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1章 兵临城下 东离国皇宫—— 巍峨宏伟的东离国宫门被重重地撞开，城楼下，刀剑声，厮杀声不绝于耳。 通往大殿的路，铺满鲜血，整个皇宫早已经尸横遍野，皇宫的守卫此时正身首异处地躺在皇宫的各个角落。 “公主，不好了，天辰国的兵已经攻入皇宫了，您快点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公主！！！” 凤羽宫内，此时却是一副祥和平静的氛围，跟城门外那刀剑厮杀的情势有些不协调。 凤沁羽面色慵懒地斜靠在长椅上，漂亮的黑眸看着城楼外漫天的战火硝烟，淡淡地勾了勾唇，眼眸微微一眨，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手上端着茶杯，杯盖缓缓地撩动着浮在茶水上的茶叶，茶香四溢，升起了袅袅的青烟，朦胧了她那张清丽脱俗的脸蛋。 “不急，该来的还没来呢。” 好听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从她的口中吐出来，清雅，宁静，并没有因为宫内那哭声遍地的哀嚎声而有片刻的慌乱。 身为东离国帝后最宠的掌上明珠，一出生便由皇帝赐名凤沁羽，封号凤羽公主，而这个凤羽宫也是皇帝专门为她所建。 一向被双亲保护得很好，凤沁羽的脾性，似乎从来没有人捉摸得透，包括她的双亲也似乎并不完全懂她。 淡然的姿态，处变不惊到似乎天塌下来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伸出双手撑住便可以。 丫鬟们却没有像她这么淡定，见她似乎并没有要打算逃走的意思，便焦急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公主，奴婢求您了，您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啊！！” 还没有说完的话，被突然间打断，小丫鬟的喉咙被一根筷子射穿，如此快、狠、准的功力，恐怕能做到的没几个。 而能这般杀人不眨眼，弹指间便取人性命的，更是没几个人了。 凤沁羽原本清淡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看着侍婢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时候，动了动唇，却在下一秒，不动声色地恢复了平静。 “这个贱婢真不应该给你出这种馊主意。” 低沉而温润的男声，好听之极，如此富有磁性跟魅惑的嗓音，若不是在这硝烟弥漫的时刻出现，着实会让人心悸不已。 可纵使再好听的声音，要是蒙上了一层如入冰窖的寒气，就少了原本的韵味。 凤沁羽闻声，唇角向上弯了弯，平静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下一秒，转过身来，面对不知道何时进来的俊美男人，笑了一笑，将手上端着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王爷，别来无恙。” 轻柔的声音，淡定而疏离，让房间里出现的男子怔了怔，而后，好看的薄唇勾起了一抹同他那声音匹配无间的好看弧度。 提步走到凤沁羽面前，低眉，犀利而阴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凤沁羽同样在看他，让女人悸动而难以矜持的俊美五官，深刻得找不出半点瑕疵，就如她见他的第一眼那般，便被他给吸引了。 ------------ 第2章 这个男人不再是她的了 只是……这个男人，早已经不是她的了。 东方云烈！ 凤沁羽在心里重重地念着这个名字，清丽的脸蛋上依然平静不已。 稍许，低沉的笑声从东方云烈的口中传来，下一秒，下颌被轻轻地挑起，修长的食指滑过凤沁羽小巧的朱唇，声音冷魅之至—— “不愧是本王爱过的小九儿，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如此淡定。” “王爷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夸我，看来王爷的心情也不错。” 凤沁羽挑眉，看着东方云烈阴鸷到不带半点感情的冷眸，淡笑道。 “本王的心情当然好。” 东方云烈回答得有些慵懒，下一秒，阴鸷的目光中滑过一丝轻笑：“不过……你认为本王在夸你么？” 停留在朱唇上的手，移到她的下颚，四指紧紧扣住她下颌两侧，力道慢慢加重，眼底的寒意更甚了一些。 凤沁羽感到有些疼，下意识地蹙了下眉头，却没有半点讨饶的意思。 有些时候，疼的并不是身上，因为还有更疼的折磨在心里。 潋滟的眸光平静地跟东方云烈对视着，她笑得云淡风轻：“都亡国了，要是再不往好的一面想，王爷不觉得会少很多乐趣吗？” 她挑眉笑问，把亡国说得太过轻描淡写，云淡风轻的笑容，像是身为一个亡国公主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就如同她在人前的脾性一样，不疾不徐，从容不惊，慵懒得像一只不会发怒的小绵羊。 东方云烈因为她的回答，愣了愣，加在指尖上的力道也下意识地松了许多。 “哈哈哈~~~哈哈哈~~~” 让人胆寒的狂笑声从东方云烈的口中响起，不算太重，却吓瘫了凤羽宫内所有的人。 伸手一把将凤沁羽拽入怀中，他低眉，看着怀中那双倔强又不服输的眼眸，虽从容，却让他感到无比的碍眼。 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高傲。 “我的小九儿，本王真想看看，你是否能一直保持这样的从容。” 话音落下，他目光骤冷，刚才还看似缱绻温柔的眸光在一下秒转成阴鸷，周围的温度也跟着骤降了好几度。 “来人！” “王爷。” “把狗皇帝带上来。” “是！” 随着侍卫那沉而稳的脚步有节奏地响起，紧跟着，两个被捆绑得紧实，脸上沾着血迹的俘虏被拽到了凤沁羽的面前，跪下的声音重得直敲凤沁羽的心口。 “父……父皇，母后！！” 很明显，凤沁羽原本平静的眸子出现了让东方云烈感到满意的慌乱。 很好，这个女人没有让他失望。 凤沁羽挣扎着想从他的怀中出来，却被他拽得紧紧的。 “九儿！……东方云烈，把九儿放开！！” 凤鹤轩，东离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此时此刻，却毫无尊严地跪在了东方云烈面前，不再是往日那目中无人，掌控着生杀大权的九五之尊。 东方云烈笑了，笑得邪魅无比，明明是那么好看的笑容，此时看在所有人的眼里，却如鬼魅，凶悍可怕，让人胆颤心惊。 ------------ 第3章 押解回京 他真的把凤沁羽松开了，沉稳的脚步缓慢地朝凤鹤轩走来，一步步，掷地有声。 在凤鹤轩的面前站定，幽深的眸子微微地眯成了一条线，如此居高临下地看着凤鹤轩，十足的压迫感让人难以忽视。 顷刻间，拔剑声响起，冰冷的剑，架在了凤鹤轩的脖子上。 东方云烈勾唇，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的凉意，对凤鹤轩道：“你认为，你现在是拿什么样的身份跟本王说话？” 剑，轻轻地滑过凤鹤轩的脖子。 “父皇！” “皇上！” 凤沁羽跟皇后长孙若梅同时惊慌地喊出声来。 看着凤沁羽那从容的眼底闪过的那抹慌乱，东方云烈就唇角就向上扬起。 下一秒，架在凤鹤轩脖子上的剑换了个方向，狠狠地刺向凤鹤轩的肩膀，残忍得不带半点犹豫！ “啊！！！” 撕裂的吃痛声从凤鹤轩的口中低吼出来，往日那春风得意的君王，此时像一个玩偶一般，在东方云烈的手中被玩nong弄着。 “痛吗？” 东方云烈冷冷地勾了下唇，看着从凤鹤轩肩上涌出来的血红，眼底布满了嗜血的快*感。 “让本王再试试这里。” 说话的同时，手中的利剑从凤鹤轩的肩膀上拔出，朝他跪着的大腿上刺去，却在剑锋接近凤鹤轩大腿的时候，被人给徒手握住了。 那是一双漂亮的小手，白皙，修长，此时，却从她的指缝中，渗出了刺眼的血红，衬着那白皙的手，一滴滴地往下滴落。 东方云烈的眼底滑过一丝异色，抬眸看着这只突然闯入的手的主人，眼眸一眯，依然阴鸷。 “王爷，怎么说都是曾经的君，高抬贵手吧。” 握着剑锋的手心痛得脸色苍白，凤沁羽咬紧牙关，却是面色平静地看着东方云烈，低低地说出了这句话。 曾经的君？还真有胆子提这个！ 东方云烈在心里讽刺地笑了起来，阴鸷的眼底滑过一丝狠绝，在一下秒，却看着凤沁羽嗤笑出声来。 “能这样徒手接下本王这一剑，小九儿还真是让本王佩服。” 话音落下，被握在凤沁羽手心的剑，毫不留情地沿着她的掌心，抽了出来。 锋利的剑锋滑过凤沁羽白嫩的掌心，鲜红的血液涌得更加厉害了一些。 “九儿！” “九儿！” 凤鹤轩跟长孙若梅见状，同时尖叫出声。 凤鹤轩看向东方云烈那双嗜血的黑眸，咬牙道：“东方云烈，朕既然败在你手上，随便你怎么处置，朕的小九儿，不准你动她一根汗毛。” 毕竟是一朝之君，哪怕此时成了阶下囚，也依然少不了那君临天下的霸气，可此时，这样的霸气在东方云烈面前却没有半点用处。 “不准动她？ 东方云烈笑了，拿在手上的剑被他随手扔在地上，抬眸看向凤沁羽那苍白的脸色，长臂一伸，将凤沁羽一把拽到了自己怀中，低眉，面对他的依然是那双倔强的美眸，低低地出声道： “本王倒想知道，本王若是动了她，你能把本王怎么样？” ------------ 第4章 极尽的羞辱 毫不留情地将凤沁羽扔到了房间内那张大床*上，他的眼底，尽是嗜血的凉意。 凤沁羽被他摔得手肘生疼，正从床*上爬起，下一秒，又被东方云烈给重重地压了回去。 “本王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我的小九儿，想要你的父母跟族人好好活下去，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取悦本王吧？” 凤沁羽被东方云烈压在身下无法动弹，她也懒得挣扎，漂亮的眼珠子安静地跟东方云烈对视着，任凭掌心上的血液渗透了发皱的床单。 “王爷若能大发慈悲放过他们，沁羽任凭王爷处置。” “很好！本王就喜欢小九儿这般干脆。” 东方云烈满意一笑，勾唇，优雅莞尔，下一秒，却又是眸光骤冷，“把凤鹤轩跟长孙皇后押回天辰国，听本王发落。” “是，王爷！” 侍卫领命，将凤鹤轩跟长孙若梅带了下去。 一切，重新归于宁静。 视线重新收回，停留在凤沁羽的脸上，此时的凤沁羽，又恢复到了那让他极为反感的冷静跟淡然，疏离的模样，让他恼火不已。 “他们的日子好不好过，就看你怎么让本王开心了。” 落下这句话之后，却出乎凤沁羽意料的，他从她的身上爬了起来，声音冷峻道：“把伤口包扎好，本王要的是一个完整无缺的玩物。” 极尽的羞辱，深深地刺进了凤沁羽的心底。 微敛的睫毛轻轻颤动，她从床*上慢慢爬起，敛去的眼底的那抹刺痛，果真听话地拿出药箱，给自己的掌心包扎了起来。 玩物？ 她一边为自己的伤口轻轻包扎着，心底因为东方云烈说出来的这个词而感到苦涩。 东离国，在一天之内，被东方云烈完完全全的铲平，从此，东离国的历史在这一日被完全终结了。 东离国的末代君王凤鹤轩，末代皇后长孙若梅，以及他们唯一的嫡女凤沁羽，都成了他的战利品被带回了天辰国。 至于东离国皇室的其他人，东方云烈并没有兴趣亲自去处置，至于怎么处理，自然有下属会替他办妥。 东离国最后的狼藉被彻底清理，天辰的众将也跟随着东方云烈班师回天辰国。 而随同他们一起回天辰国的，还有凤鹤轩夫妇，凤沁羽还有东离国被俘的皇亲国戚。 所有人都被拷上了脚镣手镣，而凤鹤轩夫妇更是毫无尊严地被囚禁在囚车之中，凌乱污秽的脸庞透着亡国后的沧桑，可那双帝王之眸依然透着锐利跟不甘。 皇后长孙若梅在另外一架囚车上，双脚双手也同样被镣铐禁锢着，身为一代国母，长孙若梅虽然是一介女流，可眼神中同样透着坚忍。 而他们唯一的独生女凤沁羽的待遇，表面上似乎并没有其他人那么不堪。 她安静地骑在一匹白马上，脸上还是一贯的淡然，眼底安静得看上去有些事不关己，似乎此时的她并非阶下之囚一般。 她的正前方，东方云烈也坐在一匹高大黝黑的骏马上，薄唇轻抿，波澜不起的眼底看不出喜怒，平静却让人倍感莫测高深。 ------------ 第5章 本王有说过给他们水喝吗 原本，灭了东离国，对于东方云烈来说，是一件最大快人心的事，至少，在其他士兵将领的心里，他们是这样认为了。 活捉了凤鹤轩，让这个东离国最高的统治者，东方家的大仇人成为了他的俘虏任他摆布控制，他本该高兴的，可他脸上那平静而毫无半点波澜的姿态，跟他带兵剿灭其他国家时一样，由始至终都是一副平淡无奇的模样。 傍晚十分，天辰国的军队在经过距离天辰国都韫城500里的清水谷停了下来。 “王爷有令，今晚大家在这里扎营休息，明日再启程回京。” 得到此命令的士兵们自然是欣喜不已，连续走了一天的他们早已经累坏了，而那些被他们俘虏的东离国皇族们在听到这话时，更是像得到了天大的恩赐一般，无神的眼底流露出了一丝的明亮。 他们已经走了一天，连半滴水都没有进入，再走下去，恐怕到达不了韫城就已经死在半路上了。 扣在囚车里的凤鹤轩夫妇此时也是滴水未进，双唇干得有些离开了，两眼都无法抬起。 清水谷有些清凉，谷里的清水流淌着清脆悦耳的水声，周围的风景也美得让看的人心情不禁舒畅起来。 军队开始在边上扎营，而凤鹤轩夫妇依然被扣在囚车之中并没有被放下来。 “父皇，母后，先喝点水。” 此时，一早就跳下马的凤沁羽在谷边的溪水中用大树叶舀来了一些水，走到囚车边上，便将水往凤鹤轩夫妇的嘴边送去。 可还没有等他们的双唇碰到荷叶，荷叶已经被突如其来的一片小叶子给击落在地。 凤沁羽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视线朝小叶子飞来的方向看过去，见不远处，东方云烈微勾着唇，冰冷而无半点感情的黑眸里夹着几分嘲讽，此时正踱步朝她这边慢慢走来。 凤沁羽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不用问都知道，能有这样的内力，从这么远的地方，仅用一片叶子便可以将她手上的水击落在地的人，此刻除了东方云烈之外，根本不会有第二个做到。 东方云烈已经站到他面前，毫无波澜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已经被打翻的清水，沉冷的声音透着寒冰，淡淡地道：“本王有说过给他们水喝吗？” 他的口气很平淡，不像是在责备，语调也平得不带半点节奏，可听在凤沁羽的耳里，却比针还要刺耳。 “王爷，都走了一路了，就算是俘虏，也该给他们喝点水吧？” 凤沁羽的语气同样淡淡的，没有半点据理力争的姿态，可那双清澈的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倔强，还是让东方云烈看到了。 听凤沁羽这么说，他轻笑一声，脸上净是嘲讽之色，而下一秒，这样的嘲讽变成了蚀骨的阴鸷，格外吓人。 他的指尖，已经扼住了凤沁羽的下颌，力道稍稍有些重，“我的小九儿，本王虽然没有让你坐囚车，可也没把你当成一个公主看，在本王的帐下，做什么事，都得经过本王的同意，你这样擅作主张，显然已经违反了本王的军法……” ------------ 第6章 没有人不知道东方云烈 说到这，凤鹤轩夫妇的双眸猛然投向东方云烈，见他阴鸷的黑眸依然停留在凤沁羽不服输的倔强黑眸之中，继续着他残忍而吓人的说辞，“你知道，违反了本王的军法，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置么？” 这句话刚问出，凤沁羽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反倒是凤鹤轩气坏了，尽管是阶下之囚，此刻也已经被折磨得不行，但面对自己最宝贝的女儿被东方云烈这般欺负，还是鼓足了力气，对东方云烈道：“东方云烈，你不让朕喝水，朕不喝便是，不准你对小九儿……” 啪—— 一记重重的巴掌甩在了凤鹤轩稍显沧桑的脸上，东方云烈这时候才将目光投向凤鹤轩，而他刚才那一巴掌，重得已经让凤鹤轩的嘴角流下了一抹鲜红的血丝。 “本王训话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俘虏来插嘴？” 他眼眸一深，眼底充斥着让人胆寒的冷厉，重新看向凤沁羽，声音依然冰冷得可怕：“本王念你是初犯，暂不追究，你最好好自为之。” 说罢，冷眸再度扫了凤沁羽一眼，才转身拂袖而去，却未曾注意到，一向淡然而与世无争的东离国公主，此时袖口下的拳头却在悄无声息中握紧，在东方云烈离开之后，才缓缓松开了。 东方云烈说得对，她一向处变不惊，没有什么事可以影响到她淡然的姿态，可她唯一的底线便是她的父母，而这样的底线，东方云烈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静静低眉看着地方已经流干了的清水，她拧了下眉，便听皇后长孙若梅道：“小九儿，你别管父皇母后了，我们还撑得住，别在这时候得罪东方云烈，让他有机会欺负你。” 长孙若梅无力地说着，哪怕她此刻想尽量地在女儿面前表现得坚强一些。 凤沁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安静地朝东方云烈的方向看了一眼。 东方云烈，既然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你最好别把我最后的底线给毁了。 那双清澈而看似平淡的黑瞳之中，缓缓流过一丝异色。 天色此时已经完全黑了，各队的士兵都已经在帐外升起了柴火，围成了一圈喝酒庆祝又一次的胜仗，跟着议政王东方云烈打仗这么多年，从未吃过一次败仗，也因此，在他麾下作战的将领士兵得到的朝廷嘉奖，封官进爵的机会也比别人多上许多。 因此，尽管议政王这个人的脾气阴晴不定，喜怒无常，难以捉摸，可还是有人甘愿在他手下，只为得到更好往上爬的机会。 这普天之下，没有人不知道东方云烈的名字，别说是敌人，就算是自己人，听到东方云烈的名字，都会不由得背脊一凉。 似乎面对这样一个异姓王爷，也比面对他们的国君要恐怖得多。 攻无不克的战神，喜怒无常，杀人于弹指之间，他没有朋友，没有亲近的人，看上去高高在上的风光背后，或许是别人无法体会到的致命孤独。 ------------ 第7章 清水谷沐浴 很多人有时候无聊的时候，甚至在谈论，他们冷酷无情的议政王爷，什么时候会有一个可以真正跟他共度繁华之人？ 当然，这种议论也只是在私底下，绝不敢被东方云烈知道的。 杯酒碰撞声，庆功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让这个往日军纪严明的议政王军此时多了几分悠闲跟放松。 而此时，那一片清幽的山谷后，清澈见底的冰凉流水，月光撒在水面上，波光点点，凤沁羽褪去了身上外衣，淌着冰凉的水，朝水中央一步步走去。 月光下，那洁白的身子渐渐地没入水中，墨色的青丝浮在水面上，折射着月色的光芒，幽静而美丽。 山谷清幽，时不时地发出飞鸟清脆的叫声，在这山谷中悦耳地回荡着。 凤沁羽用手绢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身子，流水划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ji肤，那样得光滑细腻。 她的脸上依然像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多余的平静，似乎天生就是这样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美眸轻敛，浓密的睫毛下，看不出有什么心事，只是从头至尾都是安静地眨动着。 云烈哥哥，你喜欢我吗？ 喜欢。 你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小九儿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样子。 凤沁羽的脑海里，闪过那熟悉的对话，稚嫩的声音却轻易地撞进了她的心底。 原本平静的黑眸，在此时微微地动了一下，她睁开双眼，周围的月光依然透着暖意，却让凤沁羽突然间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冰凉。 那一年，她八岁，他十岁。 对于东方云烈的话，她懵懵懂懂，却深深地记住了这一句——我喜欢小九儿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样子。 所以，她每天都让自己干干净净的，渐渐地，便养成了习惯，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她都会洗澡，让自己一尘不染，干干净净，哪怕这个时候，东方云烈如此残忍地对待着她的族人，她的父母，她这样的习惯也从未改变过。 也许是这样的习惯已经烙在了她的心上，成了一种天性跟本能，所以没法再去解除这样的习惯了。 夜，透着凉意，累了一天的凤沁羽却依然让自己泡在水中，或许是再一次见到东方云烈，让她看似平静的心，其实早已经乱了，只能用这平静而冰凉的山谷之水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山谷中，那一块天然形成的大石屏风后，一名有些喝多了的士兵正步履蹒跚地朝她这个方向走来，正准备解手之际，水中，那一抹清丽夺目的身影，轻而易举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凤沁羽背对着他，上身有一半暴露在空气之中，尽管白皙的背已经被她墨色的长发给遮挡住了，可这若隐若现的美景，还是让这醉意正浓的士兵不禁双眸发亮，直勾勾地盯着凤沁羽的背，吞着口水。 “这东离国的公主还真是一绝色尤*物，难怪王爷舍不得杀她。” 士兵的手在下巴上抚摸着，那双色迷迷的眼睛越发变得明亮了起来。 ------------ 第8章 大胆士兵 就在这个时候，闭着双眼浮在水中的凤沁羽忽地睁开双眼，眼眸敛下之际，尽是寒光。 下一秒，只见水中瞬间掀起了一道硕大的水屏障，足足有三四米高，这一堵水墙挡住了士兵的视线。 水中，凤沁羽从水中飞身而起，褪落在一旁的白色锦衣在同一时间裹住了她美妙的身段。 这一瞬间的动静，让那一名士兵傻眼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眨巴着不可思议的双眼，看着凤沁羽那冷然的表情以及毫无一丝温度的黑眸。 “你好大的胆子！” 凤沁羽不知道何时已经飞身到了士兵面前，黑瞳里，夹着几分淡淡的不悦，说话的声音虽轻，却铿锵有力。 那士兵显然是被凤沁羽这种不怒而威的架势给吓得有些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无害的亡国公主，竟然有这般敏捷的动作。 只是这样的惊愕并未持续太久，便马上回了神。 看着眼前已经衣着裹身的凤沁羽，湿漉的发丝还滴着水滴，顺着她的锁骨流淌着，比在水中更具诱you惑力。 看着凤沁羽，他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双唇，道：“小公主，你现在可是我们王爷的阶下囚，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东离国高高在上的公主那么清高名贵吗？既然脱*光了，不就是想要让人看么？大爷我愿意看你，是你的福气，看你一眼又怎么了，只要大爷高兴，还可以让王爷把你赏赐给我。” 借着酒意，他大着胆子，开始大言不惭了起来，而这一次，凤沁羽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勾了勾唇。 那士兵以为自己说中了凤沁羽的弱点，让她无以反驳，见她不说话，便更加得寸进尺了起来，他笑嘻嘻地走上前去，站到了凤沁羽面前，指尖开始轻佻地准备抚上凤沁羽的下巴，可还没有等到他的手碰到凤沁羽的脸时，他的身子已经被凤沁羽给一把扔进了水中。 他一边在水中扑腾着，一边对着岸上依然平静得找不到半点波澜的凤沁羽辱骂道：“臭*婊*子，你敢暗算老子，你一个残花败柳，还在老子面前装什么清高……” 他不停地骂骂咧咧着，凤沁羽没有还他一句，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准备离开。 刚转过身去，便看到身后那双如鹰般锐利的深眸，此时正毫无温度地看着她，幽深的黑眸里，依然如最初一般，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沉淀在眼底的冰凉，让她感觉到了周身那一丝的凉意。 凤沁羽的脚步顿住，眼看着眼前的东方云烈一步步朝她走过来，哪怕他就这样平静地一言不发，可那种天然的压迫感还是让凤沁羽感到有些难以喘气。 而此时还在水里骂得不亦乐乎的士兵在看到出现在此地的东方云烈时，原本叫嚣的声音也立即收了下来，脸上不知觉地露出了几分惊恐。 “王……王爷。” ------------ 第9章 好看吗 也不知道是水中的温度太冷，还是因为这夜里山间的凉意，抑或是其他原因，此时的士兵，讲话明显没有开始那么顺畅了，同时，还出现了显而易见的颤抖。 “上来。” 东方云烈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在此刻响起，他的双眼并没有投向水中，而是依然停留在凤沁羽安静的脸蛋上，尽管“上来”两个字是对着水中的士兵说的。 此时此刻，那士兵哪里还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连滚带爬地便从水中走了出来，快速站到了东方云烈面前，瑟瑟发抖道：“王……王爷！” 身为东方云烈手下的兵，尽管跟他出战了各种战事，灭了不少的国家，可到现在，也没有人摸得清东方云烈的脾性，喜怒哀乐，没有人知晓，所以，面对他的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惹了这位不该惹的冷面阎王而没有好下场。 东方云烈的目光依然没有在凤沁羽的脸上移开，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薄唇轻抿地打量着凤沁羽，头发依然湿透，水一滴滴地沿着她的两颊，耳鬓滑落到锁骨，在月光的折射下，透着一种蚀骨的美丽。 凤沁羽跟那士兵都不知道此时东方云烈在想什么，只是见他的眼眸开始逐渐地加深又加深，那样得深不可测。 忽地，嗤笑声夹着几分讥讽从东方云烈的口中响起，自然地引来了两人的目光。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去勾gou引人？” 他的语调还是平平的，磁性而充满了厚实感，在这空灵的山谷之中，好听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听他这么说，凤沁羽的眸子微微抬了起来，看着东方云烈眼中那显而易见的讥讽，睫毛轻颤，却反笑了起来，“如果王爷喜欢，沁羽也可以在王爷面前再表演一次。” 这句话，她说得轻描淡写，那双不服输的眼眸，再一次跟东方云烈对上了，两双眼睛，就这样，对峙着，周围的空气越发得冷了。 东方云烈再一次轻笑出声来，他勾起唇角，虽在笑，却比不笑更让人觉得恐怖非常，他伸手，捏住了凤沁羽的下颌，像之前一样，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你对本王的诱*惑早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了。” 说罢，狠狠地甩开了凤沁羽，继而将目光投向那名战战兢兢地士兵，声音依然可怕，“看到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如千金重，狠狠地砸向士兵的心口，让士兵想不承认都不敢。 “是……是，王爷，小的……小的只看到了背面，并……并没有看清什么。” 他虽然承认了，可还是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着，他根本不知道，东方云烈对凤沁羽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样的，可他不敢撒谎。 “好看吗？” 东方云烈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继续发问着，尽管他没有发怒，也没有其他任何表情，可偏偏对于这士兵来说，却像是一种凌迟，就好比东方云烈正在用一把不太锐利的刀，一点一点地将他身上的肉割下来一般。 ------------ 第10章 王爷做事真是不留余地 他害怕地不停地咽着口水，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好……好看。” “嗯。” 东方云烈没有多言，只是“嗯”了一声，点了点头，“下去吧。” 同样是三个字，对于这士兵来说，却像是天恩大赦一般，大大地松了口气，“多谢王爷，小的告退，小的告退。” 紧跟着，他便快速绕过东方云烈身边，准备离开。 “啊！！！” 突然间，一声让人一瞬间心惊肉跳的叫声在这山谷里响起，让听的人都不知觉地觉得浑身寒毛直立。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快得让人根本没有时间做任何心理准备，当凤沁羽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时，只见那名先前还嚣张傲慢的士兵此时却双手掩面，痛苦地在地上打滚着，哀嚎着。 他的手捂着脸，刺眼的血液如泉涌般从他的指缝中涌出，嘴里不停地哀嚎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而此时，闻声赶来的其他士兵在看到地上痛苦打滚着的那名士兵此时的状况时，也不禁愣了好半晌都没有回神，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脸色苍白，面目狰狞，痛苦不堪。 再看东方云烈的手上，此时也沾着鲜血，一滴滴地正沿着他的指缝滴落到地上，下一秒，只见两颗还带着余温的眼珠子在他的手上掉落，滚到了一边。 那双眼虽然离开了主人，可在月光的折射下，看上去依然活灵活现，让人看着忍不住作呕的同时，更是触目惊心。 好些人甚至差一点点就吐出来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忍了下来。 也不知道叫了多久，也许是失血过多的原因，那名士兵的叫声渐渐地虚弱了下来，到最后，归为了宁静。 其他的士兵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是一个个面面相觑地看着彼此没有出声，直到东方云烈那蚀骨的沉冷声在此刻打破了宁静，“把他带下去。” “是，王爷。” 那名士兵被带下去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同样的，谁也不敢去追问原因，此时的山谷后，只剩下了东方云烈跟凤沁羽二人。 经历了刚才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可凤沁羽的脸上，依然平静而从容，淡定得没有半点惊慌，好似刚才那一幕，只不过是一场与她无关的戏码一样。 东方云烈的目光还在静静地打量着她，看着她这般从容镇定的模样，却让他极为反感，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满，他眉头一拧，冷下声来，对凤沁羽道：“别让本王再看到你这肮脏的身体脏了本王的人。” 凤沁羽因为他这句话，眼眸轻颤，缓缓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勾唇淡淡一笑，“王爷做事的风格果真是速战速决，不留一点余地。” 她的话，引来了东方云烈一记嘲讽的笑，“那是自然，这是本王的军队，本王自然有义务让这军队保持干净，既然你那肮脏的身子玷污了本王手下的眼睛，本王当然也有义务帮他清理干净！！” 每一句话，都那样得刺耳又刺心，直刺凤沁羽的心底。 ------------ 第11章 杀人亦在他的弹指之间 她的脸上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半点情绪的反应让东方云烈更是心生不快。 他眼眸一敛，继续道：“所以，如果你不想本王劳心劳力去处理这种小事的话，你最好还是安分点！” 说罢，转身拂袖离去，只留下凤沁羽一个人站在凉风中，双眸沉静。 翌日，天辰军的队伍又开始启程往京师的方向进发，昨晚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的那一幕，没有人再提起，就如东方云烈来说，那纯粹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杀人亦在他的弹指之间，又何况只是挖人双眼呢。 “咳咳……咳咳咳……” 连续不断的咳嗽声从皇后长孙若梅的口中传出，每一声，都刺中了凤沁羽的心底。 她拧了下眉，看了前方并没有打算停下休息的东方云烈一眼，对长孙若梅道：“母后，儿臣给您看看。” 她停下马，伸手拉过被扣在囚车上的长孙若梅的手腕，眉头紧拧。 因为连日来的赶路，再加上她虚弱的体质，此时的长孙若梅因为路上的沙尘而肺部感染，情况很不乐观，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思及此，凤沁羽一贯处变不惊的脸蛋上出现了一丝异样的神色，脸色也有了一些小变化。 “咳咳……九……九儿，你别担心，母后……母后没事，还有几天就到京城了，母后……母后不信东方云烈……会……会这样让母后死了，咳咳……” 长孙若梅见自己女儿的脸色出现了一丝小变化，她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病情，虽然这个女儿的脾性她有时候也琢磨不透，可这样的神色她还是能读懂的。 就如东方云烈所说，没有人可以改变凤沁羽那淡然慵懒的脾性，唯独她这对父母，成了她唯一的底线，也是唯一能挑起她半点反应的底线。 可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在这种危难的时刻去招惹东方云烈，甚至遭到东方云烈的羞辱跟刁难，他们俩已经是亡国之人，死了也不足挂齿，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还要受到东方云烈的折磨。 “母后，您别说话，儿臣先给您用针封住一些经脉，让您的气顺一些。” 她拧着眉，看着自己的母亲这般痛苦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东方云烈到底要折磨他们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算是一个尽头。 对于他们的羞辱，才刚刚开始，已经让她觉得有些不堪重负了。 因为没有带银针，她只能用头上的簪子勉强代替了，熟练的针灸手法，暂时止住了长孙若梅的咳嗽，也让她看上去没有了刚才那般痛苦了。 因为带了大部分的东离国皇亲俘虏回京，加上他们不堪重负的体力，回京的进程也因此被拖慢了许多，不知不觉间，才赶了一百多里路，天色便又开始暗下来了，天空响起了雷鸣声，看样子，像是要下雨了。 军队沿着官道行走，到下一个驿站已经来不及，因为便再一次在野外扎营了下来。 “咳咳……咳咳……” ------------ 第12章 再去求他 长孙若梅又开始咳嗽了起来，可一直被扣在囚车中的她，行动根本就不方便，最后，凤沁羽还是决定去找东方云烈。 刚到东方云烈的帐外，还没有进门，东方云烈也恰巧在此时从里面出来，看到她的到访，眉角微微一挑，勾唇道：“怎么？主动来找本王，是想主动来勾yin引本王，好像昨日那样，让本王顺便把自己的双眼也清理干净么？” 一开口，便是冷嘲热讽之极的话，可凤沁羽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直接开口道：“王爷，我只是想请求王爷能暂时放我父皇母后下囚车休息一下。” “哦？” 东方云烈再度挑眉，目光安静地打量着凤沁羽微拧着眉头的表情，倒是这样的表情，让他看着比那个处变不惊，从容镇定的凤沁羽看着还顺眼一些。 他早知道，那对夫妻才是这个女人最大的弱点，或许也是他唯一能掌控她的弱点，只要那对夫妻在，他便能让这个女人一直在他面前乖乖听话，俯首承欢。 “你求本王？” “是的，王爷，沁羽求王爷能暂且开恩。” 凤沁羽垂着脑袋，根本看不清此时东方云烈的表情，只是，她也能猜测到，在眼前这张绝世无双的俊美容颜上，带着的是怎么样的讥讽跟嘲笑，曾经的宠溺，曾经的爱恋，早已经随着五年前的那一场变故而消散了。 “好。” 出人意料的是，东方云烈竟然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了，这一点，让凤沁羽感到有些难以置信，甚至倍感惊讶。 她猛然抬眼看向东方云烈，不可思议的眸子里，闪烁着明亮却惊讶不已的色彩，很显然是不太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 果然，东方云烈下面那一句话，让她的心，再一次凉了下来。 “既然你求本王，那就让本王看看，凤羽公主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求本王的。” 说罢，他冷哼了一声，转身走进帐内，而凤沁羽则是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被放下的帐门许久，咬着下唇，犹豫了半晌，便伸手，掀开了门帘，跟了进去。 此时，东方云烈正坐在里面的那张椅子上，看到她进来，勾唇挑了下眉，却未出声，见凤沁羽脚步轻移地朝他走来，在他面前站定。 一贯从容的她，在此刻用这样的气氛去面对东方云烈时，竟然显得有些无措，这种无措的表情，在凤沁羽的脸上极少见到，或者说，根本是见不到，可当东方云烈捕捉到她脸上这种神情时，眼底竟然闪过了一丝异色。 他放下手上的兵书，看着她，等着她下面的动作。 “王爷，不知道您要沁羽怎么求您？” 凤沁羽的声音，也有了极其细微的颤抖，在东方云烈面前，显得有些拘谨，东方云烈看着她，低垂着的眼眸，不点而朱的红唇，竟然让他找到了一种熟悉的错觉。 一时间，他看着她，失了神，思绪里像是涌进了一些熟悉的画面。 ------------ 第13章 等你找回熟练的感觉再来找本王 只是这样的画面，却被他很快便给摒除了，回想起自己刚才的失神，他有些恼火，英挺的眉头也不禁跟着拧了起来。 沉下脸来，他看着她，道：“你来求本王，还需要本王教你怎么求吗？不会的话，等学会了再来！” 说罢，起身站起，而急着要为母亲看病的凤沁羽此时并顾不上许多，见他起身离开，便快速伸手抓住了他，“等等，我……我会！” 凤沁羽显得有些无措，看着东方云烈，紧紧地拽着他，怕他走掉似的。 东方云烈的脚步停了下来，垂眸看着正抓着自己手的白皙柔荑，眼眸不经意地加深，跟着，狠狠将她的手甩开，重新回到位子上坐下，“好，这是第二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 他冷睨了她一眼，没有再开口，而凤沁羽则是亦步亦趋地开始靠近东方云烈，越是靠近，脸上的局促就越是浓烈。 当日，东方云烈闯进她的凤羽宫，杀了她的丫鬟，当着她父母的面将她压在身下，那么近的距离，那么亲昵的举动，她都没有像此刻这样，局促而心慌。 她拧着眉，动作稍显地有些生涩，颤颤巍巍地伸手，开始解开东方云烈的衣襟，东方云烈眯起双眼看着她，看着她四周逐渐散发出来的热温，他瞳孔深锁，将凤沁羽包裹在了自己冰冷而黑暗的深瞳之中。 他感受着她的生涩，感受着她的紧张，忽地，眉头一拧，一道冷光在他眼底闪过，他伸手，握住了凤沁羽柔软的双手，止住了她的动作。 凤沁羽一怔，抬眼看着他，见他冰冷的脸上流露着显而易见的不耐，她愣了愣，眼底有些茫然，只听东方云烈冷哼了一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襟处狠狠甩开，跟着，毫无半点怜香惜玉地捏住了她的下巴，沉声道：“凤沁羽，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伺候男人了，在本王面前装什么清纯！！” 他一把推开了她，“现在给本王滚出去，等你找回熟练的感觉再来找本王！” 一句话，又深深地刺痛了凤沁羽的心，她看着东方云烈，在心里却只能苦笑，她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也知道，所有的辩解在此刻都只是徒劳。 她没有开口去解释，只是跪在东方云烈面前，喑哑着声音，低声求道：“王爷如果不喜欢，沁羽一定会想办法弥补王爷，请王爷开恩，让我父皇母后……” “滚出去！！” 凤沁羽的话才说了一半，已经被烦躁的东方云烈给打断了，他阴冷着黑眸，此时显得格外吓人，凤沁羽没有办法，不想在这个时候激怒东方云烈而让他做出更加对父皇母后不利的事情，只好作罢。 从地上站起，她离开了东方云烈的帐内，而军帐内，黑沉着脸的东方云烈暴怒地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木桌，“该死的！” 他竟然因为这个女人随意的一个动作，就被挑起了尘封在心底那么多年的热切渴望，他气自己的定力因为那个女人而总是被轻易地打垮。 ------------ 第14章 把凤鹤轩夫妇放下囚车 就在刚才，当他握着她那双柔软的双手，那熟悉的触感，久违的心跳竟然又回来了。 五年来，他尘封的心，怎么可以因为这个女人而再一次被瓦解，那个女人又有什么资格，她何德何能！ 阴冷的目光变得越发阴鸷冰冷，深瞳越锁越深，眼底流露出来的危险也越来越浓，冰冷得几乎要将这个军帐冻结。 好半晌，他脸上的温度才有些回升，“来人。” “王爷！” “把凤鹤轩夫妇放下囚车。” “是，王爷。” 属下离去，东方云烈的唇角，再度勾起了一抹嗜血而残忍的笑容，“凤沁羽，你放心，本王不会那么快将你最后的底线给毁了，本王有的是时间跟精力慢慢折磨你！” 见父母被允许放下囚车，凤沁羽自是欣喜万分，当下便立即开始给长孙若梅诊治起来。 长孙若梅的病，比她想象的要严重许多，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恐怕根本熬不到天辰国都。 此刻他们所处的环境比较恶劣，她也不奢望像在皇宫时那样设备齐全，因此只能借用头上的银簪给长孙若梅治病。 暂时止住了长孙若梅的痛苦之后，她起身，环顾了四周之后，便朝其中一个营帐中走去，据她所知，那是天辰军队囤放军用药材的地方。 帐外，此时有几名士兵看管着，而军医则在军帐内靠着床在休息。 “干什么？” 见凤沁羽朝着药用军帐靠近，帐外守着的侍卫立马便警觉了起来，两人同时伸手，拦住了凤沁羽的去路。 “两位军爷，我母亲生了很重的病，请你们让我抓点药材可以吗？” 凤沁羽的口气并不急切，像往常一样，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可并没有让那两位士兵有半点动容。 因为之前的事，他们对于凤沁羽都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她殃及而惹怒了王爷，其中一名侍卫拧了一下眉头，道：“这件事我们做不了主，你要药材的话，还是先去问王爷吧，得到王爷的许可，我们才可以放行。” “问他？” 凤沁羽垂眸低语，眉头拧成了一团，表情有些为难，显然，她并不是很想去找东方云烈。 可她也清楚，如果没有得到东方云烈的许可，这几个士兵是根本不会让她进去的，如果她硬来，对谁都不好，这样想着，只好作罢。 现在要是想要母后转危为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再去求一次东方云烈，她知道东方云烈会允许的，就好比他允许将她父母放下囚车一样。 让她猜测不到的就是她不清楚，接下去的东方云烈又想用什么样的方式羞辱她。 而这个时候，已近黄昏，士兵们已经开始起灶煮饭了，东方云烈此时还坐在军帐里，翻阅着兵书。 走到东方云烈的帐外，她再一次被士兵给拦住了，“王爷在看书，不准打扰。” “我有急事找王爷，请通报一声。” 凤沁羽说得言简意赅，眼眸子不容置否地看着那士兵。 ------------ 第15章 要经过王爷同意才行 尽管此时已经是阶下之囚，尽管她说话的时候，加上了礼貌用辞，可眼底依然有着被人无法睥睨的姿态，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之姿，哪怕成为阶下囚，也掩盖不下来。 那士兵被她的神态给摄住了，竟然听话地为她进去通报，而此刻，坐在军帐内的东方云烈早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翻阅着兵书的指尖微微停顿了一下，便继续翻动了起来。 “王……王爷，东离国的凤羽公主求见。” 士兵看着东方云烈，显得有些胆颤，心想着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进来真的为一个俘虏进来打扰王爷。 东方云烈翻书的动作稍稍一停，抬眼看了那士兵一眼，又朝帐外投了过去，道：“让她在外面等着，本王看完书就让她进来。” “是，王爷。” 士兵立刻便退了下去，走到帐外，对凤沁羽道：“在这里等着，王爷自会宣你进去。” “等？” 凤沁羽眸色一怔，目光不放心地朝自己的母亲看了一眼，心里有些着急，可她这个时候也不敢离开半步，一旦东方云烈让她进去，她怕自己错过了一次机会。 当下，便咬咬牙，静静地在门外等着了。 天色已经完完全全暗了下来，这天的天气有些异常，天空黑压压地一片，带着浓郁的沉闷，朝他们压了下来，紧跟着，狂风大作，眼看着就要下大雨了。 那些正准备扎营做饭的士兵也将所有的东西搬回帐中，东离国的俘虏们也被带进了特定的军帐之中，让凤沁羽松了口气的是，她的父母也被带进营帐，有了避雨的地方，不至于让她母亲的病继续加重。 她继续等在东方云烈的帐外，昏暗的天空压得更低了一些，狂风吹乱了凤沁羽的头发，零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双眼。 风，吹过来有了丝丝的凉意，此时，所有人都在帐中，唯独凤沁羽一个人，独自站在狂风之中，听着呼啸而过的狂风，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大雨。 她用双手搓着发凉的身体，双眼被风吹得有些睁不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风，开始慢了下来，紧跟着，雷声响起，轰隆隆地作响着。 雨水，开始一滴滴地往下落，渐渐变得大了起来，可凤沁羽依然站在帐外不敢走开，生怕东方云烈在宣她的时候，看不到她。 冰凉的雨水，冻得她瘦弱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殷红的双唇渐渐发紫，渗出了丝丝的冰凉。 雨水滴落在她浓长的睫毛上，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身上的温度越来越冰，好似裹了一层寒霜，冷得她瑟瑟发抖。 雷声越来越大，时不时地还伴随着吓人的闪电，相互交错着，凤沁羽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雨中，模糊的视线看着东方云烈所在的军帐，希望他能出现。 军帐内，东方云烈面无表情地翻着兵书，看似专注在书中，可那稍显游离的眼神却让人觉得此时的他，注意力并不集中。 ------------ 第16章 你这是在求本王么 稍许，他重重地将手上的兵书甩到桌子上，一向清冷的俊容上多了些许少有的烦躁，他将目光投向帐外，眉头不经意地一拧。 薄如刀锋的双唇，紧抿成了一条线，深眸眯起，停在军帐的门帘上，半晌一言未发。 直到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他终于迈动了脚步，朝帐外走去。 狂风吹打着厚重的门帘，当东方云烈将那帘子掀开的时候，冰凉的雨丝扑面而来，打在他刚毅俊美的脸庞上。 雨中，见凤沁羽浑身湿透地站在雨中瑟瑟发抖，湿漉的衣服紧紧地贴着她纤瘦的身子，雨水沿着她浓长的睫毛，一滴一滴地滴落。 凤沁羽浑身冰凉，当她抬眼，透过那雨帘，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东方云烈冷峻凉薄的身影，发紫的脸上上露出了一丝欣然的笑容。 她快步走上前去，“王……王爷，我……我终于等……等到你了。” 她的声音，发抖得十分厉害，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瘫倒在了东方云烈的怀中，不省人事。 东方云烈冷俊的深瞳微微一敛，凉薄的目光中夹着一丝异色，他面无表情地接过凤沁羽冰凉的身子，揽进怀中。 凤沁羽湿漉的身子，同样沾湿了他丝滑的锦衣，雨中，东方云烈站着一动不动，冷如刀锋的薄唇，紧紧地抿在了一起，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冷，冷得仿佛能将四周的雨水结成冰。 半晌，见他面无表情地打横将凤沁羽抱起，转身走进帐内，无情而不带怜惜地扯掉了她身上早已经渗透的冰凉外衣扔至一旁，而后，伸手拉过被子，将她盖上，跟着，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他转身之际，身侧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紧紧拽住，让他迈动的脚步骤然收住。 “王……王爷……” 凤沁羽虚弱的声音，带着低低的请求从他的耳畔传来，却让他的脸色变得越发得寒冷了一些。 眸光越来越深，渐渐得变得深不见底，他甩开了她的手，转过身来，此时的凤沁羽已经醒来，或者说，她根本不敢让自己长时间睡下去。 见东方云烈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冷冷地勾起了唇，眼底净是羞辱之色，“怎么？勾gou引本王的本事没有学会，开始学会用苦肉计了？” 一个字一个字，清晰而不留半点情面地从东方云烈的口中流出来，刺疼了凤沁羽。 她敛下眼眸，声音喑哑却冷静，平淡出声道：“王爷，我需要一些药材给我母后治病，请你批准。” “你这是在求本王么？” 东方云烈挑眉，冷眸扫过凤沁羽已经平静的眸光，道：“在你学会取悦本王以前，你觉得本王会让你一次次得寸进尺吗？” 他俯下身，凑近凤沁羽稍显苍白的脸蛋，残忍地勾起了唇瓣，凤沁羽睁着双眼，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看着这双深眸之中流露出来的残忍跟狠绝，凤沁羽的目光却依然平静。 “王爷既然知道我的底线，在你还没有玩够我之前，不是应该好好留住我的底线吗？” ------------ 第17章 硬闯药材营 没有想到凤沁羽在这个时候能说出这样一句话，东方云烈显然是愣了一下，深邃的瞳孔之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异色。 他眯着双眼，定格在凤沁羽始终平静的脸蛋上，半晌，大笑出声。 指尖在凤沁羽敞开的胸xiong口，沿着那清晰可见的锁骨从左向右来回移动着，像是在调笑。 “凤沁羽，你说对了，在本王没有玩够你之前，不会去动你的底线，不过，你也要清楚，本王要是想动一个人，多的是方法。” 说罢，指尖在凤沁羽的胸前停住，而后，决然起身，一件淡蓝色的锦袍扔在了凤沁羽的面前，道：“把这衣服穿上，立刻滚出这里。” 此时的凤沁羽显得十分虚弱，在雨中站了这么久，整个人没有半点力气，可是面对东方云烈决然的背影，她还是咬牙从床*上拖着身体坐了起来。 垂眸看着眼前东方云烈扔给她的锦衣，她不带任何犹豫地穿上，起身一步步走向床来。 走到东方云烈身边的时候，她的脚步还是停顿了一下，侧目看着东方云烈的侧脸，这张在她记忆里从未改变过的俊脸，比起当初的稚嫩，俨然多了一些沧桑跟寂寞，还有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阴狠跟残暴。 “如果你站在这里是为了来欣赏本王，本王有的是机会可以给你。” 东方云烈淡漠的声音打破了凤沁羽片刻的失神，凤沁羽缓过神，咬着下唇没有说话，而后，提步走出了军帐。 外面的雨，稍微变小了些，可凤沁羽依然感觉到十分得寒冷，但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上太多，母后的病，根本不能耽搁。 “咳咳……咳咳……” 当她走到他们所在的营帐外的时候，里面响起的长孙若梅的咳嗽声，紧紧地揪住了凤沁羽的心脏。 她快速掀开军帐的门帘，长孙若梅虚弱地靠在凤鹤轩的身旁，脸色十分难看。 “母后！” 凤沁羽走到长孙若梅身边蹲下，伸手再度把了一下她的脉搏，此刻，长孙若梅的脉搏已经十分虚弱，只要再耽搁一会儿，便没有机会救治了。 凤沁羽平静的脸蛋上，眉头顿时拧紧，接着，见她快速起身，再度走出了军帐，朝放着药材的营帐中走去。 不出意料的，她刚到门口，便被侍卫给拦住了，“没有王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闯入。” 原本还虚弱无力的凤沁羽，此时看上去却有些吓人，绝美的容颜上勾起了一抹不屑的弧度，看向那个拦住她的侍卫，眼眸骤冷，朱唇轻启道：“如果你认为就凭你就可以拦得住我的话，你大可以试一试。” 这是这小兵第一次见到这副模样的凤沁羽，一时间被她的气势给震慑到了。 这一路上，他们不是没见过这个东离国唯一的公主，他们所看到的凤沁羽，从始至终都是一贯清冷的姿态，不管什么事都不会激怒于她。 他们以为，这个凤沁羽天生就是这样一副淡然的脾性，可现在看来，他们都看错了。 ------------ 第18章 这药是怎么拿来的 不是凤沁羽太过淡然，而是还没有什么能激起凤沁羽心头隐藏着的脾气罢了。 当那小兵缓过神来的时候，凤沁羽已经掀开营帐走了进去，里面的军医见到她，也颇感意外，而此时，那名士兵也已经跟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凤沁羽兀自走到某几样药材前，快速地抓了几样药材，转身，再一次被那士兵给拦住了。 “一个战败国的俘虏，也敢在议政王的帐下撒野！” 说罢，便拔刀相向，拦住了凤沁羽的去路。 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士兵，凤沁羽的眼眸只是慵懒地扫过他的脸，跟着，没有说半句话，便绕开他，往外走去。 身后，传来冰凉的杀气，刺耳的拔刀声划过她的身后，她敏捷地往后一躲，一手擒住那士兵的身子，将他扔出帐外。 凤沁羽走出帐内，看着地上被她摔得起不了身的士兵，道：“在进门之前，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留下这句话，她快速朝长孙若梅所在的营帐走去。 东方云烈的营帐外，东方云烈冰冷的目光没有半点波澜地看着刚才发生的这一幕，半晌，薄唇向上弯起。 “凤沁羽，本王还真是高估了你的脾气。” 那双深邃的黑瞳，原本的平静波澜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缓缓激起了一丝异色，片刻之后，他转身，重新回了帐内。 凤沁羽用那种极端的方式，取了药材之后，不敢有片刻的怠慢，便立即给长孙若梅煎了药，这边用银针封住了她的穴道，好让病情暂时被压制住。 好在，这期间，并没有士兵进来捣乱，长孙若梅喝完她煎好的药之后，脸色稍稍好了一些。 “九儿。” 长孙若梅一脸担忧地看着凤沁羽，虚弱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不安，“你这药是怎么拿过来的？经过东方云烈允许了吗？” 她知道，东方云烈是个极其不好惹的人物，不管是从前东离国功高盖主的小王爷，还是现在天辰国的战无不克的议政王，尽管身份改变，可东方云烈这个名字，由始至终都是让人忌惮三分。 听长孙若梅这么问，凤沁羽的眸光微微闪了一下，敛眸低语道：“我去找过他了。” 她答非所问，可长孙若梅清楚，要想让东方云烈那么轻易地的答应凤沁羽的请求，显然是不可能，她不难想象东方云烈会对凤沁羽做出什么样的刁难。 她伸手，紧紧地抓住凤沁羽的手，道：“九儿，你听母后的话，不要任由东方云烈摆布，父皇母后已经是亡国的俘虏，生与死根本就不重要，你……” “是吗？”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营帐外，东方云烈那不温不火的声音从帐外传了进来。 这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音，虽然好听得让人不禁侧目，可此时却让帐内的东离国俘虏们一个个都打了个冷颤。 东方云烈已经从外面进来，一袭淡紫色的锦衣包裹着他美好的身子，俊美的脸庞上勾着淡淡的笑意，让人分不出喜怒。 ------------ 第19章 任凭王爷处置 可那双毫无温度的黑眸却让人不敢直视。 凤沁羽背对着东方云烈的身子微微一僵，感觉到身后的脚步跟气息离得她越来越近了。 东方云烈在凤鹤轩夫妇面前缓缓蹲了下来，好看而邪魅的黑眸投向长孙若梅毫无血色的面庞，勾唇一笑。 “皇后娘娘可真是为小九儿着想，只不过……”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侧目看向凤沁羽平静的面容，眯起双眼，指尖轻轻地划过凤沁羽极好看的下巴，道：“只不过我们小九儿可不是个这么不孝顺的人，会为了她自己而抛下你们，是不是，小九儿？” 他的双眼压得很低，眸光潋滟中，充斥着嗜血的绝然。 凤沁羽将目光投向他，神色早已经恢复到了往日镇定从容的姿态，尽管她知道，在东方云烈面前，想要镇定十分得困难。 她伸出白皙的手，将东方云烈的指尖从自己的下巴上移开，朱唇上扬，“王爷既然这么了解我，不如把精力留着好好对付我，至于我父皇母后，对于王爷来说，挑战力不是太大，不是吗？” 东方云烈的眸光因为凤沁羽这句话而闪过一丝异色，而后，笑着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所以，现在，本王改变主意了。” 他在凤鹤轩夫妇面前站了起来，原本还带笑的俊脸上顿时一敛，眸光骤冷，“私闯本王的药材营，又打伤本王的士兵，凤沁羽，你的胆子可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了！” 似乎是猜到自己即将要面临的责罚，凤沁羽的眼底除了从容以对之外，甚至找不到半点的惊慌。 见她在东方云烈面前缓缓跪了下来，平静的黑眸里，不带半点惧意：“任凭王爷处置。” 东方云烈眼底原本的寒厉因为凤沁羽这淡漠的表情而更甚了一些，锐利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杀意，“来人，把凤沁羽拖出去，军法处置。” 而凤鹤轩跟长孙若梅在听到东方云烈下这样的命令时，原本担忧的眸子里盈满了惊慌。 “东方云烈，你要报复的人是我，不是小九儿，你别动她！” 凤鹤轩意欲起身拦下东方云烈，却被他狠狠一脚踢倒在地，金丝制成的长靴朝他的胸口狠狠踩了下去—— “凤鹤轩，本王跟你说过，你没有任何资格跟本王说话。” 与此同时，那张刀锋般锐利的薄唇在此时勾起了一抹残忍而嗜血的笑意，深眸往下一敛。 “谁敢多说一个字，凤沁羽要承受的处罚就更重。” 顷刻间，所有看不过去的东离国人都全部噤了声。 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们在东方云烈面前，犹如蝼蚁，根本没有半点置喙的余地，现在多说，反而是增加了公主的负担。 凤鹤轩夫妇也明白，东方云烈并不是在开玩笑，从他还在东离国开始，他们就清楚，东方云烈是个危险的人物。 知道现在没有跟东方云烈反抗的资本，也怕再连累到凤沁羽，凤鹤轩夫妇也没敢再出声，只是双眸朝已经被士兵架起的凤沁羽投了过去。 ------------ 第20章 三百鞭刑 凤沁羽的脸上依然平静无比，所谓的军法对她来说，似乎并没有起到半点的威慑力。 很快，她便被士兵拉出了帐外，此时，外面的雨还在下，原本已经变小的雨滴似乎在怜悯她似的，又开始变大了起来。 凉风吹过，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下一秒，已经被士兵绑在了木架上。 “王爷。” 东方云烈已经出来，硬挺的眉毛此时像两把利剑，伴随着他那双阴鸷的深眸锁定在凤沁羽平静的脸蛋上。 他勾起唇，缓步走到凤沁羽面前，袖长的指尖勾起凤沁羽不服输的下颌，嗤笑出声。 “小九儿，如果你跟本王求饶，或许……本王会暂时饶了你。” 他看着凤沁羽，凤沁羽也在看着他，这双曾经在东方云烈看来天真而开朗的眸子里，此时能看到的，都是那一副看清世俗的淡然。 凤沁羽看着东方云烈，对他露出了一抹云淡风轻的浅笑，朱唇微动道：“多谢王爷，不过，沁羽既然犯了错，理应受罚。 对于东方云烈的提议，凤沁羽并没有领情，而她这般看似恭敬却疏离的态度，再一次彻底激怒了东方云烈。 见他那双本就阴鸷的黑眸里，此时更是染上了几分寒厉的色彩。 “很好，不愧是一国公主。” 他看似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可惜……你已经是个亡国的公主了。“ 他甩开了凤沁羽的下颌，深眸一冷，下令道：“鞭刑三百。她敢喊一声，再加一百。” 他这样的下令，除了凤沁羽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之外，那两名负责行刑的士兵都愣住了。 鞭刑，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已经算是难以承受的刑罚了，而王爷竟然要下令鞭刑三百，甚至……喊一声还加一百，这不是……摆明了把这凤羽公主往阎王爷的手上送么。 别说她一个女孩子，就是铮铮铁汉，被这样鞭刑，也不可能不会喊一声吧。 “愣着做什么，你们想替她受刑么？” 东方云烈那冰冷至极的嗓音，低沉而慑人，吓得那两名士兵陡然回过神来，不敢有丝毫怠慢，重重的一鞭便朝凤沁羽的身上甩了下去。 “一……” “二……” “三……” “……” “……” 鞭子左一鞭右一鞭地开始在凤沁羽的身上抽打着，让他们不得不佩服的是，凤沁羽竟然咬着牙，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虽然他们是天辰国的士兵，而她是东离国的亡国公主，两边的立场不同，可站在个人角度，他们对凤沁羽可真是佩服之至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王爷的命令又有谁敢违抗，那鞭子还是不遗余力地甩在了凤沁羽的身上。 “一百……” “一百零一……” “……” “……” “王爷，凤羽公主晕过去了。” 细雨中，东方云烈并没有离开，而是目光朝着远方静静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那张俊美却冷厉的侧脸，看上去有些寂寞。 听到士兵这样的报告，东方云烈的眉头微微拧了一下，只是很快便松开了。 ------------ 第21章 用水泼醒她，继续行刑 目光从远处缓缓收了回来，却并未转身，只是从口中，传出他毫不怜惜的命令—— “用水泼醒她，继续行刑。” 身后的士兵又是一愣，而后，立马拱手道：“是，王爷。” 晕厥过去的凤沁羽被冷水弄醒，雨丝打在她遍体鳞伤的身体上，她的脸上，也已经是鲜血淋淋，雨水冲刷着她的伤口，让她一阵刺痛。 她下意识地闷哼了一声，下一秒，重重的一鞭再度朝她身上甩了下来。 “两百……” “两百零一……” 视线有些模糊，她勉强地撑着双眼，雨水朦胧了她的视线，恍惚间，她看到东方云烈站在雨中，背对着她，那看似君临天下的背影里，却充满了孤独跟寂寞。 身上的鞭子似乎已经让她疼得麻木了，她再也没有感觉到半点的疼痛。 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耳边听到有人说：王爷，已经行刑完毕。 她的唇角无力地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而后，再度晕厥过去。 东方云烈这一次才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投向已经从木架上被放下的凤沁羽，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里，找不出半点情绪，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士兵们将凤沁羽从木架上放下，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东方云烈却在此时，从他们手上将凤沁羽晕厥且血淋淋的身子接了过来。 