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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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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酝酿了许多年,一直想要写一篇关于教授的文,终于落笔,心之惶惶,希望能写出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希望大家喜欢,请多多支持。
“lookme……”
万分艰难地说出这句话,西弗勒斯・斯内普便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他终于合上那双深邃的黑眸,只是眉间皱起的“川”字还依旧停留在他的脸上。
作为三人组中唯一的女孩,赫敏・格兰杰总保有一份女性独有的敏感和睿智。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心中揪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宝贵的东西离他们而去了。她本想回头再看一眼斯内普的遗体,却被两个同伴拉走了。
战争早已经拉开帘幕,如今已经进入白热化。这场终战,如果凤凰社一方输了,三人组这个反击伏地魔的先锋落在他手上下场是什么,可想而知。
生死未知的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感慨一个讨厌的教授的生死。
死亡,见得多了也会让人觉得麻木。
“西弗勒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斯内普……”
‘谁?是谁在叫我的名字?’
紧闭着双目濒临死亡的斯内普倒在尖叫棚屋满是灰尘的地上,几不可见地皱着眉头微微抽搐着。他很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到底是谁在叫他的名字,然而,不论他怎么努力,他的眼皮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睁不开。
“回去吧,孩子,去吧,去改变许多人的命运吧……”那个充满了包容和慈悲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斯内普只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就像是多年沉寂的苦痛、怨尤、罪孽都被清洗一空一般,心中那根永远绷着的弦终于松了,那仿佛自少年时期便没有舒展过的眉心“川”字终于被风抚平,令这位黑衣男子前所未有的安详。
躺倒在灰尘和鲜血中的斯内普突然被一束光包裹起来升至空中,渐渐地光束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终于将他包成一个光茧。那束光不是任何魔法咒语或者电子产品所能展示的,那样柔和却又充满气势,令人难以直视。矛盾的结合体是如此的和谐,难以撼动分毫。
光茧慢慢收缩,光芒却越来越耀眼,最终,空中只剩下一颗光点,犹如日之心一般夺目,却一闪而逝,只留下一室空寂。
不远处,哈利波特和伏地魔的终战终于拉开,所有人都聚集在这两大阵营的首领身边,等待着最后的结果。胜,则生;败,则死。没有人挂心尖叫棚屋内那个不知是黑是白的双面间谍的死活,也就无人看到尖叫棚屋内那奇异的一幕:原本满身血迹尘土的黑衣男人在一阵白光之后,消失的干干净净。
一天之后,战局尘埃落定,看了斯内普记忆的救世主波特和罗恩、赫敏一起赶到尖叫棚屋,想要好好地安葬这位默默奉献了一生却始终为世人误解的无名英雄。然而,令他们疑惑的是,空荡荡的尖叫棚屋里除了混乱和灰尘,只有地板上一滩刺目的鲜血昭示了斯内普曾经在这里待过。
西弗勒斯・斯内普睁开眼睛,感到自己无比的轻盈,他向四周一望,却也忍不住吃了一惊:他飘在空中!
不过,到底是游走于黑白魔王之间的王牌间谍,只慌乱了一瞬,斯内普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那么,他现在的这种状态,或许可以称之为幽灵?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肢体,恐怕他连幽灵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一个魂魄罢了。
斯内普勾起一个嘲讽的笑,看来不论是梅林还是上帝什么的,都不怎么眷顾他,让他人生的最后一个愿望都不能实现。
他只是想要平平静静、彻彻底底地离开这个世界,难道连这一点微薄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吗?
死都不能死得彻彻底底利利落落。
斯内普飞身向下,想看看自己到底在哪里。
张开双臂直落三千里,这样的飞翔快感是斯内普十分陌生的。大概真的是技术型人才多多少少都是体育废柴。斯内普每次坐在飞天扫帚上的时候就会全身僵硬地像是一块木头一样。因为这个,他的飞行课成绩相当不好,所以从学校不考飞行课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扫帚。
当然,他学不好飞行,一方面是因为作为一个技术宅,体育能力差几乎是一种规律;另一个方面嘛,也是因为练习的少。作为一个斯莱特林,他是绝不会在心上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弱点的,尤其是波特这个情敌是个飞行高手兼魁地奇高手。所以除了上课根本不摸扫帚把儿的教授永远也无法达到“熟能生巧”的境界了。
清风徐徐吹着,白云在头顶飘荡。没了肩上的重压,教授头一次也是人生最后一次有了享受美景的心情。不经意地低头一望,“莉……莉莉!”
斯内普喃喃自语着,一个趔趄,差点从空中摔了下来。
原来他是在高锥克山谷的上空,现在在他眼前的,是莉莉伊万斯和詹姆斯波特的墓碑。
哦不,不是的,她早已经不是莉莉伊万斯了,而是莉莉……波特。
男人自嘲一笑,是啊,是波特,而不是伊万斯。他们成为夫妻十八年了,连儿子都十七岁了。他早就应该改变对莉莉的称呼了,但是这十几年来他从未承认过这一点。
波特……他恨这个姓氏,不仅仅因为詹姆斯波特曾经的种种折辱,更因为那不是他的姓氏。莉莉的丈夫,不是他。
西弗勒斯伸出自己都看不到的手,用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墓碑上莉莉的照片。温柔笑着的女人似乎依旧是那个夏天傍晚和少年相约在秋千边的小姑娘,阳光、温柔、美丽、纯洁。
再见,莉莉。
伴随心底告别的话语,斯内普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更轻了。也许是他终于放下了对过往的执念,也许是梅林和他开了另一个玩笑,他的意识慢慢清浅,最终也将归于虚无。
在最后一丝意识离去之时,恍恍惚惚间,斯内普听到一声悠长的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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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快醒醒!”一个熟悉无比、时常萦绕在梦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莉莉!
即使是在她逝去这么多年以后,斯内普还是绝对忘不了这个声音的!他猛地张开眼睛,眼中的精芒大盛,倒令蹲在他身前为他检查的卢修斯马尔福眯起眼,高深莫测地微微翘起唇角。
“西弗勒斯?”卢修斯张口轻唤,那种贵族特有的懒洋洋的腔调是众人都听惯了的,没有令旁人起疑,然而,熟悉这位老友的斯内普以及站在一边等待未婚夫的纳西莎布莱克却极快地听懂了他语调中那不同寻常的意味深长。
眼睛眯起,斯内普撑着卢修斯的手站了起来,看清楚了面前这人:卢修斯穿着斯莱特林校袍,胸前戴着级长徽章,浓密的头发、依旧光滑细嫩带着少年贵族傲气的脸都让斯内普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是年轻时候的卢修斯・马尔福。
难道他还是没能消散掉、结束自己的生命?难道被蛇咬、飞到高锥克山谷什么的都只是他在做梦吗?斯内普将震惊压在心里,沉默着静观其变。
不过,不论环境多么诡异,王牌双面间谍的功力绝对不会减退,他很快敛了眼中的情绪,微微低垂的眼眸很好地避过了所有人的直视视线,降低了被人看出端倪的可能性。当然,那些格兰芬多哪怕是用上“摄魂取念”也根本不可能从他这里得到任何信息!
那帮蠢货!
然而……总有人会让他失常。
“西弗勒斯,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头火红的头发,尚未抽条的娇小身子,那满是关切的脸庞和仿佛蕴含着阳光和希望的绿宝石眼眸――莉莉・伊万斯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心中大惊,双目不可置信地瞪大着,他的呆愣让莉莉以为他受了什么伤,这样的认知令女孩的怒火直线飙升到一个新的峰值,她回头怒瞪着詹姆斯・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波特,看看你做的好事!麦格教授真应该再罚你做一个学期的劳动服务!”
愤怒的正义之音惊醒了不可置信的斯内普,他的脸上狂喜和怀念一闪而过。
卢修斯和纳西莎对看一眼,纳西莎皱起眉头看着未婚夫,少年贵族挑起一抹假笑,抬抬眉毛,示意纳西莎看着就好。
斯内普猛地握住莉莉的双臂,手下真实温热的触感告诉他,这是真的,不是梦。因为激动,斯内普的手劲儿大了些,捏得一贯娇养着的莉莉痛得叫了起来。
“啊!西弗勒斯,你把我捏痛了,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莉莉吃痛叫了声,然而还是十分挂心斯内普的情况,皱着眉头关切问道。
“鼻涕精!快把莉莉放开!”
一个令斯内普痛恨了半生、在入学后挤掉托比亚斯内普,荣登西弗勒斯斯内普痛恨排行榜top1的人――詹姆斯・波特不怕死地撞了上来。爆碳一般的脾气,加上喜欢的女孩子在斯内普手中被他弄痛了,他立刻一蹦三尺高地声讨斯内普,手中的魔杖又举了起来,杖头激动地蹦着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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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战斗
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自己的习惯,新文首发三更~请多多支持~~
“鼻涕精!快把莉莉放开!”
一个令斯内普痛恨了半生、在入学后挤掉托比亚斯内普,荣登西弗勒斯斯内普痛恨排行榜top1的人――詹姆斯・波特不怕死地撞了上来。爆碳一般的脾气,加上喜欢的女孩子在斯内普手中被他弄痛了,他立刻一蹦三尺高地声讨斯内普,手中的魔杖又举了起来,杖头激动地蹦着火花。
随着詹姆斯的挑衅,卢修斯的魔杖也滑出了袖子,杖头对准了波特四人。
如果有行家或是教授在附近,他们就一定能看得出卢修斯的战斗技能是多么的好。无论是拔出魔杖的速度还是握着魔杖的姿势都是最适合战斗和防御的。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未来家主从小接受的各类教育不是说说的。
马尔福一动,斯内普、波特几人、格兰芬多的学长们都唰地一下拔出了魔杖。不过,不论是马尔福还是格兰芬多的学长都只做了个防卫的姿势。
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有影响到斯内普愉快地想要飞上天的心情。他满脑子就只有莉莉的存在,其他任何人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哼!”斯内普收回了贪婪看着莉莉的眼光,冷哼一声。
面对詹姆斯・波特,他是不会像面对莉莉这般失态的。只不过是抬头的几息之间,他也已经将身周的环境差不多搞清楚了:他现在在霍格沃兹特快上,从车窗外灿烂的骄阳和热气蒸腾的感觉可以判断出目前是夏天,也就是说是暑假回伦敦的火车;鉴于卢修斯比他大了五岁,他上二年级的学期末卢修斯已经从级长的位子上卸任了,所以现在他只可能是身处一年级暑假回家的火车上!
他的五感告诉他,他处于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还有莉莉的世界。
莉莉还活着!
只这一条,就足以让他不顾一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地留在这个世界里!
不过,他会回到过去的原因他可以待会儿再探究,现在他要解决的是面前这几个标榜着正义、却总是以多欺少的劫盗者们!
说实话,大脑封闭术真是斯内普这辈子用过的最高频、累计使用时间最长的魔咒了,他很快便让自己变得和自己一年级时应该有的情绪一致。
轻轻将莉莉推到身后,向前跨了一步挡住女孩,隔绝掉任何可能会有的伤害。
侧头看向卢修斯,斯内普冷淡中带着几分感激地对卢修斯说到:“马尔福学长,身为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我认为我有能力解决好现在的小小问题。”言罢,勾起一个假笑。
卢修斯眼中的兴味更足了――上学这一年里这个在魔药学方面光芒渐放的小学弟可是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不过如今看来,这位小学弟隐晦地递出了一根橄榄枝。
卢修斯心下有了几分自得――他就知道不会有斯莱特林能够拒绝自己的邀请――不过脸上却是一点儿也没有显现出来,还是很好地扮演着一个出于级长职责而暂时保护学弟的高傲贵族,从鼻腔挤出懒懒的应答,收起魔杖,和纳西莎站在一边――和他们一样这么做了的还有格兰芬多的级长亚瑟・韦斯莱。
这也算是霍格沃兹一条只流传在学生之间的不成文规矩――在霍格沃兹特快上学员之间的对立只要不出现重伤,级长均不插手。
所以他们三人只是需要确保这几个一年级的小崽子(亚瑟语)在受重伤之前被扯开就行了。然而,对于这一点,亚瑟表示毫无压力。这几个小崽子除了一年级所学的那些“漂浮咒”之类的魔咒,根本没有杀伤力大的,顶多甩几个类似“门牙赛大棒”的恶作剧魔咒,更可能的是发展成毫无章法打得灰头土脸的“肉搏战”。
“你们又要以多欺少吗,波特?布莱克?”斯内普还没有走到众人空出来的空间中,莉莉就先气鼓鼓地挺身而出主持正义了。她没有拔出魔杖,指着波特和布莱克的鼻子怒道。然后,她转向莱姆斯卢平,失望地说到:“卢平,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遵守秩序的好学生,作为他们的朋友你竟然也不劝阻!”
波特一见莉莉出声呵斥他们三人,反而把斯内普挡在身后,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莉莉!你让开!这是男人的事情!鼻涕精!躲在女孩子后面算什么,你这个懦夫!出来和我决斗!”
斯内普原本在莉莉身后看着这个充满活力的女孩子微微笑着,万分怀念和感激,却听到波特煞风景的声音,微柔和的脸顿时冷了下来。他从莉莉身后绕出来,“波特,你还是这样没有长进,只会在口舌上放肆。”
他那懒洋洋的语调,摆明了是看不起面前这两人――鼻涕虫起码还能入药,这两个连鼻涕虫都不如的东西除了浪费粮食浪费金加隆之外还有什么用!
卢修斯和纳西莎对视一眼――斯内普什么时候面对着波特如此冷静过?
“鼻涕精你说什么!”波特大怒,一甩手“塔朗泰拉舞!”
斯内普一侧身闪过,同时将莉莉护在了身后。几乎无人看到他的魔杖如何从袖中滑入手中,如臂使指,他冲着波特低声念道:“统统石化”。
如丝般的磁性声音滑过众人的耳际,世界清静了。
波特被定住的时候正处于最激动的状态,一头凌乱的卷发四散晃荡着,一手伸长握着魔杖施咒,脚下踏了个弓步,一旦被定住,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亚瑟和卢平等人围着詹姆斯忙忙乱地想要解咒,然而却发现这个魔咒十分强劲,亚瑟这个级长竟然都解不开。
卢修斯又和自己的未婚妻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带着深意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心中暗暗后悔,他没想到自己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竟然还带回了自己三十八岁时的魔力。因为预料不到自己的魔力值,他的这个“统统石化”咒的威力才会超出了自己的预想效果。
他对上卢修斯马尔福投射过来的眼神,转开眼去。将魔杖收起来,斯内普看了看周围,他们的行李还在过道一角待着,他施了个漂浮咒让行李箱自己跟着,带着莉莉往他们常去的包厢走去。
在路过卢修斯的时候,他放缓了脚步,低声说道:“鉴于马尔福学长的帮助,我想我应该专程登门拜访以表谢意,不知马尔福学长意下如何?”
“啊……我将万分欢迎你的造访,斯内普学弟。”如咏叹调般的一唱三叹,两个斯莱特林毒蛇相视一笑――假笑,这是斯莱特林最好的面具――错身走开。
他没有回头,他知道卢修斯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亚瑟等人他管不上,也不想管,但其他包厢里看热闹的学生,他却希望这些人不要制造什么闲言碎语。而对于霍格沃兹这些学生的控制,卢修斯有超越邓布利多想象的力量。
斯莱特林的学生自不必说,他们崇尚力量。不提马尔福家的煊赫家业以及老马尔福和黑魔王的密切关系,单只说卢修斯自己的能力,他是级长,也就是斯莱特林里的绝对权威。
而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最多有四分之一是贵族或中小地主出身,大部分还是平民阶级或者麻瓜出身,这些人将来毕业了想要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就不得不仰仗马尔福家庞大的企业集团和众多店铺。
斯内普想到几年之后,黑魔王因为一个小婴儿一败涂地,卢修斯要洗脱自己的罪名、保护妻子和幼小的儿子,将马尔福家一半的家产都拿出来运作,勉强保住大贵族地位的同时,也元气大伤。
在那场黑白交锋和势力范围划分的无硝烟战斗中,斯莱特林的不少老牌贵族垮了,而在魔法部任职的不少高级官员一夜之间成了大贵族。
斯内普大踏步地向前走去,身后黑色的袍子翻卷着一朵朵大大的波浪。所过之地,被他强大气场煞到的学生们一个个下意识地贴墙站立目送他们过去,然后又反应过来,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议论着这个如此令人心惊胆战的不知名学生。
莉莉空着手跟在斯内普身后,脸上的惊讶之色始终没有消失。
她第一次看到斯内普爆发出这样强大的力量,他的身上有一种和以往不同的魅力――沉稳、可靠、沧桑。只这么短短半个小时,他和其他的毛头小子们、甚至和以前的斯内普都不一样了。如此引人注目。
有那么一瞬间,莉莉恍然想起小时候上幼稚园时的一件事。那时,五岁的小莉莉被小学的淘气小子欺负,伊万斯爸爸挺身而出将那些坏小子全都赶跑了。对!就是这种像父亲兄长一般的安全感。
莉莉捂着嘴巴偷偷笑了起来。不知道要是让西弗勒斯听到了她的心声,会不会黑了脸敲她的脑袋呢?
“莉莉。”斯内普找到了包厢,回头正好看到莉莉偷笑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莉莉的小脑瓜子里正转着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他低声唤了唤,指挥着行李跳上架子。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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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归途
倒数第二个包厢,斯内普打开了包厢门,很好,里面没有一个人。他挥了挥魔杖指挥着所有的箱子跳上了行李架垒好,然后侧身让莉莉先进去。西弗勒斯一甩魔杖,门自动关上,附带一个忽略咒。
终于坐下来,西弗勒斯不动声色地呼了口气。大概是重生的后遗症,他的头还有些晕晕的、钝钝地疼。
“西弗勒斯,你真厉害!那一甩魔杖的样子,真的、真的……”莉莉坐下后还是那个叽叽喳喳、活波开朗的女孩子,她手舞足蹈地夸赞着斯内普,有些词穷。
斯内普只是淡淡地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莉莉,眼中的怀念和悲伤被他收敛得很好――他不想吓到莉莉。
有多久没有这样和莉莉平和开心地待在一起享受独处时光了?自她嫁给那个蠢货波特,还是毕业之后呢?不,不是,应该是更早。从五年级的那句“泥巴种”开始的吧?他的心猛地抽痛了,为了当年那个幼稚的自己。
是的,幼稚。当年的自己和波特比起来能强到哪里去呢?所有的行为,归结起来,无非就是争、风、吃、醋。在莉莉面前抢着表现自己、和波特唇枪舌剑甚至大打出手,更不用说那些为了让对方出丑而互相下的绊子。波特和布莱克常常给他的坩埚里丢臭袜子,给他的衣服后面丢大粪弹,他呢,在波特两人夜游的时候也没少给费尔奇和他的猫一点儿线索,好让格兰芬多一次又一次地红宝石喀拉喀拉往下掉。
波特是格兰芬多的王子,魁地奇天才,又是贵族出身,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喜欢他支持他。他和波特是死对头人人皆知,而被波特死死追求的莉莉却是他的朋友。当年的他从没想过,他和波特针锋相对的行为给莉莉在格兰芬多带来了多少麻烦。
毕业之后,他又为了力量,在歧路上越走越远,最后伤害的不只是自己,也有莉莉。
她无数次地劝说并且想要把自己拉回来,自己只给她一次次的失望、争吵,直至……决裂。
“……西弗勒斯?”莉莉在唤他,“怎么了?是不是……”她发现被波特的魔咒击倒后的斯内普特别容易失神,她在担心是不是魔咒的后遗症,然而想起斯内普的骄傲,她不知道如何问出口。
“嗯?我很好。”斯内普回过神来,抿着嘴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只是想起了我妈妈。”这是他第一次在莉莉面前主动提起家人――两辈子以来的第一次。
“那就好。”莉莉放下心来,虽然对从未蒙面也没有听西弗勒斯提过的斯内普夫人很好奇,不过传统的英国小淑女教育可是不允许她这样不礼貌地探问对方的私隐。“哦,我也想爸爸妈妈和佩妮了。要知道从圣诞节结束到现在,我们有半年没有见过面了。佩妮又不喜欢猫头鹰,我们连通信都很少。”
听到佩妮的名字,斯内普在心中冷哼:那个又肤浅又刻薄又善妒的麻瓜女人!就是那个麻瓜女人把波特家的那个小崽子养得干巴巴瘦津津像个猴子一样,而且和他老子一样的没教养!
要不是她是莉莉的姐姐,他连她的名字也不想听到。
想起哈利波特,斯内普不由得想到那场战争,想起最后的结局。
不知道波特家的小崽子有没有得到胜利,还是就算胜了,最后也逃不脱死亡的结局?
西弗勒斯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邓布利多啊邓布利多,我实在没想到,你这个光明一方的神,世人眼中的圣人,竟然只是想把救世主圈养起来让他在适当的时候送死罢了!
只可惜,莉莉,在那样一场我也无法阻止的棋局里,我辜负了对你的誓言,让你的孩子陷入那样的生死危局。
等等!那个声音!那个送他回来的声音!
西弗勒斯想起那句“去改变许多人的命运吧”,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他激动地嘴唇都开始微微哆嗦,苍白的手在袖子里攥成了拳头,因为做魔药腐蚀脱皮的皮肤绷开了,渗出淡淡的血丝。
那个声音让自己改变许多人的命运,那么就是说,自己可以做许多事情来改变未来、改变莉莉的命运!
他的双眸猛地迸发出两道精光,他紧抿着的唇角再一次微微翘起,带着希望和自信。
这一次,所有人的命运都会不同,不论是莉莉、自己还是那个小崽子,所有人都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他攥紧拳头下了决心,眼睛亮得像燃烧的超新星一般。
时间很快地过去了,太阳渐渐西移,很快就要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在这不长不短的旅行中,斯内普用巧妙的方式和莉莉聊天,套问了不少情况:现在果然是一年级暑假,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和他记忆中上辈子的没有什么出入,这也进一步让他确认了现在身处的就是过去,二十五年前。
车快进站了,西弗勒斯先走出车厢,让莉莉可以换下校袍。然而一出车厢门,西弗勒斯就发现讨人厌的詹姆斯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就站在门口,等着找他的麻烦。别人觉得温和而西弗勒斯一直认为是畏缩的卢平和怯懦的彼得拉扯着两人,想要阻止他们,但却成效不大。
“看来被石化的感觉很不错,以至于波特先生想要再来一次?”西弗勒斯压低了声音,如同毒蛇吐着信子嘶嘶一般,关牢了包厢门,还顺手在门上甩了一个隔音咒。
卢平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作为一个狼人,虽然痛恨狼人变身时的痛苦,但他也得承认,狼人的生理特征让他的感觉极为敏锐。另外,从小成为狼人,卢平一直觉得自己低人家一头,生活得小心翼翼,自然就会变得比同龄人敏感许多。
卢平深深地觉得自刚才斯内普被詹姆斯击中醒来后,斯内普就变了,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好像一瞬之间斯内普就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会和詹姆斯针锋相对的斯莱特林男孩儿了。
还有,斯内普那个效果强劲又持久的魔咒令充分说明了他已然和曾经不同。卢平微微皱了皱眉,决定有机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邓布利多校长。
“……刚才不算,鼻涕精,我要再和你决斗一次!”詹姆斯一时语塞,然而波特家的人那是出了名的生命力极强外带脸皮极厚,简直就是魔法世界贵族圈里公认的“打不死的小强”。他继续大声地喊着,向斯内普提出决斗的要求。
“啧……”西弗勒斯嗤笑一声,虽然他还没有詹姆斯高,然而他那带着轻蔑的目光却让“劫盗者”几人觉得自己好像被他俯视了。
“斯内普,你不要太嚣张了!”西里斯阴沉着脸吼道。
“怎么,布莱克家的背叛者要替自己的主子出头吗?”斯内普假笑道,专挑对方不承认但绝对深藏心底的痛处戳。“布莱克家真是不幸,寄予厚望的长子不过是个没找脑子的蠢狗,进了格兰芬多还如此心甘情愿当波特家的跟班。”
“你闭嘴!臭烘烘的小蝙蝠!西里斯是我的兄弟,才不是我的跟班!”詹姆斯怒骂,掏出魔杖又要甩魔咒。
“门牙赛大棒!”
“障碍重重统统石化倒挂金钟”
依旧没人看得明白西弗勒斯的魔杖是怎么滑出袖子的。然而就是那么一瞬之间,他先用“障碍重重”挡住了詹姆斯的恶作剧魔咒,紧接着连发两个攻击魔咒,将硬邦邦如同石头一般的詹姆斯波特吊了起来。
“詹姆斯!”劫盗者其余三人大喊一声,卢平和彼得想要把詹姆斯放下来,西里斯却如同一匹愤怒的饿狼一般扑向了斯内普。
“神锋――障碍重重!”
当少年布莱克扑上来的那瞬间,过去的记忆和现实混淆起来,西弗勒斯下意识地要用上战斗时的凌厉魔咒。然而,咒语还未念完的瞬间,他的眼眸猛地清醒,无论如何他不能对一个孩子下这样重的手。西弗勒斯硬生生改了口,一个基础的“障碍重重”将西里斯撞到了车厢壁上。
斯内普微愣,然而他极快地扯掉了身上的袍子,抬起下巴睥睨着劫盗者们,丢下一句话就开门进了车厢:“莉莉马上就会出来,不想丢脸就给我马上消失!”
他的身子正好挡住了莉莉的视线,车厢门快速合上,将四人的身影挡在外面。
莉莉听见开关门的声音,回头看向西弗勒斯。能够回家和亲人们团聚的喜悦令她的心情无比雀跃。稳重又溺爱女儿们的老爸,要求严格又厨艺极佳的妈妈,还有……总是跟在她身后说这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的姐姐。
“西弗勒斯,你也换好了衣服,太好了,我们进站了,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呢。”莉莉坐在窗边,趴着窗棂看着外面的夕阳和绿树,笑着冲斯内普挥手,指了指外面的站台。她的笑脸如此灿烂,在橘红色的夕阳映照下,令斯内普的心暖了起来。
只是,回家,他还有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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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奇怪的蜘蛛尾巷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啦,虽然是第二天发文,大概发的文还是太少了,大家兴致不高。8过,为了作者偶可怜的小心肝儿,亲们留个言么~~打滚求留言啊~
ps:以后都每章3000+,希望大家看得愉快呦~
pps:注意注意了啊!女主只看过《哈利波特》第一部的第一二章,故并不知道斯内普教授的生平!!!
出了站,毫无意外的,艾琳并没有来接他。斯内普想起自己这一年都没有回过家,也不知道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心里沉了几分。
拗不过莉莉和来接站的伊万斯先生的热情邀请,他搭上了伊万斯家的顺风车。
伊万斯先生一边开车,一边和身边这位小先生聊天,然后发现他并不像自己大女儿说的那样傲慢而无教养。
从他在车站那里和自己寒暄的言行举止,到他在车上聊天中体现出来的优雅和从容,伊万斯先生认定斯内普是一位真正的小绅士,一个可以交托女儿的对象。
唔,不过呢,不管怎么说女儿还小呢,这个严肃中带着隐约恭敬的少年想要和莉莉在一起,还需要经过许多的考验啊!
伊万斯先生从后视镜里看到女儿趴在车窗边上咯咯地笑着,回想着自己结婚前在岳父那里吃过的哑巴亏,唇边的笑容变得高深起来。饶是看惯人心的斯内普也有几分摸不到头脑。
“西弗勒斯,真的不要爸爸把车开到房门前吗?”莉莉看看已经暗下去的天色,摇下车窗有些担忧地看着车外站着的斯内普――她可是听说过的,蜘蛛尾巷的治安不好,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千万不能进这巷子里。
斯内普沉默地摇了摇头。重新看到这个破败的巷子,少年时期在这里的恶劣记忆又重新涌上心头,然而,他现在并不是少年时期的他了。
“哈哈,没事的,莉莉,不需要担心。你们去上学了还不知道,蜘蛛尾巷现在的治安还是不错的。”伊万斯先生似乎完全不担心,他笑着冲斯内普摆了摆手,开车走了。
治安还是不错的?
斯内普在心中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伊万斯先生怕他尴尬才这么说的,这个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他还是了解的。
距离“不错”,蜘蛛尾巷总是很遥远,无论哪个方面。
斯内普提起自己的箱子,在夕阳中走进蜘蛛尾巷。从蜘蛛尾巷向上望去,能看到高耸着的烟囱,那是一个废弃的磨粉厂遗留下来的。巨大的烟囱投射下来的阴影令半个蜘蛛尾巷常年笼罩在黑暗之中。
夏季的湿热总会滋生腐【败,更何况在蜘蛛尾巷边上便是一条肮脏的、河水泛黑发臭的小河。空气中满布着污浊的气息,这令习惯了巫师界清新空气的斯内普微微皱了皱眉。
他不在意地一瞥河边,觉得有些奇怪――那条河边上丛生的杂草和垃圾呢?
然而,他也没有在意,只是继续向前走去。两边的砖房依旧破烂,被夕阳的橘红色光芒镀上了一层红光。走过蜘蛛尾巷外侧的那条小路,向右一拐,便进入了蜘蛛尾巷的地界儿。
斯内普深知这个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各种各样的坏蛋流氓和有各种怪癖的人会隐在暗处,给每一个落单的老弱病残或者误入蜘蛛尾巷的“肥羊们”以出人意料的一击。或者是街边堆得乱七八糟的破烂家具后面,或是街角的垃圾箱遮蔽的阴影下,都是这些人的藏身之处。
他的魔杖一端滑出袖子,被他握住,这样一来,一旦有任何的紧急事件发生,他就可以迅速作出反应。至于魔法部的禁令?哦,算了吧,他拿着的魔杖是他母亲艾琳的,魔法部不会追踪一个成年人的魔杖的。
然而,当他拐进蜘蛛尾巷时,他惊讶地挑起了眉毛:七八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在巷子里跑来跑去嬉笑玩闹,无忧无虑地笑着。虽然这些小孩子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但却都被清洗的很干净,有的上面打着补丁,总归都是齐齐整整的;原本总是显得阴沉沉的蜘蛛尾巷因为这些孩子显得有生气多了,更别说还有不少穿着田园祖母风围裙的家庭主妇不时出门来喝骂跑得太远闹得太皮的孩子。
斯内普已经不挑眉毛了,他觉得自己有些牙痛――就像吃了半斤邓布利多特别定制的超甜的滋滋蜂蜜糖一样――梅林的臭袜子!他是走错了地方吗?
斯内普觉得自己真的有一种想要绕回到巷口看看路标的冲动,然后在心里深深地唾弃自己生理年龄缩水的同时心理年龄也缩水了。他微微皱着眉头,拎着行李箱大步地向自己家走去。
他站在蜘蛛尾巷末端的宅子前,已经有些麻木地发现自己家房屋的花园里竟然有一片野花在盛放着。抬头一看,二楼那扇到他上辈子死都没修过的窗子上正糊着一层报纸。
他抿着嘴唇,从洗得发白的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他扭开门走了进去。
依旧是印象中那个简陋的屋子,只是却看不到那些沾着污迹的或者缺胳膊少腿儿的家具――屋内的家具上都盖着各色拼凑起来的粗布。
斯内普手中的行李箱被重重地丢在了地上。他用过去几十年的岁月中都没有过的速度发狂一般冲上二楼,冲进父母的卧室。
没有人!每个房间都没有人!
饶是他在生死之间打过多少次滚,饶是他经历过这种死后又复生的奇遇,他也没有这么失态过!
当他刚刚发现自己还可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时,他就发现事实偏离了记忆的轨迹,他想要保护和弥补的母亲却消失不见了!
他引以为豪的理智冷静快要在一连串的奇遇和大喜大悲之中消耗殆尽了。
站在父母的卧室中,十二岁的少年瘦削的身子被从窗户中透射进来的夕阳照着,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少年的手纤长瘦削,此时手指紧攥着木质大床的床柱,指节发白。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将所有情绪都摒弃掉,眼中一片空洞,大脑却转的飞快:
房中一切都是整齐干净的,一定是有人专门维持打扫过的,因此,首先可以排除对方是怀有敌意的人。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已经没有任何亲戚,所以也不会是他的亲戚帮忙收拾这个家。而他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还不知道,她的祖父在他入学前就已经过世了,普林斯庄园封印起来,没人知道庄园到底在哪里,令想要得到这个魔药世家典藏的黑白两道都跳脚不已。所以,也不会是来自巫师界的人。那么,到底是谁带走……或者说接走了他的母亲?
斯内普不否认,他的心底腾出了一个小小的、不切实际的想法:或许是他的酒鬼父亲悔悟了,带着妻子离开了这个鬼地方?或许……或许托比亚斯内普痛恨畏惧的人从来都只有他一个,酒鬼父亲带着妻子抛下他离开这里重新生活?
“笃笃笃、笃笃笃”一阵敲门声传来,斯内普极敏锐地握住了魔杖,眯起眼睛往一楼走。
“斯内普先生在吗?”一个稚嫩的童音穿过门板。
斯内普微微放松些许,下楼开了门。门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崽子,穿着一件蓝色短裤,光着身子抱着一只打了补丁的足球,一身臭汗味儿扑鼻而来。
少年斯内普皱了皱眉,双手在胸前交叉,俯视着小男孩,一脸阴郁。
小男孩杰克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快速地说着:“您好,是斯内普先生吗?”
斯内普从鼻端懒懒哼了一声作为回答,内心希望这个小崽子不是专门来浪费他的时间的!
“斯内普先生,伊莉莎让我请你去14号,斯内普夫人在她那里住。没人联系的上你所以……”他的话还没说完,斯内普身上爆出的压迫感令他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微微弯下腰逼视着小男孩,斯内普阴测测地问道:“我母亲在14号一个叫伊莉莎的人那里?为什么?”
“……额……这个,我我……”杰克已经紧张地脑子都转不动了,只还记得自己此来的任务,“伊莉莎要我把你带过去……”
斯内普向后退了一步,杰克觉得自己好过多了,他又咽了口唾沫,“跟我过去吧,伊莉莎会告诉你原因的。”
斯内普沉默着关上门跟着杰克往外走去。小男孩是真的怕了他,走得又快又急,就差跑起来了。还好,从斯内普家到14号,没有多少距离,杰克终于在自己快要受不了哭出来之前到达了14号的大门前,咚咚咚的敲响门叫了一声“伊莉莎,斯内普先生到了”,就一溜烟儿地跑了个无影无踪。
斯内普脸又沉了几分――因为他就像个傻瓜一样被人撂在门口、迎接周围看似做事其实却在偷偷看他的人的目光。不去管那个小家伙,他等着那个名叫“伊莉莎”的人来为他解答疑惑。
门“吱嘎”一声开了,斯内普又一次微微吃惊――在他面前的是个直到他鼻子那么高的女孩,穿着简单的短袖t恤衫和中裤,棕色的半长发垂在肩上,末端微微卷曲。她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样子。
斯内普的眉头皱紧了几分――这人是那个孩子口中的“伊莉莎”吗?他原本以为是个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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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艾琳的问题
在斯内普端详女孩的同时,女孩也在端详着他:作为一个男孩子,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刘海儿油腻腻的像个帘子一样垂在额前;他的面部轮廓极深,硬朗有型,是典型的欧洲人的容貌,然而那不常见的黑发、黑眼令他有几分东方人的感觉;紧抿着的薄唇不令人觉得薄情,反而令人觉得坚毅;黑色的衬衣被洗的微微发白,同样的黑色工装裤似乎是被修改过的,已经有些短了,在少年抽条的身子上裹着,露出了他的脚踝。
少年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冷峻而漠然。然而,伊莉莎却从他的眼中感受到了他的焦急和怀疑。
她对斯内普笑笑:“斯内普先生吗?我是伊莉莎。请进来吧,斯内普夫人在饭厅里吃晚饭。额……我想你大概也还没有吃晚餐?一起吧。”
她侧身让开门,有礼地请斯内普入内。
斯内普并没有动,而是冷冷地看着女孩。伊莉莎坦荡地迎接他的扫视,目光始终坚定柔和。斯内普点点头,走了进去――除了莉莉,这是第一个无视他的冷脸热情招待他的人。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真是个不同寻常的男孩。
两人同时在心中想着。
饭厅在客厅里侧,一张大圆桌周围围坐着六七个孩子,正中间的座位空着,右侧便坐着浑浑噩噩傻傻微笑的艾琳。
斯内普猛地眯起①38看書网地侧身钳住伊莉莎:“怎么回事?你做过什么?”斯内普脸上的阴冷戾气满溢,令女孩心惊之余,态度也冷了几分。
伊莉莎并没觉得斯内普的言行有什么冒犯的,毕竟任谁猛然间看到自己的母亲变得痴傻,都会激动吧?他脸上的戾气如此之深重,才是伊莉莎会觉得不舒服的原因。
由于事发突然,女孩没有防备地被他钳住右手,她的手指反射性地弹动了一下,手腕一转就搭在斯内普手腕上,及时地收了力道。皱了皱眉,伊莉莎说:“说来话长,不过绝非是因我而起。”
斯内普收回手来,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到母亲身边,端详着她。
圆桌周围坐着的孩子们纷纷站了起来怒视着斯内普,脸上都出现一种愤愤的表情――他们都看到了斯内普刚才钳住伊莉莎的举动,也听到了他不问缘由的质问。
“都坐下吃饭,快一点儿。吃完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伊莉莎拍拍手,让孩子们坐下,“最后吃完的和剩了饭的要洗碗哦~”
孩子们坐下来,风卷残云般地开始扫荡了。
斯内普站在艾琳面前,她根本认不出来面前的少年就是自己的儿子,兀自冲着他笑着,像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无法自拔一般地嘟囔着“托比、托比……”
斯内普心中一痛,即使已经变得痴痴傻傻,他的妈妈还是忘不了那个该死的男人吗?
“她这个样子已经有半年了。”女孩走上前来,端起艾琳身前的碗,熟练地用勺子舀了半勺土豆泥送入艾琳口中,而艾琳似乎也习惯了这种进食方式,乖乖地咽了下去。
“那个……我的父亲呢?”斯内普深吸一口气,他不能在外人面前用“那个男人”指代托比亚。
“……”伊莉莎手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原本板起来有些冷硬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她抬眼瞟了一眼少年,没有直接回答:“你还没吃过晚饭吧,请坐,有什么话我们吃完了再说。”她指指中间的空位,“餐具和食物都是干净的,我还没有用过。”
若是以前的斯内普,会用毒死人不偿命的“毒液”来让这个不好好回答问题的女孩子开口,然而死而复生一次之后,他似乎对这样的说话方式也有所厌倦,回归了少年时期的寡言少语。
再说,不管从哪方面的线索来看,这个女孩都不应该是被他诘难的对象。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确毒舌,但并不是不识好歹。
他默然点头,坐了下来。
“伊莉莎……”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孩子开口,想说她还没有吃饭,却被伊莉莎摇头制止了。已经了解她执拗性格的男孩子埋头继续吃,不再说话。
七点半。
饭厅中的那些孩子们吃好了东西,各自分工,有的收拾桌子,有的去清洗餐具。艾琳也已经吃好了,伊莉莎把她脖子上系着的围脖摘了下来,拉着她的手送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对一直沉默的斯内普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开始长谈。
一人手里端着一杯茶,伊莉莎转了转茶杯,似乎是在想怎么开口。“嗯……斯内普先生,我很抱歉地说,你的父亲已经在七个月前过世了。”
斯内普闻之抬眼,眉头又皱了起来。“死因?”
伊莉莎愕然。
虽然她也听说过斯内普的父亲是个好酒滥赌又家暴的混蛋,但为人子的听到父亲的死讯竟然这样的冷静,不,冷漠,这让她心中难免更加不舒服。刚才斯内普一闪而过的暴怒戾气又一次闪现在脑海中。
她压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当时街坊们听到了斯内普夫人的尖叫,报了警。警方到达后发现斯内普先生倒在你家客厅里,他的后脑被地上的一块碎玻璃片刺穿,当场不治身亡。根据现场打斗的情况和斯内普夫人有些混乱的叙述,警方判定……”她又看了斯内普一眼,“警方判定是斯内普先生对你母亲施暴在先,你母亲抵挡时推了他一下,由于斯内普先生当时喝醉了酒,没有站稳,倒在了玻璃碎片上这才死亡。所以判定斯内普夫人是正当防卫,结案后就无罪开释了。”
虽然已经预料得到托比亚大概没有什么好下场,斯内普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远远不是表面上如斯平静。
他,就这么……死了?
上一辈子,托比亚斯内普在他五年级的时候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还在不在世。当年他刚刚和莉莉决裂,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个让他痛恨的男人?一头扎进地下室里研究了两个星期的魔药。只是母亲却还是放不下这个伤害了她半生的丈夫,在外面连续找了几天,不眠不休,最终被残酷岁月掏空的身子经受不住生理、心理的打击,一病不起。
即使是最好的魔药也救不回一个求死的人。
她就那么离开了他。
那么这次呢?他要提前四年就失去他的母亲吗?
斯内普的周身萦绕着一股浓浓的悲伤,令伊莉莎不由得为自己刚才的不满而惭愧――他不是冷血无情啊……
她伸手,在斯内普紧攥着茶杯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令他手一抖差一点儿把茶杯丢了出来。
斯内普抬眼瞪过来,伤感消失了。
伊莉莎有些尴尬地笑笑――她怎么知道这人反应这么激烈呢?
“咳咳……是这样的。从警局回来之后,斯内普夫人的精神状况就越来越差,最开始一个星期她还能自理,后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只会念叨丈夫的名字。若是没有人照顾她的吃穿起居,她完全不会理会自己是不是吃了饭、喝过水,是不是需要睡觉。事实上,她现在对人的指令已经没有反应了。”伊莉莎看看在一边揪着裙摆玩儿的艾琳,忧心忡忡,“你父亲……以后,警方试着寻找你和你的其他家人,都没有找到,所以这几个月来她都是和我生活的。我一直在等待你回来,将你的母亲交还给你。”
说起来艾琳真是没赶上好时代,70年代初,英国这个高福利社会终于承受不了高福利的重压,伴随着全球性的经济萧条,政府将福利范围大幅度缩减了。而且根据警方的调查,艾琳没有户籍,也就是说她是个黑户流浪者,有什么福利也轮不到她头上,疗养院,没戏。又没有亲人在,难道真的眼看着她浑浑噩噩的,最后不知道缩在那个角落里等死吗?
若非如此,伊莉莎也不会心软接下这个包袱,她自己本身的情况就够复杂、够艰难的了。
斯内普沉默片刻,在说话的时候,这个女孩始终直视着他的眼睛,他知道对方没有说谎。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他向伊莉莎行了一个斯莱特林式的谢礼,郑重地看着伊莉莎的眼睛,说到:“多谢您的帮助。”
也许12岁时的他还会对这个麻瓜女孩付出的帮助和善意表示嗤之以鼻的不屑和拒绝,或者,即使他心中感激,却也不会坦荡说出,只会别别扭扭地表示一番。然而,37岁的斯内普却已经足够明白了,没有人有义务给予任何人善意,无论是麻瓜对麻瓜、巫师对巫师、巫师对麻瓜,抑或是更为难得的,麻瓜对巫师。
即使是他去求邓布利多保护莉莉,这个一代白巫师也要求他给予代价来交换,不是吗?那么,这个女孩为他的母亲所做的一切,值得他付出感激和尊重。
他绝对不是不知感恩的人,斯莱特林从不出忘恩负义之辈!他欠她的,会一一偿还,只不过,斯莱特林从不把偿还宣之于口。
伊莉莎被他的郑重其事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也被这份郑重感染。她心中对斯内普的看法有了些微调整。女孩站起身,双手交握自然地垂在身前:“斯内普先生,太郑重了。遇到有困难的人,总不好就在一边干看着。我自己的状况也不算太好,除了照顾斯内普夫人的吃穿起居,也做不到更好了。如果你还能联系上其他的亲友,我建议最好尽快送斯内普夫人去医院接受精神科的治疗,或许还能有痊愈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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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缅怀和蜕变
这天晚上,斯内普就准备带着艾琳回自己家去。然而伊莉莎却不认同他的做法:“斯内普先生,虽然你家里我们有定时打扫,但到底也半年多没有住人了,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你带着斯内普夫人回去住。这样吧,今晚她还是和我待在一起,你回去收拾一下家里,明天中午我把她送回去,好吗?”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十分诚恳的。她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真诚,毫无勉强。斯内普原是个不喜欢被人违拗的人,然而面对这种全心全意为自己、为母亲设想的提议,他也只有沉默着将嘴唇更抿紧了几分,点了点头。
他欠她的人情,恐怕需要好久来还了。
在漫天星光之中,伊莉莎将斯内普送出了一段儿路――她完全是按照她往日的礼节习惯做事的,然而对于斯内普来说,这段路却让他觉得有些别扭了。
超出他和她初识关系的热情。
然而,这送客人出门不过是东方那个礼仪大国对客人的客套罢啦~
重新回到这个空无一人的“家”,斯内普坐在客厅沙发上,没有开灯。
月光透过窗户柔和地照了进来,打在他的身上,他一半的脸藏在黑暗之中,另一半脸却沐浴在月光下,明与暗、黑与白,仿佛是对他上一辈子最贴切的诠释。
在黑与白的边缘游走,戴着两张面具,久而久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只记得为了什么而活。
然而,在他得知,到了最后他倾注半生保护的波特家小崽子还是要死时,他的人生目的,也坍塌了。
他那一生,像个笑话。孩提之时由父母疼宠家境优渥的天堂到被亲生父亲虐待辱骂食不果腹的地狱,直到遇到了莉莉,他以为自己得到了救赎。然而,几年之后,他让自己坠入了地狱的更深处。然后,是十几年的隐忍和自虐,为了赎罪,也为了磨砺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更为称职更为稳妥的“双面间谍”。
然而,从没有任何一刻他如此感激梅林过。他回来了,回到一切之初,回到了还可以弥补母亲、保护莉莉的时候。
在月光之下,他颤抖着抬起手,略带粗鲁、急切地将衬衫袖口的扣子解开,然后将袖子一把撸下去――光洁苍白的手臂,虽然他早就知道,然而在看到的时候,还是想再一次感激梅林。
感谢梅林让他回到还拥有干干净净灵魂的时候。
他捂着脸,将全身隐入黑暗。
打开电灯,一挥魔杖,屋中家具上各色的粗糙盖布动起来,自己翻滚着把自己折叠成30cm*60cm的方块儿,一个叠一个地躺在沙发上。连甩了几个“清理一新”,尘土什么的都不存在了。在火车上他就发现,自己的魔力还保持在三十几岁时的水平,甚至还隐有突破,“清理一新”强劲的把家具上的旧污渍都弄掉了。
厨房、楼上卧室、书房,最后是地下室,都是几个魔咒就搞定了。斯内普想到那个叫伊莉莎的女孩,她肯定以为回来之后的清理工作需要耗费许多精力。哧然一笑,一个麻瓜,怎么会明白魔法的神奇?
不过,这个麻瓜女孩,倒是和斯内普这么多年来见过的女学生们不一样。那女孩家里始终没有出现一个大人,而是一帮小孩子,难道……斯内普皱了皱眉,不论如何,他需要尽快付给对方一笔钱,作为这半年来艾琳的生活费。
看来,他需要赶快去一趟对角巷,接几笔魔药生意。
第二天,斯内普早早起身,准备先去蜘蛛尾巷附近的一家超市购买一些食材――所幸他在艾琳的房间还找到十几英镑。
提着不多的食物往回走,斯内普刻意收敛了自己身上那股属于斯莱特林院长、经过岁月沉淀的气质,然而却也足够令他显得与众不同。进入了蜘蛛尾巷,他看到许多人忙忙碌碌地背着挎包带着工具往外走,显见是要去工作。这些人中成年男人只有四分之一都不到,剩下的大部分是中青年妇女,最后一部分是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男女。他们的脸上是满足平和的笑,不时和周围的人说着话,然后在巷口有的向右有的向左。
斯内普有些奇怪,然而他素来不是个关心闲事儿的人,逆着人流回到家中将食物放在厨房的柜子里,甩了两个保鲜咒,看看家中一切都收拾停当了,他准备去将母亲接回来。
取出那个装着曲奇的铁盒子往14号走去――这东西花去了他三个英镑――她家里那么多小孩,希望这份微薄的伴手礼还算合适吧。
蜘蛛尾巷14号。
伊莉莎正在家中客厅里和两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咯噔噔”地踏着老式缝纫机赶工,她们前几天接了一批给窗帘下面缝一层蕾丝花边的活计,又不太舍得晚上开着灯干活,白天都很是抓紧。不仅如此,还要分出点儿心神看着那边的几个三四岁的孩子和艾琳。
当斯内普按响门铃时,伊莉莎头也不抬地叫道:“亚当,去开一下门!”
“哦。”名叫亚当的男孩跑过去开了门,一见门口站着的斯内普,有些瑟缩――他是杰克的朋友,已经听说了这个阴沉的哥哥那无与伦比的气场。
这愣神之间,斯内普和亚当就听到门里伊莉莎的声音:“亚当,是谁来了?请客人进来坐,去倒水啊!”
男孩回过神来,连忙请斯内普进来坐下,自去倒水并且去告诉伊莉莎,斯内普来了。
斯内普坐在沙发上一眼扫过这间屋子――昨天他根本没那个心情端详身周的环境。这间屋子的构造和他家里的基本一样;房间内的陈设很简单,客厅就是一套沙发和茶几,其他地方都空着,壁炉上挂着一幅油画,是一张人物画像,画中是一对老夫妻,坐在摇椅上对望而笑,身后是鲜花盛开的花园。客厅中除了摆在墙角小桌子上的几盆野花外,并没有其他的装饰。
沙发背后就是饭厅、厨房,二楼也就是四五个房间,有两个小孩子扒着二楼楼梯角,偷眼看他。
“斯内普先生,你这么早就来啦。”伊莉莎匆匆从饭厅出来,笑着点头致意――饭厅那里有两扇大大的拱形窗户,很明亮。
斯内普沉默着递上曲奇,看着对方有些惊讶地收下,清清嗓子直接说明来意:“这半年多谢你的照顾,我家中已经收拾好了。”
“哦……”伊莉莎点点头,脸上似有些不舍,然而很快她就笑起来,“稍等,我让亚当把斯内普夫人的行李拿下来。”
斯内普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还会有什么行李――事实上这两天他总处于一种“无知”的状态,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仿佛事情总会要脱出他的掌握一样。
很快的,伊莉莎扶着艾琳、亚当拎着两个大大的布袋子,三人走了出来。斯内普站起身,接过亚当手中的东西,得到小子一个“受宠若惊”的眼神儿,然后被他瞥了一眼,男孩老实地耷拉着脑袋退到一边去了。
艾琳还是那样呆呆微笑着嘟囔着“托比”,眼中一片茫然,没有焦点。
斯内普的心忍不住狠狠抽痛,等回到家他一定要好好为母亲诊断治疗,如果自己不能处理,就必须要去圣芒戈一趟了。
“嗯……我陪夫人一起过去吧。”伊莉莎看看斯内普两手都占着,提议道。
“……”无声默认,艾琳如今的状态的确不能离开别人的扶持,他又不能在麻瓜面前施展漂浮咒或者缩小咒,伊莉莎的提议是最好的解决方案。斯内普发现面对这个女孩,除了说不出口的谢谢之外,只能沉默。
斯内普家。
“好了,斯内普先生,黄色的柜子里是当季的衣服,另外一个柜子里是厚衣服。”在卧室里收拾好了艾琳的东西,伊莉莎下楼来,对斯内普说着。然后看着他和自己的母亲对坐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搂着艾琳的肩膀,像哄小孩儿一样指着斯内普说到:“艾琳~艾琳,快看看,我们现在在哪儿啊?在你家里。呐,看看这是谁啊?嗯?谁啊?是你的儿子……”她不知道斯内普的名字,卡了壳,抬眼看向斯内普用眼神询问。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斯内普。”斯内普并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滑动一下,开口道。
伊莉莎笑笑,“呐,西弗勒斯回来了啊,看看他,抱抱他好不好?”
她继续哄着,将斯内普低龄化的语言令少年脸色渐黑,刚才和母亲独处时那种哀伤的感觉被挤到了爪哇国去了。
“西……弗?”在伊莉莎不间断的哄劝声中,艾琳终于有了反应。她的头如同忘了上油的机器人一样缓缓而带着间断停顿地转了过来,目光投射在斯内普身上。
伊莉莎惊喜地笑了,“对!西弗勒斯,西弗回来了,你的儿子回来啦!”
艾琳脸上依旧恍惚,却还是抬起手伸向儿子。
斯内普狠狠闭了闭眼,压住心中的那丝无法忽视的喜悦感。他握住母亲的手,恍然间才想起,两母子已有几十年没有过肢体接触――从他六岁起就得自己照顾自己了。
“……妈妈――”他唇边溢出一声低低的喟叹,揽住半清醒半迷糊的母亲。
伊莉莎悄悄起身退出去,帮两人轻轻关上房门。
站在斯内普家门口,她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脖子,看着天空中掠过的飞鸟,笑得很开心――总算又是新的一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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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短工&对角巷之行
虽然伊莉莎总是对生活怀揣着希望,但也知道世事总是不如人意时多,所以在她再次登门拜访斯内普却发现艾琳又回归了以往的糊涂状态时,也只是叹了口气。
她的安慰被压回了肚子,因为她在少年斯内普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曾经也出现在她自己脸上的表情――拒绝同情、怜悯和安慰的表情。
有些事情,尤其是发生在至亲身上的事情,不是旁人苍白无力的安慰就能令自己心里头好过的。
她打起笑容,递上一份用商场宣传单钉起来的小册子。斯内普没有接,只是挑眉,等着伊莉莎的解说。
“嗯……这本册子上的工作都是暑期短工,大家会把自己收集到的信息集中到我这里,然后再在这里找到合适自己的工作。上面已经被划掉的就是已经有人接了的。”她点点册子上的一道道斜线,说到。“我想,你可能愿意看看。”
斯内普无声接过,她起身告辞,“这本册子你今晚还给我就好了,也可以顺便告诉我你的决定。”伊莉莎和呆呆的艾琳道别,回去了。
斯内普捧着册子,满心复杂地翻看着。修剪草坪、发传单、照顾小孩或者宠物、给伦敦华埔里的中餐馆洗盘子……还有誊写文书和翻译、画插图?在最后的这几项带有技术性的工作后面,总有括号内注明了条件,文法、字迹或是美术功底,这些都是需要考核。
斯内普带着微讽笑了,他不觉得在这个巷子里会有人能够胜任――即使这里已经变得好了很多。
看看时间,他放下册子,扶起迷迷糊糊的艾琳,“妈妈,到时间吃药了。”
帮着艾琳吃了药睡下,斯内普施了一个警示咒,万一艾琳有什么动静,他就可以在地下室感觉得到。
把自己狠狠丢在地下室的硬木椅子里,斯内普双手捂着额头。
他没有想到照顾母亲是这样耗费精力的事情,面对一个懵懂的妈妈比面对格兰芬多最调皮的小崽子们还要艰难!最起码对格兰芬多,他有无数种令他们噤若寒蝉的方法,而对着自己糊里糊涂却又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敏感的母亲,只要他的脸冷上几分阴郁上几分,艾琳就会开始瑟缩着躲开,然后口中就会喊除了托比亚外的另一个名字“伊莉莎”,犹如失群的动物寻找母亲一样。
斯内普狠狠将自己这个比喻从脑子里甩了出去。然后意识到,那个女孩对艾琳付出的,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不仅仅是照顾,还提供给她依靠,让艾琳能在感觉到危险的时候下意识地寻找对方。
他的母亲像个婴儿一样需要全方位的照顾,当他这个做儿子的面对母亲无法自己自理的问题都感到尴尬和无措时,他除了庆幸自己是个巫师并且完全掌握了“清理一新”“消影无踪”这两个魔咒外,又在需要答谢那个女孩的事项后面加了一个“正”字。
昨天伊莉莎走后,他就给艾琳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他和庞弗雷夫人学到的医疗检查魔咒真的很有用――而结果不容乐观。
他怀疑那场令托比亚死亡的意外并不是意外,而是艾琳魔力暴动的结果。因为他检查后发现,魔力暴动之下,艾琳的精神力甚至是灵魂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成年巫师几乎不会魔力暴动,然而一旦暴动了就是非死即残啊!
除了灵魂和精神力受创之外,艾琳意外的健康。没有营养不良,没有其他的疾病。
然而,除了灵魂稳定剂之外,他还需要其他圣芒戈精神科专业医师开出的药剂――毕竟他不是一个专业的医生,而只是个魔药大师。而灵魂和精神创伤,不论在巫师界还是麻瓜世界,都是一样的棘手且神秘莫测。
想到灵魂稳定剂需要的大笔原料和它们昂贵的价格,斯内普叹了口气,挥了挥魔杖,然后摆在客厅茶几上的册子飘飘晃晃地荡了进来。
晚间七点半,斯内普安顿好母亲,用极快的速度赶到14号见了伊莉莎。在所有的工作中,翻译的报酬是最高的,然而却是英文翻译成德文,退而求其次,他选择了誊写文书的工作――该庆幸巫师有自动书写魔咒吗?
毕竟,他无法对一个麻瓜解释为什么他能一句德文也不会说但却能够翻译出大段大段的德文字呢?
而且,那份翻译的工作也已经有人领走了,他在工作的后面看到了一个名字:欧文・亨特。
伊莉莎请他写了几行字看了看,工整优雅的意大利斜体令她自惭形秽――额,她的英文书写最多只是工整能认清出写的是啥而已,就这她还得偶尔客串一把“小老师”给巷子里的小孩子扫个盲什么的。
伊莉莎当即答应了斯内普,将一叠书籍交给他――那是伦敦图①38看書网籍,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雇佣人来抄写他们。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他只需要完成任务、得到报酬,然后用这报酬去购买魔药原料,制作对角巷内卖得最好的美容魔药和福灵剂。相信不需要卖几瓶他就有足够的金钱来准备灵魂稳定剂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斯内普过得极为忙碌充实,充实到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悔恨、去怀念、去自责。而正好,刚刚回家享受假期的莉莉也还无暇联系他,他也不需担心自己冷落了心爱的女孩。
早晨起来,先给艾琳收拾好,做好早餐填饱两人的肚子,接下来,他的妈妈可以在花园中对着一朵小雏菊自言自语一上午,而他就在客厅里给自己的笔施一个忽略咒,让它自动抄写那些旧书,而他自己则翻出母亲藏在地下室最隐秘的角落里的笔记本和书籍,研究着他之前也没做过的灵魂稳定剂。
晚上,在母亲睡着后,他会完成他的暑假作业,对着魔法史长而无物的内容嗤之以鼻。
一日三餐,以前的斯内普一做起魔药可以不吃不睡,但为了母亲的身体,他却不得不施了一个定时提醒的魔法,数次从文献中抬起头来去厨房做饭。
很快,周五晚上,斯内普收到了第一笔暑期工报酬,与此同时,他收到了莉莉用猫头鹰寄来的信件,依旧约他到老地方见。然而,考虑到母亲的病情刻不容缓,他需要去一趟对角巷购买材料,而且……斯内普发现自己对莉莉的感情模糊难以划分界定,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莉莉,他还没有准备好。于是,斯内普说明了自己有事,拒绝了莉莉的邀请。
1972年的对角巷,还保持着战争之前的安逸和平和。繁华依旧,在战争中毁去的那些商店和死于战火的店主们都还活蹦乱跳地大声吆喝着,招呼客人。斯内普将自己裹在斗篷之中,似乎是刻意用这一道黑色的屏障将自己和外面的热闹分隔开来。
他大步流星地向自己的目的地――魔药商店走去,斗篷的尾端在身后卷起波浪,他的强大气场似乎随着变形为三十八岁的外形和身高一同回来了,在人群中生生造成了“摩西分海”的效果。
紧抿着嘴唇,他的脸隐藏在兜帽中,虽然他将自己变成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面容平庸见之即忘――其实说实话,这般强大的气场一般人也不敢抬眼看他――然而他还是不愿意让自己的脸沐浴在阳光之下。
伊拉布卡魔药店内没有几个人,也对,这家药店基本上是做霍格沃兹的生意的,给学生卖药材,给学校提供药材和药剂。此外就是给一些普通的巫师居民们提供零售服务。现在才刚放假没多久,是对角巷魔药店的萧条期。
斯内普在药材柜那里挑挑拣拣,不时从鼻端溢出几声冷哼――对角巷的材料品质还是这么的糟糕,不,应该说品质之差,远不如他做魔药学教授时候的水准。毕竟当时哪个魔药店的老板可抗不住斯内普对他们药品的“毒舌”,纷纷改进。
“您……您好,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被斯内普“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吓到,药店里的顾客几乎是以光速购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就闪出了药店,只剩下可怜的、脚打着颤的售货员蹭到斯内普身边,问到。
哼……一个赫奇帕奇。
斯内普暗想,眼中的嘲讽渐浓。“蛇根草、满月的月光花、葛根、泰拉兽指甲……”他报出一连串的药材名字,声音如同最光滑冰凉的丝绸,然而,丝滑的声线并不能减缓售货员的恐惧。他颤抖着手取了所有的药材,差一点儿把药材掉在了地上。
“你的大脑是塞满了鼻涕虫吗?还是你的手中了去骨咒?哦,不,这不应该怪你,我想,我应该怀疑你们店主是不是中了夺魂咒才会雇用你来做这么一份高于你承受能力的工作。”
“抱抱歉……我,我……给您,一共是三加隆十七西可。”
“哼!”一把夺过装着药材的口袋,斯内普掏出钱币付了帐,在售货员“终于得救”的目光中,离开了药店。
“呼……老板,那人肯定是个食死徒!”
因为黑斗篷和强大气场而被人误认为食死徒的斯内普此刻正站在翻倒巷口不远之外,口袋里装着缩小后的药材。
斯内普皱紧了眉头,目光在不远处的阴暗巷口徘徊。制作美容药剂和福灵剂的原料还缺少了好几味,而且他还想提前看一看能不能凑到灵魂稳定剂的原料――要知道灵魂稳定剂的原料时常是有所求却不可遇啊。
而他恰好知道能在哪里得到这些药材――翻倒巷的卡库拉德药店。
由上上一代卡库拉德开始,直到现在的这个新店主,卡库拉德药店已经有两百年的历史了。从外面看去,那是一间比奥利凡德魔杖店还要破旧的老店,招牌摇摇欲坠,从门外就可以看到里面昏暗的、积满了灰尘的玻璃柜子。然而,所见不一定就是事实。实际上,一旦被老卡库拉德承认,你可以在这里得到所有想要的魔药原料――只有想不到没有卡库拉德做不到。
就连斯内普这个魔药大师都得承认,老卡库拉德是一位对魔药原料了解极全极深、有些方面甚至超过自己的人。
只是,上一世,他被卡库拉德承认的时候,他的黑魔标记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个藏身黑暗也对黑暗有疯狂热爱的老男人是个极端的纯血支持者。
而此时,他虽然有不逊于当年的魔力和战斗技巧,但他的灵魂却是清白干净的,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被卡库拉德接纳。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去一趟,毕竟,母亲的病情拖不得的,而灵魂稳定剂即使花大价钱也不是那么容易买到的,品相上佳的更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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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对角巷的战斗
斯内普开始庆幸自己的这身打扮,再将兜帽拉低一些,他简直可以假装自己是食死徒――只要不抹开袖子检查。(喂喂,教授,您老已经被人当成食死徒过了。)
正待大踏步往翻倒巷那边走去,斯内普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然后,大踏步变成了奔跑,一边奔跑,他在心中暗骂着:
那个该死的大脑里全是鼻涕虫黏液的只长个子不长智力的蠢货波特!
那个该死的只会煽风点火把十年来的斯莱特林教育丢到格陵兰岛的蠢狗布莱克!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把莉莉带到翻倒巷那样的地方!
他要杀了这两个蠢货!
是的,刚才那不经意的一瞥,他发现詹姆斯和西里斯带着莉莉用隐形衣鬼鬼祟祟地钻进了翻倒巷。
这两个蠢货!以为自己在学校里玩惯的小把戏在翻倒巷也有用吗?这里多的是他们想都想不到的邪恶力量,比摄魂怪还要恐怖的存在――不用眼看,只用无形的黑暗触手去感觉。
斯内普跟进了翻倒巷,阳光似乎永远不会眷顾这个巷子,虽然可以照到这巷子正中的道路,然而就像是被清凉咒大面积笼罩一样,阳光在翻倒巷里――没有温度。
斯内普焦急地在巷子里搜寻着三人的踪迹,然而,街巷边的黑暗地带、隐形衣的力量都阻止了他及时找到三个格兰芬多。
即使其中有一个是他的阳光天使莉莉,他也得说,格兰芬多实在是太会找麻烦了。
“嘿嘿……年轻人,要看好东西吗?来吧……来吧……”穿着黑色袍子,伸出干枯细长的污黑手指的老巫婆诱惑着街上的每个人。
斯内普对两边的商业情况毫不感兴趣,他只是最大限度地调集五感,去寻找和探查。
越走越深。
他的心越发焦急,‘一旦找到他们三个,一定要让那两个蠢货好好尝尝苦头!’
一片粉红的衣角从拐角闪过,斯内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是那个!
莉莉今天就是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
他快步追了上去。
“哈哈哈哈……你已经无路可逃了,狼女。将东西交出来!否则……我们会让你好好享受生不如死的快感的!哈哈哈哈!”
转过两道拐角,斯内普远远便听到前面有一道让人恶心的声音。是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
他站住脚,给自己施了几个叠加的幻身咒、羽毛脚咒和忽略咒。然后转出去。
“芬里尔!你这个狼人的叛徒!趴在伏地魔脚下舔舐他指甲的可怜虫!”那个匍匐在地的狼女捂着胸口,手下是焦黑的皮肤。她红色的头发披散开,沾着地上的污迹,她怒目圆瞪,微尖的耳朵由于愤怒和激动时而抽搐着。
“住口!黑魔王是伟大的黑暗君主!他会带领我们狼人一族得到这个世界!”格雷伯克愤怒地一挥魔杖,一个“钻心剔骨”咒就丢在了狼女的身上。
“啊啊啊啊……”狼女在地上翻滚着,长长的指甲在身体和土地上挠抓,指甲别断了也感觉不到痛楚。
“你这个愚蠢的狼女。”格雷伯克眯着眼,口中垂着涎水,“巫师们占据着美食、田地和城邦,我们狼人只能屈居在泥沼之中,为了一口肉而打斗!这就是你的父亲,我们‘伟大’的族长让我们安于的生活!而现在,lord将会给我们一个新的开始,狼人,将和黑魔王一起统治整个世界!哈哈哈哈……”格雷伯克仰天大笑,已然癫狂。
“你……你这个蠢货!甘心被伏地魔利用,你将会把我们的族人带入黑暗和灭亡!我是绝对不会把权杖交给你的!”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狼女猛地跳起向前一扑,右手狼化,长长尖利的狼爪冲着格雷伯克的脸划去。
狼女拖延时间说了许久的话,就是为了积攒力气,等待时机袭击。
“啊!”一声尖叫,格雷伯克的脸颊上多了几道抓痕,深可见骨。若不是他躲得快,这一抓很可能撕开他的头颅。
“去死吧!”一把将狼女甩了出去,格雷伯克一个“阿瓦达”结束了狼女的生命。
斯内普的手在袖中攥紧成拳,魔杖柄已经被他攥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微响,然而他并没有出手。
死亡,他见得多了,在做食死徒的时候,他也曾为了取信于黑魔王而亲手杀过人。狼女,与他无亲无故,他更没有把握以一对三还能够带着一个伤员离开,尤其是现在,莉莉和蠢货波特、蠢狗布莱克三个人还在这附近,隐身衣能够遮蔽他们的行踪却不能够让他们在混战中毫发无损的脱险。
所以他不能出手。一个是陌生人,一个是心爱的、一心要保护弥补的女孩,孰轻孰重,斯内普心中自然算得极清楚。
他攥紧了手指,唇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容――他果然是邪恶自私的斯莱特林呢。
不过,这个世界上总还是有那么些人,不会只明哲保身。他们或许被人叫做“不自量力”,但,为了拯救别人而挺身而出的精神总是值得称赞的。人类,这个弱小而又强大的种群,正是因为有这些“不自量力”的人存在,才这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生存、发展、进步。正是因为有这些“不自量力”的人存在,邪恶的力量、暴虐的君主才从来都无法将他们的□延续下去。
“莉莉!不!你不能出去!”强自压下音量的细微声响和衣服摩擦、肢体扭动的声音从死胡同的右侧垃圾堆后传来。斯内普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他心中咒骂着,反应极迅速地向那个方向甩了两个“障碍重重”。
“碰!”
三道绿光伴着“阿瓦达索命”的咒语直冲莉莉三人而去,在半空中和斯内普的“障碍重重”相撞,发出一声巨响。
“谁在哪里?出来!”格雷伯克身侧的两个黑巫师厉声喝道。眼看着三个小鬼就要跳出来,斯内普无法,只能从藏身处跳了出来,挡在三人身前。
“快跑!”他大吼一声,魔杖已然在空中划了半圈,一个强力的“石化咒”甩向其中一个黑巫师,他被瞬间定格在原地。斯内普的黑袍在身后划出一个犀利的弧形,他的身形一动,挡在三个孩子和黑巫师之间,身后的一片区域正好足够令莉莉三人跑走。
似曾相识的场景,学生、狼人……斯内普的心神高度集中在战斗上,脑中却不由自主地闪现出哈利波特三年级期末的那个月圆之夜。
狂暴的狼人,狰狞的嘴脸,腥臭的狼涎,五年级的“与狼人面对面”总归还是给他留下了深重的心理影响。
他听到了波特的声音,“莉莉,快走,我们留在这里只是添乱!”
他第一次赞同波特这个死对头的话,感觉到三人拉拉扯扯地从身后跑了过去,他硬生生挨了一记“钻心剔骨”,以此换取躲过了对方一道不知名的、色彩诡异的魔咒。
“唔……”斯内普身形一滞,就这么一瞬间的失防,就被对方抓住了空隙反击,格雷伯克半狼化,上身变成了狼形扑了过来!
那越来越放大的狼头和腥臭的气味与少年时代的恐怖回忆重合,斯内普眼中也不由得显出惊惧。
“钻心剔骨!!”他久经战场的下意识动作救了自己,左脚后滑半步,侧身,魔杖尖端射出无声咒,正中狼人。
虽然狼人的皮肤天生有抗魔性,但是半狼化的情况下,抗魔性将会缩减百分之六十。斯内普这一击,也将格雷伯克重重击飞出去,直撞上后墙。
“厉风如刀!”仅剩下的那个黑巫师终于解开了同伴的石化咒,念出一个切割咒的加强版,斯内普没能躲过,正中胸口,顿时鲜血喷溅出来。
“该死!”他狼狈地就势一滚,躲在垃圾箱背后,给自己匆忙念了一个止血咒。
“厉风如刀”,这是伏地魔自创的小魔咒,带有反愈合魔文在内,斯内普的止血咒只能勉强不让伤口的血大量喷出,却无法治愈。而且,紧张的情形也不足以让他好好施展咒语。
估摸着蠢狗和混蛋波特已经带着莉莉跑了出去,斯内普不愿恋战,他今天用变形术变幻模样本来就已经很耗费魔力,又用了一连串的战斗魔法,如今在体内的魔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几个大型的杀伤魔法。
他算了算魔力限制,一个漂浮咒将垃圾箱甩了过去,对方下意识地使出“四分五裂”,顿时,漫天飞舞的垃圾挡住了三人的视线。斯内普抓住时机,幻影移形到了翻倒巷外。
“快快,快点儿!再不快点儿就又要死人了!”
是波特那个脑袋里都是芨芨草的蠢货!
斯内普的幻身咒早在打斗中被击碎,他远远看到莉莉和波特带着一帮成年巫师冲了过来,立刻又提了一口气,咬牙忍受着全身上下的剧烈疼痛感,他在原地幻影移形,一阵眩晕之后,重重地栽倒在蜘蛛尾巷家中的客厅地板上。在昏过去之前他听到了一声高亢的尖叫,熟悉的声音告诉他那是自己应该在蜘蛛尾巷14号好好待着的母亲!
今天真不是他的幸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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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治伤&狼人辛秘(上)
“艾琳,怎么了?”听到艾琳的尖叫,伊莉莎匆匆忙忙地从后院回到屋内,两手上的泥巴还没有擦净。她用肩膀顶开门,却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艾琳正抱着脑袋惊声尖叫,明显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地上躺着的,是昏迷不醒、身上多处伤口涌出鲜血的斯内普。伊莉莎心中一紧,虽然不知道斯内普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家中,但是当务之急也不是探究这些,而是给斯内普治伤并且安抚艾琳。
“艾琳,安静!安静!嘘、嘘……好了,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伊莉莎随手在身上蹭着手上的泥巴,一面安抚着艾琳,然而她根本无法平静下来,无奈之下,她正要一个手刀劈昏她,艾琳却似乎精力透支到极点,昏倒了。
接住她软下来的身体拖上沙发,伊莉莎蹲下身解开斯内普身上的袍子,倒吸了一口冷气:一道大约三十公分长的伤口斜着从左肩直到右侧肋骨处,伤口很狰狞,似乎是被什么刃口不规则的刀具锯过一般。
奇怪的是,这伤口如此狰狞如此深,但却只是缓慢的向外渗血。除此之外,斯内普瘦削的身体上还有好些擦伤、小口子。另外,他的心口处是一片的青紫色,似乎被人重重打了一锤一样,周边的肌肉痉挛着、抽动着。
不及细想,伊莉莎去厨房仔细地清洁了自己的双手,奔上楼抱来一条毯子和几件棉质的干净衣物,这个房子里并没有急救箱,好在有烧开凉好的白开水,可以拿来清洗伤口。
冲洗干净伤处,撕开干净的棉质衣物做绷带,伊莉莎将斯内普胸前的大伤口小心包好,然后才处理其他的细小伤口。外伤弄完了,她无半点心理压力地在少年瘦削苍白的身体上摸索一遍,确定他并没有骨折,这才放下半颗心来。
伊莉莎将毯子在地上铺平,将斯内普连拖带抱地搬到毯子上,再将毯子一角撩起盖在斯内普身上。她咬着下唇想了想,出门叫来在外面疯跑玩闹的亚力克斯,轻声叮嘱他召集小伙伴们在巷子附近查探一下有没有陌生人出现徘徊。
“madam,保证完成任务!”亚历克斯只有五岁,是14号里很聪明机灵的一个小家伙,他一直想要证明自己很有用,因此对这个工作显得尤为兴奋。
“亚尔,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就当是平常在外面玩一样,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明白吗?有任何不对劲儿的马上就回来,千万不要托大。”伊莉莎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细细嘱托两句才放他离开。
经过简单侦查隐藏训练的小家伙十分兴奋地冲着伊莉莎敬了个礼,叫上小伙伴们跑去“执行任务”了。
关上门,两手交握着闭了闭眼,伊莉莎定定神去查看斯内普的情况。用手搭了搭斯内普的额头,万幸的是他没有发烧,脉搏心跳都很正常。估计现在未醒也是由于失血和脱力所致。伊莉莎去厨房冲了一碗盐糖水,吹到温度合适后便给斯内普一勺勺小心喂下。
喂完了盐糖水,少女终于可以松口气坐在一旁休息休息。她靠着沙发坐着,曲起一条腿,显得极为洒脱。
日头半落,阳光从一侧的窗户中洒进屋内,将窗边的桌椅镀上一层金色。
这间房子还是太萧条了啊……
斯内普母子只在这里住了才一个星期,想要把一个近一年没有人住过的、毫无人气的房子变得温馨宜人,确实是很难的――尤其这位斯内普小先生怎么看都不会是那种会想要经营生活的人。
他太瘦了,身子看起来比他们这些孤儿还要不健康。不过想想巷子里的人对斯内普的父母的评价,伊莉莎也多少明白――有时候有一个坏家长不如没有家长。
没有家长的孤儿们只要勤快肯干,总能找到糊口的活计,总能磕磕绊绊地长大。而一个坏家长,是不仅不做事,还要把妻儿辛苦挣来的钱财拿去挥霍的所在啊。
虽然这个星期她和斯内普往来的次数并不多,却能发现这人极能吃苦,对母亲也很细致孝顺,不多言也不虚荣,穿着寒酸的衣服却有一种独特骄傲的气质,同时,绝对不肯沾别人的光,受人一份恩惠必定要两倍三倍地还,令她赞赏。
看了看少年斯内普在昏睡中犹自皱紧的眉头,女孩不禁叹了口气,给他把毯子往上拉了拉。
一个坏家长,不仅要你的钱财,还要在家里借酒撒泼、不高兴就拳打脚踢啊!看着斯内普那明显营养不良的肤色和身上许许多多已然无法消退的狰狞旧伤疤,伊莉莎头一次觉得老斯内普的意外身亡简直是大快人心,上天显灵。
“愿上天保佑你日后一切平顺。”她淡淡笑笑,极轻声地说着。
一直不断的高而尖利的尖叫终于停止了,昏昏沉沉的斯内普顿觉头皮一松,放心地陷入更沉的昏睡中。
四周是一片灰蒙蒙的雾气,斯内普站在雾气中央,手持魔杖警戒着。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并不是在梦中,这周围的一切太过真实。如果是一个梦,他只会得到片段式的碎片,绝不是像现在一样,他的触感、听觉都十分敏感,大脑清明,逻辑严密。
这里更像是一个空间,一个有人刻意营造出来的幻境。
“出来!”斯内普低沉的声线如毒蛇吐信一般吐出阴冷至极的简短话语。
浓雾被拨开,一个长发披肩、裹着披风的女人从浓雾中走来,她卸下兜帽,缓缓抬起头来。
斯内普眉头一挑,眼眸一暗,袖中的魔杖已然定定指着来人。
那女人分明是刚刚已经死在面前的狼女!
“你究竟是什么人?最好老老实实地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别想玩什么花招!”斯内普虽然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然而做了二十年的教授院长,那种惯于掌控和斥责的语气也一并带了回来。
狼女瑟缩了一下,但想到自己的要托付的事情是如此重大关乎全族,咬咬牙直视着斯内普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让自己尽量显得坦荡:“请原谅我,斯内普先生。但我有极为重要的事要拜托您,而我的力量能让我暂时寄身在您身上,等我说完了我要说的,也就是我将要彻底消亡的时候……”狼女看起来不到20岁,还只是个孩子,饶是心性再坚定,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连灵魂都不复存在,也不由得难过。
“哧!”斯内普哼了一声,没有放低魔杖,然而却也没有再逼问――抱着灵魂消失的决心去做一件事,他明白那种心情。
狼女的灵魂体闪动了一下,她知道情绪的起落是要不得了,不然将会加速她的消失。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斯内普见对方要开始交代了,先问了这个问题。
狼女淡淡笑了笑,“斯内普先生,看来您并不了解狼人的传说。在数千年之前,巫师这个种族诞生之始,狼人便是和巫师始祖相伴的忠实伙伴,我们狼人的祖先可以自由切换人和狼的变身,攻击力极强悍,皮毛抗魔,即使是三四个训练有素身强体壮的巫师也不是一个狼人的对手。同时,祖先们在月圆时也不会失去理智,还拥有一向最为巫师倚重和忌惮的能力,精神攻击。”
斯内普眯起眼睛,心中盘算着到底是什么时候让这个狼女寄身在他身上。“我想你最好加快进入正题的速度,迂回委婉这种方式并不适合你的空空的大脑。”懒洋洋的开口提醒狼女不要跑题,听到这里也知道自己昏迷是谁造成的了,斯内普心中记挂着母亲,自然有些毒舌。
“抱歉……”狼女歉意笑笑,“当我进入您的精神海内,查看了您的一部分记忆,得知了您的名字……咳咳,放开我!”
狼女猛地被斯内普擒住了脖颈,他的力气极大,掐得这个灵体也觉得极为痛苦。斯内普眯着眼逼近狼女,魔杖狠狠戳着她的下巴,“你看到了什么?你这个无耻的蠢货!”
斯内普这两辈子最不想被人触碰和侵犯的就是他的记忆,那是连莉莉也不能涉足的禁地!更何况他两世为人的秘密是绝对不能被人知晓的!
“咳咳……我,我没看到什么……你的记忆都被设了屏障,我只看到了您在霍格沃兹分院的一小段记忆就被挤了出来!”
斯内普松了手,看着狼女跪在地上捂着喉咙咳嗽。暗自庆幸自己时刻运转成为习惯的大脑封闭术,他冲着狼女试探性地挥了挥魔杖,魔法竟然还能用,她的喉咙被治愈了。
“谢谢……斯内普先生,这项名为精神攻击的能力其实就是精神链接和锁定,我们的祖先可以通过发射自己的精神力到敌方体内,在对方不设防的情况下吞噬绞杀他们的精神力。”狼女不敢再提刚才的事情,继续讲解着精神攻击。
“呵,看来我要感谢……啊,这位小姐对我手下留情了!”斯内普黑了脸,其实大部分怒气是为了自己这么的没设防。不过,他上辈子可没听说狼人有这样的能力,无论是芬里尔格雷伯克还是莱姆斯卢平,都没有显现过这样的能力。
“您不要误会,我是没有这个能力的。诚如巫师千百年来血脉的力量在削弱一样,我们狼人的能力也在衰退。我的父亲,狼人的前任族长是最后一个传承了精神攻击的狼人,而我,则是用了禁咒来将灵魂和身体先行分割,让这部分生魂可以多拖一日离世。”
“分割”两个字令斯内普太阳穴附近跳了跳,左手下意识地收紧――黑魔王的灵魂也是经过分割的!
不动声色地眯眼盯着狼女,“什么禁咒?”在斯内普快要具象化的压力之下更加瑟缩的狼女扁了扁嘴,“这是我们族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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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狼人辛秘(下)&初步信任
“哧!既然是有求于人就要有等价交换的觉悟。我想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自然也知道我是一个斯莱特林,斯莱特林是不会白白为人做事的。”从狼女这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追本溯源的言行中,斯内普断定狼女有求于他,否则也不会拼着灵魂消失一定要把他弄到这个地方来!
既然有求于人,那就拿出一点儿诚意吧!
“……”狼女颓然垂下肩膀,“好吧好吧,反正我都要消失了,还管什么秘密不秘密呢。等一下我会把咒语交给你,可以了吧,斯内普先生?”
斯内普优雅颔首,“继续。”
暗中翻了个白眼,狼女嘀咕了一句“吸血蝙蝠”,被斯内普的死亡射线一扫,立刻安分继续讲下去。
“我们狼人虽然能力在退化,但生活在一个巫师不会到达的边缘地带,生活也很平静。格雷伯克是我的表兄,他从小就和我的族人并不一样,他并不以月圆时发狂为苦,反而喜欢制造新的半狼人。但是,他却很强悍,是除了我父亲之外,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半狼化的狼人。”狼女苦笑,想到自己的父亲曾经还想要把自己嫁给格雷伯克来拉拢安抚对方。“三年前,他离开了村子出外游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半个月前他回来了,声称自己是黑暗君主的手下,要带领全族成为黑魔王的士兵。我父亲不同意,他……他得到了一根魔杖,杀死了我的父亲……”
狼女捂住脸,悲伤至极的她却不能流出一滴眼泪――她只是个不稳定的灵魂体。
“我听到格雷伯克向你索要权杖,那是什么?”斯内普撇过脸去,他这两辈子都没学会怎么面对一个哭泣的女人,转开话题。
“哦,那是狼人族族长的象征,没了权杖,别的狼人就不需要听从格雷伯克的话。除了象征性外它还藏着一个秘密,一个我父亲都不知道的秘密,不知道为什么黑魔王一定要得到这个权杖。您……您是我逃亡这么久第一个出手救我的人,我想把这托付给您。这关乎着我们狼人全族人的未来和巫师界的未来,请您一定要好好保护权杖!”
“哼……”斯内普冷哼,“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就是真的?”
“您可以查看我的记忆,作为一股精神力,我是没有能力隐瞒或者营造假记忆的。”狼女坦然看着斯内普。
他惯性皱起眉头,却收起了魔杖,双手环绕在胸前,“我假设,脑子里只有芨芨草的小姐你把权杖放在了另一个地方而没有随身携带?”如果随身携带了他们也不用在这里说什么了,蜘蛛尾巷离翻倒巷可不近,而他也不想到黑魔王手里抢东西。
“当然。”狼女连连点头,她双手在胸前不断地翻绕着,做出极为复杂的手势,口中也吟唱着什么。斯内普多多少少明白一点儿――她在书写古代魔文符号。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从狼女口中溢出,一个黄色光球在她额前凝结,飘飘荡荡地停在斯内普身前。
“请您,请您用双手握住它,它便会告诉您所有该知道的……”狼女的身影越来越稀薄,最终,她变作了一缕轻飘飘的烟雾,消散在灰蒙蒙的雾气之中。
雾,散了。就好像太阳突然从什么地方蹦出来一样,刺目的金光射了过来,斯内普连忙抓住黄色光球,手臂挡在眼前――
斯内普睁开眼睛,头顶是自家墙皮斑驳的天花板。他心中一紧,先是双手一撑坐了起来,胸口传来的钝痛令他皱了皱眉。不过,顾不上查看自己的情况,他看向自己的手,没有那个光球。
斯内普的脸色凝重起来,那绝对不是一个梦,没有梦会如此真实如此严密。
难道好不容易得到的黑魔王灵魂方面的消息就要这么没有了吗?
不!他不甘心!
紧紧闭上眼睛,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抓牢了左臂。为了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他开始摒除杂念,放空思绪。
然而,他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轻易进入大脑封闭术的佳境,反而更加激动起来――他在自己的思维深处看到了那团黄色的光晕!
伸出手触了触,光晕散发着微微的暖意,然而他的直觉却告诉他暂时最好先放下这团光晕,解决外面的事情。
斯内普睁开眼睛,紧皱的眉头散开几分,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很有几分愉悦。不过,当他来得及顾及自身情况之时,脸色立刻黑得像外面的天色――除了胸口绕了一圈又一圈的布带外,他上身是赤【裸着的。
梅林的旧袜子!
从上辈子六岁开始,他就没有再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了!斯内普刚刚平缓下去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一侧头,身侧的沙发上睡着一大一小两个女人。他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伦敦的七月也并不炎热,夜风从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吹进来,打着转儿,吹动了窗帘一角,吹动了餐桌上垂下来的桌布。
昏黄的灯光就在他不远处,那个小沙发旁边的小桌子上有一盏台灯――斯内普记得很清楚这不是他家的东西。那个棕色半长发的女孩子手里拿着一本书,早已忘记了翻页,靠着沙发靠背睡得平静安逸,唇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在她对面的长沙发上,艾琳枕着枕头,盖着一条薄毯,也很平静的睡着。
这幅平和的图画令斯内普放松下来,难得的,他于深深的疲惫酸痛之外,有一股隐隐的惬意和期待。
低头看看,他轻手轻脚地从地上的简易铺盖堆里站起来,满意地发现自己的袍子折得整齐放在身边,魔杖安稳的躺在袍子上。
他拎起袍子,破口处沾染上的血迹都被清洗干净,而且破口处已经被缝补好,虽然从外面能看出一道痕迹,却并不明显――典型的麻瓜处理手法。
斯内普的目光射向无知无觉睡着的女孩,难得的有些困惑了。
这个上辈子从没有出现的女孩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又有什么目的呢?
无论如何,他很难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所谓不计回报付出的人。
斯内普套上袍子,严密地将扣子一一扣起,挥动魔杖甩了个昏睡咒在伊莉莎身上,迟疑了一下,他又给单人沙发加了个柔软咒。
再次挥动魔杖,漂浮起母亲缓缓上楼,在睡房中安置下艾琳,每日例行地要检查她的身体,魔咒测出的光的颜色说明艾琳今天一切正常,他才放下心来,又在床周施放了两个保护咒,合上房门转身下楼。
他要去地下室熬煮一剂缓解剂和一剂止血生肌的魔药――虽然他胸口的伤被包扎得很妥当,但若果不服用魔药,这伤口会一直这么缓缓渗着血,难以痊愈。
还好,他买回来的魔药里有缓解剂和止血剂的主料,剩下缺的药材只能靠方法和经验来弥补转化了。
两个小时后,服下了缓解剂和止血魔药后,斯内普的脸色很快变得好了许多。不需要拉开衣服查看,他也能感觉到胸口那道长而深的伤口在缓缓愈合的麻痒感。
魔杖轻点,空中出现一排绿色的字,斯内普扫了一眼,天,已经夜里三点了,他在那个狼女古怪的幻境里呆着的时间比自己想象的要长得多。理了理衣襟,他回到客厅,需要和那个女孩好好谈谈了。
少年比外表成熟得多沧桑得多的眼眸一暗,如果,如果她真的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或者对整个大局有影响,他……他恐怕必须采取一些措施来保证一切顺利。
即使她是他应该感激回报的人。
解除了伊莉莎的昏睡咒,斯内普抱臂站在沙发那端的阴影中,瘦削颀长的身影给人极大的压力。
女孩悠悠醒转,身体一动,手中虚虚握着的书籍就掉在了地上,在寂静的夜里那声音显得明显突兀极了,伊莉莎顿时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捡书本,眼睛却向对面艾琳刚刚睡着的沙发看去。
沙发空空。
她一愣,猛地回头看向地上,地上除了那毯子还在外,受伤的少年也不知所踪。伊莉莎连忙将书本放在沙发上,起身便要去寻找两人。
“你要去哪儿?”少年青涩的声线刻意压低,低沉中带着微恼――难道他就这么不引人注意吗?
伊莉莎被突然而来的人声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转过身来,她看到了隐身黑暗之中的斯内普,不觉松了口气笑了,“你醒了?怎么站在那里?吓了我一跳。”她突然想起这人还伤着,“你的伤怎么样了?快别站着,坐下休息。斯内普夫人呢?”
“我送她上去休息了。”斯内普不动声色地走过来坐下。
这个女孩看清他的那瞬间就真诚笑起来,不可否认的,这令斯内普觉得心情不错。
“你的伤口还流血吗?如果还不能止血我们明天一定要去医院看一看。”
“……不用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斯内普顿了顿,还是如实答道。
“啊?”女孩有些吃惊,不过两人之间也不过是一人的距离,倒确实是闻不到什么血腥味儿了。她微皱眉,却将疑问压下。“你刚醒来吧,看我睡得这么死。饿不饿,厨房里还有些馅饼儿,我热一下?”一旦确定了大家都安全,伊莉莎便想到要为受伤的斯内普补充能量。
“……小姐对任何人都是这么热情且不设防吗?”她的热情关怀却令他觉得有些不适从,斯内普皱眉,张口诘难,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她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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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同类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一下,人设:hp出书或出电影的时候伊莉莎已经是成人啦,忙于工作所以没有看过《哈利波特》~~~
伊莉莎脸上的笑容凝住了。她惯性地用右手握了握左手四指,低头想了想,抬手将垂下来的发丝捋到耳后。“你可以说是直觉,也可以说是轻率,总之,我相信你并不是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
少女的笑容淡然,她的话语中透着一股面对晚辈的感觉,令斯内普心中不舒服感觉更强烈了。
然而,这也令他突然福至心灵般的想到了自己――难道她也是个从未来回来的人?
斯内普猛地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对方。
不不,她的身上一丝魔力也感觉不到,也并不像是自己熟识的任何人。难道真的就只是一个早熟的孩子?
“……我不是什么孩子。”斯内普收回目光,淡淡说着,既是反驳,也是试探。
伊莉莎脸上露出一种“我明白”的笑容,以为对方不过是在闹别扭罢了。她点点头,“下午你回来那会儿,我让亚历克斯带着他的小伙伴们在周围看过,并没有可疑的人,我想你可以放心休养了。”
“亚历克斯?那个五岁的小巨怪?哧~”斯内普想了想亚历克斯是谁,从记忆的角落里拉出一个五六岁大的、全身晒得黑黝黝的小家伙儿,不由得嗤笑。那些小崽子们能做什么?
“小巨……怪?”伊莉莎不解地重复着,似乎是觉得这个词很拗口,但见斯内普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回答的意向,便也不深究――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词的,只是还是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就因为小才没人会在意他们呢。”
厅内一时陷入寂静中。
“你……”
“你……”
两人沉寂一会儿,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四目相对,伊莉莎勾起嘴角轻笑出声,斯内普却皱起好看的眉哼了一声,撇开眼去。
“好啦,你先说。”伊莉莎笑了几秒钟,安抚般说着,得到斯内普更冷厉的轻哼。
“你怎么会在这里?”斯内普一面在心里咒骂自己不能对这少女“毒舌”,一面谈起正事。
“你是说下午?呵……上次我提过的,你最好联系一下其他亲友,斯内普夫人的病情需要得到及时治疗。她今天在14号待着的时候非要回来和她的,额……‘托比甜心’说话,拗不过她我就带她过来了。本来是想在院里待一会儿就好了,反正她也只是想要那朵小花罢了。我在挖小花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她就打开了你们家的大门,紧接着我就听到她在尖叫。进来一看,……”她指了指地上,以示后面的事情斯内普都已经知道了。
黑衣少年沉默着微微低下头。这么一低头,视线便汇集在胸口并不明显的缝合痕迹上。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清了清喉咙,干巴巴地说:“再次感谢……你的帮助,……小姐。”
伊莉莎并没有意识到斯内普的话语干巴巴的,事实上她习惯于从肢体语言和表情来看一个人的真实想法,所以,在她的眼中,斯内普只不过是一个不惯于道谢的别扭少年罢了。
“呵呵……嗯,没什么的。应该的。”忘了说了,对应于不惯于道谢的少年教授来说,伊莉莎是个不惯于被人道谢和夸奖的人,所以,也有些手足无措。她很快转换了话题:“嗯……我看你总是略过我的姓氏,我想大概你还不知道我姓什么?”
斯内普鼻尖冷哼,丢了个白眼过去――到底是谁从来没有正正经经地介绍过自己的?
“额,抱歉。你好,我是伊莉莎・华生。你可以直接叫我伊莉莎。”
“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想基于礼节,我无法拒绝你交换教名的愚蠢行为。”斯内普别别扭扭地说着,又看到伊莉莎了然的笑,皱眉看向一旁。
伊莉莎抬头看向客厅陈旧的钟表,时针指向四。她捡起地上的毯子拍了拍折起来放在一边沙发上,就好像是在自家收拾一样自然。然后,她在放毯子的时候看到斯内普的袍子一角,又意识到这并不是14号,也不是原来那个没有当家人的斯内普宅,有些尴尬地笑笑。“额……我去热馅饼儿,好吗?”她的语气满是委婉的请示,倒惹得斯内普觉得有些好笑。
“请便。”
女孩似是呼了口气,直接去了厨房,不多会儿,斯内普便听到炉子响了起来,他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无意识地抬头将目光投向二楼。
很快,热过的馅饼儿被端上桌子,还配了一碗红红白白的粥。斯内普和伊莉莎对坐在餐桌两边,女孩将粥碗向他那边推了推,“红豆粥,”又指了指馅儿饼,“猪肉豆角馅饼,希望你没有什么忌口的。”说着自己拿了一个饼子等着主人动手了就开吃。
斯内普根本没听说过猪肉豆角馅儿的馅饼儿,不过在没条件挑剔的时候他向来好养活得很,拿过饼子咬了一口,适中的咸味,微硬而有嚼劲儿的外皮,吃起来很爽口。他挑了挑眉,没想到面前这女孩这么能干――霍格沃兹的食物好吃是好吃,就是有些太腻了。
他又咬了一口饼子,对面前这碗粥也有了些期待。
伊莉莎看着对面这个少年斯文优雅的吃相,越发觉得对方在这样的家庭状况下能成为如今这般的人真是难得。笑着摇了摇头,她专注于手中的食物――嗯,或许下次他们14号包了饺子可以招呼斯内普母子俩过去吃饭。
平静祥和的会餐时间很快结束,伊莉莎要收拾盘子碗,却被斯内普抢了先。他并没有说话,但肢体语言却很坚定地传达出了自己要表达的意思。伊莉莎又笑了笑,退开看着少年将盘子碗摞在一起端进厨房放在水槽中。
“嗯,斯……西弗勒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好回答,不用勉强。”两人又坐回到沙发上,面对面,一人端着一杯……白开水。
斯内普以鼻哼代替了回答。
“额,是这样,我想请问你知道霍格沃兹吗?”伊莉莎小心地说出“霍格沃兹”四个字,注意着斯内普的神色。
果然,少年猛地抬眼瞪过来,眼眸中泛着危险的光:“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个名字的?”
果然不能轻忽吗?斯内普想着,眯起眼来,心中有淡淡的失落。
“呼……看来你果然知道。”出乎斯内普意料的是,伊莉莎却好像松了口气一般,“我五月底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一封很古怪的信,是猫头鹰送来的,而且还是很古旧的羊皮纸写成的。”她不断地观察着斯内普的神色,然而此时斯内普已经运用了大脑封闭术,除了空洞的眸子之外,她接收不到任何信息。
她不知道,斯内普的大脑其实在不断地高速旋转着。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可以确定,和雷古勒斯布莱克同一届的小巫师里,没有一个叫做伊莉莎・华生的女生!更加不可能是出身蜘蛛尾巷的小巫师!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时间、空间,过去、未来,这些是他从没有涉足的研究领域。
如果说是他的回归改变了历史,也说不通啊,这个女孩的存在明显比他回归的时间要早。
“哦?一封信?”他挑着假笑反问。
伊莉莎收回目光苦笑道:“我得说,最初我以为是个玩笑,毕竟,魔法什么的,离现实生活太遥远了。但是,那封信写得太具体、太真实了……我是说,谁会为了一个玩笑写那样一封措辞准确、内容详实的信呢?而且,要训练猫头鹰送信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哧!当然是真的。只是……我很怀疑为什么霍格沃兹会给你寄信。”斯内普上下打量着伊莉莎,“从你的身上,我感觉不到任何的魔力波动。”
“你是说……我真的是个魔法师?”伊莉莎吃惊地瞪大了①38看書网将注意力集中在“魔力波动”上,“什么叫做感觉不到魔力波动?我该有什么表现吗?”
斯内普一方面觉得她还算敏锐,另一方面实在痛恨给一个麻种普及常识――当然莉莉除外,她是独一无二的,永远独一无二。极不耐烦地哼了一下,他解释道:“华生小姐,正确的说,不是魔法师,而是巫师。收回你那愚蠢的表情,不要把我们和麻瓜童话里愚蠢可怖的形象联系在一起,那是一种侮辱。”
当斯内普一看到女孩那种“我是个巫婆?”的惊愕表情时,就犹如吃了鼻涕虫一般嫌恶地斥责着:“我们是梅林的后裔,我们的魔力来自于血脉。血脉的力量越强大,魔力越丰沛。而魔力虽然肉眼无法看见,但却可以被……感知。而你……在你身上我感知不到哪怕微弱的魔力。但是,霍格沃兹是不会搞错的,所以我想,华生小姐大概是用什么东西格挡了你的魔力波动?”
伊莉莎目瞪口呆了。
“我……我不知道,我是说,去年十月以前的事情在我的记忆里很模糊。我只知道我的父母已经过世了,他们留给我的东西就是14号那栋房子。”伊莉莎磕磕巴巴地说着,然而眼神却坦坦荡荡并不闪躲。斯内普定定看着她,眼眸微阖。他抽出魔杖,“我需要检查才能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格挡了你的魔力波动,啊,当然,如果你不信任我向你施咒那我将很高兴少了一样麻烦。”
“……好的,请你检查吧。”伊莉莎想了想,攥紧拳头直直坐着,似乎是要提前做好忍痛的准备一般。
“我不想做哄小孩子的保姆,”他看出她的紧张,不由得恶声恶气地安抚“……不会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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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保护魔咒
她放松些许,一道道柔和的白光打在她身上,不一会儿所有的光束都集中在她的胸口。她顺着斯内普的视线低下头,从衣领里取出一条项链。
项链是镀金的,不值什么钱,项链坠是一个心形的的相片盒,里面有一张小相,正是伊莉莎三四岁时的样子。
用手摩挲了一下项链坠,她将项链解了下来递给了斯内普。“你看看是这个吗?”
在项链离开她的那一刻,斯内普便感觉到了伊莉莎身上的魔力波动――稳定、充沛。
“一个保护魔咒,去霍格沃兹之后不要戴了。”
伊莉莎接过项链,点点头。
斯内普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十指相对搭在腿上,现在到了他提问的时间了。
“你为什么会想到问我?”他的手指在膝头随意的敲着。
“嗯……这么说吧,在你回来之前,我从没想过你可能是去了霍格沃兹上学,只是觉得你消失一年没有人能联系得到,甚至警方也查不到你的入学资料,有些奇怪罢了。不过,昨天你突然出现在房子里,又穿了这么一件衣服,令我想到了信上说的袍子。还有,”她指了指斯内普的袖子,“那个长长细细的棍子大概就是魔杖了吧?”
斯内普点点头接受了她的解释。很好,若不是意外,他的身份是掩藏的很好的。于是,记仇的教授在心里又给混蛋波特和蠢狗西里斯狠狠记了一笔。
“华生是你父母的姓氏?”他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到巫师界有哪家是姓华生的,而那个项链盒上的保护魔咒却不是哪个普普通通的巫师家庭会有的――他前世在马尔福家给德拉科的防御首饰上见到过这种叠加着的保护魔咒。
这种保护魔咒可以完美束缚住小巫师的魔力外放,防止魔力暴动,同时如果有人伤害小巫师,会被保护咒将伤害反弹回去。另外,加多一条咒语也可以掩盖小巫师的魔力波动。
卢修斯虽然是纯血理论的忠实支持者,但不代表他不喜欢英镑。德拉科四五岁的时候,他经常“偷渡”儿子一起出来谈生意,顺便带儿子在那些贵的要死的顶级法国菜、意大利菜餐厅里品尝美食。当时为了防止德拉科在麻瓜世界受伤害或者魔力暴动,卢修斯就给儿子带了这种类型的项链。
西弗勒斯眼眸一暗,心中暗自猜测对面这个女孩的身份……以及她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真实程度有多少。
“不,不是,事实上,我能记得父母过世留了房子给我,但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很奇怪对吧?”她微微苦笑,“当我意识到我想不起来身份和姓名的时候,现在这个名字和姓氏很快蹦进了我的脑子里,所以,我就这么向别人介绍自己了。”伊莉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取这样的名和姓,那,寄托着她对往事的追思。“不过,令我惊奇的是,霍格沃兹的来信上写的就是‘伊莉莎・华生小姐’。”
“……霍格沃兹承认学生本人认同的真名。”西弗勒斯干巴巴地答道。因为项链的存在,他不可能对伊莉莎进行摄神取念。不过,想要知道一个人是不是说真话,着实也不需要借助魔法手段。有着丰富人生经验和间谍经历的教授看一看对方的神情也能判断个七七八八。
少女的脸上有一瞬间闪过几分怀念,虽然坦荡,但西弗勒斯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对方隐瞒了一些事。
他微微皱了皱眉,心下不快。他告诉自己,一个原本并不存在的人隐瞒着的任何事情都可能为未来带来极大变数。
还好,他还有大把时间好好观察这个“变数”。
“那么……你确实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了?给我讲讲学校好吗?”伊莉莎笑着问,看得出兴致很高,简直是两眼放光芒。
“哼!华生小姐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个吟游诗人了?”斯内普不愉地剜了伊莉莎一眼,等伊莉莎觉得毫无可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消息时,他又干巴巴地加了一句:“如果你还想安安稳稳地给脑子里塞点儿东西,平平安安地从霍格沃兹毕业,那就记住不要去斯莱特林。”
伊莉莎发现,自从斯内普和她知道了彼此的“同类”身份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就有了不同。在以为自己是个麻瓜时,斯内普对自己是一种敬而远之外带赶快把欠下的情还完别再来往的态度,而现在却变成了诸多挑剔,话也多起来了――虽然每句话里都会有令她听起来绕来绕去并且根本没听过的词汇。
就好像,嗯……就好像接纳她成为了自己那个圈子里的一员,所以也就并不愿意再委屈自己秉持一种有礼的行止方式。
对于自己这个猜测,伊莉莎既有些开心――毕竟这是她求学生涯中第一个朋友,又有些失落――她还是更喜欢那个虽然沉默寡言但看上去就很可靠的少年啊……
虽然斯内普的毒舌不能掩盖他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少年的事实――他的抄书工资从来都只肯收下一半,但没有人喜欢自虐,尤其是一旦伊莉莎说了那种无常识的“蠢话”,他的毒舌程度就会和他的脸黑程度有一拼。
一晃已经到了八月中旬,当初接到那封通知书中附加了一张便条,字迹娟秀严谨,写明了八月十三号的时候霍格沃兹老师会来带她去买所有上学需要的东西。当初她没当回事,如今得了斯内普的解说明白一切都是真的,当然就要安排好自己去上学的事情啦。
“当当当。”
伊莉莎今天穿着中袖和牛仔长裤,原先半长的头发也长起来,足够她扎起一个高高的马尾辫,她站在斯内普家门前敲门,等待着少年来开门并且祈祷自己没有打扰了他制作魔药――那种被骂得狗血喷头怒气上涌差一点儿就想和他动手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
“我希望你最好是有非来找我不可的事情!”斯内普猛地拉开了房门,伊莉莎一抬头,原本的紧张情绪跑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噗地一下笑了。
少年斯内普攥紧了右手握着的锅铲,在心里默念着“不能发火,母亲会害怕”三遍,脸色越来越黑,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你是想在我家门口模仿咕咕怪吗!进来!”
伊莉莎咳咳两声,压住了笑声,然而眼中的笑意却是掩也掩不住的。随着斯内普的脸越来越黑,偏她还非要再撩拨对方:“系着围裙的样子挺居家的嘛!”
“伊莉莎・华生!”
得,连名带姓叫了,算了,别再逗了,逗毛了可就不好办了。“玩笑嘛。对了,‘咕咕怪’是什么东西?”
斯内普唇角翘起一个假笑,“相信我,你不会想要知道的。”自从两人之间身份说破了,斯内普也不忌讳在伊莉莎面前用魔法了,手一甩,锅铲飘飘晃晃地进了厨房,而女孩的眼就随着那锅铲一路荡过去,不掩“真神奇”的惊奇眼神。
那眼神令斯内普有一阵恍惚,似乎是看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下午,一个穿着不合身衣物的男孩在那个天使一般的女孩面前出现,给她展现魔法的神奇,然后如愿以偿地得到对方的崇拜惊喜眼神,并将那眼神珍藏一生。
“西弗勒斯?”伊莉莎轻声唤道,“阿姨呢?”
斯内普收敛了自己的心神,暗骂自己怎么如此大意放松――若是面前是个斯莱特林,他的心事早就被人全都看走了!
“她在卧室休息。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今天晚上在河边会有大家自排的莎士比亚戏剧表演。你和阿姨一起来看吧,是莎士比亚喜剧《仲夏夜之梦》。对了,我一直很好奇精灵是不是存在的。不过既然你、我都是真实存在的,是不是精灵这种生物也生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呢?”
斯内普一脸“关我何事”的表情,“说完了吗?我知道了。不送。”他拉开大门,示意女孩出去。
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少年教授的行为已经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伊莉莎耸耸肩膀,虽然预计到可能不太顺利,但也没想到西弗勒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算了,难不成还和少年人计较吗?”摇摇头,她踢踢踏踏地轻松往回走着,瞄准五米开外的一块木板当做球门,一脚将圆滚滚的石子踢了出去。
“bingo!”一击即中,技术没有退步。伊莉莎向来不会和自己的心情过分过不去,小小的不爽被抛在了脑后,又继续去做该做的工作。
西弗勒斯站在门道的阴影之中,无声地拧着眉头。他略有些失态了。
不过,那个眼神的确令他无法不想起莉莉,想起上辈子遥远又美好的时光。放假一个月了,除了第一个周末他有事情没能和莉莉聚会,之后的三个礼拜,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他也不会迟到。
莉莉依旧是那样的活泼热情,叽叽喳喳地说着她的暑假生活,然而,西弗勒斯却不能够再像当年一样,用那种青涩少年的既忐忑又觉得甜蜜的心情来和莉莉相处。大部分的时间,他依然沉默,不过偶尔会开口极巧妙地为莉莉出个主意、来条建议。
在活了四十年、见了那么多人情冷暖之后,西弗勒斯如果想要伪装,“毒舌”教授也是能成为“万人迷”的,只不过是他懒得应付和委屈自己罢了,索性他也没想要被人喜欢。因而,他的建议往往能起到很好的作用,令得莉莉对他的信任度又上了一个大台阶。
不过,说起来斯莱特林就是斯莱特林,他们谋定而后动,为了一个目标,可以潜伏很久很久。西弗勒斯用一点一滴的细微改变,无声无息地在莉莉心中种下了一棵“信任”的种子,等到后来莉莉面对渐渐成熟但不改死缠烂打的波特时,
用自己十分值得信任的专业口碑阐述了“波特不适合做丈夫的一百条理由”。
那天晚上的聚会,斯内普家果然没有出现,伊莉莎和一大帮少年少女们虽然专心于表演,但转换场景的间隙,看到下面并没有那两母子出现,伊莉莎多多少少都觉得有几分失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出现一个同类,无论怎么样,都让人希望两人能够不止是普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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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对角巷
八月十三号,周三,中元节。哦,当然,土生土长的英国人是不会知道中元节是什么的。就在这一天,霍格沃兹的教授要带“麻瓜种”的伊莉莎・华生去对角巷采购所有上学要用的东西,而巧的是,前一天晚上,由于缺少一本假期作业必备参考书,莉莉约斯内普13号和她在小树林见面,然后两人一起坐公车去对角巷买书,顺带采购新一年的学习用品。
熟悉的草地,熟悉的树林,熟悉的天气和时间,熟悉的……又陌生的小姑娘。
和之前三次一样,西弗勒斯在接到传信之后失眠了,整整一夜。既然睡不着觉,斯内普是不会浪费时间在各种莫名其妙的软弱的情绪上,他从床上爬起来,做了一剂又一剂的魔药,直到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意料之内的,他黑着眼圈,脸色惨白,头发油腻腻的贴在前额上,好像要滴下液体一样。一手撑着盥洗室内的镜子,斯内普捏了捏鼻梁,从头到脚连甩了两个清理一新,下楼做早饭。
“哦,西弗,你要出去吗?”――谢天谢地,艾琳在逐渐恢复之中,有些时候她会清醒,那时候她就知道面前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西裤罩着黑色袍子的是她的儿子西弗勒斯斯内普,而不是麻瓜丈夫托比亚。
当然,这只是有时候而已,大多数时候,她会稀里糊涂、颠三倒四地对托比亚为什么要穿巫师袍表示疑问。所幸,西弗勒斯总是能够想出理由来应答她。
“是的,妈妈。……妈妈,爸爸已经去上班了,他让我告诉你食物在厨房里,他中午不回来吃饭了。”斯内普强迫自己扬起笑脸,像一个12岁的少年那样故作天真,并且……给自己那个已经不存在的老爹脸上贴金。
“哦~~你爸爸真是太贴心了,是不是?”艾琳一脸幸福陶醉的样子
“……是、的。”斯内普一副牙痛的样子咬牙切齿说。“妈妈,我要和同学出去,你一个人在家里可以吗?”
“当然,西弗,妈妈是个大人。别担心,好好玩。”艾琳走过来,为儿子整理了一下衣领,就像个幸福的家庭主妇一样。
人的大脑真的是一样很奇妙的器官,它可以出于自我保护的机能让人忘了想忘的,记住想记住的。
早晨八点,穿着粉底白点水玉花色的小姑娘甜甜地笑着,一路小跑来到树林边上。她的眼眸犹如一块最美丽的绿宝石,总是闪烁着快乐和幸福的光芒,总是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希望。
“西弗勒斯,这个暑假你一次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要不是我们每个星期必定聚一次,你是不是准备一直到上霍格沃兹特快才和我见面啊?”小姑娘皱皱好看的鼻子,有些生气地嗔道。
“抱歉,莉莉,这个暑假我很忙。”斯内普态度诚恳地道歉,却对自己做的事情一笔带过。
“哦,好吧,原谅你了。不过……”莉莉双手背后脚尖在地上划着,俏皮地眨眨眼睛笑着说:“这次去对角巷你必须陪我去吃冰激凌!”
斯内普眼中有了些笑意,“好。”以前莉莉和他一起去对角巷的时候总是想要拉着斯内普坐在露天的座位上吃冰激凌,而他总觉得太蠢了没有答应过。如今,他想,只要是莉莉想要的,只要不危及她的安全,他都会答应。
一路叽叽喳喳地说着这个暑假的各种事情,和家人的相处,慈祥而又唠叨的妈妈、喜欢喝酒但却绝对不会喝醉的爸爸、偶尔妒忌但却记着给她做最喜欢的苹果派的姐姐佩妮。莉莉大赞西弗勒斯给他的建议让她和佩妮的关系好了不少。
斯内普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会应和几句。
莉莉一路走在前面,没有注意过跟在身后的少年脸上浮着淡淡的笑容,温柔至极。
弗洛林冷饮店外。
“天气真热,西弗勒斯,快来快来!”莉莉手捧着两只超级魔法冰激凌甜筒,冲着身穿黑衣远远站在冷饮店外的斯内普笑着叫道。
少年教授虽然愿意答应小姑娘所有的要求,但一想到要像个小巨怪一样捧着一只冰激凌甜筒舔啊舔,他就觉得自己的牙齿和脑袋一起疼起来。
压住自己的黑脸,他拎着两只购物袋走近莉莉。
“呐,这只是你的,知道你不喜欢太甜的,给你的都是巧克力球。”莉莉舔着三色冰激凌球,固执地将甜筒塞进西弗勒斯的手里,眼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oh,e on,她要西弗勒斯吃冰激凌作为赔礼道歉就是为了看他那种别扭而又不得不从的表情,哈哈。
“我看看,《标准咒语,二级》 、《妖怪们的妖怪书》、 《18世纪魔法事件记录》,很好,都齐了。谢谢你,西弗。”莉莉翻看了一下西弗勒斯替她买的课本,看了看书价,计算了一下,“还应该给你2加隆,呐。”她掏出钱币,递到斯内普面前。
“不用。”西弗勒斯知道莉莉会这么做,但他摇摇头,“我这个暑假做了不少魔药。”说完便不再看莉莉,又像是吃毒药一样咬了一口冰激凌。
莉莉嘟了嘟嘴,“好吧。”将钱收了回去,心下打算等下给西弗勒斯买样礼物。
“莉莉,你在看什么?”两人坐在冷饮店外的椅子上正惬意地享受着独处时光,斯内普却发现莉莉时不时地会向翻倒巷那个方向看去。
“哦,没什么,没什么。”小姑娘回过神来,有些心虚地笑笑说,然后便见斯内普的脸色沉了下来,嘴角泛起一个自嘲般的笑容。她的心紧了一下,“西弗勒斯,我不是有意要瞒你,只是波特说如果告诉了……”
“波特?!”斯内普手猛地攥了一下,冰激凌甜筒被他一下捏爆掉。他眯起眼睛,“波特让你隐瞒着我什么事情?莉莉,什么时候你这么听波特的话了?”
“不是的,西弗勒斯,你听我说。”莉莉先是手忙脚乱地找手绢帮斯内普擦手,然后便见斯内普掏出魔杖晃了一下,一个“清理一新”,手上干干净净。她有些尴尬地笑笑,“我总是忘记自己已经是个巫师了。”她将手绢放好,“呐,西弗勒斯,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哦~”莉莉双目炯炯地看着斯内普,眼中满满都是想要诉说的渴望。
斯内普看着小姑娘纯真的笑脸,突然觉得自己的爱恋有些荒谬――在他的眼里,莉莉就是个小姑娘,简单,可爱,热情,单纯。他看着她,有一腔想要宠溺的感觉,但却,怎么说的,像是看一个孩子,而非一个爱人。
莉莉的目光如此专注,上一辈子,莫说是莉莉如此这般专注的眼神,便是她不经意间的轻轻一瞥,他都会心跳加快,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兴奋开心好几天。然而,现在再被她这样注视,心中只有一股暖洋洋的平和感情,想要保护她一直这样纯真开心下去,却无法让他有心弦被拨动的感觉。
“西弗勒斯?答应我不要告诉别的人,好不好?”莉莉摇着斯内普的手臂撒娇道,打破斯内普的出神。
“……好,我答应你。”他眯起眼,‘蠢货波特,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要莉莉隐瞒我什么危险的事情,否则――’
“是这样,上个月我约你去小树林,不过你说没有时间没来,害死我了你知道吗?”莉莉没好气地瞪了斯内普一眼,“我没有出门,结果就遇到了波特和布莱克,他们两个不知道从谁那里知道了我的地址,找上家来。爸爸妈妈非要我好好招待他们,可他们两个在屋里待了十分钟就开始大肆批评麻瓜世界的东西,我只好带着他们出来。后来波特招来了巫师公车,我们就到了对角巷。”
听着莉莉对波特两人没好气的描述――尤其是关于两人对麻瓜世界的排斥那一段,让他心下十分之爽快。即使自己对小姑娘没有了爱情,也绝对不会看着她嫁给波特,被拖累的早早离世!
“西弗,你知道吗?波特有一件嗯,东西,能帮他隐藏行踪,怪不得他在学校里夜游都不会被抓到。”莉莉吐了吐舌头,“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吧?我不想害格兰芬多扣分。”莉莉双手合十做恳求状,“拜托啦~”
是隐身衣。斯内普在心中冷笑,蠢货波特,为了讨女孩子欢心连隐身衣也拿出来显宝。
他知道莉莉要说的是什么了,就是那天他去翻倒巷救了莉莉三人以及遇到狼女的事情。
“……后来我们就被那个人救了,跑了出来,再回头找人去救他的时候,什么都没了。有人看到他幻影移形离开了。西弗,我知道去那里是不对的,但是也许就像你说的,我毕竟是个纯粹的格兰芬多,”莉莉笑笑耸耸肩膀,“勇敢,嗯……莽撞。虽然我告诉自己我跟去只是为了监视他们两个不做错事,但其实,我真的很好奇那里有什么。”
斯内普黑着脸先骂了一句“愚蠢!鲁莽!你知不知道那里面看起来最和善最无害的人都可能手上沾满了血迹?”他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地斥责着,骂得莉莉越缩越小越退越后。
“抱歉啦,西弗,绝对不会有下次了。真的,就算你不说我也已经知道那里真的很危险,不是我们能去的。”莉莉举起右手说着,“以童军的名誉发誓。”
他冷哼一声,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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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相遇&魔杖
斯内普有些悲凉地想着,即使他当年没有说出那句话,没有发生冲突,也许他也无法和莉莉走到一起。
他们,毕竟是不同的人。一个是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动的斯莱特林,一个却是永远火热永远直接追求冒险的格兰芬多。
冰与火的差距。
“我希望伊万斯小姐牢牢记住自己的誓言,不要再被我发现你对那个地方有任何的兴趣。”他低低警告着,板着脸。
“不会啦,我已经丧失了对那里的兴趣,真的。”
“哦?那不知道是谁在频频向翻倒巷那边看呢?”斯内普假笑着抱臂站起。
“额……西弗,我只是想要看看那天救了我们的人还会不会出现啦。”莉莉胡乱扯了个根本不成立的借口,拍拍裙子上散落的甜筒屑,“好了西弗,时间不早了,我们去给你换魔杖吧。”
奥利凡德魔杖店。
又小又破又旧的店铺,招牌上的字斑斑驳驳,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斯内普看着这个几百年也没变过的小店,心中冷笑:就连蜘蛛尾巷都在慢慢变好,英国巫师界唯一公开出售魔杖的店铺竟然几百年都没变过。
这个暑假,斯内普没有像上辈子一样就待在家中或者周围非常小的范围。由于伊莉莎和斯内普知道了彼此的身份,而且碍于她照顾了母亲一年、帮手治疗他的恩情,斯内普也没办法总是冷着脸,对她冷言冷语。所以,他偶尔会被伊莉莎拉着去打工,这些暑假工作让他看到了麻瓜世界快速的变化。
麻瓜们改变得越快,就越发衬托出巫师世界千年如一日的停滞。
正待推门进店,一个身着深绿色长袍的女士正好从店内出来。“麦格教授!”莉莉一看到女人就开心地叫起来。
斯内普微微皱眉,在麦格看过来之前立刻调整了面部表情。转瞬间,他就只是一个略比旁的孩子成熟阴沉一些的青涩少年。
“教授午安。”斯内普恭敬而又疏离地向麦格行了个礼,站在莉莉身侧。
麦格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莉莉伊万斯也很高兴,一向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伊万斯小姐,斯内普先生,你们的魔杖有问题吗?”
虽然向来不喜欢斯莱特林的学生,但是麦格始终都是一个很公正很负责的教授。而且,斯内普一向是一个上进勤奋的学生,还总是被自己学院的波特四人组找麻烦,多多少少,麦格教授也会觉得对他有些歉意。
“不是我,是西弗,他的魔杖不知道怎么用的不太顺手了。”莉莉笑着回答,“您带新生吗?”
“是的。对了,伊万斯小姐,我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但是华生小姐挑魔杖应该还需要很久,你和斯内普先生能在这里陪一陪她吗?我已经告诉她买完魔杖后到咖啡店外的阳伞下等我,麻烦你们帮她带路。”麦格焦急地说着。
斯内普一听到麦格提到的新生姓氏便想到那个少女,不动声色地看着麦格匆匆离开,跟着莉莉进了店中。
店内正在一会儿风一会儿雨地闹腾着,光电闪烁之间,那个穿着简单短袖和牛仔裤的马尾辫女孩正挥动着魔杖。
“不是这个,”奥利凡德从女孩手中抢过魔杖,又抽了另一只盒子出来,硬塞进女孩手中。
莉莉看到那个女孩子甩了甩手腕活动筋骨,想起了去年自己在这里买魔杖时的凄惨情景,对这个女孩子深表同情。
斯内普总是习惯性地站在阴影之中,看着那女孩有些无奈地挑挑眉接过魔杖,轻轻一挥:杖头喷出金色的火花,一簇簇的,很耀眼。
“啊!就是这根了。”奥利凡德苍白无色的眼睛凑近了女孩,似是想要仔细看清她的样子一般,“九英寸,冬青木,内芯是‘獬豸’的角。”
“獬豸!”女孩惊叫出声,“您确定是獬豸吗?这不是传说中的神兽吗?”而且还是中国古代传说。
“什么是‘獬豸’?”莉莉别扭地模仿着中文发音,好奇问道。
女孩转过头来,一眼看到莉莉身侧的少年,原本只是有些客套的笑容变得真诚灿烂起来。“西弗勒斯,你也要买魔杖吗?”
“你们认识?”莉莉惊叹到,来回看着斯内普和女孩。
斯内普从鼻尖哼了出声,干巴巴地介绍着:“伊莉莎・华生。这是莉莉・伊万斯,我的同学。”
“你好伊万斯小姐。”伊莉莎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冲着奥利凡德偏了偏头,示意要先顾着这边说话。不过她还是先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獬豸”。
“獬豸是东方的古老国度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上古神兽,像牛羊般大小,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额上长着一只角。大概就和西方传说里的独角兽一样吧!它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最关键的是能辨是非曲折,能识善恶忠奸。传说古代的时候,法官不能评判哪个人有罪,就让獬豸待在嫌疑人中间,獬豸就会用角去触有罪的人。是中文‘法’字的来源。‘法’就是法律、法制的意思。”
奥利凡德苍白无色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没想到还有小巫师能知道‘獬豸’的含义。”他感叹一声,讲起这只魔杖的来源。“就像华生小姐说的这样,獬豸的确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神兽,但其实它就是一种独特的独角兽,黑色独角兽罢了,大多数生于东方。大概是100年前,”奥利凡德神情恍惚一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人,然而很快又回过神来,“有一位东方的修真者来西方旅行,用这少有的黑色独角兽的角和毛来让我父亲订制一只独一无二的魔杖。给他做完之后还有剩余,我父亲就用仅剩的角做了这只魔杖的杖芯。”
“哇~~”莉莉听完了,笑着惊叹,“华生小姐的魔杖这么特殊,将来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对不对,奥利凡德先生?”她眨眨眼,想起了去年她和西弗勒斯来买魔杖的时候,奥利凡德先生的话,玩笑道。
一直静静听着没有说话的伊莉莎笑了笑,没有接口,只是慢慢抚摸着魔杖,就像是抚摸着一样珍宝一般。她的眼中似有怀念之意,不同寻常的神情尽皆落入斯内普的眼底。
“谢谢你先生,多少钱?”
“十加隆。”
伊莉莎小心将魔杖放入魔杖套中放在柜台上,掏出一个自制的小钱袋数了十枚金灿灿的加隆递给奥利凡德,然后将魔杖紧紧握在手中,却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好。
“等你穿了巫师袍就可以把魔杖放在袖子里了。”莉莉笑着说。
伊莉莎转过身来,冲着两人开心地笑了。“很高兴认识你,伊万斯小姐。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伊莉莎。”
莉莉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上前一步拉住伊莉莎的手,“你也可以叫我莉莉。哦,对了,麦格教授让我们带你去咖啡店那里等她。不过西弗勒斯还需要买魔杖,得麻烦你等一等。不过既然你们都认识,我也就安心一点儿啦。”
伊莉莎很喜欢这个开朗直爽的女孩,也握了握她的手,“该是我说麻烦你们才对。而且,我也很想看看西弗勒斯的魔杖是什么材质的呢。”
两个女孩站到一边,等着看斯内普买魔杖。
“哦,斯内普先生要更换魔杖?让我看看你的旧魔杖为什么不合用了。”奥利凡德低头看向桌子上的魔杖,将脸和魔杖贴得很近。
“嗯……我看看,十又四分之三英寸,枫木,蛇神经。固执又敏感……”奥利凡德被斯内普的冷眼一扫,闭上了嘴巴。然而到他这个年纪,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呢,他笑笑,转身在墙上的架子里翻腾魔杖。
“我看看……十一英寸,柏木,不行;十英寸,柳条,不行……不行,不是这个……这个?哦,不对,……啊哈!找到了。”从最上层的架子里取下一个同样落满灰尘的魔杖盒子,奥利凡德爬下来,拂去盒子上的灰尘,犹如爱抚自己的孩子一样,打开盒子将魔杖递给了斯内普。
“孩子,挥一下,挥一下吧。你会有不同寻常的感觉的。”奥利凡德神棍一般的表情令斯内普脸色更冷了几分,然而他绝对不认为自己的魔杖会有什么出挑的,更加不希望这只魔杖有什么令人关注的独特属性,他只需要一只合适的、可以好好发挥作用的魔杖就好。
本命魔杖,上辈子斯内普时常听说这个词。不论是邓布利多、格林德沃、黑魔王还是……哈利波特,只不过,他上辈子就一直用的是母亲的魔杖,发挥良好,也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换一只――最初是没有钱,最后……是为了纪念。
然而,这一世,从他回到蜘蛛尾巷开始,魔杖便渐渐变得不好用起来:魔力输出滞涩,释放一个魔咒要消耗正常情况的二三倍。
然而,当这支新魔杖甫一接触他的手掌,便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从指尖传递全身: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被这只魔杖理解、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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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哦,格兰芬多
心绪复杂地挥了挥手中的魔杖,西弗勒斯鬼使神差地施了个“呼神护卫”,“嗖”的一下,一只银白色的大鸟从杖头中飞出,直冲天花板,在众人头顶盘旋。光华四溢将整个小店都笼罩其间。优美的颈项,长而飘逸的尾羽,它扇动着翅膀,便有一些细碎的银色光点洒落下来。
“哇哦……”两个少女都仰头入迷地看着,发出一声惊叹。奥利凡德激动地手舞足蹈起来,动作灵敏的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位耄耋老人。
“十一英寸,白桦木,凤凰的羽毛……”奥利凡德仰头喃喃自语。
西弗勒斯同样仰头看着这只凤凰,心中却五味陈杂:首先,他可以估计到的是,开学后必定会收到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的下午茶邀请。那只老蜜蜂一向都有着极强的控制欲,他是不允许任何人超出他的控制的。好在自己魔杖中飞出的是凤凰,总归还代表着正义和光明,老蜜蜂不会怀疑他的人品,只会试探试探再试探,拉拢拉拢再拉拢。
麻烦,会来自于斯莱特林内部,本来他这个混血待在斯莱特林就已经够显眼的了,再加上这么一根魔杖,真麻烦。
然后,西弗勒斯有些苦涩又有些解脱地想到,莉莉果然不再是自己爱恋的人。
那只凤凰在他身边拍打着翅膀,那双充满着智慧和宽容的眼眸注视着他,然后一声长吟,一点点消失成了光点,散落在这间灰尘满布的小店里。
咖啡店外的鲜艳阳伞下。
时值正午,三人都有些肚饿,正好在等麦格教授的时候解决一下午餐。
“牛肉三明治,谢谢。”
三人点好餐,侍应生离开后,莉莉便迫不及待地向斯内普发问:“西弗,刚才那个鸟是什么?好美丽。”
伊莉莎也挑眉看向斯内普,显见的也很有兴趣,不过她可是很敏锐地发现了西弗勒斯对自己和对莉莉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所以莉莉开口之前她并没有冒然说话。
“……是凤凰。”西弗勒斯沉吟一下说道。
“凤凰?就是邓布利多校长的宠物吗?真希望有一天能亲眼见见真正的凤凰是什么样的。”莉莉一脸欣羡向往地说着。
“……有机会的。”西弗勒斯淡淡应答,眼中浮现丝丝温柔。
伊莉莎看看西弗勒斯,又看看莉莉。
明白了。看来西弗勒斯喜欢莉莉啊!
啊哈哈,没想到西弗勒斯看起来一脸“生人勿近”的面瘫模样,竟然这么早熟啊。他才十二岁吧,就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伊莉莎想着,在心里暗自偷笑,有些促狭地冲西弗勒斯挤了下眼睛笑笑。
――喂喂,‘面瘫’先生,既然喜欢人家女孩一定要和颜悦色一点儿啊!
她挑眉向少年教授传递着这样的讯息。
西弗勒斯的脸顿时黑了一半。
“对了,伊莉莎,你有没有想好要去哪个学院?要知道开学第一件事就是分院哦~”莉莉咬着一个巧克力蛙,转头看着伊莉莎问道。
“其实呢,除了得到一个‘不要去斯莱特林’的忠告之外,我还没怎么了解学院的情况。引导我的麦格教授人很好,感觉得出来学术方面也很专业。不过她今天好像有什么急事,还没来得及给我讲学校的事情,只说送我回去的时候会再多说一些。她说她是格兰芬多的院长,我觉得这个学院都不错啊,可以考虑。”伊莉莎接过侍应生端上来的三明治,点头道谢后笑着说。
“哈哈,太好了,我就是格兰芬多的学生,我相信你会喜欢我们学院的。”莉莉很开心,虽然她和伊莉莎只认识了不到半天,交谈也不多,但是她从第一眼看到伊莉莎,就喜欢上了这个笑起来让人觉得很安心快乐的女孩子。
“哼!”斯内普冷哼一声,端起咖啡杯呷了一口,显然是对伊莉莎的选择并不满意。
“呵呵,你别在意,西弗是斯莱特林的,我们两个学院向来有些矛盾。”莉莉解释着,害怕伊莉莎对西弗勒斯的态度有意见。
伊莉莎吃惊地挑挑眉毛看着西弗勒斯,对方却只是喝咖啡并不抬头。伊莉莎百分百确定西弗勒斯是知道自己在看着他的,而且他也十分明白自己的疑问,只是他并不想要解释罢了。
算了,反正将来都要在一所学校里上学,她总会发现西弗勒斯到底为什么不要自己进入他自己的学院的。
毕竟不论上看下看怎么看,西弗勒斯都不是一个会开玩笑或者无缘无故诋毁自己学院的人。
莉莉嗔怪地看了西弗勒斯一眼,“伊莉莎,看来西弗这个不合格的学长什么都没给你说。好啦,让我来给你普及知识吧!”莉莉兴高采烈地巴拉巴拉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
“莉莉!”
伊莉莎正听莉莉讲些学校的事情听得津津有味,便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惊喜的喊声。扭头一看,是三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站在马路对面。领头那个一头黑发乱糟糟的翘着,一双大眼睛旁若无人,就死盯着莉莉看,满满的都是少年人见到心上人的惊喜。
跟在他身边的另两个少年一个壮硕一些,领带系的松松垮垮,看起来材质就很好的衬衫一边衣摆束在裤子里,另一边衣摆吊在外面,一副不羁桀骜的样子;另一个则瘦弱一些,穿着也很朴素,浅棕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波特!”莉莉皱皱眉毛,看了西弗勒斯一眼,又有些歉意地对伊莉莎说:“抱歉,伊莉莎,你自己在这里等麦格教授可以吗?我想我和西弗还是先走比较好。”
“当然,今天多谢你们了。学校见。”伊莉莎站起身道谢,莉莉眨了眨眼,“也许不需要等到学校才见面。你和西弗勒斯是邻居,那就说明和我住的也不远,我们可以在社区小树林那里见面,到时候让西弗带你过去。”她拉着伊莉莎的手晃了晃,瞥到西弗勒斯不耐烦的脸色,吐了吐舌头赶在波特三人过马路之前跟着少年往相反方向走去。
“莉莉!别走啊!等等我!”黑发少年跑过来,拦在西弗勒斯和莉莉面前。伊莉莎得说,这个少年一定学过国粹川剧“变脸”,而且还是个中高手――他对着莉莉时就是一脸的傻笑,然而一看向斯内普就又是一脸愤愤,其“变脸”速度之快,可以申请个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旁观并尽职做布景板的伊莉莎天马行空地想着:看来不仅仅是西弗勒斯一个人早熟啊,这个头发乱糟糟的男孩子一定也喜欢莉莉。哈哈,仔细看看莉莉的确是个小美人胚子呢,怪不得这么多男孩子喜欢她。这些欧洲的小孩哟,她上辈子这么大的时候大概也就想着吃好吃的之类的事情,哪里会想到谈恋爱呢!