此时的凤沁羽，身上没有半点完好的地方，浑身各处，都是被鞭子鞭打过的伤口，绽开的皮肉透着刺眼的血红，血沿着那白皙的皮肤，一点点渗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俯下身去，将凤沁羽抱回帐中，在他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放了下来。 “呃……” 昏迷中，凤沁羽吃痛地闷哼了一声，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团。 青紫而毫无血色的双唇在此时还带着丝丝的颤抖，看得出来，她正在经历和忍受着无与伦比的剧痛。 东方云烈的手，在她的伤口上轻轻抚摸着，看似平静的眼底依然找不到半点情绪，最后，只听得他轻笑出声，眼底闪烁着慑人的寒气。 “凤沁羽，这就是惹恼本王的下场。” 说罢，他起身，大步走出帐外，“传军医。” 背对着军帐，他眯起双眼，眼底尽是绝然，“凤沁羽，本王不会那么轻易让你死掉。” 他在告诉里面已经昏迷的凤沁羽，同时也在告诉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沁羽终于从自己那根本难以忍受的剧痛中苏醒了过来，身上缠满了纱布，此时还渗着刺眼的血红。 身子痛得根本无法动弹，只要稍稍一动，就会轻易地牵扯着她浑身的痛觉神经，让她痛得龇牙咧嘴。 “你醒了。” 她的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也让她模糊的意识缓缓清晰了起来。 眼前，是一个军医打扮的人，正在给她检查伤口，而这个军帐…… 这是东方云烈的军帐，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拧着眉，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躺在东方云烈的床chuang上的。 ------------ 第22章 本王不需要一具不会动的死尸 “你总算是醒了，再不醒来，王爷就要摘了我的脑袋了。” 看到她苏醒，军医像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王爷竟然可以为了你，耽误回京面圣的行程。” 军医的口气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似乎东方云烈的行为对于凤沁羽来说，还是天大的恩赐一般。 可他的话，却并没有让凤沁羽做太多的想法，只是对着军医，淡淡一笑—— “当然，如果我死了，王爷就少了折磨我的乐趣了。” 她撑起还痛得不行的身子走下床，而正从外面掀帐进来的东方云烈听到她跟军医的对话，先是脚步一滞，而后，薄唇再度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你知道就好。” 就在凤沁羽刚走了一步的时候，东方云烈已经站到了她面前。 依然是那傲视天下的君王架势，尽管他是王，不是皇，可在东离国开始，他这个王，就已经有了俯瞰天下的气势。 所谓功高盖主，说的就是眼前的东方云烈吧。 凤沁羽的目光看了一眼东方云烈，又安静地收了回来。 “王爷。” 她无力地打招呼，身子却继续往门外缓步移动，可那扯动着的伤口却痛得她浑身发抖，脚下骤然一软，她摔在了东方云烈的怀中。 手，反射性地抓住东方云烈的双臂，才让自己站定，剧痛让她的呼吸喘得十分厉害，她咬着下唇，却没有让自己在东方云烈面前表现得太过虚弱。 面对怀中的凤沁羽，东方云烈出人意料地并没有推开她，而是从唇间发出了一声鄙夷而嘲讽的冷笑。 “才轻轻碰了一下本王就喘得这么厉害，小九儿，看来你很喜欢本王碰你。” 他的怀中，凤沁羽的身子骤然僵住，只是很快的，她便收拾了心情，从东方云烈的怀中缓缓退了出来。 “没有想到，一向冷酷著称的议政王也懂得开玩笑。” “玩笑？” 东方云烈嗤嗤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却在下一秒，目光骤然一冷，“不如本王现在向你证明，本王并不是在开玩笑。” 军医还在帐内没有离去，他却毫无顾忌地抱起凤沁羽，直接压在了那张柔软的大床chuang上。 “呃……” 吃痛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从凤沁羽的口中不由自主地传了出来，尽管她并不想在东方云烈面前示弱，可还是由不得她。 额头上，因为剧痛而渗出了冷汗，不停渗出的冷汗湿透了她秀丽的黑发和伤痕累累的后背。 东方云烈却没有半点怜惜，尽管她痛得冷汗直流，也得不到他半丝的怜悯。 就在凤沁羽闭上双眼，绝望地接受东方云烈对她的一切折磨时，东方云烈却突然间放开了她。 “本王不需要一具不会动的死尸。” 落下这句话，他推开了凤沁羽，从军帐内离开了。 东方云烈离开没多久，从军医的口中，凤沁羽得知自己已经昏迷十天了，而回京的大军也在这清水谷逗留了十来天了。 凤沁羽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从东方云烈的营帐里离开了。 ------------ 第23章 中了巨灵蝎毒 因为天辰国皇帝给东方云烈的军队都是上好的珍贵药材，再加上军医的细心调养和凤沁羽本身的身体素质，在她苏醒后的第三天，她的伤就已经基本痊愈了。 而班师回京的天辰国大军也开始重新启程，朝京城进发。 “王爷，李副将突然间脸色发青，口吐白沫，像是中毒了一样。“ 在启程回京的第三天，大军已经进入了千草谷，千草谷，顾名思义就是这山谷中布满各种奇形怪状的药材，有些甚至还说不出名字。 而这千草谷除了植物药材以外，还生长着各种毒性极强的小动物，一不小心被蛰到，也很可能致命。 很快的，大军便在千草谷停了下来，军医立马赶过来给那李副将看病，虽然看得出来是中了毒，却找不到解毒的方法。 “王爷，卑职已经试过了各种药物都没法解毒，请王爷息怒。” “他中的是巨灵蝎的唾液毒，普通的解毒药根本就没有用。” 这突然间闯入的声音，让在场的几个人一同投向声音的来源。 见凤沁羽正站在他们的身后，那双平静的黑瞳正看着地上还在口吐白沫的李副将脸上，自信而不带半点迟疑地开口道。 也不等东方云烈开口，她兀自走上前，对其他几名士兵道：“把他带到帐内，这种毒接触到阳光，会散发得更快。”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专业的名医，一边指点着其他几名士兵做事，自己也从军医那里借了银针。 人命关天的事，尽管她是别国的公主，此时，那些士兵也没有想太多，都按照她的吩咐照做。 凤沁羽给那李副将用银针封住了他全身各个重要穴位之后，又快速从营帐内走了出来。 见她站在外面，目光安静地朝着山谷周围扫视了一圈之后，突然间，轻功一提，朝边上的山谷壁上纵身一跃。 伸手摘过一朵黄色的花，跟着，又重新纵身跳了下来。 “这是什么？” 看着凤沁羽在研磨那朵长相奇怪，从未见过的黄花，站在边上的军医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花叫毒蝎草，专门用来解巨灵蝎的毒的，这山谷之中的动植物都是相生相克，相互生长，在这里中了巨灵蝎的毒，必定能在这里找到解毒的药材。” 凤沁羽一边跟军医解释，一边将那已经碾磨出来的毒蝎草的汁液往那李副将的嘴里滴下去。 “原来如此。” 军医像是上了一门课一般，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对于凤沁羽，倒是升起了几分钦佩。 小小一个弱女子，竟然能挨住三百鞭的刑罚，而现在，她的见识竟然比他一个军医还要广。 如果不是立场不同，他还真想跟这个小姑娘交个朋友呢。 “我帮你吧。” 军医上前，却被凤沁羽给阻止了，“还是我来吧，这毒蝎草也是一种毒性极强的植物，用它来解巨灵蝎的毒，本身就是以毒攻毒，如果你一不小心操作不当，当心自己也中毒了。” ------------ 第24章 不知死活的李副将 凤沁羽说话的同时，对军医露出了一抹友善的笑容。 从她被俘虏到现在，应该是这个军医对她最好了吧。 而军医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坚持。 不仅是因为这汁液会让他中毒，另外，一旦他用药过量，那中毒的李副将没被巨灵蝎毒死之前，已经被这毒蝎草给毒死了。 既然这小公主懂得解毒，他也就不掺和了。 果然，那毒蝎草滴进去没多久，李副将的脸色很快便好转，唇上的青紫色也慢慢变淡了。 因为巨灵蝎的毒性太强，虽然有毒蝎草的帮助，也只是解了大部分的毒素，因此，凤沁羽还要另外用银针，采用针灸之术，将那李副将体内的毒彻底清除。 是夜，所有人都已经休息，只有那中毒的李副将帐内，还灯火通明，里头的人影被灯光反射在帐篷上，透着忙碌的影子。 凤沁羽拧着眉，一边认真地给李副将做针灸，一边又小心翼翼地将剩余的毒蝎草汁液滴进李副将的嘴里。 终于，李副将醒来了，紫色退却后的双唇苍白如纸。 看到凤沁羽，李副将显然愣了一下，而后，无力道：“是你救了我？” “嗯。” 凤沁羽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道：“你的毒还没有解完，不宜下床走动，否则毒素在你体内流转，到时候毒流到心脏，你就没救了。” 李副将看着她没说话，只是那双无力的眼里，闪烁着几分异彩。 那一夜，凤沁羽都是隔几个时辰就给李副将针灸一次，而李副将的精神跟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好。 “毒解得差不多了。” 天，灰蒙蒙地开始亮起来的时候，凤沁羽对李副将这般开口道。 “谢谢你，公主。” 李副将出声道谢着，那只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地握住了凤沁羽的手。 凤沁羽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原本平静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厉色。 她并没有将手抽回，那目光却带着冷厉的气息投向李副将，冷然道：“你还想中毒一次么？” 李副将对她的“恐吓”似乎并没有半点害怕，而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公主，你只是个俘虏，你救我，不就是为了讨好我么？等我好了，我可以跟王爷求情，我是王爷的副将，有我求情，王爷定会放你一马，你现在乖乖从了我，不是很好么？到时候，我还可以一路上让你的族人好过些。” 他开始大言不惭道，那张苍白的脸，此时猥琐而狰狞，让凤沁羽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手，狠狠地从李副将的手上收回，捏在手上的银针朝李副将的掌心狠狠地扎了下去。 “啊——” 尖锐的呼痛声从士兵的口中传了出来，见凤沁羽深眯着双眼，那双往日平淡的黑眸里，隐隐地露出了些许薄怒。 “这一针告诉你，什么叫不自量力，还有……” 她勾起唇，俯下身，凑近了李副将几分，道：“我能救你，同样也能让你死得比中毒还要难看。” ------------ 第25章 拧断李副将的脖子 说完，她起身，转身朝帐外走去，刚回头，便看到东方云烈面无表情地站在帐门边上，神色怪异地看着她。 凤沁羽脚上的动作停滞了一秒，而后，走上前，“王爷。” 在这个时候看到东方云烈，凤沁羽有些吃惊，这天才灰蒙蒙地亮，他身为三军主帅，士兵们都还在睡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并不相信，他东方云烈会好心到来关心下属的死活。 东方云烈看了她一眼，绕过她，朝李副将的床榻边走去。 看到东方云烈，李副将显然一惊，甚至在这样的惊讶里头，更多的是受宠若惊。 他赶忙想要坐起，“属下参见王……” 他并未坐起，便已经被东方云烈给阻止了。 “毒解了么？” 东方云烈开口，声音如往常一般寒冷。 “解……解了，多谢王爷关心，属下以后定会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李副将有些激动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他们王爷这样关心下属，甚至天还没有亮就来看他了。 他根本不知道，他们王爷这一夜都没有睡，一直站在他的帐外。 “替本王效犬马之劳就不必了，本王给你个好去处。” 李副将一愣，并没有明白东方云烈这句话的意思。 “你可以去替阎王爷效犬马之劳。” 东方云烈的口气依然淡淡的，尽管这句话充满了杀气，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一如往常。 杀人，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 伴随着这样一句话，还没有等李副将反应过来，他的脖子在下一秒已经被东方云烈单手给拧断了。 或许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想到，自己没有被毒死，却死在自家王爷的手上。 站在帐内还没有离开的凤沁羽，也因为东方云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了不小。 虽然，她并不喜欢管别人的事，可这李副将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东方云烈的事，为什么他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就拧断了他的脖子。 她没有想到，五年不见，东方云烈会变得这般喜怒无常，残暴不仁。 她有些愕然，看着东方云烈一步步朝她走来。 “为什么要杀了他？” 在东方云烈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凤沁羽忍不住开口道。 东方云烈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锁住凤沁羽依然平静的眸子，半晌才开口道：“你碰了他。” 他的回答，让凤沁羽再度一愣，眼眸猛然投向他平淡的脸庞，还容不得她多想，东方云烈的脸，已经凑近了她。 这张放大了的俊颜，此时却如地狱的使者一般，看上去有些恐怖。 “如果你以为出手救了本王的下属就可以让本王对你父母网开一面的话，这条路你还是别想了。” 东方云烈勾唇冷笑，“除了本王自己之外，别人的命对本王来说都只是蝼蚁，不值一文。” 凤沁羽的表情依然平静，漆黑的眼眸里，也找不到半点愕然的色彩，只听东方云烈继续道—— “本王警告过你，只要是被你肮脏的身子碰过的东西，本王都不会留下。如果你还想试试本王这句话的真实性，大可以继续。” ------------ 第26章 启程回京 说完，他已经掀开帐帘，走了出去，只留下凤沁羽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看着李副将还没有闭上的双眼发呆着。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当日东方云烈对她说的话，会如此言出必行。 她只是想救一个人而已，他就因为被她碰了，而直接结果了一条人命，原因，仅仅是因为嫌她脏。 到底她有多脏，会让他嫌弃到连自己的副将都舍得杀掉？ 凤沁羽的心，在此刻狠狠地抽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样一种抽痛的感觉。 从军帐里走出来的东方云烈，脚步缓缓地收住了，视线看向遥远的前方，原本寒厉的黑眸里沉淀着些许旁人读不懂的色彩。 他不会去承认，他那一句“你碰了他”其实是想说“他碰了你”。 李副将的事已经解决，天辰的大军继续往京城的方向出发，没有人会知道王爷为什么对李副将痛下杀手，但是，也没有人敢出声问半句。 都说伴君如伴虎，而眼前的王，却比君更恐怖，更让他们难以捉摸。 跟在议政王身旁，有更多扬名立万的机会，却也跟阎王离得更近，议政王的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 那李副将跟那名被东方云烈取出双眼的士兵又何曾想过，此番攻打东离国告捷，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王爷手里。 要命还是要名，在东方云烈这边，很难两全。 天辰的大军从离开千草谷的第三天回到了京城韫城。 天辰皇宫—— “云烈，这一次你又捷报归来，朕必定重重有赏。哈哈哈~~~” 天辰国皇帝南宫萧坐在龙座上，朗声大笑，脸上净是满意之色，就连那双黑眸里绽放着明亮的色彩。 连东离国这么难打的一个大国，竟然也被东方云烈给一举拿下，他，果然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战神。 也难怪当年的凤鹤轩会对东方家那般忌惮，甚至不惜对他们痛下下手。 东方云烈，果真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南宫萧目光深邃地打量着东方云烈冷然的面容，脸上却不动声色，依然是龙颜大悦。 相比起南宫萧的欣喜，东方云烈由始至终都是一副淡漠的模样，打了胜仗对他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俊颜里，是别人难以靠近的疏离之气。 “多谢皇上。” 东方云烈微微一颔首，礼貌却不谦卑，恭敬却不谄媚，哪怕眼前是他的君，是这个天辰国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人。 他的表情，淡漠而疏离，南宫萧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从龙椅上站起来，缓步走到东方云烈面前，道：“想要什么赏赐，朕一定满足你。” 东方云烈的表情还是一样得冷漠，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脸上的表情发生些许改变一般。 听南宫萧这么说，东方云烈的眸子轻轻抬了一下，看不出他的眼底因为“赏赐”两个字而出现半点的欣喜，只是微抿的薄唇在此刻微微地动了两下，道：“臣想让皇上把凤鹤轩夫妇和凤凤羽公主交给微臣处置。” ------------ 第27章 鸭爷演讲稿，大家赏脸点击啦 各位菇凉好，帅哥好： 我是帅气又柔软的小鸭爷。 《医妃》这本书是鸭爷酝酿了两年多终于准备下手写的微虐古典文。 本文围绕“一开始男主与女配虐女主虐得很爽，然后女主虐男主女配虐得很爽”的情节展开。 总之，本文从头至尾，怎一个“爽”字了得。 本书白天避孕，晚上辟邪，童叟无欺。 鸭爷在此承诺，此文看了后悔，不看终身后悔，哈哈哈~~~ 由于这本书的风格跟鸭爷以往轻松风格的文有些不同，朕写的也会比较慢，请大家相互谅解！另外，关于跟读者互动的话题，以前有PS，现在都写在“作者有话说”的框框里，而这个框框里的内容是不计入字数的，请大家放心。 手机读者打开手机页面或者客户端页面都是看不到的，要看的，只能上电脑，或者用手机打开电脑网页才能看到“作者有话说。” so，鸭爷不能像以前一样自由地跟各位亲互动了。 以后的互动，请加朕的读者群：194437984群名：鸭爷的小鸭子们 因为看盗版以及宣传盗版的亲比较多，故，这个群只加腾讯VIP包月读者以及按章订阅的读者，也就是只看正版的读者。 本文唯一授权腾讯云起书院，即创世中文网，除此之外的其他各网站皆是盗版。 另外，实在是只想看盗版的亲们，请你们默默地看，悄悄地看，不要大肆为盗版网站宣传，谢谢。 请大家加群的时候，说明自己是哪种类型的读者，以便管理美眉加你们。 请大家支持原创，打击盗版。 各位菇凉们，跟着鸭爷喊口号： 爱鸭爷，疼鸭爷，生生世世追鸭爷。 爱鸭爷，疼鸭爷，生生世世追鸭爷。 爱鸭爷，疼鸭爷，生生世世追鸭爷。 爱鸭爷，疼鸭爷，生生世世追鸭爷。 爱鸭爷，疼鸭爷，生生世世追鸭爷。 爱鸭爷，疼鸭爷，生生世世追鸭爷。 爱鸭爷，疼鸭爷，生生世世追鸭爷。 演讲完毕，大家鼓掌~~~ ------------ 第28章 王爷就这么恨我么 南宫萧没有想到东方云烈是这样的要求，表情有些惊讶，而后，嗤笑出声来—— “莫不是爱卿看上了那凤羽公主了？” 闻言，东方云烈不答，只是唇角冷冷勾起。 “好吧，既然爱卿喜欢，朕准了就是。” 当下，南宫萧便下令，除了东离国其他俘虏外，东离国的国君凤鹤轩，皇后长孙若梅以及公主凤沁羽交给议政王东方云烈亲自处置。 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当年的东方云烈为什么会弃东离国而到了天辰国成了南宫萧的大将。 议政王府—— 南宫萧对他们这些人处置的消息，凤沁羽也很快就知道了。 对于要将他们三人交给东方云烈处置这件事，凤沁羽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 东方云烈有多恨她陌家的人，她可以想象得到。 东离国启于的皇亲国戚被安排在皇宫劳务房做苦力，凤沁羽以及她的双亲则被东方云烈带回了议政王府。 凤沁羽不知道即将面临他们的会是什么，东方云烈的做法从来都不是外人所能猜透的。 果然，东方云烈还是让她吃惊跟意外了。 他没有把她关起来，也没有限制她的自由，还给她安排了丫鬟服侍她，似乎她并不是一个亡国公主，反而是他议政王府的贵客一般。 只不过，除了她之外，她双亲就并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跟其他皇亲国戚一样，凤鹤轩跟长孙若梅被安排到王府后院做苦力，还有专人看管着，任何人不能接近，包括凤沁羽。 盈水涧—— “你先下去。” “是，王爷。” 安排伺候凤沁羽的下人颔首悄声退下，伸手合上了微敞的房门。 此时，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凤沁羽平稳的呼吸声，还有东方云烈周身散发出来的寒冰之气。 “王爷这是何意？” 待侍女离开之后，凤沁羽出声问道。 东方云烈知道她要问什么，听她开口，只是轻声一笑，“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过着舒服的日子看你父母受苦，本王心里就高兴。” 凤沁羽的眼睑因为东方云烈的回答而微微一动，抬眸看向东方云烈那双嗜血的冷眸，却表现得并不在意。 扬起唇角，她笑得有些无谓：“王爷就这么恨我么？” 她的问题，引得东方云烈骤然冷下眼眸，而后，发出一声讽刺的冷笑。 他低眉，目光深深地望着凤沁羽平静的双眼，似乎要将这一双明亮而平静的眸子给看穿了一般。 刀锋般的薄唇缓缓扬起，低沉的嗓音，透着喑哑与沧桑，却依然掩盖不了由内散发出来的狠绝跟冷厉。 “凤沁羽，你别太高估你自己对本王的影响力。” 他眸光一深，“你还不配本王用恨这个字。” 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刚打开门，他又停下了脚步，并未转头，而是背对着凤沁羽，开口道：“别试图来挑战本王的脾气，你没能力，也没资格，还有，你在王府的表现，将决定本王怎么对付你的双亲。” ------------ 第29章 被带回议政王府 如此狠心决然的言辞，让凤沁羽藏在袖口内的手掌悄然握成了拳头。 “王爷！” 东方云烈从盈水涧出来，不远处传来一道欣喜雀跃的声音。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了过去，正前方，一名穿着玫红色锦衣的女子面若桃花，嘴角扬着笑容朝他快速跑了过来。 “王爷，您回来了。” 女人雀跃的声音中夹着狂喜之色，看着眼前的东方云烈，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底，净是爱慕。 “嗯。” 他低沉地应了一声，绕开女子，往前走，而女子则是因为这样的冷落而显得有些不甘心。 提起脚跟在东方云烈身边，看着他沉着的脸色，眉头深锁，她不禁担忧着问道：“王爷，您心情不好么？” 东方云烈不答，只是那浓黑的眉头拧得更加紧了一些。 “是因为凤沁羽么？” 女子还是不甘心，看着东方云烈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东方云烈的脚步在下一秒收住了，侧目看着女人眼底隐藏着的不悦，眼眸一沉。 “别多事。” 简单的三个字里，却充满了警告的味道，让女子脸上的表情瞬间闪过一丝仲怔。 下一秒，仲怔敛去，她看向东方云烈，苦涩地一笑，目光朝盈水涧看了过去，嗤笑出声，目光变得有些幽怨，深邃。 “王爷，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不让任何人进盈水涧了，也知道为什么你会把那个院子取名叫盈水涧。” 她看向东方云烈冷然的面容，似乎并不害怕，继续道：“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王爷的心里一直就没有放下过她吧？” 她感觉到东方云烈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了许多，甚至，她感觉到自己周身都笼罩在冰凉之中，身子不禁打了个冷颤。 下一秒，下颌突然间传来一阵剧痛，东方云烈放大的俊颜就在眼前，这是一双阴鸷的深眸，冰冷，狠绝，都萦绕在其中。 “你听清楚，本王之所以收留你在王府，是念在你帮过本王，这不代表你可以过问本王的事。” 落下这一警告十足的话之后，他狠狠地甩开了女子，大步离去。 看着东方云烈离去的背影，女子伸手，轻抚着被他捏得有些肿痛的下巴，眼底却满是不甘跟妒火。 15 “凤沁羽，我不信，到现在，你还能重新回到他身边。” 她狠狠地咬牙，看着盈水涧的方向，咬牙切齿道，眼底渐渐散发着凶狠的冷光。 盈水涧—— “公主，奴婢叫心素，是王爷安排来照顾您饮食起居的。” “嗯。” 凤沁羽没有过多的热情，只是回以淡淡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公主，您第一次来议政王府，有些要注意的事，奴婢还是提前跟你说一下，免得不小心做错了事，让王爷责罚。” 心素继续开口道。 “好。” “王爷没事的时候，喜欢坐在院子里抚琴，这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所以您听到王爷在抚琴的时候，最好避开一下，一旦惹恼了王爷，后果……您应该猜得到……” ------------ 第30章 载满院子的红豆树 说到这，凤沁羽还看到心素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害怕。 凤沁羽薄唇微动，并未答话。 看来东方云烈还是暴戾成性，下人们都已经到了谈虎色变的地步了。 “还有就是上官小姐，她这个人脾气不是很好，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随便拿别人出气，这事王爷是不管的，既然王爷默许，所以大家忍受，所以……如果遇上上官小姐，您还是能避则避……” 在提到这个上官小姐的时候，凤沁羽注意到，不像对东方云烈这般惧怕，她看到心素的眼底，除了害怕之外，更多的是厌恶跟反感。 只是碍于人家是主子，所以只能将这些反感跟抱怨放在心底。 凤沁羽点头，“好，我知道了。” “那奴婢就先下去了，公主要是有什么事，就吩咐奴婢。” “嗯。” 对心素点点头，看心素离开之后，凤沁羽的眉头突然间拧紧了。 上官小姐…… 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称呼，心头闪过一丝异样。 只是，这样的异样并没有在她心里持续太久，就被她摒除了。 起身从房间里站起，她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眼前，满院子的红豆树让她惊呆了，一时间竟然愣在了原地没有动作。 刚开始进门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她父母以后的处境，并没有注意到其他，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眼前这一片红色的小树林。 大红色的红豆已经长满了枝头，红得似火，如燃烧正旺的火焰，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不由自主地提步朝那些红豆树过去，此时正值秋季，是红豆结果的时节，满树的红豆开始往下掉，有如天空下着红玉。 凤沁羽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接，红豆掉落她的掌心，她静静地看着，眼底闪现出说不清的思绪。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她呆呆地看着落在她掌心上的红豆，情不自禁地默念出声，心口，依然是那一阵熟悉的微疼。 掌心上的红豆越来越多，她握紧了拳头，却站在那如火的红豆树下久久没能回神。 直到一阵凉凉的雨丝吹过，她才感觉到脸上传来的一阵凉意，也在此时终于缓过神。 不知不觉间，天空已经暗下来了，雨，开始轻敲着树叶，传来淅淅沥沥的声响。 她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快速朝盈水涧外跑去。 “父皇，母后……” 她的嘴里紧张而轻声地低语着，早已经忘记了东方云烈的吩咐，朝凤鹤轩夫妇二人做苦力的地方跑去。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这里。” 刚到门口，就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住了。 凤沁羽心里着急，眼看着乌黑的天空压得更加低了，大雨随时会倾泄而下。 “我只是想看看我父皇母后而已。” 凤沁羽凝眉开口，可那两名侍卫却丝毫没有动摇，“你要见他们，去找王爷，我们是不能放行的。” 眼看着雨点开始一滴滴往下落，凤沁羽的心里越发着急了起来。 ------------ 第31章 上官碧柔 见两侍卫说不通，她的眼眸顿时冷了下来，“你们应该知道，凭你们两个根本拦不住我，何必非要挨打呢。” 她开口，却见那两侍卫还是无动于衷。 其中一名侍卫看着凤沁羽，不以为意地一笑，“我们知道你的本事，不过……被你打也比被王爷杀了好。” 见凤沁羽脸色未变，那侍卫继续道：“凤羽公主，别怪我们没提醒你，你要硬闯，我们确实拦不住，只不过，你要知道，你硬闯的后果，到时候连累了你父母，你别后悔。” 侍卫的一句话，恰到好处地敲中了凤沁羽的心口，尽管雨下得越来越大，可她想要进去看父母的心却慢慢地收了回来。 刚才她太着急了，才会忘记了东方云烈对她的警告。 这来天辰的一路上，她已经惹恼了东方云烈好几次了，如果这一次她再惹怒了她，她无法想象东方云烈会对她的父母做出什么事来。 这侍卫说得对，硬闯的后果，一定会连累了父皇母后。 这样想着，心里也就作罢了。 眼看着倾盆的雨水黑压压地朝她头上压下来，她拧着眉，转过身，不去想自己的双亲正在经历着什么。 东方云烈成功了，让她享受着公主的待遇，却让她的双亲不被善待，确实让她比自己受折磨还要难受。 雨水，湿了她一身，她的脚步却并不着急，只是在雨中缓步移动着。 云烈哥哥，如果以后有坏人来欺负我，你会保护我吗？ 当然会！我不但要保护小九儿，还要保护小九儿一辈子。 雨水声越来越大，却无法掩盖东方云烈这一句曾经让她欣喜若狂的承诺，此时，这句话却成了让凤沁羽感到最讽刺的伤痛。 不远处，那一座斗拱飞檐的楼台上，雨水沿着屋檐滴落，形成了透明的雨帘，东方云烈凝眉站在楼台前，双手反剪在背后，刚毅的侧脸在大雨滂沱的午后，衬着无尽的孤独。 他的目光安静地看着远处发呆着，宽大的手掌不知觉地搭握在跟前的栏杆上，雨水，拍打着他干净而修长的指尖，缓缓滴落下来。 恍惚间，似乎有一声充满孤寂的叹息声从他的唇间流淌而过，硬挺的眉头在不经意间拧得更加紧了一些。 下一秒，突见他冷眸骤然一深，狭长的眼缝里，掠过一道冷光。 而另一边，被侍卫拦在外面的凤沁羽在离开苦力房，本打算回到盈水涧，刚走了几步，她的面前，一抹深红掠过她的眼前，让她低垂着的眼眸在这时候缓缓抬起。 眼前，一把青绿色的油纸伞撑着一名打扮艳丽却夹着些许凌弱的女子，深红色的轻纱外衣，裹住她美妙的身段，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向上勾起，妩媚动人。 娇艳欲滴的红唇，漾着一抹浅笑。 凤沁羽的脚步骤然收住，一贯平静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讶然之色。 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已经有五年之久没见了吧？ “小柔，你……” ------------ 第32章 上官碧柔的警告 凤沁羽的声音也跟着出现了丝丝的颤抖，一向处变不惊的她，却在见到眼前的女子时，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只听一声嗤笑从女子的唇齿之间掠过，美眸轻轻一眨，女子看向凤沁羽，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议政王府么？” 凤沁羽看着这女子没说话，双眼平静地看着女子脸上逐渐漾开的讽刺，恍然间，她发现，眼前这个自己曾经同样熟悉的人，此时同东方云烈一样，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 只听那女子继续道：“这一切，还是得拜你们凤家所赐，我能有今天，还得谢谢你的父皇。” 她朝凤沁羽凑近了几分，油纸伞下，雨水掩着伞的边沿往下滴落，那透明的雨帘隔着凤沁羽跟这名女子，虽近犹远。 “凤沁羽，你已经不是曾经的凤羽公主，我也不再是曾经你口中的那个小柔，我们之间，从五年前开始，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那双讽刺的凤眼里，流出了少许得意，“还有，你现在是议政王府的阶下囚，而我，是这个王府的贵客，希望你在王府能安分守己一些。” 凤沁羽低垂着眼帘，听着女子对她的暗示跟警告，被雨水打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 她倾身，伏在她的耳边，冷冷勾唇，“云烈……也不再是你的。” 一句话，轻敲着凤沁羽的心口，让她看似平静的眼底，掠过一丝异色，而后，很快归于平静。 飞云阁—— 东方云烈冷厉的目光看着远处大雨之中的凤沁羽和那名红衣女子，搭在栏杆上的指尖轻轻敲着，看似无意，却似有意。 深深眯起的细长眼缝似乎更加深了一些，刀锋般锐利的薄唇突然间漾开了一抹慑人的弧度。 “来人。” 嗓音低沉得有些可怕。 “王爷。” “去把她叫过来。” 他指着远处雨中的人，开口道。 “是，王爷。” 很快，侍卫便消失在飞云阁，朝雨中跑去。 雨中，凤沁羽被雨淋得浑身冰凉，甚至有些冷得发颤，尤其是那个女人在她耳边说的话，让她看似平静的眼底，终究还是被刺痛了。 “知道了。” 她低声回答，声音不知在何时变得喑哑。 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俏丽脸蛋，现如今，竟然让她格外得陌生。 就在这个时候，奉东方云烈之命的侍卫正朝她们二人的方向冒雨跑了过来，“上官小姐，王爷要见您。” 女子的脸色因为管家带来的话而微微怔了片刻，而后，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欣然，“好，我马上去。” 说罢，快速转身，在凤沁羽看不到的角度，眉头拧成了一团。 王爷这个时候找她做什么？难道是看到她跟凤沁羽在说话么？ 凤沁羽依然站在雨中，看着那女子朝东方云烈的飞云阁快速走去，一抹苦涩在她的唇角快速闪过，而后，重新恢复了平淡。 心素说的上官小姐原来就是上官碧柔…… ------------ 第33章 本王要见的是凤沁羽 凤沁羽的心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间笑了起来。 尽管在笑，可在她的眼底，却看不出一丝欢喜的神色。 东方云烈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远处，上官碧柔已经跟着侍卫离开，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东方云烈的眉头越拧越紧，甚至还闪现出了些许薄怒。 他看到凤沁羽还站在雨中，又见她突然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而这笑容，依然刺痛了他的双眼。 “王爷，上官小姐来了。” 上官碧柔跟着侍卫来到了飞云阁，东方云烈并未转过身来，目光依然安静地看着远处发呆着。 上官碧柔没有出声，只是站在边上安静地看着他，眼底尽是爱慕之色。 这个本可以执掌天下的男人，本可以笑得轻狂傲慢的男人，如今在他脸上，却只有让人心疼的孤单跟寂寞。 “王爷，你找我？” 稍许，见东方云烈依然没有回头，上官碧柔才开口出声。 终于，东方云烈转过身来，眼眸依然漆黑和深邃，他看着她，半晌没出声，而这双锐利的鹰眸，却似要将她刺穿了一般。 “王……王爷……” 她被他看得有些心慌了起来，却见东方云烈的目光突然间从她的身上收回，转向那一名侍卫，“本王要见的是凤沁羽。” 虽然，他并未发怒，可如此平静的音调伴随着那冰冷的声音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慑人气场，还是让侍卫的脸色吓得发白。 “王爷恕罪。” 他立即跪下请罪，身子因为自己这一次的理解错误而吓得浑身发抖。 他哪里知道王爷指着雨中的两个人，口中的“她”不是上官小姐，而是凤沁羽呢。 而东方云烈的话，也让上官碧柔怔了一怔，脸上顿时升起了一抹尴尬，笑容也僵在了嘴角。 这五年来，虽然她身在王府，陪伴在他身旁，可他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要特意见她，刚才，王爷的传唤，虽然让她感到讶然，可更多的还是让她喜出望外。 而当她站到他面前的时候，却仅仅只是让她知道，刚才的传唤，只是侍卫的理解错误而已。 “还不快去！” 东方云烈的声音响起，吓得那侍卫不敢有片刻的怠慢，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是，王爷！” 侍卫下去了，上官碧柔眼中的不甘跟失落却并未散去，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她开口，带着质问的口气看着东方云烈，道：“王爷要见一个亡了国的俘虏做什么？” 一个问题，引来了东方云烈冷厉而吓人的目光，在这双深邃的黑眸里，上官碧柔看到了让她胆寒的凶光。 下颌再度被捏紧，她被他推向了身后的被雨水打湿的梁柱，喑哑的嗓音阴狠无比—— “本王警告过你，你无权过问本王的事，别仗着你曾经帮过本王，就可以有恃无恐！” “王爷……” “滚！！” 上官碧柔还想说什么，可碍于东方云烈此时吓人的气势，她还是不情愿地闭上了嘴。 “碧柔告退。” ------------ 第34章 所以你知道要怎么做了？ 她妾了妾身，转身退下，眼底的不甘跟嫉妒又上了一层。 凤沁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盈水涧的，整个人有些恍惚，可前脚刚跨进盈水涧的院子，后脚便给赶过来的侍卫给叫住了。 “凤羽公主。” 凤沁羽的脚步骤然收住，转过头来，见先前那名传唤上官碧柔的侍卫此时正朝她跑来。 “有事么？” “王爷让你过去见他。” 侍卫回答，而凤沁羽却因为侍卫这话而愣了片刻，那双被雨水遮盖着的双眼在此时融进了几分异色。 她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提起脚，跟在侍卫身后，朝飞云阁走去。 凤沁羽刚踏上飞云阁，迎面便见上官碧柔一脸愤恨地看了她一眼，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唇角还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 再一次狠狠地瞪了凤沁羽之后，上官碧柔才大步离去。 凤沁羽回眸，看了上官碧柔的背影一眼，跟着，转过身朝东方云烈走去。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东方云烈的身上，白衣裹身，垂落腰际的黑发被凉风吹起，见他负手而立，背对着她站着。 她的脚步微微地停顿了一下，而后，才提起脚，朝东方云烈走近。 “王爷，您找我？” 凤沁羽的声音稍显低沉，东方云烈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投向远处的目光在这个时候平淡地收了回来。 唇角带着冷魅地勾起，他转过身来，看着凤沁羽白皙的面容，道：“见到碧柔了？” 他的声音平平的，却依然非常好听，深邃的目光低沉地锁住凤沁羽的黑眸，似乎是在她的眼底寻找些什么。 凤沁羽平静的眸光看着东方云烈，这双她曾经看过无数次的深眸，此时却找不回曾经熟悉的目光。 “嗯，见到了。” 她点头，眼底依然平静。 碧柔…… 凤沁羽在心里笑了一笑，这是她第一次听东方云烈这样称呼上官碧柔。 不过，这五年来，她猜测，“碧柔”这称呼应该不下数万次了吧。 “她跟你说了什么？” 东方云烈继续问道，而他问出的问题，让凤沁羽有些惊讶。 按照她所理解的东方云烈，他不会喜欢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过，转念一想，她再一次在心里取笑起自己来。 都五年过去了，五年间，你心里所熟悉的东方云烈已经不是现在的东方云烈了。 “没什么，只是让我安分点，不要对王爷存在任何的非分之想。” 凤沁羽老实回答，心底没来由的一阵赌气。 而东方云烈没有料到凤沁羽会回答得如此直接，那双锐利的黑眸里，融进了几分异样的色彩。 他静静地看着凤沁羽，眸光暗沉却锐利如剑，看得凤沁羽心底直发慌，眉头也跟着不由自主地拧紧。 “所以，你知道要怎么做了？” 凤沁羽因为东方云烈的话而再一次抬眸看着他，这张俊美的脸庞上，布满了嘲讽跟寒烈。 “王爷请放心，沁羽对王爷从来就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不需要上官姑娘警告，沁羽也有自知之明。” ------------ 第35章 凤沁羽，你能明白就好 凤沁羽回答，清冷的眸光里，流露着亡国公主的不卑不亢。 哪怕此刻的她，已经是任人鱼肉的阶下之囚，也始终掩盖不了她天生高贵的气场。 反倒是东方云烈，不但没有因为她这样的回答而面露满意之色，反而是，脸上原本的嘲讽瞬间转化成了薄怒，眯起双眼，锁定在凤沁羽的脸蛋上。 凤沁羽顿觉周身一股凉意朝她围拢，一点点地裹住了她的全身。 她看到东方云烈眼底的怒火越发浓烈了起来，她本能地想要逃离，心中也油然升起了一丝害怕。 可她知道，在东方云烈面前，她根本就无处可逃，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她就这样，壮着胆子跟东方云烈的鹰眸对视着，这双黑眸，就像是无数把利剑，快速而不留情地将她刺穿。 “哈哈哈~~~哈哈哈~~~” 忽听东方云烈仰头大笑了起来，鹰眸中的寒厉并未逝去，他攫住她的下颌，力道加深。 “凤沁羽，你能明白就好，记住，别让本王再一次看到你在王府里做一些本王不喜欢做的事，否则，会有人因为你不听话的行为而受到惩罚。” “沁羽明白，多谢王爷提点。” 凤沁羽皱紧了眉，咬牙忍着下颌东方云烈所带来的剧痛，回答道。 终于，下颌上的力道被松开了，她得到了短暂的放松跟释然，粗气微喘，目光对上的依然是东方云烈阴鸷的黑眸。 “那还不快滚？！” 东方云烈低吼出声，黑眸里，竟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沁羽告退。” 凤沁羽正了正色，理了理心中凌乱的思绪，转身离开了飞云阁。 东方云烈看着凤沁羽离开的背影，细长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线，周围，被寒气完全包围。 沁羽对王爷从来就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凤沁羽的话，依然在他的耳边徘徊，听得他的眼，越来越冰冷，刺骨得似乎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盈水涧—— 凤沁羽不知道自己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回到盈水涧。 屋外的雨，依然淅沥地下着，她走到窗前，本想将窗户关上，却发现，从她这扇窗看过去，完全可以看到王府后院的苦力房。 凤沁羽的心，顿时像是被一只大手无情地捏紧，喘不过气来。 “父皇，母后……” 她抓着身边的红木窗，看着那两个还在雨中推着石磨的双亲，指尖捏紧了那红木窗，就连那红木屑将她白皙的指尖刺出了鲜血，她都不曾察觉到。 大雨里，东离国一皇一后沦为了阶下之囚，此时正在雨中，相互推着石磨，磨碎那一桶又一桶黄豆，曾经养尊处优的帝王国母，现在却做这种下人才做的事，不用想都知道这其中的滋味有多苦的。 可苦的，何止是身体，还有亡国之君最后那一点尊严。 凤沁羽一直以为自己的脾性真如外见所见的平静淡然，荣辱不惊，其实，并不如此。 以前，她之所以能那样，是因为她有一对将她保护得很好的父母，把她培养成了那慵懒不惊的脾性，事实上，她并非如此。 ------------ 第36章 你是打算跟本王谈条件么 她的脾气，自从东方云烈攻陷了东离国之后，就再也没有淡定过了。 是因为她的父母，还是因为五年未见的东方云烈？ 挣扎的侧脸，睫毛轻颤，被木屑刺伤的指尖染红了红木窗，她陡然回神，黑眸里，闪过一丝光芒。 快速转身朝门口走去，见心素正从门外进来，见她这般着急的模样，问道：“公主，外面在下雨，您要去哪里？” 凤沁羽没有回答，脚下的动作有些加快，雨中，一席淡蓝的轻纱随风飞扬，微风拂动着她墨色柔顺的青丝，美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飞云阁—— “我要见王爷。” “王爷在处理要务，不见任何人。” 侍卫拦住了凤沁羽的去路，可凤沁羽却并不就此作罢。 她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没有移动脚步，只是轻声开口道：“我在这里等。” 书房内，东方云烈的目光因为门外的动静而微敛，紧抿的薄唇透着些许凉薄，放下手中的折子，他的目光投向门口，“让她进来。” 东方云烈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的嗓音从门内传了出来，同时，也让等在外面的凤沁羽眼底一亮。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凤沁羽一袭浅色轻纱站在门外，东方云烈将目光投向她，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凤沁羽提起脚，迈步跨进门，身后，侍卫将房门合上，细小的关门声都让凤沁羽的背骤然僵直。 她看着坐在书桌前的东方云烈，此时的他，依然像她之前看到的那样，寒气逼人，周身几乎被寒烈的气息包围，让人难以靠近。 此时此刻，这间安静的书房内，只有东方云烈跟她两个人。 静谧而压抑的气氛给凤沁羽带来了十足的压迫感，再加上东方云烈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场，让凤沁羽更是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向她逼近。 东方云烈看着她，眼角微微向上一挑，笑道：“小九儿，才跟本王分开一会儿，就这么着急想见本王么？” 冰冷的口气中，尽带嘲讽之色，凤沁羽并不在意，只是缓缓抬起眼眸看向他，道：“王爷，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让我的父皇母后好过一些？” 她开门见山道，而东方云烈似乎是猜中了她此刻来的目的，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听她这般开口，脸上绽开了一抹笑容。 这笑容及其好看，夺目而耀眼，此时却让人感到惊悚跟恐慌。 东方云烈起身，缓步走到凤沁羽面前，低眉看着凤沁羽平淡的面容，修长的指尖突然间挑起了她的下巴，脸，缓缓地朝她靠近。 “小九儿，你是打算跟本王谈条件么？” 温暖的气息，划过凤沁羽的耳畔，让她原本就冷得打颤的身子，禁不住狠狠抖了一下。 浑身因战栗而产生的酥麻感遍及了她的全身。 袖口下，她捏紧了拳头，强装镇定，对东方云烈点了点头，“沁羽不敢，只是希望王爷能高抬贵手饶过我父皇母后，沁羽感激不尽。” ------------ 第37章 给你一个取悦本王的机会 一言罢，却引来了东方云烈一阵嗤笑。 下一秒，眸光骤冷，逐渐放大的俊脸朝她逼近，压得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是感觉到东方云烈那让她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在她的周围流转 “小九儿，你能别像小时候那么天真么？” 那看着凤沁羽微变的脸色，冷眸逐渐加深，“你觉得本王会对一个战败的俘虏手下留情么？嗯？” 轻轻的一个“嗯”字，却似重金，砸向凤沁羽的心口。 “王爷……” 话到嘴边，被东方云烈用手指给压住了双唇，“别着急，本王还没有说完。” 听似平常的一句话，却让凤沁羽着急的眼底，燃起了一丝希望。 只听东方云烈继续道：“你现在也只是本王的阶下囚，根本没有跟本王谈条件的资格……” 说到这，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凤沁羽一贯从容的眼底升起的那丝焦急，眼底流露着满意的神色。 “不过……” 冷笑之后，他继续开口道：“本王也不是无情之人，怎么说，小九儿跟本王交情匪浅，本王怎么说也要给小九儿一个面子。” 东方云烈的话，说起来好听，可凤沁羽明白，越是好听的话，从东方云烈的口中说出来，就越像是见血封侯的毒药，根本容不得她去高兴太早。 东方云烈话音刚落，凤沁羽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拽进他的怀中。 坚实宽厚的胸膛，转瞬间，让凤沁羽感觉到了曾经那熟悉的气息，骤然刺痛心扉。 东风云烈居高临下，火热的气息夹着冰冷的音调在她的头上方响起—— “本王现在给你一个取悦本王的机会。” 他俯下身，快速地攫住了凤沁羽的双唇，这双在雨中被冻得青紫的唇瓣，还在瑟瑟发抖，在这瞬间传来的暖流之中，得到了短暂的温暖。 很快的，凤沁羽立马反应过来，双手本能地去推开东方云烈的身子，“放……放开……” 出人意料的，东方云烈竟然轻易地松开了她的双唇，只是那双将她禁锢在怀中的双手却并没有就此放开她。 只是低眉看着怀中不停挣扎的凤沁羽，出声道：“你不是来求本王么？你现在的态度，我们还需要继续交谈下去么？”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轻轻松松地让凤沁羽在他怀中停止了挣扎，温顺地待在他的怀中，没有再动弹。 东方云烈笑了，眼底带着得逞般的得意之色，可始终透着凉薄。 下一秒，他却松开了她，指着书房内那张柔软的大床，绝然道：“上去，脱tuo光。” 简单的一句命令，不过才四个字，却让凤沁羽瞪大了双眼。 她不可思议地抬眼看着东方云烈完全不似在开玩笑的面容，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听不懂本王说的话，还是不知道怎么做？” 东方云烈的薄唇漾开了一抹残忍的弧度，那笑容，嗜血无比，“或者，你是希望本本王可以亲自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来。” ------------ 第38章 凤沁羽，谁准你用这样的称呼 喑哑的声音，从凤沁羽的口中响起，她从东方云烈的怀中缓缓退了出来，却不带半点犹豫地从床边走去。 如果这样做，真能让父皇母后过得好一点的话，她绝不会有半点犹豫。 东方云烈眯着双眼，细长的眼缝掠过一丝不明的色彩，看着凤沁羽毫不犹豫的背影朝床边靠近，他勾起唇角，眼底尽是鄙夷。 凤沁羽在床边坐下，手，带着细微的颤抖，一点点地解开自己襟前的纽扣，轻纱沿着白皙柔嫩的肩膀轻轻滑落。 东方云烈就站在那里，看着她逐渐褪下的外衣，浅粉色的肚兜围在胸前，随着凤沁羽轻微的呼吸声而上下浮动着。 东方云烈的眼眸逐渐变得火热而深邃，提起脚，朝凤沁羽走了过来。 低头看着凤沁羽微敛的睫毛，他低低地笑出声来，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凤沁羽的下巴，嗓音邪魅得让人心悸。 “小九儿，为了你那对父母，你还真是什么都愿意去做。” 话音刚落，原本温柔的碰触变成了粗暴的撕扯，一把扯下阻挡在凤沁羽胸前的肚兜，凤沁羽眼底一惊，胸前划过一丝冰凉，白皙的春光完全落入东方云烈的眼中。 凤沁羽反射性地想要伸手去挡住胸前，却被东方云烈快一步给阻住了。 “都脱了，还装什么？！” 他扣住凤沁羽的双手，将她直直压向大床。 “不要！云烈哥哥！” 她反射般地伸手推着东方云烈的胸口，“云烈哥哥”四个字情不自禁地唤了出来。 而也是这四个字，让东方云烈暴怒的情绪有片刻的停顿。 这四个字，犹如雷击，重重地朝东方云烈的天灵盖砸了下来。 东方云烈的眼底在此刻布满了血丝，就犹如一头猛兽，对着凤沁羽，像是随时都会朝她的喉咙咬上一口。 “云烈哥哥”这四个字，像是对他极尽的侮辱，他的眼底，掠过了各种复杂交错的神色。 暴怒，鄙夷，怨恨，还有残留着一丝不明的忧伤。 手指伸出，紧扣着凤沁羽的下颌，力道大得有些惊人。 “凤沁羽，谁准你用这样的称呼？”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被惹怒的野兽，不停地侵蚀着凤沁羽的神经。 在他身下被无情禁锢着的凤沁羽，此时无助又心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顺口地就喊出了这样一个称呼，这样一个久违了五年的称呼。 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永远记得东方云烈那一句，只要她受到伤害，他一定会保护她。 尽管，此时无情而残忍地伤害她的人，正是东方云烈，可她心里那个能保护好她的人依然还是他。 所以，她才会那么下意识地喊出了“云烈哥哥”这样一个痛彻心扉的称呼。 “对……对不起，王爷，我……” “对不起？” 东方云烈冷笑了一声，扣着她下颌的力道更加重了一些，“本王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 此时的他，似乎是因为“云烈哥哥”四个字而彻底地失去了理智。 ------------ 第39章 弹指间，水花飞散 又或者，是这样一个称呼，激起了他这五年来一直被压在心底而不愿意被提起的伤痛。 他粗暴地将凤沁羽身下的底裤撕扯成了碎片，身下的冰凉让凤沁羽眼底的惊慌更加浓烈了一些。 “王……王爷，不……” “你敢在说一个不字试一试。” 东方云烈的警告，充满了绝情跟嗜杀的危险，让凤沁羽感到了越来越浓的恐慌。 此时，东方云烈并没有带半点的怜惜，残暴地攫住她柔嫩的双唇。 他的唇和他的心一样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发泄般的啃噬，纠缠…… 唇齿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被东方云烈禁锢着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颤抖着，尖细的指尖陷进了她白皙的掌心。 身下那一阵阵锥心的刺痛，让凤沁羽的额头上直冒冷汗，陷进掌心的指甲瞬间断裂，鲜红的血液沿着她的指缝喷涌而出。 血色一点点晕开，艳丽的红，刺目的盛开在月白色的床褥上。 她的身体僵硬而冰冷，脸上呈现出绝望的惨白，身体宛若从高处跌落，再重重坠入冰潭。 寒气包围着她，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寒冷，身体的每一寸都被这寒气紧紧包裹，无法动弹。 最后，身体仅有的那点挣扎慢慢地停滞了，顺从般任凭东方云烈在她身上肆意着，或许是认命了。 东方云烈…… 这个此时正覆在她身上的男人，如同野兽，疯狂的肆掠，那双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眼早已经被血色充盈。 她看到东方云烈疯狂的眼底沉淀着的冰凉跟暴虐，却没有看到在这双阴鸷的黑眸之后，隐藏着别人无法知道的落寞跟寂寥。 他残忍地一次次掠夺着，像一个战无不胜的王者，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沁羽只觉得自己似乎痛得麻木了，再大的痛对她来说，也已经没有了感觉。 终于，东方云烈那粗暴的举动在她不期然中停了下来，古铜色的胸口汗水涔涔，他撑着双手，由上而下看着凤沁羽痛苦的表情，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汗水沿着他直挺的鼻尖滴落在凤沁羽微红的脸蛋上，溅起了微小的水花。 他笑了，那笑容，好看得让人觉得刺眼。 他伸出指尖，从左到右划过凤沁羽的额头，指尖沾着她头上的汗水，轻笑出声：“才这一会儿就累了？” 弹指间，水花飞散，他看着凤沁羽微微睁开了疲惫的双眼。 “才刚刚开始而已，这么快就累了，我们还怎么继续交谈下去？” 他俯下身，覆在她唇上的薄唇冰凉得找不到一丝温度，而这个吻，浅尝辄止，他又重新看向凤沁羽彷徨无助的黑眸，继续道：“小九儿，你早已经不是完璧之躯，何必在本王面前装得这般清纯，本王很想知道，是本王的床*上功夫好，还是你那已经回老家见祖宗的将军未婚夫的床*上功夫好。” 清晰的嘲讽声几近刺耳，在凤沁羽的耳边来回流淌着。 ------------ 第40章 想要跟本王谈什么 东方云烈依然视而不见，轻笑一声过后，眼底残留的依然是让人胆寒的冰冷，冷得那般刺骨。 凤沁羽缓缓抬起眼帘，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眼底却只有蚀骨的寒冷跟刺痛她心脏的嘲讽。 她笑了起来，唇角微扬，如一朵才开放的花朵，美丽得让人心痛。 “王爷，完事了么？没有的话，请继续，完事了，就谈谈我的事。” 没有想到这一场暴风雨般的“交流”过后，凤沁羽竟然会平静得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这般得泰然跟无所谓，让他眼底的薄怒再次升了一层。 他起身，慢条斯理地从凤沁羽的身上下来，随手拎起边上的衣服，对身后还在床*上的凤沁羽道：“先陪本王洗个澡，我们可以边洗边聊。” 说完，他已经走到书房后，那一座豪华而宽敞的浴池走去。 这样的浴池，在王府并不少见，除了书房之外，东方云烈的卧房也设了一个比这个还要宽敞豪华的。 这议政王府是皇帝南宫萧赐给东方云烈的，面积虽不及皇宫，却是这天辰国最豪华最大的官员府邸。 凤沁羽并没有在床*上犹豫片刻，立即起身，忍着身上身下的剧痛，跟在东方云烈身后，朝那偌大的浴池走去。 浴池里，此时还冒着白色的水雾，浴池两边的铜制麒麟还喷着热水，透过那一层薄薄的水雾，她看到东方云烈正仰着头，闭着双眼坐在浴池里。 她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便走了上去，脚步在东方云烈身边停了下来。 “坐下来。” 闭着双眼的东方云烈此时从唇间发出这一声低沉的命令，虽不响，却掷地有声。 凤沁羽也不犹豫，纤瘦白皙的脚轻轻跨入那温热的浴池，一瞬间，浑身的酸痛也在此刻得到了短暂的放松。 “要跟本王谈什么？” 东方云烈再度出声，让凤沁羽来不及在这温暖的热水里享受片刻。 见东方云烈终于主动提到正题，凤沁羽自然不敢怠慢，生怕自己稍作迟疑，东方云烈便会改变主意一般。 “我想要你善待我的父母。” 她直言开口，同时，也让东方云烈闭着的双眸在此刻挣了开来。 他没有看凤沁羽，他能想象得到此刻她是什么样的表情。 漆黑的深眸看着屋顶，他薄唇微动，道：“本王为什么要善待一个俘虏？” 他侧目看着凤沁羽，眼底是不容忽视的决然。 凤沁羽知道东方云烈不会那么轻易被说动，也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她只好软下语调，请求道：“王爷，我父皇母后已经年迈，经不起这样折腾，请王爷开恩。” 她敛眸乞求，却没能博得东方云烈半点的同情跟怜悯，只是听他讽刺地笑出了声，黑眸依然锁住她清丽的脸蛋，道：“本王实在想不出来，除了做苦力之外，还要怎么对待俘虏。” 他倾身，朝凤沁羽靠近了一些，“小九儿，你有见过哪个人有善待过俘虏吗？还是……你认为本王是一个善良之辈，会懂得尊老？” ------------ 第41章 让他们从下人变成死人，如何 “王爷……” “如果你觉得以俘虏的身份做苦力委屈了他们俩，本王倒是可以给他们换一个身份。” 东方云烈无情地打断了凤沁羽的话，这般开口道。 “什么身份？” 直觉给了凤沁羽一种清晰的不安，她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东方云烈，开口道。 东方云烈靠得她更近了一些，直挺的鼻尖轻轻地蹭着凤沁羽的鼻尖，上下摩擦着，那动作，火热又暧昧。 跟着，又见他用食指，点了点凤沁羽的鼻尖，动作极尽宠溺却抛出一句极为残忍且无情的话：“让他们从下人变成死人，如何？” 轻描淡写的话题，打着商量的语调，听上去无关紧要，却让凤沁羽惊得猛然抬起眸子。 “王爷，你……” 她说不出半句话来，握紧的拳头淹没在了白雾缭绕的热水之下。 只听东方云烈再次冷笑了一声，指尖挑起了凤沁羽的下巴，眼眸深眯，道：“身为下人却做不了下人该做的事，你说本王留着他们还有什么用？” 东方云烈的话，让凤沁羽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却只听他继续道：“凤沁羽，如果你认为跟本王上了一次床就可以让本王改变主意的话，你最好别有这样的心思。” 凤沁羽气急，可又不敢对东方云烈发脾气，生怕自己惹了东方云烈不高兴，会牵连到她的双亲。 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是压着火气，平心静气道：“王爷，不知道我要怎么做，王爷您才肯开恩？” “你怎么做本王都不会开恩，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对着她笑了一笑，“如果本王哪天心情好了，或许会考虑放他们一马，所以，你要是没什么事，最好多去想想怎么样才会让本王心情愉悦一些。” “我……” “好了，你现在可以滚了。” 他不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出声赶人。 “王爷……” “怎么？现在就开始想让本王不高兴么？” 东方云烈的冷眸里，闪现出了一丝不耐烦，“你要清楚，本王多的是方法来发泄自己不好的心情。” 轻描淡写地落下这么一句警告，总是这般随心所欲地让人无从反抗。 沁芳阁—— “小姐，小心雨丝吹进来着凉了，您还是进屋吧。” 沁芳阁，这个听上去柔美又好听的名字，就像上官碧柔这个名字一样，似乎本身就是用来陪衬上官碧柔这样的弱美人的。 尽管沁芳阁这个名字纯粹只是一个名字而已，跟上官碧柔没有半点关系。 细雨如丝，上官碧柔站在楼台前，目光安静地看着飞云阁的方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在凤沁羽进去之后，就没有再打开过。 上官碧柔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飞云阁，雨丝时不时地打在她有些苍白的脸蛋上，乌黑细致的长发，及腰垂落，纤纤细腰，由云带约束，不盈一握。 媚眼如丝，眉宇之间透着黛玉般柔美，那一枚朱钗尽显华贵雍容。 可这样的美，却被她眼底的愤恨给彻底地淹没了，袖口下，拳头握得很紧很紧，似乎是要将某个人给撕扯成粉碎一般。 ------------ 第42章 上官碧柔又来找事 “小姐……” “闭嘴！吵什么？” 上官碧柔不耐的嗓音低吼了出来，吓得那贴身丫鬟随即噤了声。 她的眼底，嫉妒盈满了黑色的深瞳，眉宇之间，透着慑人的杀气和冷光，看着飞云阁的房门，恨得咬牙切齿。 “凤沁羽，五年了，我以为你可以彻彻底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想到，他还是带着你回来了。” 上官碧柔话中的怨恨越来越浓，眼底也越来越多的不甘心。