“鼻涕精!一定是你又在莉莉面前说我的坏话!”看着莉莉并不理会自己,反倒是嫌恶地瞪了他一眼,詹姆斯波特就像个装满了火药的木桶一样,一点就爆,顿时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的“假想情敌”。
西弗勒斯冷哼一声,波特这个蠢货还是这么不长进。不过,他想要继续幼稚下去,西弗勒斯还不想奉陪呢!
“蠢货。”西弗勒斯一把推开詹姆斯,冷冷地吐出一个单词径直往前走。
“鼻涕精!你给我站住!”詹姆斯没有防备,被西弗勒斯推得一个趔趄,被卢平接住了。他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觉得自己在莉莉面前丢了脸。不顾卢平的拉扯,詹姆斯一挥手推开卢平,挥舞着魔杖冲着西弗勒斯大吼,激动得魔杖尖呲呲地往外喷火花。
西弗勒斯站住脚,他转过头来满脸的嘲讽:“看来波特先生的脑容量太小了,以至于一个月前的事情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所以,波特先生是想要重温一下变成石头的感觉嘛?”他的语气平平,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犀利地刺痛着波特的心灵。
西里斯布莱克一脸阴郁地拔出魔杖站在了兄弟身边,那个浅棕色头发的瘦弱少年一把拉住两人的魔杖,往下死命地压着,低声带着威胁吼道:“詹姆斯,西里斯,你们不可以用魔法!难道你们想被霍格沃兹开除吗?而且想想那个‘统统石化’,你们打不过斯内普的!”
伊莉莎皱了皱眉――原先还以为这个少年看起来很温和是个不错的人,没想到其实也蛮自私的。在这场争执中,理亏的明显是他的两个同伴,之前那个黑色卷发的少年挑衅西弗勒斯,语出不逊,他并不制止;如今那个看起来就坏坏的少年插手进来想要二打一才制止,也不是认识到自己一方有错,而是为了不让自己那一方的人受到处罚。
伊莉莎走到莉莉身边,和小姑娘对视一眼,她努努嘴示意莉莉劝劝西弗勒斯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西弗勒斯,卢平说的没错,为了这种人受处罚实在不值得。”莉莉劝了一句。西弗勒斯回头看看两个女孩,淡淡点头,侧身挡在女孩们外面,一手虚虚护着莉莉,示意她向前走去。
“你这个懦夫!别跑,我要和你决斗!”波特一看斯内普和莉莉之间那种水泼不进的亲密氛围,急红了眼,把卢平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反正不用魔杖更好,他的格斗术比斯内普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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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初次交锋
八月底的对角巷,总是挤满了人。没办法,谁叫英国巫师界几百万人就那么少的可怜的几条商业街呢。八月底正好是学生要开学的时候,对角巷的人口密度顿时可以媲美中国春运的硬座车厢。霍格沃兹老生自己三五结对地来买东西,新生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家长、老师左顾右盼。哦,对了!怎么能忘记那庞大的麻瓜家庭出身的孩子们身后的“魔法世界一日游家庭旅行团”呢~
于是,当街斗殴这么大一件“趣事”自然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虽然人们没有驻足围成一个圈,但是很多人明显放缓了脚步,或者坐到了弗洛林冷饮店外的阳伞下。那些隐隐约约的嗡嗡议论声和或批评或好事的眼神嗖嗖嗖地围住了当事六人。西弗勒斯的脸已经黑得快要往下淌墨汁了,神经大条的詹姆斯波特却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一把拽掉自己那昂贵的真丝巫师袍塞进西里斯的怀里,撸袖子解扣子地活动手腕脚腕,一副拳击运动员要上场的表现。
西里斯皱了皱眉,他将袍子又转手塞进了卢平的怀里,拽住了波特。“詹姆斯,今天不合适,对角巷人太多了。”
西弗勒斯抱着手臂冷哼一声,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这个蠢狗到底还是斯莱特林家族出身,虽然叛逆,但基本的脑子还是有的,不像某个蠢货,准备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公然袭击。
西弗勒斯突然想起上辈子,上学的时候,西里斯布莱克虽然也和蠢货波特一起挑衅捉弄自己,但每次做事都还隐约能看到一些斯莱特林行事手法的影子,然而,他成年后行为越来越离谱放肆,就像是一匹被人关了很久的疯了的马突然咬断了缰绳一样,半点斯莱特林的优雅迂回也无。
看来格兰芬多学院果然是能把人的脑子变蠢!西弗勒斯不屑又不爽地从鼻腔喷出起来,想起某人刚刚说过想要去格兰芬多学院,立马不爽加三级。
喂喂,教授,做人要讲道理哟~是谁秉承着“沉默是金”的风格,一点儿学院信息也没告诉人家,搞得“某人”只觉得格兰芬多不错呢?
“鼻涕……斯、斯内普!”詹姆斯原本还是浑不忌讳地乱叫着,却看到莉莉在狠狠瞪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变了称呼,“我要和你比格斗,怎么样,敢不敢?我们出去伦敦找个体育场好好比一场,输的人必须要离开莉莉,不得反悔!你,敢不敢接受?”他高昂着头,倔强地看着西弗勒斯。
“波特!你真是……气死我了!我和谁交朋友你管不着,西弗勒斯本来就是我的好朋友,凭什么要和你比试!”莉莉气得跺脚大喊,脸红得像个大苹果。再看看周围那么多的人,小姑娘又气又急地快哭了。
西弗勒斯眯起眼睛,眼中一片冷冽。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他怎么敢把莉莉当成一场赌的筹码!怒火熊熊燃烧着,西弗勒斯正要开口狠狠地用毒液将波特泼洒一番,一边一直静静站着的伊莉莎突然开口,打断了他开口的机会。
“波特先生,是吗?”伊莉莎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淡淡问道:“我想你系统地学习过拳击和剑术对吗?”
波特愣了一下,挺起胸膛抬头高傲地看着伊莉莎:“没错。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伊莉莎极淡地笑笑,西弗勒斯却觉得她的笑根本没有渗透进皮肤里――见惯了她极为真实的笑容,突然看到这个女孩冷笑,西弗勒斯顿时觉得有些怪怪的。
“我想问一下,波特先生的拳击教练和剑术教练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一个学习格斗术的人最基本的操守是什么吗?”
伊莉莎的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为了打架而学习格斗术,背离了学习的最初目的;而仗着自己武力高过别人刻意挑衅,更是武者之耻!”伊莉莎看得很清楚,对面那个一头乱发的少年就是算准了西弗勒斯身体素质不佳而且也没有学习过任何格斗术,才仰仗着自己的拳头耀武扬威。
这种人,只有功夫没有武德,学的越好能力越强越是社会的危害!这种不良少年,她毫无心理压力地见一次收拾一次!
“你!”波特一时语塞。张口结舌地搜肠刮肚想反击的词语。
卢平走上前来,“这位小姐,你说的太严重了。詹姆斯绝对不是为了打架而学习格斗,而且我想你也并不了解你身边这位斯内普先生的格斗能力,其实詹姆斯只是想要找一个实力相当的人切磋一下而已。”
虽然他们刚才看到伊莉莎和西弗勒斯、莉莉在一起说话,但根据同学一年的相处,卢平觉得他们大概是初识或偶遇而已,并不是什么熟悉的朋友。他料定斯内普不可能自认自己比不过詹姆斯,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不过事实是什么样的,身处其中的当事人自然心知肚明。
伊莉莎皱起眉头看向卢平,没想到这个少年反应这么快而且还这么能狡辩。她本想要开口驳斥,却看到这个浅棕色头发的少年满脸的憔悴之色,脸色苍白的和西弗勒斯差不多。看看他的衣着打扮,再看看他的朋友的衣着打扮,相差这么悬殊的两类人在一起,看来这个少年平时里过得也并不好。
算了,管他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也好,是各为其主也罢,他也总是在维护自己的朋友,充其量是个无良辩护律师,真正要被谴责的还得是“犯罪者”本身。再说,事实如何有眼睛的人都会看,不是凭几句话就能颠倒事实的。她想着,并不理会卢平,笑着摇摇头,决定赶快把眼前这摊子烂事儿解决了。
爱欺负人的不良少年,既然你的师长没教过你学了功夫是干嘛用的,就让我来给你上一课吧!
“波特先生,你的朋友说的对吗?斯内普先生和你不相上下?”
“……是。”波特被卢平拽了一下,咬牙答道。
“哦~那太好了,我也学过一段时间格斗,不知波特先生敢、不、敢、和我切、磋一下?”
“切!我不打女孩。”波特一脸不屑地说,“喂,鼻……斯内普,你总是缩在女孩子后面吗?”
西弗勒斯眼睛一暗,“这是我和波特之间的事情。”他没有看伊莉莎,但却是说给她听的。
伊莉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些还没到青春期的少年哟,还没脱离小屁孩儿的范畴呢就考虑起什么“男人的自尊”来了,真是吃饱了撑的。
咳咳,其实吧,伊莉莎,那是你还没透过你那位街坊的嫩皮儿看清他三十八岁成熟“老”男人的内芯儿。
“波特先生,其实我的老师就是西弗勒斯,我自认为我老师的能力比你强多了,和你这种小角色切磋实在不需要他出手。”反正要胡说八道么,那就大家一起来胡说八道吧,伊莉莎回头看了西弗勒斯一眼,挑了挑眉――别插手行么?这人看着碍眼,不收拾一下气不顺。
西弗勒斯眉头打了个结,正想用最犀利的语言骂醒这个不自量力的女孩,忽然想起前一段时间无意间听到几个少年少女们说的话,将拒绝的话咽了下去。他冷冷假笑,不再说什么站在一边。
他等着看波特这个不可一世的蠢货的丢人出丑。
詹姆斯握紧了拳头,愤怒地瞪着西弗勒斯,他的两只眼睛喷射着愤怒的火焰,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天之骄子、素来被人捧上天、被人夸奖前途无限的詹姆斯波特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我说过了,我不打女孩子!”客观地讲,詹姆斯波特虽然喜欢惹是生非、欺负别人,但也有他自己的原则。上述便是其中之一,他不打女孩,这要得益于恩爱非常的老波特夫妇给他们的儿子上了十来年很好的“尊重爱护女性”的观摩课。
波特从牙缝里迸出这么一句话,直直冲着斯内普冲过去。右勾拳还没到西弗勒斯面前,他觉得胳膊一震,紧接着就是一痛,然后他的手就不知怎么被别到背后,不由自主地挺胸向前,以便顺着对方的力道减轻疼痛感。
伊莉莎就猜到这个小子会无视自己向斯内普出手,早就密切关注着他的动作。果然波特连看都不看自己直直打向斯内普,动作破绽百出。她轻松使出警官学校里最常练习的一记擒拿动作,便将气腾腾的少年扣住了。
不过,詹姆斯波特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而且行为也没有构成违法犯罪,不是她前世要处理的那些犯罪分子,所以她也就只是扣住了三四秒钟就松开手,无非是小惩大诫嘛。
不过,伊莉莎想的是小惩大诫,对方却不那么配合。波特皱眉活动活动胳膊,越挫越勇,揉身扑了过来。
波特直拳配合左勾拳,伊莉莎抬手一挡,反手卷住少年的手臂向后下方一拉一压,他重心失衡向前扑倒,伊莉莎顺手向后一送,詹姆斯踉跄两步坐倒在地。
怒火冲天地再次起身,继续攻击,再被摔倒,再起身攻击……如此循环往复了十来个来回,伊莉莎心中对詹姆斯倒是有些改观了。
这个男孩,虽然骄横爱欺负人,不过倒是有一股韧劲儿狠劲儿。脑子里边跑火车着,一边轻轻用脚尖在詹姆斯的腿弯处点了一下,他腿一痛,侧倒在地上。
看看莉莉已经面有不忍,伊莉莎暗自摇了摇头收手站在一边――只希望今天的教训能让这个乱头发少年反省反省,日后行事莫要如此骄横。
波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还想要站起来继续打,被布莱克和卢平一左一右架住了,硬是阻止住他。“鼻涕精,事情还没完,我们学校见。”西里斯布莱克虽然还显稚嫩却已经能看出英俊轮廓的脸上一片冰霜,他冷冷地冲着西弗勒斯说了这句话,眼睛却看向站在西弗勒斯和莉莉身边的伊莉莎。
――没有人能让我西里斯布莱克的好兄弟、波特家的继承人如此丢脸,泥巴种,准备好享受你的校园生活吧!
他的怨恨和愤怒透过那灰蓝色的眼眸传达出来,伊莉莎冷了脸――这个孩子的问题看起来比乱发少年严重多了啊,不加疏导,说不定将来会出大乱子。
她皱起眉头,决定对布莱克进行追踪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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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无眠之夜&爱慕者
蜘蛛尾巷十四号,晚上九点一到,所有十二岁以下的孩子都必须要上床睡觉,到了十点,其他所有人也都必须要休息。
伊莉莎躺在床上,同屋的艾普丽尔已经睡熟了,呼吸平稳而均匀。伊莉莎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看向窗外的明月,向来作息规律有好睡眠的她难得的失眠了。
今天是中元节,也就是中国人俗称的七月半、鬼节。在伊莉莎这个洋皮儿中国芯儿的伪・小孩眼中,这个节大概就和西方的万圣节差不多,祭拜亡灵以慰生者之心。只不过,中元节是庄重肃穆的,而万圣节则是欢脱、甚至可以说得上奇幻荒诞的。
这大概也是中西方文化对于生死这个论题不同的看法所致吧!
在这样的日子里,难免让孑然一身漂泊异乡的孤儿心绪难以平静。
伊莉莎想到了许多人,早逝的母亲、陌生的父亲、养育自己成人的班主伯伯和许多叔叔阿姨、还有那些和她并肩作战最后却先自己一步离开人世的同事们。
以前的她,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遇到此类节日,也不过是随波逐流、维护传统文化罢了。然而,当她死而复生,来到了陌生的国度、回到了一九七一年时,不由得她不相信鬼神轮回之类的事情。
尤其是……英国竟然还有魔法世界。说不定,中国还有修仙世界嘞!
想到那些会自己动来动去的扫帚和尺子,真是令人想要叹一声“amazing”(太神奇了)。
还有那些可以快速医治许多疾病和伤口的神奇魔药,可以自己做饭的锅具茶具,更不要说巫师们自己具备的变形术等等方便实用的魔法技能,想一想,巫师们的生活一定很有趣很便利。
不过……伊莉莎翻了个身调整一下枕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她想到那些看起来就很古老破旧的建筑和繁复的服装,皱起眉头。看起来巫师们相当保守,并没有接受多少普通人世界的事物,就好像依旧生活在中世纪一样。
这样可不太好,不论多么先进也好,不发展进步早晚会被时间长河淘汰的。想想晚清时候的中国就知道固步自封的下场是什么。
算了,这些不是她能关心干涉的,她只是个魔法世界的过客,终究还是要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中去,回到中国去。她需要做的不过是努力地学习,好好地生活,关心身边的人,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对了,她得把她去上学后的事情安排好,虽说欧文办事老道稳重,不过到底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交代交代。
不知道西弗勒斯怎么安排他妈妈呢……
同样无眠的还有巷尾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只不过他是绝对不会干躺在床上浪费时间的。教授直接待在地下室里一锅接一锅地熬制福灵剂。
在魔药熬煮的空档里,他抱着手臂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出神。
这个凭空冒出一般的伊莉莎・华生到底是谁?她有什么样的背景和目的,她是哪一方的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来都不是一个放任问题存在不理的人。在他初步解决了家里的温饱问题之后,他就密切地关注着这个女孩,用魔法手段调查她的来历。然而,他始终想不明白上述问题。
据他了解,伊莉莎是去年九月到的蜘蛛尾巷,一个人住在十四号。起初她并没有理会巷子里的事情,后来不知怎么认识了一帮流浪的孤儿,就和他们一起住,一起四处工作挣钱养活自己。有一天,巷子里的坏男人抢了小孩子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她忍无可忍,带着几个大一点儿的孩子一个一个地围追堵截、设陷阱下套子,将巷子里的酒鬼、赌鬼、抢劫犯慢慢收拾了个干净。
每次她们抓到一个坏人,都要审问一番。也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法子,那些凶恶的大汉们最后都哭爹喊娘地写了一纸又一纸认罪书,然后就被这些孩子们连人带认罪书送到了苏格兰场下辖的警0察署去了。
这会是一个普通孩子要做以及能够做得到的事情吗?斯内普皱起眉头,右手无意识地摩擦着新魔杖的尾端。
还有今天,与其说她在和波特打架,不如说她单方面教训那个蠢货。斯内普从鼻腔冷哼一声,心中又暗自鄙视了一番詹姆斯波特的智商。
但是,抛去感情因素,他也承认波特的格斗术和黑魔法防御术都很出色,那么,能够把波特耍得团团转的伊莉莎・华生,她的格斗本领只会更高。
而她不过是个瘦弱年幼的十一岁女孩。她的过往到底是怎么样的,才能让她有今天这样的表现?
看来,他得再加强对她的关注。
第二天一大早,孩子们早早起来,有条不紊地开始一天的生活。十二岁以上的孩子每两人一组每天轮流负责做饭,其他的孩子则各自要负责自己房间的卫生。另外,七岁以上的孩子们划分了责任区每人负责打扫一块公共活动区的卫生――伊莉莎根本就是把这些孩子当成纪律部队后备队来培养。不过,倒还真是有几个孩子后来去了苏格兰场做警探,也有去了海军的,最出息的一个直接进了mi5(注一),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早饭后打工的陆续离开家,小孩子们就各自找同伴玩去了――这些经历坎坷而早早成熟的孩子们所谓的“玩”就是拿着蛇皮袋子,三两结伴在周围边逛边捡废品。
为了去对角巷,这两天伊莉莎专门没去打短工,饭后她叫住了同样放假休息的欧文,两人到后院的菜园子边干活边说话。
对,没错,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是菜园子。伊莉莎和流浪儿们住在一起后发现英国的食物真心贵啊,每天他们最大的支出就是食物的费用。为了摆脱窘境,她做了一件“焚琴煮鹤”的事情:拔光了后院的花花草草,将地翻了一遍种上土豆、番茄和一些其他能找到的种子。
挥洒了汗水之后必定会有收获,尤其是土豆这种多产又好活的植物,第一次收获就十分的丰厚。自此以后,他们的蔬菜问题解决了大半:春夏秋吃新鲜的,冬天他们还有绝对地道的各种中式腌菜可以佐饭。
伊莉莎和欧文本来就穿着家常旧衣服,也不用换,直接拿上铲子和篮子就到后院干活去了。
欧文今年十六岁,是拉脱维亚人。他十岁的时候和父母一起到英国生活,结果刚到英国没一个礼拜,一场车祸夺去了父母的生命,从此他开始流浪。欧文很有几分领导才能,他把遇到的流浪儿们尽量集合在一起,大家一起挣钱互相帮助。正是因为有他的约束,这些无依无靠的孩子们才没有去偷去抢,没有变坏。
欧文是个地道的东欧帅哥,高大白皙,五官有型。他正处于少年向青年变化的年龄,加上经历丰富,整个人有一种不同于毛头小子的成熟感。这样外形突出又积极向上的年轻人自然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注意。不仅是同住十四号的少女们有不少春心萌动,就是他做事的工厂里也有好些女孩子偷偷送过情书或者小点心什么的。
不过每每遇到这种事情,欧文能躲就躲,躲不过就装傻,装傻也不行的时候就会说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女孩们都觉得这是托词,毕竟没有人看到他和哪个女孩显得亲近。
只有感情内敛的欧文自己清楚,他喜欢上了一个近在咫尺却懵懂不知的女孩。因为怕影响自己和她默契的朋友关系,也因为她还太小,欧文始终恪守着规规矩矩的行事方式,不越雷池一步。因此,那个心里装了许多人的安危和生计的女孩并没有察觉到有这么一个少年喜欢她。
欧文提着篮子跟在伊莉莎身后,眼神温柔而满足。他喜欢这种和伊莉莎单独做些工作或者商量事情的感觉,就好像他们两个是十四号这么些孩子们的父母一样。
是的,欧文喜欢的就是这个走在他前面的女孩子。他对她的感觉,不是一见倾心,而是在这几个月的相处中,渐渐被她折服,发自内心地欣赏她,进而,喜欢上这个容貌普通的小女孩。
某种程度上说,欧文和伊莉莎是一类人。他们扛惯了责任,也愿意去抗责任,喜欢在生活中扮演照顾别人的角色。有这样的朋友,是一件天大的幸事,因为你永远不用担心他们会背叛或伤害你,而且遇到了为难的事情时,不用担心,他们会主动帮你分担,和你一起面对。
也因此,同类和同类,才会相处融洽,互相靠近。
“欧文,前一段时间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收到一张通知书吗?我九月份要去了。”伊莉莎手脚麻利地摘豆角,一面说着。
原本唇边带着淡淡微笑的欧文手上一顿,脸上的笑也消失了。他站起身来,两手拍了拍,掸去泥土。“……不是说那是别人恶作剧吗?”
欧文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他从心底里希望伊莉莎接到的通知书是假的,即使他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孩子有一个入学机会是多么的可贵。
欧文原本以为,他们会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大家共同努力地挣钱生活,将孩子们养大,然后,自然而然的,他就会和伊莉莎走到一起。
毕竟,谁会和一个要肩负二十几个孤儿的生活压力的女孩谈恋爱结婚呢?
只有他,能够和伊莉莎走到最后的,一定只有他。
然而,现在她告诉他,她要去一所寄宿制的学校上学,寄宿制的,估计是私立学校。恐怕读完了中学还会去读大学。他们,会渐行渐远的。
这个暑假,伊莉莎和那个阴沉的黑发小子就常来常往,欧文心里的危机感本来就够强了,不过一想到对方马上要回去读书,半年后才能回来,欧文就觉得安心了不少,这几天脸上的笑容才有回复到正常状态。现在一听伊莉莎也要去读书,心情顿时跌倒了海平面以下三千英尺。
注一:mi5,英国国家安全局,即英国军情五处,谍报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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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去上学啦!&新朋友
“欧文,我这次一走就得要到圣诞节才能回来,下个礼拜天咱俩和米尔顿去多买些面粉回来,再加上这些菜,吃上几个月没什么大问题。”伊莉莎摘完了豆角又去摘西红柿,根本没有转身,自然也没看到欧文呆愣愣的样子。当然,就算伊莉莎看到了,也不会猜得到欧文在想什么――毕竟在她看来,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十六岁的欧文会喜欢她这么个小女孩子。
“……哦,好……你不用太担心我们,菜园我们都是打理惯了的,有经验不会有闪失的。你去年做的腌菜艾普丽尔和蒂娜也都学会了怎么做,我们会把生活打理好的,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好了。去学校应该有不少地方要用钱,我那里还有一百英镑,等下我就拿给你。”
虽然心里很舍不得,欧文却很快就收拾了心情,满心满眼地为伊莉莎盘算起来。
他应该高兴不是么?不管怎么说,能够接受好的教育,都是一件喜事。
“不,不用。”伊莉莎停了手,“那个学校不收学费,而且包食宿,又是全封闭住校,没什么地方用钱的。”她转过身来,看着欧文欣慰地笑笑,“晚上叫上艾普丽尔他们,我们把事情安排一下。”
斯内普家。
正如伊莉莎有一大票的事情需要慢慢安顿一样,西弗勒斯也有许多事情亟待解决。
首先,就是艾琳要怎么安排的问题。这也是最关键最要紧的一件事。西弗勒斯这个暑假早早就搭上了一家魔药供应商,用他提供的原料做了许多福灵剂、美容药剂和迷情剂。这三种药剂都是市面上销量很好但是制作起来要求很高的药剂,因此卖价也不便宜。短短一个多月,西弗勒斯就挣了一千五百金加隆,算起来大概七千多英镑,足够他买下一间小一点儿的公寓了。
然而他并不打算再让艾琳留在麻瓜世界。虽然这一个多月来经过悉心照料和高精尖魔药养护,艾琳已经好了许多,但还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让她一个人生活或者送她去麻瓜们口中的“疗养院”西弗勒斯都绝对不放心。
所以,西弗勒斯服下增龄剂到一个巫师和麻瓜混居的小村子那里买下了一所小房子,那里房价很便宜,总共也才花了八百个金加隆。再加上当天西弗勒斯大手一挥在麻瓜百货商店添置的一些家具、厨具、衣物被褥等等,也不过是用去了一千加隆,还有五百加隆可以留作生活费和备用金。
西弗勒斯跑了一趟翻倒巷,买了两对类似于双向定位符的东西,这定位符可以被做成任何外型的,于是西弗勒斯下了订单,一只做成男士怀表,一只做成手环,另两只都做成项链。这些定位符分别成对:怀表和其中一条项链是一对,另外两个是一对。西弗勒斯拿到东西后将项链给了母亲和莉莉一人一条,项链上自带着隐蔽咒语和锁定咒语,其他人看不到,而且莉莉和艾琳也不能把项链摘下来。
西弗勒斯将怀表和手环自己戴好,同样的,这两样东西也可以隐蔽并且锁定主人。这样一来,他就能够时刻感知莉莉和母亲的安全状况,而且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发动定位符的门钥匙功能,立刻到达对方身边。
他是想用这个东西每天都回新家和母亲待在一起的。这样他就能每天给母亲熬魔药,照顾她的身体,同时令她心绪平稳。最关键的是,有了定位符,他只要回到宿舍之后再偷跑出来,从密道走出城堡就可以用定位符直接回家。小心一些做的隐秘点儿应该不会被发现。
先这样吧,等到母亲的身体再恢复一些,能够承受强力遗忘药水的药效,他就可以抹去托比亚・斯内普在母亲脑海中留下的所有,然后就可以不折么频繁地回家了。
两个星期后,伊莉莎和西弗勒斯都要去国王十字车站,开始自己新一年的校园生活。
西弗勒斯早在几天前就告诉伊莉莎,他们要从蜘蛛尾巷搬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时冲动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这个女孩,然后暗自懊恼了半天。
大概是她来家里送蔬果又问起艾琳的安顿问题时那真诚的目光令得西弗勒斯抵抗力大幅下降了吧?
也因此,本想和西弗勒斯一同换两次公交车去车站的伊莉莎也只好决定自己一个人去车站了。不过,拗不过欧文和家里那几个大孩子的一致要求,她只好接受了一位免费搬运工,在欧文的“护送”下去车站。
伊莉莎的箱子不大,除了课本就是最基本的换洗衣物。箱子是那种老式的人造革箱子,说起来还是艾薇儿从楼顶的阁楼里翻出来的,洗洗擦擦一番之后还挺像样子。箱子的扣搭有些生锈了,欧文从工厂里带了些机油回来,又泡又磨总算是修好了。
“要我说就该买个新的。”蒂娜抱着水杯嘟着嘴说着。“伊莉莎你也真是的,钱都留给我们,自己一点儿新东西都不添。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们势利着呢,你穿的用的不够好他们会小瞧你的。”
“管他们呢,因为这个小瞧我又不会掉一块肉。”伊莉莎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反正我是去给自己学知识的,又不是为了让人家高看一眼才去的。他们顶多背后说两句闲话罢了,谁还能把怪话说到我面前吗?那也太没礼貌了吧!”伊莉莎没想到的是,巫师世界的学生们可跟她前世今生接触的这些孩子们不一样。
九月一号。
早晨七点钟,蜘蛛尾巷十四号的孩子们已经都起床坐在桌边。今天的早饭挺丰盛的,不过没几个孩子吃得喜眉笑眼。大家都知道伊莉莎要离开一段时间去上学,以后几年都只能放假在回来,颇有些难过和舍不得。
伊莉莎也是一样的心里难过。她是个念旧重情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生离死别。原本她孤单地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外国女孩,心中是极为的茫然。生活没有了目标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而正在这时候,这些流浪儿们和她相遇了。他们在一起共同努力,每天都活得很充实。与其说是伊莉莎照顾他们,不如说这些大小孩子们也为她提供了一个好好地、快乐地生活下去的因由。
一一和每个孩子说了一两句话,最终要走了。伊莉莎自己提起了箱子往外走,却被欧文拿了过去,还不甚赞同地皱眉看她――要送她不就是为了帮她拿这个沉甸甸的箱子嘛,什么都你自己干了还要我这个男人干嘛?
国王十字车站。如果仔细看看,九站台和十站台之间总有一些人莫名其妙就光进不出了。不过还好,巫师们也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的,他们好像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施了类似于“麻瓜忽略咒”之类的东西,会让麻瓜们不由自主地忽略这里。
伊莉莎和欧文站在站台上,默默相对着没有说话。坐公交车来车站需要一个来小时,在路上伊莉莎不断嘱咐欧文各种她能想到的话。而欧文呢,则是不断地说要她小心,好好保护照顾自己,不要生病,不要担心他们。所以,到了车站上,反而都没什么话好说。
“你……”
“你们……”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收声。伊莉莎摇着头笑笑,“你们要好好保重,说起来圣诞节很遥远,其实也就只是三个来月,很快就会过去的。欧文,你是老大,除了衣食住行,别忘了督促他们学习。要记住……”
“知识改变命运。我知道,我们都知道。”欧文接过话去,唇边是无奈的笑容。“要离开大家去陌生地方的是你,不是我们。要保重的人也是你。那个世界不是我们能去的,就算你有什么事情我们也难以帮得上忙。不是说他们会用猫头鹰送信吗?多给我写信。”欧文是十四号唯一一个知道伊莉莎身份和霍格沃兹性质的人,他有着浓浓的担心。
“放心。”伊莉莎笑笑,她拍了拍欧文的胳膊,“我走了。”
提起箱子,她走到了那堵柱子前,又回头冲欧文挥挥手,闭上眼睛义无反顾地撞进了柱子里。
别有洞天。
伊莉莎提着箱子呆呆站住,满眼的不可思议。
太神奇了,真的只有“别有洞①38看書网成语才能形容得了眼前的景象。
谁能想得到柱子后面是宽阔的空间,长长的铁轨蔓延到了天边去,冒着蒸汽的旧式火车蓄势待发,来来往往的小孩大人有的穿着普通人的衣服,而有的人则穿着样式繁多的巫师袍。
恍然之间,就像是回到了二三十年代的旧电影里,只不过这电影是全息彩色的。
伊莉莎恍觉身后有风,连忙让开,果然很快一个咋咋呼呼的男孩子推着手推车闭着眼睛大吼着冲了出来,跑的那个快呀,简直就要刹不住直直撞到站台下面去。
“喂,小心!”伊莉莎丢了箱子紧赶两步追上了男孩子,一把揪住他的t恤衫后衣领,把他拽得一个踉跄,脖子一痛终于睁开眼睛站住脚。
“咳咳,”男孩捂着脖子咳嗽了两声,不满地转身看着伊莉莎,“嘿!你干嘛拽我?”
伊莉莎挑挑眉毛,无奈地指了指男孩子原本要冲过去的方向。
男孩看看手推车和站台边缘之间的距离,明白了。他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笑。他伸出右手,“对不起啊。啊对了,还有,谢谢你,不然我可要跌到站台下面变成脏鬼啦!我叫安德森,安德森・琼斯。我想我和你一样,是霍格沃兹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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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学长学姐
安德森·琼斯,爸爸妈妈都是普通人,正是那些巫师贵族们口中地地道道的“泥巴种”。不过,若是真的论起他家里的财富值,说句实话,比不上马尔福家族,也差不了太多。琼斯家里一共有三个孩子,堂兄弟姐妹一大堆,不过由于他的曾祖那辈定下了很好的家族规则,并没有什么乌七八糟的勾心斗角。琼斯是父母的老来子,他的兄姐都比他大十几二十岁,所以也不需要他继承什么,他的父母对他的要求可谓:没有要求。
就在父母叔婶哥哥姐姐的宠溺中,安德森·琼斯竟然奇迹般的没有变成一个跋扈骄横的孩子,反而很有正义感,时常想要做些好事。当然,毛躁和不谙世事是免不了的,所以也时常闹出不少笑话给他家里人添个饭后笑料。
琼斯有些微的婴儿肥还未褪去,一笑起来颇有点儿傻乎乎的。他主动伸出手想要和这个“拯救”了他伟大形象的女孩做个朋友——对,伟大形象,忘了说了,安德森·琼斯微微有些臭美。
“我是伊莉莎·华生。如你所说,也是霍格沃兹的新生。”伊莉莎握住男孩的手,接受了这份友情。这个男孩虽然毛躁了一点儿,不过却很讲道理呢,笑起来也颇阳光开朗。有他做朋友,生活一定很开心。要是西弗勒斯身边有几个这样的朋友,说不定性子也会被带的开朗起来呢。
哦,算了吧,伊莉莎·华生!她心里的一个小小声音反驳到:想想莉莉·伊万斯吧,她还不够开朗吗?斯内普的面瘫脸和冰山属性估计是没得救了。
伊莉莎捡起箱子,和安德森说着话往车厢门口走去。
“……斯拉格霍恩教授直接把我家的沙发变成了会走路会唱歌的沙发,我爸爸妈妈惊呆了,他们问我要不要来这里学习,那还用说!当然要来了,这么好的成为超级英雄的机会我怎么能够放过呢。哦,对了,伊莉莎你看《神秘博士》吗?太好看了,我做梦都想和博士一起时空旅行然后拯救地球,不过我爸爸说那需要机遇,博士不是谁都要的,必须有本领的人才能做他的同伴,你说我如果学会了许多魔法博士会不会考虑让我加入他的旅行?”
安德森可真是个小话匣子——这是伊莉莎的第一感觉,就从站台走到车厢门口,他的嘴巴balabala就没停,语速那个快呀,要不是伊莉莎已经在英国待了快一年,才不能适应这种语速嘞。
“我没看过《神秘博士》,不过听说过,博士的旅行都很危险的,安德森你不怕吗?”伊莉莎在这个时空的确没看过这部英国电视剧史上的长寿科幻剧,不过她前世看过几集新版的,大概也了解这位博士每天过的都是怎么样危险的生活。看来安德森都很大胆啊。而且想的事情也很可爱,她总算又遇到一个有小孩子脾气的小孩子了——家里的孩子们太懂事常常让她觉得心疼,小孩子就应该懵懂一些憨吃憨玩才对啊,如果有可能,谁想要提前长大呢……
“不怕!就算为了博士而死也不怕!如果没有博士,地球人早被外星人消灭了,到时候不还是要死。我爸爸说了,在面对侵0略和威胁的时候一定要主动反击,不能想着龟缩起来光让别人出头,否则就会像二战的时候那样被动挨打了。”安德森稚嫩的脸上满是坚定,伊莉莎略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孩子,不再把他的话都看成是孩子话。她满是赞赏地点点头,心想安德森的父母一定也是很不错的人:“你爸爸说的很对。”
他们到的比较早,车上人不多。伊莉莎和安德森边走边找座位,没有发现两人身后的拐角,西弗勒斯抱着手臂站着,眉头皱起来,却没有出声地看着两人继续往前走。
西弗勒斯和莉莉十五分钟之前就上了车,莉莉一放好行李就张罗着要去找伊莉莎,西弗勒斯不想她出去等一下遇到波特他们,又拗不过她,便自己出来找。本来准备出来转一圈,找不到就回去,他想着对方不大可能到的这么早,却出来没一会儿就听到伊莉莎和安德森的话。
西弗勒斯没想到,一个麻瓜种和他的麻瓜父亲会这么想。无怪他们能够在那场全世界的浩劫里生存下来,并且胜利。他冷冷嗤笑,那些魔法部的蠢货们都应该好好学一学麻瓜历史,好好学习一下麻瓜们的勇气,就不会做出在伏地魔复活之后还像鸵鸟一样埋头闭耳塞听的蠢事。
哈哈,他们魔法世界多厉害啊,把打败黑魔王的担子全放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崽子身上!
西弗勒斯平息了一下自己翻涌的情绪,他眼中一片复杂地看了看伊莉莎前进的方向,最终敛了眼转身往回走。
还是让她先去认识一些朋友吧,总不能让她也跟自己一样,只有莉莉这么一个朋友。像她那样的性子,天生就能和任何人相处愉快。
对了,等一下也应该陪莉莉去找几个合得来的同学和他们一起坐,他不能只考虑自己的好恶,必须要为莉莉多做打算啊。
西弗勒斯没发现自己的心态已经拔高到做人家长辈的高度,也还没意识到短短一个暑假,他被那个名叫伊莉莎·华生的女孩影响了多少——那些关于二战、关于侵0略和抗争的观点还是他们一次无意间的谈话中提起的。
“伊莉莎,看来巫师们的火车真的是不设座位号的。”安德森挥了挥手里的车票,有些苦恼地看着上面的阿拉伯数字,“就是包厢也没有号码啊,看来我们可以随便坐。”他又兴奋起来。
想来车票上的阿拉伯数字只不过是为了方便统计发出了多少张而印上去的吧?伊莉莎猜测着,他们两个像个呆瓜一样在车上走了个来回了,根本没找到车票上的号码。“算了,我们随便找个包厢吧。”
安德森抬手一指右侧的包厢,两人隔着窗户看了看里面有人,“当当当”地敲起门来。“请问我们可以进来吗?”
“请进。”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门开了,是一个穿着巫师袍子的少年。金发碧眼的少年温和地笑笑,“哦,是两个小朋友呢。进来吧,这里有位子。”
被人说是小朋友,安德森有点儿想炸毛,不过出于礼貌没有出声,嘟着嘴巴走了进去。
车厢里还有一位少女,穿着浅蓝色的女式巫师袍,淡棕色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她正埋头于一本厚的和牛津字典有一拼的大部头,听到动静只是抬起头看了伊莉莎和安德森一眼,就又看书去了。
“要帮忙吗?”少年指了指地上的三个行李箱。
“哦,谢谢,不用了。”伊莉莎下意识地回绝了,在她看来,最多不超过十五岁的少年还是个孩子呢,哪能让孩子做体力活啊。
她从背包里抽出一张折叠好的报纸展开铺在座椅上,提着箱子踩了上去,吸了口气抬手把箱子托上行李架,又叫愣住的安德森把他的行李箱也递给她。安德森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把箱子递过去,看着这个还没有自己高的女孩子把箱子放了上去,然后拍拍手跳下来,把踩脏的报纸折好重新放回包里,冲着那个少年笑笑。
“喂,伊莉莎,这些该我们男孩子来做,你这么瘦小,下一次不要这样了。”安德森埋怨着。
伊莉莎僵了一下,嘴角有不自然地抽动,她尴尬笑笑,“你说得对,下一次不会了。”
欸!做惯了当家“大姐”,下意识地就把这些孩子们都当成是小盆友,而忽略了自己才是最小盆友的那一个。
不过,说实话,架个行李什么的,对于经历过“春运”的人来说,还真是小菜一碟,尤其是这火车架子本来就不算高。
巫师界的火车外面看起来旧旧的,里面还是很舒服的啊!
对面的少年推了推眼镜,笑得温良又微带狡黠。
“你们两个是新生吧?”
“是啊。你们看起来比我们大几岁,应该是学长学姐啦?”安德森脾气来得快去得快,这会儿就忘了人家叫过他“小朋友”,笑嘻嘻地和少年攀谈。
“是的,我们是霍格沃兹三年级的学生。我是莱恩·布朗,这位是西瑞斯·霍奇。”听到提及自己的名字,那个女孩抬头看了看两人,又继续看书。
“你们好,我是安德森·琼斯,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伊莉莎·华生,很高兴认识你们。”
“啊,都是有礼貌的乖孩子。”莱恩有个毛病,喜欢逗弄小孩子。那种夸奖两人的欢快语气令人恶寒。
“不要欺负小孩子。”冷不丁的,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女西瑞斯开口,而她根本没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相反那个看书速度还是一样的惊人,平均一分半钟就能翻过一页去。
“诶呀,西瑞斯我哪里有欺负他们。呐,你们想好要去哪个学院了吗?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都可以问我,我很乐意为你们解答。要知道如果去了不合适的学院,可是会影响七年的生活的哦~”
莱恩是个第一印象十分好,但说几句话就又给人不靠谱印象的人。然而,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个人的所有不靠谱都是伪装,其实他心里什么都很清楚。
伊莉莎和安德森一进来莱恩就看出来这两个孩子都是麻瓜出身,尤其是一报家门更加确定。他还满喜欢这两个学弟学妹,怕他们会懵懵懂地进了不该去的学院,最后焦头烂额,决定要给几个小小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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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路途&开学
莱恩讲了些四个学院的事情,都算得上中肯,并没有褒或贬哪个学院。“我是赫奇帕奇的,西瑞斯是拉文克劳。虽然四个学院都很好,不过我不建议你们去斯莱特林。”
伊莉莎微愣,一边安德森已经开始傻乎乎地问为什么了。
这是她第二次听人说不要去斯莱特林,而且都是这样的认真。从莱恩的讲述中她看得出来这个人是个很客观公正的人,所以他的话一定不是无的放矢。
就像西弗勒斯。
安德森的“为什么”只得到莱恩温良无害的笑容,伊莉莎拽了他一把,“去了学校我们自然就知道为什么不应该去了。现在我们只要听话就好。呐,在中国有一句话叫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if you donnot listenand obey the old’s word,you will lose outonce.自己翻译的,大家看看算了~~)。”伊莉莎看出莱恩爱开玩笑喜欢逗他们,干脆也开开玩笑,调侃一下他的十三岁“高龄”。
莱恩如愿被噎了一下,“小女孩,你刺伤了我的心~”他用夸张的咏叹调吟咏着,做捂心状,除了还无动于衷看书的西瑞斯,三人都绷不住笑了。
说说笑笑,很快车子就开动了,这时却听到有人在敲门。安德森靠门最近,起身开了门。门外是一个穿着墨绿色巫师袍的小男孩,个子和伊莉莎差不多,瘦瘦小小的。他看到了安德森的麻瓜t恤,有些懊悔的样子。不过,看起来他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咬牙勉强维持着高傲和礼貌:“请问,我能坐在这里吗?”
安德森回头看了看其他三人。莱恩看清了来人,皱了皱眉,又看伊莉莎和安德森都没有不愿意的神色,还是点点头,“请进吧,我想你可以和我们挤一挤。”
“谢谢。”男孩子抿着嘴唇,脸色有些苍白。
安德森是一只有敏锐直觉的小动物——这也许就是上天的公平之处:要么世事洞明、人情练达,要么懵懂却直觉敏锐——他能感觉到这个男孩子不喜欢他和伊莉莎。他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像是那些在学校里欺负其他孩子的暴发户小孩一样。
他看不起他们。
安德森眯起眼睛,瞪着男孩,正要说什么,伊莉莎拽了他一把,“有点心,我自己做的,吃不吃?”
小动物的注意力被转开了。“吃!是什么味儿的?我爱巧克力口味!”
莱恩帮苍白男孩放好东西,冲伊莉莎不着痕迹地晃了晃大拇指。
“雷古勒斯·布莱克?”莱恩轻声侧身和苍白男孩聊天,对面安德森捧着一块儿南瓜发糕吃得不亦乐乎。
“莱恩·布朗?布朗家的继承人。”雷古勒斯抿着嘴唇坐得笔直,他的话就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幸会。”莱恩并没有把雷古勒斯当成个小孩子,而是当成布莱克家的继承人那样对待。他伸手和对方握了握手——还好霍格沃兹的座椅都很宽很长,坐三个人还有足够的空间让他们维持贵族的礼仪和交际。
“那么这位一定是霍奇家的小姐了。”雷古勒斯声音也很轻,看似礼数周全云淡风轻,其实他的左手手心已经是又冷又湿。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只是一个普通贵族子弟的通识教育——书写、礼仪、服饰、品尝美食等等,甚至于,他的父母亲刻意把他培养的只知道这些生活享受上的事情,以防将来有家族内斗。然而,突然之间,西里斯成了逆子,他变成了继承人,要在一年内恶补世家的关系、中小贵族的产业分布、如何和人交际、如何为布莱克家族争取利益等等等等。不过,被压抑着养了十年的性子,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改变的?
今天,是他第一次脱离父母和兄姐们的庇护,小小任性。
雷古勒斯本来应该和姐姐们坐在斯莱特林那边的包厢里,然而在上车之前,他们和西里斯又一次发生了冲突,就在站台上西里斯的叛逆让他们家丢尽了脸。雷古勒斯夹杂在父母和兄长之间,很痛苦。因为心情不好,他并不想在火车上和贝拉堂姐、纳西莎堂姐还有两位未来姐夫坐在一起,到时候又要听贝拉怒骂西里斯了。她骂得很难听,雷古勒斯实在不愿意听自己的一个亲人这样说另一个亲人。
所以他借口去结交一些“符合布莱克家族审美”的朋友,躲了出来。不过那时候包厢差不多都满了,走了几个,还有人认出他就是“站台闹剧”的当事人之一,颇有些窃窃私语。
真没想到,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一个有泥巴种的车厢。雷古勒斯微微自嘲地想着。
伊莉莎也不是看不出来雷古勒斯的不屑,她暗自摇头,并不在意——这世界上千百样的人多了去了,要是人家的态度都要在意,一天也不用干别的了,只等着生气吧。不过,中国人的客套还是让她在招呼莱恩和西瑞斯吃点心的时候也淡淡地捎带上了“不知名先生”。
后半段路程,最忙的人莫过于莱恩了,一面要和伊莉莎、安德森说话,还无时不刻关注着西瑞斯的需求——她一伸手莱恩就能准确地递上水或者食物,最后还要时不时兼顾一下雷古勒斯。
不过看起来,他忙得不亦乐乎欸。在他的稳步推进和循循善诱之下,雷古勒斯已经答应帮他联系自家管家,让管家和布朗家族、霍奇家族谈谈看,如果合适就会签订合同,长期合作。
安德森因为这个想起自己外表绅士内里满肚子算计的大哥,想到自己从小饱受大哥的“欺凌”,打了个寒颤,用一种敬而远之的目光看着莱恩。
哦,贵族,有钱人……两辈子都是细民的伊莉莎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和安德森一样,对对面三个人敬而远之。毕竟,过去的经历让她觉得有钱人简直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要去学校认识一些普通家庭的朋友——她还是喜欢这种简单的平民生活和普通人朋友,那是同类啊同类!
伊莉莎笑眯眯地看着安德森,唔,安德森多好呀,同类啊。
不过,当她知道安德森家里其实也相当富裕的时候,他们的友谊已经足够深厚到无视这种外在条件的差别了。而且伊莉莎也慢慢改变了自己一直认为的“为富不仁”观念。
天黑了,莱恩看了看窗外,站起身来,挥了挥魔杖,众人的行李箱跳下来整齐地码在墙角,“先生们,先跟我出去,让两位小姐换衣服。”
他带着安德森和雷古勒斯走了出去,等在包厢外。
伊莉莎从箱子里取出熨烫整齐的二手校袍,套在衣服外面。回头一看,西瑞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桌上的书本什么的也都收拾好了。她惊叹的目光似乎逗乐了西瑞斯。少女脸上闪过一丝极快的笑意,万分神棍地说:“你会有一个难忘的学期。”
说完,当先走出去。
车终于停了,所有学生空着手挤挤攘攘地往下走。莱恩倒真是很体贴地告诉他们下了车听号令,新生不和老生一起走。分院仪式不要太紧张,只要记得他的建议就好了。
伊莉莎和安德森纷纷点头,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啊!
“伊莉莎!”两个新生在人流之中往海格那边走时,伊莉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扭头一看,昏暗的站台上人头攒动,她认得出那是莉莉的声音,却看不到人在哪里,没办法只好和安德森一起随着新生群来到海格面前,磕磕绊绊地顺着一条黑乎乎的小路往下走,唯一的光源只是海格手里的提灯。
“西弗勒斯,你看到了对吧?是伊莉莎吧?”莉莉懊悔地说着,“我们怎么就没在车上找到她呢?不知道和她一个车厢的人好不好,有没有欺负她。”
他们现在坐在没有马拉着的车上,车上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两个并不认识的拉文克劳六年级生。
西弗勒斯正在愣神,听到莉莉的话嘴角抽了抽。算了吧,你又不是没见过她耍波特时的彪悍,谁能欺负得了她?他干巴巴地说:“不会的,她能照顾自己。”停顿了一下,西弗勒斯又说:“她能和任何人相处得好。”
“除了那些高举着纯血旗帜的贵族。”莉莉毫不客气地一针见血。斯内普瞥了一眼对面两个拉文克劳,那两人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一样捧着书看得入神。
西弗勒斯收回目光,“她还不至于非要和一群格格不入的人坐在一起。”他相信自己的看法,那个女孩很通透,别人是不是喜欢她,她很快就能察觉。
就像自己,有时候他因为各种原因心情恶劣时,她从不针锋相对,却总是立刻告辞,留他一个人冷静,之后再找时机了解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好心多得没处放的……
西弗勒斯转了眼不再想那个女孩,而是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生物,夜骐。
前世,他是在母亲过世之后才能看到夜骐,那也是六年级的事情了。而这辈子,他的灵魂早就见过了太多死亡,那黑夜里的生物,深深刺激了他。
这一生,他不想再见到任何人死在自己面前!
霍格沃兹大厅。
随着海格敲响了橡木大门,一个新奇的魔法世界正式在他们面前显现出来。
迎接他们的是严肃的麦格教授,伊莉莎对这位女老师很有好感,麦格让她想起自己警校里严格却关心她们的教导员,有类人就是面冷心热啊。
麦格教授把他们带进一间小房子里简单说了一些例行的话,便让大家等着。在这期间,一帮幽灵冲了出来,着实把孩子们吓了一跳——某位无神主义者也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
名副其实的鬼啊!魔法世界未免也太玄幻了!
灯火辉煌的大厅坐满了师生,众人头顶上悬浮着数以千计的蜡烛,看起来有点儿危险。
额……某人,你的关注点好像错了喂!看到西弗勒斯的铲子漂浮在空中你不是还惊叹魔法如此神奇吗?
伊莉莎摊手耸肩表示:有东西在空中飘和有东西在头顶飘,感觉怎么能一样?
“快看天花板!”安德森拽了她一下,指着天空小声说着。新生们有不少都抬头看向天空,然后微张着嘴巴,满脸迷醉——就是那些注定是斯莱特林的小贵族们也一样的失态。
“新生们,请到前面来。”麦格教授严肃的声音唤醒了所有的新生,大家排着队走到学长学姐们面前,背对着老师们站着。新生们很少在这么多人面前接受注目礼,多少有些不自在。准·斯莱特林小蛇们抬着下巴绷着脸,想要表现出所谓的风度,然而,谁都能看得出他们的紧张,不过没人会笑话他们的——谁不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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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分院仪式
赫奇帕奇长桌上,莱恩拄着下巴手指敲着桌子,推了推眼镜――其实这货的眼镜根本就是平镜,没度数的,纯粹是想和西瑞斯戴情侣眼镜才去麻瓜世界配的,戴起来倒是蛮帅气的。
“一点儿都不紧张吗?是没意识到还是就这么淡然呢?有点儿意思~”
斯莱特林长桌上。西弗勒斯安分而低调地坐在倒数第二个座位上,和所有斯莱特林一样矜持地看着新生们。他的目光在三个人身上微微停留,时间很短,没有人注意到。
第一个,是靠近斯莱特林长桌、和一帮小贵族们站在一起的雷古勒斯布莱克。西弗勒斯想到此人似乎是和黑魔王纠葛极深,像日记本那样的东西,说不定他也有一份。西弗勒斯眼眸暗了暗,右手缩在袖子里摩挲着魔杖顶端。
有时候,他真的很恨邓布利多。这位统领掌握一切的老人从不肯把事情完整地告诉他。就好像他们所有人都是在他安排规划下按部就班行走的棋子一样,能看到的从来都只是眼前巴掌大的地方。
所以他为救世主擦了那么多次屁股之后,依旧并不知道最关键的东西。他知道波特那个小崽子最后一年是去找什么东西了,但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具体有哪几样。
就像那个老人说的那样,他不能把所有的秘密都装在一个篮子里,尤其是一个许多时间都挂在伏地魔胳膊上的篮子。
他微微冷笑,视线继续向另一边移动。
第二个,是那个麻瓜男孩。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脸色端正严谨,没半点刚才在火车上看到的傻气。在什么场合就做什么样的事,西弗勒斯在心里点点头,某人挑选朋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第三个,自然是麻瓜男孩身边的伊莉莎。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也是直直站着,二手校袍微微有些发白,不过却很合体。她态度自若,就好像不是站在几百人面前,而是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一样。
她表现得太过于理想了。西弗勒斯收回目光皱起眉头。这样太引人注意,不见得是件好事。被麦格发现一定会在邓布利多面前夸奖她。如果她进了格兰芬多,那就会是邓布利多培养的对象,将来要进凤凰社给一帮不知感恩的缩头乌龟们当挡箭牌;如果进了其他学院,又会被关注。以她的性子也免不了被招揽进凤凰社,然后又被人提防。
除了格兰芬多,邓布利多信不过别的学院的学生。
西弗勒斯没有意识到自己开始关心这个女孩,也没有意识到他对邓布利多的看法越发偏激了。
不过,也难免。也许是因为回到了霍格沃兹,他又想起了许多事情。在这个地方发生过的事情里,令他高兴的只与莉莉和魔药有关,邓布利多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温馨的回忆。哦,如果硬要想的话,大概是邓布利多每个圣诞一定要拉自己出席晚宴吧?他以为这是表达爱的方式,只可惜,那对西弗勒斯而言,只不过是一场令他更觉内心悲凉的闹剧罢了。
他恨邓布利多对波特小崽子入校前的生活不闻不问,他恨邓布利多最终要送波特去死,他恨邓布利多让自己杀了他,他也恨……恨在自己付出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之后,这个老人依旧不肯信任他。
自嘲一笑,斯内普阖上眼睛,喉结上下滑动着。
原来自己也并不是无所求。他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莉莉的孩子,所以别人怎么看自己都无所谓。原来不是这样的。在十几年的游走黑白之间的岁月里,他也对自己唯一的战友,唯一一个了解自己是什么样人的睿智老人产生了眷念和依赖。
他视他为父,而他并不视他为子。
西弗勒斯回过神来,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响起一阵矜持而又热情的掌声。他下意识地跟着一起鼓掌,然后才发现原来是雷古勒斯・布莱克被分到了斯莱特林。西弗勒斯隔着许多人看了看坐在前面的卢修斯,见他和未婚妻纳西莎脸上都有一副淡淡的庆幸模样,微微嗤笑。
“安德森・琼斯!”
安德森听到他的名字,伸手飞快地和伊莉莎碰了碰拳头,一副要打仗的模样坐到了凳子上。眼前一黑,帽子戴到了他的头上。
“格兰芬多!”
还没有一秒钟,帽子就做出了判断,他摘下帽子递给麦格教授,冲着格兰芬多长桌跑去,途中还回头冲伊莉莎眨了眨眼睛,笑得不知多灿烂。
邓布利多在教师席上看到了男孩的小动作,抚摸着胡子呵呵笑起来。
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斯莱特林……慢慢的学生们都有了自己的去处,今年新生有六七十个,大部分还是去了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学生都很少。大概就像是分院帽唱的那样,拉文克劳需要睿智博学,同时要对知识有强烈的渴望和研究欲望。而斯莱特林,看得出来能进那里的孩子应该家境都很不错。
那么,西弗勒斯是怎么被分到斯莱特林的呢?伊莉莎不解地想,难道正如分院帽唱的那样,狡诈阴险之辈、强烈的野心?
不不,她摇了摇头,怎么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西弗勒斯是个好少年。
“伊莉莎・华生!”
她走了上去,冲麦格教授笑笑,她似乎觉得严肃的教授唇角也上扬了15°。安心坐下,黑暗罩住她的眼眸。
“唔,你有勇气,也有谋略,越是恐惧越要表现的强硬,唔,血统也不错。格兰芬多或者斯莱特林?”
“格兰芬多,谢谢。”
“不考虑考虑斯莱特林?那些歌词也不完全正确,如果你去了斯莱特林,可以得到力量,或许还可以收获一份真正的感情。”
“不了,谢谢你。我想还是格兰芬多更适合我。我有朋友建议我不要去斯莱特林,我想他们不会是随便说说的。”至于感情,拜托,就算她毕业的时候也才十八岁,刚成年,谈哪门子感情啊~
“好吧好吧,格兰芬多!”
西弗勒斯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女孩应该是个纯血,最不济也是混血,真是怕分院帽把她丢进斯莱特林。不过,他也暗暗皱了皱眉,他更希望这个女孩去拉文克劳或者赫奇帕奇,而非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长桌上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安德森鼓掌鼓得最用力。
一帮热情的家伙,伊莉莎心想,相处起来一定比去斯莱特林和那些小贵族们假笑好得多。
伊莉莎身后还有几个孩子,很快就都有了自己的学院。等最后一个孩子坐在赫奇帕奇的长桌边上后,麦格教授收拾起名单和分院帽离开了,而坐在教师席正中间的长胡子老先生站了起来。
“那就是邓布利多校长!”很显然,在伊莉莎还没分院前的时间里,安德森已经和格兰芬多的人混熟了,而且身边的同学已经告诉过他教师席上坐的都是谁。“他们说他是最厉害的巫师!要是他能教我们就好了!”安德森眼睛亮亮的。
邓布利多张开双臂笑容满面:“欢迎你们,所有的新生和老生。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说:笨蛋!哭鼻子!渣!拧!谢谢大家!”他重新坐了下去。格兰芬多的不少老生们不仅鼓掌还吹口哨,而安德森已经石化了。
“梦想破碎了……”他喃喃道,可怜的像个耷拉着耳朵的狗狗。
伊莉莎忍住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吃的了,先吃吧。”
安德森的注意力又被转移了。“哇,好丰盛啊!”
是的,长长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英式美食,各种食物混杂在一起的香味勾的人馋涎都出来了。“我错了,我以为英国菜都很难吃,原来不是这样的。”伊莉莎的想法被改变了,她和安德森互视一眼,抄起刀叉往自己盘子里装吃的。
“唔、唔,这个羊羔排做的真好吃,比我们家做的还好吃……”安德森把嘴巴里的羊羔排咽了下去,回味无穷地说着。“喜欢就再拿一块吧!霍格沃兹的食物的确很好吃。”在他旁边坐着的一位学姐轻笑着说。
“哦,不了,谢谢。妈妈不许我这样的。哇,学姐帮我拿一块烤马铃薯好吗?”安德森的母亲限定过他,不管遇到什么喜欢的东西,都必须有节制,参加宴会时每样食物只能吃一份,不能多吃多占。
“真有礼貌。你是叫安德森・琼斯吧?还有你,伊莉莎・华生,你们也是从麻瓜世界来的吧?”少女将东西递过去,笑着问。
“是的。学姐也是吗?”伊莉莎放下刀叉,拿餐巾擦了擦嘴笑着答。
“对,我看你们连邓布利多校长都不认识,肯定是从麻瓜世界来的。我是珍妮弗・史密斯,四年级生,来自阿伯丁。刚才分院的时候一定很紧张吧?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格兰芬多的人都很好相处的。”
说说笑笑,间或吃着东西,伊莉莎早就看到了同桌的莉莉,只不过她被那次在街上挑衅的黑发少年缠得根本没办法分神和她联系,而安德森坐的地方离莉莉他们还蛮远的――一个在桌子这头,一个在桌子那头。
珍妮弗看到伊莉莎常常看向莉莉那边,正巧看到詹姆斯把莉莉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伊莉莎皱起眉头。珍妮弗可不想让新生对学院有什么不好的印象,说:“那个黑发男孩是二年级生,叫做詹姆斯・波特。嗯,他是比较爱惹事啦,不过倒不怎么会欺负学院内的同学。反正他们和你们不会一起上课,不喜欢的话就尽量不要和他有交集。”
晚宴终于结束了,在被五音不全、荒腔走板的校歌大合唱折磨了一番之后,所有的新生很显然都有些适应不能。西弗勒斯念完了一遍歌词,在心里再一次诅咒了邓布利多的恶趣味。
学生们跟着各自的级长往宿舍走去,格兰芬多的队伍是所有学院里最长的,他们爬了一段又一段楼梯,穿过了许多移动滑板和垂挂的帷幔,然后又继续爬楼梯。楼梯多得就好像永远也爬不完似的。
“还没到吗?”新生里已经有人在小声抱怨了。
安德森揉了揉肚子,苦恼地皱起眉头:“我还是吃多了。现在又困又饱,脚都要抬不动了。好远啊……”
伊莉莎状态还算好,除了有点儿想睡觉之外都还不错――真没想到分完院吃完晚宴已经十点多了。“加油,安德森。要做超级英雄可不能体力这么差啊。干脆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晨练。”
“要跑步吗?哦,我讨厌运动。”耷拉下肩膀的安德森撇了撇嘴,看着伊莉莎似笑非笑的脸,“好吧好吧,为了梦想,我拼了!”他抖擞起精神,加快了脚步。
‘小孩子真是好哄啊~’伊莉莎得意一笑,跟着队伍爬进了墙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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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课程&夜间来信
早晨六点半,生物钟准时将伊莉莎唤醒。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撩起床帏在两边床柱上捆好,伊莉莎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儿压在枕头底下,拿着衣服去盥洗室洗漱。等她出来了,室友们还在睡,还好她素来手脚轻,不会吵醒这些孩子们。
从今天开始就必须要一直穿校袍了,还好英国真是冬无严寒夏无酷热,穿着袍子也不热。只是这校袍她只买了一件,以后穿得这么频繁换洗起来可不方便。问问莉莉和西弗勒斯他们有没有可以让衣服快速干起来的魔咒吧!
昨晚进入女生宿舍后,莉莉总算有机会挤到伊莉莎身边说几句话。不过很快莉莉的宿舍到了,被舍友拉进了去,只来得及匆匆说明天再聊。
伊莉莎将袍子装到自己带来的袋子里,背起书包到了公共休息室。她的时间感很准确,现在应该是七点不到,和安德森约定的时间还没到。
伊莉莎找了个沙发坐下,休息室里有两三个人在奋笔疾书地写着什么。她掏出课本,翻看起来。
暑假里没什么时间预习,她只是略略翻了翻课本就将它们收了起来。魔杖什么的也都妥善收起来。毕竟虽然家里孩子们都很懂事,但万一让他们看到了,在外面无意间说起来,被有心人听去就麻烦了。麦格教授可是专门嘱咐过自己,不要把巫师世界的事情随便告诉别人。
伊莉莎刚才就发现自己的桌子上多了一张课程表。她可以肯定昨晚上睡觉前还没有,也能确定晚上没人来过宿舍——由于职业关系,她素来睡得很警醒。只能说,又是魔法的神奇吧。
九点钟上课,早晨是一节的变形术、一节魔法史和一节黑魔法防御术,下午是一节草药学课和一节魔咒学,然后就放学了!(注一:见“作者有话说”)
呵,英国的中学放学好早啊,真幸福。
伊莉莎想起自己前世六点起十一点睡,每天上课十个小时的求学生涯,笑得有些怀念。曾经再怎么难熬的日子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很好。她宁可回去一天上学十小时,只要能回去。
“我没迟到吧?”安德森匆匆从男生宿舍那边跑过来,也穿着t恤运动裤和运动鞋。他抬腕看看手表,大出一口气:“呼……还好差一分钟七点十五。我们走吧。咦,你要带上书包和袍子吗?”
伊莉莎将书装起来,背上书包,“对啊,晨练完了就去吃饭然后直接去教室。你还要回来?”
“当然,我还等着运动完了出了汗洗个澡呢。”安德森拨了拨头发。
半小时的晨练过后,伊莉莎发现安德森真是有先见之明。他慢跑了二十分钟之后果然一身大汗,呼哧呼哧地直喘气,脸憋得通红。伊莉莎原地踏步跑着,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半头的男孩这么“孱弱”,无奈让他自己回去洗漱休息,八点钟在饭厅见。
伊莉莎活动开了身体,练了一套拳,又练了练擒拿动作。她做习惯了的,只微微出了层薄汗,并不难受。直接套上校袍,她拎起书包走回饭厅。
“西弗勒斯!”在入口处伊莉莎正好碰到西弗勒斯。她扬起笑脸打了招呼,而对方却只是皱眉,并没有理会她,直直走了过去。
伊莉莎顿时张口结舌顿在那里。
他又怎么了?
哦,西弗勒斯的神经纤维看起来比小姑娘们还要细,时不时就喜欢别扭一把。
“嗨,小伊莉莎,起得很早嘛。”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莱恩和西瑞斯。
“嗨,早上好。”伊莉莎勉强笑笑,因为西弗勒斯的态度她兴致不高。
西瑞斯从她身边过的时候突兀地说了一句:“你是格兰芬多,他是斯莱特林。”
伊莉莎挑眉,若有所思地看向斯莱特林长桌。
变形课,麦格教授循惯例先做个大变活猪的表演,镇住一帮兴奋的小家伙们,然后一人丢一根火柴,让他们练习把火柴变成针。这叫做什么呢?先画一个大大的饼子,告诉你们努力就能吃到,但是却只给发一点儿面粉,让你慢慢积攒起来等着以后做饼用。
新生们戳弄着火柴念念有词,但没什么人能很快将火柴变化成功,包括伊莉莎和安德森,也包括那些出身巫师家庭的孩子。
“我还害怕会比别人差好多,现在放心多了。”安德森斜着身子悄声说道,却还是被麦格教授发现了,那冷冷的眼神让他立马闭上嘴巴,低头研究火柴。
伊莉莎念了几遍咒语,火柴没有什么变化,她想了想,觉得肯定还有什么其他因素共同促成了魔法的实施。
“我要是有超级英雄们的念力就好了,想让它变成什么样子就变成什么样子,不用傻乎乎地挥了半天魔杖还没效果。”安德森狠狠戳了一下火柴,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啊,一句无心之言可算将伊莉莎点醒了。魔法,不同于科学,她不能用旧思想来思考魔法问题,而应该多想想那些无形的因素,例如思想和精神的力量。
伊莉莎开始想象火柴一点点变细变尖,针屁股上带着一个小孔。在想象完成的那瞬间,她念了咒语,火柴吡地变了,的确有了针的样子,然而却还是木头的。
这下可把伊莉莎难住了,她能想象物体形象的变化,但想象不来它分子的变化啊!就像刚才麦格教授把木头变成了活物,这简直超越了所有生物学的理解范畴。
麦格教授在教室里到处转着,时不时给学生以指导。她走到伊莉莎和安德森桌子边,唇角微微上挑,“做的不错,继续努力,华生小姐。格兰芬多加两分。”
“谢谢,教授。教授,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伊莉莎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半成品还能得到加分,她刚才看到了,拉文克劳的一个同学已经完成了变形,而且成品确实是一根针。麦格教授才给他加了分。
“当然。”麦格点点头。
“您刚才的魔咒真的变出了一头活猪吗?真正的猪吗?”
麦格教授脸色严肃起来,“不,没有任何魔法可以创造生命。”
她的脸色是那样的肃穆,仿佛这个问题提到了什么禁忌一般。伊莉莎和安德森面面相觑,“额……教授,还有一个问题,您看我的针还是木头的,怎么才能让它的材质也发生变化呢?”知道自己大概问了一个傻问题,伊莉莎转了话题。
麦格教授脸色缓和下来,似乎也意识到刚才有些太严肃了。她细细地又讲了些要点,这次安德森也明白了,挥了一下魔杖,变性成功,可把他乐得嘴巴咧到耳朵根去了,再不说什么挥魔杖“傻乎乎”的话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把面前的一块南瓜馅饼变成了针,被身边的学姐好一阵“疼爱”。
黑魔法防御术、魔咒学都是理论和实际结合的很密切的学科,学了一条魔咒立刻就要在课堂上融汇贯通,不仅是孩子们喜欢,就是伊莉莎这样的伪·小孩也很喜欢。倒不是说贪图热闹好玩,而是大概作为一个中国人,“实用主义”的根苗在她心里扎得很深,绝对是喜欢这种“有用”的课程多过于出了学校就可以还给老师的理论知识课!
想一想抓罪犯跑得累死就是差那么几米十几米够不到的时候,哼哼,来个统统石化,啧啧,那种感觉太幸福了~不过好可惜,不能在普通人面前用,欸……
说理论,立马就来了理论。魔法史课上,宾斯老师的课比伊莉莎大学时教马哲的老太太还要催眠,上课十五分钟之后,全班一半的人就“阵亡”了。
伊莉莎看看身边小呼噜哼哼、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安德森,撑着脑袋也好痛苦。
米办法,完全不能集中注意力去听课,听一听很快就思维飘忽想睡觉了。她翻开课本,好啦,好歹是在魔法史课上看《魔法史》,也不算太对不起宾斯老师吧。
妖精作乱,巫师和妖精、矮人族的战争……略略翻了翻,她没找到多少关于梅林和亚瑟王的记录,决定下课去图书馆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野史——不管是多man的女人内心也是有一条名为“八卦”的弦存在滴!
到了下午最后一堂课结束之后,伊莉莎真的很想把早晨那句“欧洲中学真幸福”的话收回来——十四英寸+八英寸+两英尺+十英寸+十六英寸=七十二英寸≈一米八(注二),这是今天所有作业的累计长度,全部都是小论文形式。
天啊……她最讨厌写论文了!她宁可出去绕着霍格沃兹跑十圈也不想写哪怕十英寸的论文!何况还是英文论文,她的心都要滴血了——能听得懂那些夹杂着各种魔法词语的课程已经很不容易了,要写论文?她得去看看图书馆有没有牛津词典。
安德森在去图书馆的路上窃笑着。哈哈,终于扳回一局了!早晨的晨练深深刺伤了他脆弱的少男自尊心,如今看到似乎全能的伊莉莎为了论文苦恼,安德森要是屁股后头有条小尾巴都能晃个不停。
他啪的一下把胳膊搭在女孩肩膀上,“看你为难的,有什么好怕的,瞧我的!等我写完了给你‘借鉴’!”安德森倒是挺爽快挺讲义气,伊莉莎却斜了他一眼:“免了吧,我不想被老师看出来咱们两个论文差不多结果拿个零分。反正还有一个礼拜才交,每天写一篇我不信写不完。”
她又重燃斗志,背后烈火熊熊。两人勾肩搭背地往图书馆走,在一道岔路口偏偏就看到了那个穿着斯莱特林袍子的少年。伊莉莎想起早晨西瑞斯的话,瞥到少年身后半米左右还有两个斯莱特林并肩同行,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西弗勒斯冷着脸进了图书馆,找了惯坐的角落坐下,生人勿近的气场罩住了这张桌子,就算有人过来转悠一圈也退回去了——没座位事小,被冻死事大啊!
虽然内心知道别打招呼别联络是和伊莉莎·华生最好的相处方式,并且自己也这么做了。然而,真的看着她那么快就找到新朋友,关系还好得可以勾肩搭背,同时还不肯再和自己打招呼,西弗勒斯觉得心里有一种不可理喻的被背叛感。(注三)
他闭了闭眼,抛去这些“不斯内普”的想法,翻开了面前的书本。抓紧时间写了作业晚上还要回去看艾琳,顺便做些魔药。他现在时间紧张得没有一分钟可以浪费。
毕竟,除了眼前,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有许多计划要考虑。
西弗勒斯的右手无意识地攥紧了,羽毛笔被捏的微响。
一晃一周过去了,很快到了周五下午。今天上了第一堂魔药课,斯拉格霍恩教授是个笑眯眯的男人。他态度温和,语气和蔼可亲,不少被魔法教室阴冷氛围吓到的学生很快放松下来。
伊莉莎并不太喜欢这个看起来很亲切的男人。在他对班里几个小贵族一通额外亲近的对话之后,她更确定面前这人就是个有点儿势利的笑面虎。
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可还是要听的,老师也还是要保持礼貌和尊重的。
斯拉格霍恩教授有两把刷子,课程讲得很清楚,也很风趣幽默,就算伊莉莎心里比较排斥这类人,也不得不说他是个优秀的教师。
而且,他还念在学生们一周辛劳的份儿上,免了今天这堂课的论文,实在是太会做人了!
总算熬到了周末,学生们都放松不少。伊莉莎这些天也渐渐了解了学校的构造和分布,也知道了许多以前没注意的事情,决定今天晚一点儿的时候去猫头鹰棚寄两封信出去。
一封是给欧文的,说好了周末有机会就要报个平安的,她也很想要知道家里大小萝卜头们的情况。另一封信却是寄给西弗勒斯的。自周一图书馆门口的相遇之后,两人再无交集,伊莉莎不和他打招呼纯粹是不想给他惹麻烦,而不是要丢弃这段友谊,她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西弗勒斯呢。
吃了晚饭,已经把课后论文完成了大半的伊莉莎跟着安德森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和同学们聊聊天,看人家下下巫师棋。安德森有些技痒,后悔没带一副国际象棋来霍格沃兹。还有些出身麻瓜家庭的孩子们玩过了巫师世界的常规游戏之后,开始怀念起家里的各种娱乐产品了。
伊莉莎脑中登地冒起一个想法,不过还不成型,她撩开落到眼前的刘海儿,在笔记本上记了一行中文。
看看离宵禁还有一个小时,她起身离开休息室,去了猫头鹰棚寄出信件——太早了害怕欧文还没回到家,而且在公共场合西弗勒斯收信万一不方便呢?
两只猫头鹰倏地飞入了夜空,很快融入夜色看不见了。
伊莉莎手抄在口袋里溜溜达达地往回走。夜晚是她一天中最喜欢的时刻,她总觉得夜里空气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香味,总令她有深呼吸的冲动。
白天是属于所有人的,夜晚才是属于自己的。夜色带着一种天然的私密色彩,也许有的人会觉得夜色令人害怕,而她觉得夜色反而让她有安全感。
哈,星空太璀璨,她这个写作文向来挤不出几句话的人竟然也想要大发诗兴吟诵一番。
伊莉莎站在一处窗前,看着窗外的星空,眯着眼笑了起来。
算了,憋了半天也没想到任何一首中文或者英文的关于星空的诗歌,总不能唱首“一闪一闪亮晶晶”吧?回去了,这么文艺清新的事情不适合她,明天放假不上课,早上多练几遍擒拿动作是正理,她功夫退步了不少啊。
西弗勒斯正在自家新居的客厅里就着落地台灯的黄色光晕翻看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这是艾琳的笔记,从蜘蛛尾巷的杂物间锁起的箱子里他翻出不少艾琳以前的东西,有些大概和普林斯家族有关,他最近在研究。
前世,黑魔王倒台之后,卢修斯有一次找他,告诉他有个契机能让他成为普林斯家主,他当时万念俱灰,获得犹如行尸走肉,不想给自己找更多的责任,便拒绝了。
现在想想,实在不应该。有了更多的资源,有些事情就不会那么束手束脚。
“笃笃笃”,西弗勒斯抬头一看,窗外有个黑影扑闪扑闪的,他挥了挥魔杖打开窗子,猫头鹰飞进来,翘起一只脚。
西弗勒斯皱起眉头,谁会给他写信呢?
他取过信来,信封上没有名字。挥挥魔杖检测一下没有不良反应,他拆开信件,信纸是普通人用的那种,字迹他也很熟悉。
西弗勒斯:
你好!见信应知我是谁,就不署名了。不和你打招呼并非忽视你,实在不想给你惹麻烦,请不要介意。如果方便的话,请告知我艾琳的近况,谢谢。可以回信,或者你觉得在哪里会面比较方便,也可以约时间详谈。
e·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西弗勒斯的唇角上扬了那么5°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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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普林斯庄园(上)
周六早晨,伊莉莎穿着短袖长裤正在雾气蒙蒙的黑湖边晨练,一个黑色的身影向她走来。听到有人从背后接近自己,伊莉莎一个反身回旋侧踢,两手紧握成拳成防守姿势护在胸口,右腿高抬蜷着,随时可以出击。看到西弗勒斯的黑脸,她收了势放松下来。“西弗勒斯。”边打招呼边捡起地上的一条木棍和外套。
英国九月的早晚还是蛮凉的,运动完后要加衣服,平时早晨运动后直接罩上校袍,今天放假她把校袍洗了,自然就带了件外衣。那木棍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找到的,微有些弯曲,像是在树林子边上捡了一根树杈子削成的。
“西弗勒斯,帮我拿一下。”伊莉莎也没多想,把木棍递给西弗勒斯让他先帮忙拿一下,自己好把衣服穿上。
西弗勒斯见她还真不跟他客气,冷着脸还是接了过来。他的眉头皱了一下,手轻轻抖了抖——木棍表面没削平整,也算西弗勒斯运气不够好,有木刺正好把他的手指扎了一下,出了点儿血。
西弗勒斯没动声色,这点儿小伤实在不算什么。
“咱们边走边聊?还是有目的地?”伊莉莎套上了外套,把微有些松动的马尾辫儿理了理。
“几句话,不需要太多时间。”西弗勒斯声音低沉,颇有磁性。伊莉莎每次听到都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些成年人的厚重感觉。
“昨天才寄出去的信,还以为要等周一才能遇到你。”伊莉莎接过木棍,“艾琳还好吗?”
西弗勒斯点点头,“她很好,神智清楚了许多,再过一个月左右,她应该和正常人没有差别。”
“那就好,那就好。”伊莉莎很是欣慰地边点头边说。“她……你们是母子俩,有些话我想不用我多说。她之前也着实受了不少苦,如今好了还是个家,好好过下去,前头好日子还等着你们呢。”
西弗勒斯的右手抄在口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个青铜徽章。他听了伊莉莎的这段话,那种微妙的违和感又一次腾上心头:她到底是不是和自己情况一样呢?
总之,让他相信这个女孩不过是个正常而普通的女孩,是绝对不可能的。
“西弗勒斯,我……西弗勒斯!”伊莉莎抬头本想再和西弗勒斯说一说关于两个学院之间的矛盾问题,却见他身上亮光一闪,惊叫出声,身体反应比脑子更快,下意识地就向前一扑,紧紧抓住了身形开始发虚的西弗勒斯。
两人凭空消失在了空无一人的黑湖边。
“咳咳……这是什么地方?”伊莉莎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周围荒凉地像恐怖片现场一样的环境,问身边的少年。
他们两个人刚才从天上掉下来,虽说高度不高,就个两米左右,但是现在他俩这小身子骨这么摔一下,可有点儿难受。
伊莉莎摔下来的时候胸口垫到了一块儿石头上,她深呼吸一口气,感觉胸口有些闷闷的疼。按着胸口站起身来,她看着西弗勒斯握着魔杖戒备森严如临大敌的样子,摸了一下后腰,囧了,她还没习惯把那个细长棍子当成武器,早晨出来就没带。刚一时情急,那根被她削过的木棍丢在霍格沃兹了。看了看四周,她捡了根枯枝用力一掰,把枝枝杈杈撅断颠了颠,还行,蛮趁手的。
这是一个茂密树林的边缘,不知是哪里,风呼呼地吹着,卷起地上的落叶。还未到深秋,这里却仿佛已经陷入了荒凉的季节。走了几步,伊莉莎叫住西弗勒斯,又撅了根树枝递给他,“这草都有人膝盖高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蛇。扎紧裤脚,再用树枝探探路。”说着她用力拽下来半截袖子,撕成布条,递给西弗勒斯两根,也不管他冷着脸不接,硬是塞进了他的怀里。
利利索索扎住了裤脚,伊莉莎绕过西弗勒斯走在前面,还没走出去两步,她就被少年教授一把拉住,然后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就下来了:“你这个愚蠢的格兰芬多!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竟然还敢走在前面!你以为你能打架就能应付所有的问题吗?只要一个魔咒,我保证你连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就滚去见梅林了!”
伊莉莎张了张口,把话咽了下去。
西弗勒斯冷哼一声,把她的手甩开,自己大踏步地往前走。
他的心里紧紧地绷着一根弦。霍格沃兹的防务他还是很放心的。如果不是做了这么多年教授,如果不是黑市里制作定位符的人有极为悠久的家传炼金术技艺,他想在霍格沃兹来来去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他和她,莫名其妙地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西弗勒斯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这应该不是针对他们两人的阴谋。毕竟他们两个还不过是霍格沃兹两个没权没势也没有太过于亮眼特长的低年级学生罢了。也许只是凑巧撞上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也许……也许就是针对他,但不管如何,不管身后这人到底是不是也是重生的,她现在总还是个孩子,他要把她安全带回去。西弗勒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经一片空洞毫无情绪。
同西弗勒斯想得差不多,伊莉莎想的也是,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一定要保护身前这个男孩子的安全,把他平安带回学校。
两个伪·小孩都把对方当成是小孩子,一心想着维护对方的安全,这也算某种程度上的殊途同归了吧?
两人默不作声地提高警惕一前一后向山上走。大概三分钟后,就爬到了山路的顶端。
“这里……是个庄园?”伊莉莎看着山坡下破败的庄园,看着西弗勒斯不确定地说。
西弗勒斯紧紧抿着嘴唇,手里的魔杖攥得越发紧起来。
“走。”
下坡路走得更快,两人没一会儿就到了庄园大门不远处。离门越近,两人都越发的谨慎。这个庄园不知道多久没人打理过,雕花大铁门已有斑斑锈迹,角落里蜘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好大的网。院墙爬满了爬山虎,枯黄的压着翠绿的,总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
隔着铁门的栏杆,两人也能看到院子里坍圮的喷水池雕像和一丛又一丛的荒草。
西弗勒斯突然感觉口袋里有东西一阵阵的发热。他摸出了那块青铜徽章,六角形的青绿色徽章如今散发着一阵阵温暖的红光。
“这是……”伊莉莎吃惊地看着那团红光,抬头看向大门右侧的一个六角形凹口。“这是把钥匙。看来我们会出现在这里应该和这个东西不无关系。”
西弗勒斯攥紧了徽章,“……普林斯庄园。”
时间倒回昨天晚上。西弗勒斯接到了猫头鹰传来的信件,他知道每天早晨伊莉莎都有晨练的习惯。周末的早晨,没什么人会起床那么早。这段时间里把要说的说了,也挺方便的。
西弗勒斯顺手将正在研究的母亲家族里的物品收拾起来,那块徽章上的图案他觉得有些眼熟,就搁在了口袋里,想着到学校翻找一下资料。
只是谁也没能想到,他的手破了,血液流到了徽章上。他更没想到,这徽章竟然是普林斯家族的钥匙。恐怕就是设计徽章的人也没想到这法阵启动的时间有些长了,长到别人都能跟着过来。
他瞥了伊莉莎一眼,心里的压力小了不少。一旦确定了这里是普林斯庄园,起码他作为最后的血脉,他们应该不会有危险。
想要找到回去的路,恐怕只能进去再说了。西弗勒斯将六角形徽章放进了凹口。徽章和凹口一接触就往下沉,带着斑斑锈迹的铁门吱嘎吱嘎地缓缓向两边退去。
“跟紧我。”西弗勒斯沉声说道,虽然估计没什么安全问题,但他还是十分的谨慎。伊莉莎看着眉头紧皱的少年那并不宽阔的后背,突然有几分安心。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挡在她前面,为她开辟道路、遮挡危险。久到她已经想不清楚上一次这么做的那个人现在已经该过几周年的忌辰。她微微苦笑,眨眼之间摒去不该有的软弱情绪,又是那个热情好客、积极向上的当家大姐了。
绕过坍圮的喷泉石像和地上散乱的石块儿,庄园的主建筑大门紧闭,包铜的厚重木门上同样落满了灰尘。西弗勒斯低声念:“阿拉霍洞……”开门咒还没念完,门自动打开了。
眼前突然迸出一片刺目的亮光,两人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当光亮退去,大门内的景象出现在眼前。那是完全不同于外面残垣断壁景象的富丽优雅。庞大而做工繁复的水晶吊顶照亮了整个大厅,优雅而厚实的墨绿色带花纹地毯直直地铺出一条通向楼上的道路。在地毯的两边,有两排六个不知名生物穿着毛巾恭恭敬敬地冲着两人鞠躬,口中整齐划一地说着:“欢迎回来,小主人。”
伊莉莎侧头看着西弗勒斯,无声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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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普林斯庄园(下)
一个简单的徽章,没想到却通往不同寻常的地方。西弗勒斯和伊莉莎严阵以待一通,却被人用上宾之礼相待,不由得放松些许。
在伊莉莎看来,两排异形生物很明显也是有阶级的,打头的那个脸上的皱纹很多,身上裹着的毛巾上的花纹也比较多一些,其他生物都关注着他or她的一举一动,看起来是个管事的。他or她走上前一步,对着西弗勒斯深深弯下腰,其度数绝对超过90°直奔130°去了。他or她又说了一遍:“小主人,欢迎回来。老主人已经在等您了,请跟我来。”
西弗勒斯没有动。他紧抿着的唇一侧翘了几分,扯出一个冷冷的笑:“……凭几句话就要我跟着你行动,这里的主人都消失了吗?”
他不着痕迹地向右侧挪了几分,一副回护身边人的姿态。他当然已经知道这里是普林斯庄园,也已经明白,在这个时候,普林斯家的确是没有主人的――,艾琳的祖父已经过世,她也并没有其他亲人,而他和艾琳姓斯内普,是被普林斯并不承认的血脉延续者。
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并不想连个解释都没得到,就把伊莉莎一个人抛下罢了。
“小主人,普林斯家族只剩下您和艾琳小姐两个人还活着。”那打头的家养小精灵连身子都没直起来,解释道:“请您移步到家主书房,老主人他们的画像将会为您解答一切问题。而这位小姐,将会在会客厅受到最尊贵的款待。”
“哼……”西弗勒斯还要再说什么,伊莉莎拉了拉他的袖子,“这是你的外祖父家吗?”
西弗勒斯挑眉看过来,伊莉莎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微微笑笑,“那你去吧,别担心我,我相信他们不会对你的朋友怎么样的。”她强调了“朋友”这个词,抬手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胳膊,示意他放心。
她向前走去,走到两排小精灵中间,左右看看,“请问……哪位要带我去会客厅?”
西弗勒斯揉了揉眉心――这个胆大的小巨怪!他有些挫败地在她身后说:“不要乱碰任何东西!”然后微微抬起下巴,用最标准的斯莱特林仪态对领头的家养小精灵说:“走吧。”
沿着满是银绿色花纹墙饰的走廊走了一会儿,他们踩着古旧的木制楼梯一阶阶走上了三楼。看得出来,普林斯庄园的主体建筑内即使没有人居住,也被家养小精灵保养得非常好。而上辈子,那个被当做凤凰社落脚点的布莱克家祖宅和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场。
西弗勒斯不由得在心里又一次对蠢狗布莱克和布莱克家族嗤之以鼻。
在三楼走廊的尽头,就是家主书房。领头的家养小精灵恭敬地向西弗勒斯又鞠了一躬,然后告诉他未经允许自己不能进去,请西弗勒斯自己进去。
他挥了挥手,示意家养小精灵下去。不着痕迹地吸了口气,放空了大脑,西弗勒斯可没什么尊重不尊重的念头,他的手根本没有碰到门把,而是甩了个“阿拉霍洞开”,门“咯吱”一声开了,他缓缓走了进去。
家主书房就像任何一间普通的贵族家主书房一样,布置得庄重严肃,家族徽章、祖先的相片以及①38看書网桌和沙发组件,每一处大概都有一种硬邦邦的感觉,令人在这里不由自主地就认真起来。
随着西弗勒斯的进入,墙上的相片中假寐的老人们都睁开了眼睛打量着普林斯家族唯一的男性后裔。西弗勒斯冷着脸一一看过去,他冷冽的气势令普林斯的祖先们心下暗自评估着,暗暗点头。
看来,普林斯振兴有望了。
西弗勒斯看到一张相片,里面的人依稀有些印象。他想了想,想起来是在母亲的一个项链坠里看到的,应该是他的曾外祖父。他微微向对方低头倾身行礼,“曾祖父,您好。”
相片里的老人愣了愣,叹了口气:“艾琳还给你看了我的照片吗?我还以为她真的把自己当成个麻瓜妇人,把所有和巫师界有关的东西都丢掉了。”
这次论到西弗勒斯微愣了。他以为普林斯家族的人没有人了解过艾琳的生活,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是的,孩子。”老人似乎是素来板惯了脸,勉强挤出的笑容很是难看。“你想的没错,我的确知道艾琳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甚至,在你父亲破产之后,”老人说到“你父亲”的时候,脸上压抑不住地闪过一丝厌恶,“我还提出过要带她回普林斯家族,然而她狠狠地拒绝了我,伤透了我的心。”
西弗勒斯的脸上没有表情。
“我知道自己在生前是等不到她回来这里了。你……你是叫做西弗勒斯,对吗?”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
老人脸上的笑自然了些,“我以为要到艾琳过世之后才能再见到一个普林斯,没想到先见到的却是你。她……她现在生活的好吗?”
西弗勒斯的目光向老人身侧隔了一张照片的地方看去,那里有一张空白的相框,看来是预先为艾琳制作好的。
“我承认,我以为她很快就会脱离痛苦,回到这里来……她的灵魂。”老人目光温柔,然而说出的话却是那样的令人难以接受。
“你预料到了她的死亡,而你却仅仅只是看着?毫无所为?”西弗勒斯眯起眼,他的语调极平,然而却令人听了有一种透骨的惧意。
就好像,暴风雨要来临了。
“哦,不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孩子。”老人无奈地笑笑,他身边的相片――大概是艾琳早逝的父亲正怒视着西弗勒斯,“无论一个人选择怎样的生活方式,只要她做出了选择,那么就要坚持到底,别人不应该违背她的意愿。西弗勒斯,艾琳和我生活了十七年,她有多么固执我很了解。她……她是想要和你父亲一起死去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存在。”
老人发现,这个黑发后裔的眼睛又空洞了几分。
原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作用吗?让母亲消极地忍受着托比亚的虐待,在一天天的折磨中缓慢地走向死亡,而不是拉着他用“殉情”这种浪漫的方式来为他们的爱情画上一个句号吗?
当一个人不想要再生存下去的时候,梅林也难以拯救她的生命。
就算是在阿斯卡班待了十三年、出来的时候不像人反而像鬼的蠢狗布莱克,也不过是几瓶魔药、几十天休养就又活蹦乱跳,而他的母亲,一个女巫,却在家庭暴力的根源消失以后,像是失去了阳光的花一样,完全地枯萎、凋谢。
我在您的心中,是附属品,还是破坏了你幸福的罪过?
“……她还活着,托比亚・斯内普已经死了。还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我们还要回霍格沃兹。”一瞬之间,西弗勒斯身上那股冷冽凌人的气势消散了,他似乎很是疲惫,却还强撑着挺直脊背。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而她还活着?太好了,我就说普林斯家的女儿不会这么懦弱的。”另一位老人喜上眉梢地夸赞着,而西弗勒斯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欠奉。他有些恶意地想,如果把真相说出来,不知道那人会是什么表情?
“西弗勒斯,回来普林斯好吗?继承这里。你是一个斯莱特林,我相信你会做出最好的选择。”曾祖父定定地看着他,诚恳地说着。
另边厢,伊莉莎坐在普林斯家宽敞而又温馨的会客厅里,面前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英式红茶,还有好几盘美味的小点心。端上茶点的依旧是那些大眼睛尖耳朵的不知名生物,伊莉莎礼貌性地说了声谢谢,结果那两个小家伙儿就尖叫着开始用脑袋撞击地板,一边撞着,一边喊:“女巫小姐对多多说谢谢,哦,女巫小姐怎么能对多多说谢谢!”
伊莉莎目瞪口呆,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过紧接着她就飞快地做出了反应:一手一个,提溜着那不算窄的毛巾硬是把小家伙儿拽了起来。
不敢反抗的家养小精灵揪着毛巾角儿大大地抽泣了一声,睁着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伊莉莎。
“……”某人无语了。这种大眼睛生物突然戳中了伊莉莎的萌点,就好像十四号那些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的小家伙儿一样。她轻轻笑起来,“我把你们放下了啊,不要再用头撞地板了。”
两个家养小精灵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伊莉莎松了手,还顺手帮两个家养小精灵整了整被她捏皱的毛巾。“你叫多多?”
“是的,女巫小姐。”灰蓝色的家养小精灵恭敬地俯下0身子。
“那么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伊莉莎看向另一只粉蓝色的,笑着问。笑容果然是所有生物的通用语言,她的笑容很好地平复了家养小精灵的不安情绪。
“我叫妮妮,女巫小姐。”粉蓝小精灵细声细气地说着。
“妮妮?看来你是个小姑娘。”伊莉莎将头发捋在耳后,“请不要介意我的问题,我是个来自普通人世界的女巫,所以并不了解魔法世界的常识。你们是什么种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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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试炼(上)
“女巫小姐,我们是普林斯家族的家养小精灵。”多多昂头挺胸地说着,看得出来十分的自豪。
“我叫做伊莉莎·华生,叫我伊莉莎或者华生小姐就好。”伊莉莎并没有听过“家养小精灵”,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物种,不过“精灵”这个词到底是能听懂的,她点点头,准备下来了问问西弗勒斯。
“哦,仁慈的小姐竟然让多多(妮妮)叫她的名字!”两个易于激动的小精灵又开始尖声叫嚷了。
“嘘嘘……停下……嘿,小家伙儿们,好好说话好吗?”伊莉莎眉头微皱,左手向下摊平,右手食指顶着左手手心。由于某种原因,她不喜欢听到吵嚷声。
“……”两个小精灵立马用双手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伊莉莎眼中又有了笑意。
欸,不管这两个小家伙儿到底是什么生物,很明显,他们还是两只幼崽。她伸出手揉了揉小精灵的头,“好了,你们回去吧,我不需要招待了。”
“啪”的一下,小精灵们在原地消失了。
“哦,魔法……我开始有些讨厌魔法了。”被吓了一跳的伊莉莎拍了拍额头,挑眉自语道。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破败的景色,捏了捏鼻梁。
这是西弗勒斯的外祖父家,看起来艾琳有个十分好的出身。可为什么她会嫁给那样一个酒鬼赌徒丈夫,而且还饱受他的虐待呢?
虽然她只上了一个星期课,但是在老师们花样百出、吸引眼球的展示之中,她也了解到魔法的威力。如果不考虑热兵器,魔法无异是十分厉害的,几乎无敌。
艾琳小姐……那个家养小精灵这么称呼她,又叫西弗勒斯“小主人”,说明她是这个巫师家族的后裔。她为什么要忍受丈夫的虐待而不反抗呢?他们生活的那样窘迫,她为什么不用魔法的力量来改善生活呢?
伊莉莎有好多的疑问,当然她知道这些疑问恐怕是在这里得不到解答了。而且,有些问题,是绝对不能够询问当事人的。一瞬之间,受后世强大咨询和那些时常令正常人觉得匪夷所思的罪案影响,伊莉莎的脑补出了好几个版本的爱恨情仇。她不知道的是,有一些已经十分接近事实。
这个地方,充满了谜团,只希望西弗勒斯一切安好。
西弗勒斯从家主书房里走了出来,他并没有答应什么。也因为这个,曾祖父梅菲斯·阿布纳·普林斯告诉他可以在庄园里休息一天,明天早晨再给他们答复,他们还有另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反正今天是周六,不需要上课,既然有客人来,怎么能不招待好就让她离开呢?
人在屋檐下,西弗勒斯也没有硬争辩什么,点点头答应了。梅菲斯说,普林斯所有的房间都向他们开放,所有的图书馆和实验室都任由西弗勒斯进入。当然,如果他接受了继承家族的提议,这些东西以后他都可以自由地利用。
梅菲斯打的主意就是:没有一个流着普林斯血液的巫师能够抗拒普林斯庞大的魔药学典藏和最尖端的魔药实验室。
哦,那些秘银坩埚,那些精密的魔法阵,那些美妙的魔药秘方~~~
西弗勒斯一出走廊,就看到领头的家养小精灵在等他。他只说了“会客厅”,小精灵便带着他默默地向下走去。
这只家养小精灵倒挺安静的。西弗勒斯心中掠过一丝庆幸——现在要是身边有一个嘟嘟囔囔不停的小精灵,他说不定会忍不住甩它一个魔咒。
现在不过才上午十点,阳光照入会客厅内,暖洋洋的。伊莉莎背对着门口看着窗外,西弗勒斯的脚步很轻,她陷入沉思之中,也没有注意到来人。
她的半长发经过一个夏天又长了一些,尾端微卷。西弗勒斯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小女孩似乎长高了一些,而且又变瘦了。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的背影显得更加瘦小。
但也,平和。
西弗勒斯站在门口,无意识地看着伊莉莎,思维早就跑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他没发现自己眉间的疙瘩松了开去,心情也没有刚才那样的沉重。
伊莉莎闭了闭眼,转过身来,看着亮的地方太久,目光转回室内还有些不适应,眼前一片片光晕。她抬眼,唇边卷起笑意,“西弗勒斯。”
“能走了吗?”伊莉莎来到他身边,低声问道。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儿,“……我的……曾祖父邀请我们在这里住一天。”
伊莉莎右手在口袋里微微动了动,她想了想,“那我应该去谢谢他。”
“不需要。”西弗勒斯坐在沙发上,侧头看向伊莉莎,“你可以在庄园里转一转,它会招待你。这里很安全,我们明天早晨就离开。”他虽然还是像平时那样没有太多表情,浑身上下冰冷冷的,但他的话却不像平时那样的硌人。
伊莉莎看看身边的家养小精灵,又看看感觉不那么对的西弗勒斯,她低头对小精灵说:“请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出去叫人的。”
年长的家养小精灵深深地鞠了个躬,“如有需要,请摇动桌上的摇铃,雷纳将时刻为您服务。”
雷纳的良好礼仪和十分得体的语言完全和多多、妮妮两个小家伙儿不同,如果他的形象是人类的话,简直就是个完美的英式管家嘛。
伊莉莎挨着西弗勒斯坐下,静静地没有说话。西弗勒斯皱眉看了她一眼又移开眼,懒得挪动。她端起热乎乎的红茶——小精灵们不知道给这杯子施了什么魔法,竟然始终保持着微烫的温度——她将红茶递给西弗勒斯,“喝点儿吧,我没动过。”
西弗勒斯心头一动,想起了两人初识之时,这女孩也是这样说,请他吃晚饭。后来他才知道,十四号做饭,从来都没有多的,定人定量,那份饭他吃了,那天晚上她就要饿着肚子。
她似乎很习惯于省下自己的那一份儿给别人。
伊莉莎见西弗勒斯久久没反应,拉起他的右手把杯子塞进他的手里。“喝一点儿,你这会儿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你的曾祖父骂你了?老人家脾气差一点儿难免的,做晚辈的不要计较就好了。”
“华生,我很想说,起身出去,到太阳底下做那些你喜欢的汗津津的活动去,给我点儿清净。不过我想,我的话对你而言,毫无效力。”
伊莉莎笑着摇了摇头,“正常了一点儿。再刻薄一点儿就更正常了。”顺利看到西弗勒斯脸黑了,伊莉莎拍拍他的手臂,笑着说:“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一贯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不过,如果有什么事情你觉得憋在心里太难受,可以和我讲,我保证,像上了锁一样,”她在嘴唇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莉莉。”
她不是真的小孩子,她明白,对于西弗勒斯这样自尊心极强的少年,绝对不想要让喜欢的人知道自己痛苦的内心事。所以她才会强调,不告诉莉莉。
西弗勒斯定定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眼神晦明莫辨。她就好像你不需要说什么,就能明白你的痛苦一样。然而,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着,终究只是说了一句:“……我很好。”
夜晚很快降临,伊莉莎在客房的大床上仰面朝天大睁着眼睛睡不着。她整个白天都被引导着在普林斯庄园各处游览,当然,不是破败的前院,而是匠心独运、玻璃花房排列齐整的后院和建筑物中藏品丰富的房间。
在普林斯家族图书馆内,得到了许可的伊莉莎翻了翻那些据家养小精灵雷纳说是“魔药学最基本的书籍”,然后十分沮丧地发现,内容看不看得懂先放在一边,通篇下来她基本上没有一个单词认识的。这深深地打击了她,但也激起这个有些倔脾气的女孩的斗志——她不能仅仅满足于这个小姑娘本身遗留给她的英文知识,她需要不断地学习学习再学习,必要的话,学一学德语和法文,她了解过了,好些普通人家庭出身的孩子在小学里都有学习过第二语言,上了中学后学校还会按照学生的学习水平分班继续教导。
不知道西弗勒斯睡了没有,伊莉莎翻了个身,盯着窗帘布发呆——总是要打起精神蹲守或者监视嫌疑人的职业影响着她的生物钟,无论多么困也好,在陌生的环境里她基本上睡不着。
“来吧……来吧……”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有了点儿睡意,伊莉莎隐约间听到有一个飘渺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她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翻身坐起,手下意识地往枕头底下摸。
一摸摸了个空,她无奈笑笑,凝神细听。
那声音似远又似近,一时像是远在天边,一时又像是就在耳旁。飘飘忽忽的声音带着一种诱惑的味道,令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伊莉莎抓起衣服套上,摸索着去点桌上的烛台——对,没错,这个庞大的旧式庄园简直像是处于工业革命之前,整个庄园没有一个电力设施。昏黄跳跃的火光亮起,伊莉莎打开门跑出去敲响隔壁西弗勒斯的房门。
“当当当,当当当……”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醒着吗?”走廊里灯光昏暗闪烁,环境越发地让人觉得难以忍受的诡异,她越敲越心急,扳动门把手,“吱嘎”一声,门自动开了,房间里空无一人。
“西弗勒斯!”
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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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试炼(下)
西弗勒斯住的房间一片昏暗,四柱床上有被人躺过的痕迹,伊莉莎一看西弗勒斯的袍子还在一边搭着,心知他肯定是离开地很急。
她当机立断回到自己所在的客房,试着摇了摇桌子上的摇铃,没有家养小精灵出现。她想了想,从墙上取下装饰性的波斯弯刀——再一次抱怨没有枪是多么的不方便——直接丢下刀鞘,左手端着烛台,右手握着刀,去寻找西弗勒斯的踪迹。
这个宅子的确有古怪,那些白天里出现迅速的小精灵们一个也不见踪影,那飘渺的声音还在回响着。
虽然许多故事都告诉我们,在这种环境下,好奇心不仅会害死猫,还会害死人。但是,没有线索的时候,也只能够跟随着别人可疑给的线索走下去了。
但愿,西弗勒斯也是被那个声音吸引走了,这样她终究会追上他。
西弗勒斯·斯内普抿着下唇,懊悔地握着魔杖指向面前框里哐当的柜子。一只博格特刚刚被他赶了进去。
西弗勒斯的左手攥得极紧,骨节发白。虽然博格特不会伤害到人,但是,它的变化足以令任何一个人乱了心智。
因为,即使是最坚定的人,也有内心深处的恐惧。
他着实不应该跟着那个模糊的声音跑出来。
普林斯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西弗勒斯也不了解,但他很肯定,眼前这个迷宫一样、泛着红光的地方绝对不该是普林斯宅的原貌。他的面前现在有三条路,每一条都是看去就黑黢黢的。又瞥了一眼博格特所在的柜子,西弗勒斯捏紧了魔杖,选择了最右边的路。
走了几步,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鼻端狠狠的喷出一口气,不情不愿地在一旁的墙壁上用魔咒刻了一个“ss”的字样。
希望那个总是喜欢多管闲事的小巨怪别、跟、出、来!
很遗憾的是,西弗勒斯足够了解某人的本性,而且她也跟随了她的本性。和西弗勒斯一样,没走出几步,伊莉莎就发现自己迷路了。黑暗如影随形地吞噬了她身后所有的道路,回头看去,不管怎么用烛台去照,都是一片黑暗。
只能向前。
伊莉莎尽量放轻脚步,沿着通道向前行。然而脚步再轻,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也还是如此清晰。“哒、哒、哒……”若不是见惯了形形□的死亡,早就对各种恐怖的、恶心的、压抑的等等场景有了些免疫力,还不自己把自己先吓个半死?
西弗勒斯啊,你可千万别走得太快了。
西弗勒斯走的这条路渐渐宽敞明亮起来,前方是一个亮堂堂的大厅。灯火辉煌的大厅里没有人,只有一箱又一箱的财物和宝贝——一堆的金加隆,好几箱放着金银餐具的大箱子,还有几箱各国古董,那埃及法老王的法杖、来自东方古国的细腻瓷器……
西弗勒斯的眼睛根本没往那些东西上面扫一下,他向左右看看,唯有大厅右侧有一扇门,便大步流星地往那里走去。
这扇门的颜色十分古怪,黑得不正,有一种浓稠感。西弗勒斯眼皮一跳——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嫌恶地皱眉,挥挥魔杖,门并没有打开。
“该死的!”西弗勒斯暗骂一声,又甩了一通监测咒语,确认这上面并没有任何恶咒,才忍着恶心的感觉手动开门。
门后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除了这个入口,竟然再没有其他的出口。
西弗勒斯抬脚走进去,看似漫不经心的脚步实则是步步小心。他曾经在艾琳的那些收藏中看到过,有些密室的地板都会设有机关,一步踏错,机关会发出攻击。
然而,在他把整个房间都走了一遍之后,也没发现任何异常,亦没发现任何出口。
是的,几乎快把整个房间的墙壁用显形咒探测了一遍,没有任何东西显示出来。而想要回头,就连来时路也已经消失。
梅林的臭袜子!西弗勒斯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和不耐烦。他站在一处能将整个房间都收于眼底的地方,背靠着墙壁,手持魔杖警戒着。
伊莉莎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数数字,频率和秒针行走的速度差不多。每数到500,她就在墙上刻一个“x”。在第三次刻字的时候,她走到了岔路口前。
“左中右,三分之一的概率,谁知道他跑上哪条路了。”伊莉莎喃喃自语,“他就不怕迷路吗,一路上连个记号也没有。”
她举高了烛台,在四周照着看有没有什么迹象,蜡油滴在她的手背上,烫得她手痉挛一下。拂去快要凝结的蜡油,伊莉莎忽然蹲下身子,将烛台放在地上,观察起地板来了。
看来这个地方不常有人来,而且那些家养小精灵也不会来打扫。红木地板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现在这灰尘上有两行清晰的脚印,直通右侧的通路。伊莉莎端起烛台,继续前行。走进通道几步,她在无意间看到西弗勒斯留下的“ss”记号,直接被逗乐了——留在这里要是她走了另外两条路怎么可能有机会看得到啊!这个西弗勒斯,要给他普及一下追踪与反追踪知识。
其实伊莉莎没意识到的是,西弗勒斯是一个巫师,还是个宅男巫师,他去过的地方,要么是所有人都清楚路线怎么走,要么是伏地魔的老巢谁敢多做小动作?所以,他从来都没有这种麻瓜式的留记号习惯。“给我指路”咒大家用的都很顺手嘛。
这次能灵光一闪,实在是对她的大大迁就啦!
走了大概三分钟,已经能看到前面有亮光。伊莉莎精神一震,加快脚步走过去,顿时被整个房子的金光灿灿镇住了。
话说她几十年的人生里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和宝贝啊……
哇,金灿灿的好刺眼。
她已经认识金加隆了,更加熟记加隆和英镑的汇率。这一堆加隆要是换成英镑,别说够十四号衣食无忧几年,恐怕整个蜘蛛尾巷的家庭都能衣食无忧几年,外加所有的孩子们都能用钱砸进哪所学校接受教育。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罢了。
钱再多再好,不是自己的,拿着就烫手。更别说这估计是西弗勒斯外祖父家里的产业。
欸,可爱的金加隆和古董们,尤其是那些看着就让人亲切的中国瓷器,拜拜了。咱们十四号这一代人就不奢望能接受高等教育了,还是走蓝领路线吧。好好奋斗一代人,下一代好好培养。
伊莉莎吹灭了烛火,丢下烛台不要,带着只剩下短短一截的蜡烛和在客房里带出来的火柴盒来到那扇西弗勒斯觉得很古怪的门前。
“哦,天哪……”伊莉莎捂了一下嘴巴,她可是能够确认的,这门上的黑色,是血啊!虽然不知为什么没有味道,但这个颜色,这个浓稠度,她估计不是刷了一遍,四升够不够还是两可间呢!
“这到底是他x的什么鬼地方!”她忍不住爆了粗口,扳动门把手,然而把手纹丝不动,就好像门被锁上了。
她左手捏着额头,刚才进来的那道门也锁上了,他们这是来了个什么鬼地方啊!
西弗勒斯肯定是进去了,刚才她看过了,门把手上也一样有手印。希望这扇门后面不要和这门一样的诡异。
西弗勒斯和伊莉莎一墙之隔,两人却有不同的际遇。在这么需要戒备的情况下,西弗勒斯睡着了。
不,或许不能说是睡着了,而是进入了一个梦境。
那是……霍格沃兹,明媚的阳光,湖边的山毛榉树和灌木丛。西弗勒斯闭上了眼睛——这是他后半生痛苦的源头之一。
斯内普清楚地记得,这是o.w.l考试之后,他无比关心他的成绩——这是他少数能引以为傲的东西,怎么能够不在意?
西弗勒斯看到了劫盗者,他们坐在山毛榉树下百无聊赖地闲聊着。詹姆斯波特上下耍弄着金色飞贼,吸引了不少女生的注意力。
这帮蠢货,西弗勒斯唇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那些只看到外表和风骚举止的女生,脑袋空空,没装进去任何东西,他敢用一颗鳃囊草打赌,那些女生的o.w.l成绩不会超过“e”——这帮女生根本就不在乎那个蠢货波特手里的金色飞贼是他偷来的。
紧接着,他看到他自己。拱背曲肩,动作僵硬,油腻腻的头发左右晃动着。忙于魔药试验的他衣服很久没有洗过,都只是甩几个“清理一新”了事,他的个子越长越高,那两年前的二手校袍已经变短了,如果不是袜子腰还比较高,校袍已经遮不住他的脚踝了。
西弗勒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五年级的自己和蠢货波特之间游移。三十八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能够了解正常情况下女人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英俊潇洒、富裕的家境、前景广阔的职业。不,不需要到三十八岁,其实十六岁的少年斯内普也已经认识到了,所以才会去追逐“那位大人”的脚步,希望他可以为自己带来地位、权力和荣光。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地方要让他重新回到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记忆里。西弗勒斯的全身都在发抖,那是愤怒,对劫盗者,也对自己。
蠢狗发现了他,波特开始挑衅,然后就是以有心算无心,他被波特和布莱克联手夹击,魔杖落在身后的草丛里。周围的学生们围了过来,看热闹。
西弗勒斯看着少年时的自己被咒语捆缚着,僵硬地被波特用“清理一新”羞辱,然后那声严厉并充斥着愤怒的声音响起。
“放开他!”
是莉莉!西弗勒斯看着自己在障碍咒效果渐弱的时候奋力地够到了自己的魔杖,斯莱特林不会放过任何反击的机会,尤其是刚刚在心上人面前被人羞辱过!
少年斯内普魔杖一抖,波特脸上多了一道滴血的伤口,然而在障碍咒的作用影响下手脚僵硬的少年却没能躲开不知是来自波特还是布莱克的咒语,他被倒挂起来。
在记忆里旁观的西弗勒斯觉得浑身都侵入了冰水一样——莉莉·伊万斯脸上一闪而逝的表情深深击中了他的心,令他忍不住踉跄着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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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愤怒的魔力
曾经的西弗勒斯被长袍蒙住了脸,只听到了周围人放肆的大笑和喝彩,整个头脑都瞬时间充血,他被羞辱和愤怒击昏了头,才会那样口不择言地辱骂莉莉,然而他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表情。
莉莉……莉莉脸上愤怒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了一下,像是强自压抑想要笑的情绪一样。(注:见作者有话说)不过,她很快正色地对波特说:“把他放下来!”
西弗勒斯的视线已经从纷闹的少年们身上移开了,他悲哀地看着已经完全长成一个美人的莉莉,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莉莉,是否我那时的形象看在你的眼里也觉得那样可笑?像个可怜虫一样?只不过,碍于你我的友谊和你心中的道德感,你才没有和他们一样笑出来是吗?
他不怪莉莉,这一切若是追究起责任,一半归在自己身上,另一半,要向波特和布莱克讨还!
西弗勒斯牙齿咬得格铮格铮响,脑袋里有一个声音钻了出来:“还不动手吗?如果你再不制止,你就要说出那句不可挽回的话了……教训他们吧,你现在拥有远高于他们的魔力和战斗经验,没有人能够抵挡你的咒语!”
一道亮光闪过,波特被击出了五英尺远。
“谁在偷袭我!”
十六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突然念动咒语,他从倒挂的魔咒中脱身,一翻身停在草地上。“魔杖飞来!”他的无杖魔法竟然如此出众,魔杖应声回到他的手中,顺势一挥,布莱克和卢平也被撞飞出很远。少年斯内普手腕一抖,三人被倒吊起来。手腕一抖,那个想要逃跑的耗子也被他拴着一只脚倒吊起来。
“混蛋!鼻涕精,把我放下来!我要和你决斗!你这个只会偷袭的懦夫,胆小鬼!”波特破口大骂,似乎没有人意识到一个刚刚考过o.w.l考试的少年怎么会有这样出色的无杖魔法;更没有人意识到,这个骨瘦如柴、身体羸弱的宅男巫师什么时候有了如此高的体术,从树上360°凌空翻下来,还落地稳如泰山。
“闭嘴,你这个虚伪的蠢货!你们这些隐藏了肮脏秘密的臭虫!”西弗勒斯满脑子都是愤怒的烈火,理智已经离他远去。“统统石化!”
劫盗者四人全部都变得僵硬起来。波特和布莱克在奋力地扭动着,一边扭动一边怒骂。那只肮脏的耗子垂头丧气,哭喊着哀求他放过他。狼人卢平开始讲他的大道理和校规。
“你!波特,虚伪的格兰芬多,喜欢展示自己羽毛的公孔雀!哪怕是一滩粘腻的鼻涕虫黏液也比你有价值多了!脑子还没有巨怪大,你这个蠢货,你怎么敢说是你救我了的性命?你怎么能愚蠢到相信那只肮脏的耗子会有你那所谓的愚蠢的‘格兰芬多勇气’!你才是害死了莉莉的人!你才是!”他握住魔杖,激动地戳弄着波特的俊脸。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他越发觉得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不是波特更换了保密人,即使他泄露的那个预言也不会给莉莉带来任何危险!
他,詹姆斯・波特,才是让莉莉死去的罪魁祸首!
不,还有那个肮脏的老鼠,和极力促成变更保密人的、恶心的斯莱特林家族叛逆布莱克,一个都跑不了!
“清理一新!”
波特和布莱克还在怒骂,西弗勒斯将他们曾对他做的还了回去。
“哼哼,‘舔黑魔王靴子的食死徒’?我就让你们看看,食死徒到底会做些什么!”西弗勒斯狰狞地笑着,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陌生。他举起魔杖,对准了波特,“钻……”
“喀拉喀拉……喀拉喀拉……”一个绝对不应该响起的声音突然钻进了西弗勒斯的耳朵。他猛地一惊,立刻硬生生地将手腕一转,钻心咒轰上了一边的山毛榉树。
“砰!”巨响炸开,也拉回了西弗勒斯的神智。
他冷了脸,凝神细听。“喀拉喀拉……喀拉喀拉……”那声音锲而不舍地从一个方向传来,他看过去,那个方向是并没有人站立的黑湖边。湖水平静无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光。不管那声音是什么,但是绝对不该是这个环境下应该有的。
西弗勒斯突然感觉到这里的阳光其实并没有温度,那湖面反射的银光也并不刺眼。甚至,他抬眼看向太阳,竟然可以直视,而且太阳在他的眼中也只是一团黄黄红红的光团罢了。
他的心里生出一种荒谬感,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波特和布莱克的叫骂声好像离得很遥远,周围围观的学生们就像是一团团模糊不清的影子。莉莉呢?西弗勒斯猛地四处环顾着寻找,却只在波特身边发现一团移动的红色。
树在动,却没有感觉到风;花草盛放,却没有闻到气味。
这里只是一个梦。
西弗勒斯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应该在普林斯家里的迷宫密室里,这是个幻境!
他必须要赶快醒过来。
然而,不管他怎么告诉自己这是幻境,是梦魇,他就是醒不来。
“这只是个梦,一个你在里面做什么都可以的梦。把你想对那几个人做的事情做出来吧……没有人会收到实质上的伤害,没有人……”那个引诱他们离开房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西弗勒斯心中一动。
不可否认,这个建议的确很有诱惑力。
是的,在真实的世界里,西弗勒斯・斯内普无法对一个孩子下狠手,即使那是曾经深深伤害过他、甚至差点儿置他于死地的死敌。也因为这个,他实在是有些憋闷――当波特和布莱克不知死活地在他面前挑衅时,他得用十二万分的意志力才强压住丢上几个效果强劲的
但是在这里,无论做什么,不会有任何的人受伤,而他,也可以出一口恶气。
他该用什么魔咒呢?钻心剔骨、神锋无影、还是烈火熊熊?
随着西弗勒斯念头的变化,波特和布莱克的身形变得清晰起来,莉莉冲着他走过来,“西弗勒斯,你真厉害,他们四个人都被你一个人打败了。不过你先放他们下来好吗?我不是想管他们的死活,而是不想让你受到校规的处罚。”
西弗勒斯有一阵恍惚,他张开口,正待答“好”,耳边那个烦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莉莉・伊万斯不过是想要救她的男友,这里不会有校规存在……”
“西弗勒斯,请放他们下来吧……”
“斯内普,想清楚,错过这次机会,你就再也没有可以不计后果报仇的机会了……”
“西弗勒斯……”
“斯内普……”
两个声音不断交替着在他耳边响起,西弗勒斯两手越攥越紧,苍白的面容、紧抿着的唇都昭示了他内心的斗争。
他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一瞬间,他想起曾经卢修斯对他说过这么一段话:“西弗勒斯,一个人要么就做好人,要么就做恶人,如果两者都做不到,那就需要狠。而你,三者都没有,早晚有一天,踩着善恶边界线会断送了你的性命。”
那是黑魔王快要回来之前,他和马尔福一家最后一次共度圣诞节时的事情,卢修斯终究说对了。
房门外。
“喀拉喀拉……咚!”伊莉莎一直折腾着这个门把手,甚至用上了手中的波斯弯刀死命地撬。再把手弄出了两个口子之后,她丢下弯刀,侧身抬腿蓄力猛踹。很可惜,门板纹丝不动,她踹上去的力道应该也不轻,可惜连个印子都没留下来。她只能再一次挫败地承认,魔法,的确是很神、奇、的!
如果这里不是西弗勒斯的外祖父家,她真想骂一句“鬼地方”!
西弗勒斯的魔杖最终垂了下来。“咒立停。”
魔咒念出,波特四人从树上掉了下来,渐渐变得透明。莉莉的身影模糊起来。西弗勒斯闭上眼睛,似乎很疲惫。他好像脱力一般微垂着头,任由身周的景物飞速地旋转着变幻。
太阳、黑湖、禁林、草地、波特、莉莉……所有的一切消失殆尽,他又回到了那个空无一物的房间,背靠着墙壁。
“喀拉喀拉……”又是那声音传了过来,西弗勒斯侧头看去,来时见到的那扇诡异的门出现在了墙壁上。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去,懒洋洋地抬手,念:“阿拉霍洞开。”
“咚”的一声,那个瘦小的女孩像是炮弹一样撞了进来,侧着身子跌倒在灰尘满布的地毯上。
“嘶……”伊莉莎揉着胳膊手肘一撑坐了起来。她呲牙咧嘴地看向西弗勒斯,松了口气:“你在里面啊,天哪,我折腾那扇门那么久你就不能帮忙开一下吗?”
“……是你在制造那些‘喀拉喀拉’的声音……你,不应该跟来。”西弗勒斯的声音异样的低沉,他眯起眼睛,手臂环绕在胸前,上下打量着伊莉莎:她的上衣袖子和右腿膝盖处扯破了,左右手上的血迹那样的刺眼。
他走了过去,女孩站起身来,兀自活动着右手臂,大概是撞门的时候扭到了。西弗勒斯抿了抿唇,“抬手。”他半冷冰半别扭地说着,对着女孩的伤处小心地念动愈合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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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胜利会师后的继续奋斗
随着西弗勒斯魔杖一挥,伊莉莎手上的伤口缓缓痊愈。很快,光滑的皮肤表面再也看不出来刚才这里有个狰狞的口子。
西弗勒斯突然想起下午看到伊莉莎的时候她好像在抚着胸口皱眉,便多甩了两个治疗咒。
伊莉莎顿觉从早晨起困扰自己的胸闷消失了。她向西弗勒斯亮了亮大拇指,“谢了。哦,对了,你魔咒用的这么好,变形咒肯定没问题吧。帮我把这个变成长枪吧,弯刀用着实在不顺手。”她猛地想起来,举起弯刀比比划划,“长枪呢就是一个长棍加一个尖的头。和长矛有些像,杆要有弹性的。”她比划了一会儿,西弗勒斯一挥手,弯刀变长枪,然后他也无语了——这东西不论从大小还是外形和拿着它的人怎么看怎么不搭调。
伊莉莎却不管西弗勒斯心里的别扭,握着长枪向前刺了几下,挽了几个枪花,还耍了几个比较有难度的舞枪的动作,满意收势。“不错,用着挺趁手的。”她侧头一看少年那饱含怀疑和疑问的眼神,微微一笑,道:“别怀疑我的专业程度,我可是武生出身,练了五年呢,下的功夫不比武校的学生少。”
话一出口,她猛地想起这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而面前的人也不是警队的同事们。尴尬笑笑,她借着将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的动作遮掩了脸上的神情,“算了,这些事情以后有机会再聊吧,听不懂的名词也以后再解释吧。咱们现在按原路返回?”
西弗勒斯双手环抱在胸前,微抬头直直盯着伊莉莎,对方还是那样坦然地说着话,就好像本来就没有想要隐瞒什么一样。他收回目光,习惯性地盯着地上的某个点,“没有路回去,只能往前走。”
伊莉莎猛地回头,果然,虽然这间房子那诡异的门还打开着,但那间满是金银财宝的房子却已经不见了,门外是一片黑暗。
“……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太不可思议了。”她喃喃道。
接下来,在屋子里到处乱转乱摸乱敲的人成了伊莉莎。西弗勒斯好整以暇地在一边思考着今晚上的一切。
刚才是一直被周围的环境和不时冒出来的刺激自己的东西干扰了思绪,他并没有发现许多应该注意到的事情。但是静下来想一想,他很快有了一个猜想。
“坐下待一会儿。”他抬眼对到处找“机关掣”的女孩轻描淡写地说着——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今晚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是普林斯家族的考验。
本来所有这些考验都只是针对他一个人的,只是伊莉莎追了出来,所以也成为了被考验的一员。所有的关卡必须他们两个人都经历过通过之后才可以开启向前的通道。
哼!真以为他稀罕普林斯家主的位子吗?西弗勒斯在心里冷笑。
“欸?唉,也好,反正着急也找不到路。”伊莉莎小吃惊了一把,随即释然,果然过来拄着长枪半蹲坐着,这样的姿势万一有突发情况可以迅速应变。
西弗勒斯眼神暗了暗,唇边隐约有一丝意义不明的笑。
就让他看看这个有神秘身世的人会在她的迷梦里沉浸多久吧……
噔的一下,伊莉莎头猛地向前倾了一下,心里一惊,清醒过来。她右手紧攥着长枪一撑站起身来,左手在脸上揉了两把。
“不好意思,我刚睡着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西弗勒斯说着,眼神还有些朦胧。
“……新的门开了,我们可以继续往前走。”西弗勒斯眼底一片晦明莫辨,意味深长地扫了伊莉莎一眼,转身向新冒出来的门走去——即使没穿袍子也不减那股子气势磅礴的感觉。
伊莉莎紧赶了两步走在西弗勒斯身侧,手中的武器保持着进攻的准备状态。
两人走进一个头顶有温暖黄色光晕的通道里,西弗勒斯总在女孩注意不到的时候若有所思地斜眼瞧她。
从她入睡到醒来,不会超过五分钟,是她的人生里还没有什么要怨恨和后悔的事情呢,还是……还是她的意志力极强,所以极快地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伊莉莎看似全神贯注地警戒着,其实心思却总是不受控制地跑到自己刚才的梦境上去。心里想着那些绝对不会令人高兴的事情,脸上难免带了出来。西弗勒斯看到女孩脸上浮现出消不掉的苦笑,闭了闭眼,不再去探究她的心思。
他已经有了答案。
第三个房间,和前两个都不相同,显得很平常、很温馨。那是一间一推门就开,里面有沙发茶几和壁炉的房间,就和普林斯庄园里面任意一间会客室差不多。
和之前的待遇一样的是,他们一进去,身后的门就消失成了一堵墙。
“我想这应该不是给咱们休息用的吧?”伊莉莎叹了口气,看着少年,让他拿主意——对于魔法世界,到底还是他了解得多啊。
西弗勒斯冷峻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缓缓走了过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甚至还端起了茶几上的精致茶壶,倒出两杯热气腾腾的伯爵红茶。
如果不看他紧绷着的背脊线条和毫无表情的脸,说他是来朋友家喝下午茶都可以。
伊莉莎坐了过来,端起那杯茶呷了一口。其实她从那个并不太好的梦里醒来之后,多多少少也猜到一点儿今晚上怪事的原因,对于两人的生命安全问题倒并不太担心。说到底,这里还是西弗勒斯的外公家,没头没尾的,他外公也不至于要害孙子。
不经意间一抬头,对面墙上有处地方影影绰绰,她放下茶杯来到墙前,原来是一面镜子。
“阿豪……”
西弗勒斯听到一声极微弱的声音,那是他听不懂的语言,来自于那个身上一大堆谜团的女孩。他侧头看去,女孩脸上是一副说不清喜悲、似哭又似笑的表情。
伊莉莎眼神迷离,根本没有发现西弗勒斯来到她的身后。在她眼前的是那些午夜梦醒令她一想起来就痛彻心扉的人们。
对于有些人来说,死并不可怕。当你的亲人挚友一个个从你身边消失的时候,有些念旧的人或许更希望死亡来得早一点儿,就可以更早一些从失去的痛苦里解脱出来。
一生最惨,生离死别。
“丫头啊,你的命不好,亲缘淡薄,一生孤独难得人相伴,你要是还这么重情念旧,以后会活得很苦的。凡事要看开些……”
八岁的时候,戏班里打鼓的雷师傅没了,他无儿无女一个孤老头子,算他半个徒弟的小女孩背着大人跑到坟头上给他当了一回孝子,跪了一晚上,烧了一夜纸钱。第二天早晨她走回班子里昏睡了半天,醒来的时候,班主伯伯摸着她的头喟叹着女孩还不能明白的话。
十三岁,一向懦弱内向的母亲撒手人寰,女孩哭了两天,从那以后就似乎流干了一辈子的眼泪,学会了用笑容来伪装所有的情绪。
十六岁,班子解散了,原先一起讨生活的成员们各奔东西,少女沉默地收集了所有人的地址。她说会给他们写信,就坚持每年每人一封,直到十五年后殉职。可惜的是,每过几年,就有些信要被邮局打回来——不是通讯人的地址变了,就是收信的人已经不在世了。
二十二岁,警校毕业,第一次见混混们当街械斗杀红了眼,被血刺激昏了头的小瘪三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见人就砍,警队总是笑眯眯的副组长双拳难敌四手,被捅了三刀,救护车还没来就咽了气。
二十八岁,一直默默喜欢和暗自钦佩的人得了胃癌,看着他在病魔的折磨下一日日消瘦下来,徒劳地伸手去抓,也难以留住注定要被死神收割的生命。
三十一岁……追击特大贩毒团伙,提前暴露的小队伍腹背受敌。有父母妻小的队长、二十四岁还没谈过女朋友的小吴,就死在她的眼前。打完了子弹,操着身边能摸到的钢材继续打,直到子弹射入皮肤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心里一阵轻松——她终于可以卸下生命给予她的沉重,去到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
西弗勒斯没想到在普林斯庄园里竟然还有一面和厄里斯魔镜效用差不多的镜子。他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些图景,和上辈子半夜抓夜游的救世主、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并不一样。
在眼前这面镜子里,已经成年的救世主头上光洁平滑,和莉莉站在一起笑着看着镜面外的他,那个蠢货老波特腆着脸要靠近莉莉,被莉莉一脚又一脚地踹开。远远的,正捧着茶杯喝茶的邓布利多冲他眨眨眼,老人的双手都完好无缺,身边还放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子。一个小圆桌边,马尔福家三只孔雀高傲地喝着他们的下午茶,卢修斯的脸上没有一丝被阿斯卡班折磨过的痕迹。
在他们几个身后,霍格沃兹的教员们、那些他曾经教导过的学生都站在那里,或笑或互相说话,没有人在战争中死去——他冷哼了一声,自己难不成还这么烂好心,关心那些没什么关系的人死活?
然而,更令西弗勒斯黑了脸的是:艾琳穿着一身漂亮的墨绿色巫师袍,笑靥如花,她的身边站着一脸爱恋表情的托比亚。
西弗勒斯被自己的这个念头恶心了一把——难道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希望父母亲恩恩爱爱不成?
西弗勒斯只是看了看就转开了眼,只不过右手下意识地攥上了左臂。
上辈子那么痛苦的时候他都没有沉迷在厄里斯里,现在一切苦难还没有开始,他就更加不可能沉浸在这虚幻的幸福之中!
他微微苦笑,看来他对莉莉的感情,真的变成了纯洁的友谊。他不再希冀着和莉莉之间有浪漫的爱情,不再希望对方的眼里只有自己,而只是希望她这一生都能够平安快乐,不要经受任何一丝丝的苦痛。
西弗勒斯的视线移到了身前那个表情复杂的女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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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普林斯家族的辛秘(一)
伊莉莎对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的感觉,她的注意力全都在那扇承载着美梦的镜子上。在镜子里,戏班的叔叔阿姨伯伯婶婶们都冲她挥手微笑,儿时玩伴们上蹿下跳地跟群猴子一样。警队的伙计们和戏班的人有说有笑,态度友好地勾肩搭背。
母亲那样的年轻漂亮,露出一种伊莉莎几乎没看到过的明媚笑容,她的身边,是班主伯伯。
“妈妈,你终于接受陈伯伯了吗?很好……很好,有他和你在一起我就放心了。”伊莉莎趴在镜子上,自语道。
眼角余光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拉着一个娇小清纯的女孩脚步轻快地走来,‘阿豪,梅梅,祝你们幸福。阿豪,希望你永远也不曾知道,我曾经爱过你。’
“不管你看到什么,这一切都是假的。”一道听在伊莉莎耳中简直是冷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将她的一切美梦都打碎了。
她猛地回头怒瞪着西弗勒斯。西弗勒斯眼神一冷――他头一次看到这个女孩怒成这个样子,看来那镜子里看到的东西是她生命中弥足珍贵的。
“那里的一切都是假的。”西弗勒斯继续冷冷地说着,他双臂交握在胸前,这个带有极强防备色彩的动作配合着他的冷脸,看在伊莉莎眼中就觉得他令人发指的冷漠。
“你知道什么!”叱责脱口而出,她口气极冲。
西弗勒斯眯起眼睛。
怒气冲冲的伊莉莎话一出口也愣了。她偏过头去,一手插在发间静默了一会儿,闷闷地说:“……抱歉,西弗勒斯。”她又留恋地看了一眼镜子,镜中的人们还在对她笑,她鼻头一酸,连忙闭上眼睛移开脸。
两人一时都沉默着,为自己心中的那些遗憾而唏嘘。
“……你说得对,这些都是假的。”伊莉莎调试好了心情,抬头挣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没有什么魔法能让他们再活过来。拿中国话说,‘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安息。”
西弗勒斯心里一震,没想到她看到的和自己看到的差不多。
“过去的那些,我就当是做了一场梦,现在梦该醒了,生活还得继续。”伊莉莎抬头,这会儿的笑容好看自然多了,她的话,不知是说给西弗勒斯听,还是说来劝慰自己。
西弗勒斯微微皱眉,小心试探地问:“过去?”
伊莉莎笑着摇摇头,“那是很长的故事,我想我现在还没做好和别人说起的心理准备。也许过几年我就能告诉你们了。”
“……用不着。”西弗勒斯收回视线,干巴巴地回答。
“呵呵,‘口是心非’。”伊莉莎笑着用指头点点西弗勒斯的肩膀,说了句汉语,成功看到西弗勒斯由于听不懂而烦躁黑脸,很不厚道地笑得更大声了――当然,这笑也许不过是一剂用来驱逐伤感、振奋精神的灵药而已。
或者是因为多多少少,她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生活的影子,又或者是因为这个少年那超出年龄的沉稳和气质,伊莉莎在他面前并不曾刻意隐藏自己前世留给她的种种印记,甚至偶尔有那么一个念头,除了自己是穿越的这件事外,很想把以前的事情说给他听。
不需要他回应什么,只需要有个人听一听就好。因为很多事情,没有相似经历的人是不会了解的。
寂寞了这么久,再坚强的人也会有倾诉的欲望啊……
伊莉莎抬起头,冲着天花板喊道:“嗨,有人吗?我们通过了吧?可以去下一关了吗?”