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凤沁羽从飞云阁的房间里出来，尽管被整理得很好的衣衫，还是被她看出了一丝凌乱。 她眼眸一深，刚才的愤恨更加浓烈了一些，她甚至可以猜得到，在这一个时辰内，那书房里正在上演着什么。 “凤沁羽，我恨你！！我恨你！！！” 她重重的一拳砸向面前的栏杆，嫉妒跟怨恨占据了她整个脑海，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因为这一拳而被折断的指甲。 她以为，这辈子凤沁羽都没可能在回到东方云烈身边，她也以为，议政王府女主人的位子，迟早会是她的，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从那一天以后，凤沁羽还想试图去请求东方云烈，却还是被侍卫给拦了回来。 侍卫说，王爷这几日跟皇上有要事相商，所以都住在宫里没有回来，凤沁羽也不知道真假，也只好作罢，既然侍卫这样说，如果他在王府，也只能证明他不想见她罢了。 凤沁羽看了一眼飞云阁紧闭的房门，最后还是放弃了。 叹了口气，她从飞云阁出来，刚出了飞云阁的院门，身后便传来上官碧柔娇滴滴的声音—— “凤沁羽。” 明明熟悉却又让她感到极为陌生的声音，在她才迈出一脚的时候，叫住了她。 她拧了下眉，似乎有些苦恼，回过头来，见上官碧柔的脸上正带着鄙夷的嘲笑朝她走来。 “小柔。” “闭嘴！！” 随着这两个字落下的同时，重重的一巴掌也对准凤沁羽狠狠地甩了下来。 凤沁羽捂着发烫的脸颊，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官碧柔那一改往昔温柔的美丽脸蛋，此时布满了阴狠跟愤怒。 她清楚，她所熟悉的上官碧柔，就像她所熟悉的东方云烈一样，都已经完完全全得陌生了。 都不再是她曾经认为的除了父皇母后之外最能让她亲近的人了。 “凤沁羽，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还以为你是东离国的公主吗，谁准你直呼我的名字？” 她冷着脸，朝凤沁羽靠近了一步，“我警告你，你在王府的一切行为，都在我的眼皮底下，你要么就呆在盈水涧别出来，你出来了，就别怪我看不顺眼你。” 冷哼声从上官碧柔的鼻间响起，充满了嘲讽，“想借着你父母的事借故靠近云烈，你这主意打得可真不错。” 凤沁羽没有反驳，只是看着上官碧柔笑了一笑。 脸上烫得有些刺痛，看得出来，上官碧柔这一巴掌应该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甩下来的。 ------------ 第43章 这一巴掌谁打的 “上官姑娘，我确实是借故接近王爷，如果上官姑娘能行行好帮我跟王爷说几句好话，让我父皇母后好过一些，我保证不会接近王爷半步。” “你……” 上官碧柔一时间被凤沁羽这句话给回得无以反驳。 表面上，东方云烈是对她百般纵容，不管她在王府做了什么，他都不会管。 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东方云烈不管，是因为他不想管，并不是因为他护短，他宠她。 显然，凤沁羽这句话不管是有心刺激还是无意反驳，都让上官碧柔恼羞成怒了。 “凤沁羽，如果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善良的上官碧柔，那你还是别天真了，现在，我恨不得凤鹤轩马上死掉，我会替他们去求情？哈哈~~~” 她仰头大笑了起来，似乎凤沁羽说了一句十分好笑的话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上官碧柔身边的丫鬟却悄悄地扯了扯她的嘴角，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 上官碧柔的视线顺着丫鬟的眼神转了过去，见东方云烈不知道何时站在王府门口，目光幽深地朝她们的方向看过来，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紧跟着，又见他面色平淡地朝她们走过来，看到东方云烈，上官碧柔显然吓了不小，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在此刻显得更加白了一些。 “王爷，你回来了。” 强装镇定，上官碧柔看着东方云烈，打招呼道。 东方云烈的目光安静地扫过她的脸，跟着，缓缓投向凤沁羽沉默的脸庞，眼眸骤然加深了一些，甚至，周围突然围上来的冷寒让上官碧柔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看着东方云烈的侧脸，此时依然读不出半点喜怒之色，可这般平静的反应，却让上官碧柔更是忐忑不安。 “王……王爷……” 寂静压抑的气氛让上官碧柔忍不住出声，而也就在同一时候，东方云烈将目光从凤沁羽的脸上收了回来。 轻轻一笑，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怎么？五年不见的好姐妹在这里叙旧么？” 上官碧柔不知道东方云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心里虽然有些纳闷，却也没有将自己的疑问表现出来，而是随声附和地点了点头，“王爷说的是，我跟公主可真是有整整五年没见了，要不是拜她那个残暴不仁的父皇所赐，我也不会落得家破人亡，我当然给亲自来感谢感谢她。” 愤恨的目光投向凤沁羽始终平静的面容，这般开口道。 “哦？是吗？” 东方云烈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目光重新投向凤沁羽，眼眸再度加深了。 上官碧柔内心的忐忑并没有因为东方云烈的笑容而有所减弱，反而更加浓烈了一些。 她知道，东方云烈的笑，远比发怒的时候还要恐怖。 只见东方云烈突然间伸手，挑起了凤沁羽的下巴，手腕轻轻转动，将她的脸缓缓转动了两下，目光重新加深了一些。 上官碧柔正在忐忑要怎么解释的时候，东方云烈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打的？” ------------ 第44章 上官碧柔受宠若惊 声音很低，问得却很随意，可还是让上官碧柔吓了不小。 可她根本不敢不承认，这王府里的任何人任何事都逃不过东方云烈的眼睛，与其在胆战心惊中不承认，选择直接承认是最合适的做法。 “王爷，是……是我。” 她直接承认了，冷汗却湿了她一身，尤其是看到东方云烈看向她时，眼底那慑人的寒厉。 她不知道即将面对她的是什么。 对于东方云烈对凤沁羽的感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曾经的东方云烈，可以不惜一切用生命去守护凤沁羽，甚至，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生命交给凤沁羽。 尽管已经过去五年，尽管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但是，她真的无法保证东方云烈对凤沁羽真的只有恨没有爱了。 只要有一丝的恨，就有一丝的爱。 “疼吗？” 让她愕然的是，东方云烈竟然这样问她，上官碧柔有片刻的错愕，看着东方云烈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反应。 直到她细嫩的小手被东方云烈牵起，她才骤然回了神。 只见东方云烈牵着她白皙的小手，目光朝凤沁羽的脸上看了一眼，道：“打这么重，手打得不疼么？” “我……” 她其实分不清东方云烈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他这样的反应，除了傻眼之外，她确实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下人去做，我不希望你因为教训一个下人而弄伤了自己。” 话音落下的同时，视线朝凤沁羽投了过去，脸上净是不屑。 凤沁羽的视线对上东方云烈，在这双深眸之中，她再也看不到曾经熟悉的温柔跟宠溺，有的，只是无止境的冷嘲热讽跟对她极尽的报复。 上官碧柔因为东方云烈这出乎意料的反应愣了好久才缓过神来，在面对他鲜少见到的温柔，上官碧柔一脸的受宠若惊。 可又不想让凤沁羽看出东方云烈这是第一次这样对她，她表现地习以为常道：“王爷，您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 同时，视线也跟着朝凤沁羽看了过去，眼底带着洋洋得意的挑衅。 凤沁羽强迫着自己不去在意，视线不动声色地看向别处，却听到东方云烈的声音继续响起—— “不过，既然一个下人都敢惹你不开心，如果不处罚处罚，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东方云烈听似寻常的语气却夹着让人胆寒的残忍，让凤沁羽原本想要避开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了他。 只见东方云烈的目光也正巧在看着她，她的心，猛然一颤，可那双不可思议的目光还是盯着东方云烈。 东方云烈薄唇一勾，嘴角漾开一抹嗜血的残忍，视线收回看向上官碧柔，道：“你想要怎么处罚她，本王都支持你。” 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都似尖锐的刀剑，一把一把刺向凤沁羽的心头，却让上官碧柔眼中的得意跟挑衅越发明显了。 只是，对付凤沁羽并不急于一时，更何况，她怎么确定东方云烈是在说气话还是真的想要处罚凤沁羽。 ------------ 第45章 罚她做下人做的事 所以，她要让东方云烈的心思慢慢到了她身上之后，她就可以完全毫无顾忌地对付凤沁羽，还有凤家所有人。 眼角带着怨恨地瞪了凤沁羽一眼之后，很快便收敛了下去，转头面对东方云烈，又是那温柔懂事的小模样，道：“算了，王爷，我打她一巴掌就当教训过了，以后她应该知道收敛了。” 她笑了笑，目光再度扫了一眼凤沁羽，趁此机会道：“王爷，你刚忙完公事，不如去我的沁芳阁喝杯茶如何？” “不行。” 东方云烈一口拒绝，倒是让上官碧柔的脸上布满了尴尬之色，眉头不动声色地一拧，却听东方云烈继续道：“这样不守规矩的下人，如果就这样放过她，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惹是生非。” 凤沁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东方云烈一口一句的“下人”，她知道，她无需解释，就算她开口解释，东方云烈也不会相信，她从头至尾都没有招惹过上官碧柔。 尽管东方云烈这般坚持，上官碧柔还是装得温柔大方，“王爷，我想她应该记住教训了，您就放过她这一次吧。” 东方云烈似乎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只是将目光投向上官碧柔身边的丫鬟，问道：“平时下人们都做些什么？” “回王爷，我们王府的下人主要做些洗衣劈柴的粗活。” “哦？” 东方云烈薄唇一勾，眯起的双眼投向凤沁羽依然平淡的眸子，正要出声，却被上官碧柔抢先了一步：“王爷，您给碧柔一个薄面，这件事就算了吧，怎么说，她也是个公主，从小娇生惯养的，做这些苦力肯定受不了的。” 话，听上去像是在帮凤沁羽求情，可明显带着火上浇油的味道。 似是在求情，却是将凤沁羽再往火坑上推一把。 果然，东方云烈的反应如她所料，听她这么说，他不以为意地勾起了唇，眼底尽是几近冰点的嘲讽，“公主？她现在还是公主吗？” 冷眸敛下，充满是嗜血的冷笑。 他提步走到凤沁羽面前，道：“你还有什么要跟本王说的么？” 凤沁羽的心由始至终都像是被一双无情的手给狠狠地捏紧，紧得无法透气。 见东方云烈开口问她，她压着内心的疼痛，低声回答道：“回王爷，沁羽……无话可说。” 她还能说什么呢？ 身为议政王府的阶下囚，她甚至比下人还要卑贱，她还有什么资格说什么，或者是辩解什么。 ------------ 第46章 谁都不准替凤沁羽求情 东方云烈眼底的冰冷在此刻骤然加重，目光微深，寒气逼人。 “很好。” 他冷笑着点了点头，“从今天开始，罚你一个月包了王府下人所有的活。” “是，王爷。” 凤沁羽没有任何异议，点头应答。 东方云烈寒厉的目光还停留在凤沁羽的身上，那阴鸷的深瞳，似乎要将凤沁羽给彻底吞噬。 “管家！“ 东方云烈沉冷的声音叫住了正经过的老管家。 “王爷。” 管家的目光带着几分担忧地在东方云烈跟凤沁羽的身上来回扫了一眼。 见东方云烈指着凤沁羽，眼底的寒气越发得浓烈了一些，“从今天开始，王府里所有下人放一个月的假，他们的活，全部交给她来做。” 东方云烈的话让老管家猛然抬起头来，苍老的眼底透着显而易见的不可思议。 王府下人干的所有粗活都交给凤羽公主来做？ 王爷是不知道王府有多少活要做还是王爷真的要这样处罚凤羽公主？ 要知道，王府这么多活，就是一个做惯了粗活的下人，一天都没法做完，更何况是这个从小就娇生惯养，被凤鹤轩宠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尊贵公主。 王爷他……真的舍得吗？ 老管家看着东方云烈寒厉而毫不留情面的侧脸，心中暗忖。 他是议政王府的管家，五年前，也是东方家族的家臣，当年，东方家族被灭门，所幸当时他有事离开了才幸免于难。 后来辗转找到东方云烈，才进入了议政王府，成了议政王府的管家。 所以，当年东方云烈有多爱凤沁羽，他很清楚，如果不是突然间的变故，东方云烈无疑是东离国既定的驸马爷。 只可惜……唉~~天意弄人吧。 如今，凤家变成这副田地，也是他们活该。 可是王爷今天要这样惩罚凤羽公主，真是出自他本意么？ 唉~~当年的东方云烈有多爱凤沁羽，如今的议政王就有多恨凤羽公主了吧。 东方云烈见管家没有反应，本就寒厉的俊颜往下沉了几分，“管家！” 声音低沉得有些可怕，同时，也让管家猛然回过神来。 “是，王爷。” 管家领命，伸手悄悄地擦了擦被吓出来的冷汗，同时，视线有些担忧地朝凤沁羽看了一眼。 而在一旁站着的上官碧柔，此时，那双看似温柔的眼底，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嘴角，挑衅地对着凤沁羽再度勾了起来。 可似是还不满足，她再一次看向东方云烈，想要火上浇油，“王爷……” “够了！！” 沉冷的嗓音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果然，东方云烈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些。 上官碧柔敛眸作罢，垂下的眼睑掩盖了她此时得意的心思。 “谁敢再替凤沁羽求情，就陪她一起干活。” 东方云烈都下了这样的命令了，上官碧柔自然不会再多说，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她也就乐得看凤沁羽倒霉了。 凤沁羽没有再说一句话，在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议政王府，她只是一个比下人还要不如的俘虏而已，只能听命，也只能认命。 ------------ 第47章 没有心，又哪来的恨 “王爷，您别生气了，不如去我的沁芳阁喝杯茶如何，我今天亲自采了一些新鲜的露珠泡了一壶茶，王爷您赏脸过去尝尝吧。” 上官碧柔还是那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东方云烈转过头来，眼眸微微眯起看着上官碧柔一言不发。 而这样的眼神看得上官碧柔有些心慌，目光也因为心虚而闪烁着避开了。 “当然可以。” 就在她满心忐忑地担心着自己的心思会被东方云烈识穿的时候，东方云烈终于开口了。 比起刚才的冷厉，此时，东方云烈的口气却十分温柔，配上那极好听的磁性嗓音，让听的人都不由得醉了。 见东方云烈同意，上官碧柔简直是乐坏了，尽管脸上的反应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至少在外人看来，似乎东方云烈对她总是一贯这样温柔。 她将自己眼底那一抹受宠若惊给很好的掩盖了下来，并不去想，她这一次的“受宠”不过是拜凤沁羽所赐。 “王爷请吧。” 她对东方云烈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脸上的笑容如绽开一朵莲花，美丽而清纯。 东方云烈笑着转身，目光再没有看凤沁羽一眼，便随上官碧柔离开了。 目送东方云烈二人离开之后，管家才回头看向凤沁羽，这个在他印象中也一直是淡然从容的女子，尽管被处罚去做从未做过的粗活，可她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皱眉。 沁芳阁—— 东方云烈的脚步在踏入沁芳阁之前，停了下来，让原本喜笑颜开的上官碧柔表情一愣。 面带迷惑地侧目看向身边沉默了的东方云烈，心底一沉，而后，笑容微扬，道：“王爷，怎么了？” “没什么，本王突然不想喝茶了。” 先前还温柔似水的模样，此时却突然变了脸，这喜怒无常的模样，虽然常人已经见惯，可上官碧柔却还是有些不死心。 “王爷，您刚刚不是答应碧柔要陪碧柔喝茶么？” 她心里始终有些不甘，刚开始，她就猜到东方云烈并不是真心要陪她喝茶，而只是为了在凤沁羽面前气她一下。 可她还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或许，东方云烈对她还是有点心的，并不是什么都跟凤沁羽有关。 一路上，她都喜滋滋的，以为自己总有会打动东方云烈的一天，而现在，她还是发现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东方云烈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跟凤沁羽一个人有关。 因为对她还有心，所以他才会恨她，没有心，又哪来的恨？ 上官碧柔在心底苦涩地笑了起来，在他身边陪伴多年，还是无法代替凤沁羽在他心中的位子。 面对她的问话，东方云烈侧过头看向她，眼前，是一双充满嫉妒跟痛恨的双眼，东方云烈眼眸一深，彻底地将它忽略。 “是不是本王答应了你什么，就连改变主意的权力都没有？” 东方云烈开口，口气如往常冰冷得吓人，让上官碧柔着实愣了片刻，她看着东方云烈眼底的决然，找不出半点带感情的色彩，她忽地笑了起来。 ------------ 第48章 作死的上官碧柔 “王爷既然想要凤沁羽在意，为什么不跟碧柔继续演下去？” 上官碧柔的话让东方云烈的眼底，瞬间蒙上了一层寒气，那一阵骤然升起的冰凉很快便包围了上官碧柔全身，让她感到一种透心的凉气从脚底往上爬了上来。 她看着东方云烈骤然突变的脸色，心底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下一秒，便感觉到喉咙出一紧，让她喘不过起来。 她看着东方云烈被盛怒包围的俊脸逐渐放大向她压了下来。 扼住她喉咙的力道在一点点慢慢收紧。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随便猜测本王的想法？” “王……王爷……” 上官碧柔艰难地从喉间发出一点声音，大脑因为缺氧而变得昏沉，眼前开始出现一片黑暗。 “对……对不起，王爷，我……我错了……” 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说了那句话，她低估了东方云烈的无情跟残忍，也低估了东方云烈对凤沁羽的恨。 她没有想到自己今天竟然会因为说错这样一句话而死在东方云烈的手上。 就在她接近绝望想要放弃挣扎的时候，东方云烈却在下一秒将她甩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 喉咙得到了释放，上官碧柔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了起来，脸色依然被吓得苍白如纸，她看着东方云烈阴鸷的寒眸，身子再度打了个冷颤。 好险！ 她在心里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本王警告过你，别过问本王跟凤沁羽之间的事，如果你觉得在王府待腻了，随时可以滚！” 东方云烈冷到极致的嗓音在她的头上方响起，她哪里还敢多言，尽管心里有太多的不甘，可还是在心口压了下来。 东方云烈离开了，上官碧柔眼底的怨恨也更加深了。 眼眸抬起，看着东方云烈离去的背影，她再度笑出了声。 “你不是想要让她吃味，让她在乎吗？你看到她有半点在意了吗？” 眼底噙着的泪水喷涌而出，她又哭又笑，眼中的不甘越发得浓烈了。 “东方云烈，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为了你，我不惜出卖了我的父亲，为什么你一点都看不到我对你的爱？凤沁羽到底比我好在哪里？你忘记了你的族人是死在谁的手上了吗？” “凤沁羽……” 尖细的指尖深深地陷进了掌心之中，上官碧柔眼底的恨越来越浓，嫉妒的火光似乎要将凤沁羽吞噬。 那一天，管家给凤沁羽安排了许多事，一直到天黑了，凤沁羽都没有做完，手上却已经起了许多水泡，疼得她直皱眉。 浣衣院内，做完了一天苦力的凤沁羽，盯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衣物蹙起了眉头。 并不是她烦恼着要洗这么多的衣服，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衣服该怎么洗。 一向养尊处优的东离国公主，又何曾做过这些下人才做的事。 别说是做过，她甚至见都没见过别人洗衣服。 拧着眉沉默了一会儿，只听身边一直跟着她的心素在此时开口道：“公主，要不您休息一下，让奴婢来洗吧。” ------------ 第49章 凤沁羽，一切才刚开始 心素的声音让凤沁羽回了神，见她摇了摇头，对她露出了一抹感激的笑容，“不了，还是我来洗吧，要是王爷知道你替我洗衣服，还不知道怎么处罚你呢。” 她一边笑着，一边走到井边去打水。 心素抿着唇，看着凤沁羽纤弱的身子从井里一桶一桶地提满水出来，眼底陷入了沉思。 她跟这个公主素不相识，也不知道这个公主到底是怎么样的脾性，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过惯了养尊处优生活的尊贵公主，如今亡了国还能笑对他人，并没有自怨自艾，更没有跟王爷讨好求饶，她倒是还真有些佩服了。 要放到其他人身上，还未必真的能做到。 将水打满放到洗衣盆之后，凤沁羽起身对心素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用跟着我了。” 心素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那奴婢先告退了。” “嗯，去吧。” 凤沁羽笑着点头，再心素离开了浣衣院之后，蹲下身开始洗衣服。 飞云阁内，此时依然亮着明亮的灯光。 东方云烈翻着手上的折子，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微弱的灯光反射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直挺的鼻梁因为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而显得孤立且肃然。 薄唇轻抿着一言不发，回想起上官碧柔白天时候对他说的话，他的眉头拧得更加紧了。 王爷既然想要凤沁羽在意，为什么不跟碧柔继续演下去…… 上官碧柔的话，不停地在他的耳畔回响，让他眼底流淌着的冰冷越来越浓，几乎是要将那本就微弱的灯光给冻结了。 他是想要凤沁羽在意吗？他明明那么恨她，他恨不得将她撕成粉碎，他怎么会需要她的在意。 脑海里再一次闪过凤沁羽那张清冷又清丽的脸蛋，在那张脸上，他找不到半点在意，半点吃味。 想到这，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生气了。 拿在手上的折子也在此时被他不知觉地揉成了一团。 “王爷。” 就在这时，寂静的门外响起了一道女子的声音，让东方云烈瞬间回神，冷眸敛下，放下手上的折子，沉声道：“进来。”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站在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安排在凤沁羽身边伺候她的婢女心素。 心素进了门，轻轻掩上房门，走到东方云烈身边，“王爷。” “嗯。” “禀王爷，凤羽公主这几天一直都很听话，唯一让她不放心的，就是她的双亲，每天她都会透过窗户去看他们。” 东方云烈没有回应，只是勾起了唇角，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凤沁羽，别着急，一切才刚开始而已。 “继续看着她。” “是，王爷。” 心素点头领命，接着，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东方云烈，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有事？” 注意到了心素脸上的犹豫，东方云烈开口。 心素抿唇沉默了几秒，才壮着胆子开口道：“王爷，如果……如果上官小姐刁难凤羽公主的话，奴婢要出手吗？” ------------ 第50章 没人看着你，你就可以偷懒了吗 东方云烈眼眸一深，“你说呢？” 低沉的嗓音像一记闷拳敲在了心素的胸口。 心素一愣，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 王爷的心思，她能猜得到吗？她敢随便猜吗？ “记住，你现在只是凤沁羽身边的侍女而已。” 东方云烈的声音再度响起，也让心素原本为难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了然。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告退。” 心思从飞云阁悄然退去，而东方云烈脸上的阴沉却并未就此散去。 浣衣院里，凤沁羽打满了水，却依然对眼前那一堆衣服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她从来没见过下人洗衣服，更不知道怎么洗衣服，她甚至不明白，浣衣院的女工将那一盒白色的东西递给她是做什么用。 最后，她也只能凭着猜测，将那些衣服尽数放进盛满水的洗衣盆里，用手甩了几下之后，便提了上来准备拧干。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让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没人看着你，你就可以偷懒了吗？凤沁羽。” 随着这声音的出现，上官碧柔出现在了凤沁羽的视线里。 凤沁羽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想搭理她，提起水桶去井边继续打水，而上官碧柔像是并不想就此放过，跟着她身旁，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开口道：“你这样洗衣服，若是被王爷知道了，你说他还会怎么罚你呢？” 凤沁羽本不想搭理她，可也知道她并不是这样好打发，便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口道：“这么晚了，上官小姐不去睡觉，是看我洗衣服太无聊，来陪我聊天吗？” 她的话，让上官碧柔脸色微怔，而后，轻笑出声来。 “陪你聊天就算了，我只是来看看一向高贵的凤羽公主洗衣服是什么样子。” 她掩嘴笑出了声，目光朝那盛满衣服的洗衣盆看了过去，眉头在下一秒拧了起来。 走上前，将其中几件衣服扯了出来，扔到凤沁羽面前，怒道：“凤沁羽，你把我和王爷的衣服跟那些下人的衣服堆在一起洗？你知道不知道有多脏？！” 看着上官碧柔暴怒的模样，凤沁羽却只是慵懒地动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被扔在自己面前的丝质锦衣，没有说话。 “小姐，您别生气，怎么说人家曾经也是个公主，哪里知道怎么洗衣服，依奴婢猜测，她应该不是故意将您跟王爷的衣服和下人们混在一起洗的。” 开口的，是上官碧柔身边的婢女，这话听上去像是在给凤沁羽解围，可那口气，却明显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不用猜都知道，这些话都是上官碧柔教她说的。 凤沁羽在心底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她没有想到自己曾经最信任的好姐妹好朋友，如今却是最积极地来羞辱她的一个。 婢女的话，让上官碧柔掩着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哦，你不提醒我，我倒是忘了，人家可是堂堂东离国的凤羽公主，虽然亡了国，可毕竟也是个公主嘛，这种只有卑贱的下人才做的事，凤羽公主不会做也是应该的。” ------------ 第51章 上官碧柔百般刁难 上官碧柔眼中的鄙夷更甚了一些，“莲儿，你去教教我们凤羽公主，这衣服到底该怎么洗。” “是，小姐。” 莲儿看着凤沁羽，得意地勾起了唇，走到那盆衣服前，将里面已经盛满的水连同衣服全部倒了出来。 看着她忍着磨破水泡提出来的水被莲儿全部倒了，凤沁羽微微动了下眼皮，没有说话。 见莲儿拿起其中的一件衣服，对凤沁羽道：“公主，这衣服可是要一件一件地洗，这样一堆堆在一起怎么洗得干净呢。如果让那些下人身上的脏东西传染给了王爷，您担待得起吗？” 莲儿说话的口气也有些阴阳怪气的，见她抹了一把旁边那白色的皂角，放在衣服上搓了几下，而后放在清水里冲洗干净。 在一切结束之后，莲儿站起身来，站到上官碧柔身边，道：“小姐，奴婢示范完了。” “嗯。” 上官碧柔满意地点了点头，妖媚的目光投向凤沁羽，道：“我想，我们凤羽公主这么聪明，不需要再教第二遍就知道怎么洗衣服了吧？” 沉默着的凤沁羽在此时将目光投向上官碧柔，嘴角漾开了一抹浅笑，“多谢。” 说罢，蹲下身，伸手去捡地上被上官碧柔扔到她脚前的锦衣，手上伸出去，还未来得及收回，便被上官碧柔伸过来的脚，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 这意料之外的动作，让凤沁羽有些始料未及，手也没有做任何防备地被上官碧柔踩着。 因为做了一天的劳务而满手长满了水泡，现在被上官碧柔一踩，原本没有破裂的水泡被踩破。 破烈的水泡因为上官碧柔脚上踩下的力道而跟粗糙的地面摩擦着，又辣又疼。 “呃……” 凤沁羽疼得禁不住闷哼出声，手想要收回却被上官碧柔踩得很紧，而对方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原本，以上官碧柔根本奈何不了她，她随手一提就可以将上官碧柔摔翻，可是，她不敢冒这种险。 东方云烈对上官碧柔有多好，她白天已经见识到了，甚至，她早就听说，上官碧柔如今在王府这般嚣张跋扈，就是仗着东方云烈的纵容跟无视。 如果因为她招惹了上官碧柔而让东方云烈有借口对付她父母的话，那就遭了。 反正已经落到这副田地，她只能忍，她天真地想着，只有一心忍着，她的父母才不会有事。 咬牙忍住手掌心上传来的刺痛，额头上微微地冒出了一些冷汗，“上官小姐，你踩着我的手了。” 她忍住痛，轻声提醒道。 而原本就是故意的上官碧柔却装出一副自责的模样，那演技，不但夸张，且不走心，“哎呀，对不起，天太黑了我没看到，看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说话的同时，她将脚收了回来，“公主，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 凤沁羽伸手拿起地上的锦衣，站了起来，眉头却依然拧紧着。 “太晚了，我看你这衣服也不知道要洗多久，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 第52章 出现在她房间的东方云烈 上官碧柔继续开口，脸上却依然充满了幸灾乐祸，转身之际，她又想到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笑着回过头来，指着洗衣盆边上的那盆白色粉末，对凤沁羽道：“对了，那个东西叫皂角，洗衣服要用它才洗得干净，王爷很爱干净，你可别忘了用上它。” 说完，目光朝凤沁羽带着血丝的掌心扫了一眼，唇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 上官碧柔离开了，凤沁羽才转身重新蹲下开始洗衣服。 因为莲儿的示范，她也知道衣服该怎么洗了。 伸手抓过边上的皂角，粉末触及她掌心上的水泡破裂处，那锥心火辣的刺痛让她差点痛出了眼泪。 她算是知道上官碧柔临走前为什么要特地提醒她用皂角了。 她蹲在洗衣盆上，苦笑了起来。 身后，一双安静的目光此时正看着她苦笑的背影，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可眼底的冰凉却从未散去。 凤沁羽不知道自己过了多久才洗完那堆积如山的衣服，干了一天中活累活，对于她这个一直养尊处优的尊贵公主来说，早已经是疲惫不堪了。 掌心上的痛似乎也被皂角水痛得麻木了，找不到太多的感觉。 拖着最后那点力气将衣服晒完，腰已经酸得不行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回到盈水涧的，心素已经睡下，给她的房间留了一盏灯，她拖着几乎要断掉的腰，轻轻推开了房间的门。 前脚刚跨进去，后脚因为看到门内坐着的人而停下了脚步。 眼底一抹惊讶一闪而过，她看着眼前之人，淡漠着出声：“王爷。” 声音因为疲惫而变得喑哑，东方云烈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了一声，挑了下眉。 “过来。” 他对她招了招手，让凤沁羽神色有片刻的仲怔，却也没多问，提步朝东方云烈走了过去。 才到他身边，便被东方云烈一把拽了过去，直直地坐到了他的腿上。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凤沁羽惊呼出声，眼珠子也因为惊愕而睁大。 想到接下去很可能发生的事，她的身子不禁打了个冷颤。 那一天在飞云阁的书房，东方云烈的每一个动作都痛得她撕心裂肺，想到很可能会再经历一次，她的心底便忍不住一凉。 似乎是看到了她眼底的恐惧，东方云烈的脸色反而变得没那么恐怖了。 他就是喜欢看到她从容镇定的模样因为他而发生变化。 薄唇勾起，他低头埋在她的肩窝之中，鼻尖流淌着的温热气息让凤沁羽浑身僵直得不敢动弹，那一阵流转着她周身的酥麻感，让她浑身颤栗。 东方云烈闭上眼，感受着凤沁羽身上散发出来的紧张，他唇角的弧度逐渐扩大。 深邃的幽瞳缓缓睁开，显得慵懒之极。 他凑在她的耳边，磁性的嗓音划过她微颤的耳膜，道：“小九儿，本王才开始，你就紧张成这样？” 修长的指尖开始沿着她清晰美丽的锁骨缓缓划过，让凤沁羽浓密的睫毛不停地上下打颤着。 ------------ 第53章 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 “王爷这么晚了来找沁羽，不知道所为何事？” 她佯装镇定，尽管那平稳的声音已经出现了半丝的颤抖。 东方云烈一声轻笑，流转在她锁骨指尖的动作停了下来，伸手温柔却也霸道地挑起了凤沁羽的下巴，道：“这么晚了来找你，还能是为了什么？” 他的话，再度引得凤沁羽的眼底闪过一丝恐惧，尽管一闪即逝，还是被东方云烈给扑捉到了。 幽瞳一深，他的脸朝凤沁羽压低了几分，沉声道：“怎么？什么时候本王让你这么害怕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跟着本王么？” 冰凉的眼底净是嘲讽，每一句话都刺痛了凤沁羽的心。 努力地压着东方云烈带给她的刺痛，她勉强从唇角挤出一抹笑容来，“王爷，既然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呢？” “过去的事？哈哈哈~~~” 东方云烈伸手，重重地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冰冷的俊脸上，寒气逼人：“凤沁羽，你现在巴不得本王把过去的事忘了，不过……你休想！！” 他攫住她的下颌，目光变得越来越凶狠，“凤沁羽，我会让你们凤家所有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一句话，狠狠地击中了凤沁羽的胸口，引得她骤然抬眼看向东方云烈。 “凤沁羽，你早该想到有这一天。” 他冷笑着松开了凤沁羽的下颌，过重的力道让凤沁羽疼得拧起了眉。 “对不起，王爷。” 她忍气吞声，不敢招惹东方云烈，生怕这只还在气头上的雄狮会突然发狂而将她撕咬得粉碎。 东方云烈眼里额度寒厉并没散去，听她再度道歉，他勾唇冷笑，眼底净是不屑跟鄙夷。 “本王说过，本王要的，不是对不起，而是你凤家……血债血偿！！” “王爷！” 凤沁羽怕的就是这个，一旦东方云烈哪天不高兴了，很有可能会拿她双亲出气。 她忍辱负重到现在，不想到头来一场空。 东方云烈看着她惊恐的双眼，似乎是猜到了她内心的担忧，笑得更加肆意嗜血了些，“你放心，在本王还没有玩够之前，会让你们好好活着，不过……这只是暂时而已。” 暂时……而已！ 凤沁羽的心被东方云烈的话轻易地扯动着，如过山车般一上一下，让她根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她知道，东方云烈的话，并不是在吓她，他，一向说到做到。 尽管才20出头，东方云烈的狠，早已经天下皆知。 凤沁羽没有再说话，她知道，自己不但说多了没用，很可能说多错多，最后惹了东方云烈，会迁怒到她的父母。 只是，这一刻，她知道，不能再寄太大的希望在东方云烈身上，不管自己怎么忍耐，等到有一天东方云烈不高兴了，还是会杀了他们。 她还是得想办法把父皇母后救出去。 “好好待着，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 东方云烈最后落下这么一句话，便从她的房间里离开了。 甩门声并不重，却如千斤重锤对着她的心口狠狠地砸了下来。 ------------ 第54章 公主病倒是没改 她抿着唇，微拧眉头，指尖深深地陷进了掌心之中，直到那火辣的刺痛从掌心中传来，才让她猛然回神。 “嘶——” 她下意识地呼痛出声，掌心抬起，水泡磨破的地方升起了白浓，让她轻轻碰一下都痛得双腿发软。 她咬牙忍着痛，从橱柜里拿出金创药倒上，费了好大的劲才单手将伤口包好。 翌日，阳光从屋外射了进来，温暖地搭在她身上的薄被上。 秋天的寒夜已经很凉，这一条薄被根本无法抵御外来的寒冷。 凤沁羽这一夜都皱紧了眉头，浑身冰凉又噩梦连连，额头上爬满了冷汗，汗水湿了她整个后背。 “公主，起床了。公主……” 心素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荡，她听到了，想要睁开眼，却发现连撑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公主？公主？” 见凤沁羽没有反应，心素伸出手，轻轻地推了推她，掌心传来的火热让心素眼底一惊。“公主发烧了？！” 她低声惊呼，一时间忘记了该作何反应。 凤沁羽费了好大的力，才睁开了双眼，映入她眼帘的是心素那仲怔愕然的面容，她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像火烧一般，烫得无法发声。 “心素……” 她出声，声音嘶哑得厉害，同时，也将错愕之中的心素拉回了神。 “公主，您发烧了，奴婢马上去给您请大夫。” 话音落下，让凤沁羽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心素已经跑到门口，刚打开房门，便见门外站着上官碧柔，她的突然出现，让心素有些意外。 “上官小姐。” 心素点头请安，而上官碧柔却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便提起脚进去了。 她不知道心素是东方云烈派来的，看她是凤沁羽身边的侍女，连带着连她都看着不顺眼了起来。 心素不知道上官碧柔一大早出现在盈水涧是要做什么，她不敢单独留下高烧中的凤沁羽，只好跟在上官碧柔身后进了屋。 上官碧柔走向床边，凤沁羽沉重的眼皮再度合上了，头沉得厉害，耳朵嗡嗡作响着，十分难受。 从小到大，她就经历过一次，而这一次比几年前的那一次更加厉害了一些。 “都落到这副田地了，还一副公主样，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 上官碧柔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让凤沁羽垂着的眼皮再一次艰难地抬起。 此时，上官碧柔正冷着一张脸，斜睨着她。 “上官姑娘，您误会了，公主她发烧了。” 心素赶忙上前解释，却是引来了上官碧柔的一声嗤笑。 “发烧了？” 丹凤眼向上一挑，“莫不是昨天劳累了一天，身子就承受不住了吧？” 她的眼底，没有半点的怜悯跟同情，倒是不乏冷嘲热讽之意，“都是亡国奴了，这一身公主病倒是没有改。” 凤沁羽睁着眼看着上官碧柔没有说话，嘶哑滚烫的喉咙让她根本无法出声，也懒得出声跟上官碧柔争执什么。 她知道这一次上官碧柔过来，除了冷嘲热讽她之外，也不会有其他事了。 ------------ 第55章 发高烧 “凤沁羽，还躺着做什么？外面一大堆的衣服不需要洗吗？厨房没柴烧饭，你让王爷喝西北风吗？” 凤沁羽越是不想搭理她，上官碧柔就越是不爽快，她就是要逼着凤沁羽反抗，到时候她就有的是理由让东方云烈对付凤沁羽。 她知道东方云烈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护着凤沁羽的。 躺在床*上的凤沁羽在听到上官碧柔这番话的时候，沉重的眼皮艰难地动了一下，不是因为上官碧柔的话吓到了她，而是“王爷”这两个字牵扯到了她心里最惶恐的地方。 惹怒了东方云烈，倒霉的绝对是她的父母。 东方云烈不会对付她，他知道，对付她父母比对付她更让她难受。 撑着无力而滚烫的身子从床*上爬起，可还没坐稳，手一软，又倒了下去。 见状，心素赶忙上前，走到上官碧柔面前，为凤沁羽请求道：“上官小姐，公主她并不是想偷懒，而是她真的在发高烧，根本做不了事，等奴婢先给她请大夫看了再说好吗？” “请大夫？” 上官碧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掩嘴笑了起来，眼眸不屑地扫过床*上的凤沁羽，道：“这里是王府，可不是善堂，我还没有听说会给一个俘虏请大夫。” 她看着凤沁羽苍白如纸的脸色以及那干涩的双唇，冷冷一笑，妖媚的丹凤眼角，闪过一道残忍的冷光。 “既然发了高烧，给她降温就是了，何必请什么大夫。” 上官碧柔眼中那阴狠的笑容更加深了一些，“莲儿。” “奴婢在。” “给凤羽公主降降温。” “是，小姐。” 莲儿领命，那张同她主人一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见莲儿走到脸盆架前，端起那已经凉了一夜的冷水，回来对准凤沁羽的脸尽数浇了下来。 没有想到莲儿会有这样的举动，站在一旁的心素也是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回头见床*上的凤沁羽冻得脸色发青，头发已经被冷水浸得湿透，她快速跑上前去，拿过一条干毛巾便给凤沁羽擦拭了起来。 “公主，您怎么样？” “我没事……” 喑哑的声音透着稍许颤抖，她撑着浑身的力气坐起。 只听上官碧柔的声音再度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现在还烧吗？” 这时候，心素看不下去了，尽管东方云烈吩咐不准她插手，可这个时候，上官碧柔是摆明了要针对凤沁羽。 她站到上官碧柔面前，开口道：“上官小姐，公主她已经烧得很厉害了，您这样一盆冷水浇下去，万一病情更严重了，王爷那边也不好交代，您就……” “怎么？” 心素的话，被上官碧柔给冷冷地打断了，那双丹凤眼底竟是傲慢与跋扈，“一个小贱婢敢拿王爷来压我，你觉得王爷会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来惩罚我么？” 上官碧柔的眼底透着浓郁的鄙夷，扫了凤沁羽一眼，可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却是没有什么底，毕竟她曾经亲眼见证了当年的东方云烈是有多爱凤沁羽。 ------------ 第56章 昏倒在他面前 “可是，王爷他……” “住嘴！！” 上官碧柔最恨有人在这个时候去提东方云烈，这会让她轻易地想起曾经还是东离国准驸马的东方云烈是有多护着凤沁羽，那个可以为了凤沁羽不要命的男人。 上官碧柔眼中的阴狠显得更加吓人，“你要是敢再多嘴一句，我让你跟凤沁羽一起受罚。” 心素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凤沁羽那虚弱之极的声音给打断了，“心素，我没事，别说了。” “既然没事，你现在是不是该去干活了？” 上官碧柔挑眉，看着凤沁羽那随时都很可能昏厥过去的不堪样，她的眼底便充满了快感。 凤沁羽咬牙从床上下来，站直了身子站在上官碧柔面前，道：“我现在就去。” 落下这句话之后，便没再多言，拖着沉重的步伐，从房间里打开门走了出去。 “公主。” 心素正要追上去，却被上官碧柔一声喝厉给制止了，“站住！” 心素刚抬起的脚步，因为上官碧柔这一声而停了下来。 见上官碧柔走到心素面前，二话不说，重重的一巴掌朝她脸上便甩了下来，“一个小贱婢刚才竟然敢拿王爷来教训我，这一巴掌当是给你一个小教训，以后给我老实点，不然，我会让你比凤沁羽还要惨。” 说罢，长袖一甩，跨出了房门。 心素捂着脸，看着已经消失在房门口的上官碧柔，淡淡勾唇，“你还真是蠢到以为王爷会让你肆无忌惮地放肆下去。” 凤沁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可以从盈水涧走出来。 室外的阳光很好很温暖，跟此时浑身湿漉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此冷热交替，身上一阵阵的寒颤传来，让她眉头拧紧。 嘴唇干得有些裂开了，手掌上缠绕着的纱布也被水渗透，不停地冲刺着她还没愈合的水泡伤口。 她揉了揉身子，往柴房走去。 王府的人口众多，柴也用得快，每天都得劈柴才能赶得上厨房的节奏。 厨房跟盈水涧隔了好长一段路，在经过大院的时候，凤沁羽便觉得自己浑身冷得更加刺骨了一些，力气也在一点点地被抽走，仅剩的那点意识在此刻勉强支撑着她持续走了几小步。 可没坚持多久，她便感觉到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头越来越重，脚下却轻得根本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子。 下一秒，便倒了下去，沉重的撞击让她的身子似乎散架了，她拧了下眉，张了下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只是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喊了一声“王爷”便失去了知觉。 王府门口，东方云烈刚跨进门，便眼睁睁地看着凤沁羽在他前方不远处直直地倒了下去。 他的脚步倏然顿住，看似安静的深瞳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只是很快的，这样的波动便消失不见了。 微眯起的深眸里，找不出半点波澜，只是见他重新提起脚步，朝凤沁羽昏倒的地方走去，步伐沉稳得没有半点慌乱。 ------------ 第57章 赌一赌他有多在乎凤沁羽 他在凤沁羽面前站定，沉静的眸子微微敛下，看着眼前躺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浑身被冷水湿透，乌黑的秀发黏着她的两颊，嘴唇干涩而青紫，找不到半点血色。 又见她的双手被纱布包着，尽管昏迷，可眉头却锁得很紧很紧。 他沉默了片刻，俯下身，轻轻地将凤沁羽揽入怀中，将她从地上缓缓抱起。 “去找大夫。” 低沉的嗓音听不出喜怒，他对身边正赶过来的管家开口道，而后，抱着凤沁羽回到盈水涧。 一路上，他抿着薄唇，锐利得如一把刀，深眸里不经意地闪过一丝薄怒，这样的薄怒在下一秒稍纵即逝。 上官碧柔心情极好地从凤沁羽的房间里出来，刚走到院子，便看到东方云烈抱着凤沁羽从外面走来。 深邃的黑眸依然冰冷得有些摄人，上官碧柔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挂在嘴角的笑容也瞬间僵硬了下来。 甚至，在那双原本得意且跋扈的丹凤眼底，闪过了一丝害怕。 “王……王爷。” 看到此时的东方云烈，她连声音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东方云烈的目光安静却冰冷，像是在寒冬被极冷的温度给冻结的湖面，表面看似平静，底下却是致命的寒冷。 东方云烈没有开口，安静的眼底看不出休，绕过上官碧柔，往凤沁羽的房间走去。 “小姐，怎么办？” 目送东方云烈的背影离去，莲儿有些不安地看着身旁同样忐忑的上官碧柔轻声问道。 回想起刚才东方云烈那冷如冰窖的摄人深眸，莲儿的身子不禁打了个冷颤。 上官碧柔眉头一拧，相比起害怕东方云烈即将要责罚她，她最不高兴的便是看到东方云烈抱着凤沁羽。 尽管她在东方云烈的眼底看不到任何的紧张跟担忧，可如若不是还有一丝的在意凤沁羽，他又怎么会亲自抱着她回房间。 “小姐……” “别吵了！” 上官碧柔不耐烦地打断了莲儿，目光朝凤沁羽的房门看了一眼，“跟我进去。” “是……是，小姐。” 心里虽然害怕，可莲儿还是壮着胆子跟着上官碧柔去了凤沁羽的房间。 房间内，东方云烈正将凤沁羽放到床上，心素拧着眉站在一旁，看到上官碧柔进来，心素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冷笑。 “她身上的水……谁倒的？” 寂静而压抑的房间内，东方云烈的声音在此刻骤然响起，声音并不响，却不轻不重地敲在了上官碧柔主仆二人的胸口。 原本就胆颤心惊的莲儿此时吓白了脸色，看着东方云烈寒冽的背不敢出声，而是带着求救的眼神看向身旁的上官碧柔。 上官碧柔的内心并不比莲儿放松，只是她却比莲儿显得镇定许多。 “是我让莲儿倒的。” 她并不否认，或许是因为有恃无恐，知道东方云烈不会处置她，又或者，是在赌。 赌一把东方云烈到底有多在意凤沁羽。 她的目光直视着东方云烈的眼眸，审视着他眼底萦绕着的各种情绪和色彩。 ------------ 第58章 上官碧柔还是输了 东方云烈的目光投向她，眼底依然没有什么情绪，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上官碧柔好一会儿。 这短暂的注视，对上官碧柔来说，却是度秒如年，尽管在赌，可她对结果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东方云烈从檀木凳上站了起来，站在上官碧柔面前，如此居高临下的姿势让上官碧柔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见他眯起双眼看着上官碧柔，目光突然间变得犀利逼人，吓得上官碧柔禁不住往后退了两小步。 “是不是本王的话对你来说没什么威慑力，让你一再地挑战本王的命令。嗯？” 东方云烈的语气依然平平的，可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却包裹了上官碧柔一身，让她冷得浑身都开始细微颤抖了起来。 “王……王爷，碧柔不敢。” “不敢？” 东方云烈唇角一勾，眼角冷光乍现，“本王看你倒是敢得很。” 冰冷的嗓音掷地有声，吓得上官碧柔猛然抬起双眼，惊慌的眼底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惊恐之色。 “王……王爷，我……” “从今天开始，待在沁芳阁一个月不准出来。” “王爷！！” 上官碧柔难以置信地看着东方云烈，眼底盈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他……还是为了凤沁羽惩罚她？她输了，还是赌输了。 苦笑了两声，眼底泪光盈盈。 “王爷，你果然还是放不下她，你可以为了她这样惩罚我。” 或许是五年的自作多情终究得不到回报，她有些心灰意冷，这样的话，尽管东方云烈警告过她多次，可她还是不要命地说出了口。 顿时，东方云烈的脸色便比刚才更加难看了一些。 “你是不是想告诉本王，本王对你的处罚太轻了？” 鹰眸瞬间一敛，他眼底渗透出逼人的寒气，直射上官碧柔的心底。 上官碧柔被东方云烈的表情给吓到了，张着的双唇出现了极小的颤抖，声音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半个字来。 东方云烈眼眸一深，“还不滚？” 上官碧柔还是有些不甘心，可刚张开嘴，却被莲儿给拉住了。 上官碧柔自知东方云烈已经发怒，便不敢再多言，愤愤地握紧了拳头，极不情愿地转身离去。 上官碧柔离开没多久，管家便请了大夫从外面快速地赶来。 “大夫，你快点，再迟一点王爷要发怒了。” 管家一手拽着大夫的手，一边焦急催促着，很快的，两人便进入了盈水涧内。 “王爷，大夫来了。” 管家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微喘。 “嗯，过来给她看看。” 东方云烈的口气依然平淡，却充满了威严，大夫自是不敢怠慢，放下随身携带的医疗箱子，在凤沁羽的身边坐了下来。 刚拉过凤沁羽的手把脉，他的脸色便有些细小的变化。 可这样的变化虽然极其细微，却还是被东方云烈完全捕捉到了。 “怎么了？” 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大夫紧张地立即站直了身子。 “回禀王爷，草民只是觉得这位姑娘的体温出人意料得烫，感到有些吃惊罢了。” 40 ------------ 第59章 曾经心疼 大夫的回答，让东方云烈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低沉地应了一声之后，大夫便继续给凤沁羽查看了起来。 待一番望闻切之后，他给凤沁羽的头上扎了几根银针，而后，起身在桌边上写了一张药房递给管家，跟着，转头对东方云烈道：“王爷，因为这位姑娘的体温太高，草民只能用银针之法给姑娘降温，另外，这张药方上的药是给姑娘内服的，每天辰时和亥时准时服药，切不可拖。” “嗯。” 东方云烈点头，跟着对管家道：“派人去抓药。” “是，王爷。” 管家不敢怠慢，立即离去，约莫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大夫取下扎在凤沁羽头上的银针，走到东方云烈面前，战战兢兢地告辞。 “王爷，草民先行告退了。” “嗯。” 东方云烈没有过多的热情，只是对大夫点了点头。 大夫走到门口，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东方云烈道：“王爷，姑娘手掌上的创口因受到感染发炎才会让她的体温升高得如此厉害，如果让她的手再受到感染的话，体温便无法彻底降下来，一旦严重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大夫并不知道躺在床上的这位姑娘是什么人，也害怕自己说太多会惹王爷不高兴，只不过，既然王爷能亲自站在这里，想必这姑娘也不是普通人。 看着东方云烈微拧的眉头，他有些害怕，生怕自己刚才的多言会让东方云烈大发雷霆。 心中正在忐忑之际，便听东方云烈出声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王爷。” 如临大赦一般，大夫大大地松了口气，提着出诊箱，快速走了出去。 大夫离开之后，心素才低低地出声道：“王爷。” “你先下去。” 东方云烈的目光安静地看着床上昏迷着的凤沁羽，开口道。 心素微微一怔，抬眼看了东方云烈一眼，点了点头，“是，王爷。” 心素退下，整个房间里，此时只剩下东方云烈跟凤沁羽两人。 东方云烈的目光深冷而凉薄，眉头深锁，薄唇紧抿，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得找不到半点血色的凤沁羽，眼底布满了复杂的神色。 半晌，他走到床边，轻轻地在檀木凳上坐了下来。 ——九儿，难受吗？来，让云烈哥哥看看…… ——嘻嘻~~我骗你的，我没有生病。 ——你敢骗我？ ——谁让你这么久都不来看我的？我就知道我一说生病了，你马上就会过来。 …… 曾经熟悉的声音突然间闯入东方云烈的耳畔，他想到那会儿那个还有些调皮的小九儿，眉宇之间不知觉地升起了一丝丝的柔情，嘴角也开始微微地上扬了。 再看眼前，还是当年两个人，他在她的床边，看着她闭着双眼，可如今，物非人也非了。 东方云烈的手，情不自禁地伸向凤沁羽滚烫的额头，较高的体温让他不经意地拧起了眉头。 手，轻抚着她柔软的黑发，动作温柔地连自己都不曾察觉。 ------------ 第60章 是王爷把您抱回来的 “疼……” 极细微的呼痛声，从凤沁羽的唇齿间流转出来，让东方云烈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却又像是被人抓到做坏事了一般，快速收回了手。 没有表情的俊颜上，不经意地流露出了一丝丝的心虚。 “疼……” 凤沁羽轻微的声音再度传来，秀眉拧得很紧，像是在经历着什么难以忍受的痛楚一般。 东方云烈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缓缓地往手掌上移动，那双白皙的青葱玉手，此时被白色的纱布缠满，谁曾想过，这个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尊贵公主，如今会落到连下人都不如的一天。 “凤沁羽，这都是你自找的。” 东方云烈原本温暖的目光瞬间冷得可怕，下一秒，见他猛然从檀木凳上站起，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沁羽从昏迷中醒了过来，高烧让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连睁眼都觉得费劲。 双眼睁开，眼前是熟悉的床顶，熟悉的蚕丝被，还有那熟悉的……孤独。 窗外的天空已经漆黑一片，偶尔有几颗星星亮着微弱的光，告诉她，此时已经夜深了。 “公主，您醒了？” 身边，传来心素的声音，这个时候，也只有心素能在她身边了吧。 她将视线转向床边，心素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我……我不是去……去砍柴了吗？” 她拧着眉，用手肘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用几近沙哑的声音问道。 “您昏倒了。” 心素回答，想了想，又看似无意地加了一句，“是王爷把您抱回来的。” “王爷？” 凤沁羽起身的动作有过片刻的停顿，抬眼看向心素，眼底净是惊讶跟疑惑。 “是的，公主，您在院子里昏倒了，刚好王爷经过，就把您抱进来了，顺便让管家请了大夫。” 心素听似正常的回答，却让人感觉着太多刻意的成分。 她不知道凤沁羽有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见她怔怔地看着地面发呆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惊到了一般。 是东方云烈抱她回房的？ 凤沁羽的心里被这样一个问题给完全占据了，她甚至有些怀疑着是自己异想天开的梦境而已。 现在的东方云烈恨不得他凤家所有人都给东方家族的人陪葬，看到她昏倒，他不踩上一脚已经是大发慈悲了，又怎么会抱她回房呢。 她始终不敢相信心素的话，可潜意识里，却又带着丝丝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窃喜。 “公主？” 心素见她还一直愣着，便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 凤沁羽回神，见心素的手上在此时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味道有些难闻，甚至让她感到有些反胃。 眉头一拧，她伸手捂住嘴巴，强压着胸口那呼之欲出的作呕感，开口道：“这是什么？” “这是大夫给您开的药，大夫说您要准时吃药，烧才会退下去，现在已经亥时了，奴婢还担心您没醒就过了喝药的时辰了。” 凤沁羽一听那是药，才舒展开的眉头再度拧紧。 ------------ 第61章 喝了 “公主，趁热把药喝了吧。” 见凤沁羽还是拧着眉，表情看上去有些难受，心素便再一次将药递到她面前。 凤沁羽为难地看着心素，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它如此模样，心素的眼底有些疑惑，“公主，您怎么了？” “我……” 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此时，心素像是猜到了什么似的，轻笑出声，“公主，您……是怕吃药吗？” 心素的话，让凤沁羽有些错愕，而后，尴尬地对她露出了一丝微笑。 心素没有想到这个被惩罚包揽了王府所有苦力都没有皱一下眉头的凤羽公主，会被一碗药给弄得眉头锁紧，她在心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凤羽公主，竟然还有这么难得孩子气的一面。 “心素。” 凤沁羽开口了，脸上依然是那不自然的尴尬模样。 “奴婢在。” “你把药放这吧，我等会儿再喝。” “可是公主，大夫说，这药必须亥时喝，现在趁药还热着，您就咬咬牙喝了吧。” 您要是不喝，王爷可是会找我麻烦的。 心素在心中无奈地加了一句。 凤沁羽知道自己不喝药会为难心素，同时也会惹得东方云烈不高兴，甚至会觉得她是装病来逃避做苦力。 可是，尽管她要下定决心喝下去，那刺鼻而难闻的中药味还是让她忍不住作呕，仅仅只是闻一下那药，胃里便翻江倒海。 “三百鞭都受得住，就这么一碗药就难倒你了？” 就在她苦恼地拧着眉，犹豫着伸手去接那碗药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低沉且冰冷的嗓音，吓得她差点将手中的药碗打翻。 凤沁羽跟心素同时将视线投向声音传来的门口，见东方云烈一袭淡蓝色的锦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眼底净是嘲讽跟鄙夷。 面对这样的眼神，凤沁羽本该习惯，可心底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抽疼了两下。 “王爷。” 心素颔首请安，见东方云烈对她摆了摆手，“你先下去。” “是，王爷。” 心素识相地退下，东方云烈跨进房门，轻轻合上的关门声让凤沁羽端着药的手，微微一颤，几滴药汁从碗里洒了出来，污染了她手上雪白的纱布。 她看着东方云烈朝她走近，那不停靠近且加重的压迫感让她心中的不安更加剧烈。 听心素说现在已经是亥时（晚上九点）了，这个时候，东方云烈不是应该在飞云阁歇息了吗？ 这么晚了他来盈水涧，难道仅仅只是来讽刺她一番么？ 东方云烈只是靠近她，却一言不发，这种安静到窒息的压迫感更是让她喘不过气来。 “王爷。” 她，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手上端着的药却始终没能往嘴边送去。 东方云烈伸手，在她诧异的眼眸中，将药端了过来。 拿起碗中的调羹，舀了一小勺，递到她面前，“喝了。” 掷地有声的声音，仅是简单的两个字，却容不得他人有半点抗拒，而身为阶下囚又担心父母安慰的凤沁羽，更是不敢有半点违抗。 ------------ 第62章 你是要本王换种方式为喂你么 尽管那药的气味已经引得她胃里再度翻江倒海，可她还是咬牙忍着，眉头拧得很紧很紧，低下头，将药喝了下去。 可那药才刚到喉咙，甚至还没有完全咽下去，那苦涩而难以下咽的药腥味让她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黝黑的药汁吐了东方云烈一身，让东方云烈的脸，顿时黑沉了下来，英挺浓密的眉头骤然蹙成了一团，看着凤沁羽苍白难受的面孔，眼眸深眯。 