她叫破了这场局,如果真有人在背后操作,大概那人多少也会觉得窘迫吧?不过很可惜,操作这一切的,恰恰好都不是人,而是有思想的非生命体了。
西弗勒斯眼中微有些笑意――他竟然有点儿欣赏这种直来直往的格兰芬多精神了。
那个大大的壁炉哗地一下转动了九十度,露出两边窄窄的通道,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就看到一整间房子的画像,画像框里的人都在动,左右聊天或者喝茶打盹什么的。
如果不是她在霍格沃兹已经看过很多次这样动啊动而且会说话的画像,在今天晚上这么多乱七八糟之后,她一定会以为是闹鬼了。
“西弗勒斯,我的孩子,我很高兴地看到你们通过了今晚的考验。”在正中间的墙上,是一张有整面墙那么大的画像,里面画的就是普林斯庄园的主建筑大厅。一张巨大的长条形餐桌周围有几十上百张椅子,四周还有软沙发什么的,看起来是给普林斯家的已故的・老祖宗们聚会用的。在那张画像的正中间,一位银发的老人看着两人说到。伊莉莎觉得单看眉眼,西弗勒斯和这位老人有七分相,大概就是他的外祖父了。
“……我不是什么孩子。”西弗勒斯沉声说道,眯着眼睛,丝滑而阴沉的声线着实显得和某种滑溜溜的长条生物发声有些相像。‘该死的,难道这些长了白胡子的老家伙们都喜欢叫人孩子吗?’“我想,你有必要向我们解释一下今晚发生的事。”
“哦,当然,当然。在解说之前,我想你们应该先享用你们应得的奖励。”老人点头,叫了一声:“雷纳。”
“啪”的一下,那个年长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众人眼前,它先向画像里的老人深深鞠躬,“老主人。”然后是西弗勒斯和伊莉莎,“西弗勒斯少爷,华生小姐。”
它直起身子,打了个响指,一个托盘在它手中出现,上面有两杯不知名的液体,泛着淡蓝色的光泽。
“一人拿一杯吧。”
西弗勒斯和老人对视了十来秒,移开眼睛端起杯子,伊莉莎也跟着端起杯子。正待要喝下去,老人开口:“这就是千百年来无数黑白巫师们觊觎普林斯的源头,长生不老药剂。”
伊莉莎手一抖,差点儿把杯子里的液体都泼了出去。她飞快地将杯子又放回了托盘上,就好像手里拿的不是灵丹妙药,而是瘟疫致病菌一样。
她退后了一步,“多谢好意,不过不需要,谢谢。”
梅菲斯眉头微挑,有些吃惊。
西弗勒斯咋一听“长生不老”,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某个标榜着已然永生的人留给他太过于深刻的黑色记忆,他对这个词已经有些反感了。
不过,到手边的魔药别想再溜走。西弗勒斯仔细地嗅着,心中暗自分辨其中的成分,也没有喝下去的意思。
梅菲斯顿觉无语,同时也有些欣慰、有些挫败。其他那些装作很忙的画中人们也不再窃窃私语了,都找了位子坐下,围观。
西弗勒斯显然已经陷入了对魔药的狂热研究之中,他一时深嗅,一时将被子举到和视平线齐平仔细观察着魔药的色泽,嘴里始终嘀嘀咕咕。伊莉莎离他挺近,就听见他语速极快,一会儿判定一会儿又是疑问,说的词语全都是伊莉莎听不懂的。
“银色犀牛的角,双头鹰的爪子尖,嗯……这是蓝色月莲的花瓣?”
梅菲斯忍不住在心里赞了声好,他的这个曾外孙实在是太合他的心意了,你看看这魔药天分和知识储备,啧啧,普林斯家近千年也没有一个先祖能在十二三岁的年龄就能单靠嗅觉和视觉分辨出这么多的原料!
“西弗勒斯,华生小姐,你们都不准备喝下吗?要知道喝下它就可以摆脱死亡的威胁,拥有漫长的岁月。你们现在还小,可能并不了解生命的脆弱、时间的可贵,如果今天错过了,等你们到了中年,就会为此后悔啦。”梅菲斯继续“诱拐”小朋友,循循善诱,谆谆教诲,那叫一个语重心长。
伊莉莎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她笑笑,“那您和您的家人为什么不喝,为什么现在还变成了画像中的一员呢?我的变形术老师说了,没有任何魔法能够创造生命,我想延续并不应该存在的生命也是一样的。而且,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世只有自己活得像只乌龟一样有什么意思。”
西弗勒斯闻言抬眼,嗤笑一声,懒懒说着:“我该夸奖这是格兰芬多的狮子直觉吗?”
梅菲斯被噎得一愣一愣的。
伊莉莎蹙眉斜眼看西弗勒斯:“关格兰芬多什么事情?”
西弗勒斯收了笑容,将杯子小心翼翼地也放回了托盘里。他冷着脸双手环抱胸前,微微抬了抬下巴,“这根本不是什么永生药剂,虽然我无法猜出所有的原料,不过我可以肯定,它不过是一副效果显著的魔力提纯药剂。”他身周的温度陡然下降了一大截,“今天晚上的闹剧已经够多了,我从来不知道斯莱特林家族求人的时候会是这样的态度。”
“西弗勒斯,我的孩子,请不要这么说。”梅菲斯摇了摇头,也收起脸上的笑容。他侧身让位,露出一位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的青年人。
青年人头上戴着一条像抹额一样的东西,他的目光深邃而悠远,随意瞥你一眼就似乎能看透你所有的心事一般。他说不上十分英俊,但却因为周身有一种很难以言说的气质,相由心生,面容便也显得说不出原因的吸引眼球。
如果说三十八岁的西弗勒斯已经足够目光锐利,直逼内心,那么他比不上邓布利多,言笑晏晏之间就能让人放松精神,提供他需要的信息而不自知。但是,就算是邓布利多也比不上这位青年。对着他,每个人都会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冲动――他的眼里有包容万象的天空。
“孩子们,欢迎你们来到普林斯家,我是普林斯的第一位家主,我的名字就是pri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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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普林斯家族的辛秘(二)
“我就是prince。”伪・青年人开口道:“我想你们现在有很多的疑问,不用担心,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来一一解答。那么,谁先问第一个问题呢?”他坐在梅菲斯搬来的一张扶手椅上,并未因为面前的是两个不知道多少代以后的后辈而姿态散漫,反而是端坐着,鼓励地看着西弗勒斯和伊莉莎。
两个伪・小孩对视一眼,西弗勒斯慢吞吞地挑眉假笑:“那么……到我把杯子放回去的那一刻为止,我的家主试炼终于结束了?既然阁下能现身‘接见’我们,不知是否可以假设,我已经通过了试炼?”
prince轻轻笑起来,“西弗勒斯,你的确是只聪明的小蛇,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何必说得那么清楚呢?不要让别人尴尬,别人也会回报给你相应的善意。这一点,我想你应该向身边的这位小姐学习。”
伊莉莎已经把自己的存在感缩至最小了,没想到对方还会提到她,咧了咧嘴,算是回应――现在真的应该是西弗勒斯的表现时间,真的。西弗勒斯眯起眼睛,“如果我的回答是‘不’呢?”
“哈哈,西弗勒斯,这可是第二个问题了。我想,现在应该是这位小姐的提问时间。”prince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逗西弗勒斯,根本不像他给人的感觉那样温柔宽和。西弗勒斯倒不至于黑脸,他知道现在应该沉住气,别让这个不知道在画像里活了多少年的“老人家”看扁了去。
伊莉莎想了想,提出一个相信是她和西弗勒斯都很关心的问题:“如果我们没有通过这些考验,而是迷失在了梦境或者那个镜子的幻象里,会怎么样?”
“这个试炼迷宫已经存在了几百年了,每一代的普林斯都有人通不过。一旦有人陷入幻象中超过一天,家养小精灵们会去将他们带出来,并且那人会丧失成为家主的资格。而对于你们……你们会被消除今天这一整天的记忆,雷纳的力量加上一个精巧的小玩意儿,你们就会回到一切未开始之时,完完全全地继续原本的生活。”prince对女孩子倒很绅士,细心解答。
伊莉莎对那个所谓的“小玩意儿”和“回到一切未开始之时”还满肚子疑问,但想起prince“一人一个问题”的规则,还是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回答西弗勒斯的问题了。
“啊~西弗勒斯,我相信一个斯莱特林是不会拒绝最合适的那条路的。”prince十指相对搭成个塔状,“我能看到你眼里的渴望,而且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只凭感觉做事的人,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而普林斯家族,也需要你。”prince眼中露出伤感,“如果你拒绝了,这个庄园将会永远地沉入无人知晓的角落,等到最后一只家养小精灵生命将要终结的时候,这里将会被彻底焚烧。”
伊莉莎和西弗勒斯都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西弗勒斯抿了抿嘴唇,双手在袖中攥了又放。“……我答应。”他抬起头直视着prince,“我要将我母亲送回普林斯庄园,我要她得到最好的照顾和治疗。”
“当然可以。只要你成为家主,普林斯庄园就是属于你的,我们对你的所有决定只有建议权,没有干涉的权力。”prince站起身,行了一个繁复的中世纪礼节,“家主。”
随着他的动作,普林斯家所有的画中前辈们都向西弗勒斯躬身行了同样的礼节。伊莉莎忙不迭地跳开到一边去,鉴于前辈们人太多,占得宽度太大,她差一点儿贴在墙上――无缘无故,怎么能受年长者的礼呢,要折寿哦。
“雷纳!”prince喊了一声,家养小精灵打了个响指,啪啪几下,家养小精灵们一个个出现了,他们井然有序地忙碌着,就连多多和妮妮两个小家伙都是一脸严肃,手脚利落。很快,就在这间画像室内,一个祭台模样的东西搭建起来,雷纳捧着一身白色的袍子站在西弗勒斯身侧,另外两个家养小精灵给自己施了漂浮咒拎起袍子的一个袖子要伺候西弗勒斯穿衣。
少年的脸黑了。他真的很想要一把拽过来自己找个没人注视的地方穿衣服,不过……咬牙忍了!
很快,他穿好了衣服,登上了祭台,在prince的指示下戴上普林斯家主的戒指――同时也是一把造型独特的钥匙,可以打开普林斯家另一个机密书库。
祭台的桌子上还有一根魔杖,暗灰色、外形普通,据说施咒稳定精纯,是做魔药的好道具,西弗勒斯不客气地收了,多根武器有时候就意味着多了一分生存的机会。
伊莉莎始终站在一边看着整个仪式进行。她是普林斯新家主继任仪式的唯一观礼人。“华生小姐,谢谢您为西弗勒斯所做的一切。”仪式结束之后,梅菲斯突然转向伊莉莎,真诚地说。画像们能够看到试炼的全过程,普林斯家的人真心朋友很少,女孩对曾孙的维护和发自内心的焦急令他由衷感谢。同时,这个女孩的自控能力和宽仁豁达也令他赞赏。梅菲斯希望西弗勒斯和伊莉莎多多来往,也能够化解身上的怨和戾,这样对家族、对西弗勒斯自己都有好处。
“哦,没什么的。如果是我跑了出来,我想西弗勒斯也回来找我的。我是说,毕竟,在这个地方,我们只有彼此是熟悉的,可以相信的。抱歉,当然,现在你们才是他的家人。”她笑笑,不在意地摆摆手,“额……prince先生,您说的可以送我们回到一切都没发生之前,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prince温柔地笑笑――他似乎很喜欢女孩子――“你们先好好睡一觉吧,等到明天早晨就知道了。我保证,不会有人发现你们离开了霍格沃兹这么久。啊,天快亮了,我希望你们还能睡得好。小西弗勒斯,如果华生小姐失眠,你能不能为她调配一剂‘无梦药水’呢?相信我,为美丽的女孩儿解决问题是俘获芳心的有效手段。”
哦,看来prince大概只对逗西弗勒斯有兴趣。伊莉莎暗自抚额,真不该觉得prince有一种“因为理解,所以慈悲”的气质。另外,她该不该说一句,其实西弗勒斯喜欢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小女孩儿?
请不要把她这个三十二岁(心理年龄)的大龄剩女、x市刑0警三大队高“龄”之花和一个青春少艾的小男生扯在一起好吗?
早晨七点。只睡了三个来小时的西弗勒斯一出门就发现家养小精灵等在门口。妮妮行完礼后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新出炉的家主说:“家主大人,梅菲斯主人请您到餐厅去。尊敬的客人已经到了餐厅等您。”
西弗勒斯没想到伊莉莎起得比他还早。他是上辈子的习惯使然才能起得这么准时的――在霍格沃兹当教授的时候,他常常熬半宿做魔药,只睡几个小时就爬起来去给学生们上课。
他淡淡点了点头,迈开大步向会客厅走去,这会儿他穿着普林斯家族准备好的巫师袍,身后终于腾起一片滚滚波浪,看得妮妮眼里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伊莉莎还是穿着自己那身简单的旧t恤和长裤,坐在餐桌边上端着个玻璃杯静静地喝牛奶。在周围的画像里,也有些画中人优雅地进食――真不知道他们在画里有没有味觉。
梅菲斯放下刀叉,拎起餐巾一角擦拭了唇角的汤渍,他对着西弗勒斯露出慈爱的笑容,“西弗勒斯,快坐下,你喜欢几分熟的培根?有什么要求就告诉多多,以后它就是你的专属小精灵,如果你有需要,也可以让它跟你去霍格沃兹。”
“一杯咖啡。……我在学校并不需要家养小精灵。”西弗勒斯有些低血压,没睡够更让他脸色苍白,心情不好,所以脸色就有些阴沉。
伊莉莎带着责备的目光嗖嗖地射了过来:“西弗勒斯,你早餐就喝一杯咖啡?你知不知道咖啡是刺激性饮品,空腹喝十分地伤胃。而且,我们还在长身体,你想早早就把自己的身体搞坏吗?早餐要吃好吃饱,一早上才有精力生活学习。吃点儿鸡蛋和面包吧,也别喝咖啡了,喝点儿牛奶好一些。”
西弗勒斯不耐烦地挑眉:“一杯咖啡。”
嗯?不听人劝?伊莉莎可有的是办法对付不听话的青少年。她轻咳两声,画像里的人们都摆出一副“我是不会动的画像”的样子,她走到西弗勒斯身边,低声在他身侧说:“不好好吃饭?你没见自己的小身板儿和那个波特差了多少!难道你想一直比他低比他瘦吗?”
前・蛇王身周的低气压已经快浓缩成肉眼可见的黑云了,他揉着太阳穴,咬牙切齿地说:“两片面包、一份培根、一份煎蛋、一杯牛奶,谢!谢!”
伊莉莎得意地抱臂挑眉微笑――哪怕是条蛇,也有它的七寸;没有教不好的青少年,只有不会教的爹妈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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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健身教练和“大道理”小姐
饭后,黑着脸的西弗勒斯和满心好奇等着答案的伊莉莎等来了画中的prince,他和梅菲斯一起出现,示意雷纳把东西拿上来。那是一个像项链一样的东西。不,不对,应该说,是个像大学里面体育老师用来测量跑步时间的秒表一样、可以挂在脖子上的东西――当然,悬挂着“秒表”的,不是简单的绸布带子,而是货真价实的又长又精细的金链子。
西弗勒斯眸子暗了暗――看来普林斯家族的收藏比他想象的多得多,也有价值得多。想到上辈子最终被焚毁的结局,再看看手指上被隐藏起来的家主戒指,他突然觉得有些心痛――那些藏书、几乎绝种的药材……天啊,上辈子他是做了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啊!
“这是时间转换器,和那间起居室里的镜子一样,是一位妖精朋友的礼物。”梅菲斯解释道,“它可以使你们回到一天之前,每转一圈就代表倒退一个小时。当然,时间转换器也不是全能的,它也有转换极限。现在你们需要转换两次回到昨天清晨。雷纳会教会你们用法。”梅菲斯顿了顿,“西弗勒斯,我希望能够尽快见到艾琳。”老人的眼中有着期待和难抑的激动,虽然画中人是没有眼泪的,但毫无疑问,他若是可以,应该已经潸然泪下。
西弗勒斯默然不语,默认了梅菲斯的话。他拿起时间转换器,走近女孩,“低头。”他轻声说着,将金链子套在两人的脖子上,旋转了十圈。
宽敞明亮的餐厅不见了,就像是从那个梦境中解脱出来时一样,周围变成了快速转换的色块,令人眼晕。就好像时间变成了粘稠的胶质被拉长并不断旋转一样,那些流线般的色彩,十分迷人。
伊莉莎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团空气裹在空中旋转一样,下意识地,她闭紧双眼,右手紧紧攥着西弗勒斯的袖子。
很快,双脚终于又踩到了原地。身周不再是清晨明亮的阳光,而是昏暗一片。鼻端有微微的霉味儿和放久了的书籍那种特殊的香味,他们到了普林斯家的图书馆。
伊莉莎睁开眼,立刻意识到自己“侵犯”了西弗勒斯的安全空间。她松开手,微微点头表示歉意,正待退出半步来,却忘了两人之间还有一根细细的金链子联系着,后脖颈被勒了一下,反而向前倾倒。西弗勒斯脸色平平地扶了一下,低沉着声音简洁地说:“别动。”修长的手指继续拨动着两人之间的时间转换器,同样的眩晕又一次开始,同样的,唯有穿越时间隧道才可以看到的绚丽色彩也再一次开始。
第二次停下,他们在普林斯家美丽的后花园里,鼻端是草药微苦的清香。这时是上午十点,他们到了普林斯家不久。
最后一次转动,他们回到了霍格沃兹。
“咔哒。”两人轻轻地落在木质地板上,却也在这样宁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清楚。还未从时间旅行中缓过来,西弗勒斯十分敏锐地听到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飞快地在两人身上释放了隐身咒、忽略咒和羽毛脚咒。
“我的小乖乖,好好闻一闻,有没有坏学生又跑出来。哼哼,若是让我抓到了他们,我要好好用我的鞭子教会他们守规矩!”宁静的深夜里,管理员费尔奇的声音就好像是在耳边响起一般,那哒哒的脚步声很快就冲着他们这里过来。
西弗勒斯的打算是,就站在这里等费尔奇走过去,反正他们身上都有隐身咒,费尔奇这个哑炮是无法发现的。但是,很可惜的是,他和他的临时搭档还远远没有达成默契,脑电波完全没能统一在一个波段上。所以,在西弗勒斯想要静静隐藏起来的时候,伊莉莎已经一把拽着少年的胳膊,飞快地向前跑去。
在霍格沃兹充满着惊奇和神秘感的走廊里,他们飞快地奔跑着,直行、拐弯、一个箭步踏上刚刚好移动到身前的楼梯,然后被这个仿佛自有灵魂的建筑引领着,到达下一个地方。
‘果然不能期望四肢比大脑反应快的格兰芬多能出一个斯莱特林!’西弗勒斯这个“宅龄”过三十奔四十的男巫在飞速的奔跑中很快便开始上气不接下气。他觉得自己的肺部快要炸开了,喉咙开始充血,口腔里有一丝丝的铁锈味。他想要咳嗽,却强自压抑住――既然都没头脑地被拽着跑了,要是因为几声咳嗽而被抓住,斯莱特林的脸就被他丢光了!
尤其是在宵禁时间之后,和一个格兰芬多麻种一起被抓到,明天不要说那帮小蛇崽子们会怎么样反应,卢修斯就得先找他谈谈!
又拐了一个弯儿,费尔奇的声音根本就听不到了,伊莉莎渐渐放缓了速度。走廊角落的窗户泻入一片明丽清亮的月光,投射在地板上,照的那一片亮得像是一汪水。西弗勒斯毫无形象地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终于渐渐缓了过来。他觉得经过这短短2分钟不到的奔跑,他的肌肉已经开始发痛,现在就算是停下来,两条腿还有些发抖。
黑发少年抬头恶狠狠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转身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罪魁祸首”拨了拨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抱着手臂靠在墙上摇头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地笑笑。
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子,跑了这么几步路,喘成那个样子。西弗勒斯,你的身体未免也太差了!
不行,得把这小子提溜过去和安德森一起练!伊莉莎心中腾起烈火熊熊,简直就是壮志满怀啊,一心要把这两个没有一点儿男孩子样子的少年变成身体素质出众、具有自保能力和优秀品格的新好少年!
“该死的!看看你把我们带到了什么鬼地方!”西弗勒斯看了一圈儿,黑着脸低吼――这里是格兰芬多塔楼,他们就在离胖妇人画像不远的地方。
“这是宿舍啊,有什么不对吗?”伊莉莎皱眉反问,“刚才能选择的路里我就认识这么一条回来的路。”
西弗勒斯一把将她拽进了阴影里,“你这个脑子还没有巨怪大的蠢货!难道你想去你自己面前打个招呼吗?”
西弗勒斯从鼻端喷出怒气:“你以为时间转换器是玩具吗?时间是可以随你开心怎么摆都行的东西吗!任何不小心的举动都可能造成未来巨大的改变!最重要的一条,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他虽然咬牙切齿,但声音还是压得很低。
“我也没打算让我自己看到我。哦,天,怎么这么拗口。”伊莉莎摇了摇头,“你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带着你进女生宿舍?我只是觉得我们得有个地方待过这个晚上,总不能在黑湖边上待一夜吧?只要在早晨六点之前离开公共休息室,不会有人看到我们。不到交作业之前的那天晚上,格兰芬多公休室里不会有一个人的。”
西弗勒斯僵了一下,抱着手臂靠着墙壁,转开头去。
“哼哼,西弗勒斯~”伊莉莎却没打算放过他――永远理智聪明周全细密的西弗勒斯难得一见的微小迷糊,典藏版啊典藏版,抓住了就绝对不能放过!“喂,以你那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保持高速运转的头脑,刚才绝对不是你犯迷糊了。你是真的很讨厌格兰芬多吧?”
西弗勒斯嗤笑一声,转身向另一侧走去。
“我理解啦。如果斯莱特林有个像詹姆斯・波特一样喜欢找人麻烦的人存在,我也会讨厌斯莱特林的。”她笑着小声说,月光清亮,她能很明显地看到西弗勒斯加快了脚步。
似乎已有了目的地,西弗勒斯带着女孩向楼上走去。到了八楼,拐了个弯儿,他向走廊那端走去。伊莉莎停住脚步,有些不解他为什么向着一个死胡同走,不过西弗勒斯从来不做多余的事,他这样一定有他的道理。
果然,伊莉莎看到少年在走廊上来回走了三次,原本空白的墙上蓦地出现了一扇棕色的厚实橡木门,门上有两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蛇形黄铜把手。
西弗勒斯握住门把手,回头看了伊莉莎一眼,无声地示意她跟上。他缓缓拉开门,透过大敞的门,柔和的亮光投射出来。
“如果你还要想个木桩一样傻站在外面,明天我会一点儿也不奇怪地看到你擦洗整个霍格沃兹的地板!”不论出于好心还是恶意,西弗勒斯说话总是这样的噎死人不偿命。
这是一间套房,中间的客厅很有几分普林斯庄园会客室的感觉。靠着右侧有两扇门,西弗勒斯指了指那边,脸上有些许掩不住的疲惫。“去选一间。”
伊莉莎推开一间看了看,里面是一间五脏俱全的小卧室。她回头,西弗勒斯又惯性地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他坐在灯光照不到的沙发角落,一手捏着额角,遮住了脸。
“西弗勒斯,早晨起来和我们一起锻炼吧。”她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不论过去怎么样,未来怎么样,我们最应该做的,是过好现在的每一天。前面还有很多挑战等着你呢,没有个好身体怎么行,普林斯家主?”她刻意说得轻松些,希望对方能够听明白她这双关的话,同时也能把心放宽一些。
西弗勒斯的左手微不可察地轻轻动了动。他放下捏着额角的右手,如鹰般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着邀请他的女孩,没有说话。
“默认了?”伊莉莎微微侧头,“晚安。”她向房间里迈了一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退回半步,“西弗勒斯,不管我们自己的生活是怎么样的,那就是我们自己的生活,好也罢坏也罢,别人不需要为这个负责任,也更不可能为这个而包容我们的心情。尝试着学习怎么笑吧,带给别人积极的情绪总比带给别人负面的情绪要受人欢迎,尤其是,受女孩欢迎。”
她没敢去看少年的反应,一闪身进了房间。
没有她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少年沉默着坐了许久,久到旁边烛台上的蜡烛几乎变成了一堆蜡油。他的唇角缓缓翘起,“……也许……可以尝试……”西弗勒斯微微垂下眼眸,为那个总是喜欢教育他的少女下了定语,“大道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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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霍格沃兹一日游(上)
六点钟,西弗勒斯睁开眼睛,目之所及的是十分之熟悉、和斯莱特林院长兼魔药教授卧房一模一样的房间。加上一个分不清过去还是未来的梦,他有一瞬间以为新生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荒诞的想象,而现实是:他还是那个讨人厌的老蝙蝠,做着行走在光明与黑暗边沿的危险工作,不知道死期何时而至。
不过,那一瞬间过去,他便想起来,上辈子的那些事情如今才像一场梦,他已经有了重头开始的资本,绝对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未来。
起身到浴室冲澡,热水扑头盖脸地洒下来,洗去了沉睡一夜之后的慵懒。他在盥洗室的镜中看到自己的脸,又看看自己细弱苍白的手臂,抿着嘴唇皱了皱眉:那个“大道理小姐”说的没错,自己果然是太瘦了。他拨了拨头发――从试炼迷梦中出来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头发有些过、长、了!
西弗勒斯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想要凑出一个笑容来,然而很失败的是,他脸上的笑容十分之僵硬,自己也能看得出来那实在是很难看,还不如不笑。
干脆不要试了,保持原状没什么不好的,西弗勒斯有些不爽地想着。
自己干嘛要听话,某人说了什么就去尝试?这不是个什么好现象。少年教授捏了捏眉心,有些挫败地发现自己好像、似乎被那个“大道理小姐”影响得有点儿深,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着实让他微微有些不知所措。
‘承认吧,斯内普,她说的没错。没有人会喜欢一个阴沉沉、脏兮兮的小蝙蝠,即使你并不希冀莉莉的爱情,也应该做一个会令她更喜欢的人!’教授撑住了盥洗室的台子,狠狠吐了口气,郁闷地承认伊莉莎说的是正确的。
喂喂,教授,“脏兮兮”什么的,可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哦!
变出一张羊皮纸和一根羽毛笔,西弗勒斯写下一张便签钉在自己睡房的门上,在身上甩了隐身咒、无声咒和羽毛脚咒,拉开了有求必应室的大门,轻轻地走了出去。
他特意早起,假期的清晨,霍格沃兹几乎没有人。但即使是这样,直到他走出格兰芬多塔楼,进入了地窖的范围,他才觉得整个人是轻松自然的――果然一想到自己在格兰芬多的地盘睡了一晚就不舒服。
不过……西弗勒斯眯起眼睛,有求必应室这么好的资源,没理由因为在格兰芬多塔就白白浪费掉。
“纯血。”他启唇讲出口令,想着下一次去要试试看能不能变出一间拥有先进魔药设备和无数魔药典籍的房间――即使有了普林斯家族做有力后盾,但魔药的资源再多,他也不会嫌多的。
伊莉莎从有求必应室出来,再一次感叹一下魔法的神奇。她一手捏着西弗勒斯留下的羊皮纸,左右看看没有人,立刻轻快地一路冲下格兰芬多塔楼――虽说和昨天的自己专门错开了下楼时间,但是也怕遇到人啊!
她藏在黑湖边上茂密的荆棘丛后面,靠着一棵大树隐蔽着。从隐蔽的地方,可以很好地看到她往日锻炼的地方。
她在等自己和西弗勒斯到普林斯家去之后再闪身出来,继续等待她的“第一大弟子”安德森过来一起锻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伊莉莎如愿看到自己和西弗勒斯消失时的奇特场景,然后赶快跑出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练拳。
二十分钟后,安德森穿着运动服跑了过来。“伊莉莎,早安,我没有迟到哦!”
“是的是的,没有迟到。就是不知道该练会的拳有没有练会啊?”伊莉莎抱着手臂看着小徒弟那一脸“我没迟到赶快夸奖一下”的表情,就很想要打击打击他。
“啊……这个嘛,”安德森的笑容立刻僵硬了那么一咩咩,“应该可以过关……”他不甚自信地说着,自动自觉往旁边挪动了三米左右,活动手脚,开始练习。
“这小子……”伊莉莎笑着摇摇头,在一边指导着少年。不过呢,不时出声指点、看似很专注的少女有一半的心思跑到了另一个令她无法不操心的少年身上。
她的裤子口袋里还留有西弗勒斯的那张便签,上面写着一句简单的话,交代了他的去向,并且让她醒后自便。虽然原话还是语气并不算很柔和,但是,最起码这个从来都像独行侠一样的少年,学会了用这样的方式不让关心他的人担心。这就是个很大的进步,不是吗?
伊莉莎唇角泛起开心的微笑。她并不是想要所有人都是开朗活泼的性子,这也不现实。这个大千世界,本身就是由无数各式各样的人组成的,每个人都不相同。但是,那些被所有人承认的优点,却是共同的。她只是希望,西弗勒斯能在一点一滴地改变中发现这个世界的美好。
会懂得留言,是因为有人会想要在他不知去向的时候找到他;改变生活习惯,拥有一个强健的身体,这会令他的亲人和朋友感到由衷的宽慰,同时,被更多人的接纳和喜爱。
“伊莉莎!安德森!”一个如银铃般清脆欢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两人回头一看,穿着金红巫师袍的莉莉站在阳光下冲着两人摆手。
“嗨,莉莉。”
“你们好早啊。呐,一直说想要陪你们逛一逛霍格沃兹,但开学的时候好忙,没有机会。今天你们有空吗?我们可以花一整天的时间来参观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学校哦~”
伊莉莎和安德森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当然有时间!”
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往大厅走去,享受了一顿十分美味但微微油腻的西式早餐。之后三人先回格兰芬多塔,晨练的两人快速洗澡换衣服,带上魔杖,开开心心地和莉莉汇合,第一站:海格的小屋。
“海格和我是朋友,他是个很好的人,你们一定会喜欢他的。不过呢,”莉莉笑得有些古怪,“一定要好好尝一尝他的岩皮饼,那是只有海格会做的食物呢。他可是很希望别人能够喜欢他的食物的。”
两个新生懵懂地表示一定不会让那个大块头失望。
不一会儿,护林人的小屋就出现在眼前。海格的小屋虽然只有一个房间,但却足够高大,大概和普通人家的二层小楼差不多。外观就和那些童话故事里突兀地竖立在田野或森林深处的屋子一样,有细长的烟囱和深色的瓦片。
“海格,你在吗?我带了新朋友来。”莉莉站在门外大声喊着,立刻他们就听到了极为精神的狗狗叫声。
“嘿,牙牙,往后退,往后退。”海格打开了小屋的门,用力拉着要往外扑的大狗。(注:见作者有话说)
“莉莉,哦,这两个是格兰芬多的新生吧?你们好。”海格欢快地和三个孩子打招呼。他的五官几乎都掩在浓密的头发和胡子中,但眼睛却是十分的明亮,散发出宛如小孩子一般的单纯感觉。
“快进来。”三人走进海格的小屋,屋里并没有多余的桌椅,他们三个坐在海格用碎布拼成的被褥上,火盆上的铜壶突突地冒着蒸汽,发出一阵阵嗡鸣声。
“来,孩子们,尝一尝,岩皮饼。”海格端出一大盘岩皮饼,又张罗着给他们泡茶。
“谢谢!”伊莉莎和安德森一人拿了一块,张口,“咔”,两人的笑容僵在脸上,方向一致地用兔斯基表情看着在一旁偷笑的莉莉・伊万斯,那四只眼睛发射出的怨念电波令人心生负罪感。
“哦,孩子们,快吃啊,这里还有很多。”海格毫无所觉地倒了茶,催促着。
“呵呵……好的好的。”伊莉莎和安德森在海格背过身之后咽了口口水,死命地掰下一块在茶里泡了泡,再塞进嘴里奋力地咀嚼着。
“海格,我们可以在你的陪伴下在禁林边缘转一转吗?”莉莉仰头问着,这也是第一站就到海格这里来的原因。
“哦,莉莉,当然可以。你真是个可爱又守规矩的小姑娘。要是詹姆斯和西里斯他们也能像你这样就好了。”海格笑呵呵地同意了。“等我收拾一些吃的,你们说不定能见到一些很可爱的小家伙们,到时候可以给它们食物。那些可爱的小家伙们一定会喜欢上你们的。”海格在因为多了三个孩子而显得微微有些狭窄的小屋里转身,取过角落的一个大铁桶,他走出小屋,在边上的菜地里拔了些卷心菜和南瓜,“孩子们,如果我们运气好,会遇到带着幼崽出来散步的独角兽。这些卷心菜可是他们的最爱。”
‘独角兽?!’安德森的眼睛蹭蹭蹭地亮了两个level。一瞬间,就好像牙口都变好了不少,他“咔嚓咔嚓”地将岩皮饼咬碎咽下去,又因为差点儿噎到而一把抓起茶杯灌下一杯茶水。一抹嘴巴,他的小宇宙都在燃烧,“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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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霍格沃兹一日游(中)
英国的秋天是多雨潮湿的,连绵不断的秋雨时常一下就是一两个礼拜。不过呢,在霍格沃兹上学的这个星期,天气还算给力,气温适度,小风吹着,温暖的阳光晒着,真是十分的轻松惬意。
三个格兰芬多的学生跟着海格往禁林外围走去。海格小屋旁有一条小路,被大块头儿积年累月地行走压出的小路对于三个孩子来说还是很宽敞平整的。
“禁林里住着许多动物和魔法生物,马人和独角兽住在最深处,外围最常见的是些小可爱。小家伙们,你们一定会喜欢那些小可爱的。”海格快活地说着,不过他口中的“小可爱”和孩子们心里想的,估计不是同一类生物。
小路两边是许许多多繁茂的植物,有些在英国普通人的世界里也比较常见,但有些就很奇怪啦,很明显是魔法植物。伊莉莎不免想到,若是西弗勒斯能进到这里来采摘这些植物,一定会乐开花了吧?
“海格,禁林里的东西学生能不能带走?比如说这些花花草草。”她拽了拽海格的手臂,高仰着头看着大块头,问到。
如果禁林里的东西校方并不取用,那么任它们在这里天生天养,自然盛开又凋谢,未免浪费。要是可以带走利用也是一件好事嘛。
“这个……”海格搔了搔头发,还没有学生问过他这个问题,而且校规里也没有规定这个。“这个……应该可以吧。不过你们不能自己跑进来,自己跑进禁林是违反校规的,我会告诉麦格教授,让她惩罚你们。”
四人在一个小小的空地站住脚。
“是的,先生。那么以后我们也可以找你带我们进禁林吗?”
“当然,和你们这些可爱的小家伙儿在一起我很开心。”海格爽快答应,眼角余光瞥到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优哉游哉地在一边散步,顺便刨一刨地上的昆虫洞,翻找着各种昆虫和卵进食。这是只还没有成年的有翼兽,体型比它的父母略小一圈
“哦,蒂克。”海格挪动着他笨重的身躯走向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摸了摸它的喙,然后回头看着三个孩子,“快过来,小家伙们,你们今天真的有好运气!”他从拎着的铁桶中拿出一块牛内脏递到鹰头马身有翼兽嘴边,这个黑色羽毛和棕色毛发相结合的大家伙轻声愉悦地叫了一声,然后吧唧吧唧地就着海格的手将内脏吃了下去。
三个孩子好奇死了,凑过来围着海格和有翼兽蠢蠢欲动啊。“海格海格,我能喂它吗?”安德森上蹿下跳地争取投喂的机会。
“哦,安德森,你必须对蒂克更尊敬一些,他才会允许你靠近。还好今天蒂克心情很好。”海格一把将男孩拎了过去,让他站在蒂克对面,对他说:“现在和蒂克对视,不要眨眼,如果你眨眼了,鹰头马身有翼兽会觉得你不值得信任。”
安德森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近到和有翼兽面对面的时候,他才注意到有翼兽那锋利的前爪和黑亮得仿佛铁制一般的翅膀羽毛。他瞪大了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露着因为过于夸张而显得古怪滑稽的傻笑。
“很好,很好……”海格很满意,似乎今天蒂克也确实很开心,懒洋洋地用他那橘黄色的大眼睛看着安德森。“好了,小伙子,现在向蒂克鞠躬。”
“真的要鞠躬吗,海格?”安德森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个……他的嘴巴看起来就很尖啊,要是他啄我一下,我的脖子准会断掉的!”
“嘿,你这个胆小鬼!”海格大声叫起来,“蒂克是个乖孩子,他才不会攻击巫师!好吧好吧,胆小鬼,你让开,让小姑娘们先来。”
安德森一僵,“哼,我才不是胆小鬼!”炸毛的小狮子嘟着嘴深吸一口气,向着蒂克快速地鞠了个躬。
他抬头一看,蒂克那双橘黄色的大眼睛里面好像有一种嘲笑的笑意。有翼兽懒洋洋地用爪子刨了刨地面,算是回应,然后就又转过头追逐着海格,用长而尖的嘴巴轻啄海格粗糙的大手。
“好了,小鬼,现在到姑娘们了。”
伊莉莎和莉莉一道站在蒂克面前,两双颜色不一样但都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这只大家伙儿,似乎令他有些害羞呢,蒂克轻叫一声,向前走了半步。
“嘿,他喜欢你们!”海格为不能说话的蒂克翻译着,笑得眼睛眯起来。
安德森抱着手臂,带着“我才不稀罕”的表情侧身,却不断偷偷看着朋友们和有翼兽的互动。
“好,现在,姑娘们,鞠躬。”
伊莉莎和莉莉对视一眼,莉莉大概也有些紧张,伊莉莎拉住她的手,两人弯下腰。
鞠完躬后,她们退后半步,那只有翼兽侧着头,就好像一个好奇的小孩子在观察着什么一样。然后,他慢吞吞地弯了弯两只前肢,头也微微点了点。
“很好很好,你们可以摸摸他的嘴巴了。还有你,小鬼,你也可以去。”海格笑着说,三个孩子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近了有翼兽,女孩子们摸了摸蒂克的嘴巴,他眯起眼低头用头顶蹭了蹭女孩子们的手心,这幅享受的样子令莉莉大叫起来:“好可爱!像我的爱丽丝一样喜欢撒娇。”
真的,或许因为蒂克是个还未成年的半幼崽,他表现得不像一般有翼兽那样桀骜不驯,反而充满了对人类的好奇。小小的半幼崽已经有了性别的偏好,对女孩子明显比对男孩子要态度好得多。他用尖尖的嘴巴叼住莉莉的巫师袍袖子,轻轻地往后拉。
“莉莉,蒂克在邀请你骑上它。”海格拍了拍蒂克的背,“好孩子,好孩子。”他转过头正要交代莉莉一些事情,却见蒂克也去叼伊莉莎,不过她并没有穿长长的巫师袍,又是只穿了一件短袖,蒂克只好叼住她裤子口袋的边缘,轻轻地叫着。
“哦,好小伙!”海格继续摸着蒂克的脑袋和脖子,“他让你们一起骑上去。好了,姑娘们,小心些,从这里爬上去,不要揪住他的羽毛。”
“伊莉莎,我们要骑吗?”莉莉有些犹豫。
“如果不骑的话,蒂克大概会生气吧?”伊莉莎指了指好奇地看着她们俩,一遇到目光接触就轻叫的蒂克,又指了指一旁快要“嫉妒”地眼睛冒绿光的安德森,“要是我们浪费了这个机会,安德森一定要疯掉的。”
莉莉捂嘴笑,“好吧。”
伊莉莎顺应着海格的指点爬上了蒂克的背,调整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莉莉跟在她后面,在海格的帮助下爬了上来,抱住了伊莉莎的腰。伊莉莎拍了拍蒂克的脖子,“好孩子,起飞吧。”
呼呼地拍了拍翅膀,蒂克在不算大的空地上慢慢飞起来。缓缓盘旋上升的两人一兽视线逐渐升高,禁林里的树木从她们的脚下擦过,似乎还能感觉得到那带着生机的植物柔韧和弹性。
蒂克忽闪着翅膀向霍格沃兹城堡那边飞去,在城堡上面盘旋一圈。
“那是格兰芬多塔!”
“天文塔!”
“哦!那边是温室!”莉莉兴奋地指点着下面一小块一小块儿的建筑。伊莉莎则负责保证两人在蒂克身上坐得稳当。
“伊莉莎,你一定会是个飞行好手的!”莉莉趴在她的背上说着,“下个星期你们就要上飞行课了,要好好表现哦!说不定明年你也可以进魁地奇球队呢!”
伊莉莎微微眯起眼享受着清风带来的美妙感觉,“希望如此啦,能够在天上飞的确感觉很好,很轻松又很刺激。”
“我就知道不喜欢飞行的人是非常非常少的。除了西弗勒斯,我就没有遇到第二个了。”莉莉皱起鼻子。
“欸?”伊莉莎回头看了莉莉一眼,“不过也正常,西弗勒斯看起来就是不喜欢运动的人啊!但是他是学术型人才嘛。”我这可是小小地帮你打边鼓说好话了哦,西弗勒斯~看到没有,莉莉很明显已经对你有意见啦!
奋起锻炼吧,少年!——除非你恐高。
蒂克带着女孩们飞了回来,落在海格身边,用脖子蹭着海格,叼住桶里的牛内脏加餐。
伊莉莎回到安德森身边,这个小孩子脾气浓重的真·小孩正嘟着嘴巴揪着一根野草郁闷中。伊莉莎笑意满满地拍拍他的背,告诉他下周就有飞行课,可以骑着飞天扫帚在天上自由翱翔,这个很容易满足的小盆友就又兴致高涨地继续这场禁林之旅。
他们和打着饱嗝的蒂克告别,继续想禁林里面走去。当绕着弯弯曲曲的小路到达禁林外围和禁林深处的交界线的时候,海格就拦住他们不再往里走。
“再往里面是马人和独角兽的居住地,马人不像独角兽那样乐于和巫师相处,他们都很有戒心。哦,而且他们说的话总是那么难以理解。”海格挠了挠下巴,想起以往遇到过的马人说的那些火星金星什么的就一阵头疼——他上学的时候天文学就常常只能勉强得到p或者a。
三个孩子点点头。说起来他们这样的格兰芬多大概是最理想的那类吧?既热情对事物抱有好奇心,同时又能够接受别人的建议和要求,并不会非要打破规定。从这方面来说,不论是莉莉、伊莉莎还是安德森,都是听话的乖孩子呢。
他们站在边界处欣赏一下里面植物更为茂盛奇特的景色,再抬头看看天上,太阳已经西移,摸摸肚子,早晨的饭食和那一块岩皮饼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四人一致同意赶快回去美美地享用一顿中餐。
往回走了没几步,四人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海格。”
回头一看,上身雄健、从腰部往下连接着一身棕红色毛发的马人站在他们面前,“长老让我告诉你们一句话:星星的轨迹已经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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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霍格沃兹一日游(下)
‘马人果然和我们不是一个物种的生物……’三个小孩加海格脑子里同时蹦出这么一句话。每一个词语拆开都能听懂,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他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请问,马人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叫做杰拉尔的雄性马人并没有回答莉莉的问题,只是看着伊莉莎,“两颗变动了轨迹的星星相遇,未来的结局已经改变,火星黯淡之后又变明亮。”
他深邃的眼眸似乎别有深意,伊莉莎心头一震――她已经在这个世界领略过许多可以窥探人心的神奇魔法,对于预言和星象,已经不像以往那样觉得是骗人的。难道这个马人真的看出了她的来历吗?
‘那么,两颗变动了轨迹的星星,如果一颗是指我,另一颗又是谁?’她蹙起略显英气的眉,微微抬眼看着马人的眼睛,点了点头。
马人似乎满意了,和海格高傲地略点点头表示打招呼,转身飞快地消失在丛林之中。
在这么一个意料之外的小插曲之后,四人也不再想着那些这次无缘得见的独角兽们,直接匆匆往外头走去。到了林边和海格告别,委婉地拒绝了他邀请大家吃岩皮饼的建议,加快速度往城堡里冲――中饭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如果在大厅长桌上找不到吃的,他们可怜的肚皮还能用什么东西填饱呢?难道要等到晚饭时候?不要啊,会饿死人的……
可惜,天公不作美,当孩子们奔回到大厅时,空空如也的大厅和干净得一丝食物也没剩下的长桌让三人大呼倒霉。
嘿嘿,梅林老爷爷表示,在我的地盘上拜托上帝或者遥远的不知名“老天爷”来保佑你们还有饭吃,很抱歉,这里不归他们管辖~
三人揉着饿扁的肚子往大厅外走去,安德森突然“啊”了一声,打了个响指,“我那里还有三包饼干和两盒牛肉干,我去拿来,咱们可以在外面野餐。”说着就要加快脚步跑回格兰芬多塔,却在出门的时候和人撞了个满怀。
“啊!”他叫了一声,这个礼拜的训练总算有点儿成效,他借着和人相撞之后向后反弹的力道,跳到了一边,总算没有摔倒。
“哦,原来是小安德森。”笑眯眯的金发少年伸手在安德森头上拍了拍,就像海格拍牙牙一世一样。“还有伊莉莎,哦,还有莉莉・伊万斯。”
“你好,布朗学长。”莉莉和莱恩并不熟悉,但也能叫出他的姓氏,便笑着打了个招呼。
“小朋友们,今天有没有事情要做啊?没有的话学长带你们参观霍格沃兹吧。”没想到笑眯眯的“狐狸莱恩”――安德森语――竟然和莉莉不谋而合,也要尽尽热心学长的义务了。
“谢谢学长关心。莉莉已经在带着我们参观了。早晨我们和守林人海格一起去了禁林,还见到了鹰头马身有翼兽。”伊莉莎笑着感谢并且解释,“如果学长和西瑞斯学姐愿意和我们一同在学校里放松放松,我想”她看了莉莉一样征求了她的意见,“我想我们会感到很荣幸很开心的。”
安德森苦着脸看着三人在那里交际,揉着自己可怜的胃,‘如果学长能先提供我们一顿饭我会举双手双脚表示欢迎,但是现在可不可以先让我回去拿饼干和肉干,我快饿死了……’脑补世界十分广阔的安德森脸上总是表情丰富,这让仅仅十三岁就开始帮助家里谈生意的“狐狸莱恩”如何看不出来?
“你们还没吃中饭吗?”
“是啊,从禁林回来晚了。”
“哈哈,那你们今天的确有好运气。”莱恩拍拍安德森的肩膀,“别苦着脸了,跟我来,小家伙儿。”
三个格兰芬多疑惑满满地跟上了,穿过门厅,走下石阶,三人脑袋里都有一个‘难道我们要去魔药教室找吃的?’的疑问,然而并非如此,他们拐进了一条明亮宽敞的地下通道,两旁挂满了画着各种食物的图画。
莱恩带着三人停在一幅画了一碗水果的静物画前面,他侧身看着三个格兰芬多,笑得很神秘:“看好了。”他挠了挠水果中的那颗水当当的梨子,梨子竟然缩了缩身子,吃吃笑起来,然后变成了一个绿色的门把手。
“哦!我知道了,这里就是霍格沃兹的厨房!”莉莉笑着叫起来,“我听波特说起过。”
“是的,伊万斯小姐。”莱恩笑笑,拉开了门,“进来吧,小朋友们,家养小精灵会把你们的肚子填得饱饱的,而且还会给我们打包许多好吃的做点心。”
是的,莱恩说的没错,他们受到了这些小精灵们的款待。各种各样的美味食物摆在他们面前,而且每一份都是很恰当的分量,足够他们品尝到多种美味的同时,又不会因为分量过多而浪费。当三个格兰芬多吃饱之后,旁边两个藤编的篮子里面铺着一张薄薄的白色布料,上面放着好几种美味的小饼干、布丁和蛋糕,还应三人的口味,分别放着橘子汁和南瓜汁、牛奶。这些饮品用透明玻璃瓶子装着,瓶口处用锡纸封住,似乎被施了魔法,只要不揭开锡纸,这个瓶口就是密闭的,不会洒出一滴饮料。
这些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就和普林斯家的一样,非常的训练有素,并不吵闹。他们集体作业的时候,动作之快、速度之高,几乎是超出人类想象的。不要说安德森和莉莉,就是已经在普林斯家族见识过小精灵的伊莉莎,也觉得这是一种惊人的物种。
“家养小精灵从早做到晚还不拿工资?”三个格兰芬多疑惑而又震惊地看着莱恩和西瑞斯。
在阳光普照的黑湖边,五个孩子坐在铺了野餐布的草地上,一面吃点心,一面谈天说地。西瑞斯和莱恩不愧是巫师家庭出身的学长,无论是对霍格沃兹、还是对魔法都有较深较广的了解,可以告诉格兰芬多们许多不曾了解到的事情。
除了有些遗憾这样美好的朋友聚会西弗勒斯却不能参加,伊莉莎对校园课余生活的愿想几乎得到了满足。他们天南海北地聊着,说着说着就谈到了厨房里的那些小精灵们。当莱恩告诉他们,家养小精灵是无工资、无休假、无自己的家庭和生活的三无人员时,三个出身普通人世界的格兰芬多们着实有些接受不能。
这样的智慧生物对于他们来说,就和霍格沃兹的其他教职工一样,只不过他们是负责后勤工作的员工罢了。原本以为,家养小精灵是早晨上班、晚上回家,没想到根本就是以工作地点为家的生物。
“他们不会觉得不公平吗?不会想要反抗吗?这简直就是压迫。”难得见伊莉莎主动发表这样有强烈负面感□彩的话语,莱恩愣了愣,西瑞斯也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她毕竟是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共和国国民,不管自己的国家有怎样各式各样的不如人所愿,但这个国家毕竟是一个大部分的领域都还算平等的国度,是她永远心心念念不会忘却的故乡。
“没错,就是最吝啬的雇主也不会做这种事情。这是野蛮的奴隶制,巫师们怎么能这么落后!”安德森鼓起小仓鼠般的腮帮子,右手握拳在左手手心砸了一下,“我们应该向劳动署举报!”
“啪!”的一下,伊莉莎毫不客气地在他肩膀上敲了一下,“醒醒吧,劳动署管得到霍格沃兹吗?别忘了普通世界根本就不能知道巫师界的存在。而且虽然我们一点儿也不了解魔法世界的法律和政府,但我想他们也同样不会受理你的举报的。”
“对。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告诉邓布利多校长。”莉莉提出建议,她和其他所有的格兰芬多一样对邓布利多校长充满了崇拜和信任。“他一定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
“校长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小精灵不拿工资、没有休假?”伊莉莎叹了口气,“这应该是巫师界的通识,只有我们这些外来人才会觉得奇怪。”她想了想,转头看着几乎算是面具崩裂、目瞪口呆的莱恩,“莱恩,为什么家养小精灵会安于这样的生活?他们是战败者吗?”她想起了《魔法史》上讲到的巫师和妖精的战争,难道也是因为战争失败而延续了这样几乎算是奴隶般的生活吗?
莱恩推了推眼镜架,“我很高兴你能想到这方面,但不是这样的。而且,你们的想法的确很奇怪。啊~麻瓜世界的人都是这么有意思吗?”他笑笑,正色说道:“虽然现在几乎所有的贵族家庭都把家养小精灵当成奴隶,但实际上,家养小精灵是一种和魔法家庭相生相伴的生物。最初的家养小精灵是巫师用强大的魔力创造出来的,因此他们依靠巫师的魔力生活。所以你们所认为的家养小精灵没有工资就意味着没有得到报酬,是不对的。他们的报酬就是巫师们散落在空气中的魔力。”
莱恩停了停,“而这也是为什么一般而言,家养小精灵只会出现在贵族家庭之中。一是在几百年前,家养小精灵被创造出来的时候,这些古老贵族就束缚了一些家养小精灵,并且这种束缚一直存在至今,那些最初的家养小精灵的后代们也成为被束缚的对象。二是因为,贵族家庭的庄园一般都会有魔法阵,可以保证家养小精灵对魔力的需求,而一般家庭却没有这个条件。”(注:见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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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智慧与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
呐,这一则“作者有话说”一定要注意到啊:
我这周末到下周二要非常苦逼地参加集训,没法更文啦,要等到下周三再恢复更新啦!
下一周的第一更,我们别扭又富有魅力的教授就要出场咯!
“霍格沃兹,除过有魔法阵之外,也是整个英国、甚至是整个欧洲巫师界巫师人数最多的地方,小巫师们一般都魔力并不稳定,会在空气中散逸很多魔力,这正是霍格沃兹这么多家养小精灵能够生存下来的根本原因。如果某个庄园失去了巫师主人,家养小精灵就会慢慢衰竭死去。”
莱恩的话令三个格兰芬多沉默下来。
“那……他们的现状就毫无改变的可能?我们没什么能做的吗?”安德森轻声说着,十几年生命里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第一次感到即使努力也无法达到目的的挫折感。这个一直被父母兄姐呵护得很好的小朋友,借由这个无意之间的小插曲,开始从另一个方向思考事情。
“其实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的待遇是很好的。邓布利多校长为他们设有寝室,而且还在一些落败的贵族家庭那里找来了不少小精灵,现在每个小精灵的工作并不是很多。会从早忙到晚,只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喜欢工作。”莱恩紧接着解释,“要知道几乎所有的贵族家庭给小精灵居住的都是碗橱、壁柜或者储藏室之类的地方。我的同学有去过家养小精灵的寝室,就在厨房的下面,壁炉和小床都是齐全的。”
三个格兰芬多点点头,似乎好受一些。
莱恩看着他们三个笑了笑,在西瑞斯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拍拍手站起来,“下一站,拉文克劳宿舍!”
“哇!真的吗?我们可以去拉文克劳宿舍吗?”莉莉惊喜地跳起来,“拉文克劳没有口令,只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回答问题才能进去,可惜我大概智慧不足,去了三次都没办法进去呢!”她冲着伊莉莎和安德森半解释半抱怨。
“那我们真的应该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参观一下。”伊莉莎接着她的话笑笑,拉起安德森顺手拍拍他的背,让还是有些郁闷的小伙子打起精神来。
安德森在一周的训练之中已经对伊莉莎“大姐”的身份充分认同,下意识地跟着伊莉莎一起弯腰收拾起地上的东西。
五人组浩浩荡荡奔赴天文塔,爬上天文塔顶端,那个鹰状青铜门环开口提问:“配置万用解毒剂加入的第五种材料是什么?”
莉莉挑挑眉毛,冲着伊莉莎他们摊摊手――这种问题她一个二年级的学生怎么可能答得上来嘛!
“姜根。”莱恩朗声回答,冲着西瑞斯挑挑眉毛――看,你的未婚夫我还是很知识渊博的哦~
西瑞斯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三个格兰芬多很不客气地偷笑,然后紧跟在西瑞斯身后进了拉文克劳公休室,留下一脸郁卒的莱恩垮着肩“垫后”。
有着许多蓝色装饰的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最大的特色自然就是书籍。许许多多的①38看書网架,而这些书架又都高耸着直达拱顶。南面的整面墙都是书架,在旁边放着一个可移动、顶端可以供人坐下的大型图书馆用梯子。这之外,散落着一些桌椅。
和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差不多大的拉文克劳公休室虽然有那么多书架,但并不显得很拥挤。大概是因为拉文克劳的人数比较少的关系,这里的桌椅数量约莫只有格兰芬多的一半。
“哇,好多书……”三个格兰芬多一进公休室的门,感叹的第一句话都是一模一样的。
西瑞斯推了推眼镜,站在书架下面,她那反射着阳光的眼镜片下遮盖的是智慧的光芒。“只要你们能够自己回答问题进入拉文克劳,这里的书籍都可供查阅,如果需要外借,在门口的借记簿登记即可。拉文克劳欢迎一切追求知识的人。同时,这里的书籍种类很庞杂,相信一定有你们感兴趣的内容。”
说起了自己最大的兴趣,西瑞斯也没有了往日的寡言,而且整个人神采飞扬,已经进入青春期、逐渐有了女性美丽曲线的西瑞斯看起来如此动人,那位从小就喜欢着她的莱恩筒子抓紧分分秒秒看着她,几乎想把眼睛贴在她身上。
安德森在西瑞斯一示意大家自由活动的时候就小声欢呼着四周扫视着,果然,让他在西边的一个书架上发现了满满一书架的小说――是啦,这小子最喜欢看得就是神话、奇幻、恐怖、科技等等类型的小说。这个星期他做完了作业就会在霍格沃兹图书馆里面寻找这类型的小说,但是很遗憾,霍格沃兹图书馆基本收纳的都是学术类的书籍,小说和故事书很少很少,能找到的最具有娱乐性的书籍应该是魁地奇杂志、魁地奇研究方面的书籍或者游记。
西瑞斯介绍完了立刻挥挥手,把下面的工作交给莱恩,自己抽了本书坐在一旁的桌椅边开始翻看。
莱恩小声地冲着莉莉和伊莉莎介绍着:“拉文克劳的内部图①38看書网籍是由拉文克劳的学生捐赠的,还有一些是历任拉文克劳院长的部分藏书。因此,即使是校董也无权处理这里的书籍。每个月最后一个周末以及圣诞假期,学院都会招募学生整理和修补书籍,人工费用和材料费由几家拉文克劳世家的校董出。”
咦?不错哦,看来她可以挣点儿外快了。伊莉莎摸摸下巴,“外学院的学生也可以吗?”
“当然,事实上,基本都是外学院的学生,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几乎不愿意把宝贵的时间放在这些工作上。”莱恩点头,“你想要报名?和弗立维教授说一声就好,他会考虑安排。”
两个小时之后,三个格兰芬多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三至七本书不等,心满意足地排队在拉文克劳门边登记好,特别注意到借记簿上注明了一月内归还的字样,互相提醒。
其实由于拉文克劳的图书借还都全出于直觉,没有人专门管理,已经有一些图书被借走之后没有及时还回来,或者干脆就被弄丢了。几百年积累下来,这些丢失的书籍数量可不算小。
于是,这个十分充实、有惊喜也有郁闷的霍格沃兹一日游圆满结束。他们小心地抱着书本从天文塔下来、爬上格兰芬多塔,将书本放在宿舍里,这才到大厅吃晚饭。不过,这餐晚饭,三个已经了解到后勤□的格兰芬多吃得并不像其他同学那样欢畅。
“‘我怎能在别人的苦难面前转过脸去’。”安德森喃喃自语着古巴自由战士切・格瓦拉的名言,“‘世界上任何地方有任何非正义的事,都使人产生最强烈的愤怒’。”
是的,虽然出身富裕的家庭,但安德森在二战之中奋勇抗击的父亲的影响下更为激进,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的内心,有对独行英雄的向往。
坐在他身侧的伊莉莎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笑笑。莉莉坐在他的左边,“可是莱恩也说过了,他们是依靠巫师的魔力生活,也算得上是公平交易吧?”她夹起一块烤羊排,一面用刀叉分割着,一面参与三人的谈话。
“可是那些散逸在空中的魔力是巫师们并不需要的废料,他们是有智慧的生物,每天做的事情那么多,却没有自己的生活,整个一生都围绕着巫师的需要而活。而且你也听莱恩说了,许多贵族家庭对他们的家养小精灵很不好,动辄打骂惩罚,这和奴隶有什么区别?即使需要巫师的魔力,他们也可以在独立之后去找工作啊,他们那么能干,应该有很多家庭或者机构都希望雇佣他们吧?”还有着稚嫩包子脸的安德森脸上无比严肃,“我要改变这种现状。”
“自己不能意识到被奴役命运的种族永远无法得到解放。这不是我们的战争,安德森。”伊莉莎开口,“在他们并不愿意抗争的时候,我们能做的事情太少。没有哪个统治阶级会自愿放被统治者自由,仅仅心怀怜悯并不能改变任何。虽然客观情况就已经很艰难,但最困难的还是他们根本缺乏对自由的要求。这不是在这一代家养小精灵能够解决的事情,他们受了这么多年的奴化教育,思想已经很难改变了。想要他们自己有自由的意识,大概需要从下一代开始就进行教育。”
“这是个将会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时间的革命,而且牵连到的范围会很广。你需要想好,是不是真的做好了准备。安德森,一旦你开始做了,且不说会有很多阻碍和困难,如果有一天你放弃了,也许对他们会是极大的灾难。”
伊莉莎毕竟不是个真正的孩子,也自问并没有马丁・路德・金之类人的思想境界,她的思想水平还仅仅停留在人类世界的公平和法治上。做一个种族的先知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她并不希望自己或者安德森这样一个孩子肩负这个责任。更何况,她也已经点明了问题的关键:家养小精灵自己的意愿。
男孩青涩的脸上有满满的复杂神色。
“现在,先尊重他们的劳动,好好吃饭吧。”伊莉莎拍拍他的肩膀,缓和了严肃的氛围,她取过一块小羊排和一些炸鱼放在安德森面前的盘子里,“你肚子的咕咕叫麦格教授他们都能听到了。”
安德森下意识地飞快去捂肚子,反应过来后和两个女孩一起吃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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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西弗勒斯的各种心事
在格兰芬多三人在学校里到处晃荡的时候,带有前世记忆、面临无数新情况的少年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表示他很忙、很忙。为什么呢?因为虽然一切故事的开始还远在十年之后,但他却并不希望直到那时候才开始着手解决问题。
是的,他知道,伏地魔的确很强大。在黑暗君王神智尚存的时候,西弗勒斯敬畏他;在他不再拥有理智时,西弗勒斯也不否认自己从心底惧怕他。黑魔王的魔力、知识和御下的手腕儿,都是他这个孤僻的混血斯莱特林远远不及的。而,本应是能和黑魔王对抗的邓布利多总是有着他自己的计划和打算,在那些打算中,为了最伟大的利益,邓布利多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寄望于命运能够眷顾自己关心在乎的人,而要用自己的努力达成心底的愿望。
和伊莉莎不同的是,西弗勒斯并没有去黑湖边上观察被门钥匙带走的那个“西弗勒斯”,他从有求必应室出来之后,就在隐身咒和无声咒的包裹之下,回到了独居的斯莱特林宿舍。
“纯血。”
他低声说出口令,石门缓缓向一旁移开,他走进了斯莱特林公休室。低矮狭长的地下室充斥着冰冷硬质的感觉,然而这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感觉却使得西弗勒斯微微放松了些――格兰芬多那到处都是金色和红色的愚蠢格调令他觉得眼睛疼。
他的宿舍在斯莱特林男生宿舍通道的最里面,是位于通道死角的储物间改造而成的。也许是去年入校的时候斯莱特林的房间不够用,也或许是那些无聊起来比格兰芬多还要无聊的斯莱特林为了“欢迎”他这个唯一的混血斯莱特林而让家养小精灵特别安排的。总之,一个人住在这个略显狭窄、但还算是功能俱全的小房间内,并不注重生活条件的西弗勒斯除了觉得自尊被践踏之外,倒也并不曾为了物质上的欠缺而抱怨。相反,能够一个人清清静静地住着,西弗勒斯觉得也挺不错的。
推门,解除身上的咒语,西弗勒斯脱下长袍半躺在床上,闭眼盘算着。
成为了普林斯家的家主,是他没有想到的,不过这也解决了他两个大问题。首先,母亲可以不用再一个人生活在麻瓜村庄不远处的小屋里,可以回普林斯家接受最好的照顾和治疗。同时,他也不需要每天小心翼翼地避过众人回家。其次,普林斯家那么多知识渊博、手段老辣、能力超群的老家伙们留在画像里总不动脑筋是会让脑袋退化的!放着这么多帮手不用,他西弗勒斯・斯内普就是大傻瓜!
喂喂,西弗勒斯,不要再用不良的语气来掩饰你那渴望有长辈指导和引领道路的小心思了!
然后……就该想想黑魔王的事了。
西弗勒斯睁开眼睛,眼中一片复杂神情。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对于黑魔王还是一腔赤诚,期望被那位大人赏识的心是如此的迫切,迫切到了用简单拙劣的手段向卢修斯示好投诚的地步――谁都知道当时的马尔福家主、卢修斯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是黑暗君主心腹中的心腹。
而他也成功了。
在卢修斯的生日孤注一掷般送出的福灵剂几乎花去了他身上所有的积蓄,也让他在那个暑假不得不忍饥挨饿――他妈妈是想不到应该照顾喂饱自己的儿子的,他们家能找到的钱都被托比亚拿去吃喝嫖赌了。
真是……西弗勒斯突然觉得上辈子的自己有些傻――他那时候浪费了多少个假期缩在家里无聊地躺在阁楼里的小房间中数着天花板上的纹路盼着开学!有托比亚在而不能做实验的他完全可以在外面找几份工作,填饱肚子的同时起码可以为母亲减轻一些负担。而且,有一些钱来买原料,他也可以在霍格沃兹做魔药寄出去贩卖。
打住!他的思维似乎被那个到处都能发现“金矿”的女孩子拐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还是继续回忆往事吧。
虽然怀揣着忐忑寄出了礼物,但,付出总是有回报的,卢修斯因为那瓶高质量的福灵剂对他这个斯莱特林的三年级混血学生另眼相看,最终,从互相的试探利用,到成为真正的朋友。
只是,卢修斯,很抱歉,为了莉莉、为了莉莉的儿子,我最终还是间接地出卖了你。还好,我总算避免了德拉科的灵魂和我们一样四分五裂。
西弗勒斯痛苦地皱起眉头,紧闭上眼睛。他的右手又一次下意识地攥住了如今光滑白皙的左手臂。那个黑暗的印记虽然还没有印在他的手上,但却早已经印到他的心里,即使死而复生也依旧难以去除。
而现在,他并不希望被那位大人注意到,但是,在暑假返家的火车上,他似乎已经被卢修斯注意到了。虽然原本约好的拜访也因为卢修斯家的某种不可言说的突发事件而取消,但卢修斯却寄来了一封言辞“恳切”、饱含深意的信,令西弗勒斯有些头疼。
如今,他又成了千年来最伟大的古老魔药世家普林斯家的家主,虽然这个消息暂时不会被泄露出去,但总有一天魔法部会发现原本应该无主的“肥肉”不翼而飞,到时候他就会处于风口浪尖,各方人马都会来觊觎他和他背后的普林斯家。
对了,梅菲斯和prince两只老狐狸怎么没有和观礼的伊莉莎定下牢不可破咒呢?或许他们并不在意自己继任家主的事情会被外界知晓?说不定那些老狐狸还会很开心有人继承、不至于让普林斯家就此消亡,从而高兴地想要大告天下吧?
啧!如果这两个老狐狸真的这么想了,他会质疑普林斯家血脉是否出了什么问题。烦躁地喷了口气,西弗勒斯开始换衣服,他得去找一下伊莉莎,和她补一个牢不可破咒――虽然这个女孩一向办事很有分寸,但她却是个对魔法世界目前形势完全不了解的麻种!
西弗勒斯阴沉着脸,对自己竟然没有在普林斯家里就想到这件事而觉得自己蠢透了――如果是在霍格沃兹他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一定是普林斯家的气场有问题!
就在西弗勒斯要离开宿舍去找伊莉莎的时候,“噼啪”一声,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西弗勒斯的宿舍里。
他的魔杖立刻滑出了袖子。
“家主。”小精灵恭敬地鞠躬,鼻夹险险和地面擦过。
西弗勒斯缓了脸色,面前出现的是雷纳。看来他也用了时间转换器。
“家主,老主人请您将艾琳小姐带回庄园。”
西弗勒斯心中一动。画像也是要受到时间线的限制的,如果他现在将母亲送回普林斯庄园,那么也就是说今天发生的一切梅菲斯他们也就会很快知晓,那么,在今天晚上会发生的那场试炼开始的时候,梅菲斯和prince他们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他会通过了?
这真不是一般的乱。
捏了捏眉心,西弗勒斯决定还是先放过这个关于时间问题的思索。他想了想,让雷纳带他随从幻影移形去了霍格莫德,然后再由他带着雷纳回到了新家。之后,他在家中安抚母亲、收拾物品,让雷纳回霍格沃兹,寻找伊莉莎落单的时候先通知她不要对任何人讲起在普林斯家见到的一切。他相信,“大道理”小姐是个很能保守秘密的人,一旦提醒过后,她是完全能对自己的言行负责的。
斯内普的新家在一个不知名的麻瓜村子边上,那些和善的邻居并不畏惧西弗勒斯的冷脸,在他们定居之后的第二天,就有主妇送一些饼干上门。
西弗勒斯知道送些小礼物应该是自己家这个外来户先做才对,但他根本就不想要和任何人来往,所以自然也不想要做这种愚蠢的交际。但是,艾琳那渴望正常家居生活的眼神令他不得不屈服,买来原料和烹饪书,代替根本无法做好饼干的母亲认命地烤了些点心,分装在小篮子里,自己双手提了十几只篮子跟在艾琳身后,冷着脸一家家派送礼物。
买下的新居是一所两层的独栋建筑,外带前后院。墨绿色的外墙和周围的景致倒也融洽。内部很简单,和每个普通的英国家庭差不多,唯独是锁起来的地下室被西弗勒斯改建成了魔药实验室。
真没有想到,才住了两个星期不到,就要离开这里,去普林斯庄园生活。西弗勒斯自诩从不是会被环境影响到心情的人,但其实,在他冷硬黑袍掩饰之下的,是一颗柔软的心。即使蜘蛛尾巷的那间老房子留给他的都是些难堪的、痛苦的回忆,他在成年之后也从没有想过离开。如今,两度搬家,他心里有难以言说的感觉。
“妈妈,我们要回曾祖父家里生活,你开心吗?”西弗勒斯收拾完了东西,一打打地甩缩小咒然后把所有要带的东西装在一个纸箱里。做完了这一切,他缓缓来到母亲身边,在女人面前蹲下,仰头问微笑的母亲。
“曾祖父”这个名词似乎令艾琳想起了什么,她瑟缩了一下,然后怯怯地说:“西弗,不去好吗?你爸爸不会想去的。”
西弗勒斯脸上露出自己都没察觉的悲伤笑容,“……爸爸……爸爸已经答应要去了。他现在不讨厌魔法了,你知道的,不是吗?”
艾琳露出恍惚的微笑,“对对,你说得对,西弗。托比已经接受了魔法……”
西弗勒斯心中一酸,“曾祖父很想念你。”
“祖父……”艾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呆呆愣了好久,忽然眼角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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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马人的预言
梅菲斯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夸赞艾琳不会如此懦弱的时候,曾孙的脸色变得那样的复杂。在他看到艾琳的时候,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艾琳啊艾琳,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难道你看不到你的儿子西弗勒斯已经被你们两个如此不负责任的父母弄成了什么样!
普林斯家的孩子,不应该是这样背负着满满的悲痛和阴郁的啊!他可以更意气风发,更狡猾精明,而这些都会是来源于一个世家的教育,而不像现在这样,他的沉稳、周密都来自残酷生活的磨砺。
在你的心中,亲情果然还是无法重过爱情。
梅菲斯痛惜自己一手养大的独孙女变成如今的模样,不见到的时候还好,一见到自然就生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情。
然而再怎么“恨铁不成钢”,做长辈的总是无法放下儿孙,忙忙地让雷纳施展咒语,了解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以及需要用什么药剂来治疗。
“她这样多长时间了?”
“……十个月。”
“啊……”梅菲斯讶然,“那么之前是谁在照顾她?”毕竟那时候西弗勒斯还在霍格沃兹上学吧,又怎么可能照顾到艾琳呢?
西弗勒斯紧抿着唇,目光投向玻璃窗外的庭院。“……是华生。”
“是华生小姐的父母在帮忙照顾吗?看来他们一定是很好的邻居。”梅菲斯身侧几乎从不开口讲话的男人,也就是艾琳的父亲菲利克斯温和地说着。
这个年仅二十八岁就过世的男人在画像中依旧英俊如昔。他是一个并不像父母和女儿的男人,他温和、有礼、谦逊,是当时贵族圈子里的好好先生、名副其实的绅士。然而,大概就因为如此反而才英年早逝。
西弗勒斯的嘴唇抿得更紧了,“……不,就是华生本人。她……她是个孤儿,同时收容了几十个孤儿……”以及他的母亲。
“啊?”这次,几乎一面墙的画像都发出了半惊半疑的声音。西弗勒斯为他们这毫不贵族以及毫不斯莱特林的行为冷哼一声。
画像中的梅菲斯摘下眼镜擦了擦,“那一定生活得很困难。普林斯有恩必报,西弗勒斯,雷纳会提供给她们生活需要的一切资源。”
“斯莱特林的回报从不存在于口头上。我已有计划,你们无需做什么。”西弗勒斯瞥了梅菲斯一眼,让他不要做多余的事。
已经发展成为“孙控”的梅菲斯、菲利克斯和半面墙的画像人们齐刷刷点头表示绝对不会破坏掉西弗勒斯“讨女生欢心”的大计划的!
画像君们,你们要庆幸西弗勒斯看不到你们的想法哦,否则~哼哼……
————————我是西弗勒斯回霍格沃兹之后的分界线—————————
普林斯宅后堂全家族画像悬挂区。
“奶奶,您为什么不让西弗勒斯和那位华生小姐建立牢不可破咒呢?现在不是一个适合让别人知道西弗勒斯是普林斯继承人的好时候。”梅菲斯恭敬但并不理解地冲着画像中一位年约四十几岁的女性问到。
“哦,小梅菲斯,”贵妇人推了推眼镜架,“根据我的占卜,那个女孩可是会和我们普林斯家族有很深羁绊的人呢。我相信西弗勒斯能够处理好这件事的。”
贵妇人笑得有些狡黠。
霍格沃兹。
吃过了晚餐,伊莉莎措辞好久,终究还是把今天在马人那里听到的话原本地标注出来,寄给了西弗勒斯。
她思来想去,在魔法世界认识的所有人中,唯独能和西弗勒斯讨论这个问题啊。而且……这个少年一次次地表现出与一个孩子不相符的行为,她的这封信,也存着试探的意味。
所以,她的语气刻意轻松,就好像只是和朋友讲述见闻一般。然而,她并不知道,从普林斯家刚刚回来、接到信后的西弗勒斯暗骂一声,捏着眉头又要马不停蹄地往禁林奔了。
不似伊莉莎这般不确定,看到这句预言并且接到这封信的西弗勒斯却是进一步确认了这个女孩和他一样。毕竟,教授才是那个对这个世界了解极深的人。他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一个叫做“伊莉莎·华生”的麻种小巫师。而女孩自以为隐蔽和状似无意的措辞在西弗勒斯看来实在是段数太低,太刻意。
为什么要刻意呢?当然是因为心里有“鬼”啊……
西弗勒斯眯起眼睛,她并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甚至于应该也不是一个来自魔法世界的人。毕竟,以她如此不善掩藏的言行,那种对魔法世界的好奇和生疏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何况……她连魔杖都不记得要随身携带!!!
一想到这一点,简直就令西弗勒斯火冒三丈——比起魔杖,她很显然宁可拿着根树枝木棍!
欸,不管她到底是什么人,她曾经给予过的帮助、担心和陪伴,已经令西弗勒斯无法对她做出任何带有消极意味的举措。当初那种“一旦发现问题立刻毫不留情出手”的想法已然不可能再贯彻下去了。
说到底,西弗勒斯真的是个会记住别人每一点真实善意的、拥有柔软内心的人啊!
不管了,先去问清楚,什么叫做“火星黯淡之后又变明亮”。
禁林。
少年西弗勒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禁林深处走,他的目标很明确。禁林,就像是他的药材种植田一样,他几乎能够只看一眼就知道这附近长着什么样的药草,是哪种生物的栖息地。
不过,西弗勒斯也知道,禁林太大了,除了海格之外,没有人把整个禁林的边边角角都逛遍了,即使是邓布利多也一样。西弗勒斯上辈子最熟悉的,也只是禁林的外围以及马人的部分居住地。
独角兽对黑暗气息太过于敏感,带着黑魔标记的他是不被欢迎的。
西弗勒斯走了半个小时,黑色长袍的下摆被草汁和碎屑沾满了,散发着草木的清香。
终于到了马人居住地的边缘,西弗勒斯停住脚,飘起一块石头丢进了警戒线以北。
“嗖”的一声,一根长长的羽箭扎在警戒线上,尾羽剧烈地颤动着。
“谁在哪里!”伴随着暴喝传来的,是“哒哒”的马蹄声。
“我是霍格沃兹的学生,关于星星的预言,希望能和贵族长老讨论。”西弗勒斯此时从树后闪出来,黑色的衣服让他和黑夜笼罩的禁林几乎融合在一起。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线令手持弓箭紧张防范的马人下意识地放缓了神经。再一看果然是个巫师幼崽,根据契约他们是不能伤害巫师幼崽的。
棕红色毛发的马人看了看身边的金发伙伴,跑回去通告长老。“请稍作等待。”金发马人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倒是态度温和。
西弗勒斯也微微鞠躬,同时收起魔杖。
不多一会儿,棕红色头发的马人跑过来解脱了沉默相对的两人。“长老将在他的帐篷等待你。请跟我来。”
西弗勒斯再次用完美礼节和金发马人告别,跟着棕红发马人继续向里面走了十五分钟作业,终于来到了马人的聚落。在月光之下,他能看到村落中央有一个帐篷的扮相最为夸张,应该就是长老的帐篷了。
果然,棕红发马人带他到了帐篷前,自行离开了。
西弗勒斯还未扬声询问,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进来吧,孩子。今晚的星象已经告诉我,有一颗受到梅林祝福的星星即将到来。”
西弗勒斯手一顿,真想翻个白眼——他如果还算是被梅林祝福过,那么世界上每巫师肯定都被梅林祝福过两次以上!
帐篷内并不昏暗,事实上,在靠南侧的地方,帐篷顶开了一个天窗,透过天窗,能看到外面璀璨的星空。
“禁林里的星星总是如此的令人神往。”一头白发的马人长老看到西弗勒斯的眼神,笑着说。“请坐吧,孩子,请不要介意我族简陋的环境。”
马人长老并非自谦。和巫师的生活比起来,马人们的生活就像是野生的动物一般,而非智慧生物。他们居住的帐篷是用各种简陋的材料搭建而成的,帐篷内的器具也少得可怜,最多的东西大概就是画满了星星轨迹的羊皮纸——他们是天生的星象专家。
西弗勒斯坐在树桩上,和马人长老对视着。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孩子。但是,星星告诉我的就这么多了,其他的,需要你自己去发现。”长老并没有吊西弗勒斯的胃口,也没有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干脆利落。这倒让西弗勒斯有些意外了,他还以为所有的白头发白胡子都喜欢像邓布利多那样说话说一半,另一半让人猜来猜去却永远也发现不了答案。
“谢谢您。”西弗勒斯欠身致谢,“请问变动了轨迹的星星是哪两颗?”
“哈哈,孩子,”白发马人爽朗而又慈祥地笑起来,“我相信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今天和海格一起来禁林的孩子中有你很好的伙伴吧?她肯把这样重要的信息告诉你,相信你们对彼此的身份一定都有所了解。”
西弗勒斯一震,“很好的伙伴”吗?
“星星可以告诉我们一切,但也仅仅是告诉罢了。所有的一切如果想要得到改变,需要你们的努力。这,是巫师的战争,但,也是马人的战争。”白发马人有些唏嘘地说着:“只可惜,我的后辈们并不觉得这和马人有关。几百年来困顿的生活以及巫师一代不如一代的魔法水平令他们和巫师有了对立情绪。也许,只有等到伤害到来,他们才会看到和巫师并肩作战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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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晨练啊晨练,教授心中的痛
“这些,您也告诉了邓布利多校长吧。”西弗勒斯沉声问道。
“关于什么?那两颗小星星吗?”白发马人笑呵呵地仰头看了一眼天空,“小星星的轨迹是不应该受到恒星的影响的。”他重新看着西弗勒斯,“好了,孩子,天很晚了,你应该回霍格沃兹休息了。”
“等等……”西弗勒斯定定看着马人,“恒星的轨迹有没有可能受到那两颗星的影响?恒星会走向终结吗?”
“啊……孩子,宇宙万物都有消亡终结的一天,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而变动的轨迹究竟是带往新生抑或是带向死亡,并不是现在能够预料的。星星,时时刻刻都在改变。”
西弗勒斯独行在禁林之中,心中思索着刚才和白发马人的对话,一边冲着那些毫无眼色、头脑空空冲上来想要咬人的小蛇们甩魔咒――石化之后有价值的那些捡起来带回去,还可以为他的魔药试验贡献一份余热。
马人长老提及了一个种族,狼人。据说狼人的上一任族长普拉西多是马人长老的好友,同样是主张和巫师交好、主张和平生活的一位富有智慧的老者。然而,他却遭到了不幸,而他的女儿、本来要来投靠霍格沃兹的狼女也被杀害。这令他唏嘘不已。
西弗勒斯想到那个现在躺在普林斯家密室的狼人族长权杖,着实心中一动,富有技巧地旁敲侧击了一下,但很遗憾的,关于这个权杖的秘密,就是普拉西多也不了解,更何况是一个外族的马人长老呢?
今晚的谈话,若说无功而返,倒也不至于;但若说很有价值……
西弗勒斯再次确定,所有的老头子都是永远不会给人肯定答复的老狐狸!
翌日清早,六点半,西弗勒斯被生物钟叫醒。揉了揉隐隐跳着疼的太阳穴,西弗勒斯起身洗漱之后,脸上带着臭臭表情地穿了一身轻便易活动的衣服。他在对角巷买到的魔杖装在魔杖套里,牢牢地绑在右手手臂上。
他痛恨前天的自己,竟然头脑发热答应了伊莉莎要去晨练!!!!
早起低血压的少年教授黑着脸走出地窖,苦大仇深地简直像是要赴刑场。
“嘿,你好,斯内普先生。”
来到了黑湖边上,先和他打招呼的却并不是伊莉莎,而是那个总是和她一起出现在霍格沃兹各处的麻种少年安德森。
穿着短袖衬衫、理着利落短发的安德森小包子笑嘻嘻地冲着西弗勒斯挥了挥手,却是脚步不停地继续跑圈儿――从今天起就是“大师兄”了啊,要做个好榜样!
干劲十足的安德森没有发现西弗勒斯的黑脸,还沉浸在伊莉莎“哄”他努力的话语中,开心得要死,过去那遥不可及的二十圈慢跑好像变得缩短了一半似的。
“西弗勒斯,很准时嘛。”伊莉莎早已热身完毕打完了一套拳,她收势来到少年教授身边,笑着点头。“很好,很好,这身衣服也不错,很适合活动。那么,我们就先来热热身吧。”
伊莉莎站在西弗勒斯对面,“跟着我做。要认真做啊,不然等一下运动的时候容易受伤。”她先两手交叉活动手腕,却见黑着脸的西弗勒斯脸色越发不佳,而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停下来,脸上的笑消失了。“西弗勒斯,我相信你是个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的人。你既然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同意我的提议,那么我就会用对安德森的要求同等地要求你。如果你连准备活动都不愿意做的话,我想我们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而你,可以继续保持你现在这种不健康的生活状态,直到成年以后拥有一个不健康的瘦弱身体。”
西弗勒斯的手攥了一下,狠狠地瞪了伊莉莎一眼。他缓缓抬起双手僵硬笨拙地做着相同的动作。
伊莉莎的脸色依旧平平,眼中却渐渐浮上淡淡的笑意――这个少年啊,好被动的一个人,非得逼一逼才往前迈一步吗?
手腕、脚腕、颈部、膝盖、腰部……当西弗勒斯活动脖子的时候,已经能听到“喀拉喀拉”的声音。看来他才十二三岁颈椎就已经有些不太好了。
啧,肯定是每天看书的时候坐姿都不标准吧?或者是一开始做魔药就不眠不休,几个小时都保持一个姿势。
这是个问题啊,要早早矫正,不然将来人到中年颈椎发病会很痛苦的,到时候可就不知道魔药能不能矫正错位的骨头呢。对了对了,西弗勒斯走路的姿势似乎也不太好,弯腰驼背的,大概也是造成颈椎负担过重的原因吧。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她得要为这个不知道关心自己身体的少年好好打算。
“好了,西弗勒斯,现在我们开始慢跑,尽量跟上我的节奏,注意我的呼吸频率,还有要尽量用鼻子呼吸,而不是用嘴巴。今天第一天,我们就跑十圈好了,这个星期每天加两圈,下星期开始固定每天二十圈。”伊莉莎轻描淡写地说出令西弗勒斯脸色继续向墨汁发展的话语,但西弗勒斯却并没有任何反驳和停顿,跟在伊莉莎身后就开始跑起来。
第一圈跑完,西弗勒斯觉得慢跑的速度未免也太慢了,也不觉得累。但他并没有显摆自己的速度超过伊莉莎,而是像她说的那样跟紧她,同时保持和伊莉莎差不多的呼吸频率。
第二圈跑完,他开始渐渐控制不住想要加快呼吸的频率。
第三圈、第四圈、第五圈……到了第八圈的时候,他的呼吸已经非常快,而且也无法仅仅依靠鼻腔呼吸。向来苍白不健康的脸上布满了红晕,头发被汗水打湿,有一些粘在脸颊上。
汗水顺着下巴流进上衣内,上衣背后被汗水打湿,浅蓝色的长袖衬衫变成了深蓝色。西弗勒斯已经开始变得恍惚,完全是依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坚持下去。
伊莉莎早已经跑完了十圈,站在圈中间指导安德森练习新的招式,一只眼睛却是分给西弗勒斯的。
她看到这个少年的坚持和韧性。
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可以断言,假以时日,这个坚持不懈的少年一定会在人生的方方面面取得丰硕的成果。
或许,并不是少年?
她想起那封没有回音的信件,微微笑了笑。
这是个魔法的世界,她并不害怕有人会因为她拥有前世的记忆就把她当成妖怪咔嚓了。更何况,知道这件事的,是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的表现已经足够她相信,不管他是不是和她一样体内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对方都会是能够接受并且理解的人。
“可以了,西弗勒斯。”她数着圈数,嘱咐安德森继续练习,自己跑向西弗勒斯,“不过不要立刻停下来,身体会受不了的。慢慢地走几圈,缓一缓。”
西弗勒斯的耳朵还处于嗡鸣状态,整个脑袋几乎是一团浆糊――如果有人现在对他施展“摄神取念”,想来他一定没办法用“大脑封闭术”了吧?
喉咙里似乎冒出了一股股腥甜的血液,肺部像有针在不断扎,四肢止不住地颤抖。西弗勒斯茫然地冲着声源处看去,目光却根本没有聚焦。
伊莉莎干脆扶着他,拉着他慢慢往前走。她能感觉到西弗勒斯的肌肉在时不时地痉挛颤抖,干脆一面走一面按捏着他的右手臂。
走了差不多半圈多,西弗勒斯强大的理智就回笼了。他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动作做完之后才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似乎反应太过。他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伊莉莎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向右边的黑湖看去,将两人之间的尴尬遮掩过去。
又走了半圈回到安德森身边,她从书包里拿出两瓶水一人丢了一瓶,“慢慢喝几口,不要一下子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这话安德森早就知道,不单独对某人说,无非是不希望再次尴尬。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西弗勒斯,你可以施干燥咒语烘干衣服,省得生病。安德森,没学会干燥魔咒的我们就只能干什么?你知道的。”她眯起眼略带威胁地看着想要偷溜的安德森。
“嘿嘿……”安德森挠挠头笑笑,从书包里抽出外套穿上,一面嘀咕着:“很热的啊……”
“现在各自洗漱吃早饭。记住了,想要练出肌肉的先生们,多吃一些蛋白质含量高的食物,比如说豆子、鸡肉、蛋白、牛奶等等,记住,是蛋白质高,不是脂肪高,所以什么炸鱼之类的油炸食物少吃一点儿,省得还要把肥肉练成肌肉。好了,先生们,今天不要忘了洗个热水澡,按摩活动一下四肢以防肌肉酸痛,就这样,解散。”伊莉莎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收回两人手中的玻璃瓶,背起书包就准备去大厅吃饭,然后去图①38看書网――昨天该玩的该转的都玩过转过了,今天该开始好好读书了,尤其是前天才刚刚在普林斯家的图书馆里受过刺激啊……
哦,对了,想到普林斯家,她放缓了脚步,任由安德森先颠儿颠儿地奔回去洗澡。
西弗勒斯拖着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腿和隐隐作痛的脚往前走,两边过长的头发时不时在眼前晃荡过来晃荡过去。他抬眼看到前面移动缓慢的女孩,咬牙加快了步子。
“西弗勒斯,你的信息我收到了。在没有你的许可前,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那天的事情。”女孩淡淡笑着,为了活动方便而扎成一束的马尾辫随着她回头的动作而摆动了几下,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谢谢。”西弗勒斯将牢不可破咒的事情暂且压下,无声地相跟着走向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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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西里斯的“复仇”
就在伊莉莎和安德森渐渐适应了学校的节奏,开始按部就班地努力学习、生活时,曾经在暑假里觉得兄弟被丢了面子的西里斯·布莱克却不想让伊莉莎这么开心快乐。
说实在的,詹姆斯·波特那个大大咧咧、说风就是雨的纯种狮子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被人耍着扁了一顿的事情——如果不是偶尔还会看到那个已经成了他们学妹的“霸王花”的话。然而,西里斯骨子里到底还是存在有半条蛇的影子(只不过是有些偏执暴躁的蛇),却一直记着,并且酝酿着如何为兄弟报复回来。
本来他以为伊莉莎·华生也许会去其他的学院,尤其是她和斯内普那个小蝙蝠那么要好,说不定分院帽一抽风,会把麻种分进斯莱特林——说句实话,这也是西里斯略微阴暗的期待:这样就能看到父母和弟弟像是吃了死老鼠一样的扭曲表情吧?
但结果,最不好的情况发生了:伊莉莎·华生成了格兰芬多的学生。这一下,他失去了很多很多可以光明正大找茬的机会,毕竟如果她向麦格或者高年级的那些喜欢多管闲事的学生告状,他就会被麦格碎碎念一天一天又一天,说不定还会被同学们排斥。而且,陷害也变得不现实了——如果他陷害了华生,结果却导致她扣去了格兰芬多的分数可怎么好?让死对头斯莱特林拿去学院杯?想都不要想!
所以,只剩下了两条路:一、把她和斯内普那个小蝙蝠的交好的事情说出来;二、恶作剧。
,虽然可以借助公众的力量“杀人”于无形,但未免太过于斯莱特林了,西里斯不屑用这个。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斯内普那个小蝙蝠说了什么,伊莉莎·华生和那只小蝙蝠基本上没了来往,他就算想要利用舆论,似乎也缺乏机会。
嘛……西里斯灰蓝色的眼睛里泛起了兴奋的狡猾笑意。这个才是他们的特色啊。
哼哼,他需要好好想一想,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女生什么样的教训。
西里斯脚步轻快地从男生宿舍走出来,窗外吹来一阵风,将他额前的头发吹得微乱,西里斯潇洒地一甩头,公共休息室里的女生有一半都倒吸了一口气。
他得意地笑笑,扯松了领结。他的裤子皮带本来就松了一格,有一种垮垮的、颓废的感觉——这是偷溜到麻瓜世界看到那些摇滚乐手打扮的后遗症。这个扯松领结露出喉咙和锁骨的动作,令整个人那种“浪子”风格飚上了顶点,潇洒得不行。一瞬间,公休室里剩下的那半女生也开始倒吸气了。
男生们看着西里斯各种羡慕嫉妒恨啊~尤其是那些尖叫的女生有一些还是在座男生的女朋友。
西里斯不带走一片儿云彩地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去了魁地奇球场等待詹姆斯·波特。
由于波特出众的飞行技巧,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虽然没有直接吸收他做正式队员,但却让他一起训练,并且在二年级一开学,球队队长亨特就向麦格教授递了申请,让他成为了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
西里斯眯起眼睛靠在球场的木制栏杆上,仰头看着天空中到处窜来窜去的小点儿。
“嘿!西里斯,今年加入球队吧!你做主力击球手!”亨特将扫帚一摆,停在一米多左右的空中,冲着西里斯快活地大喊着。
西里斯懒懒地摆了摆手,“麦克,现在我还不想考虑这个,梅格足够出色。”
亨特摸摸鼻子——又碰了一次钉子,看来他还是得先劝服波特,再让波特劝服布莱克。
“好吧好吧,那就等梅格毕业之后再说吧。”麦克·亨特飞高了,告诉队员们可以收工了。
詹姆斯飞到西里斯身边,飞天扫帚还停在一两米高的空中,他就从扫帚上跳了下来。“嘿,西里斯。”他将飞天扫帚丢给跟在身后的小矮星·彼得,对方会帮他保养好带回宿舍的。
彼得捧着横扫最新系列,简直把这当成了宝贝。他根本就不敢偷偷骑一下这把飞天扫帚,虽然他心里很痒痒——哪怕只是弄坏了一根扫帚枝,寡居的妈妈也拿不出钱来赔给波特。
他颠儿颠儿地捧着扫帚和球队的人一起团团围坐着,大家一面惊喜地抚摸观察着扫帚,一面给它进行保养。
“西里斯,好兄弟你可是不常到魁地奇球场来啊~”詹姆斯一把搂住西里斯的脖子,在他胸口锤了一下。
“当然。如果我来了,你还想保有格兰芬多第一魁地奇球手的地位吗?”西里斯半开玩笑地说着,“我又不需要在某个女生面前出风头。”
“切。”詹姆斯摆摆手,拨了拨额前的湿发。“西里斯,今年我就可以上场了,莉莉看到我为格兰芬多挣到几百分的时候,一定会对我另眼相看的!我要让那个脏兮兮的鼻涕精输得彻彻底底!”
西里斯嗤笑一声,没把打击好友的话说出来——说实在的,他真是不知道那个麻种女巫有什么好的,除了还算漂亮外,也没有多么特别,怎么就吸引着波特上赶着去讨好她呢?
“别说这个了,你就不想给那个华生一点儿教训?这可不像是有仇必报的波特啊。”西里斯闲闲地晃荡着一根刚刚捡来的杂草,一边用脚打着拍子。
“……”詹姆斯·波特脸沉了下来,“怎么不想?但是那个华生和莉莉关系很好,而且本人又根、本、不、像、个、女、生!”他想起自己被一个小女生摔了一个又一个跟头,气得牙痒痒。
“我们不让伊万斯知道是谁做的不就行了?就算华生再厉害,也不可能厉害到恶作剧魔药和魔咒也拿她没办法的地步吧?”
“就这么办!”詹姆斯·波特敲定了主意,“不过不能用会造成太大伤害的魔药,只要让她狠狠地丢一次脸就行!”(注:见作者有话说)
“放心,庞弗雷夫人什么都能治得好。”西里斯·布莱克满不在乎地说着。
就这样,波特和布莱克分工协作,一个去计划应该如何把伊莉莎·华生骗到指定的地方,另一个则去订购各种符合标准的恶作剧魔药。
第二个星期天的晚餐时分,一只猫头鹰落在了伊莉莎前面。
“咦?还有人给我用猫头鹰寄信欸,真是奇怪。”她笑着把食物放在盘子里,抓起餐布擦了擦手解下猫头鹰脚上的信件。
猫头鹰没有停留地飞走了,甚至连桌上那么多美味的食物看都没看一眼。
伊莉莎没有在饭桌上看东西的习惯。她将信塞进书包里,继续吃饭。这一动作令专门坐在对面、始终不着痕迹地关注着她的西里斯和波特咬了咬牙,但,必须忍,不然就要露馅儿了。
吃过了晚饭,伊莉莎习惯了再去图①38看書网写会儿作业再回宿舍,也因为这个,她和宿舍的女生们也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没办法,那几个孩子也属于不到交作业期限的最后一天不泡图书馆的类型,而且她们比较喜欢在宿舍或者公休室里聊波特、布莱克甚或马尔福之类的帅哥以及魁地奇明星——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子上,看看书写写字,偶尔抬头看看窗外,啊,很惬意啊。
安德森抓着本《家庭主妇必会妙招101》(当然是巫师版)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还会把里面绝妙的点子记下来,跃跃欲试。伊莉莎想起收到的无名氏信,掏出来拆开。
“美丽的华生小姐:
你好。我是你的忠实爱慕者,我有许多话想要对你说,请你在今晚八点半到天文台左起第三根柱子边。我将始终等待。
爱你的人”
伊莉莎觉得自己的牙有点儿酸有点儿痛。
西欧国家的小孩都这么早熟和开放的吗?还夜半幽会、“鸿雁”传书嘞!
察觉到身边人情绪好像不太对,安德森从那本妙趣横生的《家庭主妇必会妙招101》中抬起头来,问了句:“怎么了?”
伊莉莎晃了晃手里的羊皮信纸,“我被人表白了。”
“什么?你被人表……”
由于震惊而无意识地提高了嗓门的安德森几乎是飙了两个八度的高音,还好没说完就被①38看書网的伊莉莎一把捂住了嘴巴。
然,饶是如此,平斯夫人还是挥舞着鸡毛掸子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匆匆忙忙收拾了书包落荒而逃,两人奔出图书馆找了个地方掏出皱巴巴的羊皮纸头对着头看了一遍。
“你说是不是恶作剧?”伊莉莎眨了眨眼,不确定地说,“咱们才上学了半个月而已,会有人这么快就喜欢上我吗”
“那也不一定吧,我老爸据说是对我妈一见钟情,在战场上订婚,一胜利就立刻结婚,第二年我大哥就出生了。”安德森对于大爆自家老爸老妈的婚恋史一点儿也没有心理障碍,他挠挠头,“要不我们去看看?”
“要去也是我一个人去,人家和我表白我带着你是存心让对方难堪吗?”伊莉莎白了某小呆一眼,“说实话不想去啊,真头疼……”
“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不是应该觉得很开心吗?我大姐经常和她的朋友们比较谁收的情书比较多欸。”小呆继续口出“呆”语。
“哦!天……”伊莉莎拍了拍额头,果然是东西方文化有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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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校园警探的首次出手(一)
被告白的某人和怀揣着看热闹心态的少年最终达成一致意见,他们一起去天文塔,不过安德森不能出去和对方见面,一切交给伊莉莎自己处理。
两人半忐忑地往天文塔行去,伊莉莎在心里盘算着到了地方见了人要如何不伤害对方心灵的回绝对方。啊,对了,如果发现对方是搞了个乌龙表白错了人,也要尽量顾全对方的面子――到底还只是十几岁的孩子,正是自尊心强的年纪,一旦发现弄错了,一定会窘得想哭吧?
两个魔法新人都没有发觉,身后有几个用各种隐身手法默默or偷偷跟着的人。
天文塔上。
放眼一望就能将天台尽收眼底。这个空无一人的天文塔令伊莉莎松了口气。她抬腕看看老旧的n手手表,八点半过了三分钟了。“再等五分钟还没有人来的话我们就走吧。”她冲着安德森说着,一面向信上提到的第三根柱子那边走去。
披着隐形衣的詹姆斯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一颗心提了起来,在心中默念着:‘快过去、快过去……再进一步……’
然而,绝对不可能听到他们心声的伊莉莎并没有走到位于最里侧拐角后面的第三根柱子那里就停下了脚步。也许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改变了一些事情。
“是你?”
猛地从一旁冲出来的女孩子满脸不可置信地大叫着,然后像个小炮弹一样冲着伊莉莎撞了过来。
仓促之间,伊莉莎下意识地侧身一让,那个女孩没有收住脚,直直撞上了第三根柱子。
“啊!”
一声惊叫在安静的夜里响起,是如此的突兀吓人。别说近在咫尺的伊莉莎,就是在走廊那里的安德森也被吓了一跳。紧接着,眼尖的安德森便看到伊莉莎一个箭步冲上去要扶起那个女孩,他立刻大喊道:“不要碰她!”
伊莉莎一惊,回头看着少年。
她信任自己的同伴,也愿意接受他的意见。
安德森快步走了过来,背景音是那个倒地的女孩的哭叫声。伊莉莎的脸上现出了焦急的神色,那个女孩子捂着脸不放,声音夹杂着哭声而根本听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你看看她的脸,她好像被什么感染了一样。”安德森大力将伊莉莎拽离了那个女孩身边,“还有她的手。”安德森一说,伊莉莎移到女孩正面定睛一看――她和那个女生站的地方正好迎着光源,也导致她没有看清楚女孩手脸上的伤,而安德森刚才所在的地方正好可以看清楚――那女孩脸上和手上有一片紫红色的疮疤,疮疤生长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就溃烂了然后结痂然后在旧患处又生出新的疮疤,看起来真的恐怖极了。
“去找医疗翼老师,我待在这里陪着她,快去。”伊莉莎推了推安德森,回头补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碰她的,快去!”
安德森点点头,又看了那女孩一眼,不忍的撇开头。少年撒腿就往医疗翼冲,他觉得自己有点儿想吐――走进了看那景象真的太恶心了。
‘完了!’躲在隐形衣下的詹姆斯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脑子里闪过这么个想法,然后两人默契地偷偷溜走了。
爬上格兰芬多塔楼,两人扯下隐形衣,对视一眼。詹姆斯慢吞吞地开口:“西里斯,那个药好像出问题了。”
西里斯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色,“配方应该没错,我们的配置方法有问题。”
“怎么办?”黑发少年搔了搔头,“希望那个女生不会出什么大事。”
“哧……”西里斯冷笑一声:“不需要担心,那是个斯莱特林毒舌。就算庞弗雷搞不定,斯拉格霍恩那个老胖子也能搞定的。”
詹姆斯和西里斯一样,露出一种看到黏糊糊魔药材料的表情,嘀咕着:“没错,虽然那个老胖子虚伪得令人想吐,但确实是个魔药大师。可惜,没整到那个丫头。”
“放心,还有六年呢,机会多的是。”
于是,两个惯于恶作剧、心大得不行的少年就又勾肩搭背地钻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三圣器”之一的超超超超超高级隐身衣就那样被黑发少年随意团了团塞进了裤袋里,光滑如水的面料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无意间从口袋里溜出来。
医疗翼内。
远远的就能听到“医疗翼女王”庞弗雷夫人的怒吼:“阿不思!!!看看这个孩子身上的伤口!!你必须拿出点儿办法来让这类恶作剧魔药在霍格沃兹绝迹!”
“好了好了,波比,不要这么暴躁,小心吓到孩子们,呵呵。”邓布利多校长抚摸着他银白色的长胡子在一边笑呵呵地说着。他的眼镜背后闪烁着快活的光芒,显然那个受伤的女孩子的病情已经无碍了。
庞弗雷夫人依旧瞪了邓布利多一眼,然后转头递给病床上的斯莱特林女孩一瓶魔药。“医疗翼女王”一板脸,没人敢逆其锋芒,包括邓布利多,而显然那个斯莱特林女孩也无法和这位大了十来届的学姐抗争,不情不愿却乖乖将那瓶颜色和味道同样诡异的药剂喝了下去――这已经是进了医疗翼以后的第五瓶药了。
她脸上的疮疤刚才已经愈合,这最后一瓶药就是让疤痕褪掉。魔药的效力发挥得很快,堆砌一层层的死皮慢慢褪了。斯莱特林女生病床边上就有一个小镜子,她抽泣着,时不时回头愤恨地瞪伊莉莎两眼。
安德森“哼”了一声,扭头不看那个摆明了丝毫没有感激之心的女生。伊莉莎无所谓地扯扯嘴角笑笑,她现在最关心的是,今晚的事情是偶然还是蓄意谋划,如果是后者,又是谁策划了这一切?以及,为什么要针对她。
她觉得,沉寂了一年的警探之魂,要复活了。
“邓布利多校长,请问,警方什么时候会到达?”伊莉莎冲着银发银须的老人微微鞠躬行礼,脸色平平地问。
“哦,华生小姐。啊~虽然我并不清楚你所提及的‘警方’是如何的,但我想他们应该和傲罗做类似的工作。”邓布利多眨眨眼睛,“我认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并不需要傲罗的介入。这只是个小小的恶作剧,而且庞弗雷夫人也已经治好了弗里曼小姐,不是吗?”
伊莉莎皱起了眉头,原本微躬的身子完全站直了。她仰头直直看着老人,“弗里曼小姐的遭遇是有人刻意所为。不论设计这个‘陷阱’的人初衷是怎样的,他或者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蓄意伤害罪。我想,这不是伤害被治愈就能够抹去的。即使做这一切的很大可能是一个未成年人,但他们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
“呵呵,华生小姐对麻瓜世界的法律看来很了解呢。”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变出三把沙发椅和一个小茶几,上面有热腾腾的茶和一些糖果。“吃一些吧,孩子们。”他坐在那把大红底缀满了紫色星星的椅子上,快活地端起那杯几乎凝结起来的蜂蜜柠檬茶,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不过,华生小姐,你要明白,这里是巫师界,魔咒和魔药的失控时常会发生。在巫师与巫师之间,除了不可饶恕咒和会致人于死亡或精神被控制的魔药之外,其他并不在魔法部和威森加摩的禁止范围内。”
邓布利多的解释令伊莉莎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那么……”她微微停顿,“就这样?”她的眼神丝毫没有退让,一副没有合理说法不行的样子。
“呵呵,华生小姐的确是个十分热心的孩子呢。”邓布利多笑笑,眼底的无奈和头疼被他全部藏了起来。“你很关心斯莱特林的同学,这一点我觉得很欣慰。”
“?”又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恩恩怨怨?伊莉莎才叫个无奈呢,斯莱特林也好,格兰芬多也好,法律有责任保护任何人不受到其他人的伤害,而同样的,任何人做出了违背法律的事情也必须受到惩罚。
“第一,”她掏出那张信纸,在等待弗里曼治疗的时间里她已经变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将信纸装在里面。她将证物袋递给了邓布利多,“在今天晚饭时分,我收到了这封信,没有署名的匿名信我原本以为是某位同学搞错了,但很明显,现在看来,今晚的事情是冲着我来的,如果不是弗里曼小姐突然冲出来,原本受伤的人很可能是我。同时,这封信也是我断定这些伤害是有人蓄意谋划的证据。”
“第二,任何人都有权得到法律的保护,任何人违背法律都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
邓布利多心里放松了一些――如果恶作剧的对象是一个格兰芬多,那么实施恶作剧的人应该不是让他又爱又头痛的格兰芬多。他的大脑本来在飞快地运行着,怎么抹去今晚事件带来的不良影响,怎么利用今天的事情得到最大的利益。不过,就一瞬间,他的思绪停留在某个单词上,怔愣住。
‘任何人吗?’这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在心里露出一抹苦笑,或许巫师界的法律的确不如麻瓜世界的?
还是巫师们对自己种群内部的划分太过分明,以至于就连他自己、所谓最伟大的巫师也难以脱俗。
“华生小姐,对于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们一定会查出开这个玩笑的人是谁,并且给他或她相应的惩处。”邓布利多做出了保证。
伊莉莎看着老人的眼睛,缓缓点点头。
从医疗翼出来,安德森似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伊莉莎,巫师们真的有很多地方和我想的不一样。”他仰起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以为这里的世界很美好很神奇,结果……”
“嘿,唉声叹气可不是安德森・琼斯会做的事!”伊莉莎拍拍他的肩膀,“有没有兴趣做警探的助手?”
少年的眼睛亮了起来。不远处扎成一束的帷幕边上,有魔法波动的痕迹,一个黑发的斯莱特林隐身看着两个格兰芬多离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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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校园警探的首次出手(二)
虽说打定了主意要自己调查,但这里和自己熟悉的环境毕竟有很大的不同,伊莉莎也微微觉得有些麻烦。
这么说吧,首先,以前在警队的时候,各种搜证的工具起码是齐全的吧?证物袋白手套镊子刷子这些可都是最最基本的配备。而现在呢?什么都没有。想要还得自己变,真是让人无力。另外好不容易照相机也是有的吧,拍出来的照片却好像是会动的……
还有,没技术科没法医室真是伤脑筋啊,她找到的指纹和血迹样本啥的该交给谁化验呢?
在天文塔等待庞弗雷夫人的时候,伊莉莎就查看过周围的环境,结果就在弗里曼小姐身边找到一个破碎的小水晶瓶子,自然也要收起来留作物证。那封信邓布利多并没有收下,所以说现在她的手上有两样物证。
不过昨天太黑了,勘察并不算很全面细致,伊莉莎决定和安德森明天早晨早起再去一趟。
西弗勒斯回到了宿舍,解除了隐身咒。他拉开书桌边的椅子,捏着额角坐下。
那个女人,倒真是会惹麻烦上身得很!黑发少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没好气地想着。
他是在图书馆门口看到伊莉莎、安德森的,只不过这两人光顾着头靠着头看那封“情书”,根本没注意到角落里的黑发斯莱特林。当听到伊莉莎明知有些不对劲儿还非要去看看的时候,西弗勒斯真是要气死了!
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格兰芬多!
哼,这种蓄意谋划的恶作剧别人没怎么见过,未来他可是经历过不少次!华生不过是刚来霍格沃兹一个月不到的新生,向来安分守己。那人又不似他这般面色冷峻不讨喜,又会跟谁有过节?还不就是詹姆斯・波特那个蠢货和布莱克家的那个蠢狗!!!
西弗勒斯微微冷笑,就不知道邓布利多真的调查下去发现是自己的得意门生针对格兰芬多的学妹,会是什么表情?这次可不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的矛盾,不知道邓布利多要怎么处理?
秉承他一贯的博爱和亲麻瓜态度,还是偏向凤凰社的中流砥柱波特家族的小少爷呢?
不不不,还不仅仅是这样,这次牵扯到了弗里曼家的女孩,邓布利多不给弗里曼家一个交代恐怕不行。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左右,伊莉莎和安德森就摸上了天文塔。少年负责望风,伊莉莎负责快速采证。
事发地点处在天文塔角落,平日里也没有多少人来。虽然昨晚有他们忙乱之间采出了不少乱糟糟的脚印,但十分好运的是,这些乱糟糟的脚印都在外围,而伊莉莎在柱子内侧薄薄的一层尘土上找到了半个和其他脚印不同的鞋印,花纹很是独特。伊莉莎自然不能放过这个,用极为简陋的工具采集下来。
“快点快点!有人快要过来了!”安德森小声而急促地催着,他能听到走廊那端传来的脚步声。伊莉莎闻声将挂在柱子木茬上的小布片一把揪下来塞进证物袋里,拉上安德森撒腿就往另一边的楼梯那里狂奔。
“这个鞋印的花纹看起来很奇怪啊,像是……一朵花?”安德森举着拓下来的鞋印左看右看,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没说错,就是一朵花。”伊莉莎点点头,“根据这半个鞋印的长度和脚各部分的比例大概能估计出来这个人的脚长在22-23cm,而成人人体脚长和身长的比例为1:7,所以这个人身高应该在154-165cm左右。当然,鉴于学校里最多的就是未成年人,这个数据只能作为参考。鞋印的脚掌很宽,有很大几率是男性。”伊莉莎细细为安德森讲解着,既然要带他来,自然就希望他能学出点儿名堂。
“我们现在有三个任务,一,缩小嫌疑人范围,查出昨晚晚饭前半小时到案发时分所有去过天文台的人,当然这里没什么监控设施,就是找目击证人;二,这块布条应该是嫌疑人在匆忙离开间留下的,这个料子很不错,如果能通过衣料确定是什么牌子和款式……”伊莉莎顿了顿,无奈地笑笑――巫师界好像没有“品牌”这回事。不过她旋即又有些高兴,据了解巫师界的服装店就那么小猫三两只,如果真的要排查工作量并不大。
“第三呢?”安德森已经在摩拳擦掌了,催促着。
“第三本来是要调查这封信的来源,可惜这里送信不是邮递员,而是猫头鹰,你能让猫头鹰指认哪封信是由谁让它递送的吗?所以,我们要查查这瓶药水是从哪里来的。”
安德森想起那个漂亮的水晶瓶子,表示明白。
“好啦,安德森你负责去问庞弗雷夫人昨天那种药是什么药,难不难,大概几年级的学生能配得了。”伊莉莎向少年颁布任务,惹得少年鼓起了包子脸。
“换个任务行吗?庞弗雷夫人好恐怖啊!”想起昨晚上女王发飙的样子,安德森夸张地抖了抖表示余威仍在他心间。
“庞弗雷夫人只是对不爱惜自己的同学有点儿凶罢了,你这么乖她不会凶你的。”伊莉莎笑眯眯地拿出哄嫌疑人时候的惯用笑容,先安抚一下安德森。捧完了就是激将了,“当初是谁说要勇敢无畏地和外星人战斗的?如今连庞弗雷夫人都怕。”
“我才没有怕呢!”小家伙果然上勾,“不过,你为什么不去啊?难道你怕?”
“对啊,我就是怕怎么了?我是女的。”伊莉莎露出六颗白花花的牙齿,“你是男生,下了课以后快去。”
搞虾米!这时候说什么男生女生!你比男生彪悍的时候多了去了好不好!
被“师父”强制派遣任务的安德森也只在跑圈儿的时候腹诽一下下而已,然后就和“师弟”一起练习基本动作。说句实话,他虽然是个格兰芬多,可却没有丝毫对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敌视。相反,和伊莉莎向来保持统一战线的安德森很佩服这个沉默寡言的斯莱特林。
你看,虽然身体一看就没有他好,而且还比他晚锻炼了一个星期,可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西弗勒斯不仅赶上了自己的进度,还隐隐有超过自己的势头!没见伊莉莎每次看向西弗勒斯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微笑吗?
嘿嘿,其实这两个人要是变成情侣也不错么,是不是?安德森略“猥琐”地笑了。一听收工,立马撒丫子跑了,留空间给那两人。
“西弗勒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锻炼是为了让身体强健,不是为了锻炼而锻炼,运动太多也会伤身体的。”伊莉莎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地看着依旧在场中跑步的黑发斯莱特林,他的确是个很有韧性很不服输的人。每天早晨完成规定的内容后,他不论身体情况多么难受,都会继续再跑两三圈,怎么说也不听。
“呼~呼~”西弗勒斯跑完了多余的两圈,慢慢平复呼吸,走到伊莉莎身边。他今天倒没有皱眉冷脸,只不过脸上平平没多少表情,伊莉莎便知道他今天心情还不错。
“你有空吗?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西弗勒斯皱起眉头点点头,示意她说。
“是这样,巫师们用猫头鹰寄信,有没有什么机构是管理这个的?如果我要查某封匿名信是从谁那里寄来的,有办法吗?”
“没有。”西弗勒斯沉声开口,“我想寄信的人还不至于蠢到用自己的宠物,猫头鹰棚里的猫头鹰任何学生都可以使用,无需登记。”
西弗勒斯大概明白伊莉莎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不过在他看来,想要找出老波特和布莱克是不是做了这件事,也很简单,三滴吐真剂,保管什么都能问出来。
“啊……”伊莉莎叹了口气,也在预料当中。“呵,真不知道奥罗们是怎么破案的。”
西弗勒斯沉默想了想,也对,奥罗们发挥的作用似乎比不上麻瓜世界的警察那么多。除了在黑魔王第一次覆灭后这帮奥罗到处抓斯莱特林世家的人之外,平日里似乎巫师们也没有要用到这些人的时候?
就是黑魔王覆灭后抓的那些人里也不知有多少人是被冤枉的。
“巫师们可不像麻瓜们那样无用。”西弗勒斯冷哼一声,缓缓开口,“我们能自行解决大部分的问题,不需要常常找‘警察’。”巫师界就那么多人,平民巫师的房屋也都会施放警戒咒,入室偷窃基本没有可能,更不用说防备周全的世家,事实上这些世家能不能被找到还是个问题。抢银行?谁敢动妖精们的主意?杀人?哼,会用阿瓦达索命咒的人可是不多。
“普通人。”伊莉莎突然开口,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西弗勒斯眉头皱得略紧,只觉莫名其妙。
“不是麻瓜,是普通人。”伊莉莎淡淡地说,“我才知道麻瓜是略带贬义的词语。我更希望大家能用‘普通人’这个词。”
“哼!华生小姐似乎太高看自己,要斯莱特林放弃千年来的传统迁就你那可笑的莫名的同情心和自尊心?”西弗勒斯挖苦道,却在“斯莱特林”、“千年”上强调着,说完便扭身离开。
“这是……提醒我别跟约定俗成对着干?”伊莉莎自语道,唇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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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真相大白(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雪落白羽的地雷!让您破费了!鞠躬~~
三天后。
图书馆角落的四人桌成了伊莉莎和安德森的据点,今天不仅有他们两个人,还有莱恩和西瑞斯。
毫无疑问,莱恩这家伙是追着西瑞斯而来的――要不是西瑞斯是拉文克劳而他是赫奇帕奇,有些课程不一样,他可是会一天追着西瑞斯十四五个小时的。
“好吧好吧,两个小家伙儿,你们最近到底在做什么秘密工作,嗯?”莱恩语气轻快略有些轻佻地问道,一面翻开①38看書网。“我可是已经听说了上周末的事情了,别想瞒过我的眼睛哦~”眨眨眼某男故作可爱,而在他对面的安德森撇了撇嘴,一手挡住脸冲着西瑞斯做了个鬼脸。
“好吧,万事通先生,”伊莉莎用中文低声嘀咕了一句话:“还不如叫霍格沃兹①38看書网”,“万事通先生你想要知道的事情和您老人家实在没什么关系。当然,如果你非要听的话我也不介意告诉你。”
“嗯哼~”
“我要听。”几乎不怎么说话的西瑞斯突然开口,令另外三人都是一愣。
“我要听。”西瑞斯面无表情地说着,“能看的书我都看过一遍,太无聊。”
并不怎么喜欢读书的三人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向西瑞斯奉上十万分的敬意。
“是这样,周末晚上我收到一封匿名信,约我去天文台。我和安德森去了,那是一个陷阱。但是因缘际会下,斯莱特林的弗里曼小姐代替我承受了陷阱带来的伤害。”伊莉莎从书包里取出那封信递给对面两人。
“本来我是想要将整件事交给奥罗们去处理,但是邓布利多教授告诉我巫师界的警0察们是不处理这样简单的案子的。他告诉我学校里会调查并且处理的。”伊莉莎眼中有些怀念的神色,“不论是我潜意识里并不相信非警方人员也好,还是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聊想找点儿事情做,我决定和安德森自己查。”
“唔……”莱恩扶了扶自己的平光眼镜,“那么你们现在有结果了?”西瑞斯眼睛里也冒出了一股子兴奋的光芒,她掏出一个小本子刷刷刷地开记了。
“莱恩,你有你的消息渠道,对吗?”伊莉莎不答反问,她的笑容和莱恩脸上的笑有一咩咩的相像。莱恩让她想起了曾经的一个线人朋友,同样是生意人,带着一点儿狡黠和一点儿真诚。“我想,也许日后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哈哈,当然当然。”莱恩轻声笑着,“赫奇帕奇就是这点好,我们有霍格沃兹最多的学生,而且我们和大家的关系都还算不错。”他一脸“你懂的”的表情,“不过你知道,我是个‘奸商’,合作可是需要足够好处的。好了,现在告诉我们你有什么收获?”
“我先来?”安德森举手看看伊莉莎,少女鼓励地看着他点点头。男孩掏出夹在笔记本里的信纸展开来,“咳咳”两声清清嗓子,“关于对弗里曼小姐造成伤害的药物我咨询了庞弗雷夫人,她告诉我,这副药剂其实是失败品,制作的人往里面多加了两种药,把它变成了失败的疮疖药水。原本如果制作成功,这副药剂只会让沾到的人皮肤红肿溃烂但却是无痛无害的,而且不需要治疗,48小时之后就会自动失效。”
“庞弗雷夫人说这个配方不是霍格沃兹魔药学教材里的内容,配制的要求也相对比较高,大概要三年级以上的学生才有这个水平。当然,不排除有人魔药学特别好。”
“谢谢,做得很好,安德森。”拍拍男孩的胳膊,伊莉莎完全把他当成新进警队的毕业生那样,多夸奖多指导少批评。
“如果制作者只是无意中配错了药水,那么也就是说他们本身并不希望我或者其他任何人受伤,只是想要我丢丑罢了。很好,可以从故意伤害罪降到过失伤害罪。”伊莉莎也看着自己的册子,接着说:“我假装一个对服装有兴趣的学生向风雅服装店和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写了信,附上那块布料,两者都告诉我这不是他们店里的服装,所以,要么嫌疑人穿的是从麻瓜世界带来的衣服,要么就是从二手服装市场购入的衣物。”
“或者是家族自己的裁缝做的。”莱恩插了一句话,“你知道的,就像我和西瑞斯,我们的衣服都是家里自制的,更不要说其他大贵族家庭。”
“哦,多了一个方向。”伊莉莎匆匆记下,冲着莱恩笑着点头,“多谢,我和安德森还是不够了解这里。”
对面西瑞斯已经写了满满两页,在翻页之中。
将滑落到脸颊边的头发捋到耳后,伊莉莎继续说,“这个药瓶上我提取到了一组指印,还有地上的半个鞋印,如果有嫌疑人我可以通过对比指印鞋印来确定。”
“通向天文台的那两条走廊边上都有画像,本来他们是最好的目击证人,但是画像人们告诉我,从周末下午4点半到晚上我们去,他们没有看到任何人去过天文台。”
“最后,弗里曼小姐。她是本案的重要线索之一。为什么她会跑到天文台上去,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向我冲过来,我想她知道些什么,但是她从医疗翼出来之后就回了斯莱特林,我这几天都没机会碰到她。”
她合上本子,“就这样。”
“那么,你们下一步要如何做?要知道贵族家庭的裁缝你们是不可能找到的。另外,你们难道想要把整个霍格沃兹的学生的鞋子都查一遍?”莱恩问道。
“哦,还不需要那么麻烦。”伊莉莎侧身一手搭在椅背上,指着平斯夫人身前的那本厚厚的册子说:“看到了没?图书馆里的登记簿。我准备从开学第一天的借书记录查到上周末,筛选一下看看有谁借了关于魔药或者恶作剧方面的书籍,然后查一下,找到这副药剂的配方,看看借书的人是谁。”
她顿了顿,“当然,也许这个人可以从拉文克劳图书馆、猫头鹰邮购或者他们的家族获得记载配方的书籍,或者,干脆他们就在图书馆里看了摘抄下来然后并没有借出去,自然也不会留下记录。但是我现在的能力有限,只希望撞大运能从学校图书馆找到线索。”
“拉文克劳图书馆的记录我们可以帮你看看。”
“多谢。”
“哦,不需要,难得西瑞斯对书本以外的东西有兴趣,我还得谢谢你让我们参与这么好玩儿的事情呢。”莱恩推了推眼镜,继续深情注视着西瑞斯。
“哈哈……西瑞斯,我想圣诞节假结束后我可以给你带一些关于刑侦方面的①38看書网馆应该有这方面的著作。”伊莉莎冲着两人说着,成功看到莱恩的脸扭曲了那么一下下。
还算好,幸运之神总算眷顾了他们一次,开学到上周末的书籍借阅记录并不多,不过十八张纸,而经过筛选,有关恶作剧和魔药方面的书籍总共二十一本。他们花了两天的时间把这二十一本书粗略翻了一遍,还真让他们找到这个药剂的记录。
《恶作剧魔药大全》 ,一本著于1944年的旧书,大概是没多少人借阅过,书本还显得很新。借这本书的人是西里斯・布莱克,伊莉莎想起来这个少年就是那个挑衅他们结果被她揍了一顿的詹姆斯・波特的好朋友。
哦,怨恨,有动机了。二年级的优秀学生,经常被斯拉格霍恩教授夸奖的布莱克勉勉强强具有制作魔药的能力――也怪不得他会做错了魔药,有作案能力。
现在,黑色布料碎片和鞋印、指印。看来她需要找个机会拿到西里斯・布莱克的鞋印和指纹。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西弗勒斯最近总是下了课就形单影只地匆匆脱离斯莱特林大部队,然后左拐右拐就拐不见了踪影,让想找他谈谈的卢修斯有些郁闷。好不容易在公休室撞到了正要往外走的西弗勒斯,卢修斯马上叫住了他。
“斯内普。”
少年教授停住脚,他缓缓转身看着假笑中的铂金贵族,视线在公休室里扫了一圈,嘴角也挑起一抹假笑。“马尔福学长。”
现在公共休息室里每个人都在假装专注于自己手边上的事情:读书、下棋、和女伴or男伴调情、写作业……就是不看他们两人,但是西弗勒斯很明白,这些人都竖着耳朵听卢修斯要和自己这个混血说什么――招揽,还是别的什么?
“你的福灵剂效果很不错,斯内普。斯拉格霍恩教授果然从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人才。”卢修斯不介意给斯内普一点儿夸捧,不仅是因为恭维的话有利于对方放松并且对自己产生好感,更是因为这样绝对可以让某些蠢蠢欲动的斯莱特林学生收回他们愚蠢的爪子。
微微眯起眼睛,卢修斯觉得这几年斯莱特林的学生越来越不够“斯莱特林”了。这帮小蛇似乎太过于张扬,以至于不够优雅含蓄。
“多谢夸奖。”西弗勒斯礼貌性地将假笑放大了0.1公分,“我想三分之一的霍格沃兹学生都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名单上,马尔福学长。”
少年教授一点儿都不想要被黑魔王招揽,一点儿也不想。
所以,“亲爱的”卢修斯,脸色再坏一点儿也没关系,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帮助,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小龙和纳西莎――这是上一世我这个朋友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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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真相大白(下)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在九点之前发了。啥也不说了,周末会早早更新的
卢修斯・马尔福从来没觉得像现在这么挫败过。
三次了,这是第三次西弗勒斯・斯内普拒绝了他的招揽――不,不是他的,应该说拒绝了那个举世无双的伟大君主。
到底是为什么?究竟是什么令西弗勒斯突然变得避他唯恐不及?
铂金贵族穿着丝绸睡衣,端着红酒坐在斯莱特林级长寝室的华丽沙发上,边小口呷着红酒,边心不在焉地思索着。
丢在床上的双面镜闪了闪,卢修斯懒洋洋地挥了挥魔杖,双面镜飞了过来。
“茜茜,晚上好。”
纳西莎・布莱克美丽的容貌出现在镜中。“lu,贝拉今天又向我抱怨你。”
“哦?”卢修斯挑了挑眉毛,拉长调子,“我想是因为我对斯内普释放了一些善意?”
“你说的没错。”纳西莎有些无奈,“贝拉太过于……”她顿了顿,要说的话她和卢修斯都心知肚明,“我不知道这对于布莱克家族到底是好是坏。西里斯又是那么一个样子,lu,我很担忧。”
“茜茜,相信我。”卢修斯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真诚而又温暖的,是除了阿布和纳西莎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见过的笑容――只属于家人的笑容。“只要我有能力,我会保证布莱克家族与马尔福家族同在。”
斯莱特林的誓言,只给那些最亲近的人。
“嘿,斯内普,等等。”西弗勒斯停下脚步,在心里暗骂一声“该死的”,他转身看着快步走上来的雷古勒斯・布莱克,冷着脸抬着下巴,抱着手臂不动声色。
“斯内普,我……”雷古勒斯停在西弗勒斯面前,看着他的脸却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在这张冷面之下说话的勇气。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这个瘦小略显懦弱的男孩有些嫉妒而苦涩地想着:为什么别的人总是能够轻易地得到他想要的,但偏偏这些人都轻易地将这些他求也求不来的东西拒绝或者抛弃。
“你究竟有什么事?我可没有时间陪布莱克家的小少爷在这里发愣!”西弗勒斯等了一会儿,看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不耐烦地说着,准备转身走人。
“等等!斯内普,你为什么要拒绝卢修斯的好意?你明知道的,卢修斯是为那位大人做事。”雷古勒斯抬高头,他提到“那位大人”的时候,眼里有明亮的光芒。
强大,优雅,“血统高贵”……不可否认,伏地魔身上有雷古勒斯希望拥有的一切的品质,这个渴望强大起来的男孩崇拜他,渴望从这份崇拜中汲取力量,渴望得到伏地魔的垂青和教导。
“……”西弗勒斯看着这个明显陷入狂热的男孩,真是想不到未来有一天这个无比崇拜黑魔王的懦弱男孩会为了消灭黑魔王的魂器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斯莱特林一旦选择了道路,只有死亡才能终结。”西弗勒斯注视男孩良久,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
西弗勒斯这几天可并不只是闲着旁观别人的生活,他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狼人族的权杖他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很久但是毫无突破,于是他把这东西丢给普林斯家族里的那帮不知经历了多少年岁的人精们去研究,自己则专心研究黑魔王的魂器。
魂器,他只知道有这样东西存在,而且不止一个,但却并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个。卢修斯家的笔记本、斯莱特林的吊坠、戒指还有那条蛇,哦,对了,还有哈利波特的脑袋!
关于这玩意儿,那个和他老爹一样自大张狂愚蠢的哈利・波特明显知道的比较多!
哼!教授冷哼一声,黑袍在身后翻滚。
他需要很多东西来确定黑魔王的魂器是什么,以及在哪里。邓布利多当年是怎么找出黑魔王的魂器的?
哦,他需要资料和线索……
格兰芬多男生宿舍。
“呼呼呼~~”安德森吹着口哨两手插在裤袋里溜溜达达地在男生宿舍的走廊里打转。一个男生从某扇门中走了出来。“嘿,哥们儿,你也是从普通人世界来的吧?现在想找个人一起看漫画也挺不容易的。《超人》看不看?”
“哇,你还带了《超人》来霍格沃兹?太棒了!在哪里?”穿着运动鞋的男孩子兴奋极了,笑着追问。
“书包里呢,你看,有好多本呢,我爸爸帮我集齐了所有的《超人》系列漫画。咱们到你们宿舍去看吧。”安德森耸耸肩,撇了撇嘴,“我的室友们都在休息不肯让我在宿舍看,嫌我会大呼小叫。公休室的位子又都满了。”
“没问题,我们宿舍就我一个人在,进来吧。”男孩子很高兴今天那四个室友都跑到不知名的地方去做什么了。原本以为今晚要很无聊呢,没想到竟然有漫画看。
“嘿,乔治,今晚很愉快,我想你的室友快回来了,我该走了。漫画借你,看完再还我就好。”安德森摆了摆手,拉开门几乎是跳了出去。他的书包里少了几本书,多了几张拓印纸。
伊莉莎等在公共休息室内,安德森快活地蹦出来将拓印纸递给了她。“保险起见,我把波特的鞋子也印了一边。”
“干得漂亮!”伊莉莎翻看了几页,毫不吝惜赞美。大力拍拍安德森的肩膀,“我回去做比对,小伙子,早点儿休息。”
“yes,madam!”男孩笑嘻嘻地敬了个童军礼,用标准军姿转身、踏步,回宿舍。
“还真是个孩子。”伊莉莎笑着摇摇头,转身回去。
耐着性子等宿舍里的美女们一个个洗漱完毕爬上床,伊莉莎这才走进盥洗室,将浴盆变成桌子,擦干水迹开工――她来霍格沃兹学得最好的就是变形咒了,太有用了这条咒语。
没有电脑之类的辅助工具,只好拿着把放大镜一点点儿对比线条与线条之间是否重合一致。对了好几张之后,她的眼睛酸涩不已,频繁地眨了眨眼,眼角挤出几滴眼泪,好受多了――伸个懒腰,继续努力!
天亮了。
“没想到技侦的工作还真tmd的不容易。”面容姣好的少女猛地冒出这么一句略粗・暴的中文,推开椅子,一把拉开盥洗室的窗帘,看着外面初升的太阳。
太阳奋力从地平线的那一端一点点挣扎着冒出头来,不断地挣脱大地的束缚,终于,努力有了成果,太阳一跃而出,光亮顿时洒满了大地。
有时候,黑暗和光明,只有一线之差。
拧开水龙头,捧起沁凉的水在脸上拍拍,酸涩的眼睛舒服了不少,整个人也精神一振。
“西里斯・布莱克,詹姆斯・波特……呵呵。唉……”叹了口气,伊莉莎将东西收起来,变形了的东西解咒变回去,她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拿过书包拎起外套,直接出门。
“尊敬的邓布利多校长:
您好,我是伊莉莎・华生。下面是关于周末天文台事件的调查情况,请您核查。如无误,请您做出恰当的处理。
根据现场遗留的脚印、指纹和衣料碎片,经过调查,已确认分别属于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斯・波特两人,随信附证物和比对结果。
学生:伊莉莎・华生
1972年9月21日
附1:指纹、鞋印对比表
附2:衣料破损处及现场证物照片对比
附3:图①38看書网籍借阅登记簿及魔药配方复制件
附4:魔药误配情况说明”
写好了信,叨念着“称呼顶格加冒号,祝福的话儿写下边”之类的话语,伊莉莎检查了一边认为没什么问题,拿出信封装好,在封面上写上“邓布利多校长收”,封口,爬上校长办公室,守门的石兽打了个哈欠说:“口令。”
“嘿,你好,我不需要进去,请把这封信交给邓布利多校长,谢谢。”伊莉莎摸了摸石兽的脑袋,将信放在石兽脚前。
“奇怪的格兰芬多。”石兽又打了个哈欠,嘟囔了一句。
东西送出去了,伊莉莎便觉得往后就没她什么事儿了――就是上辈子也没她什么事儿了,她是警察,只负责侦查和抓人,判刑的事情向来是人民法院做的。她查过资料,邓布利多校长是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相当于最高人民法院审判长,交给他最合适不过了。
案子解决了,心情自然好,不过似乎想破案的瘾又有点儿被勾起来了。不过说实话,给邓布利多的那些个不怎么合乎标准的附件也有点儿让她觉得不好意思。望天摊手,全警局上下都知道她最讨厌写结案报告,在这里么,又没人要求非得把三百字就能说清的事情用八百字写出来,当然是能不按格式和节省字数就尽量这么做呗!