见自己闯了大祸，凤沁羽苍白的脸上染上了几分惊慌，眼底也被惊恐所占据。 忙不迭地从床上站起，“对……对不起，王爷。” 东方云烈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沾污的衣裳，脸上并无出现半点怒意，而是继续从碗里舀出一小调羹，递到她嘴边，“继续。” “王爷，我……我喝不下。” 如果再吐掉，她知道肯定会惹恼东方云烈，就干脆直接说明，或许东方云烈会大发慈悲，暂时放过她。 “凤沁羽。” 东方云烈将调羹里的药重新放回碗里，抬眸看着凤沁羽战战兢兢的眼眸，勾唇冷笑，“你是想要本王换种方式喂你吗？” 凤沁羽一愣，原本胆颤的眼底融进了几分迷惑，而后，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复杂情绪。 ——云烈哥哥，趁父皇不在，你去把药倒了吧。 ——不行，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呢。 ——放心啦，我也会医术，我知道我已经好了，你快去把药给倒了，等下父皇回来了，我就没机会了。 ——不可以！你乖乖的，把药喝下去，不然，我可是要亲自喂你了。 ——哈哈~~调羹都被我打碎了，你拿什么喂我。 ——谁说喂药只能用调羹，我可以换一种方式。 曾经的对话，犹如潮水般，在此时不停地朝凤沁羽的耳中涌了进来，有欢笑，有感动，还有刺痛她心脏的疼爱。 “怎么？是想到了什么吗？” 充满嘲讽的声音将她的回忆给打断了，那刺痛的感觉也骤然消散。 她抬眼看向东方云烈，此时，这张曾经被宠溺跟疼爱所占据的俊颜上，除了冰冷的嘲讽，什么都没有。 冷哼声再度响起，东方云烈从碗中舀了一调羹药，递到她嘴边，声音沉冷道：“别想太多，本王不会重复做以前做过的蠢事……喝下去！” 敛去心底的痛，也不去在意东方云烈一而再的讽刺，她咬牙，强迫着自己将药喝下去。 可她始终没能克服自己，药才到嘴里却再一次想要吐出来。 嘴，被突然间伸过来的大手捂住，呼之欲出的药被含在她嘴里，难以下咽，又无法吐出来。 “咽下去！” 不带半点怜惜的命令在凤沁羽面前响起，寒气逼人的双眸，刺激着凤沁羽的心脏。 她的眼底，布满了痛苦跟恶心，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药咽了下去。 胃里再一次翻江倒海了起来，她捂着自己的胃，不敢让药吐出来。 碗里，还剩下一半的药，她的眉头越拧越紧。 ------------ 第63章 你是在挑战本王的脾气么 凤沁羽一步步走近殿内，亦步亦趋，周围，是多双异样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她知道，身为一个公主，既然已经凤凰落地，自然是连鸡都要嘲笑她一番。 凤沁羽在心里暗暗自嘲了一番，人，已经站到了太后面前。 “凤沁羽见过太后。” 她俯身行礼，尽管已经是一个亡国之奴，可身上那种天生的尊贵气势却并未消减，哪怕是在对太后行礼，恭敬之余，却是不卑不亢。 太后的唇角带着微笑，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着凤沁羽，与此同时，凤沁羽也在打量着她。 眼前这名尊东方云烈说得对，连三百鞭她都能熬过去，这区区一碗药，又怎么能难倒她。 “王爷，我自己来吧。” 她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又轻又哑，手，伸上前去，将东方云烈手中的药端了过来，却不小心手上一滑，碗，咣当一声，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 门外，一直候着等候吩咐的心素听到这声音，快速从门外推门进来，见眼前的药散落了一滴，碗也成了碎片，心素的脸上有些小小的错愕。 东方云烈的脸色在此时有些可怕，幽深阴鸷的黑眸看着凤沁羽彷徨的眼神，沉默半晌才开口道：“再去倒一碗过来。” 话虽然是对心素说的，可那寒气逼人的目光却还是停留在凤沁羽的身上。 “是，王爷。” 不放心地看了凤沁羽一眼，心素才转身走出房间，轻轻合上了房门。 凤沁羽的心跳因为紧张而变得紊乱，不知道自己这一失手，又将会让东方云烈怎么样大发雷霆。 下巴突然间被捏紧，她的视线强迫着被抬起，与东方云烈的目光直接对视。 这双冰冷的黑眸，在此时冷厉得十分可怕，像是要随时将她的命夺去一般。 “凤沁羽，你是在挑战本王的脾气么？” 东方云烈喑哑却寒冽的声音，让凤沁羽身子微颤。 “不……不是，我刚才……刚才是不小心。” 她艰难地从唇间挤出几个字来，额头上冒出了一滴滴的冷汗。 东方云烈似乎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唇角嘲讽地一勾，“凤沁羽，现在装病博同情已经不适合你了，你不想喝药是吗？那本王就换一种方式喂你。” 就在这个时候，心素已经将另外一碗药端过来了，看着眼前两人的模样，她的脚下微微一顿，而后，走上前去：“王爷，公主的药好了。” 说话的同时，药，主动地递到了东方云烈的手上。 “嗯。” 东方云烈冷冷地看着凤沁羽苍白而彷徨的脸色，伸手接过心素递上来的药，另外一只手扣住凤沁羽嘴两边，直接将药从她的嘴里灌了下去。 “唔……唔……咳咳……咳咳……” 凤沁羽的表情格外得难受，下巴却被东方云烈扣着没法动弹，腥浓的苦药无情地往她的嘴里灌下去，东方云烈丝毫没有半点犹豫跟怜惜。 “凤沁羽，既然你不想好好喝药，本王可以帮你。” 东方云烈决然而冰冷的声音如地狱魔音划过凤沁羽的耳畔。 终于，等到凤沁羽完全放弃挣扎任凭东方云烈给她灌药的时候，东方云烈手里的药也跟着灌完了。 “咳咳……咳咳咳……” 凤沁羽捂着胸口，痛苦而艰难地咳嗽着，眼底藏着盈盈泪光却不敢当着东方云烈的面往下掉。 “咳咳……咳咳咳……” 咳了好一会儿，凤沁羽才勉强顺了气，脸色因为剧烈的咳嗽而面色绯红。 好不容易顺了气，抬眼看着东方云烈冰冷而嗜血的模样，她勉强地压着胸口那呼之欲出的咳嗽，彷徨地看着东方云烈。贵的妇人，眉宇之间透着国母的尊贵，却让她有一种莫名不自在的感觉。 她知道太后也在打量她，甚至比她打量她的时候更加的细致，像是要将她从里到外都看穿一般。 总之，她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眼神，甚至，还有些反感。 她，就是凤鹤轩跟长孙若梅的宝贝女儿？ 太后的眼角微微亮了一下，很快便敛了下去，带着细纹的眼角闪过一丝明亮，黑眸中，隐藏着一抹高深。 “你就是凤羽公主？” 终于，太后出声了，这般明知故问，倒是让凤沁羽觉得有些好笑，只是心里清楚，太后特地要东方云烈带她进宫，甚至提前一个时辰见她，恐怕不只是要见一面这么简单。 “是，太后，我就是凤羽公主。” 太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侧目看向坐在一边眼眸暗沉，一言不发的东方云烈，道：“东方爱卿，哀家要跟凤羽公主闲聊一会儿，你可以先去忙你的事。” “你要单独见她？” 东方云烈的口气带着明显的质问，显然让太后有些不高兴，尤其是那没有半点尊称的“你”更是让太后的脸色有些难看。 只是碍于眼前是东方云烈，虽为臣子，却也让她忌惮三分，自然也没有发作，只是压着心底的那股怒火，道：“放心吧，哀家不会对她怎么样的，爱卿何必这般紧张？” 她这样四两拨千斤的反问倒是让东方云烈愣了一下。 紧张？ 太后是在说他紧张？ 东方云烈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觉得太后的用词有些可笑。 他会担心太后对凤沁羽怎么样么？他有必要紧张，有必要担心吗？ 就算太后当成要了凤沁羽的命，对她来说也不过只是一条命而已，又于他何干。 “太后多虑了。” 东方云烈淡淡地开口，起身，拱手道：“那微臣先告退了。” 说完，转身离去，那模样，倨傲得让人咬牙切齿。 凤沁羽的唇角微微扯动了两下，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个高傲且目中无人的东方云烈，对眼前的太后，他都可以这般无礼。 她能感觉到此时的太后很明显因为东方云烈的态度而不高兴了，只是对他有些忌惮才只好压着脾气。 她知道，总有一天，天辰国或许就是另外一个东离，而南宫萧也会是第二个凤鹤轩。 谁也不会允许一个大臣功高盖主，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既然坐上了最高位，谁又能允许有人会踩到他们的肩上更上一层楼。 ------------ 第64章 明天起来继续干活 只听东方云烈那绝情的声音继续传来，“凤沁羽，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高烧生病不是你可以拥有的借口，明天起来继续干活！” 残忍地落下这句话，他起身，从房间里摔门而去，沉重的声音直直地敲在了凤沁羽的心底。 门外，心素还候在那里，看到他出来，眸色一怔，跟着恭敬地往边上一站，心想着那凤羽公主八成又让王爷不高兴了。 东方云烈走了几步，又突然间将脚步给收住了，回头看向心素，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小包东西，递到心素手上，“明天把这个放她药里，再给她吃药。” 心素不知道东方云烈递给她的是什么，只是恭敬地接过，“是，王爷。” 心素接过药之后，东方云烈便从盈水涧离开了，甚至连头都未曾回一眼。 房间内，阑珊的灯光轻轻摇曳着，经历了刚才的难受劲，此时的凤沁羽稍微感觉好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因为药物的作用，还是因为被东方云烈折磨得已经麻木了，此时的她，感觉精神确实好了许多。 看着此时已经空荡的房间，东方云烈那冰冷的气息还有些尚存，而她的心也依然有些隐隐作痛着。 ——云烈哥哥，没有调羹你怎么喂啊？ ——没有调羹，还可以用嘴巴。 ——哎呀，你好恶心。 ——小九儿害羞了。 回忆如潮水般涌向心头，凤沁羽的双眼没有焦点地看着桌上摇曳的烛光，苦笑出声。 没错，现在的“换种方式喂药”早已经不是曾经的“换种方式喂药”了。 东方云烈不再是当年的云烈哥哥，凤沁羽也不再是当年的小九儿了。 泪光在眼底打转，已经沉寂了五年的心，在今夜却抽疼得更加厉害了。 心累，身也累，身心俱疲之后，凤沁羽眨着沉重的眼皮，从床上睡了下去。 睡梦中，她从不敢触及的噩梦却在此时不停地涌向她的脑海。 ——父皇，不要，东方家族的人是不会背叛您的。 ——九儿，这件事你别管，东方家族必须铲除，不然对我东离国将是大患。 ——父皇，儿臣求您了，父皇…… ——来人，把公主带下去。 “父皇！父皇……父皇！！！” “公主？公主！您醒醒，公主？”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从噩梦中拉了回来。 “心素？” 她无力地睁开双眼，额头上早已经被冷汗爬满，乌黑的秀发湿了一片，呼吸因为刚才还有残余的噩梦而微有些急促。 “公主，您做噩梦了？” 心素将手上的托盘放到一边，扶起因为虚脱而无力的凤沁羽，担忧着问道。 “嗯。” 她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说太多。 “来，先把药喝了吧。” 听到心素提到“药”，凤沁羽的眉头便下意识地拧紧，可当心素把药递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的脸色却完完全全地僵掉了。 无神的黑眸里，萦绕着各种让人难懂的复杂色彩。 ------------ 第65章 好奇怪的药 眼前依然是那一碗黝黑的药汁，却少了那让她反胃的药腥味，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淡淡茉莉味的清香，让她闻着，瞬间觉得心旷神怡。 这味道，她并不陌生，甚至早已经将这样的气味烙在了心底，可偏偏，这对她来说早已经熟悉到刻骨的味道却离了她好远好远了。 心口，又一次传来熟悉的疼痛，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碗药，两眼突然间有些发酸。 “这药……” 她低低的出声，声音有些喑哑，鼻尖也跟着泛酸了起来。 “公主是说这药的气味变了吗？” 心素见凤沁羽这惊诧又不可思议的模样，如此猜测道。 “嗯。” 她点点头，不敢在心里想太多。 “这是王爷昨晚交给奴婢的，让奴婢让您吃药之前，先将这东西放进去。” 说罢，她从怀中取出那一包昨晚东方云烈递给她的东西，放到了凤沁羽面前。 “真的是……” 凤沁羽的双眸看到眼前那一颗颗蜜糖时，立即变得朦胧。 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外形，让她的心又喜又痛。 “公主，您怎么了？” “没……没事。” 她抬眼，给了心素一个安心的笑容，伸手接过那碗药，不带半点犹豫便一口气将药给喝完了。 一旁的心素有些吃惊，想到昨晚她因为吃药而苦恼的模样，对比起刚才那一口气喝完的样子，明显有天壤之别。 王爷给的这是什么神奇之物，竟然让凤羽公主连吃药都没那么痛苦了。 凤沁羽将药喝完，把碗递给心素，见她一脸愕然地看着自己，心里也猜到了她愕然的原因，只是对着她动了一下唇角，并没有多言。 心素也没打算多问，既然是王爷给的，那必定是好东西，她作为一个下人，只要做好下人的本分就好。 一开始她还担心这凤羽公主还是像昨晚一样不吃药，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王爷把一切都掌握得妥妥当当的。 正当她在心里感慨的时候，见凤沁羽从床上下来，像是要出去。 “公主，您要去哪啊？” “我还有很多事没做，昨天已经耽误了一天了，今天要是再不去做，王爷要生气了。” 凤沁羽说得轻松，像是那堆积如山的劳务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听凤沁羽是去做干活，心素自然不敢擅作主张地叫她别去，毕竟，王爷他还没有允许凤羽公主卧床休息。 凤沁羽披上外衣，脚步还是先朝窗口走去，那扇可以看到她双亲的窗子。 院子了，凤鹤轩夫妇还是在艰难地推着沉重的石磨，一圈又一圈地绕着，阳光正巧打在他们的脸上，曾经一代帝王的意气风发，如今只有亡国之奴的沧桑。 凤沁羽看着心疼，却无可奈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东方云烈开心，只要他开心了，她的父母才会好过一些。 “公主……” 心素站在她身边，也同样从窗户里看到那个院子那本是东离国帝后的两人，双目有些同情地看着凤沁羽，什么也做不了。 ------------ 第66章 是王爷让奴婢放的 她知道王爷其实是在乎凤羽公主的，不然也不会特地派她来看着她，与其说是看着，不如说是照顾。 “我去干活了。” 凤沁羽突然间从窗外收回了目光，对心素落下这句话之后，便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飞云阁—— 东方云烈站在长廊上，深邃的目光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这时候，一道纤弱的身影在他眼前闪过，他深远的目光霎时间收回，眯起的双眼停留在前方的背影之上。 见那背影往厨房后院走去，脚步不带半点的停顿跟犹豫。 东方云烈的目光越来越深，突然间，见他指尖微动，对身后的侍卫道：“把凤沁羽叫过来。” “是，王爷。” 侍卫不敢怠慢，很快便跑了下去。 东方云烈依然站在长廊上，目光在凤沁羽消失在厨房后院之后，缓缓收了回来。 双手负于背后，漆黑的眸子里依然深不可测，无法让人读懂他的心思。 很快的，凤沁羽便随着侍卫来到了飞云阁。 “王爷，凤羽公主来了。” “嗯。” 低沉的一声过后，东方云烈转过头来，看向凤沁羽稍显彷徨的面容，唇角讽刺地向上勾起。 “你们都下去。” “是，王爷。” 侍卫们快速退下，这飞云阁内，只剩下东方云烈跟凤沁羽二人。 两人静默而立，东方云烈只是静静地看着凤沁羽没有说话，见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得找不到半点血色，被白色纱布包裹着的双手自然地垂在身子两侧。 “手拿过来。” 东方云烈终于开口了，平稳低沉的嗓音之中，依然找不到半点情绪。 凤沁羽迷惑抬眼，对上东方云烈冰冷的黑眸，吓得快速收回。 手，听话地伸出去，不知道东方云烈要做什么。 见东方云烈牵起她的手，在她愕然的眸子中，轻轻地将纱布一点点解开，很快的，她白皙的掌心便展现在了东方云烈眼前。 因为被水泡过的原因，她的掌心有些褶皱，擦破的水泡还隐隐地多了一些浓稠的白浓，突然裸*露在外的伤口，让凤沁羽感到一丝微疼。 手，下意识地想要抽回，却被东方云烈抓得很紧。 见东方云烈从怀中取出一小瓶药粉，一点点往她的伤口上倒去。 一瞬间，沁人心脾的冰凉让凤沁羽感觉到伤口一阵舒畅，凉凉的触感瞬间抹去了掌上火辣的刺痛。 当了二十来年的公主，她知道这样的药粉有多名贵，虽说不出名字，可也能想像得到。 她的目光悄悄地抬起看向东方云烈，此时，东方云烈的目光还停留在她的掌心上，浓眉轻轻蹙成一团，锋利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如此一言不发的样子，却让人倍感压迫感。 她感到彷徨的同时，更多的是迷惘。 这个恨了她这么多年的男人，此刻的举动又是因为什么。 她不敢去猜测，更不敢去奢望东方云烈对她依然如初，可他的举动却总是让她不由自主地心悸。 原本已经彻底封存的心，再一次起了波澜。 ------------ 第67章 偷看本王的习惯倒是没改 就在这个时候，东方云烈的眼眸突然间抬起，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凤沁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目光来不及收回便跟东方云烈的眼眸对上了。 她的眼底顿时升起了些许慌乱，目光忙不迭地收了回来，却听头顶上方传来了东方云烈布满嘲讽的嗤笑声。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偷看本王的习惯倒是没有改。” 凤沁羽的背因为东方云烈这句话而一僵，却不敢答话。 下巴给霸道地抬起，她强迫着跟东方云烈对视，“既然你想看，本王很乐意让你欣赏。 薄唇勾起，他倾下身，伏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想欣赏哪里，本王都允许。” 充满暧昧的语气跟说辞，还有那让人酥麻的温热气息划过她的耳畔，让凤沁羽禁不住浑身颤栗。 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自己的紧张的情绪平复下来，她强装镇定道：“王爷，不知道您叫沁羽来有什么事？” “一定要有事才能叫你来么？” 东方云烈的口气中瞬间多了一些不悦。 “沁羽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王府里还有很多活要干，沁羽不敢耽搁，如果王爷没有事的话，沁羽想先去劈柴，不然耽误了王爷用膳就不好了。” “劈柴？” 东方云烈扯了一下唇角，像是凤沁羽说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对她的话并不以为意，再度拿起她包裹着纱布的手，道：“这么柔嫩的一双手，如果天天劈柴，不是太可惜了么？” “王爷……” “今天不用劈柴了。” 东方云烈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本王还有其他事要你做。” 闻言，凤沁羽抬眼，看着东方云烈，问道：“不知道王爷要沁羽做什么？” “陪本王。”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凤沁羽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她本能地想要逃，尽管现实告诉她，她不但不能逃，连拒绝的资格也没有。 凤沁羽眼底的认命让东方云烈看着碍眼又反感，“本王没有告诉你，伺候本王也是你要做的事情之一吗？” 凤沁羽没有说话，只是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东方云烈看着她，变得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正要出声，却听一声轻笑从凤沁羽的口中响了起来。 “王爷既然说要让沁羽包揽了王府所有的活，那么，我父皇母后的活是不是也属于王府所有的活之一？” 东方云烈没有想到凤沁羽这一声笑过后是要说这么，眼眸骤然一深，冰冷的眼底，融进了几分不悦。 “你是打算连他们的活都干了？” “沁羽只是在遵从王爷的命令而已。” 凤沁羽回答得不卑不亢，却惹恼了东方云烈。 “哈哈~~好，很好。” 东方云烈的目光瞬间变得阴鸷可怕，他一把拽过凤沁羽，毫不怜惜地伸手将她推进了房间。 深红色的檀木门被他狠狠的甩上，只听一声布料被撕裂的声音从房间里响起。 “其他事，本王有的是时间让你做，现在，你先伺候好本王再说。” ------------ 第68章 穿上去，然后滚 房间内，无情的撕扯让凤沁羽并没有做过多的挣扎，曾经在心底许过的一生一世只相许于他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比较心痛的方式罢了。 她被东方云烈狠狠地甩向红木床，帐幔放下，包裹着几近折磨的缠chan绵。 撕心裂肺的缠chan绵过后，凤沁羽浑身早已经是狼狈不堪，衣服被撕成了碎片，根本遮不住她被折腾得泛着淤青的手臂。 东方云烈的唇角，带着嗜血的冷笑，古铜色的肌肤上渗着汗水，一滴滴地散落下来，显得格外得性感迷人，可凤沁羽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欣赏。 见东方云烈随手拿过一件长袍扔到了她面前，“穿上去，然后滚！” 凤沁羽没有多做逗留，这种毫无尊严的承欢对她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折磨了。 将泪水往心里吞下，她咬着下唇，沉默地走下床，披上了东方云烈扔给她的长袍套上，准备出去。 打开门的瞬间，她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依然斜靠在床上神色慵懒无比的东方云烈，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还是犹豫着闭上了嘴，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凤沁羽从飞云阁离开之后，东方云烈慵懒的眼底突然间暗淡了下来，看着已经被合上的房门，唇角漾开了一抹苦涩。 凤沁羽，如果没有你双亲，你是不是从没有打算回到本王身边。 回到盈水涧的一路上，王府的下人们看着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地讨论着什么，有些人还时不时地露出一些嘲讽的笑容。 她不用去问，心里很清楚他们在笑些什么。 她这样的打扮从飞云阁出来，还能是什么。 她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似乎对下人们的看法并不在意，毕竟，在这个时候，尊严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回到盈水涧，快速清洗了一番之后，她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往后院她双亲所在的地方过去。 刚到门口，便被侍卫给拦住了，“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我是奉王爷命令来干活的。” 凤沁羽也不多言，直接这般开口。 一听是东方云烈的命令，侍卫们自然不敢怠慢，可也不敢直接放凤沁羽进去。 “你是在假传王爷的命令吧？” 两侍卫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样问道，却问得有些没有底气，毕竟在这王府里，敢假传王爷命令的人现在还没有。 可王爷之前明明下令不准让任何人进去，怎么又会允许这凤羽公主进呢。 两侍卫显得有些为难，不管是不是王爷的命令，他们也不能去找王爷核实，省得王爷一个不高兴，又要降罪于他们。 就在这时候，心素走了过来，看到心素，侍卫们的眼底瞬间一亮。 还没有等他们开口，便听心素道：“王爷前几天的命令你们没听说么？王府里所有的活都是沁羽公主干，当然也包括这里的活。” 心素的话一说完，侍卫们便立即让出了道：“既然是王爷的命令，那就进去吧。” ------------ 第69章 九儿，你的手怎么受伤的 凤沁羽没有想到心素的话这么有用，她有些诧异地朝心素看了一眼，却没有多想，在王府里待了这么多天，她难得有机会进去，她哪有心思去想其他事，当下便急匆匆地跨进了院门。 心素并没有跟进去，只是看着凤沁羽焦急的背影，无奈地拧了一下眉，跟着对眼前的两侍卫道：“你们没有为难凤鹤轩夫妻吧？” “当然没有，王爷只是吩咐看着他们，我们哪敢擅作主张。” “嗯，看着他们，没有王爷的命令，不准有半点刁难他们，我先走了。 “是。” 心素走后，守在门口的侍卫笑了笑，闲聊道：“心素姐倒是挺护着凤羽公主的。” “她是王爷身边的人，听她的总没错吧。” “那倒是。” 这是王府后院最冷僻的地方，原来养了一头驴来推磨，自从凤鹤轩夫妇被扔到这里之后，那头驴就被他们取代了。 “父皇，母后！” 这熟悉到让凤鹤轩夫妇揪心的声音在此刻响起，让正艰难地推着石磨的夫妻俩猛然转过头来。 “九儿！” 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夫妻俩双眼一亮，立即停下手上的动作，布满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笑容过后，却是无尽的担忧。 “九儿，你怎么来了，东方云烈不是下令不准任何人进来么？” 凤鹤轩率先开口，少了往日风采的眼底爬满了紧张跟担心。 “父皇，您放心，是他下的命令。” “他下的命令？” 夫妻俩有些迷惑地对视了一眼。 “嗯，之前我做错了事，惹他不高兴，罚我干活呢。” 她把包揽王府所有粗活的事说得轻描淡写，可身为她的父母，又怎么会听不出其中隐藏着的信息。 “他罚你干什么活？为什么会罚到这里来？” 长孙皇后微蹙着眉，看着凤沁羽，问道。 “没什么啦，就是让我干些粗活，我会武功，这些都是小事。” 她将所有的事一言略过，像是要避开这样的话题，她对凤鹤轩夫妇道：“父皇，母后，你们先歇着吧，这些让儿臣来做就可以了。” 说罢，便往石磨边上走去，可手却被凤鹤轩给一把拽住了。 “九儿，你的手怎么受伤的？” 凤鹤轩犀利的目光看着凤沁羽被白纱布包裹着的手掌，眉头深锁。 凤沁羽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没事，我不小心被瓷片划伤了手，就包起来了。” 她的轻描淡写却并没有让凤鹤轩相信，他眯起的双眼里，隐隐地燃起了几分怒色，“是不是东方云烈又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啊，父皇，您别多心了，东方云烈怎么说也是个日理万机的王爷，哪有那么多时间对付儿臣呢。” 她给了凤鹤轩夫妇一个安心的笑容，将手不动声色地抽了回来，而后，巧妙地避开了这个话题，“父皇，母后，你们歇着吧，儿臣帮你们推磨。” 说着，伸手搭在了推磨的木棒上，凤鹤轩夫妇俩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会跟他们说实话，也就没有再坚持什么了。 ------------ 第70章 求王爷网开一面 她并不奢望东方云烈能给她好的回答，却没有想到东方云烈不以为意地一笑，道：“既然他们干了驴干的活，吃……” 说到这，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嗤笑了一声，在凤沁羽不可思议的眸子中，继续道：“吃，当然也是吃驴吃的东西。” “东方云烈，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凤鹤轩也火了，本该是帝王之尊，他抛下尊严做这种本不是他该做的粗活，却没有想到东方云烈变本加厉，不但把他们当作下人，竟然还把他们当成畜生般看待。 所有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尊在东方云烈面前，被踩得粉碎。 “把你们当什么？” 东方云烈笑了一笑，“你说本王把你们当成什么？” 下一秒，原本还含笑的眼角突然间骤冷，“把驴吃的草给他们准备好。” “是，王爷！” “东方云烈，你干脆杀了我们！！” 凤鹤轩气得浑身发抖。 “杀了你们？” 相比起凤鹤轩的暴怒，东方云烈却淡笑如常，“本王也想一刀杀了你们，只不过……” 他的目光在此时缓缓地转向凤沁羽，看着她脸上显而易见的怒意，他轻笑出声，“小九儿可不希望你们死，怎么说，本王曾经跟她好过，总要留着你们陪伴她，好让她不那么孤单。” 眼眸邪魅地轻轻一眨，流露出来的冰冷得疼得刺骨。 说完，薄唇缓缓向上漾开了一抹弧度，他冷笑地看了凤沁羽一眼，“还有你，假传本王的命令，本王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算账。” 说罢，转身准备离去，身后，凤沁羽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轻声叫住了他，“王爷。” 喑哑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的妥协跟乞求，东方云烈停下脚步，勾唇，转身，见凤沁羽对着他，轻轻地跪了下来，“王爷，是沁羽误解了王爷的意思，所有的责罚，沁羽一人承担，请您放过我父皇母后。” 说完，闭上眼，头，对着东方云烈磕了下去，沉重的磕头声从地上响起，轻轻地敲在了凤鹤轩夫妇的胸口。 东方云烈低眉，看着眼前如此没有尊严地跪在她面前乞求着他的凤沁羽，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异色。 顷刻间，周围的空气凝结了，笼罩出了令人压抑的寂静。 东方云烈眯着双眼，看着凤沁羽，沉默了片刻，沉冷着声音，道：“起来。” 简单的两个字，却重如泰山，强大得容不得让人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凤沁羽抬眼，阳光对着她的双眼直射下来，眼前是居高临下面对着她的东方云烈，阳光刺眼得让她睁不开双眼。 背着光的东方云烈，此时就像一个主宰天下的王者，浑身散发着君临天下的气势，压迫得让人窒息。 刺眼的阳光让她看不清他的脸，却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所带来的寒冽之气。 “起来。” 重复的两个字，从东方云烈的口中缓缓吐了出来。 “求王爷网开一面，所有的责罚，沁羽都愿意承担。” ------------ 第71章 跪下好好求 “起来。” 第三次重复了这两个字，很明显，从东方云烈的口中，流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九儿，快起来。” 这个时候，尊严什么的都已经不值一文了，怕女儿惹恼东方云烈，凤鹤轩上前，快速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女儿。 凤沁羽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块青紫，隐隐地透着紫红色的血丝。 眉头轻蹙，凤鹤轩转头看向东方云烈，曾经的君臣，此时交换了身份，身为阶下囚的凤鹤轩，从亡了国的那天开始至今，第一次对东方云烈低下了头。 沙哑的声音中透着几许沧桑，他丢下了尊严，对东方云烈开口道：“王爷，九儿她不懂事，您饶了她这一次吧。” 东方云烈笑了，笑声冷得刺骨，“凤鹤轩，你是在求本王吗？” “是。” “那就跪下好好求。” 眸光越发深了一些，冰冷得深不见底。 凤鹤轩抿着唇，袖口下的拳头握得很紧很紧，掌心凸显出了几许青筋，他低下头，轻轻跪了下来。 “父皇，不要。” 凤沁羽伸手阻止，却被凤鹤轩给阻止了，他对她摇了摇头，“九儿，听父皇的话。” 无奈又绝望的口气中透着语重心长，凤沁羽不再多言，也不敢再多言。 这一次，她真的不敢再抱太大的希望，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东方云烈无条件服从。 “很好。” 东方云烈似乎满意了，笑容重新漾开在他的脸上，“好好在这里跪着，本王什么时候让你起来，你再起来。” 说完，便大步离开了，走到院门之际，他背对着身后的几人，继续道：“凤沁羽，出来。” “九儿，快出去。” 凤鹤轩和长孙若梅快速伸手推了推她，凤沁羽的心里对她的父母心疼却无可奈何，只能咬牙，跟着东方云烈身后从苦力房离开了。 她沉默地跟在东方云烈身后没有出声，直到东方云烈的脚步突然间收住，她没有来得及收住脚步，额头直直地撞上了东方云烈健硕的后背。 磕头时被撞伤的青紫此时更加疼了一些，她拧了下眉，在东方云烈转身之际，赶忙道歉道：“对不起，王爷。” 她显得局促不安，东方云烈却是沉默地看着她一言未发。 在凤沁羽忐忑着东方云烈又想对她做什么的时候，东方云烈突然间伸出手，往她的额头探去。 她下意识地往后躲开了一小步，东方云烈的手，悬在了半空中，眉头不悦地一拧。 “站好。” 又是掷地有声的命令，让凤沁羽不敢再动，眼眸没敢与东方云烈对视，只是感觉到额头上的伤口处，被一只温暖的手掌覆盖着，轻轻揉着。 她的身子彻底僵住了，这样的温柔，让她觉得很遥远，却又是那样熟悉，而如今的她，对于这样的温柔却只能是奢望。 她不知道东方云烈又要做什么，她只能默默承受，一言不发。 东方云烈只是这样安静地揉着她青紫的额角，熟悉的回忆涌上心头。 ------------ 第72章 专情又孤独的男人 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地看着远处，像是在回想着什么，少了刚才的戾气，脸上多了极少的温暖。 “撞了这么多次，都不疼么？” 就在凤沁羽安静又忐忑地任凭东方云烈揉着她的额角时，突然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这样一句话。 听声音，虽近却透着渺茫的荒凉和无人触及的怅然跟孤独。 凤沁羽僵着身子没有开口，似乎东方云烈也并不像是在跟她说话，反而是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好一会儿之后，停留在他额角的手，收了回来，刚才的温暖已经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众人皆熟悉的寒冷跟疏离。 “在本王要你死之前，别耍什么花样。” 冷然地落下这句话，他才离去，半晌，凤沁羽抬起头，东方云烈已经走远，背影在她的眼中越来越小，却依然有足够摄人的威力。 尽管东方云烈已经将她折磨得体无完肤，可此刻，当她看到前方逐渐变小的背影，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而这阳光倒影着的背影下，却是无人能说的孤独跟寂寞，而这样的孤独，还是让凤沁羽心疼了。 秋日的夜晚，更深露重，凉意袭来，让人忍不住双手裹身。 飞云阁—— 飞云阁内，灯火依然，红木窗上，透射着孤独的影子。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轻提的脚步带着几许忐忑。 “王爷。” 心素站到东方云烈面前，不安道。 东方云烈停留在折子上的目光缓缓抬起，看向心素那忐忑不安的眼神。 指尖有意无意地轻敲着面前的折子，稍许，口气平淡地开口道：“是你让凤沁羽进去的？” 心素神色一怔，自然知道东方云烈问的是什么，她不敢隐瞒，点了点头，“奴婢知罪。” 东方云烈没有出声，平静的俊颜上找不到喜怒，手指还是轻轻地敲着折子，心素不知道东方云烈在想什么，只是那颗忐忑的心揪在胸口不敢放下。 突然间，东方云烈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下来，声音骤停，房间里落下了一片沉寂。 这短暂的寂静让心素的心更加忐忑了一些，眼中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些许害怕。 “谁给你的胆子？” 东方云烈问得很轻，似乎是在跟心素聊平常之事，可问出来的问题还是让心素的脸色有些僵硬。 她不敢反驳，也不敢为自己辩解，垂下头去，声音微颤道：“奴婢知罪，请王爷降罪。” 东方云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面前的折子往边上一放，缓步走到心素面前，低眉看着她，道：“你倒是挺护着凤沁羽的，别忘了，本王才是你的主子。” “奴婢明白，奴婢下次不敢了。” 心素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一些。 跟在东方云烈身边也有好些年了，虽然是以奴婢的身份跟在他身边，可对于东方云烈的脾性，她却比别人要更清楚一些，甚至连上官碧柔都没她熟悉东方云烈。 别人都说东方云烈的心思难猜，可她却能猜测出大概，这是一个专情又孤独的男人。 ------------ 第73章 让心素去查的事 她知道他爱凤沁羽，甚至胜过爱他自己，可他却从不肯对外人说。 他对凤沁羽的折磨，不如更准确地说，是在折磨他自己。 既然他不愿意让别人看穿自己，那么，她就帮他保护着凤沁羽，保护着那个他又爱又恨的人。 “没有下次了。” 东方云烈的声音沉了一些，这句话却吓了心素一大跳，眼眸愕然抬起，却见东方云烈将他先前拿着的折子放到她面前，道：“凤沁羽的事你别管了，本王有另外的任务派给你。” 心素有些惊讶，低眉看着眼前的折子，傻眼地接了过来，轻轻翻开来，里面的内容让她倍感吃惊。 “王爷，这……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本王让你去查，你查了之后，告诉本王这是不是真的。” 东方云烈的眸色敛了下来，没有再多言，而心素自然是聪明得没有多问，如果折子上面的内容是真的，那么…… 心素将自己心里的想法没有说出来，只是看了东方云烈的表情一眼，“奴婢领命，奴婢告退。” 轻声退下，她合上了书房的门，眉头轻轻地拧成了一团。 自从那天她假借东方云烈的名义闯了后院之后，凤沁羽身边的侍女便换了。 心素不知道去了哪里，总之好久没有看到她了，凤沁羽担心了好几天，最担心的就是怕东方云烈因为她的事而处罚心素。 不过，转念一想，以东方云烈那样高傲的人，如果真的对心素做了什么，不可能会这么秘密，他是位高权重的议政王，不管做什么事都可以光明正大。 这样想着，她对心素的去向就稍稍放松了一些。 也许新来的侍女默默说的是真的，心素有重要的事回她老家去了。 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了，默默端着洗脸盆从外面走了进来，“公主，该洗漱了。” “哦。” 凤沁羽点点头，起身走到的洗脸盆前，接过默默递上来的毛巾擦拭了一番之后，随便吃了一点早饭，便又换上了一套粗布衣，继续去做她一天的粗活去了。 连续做了将近半个月的粗活，凤沁羽对于王府的这些事，已经慢慢地熟悉了起来，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生疏跟疲惫了。 从她发烧那天之后，她便没有再见到过上官碧柔，后来，隐约地听下人们说起，好像是上官碧柔因为什么事惹了东方云烈不高兴，所以被罚在沁芳阁一个月不准出来。 至于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惹恼了东方云烈她不清楚的，也没兴趣知道，只是，东方云烈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可以这样无情地惩罚，也难怪会对她这个仇人不留半点情面了。 凤沁羽在心里苦笑，不动声色地敛去了心里的难过，继续劈起柴来。 对于上官碧柔被惩罚，她不高兴，也不同情，她现在被禁足，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用去花多余的时间跟心思去应付她了。 ------------ 第74章 粗活不用再做了 王府的门口，暗黄*色的轿子缓缓落下，紫色珠帘从轿顶一泻而下，耀眼的红色纹路布满整个轿身，淡黄色的窗布随风摆动，隐约露出了那张神祗般俊美的脸，这张俊脸被蚀骨的冰冷笼罩着，阴鸷的黑眸里，还隐隐地淌出了几分薄怒。 轿帘被掀开，那张若隐若现的俊颜此时更加清晰了，脸上笼罩着的薄怒也变得更加得骇人。 “王爷，到了。” 侍卫不敢多言，说了这句话之后，便立在一旁。 从宫里出来，他们家王爷就冷着脸，那模样，着实吓到了好多人，谁也不敢多问，也不敢大声喘气，就这样一路胆颤心惊回到了王府。 东方云烈从轿子中出来，面无表情地跨进王府大门。 “王爷，您回来了。” “嗯。” 东方云烈沉着声，应了一声，走了几步之后又突然收住了脚步，回过头看向身后跟着的管家，“凤沁羽呢？” 管家立刻上前，停顿了片刻，回道：“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柴房劈柴。” 东方云烈的表情变得有些难测，寂静片刻之后，道：“让她去飞云阁见我。” “是，王爷。” 管家很快便离开了，东方云烈依然面无表情地往飞云阁的方向走去。 凤沁羽正艰难地披着柴，见管家快速朝她这个方向走来，她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凤羽公主，王爷让你去飞云阁见他。” 果然不出她所料，管家来这里找她，必是东方云烈的命令。 想到东方云烈那恐怖的模样，她的身子禁不住颤抖了一下，身子僵在原地没有动作。 “公主，你快去吧，稍迟了一些，王爷就会不高兴了。” 管家出声，好意提醒道。 凤沁羽缓过神来，对管家点了点头之后，便提起脚，快速去往飞云阁。 凤沁羽来到飞云阁外，心里的忐忑更加厉害了一些。 伸手敲响了书房的门，里面传来东方云烈低沉的嗓音，“进来。” 凤沁羽的心，再一次像是被雷击了一下，而后，抿着唇，推门进了屋。 屋内，东方云烈此时正背对着她站着，此刻，她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如何。 总之，只要见到她，她想，东方云烈的心情肯定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王爷，您找我？” 凤沁羽出声，也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东方云烈给拉回了神。 他拧了一下眉，似乎有些不高兴。 负手转身，对上凤沁羽平静的眸子，而此时，凤沁羽在这双冰冷如常的黑眸之中，捕捉到了一些与往常不同的色彩。 见东方云烈就这样盯着她不说话，凤沁羽便觉得越发不自在了。 “王爷……” “从今天开始，王府的粗活你不需要做了。” 凤沁羽刚出声，便被东方云烈这句让她惊讶不已的话给打断了，她愕然抬眼，见东方云烈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眼底的迷惑更加深了。 ------------ 第75章 太后为什么要点名见她 从她的眼底，东方云烈似乎是读懂了她的疑惑，便笑出了声，眼底却依然是让凤沁羽心痛的讽刺。 “你不会以为本王突然大发慈悲了吧？” 凤沁羽错愕，微怔之后，颔首，“沁羽不敢多想。” “哼！” 冷哼从从东方云烈的鼻尖划过，“你最好是真的不敢多想。” 停顿了一下，他冷眼看向凤沁羽，“后天太后设宴，好好梳妆打扮一番，跟我进宫去。” 东方云烈的话，再度让凤沁羽错愕。 “我？” 他要带她进宫赴太后的宴？他又想玩什么？太后设宴，他怎么可能带她？ 上官碧柔不是更合适的人选么？ “别想太多。” 东方云烈脸上的讽刺更加刺眼了一些，“太后点名要本王带上你，你最好别给本王丢人！现在，你可以滚了。” 这一次，东方云烈在吩咐完之后，便直接让她离开，倒是让凤沁羽感到更加得意外了。 可她也没多问，东方云烈不主动说的事，就算她问了也只是白问。 “沁羽告退。” 说完，她转身，打开了房门，提步走了出去。 凤沁羽走后，东方云烈的双眸带着几分深思地眯了起来，低沉的嗓音从他嘴里传来，“太后……为什么要点名见凤沁羽？”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是东离国的公主？ 沁芳阁—— “什么？王爷已经取消了对凤沁羽的处罚了？” 被东方云烈处罚呆在沁芳阁思过已有半月的上官碧柔在听说凤沁羽不需要再包揽王府的粗活之后，早有不甘的眼底，怒火中烧。 “是啊，小姐，奴婢还听说……” 莲儿的话说到嘴边，可还是有些害怕地不敢往下说，眼神担忧地看着上官碧柔被怒火填满的眼眸，心底惴惴不安着。 “还听说什么？” 上官碧柔脸上的表情因为嫉妒跟暴怒而显得有些狰狞。 莲儿抿着唇，犹豫了数秒之后，才壮着胆子出声道：“奴婢听说，后天太后设宴，王爷要带凤沁羽进宫赴宴！” “什么！！！” 听到这样的消息，上官碧柔再也按耐不住地站了起来，原本就被妒火填满的眼底充满了不可思议。 眼底燃烧着的火焰几乎要将凤沁羽燃成灰烬。 站在她身边的莲儿看到上官碧柔如此吓人的模样，她也有些害怕。 “小姐……” 她瑟瑟地出声，小心翼翼地看着上官碧柔，见上官碧柔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话，额头上的青筋因为那难以抑制的愤恨而凸显。 “凤沁羽……” 她低低地出声，愤恨的脸上吐出了一丝苦笑，“都这时候了，他选择的，还是你。” 苦涩，不甘，还有将凤沁羽碎尸万段的恨，在此时笼罩了上官碧柔一身。 两天后—— 秋日的阳光温暖得刚刚好，灿烂又不刺眼。 凤沁羽坐在梳妆台前，镜中，是一张精致的妆容，美貌不可方物。 殷红的双唇，不点而朱，细长的柳叶眉，挺翘的鼻梁，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了白皙的脖颈，俨然是一个如天仙般的大美人。 ------------ 第76章 有些歪主意最好别打 凤沁羽看着镜中的自己，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最初，她还是那个没有心事的尊贵公主，有父皇母后的宠爱，还有……还有她这一生唯一许过的那个人疼溺。 ——云烈哥哥，我漂亮吗？ ——嗯…… ——你嗯什么？ ——我在想，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比我的小九儿还要漂亮。 凤沁羽的睫毛轻轻颤动，熟悉的声音，遥远的回忆，准确无误地刺中了她的心口，疼得几乎窒息。 “公主，您真漂亮。” 侍女默默充满艳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也将她从那美好却让她同样痛苦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敛去了眼底的伤痛，她再一次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对默默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突然间推开了，主仆二人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门口。 阳光透射之处，东方云烈那夺目的俊颜出现在了她们的视线里，彷如一个尊贵的天神，让人望而却步，似乎只是这样远远的看着，都仿佛是玷污了这样一个谪仙般的男人。 可尽管他尊贵如神祗，显示却告诉凤沁羽，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随时会将她捏碎的恶魔。 “奴婢见过王爷。” 默默的声音，将凤沁羽的思绪再一次打断，此时，东方云烈已经从门口走进来了。 目光停留在凤沁羽精致的妆容上，安静得没有移开。 “你先下去。” 目光并未移动，只是这般出声。 “是，王爷。” 默默立即退下，伸手合上了微敞着的房门，轻轻碰撞的关门声，敲在了凤沁羽的胸口上。 眼前，东方云烈依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深不可测的黑眸微微加深了一些，打量着眼前这个绝代无双的大美人。 她，确实是一个无人能比的美人，美却不艳，清纯得如洁白的梨花，沁人心脾。 东方云烈静静地看着凤沁羽，仿佛回到了某个他并不愿意想起的回忆里。 对于凤沁羽来说，每一次这样令人窒息的寂静，还有东方云烈停留在她身上幽深的目光，都给她带来了十足的压迫感。 她抿着唇，微蹙了一下眉头，不做声。 就在这时候，东方云烈嗤嗤的低笑声在她头顶上方响起，“你倒是挺会抓住机会的，打扮得这么漂亮，是想去勾*引皇帝吗？” 又是极为伤人的一句话，敲中了凤沁羽的胸口。 她轻扯了一下薄唇，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面对东方云烈眼底的讽刺，轻笑道：“王爷说不准让您丢人，我哪敢违抗您的命令，让王爷在众大臣面前丢人，沁羽不是罪大了么？” 东方云烈因为凤沁羽这句话而加深了目光，看着眼前这张含笑的俏脸，云淡风轻到似乎要将他所有的伤害一笑而过。 却是这样无所谓，他就越是不高兴，薄怒笼罩着他的眼，他勾起了一抹冷笑，“既然知道，就最好安分一些，有些歪主意，就别打了。” “沁羽不敢。” 凤沁羽微笑着颔首，笑容依然。 ------------ 第77章 你很不想看到本王么 东方云烈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走吧。” 落下这两个字，他转身，率先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凤沁羽的脚步在东方云烈的背后停顿了片刻，才提起脚，跟在他身后走出了盈水涧。 王府外，标明主人身份的尊贵轿辇已经停在王府门口，看到他们出来，侍卫立即迎了上来，“王爷。” “嗯。” 东方云烈低沉地应了一声，提步走上前，也不理会身后跟着的凤沁羽，率先坐进车轿。 凤沁羽也随后跟着走了进去，轿子里，东方云烈坐了一边，凤沁羽想也不想，便在另一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护轿的侍卫分别立于轿子前后两侧，轿夫赶着拉轿的马，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凤沁羽的目光都看着窗外，或者就看着别的地方，总之，从头至尾都没有跟东方云烈的目光对视过，哪怕有一瞬间对上了，她都会很快得移开。 她在心中感到有些苦笑，仅仅才五年的时间，竟然变得如此的陌生，曾经发生得一切，好像本身就只是一场美丽的梦罢了。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最想亲近的云烈哥哥，会是她最想逃离的。 突然间，轻笑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响起，让凤沁羽投向窗外的目光微微一敛，身子也有些许僵硬。 “怎么？你很不想看到本王么？” 东方云烈的声音，没有波澜地响起，让凤沁羽心口一紧，而后，缓缓地从窗外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东方云烈。 “王爷误会了。” 她没有多余的话为自己解释，只是这样开口。 讥讽变成了冷哼，从凤沁羽的头顶上方再度响起，“那就看着本王。” 不容抗拒的命令，让凤沁羽在心底拧了下眉，跟着，只好蹙着眉头看向东方云烈。 这双目的直接对视，让凤沁羽还是有些不自在，本能地想要移开，却还是被东方云烈下面一句话给止住了。 “凤沁羽，你这副样子对着本王，是想让本王不舒畅么？” 凤沁羽本就蹙着的眉头，拧得更加紧了一些，抬眼看向东方云烈，抿了下唇，“王爷，不知道您要沁羽怎么做，您才会舒畅，只要你说，沁羽照做就是。” 她心里很清楚东方云烈是故意刁难她，不管她怎么做，他都会看不顺眼，既然这样，她就按照东方云烈的说法去做就对了。 可她想错了，东方云烈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讲话。 听她这么说，东方云烈阴鸷的黑眸更加寒冷了一些，讥讽的表情透着强烈的不满看着东方云烈，道：“怎么让本王高兴，还需要本王教你？那本王留着你有什么用？” 声音一沉，冷得刺骨，听在凤沁羽耳里，如一把锐利的刀刺进她的胸口，锋利得不见血。 凤沁羽深吸了一口气，真的想不出自己怎么做，才能让东方云烈放过她。 唇齿间，缓缓地汤出一丝叹息，她看着东方云烈，低声道：“王爷，恕沁羽愚钝，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您高兴，如果王爷觉得留着沁羽碍眼的话，就请王爷动手吧。” ------------ 第78章 你是在跟本王耍脾气吗 她已经没有办法了，眼底透着深深的绝望跟无奈，目光敛下，渗透着无助的凄凉。 东方云烈听她这么说，寒冷的眼底笼罩着的薄怒在此刻更加浓了一些，顷刻间，这安静的轿子里，被一层蚀骨的冰冷所笼罩，下一秒，凤沁羽被东方云烈一把拽到了自己的怀中，动作丝毫没有半点的犹豫跟怜惜。 吃痛声从凤沁羽的口中响起，她还来不及蹙眉，下颚传来了一阵剧痛。 感觉到自己的下颌两侧被捏紧，两侧的颚骨也发出了咯咯作响的声音。 “凤沁羽，你是在跟本王耍脾气吗？” 他的目光透着让人恐惧的怒气，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几乎要将她的颚骨碾碎。 凤沁羽没回答，也出不了声，她看着东方云烈，清澈的眼底充满了倔强跟不服输。 只听东方云烈继续道：“本王要杀你，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不过……” 冷笑声起，他冷冷地勾起了唇角，布满危险的眸光更深了一些，“现在还不到让你死的时候，等时候到了，本王自会结束你，在本王要结束你的命之前，你最好还是给我好好活着，没有本王的允许，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说罢，他狠狠地甩开了凤沁羽，听到她手肘撞击轿子的木地板时发出的碎裂的声音，他动了一下眼皮，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那寒厉的眼底，在此时快速地划过一丝异样。 凤沁羽蹙着眉，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她咬着下唇，额头渗出了一丝丝的冷汗，虽然疼得要命，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只是紧咬着唇，呼吸变得有些短促。 手，护着手肘的部位，她知道，刚才那一撞，手肘的骨头有些细微撞裂了，她没敢在东方云烈面前表现出来。 她很清楚，在东方云烈面前，她不但没有死的资格，连喊疼的资格也没有。 轿子在宫门口停了缓缓停了下来，她的脸色稍稍好转了一些，轿帘在此时被拉开了。 “王爷，到了。” “嗯。” 像一开始一样，东方云烈看都没看凤沁羽一眼，兀自先下了车，怕惹东方云烈不耐烦，在东方云烈下轿了之后，凤沁羽也不敢怠慢，尽管手肘还是一阵阵地发着剧痛，她还是咬牙忍着，在东方云烈下轿之后，快速地随后而下。 跟着东方云烈进了宫门，这庄严的皇宫大院里，透着一股让凤沁羽久违的高贵。 凤沁羽的眼底透着几分落寞，已经身为亡国奴的她，曾经的高贵已经随着东离国的惨败而付之东去了。 无尽的落寞在下一秒被一声焦急的声音给打断了。 “快，快传太医，快！！！” 声音中透着慌乱，老太监焦急地催促着身边的小太监，而小太监此时也慌了神，连滚带爬地朝太医院赶去。 东方云烈二人的目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投了过去，见一名老太监扶着地上一名打扮贵气的男子，神色慌乱地叫唤着，“殿下，您快醒醒，殿下，殿下……” ------------ 第79章 下意识的举动 只见地上躺着的那名男子，双手痛苦地压着喉咙，脸胀得通红，双唇却在此时逐渐变得青紫，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一般。 作为医者，天生就有一种救死扶伤的使命感，此时的凤沁羽，俨然已经忘记了她身边站着一个喜怒无常的恶魔，来不及打一声招呼，便快速朝那名痛苦不堪的男子走去。 “殿下！殿下！！” 太监还是慌张地叫唤着地上的男子，目光时不时地抬起朝太医院的方向看过去，额头急出了一滴滴的冷汗，苍老的眼底布满了惊慌。 “让我看看。” 凤沁羽在男子身边蹲了下来，在太监错愕的眼神中，伸手拉过男子的手，搭在他的手上，把了把脉。 跟着，从头上拔下几枚银钗，正要往男子的喉咙扎下去，却被太监给阻止了。 “你是什么人，你要对殿下做什么？！” 太监一脸防备地看着凤沁羽，手，紧紧地拽住她的手腕不肯松手。 “你再不松手，等到太医过来，他就死了。” 凤沁羽没时间跟太监多解释，此话一出，那太监明显愣了不小，可抓着凤沁羽的手却依然没有松开。 “岑公公。” 东方云烈的声音在此时骤然响起，人，也已经到了凤沁羽身后。 听到东方云烈的声音，凤沁羽的背，微微僵了一下，想到自己刚才自作主张跑来多事，心底不免有些担心了起来。 那太监看到东方云烈，立即站了起来，“奴才参见王爷。” “嗯。” 东方云烈点了点头，视线投向凤沁羽，对老太监开口道：“这是本王的朋友，让她给三殿下看看。” 太监一听说眼前的女子是议政王的朋友，自然不敢有所怀疑，当下便立即松开了凤沁羽的手，“那就有劳姑娘了。” 凤沁羽也因为东方云烈这样的开口而显得有些吃惊，可此时人命关天，她也无暇去想太多，先给那地上躺着的男子诊治了起来。 东方云烈侧目看着凤沁羽，见她神色凝重而严肃地将头上拔下的银钗往三殿下的喉咙扎了下去，目光不敢有片刻移开地盯着七殿下的脸色。 东方云烈的目光微微深了一些，却不似之前那般寒厉恐怖，却多了一分别人猜不透的深思。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明明是一个尊贵的公主，却为了救人什么都不顾。 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为三殿下诊治。 渐渐的，三殿下原本痛苦狰狞的面部开始慢慢舒展开来，青紫的嘴唇也逐渐变成了淡红色，脸上的红色慢慢褪去，看样子是舒服多了。 见状，老太监面露喜色，扶着七殿下欣喜过望道：“殿下，您好点了吗？” 三殿下似乎是刚刚从鬼门关走回来的样子，表情看上去有些茫然，而那名去太医院传太医的太监也在此时拽着老太医往此处赶来。 见太医来了，凤沁羽便站起身来，转身见东方云烈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凤沁羽的心猛然咯噔了一下，一抹不安从她的脚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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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烈淡淡地开口，起身，拱手道：“那微臣先告退了。” 说完，转身离去，那模样，倨傲得让人咬牙切齿。 凤沁羽的唇角微微扯动了两下，还是她记忆中的那个高傲且目中无人的东方云烈，对眼前的太后，他都可以这般无礼。 她能感觉到此时的太后很明显因为东方云烈的态度而不高兴了，只是对他有些忌惮才只好压着脾气。 她知道，总有一天，天辰国或许就是另外一个东离，而南宫萧也会是第二个凤鹤轩。 谁也不会允许一个大臣功高盖主，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既然坐上了最高位，谁又能允许有人会踩到他们的肩上更上一层楼。 ------------ 第81章 心疼如此孤傲的东方云烈 凤沁羽拧了下眉，似乎有些心疼那样孤傲的东方云烈，一个人被全天下的人仇视，也算是孤独到极致了吧。 “凤羽公主，请坐。” 太后的声音，打断了凤沁羽的思绪，也成功地让她重新将注意力引到了她的身上。 “多谢太后。” 凤沁羽微微一颔首，也不矫揉造作，道谢一声，便缓步走向边上的红木椅坐了下来。 抬眼见太后还是用一双诡异的眼神在看着她，她笑了一笑，开门见山道：“不知道太后点名要见沁羽，所为何事？” 太后也在看着她，笑容依然，“你父皇跟母后可好？” 太后又一次明知故问，倒是让凤沁羽的脸色有些微变。 身为亡国帝后，皇帝又将他们交给了对他们恨之入骨的东方云烈手中，能好到哪里去？ 太后这般明知故问，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何居心？ 是真心想要问候，还是以战胜国太后的身份地位来幸灾乐祸一番，如果真是后者，这太后之尊可真是让人有些不齿了。 “多谢太后，父皇母后他们很好。” 凤沁羽依然回答得不卑不亢，太后的表情也没有多余的变化，只是嘴角微露出一丝微笑。 “看来这亡了国对他们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太后这话，嘲笑之意很明显，凤沁羽虽然有些不满，倒是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沉默着没有出声。 “你知道哀家曾经是什么人么？” 太后突然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倒是让凤沁羽的心里惊了一下。 抬眼看向太后，见太后也正笑看着她，眼底是一抹深意，还有一道让她茫然的讥讽之色。 凤沁羽不答，只是迷惑地看着太后，见太后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却被殿外突然闯进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母后。” 太后未到嘴边的话，因为殿外突然闯入的声音戛然而止。 殿内几人的目光一同投向殿外，见紫金玉冠的三殿下正笑意盈盈地从外面进来。 “儿臣参见母后。” “是岚儿啊。” 太后原本讥讽而严肃的脸上顿时换成了一副慈爱的笑脸，见三殿下眼底含笑地走向太后身边，自然地坐了下来。 凤沁羽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自己刚亲手救下的少年。 在这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势下，她生活得步步为营，任何人对她来说，都很可能是贵人，也亦可能是将她推向死亡的最后一只手。 所以，她对谁都要慢慢了解，慢慢渗透。 她看着太后跟三殿下母子二人，从太后的眼神之中，她可以看出，太后对这个儿子是非常疼爱，甚至这样的宠爱超过了任何一个人。 而细看之下，凤沁羽发现，眼前这三殿下，竟是如此一位绝色美少年。 褪去了先前因身体不适而渗透肌肤的苍白，此时的南宫岚，绝色而夺目，明眸皓齿这样本该形容女人的词，放在三殿下身上，却显得这般恰到好处，不过分夸张，也没有委屈了这三殿下的美貌。 ------------ 第82章 他竟然在等她 打量完之后，她又将目光不动声色地从三殿下身上收了回来，正当她将目光收回之际，三殿下的目光却投到了她的身上。 原本含笑的清澈眸子里，流露出了一丝明亮的色彩，他看向凤沁羽，欣然出声，“是你？” 难掩的欣然之色让他身边的太后出现了一丝茫然，“岚儿，你认识她？” 很显然，自己儿子此刻的反应让她有些吃惊，也有些疑惑。 三殿下笑着点头，“母后，儿臣刚才差点就要永远离开您了，若不是这姑娘出手相救，儿臣现在哪能来给您请安呢。” 三殿下虽然在回答太后的疑问，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凤沁羽那张云淡风轻的脸蛋上没有移开，跟着，他又细细地将凤沁羽救了他的前因后果都跟太后说了一遍，言语间不乏感激。 而太后听三殿下这么一说，原本对凤沁羽的冷脸也渐渐得柔和了许多，而这一点，凤沁羽也注意到了。 这三殿下南宫岚是皇帝南宫萧的弟弟，也是太后最小的儿子，所谓母怜幼子，太后对三殿下的宠爱，凤沁羽看在眼里，心里也知道，救了三殿下是救对了。 虽然现在不知道三殿下能帮到她什么，可她也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救她双亲脱离东方云烈的机会。 “既然凤羽公主救了岚儿，哀家定不会亏待公主。” 太后虽然态度柔和了一些，可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依然透着目中无人，凤沁羽并没在意，只是谦恭地对着太后一颔首，“太后言重了。” 她没有妄自菲薄，也没有自视甚高，这样的回答，恰到好处，进退有度。 这个时候，南宫岚在场，太后并不打算跟凤沁羽多说什么，照她看来，东离国败了，凤沁羽成了议政王府的下人，她有的是时间找她聊聊。 “哀家要跟三殿下话话家常，就不久留公主了。”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凤沁羽自然是听得出来，再者，她本身也不想在这里面对这阴阳怪气的太后娘娘，当下便立即起身告辞。 “那沁羽不打扰太后跟三殿下了，沁羽告退。” 凤沁羽起身，低垂着眉，缓缓退出了慈懿宫。 出了慈懿宫，抬眼便看到原本该早早离开的东方云烈却出人意料地在门口站着，冷峻的面容，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有半点异色。 反倒是凤沁羽，因为他的存在而吃惊不已。 她以为，跟太后告辞之后，他会直接离开，却没想到，他竟然在门外站着，难道是在等她么？ 她不知道东方云烈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自然也不敢多问。 “走吧。” 东方云烈看到她，冷冷地甩出了这两个字，也不等凤沁羽开口，便率先转身离开。 凤沁羽站在他身后没敢多言，在他动身离开的时候，便立马提起脚跟了上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给了他折磨她的借口。 ------------ 第83章 聪明得太晚了 距离太后的宫宴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凤沁羽不知道接下去的时间该怎么打发，难不成是要一直跟着东方云烈在这御花园里瞎晃么？ 就在她凝眉苦恼之际，东方云烈的脚步突然间收住了，脚步来不及收住，在东方云烈驻足转身之际，凤沁羽直接跟他撞了个满怀。 身子直直地，毫无预兆地撞进了东方云烈的怀中，她心一惊，猛然抬眼之际，撞进了东方云烈不悦的冰眸，此时，这双寒烈的眼神，正透着几分不悦跟嘲讽低眉看着她。 “怎么？对本王用苦肉计没效果，现在改用美人计了？” 依然是踩人自尊的嘲讽，凤沁羽尽管已经习惯了，可心口却还是不争气地抽了一下。 听东方云烈这么说，她倒是并不急于从他怀中退出，而是壮着胆子，直视着东方云烈布满嘲讽的眸子，轻轻一扯薄唇，道：“王爷认为美人计有用吗？” 一直以为凤沁羽会逆来顺受，对他所有的嘲讽或折磨都默默承受的东方云烈，面对凤沁羽的反唇相讥，倒是有些惊讶。 而这让人还来不及捕捉的惊讶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摄人心魄的怒意跟不近人情的凉薄。 他一勾唇角，指尖不带半点怜惜地捏起了她尖细的下巴，道：“美人计有没有用，本王试了才知道。” 话音刚落，身子被东方云烈狠狠一扯，推向了眼前紧闭的房门。 这时候，凤沁羽才注意到，她跟着东方云烈来到了这间陌生却同样豪华的宫殿里。 光从这宫殿内雕梁画栋的装饰，就知道，这大殿的主人有这不一般的身份，东方云烈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她的眼底带着迷惑跟紧张，目光紧紧地锁住东方云烈嗜血的冷眸，此时正朝她步步逼近。 下一秒，手臂被东方云烈狠狠一扯，再度被他拉进了怀中，他低眉，居高临下地看着怀中明明害怕却依然倔强得不肯屈服的女人，薄唇一动。 “连反抗都省了，看来你很享受跟本王身体贴着身体么？” 又是一次极尽羞辱的嘲讽，凤沁羽在心底暗笑。 “王爷觉得我反抗有用吗？” 她自嘲地一笑，抬眼看着东方云烈，问道。 反抗，如果她有反抗的资本，又何必在他面前处处委曲求全。 “既然我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又何必浪费时间做这种无谓的事，惹了王爷不高兴，苦的……还不是自己么？” 她，把话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并不是一件多么让她痛苦的事。 再怎么绝望的事她都经历过，东方云烈对她的折磨，并不算什么。 东方云烈看着她，深眸里，倒映着凤沁羽自嘲的俏脸，越发显得深邃了。 他的眼，沉淀着冰冷，此时，安静得充满了压抑，他一言不发，她也没再出声，相视无言。 “哈哈~~哈哈哈~~~” 忽地，轻狂的笑声从东方云烈的口中传了出来，笑声就如同他那双冷眸一样，摄人心魂。 “凤沁羽，你比以前聪明多了。不过可惜，聪明得太晚了。” ------------ 第84章 丞相左延陵 原以为东方云烈还会有进一步的动作会让她难堪，却没有想到，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往门口走去。 “在这里待着，时辰到了，本王自会来叫你。” 说罢，已经甩门而去。 东方云烈一离开，凤沁羽便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尽管在东方云烈面前佯装镇定了这么久，可他给她所带来的压迫感跟震慑力却是她不容小觑的。 如果东方云烈在此刻继续步步紧逼的话，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招架不住。 东方云烈离开了，凤沁羽则是一个人呆在这陌生的宫殿里没什么事做。 太后宫宴还有半个时辰，她只能在这里慢慢耗着了。 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宫殿摆设，豪华却不奢靡，宽敞舒适，这是东方云烈喜欢的风格，至少，她印象中的东方云烈是喜欢这样的风格的。 难道……这里是东方云烈的行宫？ 想到这，凤沁羽有些惊讶。 一个大臣能在皇宫里有专属于他的行宫，这得有多大的权力和恩赐才能有这样的待遇。 后宫，本是皇家私人之地，南宫萧却单独给了他这样一座行宫，可见南宫萧有多看重东方云烈了，同时，也从另一方面可以看出，东方云烈的威胁，不管是对于她父皇凤鹤轩来说，还是如今国力昌盛，开疆扩土的天辰国国主南宫萧来说，都是一个触手可及的威胁。 功高盖主，这是自古以来臣子们最不能碰及的时刻，一旦这样的时刻到来，那么，他，就危险了。 有多少人想置他于死地也就可想而知了。 东方云烈是孤独的，因为没有人会真心待他，他没有朋友，更没有可以亲信的人，这一点，也许东方云烈比任何人都清楚。 半个时辰在她各种思绪中悄无声息地度过了，当她再度回神的时候，是东方云烈推门进来的时候。 听到推门声，她立即抬起头来，见东方云烈神色如常地看向她，道：“走吧。” 凤沁羽不敢怠慢，在他转身之际，已经快步跟了上去。 去往宫宴园的途中，她便见到了朝中那些受邀的大臣和家眷们，基本上都是朝中的那些重臣，身居高位，对于朝廷来说，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王爷，您来得可真早啊。” 天辰国宰相左延陵，除了东方云烈之外，天辰国另外一名风声鹤唳的大臣。 虽说跟东方云烈同级，可在东方云烈面前，左延陵自然也少不了溜须拍马。 要知道，他只是个文臣，虽身居高位，却始终斗不过一个拥有千万兵马的战神来得有威慑力。 “相爷来得也不晚。” 东方云烈倒也没有表现得太过疏离，颔首一笑。 “哈哈，老夫老了，哪里能跟王爷您比呢，哈哈哈~~~” 左延陵毕竟是身居高位的宰相，说话用词得体又不露声色，这句话，不但谦恭，也从另外一面告诉东方云烈，他，绝不敢跟他斗。 东方云烈不语，只是微扯了一下唇角，却见左延陵将身边一直站着静默不语的女子推到了东方云烈面前。 作者的话：各位爱妃们，手指动起来了没有，投票，留言，打赏一条龙哦，猜猜明天的傲娇王爷又会有什么惊人的举动涅？ ------------ 第85章 丞相的如意算盘 “王爷，这是小女卿儿……来，卿儿，快来见过议政王爷。” 站在左延陵旁边的少女，眉黛春山，秋水剪瞳，眉目间带着几分少女的羞涩又夹杂着些许风情万种，无疑是一位少见的绝色佳人。 凤沁羽站在东方云烈身边，左延陵的举动是什么用意，想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自然也能猜得到，可想到左延陵将左卿介绍给东方云烈的意图，凤沁羽的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就连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尽管沉默着不开口，可心里，却像是被打翻了什么东西一般，十分难受。 左卿见父亲开口，自然也不敢失礼，再加上刚才父亲跟东方云烈打招呼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东方云烈了。 这个天辰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议政王，被外人传得神乎传神的战神，竟是位如此俊美的青年才俊，只是那一眼，她便已经情不自禁地芳心暗许。 见父亲拉线，她自是抓紧了这般好的机会。 轻移莲步走到东方云烈面前，切了切身，施礼道：“卿儿见过王爷。” 声音如百灵鸟般动听清脆，让人不由得心里一动。 沉默在旁的凤沁羽心头一紧，眼眸下意识地投向东方云烈，见东方云烈正在看左卿，眼底虽然没有感情，但是她知道，左卿已经入了东方云烈的眼了。 这个眼高于顶，眼底容不下任何人的东方云烈，此刻，正在看眼前的绝色女子。 一时间，向来习惯了随遇而安的凤沁羽，却莫名了多了一种让她心疼的自卑感，原本连亡国都可以一笑置之谈笑春风的她，此刻第一次因为自己是亡国奴而非高高在上的凤羽公主而自卑了起来。 “免礼。” 东方云烈开口了，声音难得的温柔，似乎在她印象中，只有上官碧柔有这样的待遇，而左卿，是第二个。 凤沁羽的心里，默默地感到吃味了起来，她将视线不动声色地移向别处，不想让自己看到这般刺眼的一幕。 心，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疼。 就算是被东方云烈折磨得没有半点尊严，她的心，都没有像此刻这般疼过。 “哈哈~~~王爷，卿儿这丫头很害羞，王爷莫见怪。” 见东方云烈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女儿，左延陵心里自是高兴坏了，算盘也开始打得更精明了起来。 在官场上混迹了几十年，他清楚地知道，南宫萧是容不得东方云烈这样的人做大的，总有一天，两头老虎必会大斗，而东方云烈的胜算远高于南宫萧。 他跟东方云烈站在一条线，如果有一天，东方云烈取代了南宫萧的位子成了天辰国的国君，那么，他就是一个忠于他的信臣，如果他跟南宫萧都没有动作，那么，靠向朝中大权独揽的议政王也不是什么坏事。 总之，这算盘不管怎么打，他都是赢家，如果能让权倾朝野的议政王成了他左延陵的女婿，那就更是如虎添翼了。 “无妨，多接触接触，左姑娘就不会害羞了。” ------------ 第86章 天造地设的一对 东方云烈再度出声，那一贯的冰冷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悸的温柔，温润磁性的嗓音让此时的他显得更加得让人心动。 左卿的脸上因为东方云烈这一句透着暧昧的说辞而快速地飞过一片红霞，头，也跟着低低地垂了下来。 而东方云烈虽然没有明说喜欢左卿，可这句话的意思也再明显不过了。 如果不是喜欢，以这目中无人的议政王又怎会这般好说话，甚至还提出多见几次。 这一下，如意算盘正打得精的左延陵更是乐坏了，当下便不失时机地连连点头。 “对，对，王爷说的是，我家卿儿平时见的人少，动不动就害羞，以后还希望有劳王爷有机会能多带她见见世面才好。” 东方云烈听罢，薄唇一动，看似在笑，那毫无感情的黑眸子却在不动声色得地看着左延陵笑得开心的老脸，眼底划过一丝鄙夷的色彩。 而脸上却依然是不动声色的模样，开口道：“本王乐意之至。” 并没有想过东方云烈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左延陵两父女简直是高兴坏了。 虽然不及父亲表现得这般雀跃，左卿脸上的欣喜之色还是显而易见的。 “太后的宫宴要开始了，王爷，这边请把。” 左延陵没有想到这一次带女儿进宫竟然有这么大的收获，心里高兴极了。 “相爷请。” 东方云烈一笑，礼貌却不卑恭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跟着，提步往宫宴大院走去。 刚走了几步，却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突然收住了脚步。 回头，耀眼的阳光下，反射着不耐烦的寒烈，看向站在原地愣愣地站着没有动作的凤沁羽，声音陈冷道：“凤沁羽，站在那里做什么？” 经东方云烈这不耐烦的声音一打断，凤沁羽才从自己低落且压抑的情绪中缓过神来。 抬眼，见东方云烈以及左延陵父女已经离了她有几步距离了。 而此刻，左卿竟已经极为自然地站在了东方云烈身边，含羞带娇的模样，眼底浅笑盈盈。 搭配上东方云烈那器宇轩昂的姿态，简直登对极了，似乎“天造地设”这样的词，本就是为他们二人设计的一般。 凤沁羽的心，再度刺痛了，本不该吃味，也无权嫉妒的她，发现此刻，自己真的嫉妒了。 一个是宰相之女，而她，却只是一个亡国之奴，两人天差地别的身份，又怎么容得她去吃味，去嫉妒，甚至……去难过。 套用东方云烈的话来说，她，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又能有其他什么资格呢。 眼底有些发酸，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东方云烈身后那耀眼的阳光所刺痛的。 “凤沁羽……” 见她再度愣着没有动作，东方云烈再一次出声，口气中的不耐烦更加浓烈了些。 而经东方云烈这么一唤，左延陵才正式注意到凤沁羽。 虽然已经是阶下之囚，早已经少了一国公主的至高无上的风采，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气，却是普通人伪装不出来的。 ------------ 第87章 相爷觉得本王有这么好说话么 “凤沁羽？” 左延陵的声音透着低低的迷茫，狡猾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淡漠的凤沁羽，而后，看向东方云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底一惊，“王爷，她是……” 东方云烈也注意到了左延陵眼底的吃惊，看着凤沁羽，嘴角扯开了一抹讽刺，“没错，她就是凤鹤轩的宝贝女儿凤沁羽。” 东方云烈的答案肯定了他的猜测，只不过，他眼中的迷惑反倒是更加浓烈了一些。 这太后设的宫宴，议政王怎么会带一个亡国公主过来？ 他看着凤沁羽，又看着东方云烈，尽管，眼前的东方云烈脸上除了鄙夷的讥讽之外，找不到任何情感。 只是，他还是能从东方云烈毫无波澜的眼底看出了细微的不同，二这不同，明显是来自凤沁羽的。 他，想到了东方云烈曾经的身份，那个在东离国曾经同样名震天下的家族。 东方这个姓氏，似乎更加能代表东离国，远远超过了凤氏，这就是为什么当年凤鹤轩要对东方家族的人下手的原因了。 而身为当年东方家族的独子，东方云烈跟凤沁羽之间的关系…… 左延陵的脸色稍稍变化了一下。 虽是异国之相，可名满天下的战神东方云烈，谁能不知，而他跟东离国凤羽公主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如果东方家族没有出事，那么，东方云烈就是准驸马，也很有可能是将来东离国的国君。 那现在东方云烈竟然带凤沁羽入宫赴太后之宴，难道是……他对凤羽公主还有一点感情么？ 思及此，左延陵心里暗叫不妙。 如果真是这样，他打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原来是凤羽公主。” 左延陵心里虽然不是滋味，可还是假惺惺地扯着嘴笑着。 凤沁羽此时已经朝他们走过来了，走近了的凤沁羽，身上天生的那种贵气显得更加得逼人，倒是让左延陵这一朝宰相都有些却步。 为了试探东方云烈对凤沁羽的感情，左延陵还是开口了，脸上的皱纹因为那假惺惺得笑而变得更加深了一些。 “王爷真是大人大量，凤家对您一家做了这么残忍的事，您还能这般待她。” 东方云烈的脸色因为左延陵这话而冷了一些。 凤沁羽也清楚，左延陵的这一次开口，无非就是故意挑起东方云烈心中的恨意，从而针对她。 东方云烈也看出了左延陵心中的意图，却依然不动声色，听他这么说，只是冷冷一笑。 “相爷觉得本王有这么好说话么？” 说话的同时，目光朝凤沁羽淡漠的脸蛋上扫了一眼。 左延陵听他这般反问，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这……” “如果不是太后点名要带她，本王会让她来给本王丢人现眼么？” 又是一片讥讽，而他的回答，让左延陵稍稍放松了一些。 可太后……为什么又要点名见凤沁羽？ 左延陵心头的疑问越来越多，只是现在没时间一个个去解惑，也就就此作罢。 ------------ 第88章 太后宫宴开始 凤沁羽因为东方云烈这句话心头再度一紧。 原来，她，现在只能给他丢人现眼而已。 她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视线默默地移开了。 “呵呵，呵呵，王爷可真会说笑。来，来，王爷请吧。” 左延陵赔笑着，几人往宫宴大院走去。 东方云烈的目光虽然看着前方，可眼角的余光却不动声色地停留在身边凤沁羽的脸上。 她那一丝淡淡的苦笑，也尽入他的眼底。 他没有说话，眼底流淌着别人不明白的异色。 宫宴大院，各个受邀的大臣都已经陆续到了，身边的美娟各个国色，甚至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女。 大概家里有闺女的大臣们都把自家的女儿给带来了。 这一次，难得的机会让她们见到皇上，也让皇上看到她们，这飞上枝头就是朝夕之间的事。 “王爷，相爷，你们二位也来了。” “王尚书，王夫人……” “各位也来得很准时嘛……” “哈哈，太后之邀，做臣子的哪敢迟到啊……” “……” 各大臣相互寒暄着，跟着，各自在安排好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凤沁羽坐在东方云烈身边，目光显得有些遥远，似乎是看着远方在想些什么。 稍许，又将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视线不经意地扫到了跟她一座之隔的左卿身上。 见左卿正眉目含羞地偷偷看着她身边的东方云烈，脸蛋泛着红晕。 都是女人，她知道，左卿已经看上东方云烈了。 而身为一国公主，这个站在权利巅峰位子的女人，她当然也知道左延陵要把女儿介绍给东方云烈的用意是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像东方云烈这样的男人，哪怕对他没有任何政治上的利益跟企图，这全天下的女人也都会情不自禁往他怀里钻。 左卿是女人，她喜欢上东方云烈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心里却还是有些吃味。 目光从左卿的身上收回，这个时候，她只想这宫宴早点结束，她好早点离开。 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意识到，自己在这么多女人面前，都是如此的卑微。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随着太监这一声洪亮又尖细的声音响起，太后那一袭盛装，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暗红色的长袍，头顶凤冠，在皇帝南宫萧的陪同下，缓缓在席间坐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臣起身行礼。 “众卿平身。” 此时的太后，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看向席间的众人，目光在扫过一圈之后，在凤沁羽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不同声色地收了回来。 “哀家今天宴请各位爱卿，只是一个家宴，众卿家不必拘礼。” “多谢太后。” 众人寒暄之间，已经开始上席了。 席间，太后的声音又开始慢悠悠地响了起来—— “众卿家想必很好奇议政王身边的这位姑娘是谁吧？” 原本想要早点结束宫宴离开的凤沁羽没有想到太后会在这个时候又扯到她身上，她皱了下眉，抬眼，便见那些大臣和家眷们都将视线投在了她的身上。 ------------ 第89章 太后是想借此羞辱她母后么 各式各样的眼神都有，凤沁羽没有心思却解读这些眼神中所蕴藏着的意思，她只是想知道，太后这次叫她进宫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而那些大臣在初见东方云烈带来的凤沁羽时，也奇怪这是谁家的姑娘能让议政王带进宫来。 只不过，好奇是好奇，却谁也不敢开口多问，现在见太后提起，自然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见太后并不着急解大臣们的疑惑，而是慢悠悠地开了口，目光有些遥远，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众卿家都知道，哀家本是东离国的人……” 太后这话，让凤沁羽随意搭在身边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心，不知觉地出现了一丝颤抖，总觉得太后突然提起自己的往事，定是有什么事。 她想起了自己先前在慈懿宫的时候，太后对她双亲的问候，现在看来，太后必定是认识他们。 只是，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听父皇母后提起过她？ 就在她疑惑之际，只听太后继续道：“哀家还没嫁给先皇之前，还是东离国皇后长孙若梅的好朋友……”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稍显惊讶的凤沁羽身上，跟着，继续道：“那时候，哀家还跟皇后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哀家要跟长孙皇后结为亲家，只可惜……” 太后讽刺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讽刺长孙若梅还是在讽刺她自己，她端着面前的酒杯，似笑非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大臣们也不催促，在太后喝了面前的一小杯酒之后，继续道：“只可惜，长孙皇后看不上哀家，她的女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哀家那会儿，只是个小县官的夫人，哀家生的儿子，也只不过是个小县官的儿子，若不是先皇垂爱，哀家如今又怎么能当上母仪天下的太后呢。” 太后这一番话，凤沁羽是听明白了，如今她母后成了这天辰国的阶下之囚，而眼前这个她曾经看不起的好朋友，却成了这至高无上的太后。 想必，太后是想借这事好好羞辱她母后一番吧。 而众臣并不知道眼前东方云烈身边的女孩子就是太后口中那长孙皇后的掌上明珠，只是听太后在这个时候提到长孙若梅，想必也是跟这姑娘有关。 谁能想到，这议政王会带一个亡国公主赴太后的宫宴呢。 太后在说完这话之后，便再一次将视线投向凤沁羽，而此时，凤沁羽也在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在此刻对上了。 而东方云烈对于太后这一番话，似乎并不感兴趣，手指，随意地捏着手上的杯子，一口一口地轻抿着，看似无心听进去，可眼底却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的沉思。 “凤羽公主，这事，你母后没跟你提过吧？” 太后看着凤沁羽，问出了声，而她这一声“凤羽公主”也让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议政王身边这女子的身份，竟是东离国的凤羽公主。 见太后叫她，凤沁羽自然不敢无视，尽管她心里并不想搭理太后这般没事找事。 ------------ 第90章 把凤羽公主赐给三殿下 只是，她把几年前的事挖出来说，甚至特地让东方云烈带她进宫赴宴，恐怕目的没那么简单。 “回太后，沁羽确实没听母后说起过。” “呵呵，哀家猜到你母后不会跟你说这事，她不屑跟哀家结亲，这事在她眼里自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不过……” 太后将手上的酒杯缓缓放下，美目微动，“哀家却把这事看得很重很重，这20多年过去了，哀家也从没有将这件事忘记过。” 说到这里，原本一副事不关己的东方云烈，此时眼底却快速闪过一道冷冽之气，把玩着酒杯的指尖，瞬间停滞了下来。 幽深的目光投向正在上座的太后脸上，见她的脸上带着笑，那笑，显得意味深长。 东方云烈似乎是猜到了太后接下去要说的话，眼底的寒气渐渐流露了出来，目光变得越发深邃了起来。 可此时，他依然不动声色地坐着，酒杯放在唇边，却没有动作。 “岚儿。” 太后出声了，目光投向跟东方云烈他们对席而坐的南宫岚。 “母后。” 听太后叫他，南宫岚原本停留在凤沁羽脸上的目光才有些不舍地收了回来。 “哀家知道今天是凤羽公主出手救了你，身为皇上的弟弟，你也应该懂得报恩才是。” “母后说的是，凤羽公主的救命之恩，儿臣定会涌泉相报。” 听得出来，南宫岚对凤沁羽似乎很满意，并没有因为凤沁羽是亡国公主而有半点鄙夷的眼光。 “那如果让凤羽公主当你的王妃，你愿意么？” 太后突然间抛出这么一个炸弹出来，让在场的大臣们都开始骚动了起来。 这三殿下是太后跟皇上最疼的人，太后要给他指婚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事。 可是，这凤沁羽已经不是东离国至高无上的凤羽公主，而是一个亡国奴。 把一个亡国奴指婚给三殿下，怎么说都有些不合情理。 更有甚者，这一次他们带自家的女儿过来，就是打着当上王妃或者皇妃的目的。 不管是皇上，三殿下还是议政王，哪个看上她们，都衣食无忧，可现在，太后却点名将凤沁羽指给三殿下，这……这不是开玩笑嘛。 而南宫岚听太后这么说，自是高兴坏了。 对于凤沁羽，或许是一见钟情吧，他并不在乎人家是什么样的身份，总之，他南宫岚喜欢就好。 太后这一指婚，他当然是满心欢喜的应允，“儿臣当然愿意。” 他的回答，让太后甚是满意，笑着点了点头，跟着，转头看向凤沁羽，见她秀美深锁，似乎对于她的提议并不乐意接受。 太后的脸色微微有些沉了下来，“凤羽公主，你接受哀家的提议么？” 太后的声音，引得凤沁羽抬起头来，对上眼前这双询问却又不容置否的眸子，凤沁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清楚，现在，她全家都是这天辰国的阶下囚，她没有反对的余地跟权利，就算她不愿意，可不能不接受。 ------------ 第91章 微臣不同意 一旦她拒绝，就相当于当着众臣的面拂了太后的面子，太后又怎么会高兴。 一旦太后不悦，迁怒到她的父母，又怎么办？ 尽管她心里并不愿意，可也没的选。 此刻，接受是她唯一能选择的，甚至或许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成了三王妃，东方云烈就没机会折磨她父母了。 想到这，她便立马做了决定。 抬眼看向太后，“太后，沁羽……” “我不同意。” 出人意料的声音，在此刻闯入，让所有人再度吃了一惊，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 见凤沁羽身边，此时的东方云烈已经放下手中的酒杯，从位子上缓缓站了起来。 “太后，微臣不同意。” 他逼人的目光直视太后双眼，犀利得容不了任何人有抗拒的余地。 只是这样一个眼神，却让太后禁不住身体一颤，脚底也自然地凉了起来。 东方云烈就是东方云烈，传说中那个让人闻风散胆的战神，并没有半点虚夸。 尽管他自称为“微臣”，可那目中无人的口气，哪里像是一个臣子该有的表现。 凤沁羽也是错愕地看着身边寒气逼人的东方云烈，错愕的目光难掩讶然之色。 只是，虽然吃惊，转念想来，却并不意外，成为三王妃这样的好事，东方云烈又怎么可能会让她有这么好过的机会。 面对东方云烈那寒烈的眼神，太后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而这般目中无人的姿态，却是让太后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宫萧出现了一丝不悦。 东方云烈向来目中无人，也从未将他这个皇帝看在眼里，可如今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拂太后的面子，说白了，就是不给他这个皇帝面子。 如果他现在不出声，也太窝囊了。 “议政王，这事太后跟凤羽公主的事，你掺和什么？” 南宫萧的口气，透着浓郁的不悦，宫宴上，开始笼罩起一股针锋相对的压抑气氛。 大臣们屏住了呼吸，似乎一场战争即将爆发出来。 “回皇上，微臣并不想掺和，可既然皇上将凤家的人交给微臣处置，凤沁羽的去处，微臣自然是有权干预。” 东方云烈不卑不亢地开口，那种唯我独尊的架势，哪怕是身为皇帝的南宫萧，都被轻易地压了下去。 南宫萧自然不敢示弱，在这么多大臣面前，他更是不能示弱。 如果现在让东方云烈占了上风，以后他在大臣面前，就没有半点威信可言了。 “这么说，你是要干预太后做事了？” 南宫萧的声音比起刚才又沉了一些，口气中的不悦也越发得明显了起来。 “如果太后不乱指婚，微臣又怎么敢干预。” 东方云烈的脸上透着逼人的架势，眼底竟是冰冷狠绝。 “放肆！你敢这样指责太后！！” 南宫萧气得拍案而起，指着东方云烈大发雷霆，其他在场的大臣们却更是屏足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明哲保身，退避三色，一旦出面，就是炮灰的命运。 ------------ 第92章 不可一世的议政王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虽然一君一臣，可谁都知道，南宫萧要坐稳地位，除去东方云烈是迟早的事。 相比起南宫萧的暴怒，东方云烈却依然是那副平静却嚣张傲慢的姿态，面对南宫萧的质问，他笑了一笑，拱手道：“皇上，您息怒，微臣只是想让太后看清事实，皇上把凤沁羽交给微臣，那么她就是微臣的所有物，太后要指婚，自然是要经过微臣的同意才行，微臣同意了，一切都皆大欢喜，不是么？” 他的目光从南宫萧的脸上收回，看向静默着的凤沁羽，“她本是我王府的一个下人，如果成了三殿下的王妃，那她就是微臣的君，皇上觉得微臣会允许一个仇人成为自己的君上吗？” 他虽然是在询问南宫萧，但是那口气，却是不容置否，像是在告诉南宫萧，你要是敢不理会我的意思，我就敢让你的天辰国跟东离国有同样的下场。 面对东方云烈的不可一世，南宫萧肺都气炸了，可他清楚，东方云烈手握军权，他绝对不可能轻举妄动。 可心里还是不甘，他看着东方云烈，咬牙切齿道：“如果朕非要将凤羽公主指婚给三殿下，爱卿又当如何？” 这“爱卿”可真是够讽刺的了。 东方云烈先是笑而不语，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缓缓地往嘴边送去，“皇上对微臣有知遇之恩，微臣定不会对皇上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只不过，这前提是，皇上也得让微臣的日子过得舒坦才行。” 他的话，意思太明白了，恐怕在场的人，没有谁听不出来。 就是说，如果你南宫萧安安分分地当你的皇帝，我高兴了，你当你的皇帝，我绝不会动你。 反之，如果你让我不高兴了，我分分钟取代你，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南宫萧又怎么会听不出来，知道东方云烈在威胁他，可他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一口气憋在胸口无法出来，他气得脸红黑了，手上的青筋在此刻暴露得十分明显。 南宫萧气得呼吸有些急促，现场的其他大臣却谁也不敢吭声，就这样任由东方云烈这般目中无人地放肆着。 “皇上，微臣还有点事要先回王府，先行告退。” 说罢，拽起凤沁羽的手，二话不说地就从席间扬长而去，眼底，尽是阴戾之气。 那嚣张傲慢的背影，尽管越走越远，还是让人禁不住背脊一凉，竟然有些后怕。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众人才悄悄松了口气。 而今天这一次的君臣交锋，也给南宫萧和东方云烈之间的斗争，掀起了开端。 如此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臣子，恐怕不除掉东方云烈，南宫萧连睡觉都不会太安稳了。 凤沁羽被东方云烈一路拽出了宫门，没有片刻的停留。 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宫门外等着他们了，见他们出来，车夫立马掀开了车帘，“王爷。” “嗯。” 东方云烈沉着脸上了车，脸上的阴霾并未散去。 ------------ 第93章 本王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 相比起他，凤沁羽则是一脸平静的模样，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看了他一眼，忽地，嗤笑出声来。 这突然间的笑声，让处在愠怒之中的东方云烈抬起头来，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股心虚，沉声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王爷为了折磨我，还真是用心良苦。” 东方云烈没听懂她话中的意思，眉头不悦地一拧，“什么意思？” “王爷今天这么不给皇上面子，就不怕他对你下手么？” 她的问题，却引来了东方云烈不以为意的轻笑。 不像往常那般阴戾地对着凤沁羽，此刻的他，就像是跟老朋友聊天一般，挑眉看着凤沁羽，反问道：“你觉得，本王安安分分地当这个王爷，皇帝就不会对我下手么？” 他的反问，让凤沁羽微怔了片刻，看着东方云烈此时脸上那毫不在意的笑容，心里，又一次多了几分心疼。 是的，不管他做得再好，只要功高盖主，这个天下就容不得他。 不管他怎么为这个天下打拼，可他终究被朝廷所不容，东方云烈虽然看上去风光，其实很可怜吧。 她看着东方云烈的侧脸，这张立体俊美的五官里，透着别人所看不到的沧桑。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东方云烈的问题，身在宫廷里的她，心中很明白，南宫萧要除去她，是迟早的事，今天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线而已。 她没有开口，而东方云烈却笑了。 他很少这样笑，这笑容，有苦涩，也有沧桑，也有别人难以感同身受的无奈和寂寞。 他看着凤沁羽，敛下了往常的暴戾，变得温和了许多，像是在自嘲，也像是在找人诉说着寂寞。 “当年，你的父皇不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家族么？” 凤沁羽的心，紧了一下，无以言对。 当年的东方家族，确实是让父皇忌惮了，而如今的南宫萧，不就是当年的父皇么。 “对不起。” 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凤家，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东方一家，所以，尽管东方云烈对她百般折磨，她都没有真的恨过他。 这一切，算是她代她的父皇赎罪吧。 “对不起？” 东方云烈笑得讽刺了一些，“凤沁羽，如果能让我的族人活着回来，本王不需要你半句对不起。你知道吗？我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了。” 这五年来，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无助过，失意过。 在外人面前，他是那个嚣张到不可一世，连皇帝都忌惮三分的议政王，谁能知道他的背后，承载着多么让人窒息的寂寞跟寒冷。 “王爷……” 她看着东方云烈，看着他眼底隐隐流露出来的痛苦，她想上前，想要安慰他，告诉他，他的身边一直有个人，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 也许是刚才她的问题挑起了他心里最不想去面对的往事，东方云烈再不是往常那个暴戾的议政王，此时的他，孤独得让人心疼。 ------------ 第94章 东方云烈，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马车内，陷入了令人讶压抑的沉默。 东方云烈的目光，停留在马车外，从侧面看去，睫毛浓密地向上翘起，轻轻眨动着，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更加寂寞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间出现了剧烈的晃动，让她的身子狠狠得往马车边一撞，原本有细微裂开的手肘，被这样一撞，裂口更加大了一些。 手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痛得龇牙咧嘴了起来，手，捂着剧痛难忍的手肘，艰难地想要起身，可马车还是剧烈地晃动着。 下一秒，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腰际突然间一紧，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腰间被人抱紧，头顶那坚硬的顶棚在瞬间被掀开，露出了窗外刺眼的阳光。 街上，突然间变得混乱，逃跑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地想起。 凤沁羽这才注意到自己被东方云烈紧紧抱着从马车中腾空飞了出来。 周围，正围上来数十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此时，正容不得有半点缝隙地朝他们持刀涌了上来。 “东方云烈，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随着这一声落下，在她的头顶上方，一名黑衣人正高举着利剑，朝东方云烈的头上刺了下来。 阳光反射着锃亮的剑身，刺眼得厉害。 凤沁羽难以睁开眼，只是感觉到她跟东方云烈两人已经落了地，而那把朝他刺来的利剑已经被东方云烈迅速地躲开了。 街上的人已经跑光了，只有他们二人以及那数十名身着黑衣的男子。 几人像是不要命了一般，不计后果地朝东方云烈冲了过来。 顷刻间，东方云烈已经被黑衣人全数包围了，而对于凤沁羽的存在，那些人却是视若无睹，根本没有要攻击她的打算。 眼前这几个人虽然人多，可一时间想要拿下东方云烈却非易事，几人打斗了好久，都难分胜负。 看得出来，这几个黑衣人的武功并不普通，想必身份也不是普通人，如果继续纠缠下去，东方云烈未必会成功脱身。 凤沁羽看得有些焦急，尽管手上的剧痛依然持续着，她还是咬牙加入了打斗的行列。 她的武功虽然不及东方云烈，可对付眼前的黑衣人，却绰绰有余。 成功地夺下了黑衣人手中的剑，她反手横在了正朝东方云烈背后攻击过去的另外一名黑衣人。 剑，横在了黑衣人的颈间，只差一步，黑衣人便会被她割断咽喉。 可下一秒，手上的动作却停滞了。 黒布挡住了蒙面人的整张脸，可那双漆黑的深眸却狠狠地敲在了凤沁羽的心口。 看到眼前这双眼睛，她的心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 双眼因为惊愕而瞪大，出现了难以掩饰的不可思议，手上早已经忘记了动作。 她紧紧地盯着眼前这双眼眸，心底汹涌澎湃着。 “快，保护王爷！！放箭！” 随着这一声令下，零星的利箭如雨点般从天空落下，一瞬间，被箭射中的哀嚎声开始起此彼伏地响了起来。 “快走！！” ------------ 第95章 他看到了？ 眼见不妙，凤沁羽快速从蒙面人面前收回了剑，一把将他推得老远。 她的脸色很难看，目光却始终不敢有片刻移动地盯着前方消失在街角的黑影，脸，苍白如纸。 而摆脱了束缚的东方云烈在此刻终于腾出空来，快速走向凤沁羽身边。 黑衣人很快便被解决了，除了逃走的几个之外，其他几名黑衣人全部都已经死亡。 凤沁羽的心跳却始终没有平复，思绪还沉浸在刚才那双漆黑而久违的眸子里。 “王爷，属下护驾不力，请王爷降罪！” 东方云烈手下负责京城治安的皇家护卫营的统领在解决完黑衣人之后，快速跪在了东方云烈面前请罪！ 同时，洪亮的声音也将凤沁羽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快速敛下刚才黑衣人所带给她的惊愕与慌张，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刚才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回府。” 东方云烈冷冷地丢下两个字，便骑上了身边的一匹马，马车已经被掀得四脚朝天，顶棚也已经碎裂了。 他拉着马缰，调转了马头，又回头看着站在原地没有出声的凤沁羽，冷冷道：“上马。” “哦……哦。” 怔然回神，她依然心思混乱，面对东方云烈伸过来的手，她却并没有半点犹豫。 伸出手搭在东方云烈的掌心之中，那记忆中熟悉的温热让她刚才慌乱的情绪有片刻的缓和。 被东方云烈狠狠一拽，她上了马，可被拉拽的手肘再度疼得她背脊冒汗。 很快，东方云烈带着她，骑马回到了王府。 还没等她下马，便被东方云烈一把给从马上拽了下来，他，又一次恢复到了往日的阴狠跟暴戾。 似乎刚离宫时她看到的那个孤独寂寞的东方云烈，只是她的一个错觉而已。 东方云烈的步伐很快，凤沁羽有些难以跟上她的节奏。 她就这样，被他拽进了盈水涧。 她能感觉到他在发火，在生气，也知道，他这暴怒的情绪定是跟刚才的那些黑衣人有关。 砰—— 房门被东方云烈给一把踹开，凤沁羽被他狠狠地摔在了床chuang上。 无暇顾及手肘上的剧痛，她挣扎地爬起，却被东方云烈给一把推了回去。 下巴上突然间传来一阵剧痛，她愕然抬眼，见东方云烈阴鸷的黑眸里，透着难以掩饰的杀气。 “说，那些是什么人？” 阴冷的话语，狠狠地击中了凤沁羽的心口，她惊愕地看着眼前如猛兽一般的东方云烈，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我怎么会知道。” 她平复着狂乱的心跳，看着眼前正处在暴怒之中的东方云烈。 “你不知道？” 东方云烈深眸眯起，眼底杀气十足。 见他冷笑了一声，身子往下压低了一些，伸手，一把扯开了凤沁羽的外衣，在凤沁羽慌乱的眸子中，直接探向她的胸口，指尖轻轻地划过她诱人的锁骨，“这里跳得这么厉害，是看到了黑衣人中的老相识了么？” 东方云烈的话，吓得凤沁羽浑身一颤。 他，看到了？ ------------ 第96章 本王暂且留着你们三个人的狗命 想到这个，凤沁羽的心，狠狠地抖了一下。 她并不担心东方云烈会因此而怎么对付自己，而是，她怕自己今天的行为牵扯到自己的父母。 她看着东方云烈，承认或者不承认，她都没好日子过。 冷哼声从东方云烈的口中传出，她的身子再度一颤，背脊也开始凉了半截。 只见东方云烈将视线缓缓投向她白皙的胸口，此时，胸口正因为紧张而呼吸急促，一上一下地波动着。 “还是……你想告诉本王，你是因为跟本王靠得太近，所以才紧张得心跳加速么？” “王……王爷……” “凤沁羽，你应该知道惹恼本王的下场是什么。” 东方云烈深眸眯起，眼底的阴鸷格外吓人。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 薄唇残忍地勾起，他眯着双眼，贴近她的脸，而后，伏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担心，本王现在还不会动你们。” 在凤沁羽微怔的眸子中，他直起身子，站起身来，低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凤沁羽，道：“本王暂且留着你们三个人的狗命，让你们看看，那些跟本王作对的人的下场到底是什么。” 说完，拂袖而去。 东方云烈的离开，给了凤沁羽短暂喘息的机会，回想起先前在大街上遇上的那双眼眸，她还是有些后怕地打了个冷颤。 那天的事情，在东方云烈跟凤沁羽两人闭口不提中静静地过去了。 而皇帝跟东方云烈之间的矛盾，也开始升高，甚至趋于白热化。 尽管君臣二人表面上还是跟往常一样，可大家心里都明白，一场君臣之间的斗争已经在无形中开始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了半个月，被惩罚待在沁芳阁的上官碧柔也终于结束了那长达一月的“刑期”从沁芳阁出来了。 被惩罚了一个月，而又是跟凤沁羽有关，上官碧柔这一个月来，心里的嫉妒跟不平衡越发得显得尖锐了起来。 又想到那一日太后宫宴，东方云烈竟然带凤沁羽进宫赴宴，这一点，让她心里那一直挥之不去的危机感在五年后达到了巅峰。 她嫉妒凤沁羽，不管是五年前那个高高在上，被皇帝捧在手心的凤羽公主，还是如今已经成为一个阶下囚的凤沁羽，她都嫉妒得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可她也清楚，只要东方云烈要保住凤沁羽，没有人动得了她。 她越想就越不甘心，如果因为东方云烈而让她就此安分守己地对凤家人什么都不做，她心里的那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莲儿，跟我去后院。” 上官碧柔刚出了沁芳阁，便选好了目标。 后院是什么地方，后院里住着什么人，王府里没有人不知道，当莲儿听上官碧柔这样说的时候，脸色一变，顿时露出了几分恐惧。 “小姐，您都被王爷罚了一个月了，您还不怕么？” 小姐到底跟凤羽公主有什么样的仇恨，明知道王爷不高兴，还几次三番地要去招惹人家。 上官碧柔因莲儿这句话而顿生不悦之色，目光里，流露出了几分火光。 ------------ 第97章 上官碧柔去后院找事 “你要是害怕的话，就滚远点，别跟着我！” 冷厉的话语，吓得莲儿不敢出声。 “小姐，奴婢不是害怕，奴婢只是担心王爷知道了，又会处罚于你。” “哼~” 听莲儿这么说，上官碧柔从鼻尖发出一丝不以为意的嗤笑，似乎对于东方云烈的处罚，她并不在意。 美目轻轻一动，她看着莲儿，眼底流露出了几分自信，“你放心，对付后院那对夫妻，王爷是绝对不会干涉我的。” 东方云烈就算再舍不得动凤沁羽，后院那对夫妻可是他的灭族仇人，他断然不会因为顾及凤沁羽而顺便护着凤鹤轩夫妇。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把他们夫妻俩安排做那种本是畜生才做的粗活。 “可是小姐……” “别再说了！” 上官碧柔不耐烦地打断了莲儿，也不听她的劝说，径直往凤鹤轩夫妇所在的后院走去。 后院外，还是被几名侍卫看管着，见是上官碧柔，几人的态度显然很恭敬。 “上官姑娘。” “我要进去看看里面的人，还请几位军爷通融通融。” “上官姑娘言重了，可是……王爷吩咐，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王爷说的任何人，难道包括我在内吗？” 上官碧柔原本好声好气的语调在下一秒流露出了几分冰冷的不悦。 “属下不敢做主。” 侍卫们依然不敢放行，可又不敢轻易得罪上官碧柔。 自从五年前这上官姑娘进了王府之后，王府就一直以上宾对待她，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可让王爷以上宾对待的人，他们又怎敢轻易得罪，搞不好这上官姑娘就是王府将来的女主人。 “我现在就要进去，你们敢拦我试试。” 上官碧柔冷冷地撂下这句话，推开了拦在她面前的身子，大步跨进的院门之内。 侍卫们想上前拦住她，却又不敢太放肆，最后，还是放她进去了。 “皇上，您还是歇歇吧，这种粗活，您哪里能干的动，还是让我来吧。” 上官碧柔刚跨进院门，便听到从里头传来的长孙若梅的声音，她面带讥讽地朝他们走近，那模样，嚣张到不可一世。 “都是亡国奴了，还忘不掉那高贵的身份么？现在你们可是跟畜生差不多的奴才，还装什么身娇肉贵的。” 上官碧柔那鄙夷又充满侮辱的言辞传入凤鹤轩夫妻二人的耳朵，引得他们快速抬起头来。 “上官碧柔？” 长孙皇后眼底一惊，显然因为在这里看到她而有些吃惊，可吃惊的同时，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皇后娘娘看到我很惊讶吧？” 上官碧柔冷笑出声，“若不是拜皇上所赐，碧柔又怎么会背井离乡到了这里。” 她优哉游哉地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飘逸的纱裙微微垂地，她看着凤鹤轩夫妇，道：“两位现在沦落到这副田地，算是残杀忠良的报应吧？” 凤鹤轩被上官碧柔这番话激起了怒气，就算他已经是亡国之君，也容不得一个丫头片子出来这般挖苦他。 ------------ 第98章 凤沁羽的命为什么这么好 “当年你可是九儿的好闺蜜，现在过着这般荣华的日子，恐怕当年做了不少出卖九儿的事吧？” 凤鹤轩的话，让上官碧柔脸色一变，眼底多了一些心虚，在面对凤鹤轩犀利而透着讽刺的眼神，上官碧柔因为心虚而恼羞成怒了。 “你现在连条狗都不如，轮得到你来质问我？” 她走到边上，拿起挂在石磨旁的皮鞭，跋扈地指着凤鹤轩夫妇，道：“事情都还没有做完，谁允许你们在这里休息的？” “上官碧柔，如果不是九儿当年念你可怜带你回宫，又待你如姐妹，你觉得你是什么？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上官家的大小姐么？” 这一次，出声的是长孙皇后，见一个本是低贱的平民现在却对他们颐指气使，做惯了皇后娘娘的长孙皇后又怎么忍受得了。 而被人挖出了自己这些不堪的童年往事的上官碧柔，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重重的一鞭子直接朝长孙若梅的脸上甩了下去。 “是，你的女儿有菩萨心肠，把我一个流落街头的小乞丐带回宫姐妹相待，还多亏皇后娘娘你，让上官大人认我为干女儿，我才有幸成为上官家的大小姐，过着风光的锦衣玉食的生活……” 说到这，上官碧柔的脸上不但没有半点感激，甚至多了一些厌恶跟讽刺，“皇后娘娘，你是真可怜我无父无母才让我认上官大人为父么？” 她笑了起来，眼底透着蚀骨的冰冷跟嘲讽，“你敢说，你不是觉得我一个小乞丐当你宝贝女儿的姐妹侮辱了她的身份才让我成为官家之女，好配得上凤羽公主姐妹的身份么？” 她笑得越来越猖狂，眼底的凶气也越来越浓。 “凤沁羽……哈哈~~~这个全天下女人都该羡慕的人，如今还不是成为了阶下之囚么？” 另外一鞭又朝长孙若梅的身上甩了下去，“她待我如姐妹？哈哈~~~以高贵公主的身份可怜我还是在我面前展示她所拥有的一切幸福？” 想到那时候，上官碧柔就对凤沁羽恨得咬牙切齿。 她嫉妒凤沁羽，嫉妒得随时随地都想将她撕成碎片。 同样是女子，为什么命就这么不一样？ 她是流落街头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孤女，天天被人当石子一样踢来踢去，而她，却是东离国至高无上的凤羽公主，帝后的掌上明珠。 她，连一口饭都要跟狗抢着吃，而凤沁羽，一顿饭菜都是山珍海味。 她，无父无母，凤沁羽，却有一对拥有至高权力的父母至亲。 她早已经认命，凤沁羽在她面前所展现的一切，尽管她嫉妒，却默默忍受。 可偏偏，这个女人的好命，并不止于此。 像东方云烈这样优秀的男人，唯独钟情于她，甚至，他的命对他来说，都不及凤沁羽一根汗毛重要。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告诉自己，命是老天给的，幸福却是自己争取的。 凤沁羽有的，总有一天，她要据为己有，而东方云烈，便是她此生费尽心力也要得到的男人。 ------------ 第99章 鸡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 想到凤沁羽那清高自傲的模样，她心头的火便开始不停地往喉咙口上窜。 手上的皮鞭高高举起，正要往下落在长孙若梅的身上，身后一股力量却在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住了那根正要甩在长孙若梅身上的长鞭。 同时，那股力量将她的身子往后用力一扯，她只感觉到自己眼前金星四起，身子腾空飞起，而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背上，传来一阵让她龇牙咧嘴的剧痛，“谁敢……” 上官碧柔气得面色绯红，抬眼的瞬间，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刺眼的阳光让她的双眼无法睁开。 “你想干什么！” 凤沁羽低沉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在她头上方响起，这般居高临下的气势，让上官碧柔一时间竟然语塞了。 她怔怔地看着凤沁羽，愣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这一幕，她太熟悉了，曾经还是街边乞儿的她，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凤沁羽从那些人贩子手上救下的。 那时候的凤沁羽，也像此刻一样，居高临下，傲视一切，似乎所有人都该在她面前匍匐。 那时候，她就想着，自己也许只有做梦才能有像她这样的一天。 “母后，您怎么样？” 从上官碧柔手上扯下皮鞭之后，她快速走到被打出了几道血痕的长孙皇后面前，往日淡漠的眼底，流露出了几分愠怒。 “母后没事。” 凤沁羽的目光在长孙若梅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跟着转过身来，投向还愣在地上的上官碧柔身上，眼眸犀利逼人，让上官碧柔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才勉强晃过神来。 “凤沁羽，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她佯装镇定地从地上缓缓爬起，站到凤沁羽面前，冷笑道：“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刚才对我做的事，我随时可以让你们几个加倍奉还。” 凤沁羽眼底的怒气并未散去，而上官碧柔却变本加厉了起来，“凤沁羽，你别以为王爷带你进了一次宫，就是对你旧情复燃了，你们凤家的身上可是背着他东方家整个家族的血债，而我，却是他东方云烈的救命恩人，也会是未来这议政王府的女主人，你现在，最好别再动什么心思在王爷身上。” 凤沁羽看着她这叫嚣般的警告，突然笑出了声，而她这一声笑，看在上官碧柔的眼底，却格外得刺眼。 “你笑什么？！” “没什么，上官小姐如果真这么自信的话，又何必几次三番来警告我从而宣誓你在这王府中的地位呢？” 凤沁羽笑着挑了下眉，看着上官碧柔黑下来的脸色，继续道：“另外，我想送上官姑娘一句话，鸡就是鸡，就算飞上了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凤沁羽，你……你敢侮辱我？！” 被凤沁羽刺中了要害，上官碧柔霎时间恼羞成怒，挥起巴掌便要往凤沁羽的脸上甩去，可她却高估了自己在这王府中的地位。 ------------ 第100章 凤沁羽，你敢侮辱我？ 那一巴掌还没有甩到凤沁羽的脸上，便已经落空，而她则因为用力过猛而撞上了边上的石磨，疼得尖叫出声。 “王爷！” 院门口，在此时响起了让里头的人都心惊肉跳的声音，院子里原本的争执在此刻陷入了一片寂静，几人的目光一同投向门口。 见东方云烈一袭暗紫色的锦衣华服，气势逼人地出现在院子门口，里头的几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上官碧柔，因为上次招惹了凤沁羽而被东方云烈处罚的事，这一次如果再惹了东方云烈不高兴，那她在王府的地位恐怕就越来越难保了。 而相比起上官碧柔，凤沁羽的表情则相对平静一些，可尽管如此，东方云烈的那一股逼人的气势还是让她有些背脊发凉。 想起那一日东方云烈对她双亲的羞辱，凤沁羽的身子下意识地护在了凤鹤轩夫妇跟前，目光防备地看着东方云烈走近。 “王……王爷。” 东方云烈已经在几人面前站定，目光安静地扫过在场几个人的脸，每人的脸上都带着各自的情绪。 最后，东方云烈的目光缓缓地在凤沁羽的脸上停了下来，眸光眯起的刹那，不悦融进了他的眼底。 “本王对你的警告是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东方云烈声音沉冷，眸光寒烈地看着眼前的凤沁羽，出声道。 凤沁羽的身子，下意识地挡在了凤鹤轩夫妇跟前，目光镇定地迎向东方云烈犀利的眼神，道：“王爷，我只是希望有些人能不要仗势欺人。” 说话的同时，凤沁羽的目光朝站在东方云烈身边的上官碧柔看了过去，而上官碧柔的双眼在对上她的目光时，因为害怕而带着几分闪躲。 东方云烈勾起薄唇，视线从凤沁羽身上移开，看向身侧的上官碧柔，目光深邃而深不可测。 “王……王爷，我……”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没忘记那一日东方云烈是怎么样可怕的表情，尽管一开始自信满满地跟莲儿说王爷不会惩罚她，可她心里根本就没有底，只不过是因为心里的不甘而赌一把罢了。 “你说的仗势欺人的人，是指碧柔吗？” 东方云烈再度出声，眼眸微动之间，再度投向凤沁羽。 凤沁羽没有说话，心里却笑得讽刺。 见东方云烈的目光缓缓投向正被扔在地上的皮鞭，提步走上前，看似漫不经心地蹲下身去，伸手捡起。 “你是用这个来打他们么？” 他将皮鞭放到上官碧柔面前，声音平稳问道。 “王爷，我……” 她分不清东方云烈此刻的情绪，他这般温和，却让她更加胆颤心惊。 “拿着。” 东方云烈低沉地出声，将皮鞭放到上官碧柔面前。 此时的上官碧柔，却处在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这皮鞭到底拿还是不拿她真说不准，就好比她无法准确地捉摸东方云烈的情绪一样。 “拿着。” 东方云烈再度出声，沉冷的嗓音中，流露出了丝丝的不耐烦。 ------------ 第101章 她仗的就是本王的势 “是，王爷。” 上官碧柔颤抖着双手接过东方云烈递上来的皮鞭，双眼却不敢直视东方云烈。 “继续打！” 东方云烈绝情冰冷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也惊得上官碧柔猛然抬起头来。 见东方云烈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指着凤鹤轩夫妇，道：“想打就继续打，等你打累了为止。” “王爷……” 上官碧柔说不准东方云烈是不是在说真的，手里捏紧那皮鞭，尽管真的很想朝凤鹤轩夫妇身上挥下去，可还是不甘轻易动手。 而凤沁羽听东方云烈这么说，眼底的不可思议显露无疑，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东方云烈嘴角勾起的残忍笑容，颤抖着双唇，道：“王爷，凡事不要做得太过了。” “呵呵，你是在教育本王怎么做人么？” 东方云烈不以为意地挑眉，看着凤沁羽眼底燃烧着的薄怒，他很满意自己刚才的决定。 “你不是说碧柔仗势欺人么？” 东方云烈往前一步，靠近凤沁羽，居高临下地看着凤沁羽薄怒浅藏的眼底，突然眸光骤冷，寒气逼人。 “那本王就告诉你，她仗的就是本王的势。碧柔，动手~” 这一下，上官碧柔无疑使欣喜过望，原本的担忧顾虑也在此时彻底地消散了。 “是，王爷。” 她笑得嚣张跋扈，又洋洋自得，双目在东方云烈看不到的地方，对着凤沁羽露出了一抹挑衅的光芒。 手上的皮鞭捏得越来越紧，像是要用尽浑身的力气去打人一般，目光里的凶狠也毫不掩饰地流露了出来。 “东方云烈，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凤沁羽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才能让东方云烈放过自己的双亲，她能做的，能忍的都忍了，唯独不能看到自己的双亲受到欺凌，却没有想到，不管自己怎么做，还是无法保护好他们。 她问的有些无力，目光带着乞求跟无奈地看着东方云烈。 “本王没想要怎么样，畜生不去做畜生该做的事，在这里偷懒，本王当然得用鞭子好好鞭策鞭策，不然，传出去说本王连畜生都管不好，那还怎么统领千军万马？” 东方云烈眼底的笑容刺眼又绝然，每一个眼神，都流露着鄙夷跟轻蔑。 “动手。” “是，王爷。” 上官碧柔冷哼着一笑，手中的皮鞭高高扬起，重重甩下，却被凤沁羽挡在了凤鹤轩夫妇面前。 那要命的皮鞭就这样甩在了凤沁羽的背上，很快的，衣服被抽裂了，鲜红的血痕出现在凤沁羽白皙的背上，身上的皮肉很快便绽开了。 “呃……” 吃痛声从凤沁羽的口中反射性地传了出来，她皱了下眉，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来，也不让自己看上去太过难受。 见状，东方云烈绝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眉头也在不经意间不动声色地拧了一下。 “九儿，你快出去，别管我们了。” 长孙皇后扶着凤沁羽，焦急着想要让她离开，却被凤沁羽给拒绝了。 ------------ 第102章 打到你满意为止 咬牙忍着背上那火辣的刺痛，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东方云烈，苍白地一笑，“王爷，这几鞭子我来替他们受，可以吗？” 东方云烈目光一深，一丝不易察觉的愠色从他眼底划过，他看着她，沉默半晌，出声道：“既然你这么喜欢挨鞭子，本王又怎么忍心拒绝你……动手。” 而这样的话，对于上官碧柔来说，无疑使正中她的下怀，比起鞭打凤鹤轩夫妇，她更想打的人就是凤沁羽，只是碍于东方云烈，所以她才不敢轻易动手。 现在东方云烈亲自下令，她当然会不遗余力地让这个女人受尽皮肉之痛以泄她心头之恨。 她要让凤沁羽加倍偿还她给她带来的羞辱。 “上官姑娘，动手吧，打到你满意为止。” 凤沁羽的声音因为背上越来越重的刺痛而有些轻微的颤抖。 “九儿……” 凤鹤轩夫妇还来不及劝说凤沁羽离开，鞭子已经如雨点般朝凤沁羽的身上落下，每一鞭都用尽了上官碧柔浑身的力气，她甚至恨不得自己这几鞭子就能让凤沁羽归天。 相比起那一日在清水谷的那三百鞭，上官碧柔这几鞭对于凤沁羽来说，自然可以忍受，只不过，还是差点让她痛得昏过去。 “够了！！” 就在她快点晕厥过去的时候，东方云烈还是忍不住低吼出声，让上官碧柔接下去那一鞭子硬生生地给收了回来。 上官碧柔转过头来，见东方云烈黑眸阴鸷，“你今天还真是一点都不弱！” 落下这么一句让上官碧柔身体一颤的话，他已经走上前去，打横抱起已经处在精神恍惚阶段的凤沁羽，大步离开了苦力房。 一路上，东方云烈的表情都显得凝重又阴郁，周围经过的下人们也不敢靠他太近。 东方云烈是矛盾的，他恨凤沁羽，却又爱着凤沁羽。 恨得越深，爱得就越浓。 没有人会知道，那些打在凤沁羽身上的鞭子，每一鞭都打在了他的心上。 可是，他忘不掉家族的灭门之恨，忘不了凤沁羽的背信弃义，如果他不能惩罚凤沁羽而发泄自己压在心里五年的痛苦，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因此而疯掉。 可现在，看着凤沁羽遍体鳞伤地躺在自己的怀里，他也已经疯掉了。 盈水涧—— “王爷……” “叫大夫。” “是……是，王爷。” 正在收拾房间的默默看到东方云烈抱着鲜血淋淋的凤沁羽从门外进来的时候，足足吓了一大跳。 平时，凤羽公主总是站在窗前看着后院，一站就是一天，她知道，那是凤羽公主的父母做粗活的地方。 可就在一炷香之前，公主突然间从房间里冲了出去，而现在又被王爷从外面抱进来，浑身是伤。 