对不住,校长,我相信您老人家一定能看懂我那么简明扼要的报告的,对不对?
两天后。
早起的格兰芬多惊讶地发现,自己学院的红宝石少了一些,细细一看,竟然不知何时被扣去了四十分!格兰芬多们惊讶了,也愤怒了――这是谁给学院扣了这么多分!拉出去埋了!
不过,中饭时分,礼堂布告栏里贴出的一张通告令这种愤怒奇异地此消彼长。通知上说,由于詹姆斯・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的恶作剧误伤了同学,念其并非故意,每人扣学院分20分,罚劳动服务一个月,特此公告以儆效尤。一时间,全校半数的女生在心里咬着手绢暗骂邓布利多校长和麦格教授。格兰芬多的女孩们更觉得校长和院长都不念在同为格兰芬多的份上,抬抬手放过两位格兰芬多小王子。男生们倒有些幸灾乐祸――谁让你们俩总无意识地勾搭我们的女朋友!
伊莉莎看了布告,觉得还算处理得当,便将此事撂过头去,岂料流言却在格兰芬多内悄悄传起来。
“诶诶,你知道吗,是那个伊莉莎・华生向校长告密,说詹姆斯他们把一个斯莱特林女生送进了校医院,所以校长才会给他们两个扣分的。”
“啊,这样啊?哼,她可也是个格兰芬多呢,竟然偏向斯莱特林,叛徒!也不看自己本来就是个泥巴种,那帮鼻子朝天的贵族根本就看不起她!”
“就是就是……”
两个格兰芬多女生边大声议论着边往食堂走去,故意对擦身而过的伊莉莎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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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美好的”误会
这段日子,伊莉莎过得实在说不上好。原本就和她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的室友们现在已经完全无视,不,不能叫无视,是敌视。这些不过十二三岁的女孩子一旦喜欢了人,如果有人敢攻击她们的心上人or偶像,她们会做出足够偏激的事情。
这样的例子,在近十年的刑侦生涯中她也见过几例。曾经有一个十七岁的高中女生,因为偶像被批评谩骂就杀了那个批评的人,死者甚至还是她的朋友。所以,她对这样的情绪很警惕。在试图解释原委被拒后,她将自己早出晚归的作风发展到了极致。很多时候,情绪冷却下来之后就会安全许多,而在愤怒的时候火上浇油则是极不理智的。
不过,语言在人们之间流传的次数多了,不可避免地要变形,渐渐找不到原本的样子——啊啊~当然是变得越来越坏。所以,男生们也开始渐渐漠视或者说几句不好听的话。
一天数次拽住想要和某些人争执的安德森,伊莉莎总是笑笑示意无事,让他不要太计较。“我们再查查这是谁传出来的流言吧?”安德森似乎做侦探(助手)做上瘾了,建议道。“哦,不,不用查,肯定是波特和布莱克做的。”
“傻小子,第一,这不是流言,因为的确是我告诉邓布利多校长的;第二,舆论这种东西根本没办法追究到第一个人。”伊莉莎晃着手中的羽毛笔,解释到。“而且,我觉得不是那两个人做的。”她将散落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波特是个火爆脾气,这么迂回的方式不像他可能会用的;布莱克么,”她眨巴眨巴眼睛,“说不上来为什么,我觉得应该也不是他。”若要说起来,倒是他们身边的那两个小朋友有做这件事的可能。她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
“好了,专心读书,什么也别想,他们说上几天就没事了。过一个星期是第一次魁地奇球赛,他们很快会有新的话题。”
安德森嘟囔着埋头写作业,没有看到伊莉莎脸上淡淡的苦笑。
校长办公室。
麦格教授皱着眉头推了推眼镜,“阿不思,现在孩子们在孤立华生小姐,这不是个好现象。”
“哦,米勒娃,他们还只是些孩子,开些小小的玩笑,不用太在意。”邓布利多笑呵呵地吃着蟑螂堆,挤挤眼睛,“为什么不来点儿甜点呢?你的心情会好很多的,米勒娃。”
“哦……”麦格脸部有一丝丝扭曲,“不用了,谢谢。还好,弗里曼小姐没有追究波特先生和布莱克先生的责任。”
“米勒娃,优秀的小伙子总是吸引别人的目光的,不是吗?”
麦格又一次被邓布利多忽悠走了。
叹了口气,邓布利多摸了摸福克斯光滑的羽毛,“多么简单的生活,那些孩子们。对不对,福克斯?”
凤凰叫了一声权作回答,扭过身子把屁股对着老人。
大概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希望别人能够喜欢自己接纳自己,并为此而做出努力。伊莉莎同样如此。远离同学们的同时,她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学院加分。
课前预习,课后复习,认真完成作业。上课遵守课堂秩序,积极主动回答老师的问题……哦,她上辈子一年级的时候都没这么乖过,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努力过。
两分三分五分,慢慢累积,在第一场魁地奇球赛结束、詹姆斯·波特帮助格兰芬多得到了200分的时候,她也得到了差不多二三十分。而在波特继续沉浸在格兰芬多大功臣的氛围中时,伊莉莎仍然在继续努力。
转眼间,万圣节就要到了。
安德森和莉莉一起去找莱恩和西瑞斯,希望四人一起开解开解伊莉莎,让她开开心心地过个节,忘掉那些本来就不应该让她觉得自责的事情。尤其是,在其他人都已经淡忘了那件事的时候,为什么她还要继续耿耿于怀呢?
“嘿,伊莉莎,马上就到万圣节了,你准备装扮成什么人?”安德森从树后跳了出来,拍着她的肩膀笑着说。
他们现在在黑湖边上的一棵树下。莱恩、莉莉和西瑞斯慢慢走过来坐在两人周围。
“嗯?万圣节?哦,我想想,女巫怎么样?方便易行,直接穿上校袍戴上那顶基本没用过的尖帽子再拿把扫帚就行了。”伊莉莎从书本中抬起头来,冲四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们呢?”
“哦,这可不行,你在敷衍。每天捧着书,你最近变成个书呆子了。”安德森一脸“你在亵渎美好的节日”的表情,他反手拽了拽莉莉的袖子。“是的,伊莉莎,该放松放松和我们一起为万圣节准备了。想想吧,化妆晚会,糖果or恶作剧,想想就觉得令人兴奋。”莉莉同样游说着。
“哦?拉文克劳的学生们会想揍你的,臭小子。”伊莉莎扑过来钳住安德森的脑袋,呼噜呼噜地使劲儿揉乱了他的头发,惹得他大叫求饶。
莉莉和莱恩交换了个“成功一半”的眼神,开口道:“呐,我要做一个最漂亮的小公主,妈妈已经寄来衣服了,看!”莉莉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包裹,当场拆起来,里面是一件十分漂亮的白色蓬蓬裙。
“哦,你做了公主,我家西瑞斯怎么办?”莱恩很孩子气地嘟起嘴,“西瑞斯公主才是最漂亮的!”
“啊哦~某人开始捍卫西瑞斯公主的美貌和智慧了~”伊莉莎调侃到,“那么,莱恩王子,快点儿物色一条更漂亮的裙子。好走不送~”她摆摆手,脸上是略促狭的笑容。
“哦,不是莱恩王子,我是莱恩骑士。”蹦起来假装自己手握双手剑,莱恩做了几个挥舞的动作,哪里还有往常那精明狡猾的样子。
“啪!”
一本和牛津字典差不多厚的硬皮书砸在莱恩背上,西瑞斯无辜地扶扶眼镜,“一时手滑。”
众人o(╯□╰)o,大姐,你想收拾自家的傻男友不需要理由~
“你呢,安德森?”笑闹一阵莉莉扭头问道。
“当然是博士啦!”安德森咧出一口白牙,“假发、胡子和西装皮鞋,哦,还有这个,深蓝色的板纸,足够我做出迷你版的tardis。”安德森也拖出一个大包裹,掏出服装和纸板。
抚额。这是个神秘博士的死忠粉丝啊……
“医生?还是博士?”莱恩不解反问。“哪个博士?什么是tardis?”
三个来自麻瓜世界的小孩同时大笑。“哦,圣诞节你可以来我家吗?莱恩,你和西瑞斯一起来,我爸爸妈妈会很欢迎你的,我们可以一起看电视。来的时候我爸爸答应会帮我把每一集都录下来。”
安德森和莉莉正火热朝天地向安德森介绍博士是谁——顺便说一句,安德森才发现莉莉和他一样,是个“博士迷”!“你有没有开心一点?”西瑞斯小声问伊莉莎。
女孩挑眉,顿悟,她脸上有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们以为我还在为之前那件事烦恼?哦,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吗?”伊莉莎撇撇嘴,后一句话是对另三人说的。
“……你没有?”安德森一脸不信,“你有没有算过,这个月你给格兰芬多加了多少分了?六十八分!你一个人!除了早锻炼和上课,我基本就没见过你!你说说,你躲到哪里用功去了?你还不是因为波特他们因为你的关系扣了学院40分吗?”安德森的控诉带着一点儿小委屈。
“额……这个嘛,咳咳……我得说,刚开始是有点儿难受,不过现在早就过去了。这个月我的确学会了不少知识,但不是因为被大家排挤而发奋什么的,而是因为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老师。”她眨眨眼,“他的姓名我需要保密,我得说,他让我发现魔法是多么的美妙和博大,如此值得我们投入大量的精力学习。”她伸手在安德森头上弹了一下,“美好的小误会,嗯?我做我该做的,坚持我该坚持的。除了放在心里的朋友以外,其他人怎么看怎么说,都无所谓。”
“她的老师?是谁?我想见见。”宛如姐妹被人抢走一般,安德森咬牙冲着莱恩说:“她谈起那个家伙时的表情你看到了吧?简直像个陷入愚蠢恋情的小女孩!”
“哦,安德森,你在吃醋吗?”
“才不是呢!”安德森低吼,“我可是把她当成妹妹,做哥哥的当然要保证妹妹不被人骗走!”
噢哦~某位“神秘老师”,你被自认为是兄长的安德森怨念了哦~
晚饭后,有求必应室。
伊莉莎推开门进去,解除了隐身咒。她冲着坐在一边写写画画的少年笑着说:“西弗勒斯,吃饭了。嘿,注意眼睛。虽然魔药很好用,但是药三分毒,尽量不要依赖魔药。”
少年不耐烦地喷了口气,抬起头来。合上珍贵的羊皮书籍,他顺手将书本放在龙皮口袋里。
“牛肉三明治、蔬菜沙拉和牛奶。”西弗勒斯皱起眉头,“该死的你就不能有一天不拿牛奶来吗!”
哦,他不是还没断奶的小崽子,不需要这甜腻腻的饮料!他需要咖啡!咖啡!就是南瓜汁也比牛奶强!
“哦,你什么时候长到一米八以上再来跟我讨论牛奶的问题。或者,什么时候能打过我也行。”伊莉莎头也不回地驳回申请,她爬上一边的梯子,从书架上取下几本书。
“对了,西弗勒斯,万圣节你要装扮成什么样子?友情提示,莉莉要穿白色的公主裙扮公主,你最好也找身白色的王子装。拿出你高贵沉默的气质,一定很配。”伊莉莎边翻书册边和吃饭的西弗勒斯闲聊着。
“无聊。”西弗勒斯顿了顿,吐出一个词。“我更倾向于待在”
“嘿!这也觉得无聊那也觉得无聊,你怎么追女孩子?莉莉可是很期待万圣节呢。”
西弗勒斯眉头皱起来,捏紧了勺子。他露出一个假笑:“你那塞满了芨芨草的大脑是怎么得出我要追求莉莉的结论的?愚蠢。”
“是吗?”伊莉莎耸耸肩,不置可否。
西弗勒斯低咒一声,压下心底不知为何不舒服的感觉。
“好吧,不管你对莉莉时怎么想的,万圣节晚会你总会参加的吧?别敷衍啊。安德森说的对,我们需要放松和休息。”少女亮晶晶的眼睛笑着看着他希望他回答,西弗勒斯缓缓点了点头。
该死的,第五十三次妥协了!
他真不应该从贝拉手里把她救下来,更不应该默认让她成了自己的半个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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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万圣节夜惊魂(上)
晴朗的万圣节,同样是周六,哦,简直让学生们兴奋疯了。他们有一整天的时间用魔药、魔咒和服装把自己打扮成自己想要的人,好在晚会上大放光彩,甚至赢得自己喜欢的人的好感。
说到底,在没多少娱乐的巫师界里,每个节日都值得孩子们好好享受。
“伊莉莎,告诉我,到底你要扮成什么,说啦~说啦~”莉莉和安德森一人一边晃着她的胳膊。
“不是说过了么,女巫啊。”伊莉莎身上挂了两个人艰难地用力往前走,衣服快被扯变形了。
“你骗人。”安德森指责道。
“对,我在骗你。”伊莉莎很没诚意地应付着。“你俩能放手了吗?十点马上要到了,我快迟到了。喂,勤工助学的机会不多,我不想没了今天这份短工。”
“我们和你一起去!”二重奏想起。
“哦,好吧好吧,随便。”伊莉莎无奈点头,三人加快脚步总算是准时到了海格小屋边上的南瓜田旁。
“你好,海格,希望我没迟到。”
“哦,没有。好孩子,开始做事吧,早完成你们还可以回去化化妆什么的。”海格的大嗓门里也透着节日带来的愉悦。
堆在南瓜地边上的是上百个南瓜,有的被变大了,大部分还保有原来的大小。伊莉莎的任务就是和海格一起把这些南瓜雕刻好。其实,原本只需要某个老师来甩甩魔咒就行的,但邓布利多校长坚持认为杰克灯还是要手雕才有节日的气氛,所以才会提供给学生这个勤工俭学的机会。
三人操起刻刀各抱一个南瓜开工。这时候就能看出大家不同的性格。安德森是个思维天马行空的男孩,他雕出来的南瓜脸没有一个是传统型的,可爱的、搞笑的鬼脸,海盗面具……偶尔暴力一把,刻刀□眼睛和嘴巴的位置随便划两刀。莉莉是个活力满满的热情女孩,但也是个喜欢冒险的格兰芬多,她的南瓜脸可是个实实在在的“鬼脸”。伊莉莎则采取最传统和最快的图样解决问题,也就是说,略有些千篇一律。完成工作的时候,她看看堆成小山般的南瓜,在心底承认自己老了。
孩子和成人的区别在何处呢?前者的脑袋像是装满了整个世界一样,各种光怪陆离的想法像天边的星星一样嗖嗖嗖地划过脑海;后者则被日复一日的生活打磨掉了那些想法,想象力枯竭。
或许她的确不应该就穿着校服扮女巫,哦,她现在也是个孩子,她也应该开动脑筋,想想自己真的希望在万圣节做谁。
梅林?算了,对他老人家不熟悉。夜行神龙?太复杂了,现在再变装有些晚了。哦,警服,是的,她怎么能抗拒警服对□,只需要一些变形咒,就会有一件和前世一样帅气又合身的警服。
晚上七点,万圣节晚宴开始了。学生们陆陆续续地来到礼堂。每年的万圣节是魔法史学得不好的孩子们得以恶补著名人物的好时候,也是纯巫师小孩了解麻瓜世界的好时候。从四学院创始人、精灵、梅林和亚瑟王到巧克力蛙卡片上的任意一号人物,从超人、蜘蛛侠到赫拉克勒斯、宙斯,古今中外好的坏的生物你都能在万圣节晚会上找到,甚至能找到非生物――拉文克劳一位美女把自己装扮成了一本沾了果酱的绿皮书。
大餐之后,才是晚会,大家可以互相交流感情,摆姿势或者跳舞。这时候,看着那些装扮复杂的同学进餐才是最好玩的事情。想想看,九头蛇美女坐在座位上,优雅地舀了一勺土豆泥正准备送进嘴里,编号7的蛇头嗖地一下连勺子一起叼走咽了下去;或者,穿着蜘蛛侠连体衣的男生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脱掉衣服,但是没有开口他也无法吃东西,最后还是身边的同学一个切割咒把面罩划了条口子,这才让他可以吃饭。
每个人都快速地吃着,晚饭结束得越早,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花在晚会上。终于所有的食物都撤走了,长桌也暂时被移到了两侧,音乐响起,晚会开始。
安德森果然穿了那身“博士工作服”,拿着他的tardis模型显摆。可惜的是除了很小部分麻瓜学生,没多少人是他的知音。红发莉莉公主身边自然有狂蜂浪蝶不断袭扰――当然,莉莉身边的狂蜂浪蝶特指詹姆斯波特。和红发公主身上雪白的公主裙交相辉映的,是波特身上挺款的白色宫廷服饰。他端着一杯番茄汁假装是舞会上捧着红酒的绅士,绕着莉莉不断地说着什么。
绝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
“收起你那副‘果然如此’的蠢样子,我绝不会和那个满脑子只有鼻涕虫黏液的蠢货一样!”穿着黑色长袍的少年教授冲着面前正对他挑眉撇头示意的伊莉莎低吼道。
“本来就是,不听人劝的家伙。你看,波特就像我说的那样穿了白色的王子服,不管他表现得多白痴,两人站在一起还是显得很般配。”伊莉莎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西弗勒斯冷冷瞪了她一眼,将视线放在莉莉身上。
万圣节,他讨厌这个日子。即使是现在莉莉・伊万斯活生生地站在不远处饱受老波特的骚扰也无法令他忘却1981年10月31日那个晚上他得知噩耗时的痛苦和绝望。
他绝不能让莉莉的未来又一次在1981年终结。为了这一点,他需要阻止莉莉嫁给波特。西弗勒斯・斯内普需要莉莉伊万斯身边有另一个男友,另一个会保护她照顾她的男人。
但不是他自己。
一次又一次的,他确认自己无法再将莉莉看成是爱人。她太小了,还是个孩子,然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却已经太苍老。他看着她的时候,无法自制地像一位老师、一位兄长……甚至是一位父亲。
他喝了一口南瓜汁,冷冷地扫过劫盗者四人组,杯子遮掩下,他的脸上有恶质的笑。
魔杖轻点,看看时间,再过十五分钟,不可一世的劫盗者们将会在全校学生面前一点一点地掉光头发和眉毛,保持期限一个月。
“喜欢就去告诉她,选择谁取决于她,提供选择权在你。很多时候,我们怕被拒绝怕受伤怕自己配不上对方而不肯说,最后可能就失去了再说出口的机会。”她果然也穿了变形的警服,当然是以前穿习惯的那版,自然和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苏格兰场的警服不一样,安德森还以为她记不清所以变出来的东西有误。伊莉莎的话语似乎意有所指,颇有感触。西弗勒斯想起在普林斯庄园的试炼中她有那么一会儿很明显在悼念逝去的爱人,想到这里,蓦地有些烦躁。
“似乎华生小姐对此很有经验,嗯?”他假笑着反问。“我以为,以华生小姐接到匿名情书时的表现而言,你并不赞同校园恋情。”说到“校园恋情”的时候,西弗勒斯一脸嫌弃,似乎那是一种会拉低智商的东西。
“你又生气了,西弗勒斯,嘿,别否认,你生气的时候就会叫我的姓氏而非名字。我希望你只是迁怒。”伊莉莎闲闲晃着南瓜汁,“你和那些孩子们怎么可能一样?你有目标,有想法,更重要的是你会把信念坚持下去贯穿到每一天的行动中。像你这样的人,一旦选择,就会是相当长久的时间,也许会是一辈子也说不定,而且会全心全意对待对方。当然,指望你浪漫也许不现实,但忠实一定会贯穿始终。”她靠在柱子上,侧头笑看着西弗勒斯说。“被你喜欢的女孩,会很幸福。”
斯内普掩在袖中的手突地握紧。“……不,你错了。”西弗勒斯的声音低沉,他的脸惯性地隐藏在阴影里。“我总是做错误的选择,总是如此。”
“……别这么说。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就目前我能看到的,你做的都很对,没有更好的了。”她握住他紧攥的右手,淡淡笑笑。生活给予这个人太多困苦,他如此优秀、勤勉、博学,却不相信自己值得获得幸福。“你很优秀。”
“你这个……”西弗勒斯羞恼地低吼了半句话,即使内芯是38岁的老男人,还是不可抑制的红了耳根――她的夸赞,如此真诚,发自内心,在他的记忆里,没有人这么毫无功利地对他说过这句话。
“愚蠢的晚会,我更希望回到美妙的坩埚边上完成我的药剂。”
“一起吧。热闹凑凑就好了,今天要看的书还没看完。”
格兰芬多塔。大部分的人都还在礼堂里,西弗勒斯和伊莉莎便没有隐身,略有些悠闲地往八楼走,一边轻声讨论问题。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他们在走廊还没来回三趟墙上就突地多了一扇门。门猛地打开,西弗勒斯的魔杖已经滑出袖子。
一个拉文克劳学生走了出来。伊莉莎松了口气,侧头对西弗勒斯说:“是拉文克劳四年级生,好像叫伯顿什么的。”她笑笑对那个学生打招呼:“嗨,学长。”
伯顿一脸茫然,缓缓将头正对着她,脸上露出一个邪肆的笑:“泥巴种还是混血?”
他轻声问,语气温柔地像是情人低语。
西弗勒斯的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过来!”他低吼一声,一甩魔杖丢出一个“障碍重重”。
“砰”的一声,一道绿光击在魔咒变出的障碍墙上,顿时将墙壁炸开。伯顿的眼睛闪烁着令人战栗的邪恶红光。西弗勒斯愣住了,从心底涌上的恐惧和敬畏令他不由自主地从口中溢出一声:“……l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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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万圣节夜惊魂(下)
西弗勒斯被撞了出去,“闪开!”伊莉莎大喊着,在两人身侧一道绿光险险擦过。伊莉莎紧拽着斯内普向另一边跑去。经过巫普(巫师知识普及简称――伊莉莎语),她已经知道了会发出绿光的魔咒是绝对的恶咒。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这是什么鬼地方!黑魔王的魂器怎么会现在就出现在霍格沃兹!’西弗勒斯一面暗自咒骂着,一面用力将伊莉莎推到身后,回手甩了几个连咒:“除你武器障碍重重统统石化!”
“阿瓦达索命!阿瓦达索命!阿瓦达索命!”
“速速禁锢!”
三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月来的训练没有白费,西弗勒斯和伊莉莎一样敏捷地闪开了绿光,同时在移动之中准确地将魔咒丢到伯顿的身上。
投鼠忌器。
这个移动黑魔王载体才不会管他们两个的死活,全丢的是死咒,而他们俩则不能杀了这个学生!
该死的,真该给这个蠢货扣上五百分,好教会他什么东西不该碰!那个蠢货的头上戴着拉文克劳冠冕!
他们丢过去的魔咒大部分都被伯顿弹开,他眼中红光大盛,似乎被激怒了一般,魔咒甩得越发迅速猛烈。周围的墙壁也有很多地方被四散的魔咒袭击到,崩裂残破。
“停下来,我们谈谈!你是谁!或者说,你是什么?”伊莉莎躲在走廊尽头的花瓶架后,冲着伯顿大喊着。
“闭嘴!快跑!你这个蠢货!去找邓布利多!”西弗勒斯分神向伊莉莎身上丢保护咒,“快去!”他从藏身处闪出来,挡在伊莉莎和伯顿中间,让她从身后的空间跑下楼去。他没有想到仅仅是一块黑魔王的魂片附身就把一个四年级生变得如此难以应对。
真正的黑魔王,又会怎样难以打败?
西弗勒斯・斯内普第一次觉得,当年的他,的确不应该苛责那个小小年纪就要不断面对黑魔王的哈利・波特。
“想都别想!”伊莉莎喊了回来,她正狼狈躲过一记阿瓦达,甩回一记统统石化!“我的魔力都快用光了,他顶多比我们大几岁,怎么可能还有能量用这么多恶咒!”
“该死的,因为他不是个学生,他是黑魔王!”斯内普大吼着,“除了邓布利多没人能救我们,快去!该死的这些画像都跑去了礼堂!”
话音刚落,伯顿突然停下了攻击。就像是刚才像疯子一样的人并非他一般,他恢复了优雅。“嗯,竟然有学生知道我是谁。我相信你拥有高贵的纯血统。你的名字和学院,男孩。”
他开始怀柔,并且展现实力和优雅。
西弗勒斯脸色冷峻,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张开口:“……西弗勒斯・斯内普,斯莱特林。”
“哦,斯莱特林?很好,我允许你成为我的仆人,光荣的食死徒。现在,证明你的决心,杀了那个泥巴种!”魂片似乎也拥有了伯顿的记忆,因此他才知道伊莉莎是麻种巫师。
“……”这个黑魔王脑筋不清楚吧?伊莉莎和西弗勒斯同时在心里想着。你没看到刚才西弗勒斯(我)明知你是黑魔王还是在和你战斗在保护我(她)吗?
西弗勒斯低头躬身行礼,“yes,my lord。”
他缓缓转身面对着伊莉莎,高昂着下巴,就像开学第一天他们在食堂门边遇见时一样冷漠高傲。他假笑着举起魔杖对着伊莉莎。
“不,不会吧,西弗勒斯?”伊莉莎缓缓移动脚步向旁边移动,一面看着西弗勒斯说话,眼角余光瞥着那个不太正常的“黑魔王”。她的脸上有足够的惊恐和不可置信。“为了那个疯子,你要杀了我这个好朋友?”
“疯子?钻心剔骨!”伯顿被这个词激怒了,他眼睛里只看到那个敢于污蔑他的泥巴种,然而他并没有杀了她,他要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除你武器魔杖飞来!”
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准确地击中伯顿手中的魔杖,并且将它召唤到手中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拗断了它。
“统统石化速速禁锢!”伊莉莎硬挨了一记“钻心剔骨”,咬牙将伯顿定住。
伯顿直直倒在地上,当啷一声,冠冕从伯顿头上掉了下去,咕噜咕噜地滚向一旁。
伊莉莎松了口气,以为没事了。她全身犹如被无数只刀叉翻搅着,像是有人用刀子割肉一般。她跪倒在地,痉挛着。
然而一道迷蒙的如灰雾一般的东西从冠冕里跑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了一道人影,“叛徒!泥巴种!你们必须付出代价!”灰影能看得出来是个英俊的男人,他有一双红眼睛,抬手冲着西弗勒斯喊:“魔杖飞来。”
“不!”
西弗勒斯侧身躲过,他没和魂器战斗过,该死的,波特那个小崽子怎么就那么幸运干掉了那个笔记本的!他现在上哪找格兰芬多宝剑来!
“魔鬼火焰。”一道光芒射向了拉文克劳冠冕。
“啊啊啊……”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走廊,刺耳的完全超出了人能想象的程度。那团灰雾撕扯变形,张牙舞爪浓缩变小,他的身上冒出了烟雾,就像是真的有火焰点燃了他一样。冠冕被烧黑烧焦,最后裂开,与此同时,人影和声音都消失了。
“米勒娃,快,送华生小姐和伯顿先生去医疗室。斯内普先生,请和我来。”西弗勒斯闭了闭眼,转身看向邓布利多。老人没有平日那种嘻嘻哈哈的滑稽样子,他很严肃,在这一刻,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发自内心地信任他,服从他。
这,才是真正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最伟大的巫师。
邓布利多捡起烧焦的冠冕放在龙皮袋里,带着沉默的黑发少年去校长办公室。
西弗勒斯眼角余光扫到麦格用漂浮咒悬浮着伊莉莎和伯顿向楼下走去。麦格对女孩施了缓解咒和昏迷咒,她现在安详地睡着,并不痛苦。他收回目光,垂眸跟上邓布利多的脚步。
校长办公室。
“西弗勒斯,来点儿红茶?”邓布利多将冠冕放在桌子上,微笑着说。
“谢谢,校长先生。”西弗勒斯点点头。邓布利多会有很多想问的,他想让自己放松。
还得多谢他从不对学生下吐真剂,西弗勒斯想着。凭他对邓布利多的了解,即使是学生时期的黑魔王,邓布利多也不会对他用这种东西。阿不思・邓布利多,他的阅历,他的智慧,他那永远让你无法说“不”的本领,这些足够了,足够他从一群小崽子那里得到所有他需要的东西。
“再来些滋滋蜂蜜糖?”邓布利多变出一碟糖果,放在西弗勒斯面前。黑发少年微皱眉头,“校长先生。”
“哦,好的,好的,我们开始。”邓布利多笑笑,坐了下来。他取过冠冕残片,在手上把玩着。“斯内普先生,斯通先生,哦,就是八楼的小画像告诉我,你说伯顿先生并不是个学生,而是黑魔王。我能知道为什么吗?”邓布利多微笑着,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
西弗勒斯并没有对着邓布利多假笑,他干巴巴地说着:“我只是猜测。”
“哦,是这样。斯内普先生,你和华生小姐的魔咒水平十分杰出,是你们自学的吗?”邓布利多笑着点头,扶了扶眼镜。
“是的,校长先生。有求必应室有足够的书籍。”西弗勒斯一板一眼地回答着,没有毒舌,没有毒液,就像一条蛰伏起来的蛇。“华生小姐是个好学生。”他意味深长地说着,着重了“学生”这个词。
“哦,你们真的非常优秀。好了,你可以先回去了,拿些糖吧,糖果总是能让人愉悦。好好休息,明天你可以去探望华生小姐,我想她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
“菲尼亚斯,他是个很好的斯莱特林,不是吗?”邓布利多看着桌上的冠冕,一边和校长画像们闲聊。
“哼,不够圆滑,礼仪欠缺。”菲尼亚斯挑剔道。
“哦,菲尼亚斯,不要这么挑剔。西弗勒斯是个好孩子,他知道自己要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邓布利多收起冠冕,“要知道,这一点在他这个年纪可是很难做到的。即使是我们这个年纪……”他顿住了,摸了摸那个空相框,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盖勒特,那个孩子还是走上了那条道路,也许是我把他逼得太紧了。’
西弗勒斯在静寂的通道里疾走,身后的袍子像是翻滚的黑云。
变了,许多事都变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过去,还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伊莉莎・华生的出现,托比亚的死亡提前,他出现,伏地魔的魂器提前出现,一切都乱了套。
那么,他曾经经历过的未来,会变得对现在渐无用处。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梅林的臭袜子!该死的黑魔王,该死的万圣节!
也许有些事情,他应该告诉邓布利多。
仅仅一小部分,就像以前老蜜蜂总是做的那样。
西弗勒斯勾起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融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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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应被记录的聊天时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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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文到现在十五万字多了,也算辛辛勤勤基本天天更新。我知道,一旦入v,点击量和订阅肯定会掉掉掉,但还是希望,希望大家能支持我,支持正版。我会更努力,更努力来写得更精彩,谢谢,非常感谢所有正在支持、将会支持和曾经支持的读者!
真正住进了医疗翼,伊莉莎才领略到“医疗翼女王”的含义――果然名副其实。
其实庞弗雷夫人是个好医生,认真负责,额,也许太认真负责。不过只要你听话喝药按时休息,她会夸奖你,还会摸摸你的头给你糖吃。
伊莉莎就得到了这样的对待,在一口闷掉散发着塑料烧焦味道的恐怖药剂之后,庞弗雷夫人摸了摸她的头,递给她一杯清水和几颗巧克力。
半夜惊醒。
她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庆幸自己没有惊叫出声。
她以为自己不会害怕,在这么多年的刑0警生涯之后,没什么东西能吓到她。她见过人性最美的地方,也见过人性最恶的样子,但她很确定自己没见过鬼。晚上的那个……那个不知道该叫人还是鬼怪的东西,真的吓到她了。
黑魔王?
她皱起眉头,拉高被子裹紧自己。被床帏围起来的小空间十分的黑暗,这种黑暗在经过了昨晚的事情后会令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从暖暖的被窝里伸出一只胳膊,将床帏拉开一半,清亮的月光投射在医疗翼的地板上,驱散了徘徊在脑海里的红色眼睛和灰色雾影。
魔法不完全是美妙的。它能让人便利地生活,也能让人治疗无数不解的疾病,它能保护巫师不受伤害,却也能造成更大的伤害。
也许人类或者其他什么物种也一样,最大的危害总是来自自己的种族内部。
她半靠着墙壁,看着月光度过了下半夜。
八点半,西弗勒斯到了医疗翼。庞弗雷夫人对西弗勒斯的态度很不错,这个小学弟在过去的一年里常常因为波特四人组而进医疗翼受苦,庞弗雷夫人对他有些怜惜。谁知道这孩子身上有多少不应该存在的伤口?不负责任的家长,恶劣的同学。
那些不知道苦难为何物的孩子们,有时候残酷得纯粹,恣意地挥毫着年少时的不明事理。
所以每次波特和布莱克被西弗勒斯的反击而伤进医疗翼时,都会得到口味最诡异的药剂。
哦,梅林保佑,比伊莉莎昨天喝的还要糟糕十倍。
“夫人,您好。”西弗勒斯微微颔首行礼。他和波比一直关系不错,不论是学生时代还是教授时期。
“哦,斯内普先生。华生小姐已经没事了,她在换衣服,你可以在这里等等她。”庞弗雷夫人端着盛满了药剂的盘子去了旁边的小房子。
“唰”的一声,帘子拉开来,“西弗勒斯,你来了。”她的笑容还有些虚弱。“呵,有点儿丢人是吧?徒弟好端端地,我这个师父反而进了医院。哦,魔药真的太难喝了,希望再也不会有需要喝魔药的时候。”她冲他摆摆头,做了个口型:校长来过了。
西弗勒斯点点头。“现在,移动你高贵的脚,如果你不像蜗牛一样慢,你还有可能赶上早饭。”
“我以为你会给我带一份来。算了,关于带饭这点,我还是指望我的大徒弟容易一些,就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被女生通道丢出来。医疗翼提供早饭,我已经吃过了。”伊莉莎笑笑拎起外套――变形咒已经消失,警服变回了校袍――到旁边的屋子里和庞弗雷夫人说了再见,跟着西弗勒斯离开。
他们站在天文台上,风呼呼吹过,外面有零星细雨落下。伊莉莎套上袍子,搓了搓手臂。
有些冷。
西弗勒斯皱起眉头,“《中级魔咒》,三遍,下周一之前。”他说着给伊莉莎施了保暖咒。
“哦,又抄书。我恨你,西弗勒斯。”少女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身体确实慢慢暖起来,“《中级魔咒》,好吧,保证完成任务,sir。”她笑笑,“邓布利多校长问我战斗魔咒是不是和你学的,我说有些是的,但大部分是我们通过看书自学的。我顺带交代了一下我们是邻居、朋友,但为了不惹麻烦,我们无意中找到了有求必应室。”她侧头看着西弗勒斯,“校长的确是个人物,比我想象的要厉害得多。以前我以为他只是个教育界和法律界的领军人物,但看起来他管很多事情。”
“别傻了,邓布利多曾三次拒绝魔法部部长的提名。”西弗勒斯淡淡地说,倒像是在和伊莉莎闲聊,“他是这个世界的支柱。”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主席 ,威森加摩首席法师,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获得者,打败过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发现龙血的十二种用途,还是个炼金术大师。你那只填进魔法冰山一角的小脑袋肯定无法理解如此多的信息。”
“嘿,西弗勒斯,我得记下今天。伊莉莎・华生在霍格沃兹的大事记要加一条: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和我认认真真地聊天。”少女笑起来,眼睛弯成了小月牙,“这样很好,偶尔闲聊,这才是朋友们之间做的。”
“我说了那么多关于邓布利多的事情,你仅仅关注的是我们在聊天?”西弗勒斯脸黑了,“我果然不能指望格兰芬多会出一个异类!”
“呵呵,”伊莉莎摇头笑着,“你说得对,我以前以为靠分院帽来分院太过于草率,但现在看来,他很对。我的确就是个格兰芬多。如你所说,鲁莽、愚蠢的义气、惯于用武力解决问题。嘿,嘿,别瞪我,我难道不是说出了你的心声?”
她在西弗勒斯肩上轻轻擂了一拳,“我不是在说废话。讲了这么多,我只是要告诉你,邓布利多校长,他真的不像个格兰芬多。他一定有很多很多的故事,经历了很多事情。”她眼中的笑容淡了不少,融进了一些淡淡的悲伤。没什么形象地趴在栏杆上,她侧头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睛。“你有好好地看过他的眼睛吗?虽然邓布利多先生总是在笑,但他的眼睛是不笑的。”
西弗勒斯心头一震,深深地看着身边的少女,“细致的观察,我该说格兰芬多加五分吗,大道理小姐?”
“哦,你什么时候给我起的外号?”少女吃吃笑着,“‘大道理小姐’?不错不错,挺合我的。见笑了,故作深沉爱讲道理的小女孩。”她止住笑,“我觉得有些时候,你和他很像。”
“你又何尝不是,大道理小姐?”西弗勒斯低声反问,他上前半步逼近伊莉莎,俯视着她,如果两人再大上几岁,现在这副场景简直就是在调情。
她和他对视着,对方的黑眸显得如此深邃。她咽了口唾沫,移开眼,滑开半步。“总之,校长先生好像有很多故事很多秘密,但是他是个好人,对吗?一个致力于维护魔法世界和平的好人。”她略有些慌乱地扯了个能想到的话题,转开脸,用捋头发来掩饰自己脸上的神情。
在感情上略缺根筋的少年教授没感到任何的尴尬,他没意识到刚才的动作有什么不妥,他只是在逼近、施压并且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生只暗恋过莉莉一个女孩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真是根恋爱木头。
伊莉莎闭了闭眼睛,心里波涛滚滚――天!刚才有一瞬间,她想要亲亲西弗勒斯。他专注的眼神令她心动,就像昨晚战斗的时候他就在她前面,并不算高大的身形,却在为他们两个的性命努力。
哦,天,难道她就是总喜欢上心上人不是她的异性?上辈子,这辈子。
不可以。西弗勒斯・斯内普喜欢的是莉莉・伊万斯。她淡淡苦笑,她昨天不是才对他说了吗?被他爱上的女孩,会很幸福。
“好了,西弗勒斯,我该回去了。”伊莉莎整了整心情,笑笑――哦,笑容是最好的面具,关于这一课,西弗勒斯几乎不及格,“安德森肯定在找我了,你知道的,虽然他比我还大几个月,但看起来他比较像我弟弟,对吧?谢谢你的保温咒,《中级魔咒》三遍,下周一。”她摆摆手,“再见。”
“who are you?”西弗勒斯在她背后问:“你到底是谁?”
她转过身来,缓缓抬眼看着西弗勒斯。“你刚才那样,就是为了看我的反应?”她突然气乐了,低低笑起来。天,她对一个只不过是在刺探她的人有一瞬间的好感。
多可笑。
“伊莉莎・华生。你想知道的就是这个?”她挑眉,“在这里,在这个年代这个国家,我只是伊莉莎・华生。一个学生,或者,可以多一点儿,一个侦探。”
西弗勒斯看着她,没有说话。他环抱起手臂,黑色的袍子,半长的黑发,毫无表情的脸孔,看不出情绪的黑眸。
“你只问我这个?”她走近他,“若是如此,我的回答完了。好吧,现在是交换答案时间。你又是谁?”她就站在离他不到十公分的地方,抬头看着他:“鉴于我们情况类似,”她做了个手势,“没理由你在怀疑我的时候我没怀疑你。只不过,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不论住在这里的是谁,他是个好人。”她点了点他的心口,他依旧冷硬。“所以我不再探究什么,只是希望和你做个朋友。在这里,我的朋友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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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雨过天晴?
那个傻瓜在说什么?他是个好人?他和邓布利多?西弗勒斯露出一抹自嘲般的笑。
“好人?”他嘲讽着反问。“你总是这样轻率地对别人下判断。不论我,还是邓布利多。在你的脑子里,谁是坏人?当然,当然,也许是格兰芬多的脑袋太简单,只能做如此简单愚蠢的判断”西弗勒斯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他攥紧了手。
从没人说他是好人。但大部分的人都会说邓布利多是好人。
他没想到有一天会和邓布利多一起被列为好人行列。
他和邓布利多,手上有鲜血的人,灵魂也是肮脏的。
“你是,邓布利多也是。你细心照顾了艾琳,也许这本来并不是你的责任。你对我们家的孩子们也很好,虽然你总是冷着脸。我们去工作的时候,有一次一个老人昏倒在路边,你去帮了他,不是吗?用魔法治好了他,还给了他你身上所有的钱让他回家。你做这件事的时候虽然冷着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一个人的下意识的行为才反应内心。”伊莉莎并没有觉得愤怒,相反,听到西弗勒斯的反问,她焦急地反驳着。“也许你杀过人,也许你也做过错事。但我相信,你已经死了一次,该赎的罪应该已经赎过了。”
“你这个蠢货!”西弗勒斯低吼着,他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半步,“如果你想错了,你刚才说的话句句能送你去见梅林!没人会留一个知道了致命秘密的人活着。”
“……你说了‘如果’。”伊莉莎略带苦涩地笑了笑,“看,我说的没错吧,你就是个心软的好家伙。”
“哦,该死的!”西弗勒斯有些挫败地发现这个女人又一次关注点错误。
“那么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是谁?”
“……西弗勒斯・斯内普。无论何时。”他迟疑了一下,“如果你够聪明,永远别让邓布利多知道你的身份。”
“巫师?”
“从始至终。”
“你不希望我是这里的隐患?”
“正确。”
她呼了口气,侧身,一手插在发间。“那么上条建议算什么?三个月的考察合格了?还是我刚才的回答你很满意?”
所有的一切都连起来了。
最初他只想要回报自己照顾艾琳的好意,他根本不想和自己有过多的联系,然而当知道自己是巫师的时候,虽然没有很多联系,但他始终关注着自己。他并不情愿将莉莉介绍给自己,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变数或是威胁?
变数或是威胁?
伊莉莎顿住了。
他说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巫师,无论何时,从始至终。他这么了解巫师界,了解霍格沃兹的每个老师。他……
他教她那些魔咒,涵盖了所有类型,当然也有恶咒。他教她魔药,也是这样,有治疗性的,也有那些并不怎么好的。有一次,她的桌子上放着一摞书,夹杂着一本中世纪恶咒大全之类的书本。
还好她从没对这些有兴趣过。
这些,都是考验吗?真不愧是普林斯的家主,充分继承了普林斯家的作风。
“如果你是怕因为我的身份泄露导致你的身份泄露的话,不必担心,虽然我没有你这么能沉得住气,能为了一个目标耗费这么长时间,但我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需要把我放在眼皮下监管吗?”
西弗勒斯皱起眉头,“你的大脑就像个没有门的房子,任何秘密在你的脑子里毫无安全可言。大脑封闭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学会它。”他转身向后走去。
“哦,该死的!”伊莉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西弗勒斯・斯内普,凭什么是你先扭头拍拍屁股走人!明明是你挑起这场不愉快的对话的!
自这天起,足足一个月,伊莉莎改了锻炼的时间,也再没有去有求必应室找那间书房,和西弗勒斯一起学习。她刻意避开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有些事情他需要细细思考,独立的、全面的。当然,那天在有求必应室门口遇到的事情也着实有些惊到她。
直到有天,晚锻炼时分,安德森兴高采烈地死拽着某人的斯莱特林校服袖子把他拉到了她的面前。
“嘿,伊莉莎,看看这是谁?我们的逃兵回来了。”伊莉莎把锻炼时间从早晨改到晚上,告诉安德森,西弗勒斯不会再来了,因为他,额,因为他嫌累坚持不下去了。
哈哈,当时一肚子气的伊莉莎可真是没给西弗勒斯说好话。
“逃兵?”西弗勒斯似笑非笑地瞥了有些局促不安的少女一眼,语调上挑。
他的手抚摸着魔杖顶端,安德森知趣地在月光下绕着场地奔跑着。
“有什么事吗?”她扎起头发,冲着他笑笑。
“……”他似乎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中级魔咒》三遍。如果华生小姐的脑筋还清醒的话,你应该记得截止日期是20天前。格兰芬多扣五十分,为你忘记完成作业。六遍,下周一,别再忘记一次,华生小姐,你不会想知道结果是什么的。”他又一次说完话就转身离开。
“西弗勒斯!”伊莉莎叫道。
“啊,对了。我想华生小姐被芨芨草塞满的脑袋也忘记了一点。”西弗勒斯回头假笑,“有个人纠缠了我三天让我头脑发热接受她成为我的学徒而这个不负责任的格兰芬多消失了整整一个月!什么时候魔药学徒的身份这么廉价谁都可以要就有不要就丢!”最后几个字简直是被低声吼出来的,少年教授铁青脸咬牙切齿地从牙关快速地挤出长句,语速快得简直让人来不及听懂。
“嘿,是你挑起了一场不愉快的对话,说完了警告完了转身就走了。我怎么会知道你还会想要见到我?我们和一个像鬼多过于人的家伙搏了一次命,然后校长告诉我保密别说出去任何,你也是,没有任何解释。”伊莉莎同样从牙关低声挤出回答,恼火地看着他。“一个月前你的表现就是:别惹麻烦,别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离你远一点儿!”
“我该为你的广阔的联想称赞叫好吗?”西弗勒斯微恼。“你以为魔药学徒的身份是这么容易得到的吗?”
“哦,看看我们两个现在的样子。”她呼了口气,一手插着腰,一手插在发间,突然侧头,“你多大了?你知道我的意思。我31岁,算上新的这一年,就是32岁。”
“……38。”教授不情不愿地说。他下意识地抚上左手。
“对,两个成年人,在这里像孩子一样吵架。”
两人同时沉默。
“嘿,第五圈了哦,轻轻松松毫无压力。”安德森小呆瓜跑步途径,在原地踏步跑,冲着两人笑着喊。坚持运动的成效挺好,估计现在霍格沃兹全体学生里比小呆瓜跑得更快更耐久的人没几个了。
“小伙子,加油,还有十五圈。”伊莉莎马上扯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冲安德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等到小呆瓜跑过这段路,转身面对着西弗勒斯,脸上的笑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她看着西弗勒斯的脸。少年教授紧抿着嘴唇,皱着眉毛。哦,据面部神情分析,他有些窘,有些微恼。她慢慢轻轻笑起来,渐渐笑出声。夜风很凉,十一月底了,很快就要放寒假,天气很冷。毛衣加薄外套跑起步来一点儿都不冷,但静止地站在这里自然就会冷起来。她给自己加上保暖咒,“看,我学会了。西弗勒斯,可以认为你今天来是告诉我,我们还可以继续学习,哦,不,我还可以继续跟你学习,你也会继续和我们锻炼,对吗?”
“你的理解力有问题吗?如此简单的句子我绝不会重复两遍。”西弗勒斯黑着脸低喝,该死的,有些话他只会说一次。
“正常教学?不是考核或者监视什么的?”伊莉莎再一次反问确认。
“……”西弗勒斯眯起眼,似乎是在压抑怒气。“斯莱特林欺骗别人从不需要赔上自己。如果我对你摄神取念,你脑袋里的那些秘密连一丝也隐瞒不下来。”
“你说得对。大脑封闭术单靠看书真的很难理解,更别谈学会了。所以……”她脸上的笑容变大了,从口袋里将手伸出来,伸到西弗勒斯面前,“你好,西弗勒斯斯内普,合作愉快。”
西弗勒斯看着她的手,这是一双对于小女孩来说略显粗糙的手,上面有做农活和锻炼时留下的茧子。他缓缓伸出手去,紧握住对方递来的手。
“嘿,你们在做什么?哦,我知道了,逃兵重新递了申请,长官重新接收,然后是握手言和,重归于好。”安德森带着一身臭汗双手大开扑了过来,一手揽一个笑嘻嘻地说。
若说起来,这个月无论是伊莉莎还是安德森都没过好。伊莉莎先是移了晨练时间,然后不再常常消失不见,反而是陪在他身边,上课下课,到图书馆完成作业,课余时间和他一起去厨房“策反”家养小精灵们。哦,这种被陪伴的感觉太好了,而且晨练的时候也不会被西弗勒斯的冰山冻到,美好得以至于他过了几天这样的日子就不习惯了。
他开始想念西弗勒斯的毒舌和冷气,更加想念伊莉莎脸上的那种特殊的神采,就好像魔法世界对她真正地打开了大门,而且她走了进去,享受了充实的魔法生活。可惜这种神采在西弗勒斯早晨不出现之后渐渐消失了。她陪伴他的时间多了,但笑容少了。
虽然他可能真的心理年龄比伊莉莎他们小,但不代表他不明白那些人类之间最本质的情感。他总觉得,伊莉莎是喜欢西弗勒斯的,你看那么关心他,简直让小呆瓜嫉妒。只不过,西弗勒斯好像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哦,这更让他抓心挠肺想要揪着西弗勒斯化身咆哮教主(如果安德森能知道有这么一位的存在的话)――伊莉莎那么一个好女孩他凭什么不喜欢!!!
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雨过天晴了。至于西弗勒斯对伊莉莎嘛……时间还长着呢,他们还很如此年轻,未来什么还很遥远呢。
三人组万岁,欧耶!
安德森心里的小人儿开始扭屁股跳草裙舞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开始v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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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圣诞假期
圣诞节对于西方国家的人大概真的很重要,就像中国人的春节那样。十二月中旬开始,霍格沃兹就开始为圣诞节打扮了。海格还有每个有空闲的教授,他们一起帮忙来把学校各处装扮一新。那些雪花装饰、圣诞树和银白色的花环、槲寄生,它们和麻瓜世界店铺里的那些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完全真实可动,就像是有生命一样。当然,不是真的有生命。
他们总是记得麦格教授曾说的没有人能给予非生物生命。所有有自主思想的物品都是很危险的。
临近放假的那几天,别说学生没什么心情好好读书,就连教授们都难免笑容多起来,作业布置得少了些,课堂要求也没那么严格了。课余时间,学生们都在议论回家要做什么,圣诞大餐、圣诞礼物和家庭聚会。
回家的那天,伊莉莎、安德森、莉莉和西弗勒斯坐了一个包厢,本以为就他们四个人刚合适,没想到还没等到西弗勒斯在门上放干扰咒,莱恩便提着两个大箱子跟在西瑞斯公主的后面屁颠儿屁颠儿地挤了进来。
“不妨碍你们吧?”莱恩整了整衣服,故作不好意思。
“没事,不过我们以为你们一定有其他的朋友会想要一起回家。”伊莉莎抽了魔杖帮西弗勒斯一起给椅子桌子释放加宽加长咒语,一面说着。
“哦,没什么,我的朋友并不怎么喜欢西瑞斯,而拉文克劳,他们的朋友只有书而已。”莱恩耸耸肩故作轻松。
“嘿!小子,我们可不是书,我们更加不会不喜欢西瑞斯。除非……”伊莉莎抗议道,拉长了声瞥了一眼莉莉,莉莉会心接话:“除非你们两个不把我们当朋友!”
“好吧好吧,我输了,两位。”莱恩认输,不过看得出来,他轻松多了。
西弗勒斯始终就在一边看着,看着其他几个人笑闹聊天,他的脸上没什么神情的变化,等到大家的东西都放置好了,也坐好了,他在格兰芬多三人对面坐下,旁边是莱恩,他掏出一本书,翻看起来。
“咔哒”一声轻响,他面前多了一瓶开了盖儿的南瓜汁。
他不需要抬头也知道是谁放在他面前的。
‘爱管闲事的家伙。’他的眉头没放松那么一咩咩就会更内外一致点儿。
“雷古勒斯・布莱克在恳求西里斯・布莱克和他一起回家过圣诞节。他说家里会有一个很盛大的宴会,一位重要的贵族要来,如果西里斯不回去而是去了波特家,那个很重要的客人会很生气。但是西里斯骂他弟弟是,是什么什么的小崽子,还推了他一把然后跟波特走了。”
安德森把今早无意中撞见的事情说了,往嘴里丢了一个比比多味豆,“哦,他家人真的好奇怪,每个人都很奇怪。那个贝拉,上次她见到我莫名其妙就要教训我,还好教授过来了,从那以后我再没单独去过厨房了。离地窖太近,好危险。”
“布莱克家族……”莉莉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西弗勒斯,吞吞吐吐地说:“布莱克家族是古老的斯莱特林家族,据说他们家族崇尚近亲结婚,所以,你知道的……”她比划了一下,示意“你懂的”。
西弗勒斯、莱恩和西瑞斯根本没明白近亲结婚会怎么样,只不过莱恩表现在了脸上,西瑞斯眼睛放光,西弗勒斯面无表情。
“额,近亲结婚的意思你们肯定都明白,但危害却不一定清楚。一般来说,近亲结婚的人生育率低,子女容易得遗传病、痴呆或者畸形。生物学家达尔文,他创立了进化论,但他却是和自己的表妹结婚的,他们的孩子有好几个都早夭了,还有的长大后不能生育。同样的,古埃及的皇室也信奉近亲结婚,所以有法老是残疾还是畸形来着?”
伊莉莎解释到,有地方不太确定冲着安德森偏偏头寻求答案。他们三个狮院的坐在一起,虽然椅子被变长加宽,但三个人挨得还是比较近的,她头一偏,发梢就垂在安德森肩上,从对面看过来,像是两个很亲昵的“情侣”。
西弗勒斯突然觉得安德森那张只知道吃东西傻笑的脸碍眼极了。
那还只是个孩子,你这个蠢女人!
“是畸形。图坦卡蒙法老。”安德森读书不少,虽然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但着实知识面挺广的。他吃了一颗耳屎口味的比比多味豆,皱着鼻子吐了吐舌头,帮她补充。“英国皇室也是这样的你们不知道吗?近亲结婚,血友病。”
“安德森!你怎么能这么说女王他们!”伊莉莎大叫,捍卫英国人的信仰。
“哦,上帝与女王同在。”安德森猛地站起来转着圈儿敬礼,起得太猛了还撞到了右边的莉莉,“但事实就是事实,这不影响我对女王的忠诚。呐呐,女王和亲王的感情多好啊,这不是他们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
“哦,我们的安德森,总是这样贴心。”莱恩起身搂住安德森的脑袋把他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又开始“调戏”小朋友了。
“嘿嘿,别折腾我们安德森。说的好像你知道女王是谁一样。”伊莉莎抗议道。
“被你看出来了,我的确不知道女王和亲王是谁。”莱恩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们的信仰只有梅林。”
“哦哦,伊莉莎,霍格沃兹是没有母姐会,否则的话安德森都不需要从家里叫家长过来,你去参加简直合适极了。”莉莉抱着抱枕吃吃地笑,笑得前仰后合。
关于近亲结婚的话题就这么拐到沟里去了,说的人没当回事,然而听的人却暗自惊心。
这就是出身巫师家庭的小孩和出身麻瓜家庭小孩的不同。三个格兰芬多根本就不清楚,在巫师的心中,血脉和魔力的关系是怎样重要。
他们三个的闲聊令西弗勒斯心惊。
西弗勒斯・斯内普何其聪明,很多艰深的事情他也是一点儿就通,更何况是这并不难理解的东西。
为了保持血统纯粹从而避免哑炮,那些纯血家族联姻,几百年上千年的这么做,他们之间几乎每个人都有些亲戚关系。
冈特……
西弗勒斯的手痉挛似的抖了一下,他的额头上渗出汗珠。
冈特……谁能知道斯莱特林最后的血脉盛产哑炮和狂躁症患者?斯莱特林家族……他们推崇兄弟姐妹间的通婚,以获取最纯粹的后裔。
想想这条消息会在纯血家庭造成怎样的影响,又会对黑魔王“纯血至上”的理论造成怎样的冲击,更糟糕的是,会怎样影响到斯莱特林的荣光。
不!这绝不能发生!他必定要打败黑魔王,消灭一切对莉莉、对这个世界存在隐患的因素!但不是斯莱特林。
永远不是斯莱特林。他从不后悔成为一个斯莱特林,从不愿让这个名字沾上任何污点,从不愿损毁斯莱特林的利益。
一切,为了斯莱特林的荣耀。
西弗勒斯攥紧了书页,伊莉莎连叫他两声他都没有回答。
“西弗勒斯!你在想什么啊!还有你,莱恩?”莉莉嗔怪地问着,又瞥一眼在本子上奋笔疾书的西瑞斯。
“没什么。”西弗勒斯抬眼看看莉莉,摇了摇头。
十来个小时的火车路途终于结束,一下车匆匆和朋友们告别,安德森就冲出了站台,扑进了老爸老妈怀里。哦,他很久没回家,想家人极了。西弗勒斯在火车上和莱恩你来我往了几个来回,倒觉得这个赫奇帕奇很精明,和卢修斯不同的一种精明。他们在车厢里把告别的话都说过了,火车一停就各自离开。
西弗勒斯和伊莉莎一左一右保护着莉莉不收人潮的冲击,也阻绝了某些人的视线,他们三个也很快通过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走出国王十字车站就看到了伊万斯先生的车子。
和朋友们一一拥抱告别,莉莉再一次邀请两人一起搭车回去,被婉拒后跟着爸爸上了车。
伊莉莎看了看西弗勒斯,“再往那边走走,拐进小巷子你就可以幻影移形。”
西弗勒斯点点头,两人穿过拥挤的人群往边上安静的小巷走去。“圣诞节你们肯定是在那边过了?”
“……”西弗勒斯从龙皮口袋里掏出一块小小的徽章递过去,“激发式门钥匙,妈……艾琳想见见你。”
伊莉莎接过来看了看,“你告诉过我艾琳已经恢复了。谢谢,我会去看她的。去之前给你写信行吗?我会找莉莉借下猫头鹰。”她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睛,“开学见。”
西弗勒斯没有回应,他默念咒语,在原地消失。
伊莉莎摇了摇头,耸耸肩,拎着箱子出去找回家的车站。
14号啊,小家伙们,我回来啦~
普林斯庄园。庄园早已不复以往那萧索的模样。小姐和家主回来了,普林斯有了主人,就像是给这个快要死亡的庄园注入了新的血液,让它重得活力。还有几天就到圣诞节了,雷纳带着其他家养小精灵来了一次大扫除,而且把整个庄园布置得既温馨又正式恰当。
画过保温魔法阵的花园依旧鲜花胜放,别致的藤曼架下摆着乳白色的圆桌和别致的小椅子。已是傍晚时分,藤架上悬浮着许多光团,温柔地照亮了藤架下的空间。一位穿着家居巫师袍的贵妇人正在边看书边喝茶。
“妈妈。”
“西弗,哦,你回来了。”艾琳站起来,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她拎起袍角快步走过来抱住儿子。
西弗勒斯身体僵了一下,最终缓缓揽住母亲。他闭上眼睛,压下心头酸涩的感觉。
“在学校生活得好吗?哦,我的儿子一定是最棒的那个。”艾琳摸了摸他的脸,“好了,快去见见祖父他们。”
西弗勒斯脸上带着淡笑,拉着母亲的手走向大厅。当艾琳的视线转向前方后,他脸上的笑容变的苦涩。
他们得到了一个快乐的、幸福的艾琳・普林斯,代价就是艾琳失去了过半的记忆,得到了许多虚假的记忆,她因此而快乐,因为她的幸福建立在虚假之上。
西弗勒斯对伊莉莎说了谎,艾琳根本不会再记得她,更不用说想念她或邀请她来庄园。
他需要,不,他们需要好好谈谈,详细地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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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欧文的惊恐
“欧文!蒂娜!”伊莉莎丢下行李箱,抱住了欧文和蒂娜。她确信在霍格沃兹的生活将她变得更像一个欧洲人了。你看,她已经奔放地见人就拥抱了。
“我们很想你。”蒂娜哽咽着说。
“我也是,我也是。”伊莉莎松开两人,“好了,现在我回来了不是吗?快进去吧,等不及见亚当他们了。”
欧文拎起箱子,他们打开大门,进入温暖的家。
叽叽喳喳、blabla,十几个孩子同时说话的威力比起世界大战不差什么,很快伊莉莎就觉得头发晕。脸蛋被小孩子们亲啊亲,衣服被扯啊扯,等到晚饭时间到来时,她松了口气,笑着对欧文说:“真没想到大家这么热情。”
欧文想起刚才的那个拥抱,“你也比以前热情得多。”他笑笑,上下打量着伊莉莎,伸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看来你们学校的伙食不错,长高了。”
他穿着工装,不掩帅气,在旁人看来已经是个英俊的青年人,不过在伊莉莎眼中还是个大孩子,有时候会喜欢显摆一下,故作帅气,某方面有点儿像詹姆斯・波特,当然,欧文比波特好太多太多了。
可怜的欧文,他只在某个人面前摆帅却被当成了生活常态,简直是比窦娥还冤。
这天的晚饭很迟才结束,孩子们总有说不完的事情想要分享。等到把他们一个个送上床,大孩子们也都精疲力尽地回房休息,客厅里只有伊莉莎、欧文和蒂娜。
“好了,现在终于安生了。有人捐资助学是怎么回事?”伊莉莎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水,问道。
欧文搓了搓手,“是这样,开学没几天,有一位中年绅士到蜘蛛尾巷来,他说他的祖父曾经是蜘蛛尾巷的业主,他现在在回购蜘蛛尾巷的地产,而且为了慈善或者什么目的,他资助了蜘蛛尾巷所有适龄儿童入学。”
“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有没有提出什么条件?我们有写过信为什么没告诉我这个?”伊莉莎皱起眉头,无缘无故的慈善?她一年前怎么没遇到这么好的人?这些无家可归风餐露宿的孩子们当时怎么没有遇到这样的好人呢?
“戈特利布・斯托克。大概四十多岁,银发,一米八几,穿得很复古,很像是几十年前的大家族家的管家。额,高鼻梁蓝眼睛……”欧文奋力回忆,只记得这么多。蒂娜补充道:“斯托克先生从来没有向我们索取什么,他为孩子们办了户口,我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办法,但确实是这样,你看。”蒂娜起身去取了一个文件包,打开来取了几份文件递给伊莉莎。
“你看。而且他还给了我们一笔钱,我存在银行里了,这是存款单,1000英镑,他说以后每年开学都会给我们1000英镑。”蒂娜说,“我们没有签订任何合同或者什么东西,斯托克先生也只是出现了两次而已。”
伊莉莎接过文件一张张翻看。每一张看起来都是如此的真实详尽,但她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她眨了眨眼睛,刚才这张纸好像有地方波动了一下?
揉揉眼睛,不,不是,文件很清晰,看来是她眼花了。
“好吧,那个斯托克先生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他的确是帮了我们大忙,我应该要好好谢谢他。”伊莉莎不再纠结文件问题。目前看起来这位斯托克先生如此慷慨,而且又不索取回报,既然如此,何不放宽心胸,接受这份善意,并且在未来回报这份善意呢?
“没有,他说如果有什么事情会来找我们的。”
“神秘的好心人。好吧,暂时搁置这件事,该休息了。”她站起来,拥抱蒂娜,“晚安,蒂娜,晚安,欧文。”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今晚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扭开老旧的收音机,里面传出经典而欢快的圣诞歌曲,在歌声的陪伴下,孩子们欢快而忙碌。
平安夜的大餐是花了十四号全体成员半天时间才做好的,拜那位好心的斯托克先生所赐,今年的圣诞节假大家不需要太忙就有充足的资金购买足够丰盛的食材。
哦,要知道去年圣诞假大家每人每天都有两三个兼职,发传单、发气球、装扮圣诞老人和小天使……生活费挣了不少,可也忙得够呛,尤其是平安夜,头一天伊莉莎和欧文他们几个大孩子几乎忙了通宵,回家后强打起精神做的圣诞节大餐,可想而知也不可能享受得到什么节日快乐。
今年就不同了,大家虽然也在工作,可是一天就几个小时而已,孩子们跑出去半玩闹半工作,回来的时候小脸红扑扑的别提多可爱了。到了节日这两天他们都没有去做事,大孩子们在厨房里烤饼干、拌沙拉、做烤鸡,小孩子们在客厅里给圣诞树挂上各种各样的小装饰――大部分都是他们以前捡到或者收集到的小玩意儿。整个十四号充满了欢笑。
“长官,顺利完成任务。”杰克和阿历克斯跳进厨房敬礼报告,顺便偷吃了几块曲奇饼干。
“好了,去玩儿吧,等着吃饭。”
“有什么可以帮忙吗?”杰克皱着眉头,嘟着嘴巴,“没什么东西可玩的,真的好无聊啊,所有的连环画也都看完了。”挎着肩膀,小家伙看起来很是苦恼。
“好吧,那你就先无聊着吧,太忙了没时间让你有聊,杰克。”伊莉莎弹了他的脑袋一下,沾了杰克一脑门面粉。
“哦,我抗议!”
“抗议无效,回去回去,别在这儿碍事儿。”伊莉莎挥挥手赶他出去,转头对蒂娜说:“蒂娜,你的饼干太好吃了,谁娶了你太幸福了。”
蒂娜羞涩地抿抿嘴,偷眼看窗外的欧文,但青年只顾着忙手中的活计,根本没有注意到厨房里少女的窥视。
伊莉莎挑眉,了然一笑,若是蒂娜和欧文能成为情侣就太好了,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性格相合互相了解,哦,太好了,找机会撮合一下。
唉,她真是老了,竟然开始做起了媒婆,这难道不是那些大妈们的喜好么?
晚宴很丰富,孩子们也很开心,讲笑话、唱歌、做游戏。不过,到了八点多,大家都静下来,杰克又开口:“哦,就不能有些别的东西玩儿吗?这些都玩腻了。”他期期艾艾地瞥一眼伊莉莎他们,低下头,再瞥一眼:“咱们家要是有电视机就好了。”
伊莉莎一愣,她和欧文互视一眼,再看看其他的孩子们,每个人脸上都有相同的渴望。她笑了,“好吧,我们可以有一台电视。”
“太好了!”孩子们蹦起来欢呼,“这是最好的圣诞礼物!”
没什么比看着孩子们开心地笑更令人感到满足。伊莉莎这样想着,侧头看向窗外。
“下雪了,白色圣诞节……”她呢喃着起身,来到窗前。将窗帘拉大一些,仰头看着外面飘洒的雪花。
欧文站在她身后,“很美的雪景。”
伊莉莎头也没回,“是啊,很漂亮。欧文,为什么不和蒂娜一起出去转转呢?别忘了多穿一件大衣,这样当你把衣服给女孩披上表示浪漫的时候起码自己不会感冒。”
欧文一怔,喉结动了动,“我并不……”话音未落,他瞥见窗外有个黑点儿越来越近。“那是什么?”
“笃笃笃”
哦,现在那个黑点儿就在窗外了,欧文看清了它是什么。
一只猫头鹰,棕色的,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在夜色中隔窗望着显得特别大。
“一只会敲窗子的猫头鹰?”欧文险些惊叫出声。
伊莉莎来不及回答,她打开了窗户,伸出手让猫头鹰停在自己的胳膊上,解下它腿上的包裹。“世界这么大,总有些神奇的事情发生不是吗?”她含糊解释。
“一只会敲窗子会送包裹的猫头鹰?这是猫头鹰还是邮递员?哦,我以为这只会在童话里出现!”欧文看着伊莉莎把猫头鹰放飞,拽着她的袖子把她拉到门厅那里低声质问。
“好吧好吧,欧文,就像有人会训练狗做很多事一样,我恰好有些朋友喜欢训练猫头鹰,仅此而已。”伊莉莎只能这么解释,她叹了口气,“欧文,我希望你能明白,世界真的很大。”
欧文松开手,撇过头去,“伊莉莎,自从你接到那个诡异的通知书之后,你就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我总觉得,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们。”他瞪着伊莉莎,“别否认,我看到了,你接到那封通知书的那天我也看到一只猫头鹰从后院飞走。”
“告诉我,这是谁寄来给你的?”
伊莉莎抚了抚额头。“我还没拆开也没来得及看落款我怎么会知道是谁寄来的。”她拆开纸包,里面是一本书,《趣味魔法》,彩色的羊皮纸封皮,上面画了个戴着尖角帽的小巫师挥动魔杖发射焰火,焰火在他头顶迸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这是什么?会动的书?”欧文惊讶而慌张地问,手指有些颤抖。
看吧,这就是说他为什么再怎么显得成熟也还是个孩子的原因,什么时候遇上自己不能解决的事不要慌张才算真的长大了。“算是吧。这是……”她翻出夹在书本扉页前的贺卡,“我的校友送我的圣诞礼物。”
“总之,这些东西是无害的。欧文,世界很大,可能会有很多你掌握不了的东西,保持警惕,但不要心怀偏见,好吗?”她拍拍呆愣愣的欧文,“去和他们一起玩吧,明天我们去买个电视机。我同学说bbc有很多好片子可以看,既然小的们都上学了,总也要有些话题可以和同学聊。”
欧文不甘不愿地离开,留她一个人看着窗外的雪景。
她明天应该亲自把礼物送去给莉莉顺便借一下她的猫头鹰――如果西弗勒斯那家伙不记得邮寄自己一份礼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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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开诚布公和另寻出路
西弗勒斯・斯内普绝不是一个会忘记礼节的人。上辈子在霍格沃兹做老师时他虽然时常沉默、偶尔刻薄,但也不会忘了给同事们送上礼物,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同样不会忘了给这个并不算好相处的学生兼同事送礼物。因此,晚上十点多,又有一只猫头鹰敲响了伊莉莎卧室的窗户――它从伊万斯宅送完礼物拐过来,脚上还有个包裹。
“还好住了间单人阁楼。”她呢喃着,将猫头鹰放进来,解下它脚上的包裹,把另一份准备好的重新给它系上。她拿出几枚小饼干放在桌子上,“吃点儿吧,小家伙。”
猫头鹰挺直着脊背,眼睛瞥也不瞥饼干,它盯着伊莉莎,似乎是想确认是不是还有东西要送。伊莉莎无奈挑挑眉毛,物似主人型啊物似主人型,你一只猫头鹰至不至于以为自己是鹰呢?
她摸了摸猫头鹰的羽毛,过去将窗户开大点儿。猫头鹰大概是看懂了,拍拍翅膀飞走。
伊莉莎拆开包裹,里面同样是一本书,不过却比莉莉送的那本要无趣多了――差不多砖块那么厚的书本,棕红色封皮,烫金花体字“大脑封闭术”,一看就知道是艰深理论型的。
伊莉莎略翻了翻,脸上却渐渐露出笑容――几乎每一张书页旁边的空白处都被那笔漂亮的、熟悉的意大利斜体字占满,字字珠玑的解释恰到好处地解答了正在学习大脑封闭术的伊莉莎会有的困惑。
两天后。
“蒂娜,我出去一下,和同学约好了,帮我给欧文说一声,今晚也许不会来。”伊莉莎穿好大衣,这次没忘了在袖子里揣上魔杖,她和蒂娜打了个招呼,裹紧围巾走出巷子。
外面还在下雪,雪粒飘落到人们的肩头和头发上,呼出的气都变成了冷雾。伊莉莎走到原来的斯内普家,在门垫下面找到了钥匙,她打开门走进去,坐在沙发上等待。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时钟指向九的时候,一个身影在屋内显现。
“很准时,西弗勒斯。”她站起来,“你说过二手魔杖可以在校外施魔法是吗?来个保温咒行不?这屋子里没有壁炉真的很冷。”
依旧一身简单朴素的黑色长袍,西弗勒斯还是看起来那么瘦削,他脸色平平,但却抬手挥挥魔杖。
她慢慢觉得温暖起来。
“谢了。”她冲着他露出笑脸,他却微微撇开眼去。“那你还不挪动你那高贵的腿过来?”他似是不耐烦地皱着眉头说。
“好啦,马上马上。”伊莉莎拎起地上的篮子,挎住西弗勒斯的胳膊。
“幻影移形。”
她只听到耳边一声低响,紧接着天旋地转起来。双脚再次落地之后,她睁开眼睛晃了晃头,微微有些胸闷恶心。“果然快速直达也是有利有弊啊。呼……真像那次用时间转换器的感觉。”
“普林斯庄园,你好。”
是的,他们正站在第一次来时爬过的山坡顶上俯瞰着下面的庄园。这一次,隐隐约约能看到庄园里满眼的绿色。
“欢迎回来,家主大人。欢迎到访普林斯庄园,华生小姐。”庄园门口家养小精灵雷纳已经等在那里,躬身行礼,“艾琳小姐在花园等您,梅菲斯老爷请您去花园后再到会客厅去,家主大人。”
西弗勒斯微微颔首表示知晓,雷纳又行了个礼幻影移形离开了。
“艾琳……她对过去的事……”伊莉莎酝酿着语句。
西弗勒斯侧头看了她一眼,“等你看到就会明白。”他不再解释,大步向前。
花园里,艾琳正拿着剪刀修剪花枝。伊莉莎原以为是玫瑰一类的观赏花,没想到走近一看,是一种类似管子的植物,灰扑扑一点儿也不好看,大概是一种魔药原料。见他们走近,艾琳将剪刀和剪下的枝条分别放在不同的托盘里,顺着她的动作向下看,伊莉莎看到了小小的妮妮,她正睁着纯洁的网球大眼睛仰慕般地看着女主人艾琳,为艾琳找她来托盘子而骄傲不已。
“妈妈。”西弗勒斯不自觉地拧起眉头,虽然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妈妈不假,但让他一个三十八岁的男人叫比自己还小的母亲“妈妈”总是让自己觉得不舒服的。
“斯……”伊莉莎才开口,斯内普夫人几个字还没说完,她便惊讶地看到艾琳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她冲着儿子走过来,在很远的地方就伸出双手。
下一刻,可怜的西弗勒斯・僵硬的三十八岁老男人・斯内普被母亲抱紧,并且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西弗,这是你的同学吗?”
伊莉莎脸上的窃笑僵住了,翘起的嘴角渐渐降了下来。“斯……艾琳?”
“哦……”艾琳挑了挑眉,和西弗勒斯某些时候像极了,“西弗?你的同学知道妈妈的名字?”
深层含义:这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告诉她的她是谁和你什么关系?
斯莱特林就擅长这个,一句话里有多重含义。
“妈妈,这是伊莉莎・华生。”西弗勒斯无视母亲眼冒精光的样子,根本没意愿要解释。
伊莉莎立刻调整好自己脸上的表情,“斯……”她看向西弗勒斯,示意他给点儿提示,到底该叫艾琳什么。
“普林斯夫人,我母亲是上一任家主。”西弗勒斯眼睛眨都不眨地讲谎话,讲得理直气壮极了。
“哦,是的是的,怎么能忘了这个呢。我很抱歉,普林斯夫人,我为我的失礼向您道歉。”伊莉莎用自己观察来的蹩脚礼仪胡乱行了个礼,背过身剜了西弗勒斯一眼。
――给个解释!
“妈妈,曾祖父已经在会客厅里,你为什么不去看看是否一切就绪呢?”西弗勒斯咬着牙挤着笑脸哄着她。
艾琳意味深长地看了西弗勒斯和伊莉莎一眼,转身去了会客厅。
“果然,你一定非常非常爱她。”伊莉莎轻笑着说:“在她面前,你就仅仅只是个小孩子。”
很明显,小孩子这个词触动了西弗勒斯的神经,他脸有向黑发展的趋势。伊莉莎拍拍他的肩膀,“扯平了。好了,现在不说笑了,怎么回事?”她脸上浮上忧色。
西弗勒斯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声调平平地说:“遗忘咒,加上一段杜撰出来的记忆,就这么简单。”
“天……她的病情一定非常棘手。”伊莉莎叹了口气,撩起头发,“那么,斯内普先生呢?你用谁取代了他?他……他可能是艾琳心里最根深蒂固的人。”她看着西弗勒斯,有些替他心酸――一个母亲,心里最在乎的并不是她唯一的孩子。
“一个已逝的小庄园主,我让他成为了普林斯上任家主的丈夫。”西弗勒斯略带自嘲地笑笑,转身向大厅走去。“每当她想起自己的过去时,会下意识地略过去。”
“忽略咒?”
“事实上,更接近麻瓜说的心理暗示。”西弗勒斯大步迈向前,他比伊莉莎高了一头,而这身高得归功于长腿,所以,他的大步走让伊莉莎得不断加快脚步追赶。
“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一天她想起来呢?遗忘咒语的效力也是会消褪的,如果她有一天想起来了,会不会更难以承受?”伊莉莎拽住西弗勒斯的袖子,拉住他问。
“愉悦地活在虚假里,或者痛苦地活在真实里。”西弗勒斯透过会客厅的玻璃窗看到艾琳欢快地在和画像说着什么,他的目光深邃而透着说不清的悲伤,“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我……”伊莉莎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吐出去,“我和艾琳不是一类人,我们的选择不一定相同。”她唇边泛起苦涩的淡笑,“那你呢,西弗勒斯,你看着她,会开心吗?”
他无声继续走。
“谢谢你们的款待,茶很好喝。”伊莉莎抬抬杯子示意,一边摸了摸站在她身边的家养小精灵的头――高度太适合手搭上去,毛绒绒的手感挺好。
“哦,别客气,华生小姐。和我说说西弗在学校的生活吧,他回来了从来不提。”艾琳既优雅又不失亲切地说。
“妈妈!”西弗勒斯警告般地低声叫到。
“额……夫人,在回答您的问题前,可以问一下您知道我的学院是什么吗?”伊莉莎示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大衣。
“哦~呵呵~”艾琳捂嘴轻声笑笑,“可爱的女孩。格兰芬多还是赫奇帕奇?”
“格兰芬多,夫人。”
“哦,孩子,怎么,你以为普林斯家族就不允许麻种进入吗?”艾琳端起茶杯,笑着说。
“是的,因为斯莱特林总是拒绝麻瓜的。”
“普林斯并非如此。”
“好的,谢谢。额……西弗勒斯是个很勤奋很有天赋很刻苦的学生,斯拉格霍恩教授常常夸奖他是魔药学天才。”
“我就知道我的小男孩是最棒的。”
“妈妈!”西弗勒斯耳根都红了,气急败坏地低吼。
“好吧,小男孩害羞了,”艾琳冲着伊莉莎眨眨眼,优雅起身,“看来把地方留给你们会是个正确的选择。”
目送艾琳出去,所有的画像也都已经离开,家养小精灵也回了厨房。
“她并没有完全忘了你。”西弗勒斯一手在沙发扶手上敲打,说着。
“我也有这种感觉。她对我太亲切太随意了。”伊莉莎答道,“呼……你也看到了,潜意识多厉害?”她看到西弗勒斯沉默着,改了话题,“好吧,那么我们该谈谈了?你说艾琳想念我现在看来毫无理由,而你是不会做无意义的事的,所以,开始谈正事吧。”
西弗勒斯眼里有了些笑意,和聪明人说话省事多了。“well,”他双手在身前搭成一个塔,“首先,让我们检查一下你的大脑封闭术,抽出你的魔杖。”
他很快站起身,在伊莉莎还没看清楚的时候,他已经低低吐出“摄神取念”。
伊莉莎狼狈跳到沙发后面,她抽出魔杖,回击西弗勒斯。
少年教授就站在客厅中间,甚至没有挪动位置,他懒洋洋地用障碍重重挡住那记除你武器,“出来,这不是在战斗。”
伊莉莎缓缓站起来,“抱歉,本能反应。不过以前你会提供我冥想盆的,不是吗?”
斯内普脸上露出略恶质的笑容,“有东西需要保护会激发最大的潜力,不是你说过的吗,华生小姐?”他手中的魔杖在虚空中画了个圈,“在你接受到这里的邀请时就该明白,到了秘密终结的时候。我的耐心并不好。”
“你在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吗?”西弗勒斯的假笑看起来很邪恶,就像是那些童话里的坏巫师。
“好吧,来吧,坏巫师。”她盯着西弗勒斯的眼睛,西弗勒斯猛地轻念摄神取念,她双手紧攥成拳,双眼紧闭,咬紧牙关抵制着摄神取念地侵扰。
会客厅在她眼前慢慢消失,无论她多么努力地对抗,会客厅还是消失了,一幅幅画在她眼前闪过。
她和西弗勒斯在湖边争吵和好;有求必应室边上那个红眼睛的怪物;教授的白胡子和庞弗雷夫人那难喝至极的魔药;入学时看到的雄伟霍格沃兹;蜘蛛尾巷十四号的大门,墙上的油画,阁楼里的卧室;欧文带着一群孩子戒备地在天桥下瞪着自己;她在充满了污物和破烂的街上醒来,对面是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正压着她欲行兽事,她摸了一块砖砸在他的头上;她在废弃的工厂里奔跑,迎面飞来一颗子弹……
不,下面的不可以,我还没准备好!
她在心里无声呐喊,紧接着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对面是西弗勒斯严峻的脸。“那个男人……”
“哪个?”伊莉莎喘息着平缓呼吸,下意识地反问。“哦,我知道了。没什么,他昏过去了,我送他去了苏格兰场。一个惯犯,他的罪够重了,重到在英国这种没有死刑的国家也得到了终身监禁的判决。”
西弗勒斯的右手攥紧了,第一次他觉得巫师界有摄魂怪其实也很正确,有些人渣最不需要的就是仁慈。
“那么,斯……不,普林斯老师,检验成果感觉如何?”伊莉莎长舒了一口气,“能少和我开几个玩笑吗?你不适合开玩笑西弗勒斯,你的玩笑总是能吓死人。”
即使她没有把西弗勒斯的思维撞出去,他也会适可而止,因为她感觉到了在看到最后一个场景之后,那种不可控力就在变小,让自己可以反抗他。
“你说得对,我从来不开玩笑。”西弗勒斯意味深长地说,“鉴于只上过两次课,勉强可以得a,华生小姐。”
伊莉莎挑眉――他的a可以和霍格沃兹老师们的e甚至o相等。
“多谢。”她同样意味深长,侧过头,她说,“多谢,我想我更喜欢用交谈来获取信息,判断真伪。我很高兴你现在和我观点一致了。”
伏地魔庄园。
圣诞节伏地魔庄园也有舞会,每一个受邀者都觉得自己拥有无上的荣幸。他们狂热地进入这个到处是银绿色的庄园,虔诚地在王座前跪下,向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人行礼,一个个爬上前去亲吻他的袍角。
“lord……”
他们齐声呼喊着,在这些人中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身形明显比旁边的人小一些,他们是马上就要从霍格沃兹毕业的未成年人。
卢修斯・马尔福跪在地上低着头,他和身边的人一样呼喊着黑魔王,声音里有难以克制的兴奋和激动,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是多么地想要作呕,被羞辱的痛苦烧得他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没人能让马尔福下跪、爬行、亲吻袍角,即使是斯莱特林本人也不行。
然而,他没有选择。
卢修斯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那个已经被龙疣梅毒感染而时常陷入昏迷的父亲。上个暑假,父亲就强撑着身体给自己提前行了成年礼,从那时起,他的魔杖变成了马尔福家的蛇头杖,他是马尔福的新家主,只不过在父亲过世之前对外保密。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一直在服用一种药物,一种说起来是在饮鸩止渴的药物,它能克制龙疣梅毒在身体表面显现出来,但是代价是病毒会加速消耗他的生命力,摧毁他的脏器。
龙疣梅毒,是无解的。他只是希望起码在儿子毕业结婚之前,自己能再保护他一段时间。可惜,梅林并没有听到他的祈求,这个圣诞节,黑魔王点名要见卢修斯。
阿布拉克萨斯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雪花,“汤姆,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黑魔王既霸气又优雅地坐在王座上,俯瞰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脊背和那些贵族深深低下的头颅。他的心里狂肆地大笑着,嘲笑着这帮曾经看不起他、在学校里欺负过他的贵族们。
看吧!不可一世的贵族们,现在你们在亲吻一个混血的袍角,为我献上你们的忠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他的心里,汤姆里德尔站在世界的顶端张开双臂大声狂笑。每每想到这些标榜着“纯血至上”的巫师贵族们向自己这个混血效忠,他的心里都会有一种扭曲的快意。
不,不不不,伏地魔嘴角的笑越发邪肆起来。他现在就是纯血了不是吗?最纯正的血统,来自于伟大的霍格沃兹四巨头萨拉查・斯莱特林!那个给自己带来了屈辱的麻瓜男人,那个懦弱的巫师母亲,所有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都已经完蛋了,除了那个该死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伏地魔在一片颂歌中眯起眼,眼中的红色越发深浓。邓布利多,总有一天,我要彻彻底底地打败你,也许,到时候灌下一瓶禁魔魔药把你送去见你的老朋友格林德沃?
我已经等不急看到你那张虚伪的面具被撕下了。
他用略微分叉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在享受狩猎的快感。
卢修斯深深低下头,他捏住左手上不断发烫的黑魔标记,闭上眼睛。
马尔福从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你也看到了,我过去,是个中国人,亚洲人。”伊莉莎端着茶杯,“一个警0察,相当于奥罗。”
“继续。”西弗勒斯挑眉说。
“well,刑事警察,负责调查侦破刑事案件,比如说杀人、贩毒、绑架、特大抢劫、拐卖儿童或贩卖人体器官等等。我生活在一个比现在的巫师界混乱的时代,经济发展科技进步,但人的思维也变得复杂起来,与之相对应的是,欲望膨胀,社会道德水平下降。中国是个很大的国家,人口也很多,所以相比庞大的基数,犯罪活动也就相对比较多,警察人数不少,负责各个方面的工作,但总的来说,所有警察的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维护社会的和平和稳定,保护老百姓,打击犯罪活动,惩处罪犯。”
她一口气说完了自己对上辈子工作的理解,认真地看着西弗勒斯。
“而我,觉得短短八年多的刑侦生涯还不够,既然上天给我这个机会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我的生命,那么我就会继续努力下去。西弗勒斯,我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麻烦和困扰的,读完书之后我就会离开巫师界,这里并不是我的家乡,我会回到普通人的世界,然后继续我的工作。”
“哦?你觉得在读了七年巫师学校后还能得到高等中学毕业证书?”西弗勒斯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把这种感觉归为对“这么好的巫师界竟然有人想要上玩了学就跑回那一无是处的麻瓜世界”这种想法的愤愤,然后毫不客气地指出对方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哦,我想会有的,英国中学也是采取学分制的,只要我一年内能休完学分,我可以毕业。哦,我的目标可不仅仅是苏格兰场,我要成为一个国际刑警,然后争取调回东亚区。”
哦,某人不仅想从巫师世界离开再不回来,还想要远远地离开英国,离开欧洲。西弗勒斯忿忿地想着。
“不过,当然,你们的婚礼一定别忘了给我寄请柬,不管我在哪里,都会赶回来的。”伊莉莎笑着抬起茶杯,“祝你马到成功,斯内普先生。”
“你该死的在想什么龌龊的念头!”西弗勒斯低吼,“收起你那愚蠢的猜想,她还只是个孩子。”
“所以?”伊莉莎挑眉,似乎是非要把他惹毛了一样,“你若是还比不过一个毛头小子那不是很丢脸吗?”
他瞪了她一眼,“莉莉绝对不会嫁给波特那个蠢货,绝对不能。但,”他抬起下巴,“不会是我。”
“你会嫁给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崽子吗?当你毕业的时候,华生小姐?”他倾身向前,反问到。
作者有话要说:丰满的一章,是吧?
希望我每天都能有这么好的状态多多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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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小本生意
蜘蛛尾巷巷口。
“那,就这样了,今天过得很愉快,再见。”伊莉莎和西弗勒斯告别,转身走进巷子里,夜色渐浓,雪花又开始飘落。
西弗勒斯站在夜色中,他还保持着成人时的样子,三十岁出头,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他们刚刚去了英国所有的报纸发行商那里订了一年份的所有报纸,地址是蜘蛛尾巷十四号。另外他们还去了一趟对角巷,买了一只大猫头鹰,以后这只猫头鹰每天就有的忙了,要负责邮寄所有的报纸到霍格沃兹去。
就在这一天,他们成了同盟。西弗勒斯转身往更黑的地方走去,他要幻影移形回去。他有些嘲讽地笑笑,真没想到他会和她成了联盟。
然而没有更好的选择。他需要一个和巫师世界利益无关的人做助手。不偏向斯莱特林,不偏向格兰芬多,只想要一个和平稳定的巫师界,会纯粹地反抗黑魔王并且绝不坚信什么“最大的利益”的助手。
她正合适,一个没有学院派系观念的正直的成年人,外国人,拥有恰当的职业技能,学习能力不错,更重要的是,她猜对了一半关于自己的情况。最重要的是,她是莉莉的朋友,真正关心莉莉的那种朋友,她不会放任莉莉死去来消灭一个魔头。
这就是他们和伟人的区别,无法做出那些对大部分人好但是需要牺牲小部分人的痛苦决定。
哦,当然,斯莱特林从来不会把一切都合盘托出,他只需要一个盟友和助手,仅此而已。
哦,可能还需要加上一条:雇员,他可是提供所有的活动经费的那个人。
伊莉莎进了门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孩子们,今天过得怎么样?”她笑着朗声问,拎起地上的纸袋。
“伊莉莎,你给我们带了礼物吗?”最小的露西声音糯糯地问,哦,白里透红的小脸是那么可爱,让人根本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当然,露西。”她俯下0身摸了摸露西的小脸蛋儿,拎起纸袋晃了晃,“既然是圣诞节假期,我们有理由奢侈一把。”她掏出十几瓶罐装可乐和一盒简装的《大富翁》游戏(注一:见作者有话说),“记得别总是盯着电视看,玩玩游戏也是不错的选择。”
孩子们涌上来拿走了可乐,杰克抱着游戏盒跑去客厅,孩子们移开了茶几,围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有孩子自动去拿了杯子,每人半杯可乐,用猜拳来决定了玩游戏的顺序,很快就开始乐呵呵地玩起了《大富翁》。
“那么,你今天就是出去买这些东西?”欧文期期艾艾地问。
“什么?”正笑呵呵地看着孩子们玩闹的伊莉莎回头,“哦,和同学出去了一趟,看到这些顺便就买回来了,一年就这么一个圣诞节嘛,不用太计较。不用担心,学校里有兼职的机会,而且薪水还蛮高。”她拍拍欧文的肩膀,示意他跟她来。他们上了阁楼,伊莉莎打开窗户,冲着窗外树上的猫头鹰吹了声口哨,白色的猫头鹰振翅飞进屋子,“欧文,有件事要麻烦你,从明天开始,全国的报纸都会送到十四号来,开学后,你用这只猫头鹰每天晚上寄给我,行吗?”
“全国的报纸?你要那些做什么?”欧文讶然。
“掌握消息啊。”她笑笑,心里的小人耸耸肩膀,谁让现在没有网络,想查点儿什么东西只能依靠报纸。
“那个男人是谁?”欧文双手撑在桌子上,突然问。
“谁?”伊莉莎不解挑眉。
“那个送你回来的男人,别骗我,我看到了,在巷口。”欧文紧抿着嘴,既愤怒又伤心,像是被背叛了一样。
“……”她一时语塞,怎么解释?“他是……我的朋友。”她拍拍他的肩,“抱歉不能说的更多,不过你要相信,我是不会随便相信人的,相信我的眼光。”她冲着楼下偏偏头,“走吧,他们终于不看少儿节目版块儿了,我们可以看点儿电影打发时间。”
欧文一拳砸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气跟着下楼。
假期总是短暂而美好的,尤其是寒假,提前一天把玩疯了的孩子们拎在一起耳提面命一番,还没完成作业的临时抱佛脚写完,东西整理好,准备进入规律的学习生活。
伊莉莎收拾好了行李,新增的是一个剪报本、两盒《大富翁》和十罐可乐。看到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和享受地眯起眼睛小口抿着可乐的样子,她想到了那些巫师界的孩子们。哦,虽然这些东西已经现世了好多年,但打仗、重建、繁华、萧条,现在的孩子们还没怎么玩腻这些东西。更不要说根本没见过尝过这些的巫师小孩了。娱乐少得可怜的巫师界应该会蛮欢迎这些。
她决定带去试试水,如果反应好的话,她可以做点儿小本儿生意嘛――用钱的地方总是很多的,有正当的赚钱渠道一定要抓住。
又回到了格兰芬多公休室,一个学期的时间足够健忘的格兰芬多们忘记那件导致波特二人扣分的事件,自然也不会对事件中心的伊莉莎太过计较。他们亲切地和她打招呼,同宿舍的室友们拉着她一起叽叽喳喳。她会心一笑,加入进去。
“喝点儿饮料?”她晃了晃罐子,每人倒了一些。
“额,好奇怪的味道。”一个巫师家庭出身的女孩砸吧砸吧嘴,“不过挺好喝的,还有吗?”
“可乐?你把可乐带来了,华生,哦,我怎么没想到,哦,我也要让爸爸寄些给我。”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孩娇笑着跑去桌边给父母写信。
伊莉莎笑笑,给安德森那边丢了几罐,很快男生们那边也传来很不错的反响,大家开始议论起这极甜滋滋、刚喝进口中又有些麻麻蛰蛰感觉的饮品,很刺激,对,他们用这个词来形容,刺激又好味,不像比比多味豆,虽然很刺激,但如果挑错了豆子,那味道会让你终生难忘的。
“嘿,伊莉莎,他们在问了,也有同学让我写信给爸爸代购,我想你估计地不错,这个市场能做得起来,如果你是唯一零售商的话。不过我们毕竟是学生,而且这么多同学也可以摆脱他们的父母买可乐来,利润很可能并不稳定。”安德森毕竟是生意人家出生长大的,耳濡目染正经谈起生意经还是头头是道的。
“对,所以我就想挣点儿小钱,同学们代购不会很稳定很大量,如果我要做,我会坚持下去,那么就会有固定的客源。反正又没想过靠这个发家致富。”伊莉莎不甚在意地说着,咬着笔头想了想,在纸上记下些什么。“我也是想给欧文他们找个外快渠道么。”
安德森摇摇头,“你先做吧,走着看着。哦,对了,你不是说还想要卖《大富翁》吗?这个销量肯定更少,你要有心理准备,毕竟这个不是消耗品,而且好几个人有一副就可以玩了。”伊莉莎抬起头,叹了口气,“赚钱果然不容易。难道我就是领工资给人打工的命吗?”她少见的苦恼样子令安德森笑了,“不,你会是做老板的人的,伊莉莎,只要找对了经理人。”他调皮眨眨眼,示意她挑选自己。
“你说莱恩?好主意啊,那家伙生来就是做生意的料啊。”伊莉莎精神一震。
“我说我!!!”安德森鼓着腮帮子瞪眼,傲娇地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哈哈哈,还是老样子,一点就着。”伊莉莎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事实如安德森所料,可乐的魅力又一次被证明了,要不美国佬怎么能成为超级老大哥呢,人家确实有抓住商机创造商机的能力。总之,霍格沃兹现在的新流行是可乐,一罐只要十八个纳特(注二:见作者有话说),物美价廉。带一罐可乐去上课,能提神又好味;带一罐可乐去球场,施个清凉咒,挥洒完汗水来一罐,很爽。那只叫“勤劳”的白□头鹰已经不足以完成它的任务,伊莉莎又托人买了一只。不过,仅仅一个星期她已经吃不消这种销售行为:每天会有上百个学生来购买可乐,她在上课和额外学习之余,要经营这个,实在是有些吃力。说实话,比单纯体力劳动辛苦多了。
不行不行,虽然荷包鼓了不少,欧文那边也赞了些小钱,但是这么下去可不行,她是来霍格沃兹学习的,不是来专职做生意的。现在课间都会有她不认识的学生向她买可乐。
哦,就是这样,她不适合创业,还是交给适合的人去做吧,比如说莱恩和那个认为被小看而赌气的安德森。
“莱恩,这里。”伊莉莎站起来冲着来人抬起手打了个响指,赫奇帕奇少年跑过来,摘下眼镜冲伊莉莎和安德森笑笑。
在他们面前,莱恩可就不是纯良的“西瑞斯跟班仔”莱恩了,小狐狸一只。
“伊莉莎,让我猜猜,大忙人找我来是想要找劳力,对否?”莱恩随意盘腿坐下,拉拉袖子问。
“对对,你最聪明了,来谈生意吧,布朗少爷,顺便解救我于水火之中。”伊莉莎双手合十说,一脸疲相。
“哦,安德森不是已经拟好计划了吗?你有看过吗?”莱恩挑眉。
“安德森?”伊莉莎揽住小呆瓜的肩膀,小呆瓜傲娇地又哼了一声,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丢给伊莉莎,抱着手臂翘着脑袋。
伊莉莎一目十行地扫下来,看完一把合上,揪过小呆瓜的脑袋一阵揉搓头发。“哦,安德森,你真是个天使。”
“哼哼~”绷不住笑,安德森冲着两人一抬下巴,得意得可爱。
“不错不错。不过我还得和欧文商量一下,你知道的,我只是个渠道,主要还是为了给他们几个找些外快。莱恩,我会尽快给你答复。好了,正事儿完了吧?聊聊闲话?”
“聊什么?”安德森来了兴趣。
“莱恩,你和西瑞斯最近有什么问题吗?”伊莉莎侧头看着他,“最近你似乎没怎么跟着西瑞斯来来去去。”
莱恩看着两个学弟学妹,嘴角绽出一点笑容,“没什么,她最近做实验,比较忙。”他抿了抿唇,“哦,对了,西瑞斯他们拉文克劳在研究魔法版《大富翁》,布朗家将获得全部产权。到时候普通版和魔法版都会在布朗家的商店里贩售,上线之后我送你们一人一套限量版的。限量版这个主意很好,安德森。”莱恩转开话题,同时点了点安德森。
之前他们聊过,安德森说了些关于麻瓜世界营销方面的事情,莱恩觉得很有用,他给父亲详细地说了,并得到授权给了安德森一笔钱。
“我会和欧文说一声,看看他能不能帮你联系到沃丁顿游戏公司,如果你想大批量出售,你们最好也取得零售商资格。”
“这个送给你。”莱恩取出一对镜子递过去。“双面镜,你给欧文送一面,你们可以面对面讲话。”
“就像可视电话。不过美国人已经说了研究这东西十来年了还没成果。”安德森耸耸肩。
“留一面给你吧,我和他谈好了会通知你,你们直接联系吧。”伊莉莎眼神闪烁了一下,将其中一面递回给莱恩。
很快伊莉莎写了封信给欧文,把所有的事情说了,随信附赠安德森的计划,她写清楚了双面镜的用法,表示会让莱恩和欧文直接谈。
欧文已经成年了,她建议他去注册一家零售业公司。这时候的法律还没有太多规定,他们的资金加上和莱恩给安德森的那笔钱,足够达到注册的标准――是的,安德森也要参股。莱恩他们在巫师界并没有户口等等所有的证明材料,更重要的是他们并不了解麻瓜世界的经济如何运行。他们需要一个代理人,而欧文和几个大孩子需要更好些的工作。除了可乐之类的东西,他们可以向巫师界输入的东西还有很多。
斯莱特林公休室。
卢修斯・马尔福提着蛇头手杖向男生宿舍走道最深处走去。他在标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宿舍前停下,蛇头手杖在手心漫不经心地敲打着。“当当当”,优雅而懒散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门应声而开,门口却没有人影。
卢修斯走进去,微抬着下巴,“西弗勒斯,对你的圣诞节礼物我表示衷心地感谢。”
西弗勒斯从书桌前站起来,微微点头,“希望马尔福家主早日康复。”
“西弗勒斯,你真是个不同寻常的斯莱特林。”卢修斯唇边带着隐约的笑,他上下打量着西弗勒斯,“既神秘又直接,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
“哦,卢修斯,卢修斯……”西弗勒斯假笑起来,“什么时候你变成了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赫奇帕奇?哦,不不……赫奇帕奇也许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愚蠢。”他想起莱恩・布朗,哦,完全是个表面憨厚内心狡黠的人,怪不得獾也住在地下。
卢修斯一瞬不瞬地看着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是个老朋友。”他只有十七岁,然而用很多发蜡把头发梳的整齐得每天都一样,光鲜亮丽的服装,引领巫师界潮流的完美时尚感,然而卢修斯却觉得西弗勒斯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他内心深处的了解。他看到了自己的无奈、坚持、被践踏的骄傲和马尔福维护家庭的决心。
还有他的恐惧。
“你是谁?西弗勒斯,你究竟是谁?”
报应来得早,西弗勒斯脑子里滑过这么一个念头。之前他这么质问过伊莉莎・华生,现在轮到卢修斯这么问他。
不过他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诚实得近乎蠢。
“我是你的朋友,或者你的敌人。卢修斯。”
“well,well,西弗勒斯,我们为什么不回到有意义的事情上来?”卢修斯笑得没有形象,“西弗勒斯,我的朋友,告诉我,你的礼物,效果会如何?圣芒戈的医师无法做出合适的评价。”他变出一张华丽而又舒服的椅子坐下来,抬着下巴,“看来拉文克劳的学生一代不如一代。”
圣芒戈的医师有九成是拉文克劳,剩下一成由其他三院瓜分。
西弗勒斯不语坐下,一手敲击着扶手。他开始不耐烦了,“卢修斯,你缺乏你父亲的勇气。”他假笑。“我以为你是来谈谈我们的‘小本生意’。”
卢修斯沉默,算是默认了。是的,在医师无法分析出药物的作用时,他并不敢把这种不确定的东西拿给父亲。就算是西弗勒斯去年寄给自己的福灵剂十分完美,但发明一种新药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更别说西弗勒斯不过是个二年级学生罢了。
然而父亲还是知道了,在马尔福庄园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能够躲得过父亲的眼。父亲了解了所有关于西弗勒斯的事之后,毅然决定要服下这剂据说能“治愈龙疣梅毒”的第一疗程药剂。
父亲的勇气得到了回报,他的病情在当天晚上就缓解了不少,至少他能够睡得着,而不是痛苦地一夜夜低低□。
这是他的投资,也是他的回报。西弗勒斯让德拉科失去了父亲迫使他提前成长,现在他还德拉科一个祖父和一个父亲,希望弥补得已经足够了。
“西弗勒斯,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假期,不,只是一瞬之间,你就转变了立场?这对我很重要,对马尔福家很重要。”卢修斯紧攥着手杖,盯着西弗勒斯不放。这是他在上个学期末的火车上就察觉到的,只是没想到事情会朝着现在这个方向前进。
“卢修斯,你父亲为什么会得上龙疣梅毒?”西弗勒斯双手交叉,微微向前倾。
“一趟印度之旅。”很明显,卢修斯并不愿多说什么。
“我以为马尔福的品位很好。”西弗勒斯漫不经心地说。
“当然。西弗勒斯,我可以认为这是一次挑衅吗?”卢修斯眼眸沉了沉,下一刻,他的眼睛猛地睁大,“不,不可能……”他站起身,又坐下,只深吸了几口气就将情绪平缓下来。
“所以,我父亲即使能活下来也必须做一个‘死人’?”他捂着额头,闭着眼低声说。
“至少你有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高级顾问,‘不可见的至高者’(注三:见作者有话说)。”西弗勒斯缓缓说着。“卢修斯,我们是斯莱特林。”
“是,我们是斯莱特林。”卢修斯・马尔福抬起头,挺起脊背,他的眼中重新有了神采,他没有再探究般地看着西弗勒斯,他起身,旋身离开。“西弗勒斯,马尔福家族永垂不朽。”
门合上了,西弗勒斯看着那扇合起的门,低声呢喃:“希望如此,卢修斯。”
他不知道当年在黑魔王势力最鼎盛的时候,邓布利多为什么没有把黑魔王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如果他说了,那些斯莱特林怎么可能还会效忠于一个混血?即使黑魔王用强大的武力来镇压,但那些最死忠的追随者在发现自己被欺骗后,会如何?
优雅的斯莱特林、执着的斯莱特林、疯狂的斯莱特林……真正的斯莱特林都是疯子。一旦知晓真相,一定会不计后果地倒戈相向。
但那样,斯莱特林也要毁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间谍,也是个战士,但唯独不是个谋士。上辈子的战争与其说存在于救世主与伏地魔,或者凤凰社和食死徒之间,不如说是邓布利多和伏地魔的一场博弈。
两个巫师界最聪明绝顶的人,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这两个人执掌着棋子下了一场长达几十年之久的棋,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成为了这盘棋中的一颗小小的棋子,只不过有的是关键时刻的埋伏,不可或缺,有的是误中副车的偶然,可以重写。
他就是一颗重要的棋子,但再重要,也只是一颗棋子而已。棋子是不需要思考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知道怎么避免莉莉的死亡,怎么打败伏地魔,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得到一个比上辈子更好的结局。
所以,他需要卢修斯帮他想想,怎么样才是对斯莱特林最好的结局,怎么样才是对霍格沃兹最好的结局。
当然,还有邓布利多。只是这一次,他不只想做个棋子。
或许,他的确不了解邓布利多。
他以为邓布利多心里只有格兰芬多,然而不是,邓布利多的心里装着整个霍格沃兹,但也只是霍格沃兹。
作者有话要说:注一:可口可乐的发明:1885年,美国;十九世纪二十年代进入中国,相信此时也已经进入欧洲市场;二战初,可口可乐迅速占据了欧洲和亚洲市场;1961年,可口可乐开始销售罐装可乐。
《大富翁》桌游,于1935年发售,英国版于1936年由waddington games推出。
注二:据估计1970s一瓶可乐大概15-20美分(10-15便士),一英镑=100便士=0.2加隆≈100纳特,故售价如此定,希望我的数学没算错~
注三:波斯传说。这是早期基督教的重要异端派别――诺斯替教派的宇宙观体系中的至高之存在,但是后来由于与基督教正统派的争斗中诺斯替教失败,所以在基督教正统派经典中,阿布拉克萨斯就被贬为了堕天使。他有着公鸡的头和蛇的下半身,炼金术方面的造诣极深。由上面的描述可以看出,这个堕天使与著名的“所罗门王七十二灵”不是一个系统,在早先确乎受到过极高的崇拜,后来还与人造偶像巴佛麦特混同过;这就是在nine中他被划分为邪神的原因。在诺斯替派的描述中,阿布拉克萨斯其实就是“那一个不可见的至高者”的代名词,亦即创造灵性,比上帝更高的存在。――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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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职业和爱好
伊莉莎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的小小行为可以成为一场革命。
布朗家的行动效率实在不是盖的,欧文的办事效率也很高,所以二月十六日,星期六,第一家“新生活奇趣超级市场”在霍格莫德开张了,那天正好是霍格莫德周,在整整一个礼拜里,伊莉莎和安德森都被莱恩抓了壮丁给每个学生都发了传单,做了宣传。累,确实很累,不过给自己打工嘛,累得也挺开心的,就当是每天早晨多跑了几圈吧。
所以,“新生活奇趣超级市场”第一天的营业额实在是好的不得了。布朗家的导购也选的很好,刚毕业没多久的美女帅哥们(大部分是赫奇帕奇)似乎天生就带着亲切,他们不厌其烦地介绍着各种物品,但并不守着顾客,他们做完了介绍就会离开去招待别的人,这一点令孩子们觉得很舒服不拘束。挑选完了一起去门口结账,五个收银员一字排开等待顾客结算。除了没有电脑辅助,其他都和现代的超市很相像。
在霍格莫德打赢了第一仗后,布朗家紧接着就在对角巷开了第二家“新生活超级市场”,同时在左边就是接受邮寄业务的接件处和仓库,右边是一个带有壁炉的小餐厅,和超市有门连同。
去了“奇趣”两个字,就说明对角巷的这家超市不像霍格莫德那样全是面向孩子这一顾客群体,它的顾客群体是有季节性变化的。平时最大的客户群体还是家庭主妇,所需要的都是日用品。
所以这个占据了对角巷一个偏僻角落但地方足够大的超市包括了生鲜区和日用品区、服装区和奇趣品区四个区域。原本莱恩是不准备做生鲜品生意的,但在对比了巫师界和麻瓜界的蔬果、鸡鸭鱼肉的价格之后,莱恩果断又和欧文联系,让他务必找几家生鲜供应商下订单。
日用品有些是魔法产品,但更多的是普通产品,像卫生巾、钢笔墨水圆珠笔、普通的本子――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需要用到羊皮纸,羊皮纸造价怎么也比普通纸要高;饮料和包装好的饼干,普通人的流水线作业不比魔法慢,经济低迷工人大把,人工费低,物价也比万年不变的巫师界低不少,不想动手自己制作点心的主妇们也可以选购这些味道不错的方便食品。
服装区目前还只是少得可怜的一些普通人穿的夹克针织衫尼龙外套大衣什么的,鞋子倒是多一些,皮鞋这东西,样子还是很漂亮的,尤其是高跟鞋――这是全世界女人都无法拒绝的东西,女巫们自然也不能例外。莱恩的爸爸在考察过麻瓜世界的物价和人工之后,已经决定找一家工厂流水生产巫师袍。印花机很好用,关键是不需要那么精密的魔力来绣花,只需要稍稍培训,一个中学毕业的姑娘或者文化水平不高的中年妇女都可以操作。
奇趣区主要是孩子们会喜欢的东西,连载的漫画(几乎每周都有霍格沃兹的学生来信要求邮购某本漫画的新刊――美漫在销售量上厥功志伟)、足球篮球各种运动用品(飞惯了偶尔也想下地上运动运动,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飞得好啊)、机械或电子玩具,种类有待增加中。
超市的事情上了轨道后,欧文和蒂娜他们比较忙,在霍格沃兹的伊莉莎和安德森可就闲下来了,该干嘛干嘛,就这样她也落下了不少额外功课,被西弗勒斯狠批了一顿。
他们没想到的是,对角巷这类的超市陆续又开了两家,听莱恩说,在别的巫师聚集地也有家族开了类似的小型超市,哦,也就是巫师版便利店。巫师们还保留着的带有自给自足性质的生活习惯渐渐改变了。
“西弗勒斯,吃饭了。”伊莉莎揣着一包食物上来了,“你还是应该按时去吃饭的,吃个饭不会花太多时间的,这样总吃三明治营养不均衡。”
西弗勒斯关小了火,用了个时间暂停咒将魔药的熬煮停下来。教授乖乖过来吃晚饭,看到牛奶又皱了皱眉,不过还好并没说什么――说了也白说,某人会告诉他心理年龄不等于生理年龄,要喝咖啡?十年后请早吧。
静静地吃了鸡肉三明治,西弗勒斯又开火继续熬魔药,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这剂魔药就好了,正好吃下去的饭也差不多消化了,再运动也不伤胃。
有求必应室变出的这间工作室是一个大约五十平方的大通间,东、南两片墙上是两大面窗户,也不知道有求必应室哪里弄来的阳光,总是将这间屋子照得亮堂堂的。所以,靠着东南角设着西弗勒斯的魔药工作台,流理台、处理台和坩埚架从左到右依次排开,上面整齐码着所需要的各种工具――自从开始跟着西弗勒斯学习,这里都是伊莉莎打理的,学徒嘛,就是给师父拉拉下手,干些杂事,从最基本的一步步锻炼上来。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确是个魔药天才,但哪个天才也需要师父,也需要教导。艾琳对魔法避之莫及,也并没有怎么教过他什么。上辈子引他入门的到底还是他的教授斯莱特林学院长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发掘了他的天分后,他成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学徒。没多少和学生相处的经验,西弗勒斯干脆照搬斯拉格霍恩教授教导自己的方式。
不过西弗勒斯忘了一点,他是个魔药天才,伊莉莎可不是。他当时能一天就学一种新的魔药,甚至隔三差五还能提点儿意见看法什么的。再一想到对方是个成人,那理解力当然就更好了,西弗勒斯还隐隐把速度提了些,伊莉莎能勉强跟上西弗勒斯的教学进度就不错了,在魔药上,她的天分比不上莉莉。还好勤能补拙,伊莉莎自己抽空多做几遍才算达标了。
西面是一张大书桌,左半张堆满了旧报纸剪本和每天新来的报纸,右半张堆满了各类学习资料。每天在西弗勒斯研究魔药的时候,她就在这里一份份地翻捡报纸,看各地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没了内应,要了解敌方动向也就这么个简单又笨拙的法子了。
西弗勒斯手腕力道稳定地搅拌了十三个半圈,加入一味药材,抬头喘口气。他下意识地侧头看向西边:夕阳余光斜斜照入,那人背着光坐着,头发披在肩上,被余光镀上一层金红色,她正专心地看着面前的报纸,时不时摘记些什么,有时又重新拿笔拉掉,一天下来,几乎很少能有记下来或者剪下来贴在本子上的消息。
耳边“叮”的一声,西弗勒斯低头一看,关火冷却。
他在流理台那边洗手,水流声一响,伊莉莎就知道他的工作好了,将报纸收拾起来,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脚,“西弗勒斯,现在就开始?”
西弗勒斯慢条斯理地脱了长袍,活动活动筋骨。靠北边有一片空地,是他们平时练习拳脚或者黑魔法防御术时的场地。
毫无警示,伊莉莎一拳擂上来,西弗勒斯抬臂荡开,另一手便握拳击向她的门面。
两人都毫不留手,只除了手下力道刻意留了分寸外,生死搏斗时哪里打了能有效制敌就打哪里。第一次西弗勒斯犹豫了一瞬要不要打她的脸,结果反被伊莉莎抓住机会送了个熊猫眼。不知道是不是报复他在魔药训练时死命训练她,她那拳可是真没留情。
完了可气的是,这女人振振有辞地说了,真打起来的时候都是要拼命了,谁还管打不打脸啊,抓住一切机会制服犯罪分子,这才是她学到的。
从那以后,西弗勒斯就不和这个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的女人客气了。到底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虽然只是甩魔咒,但是西弗勒斯的战斗意识很强,也很敏锐,在身体素质和基本功跟上来之后,他的打架水平直线上升。
到底是个男孩子,单看技巧,西弗勒斯可能还比不上伊莉莎,但是加上力气,常常也能打个不相上下。
你看,他用胳膊锁住她的双手,她可不就挣不开了吗?
伊莉莎挣动了两下,果断围魏救赵,扫堂腿加过肩摔,“砰”的一声,哦,她挑挑眉,那一定很疼。
西弗勒斯站起来,脸色略有些阴沉。伊莉莎上前帮他掸掸土,一边拍着一边笑着说:“很不错,看来我这个擒拿师父的位子就快要不保了。诶呀,以后就只能单方面被你虐了。”
她的话算是七分真三分假吧,西弗勒斯的脸色好了一些。
伊莉莎在他背后摇摇头笑了――男人啊,心理年龄就算是三十八岁,也还是爱听夸奖话的。
“西弗勒斯,头发有点儿长了。过节的时候该理理。”她拍了拍他的头发稍,“你这样平时打理头发也不方便,万一掉到魔药里呢?”
西弗勒斯脸黑了,“啧,别以为我和你一样不专业,坩埚上有防护咒。”他唰地一下抽出了魔杖,“继续。”
伊莉莎做了个郁闷痛苦的表情,抽魔杖。
如她所说,形势大逆转,风水轮流转,用魔咒,三个她拴起来也比不上一个西弗勒斯啊,他就站在那里懒懒地晃晃手腕,就将攻来的魔咒挡开,犀利地回击令她手忙脚乱,坚持了半个小时累得气喘吁吁地最终被石化咒定在了原地。
她的①38看書网点儿快点儿,求你了”的讯息,西弗勒斯假笑着慢慢走到搭着外袍的椅子边上,优雅地穿上外套,又将那有近二十颗纽扣的袍子一个一个地扣上。穿戴齐整后,他这才挥挥魔杖,解开了伊莉莎的石化状态。
‘小心眼的男人。’她活动着手脚,又好气又好笑地想。
西弗勒斯看看凉透的魔药,嗯,成色比上一次好,说明他修改配方的方向是对的。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夜色渐浓,窗外是一片黑蓝黑蓝的,西弗勒斯决定放松一下,坐在舒服的带扶手沙发椅上,看一本喜欢的书。
“西弗勒斯,有点儿事和你商量。”伊莉莎边洗坩埚和搅拌棒,一边偏头和西弗勒斯说话,一缕头发垂落下来,她抬手让袖子落到手肘处,用手肘把头发蹭到肩后。
西弗勒斯没说话,不过从书本里抬起头来。
“你看咱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住院了,据说这是三年里第四个了,莉莉跟我抱怨这两年她基本就没学到什么东西。安德森呢,更别说了,要不是我还从你这儿偷点儿师给他教两手,他连‘除你武器’还瞄不准呢。”她用力甩甩手中的搅拌棒,插在一旁的试管架上,又把坩埚倒扣着让水流干。戴上手套,拎起抹布擦操作台,有的地方被材料的汁浸过,就染上了颜色,要用西弗勒斯配置的特殊清洁剂来处理。
“我想着,你看你黑魔防这里厉害,能不能教一教他们?”她停手面向着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微愣,好像上辈子救世主波特就搞了个什么da吧?最后还被乌姆里奇给搅合了。他已经在做那个臭小子做的事情――打败黑魔王了,难道还要在这件事上也和波特小崽子看齐?
他下意识地吐出:“不能。”
伊莉莎不死心,“你看,不会有几个人的,就是莉莉和安德森,你也都熟悉。再说了,照你说的,这里不太平,他们能多些本事防身总是好的。”
西弗勒斯将书重又打开,“我不会让莉莉有上战场的一天。至于琼斯先生,你最好也告诫他毕了业立马回去当他的生意人。”他头也不抬地说。
根据西弗勒斯对莉莉的了解,学得多可不会保护到她,只会让她更加主动地去找危险。早早把她送回麻瓜世界和伊万斯一家远走高飞才是正经!
“那你就好好想个理由来回绝她吧。”伊莉莎叹了口气,“记得委婉点儿。”
“什么意思?”西弗勒斯挑眉。
“莉莉已经先和我表露出向你拜师的意向,我就怕你和人家说话的时候太直接,反而伤感情,先帮她打个前站。”伊莉莎一面用力地擦擦擦,一面解释。
“……”
“不过你不教总也有人教,波特和西里斯不就黑魔防很不错吗?波特先生肯定非常愿意教导莉莉的。”
“波特?哼!就他那只能用来欺负欺负新生的本事?”西弗勒斯嗤之以鼻,不过心中却的确警惕起来。
“所以才说你教是最合适的啊。就算是要回到伦敦生活,该学会的当然还是学会的好。”得,圈子绕回来在这里等着呢。
西弗勒斯闭了闭眼,“你根本不了解莉莉是什么性格,学得越多,她会把自己当成一个战士,跑去冲锋陷阵。”上辈子要不是他争强好胜,交给莉莉那么多魔咒,也许她那时候就不会被吸收进凤凰社,虽然庸碌平凡,但却能一直活下去,她的儿子也不会在婴儿时期就肩负着救世主的担子,坎坎坷坷地活了十几年跑去送死。
“就是她什么也没学,需要她上场的时候她也会去的,你还不明白吗?她是个格兰芬多,从来不计算敌我实力对比的格兰芬多。”
西弗勒斯撑住额角,“……”
伊莉莎见他如此反应,心想大概又是哪句话不对戳了他的痛处。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到底有多少痛处有多少秘密?
她微微一笑,笑容复杂。“西弗勒斯,其实我一直挺羡慕你的。”她在他对面坐下,把他手里的书缓缓抽走。
西弗勒斯冷哼一声,双手交叉。
“真的。你看,你这么喜欢魔药,而且又能靠魔药赚钱,继承了普林斯家也还是一样更好地发挥了自己的爱好和长处。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职业与爱好是不兼容的,要做出选择是很痛苦的。坚持自己的爱好,很多时候这东西不能果腹,从事一份能养家糊口的职业,但很可能觉得很不开心。你呢,爱好、擅长点和职业三者重合了,还不让人羡慕?”
西弗勒斯嗤笑着,“难道你不喜欢你的工作?是谁之前说毕业了就去做个警察,不仅要进苏格兰场,最终目的是成为国际刑警?”
伊莉莎耸耸肩,“退而求其次嘛”,她用中文说了这句话,又切换回英语:“第二爱好吧,所以我比很多人都幸运,所以我也很开心啊。你想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什么吗?”她站起来,走到练习用的那片空地上,冲西弗勒斯一笑。
“好人家,歹人家,不该斜插着海棠花。扭扭捏捏扭扭十分俊雅,风流就在这朵海棠花~”她一手背后,一手似是捏着什么,对着一旁的空气笑着唱,虽然听不懂她在唱什么,但却能从可以压低的嗓音中感觉到她似乎在扮演一个男子。
“海棠花来海棠花,倒被军爷取笑咱。我这里将花丢地下,从今后不戴这朵海棠花。”她扭着小碎步转到另一侧,翘着手指用尖细的声音、娇怯怯的表情分饰女角儿。
“李凤姐,做事差……”
他坐正了身子听了一出并不清楚内容的戏剧,突然想起那次在普林斯庄园,她说过自己在戏班里学过很久。中国的戏剧就是这样的吗?不是念着押韵而悠长的对白,而是用旋律来表现。
“呼……”伊莉莎唱了一段儿《游龙戏凤》,又来了一段儿《夜奔》,风格迥异,一欢快一悲愤,她呼出一口气,端起水杯喝了半杯,“怎么样?内容听不懂,表达的感情能听懂吗?”
她儿时上音乐课最怕的就是老师放外国古典音乐,让他们听这是表达喜呢?怒呢?哀呢?乐呢?
这回轮到她用中国戏曲为难为难西弗勒斯这个外国人了。
“为什么没有继续下去?”他语气平缓地问。
“唱戏?”伊莉莎笑着摇摇头,“太不稳定了,我们班子就是个野班子,就像那些四处流浪的马戏团一样。我从小就跟着戏班天南海北地跑,我妈妈是个演员,常常演一场下来就没多少收入,大家也就是勉强吃饱穿暖。我妈妈过世之前告诫我,千万千万不要再像她一样生活,更不要让我的后代像我小时候一样颠簸。正好那时候戏班要散了,我有无亲无故的,不要钱还给补贴生活费的学校有这么几类,一、‘师范’,”这两个字她拿中文说,“就是教人怎么做老师;第二类,军校,第三类,警校。想来想去,我去了警校。”伊莉莎颇有些感慨地说:“所以你看,如果我有钱,我就去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过还好,做警察当着当着也很喜欢这个职业了。”
“……你父亲呢?”西弗勒斯不是第一次听她提起她的母亲,但没听到过她的父亲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他……他有家庭。”伊莉莎按揉着手心,低着头说。原以为就只有自己触西弗勒斯的痛脚,没想到西弗勒斯也能戳到她的痛处。
“我母亲是他的情人,他是个领导,下乡的时候遇到我妈妈,他们有过一段情,就有了我,不过他那时候已经有太太了,回城之后自然就断了联系。”
西弗勒斯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终究并没有伸出去拍拍她的肩头――就像她常做的那样。
原来他们一样有不负责任的父亲。
两天以后,莉莉兴奋地跑来找伊莉莎――她磨了磨西弗勒斯,对方还是点头答应了――告诉她西弗勒斯会在一个神秘的地方教他们魔咒,当天晚上就上第一次课。伊莉莎同样显得很开心地送走了莉莉,觉得西弗勒斯这种既别扭却又拿莉莉没办法的状态真是好极了――以后有啥事搞不定可以交给莉莉去劝嘛。
她这个“红颜知己”终究是比不上心中挚爱啊。
呸呸呸,谁是他的红颜知己来着。伊莉莎晃晃脑袋把这种想法甩出去。复活节到了,放暑假还会远吗?好好准备暑假出去调查的事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夜猫z的地雷,让您破费了,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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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暑期探案二人组
大汉格顿村内有个小小的酒吧,破旧的木门一推开吱嘎吱嘎地响个不停。这里从下午五点营业到凌晨一点,隔着十几米都能听到里面的音乐声和说笑声。
一个穿着薄风衣的女子在酒吧门口脱下了外套塞在身后的黑发男人手中,她低头看看自己,展开双手转了半圈,“我这状态不错吧?”男人从鼻端喷出口气,黑着脸。
“嘘,别说,进去找个位子坐下,有问题我会叫你的。”女人在唇前竖起手指,冲着男人笑着眨了眨眼睛。
她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皮肤白皙,身材姣好,为了凸显身材,她穿着一件低领的背心,下穿剪裁合体的牛仔裤,□的美人一进酒吧,就有几个穿着卡其工装、满面汗腻的年轻人冲着她吹口哨。
没人注意到和美女一起进来的黑漆漆的男人――男人么,酒吧里多得是,又不是gay,谁会注意个男人。
女人走进酒吧,撩了撩披肩的秀发,她扫视一圈,将整个酒吧的大概情况看在眼底。嘴角挂着笑,她径直走到了吧台边上,冲着中间一人笑笑,那男人用手肘撞撞身边的伙伴,让他们往边上挪个位子。
女人点了杯酒慢慢啜饮着,和她一起来的男人坐在能看到吧台的角落里,面前放着一杯咖啡。从他这个角度看去,那女人和身边的男人一会儿就混熟了,那男人比手划脚、口沫横飞地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又叫来了老酒保,女人和老酒保聊了几句,将酒喝完,起身在那男人肩上拍了一下,笑着离开。
“西弗勒斯,到手了。”她坐在黑发男人身边,从吧台望过来的几个男人扬手倒喝彩。她置若罔闻,用两指从胸口夹出一张纸条,递给男人。
男人没有伸手去接,在酒吧昏暗的光线里,他的脸色也看不太清楚,唯有那如刀削般的硬朗轮廓在光线中隐隐约约。
“你以前也是这样破案的?”男人在她耳侧嘶声说。他可不知道哪个傲罗还需要用色相来破案的。
“有时候会需要。不是所有人都是你一掏出证件就乖乖把什么都告诉你的。”伊莉莎侧头回答,“犯罪分子是很形形□的,而且特别狡猾的也很多,我们常常化妆成不同身份去卧底。”
“今天呢?”西弗勒斯不依不饶。
“虽然这是些良民,但也不一定会配合调查,更何况我现在可没有证件。美人计好用多了。”伊莉莎脸上继续保持着笑容,“还有,有时候,我也会想做一回bad girl。”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起身帅气地一甩穿上,“走吧。”
双手插在口袋中走出酒吧,外面夜色正浓,“你确定要现在去?他们可是说了路很不好走。”
西弗勒斯站在她身后,“这个村子只有这间酒吧上面有客房,你确定要和我住一间屋子?”
“你如果不在乎我当然也不会在乎。”女人反调戏他一把,在黑发男人暴躁之前笑笑:“和你开玩笑的,我的经验,越到大事临头,越要轻松些。快走吧,黑脸神探。”她裹紧了风衣,带头走上前去。
一个多面的女人。他唇角微翘,大步赶上。
走出大汉格顿村,拐上了乡间小路,西弗勒斯要举着魔杖照明,伊莉莎却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电筒打开,“别浪费魔力。”
从大汉格顿出来走了四五英里,路边黑压压的灌木枝桠从未有人修剪过,只要靠近路边走就会被划破皮肤,乡间小路可算不上平坦,若不是那个大强力手电筒,他们说不准得摔上几跤。
“快到了。”西弗勒斯看到指示牌,走在女人前面。后面是陡峭的下坡路,西弗勒斯倒是走的稳稳当当,伊莉莎的手电筒光射在西弗勒斯脚前,她一个没注意,身形晃了晃向前倾倒,男人伸手一拦,她停稳了,“谢了。”
西弗勒斯猛地把手抽了回来,胳膊上残余着一丝柔软的触觉。
下到坡底,面前不远处就是小汉格顿村,星星点点的灯火亮着,这里也有个小酒吧门开着,一道亮光从门里射出来。山谷对面的山坡上,有一个古意森然的大宅子,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灯光。
月亮从云层中探出脑袋,他们看到,右手边有一条小路。
面前的小路已经快被荆棘和灌木丛重又掩起来。“为我开路”,西弗勒斯轻声念道。小路随着咒语向两侧分开来。伊莉莎看了他一眼,深吸了口气。
下面才是真的有恐怖电影的氛围。
半夜,灌木丛生的乡间小路,森郁漆黑的树林子,以及在道路尽头的诡异小房子。
“就是这里?”伊莉莎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
西弗勒斯默然点头。月光照不进这块被树木围起来的地方,在距离房子四五米远的地方他就停下了脚步,绕着这个小房子踱了几步,十分小心地观察着。
这里是让邓布利多都受到重创的地方,他实在不能轻敌。
根据上辈子邓布利多透漏给他的只言片语,以及他们翻遍《预言家日报》和麻瓜界过去几十年的旧报纸――多亏大英帝国各地图书馆都有收藏报纸的好习惯,他们才能找到冈特和小汉格顿。
邓布利多能从鲍勃・奥格登那里得到相关的记忆,知道小汉格顿的存在,他们却不能使用这种渠道。
西弗勒斯转了三圈,发现房屋周围没有麻瓜驱逐咒,甚至连一个警戒咒都没有。他站住脚,皱起眉头。
“怎么了?”
“这里没有任何警戒咒。”
“为什么?你不是说过他很多疑吗?虽然我不知道里面这东西是什么样的,但我相信一定对他也很重要。”
“……因为他不需要!”西弗勒斯想起邓布利多那只焦黑的手,蓦地睁大了眼。他回头看着她,有些犹豫。
他曾经质问过邓布利多,为什么明明知道上面有魔咒还是要去戴上,邓布利多说,诱惑太大了。
对于邓布利多来说,权势名利绝对不可能诱惑得到他,而且邓布利多对自己的过去向来讳莫如深。西弗勒斯问过邓布利多是什么诱惑,但他没有说。
西弗勒斯相信能够动摇得了邓布利多心智的东西,恐怕也是他难以抗拒的。
他曾经失去的,太多了。
“西弗勒斯,要进去吗?”她打断了他的思路。
“……你留在这儿。”
“没门。”
西弗勒斯皱起眉头,“我不需要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人来拖后腿。”
“你不是说了这里没魔咒没埋伏吗?”伊莉莎反将他一军。
“所以我一个人去也够了。”西弗勒斯又反将回来。
“可你也说了,‘因为他不需要’。那东西本身就很危险吧?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西弗勒斯。”她盯着他,“你可不是独行侠了。”
西弗勒斯手握起又松开,缓缓抽出魔杖,在她身上释放了两个叠加的保护咒。
对上她,他好像怎么都没法坚持的起来。
推开挂着死蛇的房间门,手电筒在屋里晃了晃,灰尘随着门被推开而飞扬而起,在电筒光线下看得清清楚楚。屋里的家具倒得乱七八糟的,尘土和蜘蛛网将这些家具罩起厚厚一层,根本就看不清楚是些什么。
西弗勒斯又一次探测一遍,果然还是没有任何警戒咒。不过,有一个地方却有魔法波动。他缓缓走向那个柜子,正准备拉开柜门,一双龙皮手套递在他眼前。
他接过来戴上,拉开了柜门。柜子里一只首饰盒静静地、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一个华丽的干净的首饰盒。
一个周围裹上了恶咒的华贵首饰盒。
西弗勒斯顿觉有些棘手,这里的三种恶咒相互弥补相互叠加,他可以解开其中两种,但是第三种就可能会被触发。
他想了想,合上了柜门。既然不能拿走首饰盒,何不把柜子一块儿搬走?
看来知识面不够广也有好处,起码现在他不会像邓布利多那样在这个黑漆漆的屋子里中招了――老蜜蜂肯定当场就解开了那三种恶咒,结果却被戒指诱惑了。
西弗勒斯打了个响指,雷纳应声出现,“家主。”他深深低下头鞠躬。
“把这个柜子搬回去。”西弗勒斯下了命令,雷纳两手捧着柜子幻影移形。
“就这么完了?”伊莉莎颇有些吃惊,这完全是雷声大雨点儿小嘛!自己也没起什么作用,除了来问了个路就啥也没干了――真是挫败感十足啊。
西弗勒斯皱着眉假笑,龙皮靴子在柜子前的地板上踏了踏,示意她低头看。
地上有一片痕迹,深紫粘腻。“你以为这是什么?”
伊莉莎蹲下来仔细看了看,猛地站起身闭上眼长出一口气。
“回去吧。”
“不管这是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不连柜子一起毁了?”伊莉莎背对着西弗勒斯,轻声问。
“……走吧。”西弗勒斯握住她的胳膊,幻影移形。
作者有话要说:工作日就只好更300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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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戒指君的内心OS
雷纳端了个柜子跑回来,半夜在客厅里打盹儿等(曾)孙子的梅菲斯和菲利克斯立刻睁开眼睛。
“梅菲斯老主人、菲利克斯老主人。”
“这就是西弗勒斯让你带回来的东西?他们人呢?”梅菲斯上看下看怎么也都觉得这就是一普普通通的柜子,咦?花纹有点儿特殊,梅菲斯摘下眼镜擦了擦,嗯,有些年头了,好像是件古董。不过这种东西庄园里多得很,西弗勒斯没必要大费周章地跑出去这么一通折腾。
看,成了画像里的人就是这点儿不好,什么魔法波动也感觉不到了。雷纳刚要解释,庄园门口的警戒咒已经响了,西弗勒斯和伊莉莎也到了。
梅菲斯精神一震,迭声让雷纳去迎接自己的乖曾孙,菲利克斯无奈笑着摇头――自家老爹成了画中人之后可算是改了古板的性子,一下子成了个对孙子百般宠溺的爷爷。
西弗勒斯和伊莉莎走进客厅,两人还是成人的模样,都穿着风衣,个子高挑,身材匀称,虽然老爷子看不惯麻瓜服饰打扮,但也觉得还蛮养眼的。进了客厅西弗勒斯立刻去检查那个柜子,拉开柜门一看盒子好好的,位置都没变过,这才放下心来,让雷纳把柜子搬到楼上书房里去。
“是西弗勒斯回来了吗?”不知怎么知道了儿子回来消息的艾琳从楼上走下来,睡意朦胧地问。她看到了客厅中站着的成年西弗勒斯,愣了一下,眼神很明显地恍惚了一会儿。
西弗勒斯迎了上去,“妈妈,回去休息吧,没什么事。”
“……”艾琳只是懵懂而又固执地看着西弗勒斯,没有反应。
梅菲斯暗道一声糟糕,他可是见过托比亚・斯内普的,深知这个曾外孙和他的亲生父亲有多么相像。“西弗勒斯,快点儿去喝减龄剂。朵拉,扶艾琳小姐回房去。”
西弗勒斯恍悟,闭了闭眼,他轻轻挥动魔杖,艾琳昏睡软到,他揽住母亲,将母亲送上房去。之后,他脱了外套,还要连夜去工作室再熬煮一副没有副作用的遗忘药水。
菲利克斯冲着伊莉莎笑着颔首,跟着梅菲斯“穿墙”而去,上艾琳卧室外的起居室里待着。
从楼上下来,西弗勒斯抬眼便见伊莉莎依旧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她右手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半阖着眼,手指捏着眉间。
“还不快去睡觉?需要让我提醒你明早你还需要完成五种魔药的制作吗?独立无指导的,华生小姐。”西弗勒斯环抱手臂居高临下地站在楼梯上说,他微昂着头,从楼下往上看看不到他的表情。
伊莉莎抬起头看看他,双手一撑站起来。“西弗勒斯,有件事想请问一下。你认识一个叫做斯托克先生的中年男人吗?银发蓝眼。”
西弗勒斯动也未动,脸上的表情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我以为寻人是侦探的工作。”他淡淡地表示了自己不曾知晓,心中却不由得想到了今天白天他给了她一份施了混淆咒的空白纸,让她顺当当地在当地警察局进来出去一趟。
“当然,如果是在那边找人,我当然比你有经验,不过这个人可不一样。”她脸上露出些笑容,“补充一点,这位斯托克先生混淆咒用的很好,他帮孩子们制作了出生证明,他们可以去学校了。”
她拿到那种空白纸的时候虽然心里明知是假的,但却觉得纸面上一阵涟漪闪过,上面就显示出了一排排的斜体字。她心下一动,顿时就想起那些她看起来觉得古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古怪的证件。
这人呐,真是当自己活雷锋呢,做好事不留名。
西弗勒斯嗤笑一声,下楼径自往另一边走去,“你的房间在三楼最右边,明早七点,不要迟到。”
“西弗勒斯,谢谢。”
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西弗勒斯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
花了一个来小时做好了魔药,西弗勒斯本来就应该回房间细细睡觉,但走到了二楼楼口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拐向书房。影影绰绰的跳跃烛光照不到角落里的柜子――称职管家雷纳把整个柜子外面擦了一遍,还给抛光打蜡,现在光锃地能照出影子来。
他打开柜门,看着里面那只不祥的盒子,就已未紧紧皱起的眉头又变成了个川字。他右手紧握在袖中,克制着去触碰或解开咒语的冲动。
‘你究竟有几个魂器,lord……’
他转身离开,留下一室寂静。然而在脚步声远去之后,那盒子里戒指中的某位却并不是那么的平静。
他是十九岁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永远十九岁的汤姆碎片里封存着黑魔王仅有的那些亲情。和被封在代表智慧的拉文克劳冠冕里的兄弟不同,十九岁的汤姆并不狂躁,也没有太多想要称王称霸的思想。然而,他也有自己的渴望,最大的渴望。
那就是重获自由。
自由。从被封印起的那一刻,到如今,已经快要三十年了,主魂用抛妻弃子的老麻瓜里德尔一家的生命铸造了这个牢笼,他把自己曾经对父亲的向往和对母亲难以言说的恨和怨都封存在这里。三十年暗无天日的生活,最初他也怨过,癫过,在被寂静逼疯之前,偶尔有人钻进这个屋子想要贪婪地偷拿些什么的时候,他就会得意地听着那些人因为触发了魔咒而惨叫着化成一滩血水,或者惨叫着在烈火中被焚烧成灰烬。
然而,过了十几年后,他也厌倦了这些人丧命在眼前时那种丑陋的嘴脸和凄厉的叫声,他更希望能有一个人能看透这些魔咒,能够过了第一关,打开匣子,拿出
戒指,让他有一个可以诱惑对方并且附身的机会。
春去秋来,又是几年过去,十九岁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把自己的人生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又一遍,原本以为,那些黑暗的过去和极端的恨意会令他在黑暗的深渊里越沉越深。
然而造物主就是这样的神奇,总在你退到了最低限的时候给你一条出路。戒指君突然有那么一天就悟了。他想通了,不再沉浸在永远看不到边的黑暗过去里,他要为自己的自由而奋斗,他不要成为主魂的附庸,不要成为主魂某一天身死之后的备胎,他要成为一个自由的全新的人。
他一头扎在回魂石广阔无边的力量之中,研究怎么吸收这些力量让自己从魂片重新变成人类。
长生不死,呵呵……长生不死,魂片就是永远也不会自然死亡的存在,现在,他尝过这种滋味了。好与坏,他不想评说。
当然,有充沛的魔力和君临天下的地位,那时候的长生不老和做魂片时的长生不老绝对不一样,但彻骨的孤寂,永远都会是一样的。
十九岁的汤姆在回魂石的力量海里飘啊飘,闭着眼睛但却睡不着――他永远无法入睡,这漫长的清醒令他无比渴望昏睡的滋味和鲜活的身体。
不过,快了,戒指君觉得自己终于等到了一个契机。他俊美无双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意:今天他遇到的不是个麻瓜,而是个巫师。而且,还是个魔力丰沛、谨慎的、有家养小精灵的巫师。
啊~魔力的美妙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觉到了。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突兀地出现在冈特家,绝对不是没有目的。
想想吧,冈特,斯莱特林最后的血脉传承家族……
他一定会好好抓住这次的机会,得到最想要的自由。
汤姆・戒指君・里德尔本以为这个巫师会很快来尝试着破解主魂留下的恶咒,然后就会来掏出戒指和他正面接触了,结果没想到那巫师太能沉得住气了,每天在这个房间里来来回回,可就是能把他视而不见。五天过去了,戒指君简直恨死那个主魂了――要不是主魂把他束缚在戒指里,非得要有人接触到戒指他才能发挥作用,他真想跳出去告诉外面那个白痴怎么解开那三个恶咒!
西弗勒斯正抓住了伊莉莎的一个错误blabla地狂训一通,语速快的那叫一个雅思听力速度x2,只听得某人脑袋昏昏、暗自叫苦,耷拉着头“认罪”态度极其良好,巴望着能得到“从宽对待”。
我想要多啦a梦的翻译果冻啊!内心流着宽面条泪,伊莉莎觉得这辈子都不会爱上英语这门语言了。
西弗勒斯在“虐人”中将这几天的烦躁抒发出去了,那叫一个通体舒泰啊。
果然做教授也有一项好处,那些巨怪崽子们多的是机会给他骂,面前这个就很少犯错,所以只好错一次承受别人错十次要承担的火力了。西弗勒斯端起一杯加奶的咖啡,呷了一口。
伊莉莎抖抖僵硬的手腕,捏起魔杖把魔药“消影无踪”,再拿流水把坩埚清洗一遍,重新放在坩埚架上,加水、点火,手底下开始重新处理药材。
西弗勒斯骂归骂,但也知道她根本不可能跟得上自己毒舌时候的语速,更加没那个能耐把里面有用的建议提炼出来,所以骂完了就甩了一张羊皮纸过去,上面写明了要改进的地方,简单明了,字迹遒劲有力,显出书写者坚毅的性格。
伊莉莎一手拿着羊皮纸看着,简直觉得透过这张纸能看到西弗勒斯紧抿着下唇、微皱着眉头握笔书写的样子。她看懂了要点――不就是多搅了四分之一圈吗?您老人家就不能简明扼要说一句,非得喷我一顿吗?她无奈挑眉,自己个儿成了西弗勒斯的心情垃圾桶了。
没事没事,做学徒的就是这样,她小时候和师父学戏也一样过来的。不,小时候更惨一点儿,要给师父打理一切琐事,还得练好功夫,一个动作不到位那是要挨竹棍儿的。西弗勒斯嘛,也就刀子嘴,心呐,说不上和豆腐一样软,可也差不多了。
看来那个首饰盒果然很棘手,西弗勒斯急慌慌地连夜弄了回来,可这么久都还没有找到打开的方法。偏偏prince那家伙蹿到某个隐世家族他那老朋友家去了,一时半会儿没人联系得上他。等会儿做完了魔药她和西弗勒斯聊聊,看看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前提是她这锅魔药可得做到一百分,否则……哼哼,别说聊天了,自己可怜的右手又得抄书了。
摒弃掉杂念,拿出自小帮厨练就的刀工,唰唰唰处理好每种药材。水沸腾后加入每段长0.5厘米的天牛触脚,搅拌均匀,熬煮170秒;加入无花果皮15克(研磨至细沙状),顺时针搅拌十一又四分之一圈,熬煮三分钟;蛇蜕23克,同样研磨至细沙状……她聚精会神地在心里默念着每一个步骤,生怕哪里又出了问题。西弗勒斯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背后半步远的地方,从她肩头看着锅里的魔药,微微点点头,又看了一会儿,又皱起眉头,他攥住她的手腕,“不是这样搅拌,你长耳朵了吗!手腕放松!中了石化咒的人也没你这么僵硬!”
他带动着她的手搅拌了三圈,松开手,“继续!保持这个角度和力度,感觉它。魔药不光是一门技艺,她还是一门艺术,如果你始终把魔药师当成个工匠,就永远不会有大的成就!”
伊莉莎转完了规定的圈数,抽出搅拌棒搭在一边。魔药现在需要静静熬煮十五分钟,足够她握着右手嘲笑一下自己不合时机的心跳加速。
西弗勒斯,你突然搭上来的手才是那记石化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微晚,大家久等了。我想,吐司魔王那么多片儿里面总还是有一片儿是相对比较好的吧?这一片儿,能吃就别销毁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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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猫头鹰来信
“砰砰砰、砰砰砰。”敲门声一停,门就被推开了,伊莉莎一脸焦急地说:“西弗勒斯,不好意思,打扰了。家里出了事儿,能不能让雷纳送我回去。”
“等等。”正仰着头和prince讨论怎么破咒语,西弗勒斯闻声站起来,疾步走到伊莉莎面前,“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有两个孩子被打了,进了医院。”伊莉莎右手不断捏着左手又放开,再捏住左手、再放开……西弗勒斯眼睛向下一扫看到她这个小动作,就知道她在紧张。
“欧文他们太忙了,我真不该这么久没回去看看!”伊莉莎懊悔地说,“家里就那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再懂事也还是孩子啊!”
“……”西弗勒斯犹豫了一瞬,他刚才心里冒出一个想要和她一起回去看看的念头,然而这让他觉得自己有些荒唐。
“西弗勒斯,一个绅士怎么能让这么美丽的女孩子一个人去面对麻烦呢?”prince笑嘻嘻地说着,“给我点儿时间,相信等你回来时我就能给你三条恶咒的解决方法。”
杰克和亚历克斯住在东区一家医院里,一个脑袋上缝了五针,另一个胳膊骨裂了打了石膏吊在胸口。俩小子低着头坐在病床上晃荡着脚丫子,手上还插着针,时不时眼巴巴地瞥门口一眼,可怜兮兮的。
过道对面的两张床上也躺着俩小子,哼哼唧唧地叫唤着,他们的母亲在一边安抚他们,父亲在外面和欧文交涉。
伊莉莎和西弗勒斯直接赶到了医院,到的时候,就看见欧文在楼道里和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赔不是。伊莉莎走过去问了几句,才知道杰克和亚历克斯和另外几个孩子一言不合打起来了,这俩小子看着瘦巴巴的,但到底是跟着伊莉莎练过的,对上四个大了他们三四岁的男孩还和人打了个平手。他俩都是轻伤,对方有一个孩子牙齿掉了一颗、下巴脱臼了,另外一个两根肋骨骨折。
这说到底,天下的父母都一样。在心肝宝贝受伤的时候,英国爹妈也没比中国爹妈好说话――谁叫人家孩子伤得重呢?欧文只好对不起说了一箩筐,又付医药费,信誓旦旦地起誓会好好教育弟弟们。
伊莉莎一搞清楚事情自然也跟着给人家赔礼道歉,又去探望一下受伤的小朋友。不过,她让欧文把两个小子转了病房――他们可以为了避免生事而和人低头,但不希望让孩子们也看见这一幕。这对孩子心理成长不会有好影响的。
西弗勒斯站在角落里抱着手臂,脸色越来越不好。
看着这个不依不饶的胖乎乎的秃顶男人,他想起了佩妮・伊万斯后来嫁的那个丈夫。上辈子他隐隐约约也知道波特不被那对夫妇喜欢,后来奉命教波特大脑封闭术的时候,更是看到了德思礼一家对哈利・波特做出的那些事。所以看到类似的人,着实心中厌恶。
好在伊莉莎给他打了手势让他不要插手,很快搞定了对方,拉着他飞快地离开了病房。否则说不定他会上前去,用自己无与伦比的语速和毒舌将那一家子骂个狗血喷头。
“走吧走吧,别生气,这种人就是这样,不值得生气。”伊莉莎拉着西弗勒斯往楼上走,“这种恶人没大错不犯法,打不得骂不得关不得,躲远点儿就是了。”
他还是皱着眉头,伊莉莎拍拍他的手臂,“走吧走吧,帮我训训那两个臭小子,我保证你训一句比我说十句都管用。”
欧文还得回去忙,见到伊莉莎来了就又匆忙离开。他和西弗勒斯擦身而过时意味深长地看了西弗勒斯一眼,眼神中带着些挑衅和轻视。
西弗勒斯冷冷瞥了他一眼,欧文心下一颤,顿时收回了放肆的目光,扭头走了。
“说说吧,为什么和人家打架啊?”伊莉莎拉了条凳子抱着手臂坐在两孩子面前,脸上的温度估计能和西弗勒斯平时毒舌时差不多。
当面教子背地教妻?抱歉她不这么认为。孩子在外头犯了错,大人的确是要教育,但不能为了开脱自己的责任或者为了好解决事情就当着别人训斥孩子或者打孩子。对着外面还是得维护自家孩子啊,有什么事情,咱们关上门来说,不然,孩子在外面难免没底气,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
杰克怯怯地抬头,“不怪我们……”他恨恨地说:“史密斯骂……”他说不下去,低着头,眼泪顺着长着几颗小雀斑的脸颊流下来。
伊莉莎再看亚历克斯的脸,这孩子脸上也是那样的愤怒。
她的心一下子软了。
自家的孩子她知道,如果只是一般的骂人话,这些流浪了许久的孩子们不会太在乎,只有那些最戳到痛处的话语才会令他们像狼一样反击。
“好了,这也许不是你们的错,但因为口角之争就大打出手是不行的。法律规定在那里,就算再不近人情也要遵守,否则法律就不会保护你。”她先板着脸说,随即缓和了脸色,上前把杰克脸上的眼泪抹了,“别哭了。你是男孩子,我说过什么?”
“流血也不流泪。”
“是的。你看斯内普先生要笑话你了。”她揉揉两个小子的脑袋,“先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我可是要好好罚你们的。光知道靠拳头解决问题最后能成什么人?最多是个打手,要靠脑子解决问题,知道吗?”
“知~道~了~”两个小孩仰起头拖长了调子回答。
“咳。”西弗勒斯咳了一声,两小子跟身上过了电一样立刻坐直了,“知道了!”这一次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呵~”伊莉莎起身晃了晃僵硬的脖子,笑笑。这孩子们啊,还真是得有个怕的人。西弗勒斯在蜘蛛尾巷的那些日子已经在这帮猴崽子心里树立了“最害怕人排行榜”前三的地位,不可撼动啊。你看看,都不是说一句顶十句了,这是还没说就顶十句啊。
“伊莉莎,我饿了。”亚历克斯大着胆子腆着脸撒娇。
“好,我给你们去买吃的,你们乖乖地不要闹啊。西弗勒斯,帮我看一下。”伊莉莎示意西弗勒斯看着俩猴崽子,自己匆匆下楼买饭去了。
“斯内普先生,你喜欢伊莉莎吗?”亚历克斯仰头问。
西弗勒斯脸上一僵,正要开口训斥,亚历克斯接着说:“斯内普先生,我不害怕你,刚才只不过是哄伊莉莎开心才装成那样的。你喜欢她吗?应该是的吧,不然你也不会陪她来。我告诉你哦,欧文哥哥也喜欢伊莉莎,你要加油哦~”
小家伙脸上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刚才的伤心和愤怒好像都消失了,西弗勒斯下意识地看进了他的眼底,在小家伙恍然但还未察觉时就退了出来。
他看到了之前打架的前因后果,也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孩子愤怒难当。
他们有必须要为之捍卫尊严的人。
说来说去,事情还和西弗勒斯他俩有点关系。有几次他喝了增龄剂效果还没消除就送伊莉莎回来,被那别人看到了。这次两边因为撞到了之后就吵起来,那个断了肋骨的坏小子说伊莉莎不是个好女孩,说西弗勒斯是那种有特殊癖好的男人。加上前面坏小子们还骂他们没爸爸妈妈没人要,推推搡搡的,杰克和亚历克斯这才狠狠地扑上去厮打。
“斯内普先生?”亚历克斯轻叫,“你……”
“饭来了~”伊莉莎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个纸包。“鱼肉三明治,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可以吃。快来。”伊莉莎递了一个给杰克,又拆了包装纸掰一块塞进亚历克斯嘴里――他一手骨折另一手还插着针。
“嗯,好吃。”俩孩子嘴里塞满了东西,含含糊糊地应者。
“回去给你们熬点儿骨头汤喝一喝。”伊莉莎摸了摸亚历克斯受伤的胳膊,眼角余光一扫,病房内已经没有了西弗勒斯的身影。
西弗勒斯站在刚才那个病房窗外,看着里面那个断了肋骨的臭小子高声地和他父母说着什么,指手画脚、颐指气使。那父母嘀嘀咕咕地咒骂着,谈论着那些涉及伊莉莎和他的传言。
小孩子鹦鹉学舌,会乱说话自然也是从父母那里听来的。
是让这家人一个月不能发声?还是用清理一新给这家人洗洗嘴巴?厄运缠身一年份?还是……
西弗勒斯唇边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掩在半长的黑发中,这才是中世纪邪恶巫师的感觉吧?
“西弗勒斯,你果然在这里。”声音从背后传来,西弗勒斯脸上的表情瞬间又恢复成平时淡淡的样子,他转过身来,看着伊莉莎,眉头微皱起来。
伊莉莎淡淡笑了笑,伸手拉住少年西弗勒斯的手臂往回走。“走吧,别和他们计较,破坏总比建设要简单得多,别让自己也成了自己厌恶的那类人。还是那句话,不值得。”
她一发现西弗勒斯不见了,便问了一句俩孩子注意到没有,俩猴崽子连连摇头,不过亚历克斯的一句无心之言“斯内普先生的眼睛好像有魔力一样,我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脑子里晃了一下”提醒了她,她想想估计这个超级护短的西弗勒斯又去默默做主持正义的“审判者”了――想想波特和布莱克吧,那俩人先是掉头发眉毛,再是脸上起斑点颜色还会变幻,为期一个月――连忙让俩孩子自己先待一会儿,跑下楼去找西弗勒斯。
果然让她在刚才那所病房门口看到了西弗勒斯。
这个男人啊,嘴上不说,脸上呢又时常一副“众人勿近”的表情,其实心里爱恨分明,那中国人的标准来说,也算得上是性情中人。
斯莱特林,斯莱特林……“也许你在这里交到真诚的朋友”,分院帽那荒腔走板的歌也不是无的放矢啊。能成为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朋友,也是一种福气。
西弗勒斯想着那句“破坏总比建设要简单得多,别让自己也成了自己厌恶的那类人”,心思复杂地俯视着女孩的发心。
他想起曾经对着邓布利多唯一的一次呐喊:‘那我呢?我的灵魂呢?’
邓布利多是对的,他维护德拉科不仅是因为德拉科是个孩子,更因为邓布利多很清楚,有些事情,不能有开头,一旦做了,内心的那堵墙就像是被从地基上狠狠砸了一下一样,摇摇欲坠,再难以垒起来。
确定了都没什么大事后,西弗勒斯便回了普林斯庄园。prince可是说了,等他回去就有解咒的方法,他也着实不能再拖下去,必须很快解决戒指的问题。
让他看看,能从这个魂器之中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普林斯庄园。
西弗勒斯边疾步走进书房,边随手脱去风衣一甩,衣服搭在了沙发背上。他微抬着下巴看着prince,抱着手臂。
“虽然黑色很适合你,但能不能偶尔也缓缓颜色,西弗勒斯?”prince笑着说,“上次小伊莉莎穿的那件颜色就不错嘛。”
“解法。”西弗勒斯淡淡地说,他从不喜欢和人开玩笑,家人也一样不会例外。更何况,他对普林斯,责任感大于亲缘感。
“你真是普林斯这么多年来最闷的家主,西弗勒斯。”prince在画像里打了个响指,身后画出来的茶几上一张羊皮纸飞到他手上,他念起来,西弗勒斯打开柜门,照着prince的指示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做下去。
他几无可查地舒了口气,盒子周围的恶咒已经全部被去除,他将首饰盒抱起来放在桌子上,指尖滑过盒盖上的雕花纹路。
“雷纳,我命令你,你必须用任何方式阻止我戴上这枚戒指。”他叫来雷纳随时待命,脸色严峻地令画像里的所有祖先们都跟着紧张起来。
“谨遵您的命令。”雷纳又一次险险用鼻尖擦过地面,恭敬答应。
西弗勒斯闭了闭眼,大脑封闭术被用到极致,他缓缓推开盒盖,拿起那枚看起来毫无美感的戒指。
“西弗勒斯,是你吗西弗勒斯,你来看我吗?这里好黑,带我离开……”
西弗勒斯眼前出现了那个刚刚做了母亲不久的红发女子,她冲着他伸手,脸上是几乎不曾看到过的忧伤和害怕,“西弗勒斯,带我离开,带我去见我的哈利,我的哈利……”
她的身形渐渐要被黑暗吞噬,红发女子流下了泪,“西弗勒斯,救救我,救救我……”
“不!”西弗勒斯大喝一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红发女子,“不要走,莉莉!莉莉!”
莉莉・伊万斯的身影终究还是被黑暗吞没。
“不!”
西弗勒斯目眦欲裂,徒劳地在空中抓着,然而黑暗又一次变淡,在他面前,面容枯槁的艾琳显现出来,“西弗勒斯,托比呢?西弗勒斯……”
“m……”妈妈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艾琳便倒在了地上,身下一汪血。画面又一次闪过,从高塔上飞落的邓布利多,曾经被他用阿瓦达杀死的男人女人……
“不!不要!”
“你想要他们活下来吗?”优雅又充满诱惑的恶魔之声在他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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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忙碌的两人
“你想要他们活下来吗?”
“是的!是的!”西弗勒斯绝望地喊着。
“戴上戒指,你就将拥有让他们复活的能力!”
西弗勒斯迟疑了一下――潜意识里他对“戴上戒指”有强烈的抗拒感,那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是回魂石戒指,三件死亡圣器之一,死神的馈赠,你难道不希望你心爱的人和你的母亲回到你身边吗?”
伏地魔留下的魔咒在某种程度上说和“摄神取念”有些相似,魔咒本身并不能分辨那些记忆是什么时候的,甚至也不能看出拿着戒指的人的年龄和记忆中的人完全不匹配。带着上辈子记忆的西弗勒斯被戒指“看”到的自然也就是未来还没发生的事。然而,当“心爱的人”这几个词被戒指说出的时候,西弗勒斯的脑海里下意识地蹦出了一道黄色的身影,他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手一甩,戒指被他甩到了书房角落里,戒指咕噜咕噜地滚了好几圈,停了下来。
西弗勒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有难得一见的后怕神情。在他醒过神来的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尖儿已经在戒指口边儿上了,差一点儿就戴上去了。
雷纳头一次用头撞着地板喊道:“雷纳没用,雷纳没用,雷纳差点儿让家主戴上了戒指!雷纳需要惩罚自己!”他一下子消失不见,估计是去自己找罚去了。
西弗勒斯疲惫地陷在沙发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角落里的戒指,却再不敢轻易靠近。
“prince,可以窥探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并且反射出来,从而诱惑人做某种特定行为的魔咒是什么,你知道吗?”他捏着鼻梁,低低地问。
prince皱眉,“在我们的那个时代,这样的魔咒倒真是有几个,说详细些。”
“一旦特定行为被触发,会被诅咒,在极短的时间内被诅咒抽取生命力,尸体呈焦黑状,目前无法破解诅咒。”
“范围缩小了,叫雷纳去二号书库拿l架四层第13至17本书来。”
西弗勒斯顿觉某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太对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与此同时,头上裹着纱布、胳膊上打着石膏,两猴崽子终于可以从医院这个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大声说话不能……的“监狱”里“暂得保释”了。
欧文和蒂娜专程来接三人,叫了一辆计程车,欧文让蒂娜带着孩子先回去,自己邀请伊莉莎走走聊聊。
他没看到少女蒂娜眼中深深藏起的落寞。
沿着河边缓缓走着,欧文不时侧头看看身侧的伊莉莎。她似乎哪里变了,又似乎哪里都没变。“我已经知道了那是个什么样的学校了。”他开口道。
伊莉莎点点头,“莱恩告诉我了。欧文,不是我有心要瞒你们什么,只不过有些事情多说无益,反生出不必要的波折,所以……”
“不。我不在意你有没有告诉我这个。”欧文口不对心地说着,“那个阴沉沉的斯内普也是那个学校的学生,这么说他也是个巫师了?”
“……对。”
欧文停住脚步,胳膊撑在河边的栏杆上,惆怅地望着蒙着雾色的河水。“我觉得,我和你之间,越来越远了。”
伊莉莎心里一突,过去的一些事情唰唰唰地在眼前像走马灯一样转了一圈儿,她这才明白,这个相处了快两年、今年已经十七岁的少年喜欢上自己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
娘啊,这都什么事儿这是。
伊莉莎深深觉得这个人呐,真心是不能嘲笑别人,否则这报应回来的速度可快了。
她以前不还拿西弗勒斯和莉莉开玩笑么?得,现在轮到她了。
‘你会嫁给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崽子吗?当你毕业的时候,华生小姐?’西弗勒斯的反诘言犹在耳。
她微微失神一瞬,很快便想到要怎么处理目前这件事。
朦胧的少年爱恋,她怎么忍心伤害面前这个犹如亲人一样的少年呢?但,感情的事情,最忌讳拖泥带水、纠缠不清,拖着拖着只能是越来越棘手,不如先快刀斩乱麻,再开导开导。
“欧文,虽然你年龄比我大,但是在我心里,你和其他的孩子一样,都像是我的弟弟妹妹一样。你的心思,我想我也明白了,我不想含含糊糊地敷衍过去。我的性格你也知道的,向来是直来直往,所以,我也就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欧文眼里涌上了失望和悲伤。
他猛地撇开了头,好一会儿才似乎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如果不是我知道你从不撒谎,我一定会以为你在找借口。伊莉莎,我很成熟了,这两年你虽然很照顾我们,但你毕竟才十二岁……难道,难道那个阴沉沉的小子对你来说就不像弟弟了吗?”
“西弗勒斯?”伊莉莎一愣,她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转了个身。“你还知道我只有十二岁啊?我以为你把我当二十岁了呢。”她玩笑着说,“西弗勒斯的确是不一样的。他……”她撩起头发,“欧文,你们永远是我最亲的亲人。谢谢你。偶尔回头看看,欧文,回头看看你会发现有个人一直在等你。”
欧文双手罩住脸,知道过去那样亲密如同家人的关系不会再有了。
夜晚,阁楼上。伊莉莎推开窗子,外面星光黯淡,她取出纸笔,拧开笔帽,笔尖在纸上点了好几个点儿,终究还是没有写下任何一个句子。
西弗勒斯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端着一杯热气蒸腾向上的咖啡,眉间习惯性地皱着,想着心事。
在prince的帮助下,他解去了戒指上那个诱惑咒和隐藏在诱惑咒之后的诅咒。黑魔王的笔记本魂器通过与人对话吸收墨水来吸取对方的生命力,那是因为和魂器的载体特性有关。
拉文克劳冠冕……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但那个拉文克劳平日里是个很勤勉也比较理智的人,如果没有黑魔王的不断引诱,他不应该会长时间戴着冠冕以至于陷得太深。
而戒指,想要和戒指里的魂片交流,自然就需要戴上这枚戒指,付出一些生命力来换取黑魔王魂片的初步信任,再找寻机会得到自己需要的消息。
西弗勒斯将那枚戒指戴在了右手上,他下意识地用那只手指一下下地磕着咖啡杯。
黑魔王可真能沉得住气啊,他已经戴上有半天了,魂片还蛰伏着,没有任何异动――没有试图和他沟通,也没有吸取他的生命力。
他阖上眼睛向后靠去。
不急,需要着急的人不是他。他只需要不刻意地运转大脑封闭术,自然会有人找他。
一周过去。
“西弗,你和伊莉莎吵架了吗?”孝顺儿子西弗勒斯拿着本书陪母亲喝下午茶,艾琳忽然问。
他们头顶上翠绿的藤蔓将花架缠得密密麻麻的,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只有细碎的斑点从缝隙间流泻出来。光点投在西弗勒斯手中的书本上,他抬起头来,瞟了一眼母亲,“没有。”
“真的吗?她有快两个星期没来咱们家了。”艾琳端起茶杯啜饮一小口,晃了晃扇子,“如果真是吵架了一定是你的错,要先道歉哦,西弗,做个绅士。”
“没有。她家里出了点儿事情。”西弗勒斯重又埋首于书本中,不过十几分钟后那一页书还停留在原地,心思却飘走了。
现在想起来伊莉莎・华生这个人,更多时候眼前出现的是她成年的模样,而非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怪不得魔咒对你失效了,原来你已经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而不是那个红头发女人了。’
西弗勒斯一震,微眯起的眼睛顿时冒出两簇精光,他合起书本丢在藤椅上,起身远离了艾琳。
‘你是谁?你在哪里?’西弗勒斯装作懵懂地用思维和魂片对话。
‘哦,年轻人,我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你喜欢如何称呼我都可以。至于我在哪里……我想你心里一定有答案。’魂片似乎低低笑了出声一般,西弗勒斯竟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和语气。
‘里德尔先生。不管阁下究竟是什么,能把回魂石戒指当做安身之处也着实是世间仅见。’西弗勒斯不着痕迹地恭维,顺带套话。
‘呵呵~’戒指君低低笑起来,‘年轻人,你的问题可真多啊。’他虽似在笑,语调却是冷的。
‘阁下现在待在我的手上,我想这样的情况出现在哪个人身上都会有许多问题吧?’西弗勒斯站在一株含苞待放的月光花前面,压着心底对黑魔王积累多年的惧怕和恨意,好整以暇地和魂片周旋着。
‘我只是一段记忆,一段别人不想要的记忆罢了。’魂片淡淡说着,‘一段记忆又能做什么呢?’
‘一段别人不想要的记忆?’西弗勒斯唇边泛起一抹略带讽刺的笑。
一段别人不想要的记忆是不需要用如此多如此恶毒的咒语来保护的。
“西弗,快来看看这个~”艾琳遥遥叫着,晃了晃手里的书本。
‘抱歉,下次再聊。’西弗勒斯放空大脑,大脑封闭术快速运转起来,切断了和戒指君魂片的联系。
鱼,已经开始碰钩了,适当松松线,才能让鱼咬得更紧些……
作者有话要说:“伤害”一颗少男心不比和魂片聊天更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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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阿布拉克萨斯的请求
年轻的马尔福新任家主优雅地在酒会宾客中间穿行着,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巫师袍,上面绣着金色的花纹,毫无疑问的,这位以英俊美丽外表享誉整个巫师界的青年又将引领一个新的服装潮流。
卢修斯·马尔福冲着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笑着点点头,极有分寸的淡笑,表示了足够的友好同时又没透出任何信息。
罗道夫斯高傲地回以注目,有些失礼。
卢修斯脸上笑意不变,和身边的一位拉文克劳世家贵族亲切而友好地聊起关于飞行咒的魔法阵——这位家里是生产飞天扫帚的。
时针从五点走到十点,宴会结束。客人们出于礼貌和彰显品位,大部分是从马尔福庄园门口乘马车或者夜骐车之类的交通工具离开,只有极个别亲近的人会再略略留一会儿,然后通过壁炉或者幻影移形离开。
这些“亲近”的人里面自然有卢修斯的未婚妻布莱克一家以及几位姻亲。
罗道夫斯坐在沙发上冷漠而又傲慢地“教导”着卢修斯如何尽心侍奉他们的主人——他比贝拉他们大几岁,已经是黑魔王较为倚重的新生代力量。
从面部表情到动作,从每一字句到声调语速,卢修斯将对黑魔王的虔诚和忠诚演绎得淋漓尽致,就是原本觉得马尔福有些奸猾不够死心塌地的莱斯特兰奇也有所动容。
‘莱斯特兰奇果然是没什么有出息的子弟,竟然让罗道夫斯这个蠢货坐上了家主的位置!’卢修斯脸上是一副慷慨激昂随时为伟大的斯莱特林后裔献身的表情,心里却暗骂着莱斯特兰奇家新生代的低劣水准。
不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贵族世家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自己的家族,发扬光大自己的家族。而罗道夫斯竟然和贝拉一样愚蠢,将整个家族和整个人的忠诚都奉献给了黑魔王,丝毫不考虑后路。
贝拉是布莱克家的女人,这样偏执还能理解,而罗道夫斯作为一个家主,根本就不知道维护自己的家族,完全不合格!
同样听得一脸慕濡的是布莱克家的新继承人雷古勒斯。和卢修斯不同,这个本性懦弱的小男孩是真的崇拜“那位大人”,他的眼里冒出了对被赏识被重用的渴望,卢修斯暗暗叹息,有些后悔马尔福家和布莱克家的联姻了。
虽然他也很喜欢纳西莎,但纳西莎的亲人实在存在着太大的变数。对于他现在的处境以及魔法界未来的局势来说,这种不稳定实在很危险。现在看来也就自己的准岳父奥赖恩还算是个合格的斯莱特林。
亲吻了纳西莎的脸颊,终于送走了所有的姻亲,卢修斯转着蛇头杖,往自己的新卧室——马尔福家主卧室走去。
天色已经很晚,这位几个月前刚刚因为父亲过世而接手家主位子的年轻贵族却没有洗漱睡觉,反而在壁炉边上摸索着按下了个什么东西,壁炉边上一道石门缓缓开了,通道内有一排的火把,照得通道亮堂堂的。他走了进去,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从外面看一点儿痕迹也没有。
“小主人。”一个围着马尔福家特制茶巾的家养小精灵躬身行礼,他的年龄不小了,大概和普林斯家的雷纳差不多。相似的不只是年纪,还有那股沉稳可靠的气质。
“父亲今天怎么样?”卢修斯关切地问。
“主人今天情况很好,午餐和晚餐都回到了正常水平,今天工作了五个小时,精神仍然比较饱满。”奥卡恭敬回答,“主人请您直接进去,他还未休息。”
卢修斯摆摆手,小精灵自动消失,他走进通道底部的密室,看到坐在书桌后写着什么的父亲,“父亲。”
“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抬起头来,冰冷的淡灰色眼眸泛上温度。已过中年,这位长时间占据魔法界美男子称号的铂金男人依旧英俊,“斯内普回信了吗?”
“是的,父亲,他说明天下午三点会来拜访。”卢修斯下意识地低头恭敬回答——马尔福家儿子怕又敬老子是优良传统啊。
“很好,希望我没有猜错。”阿布拉克萨斯点点头,又传授儿子一些如何应对伏地魔的经验之谈,便让儿子回去了。
阿布拉克萨斯拉开抽屉,取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那是一张合照,铂金头发的男学生会主席和黑发的斯莱特林女级长,两人显得既不亲密又不疏离,神色淡淡。
“他会是你的儿子吗?”阿布抬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照片上的女生,喃喃自语。(注一:见作者有话说)
普林斯庄园。
西弗勒斯·斯内普正满心复杂地坐在母亲身边不远处,时不时看母亲两眼。
为什么卢修斯会突然写信来问起自己认不认识艾琳·普林斯,二十来年前的斯莱特林女级长?
自己并没有把消息透露给卢修斯,而唯一一个知道自己和普林斯家族关系的只有伊莉莎·华生,而她是绝对不会泄露一星半点儿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阿布拉克萨斯从他配置的药剂或提供的药方里看出了艾琳的影子。
算算年龄,老马尔福估计和母亲在学校里认识,说不定还是同学呢。
那么,阿布拉克萨斯想要求证的目的是什么?西弗勒斯暗暗皱起了眉头,脑中列出明天拜访时最有可能出现的几个场景或对话,提前思考回答。
他不是长袖善舞的卢修斯,也没有从小耳濡目染的机会,即使有过去游走黑白之间的经验,他也绝不小觑马尔福。
尤其不光是卢修斯,还有阿布拉克萨斯这个曾经的黑魔王第一宠臣。
正自思索,西弗勒斯感到自己大脑封闭术的无形屏障有些动静。他唇边露出一丝笑,很快又隐了去——等不及的果然不是他,这已经是戒指魂片第五次主动和他联系了。每一次试探都让他更了解对方,也让对方更了解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如果魂片想要的和自己想要的是一致的,那么他们就可以做一笔公平合理的交易。如果魂片有任何非分之想,比如吸收生命力什么的,知识渊博而又反应敏捷的西弗勒斯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将这个冥顽不灵的魂片彻底消灭。
‘里德尔先生,你好。’
‘哦,年轻人,你好。你似乎在烦恼什么,也许你可以和我聊聊。’
‘你说的没错,里德尔先生,我的学长卢修斯·马尔福邀请我去拜访他父亲的画像,我在想该不该带你一起去。’西弗勒斯“恶劣”地挑弄着魂片君的神经。
魂片沉默了一会儿,‘卢修斯·马尔福?阿布的儿子吗?’
‘你认识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西弗勒斯挑眉做疑问状。
‘呵呵……’魂片低低笑了,‘我想,他会欢迎我这个老朋友的,年轻人。’
卢修斯站在庄园门口等待西弗勒斯,这可算是一份“大礼”了,即使是他的姻亲们来马尔福庄园,卢修斯也不一定会迎出来等待。
“西弗勒斯,看起来你过得很不错。”卢修斯上下打量着西弗勒斯——他身上穿着的可不是平日在学校里那一成不变的最普通的黑色校袍,而是一件上附防护咒的丝质袍子。
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那种。
“卢修斯,你看起来倒是脸色不太好。”西弗勒斯假笑着半开玩笑。
“哦,是吗?那还要辛苦你再送我几瓶美容药剂,上次的被茜茜拿去了一多半。”卢修斯笑着说,一面抬手请西弗勒斯往里走。
一路沿着庄园内的石子路边走边看,西弗勒斯发现这个庄园和自己印象中的没多少区别,那些骚包的白孔雀原来现在就已经在庭院里闲庭信步了。
啧,还不如养点儿有用的宠物,起码还能提供些美容药剂的原料。西弗勒斯对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动物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他是绝对的实用主义者。
卢修斯不时指点着向西弗勒斯介绍,图书馆、瞭望台、温室、魁地奇球场、花园……马尔福家简直是小型的霍格沃兹,功能齐全。
卢修斯指着魁地奇球场自豪地说:“日后我的儿子将会是个出色的魁地奇球手,我会给他最好最快的飞天扫帚。”
“与其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傻乎乎地追着球跑或被球追着跑上,不如好好给他的脑子里填些知识。”西弗勒斯立刻反驳道,他可不希望德拉科成了个满脑子魁地奇的小巨怪。
哦,他算是知道德拉科和波特小崽子成天别苗头的原因之一了——哈利波特这个从没摸过扫帚的人竟然比从小时常联系飞行的德拉科飞得还要好,马尔福家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
卢修斯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西弗勒斯,作为一个贵族,怎么可以不懂得欣赏魁地奇的魅力?西弗勒斯,你要知道,我们不需要拥有广博的知识,我们只需要能掌握拥有知识的人就好。”卢修斯看了眼微微皱眉的西弗勒斯,意有所指地说着。
“哦?”西弗勒斯挑眉假笑,没有接话。
两人在客厅坐定,闲聊几句,卢修斯将话题引到了艾琳·普林斯的身上,西弗勒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艾琳就是他的母亲。
卢修斯缓缓点点头,“我父亲也猜到了。黑发黑眼、高超的魔药水平和令人赞叹的魔药天赋,你的确是一个普林斯。那么……你现在是普林斯家族的继承人了?”
“不,我是普林斯家族的家主,卢修斯。”西弗勒斯呷了口茶,丢下棵炸弹。
“咳咳……”卢修斯被呛到了,他抬起头看着西弗勒斯,“我以为我未成年就继承家主之位已经是特例了,没想到普林斯家更不按常理出牌。”
西弗勒斯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普林斯家只承认能力。”他淡淡说着,卢修斯的注意力已经被他手中的戒指吸引住了,但出于斯莱特林的谨慎和敏感,他只是略略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那么,恭喜了。”
“谢谢。我想知道的是,药剂和配方数月前就已经给你了,为什么现在才突然提起我母亲,卢修斯?”
“……在我的记忆里看到了你的样子,你的眼睛和脸型都和你母亲很相像。”卢修斯回答到,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有些纠结有些快慰。
西弗勒斯细细记下这个看不透的表情,准备回去研究研究。
寒暄过后,西弗勒斯摘下戒指递给卢修斯,示意他戴上一会儿,自己跟着奥卡去见阿布拉克萨斯。
希望卢修斯不会被会“心灵链接”的戒指吓到,他恶质地想着。
从下午两点半开始,阿布拉克萨斯就有些坐卧不宁,就连查看马尔福家半年度财产报告也不能集中注意力——要知道平时这可是他的最爱啊!
卢修斯的家主卧室门被推开,西弗勒斯看到了背对着门看着窗外的阿布拉克萨斯。男人应声转身,在看到西弗勒斯的那一瞬间犹如被定住一般愣了一下。然后,他很快缓过神来,勾起完美微笑请西弗勒斯坐下。
“你……你是艾琳的孩子?你妈妈还好吗?”阿布迟疑了一瞬,终究没有寒暄,第一句就问出了心中最渴望知道答案的问题。
西弗勒斯定定看着这个还有些虚弱的男人,岁月似乎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他缓缓开口,“我母亲还不错,多谢关心。”他在阿布的眼里看到了急切和关心,还有怅然的寂寞。这种似曾相识的情绪令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面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母亲曾经或者目前依旧有着怎样的感情。
“她……她遇到了些意外,过去的记忆对她来说是很危险的,所以……”西弗勒斯不想对这个人隐瞒什么,而真相令阿布眼中的光芒一黯又明亮起来。“她记不得所有的事了?”阿布小心翼翼地问。
“是的。”
“那么你们现在?”
“我是普林斯家主。”西弗勒斯言简意赅,阿布点点头,他的手指下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敲击着,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抬头对西弗勒斯说:“西弗勒斯,我很高兴看到你和卢修斯是朋友。普林斯家的家主试炼我也略有所闻,你是个聪明人。我……我现在是个‘死人’,马尔福家的一切事由均由卢修斯做主,但我可以在不危害到马尔福家利益的范围内按照我的想法生活。我想请求你允许我看望你母亲,我将用我能力以内的任何事作为回报。”
西弗勒斯一惊,没想到阿布拉克萨斯竟然会这样说。他沉吟一会儿,说:“我和卢修斯的确是朋友,我相信您和我的母亲也是朋友。任何时候,普林斯庄园都欢迎朋友的造访。”
他强调了“朋友”这个词,却见阿布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朋友?你母亲可不会这么认为。”
就在西弗勒斯对母亲和阿布拉克萨斯的过去产生了探究兴趣的时候,在书房研究戒指的卢修斯已经后背冒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了。
妈妈咪呀,西弗勒斯到底弄了个什么鬼东西来!
作者有话要说:阿布啊阿布,来场“夕阳红”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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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往事难释怀
“我在卢修斯的记忆里一看到你,就觉得你是艾琳的儿子。”阿布淡淡笑着,眼中神色迷蒙。
“我像我的父亲。”西弗勒斯皱着眉头说。
“不,不……西弗勒斯,你的眼睛和你母亲一模一样,抬起头看人的时候,倔强得很。”阿布摇摇头,不同意西弗勒斯的话。
又是眼睛。
西弗勒斯闭起眼,“你……你喜欢她?”他的嘴唇颤动了一下,声音低沉。
“……是,我喜欢她,我……爱她。”阿布拉克萨斯似乎用了很大决心才在小辈面前说出这句话,此时此刻,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大贵族,而是一个回忆往昔、为情所困的中年人。
西弗勒斯嘴角泛起略带嘲讽的笑。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魔法界公认的花花公子,据说跟他有过一夜情或者一段情的女人超过了一百个,其中可不乏麻瓜世界的美丽女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布泛起苦笑,“我的名声……西弗勒斯,斯莱特林还没教会你吗?任何听到看到的都有可能是假的。让一个不相信感情的君主知道了你心中最珍视的人或事,只能给自己和对方带来灾难。”
西弗勒斯心中一震,
“你母亲上学的时候不喜欢说话,留着一头黑色的长发,也不像其他女生那样时常打扮,她的所有衣服似乎都是黑色的,上课、下课,急匆匆地去图书馆,她像个拉文克劳,下了课要找她去图书馆一定能找到。”
“最初我接触她,只是因为我父亲和普林斯家族有意联姻。”男人站起来,看着墙上的一张肖像画――这是一张人物静止没有意识的普通油画。西弗勒斯跟着站了起来。亚克里修斯・马尔福,卢修斯的祖父,一位守成有余开拓不足的马尔福家主,但也许就是天妒英才,马尔福家代代家主不长寿,偏偏这位平庸的家主活到了八十多岁。他将家业交给了足够优秀的儿子阿布,就没有留下画像。
亚克里修斯,自有一番人生智慧。
“你现在是普林斯家族的家主,自然知道普林斯家有多少让人觊觎的东西。你母亲二年级的时候,她父亲过世了,梅菲斯和我父亲都希望我们能成为姻亲。起初我并不喜欢你母亲。”阿布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旧照片,留恋地抚摸着,不舍地递给了西弗勒斯。
“你看看她,从不知道打扮自己,性格又内向,不爱笑。马尔福家的人都爱美,我自然也不例外。”
西弗勒斯在心里淡淡苦笑,谁不喜欢美呢?莉莉最后会选择老波特,又怎么可能和外表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呢?
‘人人都喜欢笑脸迎人的人,生活对我们怎么样,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没道理显露在人前。学会笑,也是学会保护自己。’
他又想起那个女人曾经说的话――最近没怎么见面,反而常常想起她,时不时的,有些事有些人就会令他想起曾经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阿布拉克萨斯半晌没有说话,似乎是想到什么趣事,两人各自想着心思,室内一时静默。
“当当当。”卢修斯敲门,“父亲,西弗勒斯。”
阿布回过神来,一甩魔杖,门锁开了。
“卢修斯……”阿布皱着眉头正要问儿子今天怎么这么没分寸,竟然在客人还在时就过来打扰,却见卢修斯满脸冷汗,脸上的慌张之色明明白白,几乎要端不住贵族的架子。
“父亲,”卢修斯手里捏着那枚戒指,就像是捏着块儿点着的炭块儿一样,“西弗勒斯,物归原主。”他将戒指急切的塞回给西弗勒斯,然后迅速地退了出去。
西弗勒斯接过戒指随意地戴在手上,侧头一瞥,阿布拉克萨斯似乎有些尴尬和羞窘。大概是挺庆幸儿子过来打断了自己的追忆往昔。他一手虚虚握拳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卢修斯这么紧张。”他盯着那枚戒指看了一会儿,“这……”
西弗勒斯唇角勾起一抹颇有深意的笑,“您和卢修斯谈谈就会知道的。今天就到这儿吧,打扰了。”他起身告辞,在出房门之前停住脚回头淡淡说:“我会给卢修斯寄来门钥匙,欢迎您来拜访我的长辈。”他微微颔首,优雅离开。
拒绝了卢修斯相送的好意,西弗勒斯在马尔福庄园外幻影移形,却没有回普林斯庄园。
他不知道回去后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母亲。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竟然爱过他的母亲?这简直是重磅炸弹啊……
被那样一个男人喜欢,母亲怎么还会离开巫师界嫁给了托比亚・斯内普呢?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托比亚都逊色阿布拉克萨斯太多太多了。
西弗勒斯落在蜘蛛尾巷斯内普家的后院,心下有些自厌――这个给他最多痛苦回忆的地方,竟然是他下意识里最信任的地方。
他环顾四周,院子里没有多少杂草,相反不知名的花朵在规划好的田地里旺盛地生长着。余光一瞥间,他发现了什么,抬头看向二楼的窗户。
窗户洞开着,西弗勒斯皱起眉头。这座房子他施了恶意驱逐咒,不可能有人进来偷东西。他的魔杖已经滑到了手中,走向前院。
绕过墙角,房子前面的通道边上有一道泼水留下的水痕。他把魔杖收了起来,门被打开了,从屋里走出来的人用什么东西掸着身上的灰尘,听到动静一抬头,两人对视,出来那人一愣,“你怎么回这儿了?”
西弗勒斯没想到她会在这里,也没有说话,就站在这座前前后后加起来住了将近五十年的房子前面,看着站在门口的伊莉莎。
“进来啊,这进你们家还要我请吗?”伊莉莎脸上下意识地露出了些笑意,侧身叫他。
斯内普宅客厅。
西弗勒斯端着杯茶坐在沙发上,默默喝着。屋子里很干净,不过透着一股子水汽,盖在家具上的布都被揭起来,看来是刚擦洗过。二楼走廊上的窗户都大开着,阳光洒进客厅,透亮透亮的。西弗勒斯微微皱了皱眉头,他不习惯置身于阳光下,相比较起来,他更喜欢灯光。
“托你的福,不用出去挣钱养活一家子人,这几天我挺闲的,就过来打扫打扫。房子总是没人气坏得快。你怎么有空回来了?我看着你情绪有点儿不太对啊。”伊莉莎倾身取过他面前喝空的杯子,续了茶水,一边问道。
“……我去了一趟马尔福家。”西弗勒斯接过杯子又端在手里,似乎不拿个什么东西就不自在一样。“卢修斯的父亲……”他说不下去也说不清楚,而且阿布拉克萨斯没死的消息他没告诉过伊莉莎。
“马尔福先生?他不是已经过世了吗?哦,他的画像是吧,怎么了?”伊莉莎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便自己找到了理由,不过还是没搞清楚西弗勒斯为什么不对劲。
“他说他爱我母亲。”西弗勒斯自动跳过关于阿布的生死问题,说出了最让他纠结的地方。
伊莉莎一愣。她手中不断转动着只有小半杯水的杯子,缓缓开口:“你是在想为什么艾琳没有嫁给老马尔福先生,反而嫁给了你父亲?”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
“老马尔福先生没告诉你为什么他们没走到一起?”
“卢修斯突然进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西弗勒斯大拇指蹭了蹭手上的戒指,答道。
“哦……那你回去问问梅菲斯他们不就好了,我想当年的事情总会有些痕迹可寻,家里的长辈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吧?不过……马尔福先生既然已经过世,艾琳又忘了所有的事情,再探究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放过去,往前看。”伊莉莎想了想,放下杯子,看着他的眼睛:“你可不像是会为这种事情心烦的人啊。”
西弗勒斯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是啊,他的确不是个会为别人的感□烦恼的人,但这件事却是个例外。上辈子他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自己的父亲也是个巫师,会不会他的人生中不会充满了这些悲剧?他也怨恨过自己的母亲为什么非要嫁给一个麻瓜,更怨恨托比亚为什么就不能够接受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不同?他真不明白,艾琳到底看上了托比亚・斯内普什么。
他羡慕莉莉,很多时候也是羡慕她有一对开明的父母。
“人这一辈子是由无数的必然和偶然组合在一起的。喜欢这种事情,说起来很偶然,其实却是很必然的。因为一个人会喜欢另一个人,一定是那个人身上有她看重的因素。”
她看了看西弗勒斯,对方微皱着眉却还是在平静地听着。“虽然我见到的斯内普先生是个酗酒打老婆打孩子的男人,但我相信,曾经艾琳和他也有过一段美好,你的父亲必然有些地方让艾琳觉得可以托付。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西弗勒斯,别在纠结于过去的事情了,你和我,我们都是很幸运的人,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好好地为了你自己生活。”
她觉得西弗勒斯心里憋着的那股子对往事的介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想不明白原因,他是个较真儿的人,无理由的事情让他觉得很难接受,自然就更加难以释怀了。
西弗勒斯看着她的眼睛,喉结上下滑动一番,“……为自己生活,你,做到了吗?”
伊莉莎闻言一愣,随即笑起来,“……我在努力,在努力。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那些孩子们可以说也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和他们在一起很快乐。你不会是么?我也不擅长,我们可以一起学习一下。”
西弗勒斯摇了摇头,“……我很清楚我自己要做什么。”
她叹了口气,白费口水,这人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他的那个不能说的大计划活着。
该说,西弗勒斯陛下,您老人家能把些无关计划的烦心事儿跟咱聊聊实属皇恩浩荡了么?
她在心里摇头不已。
马尔福庄园。
“父亲,您知道有什么魔法可以让一件物品承载思维或者记忆吗?除了画像。”卢修斯问阿布。
“西弗勒斯的那枚戒指?”阿布拉克萨斯反问,“卢修斯,把你知道都说出来。”
“是的,父亲。我戴上那枚戒指后,脑海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思维,还看到了他的样子,他是……他是‘那位大人’年轻时的样子!”卢修斯显然还有些慌乱,毋庸置疑的,黑魔王是他心头的一块儿阴影。他下意识地摸着左手臂,只觉得手臂上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他永远也忘不了被烙上黑魔标记时那种铭心刻骨的痛,更加忘不了看着黑魔王身边的蛇怪将办事不力者一点点吞下去的情景。他害怕看到“那位大人”。
再精明能干,卢修斯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阿布拉克萨斯心头一震,他仓促站起来,袖子带到了咖啡杯,连忙甩了个“清理一新”消去桌子上的咖啡。“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能看到我的记忆,也认出我是您的儿子,在他看到更多之前我用了大脑封闭术。他说,他让我告诉您,不论现在的黑魔王是什么样的,他永远把您当成最好的朋友。他希望您不论用什么手段将戒指从西弗勒斯那里拿过来,再帮他做一件事,他会给马尔福家族最大的荣光。”
阿布拉克萨斯半阖起眼,指了指一旁书柜里的冥想盆。卢修斯将魔杖□发间,从太阳穴处拉出这一段记忆,放进了冥想盆。
天色暗下来,伊莉莎上楼去关窗户,给家具重新盖上盖布。西弗勒斯喷了口气,跟着上去帮忙――虽然他几个魔咒就能干完,不过既然她喜欢纯手工那就做吧,又不是很麻烦。“我们从小汉格顿拿来的就是这个戒指?”边干活边说话,似乎是某人的爱好。
西弗勒斯哼了一声表示回答。
“你不是说很危险怎么还戴在手上。计划一部分?”她关上主卧的房门,靠在门板上抬头看着西弗勒斯。
“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好奇为好。”西弗勒斯淡淡回答,不欲多说。
“对不住了,让我不好奇还真不行。好奇、寻根究底、不放过蛛丝马迹,这都是一个好警0察必备的品质。”伊莉莎调侃道。
“华生小姐不要忘了,你现在不是个警0察,只是个私家侦探。据我所知,私家侦探的工作就是完成委托人的任务。”西弗勒斯露出一丝假笑,“《福尔摩斯探案集》我收到了,下一次要用什么来说明你名字的来历?”
“那你得等到二十几年后了。(注一:见作者有话说)”伊莉莎笑笑,“说正经的,我不是跟你在这儿开玩笑扯皮呢。你的计划……有什么事儿只要我帮得上忙,只要你信得过我,算我一份儿。既然认识了你,怎么可能再置身事外?”
她绕过西弗勒斯当先下楼,留少年教授一个人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注一:她的名字,来源于一部1994年迪斯尼动画片《夜行神龙》,是其中女警官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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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天真的莉莉伊万斯
西弗勒斯睁着眼睛看着头顶黑色的床帏,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叉搭在腹部。
‘又一个麻种小姑娘?真是奇特的品味。’戒指君懒洋洋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冒出来,带着些幸灾乐祸和轻蔑。
‘没人教过阁下,有求于人的时候态度最好谦和一些吗?’西弗勒斯懒得应付他,直接挑明了,‘还是阁下寄望于卢修斯·马尔福能看在阁下和他父亲的关系上用马尔福家的资源帮你?’
戒指君一滞,‘你都知道?’他隐着怒气,忽然又笑了,‘果然是条斯莱特林小蛇,牙又尖又毒。’
‘阁下与其寄望于一个马尔福会为了感情而付出,不如想想你能给我些什么来做交换,从而得到你想要的。’西弗勒斯一手垫在脑后,闭上眼睛和戒指君沟通。
‘哦?我现在的状态,还有什么能给你呢?’戒指君阴沉沉地假笑道。
‘你既然是一段[记忆],能给我的自然也就是记忆。而我需要的也就是你的记忆,里德尔先生。当然,如果你并不如你所说是一段记忆,我需要的,也许也有你的合作。’
‘……’里德尔沉默了一会儿,‘年轻人,我看不到你能从我这里得到的利益。斯莱特林从不做无利益的事。’
‘你的利益和我的利益并不相同,里德尔先生。’西弗勒斯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告诉我,你能给我多少关于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信息?’
格里莫广场12号。
“未经本人明示允许禁止入内。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挂着小牌子的房门后,是雷古勒斯的卧室,满目的银色和绿色,床头绘着布莱克家的家徽和用法语写的“永远纯粹”格言。雷古勒斯一直按照一个标准斯莱特林贵族守则来生活,在布莱克的心里,这个弟弟和他的父母一样的古板无趣,而且充满了对伏地魔那个疯子的崇敬之情。
西里斯·布莱克来到雷古勒斯房间门口,犹豫再三,不知是否该敲响弟弟的房门。不过,想到自己和詹姆斯的赌约,他咬咬牙,还是敲响了雷古勒斯的门。
“请进。”
他推门进去,反手合上门。快十四岁的西里斯·布莱克已经超过了一米七,身强力壮,他时常穿着一件衬衫,白色的衬衫下是他傲人的肌肉。
雷古勒斯从书桌后抬起头来,惊讶地发现来人竟然是自己那个叛逆的哥哥。“西里斯,有什么事吗?”他淡淡点头问。
西里斯觉得心中一阵气闷。这个原本懦弱的弟弟这两年别的没学会,那副看不起所有人的贵族腔调倒是学了个十足。
“明天我要和詹姆斯一起去伦敦,你和我一起去。”西里斯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抱着手臂看着弟弟说。
雷古勒斯皱起眉头,“他是你的朋友,可不是我的。西里斯,我劝你还是少跟格兰芬多在一起,小心被父亲逐出家门!”
“我巴不得!”西里斯挑眉怒道,他一手拄着桌面,另一手拽住弟弟的领子,紧逼着和他脸贴脸,“明天你必须去,而且……别想着告密,胆小鬼。”他手一松一推,转身摔门离开。
雷古勒斯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脸。
我的哥哥啊……你永远不明白父亲母亲对你的爱,我真是又恨你又羡慕你啊!
雷古勒斯很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挡箭牌。他们的父亲不是个傻瓜,虽然也追逐纯血,但一个贵族最重要的永远是自家的利益。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他就是那颗被放在黑魔王口袋里的鸡蛋,而哥哥则是放在邓布利多口袋里的鸡蛋。
当然,若没有西里斯莫名其妙进了格兰芬多,又如此态度坚决地和家里闹决裂,父亲也不会做一系列的安排,让自己和哥哥换了角色。
邓布利多虽然虚伪,但却是个虚伪的好人;黑魔王虽然对自己的欲望不加遮掩,但却怎么说都是个坏人。放在好人那里的鸡蛋,只要这只鸡蛋安分点儿,他就不会被摔碎,也不会轻易被丢出去。而在坏人口袋里的鸡蛋,就要做好被吃掉或者被捏碎砸碎的准备。
尤其是……从罗道夫斯和贝拉堂姐的口中、从自己看到听到的,雷古勒斯越发觉得黑魔王是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人。
他不想成为黑魔王的仆人一员,但,这不由他来决定。
他是布莱克家族的成员,享受布莱克家的庇佑和养育,便要时刻准备为布莱克家奉献一切。
不知道,到底是活得狂妄放肆才得到偏爱,还是,得到偏爱才让人活得狂妄放肆?
雷古勒斯收拾了①38看書网本,在床头柜里取出一小瓶药剂,喝了一半,躺在床上沉沉睡去——无梦药水,自从罗道夫斯带他参加了一个食死徒的小聚会后,他就再也离不开这样东西了。
八月三号,雨天,早晨七点,伊万斯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边上,吃早饭。伊万斯先生很快吃完,端着咖啡杯看报纸,看着看着叹了口气,“第五个了。”
伊万斯夫人也跟着叹了口气,接过报纸,“又是那个神秘杀人案,欸,真是的,那些警察怎么还没抓到凶手。昨天我们聚会的时候,史密斯夫人还跟我说,史密斯先生现在都不敢去苏活区喝酒了,生怕自己也……”
莉莉眼珠子转了转,推开盘子,“爸爸妈妈,我吃好了。我今天和同学出去逛街,晚点儿回来。佩妮,你需要什么东西吗?我可以帮你带回来。”
佩妮·伊万斯喝了口牛奶,摇了摇头。莉莉早已经习惯了姐姐的冷淡,起身离开。
今天,莉莉·伊万斯有一个特殊使命,她握拳为自己加油,上楼换了外套,打着伞离开家。
西弗勒斯·斯内普习惯性地皱着眉头跟灌毒药一样灌了一杯牛奶,离开餐桌。“西弗,你今天要出去?”艾琳笑着问。
“是的,妈妈。”西弗勒斯看了眼梅菲斯,“我要去一趟伦敦。”
梅菲斯摸摸胡子,“去吧,注意安全。”
他默默点头,上楼换了衣服,左右手各绑着一根魔杖。想了想,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狭长的盒子,缩小后装进口袋里。
入学前莉莉和西弗勒斯常常聚会的那个小树林外,莉莉打着伞等待着她约来的人。
蒙蒙雨雾中,西弗勒斯穿过雨雾来到她的面前,他穿着一身黑风衣,打着一把黑伞,莉莉透过雨雾看到他的身影,有一阵微微的失神。
这一年,西弗勒斯和她甚少来往,若不是每次过节过生日,西弗勒斯还记得给她送上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她都要以为对方不想要她这个朋友了。
诶……安德森说了,西弗勒斯和伊莉莎关系很不错,虽然她乐见西弗勒斯多个朋友,但心中还是有少许失落。
“西弗勒斯,你好,好久不见了哦。”莉莉冲着西弗勒斯笑笑,她比西弗勒斯低了半头,娇小可爱,笑容甜美,任何人见了她的笑容都会忍不住觉得心情愉快。
“好久不见。”西弗勒斯淡淡笑了,将伞向莉莉那边倾斜。“莉莉……”
他不知道该和她聊些什么。
学习?丢一边去吧,太煞风景。
生活?问什么呢,你父亲母亲烦人的姐姐最近在干什么?
心情?她在笑,看起来挺开心的,就和平时差不多,难道他能问“你今天有什么高兴事”吗?
他觉得自己和莉莉之间的沟壑越来越宽。
“莉莉,你好吗?”
“呵呵,西弗勒斯,你还是一样不会说话。我很好啊。哦,对了,西弗……”莉莉咬着下唇用脚在身前的地上划着圈儿,她低着头看着西弗勒斯的胸口,“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听了以后不许生气,也不许离开,可以吗?”
西弗勒斯挑眉,但仍然点点头。
“我……我找了波特、布莱克和卢平来,还有你们学院的小布莱克,我希望……”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瞥见西弗勒斯握着伞柄的手猛地攥紧,将黑伞柄攥得发出声响。
“西弗……”莉莉抬头看着他,眼中是恳求和歉意。
她祖母绿的眼眸是西弗勒斯永远无法抗拒得了的,西弗勒斯手松了些,强自让眉间的皱纹平复下来。“给我一个理由。”
“西弗,波特他们虽然很顽劣,但是心底还是好的,上个学期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改变了对他们的看法。我觉得,你们可以握手言和,和平相处的。波特对我说了,他愿意和你讲和。玛丽她们都说,一起做事可以建立良好的关系,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我一起去做。”
“不可能!”西弗勒斯断然拒绝,脸色铁青,“我和他们几个绝对没有讲和的可能!”他后退一步,心中暗骂着抽风的劫盗者们。
“为什么?西弗勒斯,你们只不过是因为看不惯对方而打了几次架,说起来双方都有责任,又不是有什么难以化解的理由。”莉莉嘟着嘴巴,有些生气。“你以前我说什么你都会去做的……”
“莉莉……”西弗勒斯失望地闭了闭眼,“这是波特的花招,他只是想要在你面前博得好感!”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波特的目的。
“西弗,波特是认真的,他说了很多觉得自己以前很幼稚的话,我相信他是真心的。”莉莉皱起秀气的眉头,“还有布莱克,他也希望和自己的弟弟能够重新亲密起来。我想,不论是你和波特他们,还是布莱克兄弟俩,你们之间的矛盾都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的对立造成的,你就不希望这两个学院之间的关系改善一些吗?”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他无法对莉莉生气,但着实觉得头疼。莉莉太天真了,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的积怨,哪里是几个人、一朝夕之间能够改善的?
他真的很想转身离开,但又不忍令莉莉难堪失落。
哼!就算是看看波特和布莱克两个人到底要耍什么花招吧!
“好吧。”西弗勒斯低低吐出答允,看到莉莉露出笑容,心中无奈。
“莉莉!莉莉!”远远地,波特连蹦带跳地跑了过来,傻乎乎高翘着的头发远远就能看见。他出来的时候大概施了防雨咒,并没有打伞。
‘这个蠢货!这帮蠢货!’西弗勒斯远远看着四个没打伞的“巨怪”过来,身上一点儿水痕都没有。
这帮蠢货出来了就不知道带上脑子吗!以为穿一身麻瓜衣服就能瞒过别人的眼睛?淋了雨衣服不湿是生怕麻瓜们不知道他们特殊是不是!
“波特先生,布莱克先生们,莱姆斯,你们好。你们怎么都不打伞呢?”
波特隐约挑衅地看了西弗勒斯一眼,讨好地对莉莉说:“我们在家里施了防雨咒,不会淋湿的。是我自己施的。”波特想要显示自己有多本事,西弗勒斯暗自撇了撇嘴。
“波特,你以为外面的人都像你一样脑袋里塞满了芨芨草吗?”西弗勒斯冷哼一声,“还是你迫不及待地想成为实验室里的标本之一?”
波特几人一愣,先开始没明白什么叫实验室里的标本,莉莉猛地惊叫一声,偷眼看着西弗勒斯铁青的脸色,吐了吐舌头,转身对波特几人抱怨:“西弗说的对,你们太不小心了。让别人看出你们的不同寻常,是会招来麻烦的。教授们不也嘱咐我们不能让别人知道巫师的事吗?”
波特脸色一僵,挠了挠头,“那怎么办?”
莉莉想了想,“那边有一家商店,我们过去买几把伞好了。”
“好的好的,莉莉,你看,我专门去古灵阁换了英镑,你喜欢什么我买来送你。”波特傻乎乎地笑着,那副样子令西里斯和莱姆斯抚额——詹姆斯,你平时的潇洒精明怎么一到莉莉·伊万斯面前就变的一丁点儿也不剩了呢?
“斯内普学长。”雷古勒斯礼节周全地打了招呼,脸上带着得体的笑。
西弗勒斯微微颔首,表情淡淡。
虽然上辈子雷古勒斯最后终究成了个消灭黑魔王的无名英雄,但最初他可是黑魔王的“死忠分子”。若非这一年来他能感觉到布莱克家这个幼子并非和他上辈子稀薄记忆里的那种人,今天莉莉这个不打招呼的安排就真是给他带来了一个大麻烦。
“好了,所有人都到齐了,我们出发吧!”莉莉如银铃般的笑声在雨雾中响起。
“出发?去哪里?”西里斯不耐烦地问。他扯了扯领结,看到弟弟对那个鼻涕精那么的尊重,对他却是一副“我为你好你最好按我说的做”或者“你是家族耻辱”的表情,心里就气闷不已。
若不是他和詹姆斯打赌,他也不会带着弟弟来这里!
“这里。”莉莉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报纸,“你们看,这个,已经是这两个月里第五起神秘谋杀案了。尸体上都没有任何伤痕,没有中毒痕迹,总之,警方没有找到他们的死因。”
莉莉展开报纸,指着上面一段被她用红笔圈出来的话,“第三起谋杀案有一个目击者,她说看到一道绿光,但是警察并不相信,认为是她喝醉看错了。这会不会是巫师做的。我们去调查吧!”
西弗勒斯深深皱起眉头,莉莉什么时候也对刑侦产生了兴趣?这分明应该是华生的事。
“好啊!我敢说,这一定是个黑巫师!而且肯定就是个斯莱特林!”波特第一个响应,说出来的话令卢平和布莱克兄弟都微微皱眉。
“波特!你很高兴吗?斯莱特林也是霍格沃兹的一部分,如果真是斯莱特林出身的学生做了这件事同样是霍格沃兹的耻辱!”莉莉不满地喊道。
“是的是的,你说得对,莉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走吧。”波特连连赔罪。
“不许去。”西弗勒斯冷冷命令道。
“鼻涕……斯内普!你这个胆小鬼懦夫!你不敢去还是不想去抓黑巫师啊?”波特跳出来喊道。
“不许去,这件事如果是巫师做的,自然会有奥罗去调查。”西弗勒斯紧皱着眉。
莉莉撅起嘴巴,“西弗勒斯,你要是不去就算了,我一定要去看看。”她掏出钱袋,“我们走出去,然后坐计程车。一、二、三……六,不算斯内普先生五个人,一辆车应该可以坐下。”她赌气般叫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在钱包里掏啊掏,似乎不知道自己的钱够不够用,有些苦恼。
一张纸币递到她面前,拿着钱的手修长苍白,指尖带着些洗不去的焦黄——那是经常做魔药被熏出来的痕迹。
“我们走吧。”西弗勒斯收回手,走在前面。
与其放任莉莉和那几个小巨怪胡闹最后出了什么事,还不如他一直跟着。
苏活区一家小旅馆对面站着一个撑着伞等待的女人,她一手打着伞一手拿着一个三明治啃啊啃,这是她吃剩下的夜宵,也是今天早晨的早饭。吃完了东西,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瓶颜色诡异的药剂,喝了下去。
她皱起眉头,砸吧砸吧嘴,寻思着买瓶水涮涮嘴里的味——斯内普牌增龄剂,效果突出(一瓶装,增龄十五岁保持二十四小时),味道惊人。
早晨九点四十六分,小旅馆里走出一个衣着松垮妆容模糊的女人,她拨弄着卷曲的长发,胸口领子低得隐约露出了傲人的曲线,脸上一副慵懒和百无聊赖的表情。
她是这苏活区常见的一类人,靠出卖肉体挣钱的女人。她左右看看,想要拦一辆计程车。
伊莉莎追了过去,“你好,是威廉姆斯小姐吗?”
那女人停下脚步,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是谁?”
“这不重要,我只是想要问你一件事。”
“哦……你是条子?如果是的话把证件给我看,如果不是,赶快滚蛋。”女人揉了揉太阳穴,宿醉后她头很痛。
“五分钟,很快的。”伊莉莎掏出一张十英镑的纸币塞给威廉姆斯,女人眼神闪烁一下,接过来,“问吧。”
“半个月前的那桩杀人案你是目击者对吗?你说当时看到了一道绿光,具体是怎么样的?”伊莉莎掏出本子准备做记录。
女人一僵,“我所有的事都告诉警察了。”
“我需要知道,威廉姆斯小姐。”伊莉莎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态度强硬。
“切~”女人毫不在乎地切了一声,“那天晚上也是我运气不好,抄条近路竟然也能撞见杀人案。那个男人拿了根长长的东西,对着死的那个嫖客指了一下还是捅了一下,我就看到一道绿光,那个嫖客就死了。本来我还以为看到了这件事要没了命呢,可那男人就看了我一眼跑了。”
“嫖客?”
“是啊,死的那个托马斯是个老色鬼,经常来这里找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了就死了吧。”她漠然说着,掏出一根女士香烟点燃,吞云吐雾起来。“还有什么要问的快问,我还等着回去睡觉呢。”
“那么,剩下的四个死者你知道是什么人吗?”伊莉莎隐隐约约觉得有条线就是抓不住。
“都是些老色鬼,有两个还是变态,喜欢玩弄小孩子。”威廉姆斯又吸了口烟,幸灾乐祸地说:“他们死了,我们那帮兄弟姐妹们还开了个小派对呢。”
伦敦夏天一下雨也挺凉,伊莉莎裹紧了风衣,撑着伞走入雨中。威廉姆斯目睹的凶杀案现场就在不远处的小巷深处,一家酒吧的后门垃圾箱后边。
还未走过街角,伊莉莎就听到一个蛮熟悉的声音。
“就是这儿吧?”波特在鼻端扇着风,一脸的嫌弃——垃圾箱边儿上,总归味儿不会太好。
“应该是这里没错。”莉莉和雷古勒斯一样,掏出手绢捂着鼻子,回头看西弗勒斯:“西弗,你能看出来这里有魔法痕迹吗?”
“莉莉!你干嘛问这个家伙,他能知道什么!”波特大为不满。
西弗勒斯冷哼一声,对莉莉温声说:“如你所说,这是半个月前的事,现在当然找不到痕迹。”他的目光恰似无意地扫过垃圾箱侧边的一道黑色痕迹,定格在莉莉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啊,终于放假啦~相信大家都和我一样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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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特殊
“这样啊……”莉莉有些失望,不过旋即又振奋起来,“报纸上还有昨晚发生的那件凶案的地址,我们去吧,那里一定有线索!”
西里斯烦躁地踢了垃圾箱一脚,“这根本就和巫师没关系,伊万斯。就算有关系,我也不和鼻涕精这个阴险狡诈的斯莱特林一起查。”
“布莱克!不许你这么说西弗勒斯!”莉莉抗议地大叫着,她手一指,“你弟弟也是斯莱特林,你怎么能这么说斯莱特林呢?”
雷古勒斯攥紧了拳头,西弗勒斯冷哼着说:“阴险狡诈也比懦夫强,抛下责任背叛家族,”他拉长调子,有意无意地扫了卢平一眼,“……和毛茸茸的生物为伍整天惹是生非。西里斯·布莱克,享受着斯莱特林家族优渥条件的你没有资格说斯莱特林阴险狡诈!”
西里斯愤怒地想要扑上来,西弗勒斯侧身躲过,一脚踹在他的腰眼上,西里斯顿时跌在地上。他立刻就要再爬起来继续进攻,被脸色煞白的卢平一把拉住。
“西里斯,不要这样。”卢平嘴唇哆嗦了一下,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西里斯的衣袖,克制不住心中的慌乱。
斯内普知道他是狼人了?怎么办?难道要被霍格沃兹退学?
不!他不想看到父母脸上难得的笑容消失不见!更不想看到三个好朋友对他露出鄙视的神情!
雷古勒斯脸色不虞,他抬起下巴,“斯内普学长,我哥哥的行为只有布莱克家族可以评价。再有下次,我会视之为你对布莱克家的挑衅。”他看着莉莉,说:“伊万斯小姐还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告辞。”他打了个响指,一个衰老的家养小精灵出现了,“克利切,送我回去。”
他们两人在原地消失了。
“那是……家养小精灵?”莉莉谴责般地看着西里斯·布莱克,就好像他就是一刻薄寡恩的黑心雇主。
詹姆斯·波特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想到自家的家养小精灵。一定不能让莉莉知道自家也有家养小精灵。嗯,下次邀请莉莉去做客的时候一定要叮嘱他们都不准出来。
伊莉莎在街口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这帮孩子们还不准备出来了是怎么滴?她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真心不想在这里瞎等啊!
西弗勒斯也真是的,带着帮孩子们乱跑什么啊。她抬腕看着手表,再过五分钟不出来她就进去,反正除了西弗勒斯,也不会有人认出她来。
不过,还没到五分钟,从巷子里走出来五个人。欸?好像少了一个。不管了,她往后面退了一步,靠在酒吧大门旁边的招牌上,“啪”地展开一张报纸,挡住了脸。
西弗勒斯走过她身边,挑了挑眉——一股他特制增龄剂的味道。他放缓了脚步,那几个格兰芬多很快走出几步远,他从口袋里掏出缩小了的长匣子,飞快放大丢进伊莉莎怀里,警告般地看了她一①38看書网步跟上莉莉等人。
——不许轻举妄动!
——收到收到,您老人家真婆妈。
无论有什么发现,莉莉看完下个地点后必须回家去。西弗勒斯心想。必要的话,他会采取强制手段,相信波特那个蠢货会乐见自己违逆莉莉的意愿,而卢平则会帮助自己说服那几个格兰芬多……
伊莉莎收起报纸,打开匣子看看,淡淡笑了。
一根黑色的魔杖,杖柄处已经被磨得很光滑了,这支魔杖没什么特殊材料,质地温和,和大部分人都能兼容。虽然不能发挥最大效力,但用起来还是很顺手的。之前伊莉莎去小汉格顿还有好几次出去办事都用的这根魔杖,不过每次用完了都会主动还给西弗勒斯。
一根没在魔法布登记的二手魔杖也不是那么好搞到的,都得在黑市上靠关系弄来,西弗勒斯也没说送给她,怎么好意思直接就不还呢?
长匣子插在腰后,她把魔杖塞进右手袖子里,撑起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坑坑洼洼的小巷。
这是半个月前的案子,苏格兰场早已经拍照取证,再加上伦敦多雨水,早就把现场冲刷地干干净净了。
不过,总还有些普通人不会注意的线索。
比如墙面上那一道十分光滑、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造成的深深凹痕,比如垃圾箱上那道焦黑的似乎像是被火烧到的痕迹。
攻击魔咒和恶咒。
西弗勒斯骗了莉莉,他不是看不出来,只不过是不想让她涉入罢了。
果然有巫师参与。伊莉莎叹了口气,不过估计不是西弗勒斯要她留意的那些“食死徒”做的。
据西弗勒斯所说,食死徒才不会管哪个麻瓜该不该死,多杀一个少杀一个才不会有心理负担。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留下那个目击者的性命?
这些生活在英国政府管辖之外、不为英国政府了解的巫师们着实也是一个很大的安全隐患。
虽然魔咒不一定快得过子弹,但子弹想射中也得要看的见射击对象吧?隐身咒和羽毛脚咒叠加,小至偷窃大到暗杀,估计除非遇到特别厉害特别敏锐的人,其他普通人根本没办法识破或者防御吧?
原先只是从报纸上看到这件事很蹊跷、为了完成从西弗勒斯那里领来的任务而关注此事,不过现在伊莉莎却不想只是了解了解,她想要抓到这个凶手。
什么什么?西弗勒斯说“不要轻举妄动”?诶呀,她的“轻举妄动”标准和他的可不一样啊~
西弗勒斯半劝服半强硬地将莉莉送回了家,伊万斯夫妇看到四个小伙子还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去做客,佩妮冷着脸并不欢迎他们。察颜观色可是贵族家小屁孩从小就会的东西,波特和西里斯很快决定自己要讨厌这个伊万斯,便端出贵族的臭架子高傲地专门在伊万斯家里喝了一下午茶,谈论着魔法魔法魔法……专门膈应佩妮。
西弗勒斯只略坐了十几分钟就起身告辞,卢平很想要跟着他离开,但却碍于波特和布莱克,只好坐立不宁地在伊万斯家喝茶。
他的秘密……
卢平觉得自己的心跳一下午都保持在一百八十以上,而如果他不尽快从斯内普那里得到一个保证,他很快会死于这种高速疯狂的心跳。
西弗勒斯离开了伊万斯家,立刻找了个角落幻影移形去了苏活区。当然,很明显的,酒吧后面的小巷子里肯定不会再有那女人的痕迹了。
该死的,或许他也应该给她一个定位符,最起码应该弄个双面镜给她!
不过,他估计,给那女人双面镜她也会嫌太累赘不肯随身携带!
“是斯内普先生吗?有位小姐让我把这个给你。”旁边卖甜甜圈的小伙子打量了他一会儿,问。
‘黑衣黑发黑眼、冷着脸,嘿,那小姐描述的可真对!’小伙子心里想着,递给他一张纸。
西弗勒斯眯起眼冷冷看着小伙子,看得小伙子心里毛毛的,咽了口口水,拿着纸条的手抖啊抖。
“说清楚。”西弗勒斯开口,威压小了些,小伙子如蒙大赦顿时像发射连珠炮一样说:“四十五分钟之前有一位小姐给了我这张纸条让我把这给一个黑衣黑发黑眼冷着脸走路像摩西分海一样有气势的少年……呼……”他一口气说完了,长长呼吸——快憋死他了。
西弗勒斯冷哼一声,接了过来。小伙子立刻推起自己的推车,一溜烟儿地跑了。
‘黑衣黑发黑眼冷着脸走路像摩西分海一样有气势?’西弗勒斯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展开纸条,上面有个匆匆写就的地址,字迹潦草。他快步走出巷子,拦住一辆计程车,去了纸上这个地址。
东区一处破旧的公寓。
“当当当,当当当……”伊莉莎锲而不舍地敲着门,直到门里人不甚烦扰猛地打开门。
“那个狗娘养的打扰我睡觉!”头发散乱只穿着睡裙露着两条美腿的女子倚着门,还没看清楚来人就破口大骂。
“抱歉打扰了,不过还有些问题麻烦你。放心,不会白白浪费你的时间的。”伊莉莎笑着,显出十二分的真诚。
“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
伊莉莎笑了笑,“珍妮弗告诉我的。”
大概是感觉到伊莉莎对自己并没有轻视和轻蔑,威廉姆斯小姐咬咬牙,还是侧身让她进去。
屋子是个很简单的两居室,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开放式厨房和客厅,卧室边有个小门,应该是卫生间。客厅里到处是散乱的衣服和鞋子、报纸、便利食品包装纸
等等。威廉姆斯小姐在老旧的弹簧沙发上刨出一块儿地方请伊莉莎坐下。她晃了晃水壶,里面一滴水也没有,她懒懒散散地走进厨房,接水烧水。“要喝什么?我这里只有咖啡。”
“什么都可以,你方便就好。”伊莉莎脱下风衣搭在沙发扶手上,从口袋里掏出本子,“你对乔治·史密斯了解多少?”
“谁?”威廉姆斯随便找了根皮筋扎起头发,一面不耐烦地问。
“你看到的那个死者。你说这五个死者都是色鬼,还有两个有恋童癖,那就说明你认识他们,关于这些人你了解多少?”伊莉莎略略解释。
“拜托,这些人我才不认识,我只是见过而已,那又怎么样?苏活区一半的酒吧夜总会的人估计都见过他们。”威廉姆斯翻了个白眼,“他们常去我做事的那家酒吧。那个死者我都不知道他姓什么,我们都叫他‘瘸腿乔治’。”
威廉姆斯断断续续地回忆着,在伊莉莎的引导提问中渐渐把五个死者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虽然都是些风月场上大部分人都知道的表皮信息,不过也很有用。尤其是,威廉姆斯看到过三号死者和四号死者在酒吧和两个并非酒吧夜总会常客的男人会面过。
“当当当。”又是一阵敲门声。
“oh,s hit!”威廉姆斯爆了粗口——今天是什么鬼日子!
门开了,黑着脸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门口——三十八岁的那个成年教授。
“嘿~”威廉姆斯愣了一下,从狂暴状态换为妩媚状态,“帅哥,这么早就找我?”她柔若无骨地要往西弗勒斯身上靠,被教授毫无怜惜地躲开,她一个趔趄,连忙扶着门框站稳。
“哦,抱歉,我想他是来找我的。”伊莉莎站起来,侧头越过威廉姆斯的肩头看向黑着脸的西弗勒斯,“我还以为会更晚些。”
“如果你能按照我说的做,我根本不需要到这里来,格兰芬多。”西弗勒斯走进乱七八糟的房子,为屋里糟糕的环境深深地皱眉。“鉴于这个大脑空空的女人还能像媚娃一样站在这里炫耀她那毫无用处的皮囊,这和‘那些人’就没什么关系。交给苏格兰场或者奥罗。”
“额……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去外边说。”伊莉莎拎起大衣,顺手在咖啡杯下压了几张纸币。她小心穿过地板上的垃圾,“走吧,别打扰威廉姆斯小姐休息。鉴于……你的存在可能本身就是一种干扰。”她笑着在他耳边小声说。
西弗勒斯剜了她一眼,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门。
威廉姆斯数了数钞票,似不屑又似羡慕地笑笑,回里屋睡觉去了。
“我以为我告诉过你不止一遍,你的工作只是收集信息并且定期告诉我!要不要调查由我决定!你的脑子已经退化到连一句话也记不住了吗?”西弗勒斯低着冲她吼着。
“是的是的,老板。现在是我的业余时间,我做点儿副业不行吗?”伊莉莎先顺毛摸,摸完了就申诉自己的权利。“更何况,我以为你给我这个是支持我做的意思。”她抬抬胳膊,又从后腰抽出那个长匣子。“红木的,木质不错。”
“该死的!”西弗勒斯攥紧了她的手臂,“凶手是个魔力强大的成年巫师,你以为用这几个月学的那些皮毛就能抓住对方?自大的、愚蠢的格兰芬多!”
伊莉莎垂眸看着他苍白并且因为用力而骨节清晰的手,“你是在担心我吗,西弗勒斯?我很荣幸。”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像一阵微风抚过,西弗勒斯猛地松了手,后退一步。
“自大愚蠢之外还要加上妄想,华生。”西弗勒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呵呵……”伊莉莎低低笑着,却不是因为开心。
所以,西弗勒斯,我的那些“我是特别的”的错觉,也仅仅是错觉,对吧?
“回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西弗勒斯冷淡地说着。
“没门。”伊莉莎同样脸色冷冷,“我说过了,在业余时间,我有做任何事的自由。”
“哦?如果你不要用我提供的增龄剂和魔杖会更有说服力!”西弗勒斯双手环抱胸前,冷冷看着她。
“呼……”伊莉莎点点头,“好,魔杖还你,十二个小时后我再行动。如果你还有意见,我也没办法,你教我的那些东西,我总没办法还给你,除非删除记忆。”
“你这副愚蠢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西弗勒斯大为光火,“你这个……”他语结,手在袖子里捏紧又松开。“你从来不会在这种明显无意义的事情上闹别扭,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闹别扭。”某人说这话有些心虚。
嘿,她就是在闹别扭。也许是看到西弗勒斯看着莉莉时不由自主的温柔——即使她只是个孩子,也许是西弗勒斯关于增龄剂和魔杖的话显示出他们之间说到底只是工作关系。
“你到底因为什么愚蠢的情绪做这种愚蠢的事?等等……因为我的……那句话?”
他突然福至心灵。
伊莉莎转过脸去,半晌,她说:“……我很抱歉。你说的对,我有些情绪不稳。忽视这些吧。我会回去,你知道魔法部奥罗办公室的地址吗?我想有些资料需要寄给他们。”
她觉得自己简直像偶像剧里无理取闹的娇小姐们。她迈步走开,决定结束今天这荒谬的情绪暴动。
“……你这个傻瓜。”西弗勒斯突然低声在她背后说,“你掌握着我最致命的秘密。巫师界上百万人,而你,掌握着我的秘密。”
“……赤胆忠心咒很好用,你的秘密很安全。而且是我先猜出来了一半,同时你也掌握着我的秘密。”她站住脚,转身。她觉得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这些话本不应该说起,她应该回去,好好做一个普通的同伴,仅此而已。而不是像个怨妇一样在这里逼迫这个人给她个说法。
但她就是仅仅控制不了自己。
哦,不,或者是她不想控制住自己?
“……”教授无语。“我可以直接杀了你,死人比赤胆忠心咒更能保守秘密。”
“你不会,你厌倦了死亡,怎么可能再亲手制造死亡?除非是‘那个人’知道了,否则你不会对任何人动杀念。”
“该死的!”教授低声而快速地说:“好,不用杀人。我可以消去你的记忆,我可以监视你,我可以用十四号的那些猴崽子要挟你。让你闭嘴的方法有千百种,我不需要教你魔咒魔药,我不需要让你接近我的家人和我最珍视的人,更加不需要让你进入我的生活!所以……”他顿了顿,闭了闭眼,“我很抱歉。”
“什么?”她吃惊。
“我很抱歉,为我的说话方式!”西弗勒斯咬牙切齿地从牙关里挤出这句话,吐出一口气,“你是特殊的……对我来说。”
也仅仅只是“特殊的”,在目前来说。他在心里向自己补充到。
伊莉莎完全呆住了,她愣愣看着西弗勒斯。是的,就是这句话,她希望得到的,就是这句话。
教授说完了这么一通话之后,似乎放松了些许。难得的,他没黑脸,脸色平静,深邃的黑曜石眼眸并不是空洞的,还带有丝丝的温度。三十八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身形颀长,黑色外套裹着结实的身体,肤色苍白但却不是病态的;他的眉间依旧有皱纹,却并不让他显得苍老,相反,只让他显得成熟沉稳可靠。
西弗勒斯缓缓靠近伊莉莎,勾起一抹笑——虽然上面那几乎算是“示好”的陈述对他老人家来说也是五十年来头一遭,但两个人中有一个发呆就够了,另一个还是要掌握主动权的。
而斯莱特林向来先声夺人。
“怎么?你今天说的做的一切不都为了听到我说这句话?”西弗勒斯看着她呆愣的样子,轻笑。她的脸上漫起了红晕,直至耳后。
哦,他发现调侃某个特定对象确实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就像这个女人上次在汉格顿酒吧外对他说那句“bad girl”一样。
“我很抱歉,西弗勒斯,不过……也很开心。”伊莉莎仰头,轻轻说。“我想,今后我会拒绝想起今天这么丢人的表现。不过,绝不后悔。”
“呵呵……”随着轻笑,他眼角泛起细纹,“格兰芬多不是从不出胆小鬼吗?”
“感□上不算。”
他们注视着彼此,面对面很近地站着,就似乎下一刻就要亲吻对方的唇瓣。然而,事实是,下一刻两人有志一道地移开了目光。
“咳咳……说正经的,西弗勒斯,能让我查下去吗?我会非常非常小心。”她将头发捋到耳后。
雨变小了。
“如此迫不及待地证明格兰芬多不出胆小鬼?”西弗勒斯半笑不笑地说,“先交给奥罗,半个月内他们查不出什么你再去。”他顿了顿,“我们再去。”
伊莉莎缓缓点头,“谢谢你。”
西弗勒斯嗤笑一声,撑起伞,罩在她头顶,两人无声地走入蒙蒙的细雨中。
下午两点,普林斯庄园。
有人触动了普林斯庄园的警戒,雷纳去看了看,是一个拿着普林斯家门钥匙的中年男人。他戴着半副面具,遮住了上半边脸。斗篷盖住他的头发,但还是有一缕铂金色露了出来。
“雷纳,果然还是你。”男人缓缓开口。
“雷纳是普林斯家最忠心的家养小精灵,主人最信任雷纳。欢迎到访普林斯庄园,老马尔福先生。”雷纳鞠躬行礼,简直是最优秀的英伦管家。“家主吩咐过,老马尔福先生可以直接去拜访艾琳小姐。”
阿布深吸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表白不?额……这大概叫,有好感阶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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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两个牢不可破咒
当阿布拉克萨斯踏入普林斯家的时候,艾琳正在一号图书库内翻看一本泛黄的羊皮纸书,时不时在一旁的羊皮纸上写写画画。自家西弗乖乖就是个天才,竟然改良了狼毒药剂,可以令狼人在月圆时安静地变身,不再发狂。不过这个改良版也还有继续改进的空间。
狼人的寿命都不长,不要说和长寿的巫师比,就是和普通人相比也算得上是短的。这是因为狼人每次变身都要耗费大量的能量,身体新陈代谢过快,因此狼人变身之后会十分的精力不济,日积月累之下,狼人自然也都不长寿。艾琳想看看能不能继续改良狼毒药剂,彻底治愈狼毒估计是不可能的,但希望能够中和一下狼人过快的新陈代谢。
对了,新陈代谢这个词儿还是乖仔西弗告诉她的呢!艾琳想起自己的儿子,一脸幸福地微笑。
阿布轻轻推开图书库的门,艾琳坐在图书库南边的小阳台上,阳光合宜,她乌黑柔亮的黑发泛起了金色的光芒。听到声音,艾琳抬起头来,看到阿布的一瞬间,她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困惑,然后很快站起来,拿出贵族小姐的派头,缓缓迎了上来。
“我想,您一定是西弗的好友卢修斯・马尔福的父亲了。西弗告诉过我您今天会来。”艾琳淡淡笑着,既不显得矜持又不显得随意。
阿布没有回答,他被艾琳脸上的笑容震住了,心底是一片的翻江倒海。
她果然不记得自己。
阿布内心复杂地想着,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也许,他宁可看到艾琳恨自己的样子,也不想看到她将自己完全忘记。
“马尔福先生?”艾琳挑眉轻唤――这人什么意思啊?来了别人家里又不说话,要不是是西弗朋友的父亲,她才不要离开有趣的魔药典籍来和他打招呼。
阿布呀阿布,若是你知道艾琳的腹诽,一定会后悔自己不专心面对她、留下这样不好的印象~
“哦,抱歉。”阿布回过神来,“是的,我是卢修斯的父亲,普林斯夫人。”他直勾勾地看着艾琳,不想错过重逢后第一次见面的每一分一秒,然而,他这样直白的眼神令艾琳皱起了眉头。他尴尬地笑笑,微微错开眼环顾图书库里的浩瀚藏书。“我想,西弗勒斯也许告诉了你,我不仅是卢修斯的父亲,更是他的合作伙伴?”阿布轻声说着,“同时,我也已经是一个‘死去的人’。”
艾琳敛了笑容,“是的,我了解。不过,马尔福先生,西弗虽然只是个孩子,但他心思缜密、沉稳可靠,无论你们合作什么,都请你不要因为他的年龄而轻视、欺骗他,因为……”她挑起唇角,“普林斯永远是他的后盾。”
阿布心中一酸,胡乱点头。
艾琳,你既然知道普林斯家族永远都会保护自己的后裔,当年为什么不肯报复也不肯找我问清楚,就那样离开家离开巫师界……离开我?
他的手在袖中攥紧了。平复一下心情,阿布吸了口气,露出完美笑容,借口参观书库,请艾琳自便。艾琳也不和他客气,施施然回阳台上继续看书做研究。阿布缓缓穿行在书架之间,借着无数书本的遮蔽,不着痕迹地时时偷看艾琳。
阳光下知性少妇的身影和记忆里那个女孩子的身影渐渐重合,阿布下意识地不断摩挲着手中的书本。
―――――――――――――陷入回忆的阿布――――――――――――――
十八年前,马尔福庄园。
“父亲,您找我?”年轻的阿布拉克萨斯站在父亲面前,微微躬身问道。
“阿布,你觉得普林斯家的那个小女儿怎么样?”亚克里修斯一面批改文件,一面问这个优秀的老来子。
他的儿子,英俊、圆滑、老辣,是注定要做人上之人的。
阿布只愣了一瞬,便像是回答教授提问一样,说:“艾琳・普林斯,斯莱特林二年级生,普林斯家族的唯一后裔。魔药天才,斯莱特林高布石队主力队员。思维缜密,性格孤僻,不喜说笑,不参加学院内任何交际活动,不擅长交际。总体而言,不是一个能够肩负起普林斯家族的人选。”
“嗯……”亚克里修斯合上文件,看着儿子,“艾琳的祖父梅菲斯是我的老朋友,他希望普林斯和马尔福联姻,我也有这个意愿。但是,阿布,马尔福家最重要的不是利益,而是家人。你的选择将是我考虑的第一位,如果你不喜欢艾琳,我绝不会答应联姻。你好好考虑一下,明天告诉我你的答复。”
阿布沉默了一会儿,当场回答说:“不,父亲,不需要等到明天,我愿意。”他昂起下巴,看着家主书桌后的马尔福家徽,淡淡地说:“马尔福家族的荣耀在个人意愿之上。何况……我有把握把任何一个女人变成马尔福的家人。”他露出完美笑容,魅力外放。
亚克里修斯暗暗摇头,自己的儿子还是太年轻,不明白人之所以是最难以控制的生物,就是因为人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
算了,就让阿布去努力努力,说不定能让他收敛收敛锋芒,也是好事。亚克里修斯抽出一张信纸给梅菲斯回信。小儿女们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去磨合吧。
霍格沃兹斯莱特林公休室。
“普林斯小姐,不知我是否有幸邀请您参加今晚的宴会?”阿布衣冠楚楚,温文优雅地当着许多斯莱特林学生的面,向艾琳深情款款地邀请着。
艾琳根本没想到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竟然会邀请她参加舞会。她皱了皱眉头,抱紧了怀中的一大摞书,“抱歉,我没有兴趣。”她冷着脸绕过阿布,直奔宿舍。
阿布脸上半分尴尬也无,反倒是升起了几分兴趣。
艾琳总是赶在宵禁之前从图书馆匆匆赶回地窖,到那时,公休室里也几乎没有什么人。这天,少女艾琳匆匆报了口令跑进来,深呼一口气――一路上边走边思考问题走错了路,绕了一大圈还差点儿被管理员抓住了。她松开手,手心里满是汗水。艾琳轻轻笑起来,两手在袍子上很不优雅地蹭了一下,慢慢走回宿舍。
阿布解除了自己的隐身咒,心下有了几分斗志――艾琳・普林斯,只肯在无人之时展现自己的美丽笑颜,不过……我会让你为我改变的,艾琳。
―――――――――――回忆结束的分界线―――――――――――――――
“马尔福先生,家主请您去书房。”雷纳突然出现在阿布面前,打断了他的回忆,不大不小的声音也打破了书库里的寂静。阿布跟着雷纳离开,坐在阳台上的艾琳松了口气。
那个什么马尔福在这儿的半个小时里她几乎没看进去一个字,对方自以为隐蔽的视线令她难受,其中包含的感情更令她不解――她很想问一句,我之前认识你吗?
西弗勒斯快步走进书房,脱了外套丢在沙发背上。阿布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正襟危坐地坐在书桌后面,脸色愉悦地看着阿布。“如何?”
“她将我忘得彻彻底底。”阿布脸色可不算好。“你的魔药效果可真好。”
西弗勒斯嗤笑一声,“你错了,”他在书桌右边敲了敲,那边的抽屉里放着一排装满了记忆的瓶子,“她早就将关于你的记忆全部消除了。”
阿布失态地站起来,“什么?”西弗勒斯皱起了眉头,他颓然坐下,紧攥着沙发扶手。“艾琳……她和你父亲在一起也并不快乐对吗?她能坚持这么多年,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他捏了捏鼻梁,低声说。
西弗勒斯手顿了顿,没有理会阿布的问题,他翻出装着回魂石戒指的小盒子在手上把玩着,留给阿布恢复平静的时间。
“卢修斯说在这个戒指里看到了‘那位大人’。”阿布右手在扶手上敲击,淡淡地说。
“那么你们认为这是什么东西呢?”西弗勒斯举起戒指,问。
阿布吸了口气,得,这就是要他开始履行自己的承诺了。他起身走上前去,“即使是小孩子也知道有思想的物品是很危险的。不论这是‘那位大人’的什么,都不会是一件安全无害的东西。”
“魂器。”西弗勒斯淡淡吐出一个词语,却是如同惊雷一般。
“汤姆竟然……”阿布失声说了半句话,立刻闭上了嘴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说为什么曾经那样睿智圆滑的里德尔学长会变得越来越直接粗暴,动辄用钻心咒惩罚手下,甚至饮鸩止渴般地暗地联络巨人族和狼人,搞得食死徒内部人心浮动,离心离德。然而掌握了一切的黑暗君王并没有好好思考自己的行为,反而用杀戮来压制那些跟了他多年的老朋友。
不,不,也许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是他的“朋友”。
魂器……这是巫师最大的禁忌。灵魂都被分割了,还能被称为是“人”吗?
“西弗勒斯,你……如果不是你的眼睛和艾琳几乎一模一样,我会以为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阿布上下打量着增龄剂效果还没退去的三十八岁斯内普,感慨地说着。
西弗勒斯哼了一声,“你不需要知道我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只想要问你,马尔福家要侍奉一位灵魂残缺的君主吗?”
“不!绝不!”
“如果你选择了这条道路,我不能保证马尔福家族能获得比现在更大的利益。”
“从你救了我那刻起,马尔福家就必定要站在黑魔王的对立面上。”阿布脸色平平地说着,“那位大人是不会允许有人逃过他的手心的。”
“很好。”西弗勒斯满意点头,无视听得津津有味的戒指君的抗议,将他再一次放进盒子里塞入抽屉。打了个响指,他吩咐雷纳请伊莉莎上来。
阿布微挑眉头,唇边露出一抹别有意蕴的笑。
西弗勒斯手肘撑在书桌上,双手交叉。“她是我信任的人。”
“西弗勒斯,把你的弱点给我看,是在表示诚意吗?”阿布淡笑着,漫不经意地说。
“呵呵……”,西弗勒斯摇了摇头,“你错了,马尔福先生,她不是我的弱点,而是我的后盾。”
西弗勒斯也问过自己,是不是因为她还不够重要,所以才不怕让阿布他们知道她的存在,但心底的声音告诉他,不,不是因为这样。
只是因为他们是可以并肩前行的人。她有这个能力,更有这个资格。
伊莉莎敲了敲门,推门进去。她看了阿布拉克萨斯一眼,微微颔首,笑了笑:“马尔福先生,你好。”
“你好,美丽的小姐。”阿布脸上泛起古怪的笑――他没想到西弗勒斯口中的“她”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子。随即他便想到了对方可能也服用了增龄剂,方才释然。“看来小姐也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了。”
“是的。”伊莉莎淡淡应了一句,看向西弗勒斯。
――有什么事?
西弗勒斯看出她的落落大方背后的那丝不好意思,脸上的神色不由得温和几分。
“我需要你做牢不可破咒的见证人。”
她的目光在西弗勒斯和阿布拉克萨斯之间巡回一圈,点了点头。
阿布突然开口:“卢修斯难道不是一个比我更好的选择吗?”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瞬,淡淡回答:“你难道希望他不得不去杀黑魔王?”
阿布笑了,“谢谢你,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和阿布拉克萨斯面对面站着,握住对方的右手。伊莉莎抽出魔杖搭在相握的两手上。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你愿意尽你最大的能力,帮助我打败并杀死伏地魔吗?”
“我愿意。”
一道火舌缠绕在两人的手上。
“你愿意尽你最大的能力,帮助我消灭我指定的伏地魔创造的邪恶物品吗?”
“我愿意。”
第二道火舌和第一道缠绕在一起。
“你愿意在不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情况下不向除卢修斯之外的任何人透露今天在普林斯庄园看到的人和事吗?”
“我愿意。”
第三道火舌从魔杖里喷出来,两个男人的手像被一条火红的绳索紧紧缠绕在一起一样。
阿布收回自己的手,看了收起魔杖的伊莉莎一眼,又看了看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希望你总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我会的。”西弗勒斯淡淡应答,却伸手握住了伊莉莎的右手,瞥了阿布拉克萨斯一眼,将自己的备用魔杖丢给他。
“西……”她愣了愣,直到阿布将魔杖搭在两人手上。
“伊莉莎・华生,你愿意在不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情况下不对任何人透露今天的事吗?”
“我愿意。”
火舌果然有温度,手腕上有一闪而逝的滚烫感。
“你愿意听从我的安排,对我认为不安全的事件不单独涉足吗?”
她没想到西弗勒斯会提了这么一条,有些犹豫,也有些感动。西弗勒斯的手握得很紧,想了想,她还是说:“我愿意。”
第二道火舌很快交缠着前一条,明亮的火红很快变成了暗红。
“你愿意在我让你离开英国的时候听从我的安排吗?”
她吃了一惊,瞪着他想要把手抽回来,“我不……”她的话还没说出口,西弗勒斯的眼神却让她不得不闭上了嘴巴,改口,“我愿意。”
誓言成立。
作者有话要说:是这样的,一般而言呢,工作日我在晚上八点到十点之间更文;节假日呢,一般不超过晚八点。如果在这个点儿后还没更,那天就是有事耽搁了。
5号有个考试,这两天有些忙,昨天就没更了,跟大家鞠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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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案件明了(上)
迫于西弗勒斯的要求,伊莉莎把一些资料匿名寄到了魔法部奥罗办公室,自己收手不再管那件连环杀人案全文阅读欲火焚村。虽然心里总是放不下,但既然答应了,同时也想看看魔法世界的同行们办事效率如何,她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
不过很可惜,奥罗办公室终究还是令她失望了。半个月很快过去,每天的《预言家日报》上都没有相关的信息。起初伊莉莎以为奥罗们是在调查中,只不过毕竟巫师也不是神仙,想要跨界查案大概也蛮麻烦的,需要用上些时间,这都可以理解,她们以前办案也有蹲守好几个月最后徒劳无功的。所以,她只是开始做准备自己插手,并没对奥罗办公室有什么想法。
但是,现如今天天来普林斯庄园报道、干完公事干私事就想谋划个“夕阳红”的阿布却“无意间”透露出这么一个消息:目前,魔法部正处于换届的敏感期间,奥罗办公室和魔法部其他的部门一样,派系争斗不断,根本就没人去查案。
别说是一个发生在麻瓜世界、没头没尾的案子,就是发生在巫师界的几起恶**件都没有插手。
阿布“不小心”透露完之后,端起咖啡杯冲着西弗勒斯挑眉假笑——让你小子压榨我和艾琳相处的时间和机会,现在你还不得陪着你的小女朋友去麻瓜那边耗着!
西弗勒斯回以一记冷眼——很好,卢修斯和阿布拉克萨斯下个圣诞节的礼物已经确定了,斯内普牌毛发蓬松剂(无中和剂无解剂),时效嘛,一个星期好了。
哼哼,他期待看到两只铂金狮子。
阿布拉克萨斯突然觉得一股寒意窜上了后背——普林斯家的温度调节魔法阵错乱了么?
晚上十一点,伦敦苏活区的大大小小酒吧夜总会刚刚进入热闹的时候,即使是连环杀人案也不能妨碍那些寻求刺激或者别的什么的男男女女们下了班来这里喝一杯,聊聊天,调**。
“其实现在只是调查,一点儿也不危险,你真的没必要跟着。”伊莉莎侧头和西弗勒斯说着,一面穿过拥挤的人群。
男人微板着脸,没有说话。
“不过也就剩下这几家了,很快就可以收工,希望在这里能有所收获吧。”她摸了摸口袋里施了混淆咒的假证件,内心有一咩咩的愧疚感——啥时候她也沦落到需要用假证件的地步了,欸!还好,用到的地方不多,只不过是为了有备无患而已。
西弗勒斯眯着眼,跟着她穿行在人群中,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左右扫一扫,基本上就没什么无关人员敢上来搭讪了。
没办法,蠢蠢欲动的小心肝被这黑衣男人的冷眼瞬间冰封啊!
伊莉莎冲着酒保说了几句话,酒保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张吧台。顺着酒保的手指方向,西弗勒斯看到一桌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男女,他的脸狠狠地抽了一下——怎么还有男人?
这您老人家就孤陋寡闻了吧?除了寂寞富婆之外,谁不知道大英国根本就是腐国嘛,过个十几年都可以光明正大地登记民事伴侣了。
伊莉莎回头看看西弗勒斯,微微摆头示意。两人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一桌人立刻都绷紧了神经。
“别紧张,就是想请你们回答几个问题提供点儿线索而已。问完了我们马上就会离开,不会打扰你们。”她笑了笑,掏出一些纸币,态度温和,一桌流莺还是很紧张,但敌意少了一些,只是时不时扫一眼冷面西弗勒斯,似乎很忌惮他。
“你不是条子?”一个女人吐了个眼圈,问。
“啊,我不是以警0察的身份来调查的。当然如果你们想看看证件,我也可以出示。”她有些尴尬——总归能不用的时候还是不想用假证件的。
“啧,谁管这个。”那女人嗤笑着,“问吧。”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素描头像,“有人认识这两个人吗?名字、住址或者和谁经常来往。”
这是根据威廉姆斯的记忆绘制的两幅人像,就是和五个死者中的两三人密切接触但还没有被杀的两个。
苏格兰场调查了已经死去的五人,但是很遗憾的是,除过知道这几个人中的两三个时常在酒吧里一起喝酒,剩下就再找不到他们之间的共同点最新章节风流邪君。当然,这个信息是他们用了隐身咒、开门咒等等“成为惊天大盗必备魔咒”潜入苏格兰场探到的。
她有种直觉,这两个人和这件案子有莫大关联,找到这两人,也许就能知道死去的五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埃里克,这个男人叫埃里克,我去过他家,在xx大学旁边的生活区,好像还是教授吧。”穿着豹纹短裙的女人指着其中一张纸不屑地说着,“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其实是个变态。”
“变态?你是指……方面的?”伊莉莎挑眉。
“是啊,他家里有一间地下室,里面全是你想不到的‘好’玩意儿。当时我立刻找了机会跑了。”豹纹女呷了口酒,冲着两人抛了个媚眼儿,“他说他的老婆和他离婚了,带着孩子去了曼彻斯特,如果我嫁了这样的人还不能告诉别人,我也要躲得远远的。”
“为什么没有把这些消息告诉警方?”
一桌流莺奇怪地看着她,拜托,警0察来的时候他们能躲都躲掉了谁会凑上去提供线索?
坐上计程车,伊莉莎低头在本子上划拉着什么。西弗勒斯闭着眼睛养神,不置一词。
死的都是些该死的麻瓜,这件事真是没有调查的必要。
西弗勒斯·斯内普绝不是和黑魔王麾下的那些死忠一样以折磨麻瓜为乐,但,他的血管里流淌的到底还是巫师的血,他的心里对麻瓜,永远怀着戒备和漠视的态度。想要他为了麻瓜尽心尽力,不太现实。
‘作案要有动机。目前看来,这几个人都有性虐行为,这应该就是他们的共同点。教授、水电工、保险经理人、二手车推销员、商店店主、地铁维修人员,还有一个不知道身份。这些都是根本就不沾边儿的职业。这个杰克森最近才搬回伦敦,之前都在阿伯丁,但是他却和这个埃里克很熟稔的样子,他们之间以前见过面或者共同做过一件事。这件事将这七个几乎毫无关系的人串在一起,而且应该和他们的共同点性癖好有关。’
车停下的时候,她还在用笔无意识地在纸上划拉着,思绪飘到几百里之外。
西弗勒斯喷了口气,付钱、抽走她手里的东西,拽着人下车,拽着人到街角的阴影处,施好忽略咒,掏出减龄剂,塞进女人手里。
“喝掉!”
她如同游魂一样听指令张口就喝,然后诡异的味道把思维全都拉了回来。她迅速变低变小,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西弗勒斯甩了个缩小咒,一指巷子里,“回去。”
“好的。哦,对了,明天我去问问这几个人的亲人,看看他们之间有什么共同点。一点危险都没有,你要不别跟了,忙你的吧。我看马尔福先生天天和你有事谈,你应该也很忙。”伊莉莎“缩水”后,只能仰头看着超过一米八五的西弗勒斯,淡笑着说。
“……记住你的话,没有危险。一旦……”他眯起眼,威慑意味十足。
“好,好,我知道。街边就是电话亭,发现问题我会先打电话报警,再用双面镜和你报备,有天大的事情也等你到了再说,不会自己冲出去的,好吧?西弗勒斯,没想到你有做保姆的潜质。”她无奈重申一遍自己和西弗勒斯之间的约定,调侃道。
男人哼了一声,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原地幻影移形。
她耸耸肩笑笑,走出阴影,快步往十四号走去。
和对西弗勒斯说的不同,伊莉莎第二天早起先去了一趟埃里克家。如她所料,早已人去楼空,邻居说这人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月了。去了学校调查,校方也表示这位全名叫埃里克·约翰逊·文森特的副教授一个多月前突然不见踪影,甚至也没有辞职。
他果然知道些什么,也许埃里克·文森特知道连环杀手总归也会杀他,所以才会躲起来。
她花了一天的时间找了一遍五个死者的家属,细细问了死者最近几年的行程,以及和其他几人的联系,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当问及死者们特殊的癖好时,大部分的家人都表示很惊讶,甚至觉得伊莉莎是在侮辱他们死去的亲人。他们说死者的确比较喜欢去苏活区喝一杯、猎猎艳什么的,但那只是正常男人会做的事情,绝对不是变态。
也就是说,这些人还把自己的癖好隐藏的很好,平时就是温文尔雅的好好先生或者事业有成的多金单身汉,然而背地里却是……变态?
直到她连夜踏上去曼彻斯特的火车,找到了埃里克·约翰逊·文森特的妻子,事情才有了突破。
很明显,这个有些丰满的中年女人知道她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但她并不愿意说什么。没办法,伊莉莎只好又用了一下西弗勒斯提供的种种道具之一——吐真剂。
趁着请女人为自己换咖啡的机会,她在女人茶杯里加了三滴吐真剂。
然后,中年女人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关于她为什么离婚,关于她如何发现自己的丈夫是个道貌岸然的男人。
文森特在地下室里有一个小工作室,从结婚那天起就告诉过她,严禁任何人进入。他每次进出后都会将门严密地锁起来。虽然觉得丈夫这样的行为很奇怪,但是妻子也没有多想。直到六年前,文森特去了东北部一个小村庄度假,回来后很是恍惚,在地下室里待了一天一夜,出来后又变得一切如常。
妻子怎么问他也不肯回答,这终于令这个关心丈夫的家庭主妇做了一件自己平时绝对不耻的事情——她趁着丈夫到外地出差开会的时候找来了开锁工人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地下室里有好几个柜子,都上着锁,昏暗阴森。靠着气窗摆着一张书桌,妻子拉开唯一没有上锁的抽屉。
里面有一个信封,装着一叠黑白照片,照片的主角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一个被侮辱凌虐的小姑娘。
前文森特夫人没有勇气揭发自己的丈夫,因为她不希望儿子女儿将背负一个罪犯之子的名声——典型的英国人,脸面大过天。但她也绝对不能再忍受自己的枕边人是一个恶棍混蛋,她将一切恢复原样,又飞快地找了借口,甚至使出泼妇招数,迫使好面子的丈夫离婚。
和文森特解除了婚姻关系后,她立刻带着孩子们回到了位于曼彻斯特的父母家,并且有了新的家庭,直到现在。
说到最后,这个女人崩溃地大哭起来,她说这几年来,自己也时时刻刻受到良心的谴责,但始终没有勇气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现在说了出来,反而有些解脱的感觉。
离开曼彻斯特,伊莉莎立刻冲回伦敦想要确认六年前其余几个人是不是也同样去过那个小村庄,期间在火车上睡了几个小时,下了车喝了瓶提神剂,立刻精力值回满。
果然,经过回忆,五个死者都在六年前去过同样的村庄度假。伊莉莎连夜打开了文森特家,进了地下室。做了六年单身汉的文森特根本就不收敛自己的癖好,如那个来过他家的流莺所说,地下室的墙上有些鞭子镣铐什么的,看起来简直像个囚室。她用了飞来咒,一个锁起来的柜子晃动起来,她打开,那叠照片飞了出来,被她一把抓住。
“x的,真tmd是一帮畜生!”她一张张翻看着被精心保存起来的黑白照片,忍不住爆了粗口。
照片上的女孩也不过□岁的样子,惨不忍睹。有几张照片中出现了几个施暴的男人,伊莉莎很快认出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几个死者。
这照片不仅被精心保存起来,照片表面的触感和背面留下的手指油汗渍说明经常被人翻看。
看来这个文森特不仅没有忏悔,还很享受嘛!
她突然觉得,不管那个巫师杀手是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报复,都是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她甚至希望这个文森特快点儿被凶手找到,最好被甩上十个八个钻心咒再被结果掉!
反正她最近也做了不少诸如撬门偷看资料使用魔药诱供之类违法乱纪的事情,什么没有任何私人恩怨能凌驾于法律之上的狗屁理论都滚边儿去吧!
然而,愤怒很快沉淀,理智告诉她,不,不是为了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渣,而是为了照片里的这个女孩,这个女孩值得得到法律为她讨回的公道。这些人渣的罪行必须被揭露出来,他们不该以被害人的身份被警局记档,而应该以犯罪者的身份被永远钉在刑架上。
她收起照片,在文森特家寻找任何有可能提供他藏匿之处的线索。餐桌上放着一杯坏掉的咖啡和半盘发霉的培根,旁边是一份一个多月前的报纸,正好是第三起杀人案的报道,也正是这起案子的发生,令警方将三起案子并为连环案。
很明显,文森特看出了凶手是来找他们讨债的,所以才会匆忙躲避。上楼到卧室里,衣柜很乱,有几件衣服掉在地上,柜门也没关,很明显他收拾了些衣服就跑了。床头柜上有一个小本子摊开着,上面很明显被撕去了一页。但是下面的空白页上总会留下痕迹。她下楼找了一只铅笔,轻轻涂满空白页,一个地址出现了。
很好,埃里克·约翰逊·文森特,我要来找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结这个案子,该回归巫师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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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魔法和热兵器之战
“西弗勒斯,我发现了重要线索,拜托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伊莉莎打开双面镜,呼唤了西弗勒斯,很快少年西弗勒斯的脸便出现在镜子里,看背景,他在书房里做事。
西弗勒斯也很快通过镜面看到伊莉莎所处的环境——昏暗的房子,绝对不是蜘蛛尾巷十四号。他脸色不虞,“你在哪里?”
伊莉莎笑了笑,“在那个埃里克·文森特的家里,他已经逃跑了,不过我基本知道了这件案子的动机,也知道了文森特跑去哪里了。现在就是想知道让你查的那个男人有没有结果?”
西弗勒斯皱起眉头说:“没有,‘他’也许服用了复方汤剂,或者根本就是‘她’。”
“那就不好办了。”她同样蹙起眉头,“不过,不管这个杀手是谁,应该都和一个女孩有关系,也许能从这个女孩着手。”她对着镜子举起照片,西弗勒斯看清楚的那一瞬间,瞳孔顿时缩紧,怒火也腾地一下涌满了胸腔。
伤害幼崽,罪无可恕!
“……这是那几个死者做的?”他压着怒意问。
“嗯。虽然他们该死,但是……”她叹了口气,收起照片,“我还是希望阻止下一起凶案。”
“哼!无谓的法律意识!”西弗勒斯冷哼一声,“对于这样的败类,死亡甚至是一种奢侈。”
“你说得对,让他们被当成受害者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这个巫师杀手也不应该因为杀了这样的败类而令自己的灵魂堕落,不是吗?”她看着照片上痛苦的女孩,淡淡地说:“他们应该用下半生在监狱里赎罪、被谴责、被所有人唾骂。这是法律欠她的。而且,西弗勒斯,这个杀手已经造成恐慌了,魔法部都不看麻瓜报纸,他如果再作案,万一被抓住了,也许巫师界就要被人所知晓了。”
“……”西弗勒斯捏了捏鼻梁,拿着镜子站起身来,“告诉我地址。”他从柜子里挑出一瓶增龄剂喝下,一面迅速地放大了身上的衣服——最近他喝的增龄剂不下十瓶了,那女人这个月几乎天天喝增龄剂,他明天还得让艾琳帮忙熬上几坩埚。
伊莉莎心中一暖,这个男人很多时候是用妥协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西弗勒斯在两个胳膊上都绑了魔杖,外套一穿,疾步离开庄园,幻影移形到了文森特家。
伊莉莎靠着路灯在房子前面等他,淡淡的黄色光晕从头顶投射下来,抬头看去,能发现许多悬浮着缓慢飘舞的灰尘和几只总想要扑向光亮的飞蛾。西弗勒斯甫一幻影现形,还没有接触身上的忽略咒,所以伊莉莎并没有发现,依旧仰头看着灯光。
在灯光之下,她的脸色显得很苍白,眼下的青黑也很明显。她的嘴唇有些干裂起皮,头发有些油腻,贴在额前、颈间。
你一个义务警探劳心劳力跑前跑后把自己搞成这副不健康的状态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义和法律的尊严?
哼,格兰芬多。
西弗勒斯解除了忽略咒,女人站直身子,迎了上去。“幻影移形来的就是快。这是地址。”她递上被铅笔涂出痕迹的纸张。
目前为止,方便实用的常用魔咒里估计也就“幻影移形”她没学会了。额,这个主要是看了那本介绍幻影移形的书本上的“失败案例”留下了心理阴影。
上□子两分家的、缺胳膊少腿的、一块儿肉不见了血渍呼啦的……这一个不小心万一跑了点儿神儿在原地留下个零件儿,合着没在战场流血,却在交通工具上栽了,那不是太冤了吗?
所以呢,虽然总看西弗勒斯他们很熟练很轻松地幻影移形,她呢,理论也都学完了,心理准备也做了很久,但就是每次临门那一脚踢不出去,只好总是搭顺风车。
咳咳,跑题了。西弗勒斯打开纸条看了看,将地址记熟,抬眼看看她,变出一个玻璃杯悬浮在她眼前,一个清水如泉注入八分满。
“欸?”伊莉莎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她接过杯子,淡笑着喝了下去,“有心了。”
西弗勒斯看起来很冷,其实是个很细心的男人啊。
“值得吗?”他的声音冷冷淡淡。
“……”伊莉莎把玩着手里的空杯子,顿了顿,“你呢?你值得吗?”她反问,“和那个伏地魔斗,值得吗?你又不是个有称王称霸野心的人,凭你的本事,想要独善其身很容易吧?就算是加上莉莉一家、马尔福家,也不难离开英国,到别的地方发展吧?为什么你还要耗心耗力私底下和他斗?”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不一样的。”他们都是巫师,巫师界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管不顾?但这些死的人都是些该死的麻瓜。这个暑假自从他供应了增龄剂开始,她频繁地在查案,不止这一件,她经常调查之后,匿名给苏格兰场寄资料或者线索。她在做隐姓埋名的义务警探,赔上自己的时间精力金钱——莱恩给她的那些分红基本都投在这些事情上了。
“美国有个二战纪念碑,上面写着一段话,大意是说,当初纳粹杀□,我没说话,因为我不是□;他们杀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最后他们来杀我的时候,已经没有认为我讲话了。”她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你现在在做的,不就是为了防止这样事情发生吗?我也一样。我调查这些案子,一方面我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意愿,另一方面,罪案制造者被越快被抓捕归案,这个社会越安全,我所关心的那些人的安全不也就得到了保障吗?当所有人都只想着靠警0察保护时,社会治安一定不会很好的。”
“何况……这个案子更加特殊。”她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英国政府高层和皇室到底知不知道巫师界的存在,但是万一这位巫师杀手被抓住或者被发现了,巫师界的麻烦就来了。能用未知的手法杀人,多么防守严密的地方也能够随意往来,这比开膛手杰克还令人恐慌。你知道的,人类最害怕未知,偏偏又最喜欢研究未知。”她点了点对方,又点了点自己,“你、我,还有那么多出生在普通世界的孩子们,万一被发现了,火烧女巫大概是不会出现,但是会不会被‘请’去做研究对象就很难说了。”
西弗勒斯冷哼一声,“你以为千百年来魔法部都是吃闲饭的吗?看到魔法事件的麻瓜会被很快消除记忆,否则几百年来魔法界是怎么安安稳稳地生存下来的?”
“但是这些孩子们的父母是绝对知道自己孩子的不同寻常的,他们也没有被消除记忆呀。这些家庭也会有亲戚朋友,难保每个人都是善意的。就算每个人都愿意保守秘密,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说漏嘴。据我所知,英国各地可是有不少异常事件研究所。”
西弗勒斯心里一沉。
他是不是该感激托比亚·斯内普,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他们母子,或者把他们俩交出去?他也从不曾在外面提起过自己妻儿的异常,即使是在喝醉的时候。
或许……在这一点上,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还是尽到了一点儿作为父亲和丈夫的责任?
西弗勒斯宁可托比亚一点儿人性都没有,这样他可以恨得心安理得。但……
她发现自己身边这个男人又浑身紧绷起来,两只手攥得极紧。她不知道西弗勒斯为什么会这样,只好握住了他的双手,轻轻地往开掰。
手上的温度令他回神。西弗勒斯低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伊莉莎的头发,“你是对的。”
她抬头,手从西弗勒斯的手上离开,她笑笑,“你不是叫我‘大道理小姐’的吗?既然是‘大道理小姐’,自然总是对的,不是吗?”
西弗勒斯唇角微翘,阿布拉克萨斯在他耳边叨叨的某些话钻进脑海里。他抬手将黏在伊莉莎脸颊上的发丝拨到她耳后,“我发现,你常常会令我觉得世界比我原先以为的要美好。”
难得自己煽情一把,她会像阿布所说的那样红了脸还是……
“什么?”她吃惊,“你确定你没说反了?我在向你展现人性可能会有的罪恶,你却告诉我这令你觉得世界更好?”
“……不是为这个!”西弗勒斯黑了脸。虽然他没有指出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是贴近、肢体接触、温柔的语调、煽情的语句……她难道不该觉得感动或者害羞吗?为什么关注点却是这么的……不浪漫?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你的所谓宝典完全就是个渣,怪不得献殷勤这么久老妈艾琳还对你不咸不淡。
西弗勒斯在心里吐槽着,假咳两声,拉住伊莉莎的胳膊,“幻影移形。”
喂喂,我还没准备好啊,随从显形很难受的好吧?——伊莉莎毫无心理准备地被带离原地。
纸上的地址是伦敦郊区一家工厂,甫一落地,两人便听到厂房里传来一阵阵“叭叭叭”、“突突突”的枪响。伊莉莎心里一紧,下意识就往里面跑,一手往腰后摸。却被西弗勒斯一把拽住。
男人脑袋上青筋直冒,“你找死啊!”他抽出魔杖给她上下甩了好几个叠加的铠甲护身,伊莉莎回过神来,也抽出魔杖给男人加防护咒,然后一人一个隐身咒,搞定。
从正上演枪战的厂房窗户望进去,堆了不少大木箱的厂房东边有十几个手持枪械的男人冲着西边开枪扫射,而西面只有一个男人闪躲回击。
“是他!”伊莉莎脱口而出。
闪躲回击的男人正是那个巫师杀手,他一条腿中弹了,似乎是施了止血咒,但到底不可能痊愈,闪躲的有些狼狈。
他所有的魔力似乎都用来回击那些开枪的人,每一击都是闪着绿光的“阿瓦达索命”,每一个被他击中的人都会立刻死亡,这更激起了枪手们疯狂回击。子弹一梭梭地冲着他飞来,而他的魔力似乎即将枯竭,躲闪地更多了,而回击的时间间隔却越来越长。
活动不便的腿终究拖累了男人,在躲闪之间,他被洒落在地上的货物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整个人跌出了木箱的遮挡之外,数把枪很快便都对准了他。
“小心!”和一身低喝同时传过来的是一记“障碍重重”,屏障挡住了所有的子弹,但也被子弹打破了。幸运的是,有人默契地又补上了一记,同时给他加了一个“铠甲护身”。
伊莉莎从窗户翻了进来,她和随之而来的西弗勒斯配合默契,背对背站着甩魔咒。昏昏倒地、统统石化,攻击魔咒他们就用这两个,但是也就够了。在身上叠加的铠甲护身被打破之前,他们也解决了一半的枪手——他俩的准头可比那个巫师杀手好多了。
剩下的五六个枪手都躲得严严实实的,便放枪便往后退。
“站住!”
一声暴喝,那个巫师男人竟然不要命一般迎着枪林弹雨,冲着东边跑了过去,手中的魔杖直指着右前方。
“阿瓦达索命!”他指着要从侧门逃跑的两个男人念动咒语。
“该死的!”西弗勒斯暗骂一声,他给男人施铠甲护身,眼看着这位准头不好的杀手丢出去的阿瓦达又从逃跑那人脑袋边上擦过去。两个昏昏倒地,逃跑者顿时倒在门边的木箱边上。
“唔!”伊莉莎一身闷哼,捂住了右手——娘的,救了那个不要命的,自己反而被流弹打中了胳膊。血顺着胳膊淌下来,很快将衣袖染得一片暗红。
魔杖用不成了先丢在地上——她还不会用左手发魔咒。伊莉莎躲在木箱后边,抬头一瞥,西弗勒斯把“不要命先生”打昏了往墙角的木箱后头丢。
东面的厂房门突然打开,又涌进来了十来个手持枪支的男人,形势对他们不利啊。
“除你武器武器飞来!”
西弗勒斯低沉的声音响起,他连用了两次缴械咒和飞来咒,伊莉莎心中一紧——看来西弗勒斯的魔力也快消耗完了,所以才没有用更耗魔力的攻击魔咒。
增龄剂能令人身体长大,但却不能令人魔力增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爱的夜猫z又丢了一颗地雷,鞠躬~~抱住蹭蹭~~~
额……本想今天写完这个案子,写写又超出了预计……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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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事件明了
“枪给我!”她靠着木箱的遮挡,快速向西弗勒斯那边移动,左手一扬,接住抛过来的枪,“啪”、“啪”、“啪”、“啪”。
一头、一胸口、两腹部,四个人解决了。
西弗勒斯眼见着四个人身上冒出了血花,倒地不起,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但这不影响他趁机再用积攒起来的魔力将另两个人击昏。
“啪”、“啪”、“啪”
“咔哒”她再次扣动扳机,却只有“咔哒”声,子弹没了。她将枪扔了,一个侧滚,去够前方两个木箱边上的那把枪。
“锵!”
一枚子弹将木箱一角擦下一块木片来。她快速避开,却被飞溅的木片在脸上划了一道口子。对方似乎知道了她的用意,枪声顿时密集起来。
“突突突”、“突突突”
一阵枪响,她忍不住回头去看西弗勒斯,想要确认他的安全,然而看到的令她震惊了――对面没有人还站着,哀嚎声一片,而西弗勒斯却不见了!
她猛地站起来,环顾着四周根本不顾及还有可能会有流弹。
“我在这儿。”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一股力道将她拉回木箱后面。她猛地转身,西弗勒斯解除了隐身状态,神色复杂,手上还拿着一把枪。和伊莉莎的左手一样,他的右手虎口崩裂,一片血渍。
看到了她脸上胳膊上的伤,他的眼眸一暗,风暴即将形成。然而,下一刻,女人却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你还好吧?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她哽咽了,手攥得很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不去紧紧抱住这个男人。
斯内普心沉了沉,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
了解一个人,不在于时间的长短。对这个女人,他可以说是了解的,也知道她有多坚强。她的哽咽,令他心酸。
“没事了……”西弗勒斯一手覆上她的胳膊,轻轻说,“先处理你的伤,解决这些人。”
伊莉莎深吸一口气,从失态中恢复过来。
西弗勒斯觉得自己身上的魔力恢复了一部分,先给伊莉莎取了子弹,施了止血咒愈合咒。她从地上捡起魔杖,活动活动手――虽然不甚灵活,一动起来会钝痛,甚至还在缓慢渗血,但总算还是能施咒的。
伊莉莎和西弗勒斯心情复杂地走到对方阵营那里,先将所有的武器收缴起来,再给还有气儿的止血顺带敲昏了捆起双手。那些第一批被石化或者被击昏的枪手们反而是最幸运的,没死没伤,在被解咒之前也被捆了起来。
“还说什么防止罪案,我自己先杀了人了。”她闭了闭眼,五具死尸摆在一边,三个死在她手上,两个是被西弗勒斯的一通无差别扫射报销掉的。
“奥罗在追击犯人的时候也有杀死对抗者的权利,我想警0察也一样。”西弗勒斯倒对开枪打死人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对方既然开枪要杀他们,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嗯。你放心,我不是为这个较真,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她点点头,和西弗勒斯一起给所有还活着的人施遗忘咒。
每释放一个魔咒休息一会儿,比快速集中释放魔咒之后再等待魔力回复的速度快多了。一切搞定后,她用厂房办公室里的电话报了警,西弗勒斯迅速带着她和昏迷的巫师男人幻影移形。
他们直接回到了蜘蛛尾巷斯内普家。咣当一声,西弗勒斯将昏迷的男人就那样丢在地板上,去地下室取了很多药剂出来。伊莉莎抽出魔杖,缓慢而有些吃力地将人飘浮起来放在沙发上。
西弗勒斯走出来看到了,哼了一声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略显粗鲁地塞给女人好几支魔药。
一人一支魔力恢复剂,伊莉莎还被灌了一支补血剂。西弗勒斯取出白鲜,先涂了些在她左手的虎口处,又将她破了个口子的衣袖撕开些,将白鲜滴了两滴。
绿烟之后,本已经被治愈咒治疗得差不多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层粉嫩的新肉。
伊莉莎从他手里接过瓶子,拉过他的右手,涂上了白鲜汁。
“我真没想到会遇上那么多持枪的人。我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能力,把我们带进了危险里。我很抱歉,西弗勒斯,你是对的,我大概……太过于多管闲事了。”她低着头摩挲着西弗勒斯的虎口处,声音低沉。
两人面对面坐着,西弗勒斯只能看到她的发心。
“……我从来都没指望过一个格兰芬多会明白什么叫做理智、审时度势和明哲保身。”
西弗勒斯用那种似乎不屑的语气说着,却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右手抬起将她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抬起头来。”
她缓缓抬头看着男人。
“就像你不会阻止我做任何事一样,你也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万事……”西弗勒斯话说了一半,“万事有我?”还是“我总会在你身边?”