默默傻眼了，可现在也是容不得她犯傻的时候，听东方云烈这么吩咐，便不敢有片刻怠慢地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东方云烈将凤沁羽趴着放到床chuang上，刚起身，手，却被一只冰冷的手给紧紧抓住了。 ------------ 第103章 恨这个他以生命去守护的女人 东方云烈的心，狠狠地抖了一下，脚步顿住，被抓着的手指尖微微一动，眼眸微深。 “王……王爷，求你……求你放过他们。” 凭着最后那点意识，她乞求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东方云烈，无力地出声道。 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双眼无神，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可尽管这般无力，她抓着东方云烈手的力量却大的惊人，似乎是将浑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手上，哪怕意识逐渐散去，她手上的力量却没有片刻放松。 东方云烈低眉看着床chuang上虚弱无力的凤沁羽，眯起双眼，“放过他们？凤沁羽，你知道这不可能。” 他想要甩开她的手，却依然被她抓得很紧。 “放……放过他们。” 她依然倔强，可手上的力气却开始慢慢地松懈了下来，也许，她已经坚持不住了。 得不到东方云烈的回应，她的意识已经彻底散去，手，慢慢地从东方云烈的手上滑落下来。 手上的禁锢瞬间散去，东方云烈的心口，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突然间疼得厉害，。 他低头，看着床chuang上已经昏厥过去的凤沁羽，见她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着，看上去十分痛苦。 “九儿……”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久好久，才艰难的从口中叫出这样一个久违的昵称，喑哑的声音满是痛苦跟挣扎。 九儿，小九儿…… 这是他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名字，恨着，爱着，这样一个名字已经在他的心上烙了印，永远都无法抹去。 他在她床边缓缓蹲了下来，指尖，颤抖着轻抚着凤沁羽冰凉的额头，眼底爬满了挣扎和心疼。 “九儿……” “云烈……云烈哥哥……” 床chuang上的人，呢喃出声，这一声久违的“云烈哥哥”让东方云烈的情绪在某一瞬间崩塌。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他的脑海里，这一扇记忆的门，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被他封堵住，如今却再度被她打开了。 东方家族图谋造反已经被镇压，小王爷东方云烈下落不明，正在被朝廷通缉，而跟他亲密无间的凤羽公主也将在下月下嫁给大将军之子楚谨默…… 就在东方家族被满门抄斩的十天后，他潜回京城，得到的竟是这样的消息。 连他最爱最信任的女人，也背弃了他，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 他恨，恨这个他愿意以生命去守护的女人，恨，到了极点，心，也冷到了极点。 “王爷，大夫来了，王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门，被突然间推开了，侍女默默带着大夫从门外走了进来，呼吸因为跑得太快而显得有些急促。 东方云烈缓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敛下刚才的痛苦回忆，在床边站了起来，“好好给她看看，别让她死了。” 冷冷地落下这么一句话，他从房间里走了出去，跨出房门的刹那，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头朝床chuang上看了一眼。 东方云烈从盈水涧离开之后，默默领着大夫走到凤沁羽的床边，看着她被鞭打得浑身是伤，她有些同情凤沁羽。 作者的话：朕不说话，默默地看着你们，嘿嘿~~ ------------ 第104章 王爷还是担心那姑娘的吧 这王爷下手也太狠了，就算是下人，也不应该这样对人家。 只不过，她只是一个侍女，哪里有资格去评论王爷做事呢。 “大夫，我家主子怎么样了？” “这姑娘浑身都是伤口，没一处完好，这谁下的手，怎么能对一个姑娘家下手这么重呢？” 就连大夫这样一个外人都对凤沁羽打抱不平，可他的话刚说出来，默默便脸色一变，立即拦住了大夫。 “大夫，你别乱说话，要是被王爷听到了，你就完了。” 这大夫听默默这么说，自然不敢再多言。 这要是王爷下的手，谁敢去为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抱不平呢。 当下便闭上嘴，给凤沁羽诊治了一番之后，便递给默默一个药方，再三叮嘱了一番之后，便从王府离开了。 刚走出盈水涧的门，便看到那一脸寒厉之气的东方云烈此刻正站在院门外，神色冷峻。 东方云烈天生就有一种慑人的气场，这种气场是寻常百姓所不敢靠近的，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都会让人背脊发凉。 见东方云烈的目光朝他看过来，大夫的脚步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身子也不禁微微一颤。 “草……草民见过王爷。“ 大夫的背脊已经渗出了一些冷汗，在东方云烈站到他面前时，他的视线本能地垂了下来，不敢与东方云烈对视。 “她怎么样了？” 东方云烈低沉的嗓音在大夫的头上方响起，引得大夫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对上眼前这双气势逼人的犀利黑眸，大夫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咽了咽因害怕而分泌出来的唾液，回答道：“回王爷，那位姑娘只是一些皮外伤，只是因为姑娘的身子比较弱，所以那几鞭子下去，很容易让她受到感染，得好生调养才行。” 大夫说完，东方云烈却沉默着没有出声，而站在他面前的大夫却显得战战兢兢，站在原地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没有东方云烈批准，他自然不敢擅自离开，可是面对这样一个气场逼人的王爷大人，任谁都是浑身不自在。 浑身的锦绷得紧紧的，大夫连气都不敢喘一声，他低垂着眉，仿佛是过去了一个世纪一般，才见东方云烈有了动作。 “下去吧。” 沉冷地落下这三个字之后，东方云烈已经提起步伐离开了。 盈水涧—— “王爷也真是的，怎么对一个姑娘家下手这么重呢。” 侍女默默一边给昏迷着的凤沁羽擦着从额头渗出来的冷汗，一边轻声嘀咕着，也只有在没其他人的情况下，她才敢悄悄地为凤沁羽抱不平。 “吱呀”一声推门声突然间从她身后响起，吓得她猛然从床边站起，回过头来，见东方云烈正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门口，默默吓得浑身一颤，手上的毛巾也跟着掉落在地。 回想起自己刚才那一声嘀咕，她吓得脚一软，跪在了地上，“奴婢参见王爷。” 糟糕了，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听到她刚才那句话。 作者的话：朕不说话，就是水汪汪的两眼默默地看着你们~ ------------ 第105章 想要逃，这辈子都别想 冷汗湿了默默一身，她连头都不敢抬，只是感觉着东方云烈不断靠近的脚步，浑身打着哆嗦。 “出去。” 低沉的两个字从默默的头上方响起，吓得默默赶忙抬起头来，眼前这双冰冷到找不到半点感情的黑眸 时却冷得吓人。” “奴……奴婢告退。” 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她甚至没敢回头再看一眼，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直到走了好长一段距离，她的脚步才稍稍放慢了下来。 “王爷怎么又回去了？” 默默再一次低声自语了起来，眼底尽是茫然。 看王爷的样子，明明就是紧张凤羽公主的，可是，王爷为什么又要那样残忍对待她呢。 在默默的想法之中，这王府里，除了王爷之外，谁敢对王爷紧张的人下这样的毒手，所以除了王爷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包括那个上官姑娘。 就算上官姑娘是王府里的上宾，可王爷应该不会让她放肆到这样对待凤羽公主才是。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凤羽公主满身的伤，就是他们王爷授权给上官姑娘才留下的。 凤沁羽的房间里，离开不久的东方云烈再一次踏入她的房间，见她拧着眉，表情痛苦地趴在床chuang上，手，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像是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苍白的脸上渗出了豆大的汗水，打湿了她鬓角的黑发，缓缓往下滑落。 东方云烈的眸光停留在凤沁羽苍白的脸上，逐渐变得深邃，像是笼罩着难以挥散的阴霾，在他的眼底盘旋。 “云烈……” 低低的呢喃从凤沁羽的口中虚弱地传了出来，让沉默着的东方云烈微微动了一下眼皮，抬眸望去，凤沁羽干涩的双唇在艰难地动着，嘴里喊着他的名字。 “云烈哥哥……” 她的表情看上去越来越痛苦，像是跌落了万丈深渊，想要寻找一棵救命稻草而不得。 “父皇……不要……快逃……父皇……” 凤沁羽原本虚弱的脸上突然间出现了惊慌失措的恐惧，嘴里一直不停地看着“不要……不要……” 东方云烈原本安静的眸子里，因为她这句话而出现了一丝火光，冰冷的眼角，快速闪过一丝明亮的杀气。 父皇快逃？ 东方云烈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容，“想要逃，这辈子都别想！！” 冰冷地落下这一句话，他长袖一甩，拉开了房门，从房间里大步走了出去。 “父皇……不要……父皇，云烈哥哥不会造反的，父皇……云烈哥哥，快逃，快逃……” 东方云烈离开之后，凤沁羽脸上惊慌的表情却并未散去，反而变得更加激动了，而这样一句话，东方云烈却并没有听到。 “父皇……云烈……云烈哥哥！！！” 尖锐而失控的尖叫声，带着难以抑制的绝望从凤沁羽的口中喊了出来。 凤沁羽整个人从床chuang上弹起，冷汗，浸湿了她身下的床单，她的呼吸显得格外得急促，像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变故一般。 作者的话：朕不说话，就是水汪汪的两眼默默地看着你们~ ------------ 第106章 王爷刚走 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找不到焦点，除了绝望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气息。 “云烈哥哥……云烈哥哥……” 此时的她，无助到像是处在深渊边缘徘徊，往前一步，就会坠落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房门被推开了，默默端着一盆热水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凤沁羽两眼无神地坐在床chuang上，她脸上一惊，放下水盆，快速走到凤沁羽身边，“公主，您醒了？” 凤沁羽没有反应，双眼依然无神地盯着前方，双唇颤抖个不停，嘴里总是不停地喊着，“云烈哥哥……云烈哥哥……” “公主？公主？” 见凤沁羽没有什么反应，默默还是不放心地推了推她，轻轻唤了几声。 “呃……” 有那么一瞬间，凤沁羽因为默默的叫唤而回神，身上那几乎要命的火辣刺痛让她下意识地闷哼出声。 “公主，奴婢是不是弄疼您了？” 见凤沁羽疼得拧眉，默默立马紧张了起来。 “没……没事。” 忍着痛，她摇了摇头，神智完完全全回来了，她看清了周围的一切，这间东方云烈安排给她的房间，一切，都是那样得清晰。 原来，刚才那只是噩梦。 还好，只是梦而已…… 回想起梦中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凤沁羽的心里还是禁不住有些后怕。 “公主，王爷刚才没为难您吧？” 默默一边给凤沁羽擦脸，一边不放心地问道。 “王爷？” 凤沁羽一愣，眼眸带着几分茫然地看着默默。 “对呀，奴婢进来之前，王爷不是才刚走么，公主没看到王爷吗？” 默默的问题，让凤沁羽脸上出现短暂的仲怔，眼底也在此刻划过一丝异样。 见凤沁羽没有开口，默默开始自顾自地念叨了起来，“公主，有时候奴婢觉得王爷那个人真的太难捉摸了，明明很紧张您嘛，可还要这样对您，您说王爷这是何苦呢。” 默默这无心的念叨，却像是给了凤沁羽狠狠的一刀，直直地插cha在了她的心头。 紧张她？或许吧，如果她现在就死了，东方云烈就没有报复她的乐趣了。 也罢，他想怎么对付她，她都心甘情愿地承受，只是…… 她的眼眸快速抬了起来，看向默默，道：“王爷人呢？” “王爷他刚出去了……诶，公主，您去哪里，公主……您的伤还没好，不能乱动啊，公主……公主！！” 飞云阁—— 琴弦拨动，冰蚕丝制的古琴发出了及其宛然动听的声音，却显得低沉而压抑。 天空，不知道何时飘起了细细的雨丝，在这秋日里，添了些许凉意。 细雨，洒落在紫檀木古琴上，伴随着拨动的琴弦，如烟花般散开。 东方云烈一袭素色的白衣，修长而干净的指尖轻轻地拨动着琴弦，脸上依然面无表情，刀锋般的薄唇在此刻抿成了一条线，深瞳之中，找不到半点温度。 细雨，打在他墨色的长发上，他却不为所动，拨动的琴弦依然没有停止。 ------------ 第107章 这一次，上官碧柔成功了 微风掀起他垂地的衣袂，白衣伴随着墨色的发丝飞扬，细雨中，他恍如一个被谪贬的仙人，看上去沉重而阴郁。 “王爷……” 低低的声音，透着几分害怕，打断了那沉重的琴音。 修长的指尖，压住了跳动的琴弦，琴音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东方云烈原本冷厉的表情更加暗沉了一些，他没有回头，仅是那背影，便让人望而生畏，寒气别人得让人不敢靠得太近。 “谁准你进来的？” 东方云烈黑眸一深，绝然到没有半点情感的嗓音缓缓从他口中传出，让他身后的人吓了一大跳，迈出的脚步也反射性地收了回来。 他依然没有回头，而身后的人在驻足了片刻之后，鼓足了勇气，走到他面前，跪了下来，“王爷，您想怎么处罚我，只要您高兴，碧柔绝无怨言。” 哀泣声，从她掩着的袖子后，传了出来，下一秒，便泪眼朦胧。 东方云烈脸上的表情从原本的淡漠转化成了薄怒，看着眼前在他面前跪下来的上官碧柔，“本王为什么要处罚你？” 上官碧柔愣了愣，暂停了刚才的啜泣，眼睛看向东方云烈，双眼早已经是泪眼朦胧。 “王爷，在后院您让碧柔给凤鹤轩夫妇用鞭刑，碧柔只是想着东方家族的仇恨，所以下手重了些，我……我不知道王爷并不想让凤沁羽受罚，如果碧柔知道王爷舍不得凤沁羽……” “闭嘴！！” 话才说到一半，便被东方云烈暴怒的低吼声给打断了。 见他猛然从琴后站起，阴戾的目光里，布满了吓人的血丝。 “谁告诉你本王舍不得凤沁羽？！” 他一脚踢碎了面前千金难购的紫檀古琴，站到了上官碧柔面前。 他这一反应，虽然在上官碧柔的意料之中，可如此大的反应还是让上官碧柔吓了一大跳。 “王爷，您息怒，我只是……只是……” “在本王还没打算杀了你之前，马上给我滚！！” “是，是，王爷，碧柔告退！” 上官碧柔没再多言，快速起身，从飞云阁的院子里快步离去。 她根本不需要多待，也不需要多说其他的话，反正，她这一次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知道，唯一能让东方云烈暴怒的方法，就是凤沁羽。 她看准了东方云烈恨凤家，恨凤沁羽，她越说他紧张凤沁羽，他就越不会承认，也更加不会让别人看穿他。 所以，他一定会变本加厉地对付凤鹤轩夫妇还有凤沁羽。 到时候，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看着凤沁羽被东方云烈往死里折磨就行。 如果哪一天，东方云烈一怒之下杀死了凤鹤轩夫妇，她倒是要看看凤沁羽还怎么她的云烈哥哥长相厮守。 走出飞云阁的大院，上官碧柔的唇角，勾起了一抹阴冷而充满算计的笑容。 上官碧柔离开了，东方云烈黑沉的脸色却越发得冰凉。 这一次，上官碧柔成功了，她从来没有一句话能影响到东方云烈的喜怒，唯独跟凤沁羽有关的一切，都轻易地挑起了东方云烈一直压着的那一根弦。 ------------ 第108章 她很美，却美得不艳 指尖，无意识地拨动着坚韧的琴弦，目光越来越冷，杀气在他的眼底闪烁得越来越浓。 “蹦——” 琴弦被突然间扯断，刚跨入院门口的脚步因为这断弦之声而骤然收住。 视线投向琴音响起的方向，见东方云烈此时正背对着她站着，还是那孤独又绝冷的背影。 断了的琴弦划伤了他的掌心，鲜红的血沿着他修长的指尖，一滴滴地落在地上，溅开了艳红的血花。 凤沁羽的脸色微微一变，原本就苍白的脸上，血色退得更多了一些，清冷的目光看着不停从东方云烈指尖上低落的血红，心，一点点地收紧。 “如果你只是想站在那里看本王的话，现在看够了么？” 低沉的嗓音，足足吓了她一大跳，她猛然向上抬起眼眸，东方云烈已经转过身来，一刹那，四目相接，仅是那冰冷的眼神，就足以逼退凤沁羽前进的脚步。 她的步伐停滞不前，只是愣愣地看着东方云烈透着凉薄的俊颜，显得局促不安。 东方云烈也在看她，深眸里，冷光四起。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凤沁羽，目光没有移开。 这身娇肉贵的身子，几经磨难，还能让她支撑到现在，东方云烈在心里冷笑了起来。 凤沁羽，你真不简单。 他的脑海里，回忆着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凤沁羽，那个当时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女孩。 一双清纯到没有任何杂质的黑眸，毫无保留地透露着对他的喜欢，深深的酒窝将她的笑容衬得更加温暖了。 她很美，却美得不艳，那双清澈的黑眸却格外动人，让人看得无法移开视线，似乎对她冷眼相对，都像是亵渎了她一般。 东方云烈微微心悸了一下，好像是有什么回忆牵动了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目光再度锁定在凤沁羽的身上，眼前的这双眸子，不再像是曾经那不食烟火般得清澈，反而多了一些让他感到刺眼的彷徨。 凤沁羽……竟然会怕他。 曾经的东方云烈何曾想过，那个一直喜欢赖在他身边，甚至会跟她父亲撒谎的女孩子有一天会用这么害怕和彷徨的眼神面对他。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很疼很疼。 目光动了动，他微微动了一下唇角，道：“看够了么？” 依然是低沉的嗓音，只是那逼人的寒眸倒是减少了一些。 凤沁羽骤然回神，整了整刚才那带着惧意的目光，艰难地抬起无力的脚步，提起脚，缓缓往前走去。 “王爷。” 她的声音，虚弱得依然找不到太多的力气，身上，还有鞭子留下来的血痕。 人已经站到了东方云烈面前，东方云烈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上下看着她，她的双腿因为疼得虚脱而有些微颤，像是勉强支撑着在他面前站着。 “王爷，你的手还在滴血。” 就在东方云烈要出声之际，凤沁羽却抢在了他面前开口，这让他意料之外的情况明显让东方云烈愣了一下。 ------------ 第109章 王爷难道不知道么 他的目光带着几许异样地看着凤沁羽依然有些局促的表情，心口又似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开始不安分地调动了起来。 只是，这样的异样很快便被满心的恨意给淹没，他看着凤沁羽，冷冷一笑，“你来找本王，不是为了来关心本王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淡漠地从凤沁羽的手上收回，随手撕下锦衣的衣角，看似毫不在意地包裹着，“才醒来就迫不及待地来找本王，如果是假情假意来关心本王就免了，说吧，什么事？” 随手将掌心包裹好之后，他转身往边上的圆形石凳上坐了下来。 见东方云烈这样的态度，凤沁羽也已经习惯了，并没有说太多的废话，提步走到他跟前，直接开门见山道：“王爷，我不指望你能善待我的父皇母后，但是，能请王爷下令，不准让任何无关紧要的人接近他们么？” 她说的无关紧要的人是谁，不需要她点名东方云烈也清楚。 听她这么说，东方云烈嗤嗤一笑，明知故问道：“你说的无关紧要的人是谁？” “王爷难道不知道么？” 凤沁羽反问。 “如果你说的是碧柔的话，本王不觉得她是无关紧要的人，至少……在本王眼里，她不是。” 东方云烈的目光突然间变得犀利逼人，每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也轻易地敲在了凤沁羽的心底。 凤沁羽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没错，这个曾经无关紧要的上官碧柔，现在应该是他认为最重要的人吧。 她默默地看着东方云烈，看着这张俊美的脸庞上挂着的邪魅跟绝冷，半晌，也笑了起来。 “王爷，我们开门见山吧。” 她知道，再忍耐的结果，反而是东方云烈跟上官碧柔的变本加厉，她现在不能一再退让了。 “好。” 东方云烈回答地干脆，眼角邪魅地一挑，看着凤沁羽这双坚定的目光，薄唇一勾。 好像有多久，他没有再见过这个女人眼中出现这样的眼神了？他，竟然有些怀念了。 “王爷，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忍让，王爷只要一个不高兴，父皇母后还是得遭殃。”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东方云烈的表情，见他依然微勾着唇，似笑非笑，似乎是在等着她继续下去，也像是在等着看她会说出什么样的笑话来。 “继续。” “王爷，上官碧柔对您来说重要，但是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如果她还想试图去招惹我父皇母后，我会让她知道，亡国公主还是个公主，而她……什么都不是。” 她的脸上，出现了让东方云烈感到新奇的神色，反倒是这样的凤沁羽，让东方云烈不那么反感。 哪怕她此刻的态度是多么得“大逆不道”，他也没有出现半点怒意。 “你敢动她？” 东方云烈问话的语气平平，听不出什么喜怒。 而凤沁羽像是豁出去了一般，目光直视着他的眼，不以为意地笑了一笑，看似轻松的眼底，却是充满了太多的无奈。 ------------ 第110章 王爷请便！ “王爷，都这时候了，就算我不敢动，也得动，如果王爷又要因我这样的大逆不道而对付父皇母后，那就请便，要杀要剐王爷说了算，毕竟我父皇确实对不起你们东方家。” 她这些话说得不卑不亢，也有些不忠不孝，却让东方云烈愣住了。 一直以来，他都清楚，凤鹤轩夫妇就是凤沁羽的底线，所以，他把这样的底线捏在手中，像是手握蝼蚁，要他们生便生，死便死，他也清楚，凤沁羽绝对会为了她父母而委曲求全。 可现在，他万万没想到，凤沁羽会对着他说出这样一番话，而这番话背后隐藏着的意义，他也清楚。 既然凤沁羽说到这地步，那么，一旦他真的杀死了凤鹤轩夫妇，那么，她也会跟着她父母而去。 凤沁羽，你是在跟本王玩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把戏吗？ 东方云烈的深眸微微地眯了起来，没错，他猜对了。 凤沁羽确实是在置之死地而后生，她知道，如果不是这样的方法，父皇母后接下去的日子会更难过。 东方云烈猜到她的心思，却也只能将计就计。 现在这个时候，他还不想让凤鹤轩夫妇死，更不想让凤沁羽就这样痛痛快快地死去。 他看着凤沁羽，凤沁羽也在看着他，这种让人压迫的气氛，让凤沁羽的手心直冒冷汗，却只能佯装镇定。 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在东方云烈一声低笑声过后，消散了。 “凤沁羽，你成功了。” 东方云烈出声了，脸上依然是凤沁羽读不懂的色彩，可这个时候，她根本没有心思去解读他眼底含着的情绪，因为，东方云烈的话，已经让她喜出望外了。 是，她成功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只要东方云烈不想让她死，就一定能成功。 “希望王爷说到做到，让上官姑娘待在她该待的地方别到处瞎逛，我也不希望上官姑娘因为我这样无关紧要的人而出了什么差池。” 落下这句话，她竟然就这样，在东方云烈的眼皮底下，自然地离去。 没有先前的卑微，尽管身上伤痕累累，她的背，依然挺得很直很直。 东方云烈看着她，目光越发变得深邃了，眼底依然是让人无法读懂的色彩。 渐渐的，那让人无法剖析的色彩变成了让人心疼的暗淡跟落寞，无声的叹息从他的嘴边划过。 凤沁羽，你可以为了你的父母在我面前卑微求全，也可以为了你的父母对我趾高气扬，什么时候，你也可以为本王这样一次？ 深邃冰冷的黑瞳里，萦绕着别人无法感同身受的落寞，天边，那一抹血色的夕阳洒落在他伟岸的身影上，将他身后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果然，在那一天凤沁羽用那样冒险的方式跟东方云烈谈判之后，东方云烈再一次下了禁令，王府里的任何人在没有他的批准下都不准进入后院，违抗者，直接处死。 而这“任何人”之中，自然也是包括了上官碧柔。 ------------ 第111章 上官碧柔真的老实了吗 沁芳阁里，上官碧柔心中的不甘因为凤沁羽再一次出现在东方云烈的生命之中，甚至又一次轻易地牵动着他的情绪而变得越来越浓。 她不清楚凤沁羽找东方云烈到底说了什么，让东方云烈特地重新下了这样的禁令。 可她清楚的是，凤沁羽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左右着东方云烈的决断跟情绪，而这，是她永远都赶不上的。 而这几次三番的刁难凤沁羽，东方云烈表面上虽然是站在她这边，可他心里，还是在一心维护着凤沁羽。 如果她在这么不识时务的话，总有一天会惹恼东方云烈。 所以，上官碧柔作罢了，老实了，真的没有再去招惹凤家的人，她不能让自己一时间的不甘而破坏了她积蓄多年的计划。 沁芳阁—— “小姐，今天天气好，奴婢陪您去散散心吧。” 在上官碧柔身边服侍了将近五年的莲儿很明白上官碧柔的心思。 前段时间因为凤沁羽的事，上官碧柔没少生气，可王爷却总是有意无意地维护着凤沁羽，哪怕表面上帮着小姐，心底里还不是一心想着凤沁羽。 不然的话，王爷又怎么会下那样的命令呢。 她一个下人都明白的道理，她家主子怎么可能不明白。 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王爷却从来没有给过她家主子名分，现在又多了个凤羽公主，小姐心里不甘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看着上官碧柔成天沉着脸，莲儿也是如坐针毡，做什么事都比以前更加小心翼翼了。 而上官碧柔，真的如她表面上看上去那般老实了吗？ 这恐怕只有上官碧柔的心里清楚。 只是，不老实又如何，她根本不能拿凤沁羽怎么办。 “散心？” 上官碧柔冷哼了一声，眼底尽是嘲讽之色，“你以为出去走走，就能让本小姐真的开心了吗？” 上官碧柔的脸上充满了戾气，让莲儿自是不敢多言。 “凤沁羽，你可真有本事，我真该向你学学才行。” 上官碧柔的眼里布满了阴狠之色，尖细的指尖因为不甘的愤恨而陷进了掌心之中。 “小姐，您先消消气，俗话不是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吗？您现在再生气也只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还惹王爷不高兴，您还是听奴婢的话，出去走走好吗？闷在房间里闷坏了身子，人家可就高兴了。” 莲儿开始劝说着，上官碧柔听她说的话，心里也明白莲儿说的有道理，可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最后，她还是冷哼了一声，暂且作罢了，“走吧，出去走走。” “公主，您看，今天阳光这么好，您出来走走，精神也会好很多，对您的伤也有好处。” 另一边，默默也陪着凤沁羽从盈水涧出来。 这是凤沁羽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看清了这气势磅礴的议政王府，那霸气逼人的气势丝毫不亚于当年的东方府邸。 自从那一日跟东方云烈谈过之后，她就没再进入后院，东方云烈口中的“任何人”自然也包括她在内。 ------------ 第112章 王爷还真着了你的道 既然东方云烈让了一步，她自然不会再去惹恼他，毕竟，只要上官碧柔不去招惹她的双亲，她也就安心。 当日那种冒险的方法，她只能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能用一次，她哪里敢再用第二次。 所以，尽管东方云烈暂时放过了她父母，她在王府里，还是小心翼翼的，毕竟，东方云烈还捏着她唯一的底线。 “哎呀，这外面风有点大，奴婢忘记给您带披风出来了，奴婢这就回去拿。” 默默突然间想到了这，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跟着转身准备往盈水涧回去。 刚迈出一步，迎面便撞上了从沁芳阁出来的上官碧柔主仆二人，默默的脚步猛然收住了。 这上官小姐在王府里向来是作威作福惯了，王爷也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王府里没人不知道上官小姐有多张扬跋扈，可有王爷护着，下人们哪敢嚼什么舌根。 搞不好上官小姐成了王府的未来的女主人，这一不小心得罪了她，以后可有的苦日子受了。 “奴婢见过上官姑娘。” 愣了半晌之后，默默立即屈身行礼道，而听默默口中喊着上官姑娘之后，凤沁羽也跟着转过头来。 敌人见面，分外眼红，上官碧柔看到凤沁羽，自然是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原本就气愤难平的她，眼底顿时冒出了难以掩饰的寒栗之色。 相比起她，凤沁羽倒显得云淡风轻许多。 收敛了那一日的锋芒，凤沁羽微微颔首，站到了一旁，给上官碧柔让开了一条道，态度不卑微也不傲慢，一切都恰到好处。 原本不想招惹是非的凤沁羽，自然是想上官碧柔快点离开，可上官碧柔哪里会让她这么好过。 既然不能明着对付她，那对付她身边的人解解气，或者给她个下马威也行。 上官碧柔冷冷地扫了凤沁羽一眼，走到一边的圆石凳上坐了下来，表情显得有些阴阳怪气道：“莲儿说得对，今天的天气确实很好，这满院子的花香倒是把什么人都给吸引出来了。” 凤沁羽知道上官碧柔在拐弯抹角地暗讽自己，她不出声，只是勾了下唇之后，便打算带着默默离开。 可还没走一步，便见上官碧柔的目光看向她身边的默默，道：“我刚好有些渴了，你去给我沏壶茶过来。” 虽然知道上官碧柔是故意给凤沁羽难堪，默默还是听话地去沏茶了，省得这上官小姐又找机会刁难人凤羽公主。 “奴婢这就去。” 默默走了，凤沁羽自然不会马上离开，她知道，上官碧柔现在对付不了她，定会拿她身边的人下手。 默默虽然跟在她身边没多久，可也算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她，她怎么可能会丢下默默一个人面对上官碧柔的责难。 默默离开之后，上官碧柔的眼睛慵懒地抬起，淡淡地扫了一眼凤沁羽淡漠的表情，讽刺地一笑，“看样子，你的身子恢复得不错嘛，果然是见惯了大世面的凤羽公主，苦肉计什么的用起来比谁都熟悉，王爷还真着了你的道。” ------------ 第113章 你以为我不敢？ 一想起这事，上官碧柔便气得牙痒痒。 凤沁羽则是微微地一笑，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清冷的眼底，划过一丝浅笑，如缓缓流淌的温泉，恰到好处。 “那还是多谢上官姑娘给我用苦肉计的机会，我还没有机会谢谢你呢。” “你……” 上官碧柔气急，一口气堵在胸口发泄不出来。 而在一旁生怕上官碧柔又惹出什么麻烦的莲儿见上官碧柔黑下脸来，便立即拦住了她，出声安抚道：“小姐，您消消气……” 她一边拍着上官碧柔的背，一边给她使眼色，而这时候，默默已经提着一壶茶朝这边过来了。 “还不快给小姐倒茶。” 莲儿开口，脸上是高人一等的傲慢姿态。 “哦……哦。” 默默不敢怠慢，赶忙给上官碧柔沏了一杯茶，递上前去，“上官姑娘，请用茶。” 上官碧柔气得一口接过，看了不看一眼便往嘴边送。 滚烫的温度贴上她柔软的樱唇，烫得她将手上的茶杯整个往默默的身上倒了过去。 “你这个贱婢敢拿热茶烫我？？谁教你的？” 默默的手上已经被杯子里残余的热水给烫红，见上官碧柔对她发难，吓得立即跪了下来，连连求饶，“姑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姑娘饶命……” “饶命？谁给你这贱婢这么大的胆子……” 上官碧柔高扬起的手掌，狠狠地往默默的脸上甩了上去，那巴掌声，重得让凤沁羽蹙了下眉。 她知道，上官碧柔对默默发难，无非就是在给她施下马威。 见上官碧柔再一次扬起手想要往默默的脸上甩去，她快她一步，抓住了上官碧柔的手腕。 上官碧柔被抓着无法动弹，她知道凤沁羽有武功，三两下就能撂倒她。 她的眼里露着凶光，“凤沁羽，你想干什么？还想跟我作对是么？” “上官姑娘，跟一个下人这般计较，不怕失了身份么？” 凤沁羽的口气依然淡淡的，云淡风琴的模样让上官碧柔更是气得牙痒痒。 “哼！谁知道这贱婢是不是听人指使故意拿热水烫我。” “上官姑娘，奴婢知错了，是奴婢一时不小心，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默默已经吓得不轻，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而上官碧柔哪肯就这样放过她。 对付不了凤沁羽，如果连她身边的丫鬟都对付不了，她以后在王府里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这一次，她就是要打狗给主人看看。 她冷冷地勾起了唇，看了凤沁羽一眼，走到放着茶壶的桌子前，提起那一壶热茶，“凤沁羽，不知道这么一壶茶往她头上浇下去会是什么感觉？” 默默被她的话吓得脸色苍白，“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凤沁羽的眸光微微动了一下，视线缓缓抬起看向上官碧柔得意的模样，道：“你觉得默默是受我指使，对付我不就行了，拿一个下人出什么气？” “你以为我不敢？” 上官碧柔恼羞成怒，眼底再一次凶光乍现。 ------------ 第114章 打狗也看主人 “什么事这么吵？” 就在两人争锋相对之际，身后传来的低沉又透着明显不耐烦的嗓音，而这声音的出现，让原本还嚣张跋扈的上官碧柔顿时敛去了凶恶的本性，将茶壶往圆石桌上一放，转过身来。 阴戾的脸顿时换上了一副委屈的姿态，走向东方云烈身边，“王爷，您可要为我做主，自从被您责罚了之后，现在连一个下人都要欺负到我头上来了，王爷，您责罚我，我绝无怨言，可是一个下人……” “知道了。” 东方云烈不耐烦地打断了上官碧柔的啼哭，提步朝凤沁羽走来。 低眉看着凤沁羽淡然的表情，又看了一眼地上跪着不停求饶的默默，视线重新回到了凤沁羽身上，最后，才开口道：“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么？” 凤沁羽的眸光微微动了一下，睫毛轻颤后，缓缓抬起，对上东方云烈犀利的黑眸，淡淡地出声道：“下人做错了事而已。” 她把事情的经过说得轻描淡写，明知是上官碧柔故意刁难，她也懒得多争执什么。 东方云烈会放过你一次，不代表会放过你第二次，这一点，凤沁羽清楚得很。 看着凤沁羽又是那平淡到没有半点情绪的样子，没有当日那盛气凌人的模样，东方云烈眉头一拧，似是有一抹不悦从眼底划过。 “王爷，她说得轻巧。” 上官碧柔一脸不服地站到了东方云烈面前，指着跪在地上的默默道：“这个贱婢那刚烧开的热水烫我，我的嘴唇都烫红了。” 上官碧柔抓着机会告状，哪怕给不了凤沁羽难看，也要让她手下的人遭殃。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默默这一次吓得不轻，给上官碧柔责罚顶多也就是挨几巴掌，可现在她面对的是让人闻风丧胆杀人不眨眼的议政王爷，她根本猜测不到东方云烈会怎么处置她。 “既然是她拿开水烫了你……” 东方云烈开口了，此时的他，像个随时取人性命的死神，慢条斯理地端起石桌上的滚烫茶水，往茶杯里倒满了一杯，递到了默默面前，“喝下去。” 默默吓得瞳孔瞪大，看着眼前冒着白烟的滚烫茶水，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这么一杯滚烫的茶水喝下去，她的舌头还能保住吗？她以后还能说话吗？ “喝下去！” 东方云烈声音一沉，口气中，带着不耐烦的喝厉。 默默的脸色早已经苍白如纸，这一次，她怕是躲不过去了。 她颤抖着伸出手，从东方云烈的手上接过茶水，杯中的热水因为她颤抖的双手而溅出了许多，可她已经感觉不到半点疼了。 杯子，缓缓地往嘴边送去，正准备咬牙忍着喝下去，却在下一秒，被人阻止了。 愕然抬眼，手上的杯子，被凤沁羽拿了过去，见她看着东方云烈凉薄的眼眸，看似漫不经心地一笑，竟是让人读出了几分苍白。 “王爷，下人做错了事，自然是做主人的没教好，这惩罚，还是我来替默默受吧。” 作者的话：朕相信，我们还是能好好玩耍的，嘿嘿~~ ------------ 第115章 只为等待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说罢，端起茶杯便往嘴边送去。 眼看着那热茶就要喝下去，上官碧柔的眼底融进了几分得逞的笑容，可这笑容还来不及得到半点延续，就在下一秒僵住了。 东方云烈长袖一拂，凤沁羽手中的茶杯被打碎，热水洒落了一地，在上官碧柔难以置信的眸子中，转身大步离去。 他……还是舍不得。 上官碧柔看着东方云烈离去的背影，眼底多了几分苦涩。 凤沁羽却没有想太多，她知道，每一次的逃脱，都只算是她侥幸，侥幸并不代表什么，她在心里也是这样告诉自己。 “默默，起来吧。” 目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上官碧柔之后，她将跪在地上已经瘫软的默默扶了起来，从花园里离开了。 砰—— 飞云阁书房的门，被东方云烈一脚踢裂，也让一直负责守在门外的侍卫们吓得不轻。 看着东方云烈黑沉着脸进入大院，又一脚踢碎了书房的门，侍卫们又怕又茫然。 不知道哪个不知死活的又惹王爷生气了吧。哎~~~ 东方云烈在书桌前坐下，铁青的脸色黑白交替着，桌子上放着的折子被他捏成了一团，额上的青筋暴得越来越明显。 想起凤沁羽那样毫不犹豫地替一个侍女挡下那一杯热茶，他眼中的怒意便更浓了。 “凤沁羽，你可以为任何人，却唯独弃了本王……” 凶悍阴戾的目光下，隐藏着不易被外人察觉的低落。 秋风扫起了漫天的黄叶，转眼间，深秋正浓，南国的红豆树开得更旺了。 这是一座冷清的别院，秋风让这院子看上去更加萧条了一些。 早已没有了生机的大榕树下，一名身带佩剑，一袭蓝色锦衣的男子站在树前，拧眉沉思着什么。 他的身后，此时多了一个人，步伐有些沉重，面容严肃，像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所形成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身带佩剑的男子比起他身后的少年要年长一些。 “将军，那一日行刺东方云烈之后，为什么您没有接下去的动作了？” 身后的少年开口了，让一直紧锁着眉头的男子轻轻动了一下眼帘，半晌，一声叹息从他嘴边划过。 他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少年，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将军……” “当日，公主也在。” 男子打断了少年的问话，开口了，那声音却听着有些遥远，就如同他望向天边的目光。 “公主？” 少年一愣，下一秒，眼底出现了一抹惊愕，“您是说，那一日，东方云烈带着公主去进宫赴宴？” “嗯。” 男子点了点头，脸上的情绪让人有些不明，只是见他低眉，看着手中攒着的金色流苏帝王绿，神色凝重。 少年见他一直盯着手上的帝王绿玉佩看着，有些好奇，“将军，这玉佩是……” “公主还给我的。” 男子也不隐瞒，回答完之后，便将玉佩揣进怀中，没再多言，便从院子里离开了。 大将军，这玉佩该留给一个最有资格拥有它的人，而我依然还活着，只是为了等待一个不可能再回来的人…… 作者的话：他是男二吗？是吗？是吗？你们表现好的话，朕就告诉你们，吼吼吼~~~ ------------ 第116章 上官碧柔中毒 脑海中，闪过那清澈又凄婉的声音。 一晃眼，又是半月过去了，上官碧柔也算是安静了一段时间，东方云烈虽然没有明着警告过她什么，可她心里清楚，继续下去，只会让东方云烈更加讨厌自己。 而东方云烈似乎最近也很忙，也很少出现来刁难凤沁羽，这让凤沁羽也着实松了口气。 沁芳阁—— “小姐，你这几天气色很差，奴婢让厨房给您炖了点人参，你喝了吧。” 莲儿端着一碗人参走到一直愤懑难平的上官碧柔面前。 看着眼前这碗人参，上官碧柔没有半点胃口，现在就算是吃龙肉她都不得劲了。 东方云烈，你忘了你全家是被谁害死的么？ 你忘了是谁对你背信弃义了么？ 上官碧柔的脸上因为嫉妒而变得狰狞，掌心紧握成拳，目露凶光。 凤沁羽，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小姐？” “放着吧。” 上官碧柔回过神，不耐烦地应了一声，从软榻上坐起，刚起身，眼前却突然间一黑，整个人陷入了一片黑暗的世界里。 脑袋一沉，胸口突然间传来一阵要命的刺痛，差点让她无法喘过气来。 抚着心口，她不停地甩着脑袋，可眼前的黑暗却并未散去。 这一下，上官碧柔慌了，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嘴里不停地喊着，“莲儿，莲儿！” 此时，正将参茶往桌上放下的莲儿在听到身后传来的上官碧柔惊慌失措的声音时，心口不禁咯噔了一下。 快速转过头来，见上官碧柔的脸色非常难看，双眼没有焦点，像是失明了一般，双手在跟前胡乱地挥舞着。 “小姐，您怎么了？小姐……” 莲儿不敢怠慢，立刻快步上前，扶住正处在惊慌失措之中的上官碧柔，却只听一声—— “噗——” 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黑血从上官碧柔的口中吐了出来。 这一下，莲儿慌了，脸色吓得惨白，“小姐！小姐！！” 上官碧柔好一会儿没反应，直到这一口黑血吐出之后，才慢慢地缓过劲来。 眼前的黑暗已经散去，她看着自己胸前溅开的黑血，也吓了一大跳。 “怎么……怎么会这样……” “小姐，您先躺着，奴婢马上出去让人请大夫。” 莲儿哪里敢逗留太久，当下便立即冲出了沁芳阁，让人请大夫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房间内，上官碧柔不停地重复呢喃着这一句话，想起自己刚才那怪异反常的反应，她的心头有些不安地咯噔了一下。 莲儿出去没多久，便回来了，“小姐，管家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您先躺下休息休息。” 莲儿的呼吸有些急促，刚才上官碧柔那异常的模样让她的心里被压着一块大石，隐隐地透着不安。 半柱香过后，管家刘叔带着大夫来到了沁芳阁，两人都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上官小姐，大夫来了，让他给你看看。” 管家刘叔也不敢怠慢，带着大夫便来到了上官碧柔的软榻前。 ------------ 第117章 一定是凤沁羽下的毒 大夫放下出诊箱，快速给上官碧柔把了下脉，在众人紧张的眼眸中，大夫的眉头却越皱越紧，爬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忧虑跟苦恼。 “大夫，怎么样了？” 等在一旁的管家刘叔等不住了，在大夫诊治完前，开口问出了声。 见大夫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放弃一般地将手从上官碧柔的脉门上收了回来。 “从小姐的脉象来看，像是中了毒。” “中毒？” 这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惊了不小，在王府里，竟然有人敢用毒，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 “嗯，小姐的脉象确系中毒无疑，只不过……” 说到这，大夫的眉头有些苦恼地皱了起来。 “只不过什么？” “恕草民愚钝，草民也不清楚小姐中的是什么毒。” “你不知道？” 这一下，上官碧柔听大夫这么说，哪里还能安定地坐着，当下便从床榻上站了起来，“你是大夫，你不知道我中了什么毒？！！” 上官碧柔又急又气，上前便揪着大夫的衣襟，咬牙切齿。 她竟然中毒了？ 王府里，谁敢给她下毒，还是大夫无法诊断出来的毒。 到底是谁？是谁有这天大的胆子，敢在王府里对她下毒！！ 上官碧柔眼底的凶光愈演愈烈，看得那大夫都不敢直视。 好不容易挣脱了上官碧柔的手，他快速提起出诊箱，对刘叔道：“管家大人，草民实在无能，请另请高明吧。” 说完，也不敢有片刻的逗留，便加快了脚步，从上官碧柔的房间里走了出去。 这中毒的论断让管家也惊了不小。 且不说是不是上官碧柔中的毒，单单在王府下毒这件事，就非同小可，他必须得查清楚才行。 管家看了上官碧柔一眼，也没有继续逗留下去，“上官小姐，你请先休息，老奴再去请别的大夫。” 说罢，也从沁芳阁离开了。 “小姐，是谁那么大胆敢对你下毒？” 上官碧柔没有出声，眼底却布满了阴戾的气息，寒意逼人。 “谁敢对我下毒……” 她低低地呢喃着这句话，忽地，拍案而起，额头因为暴怒而青筋凸显，“是凤沁羽，一定是凤沁羽！！” 这王府里，能这样无声无息地下毒，又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取她性命的人，除了凤沁羽之外，还能有谁，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她气得冲到门口，本想去找凤沁羽理论，可攻心的怒火让她的心脏再度疼得难以忍受，当下便在门边瘫软了下来。 “呃……” “小姐！！小姐！！” “凤沁羽，我不会放过你的，凤沁羽！！！噗……” 一口黑血再度从她的口中喷了出来，吓得她身边的莲儿都软了身子。 “小姐，您怎么样啊，小姐……” “我要杀了凤沁羽！！我要杀了那个贱人……” “小姐，您先别生气了，小心体内的毒流得更快了。” 莲儿用力将上官碧柔从地上扶起，往软榻上走去。 “凤沁羽……” 上官碧柔哪里肯甘心自己就这样被毒死。 ------------ 第118章 王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她还没当上议政王妃，还没除掉凤沁羽，怎么可以就这样被她害死了。 上官碧柔认定了这一次的毒，是凤沁羽下的。 跟凤沁羽认识了十几年，她知道她用毒的本事，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她服了毒，王府里除了她之外，没有人会有这本事。 “王爷，上官姑娘中了剧毒。” 东方云烈刚跨进王府的大门，管家刘叔便急冲冲地走到他面前，面色凝重道。 “中毒？” 东方云烈的脚步停了下来，脸上并没有因为听到上官碧柔中毒而出现半点异样，分明的五官还是如往常般平静。 “是的，王爷，上官姑娘已经吐了好几次黑血了。” “知道是什么毒么？” 东方云烈的眉头拧了一下，便再没有多余的表情。 “大夫诊断不出来。” 管家回答，见东方云烈深眸眯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王爷，老奴请了好几个大夫，他们都看不出上官小姐中的是什么毒。” 刘叔进一步开口，虽然这上官小姐在王府里嚣张跋扈了一些，可在王府里下毒，毕竟还是一件大事。 “嗯，知道了。” 落下这句话之后，东方云烈抬起脚，朝沁芳阁走去。 对于上官碧柔这个人，他没有太多的感情，甚至，哪怕她跟他在同一屋檐下住了五年，他都从没有见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哪怕片刻都没有。 话虽如此，可上官碧柔对他有不一样的意义，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而什么事都不做。 沁芳阁—— “小姐，你好些了吗？” 房间里，莲儿一边拍着上官碧柔的背，一边担忧地问道。 “你试试看好不好？” 上官碧柔的心情差到了极点，这么多大夫都诊断不出中了什么毒，难道她就这样死掉？ 不行！她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去，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得让凤沁羽好过。 “凤沁羽！！！！你对我下手是吗？你等着，就算我死了，也会拉你陪葬！” 她恨恨地说着，眼眸阴鸷而凶狠。 房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主仆二人的视线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阳光投射之处，东方云烈伟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在阳光的反衬下，恍如天神降临，站到了她们面前。 “王爷？！！” 很显然，东方云烈的出现，让上官碧柔有些受宠若惊。 这五年来，沁芳阁早已经成了她第二个家，可东方云烈却从来没有来过，甚至，哪怕只是踏入这院门都不曾有过。 现在，他竟然亲自来了。 一定是管家告诉他她中毒了的事。 上官碧柔显然欣喜若狂，刚才眼底的愤恨已经在瞬间消散了。 东方云烈提步走了进去，并未坐下，只是面色平淡地看着上官碧柔，口气平稳道：“刘叔说你中毒了？” 见东方云烈开口问了，上官碧柔当然是不失时机地告状，“王爷，这件事一定是凤沁羽干的，除了她，没人敢做这样的事，王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王爷。” ------------ 第119章 王爷，凤沁羽值得吗 前一秒还是面露狂喜之色，此刻却已经是泪光盈盈。 “王爷，您也知道凤沁羽有多想我死了，这件事，除了她，没有别人了。” 听着上官碧柔的哭诉，东方云烈原本淡漠的表情开始微微蹙起了眉头，锋利的薄唇，在此刻抿成了一条线。 “王爷……” “够了！” 东方云烈不耐烦地打断了上官碧柔的哭诉，眉头一拧，透出了几分不耐。 “凤沁羽不会这样做。”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上官碧柔，口气中透着不容置否的味道。他所了解的凤沁羽，绝不可能做这样事。 哪怕他恨她入骨，在这一点上，他是毫不保留地去相信她的。 上官碧柔愣了，她绝对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东方云烈竟然选择毫不犹豫地相信凤沁羽，甚至不给任何理由。 她心中的不甘更加浓了，也许是知道自己快死了，面对东方云烈，她也没有了什么忌讳，她突然间笑了起来，“王爷，你这么相信她，还没被她伤够么？” 她看到东方云烈的表情变了，要是以往的她，早已经吓得不再继续，可现在，都快要死了，她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王爷这般毫不保留地选择相信她，你难道忘记了，五年前，是谁背弃了你，转而嫁给楚谨默吗？王爷，你都忘了吗？” “够了！！！” 暴怒的吼声在这压抑十足的房间内响了起来，桌子被拍碎的声音响过之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上官碧柔的哭诉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上官碧柔看着东方云烈暴怒的模样，半晌之后，再度笑了，眼泪，从她的眼角缓缓落下。 也不知道是因为知道自己要死了，还是因为这十几年来的真情终究得不到东方云烈的回应，她面带笑容地哭了。 这模样，竟然透着几分濒临死亡的绝望。 “王爷，凤沁羽值得吗？东方家族的血债你都忘了吗？” “我说够了！！” 他怒目圆睁，一脚踢向跟前已经摇摇欲坠的上官碧柔，上官碧柔被踢到在地，而一边站着的莲儿早已经吓得直打哆嗦，不敢说一句话。 “凤沁羽如果下了毒，本王会亲自要了她的命！” 东方云烈残忍地落下这句话之后，转身摔门而去。 离开沁芳阁，东方云烈脸上那慑人的戾气却并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浓。 王爷，凤沁羽值得吗？东方家族的血债你都忘了吗？…… 王爷，凤沁羽值得吗？东方家族的血债你都忘了吗？…… …… …… 上官碧柔的话，不停地在他的耳畔回响着，每一个字，都刺激着他心底深处最敏感的神经，而每一次的牵扯，都掀起了他心里最浓烈的杀意。 盈水涧—— 这几日，凤沁羽无疑是在进入议政王府之后，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时间了。 少了上官碧柔的刁难跟东方云烈的折磨，她的气色似乎也好了一些。 “公主，看来上官小姐是真的怕王爷了，这段时间都没来欺负您了。” ------------ 第120章 要告诉他吗 默默一边伺候着凤沁羽用膳，一边玩笑着开口道。 凤沁羽淡淡地笑了一笑，没有多言，想到还在苦力房受苦的双亲，她哪里能因为这点小事而开心得起来。 忽地，她的脸色一变，胃里一阵恶心，甚至开始翻江倒海了起来。 “呃……” 刚吃进去的饭菜被她全数吐了出来，而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她身边的默默也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公主？您怎么了？” 她一边拿毛巾帮凤沁羽擦着嘴角，一边给她倒了一杯水。 “公主，是不是这饭菜有问题，奴婢让人去换一份过来。” “不用了，我吃饱了。” 顺了顺气，她接过默默倒的茶喝了一小口，将胸口那呼之欲出的作呕劲头给压了回去。 “公主，您真没事吗？” 虽然凤沁羽没在吐，可那略显苍白的脸色还是让默默感到有些不安。 “嗯。” 凤沁羽点了点头，眉头却在默默没注意到的角度，不动声色地拧了起来。 “你先下去吧，我没事了。” “那好吧，奴婢先出去了，公主有事的话就唤奴婢。” “嗯。” 默默关上门走了出去，凤沁羽蹙着眉，另外一只手，缓缓地朝左手手腕上搭了上去。 下一秒，见她脸色骤变，本就苍白的脸上此时更是白得可怕，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在此时爬满了不可思议。 她……她竟然…… 搭在脉搏上的手指尖，开始出现了轻微的颤抖，她低眉，目光投向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沉默了好一会儿。 半晌，原本震惊的眸子慢慢平静了下来，可眼底，却爬满了复杂的挣扎跟茫然。 她愣愣地落在桌子旁，眼底的挣扎越来越浓，她开始迷惘，开始彷徨，甚至无措到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办？她到底要怎么办？ 告诉他吗？告诉他之后，换来的又会是什么？是更多的绝望，还是她凤家人唯一的生机。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了，管家刘叔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公主。” 刘叔突然想起的声音，让凤沁羽吓了一跳，原本处在迷惘之中的她，也在这个时候缓过神来。 收敛了刚才彷徨的思绪，她起身走到门边，将门打了开来。 “刘叔，你找我？” 看着门口眉头深锁的管家，凤沁羽问道，心，突然间砰砰地跳得厉害。 “是王爷找您，让您去飞云阁见他。” 王爷…… 凤沁羽的心，咯噔了一下，身子也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有……有事吗？” “公主还是去问王爷吧，老奴也不清楚。” 刘叔哪里敢说太多，上官姑娘口口声声嚷着是凤羽公主下的毒，王爷该不会真的信了吧。 “哦……” 凤沁羽的心里有些忐忑，刚才的消息让她太过震惊，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彷徨跟迷惘。 提步离开了盈水涧，没多久，便出现在了飞云阁外。 “王爷，凤羽公主来了。” 书房外，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 “公主，进去吧。” 侍卫让开了一条道，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 ------------ 第121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凤沁羽第一次觉得去见东方云烈的时候，竟然会让她这般害怕，这般举步维艰，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都在不由自主地发软，发颤。 脚步，轻轻地跨进了书房的门，而后，侍卫从身后将房门关上了。 她提起脚往前走，抬眸的瞬间，对上了东方云烈正朝她投过来的深眸，这双眼眸，依然是让她胆颤的寒气逼人。 她的脚步下意识地收住，比起先前的凤沁羽，显然多了一些让东方云烈反感的胆怯。 见他眉头一拧，不悦从他的眼底淌过，“怎么，连死都不怕，还怕本王么？” 东方云烈的话，让凤沁羽身子一僵，抿了下唇，她提步走到东方云烈面前，声音稍显喑哑地问道：“不知道王爷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她忘不了在这个房间里，东方云烈曾在她身上做的一切，想到那个时候，她的身子便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东方云烈的目光停留在凤沁羽的脸上，几日没见她，眼前的凤沁羽，让他察觉到一种说不清的异样。 这异样分不清是不是他的错觉，只是现在的他，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似有若无的问题上。 只是冷冷地扫了凤沁羽一眼之后，直接开口道：“碧柔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很显然，东方云烈的问题惊了凤沁羽不小。 刚才管家没跟她说，她也没得到消息，上官碧柔中毒了？ 她惊讶地看着东方云烈，见东方云烈也在带着质问的眼神看着她，似乎要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一般。 而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却让凤沁羽的心口，微微地抽疼了一下。 他以为……是她下的毒？ 在他心里，她凤沁羽早已经不是原来那天真善良的小九儿了，而是会对人下毒的亡国公主了吗？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东方云烈，心，越来越寒，越来越疼，疼着疼着，突然间嗤笑出声，她看着东方云烈，神情淡然，道：“王爷，如果是我下的毒，你以为上官碧柔还能活着站在您面前说话么？” 凤沁羽的反问，让东方云烈神色怔了一怔，只是短暂的仲怔过后，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她面前，道：“去给她看看。” 这一次，换凤沁羽愣住了，东方云烈的反应让她再一次吃惊跟意外，原以为东方云烈会对她步步紧逼，认定是她下的毒，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没有想到东方云烈竟然就这样放过她了。 还是，这只是前戏而已？ 凤沁羽的目光带着怀疑地看着东方云烈，却见他已经朝门口走去了。 沁芳阁—— 吐了好一些黑血的上官碧柔看上去奄奄一息地躺在床chuang上，尽管虚弱不堪，可眼底，依然难掩不甘跟愤恨。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东方云烈跟凤沁羽两人同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凤沁羽……” 一看到凤沁羽，她便恨得咬牙切齿，撑着身子坐起，想要下床，却被东方云烈给伸手阻止了。 ------------ 第122章 中了绿阎罗之毒 “凤沁羽，你来干什么，你这个贱人，你敢对我下毒……咳咳……” 上官碧柔一气，便怒火攻心，面色绯红地咳嗽起来。 凤沁羽倒是一脸泰然，目光扫了一眼上官碧柔的脸色，而后看向东方云烈，笑道：“王爷，我在这里合适吗？王爷不担心我直接把上官姑娘气死了么？” 也不知道是在挑衅还是其他原因，凤沁羽说了这样的话，可不管是什么原因，凤沁羽的存在确实能随时将上官碧柔给气死。 东方云烈似乎并不在意她这句话，而是看着上官碧柔，对凤沁羽道：“给她看看，她中的是什么毒。” 听东方云烈要让凤沁羽给她看病，上官碧柔的情绪更加激动了起来。 “王爷，我不要让她给我看，让她滚，让她滚！！” 上官碧柔激动的情绪让东方云烈眉头一拧，眼底涌出了几分不耐烦。 二话不说，他伸手点住了上官碧柔的穴道，转而看向凤沁羽，道：“愣着做什么。” 凤沁羽没有多言，看着上官碧柔那愤懑难平的模样，她敛下眼眸，彻底地忽视了。 手，搭在了上官碧柔的手腕处，下一秒，脸色一变，抬眼看向上官碧柔，见她还是一脸杀气地瞪着她，尽管难以动弹跟出声，她还是能想象得到，此时的上官碧柔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片刻之后，她将手指从上官碧柔的手上收回，转眸看向东方云烈，道：“她中了绿阎罗的毒。” “绿阎罗？” 东方云烈的眼底出现了一丝迷惑，“这是什么东西？” 见凤沁羽一口说出了她所中的毒，上官碧柔就更加认定是凤沁羽给她下的毒，可奈何她根本开不了口，只能恨恨地瞪着凤沁羽。 “这是一种罕见的植物，外叶呈绿色，绿叶包裹的花心是一种慢性毒药，而这绿阎罗的外形跟长在南沽的血芝草一模一样，很多人分不清这两种植物，就很可能误食。”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着该怎么解释比较好，“十多年前，南沽饥荒，很多南沽的百姓都拿血芝草来补充体力，而当时，很多人将绿阎罗当成血芝草误食，毒发时因为来不及制解药而死了好多人……” 说到这，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目光带着几分孤疑地看向上官碧柔，犹豫了片刻之后，才继续道：“但这绿阎罗也可以在中毒之人的体内潜伏十年之久，十年后，毒气攻心，如果没有解药，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果运气好，在十年之中发现中毒并且得到解药的话，也就捡回一条命了。” 凤沁羽尽可能清晰地解答东方云烈的疑问，心里也已经清楚上官碧柔是因何中毒了。 当年，她出京去玩，沿途碰上了正被人欺负的上官碧柔，心软之下带她回京，因为怕上官碧柔想起伤心事，所以她从来都不去问上官碧柔的身世，或者老家在哪里。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她经过的路段不正是南沽么？ ------------ 第123章 凤沁羽，本王跟你谈个交易 也许，上官碧柔就是那个时候误食了绿阎罗，而这种慢性毒药在她体内潜伏了十年之久。 而凤沁羽的回答，显然让本就处在盛怒之中的上官碧柔愣了一下，像是也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微变。 