他说不出口。说好听话,从来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长项。
不过,他的眼神和表情已经足够伊莉莎明白他未说完的话。她淡淡笑着,握住西弗勒斯还停留在她耳侧的大掌,
“……西弗勒斯,这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话。”
“啊……”一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脉脉含情,西弗勒斯和伊莉莎同时侧头,地上躺着的男人头发和身形都开始渐渐变化,同时“他”也快要醒了。
“‘他’竟然是个女人?”伊莉莎看着男人的胸前渐渐隆起,最终变成了一个年龄不大的金发女子,惊讶地反问。
“复方汤剂。”西弗勒斯皱眉简单地说。他施了几个监测咒,甩了几个治愈咒,又选了一瓶魔药让伊莉莎喂金发女子喝下去,很快那女子便醒了过来。
一匹孤狼。
这是西弗勒斯对金发女子睁眼那瞬间眼神的评价。一匹随时准备出击的孤狼,一匹不考虑自己死活只求杀伤别人的狼。这的眼神不该出现在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眼中――除非……
“是你们。”女子冷漠而戒备地坐起来,“为什么要救我又不准我杀了那两个人?”
她的话语里没有一丝感激,只有愤恨。
“救你是因为你是个人。至于说不让你杀了那两个人,倒也不是,我们只是不想你不要命一样冒着枪弹去攻击。”伊莉莎解释到,西弗勒斯冷冷盯着金发女子,以防她有任何妄动。
“我已经报了警,那里有那么多枪支,还有……还有一些关于六年前那件事的照片,我也留在那里了,他们逃不了法律的制裁的。”
“六年前”这个词组一下子就触动了金发女子的神经,她猛地抬头瞪着两人,眼里满是凶狠。“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们了解的不多,正希望你能给我们解答疑惑。”伊莉莎淡淡说着,西弗勒斯却皱起眉,直接冷冷地问:“你是谁?”
金发女子戒备地看着西弗勒斯不开口。西弗勒斯冷哼一声,“如果你那空空如也的脑子里还有一丁点儿东西,就该知道我们也是巫师,同时,你没有任何条件不回答我的问题。”
他环抱着手臂,下巴微抬睥睨着女子,“事实上,我完全可以用摄神取念看清你毫无防备的大脑。”
“……艾德丽安・赫胥黎・霍普金斯。”她闭上眼睛,声音极轻地回答。
伊莉莎看了西弗勒斯一眼,拉过一张椅子坐在艾德里安前面,“嘿,我知道你现在的情绪很不好,无意伤害你,但是……你是为了这个女孩而追杀那几个败类的吗?”她掏出唯一一张受虐小女孩还显得没有那么痛苦的照片,递给了紧绷着神经的金发女子。
“珍妮……”
几乎是刚刚看到那张照片,艾德丽安就轻叫出声,眼泪顺着沾着脏污的脸蛋儿流下。
伊莉莎无声地叹了口气,回头看看西弗勒斯,男人一脸的不情愿,她轻轻拽了拽西弗勒斯的袖子,男人喷出一口气,去盥洗室打湿了毛巾递给伊莉莎。
“擦擦吧。把这件事说出来,说出来也许就能解脱。”
艾德丽安胡乱抹了抹脸,脸色淡漠地直盯着照片,说:“这是珍妮,我的妹妹。六年前我们逃到那个村庄,没有水没有吃的。珍妮很饿,我出去找食物,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在我们藏身的地下室里。我找了整整一天一夜,却只找到我妹妹的尸体!”她将毛巾扯得极紧,几乎要扯坏它。
“那些魔鬼,他们害死了珍妮!他们竟然对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做那样的事!”她愤怒地大叫着,挣动着要站起来“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冷静点,冷静点。”伊莉莎按住她的两只胳膊,“没事了,没事了,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一定会的。乖,没事了……”
西弗勒斯直接一个“冰凉咒”甩了过去,艾德丽安一个激灵,冷静下来。
“你说‘逃’,是怎么回事?”西弗勒斯沉声问,“你的父母呢?既然你是个女巫,为什么没有到霍格沃兹上学?”
“我的父母……”艾德丽安瞪大着眼睛,木愣愣的,眼中又流下了泪水,“他们都被一群巫师杀了,就因为我母亲是个麻瓜,那些打着清理血统旗号的黑衣人要我父亲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子和我们俩姐妹,因为我是混血,而珍妮则是个哑炮……”她咬住下唇,热泪止不住地流淌着。
西弗勒斯骤然睁大了眼睛。
黑衣人,清理血统,巫师。
是食死徒。
比起连环杀人案,他对这件事更加敏感。
上辈子,他也做过这类事情,清理血统。呵,就是因为这样的暴行,令他对伏地魔的崇敬一点点崩塌,变成了完全的畏惧,最后,反叛。
即使没有莉莉的死,他也不可能再跟着黑魔王混下去。
嗜杀的君主,从来都不会走上权力的至高点。
“你父母保护了你们,让你们逃走了,是吗?”伊莉莎轻抚着艾德丽安的头发和肩膀,安抚着。
“是,父亲用门钥匙将我们传送走,落点就是那个村庄,那里离我们家不远。父亲做这个门钥匙本来是为了方便去那里买东西。我对不起爸爸妈妈……”艾德丽安用双手捂住了脸,含糊哽咽地说:“我没有保护好珍妮,是我的错……”
西弗勒斯无声地叹了口气,耐着性子等待艾德丽安平静下来。他不再催促或者凶这个女孩,因为对方不是他教过的那些无病□的女学生,而是一个背负着永远无法化解的血海深仇的女孩,她有理由痛苦。
艾德丽安断断续续地说了自己发现妹妹尸体、安葬妹妹,发誓要为妹妹和父母报仇的过程。她那时候十二岁,之前一直魔力都很薄弱,十一岁的时候也没有收到霍格沃兹的通知书,父亲一直以为两个女儿都是哑炮,也没有太在意,只希望过普通人的生活。然而,艾德丽安却在连遭惨祸之后大病一场,魔力暴动,她成了一个拥有魔力的女巫,但却也不可能再进入霍格沃兹,因为霍格沃兹只会记录在十一岁之前显示出魔力的小巫师。
她流浪、混迹于阴影之中,唯一会的魔咒是阿瓦达索命咒,因为她看到了食死徒如何用这个杀了自己的父母,铭心刻骨,所以在拿到了一只魔杖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会用这个魔咒。
她追查了多年,终于在今年找到了当年凌虐妹妹致死的人渣中的一个,杀死他的同时顺藤摸瓜找出了其他的人,一一报仇。
说完了,艾德丽安撂下狠话,说她还是要找那些杀了父母的人报仇,如果伊莉莎和西弗勒斯要阻拦,除非杀了她。
西弗勒斯挥了挥魔杖,让艾德丽安昏睡过去――她的精神已经濒临歇斯底里,需要休息。
伊莉莎把艾德丽安安置在客房里,心情沉重而复杂地关上门出来,一抬眼看到西弗勒斯,露出一点儿苍白无力的笑。
身为一个曾经的执法者,她其实不应该认同以暴制暴的行为,然而,这一次却无法对艾德丽安说“任何私情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一个对巫师界和麻瓜世界都不怎么了解的十二岁孩子,接连目睹至亲惨遭毒手,又怎么能对她有什么要求呢?她没有滥杀无辜,只是执着于向有罪之人复仇已经很不容易了。
伏地魔、食死徒……
这些恶徒,也必须要为自己犯下的累累血债付出代价!
她走向西弗勒斯,伸出右手,男人握住她的手,听她坚定地说:“西弗勒斯,消灭伏地魔的计划里,别少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明儿去考试,一定要一次通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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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开学前的最后一周
夕阳斜斜挂在天边,将天边染成一片红绸。普林斯庄园里弥散着一股十分独特的气味――夏季是许多魔药原料成熟的季节,在这个季节里,众多植株竞相开放,散发出的气息混杂在一起会形成一股奇特的味道。
不香,甚至乍一闻,这股味道还有些令人不舒服。不过身处其中久了,就会发现,这股子味道挺提神醒脑的。
西弗勒斯闲来无事曾经告诉过伊莉莎温室里和魔药花圃里种植的植物都是什么,也说过,哪些植物和哪些植物混合在一起会有什么效果。普林斯家族作为魔药世家当然会十分注重植物之间的排列问题,所以种植在温室里划分出来的隔间里的那些植物大部分都是不能够和其他植物混合种植的植物。
哦,为什么这会儿就和魔药植物较上劲儿了呢?当然是因为伊莉莎和西弗勒斯戴着龙皮手套在温室里和一帮难缠的植株们作斗争呢。
伊莉莎快手快脚地将一株曼德拉草甩进新盆子里,呼了口气扯下耳罩,哦,终于搞完了,真够累的。
西弗勒斯从鼻端喷出一口气,笑了。“能一口气跑几千米,做这点儿温室工作就能累成这样?”他老人家轻轻松松地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摘掉手套取下耳罩。
“你别说,这些魔药植物还真是不好伺候,我算是服了你了,对待它们比照顾孩子还经心,怪不得你能在这行业里做到尖端。”伊莉莎取过一旁的水壶,左手右手倒换着冲洗干净双手,走到西弗勒斯面前,边说着边示意他伸手洗手。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魔药是有感觉的,那些小巨怪们哪里懂得这个。”教授想起了上辈子教学时的事情,很快黑了脸。“那些小崽子们从来都是马马虎虎、心浮气躁,也不知道精力都放在什么上面,总之不会是正经事。”
“行了,你现在也是个学生,小巨怪们再怎么样也不用你烦心了。”伊莉莎给他挽起袖子,冲了手。两人坐在温室旁边的凉棚下面,端着红茶闲聊顺便休息。
“快开学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对角巷买东西?要是你不想去凑那个热闹,列个单子我帮你买。”伊莉莎想起,闲闲提起。
“不用了,所有的教材和需要的材料家里都有。霍格沃兹的教材几百年也不变一变,艾琳的书本还保存着。”西弗勒斯“鄙视”了一番霍格沃兹教材的陈腐,侧头说:“你可以用我的教材。”
西弗勒斯二年级的教材几乎没有写什么字,还跟买回来的时候一样――以他的能力实在不需要再对已经烂熟于心的课程做笔记。
“那很好啊,其实说起来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跑去对角巷,太挤了。莱恩还说让我去看看超市的情况,想想都只有敬而远之的。”伊莉莎喝了口茶,满足地靠在藤椅背上,眯起眼看着天边渐渐沉下去的云霞。“明天我就回去了,就最后这几天和孩子们再待一待,开学了可就又是几个月见不到他们。艾德丽安你多留意一些。”伊莉莎轻声说着,西弗勒斯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然而他还是轻轻点头,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两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却也不显得尴尬或者不自然。他们就像很多个日子里在有求必应室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时而休息时抬头一看,就能看到对方就在不远处,然后心底生出一股有人陪伴但同时又不聒噪的满足感。
天边的红云之中突然多了一个黑点,越飞越近,是伊莉莎的猫头鹰。她抬起胳膊让猫头鹰停在胳膊上,解下报纸袋,掰了一块儿小点心喂给猫头鹰,展开报纸。
《泰晤士日报》头版头条占据了整个版面:苏活区连环杀人案告破,死者原是衣冠禽兽。
文章是日报第一把铁笔麦克亚当先生写的。他用了大量的篇幅来描述五人被杀的原因,也就是六年前的那件惨绝人寰的事情,然后再轻描淡写地讲述了连环案凶手作为一个父亲为年幼便惨遭毒手的女儿报仇,最后觉得自己不应该凌驾于法律之上而自杀身亡。
“哈,这个麦克亚当先生果然文笔很不错,我想这一来那两个侥幸没死的人渣有的受了。”伊莉莎匆匆扫视一遍文章,转手递给西弗勒斯,她手边还有几份今天的报纸,一一看看,都大篇幅地写了连环案,基本上舆论是一边倒地谴责死者,而非为死者鸣不平。同时,苏格兰场已经将那个文森特和那个黑帮中人移送司法程序,将会以虐待、强0奸幼女罪、非法持械、恶意伤人等罪名起诉他们。
未来他们只会有一个下场,就是在监狱里把牢底坐穿,同时,哼,不管哪个国家,监狱里最被人瞧不起的都会是强0奸0犯,更不要说是糟蹋了小孩子的强0奸0犯,监狱里的大哥兄弟们一定会让他们下半辈子非常非常“精彩”的。
“一个为女儿报仇的父亲?”西弗勒斯假笑着扫了她一眼。“若是你没找到那具流浪汉的身体,又准备用什么身份?”
“不知道,为女儿报仇的母亲?兄弟姐妹?谁知道。总之流浪汉也得到了安葬,艾德丽安也从其中脱身,这不是挺好的吗?”伊莉莎站起来,猫头鹰展翅飞走了,她拎起几份报纸,“我拿去给艾德丽安看看,一起走吧?”
西弗勒斯跟着站起来,和她一前一后地往主建筑走去。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垂在身侧的双手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重叠起来,就好像是手握着手一般。
且说伊莉莎回了蜘蛛尾巷十四号,艾琳不免调笑儿子几句,问问他会不会想念伊莉莎啊之类的话,得到少年西弗勒斯的“你可真无聊母上大人”的表情,耸耸肩,自己儿子一点儿都不好玩儿,还是“欺负”马尔福比较有成就感。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终于在努力了几十天之后,在艾琳的心中由“路人甲”升级为“调侃对象”+“魔药实验人选”,也不知道是地位上升了还是下降了。
每每看着艾琳用斯莱特林特有的狡黠和优雅和他“斗智斗勇”,马尔福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受。
普林斯家主办公室。
今天难得的,目前在魔法部努力向上爬而十分忙碌的卢修斯也陪着父亲来了普林斯庄园。“西弗勒斯,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卢修斯有些担忧地问,“‘那位大人’绝对不会是一个甘心于被人控制的对象。”
卢修斯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您说呢?”
“卢修斯,西弗勒斯不是个毛头小子,他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赞成他的决定,能用最小代价对付汤姆・里德尔的只有汤姆・里德尔。”
“我只怕最后没有消灭掉那一个,却变成了两个黑魔王。”
“他提供给我信息,我给他一个容器承载他的灵魂,公平合理。在黑魔王被完全消灭之前,他能得到的也只是一个‘容器’罢了。”西弗勒斯喝了口黑咖啡――趁着某人没在赶快喝几杯,等去了学校又开始要天天喝牛奶了――漫不经心轻描淡写地说着,“只要黑魔王在一天,他就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这一点他也很清楚,所以……”西弗勒斯又喝了一口咖啡,“他和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暂时还是可以相信的。”
其实伊莉莎这段时间离开普林斯庄园倒是西弗勒斯所乐见的,因为他在做一件很明显伊莉莎不会很赞同的事情――他要给汤姆・戒指魂片・里德尔做一个身体,然后让魂片君去对付黑魔王。
当然,就如卢修斯所说的那样,黑魔王不可能乖乖听话或者没有野心,所以,为了控制他,西弗勒斯还会给这具身体添一些“小小的缺陷”,必须要通过定期服用魔药才能暂时压制的缺陷。
“不拘一格”的选择合作对象、要挟辖制合作对象……他虽然这辈子还没有用魔咒杀过人,但要真正算起来,也许自己的行为比上辈子还要恶劣。
甚至……以后他也许还会做更多和邓布利多曾经做过的一样的选择:为了最大的利益,为了某些人的利益,他也许会送一些人走上死路,又或者,他会和死敌们各自心怀鬼胎地跳舞,然后在音乐最高亢的时候,将浸了毒药的匕首插进对方的心脏。
汤姆・戒指魂片・里德尔,既是旗帜,也是标靶。有这么大一个靶子在前面,伏地魔自然会全力以赴地对付这个最大的劲敌――他自己的魂器,而不会关注其他。
就看你们两个谁更胜一筹了。是已经拥有了权势地位财富的日渐疯狂的主魂,还是拥有理智、普林斯家和马尔福家后援的戒指魂片。
西弗勒斯端起咖啡杯,掩住自己唇边的冷笑。
“哦,对了,西弗勒斯,你说的那个枪,我去找了找,是这个吗?”卢修斯从龙皮口袋里掏出一只勃朗宁m1903型号的手枪递了过去,“还有两支长的,菲力后天会给我送来。”
菲力是个哑炮,在麻瓜界黑白之间也算混得还不错。马尔福家虽然讲究血统,但更讲究利益,三教九流的人也着实认识不少,西弗勒斯只是偶然提起了枪支的事情,卢修斯却留了心,这不就搞到了这么几把枪。
西弗勒斯接了过来,看了看,眯起眼。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到外头考试,今天还回不了宿舍,只好在外头找个网吧码字发文了。看在偶这么辛苦艰难还更新的份儿上,诸位,多多留言啊~~^_^
考试一定要一次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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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秘密
不论西弗勒斯和马尔福父子定下如何令人心惊肉跳的扶持一个打另一个的计划,也不管伊莉莎和蜘蛛尾巷十四号的孩子们度过了一段充满了快乐和“痛苦”――暑假作业没做完的可着劲儿补吧――的日子,时间总是不等人的,很快开学了。
伊莉莎依旧习惯性地蛮早就到了国王十字车站,上了霍格沃兹特快她就按照上个学期末放假的时候和朋友们约定好的一样,占了大家常常待的那个包厢。
时间还早,伊莉莎施施然坐下,抽出西弗勒斯给她的课本,翻看起来。一面看嘴里一边无声地叨念着,加强记忆。
“伊莉莎!”
透着股精气神儿的声音传来,伊莉莎不用抬头看都知道是谁来了。可不就是他们小活宝小呆子安德森・琼斯嘛!
伊莉莎唇角不由自主地翘起,她合上书放在一边,起身迎接安德森。“安德森,暑假过得怎么样?和你信上写得一样精彩吧?”
安德森得意一笑,脖子一扭,“那是当然了,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巴黎的时装和风情万种的法式美女,吼吼,你没看到我多受美女们的偏爱。”
“我看大概是你那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儿倍受美女姐姐们的‘偏爱’吧?”伊莉莎挑眉意有所指地不怀好意笑――美女们会青睐安德森这个“小男人”的唯一理由就是想要蹂躏他那特别特别白净呆萌的小脸吧?掐掐亲亲什么的毫无压力么。
安德森一僵,傲娇地哼了一声――果断被说中了。他拎着行李箱特豪迈地一脚一踩椅子将箱子放上了置物架,拍拍手潇洒跳下来:“怎么样,我的力气大有长进吧?”
“没错没错,我亲爱的小安德森。不过你难道不知道有漂浮咒这个魔咒吗?”透着懒洋洋和调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护花使者莱恩两手拎着三只箱子跟在西瑞斯身后走了进来。
“你懂什么,这是我在伊莉莎面前挽回男子汉尊严和彰显成果的好时机。倒是你莱恩,你也没用漂浮咒不是吗?巫师少爷?”安德森立刻反唇相讥,伊莉莎冲着西瑞斯眨眨眼,两个女孩先坐下看两男生几乎每日一次的打嘴仗。
莱恩哼哼两声,“接着!”他突然把箱子往安德森这边一抛。
“喂,一句不合也不用杀人吧!”安德森反应迅速地向旁边一跳,大叫着,却发现本应该重重掉落的箱子悬在空中,而莱恩双手抱在胸前挑着眉毛看着他。
“……”安德森咬牙,不甘心啊不甘心,又被莱恩耍了!
说说笑笑,很快便要开车了,西瑞斯推推眼镜,眼中八卦之光大盛。“你在等谁呢,伊莉莎?”她唇边泛着古怪的笑容,问道,“你已经看了六次表了。”
“还能有谁,西弗勒斯呗!”安德森边“偷吃”着老妈带给他当午饭的牛肉馅饼儿,一边大大咧咧又一针见血地答到点子上。
伊莉莎窘了一下,但却还是坦坦荡荡地承认,“没错。”
“让我猜猜看,”莱恩一脸“我八卦我健康”的奸诈表情,推了推自己的装饰性眼镜,上下打量着伊莉莎。“以你的性子如果你们之间没什么特殊关系,是绝对不会这样直接表露出你的关心的。哦!”莱恩突然一手抚额,“我们的小霸王花要被那个阴沉沉的斯莱特林小子摘走了吗?”
“我不得不说,虽然赫奇帕奇的脑子里总是塞满了芨芨草,但无疑眼睛是极好的。”包厢门唰的一下开了,西弗勒斯站在门口,抱着手臂,脸上带着假笑,“惊人的观察力,布朗先生。”
“呼~”安德森吹了个口哨,飞快起身狗腿般地请西弗勒斯坐在伊莉莎身边,自己到对面把莱恩往里挤了挤,笑嘻嘻地欢快地啃着馅儿饼。
“莉莉呢?”伊莉莎对朋友们的善意调笑一笑置之,侧头看着坦荡坐下的少年教授,淡笑着问。
“她有她的朋友。”西弗勒斯不欲多言,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被缩小的魔药学典籍,放大,摊开,看了起来。
“这是……这是《希尔德手札》!”拉文克劳世家出身的、爱生活爱学习的百科全书美女西瑞斯有些吃惊地叫起来。
西弗勒斯抬眼挑眉,嘴上不说,脸上却带上了一些赞许的表情。“十分广博的知识面,霍奇小姐。”他差一点儿就要来句“拉文克劳加五分”了。这本《希尔德手札》算得上是一本很冷僻的魔药学书籍了。希尔德是三个世纪前一位致力于将炼金术和魔药结合在一起、但却都只研究出一些半成品的郁郁不得志的魔药奇才。到了西弗勒斯目前这个境界,无论再怎么艰涩的魔药,只要有配方,那么制作出魔药或者改良它们对西弗勒斯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
尤其是魔药制作,这只是“匠”的工作范畴。而他,已经达到了大师级别,需要的是高层次的追求。
“我更好奇的是,斯内普先生你是如何得到这本藏书的?”西瑞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据我所知,这本书应该是魔药学世家的收藏。”
伊莉莎心里一紧,西弗勒斯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于是她正准备开口重新挑个话题把这个岔过去,却听见西弗勒斯淡淡说了句:“如你所想,霍奇小姐。”
她侧头看了西弗勒斯一眼,眼中带着疑惑。
西弗勒斯微微摇了摇头,又低头看书。
经过一天的旅程,终于又到了霍格沃兹,这一次他们不再是新生,也就没了乘坐小船的权力,坐上了夜骐拉的车子。
安德森还在那里探头探脑地研究马车怎么能自己动,伊莉莎却一把拽住小呆瓜塞上了马车――那夜骐的样子可实在算不上美观,安德森看不到,那是一种幸运。
下了马车,进了礼堂,和同学们欢快地交头接耳一番。看着新生忐忑不安地走进来,年复一年地被魔音穿脑,再对着新生们评头论足一番,热闹的开学典礼总算是结束了,晚餐时间到。
伊莉莎看到坐在不远处的莉莉和波特时不时交谈几句,颇有些奇怪――什么时候莉莉对詹姆斯・波特的态度如此平和了?
哦,对,暑假那次,莉莉不还想要让西弗勒斯和波特和解吗?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莉莉对波特有所改观。
伊莉莎一边思索着,一边切割小羊排。
她无意识地抬眼,视线穿过挤挤挨挨的学生,投向斯莱特林长桌。
西弗勒斯正在一板一眼地切割牛排,然后以优雅的方式慢条斯理地享用着美味。周围所有的斯莱特林都是这样,只不过他们会时不时交流交流,把进餐当成一种联络感情的机会。
唯二和西弗勒斯一样,默默吃饭不说话的,就是雷古勒斯・布莱克。
伊莉莎收回视线,扎起羊排塞进嘴里嚼着,旁边安德森和她说着暑假趣事,她笑着点头,心思却没集中在安德森的话上。
希望西弗勒斯不要太介意莉莉和波特之间友好的关系。
不论曾经或者未来发生了什么,能放下,不仅仅是对别人的宽容,更是对自己的宽容。
开学了,生活又恢复了条理分明的状态。在霍格沃兹上学,如果你不想频繁违纪,基本上都会有一个良好的作息习惯。繁多的校规和处罚规定,以及严厉的管理员对孩子们的震慑力还是不小的。这其实对小小年纪就出来读书失去了家长约束的孩子们是十分之好的。无规矩不成方圆嘛。
当然,总有些骨子里充斥着叛逆因子的孩子们永远也不会理解规矩存在的意义,就好像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打破规矩而活一般。詹姆斯・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当然是这类型人中的佼佼者。他们十分的不愿意被约束,更重要的是十分的聪明,这样的孩子往往会发展成两个极端,要么就是杰出的另类人才,要么就是一般人都无法辖制得住的超级坏蛋。
“西里斯,快点儿。”詹姆斯・波特披着隐形衣站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对他的死党低声叫着,“真是的,要不是彼得做了那么一件蠢事,我们早就可以跟着莱姆斯了,现在要上哪里去找他?”
很不幸的,开学没几天卢平就遇到了月圆,下午吃过了晚餐他就神秘失踪了,只在宿舍留下一张纸条,请西里斯明天帮他给教授请假。“莱姆斯真是不够朋友,神神秘秘地搞什么啊!根本没把咱们当兄弟!”詹姆斯・波特苦恼地挠着头,把本就乱七八糟的头发拨的跟鸡窝一样。
“放心,我在莱姆斯身上放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意儿。”西里斯・布莱克得意洋洋地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里面有一只忽闪忽闪发光的小虫子。“这只虫子会带我们找到莱姆斯的。”他拧开瓶盖,放出了虫子。
小虫子在空中晕晕乎乎地转了两圈,停在了胖妇人画像门洞那里,扑闪着翅膀,似乎在等待通道出现。
“走吧。”西里斯钻进隐形衣下,和波特离开了公休室。
莱姆斯・卢平紧抿着唇抱着腿坐在尖叫棚屋简陋的地板上。为了防止变身时扯坏了衣服,他已经脱去了全身的衣服,只在身上裹着一条大大的薄毯。
又是一天月圆。
月圆之夜,往往有许多人感叹月亮的明亮和美好,然而这象征着圆满的月亮带给他的却是无尽的痛苦。
变形,化狼,嚎叫……变身时骨头和肌肉像是被重组的疼痛都是次要的,对伤人的恐惧才是莱姆斯・卢平一生最大的痛苦。
他被变成了一个注定要伤人的怪物,然而这和他的原则和底线却是完全相冲的。曾经,小小的莱姆斯不明白为什么会存在有对咬人乐此不疲的狼人,他不懂得为什么有人这么坏,将自己遭受的痛苦还要传播给更多的人。
然而,随着年龄增长,每一次变形都更加的痛苦,每一次变身后他想要撕咬破坏的冲动都越来越强,莱姆斯很怕有一天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能把人逼疯的折磨,也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
而现在,有一件比他的恐惧更亟待解决的事情摆在他的面前。
暑假里,西弗勒斯・斯内普对西里斯说的那句话成了他之后夜夜噩梦的导火索。
“毛茸茸的生物”和斯内普看向自己的眼神,这些令莱姆斯・卢平不得不猜测斯内普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他……他会告诉别人吗?然后让自己从霍格沃兹里滚出去?
莱姆斯・卢平怎么想都觉得斯内普完全有理由这样做。
想想吧!他跟着詹姆斯、西里斯一起围追堵截过斯内普多少次!虽然明知道詹姆斯和西里斯在胡闹,但为了不失去这两个朋友,每次他都会袖手旁观,甚至于帮助两位好友欺负斯内普。
一想到要被好友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要离开霍格沃兹,卢平在等待月亮出来的时间里,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悲愤和怨恨。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总是不让我发文的jj,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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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执枪&狼人
信心满满的詹姆斯・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游荡了半晚上,本以为能轻易找到莱姆斯・卢平,没想到兜兜转转,那小虫子跟喝醉了酒一样,在霍格沃兹里转了几圈儿,就是没找到莱姆斯一根毛儿。
“西里斯,你这虫子真没用!”詹姆斯不满地抓着那个装着小虫子的玻璃瓶上下左右地乱晃,压低了声音瞪着布莱克说。
“可恶!雷古勒斯骗了我。”西里斯・布莱克恨恨地说,拽了拽詹姆斯・波特的衣服,“詹姆斯回去吧,今晚上肯定找不到莱姆斯了,不过还有下个月,我就不信找不出莱姆斯在瞒我们什么!”
月亮渐渐下去,在尖叫棚屋里将整个屋子撞击、撕扯得破破烂烂的卢平也终于可以静静地脱力躺下,喘息着。作为人的意识渐渐回笼,卢平又一次庆幸自己度过了一个满月,同时,心底的自厌情绪如荒草一般再次蔓延。
在昏昏睡去之前,最后一个闪过卢平脑海的人,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明天,一定要找到斯内普,无论他要自己做什么,也要保证他不会泄露自己的身份……
很可惜的是,第二天是周六,一到周六,西弗勒斯素来是要到有求必应室渡过一个充实而愉快的周末,所以卢平自然也不可能找到他。
过了一个暑假,有求必应室里还是一如上个学期一样,陈设不变,甚至都没有一丝丝的尘土。西弗勒斯到的时候,伊莉莎已经坐在她常坐的那张桌子前写写画画。西弗勒斯走过去,从她背后看她在写什么。
伊莉莎拿着一只铅笔在素描纸上画着枪支,上面是□式手枪的外观,对那把陪伴了她近十年的配枪,她可是闭着眼睛都能精确地想到每一个细节。在外观图下面,还有拆开的每个零部件的图样,旁边画出横线,标出名字。
当然,通篇上的文字都是中文。
她画完了最后一笔,放下笔,向后靠了靠,拎起纸一抬手,把纸递给西弗勒斯。“你看看?我这也是闲着没事随便画画。”
西弗勒斯接过来看了看,“你画画很好。”
“哈哈,那画素描也是刑侦人员必备的技能之一么。”伊莉莎笑着站起来活动活动脖子,“我以前刚从警的时候电视上放一部警匪剧,里头有个小年轻儿说的挺对的,我们这帮当警0察的,骑着自行车得知道大奔一个零件儿多少钱;住着不到十平米的宿舍,得知道五星级宾馆什么样子。呵,做这行,啥都得懂一点儿。哦对了,那男女主角我特别喜欢,女的是又温柔又有英气,男的又帅又爷们儿。”
西弗勒斯抬眼看着她,眼里有淡淡的笑意。越了解越相处,他越对伊莉莎上辈子的生活感兴趣起来。
“你们不是都很忙吗?还有空看电视?”
“嗨,做这行的,忙起来那是真忙,连着三四天天天只能睡一两个小时,那是常事儿。不过有时候,连着十天半个月没什么大案子,我们也闲得很。忙完了文书工作,我们就看电视打发时间呗。”伊莉莎看着图纸,那个眼馋啊,等会儿试试能不能变一把枪出来,就是用不成,拿手上过过手瘾也好啊。
一把手枪出现在她面前,那只苍白修长的手穿过枪支的扳机处就那么挂着那把枪晃晃荡荡。
伊莉莎一愣,接了过来,“你按那天的记忆变的?”她倒出子弹匣,里头是七发黄铜子弹,“你可真是够本事啊,这枪够真的。”
西弗勒斯心中大汗。你也未免太高估我的想象力了。他能记得住枪的外表是什么样子,还能知道内里是什么结构吗?“这是卢修斯从伦敦那边买来的。”
她的动作慢下来,却抬眼笑意满满地瞥了西弗勒斯一眼。“你托他找的吧?”她的目光很温柔,看得西弗勒斯有些尴尬,“……枪用得好,不比魔咒威力小。”他侧过身去,刻意解释道。
伊莉莎抿着嘴偷偷笑,西弗勒斯就是面薄嘴硬啊。她绕到西弗勒斯身前,欲开口却被少年教授抬手打断了,“……我说过只是因为它有用,你不需要说谢谢。”
“我没想说谢谢啊,我想说……你真贴心。”她看着西弗勒斯红了耳根瞪起眼,呵呵大笑起来。“走,我们出去一下。”她拉起西弗勒斯的手跑出了有求必应室,看着门在身后变回了墙,她闭着眼睛来回走了三趟,再一推门,屋里头多了一个房间。走进去一看,是约有几十米长、十来米宽的大房间。在房间的那一端,竖着几个靶子,靠门的这头,是一排长桌子,上面放着耳罩。
她拆下弹夹掏出一颗子弹,想多复制一些,不然手里这柯尔特,就七发子弹,还没怎么打呢就没了。
西弗勒斯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龙皮袋子,往桌子上一丢,“咚”的一声,别看袋子小小的,扔上去却是声音很响,所以肯定很重。他施了个还原咒,袋子放大到原来的五倍左右,“拆开看看。”
伊莉莎解开了龙皮袋子的系绳,慢慢伸手掏出来好几个弹夹和几盒子弹。
好么,人家谈恋爱送花,他们谈恋爱送枪加子弹。
“行,这样好,你把这些认真练完了,枪法肯定不会差。”伊莉莎将子弹上好膛,反手握着枪管递了过去。
西弗勒斯握住枪柄接过来,抬起右手。
“胳膊再抬高一点儿,侧身,准星、目标、你的眼睛三点一线,握牢一点儿……”她说完了要点,给西弗勒斯戴上了耳罩。
第一枪,她握着他的手扣动了扳机,温热柔软的手掌冲淡了冰冷的枪柄带来的冷硬感觉。
她松开手,留给西弗勒斯自己发挥。
少年教授眯起眼睛抿着唇,“砰”、“砰”、“砰”、“砰”、“砰”、“砰”。
每开一枪,他都会被后坐力略略推得向后一些。西弗勒斯倒出弹夹丢在一边,摘下耳罩,依旧觉得有些耳鸣。
伊莉莎施了个飞来咒召唤过靶纸,六环、八环、八环、八环、九环、九环、九环,好家伙,这只是第二次开枪而已,西弗勒斯的成绩就很突出啊!
她晃了晃靶纸,“你可真是什么东西都难不倒啊。”
“除了飞行。”西弗勒斯淡淡接口。他往弹夹里一个个按子弹,一面说起卢平。
“卢平最近一直在找我。”西弗勒斯很明白卢平的惶惶不可终日,更加了解他为什么要找自己,但他可不准备就这么快让对方结束心理上的煎熬,所以才会刻意躲着卢平,这也是卢平总是找不到西弗勒斯的原因。
“他一个人?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他肮脏的小秘密。”西弗勒斯脸上平和的表情消失了,面若冰霜,冷哼着,手底下的动作那叫一个用力啊,他抬手,直接连连开枪又打了一弹夹,就好像对面的靶子是卢平一样。
他又低头去装子弹,手却被伊莉莎按住了,“什么秘密?”
“……他是只肮脏的狼人!”
“狼人?月圆变身?”伊莉莎吃了一惊,“邓布利多校长他们有采取安保措施吧?”
西弗勒斯干脆放下枪,双手抱在胸前,“你怎么就料定邓布利多知道卢平的真实身份?”
伊莉莎无奈地挑挑眉,“咱们那天在八楼遇到冠冕的时候周围也一个人都没有啊,校长不还是知道得详详细细?卢平月月变身那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去?邓布利多校长不是个糊涂人,他会让卢平来上学,但一定不会允许卢平伤害到其他的学生。”
“他月圆之前会被关在尖叫棚屋里,所以两年前才会传出那里闹鬼的谣言,因为他月圆之夜一定会发出嚎叫声。谣言就是为的就是不让霍格莫德的人去探查究竟。”西弗勒斯沉声说着,言语之中有满满的轻蔑和愤恨。
“卢平……卢平曾经伤害过你?还是,在未来?如果他和你没什么交集,你不会这么厌恶他,即使他是一个狼人。”伊莉莎轻轻地、小心翼翼地问。
西弗勒斯沉默片刻,转身出了靶场。
伊莉莎连忙跟了上去,西弗勒斯站在窗口处看着外面。她无声地叹了口气,从自己常坐的桌子底下翻出一瓶藏得很好的咖啡――这是她从伦敦带过来的,西弗勒斯的确很喜欢喝咖啡,常喝对身体不好,不过偶尔为之倒还可以。
尤其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拿来安抚安抚也挺不错嘛。
变出热水,她泡了一杯浓郁的黑咖啡。咖啡独特的香味在有求必应室里慢慢散开。伊莉莎端着杯子慢慢走到西弗勒斯身后,拍拍他的肩膀,“喝不喝?”
少年教授转身,眉间皱起的痕迹还没有消散。“别皱眉头,年纪轻轻的,像个老爷子似的。”她把杯子塞进西弗勒斯手里,“有什么事情能说就说出来,说出来什么也都过去了。要是你觉得不太公平,我们可以交换秘密嘛,你说一件,我也说一件,关于我的曾经,什么都可以问,欢迎点播。”她轻轻地笑笑,故作轻松。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秘密太多了,而且似乎他上辈子的每一件事每一天都没什么开心的记忆。
就好像曾经的他,活在一片永恒的痛苦之中。
西弗勒斯喝了一口咖啡,几番张口,他最终说:“……五年级的时候,布莱克那只蠢狗骗我在满月的时候去了尖叫棚屋。”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却已经足够了。他看到她骤然攥起的手,突然觉得这件往事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其实,面对狼人的恐惧比不过被詹姆斯・波特救了的那种耻辱感,尤其是,原本他是受害者,而就因为詹姆斯・波特做了一件挽回布莱克错误的事,他们的位置颠倒了,他成了被施恩者,甚至莉莉也拿这件事来教育自己不要忘恩负义。
哼,忘恩负义……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还是……”
“……詹姆斯・波特在最后关头把我拉了出来,成了我的‘救命恩人’。”西弗勒斯又喝了一大口咖啡,苦涩中透出回甘,他微微眯起眼睛,冷冷而嘲讽地说。
一旦开始说,西弗勒斯也就觉得没那么难以诉说。而且,他不是个只会偏向自己的人,他将自己为什么会跟踪卢平、为什么会上了布莱克的当的缘由都说得很明白。他没有隐藏自己当年充满着嫉妒、猜疑和恶意的念头,反而将自己剖析得明明白白。
“那时候你们两边较劲儿,少年意气,想抓住波特他们的错处,可以理解。怪不得我看你对卢平和对波特他们俩态度差不多糟糕,原来是这样。”伊莉莎托着下巴,“布莱克他们真是太胡闹了,看来布莱克的家庭对他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太不把别人的安全当回事了。波特……还算是比布莱克强一些。”她抬头看着西弗勒斯,“你当年也真是轻信啊,明明和布莱克他们一直有矛盾,怎么还能听他的话跑去尖叫棚屋呢,什么都没有你自己的安全重要啊。”
她的最后一句话,说起来是批评,听在西弗勒斯耳里却觉得这批评也很熨帖。
他在心底松了口气。
西弗勒斯的骄傲不允许自己略过自己的责任不提,只一味摸黑劫盗者们,但他其实也很怕伊莉莎会像莉莉一样,说詹姆斯的确救了自己,是自己的恩人。
如果让她知道西弗勒斯会这么想,她一定会说一句“你想太多了,我基本的判断力还是存在的。”
“说出来是不是就没那么憋屈了。”伊莉莎取过西弗勒斯依旧端在手中的空咖啡杯,放在桌上,“怎么样,需要我回馈一段往事吗?”
西弗勒斯略翘了翘唇角,摇了摇头。
“说起来,卢平也挺不容易的,深受狼毒之苦,怪不得他城府还蛮深的,不太像一般格兰芬多那样直接冲动。去年布莱克他们被罚之后不是有人说了是我告密的吗?最后我发现,是卢平传出去的。曲线救国啊,简直是深谙《孙子兵法》围魏救赵之计呀,转移了视线,让我替布莱克他们分担了格兰芬多的火力。”这是伊莉莎第一次说起那件事的幕后之人,令西弗勒斯又皱起眉头。
他知道卢平腹黑,也了解对方其实更像个斯莱特林――放在心里不择手段都要保护的,永远是特定的人,而非普罗大众。但了解不代表他能放过卢平,现在新仇旧恨叠加了,卢平,你最好祈祷梅林常常伴你左右。
看到他皱起的眉头和阴郁的脸,伊莉莎连忙开口:“我说这个可不是让你去找卢平的麻烦的。各为其主嘛,能理解,反正也没给我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算了。”
西弗勒斯冷哼一声,没有答应。
“你总不会想要把他的身份说出去吧?一来卢平也蛮不容易的,二来邓布利多校长和麦格教授既然支持卢平来上学,就更不可能让你把这些事捅出去的,不然他们一定也要担责任啊。”
西弗勒斯眯起眼,终究缓缓点点头。
他不会做什么授人以柄的事情,但是,让卢平自己心甘情愿地认罚,不一定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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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风云乍起
十月,魔法部换届选举终于落下帷幕。斯莱特林世家斯特林家族的家主昌西・哈代・斯特林打败了来自格兰芬多世家和拉文克劳世家的两位竞争者,当选了部长。甫一上任,斯特林部长便大刀阔斧地撤去了几乎所有部门的主管,若不是有规定三个副部长中必须有两位是其他派系的,恐怕整个魔法部就要变成了斯特林家的天下了。
当然,这位斯特林家主能够过五关斩六将地登上部长之位,那不是因为他本事,而是因为马尔福家、布莱克家、莱斯特兰奇家等等许多斯莱特林大家族共同运作的结果。
这些大家族并不愿意让自己的族人成为众矢之的,当然,也是因为他们家里能用的人要么就没在魔法部有个一官半职,要么嘛,就是还太年轻,没资历。
斯特林家主上任,给魔法部职位来了个大洗牌,这也算是在各方势力的预料之内,毕竟以前的部长上位也会安排自己的亲信和势力坐上实权位子嘛。只是,大家都没想到他这么嚣张,几乎换遍了所有的人。
除了换了这些人之外,这位新部长还在继任第一天就发表了声明,公开表示支持斯莱特林后裔、黑暗君主伏地魔。这一下,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公众们、《预言家日报》、各界人士议论纷纷,有支持的,有抗议的,有八卦伏地魔神秘身世的,有漠不关心的,有想借着这个时机投机的……
奇怪的是,众人都期望着德高望重的巫师之首邓布利多的反应,偏偏他却没有根本没有对此发言,据知情人士透露,最近一段时间邓布利多根本就没有在霍格沃兹。
那么,邓布利多到底去了哪里呢?如此神秘,以甚至于麦格教授都不知道自己顶头上司的去向。
下了课,西弗勒斯依旧到了有求必应室,不过这几天他无心魔药,反倒是时常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咖啡思考。自从魔法部开始选举,他就在时不时的关注着。只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并不是一个适合从政的人,而上辈子他也没关心过政治,很多事情都是阿布、卢修斯他们掰开了给他讲解来龙去脉、厉害纷争。
这场政治博弈,那拉文克劳世家的人根本就是个陪衬,说到底,这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博弈,也是黑魔王和邓布利多的博弈。
卢修斯作为马尔福新家主,其实根本就不希望这场博弈中黑魔王一派胜利,然而,有狂热的莱斯特兰奇家族和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布莱克家族的裹挟,他也只能打起精神,鞍前马后地为这件事出钱出力了。
于是,卢修斯也就只能寄望于邓布利多有点儿手段,能敌得过斯莱特林的攻势。很可惜,这一场仗,邓布利多根本就没还手。
这么闹的卢修斯也很郁闷。
一个新的剪报本被轻轻放在西弗勒斯面前,有人伸手取走了他手里已经变冷的咖啡。“从斯特林上台到今天,那边发生了不少事情。”她轻轻地说。
西弗勒斯侧头看了伊莉莎一眼,没有拿起剪报本,反而先问:“琼斯没事了?”
伊莉莎笑着点点头,“没事了,就是吃东西的时候没注意,吃了一盘虾没过多久又跑去厨房,看见番茄吃了几个,有些不舒服。送去庞弗雷夫人那里一瓶魔药就好了。”
西弗勒斯点点头,伸手一捞,拿过剪报本,伊莉莎站在他身后也跟着他的频率又看了一遍。
上面是这五六天内各地报道的大型恶性伤害事件,有煤气泄漏的、化学品爆炸的、车祸的……每一起几乎都要死几十人。一直以来,西弗勒斯就让伊莉莎关注这类一次性大伤亡的恶**件,因为他很清楚,食死徒们的行事作风。
“你认为这些都是食死徒做的吗?也许……”
“这是他们的庆祝方式。”西弗勒斯冷笑着翻动本子,好么,六天时间八起这类事件,这还不算伊莉莎没有看到的那些,罪孽深重啊。
“我看这些案子还是都有地域特点的,基本上集中在西南部。要么是伏地魔的府邸就在西南部,要么就是这些出手的人里有人很了解西南部。毕竟幻影移形也需要知道个地点,不可能所有人都随便一想就能同时到达一个不知道地名和位置的地方啊。”
“……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虽然伏地魔的宅子有保密人的保护,除了被保密人告知的人谁也找不到在哪里,但是上辈子他可是在那宅子来来回回那么多次,大概的方位总是知道的,在北部。
放在桌上的双面镜突然亮了,伊莉莎丢给西弗勒斯,他接通,对面是阿布拉克萨斯。
“西弗勒斯,你一个人吗?”阿布第一句先是这么说,可见有些事不方便被旁人听到。伊莉莎拎起书包,“正好我先走了,还给安德森带饭,顺便督促那小子做作业。”说着她便走了出去。
“怎么了?卢修斯有什么事吗?”西弗勒斯皱起眉头,问。
“不,是艾德丽安・霍普金斯。”阿布看起来有些尴尬。
“她?”
“是啊,她求我让卢修斯把她引荐给黑魔王。”
西弗勒斯讶然挑眉,“为什么?她不是个滥杀的人,更何况食死徒还是她的仇……”他顿住了,心下倒有些佩服这个小姑娘的勇气。“她想去报仇。”
“是啊。”阿布也很感慨,这个小姑娘是没来得及进霍格沃兹,否则看这决绝和倔强的性子,八成能进斯莱特林啊。
西弗勒斯沉吟片刻,脸上蓦地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笑。“阿布叔叔,为什么霍普金斯会知道卢修斯和黑魔王有关系?”
阿布脸上的尴尬和忐忑越发深重起来。
这事情说起来根本就可以用一句中国古话来描述:美人乡是英雄冢。
就和马尔福庄园对着西弗勒斯不设防一个样,阿布也能在普林斯庄园来去自如。他到普林斯庄园的初衷是什么阿布和西弗勒斯都很清楚,西弗勒斯对这位好友的父亲追求母亲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乐见其成的。
但有一条,有一条规则是西弗勒斯明确说给阿布听的,那就是不能让艾琳恢复记忆。也就是说,阿布不能提起过去的事。
然而,艾琳毕竟可是一个聪明的斯莱特林女巫,还是高布石队长呢,她的另一个身份就更加的不一般,普林斯家族的女儿,魔药女奇才。
最初,艾琳安心于儿子给她营造的假记忆,过着快乐的日子。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阿布拉克萨斯频繁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原本就不能仔细推敲的假记忆开始松动。
假的毕竟是假的,做不得真。怀疑的种子一种下,艾琳就开始试探阿布。
和西弗勒斯比起来,艾琳这个从小在斯莱特林家族长大的女巫耍起手腕儿可要厉害得多了。加上一个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女人,那几乎就在这个女人面前藏不住秘密。要不古往今来,那么多英雄败在美人计下了呢。
艾琳几番设计,阿布终究是受不了艾琳怀疑他的真心,干脆豁出去了,把自己的大脑向艾琳完完全全敞开了。
当然,阿布拉克萨斯还是没忘了西弗勒斯的叮咛,把艾琳去了麻瓜界之后他辗转得知的关于托比亚・斯内普的消息,以及西弗勒斯和自己交谈的一些片段全都取出来放在瓶子里,艾琳能从阿布脑子里看到的关于自己的记忆全都是在校时候的,正好,西弗勒斯制造的假记忆也是从艾琳离开学校之后开始的,倒也不冲突。
看了阿布的记忆,艾琳对自己的过往有了一部分了解,但是更多的却是知道了阿布跟着黑魔王的那些事,以及他被黑魔王逼得不得不“死”的事实。
看到了这些事情,艾琳不免激动了些,阿布呢又忙着安抚艾琳外兼赌咒发誓,两人在温室里根本就没发现外头来了人,这在庄园里说话也没放隔音咒,就被艾德丽安・霍普金斯听了一部分。
关于卢修斯正是现任食死徒,但只是虚与委蛇、寻机给予黑魔王重击的那部分。
西弗勒斯听阿布说了事件原委,得知艾琳目前情绪还是稳定的,也并没有想起托比亚,便只是冷哼一声,用“蛇王死光”示意这事儿没完。“霍普金斯真是自不量力,就凭她那根本连眼神都掩饰不好的浅薄愚蠢还想去黑魔王面前找死?阿布你的脑子也被甜腻腻的情情爱爱腐蚀了吗?这种事情还用得着问我,当然是立刻回绝!再给她一个遗忘咒!你想要害死你的儿子我还不想卢修斯为一个愚蠢的女人而被黑魔王怀疑!!!”
他一阵批驳,这会儿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阿布了。想被称一声“叔叔”?没戏。
阿布尴尬地举着双面镜挨批,一声也不敢反驳。梅林的臭袜子啊,艾琳的儿子他怎么能反驳?好不容易等西弗勒斯一连串的长句吼完了,他解释道:“霍普金斯毕竟是你的客人,我怎么能轻易消除她的记忆?更何况,只是我不答应也没用,霍普金斯去求卢修斯了。”
“哼,卢修斯不会如此糊涂愚蠢。”西弗勒斯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阿布淡淡地、无奈地笑了。
西弗勒斯眉头一皱,心里咯噔一下。“卢修斯……不,这不可能。”
“是啊,卢修斯喜欢上了艾德丽安。西弗勒斯,我知道你一直觉得马尔福家最根本的目标是利益,其实不是这样的,马尔福家最重要的是亲人和家人的幸福。利益、地位、财富,都只要能够保护家人的筹码罢了。千百年来马尔福家虽然几乎都是联姻,但却从来都不会逼迫自己的儿女选择不爱的人。西弗勒斯,卢修斯他会答应的。我也相信,我的儿子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即使有一天霍普金斯的身份真的败露了,卢修斯也能保全马尔福家。”
伊莉莎出了有求必应室的大门,没走多远,就被一个没料到的人拦住了。
是莱姆斯・卢平。
开学一个来月了,大概是心里真的很煎熬,再加上月圆之夜刚刚过去没几天,卢平显得特别的憔悴。
他眼睛下面的黑眼圈青黑青黑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霍格沃兹高油脂高蛋白含量的西式伙食没把他喂胖,反倒脸比开学的时候瘦了一圈儿,显得眼睛特别大。
“卢平学长,你找我?”她客气地笑了笑,问。
“我知道你和斯内普关系很好,斯内普就在这面墙后面的密室里。华生小姐,请你帮我给斯内普传个话,请他务必找个时间和我见一面。”卢平上来半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就说了自己的目的。
伊莉莎知道卢平要说的是什么事情。想想西弗勒斯也晾了卢平好有一个来月了,卢平现在这样子也挺惨的,便点了点头,“我帮你告诉他,但是他答不答应是另一回事。总之明天晚上我给你回话。”
卢平紧抿着嘴唇,冲着伊莉莎鞠了个躬,转身匆匆走了。
有求必应室内,被马尔福家男人的“多情”搞得有些好气好笑的西弗勒斯真心觉得这世界不是他曾经待过的世界。现在,已经是卢修斯在和他“交涉”了。
若不是他们之间有过誓约,任何对付黑魔王的举措都必须经过西弗勒斯的同意,是不是卢修斯就直接答应了艾德丽安了?
卢修斯脑子里塞满了鼻涕虫黏液了吗?不说为了马尔福家的安全问题,单说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应该让她远离一切危险吗?他怎么还能由着艾德丽安去冒险?
“你既然说马尔福家从不逼儿女选择不喜欢的人结婚,那么卢修斯,你自然也是爱纳西莎的。你才认识霍普金斯几天就又爱上这个女人,卢修斯,你的爱看起来有些泛滥啊。”
“不,西弗勒斯,爱一个人不在时间长短。我对纳西莎,是亲人之间的感情。”镜子对面的卢修斯疲惫地叹了口气捏了捏鼻梁。“有些人,你看到她第一眼,直觉就会告诉你,就是她了。”他唇边泛起淡淡的微笑,“有些女人是温室里的花,需要男人呵护保全,有些女人,你只需要给她发挥的空间就够了。西弗勒斯,你的那位,不也一样不需要男人的保护吗。当然……”他拉长了调子,“或者该说,不需要男孩的保护。”
“男孩”这个词令西弗勒斯黑了脸。“卢修斯,既然你和霍普金斯都决定了要送死,那你就要为你的所作所为负责。一、教会她大脑封闭术;二、她必须忘了在普林斯的一切;三……这件事情,只能有我们几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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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狼人的效忠
莱姆斯・卢平相信伊莉莎・华生说到做到,即使西弗勒斯・斯内普不同意和自己见面她也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回复。忐忑不安地等了一天半,终于,在第二天晚上晚饭时分,伊莉莎递给他一张纸条,冲他笑着点点头。
展开一看,里面是细长的花体字:今晚八点半,格兰芬多塔八楼。
没有署名,但卢平知道,这是斯内普的字迹。
他顿时觉得眼前的美食都变得毫无色香味,喉咙里像梗了块铁一样令他食不下咽。但正相反的是,他心里却突然放松了不少。是生是死,是好是坏就在今晚了。
“莱姆斯,你怎么了?”詹姆斯・波特看到好兄弟没什么胃口,揽着他的肩膀问,“不舒服吗?要不要送你去医疗翼?”
“不,不需要,我很好。”卢平挤出笑脸,“我只是有些累了,你知道的,今天有飞行课,我可不像你和西里斯一样飞得那么好。”
“哦,伙计,你就是身体太弱了,必须多吃点儿。”詹姆斯给卢平的碟子里夹了一块牛排,又放了些土豆泥,“都吃光。”
“好吧好吧,”卢平这次是真的笑了,“你是不把我喂胖十磅不甘心啊。”
西里斯和詹姆斯趁着莱姆斯低下头苦吃的时候对视一眼,笑得有些小奸诈。
晚上八点二十,卢平就到了八楼,靠在墙上等待着西弗勒斯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逼近了八点半,但却根本不见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影,卢平越来越心慌,却只能用斯莱特林的人都喜欢踩点儿到这个站不住脚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不要慌。
旧手表上的指针指向了“十二”,卢平颓然地靠着墙滑了下去,捂住了脸。
“你还想在那里发呆到什么时候?”一声略带嘲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在卢平的耳朵里却像天籁之音。他猛地站起来,差点儿被左脚绊倒。
“斯斯内普……”
“看来病毒不仅影响到你的形态,还影响了你的声带,卢平。”西弗勒斯双手环在胸前斜倚着凭空出现在墙上的木门,冷冷地嘲讽道。“我以为我的姓氏是斯内普,而非斯斯内普。”
“对不起,对不起……”莱姆斯低头哈腰地道歉,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西弗勒斯皱起眉头,卢平在他面前这样低眉顺眼倒让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无趣。他站直身子,冷冷地说:“进来。”
卢平深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有一阵风掠过。
西弗勒斯脚步顿了顿,唇角泛起冷笑。
波特蠢货和蠢狗,真以为有了隐形衣就是万能的?也好,就让我看看你们得知卢平真实身份会有什么表现。
有求必应室的门在众人身后合拢,外面又变成了一片白墙。卢平自然是第一次进有求必应室,只当这里是霍格沃兹许许多多密室中的一个。
这里是一间简单的会客室,沙发、茶几、壁炉和书架。西弗勒斯是不会用他们常用的那间来招待卢平和那两个“不速之客”的,毕竟里面有很多的资料是不能为人所看到的。
“请坐。”
西弗勒斯当先坐下,优雅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斯内普先生,我们不如有话直说吧。”卢平站在西弗勒斯对面,咽了口口水,说。“你要我做任何事都可以,请为我保守秘密。”
“任何事?”西弗勒斯挑眉假笑。
“不,不,不包括坏事。”卢平觉出自己的话里有漏洞,立刻加了一句。“只要不危害到别人,任何事我都可以帮你做。”
“是吗?很好,很好。那么,我需要你……”西弗勒斯拉长了调子,余光看向屋子的角落――别以为我没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
詹姆斯・波特正和西里斯・布莱克拉拉扯扯,布莱克拦着波特,他从卢平说“做任何事都可以”的时候就要冲出来暴揍西弗勒斯一顿,而西弗勒斯长长的、故作不怀好意的调子令他再也忍不住了,没有掀起隐身衣就冲着西弗勒斯发射魔咒。
西弗勒斯①38看書网地一撑沙发背向后一翻,沙发挡住了“速速禁锢”,他的魔杖飞快滑出袖子,接连两个“倒挂金钟”,蹦出来的波特和还没跳出来的布莱克都被他倒吊起来。
“哼!偷袭?果然是格兰芬多。”他昂着下巴冷冷地说,无视扑过去要给波特解咒的卢平,捡起因为西里斯・布莱克被倒挂而掉落的隐身衣。
卢平还没学过“倒挂金钟”的解咒,焦急地束手无策地围着两个好朋友转圈。他带着哀求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请你把他们放下来。詹姆斯的行为我很抱歉,我代他向你道歉。”
“哼,总是如此。格兰芬多的态度令施暴者总显得很无辜。”西弗勒斯冷冷抱着手臂,瞥了一眼不断叫骂的波特和布莱克,露出一个恶质的笑,“让我们看看格兰芬多的友谊究竟是不是如你们所说那样牢不可摧。”
“你要做什么?”卢平警惕地站在两个朋友身前。
“哦,你以为呢?我是不会伤害这两个蠢货的,我只会告诉他们,你究竟是‘什么’。”
“不!求求你,不!不要!斯内普,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卢平绝望地大叫着。
“事实上,以你现在的能力,你不能为我做任何事。”西弗勒斯冷冷指出卢平的话根本就不能成立。他假笑着围着三人绕圈,“波特,如果我说你的好朋友卢平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一旦这个秘密被揭穿,他就将无法再在霍格沃兹上学,而很不巧,我就知道这个秘密。”
他冷冷看着怒目圆瞪的波特,“如果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所有人,你不会想要知道结果如何的。不仅是卢平要被赶出霍格沃兹,你敬爱的邓布利多校长和麦格教授也会受到牵连。”
“你这个卑鄙肮脏的斯莱特林!我要杀了你!”波特张牙舞爪、徒劳地想要抓到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冷了脸,却并未做什么,只是又坐回了沙发上,喝那杯还温热的茶。
“你想要什么?”西里斯涨红了脸,却是阴郁但有理智地冲着西弗勒斯喊到。
“呵呵……蠢狗,你还算不完全对不起你的姓氏。我可以为卢平保守秘密,但条件是詹姆斯・波特在霍格沃兹期间不得再纠缠莉莉・伊万斯,你,同意吗,波特?”
“什么!”波特三人同时叫起来。
詹姆斯咬着牙,气得胸脯一上一下,没有说话。
“詹姆斯,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我不能让你为我牺牲。”卢平立刻咬牙说着,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你这又是为什么?你已经有了华生不是吗?伊万斯要和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詹姆斯眼睛一亮:“什么?华生是他的女朋友?斯内普,卢平说的对,你凭什么有了女朋友还要限制莉莉的选择?”
西弗勒斯蓦地站起来,他的目光如电一般慑人,他的唇角是令人胆寒的冷笑。“为什么?因为你这个蠢货只会给她带来灾难!因为莉莉值得更好的!”他一步步逼近波特,魔杖顶端压在他的脸颊上,“因为你是个根本分不清好人坏人的糊涂虫!”
魔杖顶端在波特脸上压出深深的印子,西弗勒斯眼中的愤怒和恨意令詹姆斯・波特胆怯了――毕竟他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狂妄自大也好、英雄主义也罢,总归没有经历过风霜雪雨,怎么能顶得住西弗勒斯的蛇王死光?
“莱姆斯、詹姆斯,不要听他的,我们去找邓布利多,我不信邓布利多不能命令他为莱姆斯保守秘密。”西里斯・布莱克冷冷说着,“他也不可能把我们永远关在这里。”
西弗勒斯松开手,低低笑了,“蠢狗,你不如先问一问卢平的小秘密是什么。”
波特和布莱克都费力地看着卢平,“莱姆斯,有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会为你保守秘密的,有任何困难我们都会帮你想办法解决的。”
卢平一直垂着头,两手握紧,指甲陷入了手心里。他闭了闭眼,低声说:“我是一个狼人。”
这句话一说出来,他反而觉得解脱了。像是虚脱了一样,他坐倒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波特和布莱克虚弱地笑着,“就是这样,詹姆斯、西里斯,在我小的时候我被狼人咬伤了,感染了狼毒,从那时起我每个月都必须变身。但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这也是邓布利多校长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来霍格沃兹学习的原因。我很抱歉,朋友们,我想你们隐藏了我的身份,因为你们是我第一次交到的朋友,我……我无法承受失去你们的痛苦。”
“别说了!莱姆斯,这不是你的错!”詹姆斯大叫着,“这是那咬伤你的该死的狼人的错!鼻涕精!邓布利多会让莱姆斯来上学就能保证他继续上下去,你不要妄想能用这个秘密伤害到他!邓布利多不会让你说出去的!”
“哦?邓布利多是个校长,一个教育者,而非一个□者。更何况,这是事实。邓布利多要如何阻止我告诉所有人一个事实呢?”西弗勒斯其实根本就没想过要把卢平的身份说出去,这对他毫无益处。但是,他看着这三个人煎熬的样子,心里倒是痛快极了。
他不能对几个小崽子进行**上的折磨,心理摧残一下总可以吧?
“你……”波特和布莱克语滞。
“看,这就是你们格兰芬多的友谊。”西弗勒斯嘲讽地笑着,“我仅仅只是要波特保证在校期间不骚扰莉莉,五年的时间而已他都不愿意答应。”
“我……”波特破口大骂:“鼻涕精,放我下来,我们单打独斗比一场!”
“手下败将还有脸挑衅?”西弗勒斯冷哼,“从入学开始,除了身边有帮手,你从来不敢单独来找我。”他不再看波特和布莱克两人,“卢平,看来波特是不会答应了,我可以给你第二个选择。”
“是什么?”卢平倾身向前,满怀希望地看着西弗勒斯。
“我要,你的效忠,狼人的效忠。”西弗勒斯目光一凛,“如果你答应,我不仅会替你保守秘密,还会为你提供能让你在月圆之夜平静变身的药剂。”
卢平浑身一颤,“狼人的效忠?是什么?”
西弗勒斯一挑眉毛,“你果然根本不把你自己当成是狼人。”
“我本来就不是个狼人!我是个巫师!”卢平低吼着,就像是一匹受伤的狼。
一个卷轴甩到他的面前,“好好看看,然后回答我。”
那是一卷细长的羊皮纸,看起来有几百年历史了,卢平颤抖着手打开了卷轴,上面画着狼人和人类结交的仪式,以及之后狼人的义务。(注一:见作者有话说)
一旦选择了效忠对象,狼人就会把这个人类当成同伴和半个主人,除了不违背狼族的天然戒律,其他的任何事都任其差遣,随侍左右。
“你真的有可以帮我渡过变身的药剂?”卢平低着头沉声问。
“你的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吗?仪式必须在你狼形状态下才能成立,如果我没有让你保持理智的药剂,难道我是要用我自己的性命来当赌注吗?”西弗勒斯嗤笑一声,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我从不做无谓之事。”
“莱姆斯,不要答应他,谁知道他会让你做什么!”西里斯・布莱克扭动着挣扎着,怒吼到。
“我愿意。”卢平却很跨答应了。他抬起头来,又重复了一遍,“我愿意。”
“很好,很好。”西弗勒斯笑了,“那么,下个月月圆前一天,我会把药剂给你。然后……尖叫棚屋见。”他看到卢平脸上惊愕的表情,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西弗勒斯走到有求必应室门口,甚至没有回头,只是一挥手解开了“倒挂金钟”,“咚”“咚”两声,波特和布莱克掉在了地上。再一个飞来咒,卢平手中的卷轴飞回了西弗勒斯手中,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注一:来自欧洲神话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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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思念和邀请
晚饭时分,格兰芬多长桌上却缺了两个人。安德森和伊莉莎待在格兰芬多公休室里,对着面前的白粥碗,可怜巴巴地戳戳戳。
“好好吃,不许糟蹋东西。”伊莉莎板起脸来,无视安德森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儿。“乖,等你过两天好了就可以恢复正常饮食了。你看,这粥是拿鸡汤熬的,很好喝的,快吃吧。”
安德森呢,前两天吃东西不注意,食物中毒上吐下泻,去校医院虽然一瓶魔药治好了,可是这药是治病的,不是养身的,破坏掉的元气是不可能补的回来了。而且病刚好,肠胃都是虚弱的,所以伊莉莎不许他吃学校高油脂的食物,自己去厨房借了地方熬粥,再做些清淡的小菜,每到了饭点儿就和安德森在公共休息室吃。
头一顿,算是换换口味,这小子吃得眉开眼笑的,但连着吃了两天,就不想吃了。伊莉莎就知道这小子熬不住,每顿都陪着他吃。
安德森冲着粥吐了吐舌头,舀了一勺填进嘴里。嗯?真的是咸咸的鲜鲜的,很好喝!一顿狼吞虎咽。
“吃点儿馒头。”
“嗯嗯……”安德森接过夹了菜的馒头啃了一口,嘴巴里塞满了东西不能张口说话,呜呜啦啦地含糊发声。
伊莉莎看着他笑了笑,低头慢慢喝粥。
安德森就和十四号的那些孩子们一样,在她心里是需要哄着的小朋友。
“让你家人最近小心些知道吗?”
“知道,你给我说的第一天我就告诉我爸爸了,他们会小心的。”
“嗯,那就好。”
自从确定了麻瓜世界那些案子都是食死徒做的,伊莉莎就给身边那些家在麻瓜世界的同学们打了招呼让他们给家人说都小心些,给的理由是自己收到风,麻瓜世界有恐怖分子袭击。
就算是不熟悉的同学她也打了招呼,只是人家不以为意,她也没办法。还好,安德森、莉莉这些熟悉的人都知道她不是个开玩笑的人,乖乖给家里写了信警示。
吃了饭,伊莉莎嘱咐安德森等下略活动活动,完成作业早早休息,拎起一个饭盒出了公休室——蒸馒头一蒸怎么也是一小锅,哪能不给西弗勒斯尝尝呢。
“又去给西弗勒斯送饭,真是太贴心了啊啊啊!!!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么一个女朋友呢?”安德森托着腮帮子羡慕嫉妒恨ing。
欸?好像有事情忘了给她说了。安德森一拍脑袋,得了,他说要问伊莉莎今年万圣节准备打扮成什么样呢。
还有还有,拉文克劳古怪小分队开发的新产品还没给她呢!
“昨天和卢平谈的怎么样?”她摆开饭菜,随口问道。
“如我所料。”西弗勒斯一手拿着书在看,眼睛都没离开过那几行字,另一手捏着馒头慢慢啃。
一只手伸过来极快地将他手里的书抽走了。伊莉莎一扬手,书整整齐齐地躺倒书桌上了。“吃饭你还看书,想要消化不良啊。”
西弗勒斯皱了皱眉,眼神随着书本转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拿起筷子吃饭——快一年了,是只英国猪也学会怎么用筷子了。
伊莉莎在一边写作业,麦格教授布置的变形学作业,二十英寸呢,她是翻书查卷、搜肠刮肚,终于写了十六英寸了,还有几英寸实在是没话可说了啊!
搁下笔,她活动着肩膀,西弗勒斯早就吃好了饭把所有的用具都“清理一新”放进饭盒里,拎起他的书继续翻看。
伊莉莎写不下去论文,干脆拽过一张纸开始画画。先描轮廓,再细细画了细节。用橡皮擦去虚线部分,再用沾了黑墨汁的羽毛笔描一遍。
拎起来吹吹,远近端详一番,嗯,不错,挺满意。再来一张好了。
等到一个多小时后她该回格兰芬多宿舍休息时,手边放了四五张图。西弗勒斯又攻克了一个学术问题,站在她身后抱着手臂看她在干什么。
哦,全部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衣服帽子,上面的花纹倒是画的很精细。
“这是什么?”他轻声问。
“戏服。”她放下笔,“中国戏剧的戏服,怎么样,很漂亮吧?实物更漂亮。这是京剧行头,南方的有些剧种服装更繁复华丽。”
“中国……是个很神奇的地方。”西弗勒斯接过她递来的图纸,略略翻看,由衷地说。
这话可不仅仅是针对这些图,更重要的是,暑假的时候,伊莉莎在华埔费了好大劲儿弄了一套《本草纲目》送给他,他用了翻译咒之后发现不行,这翻译咒呢似乎只对印欧语系比较起作用,翻译出来是很准确的,但是翻译中文就不行了。
更不要说是文言文。这英文和中文两种语言之间的语法、句子结构等全部都截然不同,何谓天壤之别,正是如此。
于是,西弗勒斯开始自学中文。
倒不是伊莉莎的文言文翻译水平不行——好歹她也是戏班长大的,半文不白的戏词背了那么多。但是,她的英语水平不足以令她把自己理解到的中文文意翻译给西弗勒斯。
所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么。
西弗勒斯要学中文也只是偶尔有空了抽出几个小时学一学,伊莉莎给他又在华埔弄了几本基本读物,他对中国古代人的智慧是很欣赏的。
“明年可以回去看看。”西弗勒斯放下轻飘飘的纸,扶着她的肩膀说。
“不行,不是现在。”伊莉莎笑着摇摇头,把纸整整齐折起来夹在书本里。“现在我根本就回不去,更何况,回去了能怎么样,只要敢见他们一面,就是害了他们。”
她何尝不想回去看看自己的亲人朋友,但是,抛去经济问题不提,她也得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啊。
70年代初,国内正乱着呢。谁家要有个海外关系,那不是好事,那是天大的噩梦。
西弗勒斯挑眉。
“每个国家发展之前都有一段混乱的时期,我的故国目前就是如此。现在那边国内很反对和欧美等国交往。不过,很快就要结束了。”她笑了笑,无非就是再过七八年嘛,很快就要改革开放了,她等得起。
“行了,该回去了,不然要宵禁了。你今天还是在这儿住?”
西弗勒斯点点头,拿起伊莉莎的论文看着。
“那你注意时间,按时休息。”伊莉莎收拾着书包,一边叮嘱着。
西弗勒斯边看着她的论文边往墙边的书架那里走去,他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哗哗哗翻过了半本,变出一张书签夹在某一页上,和论文一起递给伊莉莎,“从这一页第九行看起,看到第四百三十三页。”
她抿着嘴笑着接过来,“谢了。”
“练练你的字。”他假笑着,“如果我是教授,这笔字只够得一个a。”
“好啊,我找副字帖。”她拎起书包出了有求必应室。
又只剩他一个人,西弗勒斯端着咖啡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黑蓝黑蓝的夜色,突然觉得还是有些太安静了。
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少了一个人,差别原来这么大。
或许不在于数量,而在于那个人是谁。
虽然他们坐在一间屋子里也并不多交谈,但抬眼之间能看到对方在做事的样子,会觉得烦闷少了许多。
西弗勒斯放下咖啡杯,抽出一张羊皮纸。挥了挥魔杖,一行行四线格跑上了羊皮纸。抽出羽毛笔沾上墨水,他在每一行写下一种魔药、药材或者魔咒的名字——他见过伊莉莎抄写这些单词加强记忆,偏偏还常常会拼错,不是漏个字母,就是顺序不对。
喜欢抄,就多抄抄,顺便练练字吧。
西弗勒斯写了二十几张,又甩了几个复制咒,目测某人这个星期内是不会有空闲时间了。
很快万圣节又到了,相比于众人的兴高采烈,估计也就只有两个人开心不起来了。一个呢,是莱姆斯·卢平,另一个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莱姆斯不开心是因为翻过万圣节这天的日历,再过三四天又到了要满月的日子。他这几天吃饭时瞥斯莱特林长桌、上课时瞥斯莱特林那半边区域的频率又一次达到了新的峰值。斯内普的魔药究竟会不会有用,以及立誓之后斯内普又会要自己做什么呢?他满心纠结,肠子肚子都缠绕在一起。但饶是如此,他还不想破坏了好朋友们过节的兴致,每天强打笑颜,故作无所谓。
西弗勒斯嘛,虽然目前莉莉·伊万斯活蹦乱跳地和同学们时常和他同一个教室上课,但这不妨碍他永远也忘不了上辈子每一个痛苦的、鸡飞狗跳的万圣节。
“西弗勒斯,有没有可以暂时把眼睛和发色变成黑色的魔药?”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在十分钟内写完了他的作业,起身挽起袖子,架上坩埚,切好一份份魔药,半个小时后,关火,冷却,将魔药装瓶。
他根本就不需要看配方,各种原料的效用在脑子里组合起来,像是搭积木一样,一步步地拼成了模型成品。
颜色诡异的魔药放在她的面前,“半小时起效,持续时间三小时。”
万圣节那天,安德森已经“移情别恋”了,不再装扮“神秘博士”,反而特别复古,穿了一身铠甲,拿了一把铮亮铮亮的剑——他最近在图书馆看了一本小说,写亚瑟王座下圆桌骑士的,里面有一个特别英雄,受到了安德森的喜爱。所以最近他的口头禅就是“骑士的荣光”!
邓布利多校长乐呵呵地穿了一身点缀着紫色、红色、黄色、绿色星星以及彩色比比多味豆的袍子,所有的教授都离他起码三米以上。他抓着一个糖袋子穿梭在学生们之间,给学生们发糖。
到了伊莉莎面前,他扶了扶自己的水晶眼镜,“华生小姐,你装扮的是什么人呢?”
伊莉莎穿着一身白袍,戴着头盔,翎子足有一米八,脚踏厚底靴,手持双枪,脸上还画了妆。
“邓布利多校长,这是中国京剧中的一个角色,是一个民族英雄。他叫陆文龙,手持双枪,杀破金军,回归故国宋国。”邓布利多撑着糖袋子等着孩子们抓糖,伊莉莎也就把双枪往背后一插,抓了一把糖和邓布利多聊天。
“一个英雄?”
“是的,英雄。”
“呵呵,很好很好,格兰芬多出英雄。”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笑呵呵地玩笑。
“啊……应该说霍格沃兹出英雄。”伊莉莎却把这话圆了过去,“中国有句话叫做‘英雄出少年’嘛,霍格沃兹有整个欧洲最多的少年巫师啊。”
“华生小姐对中国文化很了解啊。”邓布利多剥了一块柠檬糖塞进嘴里,被酸得眨眨眼。
“是的,我和伦敦华埔的人十分熟悉。”这可是真话啊,不过至于是先和华埔的人熟悉才了解中国文化,还是先了解中国文化才和华埔的人熟悉,就不要多管了。
“呵呵。华生小姐的眼睛和头发都变了颜色啊,嗯,这个魔药是斯内普先生给你的吧。”邓布利多脸上笑意满满,也不知道是随便问问,还是意有所指。
“……您说呢?”伊莉莎把糖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脸上的笑变得客套起来。
“斯内普先生是个很有才华的学生,我很高兴看到你们之间跨学院的友谊。”邓布利多有些无奈,他可没有恶意哦,他只是想要确定一下詹姆斯的消息准确性嘛。另外……斯内普毕竟是个有才华而且很有可能不被斯莱特林如今的狂热风气拉进黑魔王阵营的少年,邓布利多也不会放过将他吸收进凤凰社的可能。
“谢谢您。”伊莉莎笑了笑,“大家都是校友,自然应该和睦相处,您觉得呢,校长先生?”
“呵呵,当然当然。”邓布利多摸了摸胡子,“不知道华生小姐愿不愿意在有空的时候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我们可以聊一聊神奇的中国文化,我年轻的时候也去过这个东方古国。”
“乐意之至,校长先生,就怕占用了您宝贵的时间。如果您不怕打扰,我当然愿意常常和您这样的博学之士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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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信任
万圣节过去,卢平最提心吊胆的日子又来了。整个霍格沃兹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学生比他更了解月亮周期表,在满月这天早晨他一睁开眼睛,就开始觉得自己的肠子肚子都纠结起来了。
“莱姆斯,把你的魔药学作业借我看看吧。”卢平翻身坐起,拉开床帏,就听见小矮星彼得已经起来了,捏着羊皮纸苦恼的挠头。一看见卢平起床了,就压低声音问。
“在我书包里,你自己拿吧。”卢平浑浑噩噩地回答着,异常的好说话。
彼得・佩德鲁一阵诧异。他没想到一向要求他们好好学习不肯提供抄袭蓝本的卢平今天这么好说话――要知道要不是西里斯和詹姆斯也没写完作业他是不会问莱姆斯的,他根本就是想撞撞运气,没想到啊,运气真好。
彼得・佩德鲁心内窃喜着去翻卢平的书包,拿出魔药学作业美滋滋地去公休室开抄了。
卢平进了盥洗室,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扑着冷水。冰凉的水让他很快打了个激灵。他缓缓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少年眼睛下面一片青黑,脸色苍白好像大病了一场一般。他抽出魔杖对着自己的脸念了一个伪装咒,掩去了一切不健康的痕迹。
西弗勒斯・斯内普,希望你不是在耍我。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伊莉莎・华生避过詹姆斯和西里斯的视线给卢平递了个眼神,他立刻会意,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随便胡乱塞了些面包,他找了个借口离了席,躲在礼堂外面等待华生。
很明显他没有会错意,华生也极快地吃好了饭,起身离开。
华生出了礼堂后直直往外走,卢平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埋头苦走。“就在这儿吧。”伊莉莎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从书包里掏出一瓶魔药。“给你,马上服下效果比较好。”
卢平接过来,触手可及药瓶还有些温热。“这就是……”他有些犹豫有些不确定。
狼毒,这是多少大师都没能攻克的难题,斯内普就算是再怎么天才,也不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啊!
“我知道你会怀疑会不确定,我也不知道西弗勒斯究竟对你说了什么,不过我了解他,他不是个会随便说话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允诺的。”伊莉莎看出卢平的犹豫,好心提醒了一句,然后就礼节性地颔首道别,绕过卢平往猫头鹰棚屋走去。
“等……等等!”卢平叫住她,“斯内普今晚上会来吗?”他还是无法相信斯内普会冒险和一个狼人待在一起。
“他和你约好了吗?约好了他一定会去的。”伊莉莎没有停顿,直直往前走。
卢平的眼底一片复杂。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魔药瓶,一咬牙拔开了瓶塞,眼一闭一口气将魔药喝光了。
“咳咳……咳咳……”他喝得太急,被呛得咳嗽起来。魔药的滋味实在太令人难以忘记了,卢平捂着喉咙干呕着,被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
他擦去眼角因为咳嗽而分泌出的生理性泪水,抬眼看向已经走远的伊莉莎・华生。
斯内普何其有幸,竟有一个人如此地信任他,甚至……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和斯内普之间的约定到底是什么。
如果什么事情都说得完完全全清清楚楚,那么信任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下午课上完了之后,卢平就拎着书包去了医疗翼――最近正好没有什么学生生病受伤,医疗翼只有庞弗雷夫人在,等到了晚上庞弗雷夫人就会护送卢平去尖叫棚屋。
与此同时,西弗勒斯正对着双面镜和卢修斯谈公事。
普林斯家和马尔福家早就有心合作。上一代呢,是事出突然,阿布拉克萨斯被人设计了,导致了他和艾琳之间的决裂,艾琳出走,普林斯庄园半封闭,淡出巫师世界,这才没能让合作成形。然而此时,卢修斯和西弗勒斯都有意为两家留条后路,所以避开了英国市场,在北欧、东欧和北美的巫师市场秘密地建立起魔药公司,秘密地招聘员工生产魔药。
配方和制作方法由普林斯家出,人才培养也由普林斯家做――那么多画像老祖宗整天闲着没事干都快发霉了,让艾琳带着他们一起去找个人生乐趣么!资金由马尔福家和普林斯家共同出资,一切商业运作都交给马尔福家,最终利润分成是三七开,马尔福家三、普林斯家占七成。
公事谈完了,卢修斯笑得特别暧昧地向西弗勒斯汇报自家两位老人的感情动向,顺带又一次打探西弗勒斯和阿布的秘密任务是什么,以及阿布身边的那个成天穿着一身带兜帽的白袍子、戴着黑色面具的神秘男人究竟是谁。
第不知道几十次的,西弗勒斯又一次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粉碎了他的“痴心妄想”,用一句“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打发了卢修斯脆弱的小心肝。
西弗勒斯看着卢修斯那张精致帅气的年轻面庞,问:“你和纳西莎的婚礼定在几月?”
卢修斯淡淡笑了笑,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七月,不过你也不可能来啊。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和茜茜,只要你提供一月分量的美容药剂就好。”
“‘那位大人’要去?”西弗勒斯挑眉,上辈子就是如此,黑魔王出席了卢修斯和纳西莎的婚礼,帮助当时因为要应付虎视眈眈的贵族们而焦头烂额的卢修斯确立了地位,免去了马尔福家的利益被侵害的危险,这也是上辈子卢修斯感激黑魔王的一个原因。
“是啊,所以你这位‘隐世奇才’还是躲远些好。”卢修斯点点头。
他们都没有提及已经受训完毕,被卢修斯带进食死徒圈子的艾德丽安・霍普金斯。因为他们彼此都明白,卢修斯身边的女人,注定不会是她。
还好,卢修斯对她,也谈不上什么刻骨铭心,只不过是在特定的时间段,因为相似的那种为了保护家人、为家人复仇而可以付出一切的绝然心情而产生的好感。
也仅仅只是好感。而好感,是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淡忘的,没有任何一种感情不需要时间的积累。
入夜时分,西弗勒斯隐身去了尖叫棚屋。站在张牙舞爪的打人柳前,西弗勒斯觉得有些场景和上辈子重合了。
只不过,心情完全不同。上辈子他怀揣着一颗非常激动和兴奋的心,希望能够抓住波特一伙人的痛脚,结果太过于不小心,竟然会轻易踏入西里斯・布莱克的圈套。
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全都是莉莉吧。因为她那时候和波特之间的关系缓和了,反而是和自己渐行渐远,所以他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将任何一点点揭开波特“丑恶真面目”的可能都当成了救命稻草。
而如今,他的心情却是平和的。
他只是……来做一项工作罢了。
尖叫棚屋里有一只端坐着的未成年狼人。狼人不住地甩着脑袋,他在犯困,只是强撑着精神等待西弗勒斯。
卢平没有想到,斯内普真的做到了。在一阵痛苦的变身过程后,他发现自己还保留着人类的意识。
尖叫棚屋的门被推开了,西弗勒斯进了地道后就解除了隐身状态,卢平看到他狼眼很明显亮了一下,又瞬间黯淡下去。
西弗勒斯脸色平平,没什么表情。应该说邓布利多认为卢平的破坏力并不足以引起极大的注意吗?邓布利多并没有在尖叫棚屋施放监视咒语,只是给尖叫棚屋施放了加固咒、障碍咒等等魔咒。他似乎觉得只要保证狼人不跑出去,应该是没有谁会自己找抽地跑进来挨咬吧?
西弗勒斯不想要和卢平废话,“希望你现在的脑容量还能够听懂我的话。药效你感觉得到,而我提供你两个选择。第一条路,我终生向你提供狼毒药剂,你效忠于我,我需要你在放假的时候回到狼人聚居地,并且尽你可能收拢狼人,必要的时候,你必须肄业去狼人居住地完成任务。”
卢平的狼目中迸出震惊和痛苦。
“第二条路,不需要我多说,你应该知道。”西弗勒斯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狼人。
狼人卢平发出一声声呜呜地低吼,他的前爪在地上刨着,在尖叫棚屋的地板上留下一道道爪痕。
“我想,现在你那格兰芬多的愚蠢正义感开始令你左右摇摆了。”西弗勒斯露出一丝冷笑,“从某种程度上讲,我和邓布利多站在同一阵营,比如说,对抗某个人。”他意有所指地指出卢平的顾忌,“同时,我可以给你支持,你可以成为狼人中的领袖。我知道你一直排斥自己狼人的身份,但……”西弗勒斯不怀好意地上下扫视着卢平,“这也无法改变你的身份。你是个有野心证明自己能力的格兰芬多,莱姆斯・卢平,然而,你我都明白,身为狼人的你想要在巫师世界成就事业是不可能的。”
狼人卢平胸腔里的怒吼声降了下去。
“在狼人这个种族里,你很幸运,可以像个人一样生活。更多的狼人小崽子只能和野兽一样混迹在森林泥沼之中,生活困苦。难道,你不想带领他们创造另一番生活,青史留名吗?”西弗勒斯继续诱导着,他开出的条件太过诱人,令卢平没有拒绝的能力。
卢平仰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嚎叫。他冲着西弗勒斯露出最脆弱的脖颈,宣誓效忠。
西弗勒斯心内冷笑着,将手搭上那毛茸茸的地方,念动誓约。
他不是不可以在月圆之夜前就告诉卢平自己未来会叫他做什么,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不希望卢平又事无巨细地去向邓布利多汇报,然后拿着邓布利多的应允心安理得地为自己工作。
他要瓦解卢平对邓布利多的忠诚。
而这也不难,甚至于可以说挺容易的。
格兰芬多的忠诚,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脆弱。
第二天早晨上完第二节课后,斯莱特林的级长阴沉着脸在变形术教室门口等着西弗勒斯。
“斯内普,邓布利多校长请你去他的办公室,口令是‘滋滋蜂蜜糖’。”级长的脸上露出一丝鄙视,“我希望你谨言慎行,不要做出有损斯莱特林荣光的事情。”
西弗勒斯只是淡淡点头,拒人于千里之外。
级长暗自咬了咬牙,这个故作清高的卑贱混血!
西弗勒斯可没有去管级长怎么想,他正款步走在通向校长室的路上,却被四个格兰芬多拦住了。
“西弗勒斯!”
气喘吁吁的莉莉・伊万斯叫住了西弗勒斯,她的身后还跟着波特、布莱克以及彼得・佩德鲁。
西弗勒斯的视线冷冷扫过后头三个男生,当他看到彼得・佩德鲁的时候,眯了眯眼,就好像毒蛇看到了将死的猎物一样,令佩德鲁打了个冷战。他收回目光,看着莉莉。
“西弗勒斯,波特说你用……威胁卢平,是不是真的?”莉莉焦急而大声地质问着。还算好,她还知道把关键词隐去。
西弗勒斯皱起眉头,冷笑一声,“看来格兰芬多之间真是没有秘密。”
这几乎是莉莉第一次看见西弗勒斯在她面前冷笑,一时之间竟觉得他有些陌生。“西、西弗勒斯……”她嗫嚅着,刚才的滔滔气势弱下去不少。但是很快,她毕竟还是那个正义感十足的莉莉・伊万斯,她还是执着于从西弗勒斯这里得到一个答案。“西弗勒斯,这是不是真的?”
西弗勒斯唇角微翘,莉莉忽觉他的眉眼和去年似乎有些不同。“是的。”西弗勒斯回答。
“你!你怎么能这么做!”莉莉震惊而又伤心地看着西弗勒斯,“为什么?卢平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害他!”
波特挑衅地看着西弗勒斯,得意于“情敌”,不,如果卢平说的是真的的话,那就是“前任情敌”在莉莉心中的形象被黑了。
“伤害他?我?”西弗勒斯低低笑起来,笑声却是冷的,“在你知道了卢平危险的小秘密之后,你指责我,莉莉?”
莉莉啊莉莉,你依旧和上辈子一样,而我,似乎从来没有真正被你信任过。
他昂起头,冷着脸,“邓布利多校长相邀,恕我不再和你们为了如此无聊而又愚蠢的事浪费口水。”
他绕过莉莉,径自往前走去。
这是他第一次当面冷落莉莉,前世今生加起来头一次。
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有了对比吧。
他知道被全心信任的感觉是什么,已经很难忍受自己珍重的人一次次的质疑。
真不知道是进步,还是退步。
西弗勒斯冷冷笑着,登上校长室前的楼梯。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求收藏求点击~~大跳扭扭舞~~(作者抽风,可以无视~~吼吼,考试通过,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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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爱情啊爱情
“滋滋蜂蜜糖。”西弗勒斯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吐出口令,深觉邓布利多这只老蜜蜂实在是恶趣味满满。
石头怪兽跳到一旁,它身后的墙壁裂开,露出一道活动的螺旋型楼梯。西弗勒斯停了停——上辈子,这道楼梯他也不知道走过多少次,每次,带着报仇的决心和对自己性命的无所谓去面对邓布利多的猜疑,一颗心,渐渐地从麻木到冻结。
即使最后他没死在黑魔王手下,他又能怎么继续活下去呢?西弗勒斯抬脚跨上楼梯,随着楼梯一圈圈地旋转,越升越高,最后来到了那扇带有黄铜门环的校长办公室门前。
“请进。”他敲门后,听到里面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西弗勒斯推门进去,这里的一切都和十几年后差不多:细长腿的桌子、精致的会旋转喷雾的银器、老校长们的肖像。
他左右打量一下,没看到邓布利多那只宝贝凤凰福克斯,倒是在办公桌旁边看到一个靠垫,上面有一只十分难看的小雏鸟。
西弗勒斯挑挑眉——那只时常破坏他的魔药的骚包凤凰涅槃重生了?
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事情,令邓布利多在魔法部换届这么关键的时候离开了霍格沃兹?又会是什么样的事情,能令凤凰福克斯涅槃重生?
“邓布利多校长,午安。”西弗勒斯微微躬身颔首向邓布利多打招呼,十足的斯莱特林气。
“斯内普先生,请坐。”邓布利多笑呵呵地冲着西弗勒斯眨眨①38看書网活地招呼他坐下后便变出一盘甜点,盘子上还冒着丝丝的凉气,“来点儿柠檬雪宝怎么样?”
西弗勒斯客气地拒绝了。
“真的不尝尝吗?是我从麻瓜世界一家有名的甜品店买回来的,那家店的生意真的很不错,排了半个小时队啊。”邓布利多拿起一块填进嘴里,享受(?)或者是被酸得眯起了眼睛。
这只嗜甜如命的老蜜蜂!
西弗勒斯在心里暗骂着——如果他现在是霍格沃兹的教授,他一定会恶狠狠地讥讽邓布利多反而蜜蜂习性一番!
邓布利多吃完了一块柠檬雪宝,推了推眼镜,开始和西弗勒斯聊天。
“斯内普先生,我可以叫你西弗勒斯吗?”邓布利多这句问话完全就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因为他紧接着根本没有管西弗勒斯的意愿,就直接说:“西弗勒斯,你和华生小姐之间跨学院的感情令我这个老人家很是赞叹啊!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你们还能保持这样的关系是很不容易的吧?有什么困难,你们都可以来找我。”
西弗勒斯心中微讶,他没想到邓布利多会这样开头。不过想想也是,邓布利多从来都不是开门见山的人。
“多谢您的关心,校长先生,不过……我们还没遇到自己不能处理的事情。”西弗勒斯冷淡而客套地回答着。
“哦,是啊。现在你们还在享受美好的校园生活,即使有些小烦恼也都是甜蜜的不是吗?”邓布利多笑容满满,继续边吃甜点边和西弗勒斯聊天。
西弗勒斯心中暗奇,老蜜蜂今天好像心情特别好不说,还似乎、似乎沉浸在一种飘着粉红色气泡的诡异氛围里,简直令西弗勒斯觉得……
难道老蜜蜂你是找到失散多年的恋人吗!本来就已经是浸在蜜糖里好几十年了,如今简直是浸在了蜂王蜜里了!(喂喂,西弗勒斯,你亮了哦!)
“不过,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脸上沾染上了忧虑之色,“小马尔福先生在校时和你关系不错,我想,也许你对目前的形势有所了解。一个斯莱特林,一个来自普通人世界的格兰芬多。西弗勒斯,你觉得你有把握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吗?”
西弗勒斯从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出来,心情平静无波,继续按照自己往日的作息习惯该干嘛干嘛。而邓布利多却在西弗勒斯走后,轻轻抚摸着小雏鸟福克斯,唇边带笑地陷入沉思。
西弗勒斯没有猜错,邓布利多最近的确心情很好,相当好。原因呢,既然是粉红泡泡,当然是和爱情有关了。同样的,能让邓布利多在魔法部换届当口匆匆离开英国的,自然也是非常重要的人或事。
而这两样,重叠起来。
这位算起来快一百岁的老人家情感生活纯洁干净得很,这么多年也只是爱过一个人而已。当然啦,对于阿不思·邓布利多这样的绝世天才,不是任何人都能进他的眼,同时,会被他钟情的人,自然也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或伟男子,又怎么可能轻易找到能替代甚或超越的人呢。
盖勒特·格林德沃,绝对能被历史记住的邪恶黑巫师头子,第一代黑魔王,邓布利多少年时代的知己好友。
他的爱人。
也是啊,对于青春活力的少年来说,除了同样天纵英才、志向一致的金发少年之外,还会有谁能成为他的灵魂伴侣呢?
他们有同样的目标,同样的理想,那就是让巫师界变得更加美好,更加辉煌。但是,在热恋之中的少年没有发现,即使有同一个目标,但实现这个目标的道路却有很多很多条。
阿利安娜的死亡终使他们分道扬镳,然而命运女神不仅仅只是这样令两人成为陌路便好,她给予了两人更大的磨难——终有一天,两个绝世天才、曾经相爱并始终相爱的人站在一起,刀兵相见。
他赢了,所以他成了站在巫师世界顶端的著名白巫师;他输了,所以他自愿遣散所有忠心耿耿的手下,进入一个根本关不住他的监狱度过余生。
二十几年来,进入纽蒙迦德劝格林德沃重新出山的人不知有多少,然而格林德沃都拒绝了。这一次,来找他的人是他最忠心最信任的头号手下,对方十分的坚决,甚至于拿出了一瓶剧毒的魔药,逼迫格林德沃,要么出去重新成为王,要么杀了他,要么死!
格林德沃选择了死。他不可能杀掉自己最忠诚的兄弟,也不愿意违背对邓布利多的誓言,所以,只有一死。
同样的,死亡,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头号手下没想到格林德沃真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服下了魔药,他吓坏了,更加不知道如何解毒,好在他还有些理智,联系上了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立刻带着福克斯瞬移去了纽蒙迦德,然后把福克斯的眼泪、口水、血都用上,才总算是捞回了格林德沃的一条命。
毒很霸道,格林德沃手下找到邓布利多也费了一番功夫,所以解毒后,格林德沃的身体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十分虚弱。
最初,格林德沃以为自己死定了,有些话没说出来他不甘心,于是,邓布利多就听到了他的心灵剖白。已经死了一次,还有什么放不下?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这两个九十几岁的老爷子度过了几天美好的独处时光,若非看到了《预言家日报》,邓布利多还不想回英国呢。
不过,不就是魔法部变动嘛,有格林德沃做助手,邓布利多还怕什么?
“福克斯,西弗勒斯也是个好孩子,对不对?”他抚摸着小雏鸟毛绒绒的脑袋,笑呵呵地说。
福克斯“啾啾”叫了两声,似是应和,似是反驳。
西弗勒斯的确是个人才,但在邓布利多眼中也就是个人才而已——当然了,这也是因为詹姆斯·波特并没有把狼毒药剂的事情告诉邓布利多。邓布利多会对西弗勒斯伸出橄榄枝,也的确是害怕局势越来越严峻,西弗勒斯终究会放弃一个格兰芬多的麻瓜种女朋友,投奔黑魔王的阵营,这样一来,一个少年免不了要成为一个冷血的食死徒,从此灵魂坠落到地狱深处。
而邓布利多,不能任由一个学生走向不归路,所以,他要将西弗勒斯收揽麾下。
凤凰社……三十年前他曾经建立了这么一个组织,来抵抗格林德沃的军团,不过在二战结束后,他就将这个组织解散了。如今,邓布利多要重开凤凰社。
“莉莉,莉莉,你等等我、等等我……”詹姆斯·波特跟在莉莉·伊万斯身后,像条尾巴一样紧追不舍,一边叫着,一边劝着——莉莉因为西弗勒斯的冷待而觉得十分委屈,嘟着嘴巴闷头只管走,根本不理会身后的波特。
“莉莉!”到了黑湖边上,波特拽住莉莉的袖子,“莉莉,你别生气了,为了那个鼻涕精生气根本就不值得。”
“不许你叫西弗鼻涕精!”莉莉转过身凶巴巴地叉腰吼波特。
“好好,斯内普,斯内普行了吧?”波特完全无原则无节操,一切以莉莉的好恶为标准,“莉莉,你不会是喜欢斯内普吧?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了。”波特阴着脸恶声恶气地说着。
“你说什么?”莉莉大惊,“西弗有女朋友?是谁?你怎么会知道的?”
莉莉从没有点破西弗勒斯对她的心意,但是这不代表她不知道。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男孩还是女孩,有人爱你,是不可能察觉不到的。
欧洲的孩子早熟,不仅是生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莉莉知道自己对西弗勒斯并不是男女生之间的喜爱,而只是朋友之间的喜爱。她也知道西弗勒斯是个自尊心很强很敏感的男孩,一旦她说破了自己并不喜欢他,两人之间一定会再无联系,所以,她一直假装两人就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而已。
也许过几年,她有了男朋友,也会鼓励西弗勒斯去找一个女孩谈一场恋爱,但是,现在,她真的没有想到西弗勒斯竟然会有了女朋友。
你不是喜欢我的吗,西弗勒斯?为什么这么快变了……
“是华生啊。莱姆斯找了斯内普一个多月,他发现斯内普和华生常常在一起。那个琼斯也知道。”詹姆斯立刻奉上自己的得来的消息,期望莉莉能够再不要挂着斯内普,更不要因为斯内普来批评自己。
“伊莉莎?”莉莉碧绿的眸子黯淡下来,闷闷地说:“我知道了。”她转身离开,不理会波特在身后的大呼小叫。
莉莉躲回了宿舍,放下床帏释放了隔音咒。她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呆呆地想着过去几年和西弗勒斯的点点滴滴。
他是她在巫师世界的第一个朋友,是告诉她“她是谁”的人,也是她对魔法的启蒙老师。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不同寻常。西弗勒斯坚韧、敏感、自尊心强,同时又知识渊博。但是,西弗勒斯同样阴沉、毒舌、不爱干净不修边幅。进入霍格沃兹之后,和他做朋友也面临着很大的压力,若说完全没想过渐渐疏离,那是假话。但,莉莉总归忘不了两人在小树林里学习、聊天的那些个午后时光。
更何况……这一年来,西弗勒斯变了很多。他的头发大部分时间是光洁的,发型干净利落,衣服也是既简约又得体。更重要的是,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尖刻,用犀利的语言来武装自己。他沉默了些,但也显得更稳重了些。
就像一块包裹着璞玉的硬石,被磨去尖利的石头棱角,露出里面的玉石,显露光华。
莉莉想起西弗勒斯一招将波特几人打败时的帅气身姿,他抿起薄唇微皱眉头时的独特表情……莉莉咬住下唇,心烦意乱地翻了个身扯过被子,睡觉!
西弗勒斯坐在有求必应室的沙发上,靠着靠背,闭着眼睛,一只手捏着额角。
“吱嘎”一声,靶场门开了,伊莉莎活动着手臂走了出来,抬眼一看西弗勒斯就在这里,随口便问:“今天蛮晚的嘛。”
“邓布利多请我去校长室喝茶了。”西弗勒斯闷闷地说,“在去的路上还遇到了莉莉和波特几个。”
“哦?邓布利多找你什么事儿?”她放下挽起的袖子,坐在他对面倒了两杯水。
“无非是希望我能够弃暗投明么。”西弗勒斯懒洋洋地回答着,冷冷笑了。他没提邓布利多那关于“跨学院恋爱”的种种言论,只是取过水杯喝了几口。
虽然他胸口憋着一股子想要倾诉的冲动,关于他和莉莉,关于他如同待在地狱里的十六年,但是,他都忍了下来。
有些事情,不适合和人分享,只适合独自咀嚼、咽下、消化……
“我刚才来这边的路上还撞见莉莉了,她好像情绪不太好,波特在后头追着叫她她也不理会,我和她打招呼她也没听见。你知道怎么了吗?”伊莉莎却不清楚西弗勒斯内心的纠葛,偏偏提起了莉莉。
“……”西弗勒斯无声地吸了口气,想了想,终究略略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讲。
静谧了一瞬,伊莉莎坐到了西弗勒斯身边,右手搭在西弗勒斯放在腿上的左手上,“你还能用对成人的标准要求一个孩子吗?”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像夏日的凉风一样吹散了烦闷。“……上辈子也是一样的,我的信任并没有得到等同的回馈。”
西弗勒斯并没有埋怨谁的意思,只是在淡淡地叙述事实罢了。
“呵,当然不一样了,你的朋友只有她一个,但她的朋友不止你一个。当你和其他的朋友产生冲突时,她会摇摆不定也很正常。西弗勒斯,莉莉是个在家庭富裕和睦幸福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她和那时候的你怎么可能一样呢?”伊莉莎摩挲着他的手背和指节上一道淡淡的白色痕迹,劝慰着。
西弗勒斯唇角翘起些弧度,其实他根本就没多少郁闷了,但听着她客观中肯的劝慰,总还是感觉更好。“我以为就我们目前的关系,你不应该说这通话。”
“哈哈,怎么,那我还得诋毁中伤她才对?”伊莉莎好笑地狠狠拍了他的手一下,“原来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劝,装模作样诓我啊?”
西弗勒斯瞥了她一眼,自顾喝水不语,任由她在一边指责他“奸诈”。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又要到周一啦,郁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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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各有纠葛
美国西南部的一个美丽的旅游小镇总是人来人往的。这里有各种各样的游客,有很多不仅穿着古怪而且举止古怪。不过,这些古怪的人倒是都挺和善的,有时候呆头呆脑的显得还蛮可爱。
美国本来就是一个杂居的国度,一个崇尚自由的国度,所以小镇上的居民对这些人也都保持着一种和善的态度――当然了这些都是财神爷啊,是会创造gdp的啊啊啊啊!
如果有人细心地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这些古怪的人不论在镇上干了什么、去了哪里,但一定会去镇子上一家出售内容古古怪怪的图①38看書网店。
这家名为“蓝色月光花”的书店就是美国巫师界和麻瓜世界的交界口。
“‘月光花’?看来店主是个热爱魔药的人。”艾琳穿着得体的麻瓜界服饰,手里提着一个大皮包,身后跟着两个人。
一个自然是阿布拉克萨斯,西装革履,帅气逼人。另一个呢,白袍黑面具,根本看不出男女老幼。不过身高在那里放着呢,应该是个男人。
“哦,不是这样,这家店的店主是个狼人。”阿布小声向艾琳解释到。
艾琳挑了挑眉毛――西弗勒斯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和他母亲真的好像,“一个狼人,住在闹市区里?”
“哦,他的伴侣在月圆之前会带他去附近的一个原始森林里渡过变身期。”阿布拉克萨斯半个月前已经来美国打前站,购买地皮建工厂、招收员工等等,对美国巫师界的了解自然比较全面。
艾琳点点头,走进了书店。
“你好,美丽的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一个红色头发的中年男人从窗前的小桌边上站了起来,笑着询问。
他的头发很长,盖住了耳朵,不过他的眉毛显现出了他的狼人身份。
艾琳矜持地笑了笑,“是的,我们需要一朵月光花。”
办完了事情回到小镇上那家条件不错的旅店,艾琳洗漱之后正准备休息,就听到门外有敲门声。
她很快甩了个魔咒,身上立刻衣衫齐整。她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阿布。
“马尔福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镇上有篝火晚会,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和您一起参加,美丽的小姐。”阿布手里拿了一捧玫瑰,打扮得文质彬彬,估计来之前喝了两瓶美容药剂,现在那个脸又白又光滑,因为劳累导致的黑眼圈也被用魔法消除掉了。总而言之,阿布觉得自己目前的状态好极了!
而艾琳,刚洗好澡,头发还未弄干,湿湿地搭在颈间,让她平素显得有些冷硬的容貌添上了几分柔弱感。
艾琳皱了皱眉,“你用了几瓶发蜡?”
阿布一僵,下意识地抬手摸头发――他的头发很有型啊,一根根多精神啊!
阿布呀阿布,原来卢修斯和德拉科喜欢用发蜡是从你这里遗传的啊!
阿布僵住,有些尴尬,他很想像以前遇到尴尬事时一样打个哈哈转身离开,然而,在艾琳面前,所有贵族的圆滑手段似乎都使不出来,他只是那样僵硬地站着,直直地看着艾琳。
艾琳撇过头去,似乎是无法直视他的目光。侧身站了一会儿,她低声说着:“等我十分钟。”便关上了门,弄干头发,坐在简陋的梳妆台前慢慢梳通头发。她将黑亮的长发慢慢盘起,用发饰牢牢锁住。
艾琳有时会有些恍惚,因为她对于麻瓜世界的许多东西是如此的熟悉,毫不好奇,而她分明从未踏足过麻瓜世界,又怎么可能……
西弗和阿布拉克萨斯,一定有事情隐瞒着她。
即使知道这两人都深深爱着她,不可能伤害她,但艾琳可是西弗勒斯的老妈,西弗勒斯那执拗的脾气可不就随了她了,艾琳是绝不愿意像这样糊里糊涂地生活下去的。
镇子上有一半都是原住民印第安人,篝火晚会也是他们办的,其实吧,也就是人家内部隔三差五的聚会,加强沟通的。只不过,印第安人倒也不排斥镇子上的其他居民以及怀抱善意的游客们和他们一起唱歌跳舞喝酒吃肉。
阿布和艾琳到达会场的时候,气氛已经很火热了,原住民们跳着外人看不明白意思的舞蹈,欢笑声和歌舞声环绕着众人。
两人在欢庆的人群中缓慢走着,时不时有小孩子笑着从身边追赶着跑过。艾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淡淡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就仿佛自己依旧是个游览者、旁观者一样。
阿布心中一动,唇边露出怀念而略微感伤的笑容。
读书的时候,艾琳也是这样,淡淡的、疏离的,好像没有什么能让她开怀大笑,没有什么能让她为之色变。
他甚至一度以为,艾琳也并没有爱过他,只是碍于家族的联姻意向而和他在一起罢了。
直到他被人设计,背叛了这段感情,艾琳的愕然和转身之间流下的眼泪都告诉他,不,她不是感情淡漠,只是将所有的炽热压在淡漠的外表之下。
只是,那时候,艾琳的决然已经让她选择遗忘和离开。
阿布猛地拉住了艾琳的手,“跟我来。”他带着她快速地来到广场的中央,拉着她加入了跳舞的人群中。
然后,广场上的人就看到了令人喷饭的一幕:一个穿着西装三件套(看那闷骚劲儿就知道是英国佬儿――本地居民甲语)的中年男人跟着原住民手舞足蹈,时而弯腰,时而摆手。他根本就不是做这种动作的人,一会儿就跟不上大部队的步伐,手忙脚乱间踏错了步子,然后干脆来自创的魔鬼乱舞,被发蜡打理得丝丝分明的头发也乱了起来。
阿布这是豁出去了,若是伊莉莎在这里,一定会给他一句“彩衣娱妻”的评价。
艾琳静静站在围观人群的最里侧,目光随着那个穿着严谨一丝不苟的男人移动着。过了一会儿,阿布一脚没踩稳,差一点儿跌进了正中央的火堆了。在那一瞬间,她的心猛地揪起来,惊呼差点儿就溢出口。然而,男人多年保持练习的灵活身手发挥了用处,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以一个十分诡异而滑稽的姿势保持了平衡,继续跳下去。
人群中响起一阵喝彩和哄笑。
艾琳悬起的心放了下来,一轻松,就想起了阿布滑稽的姿势,她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多年贵族礼仪的约束使她抬手捂住嘴唇。
然而眼中的笑意是不可能被掩去的。
阿布拉克萨斯的目光隔着火堆和艾琳相遇,艾琳脸上的笑意透过火光也依旧那样明显,他怔怔地站住了脚,挡住了路,被后面的人轻轻推开。
艾琳也看到了怔愣站着的男人,笑容渐渐淡去,她突然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涌上心头,扭身离开。
火堆依旧燃得极旺,人群依旧欢腾,阿布追了上去,两人在安静的街道上一前一后地慢慢走着。月光和路边昏黄的灯光拉长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有一部分交汇重叠,比他们的主人显得更亲密。
旅馆的另一间豪华单间里,白袍黑面具的男人戒指君正一面奋笔疾书,一面碎碎念碎碎念。
该死的阿布拉克萨斯!竟然越来越不把学长+黑魔王的威严放在眼里,竟然把工作甩给他自己去泡妞!!!!
可惜了,戒指君的各种能力被西弗勒斯限制约束的就剩下十分之一不到,所以他也只能乖乖任阿布压榨,同时他的愤愤咒骂连令阿布打个喷嚏的功效都没有。
喵喵的,说好了他的任务是搞垮自家那个自私的本尊,为什么要抓他来大洋彼岸做苦力啊啊啊啊!!!
三年级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魔药课上。
和以往没有什么分别,每一次格兰芬多的魔药课都是灾难――这和那个老师教没有关系,只不过斯内普当教授的时候灾难特别大而已。
斯拉格霍恩教授是个总是笑眯眯的男人,挺着肚子很像个旧式领主老爷什么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教学时总是和蔼可亲的,这当然有好处,那就是学生们都不惧怕他,所以大家都很轻松,像斯内普当老师那时候那一片一片因为紧张手抖or紧张导致脑部空白而造成的事故几乎没有。
但是呢,老师好说话,小崽子们自然就容易翻天,也容易不长记性。看那边,格兰芬多的一学生第五次把不该加进去的魔药原料丢进了坩埚里,导致了坩埚里的魔药急速沸腾起来,最终承受不住内部压力爆了。
西弗勒斯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一个人做魔药,太阳穴附近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搞什么!这帮脑子里只有鼻涕虫黏液的小巨怪!一节课炸了三个坩埚,搞得教室里乱哄哄的,不停地打乱他的思路。
斯拉格霍恩给他布置的任务和别人的不一样,这是从一年级就开始的规矩。因为这个,他也只能有限度地藏起锋芒。斯拉格霍恩今天给他布置的魔药不算难,但是很繁琐,每一步都需要细心地完美地做到位,这样才会有好的结果。
西弗勒斯从来都不会应付和糊弄魔药,这是他的操守和原则,所以他要做,就要做到完美。
偏偏教室里一团乱,他又不能给自己施一个“闭耳塞听”――这锅魔药不仅需要靠眼睛把握火候,也需要靠耳朵把握――这可就真是让人烦扰不堪。
然后,还有些人,也不断干扰着西弗勒斯的思绪。
比如说从上课开始就时不时借着各种机会瞥一眼他的莉莉・伊万斯。又比如说,那蠢蠢欲动的蠢货波特和蠢狗布莱克。
西弗勒斯心中冷笑,怎么,是想给自己的坩埚里加点儿料,来为卢平报仇?还是纯粹想要让自己在莉莉面前出丑?
这种伎俩,过去两年多还没玩儿够啊?
真是不长进。
西弗勒斯的坩埚周围自然有保护咒,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防护。任何杂七杂八的东西都不可能越过保护咒进入他的坩埚――要记得上辈子波特还给他的坩埚里丢过臭袜子!真是想起来就想揪住那个蠢货狠狠揍一顿!
西弗勒斯还没发觉,他对于波特等人的愤恨已经不再上升到不死不休这样的地步。
闹剧终于收场,下课了。西弗勒斯没有动,他的魔药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制作好。
“西弗勒斯。”
莉莉站在坩埚前面,轻轻地叫着。
西弗勒斯没有抬头,手底下在不断地切着一味原料――这味原料必须要在下锅之前切,否则药效不好。
一片片像是被精确度量过的药材薄的像纸一样,西弗勒斯将药材放进了坩埚里,顺时针搅拌三圈,放下搅拌棒,抬起头来。
他的脸上很平静,很舒缓,没有前几天去邓布利多办公室之前的冷淡。他问:“莉莉,有什么事吗?”
莉莉咬了咬下嘴唇,小声开口:“斯拉格霍恩教授给我发了请帖,邀请我参加周五晚上的鼻涕虫俱乐部聚会,我想你一定也受到了请帖吧?”
“是的。”西弗勒斯点点头,不过在目前这个形势下,莉莉这样尴尬的身份最好不要参与这种注定了满都是纯血和贵族子弟的聚会为好。“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在格兰芬多塔楼渡过周五的夜晚。”
“为什么?”莉莉震惊地脱口问道。她有些受伤,“西弗勒斯,你……你也认为我不配参加斯拉格霍恩教授举办的聚会吗?”在收到请帖之后的一两天里,莉莉已经被不少学生明讥暗讽过了。
西弗勒斯皱起眉头,余光瞥见要围上来的波特和布莱克,“莉莉,会去的人都是纯血或者贵族子弟,你去了不会得到善待的。”他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更清楚,然而这话却惹到了波特,他跳起来冲着西弗勒斯低吼着:“斯内普!我就知道你也是个纯血至上的恶心的阴险斯莱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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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鼻涕虫俱乐部
“小伙子们,在美丽的小姐面前吵架可不是绅士所为。”斯拉格霍恩教授挺着肚子从后头的储藏室里踱步出来,笑眯眯地打断了波特愤怒的话语。
“是的,教授。”西弗勒斯微微低头,魔药也熬得差不多了,他搅拌五圈,准备关火。
他恭敬顺服的态度令斯拉格霍恩教授很是满意。他点点头,笑着对莉莉说:“伊万斯小姐,西弗勒斯的顾虑你不必担心,在我的聚会上,没有人会伤害同学或者学妹学弟。而且,我相信波特先生和布莱克先生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有意无意地略去了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低着头收拾用具,嘴角有一丝冷笑。
“是的,教授先生。”莉莉乖乖点头,露出甜甜的酒窝,“我一定会按时去的。”
“很好,很好。”斯拉格霍恩教授满意点头,打发格兰芬多学生离开。
莉莉看了西弗勒斯一眼,最终抿抿嘴唇没有说话,跟着波特他们离开――原本她是想说和西弗勒斯结伴去参加聚会,聚会上还要跳舞,她希望西弗勒斯能是她的舞伴。
“西弗勒斯,你是个斯莱特林,我相信你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是合适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脸上的笑容隐去了,他看着西弗勒斯,冷冷地说。
“是的,教授。”西弗勒斯放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直视着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眼睛。
“你明白就最好。这一次你还是不准备参加?”斯拉格霍恩教授问道。
“是的,教授。”西弗勒斯言简意赅,少言寡语,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心底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顺了爱徒的意思,没有强迫他参加聚会。“那你就好好待在宿舍里不要出来,‘那位大人’的下属会来。”
西弗勒斯的眼眸蓦地一紧。莉莉!
斯拉格霍恩这个奸猾的老狐狸,只想着左右逢源,既不得罪黑魔王也不得罪邓布利多。鼻涕虫俱乐部以前的确是这个老狐狸维系人脉联络感情的工具,然而现在,这个却不那么纯粹了,他被伏地魔裹挟着,鼻涕虫俱乐部的会员很多都成了伏地魔的后备军人选。
而另一方面,斯拉格霍恩邀请莉莉・伊万斯参加聚会,根本就是为了向邓布利多表示,自己只是爱才,而非只爱纯血,他不是狂热的种族主义者。而且……伏地魔的人也会了解,波特、布莱克、伊万斯这些邓布利多的爱徒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潜力有多大。
这个老狐狸!想要左右逢源是吗?就怕你聪明反被聪明误!
西弗勒斯眼底一片寒光。
他的确不再把莉莉当成是唯一的阳光和爱恋,但是,他要保护她不受伤害的决心却从没变过。
西弗勒斯匆匆收拢了书包,他需要再去找一找莉莉,让莉莉回绝掉斯拉格霍恩的邀请。
就算是和斯拉格霍恩闹点儿不愉快也比在聚会上被黑魔王的人盯上强!
莉莉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子上,正在完成斯拉格霍恩教授布置的魔药学作业。老狐狸圆滑是圆滑了点儿,但是他的职业操守是不容被怀疑的――斯拉格霍恩从来都认真教学、布置合适的作业,并且批改得也比较认真。对于好苗子,他从来都是要求严格的。比如说向波特、莉莉等等这样的学生,每次作业必须得到e以上。而对于西弗勒斯,一定要得o才行。
所以,莉莉有些苦恼地翻着书找着资料――今天上课她频频回头看西弗勒斯,听得不是很认真。她的女伴玛丽坐在她身边,无聊地咬着羽毛笔的顶端,旁边摊开着一本魁地奇图册。
“莉莉,你快点儿写吧,今天你的效率可不高啊。”玛丽无聊地晃了晃羊皮纸,催促道。她还要等着莉莉写好了借鉴一下再动笔呢。“你今天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她奇怪地看着莉莉,用手肘撞了撞莉莉的胳膊,“你看波特又在偷看你呢。”
莉莉抬头看向东边,波特正叼着一根甘草棒无聊地拿他的女神莉莉当模特画画,他偷眼瞧莉莉的时候,正好和莉莉的目光对上,他咧开嘴无声地大笑,伸手将头发搔得更乱了。
‘你有礼服吗?我让我妈妈寄一套女巫礼服怎么样?’波特无声而又夸张缓慢地大张着嘴巴做出口型。
莉莉没有看明白,她皱起眉头,不知道波特又搞什么名堂,低下头继续看书。
“啪”,一架小小的纸飞机掉落在她眼前。平斯夫人似乎听到什么动静抬头扫了一下整个图书馆,严厉的目光令整个图书馆又静了几分,莉莉立刻将纸飞机团起来握在手里。
等到平斯夫人重新低下头做事,莉莉展开了纸团。
我让妈妈寄一套女巫礼服怎么样?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love fromjp
下面还有一个大大的潦草的笑脸。莉莉笑了笑,抬眼看波特的时候就温和了不少。她拿起笔在下面写着:不需要,不过谢谢你。le
西弗勒斯走进图书馆,先和平斯夫人颔首打了个招呼,紧接着他环顾四周,很快看到莉莉火红的秀发,但是他眼角余光也扫到了波特和布莱克。
他退了出来。
不是害怕那两个小崽子,而是不想在图书馆闹起来,也不想要横生枝节――波特和布莱克从来都学不会在什么地方就做什么事情,学不会收敛和压抑自己的情绪。
西弗勒斯出了图书馆,本打算回去写一封信寄给莉莉详细说明利害,然而,出了门正好撞到了挎着单肩①38看書网馆进,见到他还微微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琼斯。”
西弗勒斯破天荒地叫住了安德森,安德森一愣,左右看看,没人,就往西弗勒斯跟前凑了凑。
“西弗勒斯,你找我?”
“我想请你帮个忙,告诉莉莉・伊万斯我在天文台等她,有事情要说,请她务必来一趟。”
安德森脸上的笑容凝结了,然后慢慢淡去。他退后了一步,上下打量着西弗勒斯,冷冷地说:“斯内普先生,我以为你知道我是伊莉莎的好朋友,而不是伊万斯的好朋友。”
安德森可不忿呢,你都和伊莉莎在一起了干嘛还要和伊万斯纠缠不清啊!还叫我传话,你的脑子怎么长的?
西弗勒斯的脸顿时黑了。
“哼!永远不能指望格兰芬多的脑子和眼睛真正发挥它们的作用。”西弗勒斯冷哼一声,转身要离开。
“你等等。”安德森叫住了西弗勒斯,狐疑地看看他,“我去叫她。你……你先去天文台等着吧,让别人看到了又是麻烦。”
西弗勒斯瞥了安德森一眼,微微颔首。
夕阳西下,天文台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快要到圣诞节了,天气湿冷湿冷的,太阳在天上的时候还有一丝的温暖,太阳一下山,夜风一起,吹得人骨子里都冷了。
西弗勒斯两手搭在石制围栏上,目光投射在学校那头的禁林上。
“西弗勒斯。”
他闻声转身,莉莉搓揉着胳膊站在天文台入口处。他抽出魔杖,见莉莉惊了一下,唇边露出一丝自嘲的笑。
“别怕,一个保暖咒。”他没想到他拿出魔杖时,莉莉竟然会下意识地害怕。
难道,他的魔杖,是会伤害她吗?
也许,是自己和波特有过太多次交手,以至于她……
算了,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和一个既像妹妹又似女儿的孩子计较什么。
西弗勒斯心想,如果伊莉莎在这里,估计会这么劝他吧。
放宽心胸,恕人恕己。
“关于鼻涕虫俱乐部,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西弗勒斯,斯拉格霍恩教授会保证每一个学生的安全。”莉莉淡淡笑了笑,“你……你不用替我担心,谢谢你。”
西弗勒斯无声地呼出了一口气。“莉莉……”
“西弗勒斯,你不要再说了,波特会和我一起去,他也会保护我的。”莉莉似乎是和西弗勒斯赌气,她并没有想要做波特的同伴,然而此时却这样对西弗勒斯说着。“而你……你一定是要和华生一起去的吧?”莉莉抿着嘴,笑容有些勉强。
西弗勒斯抬眼看着莉莉,眯起了眼睛微微张着嘴。他缓缓转身,重又扶着栏杆,心里一片波澜。
莉莉……莉莉是在妒忌吗?
西弗勒斯脸上露出一股说不清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只不过这表情,只有天空看到了。
在历经了人生至痛和生死劫难之后,在他已经放弃了这份感情之后,莉莉竟然、竟然喜欢上了他。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梅林在捉弄他。
莉莉啊莉莉,你喜欢上的,不是真正真实的十四岁少年西弗勒斯・斯内普,而是一个空有年轻外表实则内心苍老的男人,是一个被残酷的生活磨砺过的男人,也是一个被开导宽慰从而放下了许多执念的男人。
生活给予我们的磨难的确不完全是坏的,最起码,它像一把雕刻刀一样,将璞玉外面的那一层石头一点点去除掉,从而使得内里的宝玉显露出来。
磨难越多,也就是上天雕刻的刀数越多,所以,玉石也就越发的精致美丽。
“不,我根本就不会去。”西弗勒斯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莉莉,那天晚上会有很危险的人到场,你,不能去。一旦你去了,不仅是为你自己惹祸,甚至会殃及你的家人!”西弗勒斯逼视着莉莉,“相信我。”
“西弗勒斯,你怎么会知道有一个危险人物要来。难道你和……不,不会的。西弗勒斯,既然你知道有危险人物,为什么不告诉邓布利多校长让他阻止对方呢?”
“……”
该说什么呢?说因为邓布利多不能拒绝一个被邀请进入的霍格沃兹曾经的学生,也因为他不能显得怕了伏地魔。即使是对伏地魔,邓布利多都展现出绝对的优雅,那么他又怎么可能拒绝一位校友回访母校和他的恩师呢?
他已经得到了卢修斯的确认,会来的,是莱斯特兰奇。如果只是莱斯特兰奇一个人来了倒也罢了,他还有几分贵族的矜持和理智。如果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也跟着来了,那才叫麻烦。
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除了黑魔王,她谁都敢动,谁都不怕。漫说你莉莉・伊万斯就是个在魔法世界没根没基的麻瓜种巫师,就是詹姆斯・波特,贝拉也没放在眼里啊。
让她看到詹姆斯・波特痴恋于一个麻瓜种女孩,贝拉特里克斯也会觉得波特玷污了纯血的荣耀,万一她和波特起了冲突,她绝对是那种可以在霍格沃兹就甩恶咒的人。波特会怎么样,西弗勒斯不关心,反正他命大得很,轻易死不了――就算是他出了事儿西弗勒斯也不在乎,他只是怕莉莉也被牵涉进去,受伤或者……
“西弗勒斯,你为什么会知道来的人很危险?”莉莉低声问着,“难道波特说对了,你真的和那些黑巫师在一起了?”
“……我有我的路,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西弗勒斯闭了闭眼,略有些冷硬地说:“莉莉,我只希望你平安。”
两人终究还是没有达成统一,莉莉不想拒绝斯拉格霍恩教授,而且格兰芬多的那股子不肯认输不肯绕行的脾气又上来了,她还就想要去看看能让西弗勒斯觉得危险的人到底是比别人多了一只眼睛还是长了个绿脑袋。
这让西弗勒斯怀疑到底是自己不适合劝人呢,还是格兰芬多根本就听不进去劝呢。
他必须要去参加聚会了。
一帮冲动的格兰芬多,他不能不在暗处帮着护着照看着。
该死的梅林的臭袜子!给哈利波特那个混小子做了七年的保姆,现在还要给他老子当保姆!
鼻涕虫俱乐部聚会晚上八点开始,西弗勒斯七点五十分到了会场,格兰芬多三人还没有到。西弗勒斯随手端了一杯咖啡站在角落里,冷眼看着学校各个年级出类拔萃的学生们在会场内互相交流。
八点略过了几分钟,莉莉和波特他们才一起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对不起,斯拉格霍恩教授,我们有些小麻烦所以才来迟了。”莉莉微微喘着气笑着对斯拉格霍恩教授说,“抱歉。”
“哈哈,伊万斯小姐,波特先生,布莱克先生,快进去吧。”斯拉格霍恩教授不以为意,摆摆手让他们进去。
“啊,布莱克先生,你的堂姐夫莱斯特兰奇先生已经到了,我希望你能和他和平相处两个小时。”在三人和斯拉格霍恩教授擦身而过时,老狐狸笑眯眯地说着。
西里斯・布莱克眼眸冷了冷,没有任何反应地走进了会场。
肥老狐狸,想让我和那个蠢蛋罗道夫斯和平相处?行啊,只要那个蠢蛋不来惹我还有我兄弟,要不然,哼,少爷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tt亲的地雷~~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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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麻烦麻烦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正端着高脚杯和几个斯莱特林六七年级生交谈着。他背对着入口,而一个斯莱特林七年级生正对着入口,所以当布莱克他们一进来,那人就住了嘴,目光投射在西里斯的身上。
罗道夫斯转身一看,冷冷笑起来。这个不争气的妻弟!这个布莱克家的孽种逆子!就是他的存在,令自己和贝拉时不时就要被同僚们嘲笑!
不过,西里斯・布莱克终究还是布莱克家的血脉,只要布莱克家还承认他的身份一天,莱斯特兰奇就不能不给布莱克家族这点儿面子!
于是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转开了眼睛,就当自己没有看见妻弟。莱斯特兰奇似无意识间看到了什么人,脸上带着客套的贵族式笑容往角落走去。
西弗勒斯在心里暗暗鄙夷这个东施效颦的莱斯特兰奇。
这个家族,本来就常出不自量力的蠢货。目前这个,似乎是要把莱斯特兰奇家带入辉煌,但实际上,爬得越高,跌得越重。这个蠢货处处觉得自己比卢修斯强,什么都想争先,偏偏又没那个能力;想学卢修斯谈笑间化危机于无形,可就只学会了没内涵的假笑。
就凭他也想要打败马尔福?
西弗勒斯端起咖啡杯,一半眼神投给桌子,一半放在几个格兰芬多身上。总算莱斯特兰奇没有找布莱克的麻烦,而且贝拉特里克斯也没来,西弗勒斯算是放下了一半心,现在只要看着波特他们别惹是生非就行了。
然而,很快,他的平静被打破了。莱斯特兰奇竟然冲着他这里走来,身后还跟着雷古勒斯・布莱克。
小布莱克昂着头目不斜视地跟着堂姐夫,只是在靠近西弗勒斯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
“你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莱斯特兰奇抬着下巴,掩不住语气里的蔑视。
西弗勒斯缓缓站起身来,低着头低声应答:“莱斯特兰奇先生,你好。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罗道夫斯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质地最为普通的霍格沃兹校袍、头发略油腻,瘦瘦高高的三年级学生,有些不相信这样一个学生就是妻弟口中时常被斯拉格霍恩教授夸奖的魔药天才。
“雷古勒斯说你是个魔药天才,如果让你现在去参加n.e.w.t魔药学考试,你有把握通过吗?”
莱斯特兰奇虽然是个狂热的黑魔王追随者,但他的确喜欢贝拉,连带着,也对贝拉的弟弟妹妹不错――当然,除了西里斯・布莱克。
如果一旦确定西弗勒斯的确是个魔药天才,莱斯特兰奇是想拉拢他的。但如果他觉得西弗勒斯也只是平平的话,那么,也算是让西弗勒斯领雷古勒斯推荐的人情,毕竟现在斯莱特林想要拜在黑魔王脚下的人多了去了,但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进入食死徒预备役的――黑魔王不收没毕业的学生,所以这些学生也只能当当预备役。
“这个……”西弗勒斯装出一副又高兴又惶恐的样子,他抬眼看了莱斯特兰奇一眼,让对方看到他脸上感恩戴德的表情,“如果是o.w.l.s我有把握,不过newt没有把握。”
“噢……没想到你还挺诚实。”莱斯特兰奇少了些兴致,又多了些轻蔑,一个斯莱特林,连推销自己都不会。
若不是卢修斯・马尔福推荐给“那位大人”的那个少女最近是大放光彩,连带着“那位大人”对卢修斯・马尔福也多了几分夸赞,他才看不上这些霍格沃兹的小崽子们呢!
“您是‘那位大人’的使者,我绝不敢有任何欺瞒。”西弗勒斯恭恭敬敬地回答着,只是他越恭敬,越没有斯莱特林的傲气,莱斯特兰奇就越发的看不上眼,他也就越安全。
好歹上辈子也共事了好多年,莱斯特兰奇这种傲慢地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的人,脾性还是很容易掌握的。
莱斯特兰奇带着妻弟小布莱克又去和别的学生寒暄,西弗勒斯恭敬目视着两人的背影走远,重新坐下来,端起了已经冷了的咖啡。
咖啡杯还没递到嘴边,余光之中,又有人向他走来。
哈!他今天倒是真惹人注目。
“西弗勒斯。”是莉莉,身后自然还跟着“尾巴”波特和阴郁的布莱克。
西弗勒斯重新放下咖啡杯,也没有站起来,就那样淡淡抬起头看着莉莉:“有事?”
这是什么环境?你来找我打什么招呼啊!
莉莉啊莉莉,你真是……真是对局势一点儿也不敏感!
莉莉没想到西弗勒斯的态度更是前所未有的冷淡,她咬了咬下唇,“你不是说不来参加聚会的吗?……怎么没带伊莉莎一起来?”
“……她不适合来这里。”西弗勒斯略去了第一个问题,抽出魔杖敲了敲桌子,桌子上的冷咖啡被换成了一杯新的,端起杯子,他淡淡地回答着。
“哦……”莉莉点点头,心中有些窃喜,然后又很快唾弃自己的这份窃喜,因此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
“没什么事儿就请离开吧,我可不希望有几个格兰芬多在我面前晃荡。”他虽然坐在角落里,但周围也不是说没有人,目测已经有人正往这边来,西弗勒斯略略抬高声音,下了逐客令。
“西弗勒斯!”莉莉受伤地叫着。
“你这个鼻涕精!不许你欺负莉莉!”波特早就忍不住想要和西弗勒斯对上了,刚才要不是莉莉还在和这个脏兮兮油腻腻的鼻涕精讲话,他不想要给莉莉留下不好的印象,他肯定会向斯内普挑战的!“莉莉好心好意要过来和你说话,你竟然这样对待她!我一定要教教你怎么样做一个合格的绅士!”詹姆斯波特说着已经拔出了魔杖。
“波特!不许你欺负西弗勒斯!而且你忘了吗?这里是会场,斯拉格霍恩教授会把你们赶出去的!”莉莉拉住了波特,低声告诫到。
波特胸腔急速地上下起伏着,他的手紧攥着魔杖,“可是,他欺负你了呀……”
西弗勒斯捏了捏眉心,好,很好,这个波特已经成功地将所有人的视线引过来了,既然他们不走,那他走。
西弗勒斯起身,绕过了三个格兰芬多,去放着食物饮品的桌子边上待着,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
许是这辈子还没喝过酒,混杂着威士忌的酒液滑下喉咙,带来一股辛辣感。他脸上挂上了虚伪的假笑,冲着擦身而过的一个拉文克劳学生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他从来不习惯站在灯光下,站在明处。但是今天站在角落里就难免有人要来找上他,所以他不得不站在灯光下。
“老蝙蝠”。
这个外号虽然是学生们侮辱他的语言,但是这个外号却是出奇的贴切。
蝙蝠,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它是哺乳动物,偏偏能飞。伊莉莎曾经给他讲过一个故事,讲的是游走在走兽和飞禽之间的蝙蝠,以及它最后的下场。
他就是那只蝙蝠。虽然并不是他要选择左右摇摆,但,他的行为的确就是在左摇右摆。
在黑与白的争斗终结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立身之地,唯有向死而行。
雷古勒斯・布莱克好不容易从堂姐夫那里脱了身,找了个机会想和西弗勒斯解释一下。
其实,雷古勒斯当然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和莉莉・伊万斯的关系不浅,他亲眼见过啊。他也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极有内涵极有主意的人,他可不是现在那些狂热追捧黑魔王的学生。
卢修斯・马尔福和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同样是布莱克家的两个女婿,是雷古勒斯的姐夫,但是对比起来,雷古勒斯还是更高看卢修斯・马尔福一眼。
因为马尔福到目前为止,都是凭借着黑魔王得到好处、壮大家族,而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却是把莱斯特兰奇家的不少产业贡献给了黑魔王。就凭这一点,雷古勒斯就想要和卢修斯亲近。
所以,雷古勒斯也就这么做了。他在和卢修斯的私下会面中将自己的真实心思向卢修斯隐约透了那么一点儿,卢修斯反复试探确认后,终于才算是和布莱克家真正的结盟了――姻亲关系哪里能比得上自己家族的利益来得重要呢?
这之后,卢修斯便指点雷古勒斯和西弗勒斯走近些――当然,卢修斯不会暴露出他们几人的秘密,只是提点妻弟,说西弗勒斯是个明白人,也是个人才。雷古勒斯自然就这么做了。
然而,半个月前,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和他通信,问他学校里的事情,他一时不察就提到了西弗勒斯,当时并不以为意。等到斯拉格霍恩教授提到要举办鼻涕虫俱乐部聚会时,他才发现,罗道夫斯要来霍格沃兹,这才觉得似乎要给西弗勒斯惹麻烦。
雷古勒斯想要向西弗勒斯解释解释,他不是有心的。然而,西弗勒斯却一直明晃晃地站在摆满了食物酒水的桌子边上,那里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
西弗勒斯无比希望今天这场聚会能快点儿结束,但是事实往往并不随人心愿。波特和布莱克,终究还是和罗道夫斯起了冲突。而冲突的源头,也就是莉莉・伊万斯。
莱斯特兰奇不惹西里斯・布莱克,但没说自己就能看得顺眼一个老牌格兰芬多家的小少爷。他本就讨厌波特,又有好事的人在他耳边说了波特追着跑的那个女孩是个麻瓜种,于是,一句充满了鄙夷意味的“泥巴种”,令本来就硬生生把火气憋下去的詹姆斯・波特暴跳如雷,抽了魔杖不自量力地冲着莱斯特兰奇就是一记“倒挂金钟”――他倒是学习能力够强,被西弗勒斯挂了一次就去找了书本学了这个魔咒。
西弗勒斯也很愤怒。“泥巴种”这个词,是他心中难以磨灭的痛苦根源,是他一块不能碰的心病。
但是,他现在却只想要狠狠地揪住波特大骂一顿。
这个没脑子的自大的蠢货!
他还以为莱斯特兰奇是学校里那些和他同级或者比他年级低的学生吗?那些学生别说是战斗,“除你武器”都不一定有准头,他想要对谁丢魔咒就能对谁丢,还以为自己很厉害。
可莱斯特兰奇不是那种没本事的蠢货。他已经做了食死徒四五年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是个战斗技术一流的贵族子弟,和他单打独斗即使是上辈子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没有把握一定能赢,波特这个毛头小子想要不受伤?简直是笑话!
的确如西弗勒斯所料,莱斯特兰奇一侧身躲开了魔咒,魔杖立刻就从袖子里滑了出来。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莱斯特兰奇和波特的对峙之时,西弗勒斯闪身躲入了黑暗之中,忽略咒、隐身咒、无声咒、铠甲护身咒,他又一次短暂地变成了幽灵。
如今,他的身手很不错,加上这些魔咒,他从波特身边利落地将莉莉拉离了战场。他做的很巧妙,摸到莉莉身边的时候先给了她一个锁舌封喉,然后拉她离开的动作做得很自然,就像是莉莉自己蹦开的一样。而脱离了战圈,也就没有人关注莉莉・伊万斯了。这之后再给她施放定身咒和隐身咒,西弗勒斯才有空看一眼“战况”。
此时,西里斯・布莱克也已经加入战圈帮助自己的好兄弟对抗莱斯特兰奇。西弗勒斯给两人身上甩了几个护身咒,同时快速移动着,这样一来只有人看到了有魔咒的光彩隐入布莱克和波特两人身体里,却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的谁哪里来的。
他的保护咒的确保护了波特两人不少,挡下了好几个恶咒。
西弗勒斯余光扫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匆匆赶过来,他便知道不会有什么大事儿,斯拉格霍恩教授一定会确保所有人都安全离开。
他将隐身的莉莉漂浮起来,带走了。
有求必应室内,伊莉莎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时不时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她还是不习惯用魔咒来看时间。
九点多了,估计西弗勒斯也快要回来了。伊莉莎不免想起今天安德森对她说过的话。
西弗勒斯要和莉莉会面的事情,安德森不可能不说给伊莉莎听。他忿忿不平,颇有“你说一句哥帮你揍他”的感觉。伊莉莎自然连忙安抚,忙说自己知道这件事情,西弗勒斯找莉莉是有正经事要说的,将安德森小呆瓜糊弄走了。
伊莉莎告诉自己,西弗勒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保护莉莉的安全。同时,念旧重情,这说明西弗勒斯正是她欣赏的那类人。然而,理智和情感永远不可能完全对接,否则人世间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和恩怨情仇。
她承认,在西弗勒斯的心里,莉莉的确还是非常重要的,甚至于是最重要的,即使西弗勒斯自己不这么觉得。
他可以为了她的安全委曲求全甚至冒险,他对她,总是妥协。
旋即,伊莉莎又开始唾弃自己,唾弃自己竟然吃一个十三四岁小姑娘的醋。
不,不,吃醋对象可不是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而是西弗勒斯内心深处永远留存的一抹阳光,是青梅竹马十几年的记忆,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单恋,是一份永远难以磨灭的责任感和情意。
“咚”
有求必应室的门开了,伊莉莎抬头一看,进来的是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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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亲友团的质问
有求必应室的门开了,进来的却是一团空。伊莉莎放下手中的书本,站起身来。
西弗勒斯解除了自己和莉莉的隐身状态,将莉莉放在了沙发上,解除了她的定身咒和锁舌咒。
“西弗勒斯!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莉莉揉着僵硬的肌肉,不满地大叫着。她突然想起来波特和莱斯特兰奇之间的对峙,跳起来就要冲出去。
西弗勒斯侧抬起手挡住了她,“我们走的时候,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到了。”
莉莉站住脚,默默地看了西弗勒斯一眼,没有说话。
伊莉莎站在两人背后的沙发组附近,只觉得有些尴尬。她想了想,去一旁的魔药储藏柜里拿了一瓶缓解肌肉僵硬的中和剂,放在茶几上,茶壶里还有温热的红茶,她施了保温咒,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靶场,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枪。
手枪旁边有一盒子弹,她卸下弹夹,一个一个把子弹按进去。
“卡啦”一声,子弹夹被推了进去,开保险,上膛,瞄准,射击。
这间靶房是完全隔音的,不需要担心外面会听到,她这次打枪很慢,瞄准之后很久才会扣动扳机。
不过效果也很好,每一枪都是正中靶心。
打了一弹夹子弹,她拉了条椅子坐下,将手枪拆开,一点点擦拭。
背后响起敲门声,她手一顿,“请进。”
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一个十分熟悉的脚步声。
“和她解释清楚了没?”她没有回头,继续擦枪,擦完零件吹了吹,将枪组装起来。
“……没什么好解释的。”西弗勒斯淡淡开口,头顶上的灯光投射下来,照到他脚下留下一片黑影。
灯下黑。
他的表情在强烈的灯光下看不分明。
伊莉莎脚尖一点,连人带椅子转了个方向,“比如说黑魔王的一些行为,未来有可能会发生的局势,还有你做有些事情是有苦衷的。有时候大家坦诚一点儿不要有太多隐瞒,也就会少很多麻烦。青少年的逆反心理很强,很希望别人能把他们当成是有理智有判断能力的成年人,希望别人不要隐瞒他们什么,即使是以为他们好的名义。”
西弗勒斯慢慢走过来,变出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双手交叉搭在椅子扶手上。他想起了上辈子和哈利·波特之间的一些事。
伊莉莎说的没错,正如他们上辈子隐瞒了哈利·波特许多事情,有时候也的确带来了不好的结果。
“莉莉常常去校长室的。”他挥了挥魔杖,一杯热腾腾的牛奶悬浮在伊莉莎面前。
“谢谢。”她接过了喝了一小口,“你不是准备和邓布利多校长联合的吗?被他知道小小应该不碍事吧。”
“她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伊莉莎挑挑眉,“好吧,我说不过你。”她低垂着眼喝牛奶,热气上蒸将她的脸遮挡住。
“我和莉莉……”西弗勒斯犹豫着开口,他的手捏了又松,松了又捏紧,“你会不会觉得……”
她动作顿住,缓缓咽下口中的牛奶,放下杯子。“你以为……”
她也顿住了,两人之间有些尴尬。
想了想,她组织好语言说:“是,我承认,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不过,没什么,一来,她还是个孩子,又是咱们的朋友,你总应该保护她的;二来……有些人有些事,的确不可能忘记得了,也,没有必要忘记。”
不知道刚才莉莉和西弗勒斯谈论了什么,但是她看得出西弗勒斯的确觉得他似乎有些对不住自己。伊莉莎握住西弗勒斯的手,“不管怎么说,难道我一个三十几岁的人要和小姑娘争风吃醋吗?你也不是这种摇摆不定的人。你根本就不是擅长解释感情纠葛的人,不用勉强自己。”
“什么?你就是这么跟他说的?‘不用勉强自己作解释’?”安德森一副“你发烧了你一定发烧了”的表情,差点儿没把南瓜汁一口喷到伊莉莎脸上,还好她身手利落躲过去了。
“喂,注意一点儿仪表好不好?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吃饭吃久了是不是被带坏了。”莱恩吊着眼睛斜视安德森,往口中丢了几颗爆米花。“现在怎么看你都不像是地产大亨家的小公子。格兰芬多,哼!”
莱恩当然已经从安德森这里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想要他对喜欢惹是生非的格兰芬多以及不知所谓的斯内普有好话,那是不可能的。
“喂,你们两个,好了啊,前事莫提。不如讨论一下圣诞回家后要干什么比较好吧。”伊莉莎摆摆手,从莱恩那里捏了一把爆米花。“对了,莱恩,西瑞斯呢?平时你不都是西瑞斯的尾巴吗?”
莱恩挑了挑眉,“西瑞斯在给她的笔友写信,估计有上万字,讨论的都是学术问题,她抛弃我了。”莱恩做了个鬼脸,显然不以为意。
“切,被抛弃了还这么逍遥抢我的爆米花?”安德森十分不屑于莱恩的装腔作势,又转过头和伊莉莎说话。“我听说前天晚上波特、布莱克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请来的嘉宾打了一架。吼吼,波特还以为自己对上的是我们这些低年级生呢,结果被人家狠狠揍了一顿。”
“狠狠揍了一顿?不会啊,西弗勒斯说他们离开的时候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赶到了,他不可能看着波特他们被人伤害啊,毕竟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伊莉莎奇怪反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听同学说波特被送进医疗翼的时候是见了点儿血。当然,不乏他要把事情闹大的可能。”安德森倒是分析得有理有据的,“波特家的小少爷在斯莱特林院长的聚会上被斯莱特林院长请来的嘉宾伤了,斯莱特林怎么也得给格兰芬多一个交代吧。”
伊莉莎缓缓点了点头,有麦格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邓布利多校长从中斡旋,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她侧头看着莱恩:“莱恩,你家里的生意怎么样?”
莱恩放缓了咀嚼的速度,若有所思地看着伊莉莎:“你收到什么风了?”
“不是,只不过打仗打的是什么?是钱啊。有人现在一定想要大肆地收拢财富。”她只是从西弗勒斯偶尔提到卢修斯的一些事情中感觉到黑魔王在不断地吸金。
“你猜得不错,超市已经被盯上了。”莱恩苦笑,“我父亲和叔叔在商量要不要按照那些人的要求卖掉超市。”
虽然那些人给的价格还算公道,但是这个超市继续开下去谁都知道会有源源不断的利润进钱包里,卖掉了可就只是得到一笔钱而已。
“哪一方的人?”
莱恩左右看看,他们坐在黑湖边上的一块石头上,周围十米以内都没有人,“食死徒。”他压低声音说。
伊莉莎皱起眉头,“那有些麻烦了,这帮人不是善茬。莱恩,我只是提个建议,我觉得还是慢慢出清资产,重新选一个不打眼的产业做,也可以转入伦敦那边去投资。战争,总会开始的,迟一点的话,到我们毕业,早一些说不定这两年就要开始了。”
莱恩沉默了很久,“我知道了,我会和父亲商量商量的。”
三人陷入了寂静之中,安德森为了打破这份安静,重又说起了波特等人的八卦。
“我听说莉莉·伊万斯和斯内普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入学的第一天在火车上斯内普就和波特二男争一女欸。我有小道消息,斯内普第一年的时候的确是喜欢伊万斯的,但是从二年级开始就冷淡了伊万斯。而伊万斯呢,第一年的时候是不喜欢斯内普的,但前几天却因为斯内普的冷遇而在宿舍哭了一场,还和她最好的朋友诉说了自己的心路历程。喂,妹妹,你确定以及肯定斯内普真的和伊万斯断了吗?”安德森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莱恩避过伊莉莎狠狠踩了安德森右脚一下。
这傻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专拣人担心害怕不爱听的说是吧?
“好啦,八卦小天王,别八卦了,这是我的私事,让我自己解决好吧?”伊莉莎举手投降了,“还有,不许喊我妹妹(sister)。”
“吼,你简直不是女人,比男人还看得开啊。”安德森碎碎念。
“哈哈,喂,安德森,不要以为嫉妒、小气、独占欲都是女人的代名词,而坚决、理智、义无反顾都是男人的代名词。我告诉你,男人小心眼起来比女人厉害多了,而女人要是铁了心比男人都狠。”
莱恩拉着还要继续出主意让伊莉莎撒个娇吃个醋的安德森飞快地离开了。走出了一百来米安德森挣脱了莱恩的“搂抱”,“喂喂,我还没和伊莉莎说完呢,你拉我干嘛。”
“因为你就是个没长脑子的呆瓜!”莱恩恨铁不成钢地低吼,“伊莉莎只是理智,不代表她心里就很舒服,你非得说这些让她更不舒服吗?这些话应该留着去给斯内普说才对。你看。”他给安德森施了一个锐视咒,让他看现在还待在黑湖边上的伊莉莎,少女目光投射在湖面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不开心?”
“也许吧。不过有一点我很肯定,那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个合格的男友。”莱恩淡淡说着,也觉得自己也没救了,竟然和小呆瓜一起去干涉别人的**和感情生活。
欸,谁叫谈恋爱的那两个人自己没有谈恋爱的自觉感呢!
说干就干,向来是格兰芬多的一项美德,安德森当天晚上就给西弗勒斯寄了一封信,约他第二天出来谈谈。西弗勒斯接到信的时候看了一眼在不远处专心写作业的伊莉莎,将信收好,没有告诉她。
他也想去听听安德森到底要说什么。
次日下午,禁林边上的一棵大树下,安德森抱着手臂等在那里——莱恩本来也要来,可惜突然赫奇帕奇出了些事情他分0身乏术,就没有过来。
“琼斯先生找我来有什么事吗?”西弗勒斯很给安德森面子,态度和缓地问。
“当然有事。我问你,你是不是还喜欢莉莉·伊万斯?”安德森咄咄逼人,语气强硬。
西弗勒斯微怔,“这个问题,只有一个人有资格问,但这个人绝对不是你,琼斯先生。所以,我没有义务回答你。”他微微冷了脸。
“那个人是谁?伊莉莎?她不会问的,就算她自己心里再怎么觉得不舒服再怎么怀疑她也不会问的,而且还会觉得自己的这种心思实在可笑。可惜,她不明白,这没什么可笑的,这是她的权利,不是吗?”安德森直直瞪视着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皱起眉头,沉默地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还高一些的男孩子。
安德森·琼斯,伊莉莎口中的小呆瓜小活宝,每每提到他,伊莉莎总是笑着的。这个男孩子,她一直当成弟弟,却不知道对方其实已经长成了一个男子汉。
起码,是能维护她的小男子汉了。
“我和伊万斯,是朋友,好朋友,仅此而已。”西弗勒斯缓缓开口,他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愿意向安德森解释。
“好,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让我发现你让伊莉莎伤心,我会让你后悔曾经出现在她的面前。”安德森回忆着自家大哥去警告二姐的花心男友时说的话,有样学样。
不过,他忽视了一件事,他家大哥身高一□、肩宽腰细,六块腹肌,穿着西装三件套,简直是霸气和斯文的有机结合体,社会成功精英人士,他警告自家妹妹在高中认识的花心男友那是气势十足。而安德森呢,你对面的这位别说气势全开,就是略微露出一些些冷气都秒杀你啊,安德森小呆瓜。
西弗勒斯不怒反笑,他抱着手臂打量着安德森,“哦?就不知道琼斯先生准备怎么让我后悔?我知道她在教你功夫和魔咒,不妨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哼!功夫是用来强身健体的,不是用来逞凶斗狠的。不过,谁怕谁,和你打!”安德森唰唰唰解开了校袍,手一甩将袍子搭在了一旁的树枝上。他活动活动筋骨,蹦了蹦,看着西弗勒斯,“来吧。”
西弗勒斯慢慢地解开衣服扣子,脱下衣服同样一抛,衣服搭在了比安德森那根树枝更高的树枝上。
安德森:——||
谁说西弗勒斯从来不做无聊的事情的?尼玛挂个衣服都要显得比我好!
西弗勒斯解开衬衣领口和袖口的扣子,抬眼对安德森淡淡地说:“来吧。”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地对打开来,倒还算都有章法。安德森胜在身体素质十分好,在麻瓜世界的时候也学习过防身术和击剑,身体灵活性很好;而西弗勒斯胜在战斗经验丰富,而且伊莉莎常常陪他练习,水平相当不错。
两人起初打了个平手,各挨了对方几拳几脚。不过打架也不光是体力活,还需要动脑子,西弗勒斯卖了个破绽给安德森,小呆瓜果然上当,被西弗勒斯直接过肩摔摔了出去。
在安德森还没落地时,西弗勒斯就极快地抽出魔杖给他身下来了个软垫咒。安德森在地上弹了一下,直接翻身站了起来。
“你赢了。”小呆瓜有些挫败地说,“不过我还是要说,你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从来都是伊莉莎在照顾你,帮你带饭,包容你,不跟你计较不向你索要任何回报。而你呢,什么都没做过,还和别的女孩子纠缠不清。你听着,如果你再让她不开心,我打不过你也还是要揍你的!”
西弗勒斯默不作声地取下衣服,又把安德森的外套丢给他,“……你很不错,琼斯。明天开始每天下午和她一起来八楼,特训。”
“喂,我凭什么听你的话?”安德森一愣,不服气地问。
“哼哼!”西弗勒斯冷笑着,“你不是要揍我吗?就凭这破身手?在特训的时候,你有光明正大的机会来揍我。”他穿好了袍子,准备离开。走出去了几步,西弗勒斯忽然停下了,安德森看向他,不知原因。
“……一个合格的男友应该怎么做?”他声音低沉,不似发问,倒似自言自语。
“哈!”安德森笑了,指着满校园牵着手闲逛的情侣说:“你看看别人怎么做的不就好了?呐,那个是赫奇帕奇五年级的模范情侣,看到没有,男生要帮女生拎书包,要带水和点心防止女友饿,要在女友坐下的时候帮她变一个软垫出来防潮防冷嘛。还有还有,你看那边那对,是你们斯莱特林的学生吧,据说每个节日或者纪念日那个男生都会花心思送他女朋友礼物。呐,最后就说那个烦人的波特吧,他起码也追着伊万斯身后有求必应啊……”
安德森balabala讲了一通,讲着讲着自动地停了口,他搔了搔脑袋,自言自语:“好像都有些不适合伊莉莎啊……”
西弗勒斯唇边翘起一抹笑,他瞥了一眼在一边碎碎念的安德森,抬脚离开。
或许,他的确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但不代表,他不可以改正。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下一章教授要笨拙地学习怎么做一个好男友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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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恋爱实习
西弗勒斯难得回了一趟斯莱特林的宿舍。在公休室里他就发现了许多学生三三两两在一起议论着黑魔王和食死徒,一股狂热的风气在斯莱特林内部弥散开来。
很快就要到圣诞节了,据说黑魔王会在伏地魔庄园里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邀请许多斯莱特林家族的人参加。这些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在期盼自己家也能榜上有名。
“这不是没有被莱斯特兰奇大人看中的斯内普吗?也对,一个混血,就算是再怎么有天赋也不可能得到黑暗君主的垂青的。”一个小家族的继承人得意洋洋地和身边的伙伴大声说着——他已经扒上了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目前是趾高气昂。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这帮人,他径自走进宿舍,取了几件衣服。他的防护咒语很不错,始终也没有人进了他的房间。
他今天不想做魔药,不想看书,也不想去有求必应室。他需要想一想。
双手枕在脑后,西弗勒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不可否认,就像安德森说的那样,从最开始,一直都是伊莉莎在帮他、照顾他、包容他。
初初相识,她照顾艾琳半年多,细心周到就是他这个儿子也就只能做到那个程度了。当初,自己刚刚从蛇口下重生回来,刻薄尖利,咄咄逼人,就像是一块硬邦邦的石头。但她用一种理解的态度包容了自己外露的尖刻情绪,在自己口不择言的时候选择回避,事后再迂回地告诉自己对和错,黑和白。
其实上辈子活了三十八年,西弗勒斯在人际交往上经验几乎为负。当然,当间谍的技术炉火纯青不算,特指正常的人际交往。因为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做。
从有记忆以来,父亲就是个酒鬼、赌徒外加施暴者,母亲呢,只会哭泣、忍耐、躲避。他们家和别的人都没有交流,而自己唯一一个朋友就是莉莉。
莉莉和自己格格不入,她的处事方式西弗勒斯学不来,也不想学。因为身份和家庭而孤僻,因为孤僻和自身糟糕的状况他被人欺负,因为被欺负更孤僻……这成了一个恶性循环的圈子。当情况越来越严重时,他只能用浑身上下尖刻的刺来保护自己,反而,惹来更多的麻烦和欺辱。
而当遇到伊莉莎之后,她很喜欢说些大道理,她是大道理小姐嘛。不过……那些大道理真的很不错,而且她不仅仅是说一说,同样用每一天的行为去实践这些道理。一点一滴的,他和她的相处很自然变多,关系很自然地加深,她对自己的影响也越来越多。
他学会了宽仁、理解、放下,也没有忘记坚持、准则、信念。他上辈子不是个经常自省的人,因为除了对莉莉,他不觉得自己对不起别的什么人。
几多痛苦也好,她始终微笑。因为生活给予自己的苦难也始终是自己的事情,别人没有义务为自己的坏心情买单。
每天晚餐时分的一份食物和一杯牛那,瓶颈时期的一杯茶或咖啡,短暂的休息时间中几句玩笑和闲聊,心情低落时几句劝慰的话语和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落在他肩上的手……也许,面对艰巨的任务时西弗勒斯能够做得更好,能够死挨死顶,但是,论起心态,也许,她比他更坚强。
同样面对压力,他将这些不可诉诸于口的压力用另一种方式发泄到了别人的身上,而她,只是压在了自己的心里,然后……笑。
自己,是否享受她的关心和照顾太过于心安理得呢?除了给她一句不算承诺的承诺之外,似乎他没有给予更多。
一个不合格的男朋友。
西弗勒斯突然坐了起身,一个飞来咒招来自己外套里的双面镜。“卢修斯。”
双面镜很快亮了起来,卢修斯的脸出现在镜子里,背后是他的书房。这位铂金贵族显得有些疲惫,在自己家里他没有修饰脸上的痕迹,所以黑眼圈也比较重。
铂金贵族笑了笑,“西弗勒斯,很少在这个时间段和你通话啊,怎么,今天没有陪女朋友?”
西弗勒斯犹豫了一瞬,开口问道:“卢修斯,怎么才能做一个合格的情人?”
“噗……咳咳……”卢修斯正端着酒杯小酌,闻言将口中的酒液全部喷了出去,一下子镜面上布满了酒液,西弗勒斯嫌弃地皱起了眉头。
少少酒液进了气道,卢修斯咳得惊天动地,一面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面纸抹干净镜面,又抽了两张捂住嘴巴。
“卢修斯·马尔福!”西弗勒斯气恼地低吼着。
“咳咳……西弗勒斯,你今天是不是又试了新药?”卢修斯憋着笑问,言下之意,你小子今天吃错药了?
“卢修斯·马尔福,看来你是想要顶着现在这副尊荣一个月了。”西弗勒斯眯起眼睛,卢修斯立刻正经了一倍。他轻咳两声,“好吧,你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你那位小女朋友觉得你不够体贴?还是你想要做别人的情人?”
“卢修斯·马尔福,我觉得你今天废话很多,应该去圣芒戈找个医生好好检查一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好啦,不和你开玩笑了。这个问题你真是问对人了,西弗勒斯,我就是一个完美的情人,现在让我向你传授如何成为一个完美的情人。”
卢修斯开始讲解自己如何发扬绅士作风,将布莱克家最美丽最温柔最聪慧的美女纳西莎·布莱克追到手。他拿出在生意场上把对手侃晕的气魄侃侃而谈,罗列出一二三四五六七条完美情人必做的事情,一条条细细讲解,直说了一个多小时说到口干舌燥。
卢修斯打了个响指,家养小精灵端上一杯酒,他呷了一口酒,满意地看到小学弟一脸虚心受教的表情——当然啦,这肯定是卢修斯自行脑补的。
“呐,总之记得,和你的小女朋友说话的时候要温柔,多替人家做点儿事,隔三差五送送礼物,而且这个礼物要是对方需要的或者想要的,这样才会显得很用心。”
十二月放圣诞假前的最后一个霍格莫德周,西弗勒斯破天荒地跟着一大堆学生跑去了霍格莫德。
波特跟在莉莉身后屁颠儿屁颠儿地等着管理员放行,一回头,看到了西弗勒斯也沉默地站在队伍后面,立刻嘴巴张得很大。
难道这个斯内普还贼心不死想要找他的麻烦?
波特先生啊,你未免也觉得自己太有面子了吧?
“波特?你看什么呢?”莉莉正准备回头,波特一把拉住她,“该我们走了。”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前走。他可不希望莉莉看到斯内普。
西弗勒斯去霍格莫德当然不是去凑热闹或者买东西,他只是把霍格莫德当成是中转站——今年开始,霍格沃兹的防卫加强了许多,在学校内已经不能以任何形式瞬移了,所以他要想出去必须从霍格莫德走。
西弗勒斯跟着大部队到了霍格莫德,到了霍格莫德村,学生们就立刻做鸟兽散,西弗勒斯始终走在最后面,所以也不引人注意。随便找了个地方服增龄剂、变形、隐身、幻影移形,他先去了对角巷,在古灵阁里换了不少英镑。
伊莉莎不喜欢喝咖啡,其实也不喜欢英式红茶。曾经闲谈之中,他知道她更喜欢喝清茶,中式绿茶。在整个伦敦,能买到绿茶的地方应该不多,但有一个地方一定会有,那就是伦敦华阜。
从古灵阁出来,西弗勒斯立刻幻影移形去了华阜,他走出落脚的小巷子,到了外面热闹的街道上,边缓缓走着边抬头看门楹。
华阜就在苏活区内,和英国的政治中心唐宁街、白金汉宫都距离不远。这里的风景和伦敦迥异,就好像一道牌楼,就将伦敦划出了一块城中之城。
一个绣着大大中文“茶”字的旗帜在一家店门口飘啊飘。西弗勒斯抬步进去,对店主冷淡而有礼地点点头。
“hello,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一位中年东方男人操着夹杂着浓重广粤口音的夹生英文和西弗勒斯打招呼。
“我需要绿茶。”
“哦,那您是想要哪一种呢?龙井?碧螺春?哈哈,我们这里各类茶叶是应有尽有,除了绿茶,红茶白茶也都有很多啊。”
西弗勒斯微微皱眉,他功课没做足啊,没想到绿茶还有这么多种类。伊莉莎喜欢的会是哪一类呢?他沉默着回想,却始终没有答案。
“你店里所有的每种茶叶各一磅。”西弗勒斯决定了,既然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全部买回去好了,反正巫师有保鲜咒,也不需要担心会坏掉。
“额……”店主惊了一下,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某个英国佬这样买茶叶的,“先生,有些茶的价格是很高的……”
西弗勒斯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叠英镑,店主立刻笑容满面地用广东话支使小伙计将每种茶都包一磅,然后店里零零总总几十种茶叶装了整整两大袋。
“承惠三百八十八英镑。”店主从西弗勒斯手中接过纸币,简直是心花朵朵开啊!哈哈,最近英国经济可是不景气很久了,连带的卖茶叶的客人都少了很多,这个月最大的一笔生意就是今天这笔啦!“哦,对了,小先生,这个茶叶呢,只用沸腾的清水冲泡就可以了,然后是喝茶汤的,不是吃茶叶的。”
西弗勒斯给了店主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拎起两袋茶叶,转身离开。
“有搞错啊竟然被那个死鬼佬看低了!(有没有搞错竟然被一个英国人瞧不起)哼!”店主用他那一口说起来半个小时不带停顿的广东话向小伙计抱怨了一通几年前就有英国佬买了茶叶回去煎着吃而不是泡着喝,结果还来找他投诉的囧事。
西弗勒斯拎着两大包茶叶走出茶叶铺,无意间一侧头,看到了大大的横幅,上面画着一些中国的脸谱和皮影图样,是一个中国的表演团来伦敦表演。他若有所思,正好发传单的东方小姑娘无视他的冷脸,笑着上前塞给他一张宣传单。
“先生,带你太太和孩子来看我们的表演啊,有杂技,还有戏剧表演。”小姑娘的英文倒还蛮标准的,西弗勒斯反问一句:“戏剧?‘京剧’(中文)?”
“啊!”小姑娘没想到这个英国人会说中文,还知道京剧,她笑着摇摇头:“对不起,不是京剧,我们是从香港来英国的,是粤剧。我们从12月22日开始一直表演到1月3日。”
“伊莉莎,下午陪我去飞几圈吧好不好?”吃完了中午饭,去霍格莫德的人还没有回来,安德森却突然凑到伊莉莎身边,央求对方和他下午一起去魁地奇球场练习飞行。
“好啦好啦,别晃了,要被你晃散架了。喂,怎么突然想要去飞行的,你平时不是很热衷的啊。”伊莉莎从安德森手中拯救出自己可怜的肩膀,不解地问。
“平时谁想去看那帮气焰嚣张的球队队员们的嘴脸啊。走啦走啦,我老哥半个月前给我寄了一把光轮1500,安全性和速度都没的说,下午和我一起去么,都给你骑,我再跟莱恩借他的光轮1001就好了。”
伊莉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儿上,陪你一起去,不过飞天扫帚嘛,你还是留着你的1500吧,我最多骑上去飞一圈就够了。”
安德森到底还是个热血的男孩子,虽然觉得骑在扫帚上屁股受罪,但最终也还是很喜欢时不时飞一圈。到宿舍取了飞天扫帚,莱恩也把自己的光轮1001送到了楼下,顺便跟着两人一起去球场兜兜风。
“西瑞斯还是在给那个笔友写信啊?”伊莉莎无意间问了这么一句,却令莱恩不自觉地僵了一下。不过莱恩·布朗也不是白白被安德森叫了那么多声“狐狸”,反应很快,笑着应和几句,一笔带过。他拉着安德森走在伊莉莎身后几步处,悄声问:“安德森,老老实实说,真是‘他’要你今天下午拖住她的?”
“那还有假?要我说‘他’终于开窍了,知道要给女孩一点惊喜。我的功劳,嘿嘿嘿嘿……”安德森笑得好奸诈。
“喂,你以为我没有功劳吗?我好歹也是给了他家藏典籍《如何追求心仪的女生》等等等等的书籍,我敢打赌,今天下午他的安排肯定有那本书上的内容。”
“那就拭目以待啦。哈哈哈!”
“两位先生,好不好走快一点儿啊?说要去飞的也是你们啊,别磨磨蹭蹭的了。笑得那么奸诈也不知道讨论什么。”伊莉莎回头一看,两人勾肩搭背越走越慢,已经离开她有七八米远了,她摇着头说着,挑眉无奈。
西弗勒斯从华阜又买了不少好料,到了小巷里将所有东西缩小放在口袋里,服用缩身药剂、衣物什么的变形回来,又幻影移形回到了尖叫棚屋附近。解除隐身咒,他想了想,还是去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买了些十分正常的甜点,匆匆回霍格沃兹。
“欸?西弗……”莉莉无意间扫到熟悉的背影,她匆忙回头,然而招呼只打了一半,就发现那个身影根本已经消失了。
当伊莉莎在球场上纵情飞行的时候,西弗勒斯在有求必应室里忙忙碌碌。
这间房子他们当成据点用了快一年,里面的东西越堆越多。虽然他常常甩清理一新之类的整理咒语,但很多东西是不能完全让魔咒来做的。
伊莉莎喜欢手动整理房间,她还保留着警局管档案的那一套方式,纸质的文件夹和文件袋有很多,她会按月整理这个月收集的报纸、信息、来往信件等等,然后分类装入文件袋内,编好加注,放进纸箱中。不过,她的桌子上总还是堆满了各种资料,月头月尾和月中的区别就是月中的东西更多更混乱,这让她有些头痛,偏偏就是不想用魔咒,她总会说,不是自己亲手整理的,就会不记得资料到底放在了哪里。
他不能动她的东西,否则她会抓狂的。西弗勒斯只是将整张桌子完完全全地缩小到了原本的四分之一大,放在墙角。他的魔药流理台、沙发组、茶几统统都被缩小放在了角落。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中间却有一块空间。
各种厨房用品凭空出现,锅碗瓢盆齐备,蔬果肉蛋齐全,西弗勒斯罩上一件熬制魔药时会用到的工作服,严阵以待。
【麻婆豆腐,主料豆腐,300克,辣椒酱、葱、蒜适量;首先要先将豆腐……】西弗勒斯在心中默默念着中文菜谱上的步骤,然后对“适量”这两个字表示深恶痛绝。
魔药是一门精确的科学,魔药大师痛恨“适量”。深吸一口气,西弗勒斯将豆腐取出来,唰唰唰切成大小薄厚完全一致的豆腐块,开火,下料,准备烧菜。
梅林啊,保佑吃到今晚这顿中餐的两个人不需要解毒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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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讨你欢喜
有求必应室里,西弗勒斯严阵以待地以熬制魔药的态度来制作这顿充满了“适量”的晚饭。
在一边的餐桌上,已经有了四五盘菜了,施了保温咒,也不怕它们变冷,西弗勒斯又投身新一道菜品的制作之中。
西弗勒斯的刀功一流,要丝有丝要片有片,虽然他没多少艺术细胞,但是还是回忆着以前和卢修斯去过的那些高级餐厅里的菜式,给盘子周围摆上些枝枝蔓蔓的妆点一二。第一次尝试,什么“油五成热”、“葱姜蒜适量”、“适当烹煮”之类的词语令西弗勒斯觉得东方菜实在是不够精准,也颇有些手忙脚乱。
还好,菜都没有焦黑,也都已经炒熟了,至于是不是咸得齁死人,或者淡的没有味道,就有待进一步检验了。
做完了所有的菜,西弗勒斯常常地出了一口气,一直绷紧着的肩膀松弛下来。他脱去工作服,将所有的油渍菜汁什么的清理一新,锅碗瓢盆照旧缩小放起来,然后在整个房间里甩了一打的空气清新咒语。
精致红木清式圆桌,带扶手靠背的太师椅,以及桌上看起来还算品相不差的菜肴,西弗勒斯巡视一圈,觉得没什么不妥。
至于卢修斯和莱恩·布朗说的什么烛光晚餐就可以闪远了——他们天天都在蜡烛底下吃饭还没吃够“烛光晚餐”吗?黑漆漆的看都看不清桌子上的菜是什么。
嘿嘿,这黑漆漆不就是“烛光晚餐”的奥义吗?昏暗的光线下自然有一种朦胧暧昧的气氛,这才是情侣们追求的嘛。
伊莉莎和安德森、莱恩在魁地奇球场飞了一下午,早就饿得不行了,三番五次说要回去,安德森总能找出借口来磨蹭下去。到最后,伊莉莎也明白了这是有问题啊,眯着眼睛盯着安德森,盯得这小子扛不住了,硬着头皮又看了一眼手表:“行了,我也饿了,咱们回去吧。那个,那个……西弗勒斯在八楼等你,你不用去礼堂吃饭的。”他小心地退开了两步,躲在了莱恩的后面,“嘿嘿……”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合伙瞒我了,啊?”伊莉莎看着安德森那样子,手痒痒,上去揪住比自己还高半头的安德森的腮帮子揪啊揪。
“痛痛痛,痛啦!”安德森把脸蛋解救下来,揉着脸说:“要揪也应该去揪斯内普嘛,他是主谋,我是从犯而已。还有还有,莱恩也是从犯。”
哈哈,中国古语有云:死教友不死神父么!(安德森创新语录,原句“死道友不死贫道”)莱恩这么大一个挡箭牌,怎么能不拎来用用呢?
伊莉莎笑着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先往回走。
上了八楼,站在浮现出来的雕花大门前,伊莉莎想了想,慢慢转动门把手,推开了门。
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上了满满笑意。
西弗勒斯原本抱着手臂站在窗前,闻声转过身来,他的眉宇之间一片平静,眼中蕴着淡淡的笑。
两人都没有说话,伊莉莎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些中式菜肴,还见到两碗白米饭,走到桌边,手指拂过碗沿:“你做的?”
西弗勒斯点了点头。
“……谢谢,有心。”许许多多的话语都只融汇为这么一句短句子,她笑着,“吃饭吧。”
西弗勒斯偏生走了过来,拉开了椅子,一副将绅士风度进行到底的样子。
即使如此,她便受用了,抿着嘴坐下,看着西弗勒斯绕过饭桌坐在了对面。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弄这些?”她端起碗,却没有动筷子,只是笑着问。
“……你不喜欢?”
“当然喜欢,就是觉得有点儿奇怪。你……我们都不是罗曼蒂克的人。”
她的声音很柔很软,和平时噼噼啪啪雷厉风行的硬朗不太一样,西弗勒斯唇边衔着笑,“我……我不是个合格的情人。”
得了,根子在这儿呢。
“谁说的?”伊莉莎又好气又好笑,“安德森那小子?那小子一天鬼精鬼精的,比记者还八卦,你听他的干嘛。”
“不,我自己有判断。”西弗勒斯微微皱起眉头,正要继续老实地解释什么,伊莉莎夹了一块鸡蛋放在了他的碗里,“什么也别说了,今天我很开心。快吃饭吧。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她舀了一勺豆腐送进口中,差一点儿没喷出来。她顿了顿,咽了下去,塞了两口米饭,筷子伸向下一道菜。
都尝了个遍后,伊莉莎发现桌上的六道菜有三道还是可以吃的,不算太咸也不算太淡,而剩下的三道嘛……就有些不敢恭维了。
她点着那三道不适合吃的饭菜,对西弗勒斯说:“这三道我喜欢,你就别吃的,那几盘给你。”
西弗勒斯还没动过筷子,一直在看着伊莉莎尝试,他没有想到伊莉莎的真实用意,笑着点点头低头吃饭。
他皱起眉头,这米饭真是没什么好吃的,有些硬。再看对面那女人扒饭扒得欢快无比,时不时抬头看到他还冲他笑笑,面前的那几盘菜和米饭被火速消灭了。
难道真是自己没吃习惯中式菜?
伊莉莎在十五分钟之内解决了这顿晚饭,口中一片火辣辣——那盘豆腐和青椒炒肉估计地道四川人也就吃这么辣了,还没多少咸味儿。
她吃了三碗夹生饭,觉得有必要等一下喝一瓶消食魔药,不然这胃恐怕要折腾人了。
大概真的是她个人的性格和职业影响吧,伊莉莎从没想过一定要“女士优先”、出门男人拎包、体贴入微甜言蜜语什么的。
而且……西弗勒斯本来就不是罗曼蒂克的人。他很内敛,心里都有数,只是不常表达。
饭后西弗勒斯默默拎出两大袋茶叶,“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干脆都买了。”
伊莉莎真心觉得“囧囧有神”啊。她慢慢站起来翻捡着,她其实也认不全多少茶叶种类,所谓的喜欢喝绿茶也就是喝喝最普通的那种几十块钱一包,每次喝的时候捏一撮搁开水冲开,盖子一扣泡开就好。
上辈子加这辈子她也是头一次见过这么多种茶叶欸。
“你不喜欢?”西弗勒斯看着她脸上有些奇怪的表情,皱着眉头问。
“我喜欢,也很高兴。”伊莉莎放下手中的茶叶,抬起头眼中亮晶晶的,“……有心。”
她抿了抿嘴唇,慢慢站到西弗勒斯面前。也许是度过了青春期发育的第一个高峰,西弗勒斯就像是一夜之间抽了条长高了不少,喉结明显起来,声音也低沉了许多。
他越来越像每次服下增龄剂之后的那个成年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了。
伊莉莎抬手抚了抚西弗勒斯的鬓角,“做中餐很热,烟熏火燎的……茶叶很好,下次买茉莉花茶或者龙井就好了……”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眼光的落点却是西弗勒斯抿起的薄唇,想到要做的事情,难免紧张起来,话越发的多越发的没了重点。
西弗勒斯眼中浮出笑意,这个女人还以为自己没看出来吗?素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却偏偏怕起了一个亲吻?
有些事,还是需要男人主动。
他眼中的笑意更盛,眼神暗了暗,抬手握住她那只搭在自己脸颊边的手,右手揽住她的腰,倾身向前,印上一吻。
她蓦地睁大了①38看書网反应过来,闭上眼将一切都交给面前这个男人。
轻轻地亲吻,双唇缓缓的摩挲,不激烈,只充斥着淡淡的温情。
“感觉是否满意?”他勾起唇角,低声笑问,胸腔闷闷地震动着。
“你……西弗勒斯,你变坏了。”她脸上一片绯红,低声嘀咕着。
“呵呵……”西弗勒斯搂住她,“这难道不是你想做的吗,bad girl?”他用第一次去小汉格顿时伊莉莎和他玩笑的话语来调侃已经脸红到耳朵根的女子,胳膊上立刻被拧了一把。
他继续笑着,却没有松手。
“圣诞假期的时候你应该有空吧?”西弗勒斯掏出几张门票,都是成对的,有那个来自香港的表演团、有英国本土舞台剧表演、还有经典的莎士比亚戏剧演出。他将门票递过去,同时递过去的还有几本宣传册。
黑白的宣传册言简意赅,伊莉莎翻着看了看,终究是对那张中英文夹杂的香港表演团的宣传册爱不释手。
她一个个辨认着繁体字,轻声地念出来。“十二月二十四日、十二月二十八日、一月三日……安排得很平均嘛。”
“还有电影票。”西弗勒斯是准备把“现宝”进行到底了,手一掏又是一叠电影票,这次可是二十几张票,“给孩子们的。”
“《音乐之声》?这不是美国电影吗?”
“嗯。”西弗勒斯知道在伊莉莎心中,那帮十四号的小崽子们可是占了很大重量的,他可不是蠢货波特,想要追求莉莉的时候还整日找自己的麻烦。
讨好亲属是很重要滴。
“去电影院买票的时候卖票的人推荐的,说这个很适合孩子们看。”
西弗勒斯淡淡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伊莉莎就像前世自己喝茶一样泡了一壶给他们。茶叶不错,简简单单的沸水一冲,茶叶的香味儿就散了出来。茶汤清亮,一片嫩叶在茶汤中舒展开来,上下漂浮,看着闻着品着,的确和将茶包泡后取出扔掉、再加糖加奶的英式红茶有一番不同。呷了一口,清淡的苦和丝丝的甜混杂在一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回味。
“嗯,谢谢,那帮小鬼一定很开心。”伊莉莎侧着头看他,“还有什么都一起拿出来吧,今天看起来一定是惊喜连连了。”
西弗勒斯抽了魔杖一挥,角落里一架老式留声机转动起来,柔和的音乐声响起,他整了整衣服站起来,一手背后,另一手手心向上递在她面前,“may i?”
“咳咳,伊莉莎,昨天过得怎么样啊?”早晨吃饭的时候,安德森突然从她背后探出头来,贱兮兮地问着。
伊莉莎挑挑眉头,“你想知道啊,八卦小天王?”
“嗯嗯,想知道,想知道。”安德森点头如小鸡叨米,就差身后有只尾巴摇啊摇了。
“哦,你想知道是吧……”伊莉莎拉长了调子,“对不起,这是个人**,不告诉你。”
“喂喂,伊莉莎,你你你、你太坏了!”安德森好生委屈地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过一只大鸡腿狠狠咬了一口,嚼啊嚼。
“伊莉莎,安德森,早上好。”莉莉和室友玛丽一起下来吃早饭,和两人打了招呼,坐在两人对面。
“莉莉,玛丽,早上好。”伊莉莎和安德森都笑着回应,“今天又下雨了,希望到放假的时候会有几个晴天。”
“英国的天气就是这样令人难受。”玛丽挑了些沙拉到自己盘子里,神采飞扬地说:“今年我爸爸妈妈要带我和哥哥去夏威夷度假,阳光沙滩,想想就开心。这雨下的我都快变成蘑菇了。”
莉莉笑笑,拿起一块牛肉馅饼吃着,并不多说话。
从那次西弗勒斯和她谈过之后,莉莉有几天都怏怏不快,不过几天后也就重新变得开心起来,只是没有以往那么活泼,似乎长大了不少。
伊莉莎并不知道西弗勒斯和她说了什么,也不想打听,只怕西弗勒斯说得太直接或者太严厉,让女孩受伤了。
不过目前看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只是……伊莉莎低头吃饭,对面总有探究的目光时不时投来。
她咽下口中的食物,抬头笑问:“莉莉,有什么事吗?”
红发少女一愣,连忙摇头,“没什么。”她低下头去,心不在焉地戳着盘子里的食物。
陆陆续续的,学生们都下来吃早饭,礼堂里很快热闹起来。再加上猫头鹰什么的也一窝蜂涌了进来,一时间礼堂上空羽毛纷飞。
伊莉莎取下猫头鹰脚上的《预言家日报》,不以为意地展开来。原本以为也就是些官样文章,却没想到头版头条却是个惊天大消息——魔法部部长斯特林家主公开展示他手臂上的黑魔标记,昭示着黑魔王对魔法部的完全控制拉开了帷幕。
而在斯特林部长身边站着的就是黑魔王本人,他很英俊,并不似西弗勒斯说的那样丑陋奇怪。
而……令伊莉莎震惊的不是这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而是这个刽子手身边冷艳的少女,艾德丽安·霍普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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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卢修斯的喜事
“西弗勒斯,艾德丽安现在在哪里?”伊莉莎今天一整天上课都没什么心情,差点儿把一锅简单无比的清洁魔药弄炸了。她下了课就直奔有求必应室,西弗勒斯还没回来,她捏着那份报纸翻来覆去地又看了一遍。
西弗勒斯一进门,就听到对方的问题,他缓缓关上门,“为什么这么问。”
“你自己看。”她递上那份报纸,语气平平,但西弗勒斯听得出来她隐隐的怒气。
他接过报纸,在心里大骂卢修斯。
明明知道艾德丽安的事情自己一直瞒着伊莉莎,现在还敢见报,生怕她看不到是不是?
他合起报纸,“是,霍普金斯已经不在普林斯庄园了,她……现在是食死徒的一员。”
“小马尔福先生给牵线搭桥的吧?”伊莉莎撩起头发,“她还是个孩子,又那么偏激,一门心思地想报仇我能理解,可你们也不拦着?”
“她是个成年人,可以自己做决定,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西弗勒斯淡淡解释,“她想要报仇,与其让她自己胡乱拼命……卢修斯会照应她的。”
伊莉莎沉默了,艾德丽安的脾性她也知道,那时候就是冒着枪林弹雨眼皮子眨也不眨一下地就想着弄死那几个害死妹妹的人,如今为了给父母报仇,她也一定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六年前的那些食死徒现在应该都在食死徒内部位居高位了,她想报仇哪有这么容易。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认出她是当年的那个女孩。”伊莉莎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
一杯清茶被塞进了她的手里,杯中水温度适中,略烫,在寒冷的冬天里握住很温暖。他在她身边坐下,“卢修斯会照顾她的。她走之前该学会的也都学会了,她会活着看到胜利的那一天……我保证。”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保证从来不是随便说说的,他既然能说出口,就会做到。
没过两天就开始放假了,学生们坐着火车离开,回家过节。伊莉莎纠结了几天艾德丽安的事情,终究也放下了――她在这里愁破了肠子肚子也没用,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她也不能强硬地替对方做人生决定,只能祈祷神灵保佑这个苦难的女孩平安顺利。
还好,西弗勒斯和卢修斯本身就是极为周全的人,卢修斯更是精明得很,再加上普林斯家的老狐狸们、阿布拉克萨斯,她就不信邪还能胜正不成!
西弗勒斯看着她重新恢复正常也放下了心,艾德丽安,他是会能帮则帮,一来本来就是一个阵营的,二来,她让西弗勒斯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根据卢修斯的消息,他们给艾德丽安编造的身世、艾德丽安谈起麻瓜时刻骨的仇恨感以及出去做任务时的狠辣与不要命都让黑魔王越来越看重这个少女。卢修斯时常为艾德丽安担惊受怕,但少女却并不知道卢修斯的心思――她的心中只有报仇,没有其他想法。
甚至……艾德丽安已经决定了要用自己的身体取信黑魔王。
她要成为伏地魔庄园的保密人,无论用多长时间、付出什么代价。
蜘蛛尾巷十四号。
西弗勒斯这次下了火车和伊莉莎一起回了蜘蛛尾巷,他也有必要拜访一次伊莉莎的家人。下了火车他先在火车站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不少东西――十四号那些孩子们再随便添些东西就可以直接过圣诞节了。
伊莉莎拦了一下,说家里条件好了很多,这些东西不需要他置办,不过也没拦住,最终还是由着他去了。
她看着西弗勒斯拎着三大袋子的东西,唇边带着笑。不管怎么说,西弗勒斯这样做也说明他看重自己的家人,有什么不好呢。
西弗勒斯本来是想送些有品位的东西,不过十四号的情况又比较特殊,不是一般的家庭。又都是自己人,在伊莉莎的潜移默化中,西弗勒斯也认同了给不同的人送礼物就要送不同的礼物,自己人就实际一些。
西弗勒斯变得烟火气足了些,这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啊!
到了十四号,递上东西,分了电影票。小孩子们忘性大,早就忘了当年那个吓住了他们的黑发哥哥,只有去了医院的杰克和亚历克斯还记得西弗勒斯的黑脸,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一溜烟儿地跑了。
欧文还在上班没有回来,他和莱恩・布朗家的生意最近有了些波折,也颇为操心。
布朗家被食死徒们盯上了,最后综合考虑,还是决定顺水推舟把超市这一块儿的产业卖给食死徒,最起码目前食死徒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开抢,价格还算公道。
他们准备去开拓国外市场。
伊莉莎嘱咐过莱恩,他们家想不做了没问题,但是一定要把首尾处理干净了,绝对不能让食死徒的人知道欧文,省的惹上了麻烦。这么一来,安全是安全了,但是欧文的公司也就没了什么生意,随时面临着结业的困境。
在十四号吃过了晚饭,西弗勒斯起身告辞,伊莉莎送他出去。
“欧文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让他跟着阿布,或者去负责哪块海外市场。不过,就怕他不愿意做普林斯家的下属。”西弗勒斯意有所指地说。
“嗯?欧文不是傲慢的人,给别人打工他倒是不介意。”伊莉莎没有听明白。
西弗勒斯勾起唇角,“欧文对我有意见,他喜欢你。”
“哈哈,你说的没错,不过呢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人的感情说恒久也是很恒久的,但是若真的变起来也很快的。客厅里的照片你可能没注意,仔细观察欧文和蒂娜的神情你会发现,他们现在是互相有情意,说不定已经确定关系了。你的好意我代替他心领了,不过莱恩似乎有意向继续和欧文合作,他们家想投资这边的产业。”伊莉莎边笑边说,她抬手抚了抚西弗勒斯的眉心,“怎么,斯内普先生,你也吃醋了?”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往怀里一带,抱住少女,没有说话。
伏地魔庄园位于英国一个不知名的山谷里,从设立之初,这里就设定了保密人――不是阿布拉克萨斯。
当年阿布也许还会为保密人不是自己而觉得和伏地魔离心,不过到了要装死的时候却是一万分的庆幸――他们家的确有隔绝黑魔标记的秘法,但是却没有抵制保密人规则的方法。
如果阿布拉克萨斯是保密人,那么他不死,伏地魔指定的下一个保密人就不能生效了。
西弗勒斯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起初有些奇怪,既然马尔福家有隔绝黑魔标记的秘法,当年卢修斯为什么不用呢?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瞬间他就明白了。
卢修斯不比自己。自己是一个人,没有家人毫无牵挂,如果他想要躲起来,只要去除黑魔标记的链接,自然就不可能被黑魔王找到。而卢修斯却有家有业有妻有子,除非他不要马尔福家的家业,带着纳西莎和德拉科离开英国,否则他总是要出现在人前,总是不可能摆脱黑魔王的控制。
他可以诈死,但那样一来,马尔福家就要落在德拉科肩上,德拉科可肩负不起来。
快到圣诞节了,伏地魔庄园里也需要收拾收拾,为圣诞节的聚会做准备。十几个家养小精灵们在巫师们看不到的地方欢快地打扫着。伏地魔庄园倒不似一般人想象的那样阴森恐怖,它就和一般的贵族庄园没什么不同,可能就是更加的奢侈更加的华贵吧。
花园里有因为保温魔法阵而在严冬中胜放的娇艳玫瑰,旁边的饲养区里有不少珍奇魔法生物,在难得的阳光明媚的时候,这个庄园就像是美丽的梦中幻境,又有谁能想到这是大魔王的府邸呢?
阳光透过走廊上哥特风的彩色玻璃窗投射下来,在地板上留下梦幻的色彩。卢修斯・马尔福握着蛇头手杖缓缓踱步,迎面一个娉婷少女走了过来,脸上冷冰冰的像是地窖里的冰块。
“主人让你进去。”
“愿伟大的黑暗君主永远眷顾你,艾瑞斯小姐。”卢修斯微微躬身颔首,然后看着改名换姓的艾德丽安和自己擦肩而过。
他推开伏地魔的办公室门,低头走了进去。
“主人。”卢修斯跪在伏地魔的办公桌前,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一丝分心。
“起来吧。”伏地魔抬起头来,他的脸早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分裂灵魂中变得十分恐怖,眼睛也越发的红起来。只不过,伏地魔目前还有些神智,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是不能被外人看到的,否则必定会有很多原本支持他的人都要犹豫犹豫,所以他外出接受参访拍照之类的全部都是用了变形咒的。
“卢修斯,罗道夫斯说霍格沃兹有个三年级生是个魔药天才,之前和你的关系很不错,有这回事儿吗?”伏地魔状似无意地对卢修斯说着,一面翘着二郎腿,端着红酒喝着。
卢修斯背后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这个蠢货自己也没看上西弗勒斯,却要用他来给自己设陷阱!
卢修斯斟酌片刻,“大人,他只不过是一个三年级生,虽说魔药学表现出众,但绝对够不上天才的标准。更何况……”卢修斯沉吟着,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说。”
“更何况他是个混血。在霍格沃兹时若非级长和学生会主席职责所在,属下也不愿意接近他。”
伏地魔挑挑眉头,“哦?一个混血斯莱特林?”由于西弗勒斯的混血身份,他倒是有了几分兴趣,不过他打得旗号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唯一后裔,崇尚纯血,所以也不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让卢修斯离开。
卢修斯庆幸今天伏地魔的心情还不错,他也没受刑就全身而退了,走出了庄园,他回头看了一眼夕阳下的艾德丽安――她正在给纳吉尼喂大块大块的生肉,并且和纳吉尼亲昵地玩耍着,一点也不怕纳吉尼庞大的体型和包含剧毒的牙齿。
卢修斯闭了闭眼,攥紧了魔杖,幻影移形离开。
回到马尔福庄园之后,家养小精灵告诉卢修斯,女主人纳西莎正在后花园喝茶。卢修斯点点头,直直上了办公室,他必须告诉西弗勒斯,黑魔王已经知道了他这位魔药天才。
双面镜响了一会儿,西弗勒斯才出现在镜子里。卢修斯看到他身后的环境十分的奇怪,就多嘴问了一句“你在哪里”,结果西弗勒斯一下子就黑了脸。
“我在伦敦歌剧院的厕所里!”最后一个词,西弗勒斯几乎是咬着牙齿蹦出来的。卢修斯闷笑着,看到西弗勒斯的脸越发的黑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一个小时前,西弗勒斯和伊莉莎到伦敦歌剧院看表演,就是那家香港演出团的表演。
为了迎合英国人的观赏需求,演出团演的是一出根据莎士比亚的《驯悍记》改编的《刁蛮公主戆驸马》。伊莉莎上辈子是北方人,其实也听不太懂粤语,但是到底是做警0察的,也接待过广东那边来办案的人员,再加上资讯影视的熏陶,看着台上的演员比手画脚,倒也能看懂不少。
西弗勒斯就更不用说了,台上演的是什么只能够靠手里的内容简介了解。他坐在那里看戏完全是做陪客的,为了不睡着,干脆在脑子里默背《魔药大全》第三百三十一页到第三百四十页的内容。
刚背到三百三十八页,口袋里的双面镜就有了反应,他只能起身出去想找个什么地方也都不方便,最终只能躲进了厕所里。
“卢修斯・马尔福,你最好有重要事情要说!”西弗勒斯眯起眼冷冷看着卢修斯,隔着双面镜以及中间几百里的距离,卢修斯还是忍不住觉得西弗勒斯的眼神太犀利。
“黑魔王知道你了,罗道夫斯想给我设圈套,让黑魔王以为我故意隐瞒了你的消息。好在那位还顾忌着自己的身份,我说了你是混血,他就没有再追究。不过,西弗勒斯,你要注意了。”卢修斯正了脸色,简洁明了地说清了事情。
西弗勒斯皱起眉头,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
“对了,西弗勒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纳西莎怀孕了。”卢修斯脸上露出将为人父的喜悦笑容,“我希望你能做孩子的教父。”
西弗勒斯却是一惊,德拉科不该这个时候出生!哈利・波特的爹和妈(当然这辈子这个当妈的必须要换个人选)还都是十四五岁的小屁孩儿呢,德拉科怎么就到了纳西莎的肚子里?
“卢修斯,纳西莎和孩子都健康吗?”西弗勒斯不喜反忧,劈头就这这么一问,卢修斯虽然奇怪,但也知道西弗勒斯从来不做无谓的事情,当即点点头,“当然,我已经找圣芒戈医院的专业医师和马尔福家的家庭医生都看过了,孩子是个男孩,已经一个半月大了。还要多谢你的魔药。”卢修斯结婚的时候西弗勒斯又送过助孕的魔药,不过想想上辈子卢修斯的儿子那么晚出生,也没当回事。
“……万事小心,我会配一些孕妇用的营养剂和魔力补充剂的。”西弗勒斯抿着嘴说着,决心无论如何要让马尔福家这个出乎意料的小孩平平安安地出生,而且要让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有强健的身体、充沛的魔力!
绝不能像小龙那时候一样,因为早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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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在狼人聚居区过圣诞
圣诞节过去没两天,悲催的莱姆斯·卢平就打着去麻瓜世界的朋友家度假的旗号从家里跑了出来,按照西弗勒斯的吩咐去了狼人聚集区。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圣诞节假期又短暂,西弗勒斯也并没有多么苛责,只让他在边缘游荡几天,找机会结识一些小狼人。
这差事倒也不难办,自从芬里尔·格雷伯克杀死了上一任狼人族长和继承人,自己控制了狼人之后,有不少的狼人都从聚居区的中心搬到了森林外围,不愿意和格雷伯克一起跟随什么黑魔王。大部分的狼人还是希望有安稳的生活,贫困一些没什么,只要能平静安全就好。
虽然狼人的战斗力很强,但是巫师们同样有各种各样的方法来杀死狼人,一旦被发现,他们是没有办法好好生活的。
狼人的生活大多困苦,他们像野人一样生存着,在森林中获取生存所需的物资:房子,是砍的树木搭起来的木屋,在森林里开辟一些田地种了粮食作物和一些蔬菜,肉食一方面用在森林里采集到的果实药材换,另一方面也可以在森林里打猎。这样一来衣食住行解决了大半,冬天再拣些柴火一年四季也就混过去了。
只是,很难。
卢平从没有想过,还有这么多比他还小的小狼人过着三餐不继、衣不蔽体的生活。一个个像野猴子一样的小孩子们衣衫褴褛地在森林边缘捡拾枯枝,一捧一捧地抱回家去。
莱姆斯站在一所木屋前面,眼睛酸涩。他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突然开始感激起西弗勒斯。
“嘿,小家伙,给你吃。”他蹲下来,掏出一个牛肉三明治递给在门前削着一把木叉的小狼人。
小家伙不过四五岁的样子,应该是个天生狼人,耳朵尖尖的,手脸倒还算干净。身上穿着一块缝有兽皮的旧衣服,脚上的鞋子也不合脚,松松垮垮地用绳子捆起来。小狼人警惕地瞪着卢平,根本就不接他的东西,手里尖利的木叉也对准了卢平。
“嘿,别害怕,我也是狼人。你看我的耳朵。”莱姆斯笑着撩开头发让小狼人看自己的耳朵,他本身就是个温和的少年,刻意放柔了语气,更显得亲切。“这是好吃的,给你吃。”
小狼人盯着卢平看了很久,终于慢慢不再那么警惕。他伸出手飞快地将三明治抢了过去,然后一溜烟地跑进屋里把木门砰地一声关了起来。
卢平一阵苦笑直起身来。
对于狼人,卢平有一种复杂的感情。他恨狼人,因为芬里尔·格雷伯克毫不留情地将他的人生毁了。然而,偏偏自己就是狼人的一员,对于狼人的痛苦十分的明白。
刻骨铭心。
怨恨、痛苦、怜悯混合在一起,让卢平对自己的人生无比迷茫。
然而,当他真正来到狼人聚居区、看到这些狼人们的生活时,他的心里涌起的,是庆幸和感激。
庆幸自己的父母从没有放弃过自己,感谢邓布利多教授和学校里的老师如此照顾他。
甚至也感激那个毒舌冷漠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不,应该说他应该非常非常地感激西弗勒斯·斯内普。卢平摸了摸身上的空间袋,里面有不少食物和有用的工具,这都是他来这里之前斯内普给他的。
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东西,狼毒药剂。
还有三天就要到月圆了。西弗勒斯许诺过,到月圆前一天的时候,会让猫头鹰寄来一批狼毒药剂,不会太多,大概也就够几个人的分量,但是起到示范作用也足够了。
莱姆斯·卢平振作精神,他必须要在月圆前赢得一部分人的信任,让他们试用狼毒药剂,从而笼络住大部分狼人的心。
选择人选也需要技巧和阅历啊。必须确定对方能够保守秘密,不是芬里尔·格雷伯克的人,而且还需要对普通人、巫师都没有太大的怨恨。
卢平信步在聚居地外围走着,他来这里时专门穿了一件打着补丁、洗得发白的旧袍子,加上他本身就比较瘦弱,在一阵阵冷风中瑟瑟缩缩,显得寒酸极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收到太多恶意的目光——身为边缘人的狼人们对于穷苦的在外面世界活不下去的人还是比较友好的,更何况有经验的狼人一看到卢平的体貌特征就知道他也是同类。
莱姆斯看到有一个女性狼人在小心地呵护着火堆,小心翼翼地时不时往里面添一些树枝,生怕火灭了。他走过去,“您好,你们没有火柴吗?”
女狼人看了他一眼,“火柴是很珍贵的。”
卢平一滞,“火柴很便宜的,一个纳特就能买到一盒。”
“纳特?”女狼人笑了,“孩子,你是从那里来的吧,我们没有工作,挣不到巫师们的货币。在森林得到的东西也仅仅只够生活而已。”这个女狼人倒是很温和,虽然脸上有不少皱纹,闲得很沧桑,但是她的眼里还有笑意,看得出来是个很坚强的人。
“奥德里奇,就是他!”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嘈杂声,卢平站起来转身看过去,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高大的红发男子走了过来。
这位红发男子毛发浓密,身体强壮,而且看这些人对他的态度,可以知道他应该是这些狼人们的头领。
“您好,先生,我是莱姆斯·卢平,同样是一个狼人。”卢平微微躬身行礼,“我来到这里,是出于和平的目的,请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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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卢平那边怎么样了,给他带的东西用不用得上。”伊莉莎喝了口茶,突然想起来,半是发问半是闲聊。
“虽然我很不愿意认同格兰芬多里还有些人脑袋里并非是鼻涕虫黏液,但我也要说,卢平恰好就在那少数有脑子人的行列中。”西弗勒斯端着茶杯边看书边喝茶,漫不经心地回答。
“但愿如此。”伊莉莎点点头,“我回去了,替我问艾琳和老马尔福先生好。”她拿起外套穿上,准备走出普林斯庄园幻影移形回去——她总算是克服了对幻影移形的心理障碍,可以自行方便来去了。
西弗勒斯站起身来,替她整了整围巾,亲手释放了保温咒,“路上小心。”他的眉眼间有浓浓的笑意,显见是为这句伊莉莎总是冲着他讲的“路上小心”。
西弗勒斯以前总觉得这句话颇为鸡肋。巫师们出行要么用壁炉要么用幻影移形,总之都是瞬移型的,根本就路上干嘛要说“路上小心”呢。
但是真的心里有了一个人的时候,就觉出这份不一样来。当你在乎的那个人对你说一句“注意安全”、“小心”、“天冷了多穿件衣服”时,那种被人关怀的感觉就会一下子令你的心暖烘烘的,听得多了,偶尔有一天听不到这句话,就会觉得缺了些什么。
所以,西弗勒斯现在也会说这些曾经令他觉得鸡肋的话。
伊莉莎握了握他的手,“我知道,西弗勒斯,你婆妈起来挺帅的,真的。”她呵呵笑起来,被西弗勒斯拉着手送到庄园外面,看着她原地消失。
“雷纳。”西弗勒斯打了个响指,雷纳出现在他身边,小精灵鞠了个躬,重复了一遍西弗勒斯下达过很多次的命令:“雷纳要去蜘蛛尾巷十四号确认华生小姐平安到达再回来向家主汇报。”雷纳看着西弗勒斯点点头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就啪的一下消失不见。
伊莉莎选择的落脚点是蜘蛛尾巷附近的小树林,也就是以前西弗勒斯和莉莉常常在一起聚会的那个。她落地后停了停,脑袋不再那么晕后缓缓地向外走去。突然,她那闲庭信步般的态度消失了,神经绷紧起来,魔杖已经滑出右手袖子,而左手也已经从口袋里掏出卢修斯重金收购的掌心雷女士手枪——她听到前面有小孩子的哭声和窸窣的低语,别的话语也就罢了,偏偏“食死徒”这个词组轻飘飘地飘进了她的耳朵。
隐身咒羽毛脚咒必备组合叠加,伊莉莎向着树林深处跑了过去,就见到一个穿着黑袍子的人背对着自己这个方向蹲着,在黑衣人身边有一个满脸泪痕的女人,抱着一个抽泣不止的小孩子,坐在地上。
那女人的脚边有一小汪血迹,她的右腿裤子上有一片暗红色,血渍还在缓缓地扩大中。她似乎很怕身边这个黑衣人,快速而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像洋娃娃一样可爱的小男孩更是小声哭叫着,听不清楚在哭叫什么。
伊莉莎目测那蹲着的人也不过一米六三左右,身体也比较单薄,不似成人,倒像个十二三岁的欧洲少年。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对那个受惊过度的女人说:“这里是麻瓜世界,你们是安全的,但是你们再也不能出现在巫师界。”他站起身来,似乎是想要去找人安置这两母子,一转身,伊莉莎眼睛蓦地睁大了——雷古勒斯·布莱克。
“小布莱克先生。”她解除了隐身状态,出现在雷古勒斯面前。
雷古勒斯显见地反应也很敏锐,他很快抽出魔杖,即使看清楚来人是伊莉莎也没有放松。
“我没有恶意,我想你可能需要人帮助。”她瞥了一眼那边无措的母子二人,让雷古勒斯看的清清楚楚,缓缓地将手枪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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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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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雷古勒斯的义举
雷古勒斯审视片刻,也将魔杖收了起来。他的鼻子和脸庞都冻得通红,手臂还有些颤抖。“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伊莉莎先蹲□子冲着哭泣的女人笑了笑,“我是来帮助你的,让我帮你止血好吗?”她看到女人犹豫着点点头,伊莉莎先用切割咒将她的裤子割开,然后施了两次愈合咒,那个有些狰狞的伤口就开始缓慢愈合了。她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甘草棒塞给了那个小男孩,“嘿,小伙子,别哭了,你要坚强一点儿保护你妈妈呀。”
伊莉莎又问了问那个母亲,确定孩子没有受伤,这才站起来,回答雷古勒斯的问题:“我们家离这里不远。你呢?他们又是谁?和‘食死徒’又有什么关系?”
雷古勒斯撇开脸去,半晌才低声回答:“与你无关,我无需回答你的问题。”
“如果你需要把他们安置在麻瓜世界,那就是和我有关系。”伊莉莎想了想,大概也猜出了一些。“我想你到这里来是因为在整个麻瓜世界里你只知道怎么到这里,又或者说,你想要找一个既熟悉麻瓜世界又是巫师的人来帮忙,而唯一能勉强信任的,是莉莉・伊万斯。为什么不找西弗勒斯?”
雷古勒斯正视着伊莉莎,“斯内普学长会和你在一起果然是有道理的。”
伊莉莎微窘――怎么是个人都知道西弗勒斯在和她谈恋爱?
“你不需要担心,斯莱特林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而我是卢修斯告诉的。我想,你应该相信卢修斯的眼光。”雷古勒斯讲得头头是道,哪里有怯懦无能的样子?分明很精明干练嘛!“事情来得太急,我马上就要赶回家去,我没法立刻联系上斯内普学长。”
“我相信你不会乱说的。好了,说正经事吧,他们是谁?你需要什么帮助?”伊莉莎拉回了话题,看着已经渐渐停止哭泣的母子二人。
那位母亲抱着儿子站了起来,“我是黛拉・史密斯,我是一个哑炮,我的父母是毕业于赫奇帕奇的巫师,而我的丈夫,则是一个普通人风行两道。今天是我丈夫的生日,我的父母、丈夫的父母都来替他庆生。不知为什么,食死徒到了我们家,杀……杀死了我所有的亲人……”她的眼中又流出眼泪,小男孩看到母亲在哭,也跟着哭起来。
“那你们……”
“……他们躲在后花园的杂物间里,我向其他人隐瞒了他们母子。”雷古勒斯解释道。他疲惫地闭了闭眼,“这是食死徒预备役向罗道夫斯邀功请赏的‘杰作’,我也只能隐瞒下他们两人。她的腿是被杂物间里的东西划破的,我不会治愈咒。”
一股无奈和悲哀涌上了伊莉莎的心头。食死徒预备役,也就是说是斯莱特林的那帮学生们!伏地魔!你竟然让一帮还没成年的孩子们以杀人为乐!
伊莉莎沉吟片刻,“我可以帮忙让他们有安身之所,但是这件事必须让西弗勒斯知道。”她翻出双面镜,和西弗勒斯联络上,简短地解释了当前的状况。
雷古勒斯有些奇怪,双面镜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有的玩意儿,一般世家大族里才会有那么一两对。难道西弗勒斯・斯内普和卢修斯的关系如此只好,以至于马尔福家将双面镜送了一对给他?
雷古勒斯还不知道西弗勒斯的真正身份,所以他也还仅仅只是内心偏向西弗勒斯而已,如果他知道了斯内普就是普林斯家的新家主,普林斯、马尔福、布莱克这三大斯莱特林家族的联盟应该很快就能成型。
“……他们本身也对麻瓜世界很了解,我可以帮他们租房子先安顿下来,其他的事情慢慢再说。”伊莉莎讲完了事情的经过,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很快过来。”西弗勒斯从听了这件事的开端,就开始穿外套,现在已经走到了普林斯庄园外面,他断了链接,幻影移形过来,就落在几人不远处。
冷着脸急匆匆走过来,他先瞪了雷古勒斯一眼,转头上下打量着那两母子。
史密斯夫人抱着孩子向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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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家还有宴会要办,雷古勒斯和西弗勒斯交谈了几句,匆匆离开。雷古勒斯现在战斗咒语、幻影移形咒之类的魔咒倒是用的纯熟,但是白魔法方面的咒语几乎是一窍不通。
破坏容易建设难啊……
一个暴君他的统治是不会长久的,一个种族歧视和杀戮爱好者终将被推翻。这是历史告诉我们的不变真理。
只是历史何尝仁慈。
在黑暗结束光明到来之前,真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死在黑暗之中。
“所有人都开始动起来了,打败他,只是时间问题。”西弗勒斯环住她,淡淡地说。
“是啊,只是时间问题。”她微微翘起嘴角,握住他的手。
西弗勒斯看向那两母子,他可不是伊莉莎或者雷古勒斯,到了地方先毫不客气地摄神取念一番,发现没什么问题才做下一步打算。
“跟上。”他冲着有些瑟缩的女人冷冷地说,当先一步往树林外走。
“走吧,你先找个地方安心住下,其他事情慢慢再说。无论如何,多为孩子想想。”伊莉莎柔声劝着,西弗勒斯过来的时候随身带着白鲜,史密斯夫人的腿伤已经完全好了。和冷面的西弗勒斯比起来,当然还是态度和蔼的伊莉莎比较可亲一些。
她抱着睡着的孩子一言不发地跟在两人身后。从遭逢大难到现在,见到的都只是几个冷静沉稳的孩子,她也应该要坚强起来了哥哥予我解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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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坐在奥德里奇家的小木屋里,镇定自若地看着对面那几个高大彪悍的狼人。
“说说吧,尊贵的巫师纡尊降贵到我们这里究竟有什么打算?”奥德里奇身边的一个狼人充满敌意地看着卢平,即使他只是个小孩子。
“飞利浦!”奥德里奇喝住了他。
“奥德里奇,巫师找到咱们就不会有好事情!一定是和那个什么黑魔王一样让我们去给他们卖命!”飞利浦愤愤地吼道。
“不,您误会了。”卢平的双手手心充满了湿冷的汗水,“我不是黑魔王的人,事实上,我是霍格沃兹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邓布利多教授的弟子。”
一提邓布利多,很明显狼人们的敌意稍稍退却了一点点,也仅仅是一点点。
“我来这里,是希望能帮助你们改善现在的生活,带来一位天才的神奇魔药,能帮助狼人度过痛苦的变身期,维持理性,安全地渡过每个月圆之夜。”
“什么!”所有的狼人都失态地大叫起来,身体因为激动禁不住地颤抖着。
变身期时保持理智,平静安全地渡过月圆之夜,如果真的能这样,那么他们也不用困居在森林里,过着困顿的生活,他们可以和人类混聚在一起,不会因为曾经那些激烈地变身期而被人赶出现代文明社会。
除了那些天生的狼人,聚居区里一部分的成年狼人还是因为各种途径而被感染变异的,他们或者曾经是巫师,带有魔力,或者曾经是普通人,见识过外面世界的便利和美好,让他们一生困守在这个物资贫乏生活困苦的森林里,他们并不愿意。
奥德里奇还是冷静一些,他制止住狼人伙伴们越来越大的议论声,盯着卢平:“不管你的药是不是有用,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需要什么,或者说你的主子需要什么?”
一时间,众人都冷静下来。
是啊,如果真的有能够克制狼毒的药剂,一定是极为珍贵的,他们这些狼人要钱没钱要物没物,无非就是一条命,能拿什么交换呢?到时候还不是和那些跟着芬里尔・格雷伯克走的狼人们一样,去给黑魔王当炮灰。
无非只是换了一个卖命对象罢了。
“我效忠的人只希望你们不要加入黑魔王阵营。”卢平露出上下六颗牙,温良无害地笑着。
“……他们可以选择每个月到指定地点购买魔药、登记自己的住址和工作单位,但是这个买魔药的价格就比较高,而且必须每人每月只能购买一份魔药,同时,只供应从狼人聚居区出去的狼人。他们也可以选择服从我们的安排,在我们规划出来的地区内集体生活,做魔药种植和农产品种植相关的工作,我们会提供房屋、付工资,作为员工福利,魔药的价格肯定也比卖给其他人的要便宜。”
伊莉莎边写边念,她正在给卢平写信,狼人这边的事情,西弗勒斯只负责提供魔药,其他一概不管,全权放手交给伊莉莎和卢平。当然,卢平只是个员工,某人才是老板娘啊~
“就这么写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伊莉莎回头征求西弗勒斯的意见,他点点头,伊莉莎招来猫头鹰信使,把信件捆在猫头鹰的脚上。
“希望一切顺利。”伊莉莎看着渐飞渐远的猫头鹰,喃喃自语道。
“……会的。”西弗勒斯眼眸暗了暗,淡淡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存稿箱君哦~~~大家要多多留言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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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魂器们的下落
这一年的圣诞节,对于某些人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开心的节日。在冰天雪地里,在其他人欢度节日的愉悦氛围里,某些人还必须要辛勤地工作着。
比如说,莱姆斯・卢平,当然了,他最初有些忐忑有些厌烦抱怨,但是最后,他的负面情绪都消失了,他开始觉得这个圣诞节假期是他这辈子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个。
再比如说,拥有一个炼金术制品身体的戒指君。
一天二十四小时穿着白袍子戴着黑面具从不睡觉也不吃饭的戒指君觉得自己十分的悲催。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本身变成了一个有思想的炼金术品就已经足够觉得人生黑暗了,偏偏曾经的朋友和下属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以及现在那个压榨劳力压榨到只剩下最后一滴血才罢休的吸血蝙蝠西弗勒斯・斯内普“主人”都不准许他被任何人看到他那副炼金术尊荣,所以他必须二十四小时裹着那袍子戴着面具――晚上所有人都睡了他还需要外出劳累啊!!!!
该感谢巫师们有“清理一新”这个魔咒吗?不然他身上的袍子一定早就臭了。
戒指君汤姆在这么多个月的奋斗之后,成果还是斐然的。因为他和本尊有同样的思维,他能够知道本尊从小就确立下来的目标,六个魂器加上本尊自己,组成一个充满了魔力的“七”。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从小就是一个自命不凡的孩子。即使住在孤儿院冰冷简陋的小黑屋里,即使缺吃少穿被人排挤,他也还是坚持自己是不同寻常的。
他厌恶自己懦弱的母亲,同时也厌恶自己身体里那一半懦弱无能者留下的血液。他自出生起就拥有一股非凡的力量,强大的力量能令他随心所欲地惩罚所有欺凌自己的人,他一直认为这份力量来自于自己的父亲,却没想到长大之后才发现,这股力量是来自自己厌恶了十来年的懦弱的母亲。
一朝之间,信念崩塌。汤姆・里德尔开始痛恨自己的名字,痛恨自己曾经倾注了自己信念的父亲陈浩南的职业生涯。
一个卑贱的麻瓜,抛妻弃子的懦夫。
还好,虽然母亲懦弱又无能,却实实在在是伟大的先圣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这个哑炮女人体内流淌着的血液带给他丰沛的魔力。只是,那些碍手碍脚又疯疯癫癫的亲戚实在太碍眼。
最终,他决定消除所有会证明自己是个混血,是半个泥巴种的证据,杀死所有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同时剔除自己体内那一半十分之肮脏低贱的麻瓜血统。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伏地魔,他要成为最伟大的!他要成为第一个飞越死亡永生不死的人!
只可惜,伏地魔太过于自大,当年找到的关于魂器的资料也只是一部分残缺的古卷,既然是残缺的,那么就缺少了许多必须了解的知识。
当年的汤姆・里德尔也只是个少年人,狂热的心思令他根本没有多想那缺少的资料里讲了些什么,也没有多考虑制作魂器的副作用,更加没有想到为什么古往今来那么多聪明绝顶的巫师们都没有制作魂器。
他以为,只有自己是特殊的。
所以,伏地魔也没有发现,分裂了灵魂后,他一天比一天暴躁易怒缺乏理智,距离梦想中的王座越来越远。
他的行为已经完全偏离了飞越死亡的本意,也许尼克・梅勒在这一点上有许许多多的亲身经验可以和他讨论一二。
有些事,是人类永远无法改变的。
目前的魂器,有最早出炉的日记本,已经被邓布利多一把“魔鬼火焰”烧成渣渣的拉文克劳冠冕,还有戒指君自己。根据戒指君的估计,赫奇帕奇的金杯和斯莱特林的项链也已经被制作成了魂器。
恐怕黑魔王还会分裂最后一片魂片出来,就是不知道载体会是什么。
出于黑魔王本心来说,当然是希望能得到格兰芬多宝剑作为最后一个魂器,毕竟他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看看他对自己做的事情就知道了,简直可以说是有强迫症。但是,邓布利多不容小觑,而除了霍格沃兹的校长,恐怕也无人能够得到格兰芬多宝剑。
黑魔王锲而不舍地想要到霍格沃兹教黑魔法防御术,恐怕也动过脑筋想要进入霍格沃兹,然后再一步步成为霍格沃兹的校长。说到底,他就算是在巫师世界再怎么煊赫,也不可能从没在霍格沃兹任教就成为霍格沃兹的领头人。
在戒指君的不懈努力之下,他已经发现并确定了魂器的下落:斯莱特林项链和赫奇帕奇金杯在古灵阁伏地魔金库里,日记本则应该还在伏地魔庄园里。
至于他用的是什么办法,啧啧,只能说大概黑魔王的七分之一灵魂拥有的脑容量和脑电波还是和黑魔王本尊可以匹配的起来。
总之,喜滋滋地觉得自己可以终结继续扮蒙面人的痛苦人生的戒指君向自己的顶头上司阿布拉克萨斯汇报了成果,又向捏着他命脉的大boss西弗勒斯打了报告,终于得到了恩准,带着消息回了普林斯庄园。
“这就是你的消息?”西弗勒斯脸色平平,根本没有戒指君意料之中的喜悦。
“是。怎么,西弗勒斯你不满意?”
“那么,你有什么计划?”西弗勒斯端起茶杯呷了口绿茶,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更喜欢东方国家泡茶的方法:清清淡淡,茶叶在杯中舒展着身子,飘飘浮浮。若只是知道了这个地点又有什么用呢,猜也猜得到。
“伏地魔的金库在古灵阁最深处,除了两条龙看守外,妖精们只会在每月初月末去查看金库门是否安好,因为他们也无法进去……金库是用蛇语开启的男人混蛋不是罪。”
其实按照伏地魔的脾气性格,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相信的到底还是自己,那么,关乎性命的东西当然由自己保存才是最好的。拉文克劳冠冕留在霍格沃兹是因为想要在恰当的时候引起霍格沃兹的混乱;而回魂石戒指和斯莱特林的项链,伏地魔也做了极精密的保护,留在一个巫师们几乎不可能去的地方;剩下的三件魂器都在他绝对能掌控的地方,这一点西弗勒斯理解。
他只是有些奇怪,上辈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境况下才令黑魔王把日记本和赫奇帕奇金杯都散给了信任的手下。
西弗勒斯沉默着思索问题,然而他的沉默却令戒指君有一丝忐忑。当然,这丝忐忑也只是深深地埋在心里。若认真算起来实际年龄只有二十出头的戒指君到底没有黑魔王本人深沉圆滑。
“其实……这两件魂器现在已经不在伏地魔的金库了。”戒指君继续抛出重磅炸弹,西弗勒斯抬眼看着他,唇边突然露出一抹冷笑,“well,那么现在,你手里的筹码就不仅仅是消息了,对吗,戒指阁下?”
“不许叫我‘戒指阁下’!”炼金术的身体也是会有羞窘愤怒这种情绪滴!戒指君低吼着,激动地把兜帽撩开了,“西弗勒斯・普林斯・斯内普!你最好履行你的承诺,否则……”戒指君眯起眼睛,“我会让你看到真正的斯莱特林怒火会是什么样的!”
西弗勒斯站起身来,他虽然比戒指君低了一头,但气势却是丝毫不弱。少年教授脸上带着冷冷的嘲讽的笑,一步一步走近戒指君,“well,终于露出自己的本性了。里德尔先生?我记得我的承诺是,你协助我打败黑魔王,我帮你拥有健全的身体和灵魂。你尚未完成自己的工作,又凭什么来要求我履行承诺呢?”他的声音低沉魅惑,像一条毒蛇吐着蛇信一般。
戒指君深吸一口气,捏住额角坐下。
那一股气就好像来的毫无道理,又走的毫无道理。他闭了闭眼,无力地说:“这不是我,我怎么可能这么毫无仪态地大吼大叫?”戒指君低声自语。
“也许……你身上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西弗勒斯目光一凛,上辈子哈利・波特七年级的时候流亡在外,他坐镇霍格沃兹,哈利・波特和韦斯莱家的那个没脑子的小儿子差点儿被斯莱特林项链影响到性情大变,内讧起来。难道说……
“well,我想我或许要对里德尔先生的智商重新做一个评估。斯莱特林项链和赫奇帕奇金杯就在你身上?”西弗勒斯从牙关蹦出几句话,脸越来越黑。“蠢货!”
戒指君一怔,从口袋里掏出赫奇帕奇金杯,放在了茶几上。然而,当他要从颈间拉出斯莱特林项链时,却似乎变了个人一般,眼睛骤然发红,声音也变得低沉嘶哑。
“卑贱的……”
嘶哑的声音才刚刚吐出半个词语,西弗勒斯当机立断,马上做出了反应。袖中的魔杖瞬间滑出落到了他的手里,直直对准了戒指君。“统统石化倒挂金钟锁舌封喉――昏昏倒地。”
三连咒已经是连发魔咒的极限,而且要把所有的魔咒连在一起流畅快速地发出是需要许多次的练习的,所以西弗勒斯掌握到炉火纯青地步的三连咒也就只是五六个最常用最有效的组合。
这个组合是西弗勒斯最常用最喜欢的那个,简单高效。石化咒保证被施咒人行动受限;倒挂金钟比较偏门知道解咒的人较少,而且人类本能地抗拒头下脚上的姿势,这种姿势会令人感到混乱失措;锁舌封喉可以避免被施咒人用无杖魔法解咒。最后,再补一个昏昏倒地,可以令能做到无杖无声魔法的绝顶高手也无法再解开咒语。
西弗勒斯缓缓放低持着魔杖的手,他的右手拢在袖中,微微颤抖。
深吸了一口气,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击倒了七分之一的伏地魔――戒指君前段时间的乖乖听话不算什么,他是个斯莱特林,懂得等价交换,那并不会令西弗勒斯觉得有什么,然而这次不一样,他是真的击倒了对方官仙最新章节。
西弗勒斯打了个香洲,召唤来万能的家养小精灵管家雷纳,他戴上龙皮手套,摘下了戒指君脖子上的项链。
雷纳递上两个隔绝性极佳的龙皮袋,西弗勒斯将两件魂器分别装好,“带去密室。”
“是的,家主大人。”雷纳鞠躬消失不见。
西弗勒斯眼神复杂地看着昏过去的戒指君,将他放了下来,施了解咒。
缓缓醒来的戒指君瞥了西弗勒斯一眼,坐直身子。
“斯莱特林的承诺从不放在嘴边,但不代表这份承诺打了折扣。”西弗勒斯淡淡说着,泼了杯中的残茶。他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有一套从台湾托运回来的紫砂茶具,他将滚起的沸水均匀平稳地浇在茶壶上,并不看戒指君一眼。
戒指君神色复杂,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又变成一个风度翩翩礼仪标准城府甚深的大贵族。“西弗勒斯,这就是东方的茶道?”
西弗勒斯对中草药和茶叶起了兴趣,已经读完了李时珍的《本草纲目》繁体文版,目前在看《神农本草经》和孙思邈的《千金方》。同时,他也看了不少茶道方面的书籍,是和茶具一起从台湾托运回来的,西弗勒斯只是觉得有一点很可惜――目前的茶道方面的书籍都是由台湾那边的日文学者翻译自日本的,基本没有中国原创的。
要知道这茶道可是从中国传入日本的啊,而现在却是日本茶道闻名于世。
在伊莉莎的熏陶下,护短的教授可是很不喜欢日本这个国家的――当然,就算他是个没有经过二战的英国巫师,他也同样对德国有一种隐隐的抵抗情绪。
西弗勒斯给自己和戒指君都倒了一杯茶,慢慢饮下热烫的茶水,清香扑鼻的茶水抚慰了西弗勒斯刚刚击倒七分之一・戒指君・黑魔王的略微烦乱的心情。“不知里德尔先生有没有兴趣见证那两件魂器的终结。”
戒指君在心底冷笑着,炼金术的身体却无法做出这么复杂的表情。“乐意之至。”
你要看看我对其余的魂片有什么样的态度和情感是吗?好,我会让你看到的,西弗勒斯・普林斯・斯内普。
“西弗勒斯!霍格沃兹要有大事发生了!”壁炉的绿光突然腾起,卢修斯・马尔福从壁炉里钻了出来,一面给自己身上释放清洁咒一面说着。他一抬头,看到了没有戴上兜帽的戒指君,原本松散的会见好友的态度立刻变成了惯常的贵族态度。
“日安,里德尔先生。”
对于戒指君,卢修斯无法和西弗勒斯一样抱持一种并不甚在意的态度。他知道,终有一天,当现在这个暴虐的伏地魔消失之后,面前这个汤姆・里德尔就会重新成为一名巫师,以他的天赋和头脑,重新成为人上之人也不会花费太久的时间的。即使现在大家族们可以压制他的发展,但是,对于马尔福家来说,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卢修斯。”西弗勒斯低唤一声,卢修斯冲着戒指君点了点头,看向西弗勒斯,“他有动作了,开学后我相信霍格沃兹会有一场盛事。”
铂金贵族的脸上是严峻的表情,口中虽称“盛事”,却是半分欢快也无,“他要在霍格沃兹里大规模地吸收成员。”
“凭什么?”西弗勒斯冷笑着,“虽然邓布利多的脑子被糖腌过了,但我毫不怀疑他绝不会让黑魔王进入霍格沃兹的想法成真。”
“凭一场中断了多年的盛事,三强争霸赛。”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君向大家问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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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三强赛(一)&新老师
这一年圣诞返校时,学生们没有平时那么闹腾,多半三五成群地和好朋友挤在包厢里讨论着满天飞的小道消息。
“三强争霸赛真的要重开了?不会吧,我爸爸说几百年前就停办了,因为每一次都会死选手。”一个赫奇帕奇的小獾挠着鼻子说,他既觉得兴奋,又觉得这种会死人的比赛实在是太恐怖了!
“那还能有假吗?我爸爸在魔法部外交事务部门工作,前两天突然被叫去加班,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法国的布斯巴顿和德国的德姆斯特朗也和魔法部通信了,都在谈这件事情。”另一个拉文克劳的小鹰一仰头说着,看来盛产学霸的拉文克劳也不可抗拒八卦这种“人之常情”的魅力啊。
而在伊莉莎和西弗勒斯的固定包厢内,西弗勒斯对包厢里的几个人直接冷冷撂了一句“如果想保住肩膀上那没有多少脑容量的装饰物就不要不自量力地参与看不清目的的活动。”
说完,他老人家自顾自喝茶看书吃点心,徒留其他人大眼瞪小眼希望得到详细一点儿的解释。
“喂,西弗勒斯,说话说一半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诶。”安德森眨巴着大眼睛,转头看伊莉莎,希望她能多给些料。
伊莉莎耸耸肩,表示自己也知之甚少。
莱恩假装咳了咳,“亲爱的小安德森,你想知道可以来问我啊。”
“切,你会知道什么□消息?无非是和其他人议论的一样,没意思。我要的是□,□你懂吗?”安德森素来以打击莱恩为乐,一甩头毫不留情地抨击莱恩。
“那可不一定,最起码我知道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伊戈尔・卡卡洛夫可是特别推崇‘那位大人’。”莱恩意味深长地看了西弗勒斯一眼就转开眼看着安德森笑得贱兮兮的。
西弗勒斯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埋头翻看那本《神农本草经》繁体字版。
伊莉莎瞥了西弗勒斯一眼,嘴角微微抽搐――和学霸在一起压力很大的,她这么一个黄芯白皮的真・中国人都看不太懂繁体字,难为西弗勒斯竟然看得这么溜化神戒全文阅读。
谁说中文很难学的?人家西弗勒斯学了半年而已嘛,虽然舌头拐不过来弯说中文还有些蹩脚,但是中文书写和阅读能力那是杠杠的。
“那位大人?哪位大人?”安德森继续懵懵懂懂地发问,“你们在说什么啊。三强争霸赛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没人能给我解释一下?”
莱恩没有得到来自于西弗勒斯的关注,推了推那纯粹装饰作用的眼镜,好心为安德森小呆瓜解释:“三强争霸赛是霍格沃兹、布斯巴顿、德姆斯特朗三所魔法学校共同举办的友谊竞赛,是整个欧洲魔法学校的盛事。大概在十三世纪的时候开始举行,每五年一次,由三个学校轮流承办。不过,几个世纪之前由于三强赛每届几乎都要死选手,被中止了。如今重开三强赛,说起来是盛事,但是说不定也是某些家庭悲剧的开始。”
安德森“啊”了一声,“办比赛的学校都不会确保选手的安全吗?这是什么比赛啊。”他皱着眉头,“要是奥运会也这样,早就没有人参加了。停办好,干嘛还要重开啊。还有啊,我看火车上的同学们都很激动的样子,他们还想参加这种会死人的比赛吗?”
“这是荣誉,莫大的荣誉,你不懂的,小呆瓜。”
“一边儿去。”几人说说笑笑,很快变了话题。
伊莉莎侧头在西弗勒斯耳边说到:“莱恩都知道卡卡洛夫有问题,是他太高调还是他也是被人裹上了贼船?”
西弗勒斯嘴角有冷冷的笑,微微摆了摆头。
一九九四年春夏学期霍格沃兹的开学典礼上就像有一堆堆的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没办法,今天可以议论的事情太多。一来是那个一时影影绰绰好似假的一时又有人说的斩钉截铁十分确定的三强争霸赛,二来嘛……教师席上多了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帅大叔,红色头发,英俊潇洒,穿着一件黑色的普普通通的袍子,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质。
霍格沃兹大半的女生都在对着这位帅大叔流口水,惹得一众男生对这位帅大叔又爱又恨,纠结无比。
伊莉莎也不例外地和身边的同学夸了两句,确实啊,英俊不减年轻时候的容貌和岁月带来的成熟气质相结合,简直就是完美啊,可以打一百分。她听着身边的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议论这位帅大叔是不是新老师,有没有结婚,微微一笑低头切牛排。
伊莉莎不由得想到,西弗勒斯服下增龄剂之后,那种岁月沉积下来的沉稳和内敛也为他增添了三分魅力。她唇角不自知地露出一抹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斯莱特林长桌。
西弗勒斯背对着格兰芬多长桌坐着,倒是雷古勒斯正坐在西弗勒斯对面,瞥到了伊莉莎。他脸上淡淡,眼神变也未变,只是看了西弗勒斯一眼。
吃饱喝足后,邓布利多站起身来,敲了敲酒杯,学生们渐渐安静下来,都斜着身子看向教师席。
“孩子们,今天我有两件事宣布。第一,”邓布利多顿了顿,看到孩子们都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盯着他,他半月般的眼睛里露出快活的光芒,“你们中的许多人可能已经知道了,三强争霸赛要重新举行!”
“喔!太好了!”
“天哪是真的!我一定要做霍格沃兹的勇士!”
学生们立刻沸反盈天。然而邓布利多继续敲了敲酒杯,学生们又渐渐安静下来。邓布利多看了麦格教授一眼,由麦格教授讲详细的事项。
“由于三强争霸赛的危险性极强,今年重开的比赛会增加预赛环节。预赛将从本年三月到六月,总计五个项目。通过三强赛预赛的选手可以参加正式比赛,正式比赛将从今年十一月开始至明年四月。”
“需要注意的是,”麦格教授严厉的目光扫了一遍台下所有学生,哦,她的目光看起来比邓布利多敲小酒杯要有用得多,目光所及之处,每个人都噤若寒蝉,哦,斯莱特林也不例外剑诀最新章节。“虽然参加预赛的选手不限年级,但我希望每个参赛者都能考虑清楚三强争霸赛的危险性,不要冒险。”
学生们面面相觑,有些头脑发热的学生已经冷静了些,决定就看看热闹好了。
咳咳,麦格教授说话,那还是有威信得多啊……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站起来,“三强争霸赛的详细情况将会在公告板上公布出来,现在我们说第二件事。”他抬手示意了一下,身侧的帅大叔站了起来,“这位是格里高利・克朗・杰弗森,他将会是霍格沃兹的助理教授,主要协助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完成教学。”
帅大叔露出完美的迷人笑容,冲着下面的学生高贵矜持而又不失气势风度地颔首示意,一时间许多女生们都在心里无声尖叫――太帅了!!!!啊啊啊啊,魔法界美男子排行榜头名马尔福家主要被拉下来了!!!!!
没人注意到邓布利多教授不着痕迹地握拳在唇边轻咳两声,斜了“杰弗森”教授一眼。
帅大叔眉角一挑,满足地坐了下来。
阿不思,小女生的醋都要吃吗?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帅大叔眼眸一暗,左手在桌布的遮掩下轻巧地伸了过去,捉住了邓布利多的手,牢牢握紧,任这人怎么挣扎也不松开。
他如愿看到邓布利多眼镜和胡须遮掩下的皮肤红成了最上等的苹果。
西弗勒斯眯起眼睛,他注意到斯莱特林长桌上有不少学生都微露惊诧的神情。这份惊诧不是那种得知有一个新老师的惊讶,而是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根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的人出来。
格里高利・克朗・杰弗森,根本就不是真名。西弗勒斯垂下头,他很明白,能在这个关头被邓布利多叫来霍格沃兹的,一定不是什么一般人。
邓布利多这个老蜜蜂,从来都不会做没计划之事。
只是,这人究竟是谁呢?
西弗勒斯眼眸微暗,手下却平稳地切割着小羊排,叉起一块填进嘴里。
校长办公室兼校长卧室内,帅大叔“杰弗森”教授脱下了外袍挂在衣架上,只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裁剪合体的衬衫西裤将他健美的身材显露得恰到好处。他拽住邓布利多的外袍,“阿不思,在卧室里还不把这件伤眼睛的袍子脱掉?”他凑上去,下巴搭在邓布利多肩膀上,暧昧地说:“怎么?难道你是在等我来帮你脱吗?”
“盖勒特!”邓布利多发窘一叫,“你……”
“还有这碍眼的胡子头发……”盖勒特・格林德沃将手伸到邓布利多颈间,解开了他脖子上的项链,丢在桌子上。
邓布利多的白发和胡子渐渐消失,变成了一个同样红发的中年男人。盖勒特摘下他的半月形眼镜,揽住他的腰,面容渐渐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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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帮我查一查邓布利多身边的男人是谁,格里高利・克朗・杰弗森,估计是假名,红发,高鼻梁,灰蓝色眼睛。当然,也可能是用了复方汤剂。”西弗勒斯通过双面镜和卢修斯联系,结果给他布置了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
“额……西弗勒斯,”卢修斯苦笑,“你给我的信息和没有有区别吗?”
“卢修斯,有什么能难得到铂金贵族呢?”西弗勒斯假笑,断了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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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莉莉·伊万斯还是莉莉·波特?
开学后没几天,礼堂的布告板上就贴出了三强争霸赛预赛的报名具体事项,同样的,各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也贴出了同样的布告。于是,学生们围着布告叽叽喳喳地讨论个不停。
这次的预赛规章不知道是由谁定下的,五个项目,简直就像是owsl考试的升级版一样,变形术、攻击魔法、魔药、神奇生物、搏击。邓布利多和新来的助理教授在办公室里看着魔法部传来的实施细则时,有志一道地露出了一丝冷笑。
斯特林部长看来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准备隐藏自己的意向了。攻击魔法、制服神奇生物、搏击……几乎就差直说三强争霸赛预赛就是为了挑选战士。
五个项目虽然各有重点,但其实考核的时候也是综合性的,比如说在攻击魔法考核中自然会遇到要用上变形术的时候,而制服神奇生物,也会需要魔药和攻击魔法的配合。
这场所谓的三强争霸赛预赛一改往常三强赛不满十七岁不得报名的规定,允许任何一个学生参加,哪怕是一年级新生。只要你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都可以去报名一展才华天蟒。当然,预赛放宽了年龄线,主办方也对此做出了保证,保证所有预赛参加者的安全。
有求必应室内,安德森正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地毯上,任伊莉莎怎么哄也不肯起来――他刚才被好一通操练,躲魔咒躲得上蹿下跳那个辛苦啊。
“哼!”
一声冷哼传进了安德森的耳朵,他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窜了起来,立正站好,然后小心地睁开一只眼睛扫了一眼西弗勒斯的黑脸,傻笑。
西弗勒斯露出一丝假笑,安德森咽了咽唾沫,一溜烟跑去盥洗室洗脸去了。
伊莉莎抬眼瞥了西弗勒斯一眼,笑容中带着些好笑又无奈的神情。西弗勒斯双手抱在胸前,却挪开了眼――他的耳朵有些红了。
他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女友对另一个雄、性轻声细语并且许下许多条件才迁怒于安德森・琼斯的!绝对不是!
“你别说,那位助理教授的确有两把刷子,替哈代教授上的课很精彩。”伊莉莎接过西弗勒斯递来的茶杯,顺口说着。
“哦?”西弗勒斯眯起眼。
“讲课讲得好,人又风趣幽默,和斯拉格霍恩教授倒有些相似。不过,杰弗森教授看起来有些傲气,不似斯拉格霍恩教授,是个笑面虎。”
昨天,本年度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哈代教授终于“不负众望”地被黑魔王的诅咒击中,在一次普普通通的教学中受了伤,去圣芒戈医院疗养了,而化名杰弗森的盖勒特・格林德沃老魔王同志就上了讲台,成了代课老师。
伊莉莎他们这个年级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有幸成了老魔王的第一批弟子,见识到了老魔王渊博的理论知识、扎实的防御技能以及天马行空般的大胆创想。
两节连堂的黑魔法防御术很快就过去了,学生们意犹未尽地三三两两议论着走出了教室。伊莉莎和安德森走在最后,临出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新教授冲着教室后面得意地笑着,带着些邀功请赏般的调皮劲儿,带着些少年得意的春风明媚。
她好奇地顺着教授的目光向教室后面看,却什么也没发现。
伊莉莎不知道的是,那里有一个长胡子老爷子顶着隐身咒旁听了整整两节课。
“预赛你准备报名吗?格兰芬多级长鼓励大家都报名,低年级生就算是去见见世面。”
“不。”西弗勒斯简单回答,眉头微微皱起来。
“若是你们学院的人都报名,那你也跟着报吧,无非比赛的时候隐藏起实力就好。大家都报名就你置身事外,反倒显得特殊了。”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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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伊莉莎预料的那样,全校的学生基本都报名参加了预赛――反正没有限制也没有安全隐患,凑个热闹嘛!大不了临场退缩呢!第一个项目是变形术,定在三月的第二个周末,和魁地奇比赛错开了时间,到时候将会在黑湖边上的那片空地上让所有参赛者分三批比赛。
名为比赛,实为考核。
也因此,西弗勒斯也就随大流报名了,只是打定主意保持中上水平绝对不出格。
六七年级是第一批,三四五年级次之,一二年级是最后一批。有心的学生很快就觉出奇怪,三强争霸赛的预赛总归是为了三强赛选手而设定,干嘛还要这样分批呢,直接用统一标准衡量所有学生不就好了?
西弗勒斯反倒看出些名堂来破灭乾坤。
要说全校学生里最了解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人是谁,那一定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没跑了。做了七年学生,又共事十七年,如何能不了解邓布利多呢?这个老蜜蜂从来不吃亏的,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其实精明的很,有大智慧。
黑魔王不是想从霍格沃兹吸收新血液吗?好,将错就错,通过这些比赛项目邓布利多也可以审视霍格沃兹的这些学生,考察他们的品性、勇气和天赋技能。
不过,老蜜蜂啊老蜜蜂,没想到你是公事私事两不误啊!
西弗勒斯眯起眼睛瞥了一眼礼堂上教师席上邓布利多和那位“杰弗森教授”之间的互动,心下好笑。
卢修斯虽然没有查出这位杰弗森教授到底是谁,但是却很好运地查到了邓布利多之前消失的那段时间曾经在德国出现过。
听见“德国”这个词,西弗勒斯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以夸张不实报道博人眼球的丽塔・斯基特。上辈子邓布利多去世后,这个《预言家日报》的特约女记者竟然爆出了邓布利多和上一代老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之间的爱恨纠葛。
德国,那不就是格林德沃的地盘吗?
再想想之后出现的这位新教授,丰沛的魔力,凛人的气势,以及那人不经意间留露出的冷漠和高高在上,都和盖勒特・格林德沃比较吻合。
哼哼,上一代黑魔王和伟大的白魔王联手,伏地魔的好日子,真的是要走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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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满心关注着最近的时局,很久没有关注校园内某几个特定的人了。因此,在三四五年级组的第一次比赛时,他讶然发现莉莉和詹姆斯・波特十分的亲密,俨然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西弗勒斯黑了脸,右手将魔杖攥得死紧。
波特这个蠢货上辈子不是六年级才约到莉莉和他一起去霍格莫德的吗!!!!如今是怎么回事!!!
莉莉・伊万斯笑呵呵地和波特说着话,接过波特递过来的冰镇南瓜汁。他们在边上等待,波特四人组的其他几个成员也在周围说说笑笑。西弗勒斯觉得蠢货波特脸上傻乎乎的笑容碍眼极了,而蠢狗布莱克漫不经心的笑容也显得如此刺眼,更不用说小矮星彼得那谄媚的笑了。
倒是卢平在一边淡淡地笑着,狼人的敏感让他一下子就注意到有人在盯着他们看,一侧头,就看到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卢平看看西弗勒斯的黑脸,又看看莉莉和詹姆斯之间的和谐气氛,脸上的笑消失了,他慢慢站起身,向着西弗勒斯这边迈了半步,终究停下来,找了个借口转身去了操场另一边。
西弗勒斯转开了视线,微眯着眼心内冷笑。
他现在不方便有任何动作,不过,他会找莉莉聊一聊的。
聊一聊那个蠢货波特到底是什么货色!
变形术这个项目的考核需要的不仅仅是扎实的技能,更是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西弗勒斯所有的创新细胞都贡献给了魔药和黑魔法防御术了,没有变形术什么事儿。所以,只需要控制一下魔力输出的幅度,就没什么问题。
他将一只弗洛格毛毛虫变成了一把普普通通的椅子,完全符合考核的基本要求,变形完全、稳定。
西弗勒斯侧头一看,不远处格兰芬多的队伍里,詹姆斯・波特将毛毛虫变成了一把雕刻着精致花纹的座椅,繁复美丽。布莱克吹着口哨喝彩,一旁的格兰芬多们也都拍手鼓掌风流小农民最新章节。
和莉莉同宿舍的玛丽戳了戳莉莉,笑得促狭地说着什么,莉莉推了推她,转头看着波特,笑靥如花。波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糖块,将糖块变成了和比赛样品一样的小小椅子,递给了莉莉。
哼,哗众取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本事是吗?西弗勒斯内心冷哼,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临时搭建起来的观礼席上那三个魔法部的特派员。
这三个特派员里有两个都是跪在黑魔王前面亲吻袍角的食死徒,其中有一个已经注意到了锋芒毕露的詹姆斯・波特。
也许,波特家很快就会收到黑魔王的拉拢。而这个坚定的格兰芬多老牌贵族是绝对不会向黑魔王妥协的――不是他不在乎血统、不追求力量,而是他绝对不会向一个斯莱特林出身的领袖俯首称臣。那么,很明显,波特家就会成为食死徒的攻击对象。
似乎,上辈子詹姆斯・波特的父母也是在他毕业没多久就受到儿子的牵连,在波特庄园外被食死徒围攻,难以力敌,老波特夫妇为了保护住家族庄园不被人入侵,在最后关头启动了自毁魔法阵,让那些食死徒也一样有来无回。
所以哈利・波特才会成了女贞路的小可怜儿,要在姨妈家里寄人篱下。
西弗勒斯收回思绪,成绩也不看了,离开了黑湖边。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内,安德森正临阵抱佛脚地捧着《变形术・初级》啃啊啃,以求万一遇到什么自己没学过的咒语好歹有点儿印象,说不定就瞎猫碰上死耗子答对了。
虽然不想着要取得前几名,但是这也是个学习的机会,能多努力一些当然更好,伊莉莎也乐见其成。
“啊……这么一看才发现以前好多知识都没掌握啊。”安德森搔了搔头发,无奈地抬头耸肩,“看来临阵磨枪是不行了。哦,对了我一直想问,中国的枪为什么需要磨呢?”安德森学了几句半懂不懂的英式中国成语,有些不理解。
当然,这得怪伊莉莎翻译有误,此枪非彼枪啊!
“不是啊,这个枪是冷兵器,长杆,金属尖头,所以需要磨。”伊莉莎答了一句,却始终没有回头――她站在格兰芬多公休室的窗户边上,用了锐视咒向下看。
安德森无聊地丢了书本凑过来,同样用了锐视咒。看了几眼,他乐了,“伊万斯小姐还真的和波特成为情侣了啊?我还以为室友骗我呢。”
“你说什么?”伊莉莎挑眉转头问。
“你还不知道吗?好像是圣诞节的事情,伊万斯还受邀去了一趟波特家呢,好像老波特夫妇都很喜欢她,还说毕业了就让他们结婚呢。”安德森继续爆料,丝毫没有注意到伊莉莎渐渐皱起的眉头。“这样很好啊,大家都有喜欢的人她就不会再和西弗勒斯一起了。”安德森扒着窗户边沿向下望,漫不经心地说着。
“哦?是吗?”伊莉莎唇角挑起一抹复杂的笑,反问的有些无奈和头疼。
可以预料,这次是西弗勒斯要去主动找波特的麻烦了……
依旧是天文台上,西弗勒斯等着莉莉・伊万斯。
红发小姑娘依约前来,西弗勒斯目视着她渐渐走近。莉莉变了不少,西弗勒斯突然发现了这一点。
就好像过了一个寒假,小姑娘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少女一样,身体抽条,胸部发育,整个人充满了勃勃生机。
她到了欧洲孩子最漂亮的年龄了。
西弗勒斯心中荒谬地升起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然后立刻将这种诡异的思绪赶出了大脑都市百美录。
“西弗勒斯。”莉莉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浅浅笑着。
“莉莉。”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你和波特在一起,对吗?”
西弗勒斯配了魔药度过了尴尬的变声期,所以现在他的声音已经是十分浑厚沉稳的成年声线了,听得莉莉一阵恍惚。然而她回过神来,皱起眉头。
“是。有什么问题吗?”莉莉生硬地回答着,硬邦邦地反问。
“你怎么能和他在一起?波特不是个好人。”西弗勒斯憋了一会儿,满腔的话却说不出来,依旧用了和上辈子一样蹩脚的开头。
哦,该死的!梅林的该死的臭袜子!他可以用毒舌将一群群小巨怪们骂个狗血喷头,但是每次需要发挥口才劝说别人的时候,他总是搞砸!
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还是这样!
“波特不是好人?起码他比斯莱特林那些拿着魔杖随便向别人丢恶咒的黑巫师强多了!”莉莉冷了脸冷冷说着。
“波特难道没有这么做过吗?不,等等……随意向别人丢恶咒?是谁?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西弗勒斯脸色严峻起来,他盯着莉莉,莉莉被他的气势慑到,原本还想要再冷嘲热讽几句也没有说,乖乖回答道:“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队长,他们和赫奇帕奇的球队争场地,用恶咒打伤了赫奇帕奇的找球手。是‘骨肉分离’咒,西弗勒斯,你应该知道这个咒语有多危险多残忍吧?”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西弗勒斯皱起眉毛,如果这件事被学生们都知晓了,没理由他不知道,而且,邓布利多不可能不给赫奇帕奇一个说法。
“我们昨天也在场,还好詹姆斯反应快,施了‘障碍重重’,否则赫奇帕奇的找球手就不只是胳膊受伤这么简单了。”莉莉咬了咬嘴唇,“詹姆斯虽然有缺点,但是还是个正直的格兰芬多。”
西弗勒斯的思维重点已经由波特身上转到了这件伤人事件上,邓布利多绝对不会没有任何举动,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这只老蜜蜂到底又想要如何呢?
“西弗勒斯!”莉莉愤愤地喊了一声,没想到西弗勒斯竟然会走神。
“对不起,莉莉。”西弗勒斯转过头来,略带些强硬地说:“你不能和波特在一起,他只会给你带来灾难,给你的父母姐姐带来灾难!”
“坚持正确的选择总是会有危险的。”莉莉淡淡地回答,不以为意,“你又以什么立场来约束我对朋友的选择,西弗勒斯・斯内普?”她抬眼看着西弗勒斯,目光中蕴含着挑衅。
西弗勒斯沉默片刻,闭着眼语气低沉地说:“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
莉莉一怔,祖母绿的眼眸蓦地张大。“你……”她却有些慌乱了,脸颊上飞起红晕。“西弗勒斯……我知道你还很关心我,这就足够了。谢谢你。不过,你有你的女朋友,我也有我的选择。再见。”她又看了西弗勒斯一眼,转身离开。
少年教授长长叹了一口气,捏住眉心。
莉莉,难道只有我依旧追求着你,才有关心你的资格吗?
他苦笑,不,上辈子我追求你的时候,你不也没有听我的劝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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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梅林骑士青年团
第一场变形术的考核成绩很快就出来了,一张加长的羊皮纸,卷曲着,上端被钉在礼堂通告栏里,想要看的人可以把羊皮纸拉开,在上面用魔杖轻轻一点,念动自己的名字,名字和成绩所在的那一行就会发出绿光作为提示网游之一刀夺命全文阅读。
西弗勒斯根本没有去理会这个所谓的成绩,他的心思围绕着更重要的事情。当然,也是知道有人会替他看了。
成绩公布两天后,基本上学生们该看的都看完了,礼堂布告板前也不再是人山人海。伊莉莎、安德森和莱恩小两口儿溜溜达达地往布告板前一站,安德森扯开羊皮纸,抽出魔杖戳着查询众人的成绩。
“我7.23分;伊莉莎8.66分;西瑞斯8.98分,莱恩7.79分;西弗勒斯7.65分,啊,看来大家都和各组前十名无缘了。”安德森耸耸肩膀,松手看羊皮纸缩了回去。“波特和布莱克高居首位欸。”
“不管怎么说,波特和布莱克毕竟是大贵族家的继承人,能力强一些也很正常。”莱恩推推眼镜,“倒是斯内普先生……”他看着伊莉莎,微微笑着。
少女挑了挑眉毛,“莱恩,你想说什么,嗯?”
“没什么。只是若有□消息不分享可就不能怪我嘿嘿嘿嘿……”他故作凶恶状,被西瑞斯淡定地用《中世纪炼金术概述》硬皮金装版(七英寸厚)呼了一下,登时从抽风状态转为正常。
“哈哈哈……”安德森毫不客气地大笑着。
伊莉莎笑着摇摇头,拍了拍莱恩的肩膀,“该说的他在火车上都说过了,总之最近不平安,少出风头少说话多做事多观察总是没错的。”说完,她转向西瑞斯,拉着西瑞斯的手,轻声问着:“西瑞斯,无论你父亲他们怎么打算,我只有一个建议,谨慎一些,别被所谓的美好前景迷住了眼睛。”
所谓西瑞斯的父亲,其实不仅仅是指霍奇家族的领导者,更是包括了许多拉文克劳家族。千百年来,霍格沃兹四大学院中的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一直都能很好的生存发展下来,多亏这些家族族长们的智慧。
他们从不参与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的斗争,保持中立。一个研究学问,一个享受生活。
然而,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千百年的矛盾和冲突从达到现在这个程度,这个他们一定要选择其中一方的程度。或许是以往的斯莱特林缺乏有力的领导和令人心动的口号吧,毒蛇们似乎被狮子们压制了许多年。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伏地魔,斯莱特林的唯一后裔,标榜纯血,标榜巫师的崛起。
太有诱惑力了,那些古老的贵族们都在蠢蠢欲动。拉文克劳、赫奇帕奇,也一样不准备置身事外了。
只不过天性中的谨慎令他们还处于观望之中,一旦发现黑魔王的确值得投资,他们会选择斯莱特林那一方的。
西弗勒斯最近的工作就是竭尽全力让这些贵族们不要投靠黑魔王。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好在他还有突破口。
就是布朗家族和霍奇家族。
莱恩·布朗,西瑞斯·霍奇。这两个孩子是伊莉莎的朋友,是聪明人,也是两个家族的继承人。布朗家族和霍奇家族在赫奇帕奇、拉文克劳世家之中只是中等,但是拿伊莉莎的话来说,中间力量其实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因为中间力量是最庞大的。
布朗家和霍奇家也许不能左右各自学院后的顶尖家族,但是却能拉拢周围和他们一样的中等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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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庄园。
黑魔王端着一杯如血般鲜红的红酒,坐在书房的高大座椅里,冷冷地看着身前跪着的男人蜀山旁门之祖全文阅读。他一手抚摸着盘在自己脚下的巨蛇,时不时瞥一眼和巨蛇亲昵玩耍的少女。
“卡卡洛夫,你的消息很有价值,黑魔王会给你荣耀的奖励的。”伏地魔听完了卡卡洛夫关于纽蒙迦德人去楼空的消息,满意地笑了笑,他挥了挥左手,无杖无声魔法用的纯熟极了:一本关于黑魔法的珍藏孤本书籍飘到了卡卡洛夫眼前。
卡卡洛夫激动地浑身颤抖,“我最伟大的王啊……”
他的即兴赞颂咏叹调还没开始就被黑魔王懒洋洋地挥手打断了。他匆匆起身退了出去,忍不住在黑魔王书房外的走廊里就翻看起那黑魔法珍藏孤本。
“亲爱的艾瑞斯,你觉得卡卡洛夫会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吗?”伏地魔好整以暇地抚摸着纳吉尼的头,唇角挑起一抹笑,说。
“王,我觉得卡卡洛夫只不过是个小丑,不过却很有用。”艾德丽安恭顺地回答着,跪坐着抬眼看着黑魔王,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慕和狂热的崇拜。
就好像这个没了鼻子、脸色病态苍白、舌头前段开叉的伏地魔其实是个美男子一样。
伏地魔很满意艾德丽安的回答,也很满意她眼中的爱慕和崇拜。他伸手抚摸着艾德丽安的脸颊,“你说的很好,我的小美人儿~”
艾德丽安闭上了眼睛,一副陶醉的样子,遮盖住她眼中的冰冷和仇恨。伏地魔阴冷的手指滑过她的面颊,令她后脊背到大脑一阵战栗。
“不过,德姆斯特朗不算什么,我的目标,是霍格沃兹。”
黑魔王收回自己的手,看着纳吉尼缓缓缠住艾德丽安,志在必得地说。
艾德丽安恭敬地低下头:“您的意愿就是我魔杖所指的方向,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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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回到了马尔福庄园,进了自家布置温馨的私人会客厅,这才松了一口气,顺手解开领口处的扣子,大贵族乱没形象地倒在沙发上,懒洋洋地从口袋里翻出双面镜:“西弗勒斯,那位大人在下个项目比赛的时候要去霍格沃兹,你自己多加小心。”
少年教授的脸在镜后显现出来,他的唇边带着一丝冷笑,“我知道。不过,他的目的不可能达到的。”
大贵族挑了挑眉,“虽然我得说那位大人如今的真实容貌的确令人难以恭维,但是我们是巫师,变形术和魔药着实是个好东西,不是吗?”
西弗勒斯意味深长地假笑着:“如果有一位真正的王者珠玉在前,又会有谁去信奉一个蛇脸男人呢?”
卢修斯微微睁大了眼睛——西弗勒斯并没有告诉他霍格沃兹的新教授助力就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他只是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点,如今确定下来,饶是这位大贵族也有些惊诧。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真的和……”
卢修斯脑中浮现出两个白胡子老头亲亲密密的样子,略有精神洁癖的大贵族顿时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
“嗯哼。”西弗勒斯好笑地看着卢修斯脸色变了又变,给了确定答复后关了双面镜,露出一抹恶质的笑容。
你要来展现自己的风采是吗,伏地魔?如果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真面目,拉文克劳、赫奇帕奇的贵族世家恐怕就不会左摇右摆了。
一个分裂了自身的不完整之人,深谙“明哲保身”学问的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是不会自己往坑里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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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第一个周末,第二个项目开始了佣兵战歌最新章节。
攻击魔法。
四月第一周周三的时候,《预言家日报》上就刊登出了这样一则消息:斯莱特林的唯一后裔伏地魔阁下有意前往霍格沃兹参观,已经向邓布利多校长发函申请。
下面还有一些对伏地魔的介绍吹捧,言及伏地魔自毕业以来始终心系母校,多次申请任教均被邓布利多校长拒绝,言语之间暗指邓布利多将伏地魔拒之门外是别有用心嫉贤妒能等等。
总之,伏地魔此举有两个作用,一来就算邓布利多不肯让他去,舆论也会逼迫他不得不接受自己的造访,二来也可以中伤一下邓布利多,为自己拉拉人气。
这一利用舆论的手段简直是这一两年来行事粗暴直接的伏地魔最漂亮的一次布局了。而邓布利多也“如他所愿”同意了他的申请,并且在接受《预言家日报》采访的时候隐晦地就伏地魔申请任教之事做了反击。
到了周五,尘埃落定,霍格沃兹内部的所有学生也都知道“那位大人”周末莅临霍格沃兹,一时间反应各不相同。
斯莱特林的学生自然是狂热地准备周末的预赛,同时恨不得让自家家养小精灵再来把斯莱特林地窖打扫上几遍,把每个地方都擦得晶晶亮。剩下的三院学生有些比较期待,有些则是嗤之以鼻,敌视到底。
而面对这样“一石激起千层浪”的局面,伊莉莎却并不参与这个话题,只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
她组建了一个名为“青年团”的组织,正在一个一个地吸收成员。
“青年团”最初的核心成员自然是伊莉莎、安德森、莱恩和西瑞斯。伊莉莎知道西弗勒斯并不希望自己参与未来的战争,所以干脆瞒着西弗勒斯。他们四人以自己的朋友圈子为突破口,谨慎地选择着要游说吸收的成员。
对黑魔法的态度过于偏激或者模棱两可的,不能吸收;对学院之争抱持无所谓甚至看热闹心态的,不能吸收;对那位从照片看起来很俊美的黑魔王犯花痴的,不能吸收;对邓布利多校长绝对死忠的,不能吸收……
符合各种条件的人选少之又少,最终,除了他们四个人以外,只有十五个人被心□同拥有的朦胧理念聚合在一起,郑重起誓,为心中的理想共同奋斗。
而在这十五个人中,有两个人是很特殊的。一个是雷古勒斯·布莱克,他是青年团中唯一一个斯莱特林;另一个是莱姆斯·卢平,他是青年团中唯一一个狼人。
“我向梅林及霍格沃兹校旗郑重发誓:我将终生致力于维护霍格沃兹四院团结和睦,维护巫师界和平,抵制战争,反对一切歧视和不平等,推动巫师界民主、经济、政治、军事、魔法创新进程,开眼看世界。”
这十九个人就是后来闻名魔法界的“梅林骑士青年团”的创始人员,在魔法史上留下了一笔浓重的色彩。五十几年后,魔法世界的学术系统渐趋完善,各方面的人才渐渐多起来,新兴的史学评论家对“梅林骑士青年团”的团誓是这样评价的:
“……那是最坏的年代,也是最好的年代。巫师世界在逐渐陷入黑暗的同时,也迎来了光明的火种。一段看似目标过于高远和冠冕堂皇的誓言,却是青年团创建以来一贯坚持的准则。这十九位年轻的学子,用他们日后的行为验证了他们的誓言,将巫师界带进了一个飞速发展的新时代。第一枚‘梅林骑士’特殊勋章的获得者伊莉莎·华生·斯内普夫人极有先见之明地将‘民主’放在经济、政治等事项之前,为之后巫师界五十年的和平和平等奠定了基础。”
在那场授勋仪式上,这个巫师史上第一位女梅林骑士的丈夫——因为多种魔药创新和反黑魔王斗争的杰出贡献而成为最年轻的一级梅林爵士勋章获得者、普林斯家主西弗勒斯·普林斯·斯内普站在台下,看着这个相伴多年的灵魂伴侣,素来严肃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传说中无双的美人最新章节。
似喜似叹,带着对往事的怀缅,对现下的感激,对未来的憧憬。
在他的身边,一个黑发黑眼的小男孩冲着所有看向他们父子的人露出笑脸,露出脸颊上深深的酒窝和两颗小虎牙。一时相机“咔嚓”声不断,小家伙荣登民生杂志《你和我》封面,和他那露出复杂表情的老爹一道,被评为当月最具气质父子档。
咳咳,这都是后话了。现在,让我们再把目光拉回到霍格沃兹。
周五吃晚饭的时候,礼堂的布告板上贴出一张通告,周五晚上八点杰弗森教授将会在礼堂举办一场讲座。
讲座的内容并没有写明,不过学生们早就被“杰弗森”教授折服,满心向往地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同时,不少学生还将这场讲座和周末的攻击魔法预赛联系在一起,想着是不是黑魔法防御术临时教授要给他们讲一些格斗小技巧?
晚上七点四十,礼堂里就坐满了人。学生们三三两两和自己的好友坐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伊莉莎和安德森等人坐在礼堂第四排略靠边的位子上,手里各拿着一本笔记本。
八点钟,讲座正式开始。包括校长邓布利多在内的所有教职员工都坐在礼堂后面的长椅上,一同听讲。
顶着变形过的面容和头发,格林德沃站在礼堂前潇洒侃侃而谈。他从魔法的起源和分类讲起,旁征博引,深入浅出,不论是一年级新生还是七年级的好学生都能从他的每一句话中受到启示,得到感悟。
“那么,谁能来谈一谈自己对黑魔法、白魔法的看法?”格林德沃颇具魅力的笑容感染了许多学生,有些学生陷入了花痴中,有的则跃跃欲试,想要回答他的问题。
连续请了几位高年级学生,各人的回答大同小异,都很标准,几乎是从教科书上搬下来的。格林德沃的脸上始终带着鼓励和倾听的微笑,没人看得出他对这些回答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安德森举起手来。格林德沃心下有些吃惊——他和邓布利多都知道学校里唯一一对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跨学院恋人,也知道这两人十分谨慎,将身边人保护得很好,从不引人注目,他没想到安德森·琼斯会在大讲座上发言。
“琼斯先生,请讲。”
“黑与白,是两个截然相反的颜色,在大自然之中,黑代表黑夜,白,代表白天。从远古时期开始,人类的骨子里深刻记录下了对于黑夜的恐惧,所以,黑成了一种负面的颜色,而白,则总是代表着光明和美好。
所以,黑白魔法,其实是巫师带有感□彩的一种分类。巫师们惯常将会造成恶劣伤害、施行过程中需要用到血、肉、人命来辅助或魔法效果骇人的魔法归为黑魔法,将治愈伤害、抚平负面情绪或带来日常便利的咒语归为白魔法。然而,不论魔法的咒语有什么不同,最终区分它们的只是结果。
但,就像是切割咒可以切开小羊排,也可以切开人的喉咙、开膛破肚一样,白魔法同样可以伤害人。魔咒本身的黑白没有什么意义,应该被冠以黑白的,只有巫师的行为和行为背后的动机。任何刻意伤害他人并在其中得到畸形的心理满足、快感的行为都应被归为黑。
魔法无黑白之分,有黑白之分的,只是人心。”
安德森就那样站在角落里,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礼堂静了一瞬。
格林德沃眼中的某种复杂情绪一闪而逝,他和邓布利多隔着几百个学生遥遥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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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格林德沃的讲座
盖勒特・格林德沃的讲座本身就是想要在黑魔王来霍格沃兹进行煽动性表演前给学生们灌输一种正确的理念。他和邓布利多没想到的是,他们纠结了半生才终于达成共识的黑白之辩,从一个二年级小孩子的口中说了出来。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同时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这算什么?他们两人,还有历史上许多为此困扰终生的人物岂非将许多时间精力都浪费了?
他们忽略了一件事:天才往往容易走极端,希望推翻前人留下的东西,创造出一个崭新的世界,结果到了最后大部分的天才会发现他们想要创造的东西并非心目中的理想所在。
反倒是平凡人坚守的最朴素的道德观,往往是最正确的。
“琼斯先生讲得很好,请坐下。”
安德森挑了挑一边的眉毛,咧嘴一笑,施施然坐下了。
格林德沃又针对黑白魔法的话题谈了谈自己的看法。他的感触当然要比安德森的深刻得多,也更能发人深思。
格林德沃将话题慢慢引导着,引到了追求力量和长生上――有心的学生自然明白了这场讲座的目的,心内或者嗤之以鼻,或者觉得校长用心良苦。
“我相信你们都看过《诗翁彼豆故事集》,听过死神与这三兄弟的故事,死神是否存在?又是否有人能战胜死神,成为死神的主人,飞越死亡呢?”格林德沃说出了“飞越死亡”,他看得到有些斯莱特林学生身体一颤。
“先生!请您告诉我们,死亡圣器是真的存在吗?”一个格兰芬多男生举手站起来大声地问着,会场中立时嗡嗡声一片。
“死亡圣器?让我想想……”格林德沃笑了笑,他的目光扫过学生们,和邓布利多的目光再一次交汇。
死亡圣器怎么可能不存在呢?
他拱手相让,让出的不止是一代黑魔王的头衔和庞大的势力,还有那根存在于童话故事里的老魔杖。
而……波特家那个上蹿下跳的小崽子手里不就有隐身衣吗?唯独找不到的,就是复活石。
复活石,这是格林德沃找了八十来年的东西了。
为了赎罪。
三十几年前格林德沃会和希特勒联合在一起,一方面是因为希特勒的理念和他相合,另一方面,他其实是希望能够借此机会掌控欧洲大陆,从而找到复活石的下落。
但,还是没有任何踪迹。
波特坐在台下,听到了死亡圣器这几个词,骄傲地从口袋里掏出隐身衣隐秘地递给莉莉,让莉莉可以拿在手中把玩。
莉莉身边就是她的好朋友玛丽,波特和莉莉都没有注意到,玛丽眼中一闪而逝的嫉妒和不甘。
西弗勒斯专心地听着格林德沃的讲座,他感觉得到,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也在反思自我,反思过去的道路和行为。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变化源于何处,但他乐见其成。
“孩子们,让我们先假设死亡圣器都是存在的。然后,让我们来看一看死圣是否带来了幸福,规避了死亡。”格林德沃缓缓开口。
“首先,是老魔杖。三兄弟中的大哥得到了战无不胜的武器,却死在了别人的暗杀之下;二哥复活了他的爱人,却只得到了一具能够活动的尸体;三弟得到了隐身衣,也许你们会说他幸福地生活了长久的一生,并且庇佑了自己的后裔,然而……”格林德沃笑了笑,“他生活的漫长一生又是什么样的呢?隐身衣将他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幽灵,他活着,和死去有什么分别?而如果永生才是人类追求的终极目标,如果他可以凭借隐身衣永生,为什么他还要脱去隐身衣,快乐地迎接死神的到来呢?”
学生们交头接耳地互相讨论着星灵骑士。格林德沃却觉得心中有一块始终紧绷着的地方松了下来。
在前段时间那次濒死之时,格林德沃突然想起了死神和三兄弟的故事。他想起了这么多年来始终萦绕在他心上的复活石,又想起了故事里二哥的下场,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和阿不思这辈子永远永远也无法弥补对阿利安娜的伤害。
还好他没找到复活石,否则,他就将犯下另一个更加无法饶恕的错误――打扰亡者的安宁,为生者带来痛苦。
眼见着学生们热火朝天地开始了讨论,但整个话题还是没有谈到点子上――那些斯莱特林的“死硬分子”脸上一副不以为意甚至蔑视的表情,就似乎在说,难以企及的永生,他们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唯一后裔伏地魔阁下已经做到了!
然而,突然间,一个女孩举手站了起来:“先生,我在报纸上看到,有一位名叫‘伏地魔’的人宣称自己已经飞越了死亡,您怎么看呢?”
西弗勒斯眼眸猛地一缩,手在袖中攥紧了。
该死的梅林的臭袜子!她干嘛要站出来提这么尖锐的问题!
伊莉莎坦坦荡荡地站在那里,虽然站在角落里,虽然她个子并不高挑,说话时的声音也不大,但是一时之间,礼堂里的学生们都安静下来。
“哦?华生小姐不愧是一个勇敢的格兰芬多。”格林德沃唇边泛起一丝赞许的笑。这个女孩的确很勇敢,也很敏锐。她和那个斯莱特林的小伙子都很不错。“那么,我可以先听听你的看法吗?”
西弗勒斯眯起眼睛――盖勒特・格林德沃,你竟然还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很好,很好,不给你和老蜜蜂找些麻烦怎么对得起我的女人!
伊莉莎挑了挑眉毛,她站起来提问的时候就做好了要更进一步表达自己看法的准备。“我认为,一个人的人生意义当然不在于生命的长短,而在于在这一段人生中做了些什么事情,留下了怎样的理念。自古以来,许多国家的帝王都在谋求长生不老或者灵魂转世,为的是能够继续享受奢华的生活,保有自己无上的、可以对任何人生杀予夺的地位。然而不论是埃及的法老还是中国的千古一帝秦始皇,他们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最终却都没有逃脱死亡。”
“在东方的宗教理论里,服食丹药、修炼功法可以延长寿命,提升功力,最终一步步渡劫以达到成仙成神的地步,从而享有极为漫长以千年万年计算的寿命,这被称为‘修真’。我想很多同学都知道我是一个从麻瓜世界来到霍格沃兹的学生,在知道世界上的确存在魔法之前,我从不相信修真的存在。但是,现在我也在想,或许修真的确是存在的。那么,也许他们的理论也是存在的,人类可以通过修炼达到大幅度延长寿命的目的。”
邓布利多在礼堂后面扶了扶眼镜,眼中闪过不明所以的光。
格林德沃有些惊讶,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想要表述的是什么样的立场,不过他极有风度和城府,并不会打断她的话。
“然而,”伊莉莎话锋一转,“纵观所有宗教的教义和所有的神话、童话故事,所有的宗教都告诉我们,顺应天时,多积善德,这是想要追求长生者必须做到的最基本的原则。中国的宗教谓之‘功德’,有大功德者,甚至可以白日飞升,成仙得道。”伊莉莎不遗余力地忽悠着这一帮没去过东方没接触过中国文化的“洋包子”们(洋包子,对应土包子是也~~)
“在目前看来,这位名为‘伏地魔’的先生着实没有让我看到他做了任何积善之事冤魂交易最新章节。正相反,宣誓效忠他的‘食死徒’们倒是屡屡打着‘纯血’的名义肆意伤害无辜之人。如果说他们有信仰,那么他们的信仰也是违背了天理公道的,我相信,老天是不会让这样的人长生不老飞越死亡的。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个世界的威胁,对其他所有人的威胁。”
“砰!”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声巨响吓了所有人一跳。在伊莉莎身周,一道屏障挡住了刚才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发射来的魔咒。
她的右手还握着魔杖,脸上却露出一丝讥讽的笑,似乎对刚刚那个恶咒一点儿也不在意:“看,这就是崇拜‘伏地魔’先生的小追随者做的事,偷袭?”
伊莉莎从站起来发言之前就给自己加了防护咒,并且已经握好了魔杖,时刻防备着有人偷袭。
哦,或者说她欢迎斯莱特林的食死徒预备役们“偷袭”,真心欢迎。
这是多么好的可以拿来大做文章的舆论素材啊~~~
西弗勒斯已经滑出袖子一半的魔杖又被他塞了回去,心却依旧极快地扑通扑通跳着。
这个胆大的女人!他一定要、一定要……一定要给她点儿“教训”!
西弗勒斯心里咬牙切齿、气急败坏,脸色之黑,气压之低,令身周的斯莱特林学生一个个承受不住向外侧不着痕迹地挪动着,在他身周留下一片真空带。
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校长已然到了前方,总是笑眯眯的邓布利多校长脸色极为严峻,他甩了甩手腕,口中吟诵了一长串极为繁复的古代魔文,魔文在空中汇聚成一个圆圈,圆圈在伊莉莎身周旋转了几圈,突然飞出去,钻进学生群中一个斯莱特林七年级生的魔杖里。
“墨菲先生,请将你的魔杖给我。”邓校严肃地要求着,毫不见曾经那副颠三倒四的疯老头样儿。
七年级生胸前还挂着级长徽章,他站起来,阴沉地眯着眼睛,但却不肯将魔杖交出来。斯拉格霍恩教授也不复往常的笑面虎模样,他和邓布利多小声地交涉着,然而最终也向校长妥协了,要求自家学院的级长交出魔杖。
一个闪回咒,很明显,用恶咒攻击伊莉莎的人就是这位级长大人。
“斯莱特林扣五十分,因为你攻击低年级同学,墨菲先生。”斯拉格霍恩教授抢先扣了自己学院的分数,“一个月的禁闭。还有,你的魔杖将会被没收一个月。”
学生们议论声又起,格兰芬多的学生大叫着不公平。“华生小姐,鉴于你是被攻击者,你觉得呢?”邓布利多转身面对着伊莉莎,温和地问,他又变成了那个和蔼可亲的邻家老人。
“我认为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规则认为如何。任何一个藐视社会规则和道德准则的人都将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当然,也许墨菲先生会希望得到更重的处罚,这样也许明天他从自己敬仰的‘神’那里会得到莫大的荣誉。”伊莉莎今天纯粹是在给自己拉仇恨,语带讥讽,似乎把这辈子的刻薄都用光了。
邓布利多校长扶了扶眼镜,“好吧,那么鉴于今天的意外事件,我想孩子们都需要休息了,讲座先到此结束吧,杰弗森教授。”
格林德沃点了点头,正要宣布讲座结束,伊莉莎却又一次举了手,“请等等,教授。我的发言还没完,可以让我说完吗?”
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和麦格教授脸上浮现出不同的表情。
“当然,请。”格林德沃一笑,帅大叔魅力随着笑容又四散到礼堂的每一个角落。
“天生万物,各有不同,说明冥冥之中的主宰本身就是爱多样性的,而不爱单一性痞子修仙传。纵观世界历史,最著名的血统歧视者,大概就是三十年前挑起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希特勒了。标榜着日耳曼高等血统的德国法西斯屠杀和清洗犹太人,在他们的眼中,同是人类的其他人并不是人,而是牲畜。哈哈,德国人,多厉害,在战争初期无人可挡,几乎攻占了整个欧洲。然而,最终,他的倒行逆施激起了整个欧洲的反抗,再怎么不可一世的魔王得到的下场也不过是最后一个狂欢,然后饮弹自尽。”
“而且,我要告诉你们。不论是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不论是纯血还是混血,在一个至高无上的君主的统治下,任何一个有才华、有财产的人,你们拥有的都不叫做财富,而叫做罪。因为你的一切都是君主的,而君主的财富,从来不是你们的。”伊莉莎好整以暇地用脚打着拍子,轻快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长长的名单,“帕兰蒂家族、费里尼家族……”
一连念了十几个家族的名字,各学院都有些学生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
“有些事情,人类永远也无法改变。这宇宙间最恐惧生命短暂的物种也许就是人类,但是,同样的,最不畏惧死亡的,也是人类。”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最后,杰弗森教授,谢谢您给我这个大放厥词的机会。另外,反法西斯胜利二十八周年庆典很快就会在伦敦、巴黎等城市举行,也许您会想要去看一看。”她微微躬身颔首行礼,坐了下去。
格林德沃脸色平静无波,内心却颤了一下。
礼堂里的学生三三两两地散了,伊莉莎却坐在那里没有动。她背对着礼堂门,却能感觉到经过身后的那些学生们意义迥异的目光。斯莱特林的怨毒、拉文克劳的评判、赫奇帕奇的担忧、格兰芬多的敬佩。
西弗勒斯只能跟着斯莱特林的大队人马往回走,心里把这个大胆的、背着他偷定计划的女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然而,他更想骂的,是自己。
她最近常常不在有求必应室,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想想她是不是在密谋着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她的目的?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在为莉莉和蠢货波特的事情烦心?或许是在自己的心里,她完全能照顾好自己,理智而有分寸。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就是个最大的混蛋!一个比波特还要混蛋一百倍的混蛋!
他狠狠地将自己在心底鞭笞的体无完肤。
西弗勒斯慢慢走到了斯莱特林队伍的末尾,然后渐渐拉开自己和大队伍的距离。在转弯的时候,他脱离了队伍,给自己施了一个隐身咒和羽毛脚咒。
撒丫子就往礼堂那边跑,西弗勒斯发誓这辈子没有跑这么快过。当他赶到礼堂门口时,就见伊莉莎跟在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身后,正往格兰芬多塔楼走。他悄悄跟在后面,却也知道除了伊莉莎之外,根本瞒不过两个老家伙的耳目。这不,格林德沃状似无意的回头绝对不是因为他后背痒痒了。
然而,两个老狐狸老家伙默认了他的跟随,甚至还在伊莉莎进了校长室后,格林德沃还扶住了门让西弗勒斯溜了进去,这才关上了门。
“请坐吧,华生小姐。”邓布利多挥了挥手,茶几上多了几盘点心,“你想喝些什么,柠檬汁还是南瓜汁?”
“牛奶,谢谢。还有,其实您可以直接叫我伊莉莎,校长先生,当然还有您,教授。”
邓布利多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牛奶好,可以让人睡个好觉。”他挥了挥魔杖,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出现在茶几上。
“是啊,而且还可以促进发育,长得高。”伊莉莎点着头笑着,端起杯子吹了吹,小小地呷了一口,然后,她的五官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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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校长办公室的谈话
砸吧砸吧嘴,伊莉莎对邓布利多校长诚恳地建议道:“校长,为了您的牙齿,为了不得糖尿病,您最好还是别吃这么多糖了,都甜的发苦了。”
站在角落里的隐身版西弗勒斯在心底冷冷喷了喷鼻息――这个老蜜蜂,他能包圆儿了医疗翼所有的健齿魔药!
“哦,是吗?”邓布利多有些尴尬地笑笑,“这是一个老人的唯一爱好,应该理解不是吗,我的孩子?再说,巫师有健齿魔药。对了,糖尿病是什么?”他看着伊莉莎眨了眨眼睛,不耻下问。
“哦,我不是个医生,解释不清楚,下次我可以给您带一本相关的医学书籍。魔药虽然近乎万能,但是得到什么的同时必然会失去什么,我想这是一条宇宙间都通用的定律。所以,我相信魔药绝对不是没有副作用的。”伊莉莎放下杯子远离甜腻牛奶,“能预防的时候预防保护,总比得了病再痛苦地铲除病灶要好得多呀。”
邓布利多摘下眼镜擦了擦,“你说得对,我的孩子。”
“校长先生,我想我们可以聊一聊正题了。”伊莉莎吃了几片饼干,喝了两口清水,看着邓布利多说着。
邓布利多笑着点点头,“我想,我不需要用对一个孩子的方式和你说话,对吗,伊莉莎?”
“是的,校长先生。我的行为已经说明了我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至少,魔咒使用能力已经达到了毕业生的标准。”伊莉莎毫不谦虚地点头承认了。
“那么,你的这些魔咒是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学习的?”
“一部分是的。在掌握了基本原理之后,其实很多魔法都是共通的。哦,对了,我发现古代魔文真的是一门十分有用的学科,那些念起来十分绕口无厘头的魔咒一旦用古代魔文的角度去看,就很简洁明了。所以,学会了古代魔文,很多魔咒也就都会了。当然,我和西弗勒斯也常常互相对练,积累经验。”
邓布利多笑容依旧和谐的要死,而盖勒特・格林德沃顶着变形过的脸坐在一边优雅地喝着英式奶茶(小精灵冲泡的无糖正常版),突地插了一句:“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为什么?”
伊莉莎挑了挑眉,“教授?”
格林德沃看着女孩,“孩子,你已经给了我们很多暗示不是吗?关于法西斯、疾病和预防。”
“呵呵,是啊。法西斯……”伊莉莎轻笑着点点头,“格林德沃先生?”
两位老人脸色微微严肃起来。
“我想您现在一定在猜测,我是从什么途径知道了这件事,这件事和西弗勒斯有没有关系。他是谁,我又是谁,我是敌是友,我今天说的话是故作姿态还是真心真意。谢谢您没给我一杯加料的茶水或者对我摄神取念,同时,容忍我这么一个毛孩子在这里用一种‘先知’的态度大放厥词。我相信,以您二位的能力,想要从我这里得到所有的真相,那是轻而易举的――当然,以正当的语言艺术。所以,在最开始我就想要告诉您,我会把我觉得能说的都说了,而在此之外,请您不要追问。”
西弗勒斯看到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脸上露出些许尴尬,颇有些快意。然而格林德沃有意无意瞥向他的目光又令他微微困惑:他们为什么允许自己在这里“偷听”而不点破呢?格林德沃到底知不知道隐身咒下的人是自己?
邓布利多双手交叉着搭成一个塔,露出一丝微微的苦笑:“伊莉莎,你的确是个很坦然也很有勇气的格兰芬多。但我希望你明白,有很多时候,我的行为是为了……”
“最伟大的利益,普罗大众的利益冤魂交易最新章节。为此你可以牺牲你自己的一切,包括爱情和生命。”伊莉莎接口道,“抱歉,我无意冒犯您的私隐,但我想让您知道,我是从一位您曾经的下属那里了解了他心目中的您。请原谅我不能讲出他的名字,就像是有一些事情我不能告诉您一样。但是,他是一个英雄,一个你比较信任的人,一个你可以放心交托秘密的人。”
西弗勒斯无声地叹了口气,有些后悔自己把上辈子的许多事情都告诉了伊莉莎。果然的,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而且是自己跑去找危险!
西弗勒斯黑脸想着。
“好的,我不会追问。请讲。”邓布利多宽容地笑笑,做出“请”的手势。
“那么,首先,从我的目的来讲起吧。”伊莉莎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今天说的话,虽然有迎合二位办讲座的初衷而刻意作秀的成分,但是表达的主旨思想却是我的真实想法。伏地魔的存在,对这个世界就是一种威胁。虽然报纸上屡屡将许多的死亡事件归为各种稀奇古怪的缘由,但我们都很清楚,这是谁做的。无论是巫师世界还是麻瓜世界,都有许多这样的例子。杀戮一旦开始,范围只会越来越大而不会越来越小。原本我的生活在麻瓜世界,而现在,在这个神奇的魔法世界里我也有了许多的朋友,我希望他们都能在和平的环境下长大、成家立业、开开心心地生活,不用担心时不时会袭来的恐怖事件。所以,在目的上,我想我们是一致的,校长先生。”
邓布利多淡淡点头,鼓励地看着她请她继续说下去。
“然后,是我会这么高调的成为一个标靶的原因。”伊莉莎伸出两个手指,“一,您说您也去过中国,了解中国文化,那么这就是我的‘投名状’,有了这么一番言论,我只能坚定地站在您的阵营里摇旗呐喊冲锋陷阵,再无其他出路。二,我自己将自己逼到了这样一个没有退路的境况下,是因为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或许,就是波特先生和他的家族、他的朋友。那么,还是让我来做吧,最起码,我有战斗意识,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西弗勒斯心底猛地一震,几乎要压不住内心不断涌起的痛苦和内疚。
“斯内普先生也许并不希望你这么做。”邓布利多喝了口茶,说,“禁林里的马人长老的确告诉过我,有两颗星星的轨迹变动了,其中一颗属于西弗勒斯,那么,另一颗星星,也许就是属于你。”
这次轮到伊莉莎觉得惊讶诧异了。“马人观星术?西弗勒斯倒是没提起过。”不过看起来还真不是神棍啊……嗯,她下个学期还是选上占卜术这门课吧。
“是的,我想他希望保护你。”邓布利多虽然不能明确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学生到底在做什么,但是他却知道这个学生的确是很在乎他的女友的。
“我想您也知道西弗勒斯在做些什么事情,我可以向您保证,他做的事和你我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不过,总有人要在明处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这样在暗处的人才会更安全,更好做事。他的保护,我很欢喜,也很珍惜,但是……”她仰起脸抿了抿嘴唇笑了:“我不是个娇滴滴的公主,从来不是。一个骑士,一个战士,需要在战场上才能彰显价值。”
她的脸上似乎散发出一抹奇异的光彩,令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这两个经历百年风雨的老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底涌过一道暖流。
邓布利多又一次摘下眼镜擦了擦,“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我的孩子,相信我,汤姆永远不会获胜,因为他从来不懂得爱的力量。”
“汤姆?伏地魔吗?”伊莉莎反问。
“对,汤姆・马沃罗・里德尔。”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空中出现了一行绿色的字母,就是伏地魔的名字,然后他又挥了挥,字母重新排列,变成了“我是伏地魔”的字样,“这就是他名字的由来,他也曾经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一个很优秀的学生星灵骑士。我想……”邓布利多苦笑着说,“我曾经想过,也许是我对他的提防和猜忌令他走上了一条邪恶的道路。”
“不,任何人犯罪,都不能够归结于外部条件太恶劣。那是懦夫的借口。”伊莉莎摇摇头,“这世界上遭受苦难的人多了去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变成一个坏人。有很多人,即使生活给他再多的苦痛,都依然正直。最起码,不会伤害别人的性命,不会以让别人痛苦为快乐。”
“谢谢。”邓布利多的眼中散发出温和的光芒。
“不需要。校长先生,虽然您有时候会偏心格兰芬多的某些人,但是,总体而言,您已经做得很好了。拥有力量和权力的人很容易迷失其中,但您不是。”伊莉莎说这句话说的很诚恳。是的,以她对近代魔法史的研究看来,邓布利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用权力给自己谋求什么财富啦地位啦,他孑然一身,没有住所,没有亲人,几十年如一日地住在霍格沃兹里,这已经很难得了。再加上西弗勒斯告诉她的,未来,为了打败伏地魔,邓布利多付出了所有他能留给这个世界的东西。这样的一个老人,即使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也依旧应该得到尊重。
“谢谢。”这一声谢谢,却是格林德沃说出来的,也无比的诚恳。这是一个爱人的感谢。
伊莉莎耳根微微红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头发。“好了好了,现在,我应该告诉您那些我可以说出的消息了。”
“不,我想,现在你最需要的,是睡眠。”邓布利多校长却拒绝了,他指了指钟表,已经十点半多了,“伊莉莎,回去休息吧,我相信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和机会能够继续交流。”他站起身来,让有些困惑的女孩回宿舍去。
“好吧,既然您坚持。”伊莉莎点点头,“但,我还有一件事请求您。”
“请讲。”
“西弗勒斯明天大概会来找您,请您不要把今天我说的话告诉他。其实,我今天把自己逼上了没有后路的境地,也是希望他能够选择和您合作。说实话,虽然西弗勒斯从来不承认,但是我觉得,他还是很怕自己尊敬爱护的人会受到什么伤害,所以总想着自己把什么都做了。
我希望他能得到您的支持和指导。不过,他心里已经有很多的事情要操心,平日里也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无论他展现了怎样的能力,请您明白,就像您视我为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一样,他也和我一样。”伊莉莎向邓布利多鞠了个躬。
“当然,你们都是霍格沃兹的学生,对于我来说,你们也都还是孩子。孩子,是不应该被迫面对黑暗和威胁的。”邓布利多没有追问过多,他眨了眨眼睛,“时间是很奇妙的,不是吗?”
伊莉莎微微眯了眯眼,点了点头。
“哦,对了,请等等。”邓布利多走到书桌边上,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十分精致的秘银怀表。“一个礼物,希望你一直戴着它。”
伊莉莎接了过来,这只怀表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但是却被人保护得很好。她抬头,邓布利多眼中有淡淡的怀念,“这对您来说很有意义吧,我不能收。”
“不不,请收下,请收下……”邓布利多笑着,轻声说:“我一直在为它找一个新主人。”
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合,屋里的隐身人却没有抓住这个机会离开。
“那么,我猜站在屋里的是一位小先生?”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喝完了一杯茶,笑着说。
西弗勒斯解除了隐身状态,沉默地站在两人面前,脸黑的像有求必应室里的那块砚台。
“斯内普先生,请坐。”邓布利多快活地白胡子都一翘一翘的,“我想这可不算我违背了对伊莉莎的承诺,不是吗?”
他一副“你自己听到的我什么都没有说”的表情,西弗勒斯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痞子修仙传全文阅读。
“斯内普先生,我相信,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邓布利多意有所指地说着。
“我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西弗勒斯并不否认,反而坦然承认。“足以令我感激梅林。所以……”他眯起眼,冷冷地看着邓布利多,“我相信校长先生不会想要知道一个绝望的斯莱特林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我把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交托给你,邓布利多,别让我再一次失望。
“正如她所言,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喟叹着,“而且她并不愿意躲在你的身后,躲在任何人的身后。我想,她习惯于担任保护别人的角色。”
“不过,我想你能够看得出来,那块怀表的作用。”
西弗勒斯默然点点头。那块怀表应该是一个防御饰品,上面的花纹其实是魔法阵。“谢谢。”他干巴巴地说着,又一次唾弃自己竟然没有想到给伊莉莎一个防御首饰。
“那块怀表可以防御三次阿瓦达索命咒,一般的伤害咒语理论上可以无限次抵挡。”格林德沃开口解释道,那块怀表是他和邓布利多少年时共同制作的,为了阿利安娜。
当初的他们想着要出外游历,但却也不是完全要丢下阿不思的责任。他们制作了这块怀表,就是想着给阿利安娜戴上,可以保护她不受任何人的伤害,然后,阿不福斯照顾她的生活,阿不思就能放心离开了。
只是,怀表还没制作完工,阿利安娜就在他们的混战中死去了。
这么多年来,邓布利多一直在完善着怀表上的魔法阵,一层层加上所有自己已知的保护魔咒,他这么做,只是在痛苦回忆中不断地折磨自己,期盼着宽恕的到来。他没想到今天会萌生出把它送给伊莉莎的念头,而且自己也就真的这么做了。
曾经他是为了保护一个必须要别人保护照顾的女孩而想要送出这枚怀表,今天,他却将这块怀表送给了一个斗志昂扬要去给予别人庇护帮助的女孩,不得不说,人生总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是永远也猜不到的。
西弗勒斯还在想着伊莉莎的话,他在想能够和邓布利多透露多少秘密,交出多少信息,得到多少回报。他是个斯莱特林,永远讲究公平交易。
这场谈判,双方都没有准备,猝不及防下,就看彼此能为自己争取多少利益吧。
“西弗勒斯,我老了,未来的世界,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她说我没有沉迷在权力和力量中,我十分感激,却也觉得惭愧。”邓布利多笑了笑,“我想,在未来不可避免地战争结束后,如果我还活着,我也想去享受海滩、阳光和海边小屋。”他并不避讳地握住格林德沃的手,相视一笑。
西弗勒斯定定看着阿不思,老人蓝色的眼眸里是一片坦然。他狠狠从鼻腔喷出一口气,将魔杖抵上太阳穴,抽出丝丝缕缕的记忆,可以交给邓布利多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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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走进有求必应室,把自己重重地摔进沙发里,用手捂住眼。黑暗中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三号双面镜亮了起来,西弗勒斯收拾了一下心情,冲着镜子里的女人笑笑:“妈妈,怎么了?”
艾琳脸色苍白,微显憔悴。她穿着睡衣,似乎刚才从梦中惊醒一般。
“西弗……”艾琳原本无神的眼转向儿子,眼中有一滴泪缓缓滑过脸颊。“西弗,我想起了托比亚。”
西弗勒斯的眼睛蓦地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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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指环和回忆
战斗魔法,在千年前的霍格沃兹是最先被交给学生们的。当时的残酷外部环境决定了小巫师们不懂得战斗和隐藏自己的特殊力量,也许就要被麻瓜们抓住烧死。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巫师界和麻瓜世界被越加隔离,巫师世界沉静的像黑湖里的水一样,表面平静内里却隐藏着许多你从未见过的“神奇生物”。
或者叫做怪物。
一般的人只能看到平静的湖面,而只有极个别的知情者才知道,平静湖面下面藏着怪物。
不过,总体而言,湖面总是平静的,所以战斗魔法渐渐变成了贵族家庭子弟们才会抓紧学习的东西,大部分的小巫师在霍格沃兹学习了七年,学会的最厉害的战斗魔咒就是“昏昏倒地”或者“统统石化”,更不要说其中很多人的缴械咒毫无准头可言。
伊莉莎站在操场上,对着站在她对面的斯莱特林二年级生笑了笑,鞠躬。
斯莱特林男孩头还没抬起来就以极快的速度发射了“速速禁锢”咒语,然而,他看着还没直起身子的伊莉莎脚尖一滑,身子一侧,咒语打偏了。她欺身向前,极快地擒住他的手腕向内侧一扳,他的魔杖掉进了她的另一只手中。
“卡特先生,7.22分,华生小姐,你虽然战胜了卡特先生,但是鉴于你没有使用魔法,4.49分。”麦格教授极为公事公办地板着脸给出了成绩。
“谢谢您。”伊莉莎躬身行礼,她看到麦格教授看她时眼中隐约的担忧,她冲着这位严肃的女教授笑了笑,转身离开。
麦格教授在心里叹了口气,告诉自己要相信邓布利多会做出万全的安排。
低年级段的决斗简直就像一场笑话,小巫师们没学几个魔咒,除了最开始似模似样地甩了两三个恶作剧魔咒和缴械咒外,他们很快开始了麻瓜式的小屁孩儿打架。
教授们花费了不少力气把小屁孩儿们分开,然后给他们一个又一个五六分的低空飘过分数网游之一刀夺命。
“阿不思,那个女孩,你……”周六安排的低年级段比赛结束了,麦格教授向邓布利多提起了伊莉莎。
“哦,米勒娃,她是个好孩子,不是吗?”阿不思欢快地轮着勺子眯眼享受香蕉船的美味――格林德沃去麻瓜世界给他买回来的,哦,太sweet了~~
格林德沃:阿不思,这只香蕉船是给你戒糖前的最后一个礼物哦哈哈哈,麻瓜的糖尿病是什么我终于搞清楚了,这么不优雅的疾病,我怎么能放任你向它迈进呢,亲爱的阿不思?
“当然,她当然是个好孩子,一个勇敢的孩子。可是这不是你放任她在危险之中的理由。”麦格据理力争。
“米勒娃,你真的不尝尝这支美味的冰激凌吗?”邓布利多眨巴着他的蓝眼睛,又一次发挥了厚脸皮的强大能力,将米勒娃又一次逼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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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莎从怀里掏出那支秘银怀表,细细看着上面流光溢彩的纹路。这支怀表被摩挲得发亮,很光滑,看得出来,有人时常抚摸它,温柔地抚摸它。
“唉……”伊莉莎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不该接下这个东西。这分明是邓布利多珍重多年的物品,这个礼物拿在手中让她觉得沉甸甸的。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伊莉莎条件反射地将怀表塞进了领子里。
“西弗勒斯。”她站起来,吓了一跳――西弗勒斯脸色苍白得吓人,早就是干干净净的头发重新变得油腻腻,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怎么了?你生病了?”她扶住西弗勒斯,让他坐下,右手贴上他的额头。
她的手被西弗勒斯带着薄茧的手握住了。
手背上传递来西弗勒斯手心的温度,然而他的额头却是温中带着些微凉。西弗勒斯一手握住她的手让手顺着脸颊滑下来,停在自己的胸口上,另一只手却揽住她的腰,将她圈在怀里。
“嘘。”他止住她的所有疑问。
伊莉莎顺从地窝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
她也很累,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的梦里越来越多地出现白天思过想过的那些烦心事儿,每天在梦中不是追捕别人就是被别人追杀。
倒是在现在和西弗勒斯这样靠着坐在一起,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苦涩味道,反觉得一片安宁。
他没有生病,估计昨晚上又开夜车做魔药什么的。伊莉莎放下心来,倒对昨天的事情没怎么放在心上。她渐渐觉得两片眼皮十分希望相亲相爱地拥抱在一起,而自己的大脑就快要抗拒不了这种诱惑了。
“西弗勒斯……”她无意识地呢喃着,想问问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少年教授用温热干燥的手盖住了她的眼睛,“睡吧,我陪着你。”
他的声音如丝般滑,如小提琴一般富有磁性,伊莉莎在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住,感觉到西弗勒斯也靠在沙发背上,身下的沙发好像突然变得很柔软很柔软,她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西弗勒斯的声音不唱歌可惜了。
西弗勒斯拨开熟睡之人额前的头发,他的唇在她额前和发间轻轻亲吻。缓缓抬起她的手,西弗勒斯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银光闪闪的指环,小心翼翼地戴在她的右手上。
在她的无名指上,银光一闪而逝,指环隐去,和周围的皮肤没有任何区别。唯有用手去细细触摸,才能感觉到指环的存在。
他将她的手举到胸前,低头在她的右手上印下一吻佣兵战歌。
西弗勒斯闭上眼睛,握着伊莉莎的手慢慢进入睡梦之中。
他昨晚上可是一整晚都没睡觉啊……
下午时分,被咕噜咕噜叫的肚子唤醒,伊莉莎眨了眨眼睛,揉了揉感觉酸酸的脖子,坐了起来。
她身上盖着的外袍滑落到腰间。低头一看,沙发不知何时被加宽到一米二三左右,还施了柔软咒。她刚才还枕着一只充满了羽毛的洁白枕头。
“醒了就过来吃东西。”西弗勒斯站在不远处,正在往桌子上摆盘子。伊莉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头发利落扎起,去盥洗室洗了把脸。
出来一看,伊莉莎内心的小人儿开始流宽面条泪了――桌子上又是一桌的中国菜和两碗白米饭,除了西弗勒斯还会是谁做的呢?她不想要失去对中国菜的爱啊!!!!但是吃多了咸的打死了卖盐人的菜和夹生饭是真的会令人丧失对中国菜的爱的呀!!!
西弗勒斯好笑地看着女人脸色陡然变绿又强自拗回来,一副“你真是太好了”的表情,终于大发慈悲地说:“我尝过了,没有古怪的味道,米饭也煮熟了。”
伊莉莎脸腾地红了。完了完了,腹诽别人还让人看出来了,真是丢死人啊!
她讪讪笑了笑,摸起筷子每样菜都吃了些,眼前顿时一亮――岂止是没有古怪的味道,分明是相当好吃啊!
你妹的要不要这么天才,才做第二回而已就这么厉害!
“西弗勒斯,给我辈平民一点儿活路成么?”伊莉莎一面飞快地扫荡着菜蔬,一面哀怨地瞥了西弗勒斯一眼。
“嗯?”
“你看你如此天才,什么事情都做得这么好,岂非是显得我辈平民太过平庸?”她咽下口中的饭菜,笑问。
“平庸?”西弗勒斯挑眉假笑,“我以为昨天在全校学生面前大放光彩的人离‘平庸’两个字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西弗勒斯表示他是不会把自己失败了n次的事情告诉对方的,永不!
“怎么,这顿饭是断头饭?先让我吃饱了再跟我秋后算账不成?”伊莉莎放下饭碗,也挑眉反问。
西弗勒斯唇边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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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闲暇、爱人,简直是人生中最最美好不过的事了。西弗勒斯泡好了茶放在小桌子上,桌子摆在有求必应室按照他的想法变出的阳台上。
清风徐来,桌边两只藤椅,并不是相对摆着,而是靠在一起。桌上还有几本书,并不是魔药或者黑魔法,而是些诗集小说什么的,也不知道西弗勒斯从哪里弄来的,垒了高高一摞。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本诗集,华兹华斯的。
伊莉莎信手翻开,里面的句子很美,也很有哲理,她看着看着,渐渐读出声来:“别胡来,那是糟蹋和践踏……”
西弗勒斯在另一张藤椅里坐下,他大概喝了提神药剂,现在早已经不是早晨那副像吸血鬼多过像人的样子。他也洗了澡,头发重新变得干净爽利。听到这句诗,他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竟喃喃自语般重复了一遍。
“别胡来,那是糟蹋和践踏……”
不论华兹华斯写这句诗的本意为何,是写给谁的,西弗勒斯都觉得这句话的确很妙传说中无双的美人最新章节。
麻瓜的智慧。
“艾琳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他侧头,清淡地说着,一点儿也不复昨晚初闻此事时的震惊和恐惧。
倒是伊莉莎差点儿把手中的书本掉在了地上。“她想起了,天哪,她精神状况怎么样?”
西弗勒斯喝了口茶,“很好,大概是这一生之中最好的。”
再厉害的药剂也有时间限制,再厉害的药剂也抵不过人的本能和情感。艾琳的聪明才智和严谨的逻辑思辨能力让她一天天怀疑自己脑海中那一段段略显模糊的过去。尤其是阿布拉克萨斯相伴左右,似曾相识的情愫常常在她心内波动着。她抽丝剥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潜意识居功甚伟,终于在这么一个夜晚,想起曾经的一切。
她骄傲的爱过,也卑微的爱过;她错失了儿子的童年和成长,也错失了祖父的离世。
艾琳终于找到了自己缺失的那一角。她既不再是当年那个用魔法消去关于阿布拉克萨斯的记忆、从而以为自己是个没有人爱过的阴沉小女巫,也不再是得到了托比亚爱情又失去、从此活在曾经甜蜜记忆里的可怜女人。她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一个爱过、恨过、聪明过、愚蠢过的女人。
她和儿子隔着千万里的距离,对着双面镜喃喃地讲述了过往种种。然而,西弗勒斯却发现,自己的母亲提起的,都是那些他都不记得的美好回忆。
最初成婚时漂亮温馨的二层独栋、前院种的奶油色的小雏菊、麻瓜妇产医院里,托比亚抱着儿子在床前傻笑……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快乐和痛苦之后,艾琳选择了忘记别人的伤害,记住自己的错误,弥补她亏欠过的所有人。
不过,她也已然发现,西弗勒斯,她的儿子,她和托比亚・斯内普都亏欠良多的儿子,已经成为了一个不需要她保护弥补的男人。
伊莉莎叹了口气,“想起来了也好,篡改记忆这就像颗定时炸弹一样,引爆了也就不需要再担心了。”
西弗勒斯点点头,“十四号的孩子们……”
“嗯?”伊莉莎挑眉,恍然,“你是说我昨天的话会不会给他们带来危险?放心吧,半个月前他们就都已经转移了。多亏了莱恩的父亲帮忙,孩子们跟着欧文和蒂娜去了澳洲。有钱好办事,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在当地的学校读书了。”
“这么说,你早就打定主意、安排周详了?”西弗勒斯似在夸奖,语气平淡,却蕴藉着风暴。
伊莉莎夸张地搓了搓手臂,“那顿饭果然是断头饭啊……”她握住男人的手,和他十指相扣。“要相信邓布利多校长的能力,也要相信我的能力。看看,”她从衣领里揪出怀表,拽着表链让表悬挂在空中,“邓校的礼物,我敢用一打黄油啤酒打赌,上面的保护咒语强悍地能抵抗伏地魔的阿瓦达。”
少年教授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自己的“毒液”:“你肩膀上塞满了芨芨草的脑袋终于也和其他蠢货一样变成了装饰物吗?黑魔王要想伤害你有一千一万种方法!”
“他只是个黑社会头子罢了,充其量再提升一步,恐怖势力头子。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只要我一天待在霍格沃兹,他就没有机会伤害到我。明天不能,未来也不能。”
西弗勒斯被她平淡的语气打败了,胸口不断起伏着。“你根本不知道他的恐怖。”西弗勒斯沉声说着。
“也许吧。不过我总还是相信那句话:暴君的统治绝不会长久,邪恶的势力终将被光明与和平取代。”她站起来,看着窗外的明媚景色,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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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黑魔王驾临
不论是翘首企盼也好,还是拼命抵制也罢,周日这一天总还是到了。只不过呢,有这么几个斯莱特林似乎被薇薇安诅咒了一样,哪怕梅林祝福也无法挽救他们被送入医疗翼上吐下泻全身起脓包骨头抽着痛的悲惨命运。
医疗翼女王庞弗雷夫人看过之后表示这是一剂失败的药剂,是疮疖(失败)药水、生骨(失败)灵和呕吐药剂的混合体,目前尚无解剂,好消息是药效持续三天应该就会消失,诸位忍一忍吧,忍过去就好了。
趴在病床上毫无贵族风范的哀嚎着,斯莱特林们心里将“罪魁祸首”恨死了,真是各种折磨人的咒语轮流在心里给“罪魁祸首”用了一遍。
“啊啾!啊啾!”
有求必应室里两个抓紧最后几分钟躲懒的男女学生揉了揉鼻子,不以为然。
哼哼,这几个手上都不干净,没要了他们的命是因为不想和他们一样成为杀人狂徒,不代表就能饶过他们!看着吧,等到大魔王倒台了,杀过平民的、恶意伤过平民的,不论是出身哪个学院,都得绳之以法!
更何况,少年教授脸上挂上了阴测测的冷笑:是个阿猫阿狗都想欺负我的人?还敢用钻心剔骨咒埋伏偷袭?哼,也不看看伊莉莎·华生的战斗能力,管保叫你们这些半吊子有来无回!
“你说那位会用什么方式出现在霍格沃兹?幻影移形到外面,然后乖乖走进来?还是通过校长室的壁炉?”
“呵。”西弗勒斯嘲讽般地翘了翘嘴角,“他挖空心思想要衣锦还乡,怎么可能和魔法部那帮蠢货一样乖乖听邓布利多安排。”
“那就有好戏看了,不过校长再加个前任魔王,对上这位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就不知道邓布利多校长会不会和他计较这些礼节上的东西。就我观察,邓校还是很务实的。”伊莉莎写下最后一笔,日趋漂亮的意大利斜体流畅地将“s”写得显得有些多情。她卷好羊皮纸,妥善放好——这是这星期的变形术作业,两英尺呢,不放好再写一遍要死人的。“你该去履行斯莱特林学生的职责了,快去迎接那位后裔吧。”她摆摆手,催促西弗勒斯下楼去礼堂。
黑发少年从鼻腔里溢出一声不耐烦的哼哼声,给书页里夹上一枚精致的手绘书签,合上书本起身出去。
伊莉莎捏了捏眉心,认命地取过一卷新的羊皮纸,继续写魔药学作业。
诶,boss要打,作业也要写啊~时间也不多了,等会儿吃饭的时候还要去扮格兰芬多愤青呢,着实需要好好抓紧时间了。
就如两人想的那样,斯莱特林的学生们纷纷拿出自家庄园里开宴会的派头,穿得是那叫一个“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啊!学生们恭敬地排着队站在大门外,等待着他们的王驾到。另有些看热闹的学生站在斯莱特林学生后面,挤挤攘攘,给自己施个咒语好看得清楚几分。
邓布利多站在老师和魔法部工作人员那边,笑呵呵地和众人谈话至尊功德修仙系统全文阅读。
他会出来迎接伏地魔着实让众人大跌眼镜——伏地魔虽然有默认的“黑社会头子”头衔,但毕竟是不能摆在台面上说的东西,再加上邓布利多又曾经是他的老师,天底下也没有老师等着迎接学生的道理。然而,也许伊莉莎猜对了一半的原因,邓布利多的确不计较这种你高我低的虚名,他做任何事,都是为了“最伟大的利益”。
半小时过去了,和黑魔王约定的时间到了,邓布利多突然有一瞬挑了挑眉,然后笑盈盈地说:“我们的客人到了。”只是,他的笑没有到达眼底。
速度极快的,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卷着巨风,刮起一片沙石草沫。众人一眨眼,再睁开面前停了一条龙!
“龙!”
有学生惊呼着。
原本应是狂躁的红色火龙不知为何在众人面前安安分分地趴着,背上驮着一个小型观礼台,安稳坐在其中喝着红酒的优雅男人站起身,火龙低下脖子,他一步一步走了下来,宛如从神座上走下来的神祗。
如墨般的黑发披散在肩上,不能用华丽来形容的特制长袍面料特殊,从不同的角度看去,闪着不凡的光泽,一看就知道上面有不知道多少个保护咒语。
所谓人靠衣装,但某种程度上一个人能不能撑得起衣服所要表达的那种气势,实在也是很重要的。这身华丽和霸气并重的衣服,大概也只有黑魔王才适合穿吧!
西弗勒斯默默在心中吐槽着,然而,他并不像别的学生那样,不清楚黑魔王的本来面目,所以对黑魔王的蛇脸下意识忽略,只被他强大的气势俘获,无论如何,黑魔王再怎么显得有雄霸天下的气魄,他的心里对这个曾经崇拜过、畏惧过的男人,只有两个字奉送:暴、君。
从龙背上走下来的男人看到了邓布利多,笑得有几分寒也有几分得意。“邓布利多教授,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迎接我。”
“呵呵,汤姆我的孩子,一别多年,你还是这么的喜欢与众不同。你是霍格沃兹的校友,校友来访,无论是谁,我自然都要来欢迎你们这些孩子回到母校的怀抱。”邓布利多笑呵呵地眨了眨眼睛,不生气。
黑魔王眸子暗了几分,眼中似有风暴聚集。不为别的,就为邓布利多那永远也不肯更改的“汤姆我的孩子”称呼!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汤姆,我是伏地魔!”黑魔王怒气上翻,他还没发现分裂灵魂导致了他越发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不,或者说他不是不知道制作魂器带来了这样那样的缺点,而是不肯相信。
不肯相信这个被他视为登天之路的法子,是有问题的。
“汤姆,一个名字,就那么重要吗?”邓布利多喟叹般地说着,蓝色的眼眸里满是可惜。
他眼中那种高高在上的可惜又一次激怒了伏地魔。这种“是个人才啊可惜就是不走正途注定没有好下场”的神情看在伏地魔眼里,意外地和几十年前在孤儿院时邓布利多的神情重合了,令他胸中怒火像荒草一样蔓延开了。他甚至想要拔出魔杖和邓布利多就在礼堂门口这块地方来场决斗。
“汤姆!”邓布利多却没有让他出手占据舆论高点——他还要顾及这些孩子们的安全呢。“汤姆,既然你想要看看学弟学妹们的水平,不妨现在就去黑湖边吧。”
伏地魔不太稳定的cpu开始正常运作了,他又一次极有风度地笑了,“荣幸之至。”
两位黑白魔王走在前面,紧跟着的是霍格沃兹的老师和斯莱特林的学生醉枕香江最新章节。西弗勒斯悄悄将魔杖不动声色地塞回袖子里,斯莱特林的不少学生也是这么做的,只可惜,他们抽出魔杖的目的完全不同。
他和刻意落到最后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对视一眼,均皱起了眉头。
黑湖边上的草坪上,高年级段的学生们已经一对一站好。跟来的其他年级段学生乖乖上了看台。比赛者是抽签捉对的,所以不可避免的也有实力悬殊很大的学生们被安排成了对手。若是其他两院也就罢了,但若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就不免让人揪心不已——不论厉害的那一方是哪个学院的,恐怕都会造成对手的受伤。
邓布利多真喜欢那句中国话:点到即止。
这样的胜者,充满了优雅和含蓄;这样的比试,代表着文明和和平。
而不是西式决斗,不死不休。
欸~~邓校在看台上华丽丽地跑了神儿:什么时候和盖勒特一起去一趟中国呢,真不知道和以前看到的还是不是一样~~
各大教授早已严阵以待,握着魔杖时刻准备把那些做得过火的学生分开,保护学生们的安全——不论哪个学院。
西弗勒斯用一种狂热的眼神盯着黑魔王,苍白的脸颊上有着病态般的激动的红,和他身边的同学们的表情如出一辙。然而,没有人知道,这位未来的魔药大师,他的激动和狂热并不是给黑魔王的,而是一杯茶。
是的,一杯加了无色无味新型魔药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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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今天乖乖的,不要多口,不要做无谓的事情,知道吗?莱恩,西瑞斯,这个小呆瓜今天就交给你们了。”伊莉莎在有求必应室里又一次嘱咐到,除了安德森,被提及的人都乖乖点头表示让她放心。
她从领口又翻出那只银色的怀表,微微笑了笑,放好,拿好魔杖,对镜看看格兰芬多的院袍穿得齐整不齐整。嗯,都很不错,唯一令人不那么满意的是,她怎么就把格兰芬多院袍穿不出那种嚣张气焰呢?
真应该跟詹姆斯·波特好好取取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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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堂里一如既往的充满了挤挤攘攘的学生,但不同以往的是,今天大家都安静安分了不少。进了礼堂,伊莉莎抬眼看了看教师席,果然,黑魔王就坐在邓布利多和斯拉格霍恩教授之间,谈笑风生。
她也受过一些关于抗迷惑咒的训练,然而伏地魔脸上的迷惑咒不是那些简单初级的迷惑咒可比的,她也只是比其他学生好了一点点,能感觉到自己的注意力总被从黑魔王的脸上转移掉。
不过,很快的,事情发生了变化。
只是端着酒杯呷酒的黑魔王不知是和邓布利多说起了什么,被激得吃了几口他上学的时候最不喜欢吃的食物,土豆泥。
汤姆·里德尔本身也是个精通魔药的人,他虽然不甘被邓布利多瞧不起而吃了东西,但在食物入口之前,也是详细地分辨过其中并无任何不妥,这才放心吃下。
伊莉莎进了礼堂找了格兰芬多长桌上最末端没人坐的地方坐下,省得殃及池鱼么。她看看时机差不多,正要站起来开始履行自己那炮轰黑魔王恶行、吸引黑魔王注意的职责,却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拽住,压着她坐在椅子上不准妄动。
她一惊,魔杖就要滑出袖口,却感到耳边一阵热气拂来:“看着上面!”
是西弗勒斯。
作者有话要说:说话算话,今天开始,恢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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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魔王的真面目
西弗勒斯压下伊莉莎,不准她再玩一次拉仇恨的游戏,却示意她盯着教师席。他在心中默念着数字,当数到120时,隐身的黑发少年脸上泛起了冷笑。
黑魔王不是想要用他的气势和皮相征服霍格沃兹的学生吗?那他就让黑魔王的打算全都落空。
气势就算了,人上人做了那么多年,黑魔王的气势的确没多少人能及――当然了,若不是格林德沃不能暴露他的身份,比气势也没黑魔王什么事儿。
所以,西弗勒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伏地魔那张令人胆战心惊的同时又令人作呕的脸。自从他知道黑魔王会来霍格沃兹,西弗勒斯就用了许多天废寝忘食地研制改良版的迷惑咒解剂,使其变得无色无味。
若不是每一种毒药都有极其强烈的味道且无法改变,西弗勒斯还想直接就这么毒死黑魔王算了。
他并没有和邓布利多打招呼,因为邓布利多是不会同意他这样冒险地激怒伏地魔。然而,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需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至于其他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教师席上的黑魔王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迷惑咒正在逐渐失效,他和斯拉格霍恩教授时而闲聊,脸上带着完美的贵族式微笑;时而他会看看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长桌上,他的目光极有技巧地令每个学生都觉得这位大人看自己的时候眼神很特别,从而难免生出飘飘然的念头。
直到惊恐的叫声从一个拉文克劳女生口中溢出,紧接着是许许多多学生都像唱大合唱一样此起彼伏地惊叫起来北宋小厨师全文阅读。
“汤姆……”邓布利多微一侧头,很快站起身来,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伏地魔,黑魔王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蛇一般的眼睛盯着邓布利多的眼,却在对方瞳仁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邓布利多!”黑魔王大怒,他叫了一声,但却并没有再补一个迷惑咒什么的,他的眼睛充血变红,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魔杖,直直对准了邓布利多,没有一刻停歇的,他发射出泛着绿光的咒语,眼看着那绿光就要射入邓布利多的胸膛。
在伏地魔抽出魔杖的那一瞬间,邓布利多其实完全有时间也抽出魔杖对准伏地魔。然而,他并没有如此,他的魔杖对准了学生席,对空释放了一个极大的保护罩,将教师席和学生席分隔开来,保证他们就算打起来也不会误伤到学生。
这是一个极其繁复的白魔法,需要用龙语吟诵一条长长的咒语,同时配合着繁复的手势。在他施魔法期间,各个学院的院长快速地用魔杖抵着喉咙使出“声音洪亮”,让各学院的级长带着学生退回自己的宿舍。其他人则站在邓布利多身后抽出魔杖。
然而,谁也没想到黑魔王如此快速地释放了阿瓦达,邓布利多不能移动身体,也不能分出手来抵御,几个教授纷纷施了障碍重重之类的魔咒,却被伏地魔威力超群的魔咒直接穿透打碎。
“阿瓦达索命!”
在危急关头,另一道泛着绿光的魔咒冲着黑魔王飞去,正好和黑魔王发射的死咒相撞,两个魔咒的魔力抵消了,却释放出不小的威压。
学生们乱哄哄地向着通道跑去,伊莉莎的手被西弗勒斯死死拉着,她回头看了一眼,格林德沃站在邓布利多身侧,他的手上虽然是一支极为简单的二手白桦木魔杖,却发射出一个又一个威力强劲的魔咒。
两大黑魔王你来我往,各种颜色的魔咒满天乱飞。刚开始教授们还能站在较前面的位置上,还能看得懂两人释放的魔咒是什么。但,很快的,他们不仅根本听不懂那些不知语种的古咒语,也被两大魔王的魔压逼得不得不一步步向后退。
邓布利多终于放完了魔咒,他的脸上没有往日的嬉笑,严肃而富有气魄,才真正让人明白,这才是百年来最厉害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真面目。
他并没有插手格林德沃和伏地魔的战斗,这是原则,也是他对格林德沃的尊重和信任。
学生们如潮水般退离礼堂,然而很快,那两位魔法部派来的官员和部里联系上了,他们趁着两大魔王比斗的时候,跑去了斯莱特林公休室,在学生的配合下打开了壁炉,好几队傲罗从公休室涌入了霍格沃兹。
“阿不思・邓布利多!快让你的手下住手!”
斯特林部长也跟着冲入了霍格沃兹,却是一到礼堂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喝令格林德沃住手。
格林德沃知道他斯特林是哪个!更何况他全心应战,根本就没有听到斯特林的话。无奈之下,斯特林又让邓布利多制止格林德沃。
教授们都怒瞪这位不知所谓的部长。邓布利多如寒剑一般的目光射到斯特林身上,看得他顿时一滞。斯特林的目光从邓布利多身上转移到了黑魔王身上,却又一次被吓到。
这这这……谁来告诉他这个长着蛇脸的人是谁?
这时候,格林德沃和伏地魔都陷入了僵局――他们两个人实力不相上下,到了目前这个时候,也已经都快要魔力衰竭了。目前,两人都是掐算着自己的魔力剩余值,每个魔咒都算得上精挑细选,脑袋运转的飞快,也很费心神的。两人额上都流下汗水,各自有顾忌。
伏地魔顾忌邓布利多会插手帮助格林德沃对抗自己,而格林德沃则同样顾忌到邓布利多会帮助自己――他是一代白巫师,在这时候若是两人在魔法部这帮人面前对战劣迹不显的汤姆・里德尔,简直就是给魔法部众人一个绝佳的抨击邓布利多的借口逆青。
站在礼堂入口隐身观战的西弗勒斯皱起眉头,他也已经看出来这个僵局,有些可惜――难得伏地魔落单一个人,竟然无法杀死他。
最可气的是邓布利多为了保护学生们设立的保护罩,要是没有这个,以现在这点儿距离,一把手枪完全可以解决无暇防卫黑枪的伏地魔。
西弗勒斯正自可惜着,却突地听到一声“钪”的声音,像是子弹打到了钢板上。而空中的保护罩像是果冻一样弹了一下,“当啷啷……”黄铜子弹壳掉落在地上滚落到一边去。他大惊,一时间却看不到周围哪里有人隐身。
这个声音令伏地魔和格林德沃都慢了一拍。邓布利多在自己人和伏地魔之间释放了障碍咒,双方停了手。
“邓布利多,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的。”黑魔王狰狞地笑着,“不会太久的。”他一挥衣摆,向着魔法部的人走去。
斯特林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却被伏地魔眼中的冷酷惊醒――无论黑魔王长什么样子,他左手上火辣辣疼的黑魔标记都决定了他不可能下了这条船。
而且只是一张脸而已,如果伏地魔真的能兑现他的承诺,令纯血的荣耀步及世界,长得好看也罢不好看也罢,又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他立刻弯下腰去,和家养小精灵见了主人没什么分别。身后的两队傲罗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西弗勒斯焦急地找寻着在霍格沃兹里唯一有可能开枪的那个人。
伏地魔挥了挥魔杖,想要将那枚黄铜子弹壳漂浮起来,然而邓布利多比他更快地将子弹壳取了过去。黑魔王脸色又冷了几分,却没有说话,反倒是当先向地窖方向走去。
“里德尔先生,霍格沃兹不欢迎你了,请你立刻从正门出去。”邓布利多的声音冷清而平淡,完全不是往日乐呵呵的和蔼老爷爷做派。
伏地魔眯起了眼睛,却还是停了步子,从礼堂正门离开了,至于一离开霍格沃兹范围他如何拿手下泄愤就不是邓布利多等人要管的了。
邓布利多握着那枚小小的子弹壳,突然一笑,“诸位去看看学生们的安全,安抚一下孩子们,辛苦了。”他冲着格林德沃笑了笑,“看来咱们真是老了。”他将子弹壳递过去,格林德沃接过来看了看,皱起了眉头。
他在二战中见过不少这种东西,自然很清楚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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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等人很明确地知道,暴风雨要到了,只是没想到的是,不是黑魔王发起的,而是不知名的人冲着黑魔王发起的。
不知道是谁有力量在一夜之间印制了几万张简报,在对角巷、霍格莫德和几个大的巫师聚集地空投一气。
简报上面只有两张照片,和一段文字,却掀起了惊天的浪涛。
“黑暗君王伏地魔毁容为哪般?为达纯净血统目的不惜分裂灵魂。”
这就是简报的标题,信息量十足。配上清晰可见的黑魔王毁容前毁容后的画像、照片,再加上文章写得极为辛辣,不仅曝光黑魔王混血身份,还有在巫师世界、麻瓜世界犯下的血案,以及最最关键的,分割灵魂制造魂器的邪恶事实。
一时间,局势走到了一个黑魔王和白巫师都无法再左右的地步。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块石头,却太大了,这浪,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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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血雨腥风的前奏
“盖勒特,咱们真的老了。”
校长办公室内依旧充满了甜香的味道,然而,坐在其中的人却不能在此氛围中放松下来。邓布利多手里捏着那张像传单多过于像报纸的纸张,露出一丝苦笑。
盖勒特拿过来细看,他不似邓布利多,却觉得这件事挺不错的。所以,他好整以暇地看完了每一段话,临了来了一句:“文笔真不错,不大像《预言家日报》的那些记者们能写出来的。”
是啊,《预言家日报》乃巫师界唯一官方报纸,没有竞争,也就没动力,那些记者们天天写出来的稿子也就是能看而已。唯一一个文笔“惊天动地”的女撰稿人又是个无视记者道德准则喜欢胡写的疯狂女人,要不是没得选择,谁会天天把《预言家日报》上下看一遍呢?
信息匮乏啊……
话说盖勒特果然是火眼金睛、眼光老辣,他说的很对,这篇稿子是昨天连夜找了伦敦《泰晤士报》的主编,给他资料让他捉刀的。写完了之后,这位有些倒霉有些幸运的主编莫名其妙在伦敦布朗酒店的房间里醒来,身边放了一个装满了英镑的信封,信封里还放了一张写着“稿费”二字的纸条。
这之后,又有三家印刷厂的老板收到高额费用请他们连夜赶工印刷小传单,印完了各位老板和工作人员也是睡了一觉,莫名其妙拿了钱,发现工厂的机器还热滚滚的,留存的纸张全被用光了。
最后,有人半夜敲开了伦敦最大的飞行俱乐部经理家的门,在这个比较萧条的时期给了此人一笔大订单,租用了俱乐部里八架飞机和所有的飞机师,在天刚明的时候组织他们进入了一个个陌生的地方,让他们空投了无数宣传单,简直就像二战的时候搞策反一样。
于是,在麻瓜世界强大高效的运作能力之下,这几万张简报以铺天盖地的架势渗透到了巫师界的每个角落,真相被所有人知晓。
这样大的声势,没人能压制得住。任何一个暴君都可以不让自己治下的羔羊们说话,可以让他们只能道路以目,但是,有一点他们却不能做到,那就是阻止人民思考。
无论古今中外,每个时期,统治者总是不希望基层人民了解到所有的事实真相。他们删删减减,把自己想给世人看的东西亮出来,其他的藏起来。因为他们很清楚明白,让民众了解了真相,这些民众会爆发出来的力量,是任何一个强者都无法抵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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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庄园。
“啪!”
“哗啦――”
简报就放在伏地魔的手边,已经变成了一堆废纸屑,同时,伏地魔大人正挥舞着魔杖,在自己书房里面搞破坏――在他老人家无差别阿瓦达攻击之下,已经有好几个来自中国宋代的昂贵瓷花瓶被击碎、中世纪妖精制金器银器被击中变形滚落在地、无数本珍贵书籍变成了粉末末技术宅的异域人生最新章节。
这还算好的,起码没有误伤到地上跪着的那些食死徒们。
黑衣奴仆们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但是,这些人也都看过了这张简报,要说心里不打鼓?不可能。
没办法啊,桩桩件件写的太清楚明晰了,不由得他们不相信啊!
倒不是说他们在乎那些罪行什么的,而是关于黑魔王的身世。
如果的确如简报所说,黑魔王本身就是个混血,那么他们如今所做的一起,不都成了个笑话吗?再说了,魂器啊,这可是最邪恶的东西,就算食死徒杀人如麻,也难以接受。
最关键的,写文章的人文笔真的很好,关于黑魔王如何侵吞各贵族家庭财产那一段,啧啧,一下子就激起了这帮食死徒们的恐惧之心――吼吼,这位捉刀的主编三十年前就是在英国搞战前宣传的,一支笔敌得过同盟军的一支军队,让盖世太保们高价悬赏要他的性命。
伏地魔发泄完怒气,眯起眼睛看着卢修斯:“卢修斯,你说说,你相信吗?”
老伏会除掉阿布拉克萨斯,不就是嫌弃阿布是个知道他自己底细的老友吗?现在他开始怀疑,阿布拉克萨斯会不会把这也告诉了卢修斯。
卢修斯昂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伏地魔,一副忠贞不二的样子:“绝不相信。我的父亲告诉过我,您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为了承继伟大的斯莱特林的精神,为了研究魔法而牺牲了您的容貌。我的主人,这一定是邓布利多对您的污蔑。”他适时地做出一副轻蔑和深恶痛绝的样子,“我的主人,我认为现在我们应该立刻向公众澄清事实,洗刷掉邓布利多给您的污蔑。我相信魔法部部长会很高兴得知阿不思・邓布利多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虚伪政客。”
伏地魔想了想,可怖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也许,这些蠢货们需要的不仅仅是所谓的真相。”
“贝拉,你前天提出的想法很不错,去做吧,我最忠诚的仆人。”伏地魔冷冷地笑着,赋予贝拉“一展抱负”的权力。
卢修斯心中“咯噔”一下,顿觉不妙。
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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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你这次的玩笑,实在是太过头了!”卢修斯对着双面镜毫无风度地大吼着,几欲抓狂,“你知道黑魔王要怎么做吗?他准备撕破脸皮。贝拉和罗道夫斯那两个疯子,他们要带队去屠杀巫师聚居村落!”
西弗勒斯紧紧皱起眉头,“艾德丽安可以传递出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吗?”
卢修斯脸色有点儿难看,“她也很危险。你该知道的,对于叛徒,黑魔王会用上怎样的手段。”
“卢修斯,难道你不希望她抽身而退?”西弗勒斯抛出诱人的“小羔羊”,“让她跟贝拉他们一起被抓住,也许是将她带离黑魔王的途径。胜利后邓布利多会证明她是正义一方的。”
卢修斯皱起眉头,想了想,终究咬牙,“成交。”
西弗勒斯眉头舒展了些,“黑魔王需要一场大的杀戮来震慑民众,既然如此,越大越好。”
“你是说,我建议黑魔王尽可能多的派去食死徒?”卢修斯抓住了西弗勒斯言语背后的含义,“也许这是个好主意,但你要明白,黑魔王不仅依靠巫师们,他的手里还有好几张底牌永恒的巅峰:圣灵传说。狼人和巨人、阴尸可不会管能给他们提供食物的人是不是纯血统。”
“狼人和巨人你不必担心。”西弗勒斯算是给了个准话,惊得卢修斯挑了挑眉毛――他怎么都不知道这个小学弟有这么大的能量呢?虽然目前已经能量大得令他佩服了。“阴尸……”西弗勒斯狠狠地皱着眉头,这的确是个麻烦事,阴尸无痛无觉,又没有魔咒可以消灭他们,被挠伤或者被咬到也很麻烦。
还好,火和光明总还是能克制他们,想来光明魔法也多多少少会起些作用。
“我会和邓布利多聊聊。”西弗勒斯有了主意,“贝拉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她不会等太久的,你们……”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注意安全。”
卢修斯脸上突然现出一丝笑容,“谢谢,西弗勒斯。向她问好。”
西弗勒斯知道这个“她”是谁,他紧绷着的脸松动了些许,点了点头。
丢下双面镜,西弗勒斯起身穿了件外袍,整了整仪容,准备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他今天没什么课,不过伊莉莎却是满课,正好方便两人一个静下心来运筹帷幄,另一个在学生之间继续发布真相,推动讨论,分化斯莱特林。
哦,不要以为小传单没在霍格沃兹发学生们就接不到,从各种渠道得到的传单已经在一早上内在每个学院传遍了。
或许,得感谢邓布利多校长没有干涉制止?
他向来不希望孩子们知道那么多残酷的黑暗的邪恶的真相,然而这一次,却沉默了。
西弗勒斯去了校长室,对滴水兽说了自己的名字,没一会儿门开了,他站上螺旋楼梯,在校长室门前敲了敲,推门进去。
果然,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都在,见了他,邓布利多依旧笑呵呵地冲他打了个招呼,又叫他坐下,请他吃点心。
西弗勒斯抿着嘴唇坐下,倒是又认同了伊莉莎的一些话――她说,邓布利多比黑魔王有风度得多。
若是他自己,面对一个搅乱了局面的臭小鬼(比如哈利・波特),自己一定会大发脾气,将对方骂个狗血淋头。
“校长,黑魔王会在《预言家日报》上澄清‘谣言’,”他唇边露出一抹冷笑,“同时,他准备扯下最后一张遮羞布。”
邓布利多一凛,“食死徒最近要有行动吗?”
“是的。”少年教授脊背挺直,犹如一把剑,毫无畏惧地看着邓布利多,“具体的时间和目标也许到了事发的时候才能传递出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必定是巫师聚居村落。我想……也许您可以提供缉捕他们的人员。”
邓布利多脸色严峻地点点头,“我会尽快安排,也会通知各个聚居区最近小心谨慎。”邓布利多翻出一对双面镜,“保持联络。”
西弗勒斯默默接过来,放进口袋里。他现在拿了四个双面镜,如果没有空间袋,真是不知道如何安置――看起来卢修斯真的可以投资研究一下魔法电话和魔法手机!
他起身要离开,一直没有说话的格林德沃却叫住了他。
“斯内普先生。”上任魔王站起来,目光严厉地看着西弗勒斯:“在你激怒伏地魔之前,你有没有想过他今天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不希望面前这个少年走错了路。他知道走错路之后的结果。
西弗勒斯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你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格林德沃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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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失利的恐怖袭击
巫师世界简报事件之后的一个星期里,《预言家日报》的销量都持续攀高,甚至突破了过去五年内的峰值——那次峰值还是因为风雅成衣铺为了给自家店做宣传,搞了个巫师界美男子排行榜的竞投活动。
为何呢?众人都希望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权威们给一句评断:简报上的信息到底是真是假?
公众的期盼没有落空。简报事件第二天,《预言家日报》用了头版和其他两个版面对黑魔王大书特书,严厉斥责居心叵测者信口雌黄破坏黑魔王的名声。
然而,收效甚微。
《预言家日报》那帮被千年垄断生意养得没了竞争力的笔杆子怎么能比得上那位伦敦主编犀利?
更何况,假的终究是假的,众人也不是没有判断力,一时之间,民众的议论不仅没有变小,反而是越来越大。
有位拉文克劳毕业的大龄单身汉,曾经是《预言家日报》的记者之一,然而由于他写的文章实在是太过于偏门外加神经质,被报社炒了鱿鱼,人称“疯狂洛夫古德”是也。好的是这些拉文克劳世家的孩子们多少都有些家业,生计不成问题,洛夫古德干脆就自己编了一本杂志,名曰《唱唱反调》。
往日里,这本常常刊登诸如《食尸鬼最爱的一百五十三个居住地》、《夜骐的粪便你知多少?》之类诡异的杂志几乎没人买。而,最近呢,《唱唱反调》的销量也很不错,因为“疯狂洛夫古德”不愧于疯狂之名,他竟然对魂器这种东西约莫有些小了解,在他的《唱唱反调》里大书特书魂器常识一二三四五。
在各种消息满天飞的时候,民众们对于官方说法的信任度越发的低了起来。再说了,别以为大家都是傻子,《预言家日报》上指的“居心叵测者”不就是说邓布利多校长么!丫的你个黑魔王还真以为你在众人心中的可信度能超过邓布利多么!
哼~
而伴随着各种说法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食死徒内部,也不是这么平静的。
既然怀柔不成,**当然是暴君的不二选择了。
杀怕了打怕了,再稍稍给些好处,这些无知愚昧的民众就会麻木地在鞭子钢刀和胡萝卜中间选择后者。当然,反抗的人总是有的,只不过,不怕死的人永远是极少数。
据卢修斯每晚传来的消息说,在他的建议之下,黑魔王的确准备纠合上不少食死徒来玩儿一场大的,好起到警示的作用。贝拉最近正在准备挑选一个最合适的地点,目前在三个村落之间犹豫呢。
令人高兴的是,食死徒内部已经有人开始动摇了。那些精明的斯莱特林贵族们,可不准备把自家的未来和一个失去理智、破坏灵魂以及觊觎自家财产的君主绑在一起。
不是他们轻信明显是出于邓布利多一方之手的简报内容,而是他们早已经对目前这个时常用钻心剔骨“伺候”下属的君主有了些怀疑,而简报给了这些怀疑一个十分有力可信的解释。
卢修斯虽然没有参与到这些思变之人的私下活动中,但是,他却能感觉得到有人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也对,没有马尔福家的财力和势力,没有卢修斯的智计,其他人暂时还不敢有所动。毕竟,黑魔王一日活着,对背叛者的惩处可是很严厉的。
不过,卢修斯也传递出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不知道黑魔王给了艾德丽安什么任务,最近几天,他都没有见到这个女孩百媚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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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外,伊莉莎和安德森边讨论着什么问题边往礼堂里走,最近好忙好累也常常三餐不继,就比如说今天这顿晚饭才是他们这一天第一顿正经饭,真是恨不得吞下一头烤小羔羊。
“欸,西弗勒斯。”安德森无意间一抬头,用胳膊肘撞了撞伊莉莎,示意她看前面。
伊莉莎连眼睛也没抬,“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和站在礼堂门口的黑发少年擦身而过,没给一个眼神儿,没打一声招呼,径自走了进去。
安德森有些愕然地瞥了斯莱特林少年一眼,却见黑发少年微皱着眉头,眉宇间有些烦躁也有些无力。他不及多想,追着伊莉莎进去吃饭了。
西弗勒斯无声地叹了口气,就像某人在礼堂满嘴跑火车大拉仇恨是先斩后奏一样,西弗勒斯自己半夜跟邓布利多打了个招呼出了学校瞒着所有知情人搞了这么大一摊场事儿出来也是先斩后奏。
大家都是先斩后奏,按说也就该扯平了。无奈何前者的先斩后奏波及的人只有自己,后者的这个目的不纯,波及的无辜者太多了,事态发展到了诡异的局面,故此伊莉莎最近不想和他说话。
她怕一开口,两人之间非发展成争吵不可,或许,是单方面的争吵?
西弗勒斯大概只会沉默听着不说话不反驳不解释。
三月三十一日凌晨。
西弗勒斯从半睡半醒之中猛地清醒过来,他正坐在沙发上,卢修斯的那面双面镜亮了起来。他立刻接通了,“如何?”
“是戈德里克山谷!”卢修斯已然穿上了食死徒的袍子,看背景似乎是厕所隔间——这大概是伏地魔庄园里唯一没有监控咒又可以光明正大地躲在里面传递消息的地方吧。“是艾德丽安告诉我的,贝拉被她气坏了,提前泄露出这个消息,可是艾德丽安今天不会参与行动,你们必须抓住贝拉,否则她会很危险。”
“我明白。”西弗勒斯立刻起身往校长室走去,同时甩了个守护神咒让守护神同时去找邓布利多。“你自己小心。”
戈德里克山谷。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很快就要到了,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山谷周围的树木森林在黑夜中就好像张着口的怪物一样,匍匐在地,伺机伤人。
嗖,嗖……
一个个穿着黑袍子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在村子外面幻影显形。他们停了停,为首的年轻女子狰狞地笑着喊:“杀光这些污蔑我们伟大的王的败类们!”
食死徒们冲进了村子里,开始了挨家挨户地杀戮。
食死徒们通常都是两三人为一组,先用阿拉霍洞开或者四分五裂之类的咒语把门轰开,然后闯进去直奔二楼,趁着那些没什么战斗意识的巫师男女们还手忙脚乱翻找魔杖的时候杀死他们,剩下那些小孩子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不要说平民百姓家是这样,就算是去屠戮中小贵族,也是如此——多年没有战事,巫师们的警惕性几乎跌到了谷底,中小贵族没有那么多钱财去维护防御魔法阵,渐渐的,防御阵也就成了摆设。
然而,今天,几乎没有流动的闷湿空气并没有让食死徒们生出几分警惕之心,他们依旧这样各自到了分散分布的巫师们家门口,准备暴力攻入。
门依旧是这么的好开,他们三三两两进了居民的小房子,而攻击几个格兰芬多世家的食死徒就多一些,差不多五六个人一组,贝拉自告奋勇地带着人扑向了波特家的宅子拥有异能后的极品生活。
她真心恨那个勾走了西里斯魂儿的波特家小崽子!
一间间房里无声无息,不似以往食死徒杀进去总有些惨叫声传出来。罗道夫斯正跟着妻子往波特家的大宅里走,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他拉住了贝拉,“有问题。”
贝拉不耐烦地一把挑开丈夫的手——她并不爱这个男人,她一心一意想着的,是那个王座上的强大男人,“有什么问题?”她冷笑着,“懦夫。”
贝拉继续往波特宅闯,罗道夫斯没办法,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安,跟着年轻的妻子继续向前。
“啊!”
终于传来了惨叫声,罗道夫斯觉得心里安稳了一些,然而,很快他就高兴不出来了——那惨叫声似乎是他的同僚!
“贝拉,这是个陷阱,快走!”他几乎是立刻吼了出来,拉着妻子退出了波特庄园的防卫范围。
就像是为罗道夫斯的话做注释一样,山谷里的几个小房子门猛地被打开了,穿着食死徒服饰的男人们狼狈地逃了出来,就要幻影移形逃走。
然而,村子里突然冒出了十几个人,为首的银发银须,戴着一顶花里胡哨的巫师星星帽。
邓布利多。
“放下魔杖,你们逃不掉的。”一个看起来刚毕业没多久的青年人朗声喊道。
食死徒们咬咬牙,没有回应直接幻影移形,然而,幻影移形需要一些时间,他们的幻影移形都被射来的魔咒打断了,有两个食死徒还直接被魔咒打晕或者石化了。食死徒们干脆放弃了幻影移形,开打——被邓布利多抓了个现行,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阿兹卡班。为了不进阿兹卡班,拼了!反正邓布利多的手下是不会用死咒的,也许还有逃脱的机会。
一时之间,魔咒满天飞。食死徒们这次出来了五十几个,除去在房子里中招的之外,也有三十多个,几乎是邓布利多这边人数的两倍。邓布利多带来的人员里只有五六个是特别彪悍身经百战的老战友,剩下的十来个都是些毕业了没多久的孩子们,加上正义一方总是顾虑多多只能用一般魔咒么,一时之间倒也有些吃力——没办法,谁叫凤凰社解散了快三十年了呢?老伙计们好多都有家有室七老八十了,不似年轻人这么有激情。
“叭、叭叭……”
几声古怪的声音响起,凤凰社和食死徒众人都愕然发现有不少食死徒惨叫一声,手中的魔杖顿时掉落,缓解了几个年轻凤凰社社员的巨大压力。
“魔杖飞来!”金莱斯不愧为日后的傲罗司司长,反应力超群,他立刻将那些食死徒散落在地上的魔杖召唤过来,然后那些失去了魔杖的食死徒完全就失去了战斗力,也无法幻影移形,只能束手就擒了。
那古怪的“叭叭”声似乎有眼睛一样,专挑那些快要伤到凤凰社社员或者打起来特别猛的食死徒下手。因为打斗中食死徒们也不可能过多地关注其他人的战况,所以他们也着实找不出来下一个中招的人会是谁。不过,食死徒也不都全傻,有余力的人都会抽空给自己来两个铠甲护身。
邓布利多抬眼一看,一个身材姣好高挑的食死徒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拽着往后撤退,他虽然早已不教学,但是学校里的学生还是熟悉的,那两个必然是莱斯特兰奇夫妇,他想起西弗勒斯的嘱咐,出手了。
罗道夫斯敏锐地察觉到危险,伸手将身边的食死徒同伴将身后一拉,魔咒击中了那个倒霉蛋,他死死拉住贝拉的胳膊,按动了门钥匙。
“叭叭”连着两声枪响,消失之前的罗道夫斯后背中了一枪,在地上留下几点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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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战斗后续
天亮了。
黎明前的黑暗终于消失了,天边亮起一线白,慢慢的,白线向外扩散,慢的似乎看不出来进度,然而,一个不留神,好似一匹白绢咕噜噜地散开了,头顶的天,就亮了。
战斗结束了。
凤凰社赢了。
但是,没几个人高兴得起来。
面前的戈德里克山谷犹如被飓风刮过一般,到处是残垣断壁,到处是冒着浓烟的房屋。
还有地上那东一堆、西一堆的……尸体和呻吟着的伤员。
凤凰社的人倒是都没有牺牲,只是打到最后,也顾不得什么不能用阿瓦达或者是杀伤力比较大的魔咒之类的禁忌,所以断手断脚、血肉模糊什么的,也不出奇。
斯内普收起魔杖,饶是见惯了生死和鲜血,也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现在是三十**岁的样子,凤凰社的社员们没几个认识或者说认出他的,还纳闷这么厉害一人,邓布利多校长是从哪里找来的。身穿黑袍气势冷峻的教授令众人不敢凑近――当然这和他战斗时快狠准的暴强战斗力不无关系。他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搜索伊莉莎的身影――耳边“叭叭”声不断,他知道对方无事,但刚才战斗的时候根本无法分神去搜寻她的位置。
还好,在一班男性凤凰社成员中很容易就能发现她。
伊莉莎目前的样子说起来有些滑稽――她身上穿着的还是一套印有小娃娃和小狗图案的睡衣,看起来怎么都像是居家主妇型,而非现在这样,右手魔杖左手手枪,在战场上四处走来走去打扫战场,一旦发现伤员,若是己方,便会立即施救;若是敌方,则会先补上两个束缚魔咒再帮着他们止血生骨。
刚才她用来放冷枪的狙击枪大概是收进了空间袋里,那只手枪据他所知,应该是别在后腰上的,掏出来挺方便的前夫来袭,盛宠枕边妻全文阅读。
“这边有伤者。”她冲着麦格教授遥遥举了举手示意,有两个面色苍白的青年过去帮忙了――这些第一次上战场的青年人们,似乎有些不适应。
斯内普的唇角不由得微微翘起――他的女人,果然是值得信任托付的对象,坚强、可靠。
“西弗勒斯,有没有止吐的魔药?”麦格教授紧抿着嘴唇、板着脸匆匆走过来问道。
“嗯?”他挑眉,怀疑自己听错了。
麦格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无奈,“你没听错,他们第一次经见这种场面,刚才战斗的时候还没什么,现在都在一边吐个不停。”她又转脸看看跟在庞弗雷夫人身边不断救助伤员的伊莉莎,赞赏道:“伊莉莎倒真是个合格的战士。”
斯内普皱起眉头顺着麦格的手看去,今天过来参加战斗的新人们果然有些适应不了,有几个在干呕,有几个则已经吐了。
斯内普皱起眉头,他觉得这场战斗既不惨烈也不严酷,实在是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回事。他想起自己上辈子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那时候黑魔王麾下可还有狼人、巨人和阴尸助阵,厮杀后的场面才叫做惨烈。
不过人人都有第一次,斯内普把到口边的讽刺“你确定他们不是怀孕了吗?”咽了下去,掏出一瓶魔药,递给麦格:“给他们闻。”
麦格教授匆匆接过,不及多言,拍了拍这个服用增龄剂之后比她还要高一头的学生,“去帮帮她。”
斯内普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没过多会儿,那几个年轻人缓了过来,有两人过来向西弗勒斯道谢,被他脸上的不耐烦吓到,金莱斯看到西弗勒斯一直在看着伊莉莎,想想也知道这两人大概有什么特殊关系,笑着夸到:“那个小姑娘真是不错。战斗时不惊不慌,那个什么枪法很好,有做傲罗的天分啊!”
西弗勒斯脸色不变,不过倒是觉得金莱斯还算是会说话。
“哼!见了这样的场面眼睛眨也不眨,将来还不知道会不会也是嗜血的食死徒!我们傲罗司不欢迎这样的人。”
西弗勒斯脸唰地就黑了,他眯着眼睛一看,是穆迪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家伙。如今的穆迪还没断腿也没瞎了一只眼,但这个死硬死硬又没眼色的性子可是和几十年以后一模一样。
西弗勒斯唇边带着讥诮的笑:“一个满是蠢货和不看事实只以自我好恶为标准的瞎子的部门,她还不屑于参与。”
“呵呵,西弗勒斯,看来你的魔药很有用,真不愧是普林斯家的继承人。穆迪老伙计,伊莉莎是个优秀的战士。”不知何时,邓布利多竟然走了过来,他一定听到了穆迪刚才的话,才会半带告诫地说了后面一句。
斯内普心中“咯噔”一下,他可是知道这个老人是多么多疑的。虽然他们一直在帮忙,但谁知道将来邓布利多会不会把他们也列为监视怀疑对象呢?好的是邓布利多现在总还是偏向他们的。他还是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假期她在麻瓜医院做义工。”
邓布利多捋捋胡子:“呵呵,当然,当然。医院是个锻炼人的好地方。就像我们都知道波比有多么的‘恐怖’,不是吗?”他挤挤眼睛,令年轻人们一阵恶寒。
斯内普知道,若不是伊莉莎战斗一结束就去帮助救治伤员、而且始终没有使用过三大不可饶恕咒,邓布利多估计就要找她“谈谈心”了。
这个伪善的老头子!他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大步走向伊莉莎。
如果让伊莉莎知道了邓布利多的想法,她一定会觉得对方真的是太高估魔法世界战斗的激烈性了弃妇之盛世田园。
战场上的魔咒,讲究的是一击即中、威力强,杀伤力大。由于巫师的止血咒等魔咒着实好用,打斗的时候双方都不怎么采用那种会造成外部伤口、却不能一击杀死对方的咒语。所以,这满地的伤员和尸体,断手断脚或者脖子上中了刀砍咒、切割咒喷血的,有,但不多,大部□上是些黑焦的魔法创伤,或者是表情恐怖的被阿瓦达索命咒击中。
伊莉莎前世从警校里毕业出来进入分局的那个夏天,或许是天气史无前例的热,城里的人都太躁动了,两个黑帮为了抢地盘火拼,那可是拿着西瓜刀、钢棍和斧头对砍的冷兵器之战啊!杀到最后,两边的人都杀红了眼睛,连警察鸣枪示威都不管了。
那场混乱也在黎明之时才终于结束,她当时看着一地的断胳膊断腿、肠子、血迹,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忍不住跑到一边吐了个昏天黑地。然后紧接着一个月,她没吃过任何荤菜。
不过,恶心着恶心着,也就习惯了,谁要她非要做个女刑警呢?见过了七月天里沉了十来天的河漂儿、看过了从公共厕所捞起来的碎尸,她已经对任何尸体和人体器官免疫了。
只是,生理上不再产生不适感,不代表心理也不会有不适感。
无论何时,看到生命逝去、肢体残缺,正常人心里都会有一种沉沉的悲哀和痛苦吧!
伏地魔庄园的大厅里,并不仅仅用于装饰的壁炉噼噼啪啪的响着。罗道夫斯、贝拉在地上抽搐着,两边站着十几个没有戴面具的食死徒。这十几个人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年龄比较大,都是各斯莱特林世家的家主。
往日里呢,这些家主中间还要掺杂一个年轻的卢修斯・马尔福,然而今天却没看到那位美貌的铂金贵族,因为他也在戈德里克山谷,随意抵抗几下之后被西弗勒斯抓住了。
在一个疑似狂躁型精神病的强大君主身边待着危险还是去阿兹卡班危险呢?当然是前者啦。
当然,这不是他刻意被抓的原因,而只是为了洗脱自己和艾德丽安的嫌疑。但他没想到,罗道夫斯如此的敏锐,竟然带着贝拉逃跑了,让他不停腹诽邓布利多怎么如此无能连个小角色都留不下来还是他根本就没尽心balabala。
其实这一点的确是卢修斯冤枉了邓布利多。他老人家本身是厉害,虽然几十年没活动过筋骨威风依旧不减当年,但是他老人家身边的小队友们太不争气,时常手忙脚乱险象环生。在抓人和救人之间,邓布利多校长自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后者,这才让罗道夫斯和贝拉有了可乘之机么。
话题拐回伏地魔庄园。老伏原本抱着那家小贵族送上来的美女滚床单,兴致很好地等着贝拉带回胜利的好消息――这种单方面屠杀的事情以前贝拉他们常做,实在是驾轻就熟得很,不会有什么问题。然而,贝拉和罗道夫斯狼狈地跑了回来,罗道夫斯还受了伤。两人带回来的消息令伏地魔大怒――五十几个年轻的食死徒就这么被邓布利多抓住了,如何不让他愤怒?
更别说那些人里有多少人都是各个支持他的贵族家里的宝贝儿子。
“主人!这次……失误……不是、贝拉的错……”罗道夫斯捂着肩上的伤口,忍受着钻心剔骨咒的折磨从牙关迸出这么一句话。
伏地魔连回应都没有,直接又甩了两个钻心剔骨咒。
“啊――”罗道夫斯忍受不了如此大的痛苦,就像是他的脏器和骨肉都被一把尖利的刀子划开又搅碎。他尖叫着,后背上的枪伤还没来得及治疗,鲜血染红了伏地魔庄园华丽的地毯。
贝拉瘫在地上抽搐着,她咬紧牙关,牙根出血,但就是没有叫,倒也确实硬气。说句不恰当的话,若是她是个生于战争年代的麻瓜,大概也是个坚贞不屈的同盟军吧?
贝拉默默地忍受着黑魔王给她的惩罚,甚至在瞥到丈夫惨叫的时候眼中还闪过一丝轻蔑易筋经最新章节。
她爱的人,从来不是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她爱的人,是王座上的那个男人,那个睥睨众生的黑暗君主。
然而,罗道夫斯却是真的爱自己的妻子。从三年级的时候开始,他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
为了追赶贝拉的脚步,他用尽手段铲除了自己的兄长,成了莱斯特兰奇家的继承人。他和她有共同的理念,他们崇拜黑魔王,侍奉黑魔王,光耀荣誉。然而,愿意为黑魔王奉献一切的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也有不愿意奉献出来的珍宝,那就是他的妻子。
然而,他知道,黑魔王和贝拉,的确并不是单纯的上下级。
自知道这一点的那天起,罗道夫斯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痛苦之中,一方面,黑魔王是他崇敬的神,另一方面,黑魔王是夺妻的仇敌。不过,不久之后,他不需要这么矛盾痛苦了,因为黑魔王从神坛上走了下来。
一个混血,半个麻种,呵呵,他们这些以纯血为傲的斯莱特林竟然将一个混血当成了神。
也许,接受黑魔王解释而不相信邓布利多散发出的消息的人,也只有贝拉这样的完全狂热分子吧?
他和妻子说起过,劝过她不要如此疯狂地痴迷着黑魔王,然而,得到的只是贝拉气急之下的一记魔咒。
退出,不可能了,手上隐隐作痛的黑魔标记始终提醒着他,只要黑魔王一日还活着,他们所有食死徒就都是黑魔王的狗。
以前他是自愿做一条忠实的狗,而如今,他不再愿意了。
十五分钟之后,黑魔王撤回了两人身上的钻心剔骨咒,罗道夫斯抽搐着,一时间还缓不过来。他的目光涣散,却始终盯着贝拉的方向。
“主人……”贝拉艰难的爬起来跪好,“感谢主人的仁慈。”她满眼激动的泪,旋即又变得咬牙切齿起来,“主人,一定是艾瑞斯那个肮脏的叛徒出卖了我们!”
贝拉想了想,这次任务失败是因为被伏击了,既然是伏击,自然是邓布利多提前收到了消息。而其他的食死徒都是集合后才知道要去哪里,没有时间传递消息,唯有艾瑞斯(艾德丽安),她在行动前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失口泄露了行动的目的地。
而且,就算不是艾瑞斯泄的密,贝拉也要把她拉下水――她一个肮脏的来路不明的卑贱平民怎么可以得到主人的宠爱更胜过自己!
“贝拉……”伏地魔眼睛眯了起来,冷笑着,“艾瑞斯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她泄密给谁呢?”伏地魔惨白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着,“她将一切都奉献给我,我相信她的忠诚之心。倒是你,”他眼中的红光显出几分残酷,“我听说你相信了邓布利多的谎言,认为我是个卑贱的混血?”
“不!不!主人!我没有!”贝拉急得都要哭出来了,“主人,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伏地魔手指轻动,一个魔法录音球飘到了半空中,他魔杖一挥,从中传出贝拉的声音。话不长,可是的确贝拉是咬牙切齿地说着黑魔王是个卑贱混血。
“所以你就投向了邓布利多的怀抱?”黑魔王冷冷说着,微微抬着头,“你让我太失望了。”
他挥了挥魔杖,罗道夫斯猛地扑上去挡在了贝拉的身前。他的半个肩膀被打穿了,血肉喷溅到贝拉的脸上。
青年缓缓地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罗尔……”贝拉似乎是吓坏了,她伸手去摸罗道夫斯的脸,颤抖着,第一次用昵称称呼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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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阿兹卡班、狼人与“红娘”?
又一次的,《预言家日报》火了一把。这一次呢,大家看着这份官方报纸,倒是信任度升高了那么些百分点。
原因无他,因为邓布利多校长出来接受采访了啊。英国巫师界也就这巴掌大点儿地方,也就这么些人,近五六十年出生的人有哪个不算是他老人家的学生?
邓校严肃地表示,昨天夜里,食死徒攻击了戈德里克山谷,意图屠村,被凤凰社的社员一网成擒,请大家注意安全,加强防卫,另外要相信混乱是暂时的,和平很快将会到来。
他的发言很短,主要是起个标杆儿作用,剩下的细节都交给金莱斯、亚瑟等年轻人来告知公众。
年轻人们在邓校的授意下,没有隐瞒什么,将事实都讲了,唯独……像是可以略过一样,含糊地不提逃走的两人是谁。
在报道最后,魔法部傲罗司司长穆迪告诉众人,威森加摩很快会审判昨晚被捕的食死徒们,并且或可开展对食死徒头子伏地魔的追缉。
民众于是都翘首企盼着威森加摩开庭的那一天。
巫师界有傲罗司,有阿兹卡班,有威森加摩,相当于麻瓜世界里的警察局、监狱和法院。但是巫师界却没有看守所。所以,未经审判的嫌疑犯也只能悲催的和摄魂怪们提前相亲相爱,当做阿兹卡班生活的预习。
阿兹卡班里,一下子塞进去了好几十个年轻人,摄魂怪们多开心啊,好久没见到这么多人了!嗯,今晚上多散布点儿冷气好好吃一餐美味吧!
公子哥们起初还能保持得住自己的风度,不过随着摄魂怪越来越强的冷气外放,他们渐渐扛不住,缩到了牢房的墙角,抱着手臂瑟瑟发抖。
倒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可以用呼神护卫对抗摄魂怪,但是这里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会无杖魔法的。
卢修斯・马尔福正襟危坐在牢房的角落,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他在等待夜晚的降临。
虽然阿兹卡班这地方环境又脏又乱又差,还有摄魂怪这种完全不符合贵族审美观的东西,不过借由此地脱身不会被老伏怀疑,再做些手脚,拉拢势力,奠定战后的好形象,也不亏么。
入夜,一只极为精神的金雕从阿兹卡班窗户栅栏之间挤啊挤啊终于挤了出来。它极为人性化地呼出一口气,嫌恶地看了看阿兹卡班的监牢,拍拍翅膀向外飞去。
金雕踉踉跄跄地往下掉了十几米,拼命地忽闪着翅膀,终于歪歪扭扭地继续向前飞去大明官。
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捏了捏鼻梁,往嘴里丢了一只蟑螂堆,嘎吱嘎吱地嚼着,一面翻阅着桌子上的文件。格林德沃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嘴角抽了抽,低头眼不见为净――邓布利多这个死基老伴儿,吃蟑螂堆你就都塞进嘴里不行吗?非得叼一半儿露在外面!那触须还动啊动的!!!
“哦,亲爱的盖尔,我真没想到强力果冻咒、黏合咒和陷阱咒叠加如此好用。”邓布利多欢快地说着。那天他们提前一个小时到了戈德里克山谷,用军队集合般强制性方式将居民们“赶”进了山林里,在各家一楼门厅处施放了三种咒语的叠加咒,只要人一踏上门厅,就会被陷进去,然后被包裹住粘牢,很难逃脱。
格林德沃嘴角又抽抽了几下,“是,或许日常魔法都可以用于对敌,只看怎么利用。”他瞥了一眼基友,看他已经把蟑螂堆吃掉了,抬起头来,“斯内普那个小鬼对你似乎不是多么信任。”
“嗯?”邓布利多挑眉。
“似乎是怕你猜疑那个女孩。”盖勒特闲闲地说着,继续翻看伊莉莎托安德森他大哥帮忙买到的关于中国的各类英文书籍,大部头,好多都是香港或者台湾学者出版的英文版资料,还有些是剑桥大学研究中国文化、历史和政军方面的专家们撰写的。
老盖最近在身周人的影响下对中国这个国家也心生好奇――怎样的一个国家能有那么多的奇妙的“格言”呢?精辟而富有哲理,就好像每个中国古人都是思想家哲学家一样。同时,一个连吃饱饭都成问题、大部分百姓一辈子都没摸过枪的国家,到底是如何战胜另一个军事力量强横的法西斯国家呢?老盖可是见识过德**队的实力,有点儿想象不能中日战争中方的胜利。
“哈哈,西弗勒斯总是想得太多了。”邓布利多笑了笑,有几分幸灾乐祸,“为了报纸的事情,伊莉莎还在生他的气呢。”他冲着基友眨了眨眼睛,“盖尔,鉴于你最近如此喜欢看这类书籍,或许我们周游世界的第一站可以放在中国?”
“哦……”盖勒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态度不是很有热情。“也好,伊莉莎说应该让我们组团去看看。”
“看什么?”
“和平时期个人崇拜对国家的伤害。”
邓布利多眨眨眼,表示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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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
目前斯莱特林的学生处境微有些微妙,西弗勒斯作为微妙人中的边缘人,向来将透明执行的很好。食死徒偷袭失败的消息刊登出来后,格兰芬多的学生嚣张到了某个顶点――特指某个头发像鸟窝的蠢货。
不过,那个蠢狗布莱克倒是少见的挺安生。
西弗勒斯边走边大脑飞快运转着想着心事,却听到后面有人叫他。他住步左右看看,这个通道很安静,没什么人。他转过身,看着跑上前来的红发少女。
“西弗勒斯……”莉莉有些喘,抱着书版看着他,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西弗勒斯,你最近还好吗?”
少年教授紧抿着唇瓣,点点头。
“哦……”少女有些踟蹰,“波特说,斯莱特林的学生有不少圣诞假期的时候都……你没有吧?”
西弗勒斯皱起眉头,“什么?”
“……参与袭击麻瓜和混血巫师大宋私生子全文阅读。”莉莉犹犹豫豫却含着希望说着:“你没有参与的,对吗?你的父亲也是麻瓜啊。”
西弗勒斯在想波特为什么会说这些话,是从何种渠道得知,他想了想,简短地回答:“我没有参与……谢谢你的关心,莉莉。我先走了。”
他不待少女回应,转身快步离开。他需要和卢修斯联络一下,那些斯莱特林们必须做出选择了。
莉莉叹了口气,看着西弗勒斯如波浪般的黑袍下摆,转身慢慢回格兰芬多塔楼。
途径礼堂,莉莉听到礼堂内有不小的讨论声,她走了进去,学生们松松散散地围成一圈讨论着什么。她踮了踮脚尖,看到伊莉莎正在里面和几个拉文克劳的人议论着什么。她侃侃而谈,时而做几个有助于表达的手势,自信从容。她身周有几个学生在发着一些小册子,莉莉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匆匆一瞥之间发现那小册子上面似乎印制了不少麻瓜中学课本上的图片――她假期回家在姐姐佩妮的书房里看到过。
莉莉略有些苦涩地笑笑,耸耸肩转身离开。
西弗勒斯拐到校长室,见了邓布利多也不客套,直接就说需要卢平暂时休学去稳住狼人,还有尽量将格雷伯克手下的那些狼人分化一下――六七十个壮年凶残的狼人,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除非他们有两倍以上的精通战斗的成年巫师,但这有点儿太困难了。
除此之外,巨人和阴尸如何解决就交给邓布利多去头疼了,反正海格那个傻大个儿是邓布利多的忠心追随者。
“西弗勒斯,伊莉莎还是把你当空气一样吗?”盖勒特笑得特别无辜地专挑痛处踩。
西弗勒斯斜了他一眼,并不回答,只是看着邓布利多说:“他今晚会去找斯莱特林世家家主,并且,他希望明天能和你见一面。校长先生,容我提醒一句,斯莱特林也是霍格沃兹的一部分。”
这个“他”是指卢修斯。
邓布利多点点头,脸色很庄重地承诺:“放心吧,我明白。”他顿了顿,放松笑笑,“就算是为了更长久的和平,我们也必须合理平等地对待每个群体的人。”最近伊莉莎不去有求必应室,除了在外面向学生们宣传各类思想外,就是到校长室来和盖勒特聊天。他们聊的最多的就是二战,别的什么暂且不说,但有几句话邓布利多可是印象深刻啊――史学家观点之一:若非一战之后,凡尔赛条约的规定太过于压榨欺负德国这个战败国,二战初期德国上下也不至于被煽动成全民战争,其他的国家国民也不会在初期怀着略微内疚的心思而有所退让妥协。
己方的胜利是一定的,甚至可以说在西弗勒斯扫清了那么多障碍之后,胜利会来的比西弗勒斯上辈子容易得多也早得多。但是胜利后一个处理不好,斯莱特林也可能就成了一战之后的德国,压抑的仇恨说不定会带来又一场战争,又一个黑魔王。
“历史是一门很有用的学科,也许我们应该在麻瓜研究学之外再开一门世界历史。”邓布利多突然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只可惜巫师世界并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麻瓜大学。”西弗勒斯脱口而出。
“嗯?”邓布利多示意他说下去。
西弗勒斯抿了抿嘴唇,他想起伊莉莎不止一次说过,从霍格沃兹毕业后还要去上大学,并且希望他也能去再读几年书,见一见外面的世界,多学习一些不同系统的知识。不过现在他没有心情讲这些,见邓布利多一脸的兴趣,草草地说:“麻瓜大学的学科很多,可以选送霍格沃兹毕业生去修相关的课程。不过,”他嗤笑一声,“或许他们应该先去麻瓜小学学一学常识?”
不得不说,巫师世界的教育体系很有些问题。巫师界没有小学,只有中等教育,从霍格沃兹毕业后这些刚刚成年没多久的大孩子们就要走入社会成立家庭。
说起来,因为没有小学教育,只由各自的父母教授基本知识,巫师家庭出身的小孩在文法拼写和计算上远远差于麻瓜世界来的小孩无敌升级王。霍格沃兹也不教文化课,很多人七年上完还是一手的错别字,计算水平一塌糊涂。更不要说他们对麻瓜世界一无所知,连衣服都穿得奇奇怪怪。
说了这句话,西弗勒斯匆忙点点头转身就往外走,生怕老邓还要跟他“聊家常”。
“西弗勒斯,我的孩子,我想也许你会想要多留一会儿,饼干屑告诉我多留一会儿你会交好运的。”邓布利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西弗勒斯狠狠在心里鄙视这个自甘堕落和特里劳妮一样玩儿占卜的老蜜蜂,但脚却还是停住了。
老蜜蜂的话,总是有原因的。
他在沙发上坐下,接过格林德沃递过来的一本书,翻看起来。
“当当当。”
“请进。”邓布利多温声说着,校长室的门开了,伊莉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校长――”
她看到了沙发上的西弗勒斯,原本满满的笑意减少了些。“……西弗勒斯。”她手里抱着一个大包裹,西弗勒斯站起身来,极其自觉地接了过来放在茶几上。
她并未阻拦,捋了捋略微散乱的头发。“哦,校长,教授,这是今天新到的书。”她前天又托安德森大哥帮忙买了不少书。这位琼斯大哥的效率总是那么的高。
“好,谢谢。辛苦了,我的孩子。和西弗勒斯一起回去吧,我和盖尔等不及看那些充满智慧的句子了。”邓布利多快活地眨眨眼睛,挥挥手跟赶苍蝇一样不由分说地将两人赶了出去。
校长室的大门在两人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就好像里面那两个老头生怕两人赖在这里打扰他们俩基友的二人世界一样。
“这个老蜜蜂!”西弗勒斯皱眉嘀咕了一声,却听到身侧人的轻笑,立刻侧头看去。
“这两个夕阳红还真是红得发紫啊。”伊莉莎玩笑了一句,心里却也知道俩老人是希望他们俩好好谈谈。
“你……”两人就站在校长室滴水石兽旁,这里也没什么人会来,倒也是个谈话的好地方。西弗勒斯沉吟着,最终却只是说:“如果卢修斯顺利的话,斯莱特林的学生应该会很快收敛锋芒。”
“嗯。”伊莉莎点点头,唇边露出一抹淡笑,“我知道了。”
“……还是要小心,”西弗勒斯皱起眉头,“斯莱特林也不是没有不自量力的蠢货。”对于揭魔王老底儿这件事,西弗勒斯不知道怎么解释辩驳,甚至也不能解释辩驳,所以,他也只能表示关切,压抑住眼底的挫败和疲惫。
她从来不跟自己吵,但是无视比吵架更让他觉得难受。
“呼……”
一声轻呼,他不明所以,下一刻,温热细腻的手指抚上了他的眉间。“又皱眉?你不是什么都胸有成竹吗?皱哪门子眉头?”
西弗勒斯一怔,下意识地握住了温热的手。
“西弗勒斯,我想过了,前几天的事……抱歉。”她声音低低的,软软的,“应该相信你的。……抱歉给你压……”
他将她拥入怀中,堵住她还欲解释道歉的嘴巴。
不需要你的抱歉,只需要你还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o(n_n)o哈哈~想到卢修斯马尔福的阿尼玛格斯不会飞,真心为他默哀一把。哟呼~卢卢,第一次试飞就在阿兹卡班,感觉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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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最后一个魂器
“卢修斯只有一夜的时间,晚上我会和邓布利多去见他。”有求必应室里,西弗勒斯语气轻快地对伊莉莎说着,丝毫没有被目前的形势影响到他愉悦的心情。
其实有时候,我们活着,本身就是为了一个笑容、一句温声软语、一个拥抱。
“卢修斯还要回黑魔王那边吗?”伊莉莎倒是有些担忧,“就他一个能跑掉黑魔王还不得怀疑他?”
“不要小瞧一个马尔福说谎的能力。”西弗勒斯如此说着,但若说不担心卢修斯,那是假话。“卢修斯用了复方汤剂,马尔福家不会受到魔法部的为难,黑魔王会需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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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卢修斯在伦敦一家上流俱乐部常年留着一个包厢,方便他到伦敦来和人谈生意。这辈子卢修斯早早就接触了麻瓜世界,他对麻瓜世界的探索和使用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这家知名贵族俱乐部早了n年有了一位很大手笔的常客。
邓布利多在西弗勒斯的强烈鄙视眼神下终于放弃了睡衣加西装、复古田园祖母风女裙加柳丁靴等等诡异组合,将西弗勒斯准备的一套西装变合身,套了上去。
抛去邓校的白胡子有点点儿有碍观瞻,被西装三件套包裹着的邓布利多还是很有英伦老牌贵族的风范的。他们通过壁炉去了蜘蛛尾巷斯内普宅,然后幻影移形去了俱乐部。
在侍者的引导下,他们上了三楼,见到了将铂金头发改为金黄色的卢修斯马尔福。
卢修斯一看到西弗勒斯和邓布利多,就站起身来,冲着两人点点头示意。
“请坐,教授,西弗勒斯。”小茶几上摆着一瓶醒好的红酒,卢修斯亲自给三人斟了酒,举起酒杯示意,“教授,您能来我很荣幸。”
“该说荣幸的也许是我。马尔福先生,致您的勇气和智慧。”邓布利多笑着,端起酒杯,态度相当的好。
西弗勒斯不耐烦地从鼻间喷出气,“也许你们可以收起那股假惺惺的贵族做派,”他假笑着,抬头看了一眼包厢里的钟表,“你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黄金’贵族。”
卢修斯嘴角抽了抽,他的头发啊啊啊!!呜呜呜……西弗勒斯这个总是戳人痛脚的混蛋!
“好吧。”卢修斯嘴角抽完了,毫不客气地开谈。“我只有两个条件:一,在‘他’消失前,您必须保证茜茜和小龙的安全;二、战争结束后,如果你们输了,不得泄露关于我的任何消息,当然,”他向后靠着椅背,整了整西装,“这样对你们也有好处,我想我可以给予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消息。如果你们赢了,那么,你应该知道马尔福家需要什么,邓布利多校长。”
西弗勒斯听到“小龙”这个词时,眉毛上挑了些许。的确,根据魔法检测,纳西莎怀得还是个男孩,只是不知道这个“小龙”还会不会是上辈子那个骄傲又聪明的臭屁小教子。
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眸里是一片平和,“马尔福先生,我们一定会胜利的腹黑兽主―无良大医尊全文阅读。我只能保证你得到一个反抗伏地魔的抗争者应有的待遇,至于其他,很抱歉,那不将会是我能力所及,也非我意愿。”
卢修斯呷了口红酒,“记住您的话,校长先生,保证马尔福家得到应有的待遇。”他本来也没有想要让邓布利多给他更多的特权什么的。只要能抱有马尔福家现在这样的地位,加上战胜之后的良好正面形象,这就足够了,其他的,马尔福家自然会自己造势,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是……卢修斯微微眯起眼,也许等到他们共同的敌人消失后,他和邓布利多又会走上对立面。不过那种对立绝对不是不死不休,只是一种政治和经济手段的博弈。
这才是贵族的战争,没有硝烟没有战火,没有死亡却依旧刺激危险,充满着优雅和暗藏的危机。
而非直接粗暴的杀戮和镇压。
伏地魔原来是贵族博弈中的佼佼者,这也是那么多斯莱特林世家臣服他的原因。也许,打败他的不是任何其他人,而是汤姆里德尔自己。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卢修斯在心底默念着,将酒一饮而尽。几乎一直沉默着的西弗勒斯做了见证人,卢修斯和邓布利多立下了牢不可破誓言,暂时建立起了联盟。
“我走了。西弗勒斯,茜茜让我代她感谢你,你的魔药真的帮了很大忙。”卢修斯站起身和两人告别,邓布利多站在一边观看墙上的油画,一面感叹静态的油画也是如此的美丽,留给两个朋友说话的空间。
纳西莎孕吐很严重,若不是西弗勒斯的魔药,她不知道要多受多少苦,腹中孩子也可能会营养不良。现在在西弗勒斯的魔药帮助下,纳西莎是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越见丰满。
西弗勒斯对卢修斯的感激不以为意,他反而微微皱着眉头,“自己小心。”
卢修斯眼角带上了笑意,“西弗勒斯,一年前我真不敢相信会从你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他轻轻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头,“我会的。”
卢修斯拉开包厢门走了出去,高昂着头戴着贵族的傲慢出门右拐,找了个机会幻影移形。
伏地魔庄园,他的目的地。
卢修斯越狱后的第二天,《预言家日报》根本就没有提到阿兹卡班有人越狱,魔法部更是对此不置一词。想想也对,在这个被民众质疑到了顶点的时期,一个默默无闻不知道哪儿来的巫师跑了就跑了吧,还是别说出来惹民众又一次抨击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无论是霍格沃兹的孩子们还是外面的巫师居民们都暂时得到了安宁。大部分的孩子们本来前一段时间也就没意识到多少危险,这几天报纸上又没了相关报道,只是些不痛不痒的娱乐小文,孩子们就更加忘了那天礼堂的蛇脸男,开始傻乐傻乐地继续过日子。
但有心人却知道,这样的平静很快就会被更大的波涛打碎。
西弗勒斯对阿兹卡班的守卫没有半分信心,也许很快那些摄魂怪就会被黑魔王收服,倒戈相向。然而,即使邓布利多也无法插手阿兹卡班,更加没有办法另外找一个地方来关押这几十个食死徒。
没奈何之下,西弗勒斯交给刚从大洋彼岸回来的老妈艾琳和基本板上钉钉没跑的未来便宜老爹阿布拉克萨斯一项艰巨的任务――不论用什么方法,半周内将由老祖宗翻出来的中世纪版禁魔药水(有效时限一年)给这帮食死徒们服下去!
省得伏地魔把摄魂怪策反了,他们辛辛苦苦抓进去的人又会变成对方的有生力量。
至于那帮食死徒发现自己没了魔力会是什么反应,就不在西弗勒斯考虑范围内了――没给他们灌终生禁魔药水就算很仁慈了独霸苍穹全文阅读!
这一天,西弗勒斯正在有求必应室里烦躁不已地研究着可以抵抗阿瓦达索命的魔药,并希望能够批量生产。
然而,死亡毕竟是人类很难以克服的难题,对抗阿瓦达也一样。如邓布利多校长的怀表那样强劲的保护咒语是很费魔力的,基本上这世界上也就只能有这么一件如此逆天的防御首饰啦,不可复制啊。
所以,烦躁不安的西弗勒斯到处翻书,有邓布利多的特殊批条,霍格沃兹图书馆的各类魔药魔咒类书籍任由西弗勒斯借阅,他在有求必应室的客厅里到处堆满了看了一半摊开的书。为了不打扰他的思路,伊莉莎还不敢帮他收拾整齐,害怕自己一收拾,西弗勒斯就找不到自己要看的书在哪里。为此,她将多余的沙发茶几之类的东西都消失掉,自己进出也都是贴墙根儿走,其他所有地方都留给西弗勒斯摊书用。
“西弗勒斯,‘他’给了我一件不得了的东西!”
双面镜一亮,卢修斯先吓了一跳――他这个从阿兹卡班逃出来、又经受了黑魔王惩罚的人尚且红光满面,西弗勒斯却是嘴唇起皮、脸色苍白,头发腻得能榨出半斤机油。
于是,卢修斯被黑魔王吓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回了胸腔,对西弗勒斯的担忧占了上风。“西弗勒斯,你怎么了?”
少年教授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直起腰挥了挥魔杖召来摆在墙角的茶杯,猛灌一气,他干燥的嘴唇才变得没有那么恐怖了。
“什么东西?”西弗勒斯沉声问着,几乎一天开口说话也没喝什么水,他的声音有些哑。
“一个可以和我沟通的日记本。”卢修斯沉声回答,经历过和戒指君的谈话后,卢修斯已经知道了这是个什么东西,所以简直像是捧了个烫手山芋一样,立刻来找西弗勒斯讨要主意。
西弗勒斯手一顿,却是挑起了眉头,烦躁的心情倒是有几分好转――他们又得到了一个黑魔王的魂器,说明离胜利更近了一步。
“他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他最近有什么动作?”西弗勒斯转念一想,便问出关键。
“很奇怪,”卢修斯脸色有些古怪,“他对我们说要在密室里待几天,他说,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将会是天下至尊,即使邓布利多也不能打败他。而且,我总觉得,他并非十分在乎魂器的安全。”
西弗勒斯的眉头又渐渐皱起,“我会和邓布利多讨论。卢修斯,我记得马尔福家是有一间邓布利多或黑魔王都无法探知的密室吧?”
“我明白,为了马尔福家的安全,我不会冒险。”铂金贵族点点头,他很感激西弗勒斯没有要求他马上销毁日记本,这样也许是最保险的,但是对于还处在敌营的马尔福家来说,这太冒险了。
最好的就是把日记本放到一个只有马尔福家家主可以打开的密室里去。
匆匆收线,西弗勒斯舔了舔嘴唇,肚子咕噜一声,发出很大的声响。他这才觉得有几分头晕眼花――本身就有些低血压的西弗勒斯实在是应该按时按点吃饭。
西弗勒斯现在的脾气已经好多了,但着急烦躁的时候,那毒舌的习惯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溜出来。这不,今儿个他老人家就把任劳任怨催他吃饭的伊莉莎喷了一顿,弄得她只好先避其锋芒,“迂回救国”。
她弄了支营养液倒进他手边的水杯里,西弗勒斯才算没有丢脸地成为第一个被饿晕的魔药大师。但就这样,饥饿感还是席卷了西弗勒斯的全身。他跨过一道道“书桥”,走到墙角,刚才拿水喝他就看到墙角的小茶几上有一盘三明治。三明治拿到手里才觉得还有微温,大概是施了保温咒和保鲜咒,吃进嘴里,牛肉还保持着鲜香多汁的状态。
西弗勒斯慢慢嚼着三明治,眉间的川字渐渐平缓,不知道到底是牛肉三明治的作用,还是要归功于魂器日记本重生之嫡女枭妃。
校长办公室。
西弗勒斯将卢修斯带来的消息告诉了邓布利多,并且也提了他对卢修斯说的话。邓布利多闻弦声而知雅意,主动表示西弗勒斯的做法是正确的,在消灭敌人和保全朋友之间,当然是后者更为重要。
同样的,西弗勒斯将自己关于黑魔王“闭关”的缘由的猜测说了出来。
西弗勒斯在普林斯家的机密书库中曾经也找到过关于魂器的书本――在浩如烟海的书库中寻找只言片语着实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还好他们拥有一位可以媲美电脑的长辈帮了大忙。
普林斯三世的夫人是一位奇女子,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无论是活着还是在油画里,她都在孜孜不倦地看书,因而普林斯家族所有藏书写了什么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当西弗勒斯提及要找关于魂器的书籍时,她很快报出十几个编号,根据编号,西弗勒斯很快将所有书找起。令人咋舌的是,有好几本书只是略略提及过魂器,就这样都没有被过目不忘的老夫人遗漏。
据一本写于十三世纪末期的黑魔法手札讲,分裂灵魂制作魂器曾经在欧洲大陆的巫师中十分流行。究其原因,一来人们起初没有发现分裂灵魂的巨大弊端,二来,分裂灵魂带来的巨大利益实在是追求强大和永生者难以抵抗的致命诱惑。
分裂灵魂原来可以使魔力增长。只不过,每多分裂一次,魔力的涨幅就会比上一次要小,直到灵魂不能再被分割。
所以,整个地球,无论是科技还是魔法,其实都遵循着守恒定律,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在魔力增长的同时,理智、情感都会随之消失,并且,当分割次数到达七时,灵魂分割就到了极限,如果再强行分割,就会导致**无法承担,从而严重受创。
七是一个有魔力的数字。
这也就是为什么上辈子哈利波特那个小崽子竟然可以杀死黑魔王。
“爱的保护”只起到了极小的作用,占据关键地位的,是老波特和莉莉的死。
那相当于强行将黑魔王本就十分脆弱不稳定的灵魂又一次分割了,他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巨大冲击,灵魂崩裂,一小块进了哈利波特的脑门儿,其他的如丧家之犬散逸在空气里。
所以,也许这一次黑魔王闭关,就是想要通过分裂最后一片魂片,来达到魔力增长的极限。
只不过,黑魔王关于魂器的了解,从来都是不完整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黑魔王一直在做蠢事,而且是很迫不及待地去做这些蠢事?”在一旁替四人倒茶的伊莉莎突然插了一句。
“哦?”其他三人一愣,西弗勒斯挑挑眉,虽然黑魔王是敌人,但是他也还是记得上辈子那人的才华和能力。
“我是说,你们有没有觉得他好像是被人牵着专门往死路上走啊?”伊莉莎看了西弗勒斯一眼,“他……他为什么要这么频繁地分裂?”
伊莉莎会这么说,是因为西弗勒斯告诉过她,上辈子西弗勒斯还在上学的时候,黑魔王是如何的英明神武,如何的厉害收服了一个个斯莱特林贵族世家。然而到了这辈子,黑魔王就变成了一个早早就有些拎不清的黑巫师,他麾下的许多臭名昭著的巫师们都要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发晚了,不过字数上呢比较肥厚,请笑纳~
快要结束了,希望诸位和我一起,善始善终~~o(n_n)o~明天开新文,琼瑶同人,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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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伏地魔庄园
平静安宁时期的时间唰唰唰就过去了,如流水一般丝毫不会停顿。上一次在校长办公室里伊莉莎提出的问题没人能够回答。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就不说了,他们本来也没有经历过西弗勒斯的“上辈子”,无从对比,但西弗勒斯这样的未来知情人,却是很明白,伊莉莎这个问题提得很对,只是……他也百思不得其解,无法回答。一切的一切,也许只能用一句世界在变来做牵强的解释。
这样的困惑,直到艾德丽安透过卢修斯又一次传递了些消息,才得到了一些头绪。归功于偷袭事件对食死徒的打击,艾德丽安最近峰头正盛,接触了不少机密。她表示,伏地魔庄园有一个十分隐秘并且看守森严的密室,里面似乎关着一个人,一个没有人知道身份的人。
甚至如阿布拉克萨斯之流,连庄园里有这么个地方都不清楚病毒天神。根据家养小精灵透露出的消息,伏地魔庄园建立的时候,这个密室就已经存在并且投入使用了。
偷袭事件后,近五年加入食死徒的年轻人们基本上都进了阿兹卡班,伏地魔很快就发现他几乎没有可以使用的人了。那些大小贵族家主们最近都在忙着把自己家的继承人从阿兹卡班捞出来,就算捞不出来也要想方设法让自家孩子在阿兹卡班里过得好一些。
唯一逃出来的莱斯特兰奇夫妇偏偏因为被伏地魔猜忌以及领导失利的原因,夫妇两人带着一身的重伤回到了莱斯特兰奇庄园,被勒令暂时不能进入伏地魔庄园。对于这样的安置,伏地魔还以为贝拉会歇斯底里地抗拒并且哀求,没想到贝拉这个以往特别喜欢鲜血和杀戮的女子似乎是被罗道夫斯身上不断涌出来的血吓到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这也让伏地魔觉得很生不爽,就好像不是他抢了罗道夫斯的女人,而是罗道夫斯抢了他的女人一样。
这么一来,艾德丽安这个没有背景没有家族没有亲人的孤女就显现出她的绝佳优势了:她的心里眼里只有伏地魔一个人。而且,当初卢修斯引荐她的时候,告诉过伏地魔,艾德丽安小的时候爆发了魔力,被麻瓜世界有怪癖的人抢走,为此杀害了她的父母,同时,她的小妹妹也被麻瓜们凌虐致死,因此极为痛恨麻瓜。
这样的追随者并不在乎伏地魔到底是不是纯血,是不是代表了斯莱特林的荣耀,她关心的只是伏地魔能给她报仇的机会,同时,对伏地魔的强大魔力无比推崇。
虽然之前贝拉也是这样仰慕伏地魔,但是贝拉和那些贵族家里送上来的私生女更多的仰慕的是“斯莱特林后裔”,而非伏地魔本身。于是,每次看到这么一个光鲜美丽的少女用一种纯粹的崇敬目光看着他,伏地魔的心里要说不虚荣不飘飘然那是假的。
于是,带着仇恨之心的艾德丽安进一步得到了伏地魔的宠信。原本伏地魔庄园的保密人的儿子进了阿兹卡班,多疑的伏地魔更换了保密人,这一次,就选择了艾德丽安。
也许冥冥之中的确有主宰,历史总是在重复着相同的轨迹,一遍又一遍。西弗勒斯上辈子,被伏地魔追击的波特夫妇换了保密人,从而错信朋友,导致了自身身死;如今,伏地魔自己也错信了不该相信的人,只不过,这一次,背叛者代表的,不是黑暗,而是光明。
确实,如西弗勒斯所想,伏地魔将日记本交给卢修斯,自己进了密室分裂灵魂,制造最后一个魂器。这是一件很隐秘不能被人打扰的事情,伏地魔认为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伏地魔庄园,而且他自己设下无数保护咒的密室更是固若金汤。然而,在伏地魔进了密室之后没多久,艾德丽安就在卢修斯的协助下偷偷溜了出来,见到了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和西弗勒斯三人。保密人的魔法限制要求保密人必须面对面告诉第三人,第三人才能够发现并进入庄园。如果不是有如此严苛的条件,艾德丽安完全不必冒险跑出来,只要有一面双面镜,她就可以告知相关人伏地魔庄园的地址。
“我的孩子,你的任务已经完成,跟着伊莉莎去霍格沃兹吧。”邓布利多慈祥地看着这个苍白憔悴的女孩子,用极为恳切的语气说着。
艾德丽安微微笑了,从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一半年前那股愤恨和尖利的痛苦。然而,这股愤怒和痛苦不是消失了,而是深深的埋在了心底。就是西弗勒斯,也不得不说,艾德丽安没有系统的接受过魔法教育实在是可惜了――她极有天分,当年只是经历了惨剧,只凭印象就学会了阿瓦达索命咒;培训了不到一个月,大脑封闭术就学得能够在伏地魔眼皮子底下当差。
“多谢您的好意。”艾德丽安看着邓布利多道谢,“我还没有完成我要做的事。”她戴起兜帽,覆上面具,“我要回去了,我不知道他几天后才会出来,只有他离开了密室,你们才有可能消灭他。”她触发了门钥匙,原地消失。
卢修斯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那块地上的地板砖,头一侧,眼一移,怔愣的神色便全都消失了,又恢复了那个精明能干的贵族家主形象。
人这一辈子,有很多时候都需要做出各种各样的选择恶魔界。每一个选择通向不同的道路,得到不同的结果。就像平行世界理论一样,每一个不同的选择造就一个世界,整个宇宙就被无数的世界支撑起来。
不过,无论如何,在每一个世界,面对自己的选择,不要后悔便好。
卢修斯,不悔。
4月12日凌晨,邓布利多枕头边儿上的金加隆突然间发烫,又发出尖锐的蜂鸣声。老爷子猛地惊醒,一下子坐起身来,正好和也起身的格林德沃撞到一起。俩人顾不得揉脑袋,一挥魔杖,睡衣变成了齐齐整整适合战斗的袍子。
刻意没有通知西弗勒斯,俩老头魔杖一挥,幻影移形。
甫一落地的时候,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虽然没有做出防卫的姿势,但是精神都高度紧绷着。四周围一片寂然,黑漆漆的没有什么光。这里还不是伏地魔庄园,但已经能够看到那在黑夜笼罩下的宏大庄园的轮廓。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艾德丽安的可靠性,但,有些事情他们必须做。
“嗖”的一声,一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两人面前,也不管情急不情急,先给两人鞠了个躬,这是马尔福家送给伏地魔的小精灵,是阿布拉克萨斯那时候就埋下的“钉子”。起初并没有想过要背叛伏地魔,只是为了有个消息来源,没想到到了如今,竟然也成了间谍的一部分。
若非这只小精灵是由阿布拉克萨斯的魔力孕育出来的,想让他背叛现任的巫师主人还有点儿困难。
“邓布利多先生和格林德沃先生,请跟我来。”小精灵放轻声音,他打了个响指,邓不利多两人便被小精灵隐藏起来。
家养小精灵的魔法体系和巫师的并不相同,隐藏起来后再进入伏地魔庄园就不会触动伏地魔画好的魔法阵警戒咒。
“邓布利多先生,黑魔王大人在召集食死徒开会,卢修斯小主人也在里面。”小精灵带着邓布利多两人顺利的穿过庭院到了大厅的窗外,轻声说着。
庄园大厅窗边的天鹅绒窗帘并没有拉起来,从外面能清晰地看到内里灯火通明,二十多个身着黑袍的食死徒站在两边,伏地魔站在王座之上,高举着双手,脸上是志得意满唯我独尊的狂傲表情。
邓布利多在食死徒中间扫视着,银色的面具无法遮挡住众人的头发,铂金贵族在人群中显得很显眼。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邓布利多却感觉到了卢修斯的焦躁不安。
或许,也只有那个心中只有永生的伏地魔才会忽略掉下属的情绪变化吧!
伏地魔一阵仰天大笑后,口中吐出一串嘶嘶声,是蛇语,紧接着,邓布利多第一次见到成年的纳吉尼――如成人腰身粗细的蛇怪摇头晃脑地游了进来,在地上绕着圈子,最终顺着伏地魔的身体爬了上去。
伏地魔爱怜地抚摸着纳吉尼光滑的鳞片,蛇怪昂着头,从他的背后探出蛇信子。
“纳吉尼,我的小姑娘,去享用你的食物吧。”伏地魔对纳吉尼说着,拍了拍手,两个家养小精灵突然出现在大厅里,放下了一只蒙着白布的巨大托盘,又消失了。
【voldy、vodly~是美味的小羊羔吗?】
【比小羊羔好多了,我的小姑娘】伏地魔眯起眼睛,看着地上那托盘里的“东西”,复杂的神情一闪而逝。【这是我的先知,只不过现在我不再需要先知了。因为我已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刚刚新入职,比较忙,不一定能日更,多包涵。快要结文了,谢谢诸位一直以来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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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激战
“这两个死老头!”西弗勒斯赤着脚站在地上,瞪着面前这只眨巴着大眼睛上飞下窜故作无辜的“脱毛火鸡”,狠狠皱起了眉头。
原本就穿着一件旧衬衫当做睡衣的西弗勒斯挥了挥魔杖,立刻穿戴齐整——他并没有穿巫师袍,而是一身十分方便活动的长衫长裤。
若不是他还有多种渠道了解到伏地魔庄园的情况,等到明天早晨一起来,是不是就看到这两个死老头把伏地魔的尸体带回来的消息?或者是伏地魔打败了“夕阳蓝”组合,最终不可一世成为绝对霸主?
好嘛,他放出守护神给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结果毫无回应;想要幻影移形也不可能,只好想着溜出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去邓布利多办公室里用壁炉出去。结果还没出发,福克斯就“噗”的一下子出现在他的面前,脚上还挂着一张字条:
西弗勒斯我的孩子,我和盖尔去他的庄园,你乖乖待在学校不要乱跑。好孩子有糖果吃哦~
阿不思
被邓布利多这种哄孩子一般的话语雷到,西弗勒斯简直想要吐出隔夜饭。不过目前他最需要做的,是去参战。
西弗勒斯没有理会这只在宿舍里飞来飞去的“无毛”凤凰,干脆利落地在自己的空间袋里拿出一只小药箱,放大,取出增龄剂,喝了一支特制的,又取了一支魔力增幅剂——这东西喝了副作用可真是不小,但是没办法了,应急,他也顾不了副作用不副作用的了。
左右手各绑了两个魔杖套,分别塞着自己的本命魔杖和从普林斯家族继承来的家主魔杖,腋下有枪套,里面两把弹夹施了扩展咒语都能装50发子弹的手枪,腰间的龙皮空间袋里有药箱和几只弹夹和五个美制四十八瓣甜瓜手榴弹——被伊莉莎教坏了的教授现在也是魔法科技一把抓的顶尖人才了。
他披上一件外套掩盖住身上的武器,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斯莱特林公休室,直奔麦格教授办公室。
穿着晨衣开了门的麦格教授先是吓了一跳,差点儿就把魔杖□了,然而定睛一看,她也从成年版的西弗勒斯脸上看出了少年教授的影子:“斯内普先生?”
她的面色立刻严峻起来——邓布利多对她交代过,如果自己不在学校,西弗勒斯和伊莉莎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如今福克斯还跟在西弗勒斯身后飞上飞下,可见邓布利多是不在学校的。
“请进。斯内普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需要壁炉来启动飞路网。”西弗勒斯直截了当地就进了麦格教授办公室,他自己带着飞路粉,“邓布利多校长现在需要我的帮助。”西弗勒斯一点儿也不谦虚地说着,然而,麦格教授却自然而然地相信了——实在是成年版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冷着脸微皱着眉头的样子太有说服力了!没人会觉得他撒谎的!
微想了一分钟,麦格教授便同意了西弗勒斯的要求,雷厉风行地将一切都准备好。西弗勒斯撒了一把飞路粉,通过壁炉回到了蜘蛛尾巷斯内普宅,然后幻影移形去了伏地魔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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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庄园
“哈哈哈,我的仆人们,我已达到永生,我已成神!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我的伟大事业,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荣光必将洒满整个世界!”伏地魔高举双手朗声呼喊着,食死徒们都跪了下去,表示臣服和尊重。
“呵呵……哈哈哈……”
在一片效忠之声间,突然就夹杂了几许低笑。笑声不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一片山呼海啸之中却依旧清晰。这声音的主人大概咽喉或者声带受过损伤,声音难听得像是用硬币刮玻璃一样。
地上托盘上偶有起伏的“东西”被蛇怪纳吉尼缓缓缠起来,原本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坐起来,如今被纳吉尼缠住,反而支起了上半身。
正在窗外偷看的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也算是见多识广的老人家了,看清了地上的人,也吓了一跳,随即对汤姆·里德尔的怒火更甚——
地上那人□在外的皮肤伤痕累累,早已被摧残的不成人形,甚至于她的眼眶是两个深坑,没有眼睛。
如此骇人的“人”发出那种古怪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伏地魔怒火上涌,眼睛变得更加血红。“朱莉,你笑什么?”
朱莉是地上之人的名字,然而,还叫她的名字不是因为伏地魔还对她有感情,而是因为在孤儿院长大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姓氏。
“汤姆,”她用那难听至极的声音轻声叫着伏地魔的本名,却令其他人莫名听出几分温情,“汤姆,我真没想到你会如此好骗。”
“你说什么?”
“没有完整的灵魂,怎么可能永生呢?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有什么区别?”朱莉用自己空洞的眼睛对着伏地魔的方向,“我很高兴,是我加速了你的灭亡。哈哈哈哈……”
“疯女人!你胡说!”伏地魔一挥魔杖,一道红光射向地上之人。邓布利多顾不得再看下去,打碎了玻璃,“铠甲护身!”一道魔咒射向地上之人,挡住了伏地魔的“钻心剔骨”。
“邓布利多!”伏地魔眯着眼睛看着从外面缓步走进来的邓布利多夫夫俩,咬牙切齿地叫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猛地回头看向艾德丽安,“你竟然敢背叛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我要杀了你!阿瓦达——”
他的阿瓦达索命咒只念动了一半,就被邓布利多拦了下来,“汤姆,不要再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了。”邓布利多和伏地魔对峙着,却示意盖勒特去救地上的朱莉。
“哈哈哈!邓布利多是吗?”朱莉的身子原本被纳吉尼缠得紧紧的,然而邓布利多突然现身,纳吉尼松开了她去了伏地魔身边,她便摔在了地上,然而,她脸上诡异的笑却没有少一丝,“真好,我终于可以解脱了。我的记忆,都给你。”
一股股银蓝色的似液体又似气体的东西从她的耳朵、嘴巴和眼睛里涌了出来,盖勒特挥挥手腕变出一只瓶子,将这些记忆都收拢进去。
“不!”伏地魔大惊,指挥着纳吉尼扑上去阻止。然而盖勒特可不是吃素的,他左手拿着瓶子收集记忆,右手轻轻松松使出几个黑魔法咒语,将张着血盆大口的纳吉尼挡在攻击范围之外。这个名叫朱莉的女人已经不可能再活下去了,她的身体被各种黑魔法摧残掏空了。
“我的仆人们,向伟大的伏地魔证明忠诚的时候到了!”伏地魔号召自己麾下的食死徒们攻击邓布利多两人,却惊愕地发觉自己最忠诚的仆人都已经被无声咒石化或者软倒在地,那些大贵族家主们抽出了魔杖,却不是对着邓布利多,而是对着自己。
“你们竟然背叛我!”伏地魔怒火中烧,魔压外放,有些年龄较大或者魔力不那么丰沛的食死徒已经受不了跪倒在地。
“卢修斯·马尔福,很好,很好!我对马尔福家如此厚爱竟然养出一个叛徒!”伏地魔看着咬牙站在最前面的卢修斯,狰狞地说着,“你以为你们真的能够逃出我的掌控吗?”
伏地魔的怒火通过黑魔标记传达到了每个人的身上,食死徒们的手臂都开始火辣辣的疼。卢修斯脸上滴下了大滴大滴的冷汗,然而他依旧咬牙坚持着没有退缩。“厚爱?伏地魔,我父亲始终把你当成朋友,而你却陷害他,让他以那样不光彩的原因去死!”
“阿布知道我太多的秘密,他必须去死。更何况,没有了你的父亲,你才能成为马尔福的家主,不是吗卢修斯·马尔福!”邓布利多已经开始攻击伏地魔,而分裂了灵魂的伏地魔也的确很厉害,竟然在和邓布利多对抗的同时还能分神叱责卢修斯。
“马尔福最看重的不是权势,是家人!”卢修斯大吼一声,强忍着左手上的剧痛,举着魔杖向伏地魔发射魔咒。
混战开始了,盖勒特收集好记忆,加入战团,卢修斯便被踢出了战局——他的战斗力还比不上西弗勒斯,加进来着实是拖后腿加添乱,还需要邓布利多分神保护他。
不过,卢修斯也没有闲着,芬里尔·格雷伯克带着几个狼人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狼人们攻击卢修斯,贝拉则要给那些食死徒死忠解咒。卢修斯左支右绌,颇有些狼狈。
“阿瓦达索命!”
一个熟悉又略有不同的声音响起,几乎要把卢修斯逼到绝地的狼人软倒在地。
“西弗勒斯!”
卢修斯精神大振,手上黑魔标记带来的剧痛也被他丢在脑后,他和西弗勒斯迅速靠拢,以二对四,同时命令那些倒戈的家主们振作起来将被制服的食死徒死忠们移出伏地魔庄园。
西弗勒斯紧抿着薄唇冷着脸手腕轻动,一连串的连发魔咒就如飞箭一般射向敌人。卢修斯实在没有想到西弗勒斯的战力如此之强,就连贝拉和格雷伯克都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厉害的对手。
“卢修斯·马尔福!你这个叛徒!你竟然敢背叛主人!”贝拉怒吼着骂道。
“贝拉!你这个蠢女人!罗道夫斯才是你的丈夫!”卢修斯完全没有贵族风范地对吼着,手下一点儿也不敢放松。他对抗着两个狼人,狼人没有魔杖,无法近他的身,但他的魔咒也无法伤到高抗魔性的狼人。
贝拉停滞了一瞬,就这么一瞬也足够了,西弗勒斯抓住机会一个“统统石化速速禁锢”叠加咒甩过去,她变成了一尊活雕像。
“吼!”格雷伯克吼了一声,上半身狼化扑向西弗勒斯,西弗勒斯左手一抽,腋下枪套里的手枪落入手中,连发三枪,每一枪都正中狼人头部。
这个作恶多端的狼人终于轰然倒地,为他的罪孽付出了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不好意思这次中间间隔时间有点儿长。第一周赴新职,总要加加班的嘛,脑袋都用来想工作了,所以更新缓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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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番外 冤家对头当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