东方云烈的表情则是显得很平静，除了眼底那蚀骨的凉薄，看不出其他情绪。 “既然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就知道该怎么解了？” 他伸手解开了上官碧柔的穴道，同时，看向凤沁羽。 这一次，上官碧柔没有出声，她倒是要看看凤沁羽会怎么回答。 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南沽人，也不会承认自己当年很可能误食了绿阎罗，既然凤沁羽知道绿阎罗的来历，她就一口咬定是她下的毒。 “王爷，就算她知道怎么解，她也不可能会给我解。不然她这毒不就白下了么？” 少了先前的激动情绪，此刻的上官碧柔却格外得平静。 她知道，不管这毒是不是凤沁羽下的，她都不可能会替她解，既然都要死，她就拉她一起下地狱。 面对上官碧柔的指控，凤沁羽则是满脸的毫不在意，唇角勾勒出了一抹云淡风轻的弧度，对上官碧柔道：“上官小姐，我能理解成你把我想得太善良了么？我不妨告诉你，我要是对你下毒，你连开口多说一个字的机会都没有。” “你……” “凤沁羽。” 东方云烈再度出声了，引得凤沁羽将目光投向了他。 “回答本王的问题。” 凤沁羽眉头一拧，坦白道：“王爷，恕我无能，这毒我也只是在医书上看到过，制这解药的药物的份量要拿捏得很准，不然，很可能造成中毒者再中其他药的毒，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人制成过这解药，也没人敢试。” 东方云烈抿着唇一言不发，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直到片刻之后，才响起了东方云烈绝冷的声音—— “凤沁羽，本王跟你谈个交易。” 凤沁羽一愣，眼眸抬起，看向东方云烈，见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蚀骨的冷笑，“解了碧柔的毒，本王就放了凤鹤轩夫妇。” 这样的交易，对于凤沁羽来说，无疑是见让她喜出望外的事，可同样的，也让她的心，疼到了极点。 他话中的意思，不就是让她以身试药么？ 只有以身试药，她才可以制解药，只有解药成功了，才能解上官碧柔的毒，也只有这样，父皇母后才能得到自由。 她看着东方云烈，这双深不可测的黑瞳里，找不到半点感情。 而上官碧柔也因为东方云烈的提议而倍感吃惊，她当然也知道，这样的交易意味着什么。 王爷他……真的要让凤沁羽以身试毒么？ 还是，他认定凤沁羽不敢试？ 不会，不会，为了她那对父母，凤沁羽没有什么不敢的。 难道王爷真的要置凤沁羽于死地么？ 上官碧柔几番猜测，也无法猜测出东方云烈眼底的深不可测到底是什么。 可不管如何，她知道，凤沁羽是死定了。 ------------ 第124章 让她以身试药 也好，就算死，她也算是拉上了凤沁羽一把了。 东方云烈的目光也停在凤沁羽的脸上，一眨不眨，像是在捕捉凤沁羽眼底每一个瞬间的思绪。 房间里，再一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稍许—— “想好了吗？” 东方云烈低沉的嗓音，再一次敲向了凤沁羽的心底。 她看着东方云烈，这双眼底，是蚀骨的残忍跟冷笑，她紧咬着下唇，像是在经历着痛苦地抉择。 “好。” 声音，极度沙哑，她点点头，手，覆上自己的小腹，而东方云烈却没有看到。 听到她回答的东方云烈却变了脸色，他紧紧地盯着凤沁羽，久久发不出半点声音。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凤沁羽，你明白本王跟你提的交易意味着什么吗？” 喑哑的声音里，隐藏着别人无法感觉到的颤抖。 明白，怎么会不明白。 凤沁羽看着东方云烈，笑了笑，没有回答。 “王爷，希望你信守承诺，解了她的毒，就放了我双亲。” 下一秒，东方云烈的眼底，因为暴怒而被红血丝占据，冷笑声从他的口中传出，目光阴鸷地看着凤沁羽，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没有再等东方云烈开口，凤沁羽已经离开了上官碧柔的房间。 她的步伐，走得很快，明明没有了太多的力气，可脚下的步伐却没有停下。 一口气回到了盈水涧，她看着那满院子的红豆，痛苦地笑出了声。 解了碧柔的毒，我就放了凤鹤轩夫妇…… 解了碧柔的毒，我就放了凤鹤轩夫妇…… …… …… 东方云烈的话，在她的耳边不停地回荡，像是千万把从烈狱中喷发而出的利刃朝她的心口刺来，疼得她瘫倒在地。 那个一心只为保护她的云烈哥哥，如今却想要用她的命去换另一个人的命。 她的手，紧紧地覆在平坦的小腹上，浑身颤抖。 也罢，用她两条命换父皇母后自由，也值了。 沁芳阁—— 上官碧柔的心里无疑是欣喜若狂，哪怕自己也许活不了几天，她都没有去想太多。 她只知道，终于有一天，东方云烈会为了她而要凤沁羽的命。 用凤沁羽的命换她的命，她何曾想过这样的奢望，竟然让她实现了。 “王爷……” 她低低地出声，看着东方云烈满脸痛苦的模样，她对凤沁羽的恨，便多了一层。 凤沁羽，只有你早点死了，他才会真正地从痛苦中走出来吧。 东方云烈提起脚步，神情落寞地开门走了出去，爬满痛苦的背影，在残阳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王爷命凤羽公主以身试毒来为上官姑娘配置解药这件事在上官碧柔的授意跟莲儿的宣传下很快便在王府里不胫而走。 这个消息，让王府里所有人在私底下都议论纷纷，其中，讨论的最多的问题便是空置了五年的议政王妃的人选必是上官碧柔无疑了。 从王爷下这样的命令就可以知道，在王爷的眼中，上官姑娘的命是最重要的。 ------------ 第125章 哪里可以找到绿阎罗 由此，也让他们知道，上官姑娘更是不能得罪了，不然以后得吃不了兜着走。 而还有人在讨论的则是那可怜的凤羽公主，本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至尊，却要沦落到以命换命的地步。 不过，同情归同情，大家心里还是清楚的，身为亡国之奴，她已经没有任何权利去决定自己的生死。 当她被王爷带进议政王府的那一刻起，她的命，就已经由王爷来决定了。 盈水涧—— “公主，王爷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让您去给上官姑娘试药，不是让您去送死么？” 午膳的时候，默默一边伺候着凤沁羽用膳，心里憋了几天的话，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 因为上次差点被王爷严惩，若不是凤羽公主替她挡了那一劫，她现在估计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也正因为如此，尽管这凤羽公主是王府的阶下囚，她的心，还是完全倒在了凤沁羽这一边。 凤沁羽拿着筷子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一抹熟悉的疼在她的心口划过，而后，她似是满不在乎地勾唇一笑，稍显苍白的脸上，尽是云淡风轻的笑容。 “默默，这种话以后私底下说说就行了，别在别人面前说，小心有心人去王爷那告一状，我也保不住你了。” 凤沁羽半玩笑半认真地开口，有一句话，她确实说对了，如今的凤羽公主，早已经不再是东离国那个被皇帝父亲捧上天宠着的小九儿，什么事都可以说一不二。 现在，她都自身难保，又有什么本事去保护身边的一个侍女。 闻言，默默心里虽然是有些不甘心，可也知道凤沁羽说的对，也没敢在多说什么了。 “奴婢知道了，公主，您多吃点，这几天您的脸色好像更难看了。” 默默给凤沁羽夹了一口菜，口气中，布满了心疼。 “嗯。” 凤沁羽给了默默一个安心的笑容，埋首安静地吃着饭，没让默默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一顿饭艰难地吃完了，她收拾了一下心情，随手换了一件衣服，便往外走去。 “公主，不如您先休息一会儿吧，这会儿太阳这么刺眼，您别出去了。” 见凤沁羽往外走，默默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凤沁羽则是不以为意地笑了一笑，没有开口，而是径直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大院的时候，刚巧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管家刘叔，“刘叔。” 她出声叫住了他。 也许是因为刘叔曾是东方家族的家臣，所以对凤沁羽也是熟悉又心疼，尽管她背弃了王爷，背弃了东方家族，可管家还是对她狠不下心来。 见凤沁羽叫他，他便立即迎了上去，“公主。” “刘叔，你知道京城哪里可以找到绿阎罗么？” 凤沁羽问道，却让管家霎时间变了脸色。 他不可思议地双眼紧紧地看着凤沁羽看似轻松的面容，问道：“公主，您真要……” 当他听到王爷要让凤羽公主为上官小姐以身试毒的消息时，也惊了不小。 ------------ 第126章 三殿下到访 王爷如果真的逼得凤羽公主这样做，他是想让自己终身后悔么？ 看着管家不可思议的模样，凤沁羽却笑了，敛去了眼底不愿为外人知的哀伤。 她知道管家眼中的惊讶是缘于什么。 他还以为如今的东方云烈还是当年那个唯九儿不爱的云烈哥哥吗？ “管家，不是我要不要，而是……我没的选。” 她看似轻松的面容下，更多的是让人疼惜的无可奈何。 管家的表情僵了一下，看着凤沁羽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也跟着起了恻隐。 “公主，你别急，王爷很可能是一时的气话，你去跟王爷求求情，也许王爷就会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 凤沁羽的目光看向飞云阁的方向，声音显得有些飘渺跟遥远。 她不需要他改变主意，她只是希望他能够言出必行。 解了碧柔的毒，本王就放了凤鹤轩夫妇…… 东方云烈的话，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如果东方云烈真的能言出必行的话，那她所做的一切，也值了。 她的手，又是下意识地覆上自己的小腹，心，却再一次抽得很疼很疼。 “不了，谢谢。刘叔，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绿阎罗吗？上官姑娘的毒已经很深，再拖下去的话，就没的救了。” 如果上官碧柔出了事，她知道，父皇母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管家拧着眉，不知道还能怎么劝凤沁羽，心里只是希望王爷能快点改变主意，不然就后悔莫及了。 就在这个时候，安静的王府门口，在此时传来一阵骚动。 “参见三殿下！” 王府门口，一袭紫色锦衣的美少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墨色的长发随意地散落，清澈的黑瞳里，是夺人眼球的明亮。 看到院子里跟管家站在一起的凤沁羽，他眼中的明亮更加明显了一些，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大，见他提起脚步，朝凤沁羽快步走了过来。 “凤羽公主。” 南宫岚的双眼散发着明亮的光，双眼一动不动地停留在凤沁羽的身上。 “老奴参见三殿下。” “免礼。” 南宫岚只是随意地对管家挥了挥手，目光却还是不眨不眨地停在凤沁羽的身上。 自从那天凤沁羽救了他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跟凤沁羽之间有一种别人无法理解的亲切之感。 对于这云淡风轻的女子，他有一种说不清楚感觉的喜欢，似乎跟这样一个清冷淡漠的女子待在一起，就有一种难以解释的轻松感。 刘叔站在他身边，目光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南宫岚火热的目光，轻轻地咳了两声。 这三殿下的眼神太过火热了，要是被王爷看到了，遭殃的又得是凤羽公主了。 “殿下，请上殿内休息，老奴这就去禀报王爷。” 刘叔开口，试图要南宫岚的目光，却见南宫岚只是轻轻一抬手，“不必了，本王不是来找议政王，本王是来找凤羽公主。” 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凤沁羽，笑容更加灿烂了一些。 ------------ 第127章 三殿下来王府的目的 刘叔的神色僵了僵，只好开口退下，“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南宫岚的注意力没有半点在刘叔身上，哪怕刘叔已经走了，他都没有注意到，只是看着凤沁羽，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凤羽公主，好久不见。” 而已经退下了的管家刘叔哪能真的听南宫岚的话不去通报，从他离开前院之后，便立即起身往飞云阁的方向走去。 飞云阁上，东方云烈目光深邃地看着院子里正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平静的深眸里，隐隐的透着几分火光。 刘叔一路径直上了飞云阁，见楼上长廊智商，东方云烈站在廊前，看着远方负手而立，安静的侧脸，似是透着几分锐利的火光。 刘叔的脚步顿了一下，正要走上前去，东方云烈的目光也在此刻收了回来。 见东方云烈的目光正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刘叔的脚步走得更加快了一些。 “王爷。” 在东方云烈面前站定，刘叔低眉轻轻唤了一声。 东方云烈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那冰冷的气息让刘叔知道，此时的王爷主子很明显不高兴了。 还没有等他开口，东方云烈便率先开口了，“三殿下来做什么？” 低沉的问话里，透着明显的酸味跟不悦，让管家丝毫不敢有半点隐瞒。 “殿下说来找凤羽公主。” “找她？” 东方云烈的目光倏然加深了一些，视线重新投向院子里的两个人，原本淡漠的俊颜上，更多了一层慑人的阴戾之气。 想到那一日太后要将凤沁羽许给三殿下时三殿下那雀跃的模样，他眼中的怒意便越发得深了。 “想借三殿下来逃出本王的掌心，你休想！” 落下这句话之后，东方云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飞云阁。 院子里，面对眼前这双热情的美眸，凤沁羽的眉头有些苦恼地拧紧了。 她不太喜欢有人这样盯着她看，哪怕她知道，眼前的三殿下没有半点恶意，可她不能忘掉，这里是议政王府，是东方云烈的地盘。 这个连皇帝跟太后都不会放在眼里的人，又怎么允许三殿下在他的地盘放肆，更容不得她有机会接近三殿下从而让她摆脱他的掌心。 “殿下，您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她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而南宫岚则没有她的拘谨跟担忧，而是一派自然随意的状态，听她这么一问，便直接开口道：“本王是来谢谢你那天救了本王。” “殿下言重了，沁羽只是举手之劳，何必劳殿下亲自来谢。” 凤沁羽礼貌地一颔首，心里却希望南宫岚能早点离开，一旦东方云烈知道她跟三殿下有牵扯，一定又会找她麻烦。 还没有等她有机会，如她意料之中的事情随之而来。 “三殿下大驾光临议政王府，却没人来通知微臣，微臣真是该死。” 话，说得听起来很谦恭，可那口气跟神态，却是满身的倨傲跟目中无人。 话音落下之际，东方云烈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那双黑沉的冷眸里，带着少许的敌意。 ------------ 第128章 东方云烈，你好大胆 而他眼中的敌意，南宫岚却并没有看出来。 从小，他就被他的太后母亲跟皇帝哥哥都保护得很好，政治上的尔虞我诈，步步为营他都不懂，也不会看。 所以，哪怕东方云烈的口气里已经布满了怒色，他也没有半点觉察到。 听东方云烈这么一说，他只是随意地摆了下手，道：“爱卿不必自责，本王只是来找凤羽公主，并不想大张旗鼓。” 就像先前那样，他虽然在跟东方云烈说话，而目光却一直在凤沁羽的脸上没有移开过。 东方云烈眼中的冰冷更加浓了一些，同时，又冒出了些许让人不敢靠近的火光。 这双黑眸之中，已经在上演冰火两重天，可是，一心只想着凤沁羽的南宫岚却并没有注意到。 “殿下，微臣有要事让凤沁羽去办，请殿下恕罪，现在她不能陪你。” 说罢，上前一把拽起凤沁羽的手，道：“该做的事，做了么？” 深眸一眯，冰冷中沉淀着让凤沁羽心痛的警告。 手腕上的刺痛让凤沁羽拧了下眉，她咬紧牙关，声音喑哑道：“我正打算去。” 而原本还面带笑容的南宫岚在看到东方云烈如此恶劣地对待凤沁羽时，顿时怒了。 “东方爱卿，这王府里这么多下人，什么事做不了，干嘛非要让凤羽公主去做？” 南宫岚的出声，不但帮不了凤沁羽，反而让东方云烈心中的妒意更加肆虐了起来。 薄唇勾起，他看着南宫岚质问的目光，道：“三殿下，凤沁羽也是王府的下人，微臣想要谁做事，其他一些外人还没有置喙的余地。” 如此挑衅又不可一世的话，让南宫岚感到难堪的同时，也让他勃然大怒。 “东方云烈，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跟本王说话。” 相比起南宫岚的暴怒，东方云烈则还是那不近人情的冷厉，面对南宫岚的大怒，他则是不以为意地勾起了唇，道：“微臣有多大胆，皇上难道没跟殿下说起过吗？” 这句话，有太浓的挑衅，让在一旁听着的凤沁羽都背脊发凉。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状态，让凤沁羽有些胆寒，当下便插了进去，道：“殿下，沁羽还有要事要忙，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好吗？” 南宫岚虽然不懂政治，可东方云烈的话还有那天他对他母亲跟兄长的态度，他还是能清楚一点，就是他皇家的人，也对东方云烈有所忌惮。 心里虽然很不甘心，可他还是咬牙忍了。 将那股不甘心的气给压了回去，他看着凤沁羽，点了点头，道：“嗯，那本王先走了，你放心，本王会让母后把你赐婚给我的。” 南宫岚不管东方云烈在场，拉起凤沁羽的手，郑重地开口道。 他没有觉察到，当他拉起凤沁羽的手时，这样的举动已经让身边的东方云烈眼底多了些许杀意。 如果他没有及时离开，很可能就会被东方云烈拧断手臂。 目送着南宫岚离开之后，凤沁羽悄悄地松了口气，目光收回，抬眼便撞上了东方云烈吃人的目光。 ------------ 第129章 东方云烈改变主意了 “王爷……” 她的声音，带着几许颤抖，周围被冰冷的气息笼罩着，让她不敢动弹。 “怎么？心里一直巴望着三王妃的位子是么？” 东方云烈冰冷的口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之色。 “沁羽不敢妄想。” 凤沁羽低垂着眉，低声回答道。 “哼！你最好是真的不敢妄想。” 东方云烈深眸眯起，寒气如一把把利剑，朝凤沁羽的头顶袭*来，“本王不妨告诉你，只要本王在的一天，你最好什么妄想都不该想。” “是，王爷。” 凤沁羽再度低声回答，其实，不用东方云烈开口，她也知道，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权利做非分之想。 东方云烈冷睨了凤沁羽一眼，见她的脸色有些难看，两颊也比前几天清瘦了一些，他的心头，便涌上了一股异样的情绪。 “打算去哪？” 他开口，沉声发问，口气生硬得厉害，却让人并没有觉得像刚开始那般害怕了。 凤沁羽因为他的问题，闪过片刻的仲怔，而后，直接回答道：“去找绿阎罗。” 她的回答，让东方云烈的脸上再度闪过一丝不悦，“找那个做什么？” “王爷难道忘了么，您让沁羽给上官姑娘配制解药，试药当然得先试毒，不然怎么配？” 凤沁羽的目光这才抬起直视着东方云烈，眼底，隐藏着她并不想让人看到的绝望跟痛苦，可这样的眼神，却狠狠地敲在了东方云烈的心头。 其实，就如凤沁羽问的那样，他真的忘记了让她以身试药这件事。 那天，他只是随口说说试试她罢了，如果她不提起，他根本没有把那当回事，却没想到她真的当真了。 他看着凤沁羽没有说话，目光里，各种复杂的情绪交替变换着，好一会儿还是一言不发。 这压抑的气氛让凤沁羽眉头深锁，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这句话是不是又惹恼了东方云烈。 自从到了议政王府，她每一天都过得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走每一步，可她对东方云烈真的琢磨不透。 五年前那个她可以轻易地掌握着情绪的东方云烈早已经变了。 “不用了。” 东方云烈突然间冒出了这三个字，让凤沁羽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刚好，东方云烈的目光移向别处，像是在避开她的目光一般。 “这事不需要你来，本王会另外找人。” 说罢，长袖一甩，人已经离去。 而站在原地因为东方云烈这句话而愣了好一会儿的凤沁羽终于晃过神来，正要说什么，东方云烈的背影已经离得她好远好远了。 看着东方云烈越来越小的背影，凤沁羽的眉头却在茫然之中不经意地皱紧了。 他为什么又突然间改变主意了？ 不用她去给上官碧柔制解药，他难道不知道上官碧柔的毒已经很深了么，拖一天，她的毒就会深一天。 东方云烈到底是什么心思？ 她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她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次机会让他放过父皇母后，又怎么能就这样轻易放过？ ------------ 第130章 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么 这样想着，她挺直了腰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脚步毫不犹豫地朝飞云阁的方向走去。 才踏入飞云阁的院子，便看到东方云烈还是像那天一样，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院子里抚琴，琴音依然沉重而压抑，让听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心情沉重下来。 站在院门口沉默了片刻，她才起身走到东方云烈的身后。 还未出声，那沉重的琴音却戛然而止。 “又来做什么？” 他并未转身，只是从唇间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 身后的凤沁羽，脚步一顿，而后，轻声开口道：“王爷，如果不早点给上官姑娘解毒的话，她就有生命危险了。” 东方云烈平静的目光因为她这句话而变得幽冷而深邃，背对着她的身子缓缓地转了过来。 毫无温度的冷眸投向凤沁羽平静而清澈的黑眸，一抹讽刺的冷笑从他脸上划过。 他从琴前站起，八尺有余的身高站在凤沁羽面前，足足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多，如此居高临下的架势，还是让凤沁羽感觉到了十足的压迫感。 东方云烈的身子往下微微倾了一倾，便让凤沁羽的脚步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抬眼，见东方云烈正勾着唇角看她，薄唇微微一动，道：“你还真是菩萨心肠，碧柔这样对待你双亲，你还这么担心她的生死？” 他的话，引得凤沁羽的双眸微微一敛，浓密的睫毛在不经意间轻轻颤动了两下，一抹无意识的叹息从她的唇间划过。 “我只是希望父皇母后能安度晚年。” 她现在都自顾不暇了，还有什么心思却顾别人的生死。 对于上官碧柔，她早已经没有了往昔的姐妹之情，之所以要救她，纯粹只是为了让她父母得到自由罢了。 然而，她这句话，却再一次惹恼了东方云烈，那带笑的冷眸里，融进了更深一层的寒冰。 “你想要让他们安度晚年？” 东方云烈的声音往下沉了沉，“本王偏偏不能如你所愿。” 他拂袖一甩，背过身去，不愿意看着她请求的双眼，“现在滚出去，别打扰本王抚琴。” 话音落下，人已经转过身去，重新坐回到琴边，却没有动作。 凤沁羽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盛怒的背影，还有他对她落下的这一句话，她的眼底布满了苦涩。 “王爷……” 沙哑而无奈的嗓音从东方云烈的身后响起，她看着眼前绝冷的背影，声音有些发颤，“折磨我双亲，难道比上官碧柔的命还要重要么？” 她无法明白东方云烈的心思，他那么宠上官碧柔，难道连她的命都不顾吗？ 东方云烈，你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原以为她的话，会让东方云烈改变主意，却没有想到，东方云烈对于她的问题，只是不以为意地一笑，“没错，本王就是喜欢看着凤鹤轩夫妇在本王的眼皮底下像狗一样得活着。” 他看着凤沁羽瞬间发白的脸色，似乎有着报复般的快kuai感，“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么？” ------------ 第131章 三殿下告状 凤沁羽没有回答，东方云烈对她双亲的每一句侮辱，她都无力反驳。 其实，她可以反驳，甚至，可以狠狠地臭骂东方云烈一顿，可是，她却连这样的底气都没有。 整个东方家族的人，都被父皇以莫须有的罪名杀死。 东方家族对东离国奉献了一生，最后却落得个谋反的罪名被满身抄斩，她又什么颜面去替父皇母后说话。 可是，她是他们的女儿，父母再错，她也无权置喙和指责，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们去受过。 她低敛着眼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东方云烈的声音则再一次从她的头顶上方响了起来，“不过有一点放心，本王不会要了他们的狗命，他们还不配去见我死去的双亲跟族人！” 说完，一脚踢翻了眼前的古琴，从院子里拂袖而去。 皇宫—— “皇兄，那个东方云烈简直太目中无人了，你怎么可以让他这样放肆下去。” 被东方云烈气得火冒三丈的南宫岚一出了议政王府便直奔皇宫去找南宫萧发泄。 怎么说他也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哪个人不是把他捧得高高的，唯独那不可一世的东方云烈敢那样大逆不道地跟他说话，这一口气，叫他怎么咽得下去。 御书房内，南宫萧放下手上的奏折，眼眸慵懒地抬起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弟弟，漫不经心地一笑。 “怎么，去议政王府受气了？” 早在他这个弟弟说要去议政王府找凤羽公主开始，他就知道他一定会碰壁。 在那天太后宴上，他就看出来了，东方云烈对凤沁羽有着唯我独尊的占有欲，哪怕是老天要跟他抢，他也很可能会把天给翻了。 南宫岚被南宫萧这么一问，有些不好意思地脸一红，想起东方云烈那目中无人的态度，他便气不打一处来，“皇兄，你是君，他是臣，有什么道理我们要看他脸色，你没看到那天他对母后跟你的态度……” 南宫萧被南宫岚这么一说，眸色顿时往下冷了几分。 东方云烈在朝中的目中无人，不可一世，满朝上下无人不知，可大家都忌惮他手握军权，又大权独揽，就算朝臣们心中有怨言，也不敢当面说出来。 东方云烈确实是个谁都不敢碰触的威胁，也难怪东方家族在东离国战功赫赫，凤鹤轩还是忍心对他们痛下杀手。 这样一个功高盖主的家族，不管是在哪个国家，对于帝王来说，都是一个威胁。 凤鹤轩要毁掉东方家族，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作为地方，谁都会这样做。 南宫萧的眼帘微微动了一下，深不可测的深眸里，陷入了几分深思。 南宫岚见他不说话，他有些急了，“皇兄，你倒是说句话啊，不能让那个东方云烈再这样嚣张跋扈下去了。” 他的声音让南宫萧回了神，比起南宫岚的气急败坏，身为皇帝的南宫萧则是显得淡定许多。 欲成大事者，连基本的忍耐力都没有，迟早会有被江山易主的一天。 ------------ 第132章 到最后，你还是选择了她 “别着急，朕会让东方云烈有跪下来求朕的一天。” 南宫萧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迅速地闪过一丝凶狠之色。 京城百里之外，那一座萧条破败的木楼内，秋风扫起了飘落的黄叶，让深秋的气息更加得萧瑟了许多 “大将军。” “那边有什么消息？” “东方云烈要让公主给上官碧柔以身试毒。” “什么？” 那一袭素色蓝衫的男子，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背对着手下的身子迅速转了过来。 原本平静的眼底，掀起了一阵愤怒的波澜。 “你说什么？” 手下的衣襟被他一把拽起，黑眸里，火光冲天，像是要把人给烧成灰烬一般。 “大……大将军……” 手下显然被男子的模样给吓到了，目光有些愕然地看着跟前青筋暴显的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东方云烈！” 愤怒的一掌拍向那千年古树，原本就已经萧条的大榕树上，黄叶随风飞落，如孤独的黄蝶，在半空中飞舞。 转眼间，重阳将至，深秋的气息越发得浓了。 沁芳阁—— “小姐，你今天的气色好多了。” 莲儿看着脸色暗沉，面无表情的上官碧柔安慰道。 闻言，上官碧柔则是带着几分自嘲地一笑，毫无血色的双唇出现了几分干裂，“气色好了又怎么样，能让我体内的毒消失吗？” 上官碧柔冷笑了起来，心底那种不想就此死去的不甘比起以往更加浓烈了一些。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东方云烈会改变主意，他难道不知道，不让凤沁羽给她解毒，她就会死么？ 东方云烈，我为了你，背弃了家人，而她呢，她为了家人背弃了你，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你还是选择了她！！ 为什么！！！ 东方云烈，我恨你！！我恨你！！！ 泪水，无声地从上官碧柔的眼角缓缓滑落，她的眼底被恨意的血丝爬满，恨凤沁羽，恨东方云烈！ 恨所有将她踩在脚底下的人。 “小姐，您别这样悲观，王爷不是已经让管家去找有名的大夫了么？皇上也派御医过来给您看病了，御医的医术难道还比不上凤沁羽吗？” 莲儿开始宽慰上官碧柔，尽管，这几天皇帝派来的御医也是同样的答案，就是制毒必须要先试毒。 而御医跟她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关系，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上官碧柔做这样的牺牲呢。 莲儿的话，只是让上官碧柔脸上的冷笑更浓了。 替她找大夫？呵呵~~~ 忽地，她脸上的冷笑收了起来，抬眼看着莲儿，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莲儿不知道上官碧柔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眼底有些迷茫，却也不敢怠慢，道：“今天是初七。” “初七……” 上官碧柔的嘴里轻轻地念着这个日子，“后天就是初九了……” 忽地，上官碧柔脸上缓缓浮现了出了一丝阴狠的笑容，慢慢地，这样的笑容越来越浓，越来越明显。 “哈哈~~~后天就是初九了，东方云烈，我看你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凤沁羽！！！” ------------ 第133章 九九重阳日 指尖抓皱了被单，眼底是让人胆寒的阴狠之色。 九月初九，九九重阳，是举国上下倾室祭祖的日子。 天辰京城韫城大街上，比起往日的繁荣更加得热闹了。 老百姓上至耄耋老叟，下至五尺男童，身上都佩戴者茱萸，口食蓬饵，街边的酒楼，传来了菊花酒的清香。 重阳节祭祖，除了寻常百姓之外，皇家自然也不例外。 皇宫上下早已经做好了重阳的食物，皇帝南宫萧也像往年一样，在皇家护卫下，摆驾上了万岁山登高，以畅秋志。。 “所有人都在此候着，左丞相跟议政王随朕登高。” “是，皇上！” 众将士在万岁山两旁正装以待，而东方云烈跟左丞相则是陪着南宫萧走上了万岁山。 今日的东方云烈，看上去有些压抑，像是在经历着什么痛苦的煎熬一般。 “云烈，今日心情不好么？” 万岁山上，南宫萧负手而立站在山前，从上而下俯瞰着万里河山，突然间随口问道。 东方云烈瞭望远处的目光因为南宫萧的这句话而收了回来。 侧目，见南宫萧正看着他。 “多谢皇上关心，微臣没事。” 他对着南宫萧微微一颔首，目光重新投向了远方。 “那就好，如今爱卿在我天辰国也有五年之久，身居这高位，又报了家仇，就该高兴才是。” 南宫萧有意无意地提到了东方云烈的家仇，听似无心，实则有意。 他周围的温度陡然骤降，像是扯到了什么他不该扯到的事。 东方云烈投向远处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而深邃，却始终一言不发。 “两位爱卿看看朕这万里山河，这天下为朕所有，又有两位爱卿协助朕，这南宫家的江山，该能过百年吧？” 站在他身旁的左丞相听南宫萧这么说，老奸巨猾的他，当然知道南宫萧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对朝廷最有威胁的人是谁。 他这样问，无非就是试探东方云烈和他两个人的心思。 他位居丞相之高位，东方云烈又手握天辰上下的万千重兵，如果他们俩有异心的话，这南宫家的江山别说百年，十年都难说。 “皇上说笑了，这南宫家的江山何止百年，依臣之见，定是一代代永流传下去才是。” “哈哈~~哈哈哈~~~左爱卿说的极是。” 显然，左丞相这一马屁拍得南宫萧是龙颜大悦，而东方云烈却依然看着远处一言不发。 君臣三人在万岁山呆了一会儿，便启程下山去了。 皇家的队伍阵势极大，京城上下的皇家护卫都出动了，经=韫城内外，老百姓都翘首以待，希望能有机会一睹龙颜。 人群中，几名蒙着面的神秘人在人头攒动的人群中，悄然走动。 皇帝的銮驾进了城门，人群中欢呼声四起，老百姓不停地往前涌进，想要近距离地一睹龙颜。 东方云烈骑着马，面无表情地走在前头，脸上，是旁人不敢靠近的冰寒之气。 “骑马的那个就是议政王吧，他长得可真好看……” ------------ 第134章 金丝帝王玉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冷了，谁敢靠近他呀……” “大家都说皇上忌惮议政王爷，看样子也不假啊……” “嘘……别瞎说，被人听到，小心拉你去砍头……” “……” 人群中，老百姓压着声音窃窃私语着，身后站着几名蒙面人，唯一露出的那双犀利的眼睛，安静又透着杀气地看着前头骑在马上拧眉一言不发的东方云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街道两旁，龙辇靠近时，老百姓皆跪地行礼三呼万岁，大街上，老百姓的声音盖住了一切的危险。 忽地，东方云烈的目光闪过一丝寒冰，冷光寒厉地扫向跪拜着的人群，深眸一眯，犀利逼人。 “护驾！” 随着他一声低沉的命令响起，马嘶声响彻天际。 皇家侍卫皆拔剑护在了銮驾四周，目光犀利地看向周围的异动。 突然间的骚乱让原本跪拜着的老百姓惊呼四起，各自往两边逃窜，而几十名黑衣人在此刻倾巢而出，朝南宫萧的銮驾以及东方云烈的方向冲了过来。 顷刻间，刀光剑影，将原本祥和热闹的重阳气氛所取代，厮杀声，呼救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东方云烈目光锐利，脚尖一点，从棕色的马上飞身而起，凌空与其中的几名黑衣人交手着。 这几人似乎是要跟东方云烈拼命一般，每一招都是致命，若不是东方云烈身手敏捷的话，怕是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厮杀越来越激烈，死伤也越来越多，可毕竟还是寡不敌众。 “大将军，快走！” 随着这一声嘶吼消失在空气中的时候，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也就停止了。 大街上，老百姓早已经躲回到了家里去，几十名黑衣人，逃的逃，死的死，街上血肉一片。 “皇上，你没事吧。” 东方云烈走到銮驾前，面色平静道，似乎刚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并没有影响到他什么。 銮驾内，南宫萧也是镇定如常，毕竟是一代帝王，刚才的刺杀也没有让他变色，只是看着东方云烈平静的眸子，淡淡地回了一声，“没事，起驾回宫。” 銮驾继续朝皇宫前行，銮驾内，南宫萧深眸微眯，不像刚才的淡漠，反而变得深不可测了起来。 “将这几个人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是，王爷！” 议政王府—— 结束了公务，那几名被抓住的刺客东方云烈并没有急着审讯，便回了王府。 书房内，他面色冷厉地看着手上捏着的那一块金丝帝王玉，眼底杀气尽显，玉，被他捏在了掌心之中，手背上，青筋暴显，寒冰之气包裹着他一身，那锐利阴鸷的黑眸，似乎要将他手中的那块玉碾碎。 “大将军……” 三个字，从东方云烈的口中低沉地叫出了口，眯起的深眸里，寒气逼人，唇角，却勾出了一抹目中无人的不屑跟狂妄。 盈水涧—— “公主，您没事吧，这几天吐得这么厉害，奴婢去请大夫给您看看吧。” 作者的话：手指努力戳起来，戳哪里大家懂滴，朕就默默地看着你们~~ ------------ 第135章 今天是九儿的生辰 看着凤沁羽吐得脸色发黄的模样，默默有些不忍心，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用了，我没事。” 听默默这么说，凤沁羽有些着急，立即阻止了默默，有些事，她并不想让东方云烈知道。 “可是公主……” “我没事，放心吧，我自己也是大夫，有没有事，我心里清楚。” 凤沁羽打断了默默的话，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见凤沁羽如此坚持，默默也就作罢了，“那好吧，公主，如果您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奴婢。”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公主。” 默默不放心地看了凤沁羽一眼，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默默离开了之后，凤沁羽压着心口那呼之欲出的呕吐劲，往软榻上躺了下来。 腹中的生命已有一月有余，这意料之外的消息消息让她有些茫然跟彷徨，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东方云烈，如果他知道了，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对待她腹中的胎儿。 想到东方云烈很可能会对这孩子做出什么残忍之事，凤沁羽的身子便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而就在此时，她的心口，突然间莫名其妙地咯噔了一下，像是即将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般。 飞云阁—— “王爷。” 书房外，侍卫战战兢兢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 “什么事？” 东方云烈寒烈的目光往门口一扫，开口道。 门外的声音，有过片刻的停顿，而后，像是鼓足了胆子一般，道：“凤鹤轩要见您。” 东方云烈的眸光动了动，眼底陷入了几分深思。 “知道了。” 半晌，从门内传出东方云烈低沉的声音。 后院—— “听说你要见本王？” 东方云烈出现在苦力房，看着院子里满脸沧桑的凤鹤轩，冷眸睥睨。 今日的凤鹤轩再也不是东离国那叱咤风云，主宰苍生的帝王，而是被凌辱得再也没有半点棱角的阶下之囚。 他比起之前更加苍老了一些，手上因为长时间的苦力而长满了粗茧。 “是，王爷。” 凤鹤轩恭敬地站在一旁，俯首站立，甚至没有跟东方云烈对视，显得卑微不堪。 “说吧，什么事？” 东方云烈勾起了唇，目光冷睨着凤鹤轩卑微的模样，眼底尽是嘲讽之色。 “今天是九儿的生辰，希望王爷能开恩，让我们夫妻俩见一见九儿。” 东方云烈原本随意把玩着的指尖因为凤鹤轩这样的要求而停了下来。 目光犀利地扫向凤鹤轩，他眯起双眼，沉默了半晌，才笑了出了声，那笑声，每一声都敲在了凤鹤轩的心口之上。 “你那宝贝女儿的生辰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朝凤鹤轩屈着的身子靠近了一些，“你难道不记得今天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的意义吗？” 东方云烈的话，让凤鹤轩心头一颤，抬眼，对上了东方云烈杀气逼人的眸子，他的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嗯？” 作者的话：猜猜是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涅？打赏有木有啊？评论有木有啊？推荐票有木有啊？ ------------ 第136章 整个东方家族的祭日 东方云烈那让人胆寒的声音从他的头上方响起，让凤鹤轩眉头深锁，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当然知道今天除了是九儿的生辰之外，还是什么日子。 “怎么，不记得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东方云烈的手，锁住了他的下颚，逼着他直视着自己的目光，“不如本王来替你回答。”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像是有什么让他痛恨的回忆正在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眼底的杀气越来越浓。 “今天，除了是你九儿的生日，还是本王整个东方家族的祭日！” 话音落下，他一把将凤鹤轩摔在地上，紧跟着，重重的一脚，踩在了凤鹤轩的胸口，“你还记得吗，今天是东方家族的祭日！！！” 他目露凶光，杀气逼人，此时恨不得将凤鹤轩在自己的脚下被碾碎，“凤鹤轩，我东方家族对你忠心耿耿，我父王一生戎马为你打天下，最后就因功高盖主，被你冠上了谋反的罪名，让他受尽世人谩骂，你真狠！！” “咳咳……咳咳……” 凤鹤轩被东方云烈踩着胸口，不停地咳嗽，他艰难地坐起一半的身子，看着东方云烈布满血丝的冰眸，道：“云……云烈，朕这一生，做的最错的事，就是杀了你父王，可……可是，最不后悔的事，也是杀了他，呵呵~~~” 凤鹤轩的眼底，带着几分释然地笑了起来，“云烈，功高盖主，这就是臣子最大的罪，当年的东方楚，如今的东方云烈，都会是这样的命运……咳咳……” “云烈，你如今在天辰立下的赫赫战功，你以为……你以为南宫萧会容得下你么？” 凤鹤轩的话，东方云烈并没有打算听下去，南宫萧是什么心思，他也很清楚。 “这是不需要你来提醒本王，本王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冷笑地勾起了唇。 “朕知道对不起东方一家，如果能让你泄愤，你随时可以杀了朕，只希望你能不要为难九儿，她……她跟这件事没关系。” “你以为本王不会杀你么？” 东方云烈的脚从凤鹤轩的胸口收了回来，“本王随时都想拧断你的脑袋，不过，本王暂且还不想让你下去脏了他们的双眼。在这里好好呆着，等本王觉得你赎的罪差不多了，自然会送你下去见他们。” 说完，转身从后院离去。 东方云烈愤而离去之后，一旁一直抹着泪没有出声的长孙皇后快速走上前，将凤鹤轩扶了起来。 “皇上，你没事吧？” “没事。” 凤鹤轩的眼底，再也找不到曾经君临天下的气势，取而代之的，是亡国之君无可奈何的沧桑。 被长孙若梅扶着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唇齿间，露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东方云烈对朕已经恨之入骨，想要他放过朕是不可能了，只是苦了你跟九儿了。” 此时的凤鹤轩，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像是一个帝王该说出口的，站在长孙若梅面前的，纯粹只是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身份。 ------------ 第137章 若不是朕一意孤行 长孙若梅听他这么说，言语之间，流露着卑微跟无助，曾经呼风唤雨的帝王再也不复存在了。 眼眶红了红，她对凤鹤轩摇了摇头，道：“臣妾没事，臣妾身为您的妻子，当然要跟你同甘共苦了，只是……苦了九儿了，希望东方云烈念在曾经跟九儿的情分上，不要再为难她了。” 想到自己那个向来与世无争的宝贝女儿，长孙若梅的眼眶更加红了。 “哎~~~当年若不是朕一意孤行，东方云烈也不会这样恨九儿吧。” 后悔早已经来不及了，后院里，枯叶落了一地，留下满地的叹息跟悔恨。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安静的夜空繁星缀缀，云层扫过皎洁的明月，若隐若现。 秋夜带来了一片寒凉，飞云阁内，琴音微扬，还是如往日的沉重，而今日的琴音，除了沉重之外，还平添了些许恨意和无人触及的悲伤跟落寞。 东方云烈坐在琴前，指尖拨弄着冰凉的琴丝，冷峻的面容上寒气逼人，薄唇轻抿，杀气在他的眼角萦绕。 他的面前，放了一壶酒，琴声停下，他端起酒杯，缓缓地往嘴边送去，投向远处的目光越来越深邃，越来越冰冷，眼底的寒气也越来越浓。 薄唇勾起，透着嗜杀的气息，在他的嘴边流转。 云烈哥哥，重阳是我的生辰，你会不会每年都陪我过…… 只要九儿想，云烈哥哥再忙也会陪你…… …… …… 东方楚图谋造反，罪无可恕，皇上下旨重阳之日正午，满门抄斩…… 皇上亲许凤羽公主为大将军楚谨默之妻…… 皇上有令，东方家小王爷东方云烈在逃，能活擒其者，赏金万两…… 痛苦的回忆，在此刻如洪水猛兽般，侵蚀着他的耳膜，让他眼底的恨意越发得冰冷，也越发得浓烈。 红色的血丝布满他的眼底，此刻的东方云烈，就如一头野兽，想要找寻可以磨牙的猎物，凶狠无比。 他放下酒杯，踢翻了面前的古琴，从飞云阁的院子里走了出去。 盈水涧—— “公主，这么晚了，外面很凉，您还是回屋去吧。” “不了，我在这坐一会儿，你先下去休息吧。” “可是，公主……” “放心吧，我坐一会儿就进去，你快去休息吧。” “那好吧。” 终究还是拗不过凤沁羽，默默也就作罢了。 默默退下之后，凤沁羽脸上勉强挂着的笑容也悄无声息地敛了下来。 她在院子里坐了好一会儿了，飞云阁传来的那熟悉而沉重的琴音，她能清晰得听到。 九九重阳，她知道这是什么日子。 她生在重阳，因此，她的双亲给她取名为九儿。 这个曾经让她在期待中数着它到来的日子，就在东方家族被满门抄斩的那一天停止了。 九儿的生辰，东方家族的祭日。 如今，这个日子对她来说，竟是如此讽刺又让心痛的一天。 九儿，生辰快乐…… 那熟悉的声音，布满了温柔跟宠溺，在她的耳边回响，如今，也只有这曾经的回忆，能让她的身心暂时忘记了痛。 ------------ 第138章 本王还是信守诺言，过来陪你 琴音戛然而止，她侧耳倾听的心，也陡然咯噔了一下，心口一抹不安迅速从她心间划过。 以前的重阳之日，她总是静静地坐在凤羽宫的石阶上，看着东方云烈为她抚琴，对她来说，那是她觉得最快乐的事。 而如今，早已经是物非人也非了。 “将刀斫水水复连，挥刃割情情不断……” 嘴边，轻轻地念着这句话，却在下一秒，被一声带着醉意的冷笑声给打断了。 “呵呵~~哈哈~~~” 这一声狂肆的笑，从盈水涧的院门外响起，她的指尖，不经意地颤抖了两下，视线，反射性地投向门口。 见东方云烈一袭白色长衫，墨色的长发散落在身侧，随风扬起，脸上因为酒精而变得绯红。 他的唇角，勾着嗜血的冷笑，步履蹒跚地朝她走来。 “王爷。” 她快步向前，扶着已经醉得有些不堪的东方云烈，浓烈的酒精味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将刀斫水水复连，挥刃割情情不断？呵呵~~~还在想楚谨默吗？” 他甩开了凤沁羽的手，伸手捏住她尖细的下巴，像是要将它捏碎一般，“不过可惜，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 “王爷，你醉了，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下。” 凤沁羽不理会他的话，搀扶着他往里屋走去，这一次，东方云烈并没有拒绝，而是带着冷笑，随她进了屋。 快速走到脸盆架前，给他拧了一把热水，“王爷，先把脸擦一下。” 毛巾刚到他身边，连同她的手，被东方云烈一把给拽进了怀中。 酒精味浓得让凤沁羽皱眉，她被东方云烈禁锢在他怀中动弹不得，最后，也就不再挣扎。 感觉到脖子处，东方云烈火热的气息在她的周身流转着，酥麻的感觉让她浑身颤抖。 “王爷……” 她动弹不得，浑身僵硬，声音也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沙哑。 “紧张什么，跟本王又不是第一次了。” 东方云烈冷笑着打断了她，眼底那嗜血的冰冷却越来越浓，“小九儿，今天是你的生辰，本王可没有忘，本王答应过你，你每年的生辰，本王都会陪着你，过去的五年，本王错过了，今年，本王还是信守诺言，过来陪你……” 他闭着眼，身子慵懒地靠在凤沁羽的身上，说出来的话，像是带着浓浓的醉意，却又似乎清醒非常，同时，也让凤沁羽的心，不停地抽疼了起来。 原来，他还记得…… “不过……” 低低的冷笑声继续从凤沁羽耳边划过，他霸道地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不过，本王也没忘记这还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他挑起她的下巴，一记轻吻从她的唇上落下，明明只是一个吻，却让凤沁羽胆颤心惊，这吻中，承载着太多的嗜血的恐怖气息。 尤其是他这一句话，让凤沁羽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九儿，今天是我双亲离开我的日子，本来，本王应该让你的双亲也离开你……” “王爷……” ------------ 第139章 亲手卸掉了她的下巴 听他这么一说，凤沁羽心中一急，从东方云烈的腿上站起，却被他一把给按了回去，“急什么，本王现在还没打算要了他们的狗命。” 原本温柔的嗓音变得嗜杀而绝冷，深眸也阴鸷无比，就在凤沁羽一脸惧色地看着东方云烈的时候，他一把拽起她，凶狠地扔向大床，“你父母说要给你过生辰，还是本王来替他们陪你过吧。” 他，像一只发狂了的野兽，撕扯着她身上单薄的衣裳，“凤沁羽，你父母造的孽，就由你来替他们还。” 他一边说着，一边毫不怜惜地将她身上的衣裳撕成了粉碎，身子重重地朝凤沁羽的身上压了下来。 凤沁羽本能地想要躲，却已经无处可躲，眼泪，从她的眼角，悄然滑落。 “王爷，不要！不要，王爷，求你不要……” 她在他身下挣扎着，恳求着，却没有半点用处。 只听“嘶——”的一声响起，她感觉到身下传来了一阵冰凉，她吓得双腿收紧，可始终无能为力。 此刻的东方云烈早已经发了狂，宽大的手掌无情地分开了她的双腿，毫不怜惜地在她的身下挺近，肆虐，那布满血丝的嗜血眼眸，恨不得将凤沁羽在他的身下吞噬。 身下的剧痛让她无法忍受，小腹上，剧痛不停地传来，她抓着被单，汗，湿透了她整个背。 孩子，对不起…… 她绝望地闭上眼，舌，抵在了她的双齿之下，正要用力，却被正在疯狂发泄着自己怨恨的东方云烈发现。 见他大手一伸，攫住她的下颚，用力一口，只听“嘎嘣”一声，骨骼脱臼的声音在这张火热的大床chuang上响起。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天际，“啊——” 凤沁羽面色苍白，双眼绝望地看着东方云烈，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声音。 双唇，剧烈地颤抖着，指甲断在了床单上，床单，被鲜血染红。 此时，东方云烈的眼底，带着嗜血的凉意，甚至，比起一开始更加凶狠了一些。 “想要咬舌自尽，经过本王同意了么？” 他冷笑地看着凤沁羽被他卸下的下颚骨，眼底没有半点怜惜，“难道本王没跟你说过，没经过本王的允许，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吗？” 他收起了那嗜血的冷笑，随手拿过被他扔在一边的长衫穿上，从凤沁羽的身上下来，手，又重新停在凤沁羽的颚骨上，轻轻一按，又移了回去。 凤沁羽已经痛得恨不得就此死去，她的脸上，早已经爬满了泪水，双眼无神地看着东方云烈，眼底布满了绝望。 “凤沁羽，别再试图惹恼本王，刚才的事，只是一个教训” 穿戴完毕，东方云烈回眸，看着床chuang上几乎是奄奄一息的凤沁羽，眼底充满了警告。 刚刚被卸下又重新接回去的下颚，让凤沁羽根本出不了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东方云烈那嗜血的冷笑，曾经抱着的那一点期望也再也不复存在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外，却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王爷，不好了，王爷，不好了……” ------------ 第140章 你知道要怎么做了（求打赏） 是莲儿的声音。 “进来。” 丝毫不去理会床chuang上还衣裳不整的凤沁羽，他对着门外，如此开口道。 房门被快速推开了，莲儿心急火燎地出现在凤沁羽的卧房里，见里面的人衣裳不整地在她面前，莲儿先是愣了一下，却也无暇去耽误太多时间，便焦急地对东方云烈道：“王爷，小姐快不行了，她一直在吐血，怎么都止不住，奴婢……奴婢没办法了，王爷，求您救救小姐吧，王爷……” 莲儿急得跪下直磕头，而东方云烈却还是那冷漠的模样，只是听莲儿这么说，笑着勾起了唇角。 回眸看向床chuang上双眼无神的凤沁羽，道：“别着急，有的是人能救她。” 他俯身靠近凤沁羽，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凤沁羽说不出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东方云烈，像是看透了一切一般，静静地对他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东方云烈没有再说什么，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冷冷地动了一下唇，便打开房门，从房间里离开了。 东方云烈离开之后，凤沁羽却笑了，眼底是从未有过的绝望。 笑容凄然，双眼不再有曾经的天真，她也不能再天真了。 下颚痛得让她不能动，小腹不停地抽筋着，她蜷缩着身子坐在床chuang上，紧咬着唇，让那要命的阵痛忍过去。 她知道，这个孩子，终究还是保不住。 她缓缓起身下了床，随意洗漱了一番之后，便拖着狼狈不堪的身子，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沁芳阁—— “小姐，您再撑一会儿，王爷让凤沁羽过来给你解毒了。” 上官碧柔的毒，确实中得很深，房间里，乌黑的血，已经吐了一脸盆，比起前段时间更加厉害了。 听莲儿这么说，上官碧柔无力地抬起眼眸，看着莲儿，道：“王爷让凤沁羽来给我解毒？” “是啊，小姐，奴婢刚才亲耳听王爷说的，奴婢猜等会儿凤沁羽就会过来了。” 上官碧柔再一次没有想到，东方云烈又一次改变主意，她神情呆滞地看着自己吐了一盆的黑血，眉头深锁。 东方云烈真的舍得让凤沁羽给她陪葬么？ 她突然想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九月初九，重阳之日，东方家族的祭日。 哼！！凤沁羽，你还是逃不过这一天，东方云烈再怎么爱你，也抵不过他的灭门之仇。 “小姐，奴婢就说了，在王爷心里，您还是比那个凤沁羽重要。” 莲儿顺势宽慰道，而上官碧柔却没有去想太多，听莲儿这么说，只是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凤沁羽可以随时让东方云烈改变主意，今晚，或许是他心底全部的恨被挑了出来，他才会对凤沁羽这般绝然。 今天过后呢，或许，他又会为凤沁羽改变主意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响了。 “一定是凤沁羽过来了。” 莲儿欣喜地走上前去开门，果然，凤沁羽面无血色地站在门外，比起上官碧柔的脸色，她的脸色也没好多少。 ------------ 第141章 你真的不怕死么 “公主，你来了。” 面对凤沁羽，莲儿表面上还是尊敬的。 凤沁羽没有回答，只是提起脚，朝上官碧柔走去。 上官碧柔看着凤沁羽，虽然很想挖苦她，此时却也没多余的力气说太多。 这个曾经跟她做了十多年好姐妹的凤羽公主，如今落到这般田地，算是她父亲做的坏事报应在她身上了么？ 想起曾经跟凤沁羽呆在一起的日子，上官碧柔的脸上有片刻的恍惚。 直到凤沁羽将她的手拉过，把了一下脉之后，又用几根银针扎住了上官碧柔的几处重要穴位，半晌，又重新取下。 拿起书桌上的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些药递给莲儿，用极为缓慢的语气，开口道：“这些药能暂时止住上官姑娘的毒性蔓延，至于你的毒……” 她停顿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微疼，“你的毒，我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你配出来。” “最短的时间内配出来？” 上官碧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突然间笑了起来，“说得轻巧，你怎么配？” 凤沁羽的眼眸子微微动了一下，沉默着没有开口，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那吐满黑血的脸盆，缓缓蹲了下来。 见她从头上取下发钗，对准自己的掌心，狠狠地划了下去，顷刻间，掌心里现出了一道很深很深的血痕，献血翻涌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上官碧柔惊了不小，“凤沁羽，你要做什么？” 凤沁羽没有作答，而是将掌心往那黑血中放了下去，辛辣的刺痛让她微拧了一下眉。 半晌之后，掌心从血盆中取出。 “你……你这是做什么？” 很显然，上官碧柔被凤沁羽这样的举动给吓愣住了，说话的口气带着明显的不可思议。 用手绢随意地裹住了自己滴血的掌心，对上官碧柔露出了一抹苍白的笑容，“要试药，当然得先试毒。” 她的表情，看似轻松，似乎对试毒这样的事，并不在意。 “你体内的毒，我暂时给你止住了，没事我先走了。” 落下这句话，她的人已经到了门口，刚跨出前脚，上官碧柔又一次叫住了她，“凤沁羽。” 上官碧柔的声音让她收住了脚步，却背对着她，并未转身。 “你真的不怕死么？” 上官碧柔的问题，轻轻地扯动了凤沁羽心口的某一根弦，她依然没有转身，只是苦涩地扯了一下唇角，声音喑哑道：“有些事比死更可怕。” 落下这句让上官碧柔微怔的话之后，她跨出了沁芳阁，挂着苦笑的唇角，还带着几分凄然，绝望和讽刺。 事到如今，她知道，对东方云烈更多的隐忍也不能改变什么，更多的，只是让他越发肆意地去折磨着她和她的双亲。 翌日—— 凤沁羽一早就起床了，昨晚被东方云烈卸下的下颚骨，让她疼得难以入睡，一夜来，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 她从床chuang上缓缓坐起，，脑海里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她的身子还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同时，心，也跟着凉到了谷底。 ------------ 第142章 门口碰见东方云烈 既然东方云烈说她连死的资格都没有，那她就好好活着，活得随心所欲，活得比谁都要有尊严。 “公主，您这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恰巧在这个时候起床的默默在看到凤沁羽从房间里出来，惊了不小。 昨晚，她很早就去睡了，也不知道公主是什么时候回的房间，只是看她的脸色比起前几日还要难看得厉害。 好像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磨难了一般。 “我有点事要出去。” 凤沁羽说话的弧度并不大，可还是牵扯着并未完全愈合的下颚，那骨骼磨合的疼痛还是让她紧锁起了眉头。 “可是，公主，您的脸色越来越差了，还是找大夫看看吧，有什么事，奴婢帮您去办。” 默默实在是担心得很，在这王府里，除了后院那一对凤羽公主的父母之外，应该没有人会去管公主的死活了，她身为她的贴身侍女，又怎么可以不担心她呢。 “我没事，你去忙你的事，别管我。” 凤沁羽不想跟默默多说什么，落下这句话之后，便跨出了盈水涧的远门。 “公主！公主！” 默默放心不下，还是追了出去。 “公主，您还是听奴婢一次吧，您的气色真的太差了，再不看看大夫……” “我就是大夫。” 凤沁羽拧了一下眉，有些无奈地打断了默默的纠缠，侧目看向默默，道：“我的身子，我很清楚，我父皇母后还健在，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她用这般宽慰的言辞安抚着默默，心里却在暗暗地嘲笑着自己。 经历了昨晚的事之后，她反而不会再害怕东方云烈怎么去对付她的双亲了。 不管是对她，还是对父皇母后来说，没有什么比面对东方云烈还要可怕，死，对于他们来说，是奢侈，也是解脱。 她不会再请求甚至隐忍东方云烈，甚至，她还希望着，与其用那样不人道的方式对待她双亲，不如直接一刀解决了他们来得痛快。 再多的隐忍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又何必再这样委曲求全。 “看来你挺有自知之明。” 一声突然闯入的低沉嗓音，让原本面对着凤沁羽的默默顿时吓得变了脸色，快速转身，看着身后那双毫无温度的双眸，脚底一软，赶忙跪了下来，“奴婢见过王爷。” 她的身子直打哆嗦，依然没有忘记那一日东方云烈让她喝下那烧开了的开水，脑海里闪现着那一双不容抗拒的冷眸，默默便后怕得浑身直打颤。 东方云烈没有看她，那双气势逼人的黑眸绕过她，看向她身后站着的凤沁羽。 此时，凤沁羽也在看着他，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 东方云烈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衣着单薄的凤沁羽，尽管只是一夜未见，却让他觉得在凤沁羽的身上，有了一些让他感到诧异的改变。 他说不出这样的改变来自哪里，总之，那种感觉变了。 在凤沁羽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了的倔强跟叛逆，尽管她并没有表露得太过明显。 ------------ 第143章 王爷忘记了您又改变主意了么 “王爷。” 凤沁羽率先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静默的气氛。 东方云烈的目光安静地从她的身上收了回来，看着这张清丽的脸，突然间，他拧起了眉头。 视线停在了她两边下颚的地方，那明显的青紫让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他当然不会忘记这样的青紫是谁的杰作，昨晚，心情郁闷的他，毫不怜惜地在她身上发泄着他压抑了五年来的痛苦跟恨意，当时，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残忍得不留半点情面。 甚至，一夜过去了，他还能听出她喑哑的声音之中带着的几分微颤，昨晚那一声尖叫，突然间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心口，让他的眼帘微微地动了一下。 “王爷。” 见东方云烈拧着眉不做声，凤沁羽又一次喊了一声，声音虽然低，听上去却是难得的掷地有声。 东方云烈回了神，淡漠的目光缓缓投向凤沁羽平静的脸蛋，看着她极为难看的脸色，眼底划过一丝不悦，“一大早去哪里？” 凤沁羽的脸色没有变，只是将眸子看着她，这双黑眸，难得这般大胆直接地直视着东方云烈的眼眸，用极为缓慢而艰难地动作，开口道：“王爷不是说不限制我的自由么，何必问我去哪里？” 没有料到凤沁羽会这样大胆地反问东方云烈，此时，依然跪在地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默默因为凤沁羽这样的“大逆不道”而吓得直接摊在了地上。 公主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能对王爷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然而，同样没有意料到凤沁羽会用这样的态度面对他的问题的东方云烈，在觉察到凤沁羽身上那细微却又让他觉得有些大的改变时，而眯起了眼眸。 下一秒，安静的眼底，融进了几分不悦的色彩，“本王是说不限制你的自由，不过……” 他眯起双眼，朝凤沁羽靠近了一步，“不限制，不代表不过问。” 面对东方云烈的霸道跟自我，凤沁羽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出去为上官姑娘采药。” “采药？” 东方云烈愣了一下，而后，眼底的不悦加深了一些，眉宇之间，夹着几分薄怒之色，“你忘记本王怎么跟你说吗？她的毒，不需要你来解！” 该死的！！ 就在他大发雷霆之际，面对他的，依然是凤沁羽一记云淡风轻，漫不经心的笑容。 美眸轻轻一动，竟然多了一些跟往常的隐忍不一样的风情万种，“应该是王爷忘记了才是，昨晚……王爷忘记了您又改变主意了么？” 她特地加重了“又”字，同时，提到昨晚发生的事，东方云烈的心口，还是不直觉地紧了紧。 昨晚，他的意识有些清晰，又有些模糊，满脑子被压了五年的恨所占据，根本不愿去想太多，他用那样残忍的方式要了她，现在清醒过来，尽管他很不愿意承认，可他心里知道，自己已经后悔了。 ------------ 第144章 左丞相拜访 从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恼的议政王，此时此刻确确实实地后悔了。 “她的毒，你别管了。” 他的目光有些闪躲地避开了凤沁羽，突然间觉得自己站在她面前感到有些别扭了。 凤沁羽愣了一下，而后，出声道：“王爷，昨晚你忘记了自己跟沁羽说过什么吗？” “本王现在又改变主意了，不行么？ 东方云烈不耐烦地拧了一下眉，低吼出声。 凤沁羽看着东方云烈，突然间嗤笑出声，“王爷还是别改变主意了，万一改来改去，让上官姑娘错过了救治的时间，恐怕王爷到时候会抱憾终身吧。”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原本云淡风轻的眼底，露出了几分嘲讽的笑意，“一旦王爷不高兴又牵扯到沁羽身上，到时候，沁羽也已经无力去承受了。” 确实，她已经承受不起太多了，“所以，请王爷行行好，别再把主意改来改去了，沁羽真的料不到王爷下一次改变主意又是什么时候，不如让沁羽现在尽快给上官姑娘解毒，这样，王爷开心，上官姑娘也开心，不是皆大欢喜么？” 东方云烈只是眯着眼，没有说话，就如他一开始的感觉一样，一夜之间，凤沁羽变了，变得让他又熟悉却又陌生得很。 是因为昨晚他做她所做的事，让她发生了这样的改变么？ 他的目光又一次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她颚骨两侧的青紫瘀伤，回想起昨晚触目惊心的画面，他的眼底，再度闪过一丝异样。 可是，刚才凤沁羽的这一番话，显然是让他不高兴了。 “你是打算跟本王对着干么？” “沁羽不敢！” 凤沁羽对着东方云烈礼貌地一颔首，看似云淡风轻的脸上却透着几分桀骜不驯，“沁羽只是想给自己一条退路。” 东方云烈因为凤沁羽的回答，而动了动眼皮，幽深的眸子里，流露出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胆子变这么大了？敢跟他对着干。 “回去。” 审视半晌，他低沉着开口，口气中，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凤沁羽却依然不为所动，不像之前那样得逆来顺受，听东方云烈这么说，唇角再度缓缓勾起了一抹小弧度。 美眸微眨，她看着东方云烈阴鸷的眸子，道：“王爷日理万机，还是别管我这样的小人物了，王爷如果执意不让我去给上官姑娘解毒，会让我误以为王爷对我余情未了，舍不得让我去冒险。” 就是这样一句话，激起了东方云烈眼底一闪即逝的薄怒，见他眸光骤冷，逼人的视线扫向凤沁羽云淡风轻的脸蛋，显得格外吓人。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一道意料之外的声音不期而至，“哈哈~~~议政王爷安好啊。” 东方云烈透着薄怒的目光因为这样一道声音而投向门口，见王府大门口，丞相左延陵正笑眯眯地朝他走来，除了他之外，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妙龄少女，稍显羞涩得微垂着眉目，脸上夹着几分红晕，美得风华绝代。 ------------ 第145章 她俨然是一个多余的局外人（求打赏) 东方云烈眸子一深，显然对于左延陵的突然造访感到有些好笑，可眼底却是如往常般不动声色。 “王爷，本相今日不请自来，还请王爷莫怪。” 说话间，左延陵已经站到了东方云烈面前，却有意无意地忽略掉了站在东方云烈身旁的凤沁羽。 看着左延陵这副老奸巨猾又假惺惺的模样，东方云烈有些烦躁地皱了一下眉头，可脸上却还是那不动声色的客气。 这老东西在朝中对他来说还有点用处。 “无妨。不知道相爷亲自来王府找本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他看了一眼左延陵身后跟着的左卿，眼底已是了然，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对着左延陵明知故问道。 只见左延陵朗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这几日，本相一直在想，我跟王爷都是朝中重臣，平日里该多多走动才是，这样才能更好地为朝廷为皇上效力，王爷您说呢。” 左延陵如此冠冕堂皇的一番话，听在东方云烈的耳朵里，却让他觉得恶心至极。 脸上依然是一贯的客气，他勾了下唇，道：“相爷说的是。” 同时，目光刻意朝左延陵的身后看了过去，薄唇微扬，“左姑娘也来了。” 见东方云烈主动发问，左卿自然不敢怠慢，立即迎上前去，给东方云烈施了施礼，“卿儿见过王爷。” 她垂着眉，不敢直视东方云烈，却又用眼角偷偷地看着他。 而左延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机插嘴道：“呵呵，是啊，王爷，卿儿是本相唯一的女儿，虽是女儿之身，也有报效朝廷之志，所以，本相就带她一起来，跟王爷多多学习学习，希望王爷不要见怪才是。” “不会，本王怎么会见怪呢。” 东方云烈露出了一抹极为好看的笑容，此时，左卿也刚好抬起头，对上了东方云烈那夺目的笑容，脸蛋再度一红。 只听东方云烈继续道：“左姑娘能有如此情怀，本王敬佩还来不及呢。” “王爷谬赞了。” 左卿顺势切了切身，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的优雅跟气度。 凤沁羽站在一旁，似是被彻底忽略了一般，目光缓缓投向东方云烈，见他正眉目含笑地看着左卿，完全少了先前面对她时的寒厉跟不耐。 她的心，抽疼了一下，唇角，露出了一抹苦涩。 她知道，在这里，她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多余的局外人，再继续在这里站下去，倒是显得多余又不识相，同时也破坏了左丞相牵红线的本意了。 当下，也不做声，她提起脚，悄声往王府门口走去。 “站住。” 身后，传来东方云烈低沉的嗓音，她的脚步收住了，背对着的身子缓缓转了过来，见东方云烈的视线还停在左卿的脸上，话，却是对着她说的—— “你是想本王剁了你双脚，才肯在王府里待着吗？” 话说完，视线才从左卿的脸上移开，投到了她这边。 ------------ 第146章 多管闲事的左卿 原以为凤沁羽的脸色会出现什么变化，却见凤沁羽没有半点的犹豫，看着东方云烈犀利逼人的目光，道：“如果王爷想的话，就请动手吧。” “凤沁羽！！” 东方云烈怒了，犀利的眸光变得越发得冷厉吓人，正要发怒，那左小姐倒是会抓住表现大方优雅以及拉近跟东方云烈距离的机会，开口道：“王爷，您别生气了，我想凤羽公主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出去，想必很快就会回来的。” 左卿的“多管闲事”显然让东方云烈感到有些反感跟不耐，只不过，在看到凤沁羽脸上的挑衅时，他脸上的暴怒之色瞬间被一抹温柔所取代。 “还是卿儿懂事。” 他，如此自然地对着一个不过才见两次面的女孩子称呼得如此亲昵，听在凤沁羽的耳里，让她感到又好笑又吃味。 而左卿听东方云烈这样称呼自己，自是高兴坏了，尽管没有表现地太过明显，可她那喜上眉梢的模样，还是让凤沁羽清楚得捕捉到了。 她在心里笑了一笑，脸上尽管还是那般得毫不在意，可那清澈的黑眸里，俨然多了几分落寞。 “王爷如果现在无暇动手的话，不如等沁羽回来再说，现在有贵客在，如果怠慢了左姑娘就不好了。” 说完，也不等东方云烈开口，转身从王府大门里走了出去，那背影，带着浓烈的挑衅跟不屑。 东方云烈怒了，可是看到她面对左卿那显而易见的意图却毫不在意的模样，他便气得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眯起的深眸沉默了片刻，也没有追出去。 好，凤沁羽，既然你那么想死，本王绝不拦你。 在她心里，他东方云烈已经不再是曾经的云烈哥哥了，也不会再因为有人对他表现出好感而吃味发怒了。 东方云烈阴戾的黑眸里，有着别人不易察觉的低落。 “这凤羽公主倒是倔强，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 左延陵看着已经消失在王府门口不见踪影的凤沁羽，有意无意地指责道。 东方云烈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本就承满了怒火的黑瞳之中，燃起了几分火光。 “王爷，您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料那凤羽公主也飞不出去您的掌心，想必很快就会回来的。” 左延陵再度开口安抚着东方云烈，却不知道东方云烈对于他的多管闲事有多的反感。 “相爷还是里面坐吧。” 东方云烈没有跟左延陵父女继续凤沁羽的话题，客气的口气中，却有着天生的疏离感，转身将两人请进了屋。 凤沁羽离开了议政王府，一个人有些茫然地走在韫城的大街上，这是她继上次跟东方云烈赴太后宫宴之后，第二次出议政王府。 这条陌生的大街上，有着让她彷徨无措繁华，还有身处异国的沮丧跟忧伤。 她并没有在大街上逗留太久，而是径直出了城，去给上官碧柔采解毒的药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在距离京城有一段距离的山谷里，停了下来。 ------------ 第147章 摘赤丹花 这地方叫赤壁谷，是一个极为陡峭的高耸峡谷，山壁呈火红之色，故，被人称为“赤壁”。 凤沁羽拧着眉站在峡谷前，抬眼看着山壁最顶端的那一朵红的如火焰的大红花，眉头深锁。 这花叫赤丹，整棵植物包括根茎叶都呈火红色，喜阳光，性极热，因此长在悬崖峭壁的最顶端，从而能更好的吸收阳光。 赤丹是那解药中最重要也是最不能缺少的一味药材，一般在气候极热的山壁上都能找到，只不过，因为它生长的地方十分危险，因此，能采集到它的人也少之又少，一般的药材铺里是根本买不到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凤沁羽一定要亲自出门采它的原因。 凤沁羽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虽然她会轻功，而且，轻功的底子不差，可上去那么高的地方而没有可以支撑的点，想要采到那多赤丹并非易事。 这山壁比起一般的山还要陡峭一些，山壁又极为光滑，根本连落脚点都没有。 在打量完周围的地势之后，凤沁羽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轰隆隆—— 闷热的午后，突然间雷声隆隆，让这原本还阳光普照的山谷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郁的气息。 乌黑的云层从天上飞过，盖过了原本火热的太阳，而那朵原本开得正旺，在微风中不停摇曳的火红赤丹也在这个时候敛去了声息。 凤沁羽的脸色有些变了，这突如其来的乌云挡住了阳光，而让原本就性热的赤丹开始焉下去。 一旦这赤丹遇到雨水，它身上所带着的极热性质也就消散了。 想要等下一朵赤丹长出来，得再过一个月的时间，而很显然，就算她等得了，上官碧柔也等不了。 这样想着，她也顾不上许多，咬咬牙走上前去，轻功一提，踩着那光滑陡峭的崖壁，往上飞身而上。 好几次都因为脚底打滑而差点从崖壁上摔下去。 终于，她费了好大的劲到了崖顶，手上已经被悬崖边上那些长满利刺的植物给划伤了好几道，隐隐地，还透着血丝。 轰隆隆~~轰隆隆~~~ 天空雷声大作，电闪雷鸣之声越来越烈了。 容不得让凤沁羽有太多时间的耽搁，她蹲下身去，将那朵敞开的赤丹给摘了下来。 才刚摘完，雨点便如大豆般，开始往下滴落。 已经来不及休息，凤沁羽快速将赤丹揣进怀中，踩着原先上来的路线往下爬去。 雨越来越大，雷声也越来越响，为了不让赤丹遇水，她在下去的同时，还得护着怀中的赤丹不被淋湿。 雨水，大湿了火红色的崖壁，让凤沁羽脚下更加艰难了一些，甚至好几次，她都因为打滑而差点从峭壁上摔下去。 “呃……” 就在这个时候，脚底下滑得更加厉害了一些，她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身子往前倾去，下面，是落差二十多米的水谷，一旦掉下去，就算不死也得浑身散架。 凤沁羽眼底一惊，不禁打了个激灵，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身边从悬崖缝里伸出来的浑身长刺的植物。 ------------ 第148章 全城出动找寻她 尖锐的刺，因为她的用力而全数扎进她细嫩的掌心，痛得她直流汗。 身下，又是二十多米的水溪，她根本不可能松手。 整个身子空悬在崖壁上，只靠一只手拉着那长刺的植物，额头上，冷汗跟雨水交融在一起，让她根本无暇擦去。 掌心，被上百根刺，扎出了刺眼的血液，沿着那植物的藤条，往她的手臂上缓缓滑下去。 她咬着牙关，用力地抓着边上的植物慢慢往下爬，掌心上的痛，已经让她麻木，脸上，也擦出了好几道血痕跟淤青。 终于，她到了地上，脚上也已经被身下的溪水给浸得湿透，刺骨的凉意从脚底爬了上来，让她冷得直打哆嗦。 天空的雨，倾盆而下，似乎并没有要停止或减弱的趋势，凤沁羽的手，往怀中探去，好在赤丹花并未被雨水给大湿。 她用袖子护着怀中的赤丹，加快了脚步准备离开，谁知，脚底一滑，她根本来不及准备，整个人便摔在了水中。 趁着赤丹还没有被水淹没之时，她用另外一只还干着的袖子裹住了那朵花，咬牙从水中站起，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旁边一块大石被水流冲下，在她才站起的瞬间，砸向她的脚踝。 “呃……” 要命的剧痛让她的脸色痛得煞白，她再也站不起身。 一只手要抓着赤丹，她只能腾出一只手来移动那块大石，可只要动一下，那要命的剧痛便让她不敢有接下去的动作。 半个时辰过去了，那块石头在她的脚上没有被移动过，凤沁羽的力气却在一点点地减弱。 她没有继续下去，只是坐在冰凉的水里，看着雨水跟溪水在她的身上淌过，她冻得浑身发冷。 看着被大石压着的脚踝，她愣了好一会儿，突然间嗤笑出声来。 落到这副田地，连老天爷都这样捉弄她，她也算是自古以来最倒霉的一个公主了吧。 她从来不信命，也从不怨天尤人，可这一次，她却真的有点怨了。 如果一切都没变，如果一切都还像是以前一样，那么，那个时候的云烈哥哥，一定会找她找疯了吧。 现在在这里，天，已经黑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唯一能听到的，就是流水声跟雷鸣声。 也许，她今天就可能会死在这里，死得无声无息。 眼眶，热了，眼泪搀着雨水，滑落她的嘴角，有点咸，有点涩。 过了好一会儿，脚上的石头才被上游冲下来的溪水给移动了一些位子，凤沁羽动了动脚踝，冰凉的溪水冻得她的双脚有些失去了知觉。 她用手撑着，站起了身，用尽力气动了动脚，终于，脚上找回了一些力气，她艰难地移动着脚步走到边上的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 人，已经被雨给淋湿了，而雨水似乎也像是淋够了一般，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的她，浑身湿透，鬓角凌乱的发丝黏在两颊上，雨水渗透她全身，让她冷得直发抖，休息了大约半个时辰，她才勉强找回了力气，从大石上站起，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 第149章 你不是说王爷喜欢我么（求土豪打赏） 她知道，如果她不回去，东方云烈一定又会拿她的双亲出气。 议政王府—— 会客厅内，东方云烈的双眼时不时地往外看去，像是在等着什么人，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 而他的对面，坐着左延陵跟左卿，两人在王府已经待了一下午了，可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并不急于离去。 “王爷带兵出征，一贯百战百胜，攻无不克，这全天下的人，对王爷可都是敬畏三分。不知道王爷可否传授几招带兵秘方，好让本相这个文臣也学学，哈哈~~” 左延陵端着茶，轻轻地酌了一口这般说道，似是想要跟东方云烈套近乎。 “爹，您就好好当您的宰相就行了，学什么带兵打仗呀，王爷日理万机，哪有空教您哦，再说了，王爷的用兵之道，哪是您想学就能学会的。” 左卿笑着对自己的父亲打趣了起来。 “你看你这丫头，怎么这样说爹了，王爷，你看，女生外向这话说的可真不错。” 左延陵有意无意地就想将自己的女儿跟东方云烈扯在一起，却见东方云烈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去搭理她，就连她这样说的时候，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见东方云烈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有些心不在焉，父女俩对视了一眼，“王爷？” 左延陵开口轻轻唤了一声，却见东方云烈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将目光投向厅外，眉头拧得越来越厉害了。 “王爷？” 左卿也跟着唤了一声，却见东方云烈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本王有事要出去，相爷请自便。” 说话的同时，眼睛却连看都没有再看他们父女俩一眼，便从会客厅里大步离开了，那背影，甚至看着有些焦急。 “刘叔！” 他有些不耐烦地喊了一声，见王府门口正从外面回来的管家快步朝他小跑了过来。 “王爷。” “凤沁羽还没有回来么？” 沉冷的嗓音之中，透着几分烦躁跟不耐，还有外人难以察觉的担忧。 管家因为东方云烈这句话而愣了一下，而后，立马开口道：“回王爷，凤羽公主确实还没有回来，眼看着天色有些晚了，这公主……” “派人全城搜索，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东方云烈早已经消失在了院子里。 会客厅内，左氏父女因为东方云烈的突然离开而出现了两种不一样的表情。 左延陵老奸巨猾的脸上带着几分深思，手，轻轻地摞着发白的胡子，眯起双眼，看着东方云烈消失的背影，眼底多了几分莫测高深。 而左卿却没有左延陵那般多的心思，见东方云烈离开了，她的脸上多了几分失望跟抱怨，“爹，你不是说王爷他喜欢我么？你看他现在的模样，像是喜欢我么？” 左卿气得跺了跺脚，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她的父亲左延陵却没有她这般急切，听她这般抱怨，只是安抚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卿儿，你别着急，就算王爷他现在对你没有心思，爹也会帮你，让你成为议政王妃。” ------------ 第150章 九儿，你在哪里（求打赏） 也许……将来会是一国之后也不一定。 左延陵这句话当然没敢说出口，这般大逆不道的说辞要是被当今皇上听到，不株连九族，也得满门抄斩。 被雨水洗刷过得韫城大街上，看上去干净又清爽，可还是隐隐地透着几分凉意。 大雨过后，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即使已经天黑，可街上叫卖闲逛的人，还是不少，这也正是韫城繁华之处。 “这些官兵这么着急要去哪里啊？” “听说是议政王爷在找什么人，不知道什么人让王爷找得这么急……” “都出动京城禁卫军了，看来这人的身份不简单……” 街道两旁站着的老百姓都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着，都在猜测着议政王找的人是个什么重要的人物。 王府门口，一名女子背着包袱，看着大街上跑得有些急切的皇城禁卫军，眼底有些迷惘。 起步进了屋，看到管家刘叔正在院子里探着头往外瞧着，便走上前去，“管家。” “心素？你回来了？” 看到出现在王府门口的心素，管家有些吃惊，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心素去了哪里，可她突然间一声不吭地离开，肯定是奉了王爷之命，他也就没多问。 “管家，王爷呢？” 心素没有回答管家的问题，而是换了个问题问道。 “王爷出城去了。” “出城？” 心素眼中的迷惑更浓了一些，“对了，外面那些禁卫军看上去这么着急，在找什么人吗？” “这是王爷下的命令，全城搜索去找凤羽公主。” “凤羽公主不见了？” “应该是去给上官姑娘找药去了。” 管家的眉头拧了拧，心里期望着凤羽公主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不然王爷得后悔终生了。 等了五年，盼了五年，王爷不就是等着有一天能再跟凤羽公主一起么？ 韫城城门，一匹骏马飞驰而出，冲出了韫城。 马蹄溅起了地上的水潭，湿了东方云烈一身。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漆黑的深瞳里，萦绕着些许凝重而复杂的色彩。 骏马在他的身下飞快地奔跑着，丝毫不被允许有片刻停留的意思。 “驾~~驾~~~” 凤沁羽，你最好给本王安然无恙地站在本王面前！ 东方云烈的眼底，黑眸阴鸷，夹着几分害怕跟恐慌在其中。 “九儿……” 不经意间，一声下意识的低喃从他的嘴边划过。 九儿，你在哪里，九儿…… 凤沁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瘸一拐地往京城放下走，脚下又胀又疼，掌心也不停地传来火辣的刺痛，她拧着眉，咬着下唇，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慢，脚踝处肿得越来越厉害，让她根本难以前行。 “驾~驾~” 马蹄声在不远处响起，她的胸口突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扎了两下。 被雨水打湿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眼帘缓缓抬起，不远处，骏马飞驰而来，模糊的视线让她看不清马上的那张脸，直到响彻天际的马嘶声在她耳畔划过，她的心底一颤，棕色的骏马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 ------------ 第151章 带她上马 睫毛上的雨水已经蒸发，她看清了眼前骑在马上的这张脸，正拧着眉，神色冷峻的看着她。 她的心，微微地抽了一下，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双黑眸，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这张脸，仿佛只有在梦中才能看到一般。 “上来。” 马上的人低沉着嗓音开口，即使听上去平稳而不带半点节奏，可还是轻易地震动了凤沁羽的心。 眼前，伸过来一只手，宽大的掌心，干净而温暖。 凤沁羽站在原地，被雨淋湿的掌心透着冰凉，在袖口下微微地握成了拳头。 “上来。” 马上的人再度开口，低沉的口气间，隐隐地流露出了些许的不耐烦。 终于，她鼓足勇气，缓缓地伸出手，搭在那温暖干净的掌心之间，一瞬间，温暖的温度沿着她的掌心传来，像是一瞬间温暖了她整个冰凉的身体。 坐在马上的东方云烈，并没有下马，只是对着凤沁羽伸出了手，在那只手放到他的掌心时，犹入冰窖的冰凉瞬间渗入他的掌心，让他的眉头微微拧了一下。 手上一用力，她将他带上马，坐到了自己身前。 冰凉的身子靠着他温暖的胸口，却显得有些僵硬而不自在。 凤沁羽的背僵直着，眉头由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身后的怀抱明明那么温暖，却让她如履薄冰。 马头调转往京城过去，东方云烈的眼底没有色彩，依然是大家已经习惯的冰凉，却没有人看到，在这双冰凉的双眸背后，是松了一口气的欣然。 凤沁羽不知道即将面对她的又是什么样的责难，身后的温度越热，她心底的不安也就越浓。 “下来。” 终于两人骑着马到了王府，东方云烈率先下了马，这一次却并没有扶着她，而是兀自进了大门，留下马上的凤沁羽，有过片刻的错愕。 从找到她到回到王府，他一共就跟她说了四个字，平稳得没有半点节奏，却让凤沁羽感到十分不安。 “王爷，你回来了。” 看到东方云烈回来，还没有离开的左卿自是高兴不已，当下便立即迎了上去，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之色。 看到左氏父女竟然还没有离开，东方云烈的眼底不动声色地闪过一丝不耐烦。 “嗯。” 他低沉地应了一声，口气间充满了反感之色，“本王还有要事，就不陪相爷跟左姑娘了。” 说话的同时，视线投向门口正艰难地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凤沁羽，“凤沁羽，走快一点。” 不容抗拒的口气，让浑身酸痛的凤沁羽脚下一滞，下意识地抬起眼眸，便看到院子里的左氏父女。 而此时，左卿正一脸暗沉地看着她，很明显看到她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凤沁羽并不打算理会，尽管身上手上脚上都痛得不行，她还是咬牙加快了脚步。 可让她没有意料到的是，就在她经过东方云烈身边的时候，却突然间被他打横抱起。 ------------ 第152章 王爷说的家事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凤沁羽反射性地环住东方云烈的脖子，嘴边发出一声惊呼。 这样的举动，不但惊了凤沁羽，同时也惊了左延陵跟左卿两父女。 两人惊愕地看着东方云烈这般亲昵地抱起凤沁羽，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只听东方云烈不悦的嗓音中夹着几分邪魅地口气，对凤沁羽道：“本王没那么多时间等你慢慢走。” 说完这句话之后，又转身对身后一脸讶然的两父女道：“本王有些家事要处理，相爷，失陪了。” 一言罢，他根本没等左延陵开口，便抱着凤沁羽大步离去了，只留下左氏父女俩在院子里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爹，王爷刚才是说家事？那凤羽公主对他来说，是家事？” 左卿的问题，也正是左延陵心里想着的问题。 尽管东方云烈表面上看上去对凤沁羽不是恶言相向就是冷言冷语，可是，能让堂堂一个处变不惊的议政王出现心不在焉的人，也是凤沁羽。 而那天，东方云烈之所以那般大逆不道地顶撞皇上跟太后，也是因为在乎凤沁羽吧。 他所谓的不想让凤沁羽爬到他的头上去才不让她嫁给三殿下，只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谎言罢了。 “爹，你倒是说句话呀。” 见左延陵眯着眼，沉默着不出声，左卿有些急了。 她身为宰相的掌上明珠，想要追求她的男人自是不少，可她也有她的高傲跟优越，能配得上她宰相千金又如得了她眼的男人，满朝上下，除了东方云烈之外，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左卿又怎么可能愿意输给一个亡国公主。 女儿的声音让左延陵缓过神，停留在东方云烈身上的目光也在此时收了回来。 “卿儿，记住爹一句话，想要得到东方云烈这样的男人，必须要记住两个字。” “什么？” “忍耐。” 落下这句话之后，左延陵提起脚，在左卿错愕的眼眸中，离开了王府。 盈水涧—— “公主。” 看到凤沁羽被东方云烈从外面抱进来，担忧了一天的默默自是松了口气。 只是，看到是东方云烈抱她进来，默默的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害怕。 “奴婢参见王爷。” “嗯，下去！” 东方云烈的话，就如他浑身给人的气场一样，言简意赅。 默默虽然心里担心着东方云烈又会对凤沁羽做出什么事来，可她一个小小的奴婢又哪里敢反抗命令。 见她不放心地朝着凤沁羽的背影看了一眼，皱着眉，从盈水涧走了出去。 东方云烈抱着凤沁羽，一声不吭地进了房间，将凤沁羽往房间里的软榻上放了下来。 眼眸低低地扫了一眼凤沁羽被利刺划伤的手臂，眸光中闪过一丝异样。 再将目光投向她的脚踝，被鞋子裹着的地方，还渗着血红。 眉头，缓缓地拧成了一团，在凤沁羽惊讶的眼眸中，他蹲下身去，拿起凤沁羽的脚，准备将她的鞋子拖下来。 ------------ 第153章 王爷这么急着找我，是害怕我跑掉么 面对东方云烈这样惊人的举动，凤沁羽自是讶然，再看他拿起自己的脚，她下意识地想要收回，却被东方云烈紧紧地给抓住了。 见东方云烈不悦地抬起黑眸，眼底沉淀着几分凉薄，道：“这就是你任性的下场。” 一句让凤沁羽再度错愕的话，却让她愣了好一会儿没了动作，只是看着东方云烈动作轻柔地将她的鞋子脱下。 她只是愣愣地低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东方云烈，本是高高在上的议政王爷，此时却纡尊降贵地帮她一个亡国公主拖鞋，凤沁羽的心头，有些暖暖的，眼眶也跟着热了起来。 这种遥远的感觉，此刻却让她感到那么得清晰，像是这样的宠溺跟疼爱一直在她身边不曾离开过。 即使，她知道，这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东方云烈的温柔，就是一把无形的利剑，明知它危险，却让你猝不及防。 脚踝传来的剧痛让她从失神中回了神，疼痛让她眉头紧拧，却咬着下唇，倔强地不肯出声。 “痛就喊出来。” 低沉的嗓音再度在这静寂的房间里响起，让凤沁羽低垂的眼帘微微动了两下。 眼帘抬起，见东方云烈锐利的目光正朝她投过来，她的心，微微颤抖了两下，目光像是有些闪躲地避开了东方云烈的目光。 “王爷，我自己来吧。” 她的视线投向别处，声音中也流露出了几分颤抖。 这颤抖并不是害怕，而是在紧张，每一次，当她在静谧的气氛下单独面对东方云烈的时候，她总是会这般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东方云烈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锐利的目光里，似是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却没有做声，只是直起身子站起，低眉看着凤沁羽闪躲的目光，冷冷一笑，“本王今天不去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不回来了？” 五年来，他的心里除了恨除了冷之外，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其他情绪。 直到今天，她第一次完完全全地在自己的眼底下消失时，他发现，他的心，除了恨，还有些害怕。 害怕她遇到危险，更害怕她……再一次离开他。 思及此，他的眉头再度拧紧，眼里染上了几分凉薄之气。 凤沁羽的脸色因为东方云烈这个问题而再度愣了一下，心底的欣然瞬间是失望所取代。 “王爷这么急着找我，是害怕我跑掉么？” 她笑了，心里，一阵痛划过。 当他骑着马，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以为，她的云烈哥哥回来了，像五年前一样，犹如一个高大的天神，站到她面前，保护着她。 原来，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而已，云烈哥哥已经不是云烈哥哥，而是一个一心痛恨着她，痛恨着凤家的天辰国议政王。 一个问题，让东方云烈眼眸加深，一抹不悦再度涌进他的眼底。 尚未开口，便听凤沁羽继续道：“王爷，这天底下有什么人能逃出王爷的手掌心？所以，王爷放心，这种自讨没趣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 第154章 我重要还是上官碧柔重要（求打赏） 身上的痛，远不及心口来得剧烈，她避开了东方云烈的目光，用伤痕累累的手，撑着从软榻上站起，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子前，将自己竭力护着的那朵赤丹花给取了出来。 看到那如火焰般艳红的花朵，东方云烈眼中的怒意更深了一些，“这是什么？” “赤丹。给上官姑娘制药用的。” 她回答，看似漫不经心，似乎对刚才的对话并不放在心上。 “你伤成这样，就是为了去摘这朵花？” 低沉的嗓音之中，火气越来越浓。 “没这朵花，再好的药也解不了上官姑娘的毒。” 凤沁羽再答，依然是满脸的随意，而东方云烈的怒火却更上了一层。 伤痕累累的手臂被东方云烈一把拽起，疼得她直蹙眉，却听东方云烈冰冷至极的嗓音夹着浓郁的火气在她面前响起—— “本王警告过你，不需要你去替她解毒。你敢违抗……” “王爷。” 说到一半的话，被凤沁羽喑哑的嗓音给打断了。 手，还被东方云烈紧紧地抓着，凤沁羽抬起眼眸，这双清澈的黑眸里，流露着太过的不堪跟疲惫，她看着东方云烈，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一般，开口问道：“我的命重要，还是上官碧柔的命重要？” 这样一个问题，对于东方云烈来说，，其实很好回答，甚至，根本不需要做太多的考虑，就可以脱口而出。 只是这一刻，他却愣住了，或者，他并不想当着凤沁羽的面去承认。 他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凤沁羽，抓着她手的力气也在一点点地松开。 凤沁羽也在看着他，眼底带着复杂跟期待，面对东方云烈错愕的眼神，她的心，一片一片地被撕碎。 “你说呢？” 东方云烈反问她，这个在他心底从未改变过的答案，他现在想要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凤沁羽笑了，苦涩爬满了她的眼角，眼底满是自嘲，“呵呵~~” 她的视线，从东方云烈的脸上收了回来，投向别处，目光突然间变得有些遥远，有些悲凉。 “我明知道答案，却还是问出口，还真有点自取其辱了。” 她看似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笑了一笑，目光重新从远处收了回来，“既然上官碧柔比较重要，王爷何必拿她的命跟我怄气呢？” 她重新看向东方云烈，却不理解此时她在东方云烈的眼底所捕捉到的失望跟怒气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没有心思，也没有心情去解读这些在东方云烈眼中出现的神色，这个一向莫测高深的男人，本身就很难让人猜透。 见她拿起那朵赤丹，对东方云烈道：“有了这朵花，再加上我配置的解药，上官碧柔很快就会痊愈，对王爷，对上官姑娘来说，不都是皆大欢喜么？” 东方云烈眼底的怒气逐渐加深，袖口下的拳头也捏成了拳头，他眸光阴鸷地看着凤沁羽，最后，冷笑出声。 “既然你那么想死，就在死之前做点好事，给碧柔的毒解了，本王就放了你父母。” ------------ 第155章 她的毒，无人可解（求打赏） 还是这样的条件，在凤沁羽听来，至少还有一件事，对她来说是好的了。 东方云烈拂袖而去，只留下凤沁羽在这安静的房间里，眼角，一丝温热悄然滑落。 桌子上，赤丹依然艳红，尽管它已经失去了生长的权利，而她跟东方云烈之间，恐怕再也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了。 在接下去的日子里，凤沁羽便一个人静静地待在盈水涧没有出来过，而东方云烈也再没有出现找她。 她一个人落得清净，也省了心思去应付东方云烈。 除了赤丹之外，其他解毒所需要的药材，王府里都有，管家按照她列的单子，很快便给她备全了。 只是，就像她当初跟东方云烈说的那样，解药的配置，份量很重要，不管哪一样药的份量毒了或者差了，轻则就是不起解毒的作用，重则，中毒者更是毒上加毒，最后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她。 这就是为什么，她要划伤自己的手掌，而后占了上官碧柔吐出来的毒血。 只有她中了毒，才能用试药的方式来配置药材的份量。 “呃……” 胸口传来的剧痛让她的背上瞬间冒出了冷汗，她压着胸口，身子蜷缩成了一团，脚缓缓蹲下，她痛苦地抓着衣襟，靠着边上的墙，下唇，咬出了血。 “公主！您怎么了，公主？” 从外面端着茶水进来的默默看到凤沁羽面色难看地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吓得差点打翻手上的托盘。 快速冲上前去将凤沁羽扶起，她焦急又害怕地抓着凤沁羽的冰凉的手，急得眼泪直打转，“公主，您怎么了？公主？” “我……我没事……” 紧咬着牙关，凤沁羽勉强地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手，按着胸口，呼吸急促，下一秒，嘴角，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只见默默睁大了双眼，惊呼出声，“公……公主，您流血了……” “没……没事，扶……扶我起来。” 凤沁羽的脸色苍白如纸，双唇却泛着青紫，在默默的搀扶下，走到边上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公主，一定是您给上官姑娘试药的时候中毒了，奴婢让管家去给你叫大夫。” 默默急得眼眶都红了，正要转身出去，却被凤沁羽给拉住了，“别去了，这毒，没人会解。” 如果有大夫能解这毒，上官碧柔就不需要坐着等死了。 况且，她身上除了绿阎罗的毒之外，还有那些过量的药材的毒，京城的大夫，恐怕加上御医都未必可以解。 “可是，公主，您继续下去会死的。公主……” “傻姑娘，我被王爷罚了那么多次都没死，这个毒，怎么可能会让我死……” 凤沁羽笑了笑，安慰般地拍了拍默默的肩膀，感觉到胸口那阵要命的刺痛过去之后，她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可依然苍白得让人心疼。 “我没事了，过去帮我把药端起来。” 顺了顺气之后，她从石凳上站起，用袖子随意地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和嘴角的血渍，便继续给上官碧柔配药。 ------------ 第156章 解药研制成功 “公主，还是去告诉王爷吧……” 默默的提议，让凤沁羽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觉得有些好笑地笑出声来，“告诉王爷什么？我中毒了？” 她看着默默，挑眉一笑，似乎中毒这件事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攸关生死的大事。 “对啊，叫王爷别再让您给上官姑娘解毒了。” 默默的话，虽然是在关心她，却让凤沁羽觉得无比天真。 她的命，哪有上官碧柔的命重要，她去告诉东方云烈她中毒的事，不是在自取其辱么？ 那一天，当她问他，谁的命重要时，这个问题就已经让她自取其辱一次了，她不想再来一次。 多问一次，便多痛一次。 “王爷这么忙，这种小事还是别去打扰他了。” “可是公主，这哪里是小事，在继续下去，您会死的。” 默默急了，她真是不明白这凤羽公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哪有人拿自己的命去救别人的。 “药好了，倒出来吧。” 凤沁羽不想跟默默继续这样的话题，她指了指炉子上的药材，开口道。 默默也知道凤沁羽不想跟她谈论这个话题，这个凤羽公主看上去很好说话，可也有一股倔脾气，自己认定的事，别人怎么说都没用。 作为婢女，她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帮她忙，好让她配好尽快配好解药，这样的话，不但上官姑娘的毒能解，凤羽公主也有救了。 默默的想法跟心思都很简单，却不知道，事实并没有她预想得这么好。 帮凤沁羽将药倒进碗里，凤沁羽还是像往常一样，端着那黝黑的中药往自己的嘴边送去。 默默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心里虽然很同情这可怜的凤羽公主，可除了同情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亲身给上官碧柔试药。 默默的眼眶红红的，眼泪在眼里打转，却见凤沁羽原本拧紧的眉头突然间舒展开来，原来凝重的眼眸里，露出了一丝明亮的色彩。 “成功了。” 她语气平稳地出声，口气中却夹着几分惊喜。 而默默听她这么说，同样是欣喜若狂，如果解药制成功了，那么，公主她身上的毒也能解了。 “太好了，公主。你有救了。” 默默欣然地抓着凤沁羽的手，看着她眼底流露着的欣然之色，凤沁羽却只是淡淡地扯了一下嘴角。 她有没有得救，她不清楚，但是，至少，父皇母后自由了。 “再倒一碗药出来，我送去给上官姑娘。” “公主，您先喝一碗下去，等你体内的毒解了，再拿去给上官小姐也不迟啊。” 默默的心里，上官碧柔的毒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担心的是凤沁羽为了替上官碧柔解毒而染上的剧毒。 别人看不到，可她默默却是亲眼看到她毒发时那痛苦得近乎要死去的模样，她真的不忍心看她再经历几次。 凤沁羽知道默默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好了，我知道了，这药我端去给上官姑娘，你在这里重新熬一碗给我就行了。” ------------ 第157章 有件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飞云阁—— “王爷，确实如您所料，楚谨默那些余孽都还活着。” “这事本王已经知道了。” 东方云烈的手上，依然捏着重阳那天掉落在刺杀现场的那块金丝帝王玉，深眸眯起。 东方云烈的话，让站在他面前的心素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在她离开京城不久，便发生了两次刺杀事件，很显然，这两次的刺杀都是冲着王爷而来。 除了楚谨默之外，其他人的可能性很少。 “王爷，那您接下去还有什么指示？” “暂时没什么事，继续查探楚谨默现在躲在什么地方。” “是，王爷。” 心素点头，正准备退下，书房外，传来侍卫敬畏的声音，“王爷，凤鹤轩夫妇说有事要见您。” 东方云烈的脸上因为听到“凤鹤轩”两个字而出现了一丝反感，“本王没空。” 门外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才战战兢兢地继续道：“王爷，他们说，今天一定要见王爷，否则……否则就要自尽。” “自尽？” 东方云烈的眼眸加深了一些，捏着玉佩的手，加重了一些力道，而后，冷哼出声，“知道了，下去了吧。” 侍卫应声退下，东方云烈将那块玉放进怀中，起身往门口走去。 苦力房—— “皇上，这件事真的要告诉东方云烈吗？” 长孙若梅一脸担忧地看着已经苍老了许多的凤鹤轩，低声问道。 “嗯。” 凤鹤轩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禁叹了口气，似悔恨，又似无奈。 “可是，如果让东方云烈知道当年九儿离开他的原因，他一定会杀了你的。” “呵呵~~杀了朕也比像现在把朕当畜生对待好吧。” 凤鹤轩似是看透了一切，帝王的风光已经不再，留下来的满地荒凉，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是在指责本王让你生不如死么？” 院门口，东方云烈低沉的嗓音传了进来，就像是地狱的阎罗一般，让人忌惮非常。 凤鹤轩夫妇的视线朝门口望去，见东方云烈一身紫色的锦袍披身，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冷笑，脚步看似漫不经心地朝他们二人走来。 面对东方云烈的嘲讽，凤鹤轩并不在意，只是走到他面前，开口道：“有件事，我觉得是时候该告诉你了。” “什么事？” 凤鹤轩的口气，让东方云烈的眼帘微微动了一下，目光这才正式地投向他。 见凤鹤轩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开口道：“你知道你当年为什么那么轻易地从朕千军万马的搜城当中逃到天辰吗？” 他的问题，引来了东方云烈一抹不屑的冷笑，“你是想跟本王说，当年是你的隆恩，放了本王一马么？” 他倾下身去，靠近凤鹤轩布满沧桑的脸，道：“如果你急着见本王，只是为了要跟本王说这种废话，本王没那么多时间。” 说完，转身拂袖离去。 “是九儿。” 凤鹤轩低低的声音稍显喑哑，在东方云烈身后响起，成功地让东方云烈停住了脚步。 ------------ 第158章 东方云烈，你迟早会后悔 寒凉的背，带着几分僵硬，他并没有转头，脚步却像是带上了沉重的镣铐，无法动弹。 看似冷静的背影，却已经经历了百转千回的挣扎，袖口下的拳头在不经意间握紧了。 半晌，才转过头来，脸上依然是布满讽刺的寒厉之色，他冷笑了一声，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之色，“又把你那个救世祖女儿请出来，想要用她来请求本王放过你么？” 他似乎只能用这样的话才能逼着自己清醒，逼着自己不要轻易地去相信凤家的人，去相信凤沁羽。 凤鹤轩因为他这句话笑了，脸上尽是看透一切的释然之色。 “云烈啊云烈，朕再不济，曾经也是一国之君，朕不会用这种方式跟曾近的臣子求饶。” 他的目光看向远方，那是曾经东离国的方向，是他曾经登高一呼纵横天下的地方。 “当年，朕杀了东方家族，却唯独漏了你，是因为九儿拿命来威胁朕，如果朕连你都杀了，朕恐怕连九儿这个女儿也要跟着失去。” 目光从远处收回，他投向东方云烈的脸，这张看似平静的俊颜下，掩盖着的是他心底的暗潮汹涌，因为凤鹤轩这句话而波澜四起。 东方云烈的目光也在他脸上停留着，深不可测的眼底，找不到什么情绪，还是如表面上一般得平静。 “因为九儿，朕给了你一次逃生的机会，同时……” 说到这，凤鹤轩停顿了一下，感到有些可笑般地轻笑出声，眼底流露着浓浓的自嘲：“同时，也给了你一次报复朕的机会，也许现在，就是朕滥杀忠臣的报应吧。” 凤鹤轩的目光投向东方云烈因为他提到滥杀忠臣而出现的寒厉和恨意，继续道：“现在，朕沦为你的阶下囚，任你宰割，由你摆布，朕绝无怨言，只是希望你看在九儿曾经舍命救过你的份上，别再折磨她了。” 东方云烈的眼底依然暗沉，薄唇如刀锋般锐利，只是看着凤鹤轩的眼，一言不发。 “哈哈~~~哈哈~~~” 半晌，东方云烈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狂笑了起来。 突然间，狂笑声戛然而止，深不可测的目光透着逼人的寒厉，如千万把利剑投向凤鹤轩爬满沧桑的脸，道：“故事编完了么？编完了就继续做事。” 落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去，那背影，却像是被突然间禁锢在某种痛苦中苦苦挣扎着。 “东方云烈！” 凤鹤轩在他跨出远门的时候叫住了他，对着他的背，开口道：“如果你不相信我今天说的话，你迟早会后悔的。” 东方云烈的背，因为他这句话而有过片刻的僵硬，微垂着的眼眸下，融进了几分异色，一抹冷厉绝然的光芒从他的眼底一闪而过。 盈水涧里，凤沁羽接过默默倒好的药，安抚了她几句，便端着药从盈水涧走了出去。 经过花园的时候，迎面却碰上了正从苦力房出来，此时正朝她这边走来的东方云烈。 ------------ 第159章 凤沁羽毒发（求打赏） 凤沁羽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端着托盘的手，微微一颤，棕黑的药汁从碗里洒了一些出来。 东方云烈也看到她了，视线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她手上端着的那一碗药，深沉的眼底划过一丝异色，眉头也再此时不动声色地拧紧。 想起凤鹤轩刚才在后院对他说的话，他的心口，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紧紧地捏住了心脏，想要呼吸，却没法呼吸。 东方云烈，你不能信！不能信凤鹤轩说的一切！绝对不能信！ 他在心里，不停地这样告诉自己，也许，只有选择不相信，他才会心安理得地去继续折磨凤沁羽，同时，也不会因为之前对凤沁羽的折磨而感到亏欠了她什么。 五年来，他心里唯一的信念，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让凤家血债血偿，他又怎么会让自己五年的信念在一天之间被击碎。 他又怎么能让自己接受，自己恨了五年，积攒了五年的痛苦，其实只是一场误会。 看到东方云烈，凤沁羽的脚步只是停顿了片刻，便再一次提起，面色镇定地继续往前走。 在经过东方云烈身边的时候，她只是淡淡地颔首打了声招呼，“王爷。” 她感觉到今天的东方云烈身上有一种让她觉得异常的气息。 “嗯。” 东方云烈冷冷地应了一声，却没有多言，提起脚，在她身边，擦肩而过。 凤沁羽也没有回头，只是在东方云烈擦肩而过的瞬间，心，还是依然能感觉到那种被针刺痛的感觉。 不再去理会心底那种刺痛，她挺直了腰板，继续往沁芳阁的方向走去。 “站住。” 身后，东方云烈低沉的嗓音突然间叫住了她。 凤沁羽的背脊一僵，脚步停下，却并没有转身，只是感觉到身后东方云烈的脚步离她越来越近。 东方云烈走到了她身边，指着她手中端着的那碗药，问道：“这是拿去给碧柔的？” “嗯。” 她点点头，心口因为他唤着“碧柔”两个字而再度抽疼了起来。 九儿不再是九儿，而曾经跟他并不太相熟的上官碧柔，如今却让他唤得如此亲昵。 “本王也要去看看她，一起吧。” 说完，也没等凤沁羽开口，便已经提步朝沁芳阁的方向走去。 凤沁羽的脚步在他身后停住，在他走了几步之后，才回神跟了上去。 胸口，却在这个时候，再度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手，快速按住胸口，她咬着牙关，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双腿因为胸口不停传来的剧痛而发颤。 端着药的手，也在剧烈地颤抖着，药汁不停地送碗里洒出来。 她用手，撑着边上的一棵大树停下，背脊上的冷汗又沾湿了她的衣裳。 走在前方的东方云烈感觉到身后突然间消失的脚步声，他的脚步一滞，转过身来，见不远处，凤沁羽面色难看地撑着身边的大树，表情痛苦而狰狞。 他的心，突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揪起来一般，脚下的动作下意识地加快，没几步便到了凤沁羽身边。 ------------ 第160章 九儿，告诉我，你怎么了（求打赏） “怎么了？” 口气虽然生硬，可依然可以听出在这别扭而僵硬的口气中，隐隐流露出的紧张跟担忧。 东方云烈的声音让凤沁羽从痛苦中抬起头来，睫毛沾上了额头上落下的冷汗，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恍惚间，她看到了东方云烈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轮廓，这张一贯冷然的俊颜，此时正皱紧眉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云……云……” 仅仅是“云烈”两个字，她却怎么都发不出来。 “九儿，你怎么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痛得意识模糊了还是确有其事，她听到东方云烈在耳边这样问题。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东方云烈，鬓角的发丝粘在她的脸上，冰冰的，黏黏的。 “九儿！！” 东方云烈的声音有些变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凤沁羽这般难受的模样，哪怕是被他鞭打了三百鞭，她都不曾出现这般难看的脸色，东方云烈的心，慌了。 五年来，他第一次变得如此的彷徨跟无措，好像凤沁羽随时会从他身边离开一般。 像五年一样，无声无息地从他身边离开。 “九儿，告诉我，你怎么了？” 东方云烈伸手，将凤沁羽揽进怀中，抱得很紧很紧，似乎只要一松手，她就会立刻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东方云烈，如果你不相信我今天说的话，你迟早会后悔的…… 凤鹤轩的话，清晰地闯入他的耳中，让他的指尖有过轻微的颤抖。 下唇被凤沁羽咬出了血，她的手，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紧紧地抓着胸口，想要发出一个字都是那么得困难。 她听到东方云烈的口气中，夹着几分恐慌的颤抖，就连讲话的音调都变了。 她的心，有过片刻的抽痛，模糊的视线，看着东方云烈眉头深锁的紧张俊颜，少了往日的冷厉，此时的她，跟她印象中的云烈哥哥竟然这么像。 她笑了，笑容却非常苍白。 一定是她的错觉，东方云烈怎么可能会出现害怕，出现恐慌呢。 是她痛得眼花了吧。 王爷，上官碧柔的命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 你说呢？…… …… …… 这样的对话，恰巧在这个时候闯入她的脑海里，让她的心，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的，都这个时候了，还能不清醒吗？ 与此同时，心，清醒过来，也跟着不那么疼了。 脸色，开始慢慢好转，她换上了一副漫不经心的笑容，不动声色地从东方云烈的怀中退了出来。 在东方云烈错愕的眸子中，端起刚才放到一边的药，对东方云烈道：“王爷，我们走吧，药快凉了。” 她恢复了常态，似乎刚才的一切并未发生一般。 脚下的动作也变得轻快如常，反倒是她身后的东方云烈给愣了不少，看着凤沁羽离去的背影，眉头深锁。 没有在原地逗留太久，他拧着眉，薄唇轻抿着跟了上去，只是刚才凤沁羽那痛苦的模样，还是让他的心底，压上了一块大石，总觉得不舒服。 ------------ 第161章 你怕的话，可以倒了 沁芳阁—— “小姐，您的气色越来越差了。” 莲儿看着躺在软榻上，奄奄一息的上官碧柔，眼眶红了一圈。 上官碧柔看着莲儿，苍白的脸上，因为生气而泛起了一丝血色，“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有这么多眼泪，等着我死了再苦。” 她的声音，下意识地放大，却又因太过用力而呼吸急促了起来。 “咳咳……咳咳……” “小姐，您怎么样？您别说话了，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惹您生气的。” 莲儿一边哭，一边拍着上官碧柔的背，这时候，房门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莲儿上前，将房门打开，见门外站着凤沁羽，还有凤沁羽身后的东方云烈，莲儿的脸上微微愣了一下。 “奴婢参见王爷。” “王爷？” 听到莲儿口中叫着“王爷”，上官碧柔原本无神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艰难地撑着身子爬起来，伸手整了整自己凌乱的发髻，脸上洋溢着欣然的光芒。 “王……” 话才到嘴边，便看到随同东方云烈一起进来的凤沁羽而收住了，脸上漾开的笑容也瞬间敛了下来。 “凤羽公主，你也来了。” 原本欣喜的口气，多了一些阴阳怪气的味道，显然因为凤沁羽的出现而有些不高兴。 凤沁羽也不是看不出来，上官碧柔有多讨厌看到她，不过，她根本不屑跟上官碧柔计较这些。 将手上的药端到上官碧柔面前，道：“这是绿阎罗的解药，喝了它，你的毒就可以解了。” 上官碧柔的脸色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 自从知道自己种了绿阎罗的毒之后，哪怕知道凤沁羽能解毒，她也不抱什么希望。 凤沁羽又怎么可能会真的用心为她配置解药，甚至是以身试毒。 而眼前，凤沁羽却端着一碗说是解药的药汁过来给她，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的目光带着几分质疑，抬起看向凤沁羽，道：“你会这么好心？不会是这药里是毒药吧？” 她讽刺着冷冷一笑。 凤沁羽也不在意，只是将手上的药放到一边的桌子上，道：“你怕的话，可以倒了。”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忘了告诉你，你的毒再不解，就活不过后天。” “小姐……” 一旁的莲儿一听，顿时急了，目光急切地投向上官碧柔。 却见东方云烈缓步走到桌子边上，端起那一碗药汁递到上官碧柔面前，“喝了！” 他的眼神，他的口气，是容不得半点抗拒的威严，即使上官碧柔并不是情愿，可还是咬咬牙，伸出手，将药从东方云烈的手中接了过来。 黝黑的药汁让她眉头紧锁，可面对站在眼前等着她喝药的东方云烈，她又不敢有半点忤逆，只好硬着头皮，将药喝了下去。 尽管她一口气将这药喝完，可心里对凤沁羽的恨意却越来越浓。 如果不是因为东方云烈，她根本不可能喝下这碗药，由始至终她都不相信凤沁羽真的会舍命救她。 ------------ 第162章 觉得自己好多余 眼底的寒厉伴随着火气，狠狠地瞪着凤沁羽那事不关己的面容。 莲儿接过上官碧柔手上的药放置一边，目光紧张地盯着上官碧柔的脸色。 “哼！药喝了，请问我的毒解了吗？” 上官碧柔冷笑着勾起了唇角，看向凤沁羽平静的面容，却见凤沁羽只是微微动了一下眼皮，薄唇轻启道：“再等半柱香时间，我来把一下脉。” 无视了上官碧柔脸上的嘲讽，凤沁羽的目光投向窗外。 既然凤沁羽这么说了，而现在东方云烈在场，上官碧柔自然不敢太嚣张，当下也就作罢。 收敛了脸上的讥讽，视线转而投向一边的东方云烈，露出了一抹虚弱的微笑，“王爷，你日理万机还特地来看碧柔，碧柔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上官碧柔这话很显然是故意说给站在边上的凤沁羽听的，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看向凤沁羽的脸，却见她脸上是一贯的平静，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出现半点异色。 东方云烈听上官碧柔这么说，暗沉的眼底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有些反感上官碧柔这句话，却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目光却在此刻不动声色地看向凤沁羽，见她沉默地望着窗外，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像是此刻的她，纯粹只是一个给上官碧柔解毒的大夫，他跟上官碧柔之间有什么交流似乎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的心底有些不高兴，也多了一些压抑，凤沁羽这样事不关己的模样，会让他隐隐地感觉到心口空空的，像是凤沁羽离他又有些远了。 眉头一拧，他似是有些赌气地将目光从凤沁羽的脸上收了回来，看上上官碧柔带着几分期盼的脸，勾唇一笑，“你好好休息，本王有空了都会来看你。” 东方云烈这句话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至少在此时的上官碧柔听来，还是让她欣喜雀跃的。 受宠若惊的她，恨不得马上爬下床冲到东方云烈的怀中，只是现在太过虚弱，她根本就动不了。 其实，更重要的一点是，哪怕东方云烈没有说，她也清楚，东方云烈能这么说，完全是占了凤沁羽的光。 如果凤沁羽没过来，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看她，如果凤沁羽不是在这里，他更不可能这么温柔地对着她说出这番话。 “多谢王爷。” 她眼眶一热，对着东方云烈绽开一抹苍白却十分好看的笑容。 也许，她一切都在装，唯独对东方云烈的情是真的，所以，明知东方云烈只是跟凤沁羽赌气而说了这样的话，她还是感动地红了眼眶。 可尽管她看上去有多虚弱得让人怜惜，东方云烈对她却依然起不了怜惜之心，目光从上官碧柔的脸上不动声色地移开，再一次看向凤沁羽。 见凤沁羽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回想起先前在院子里她那痛苦的模样，他的心就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感到一种锥心的疼。 俊眉一拧，他沉着声音，开口道：“凤沁羽。” ------------ 第163章 锥心的痛再度袭来 东方云烈的叫唤，让思绪一直在外面的凤沁羽回了神，目光也从窗外收了回来。 转过视线，见东方云烈的目光正停留在她的身上，硬挺的眉宇之间，浓眉深锁，隐隐地透着几分不悦。 她的心，再一次抽了一下，低声道：“有事吗，王爷？” 声音喑哑得让人心疼。 “还有半柱香的时间，你坐下，站这么直，是想让本王碍眼么？” 他的口气生硬得厉害，眉头再度一拧，眼底净是凉薄之色，还有一些愠色在其中。 让凤沁羽觉得，她的存在让他觉得极为反感。 尽管心里有些难受，可她还是听话地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了下来。 而刚才那浑身疲惫到无力的感觉也因为坐到凳子上而稍稍感到舒服了一些，那难以喘上来的气也顺了许多。 刚才，她之所以将脸转向窗外的方向，就是不想让东方云烈跟上官碧柔看到她那难受的模样，省得他们又用什么话来讽刺她。 她来这里，是给上官碧柔解毒的，并不想多招惹他们。 见她坐下之后，脸色也比刚才稍稍好转了一些，眼底也少了几分疲惫，东方云烈揪着的那颗心才悄悄地放了下来。 在凤沁羽坐下之后，他也提步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视线则是对着上官碧柔，面露担忧之色地看着她，道：“怎么样，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东方云烈这样的温柔，五年来，这是上官碧柔第一次享受过的待遇。 五年来，她多少次在梦中都觉得东方云烈离她很远很远，何曾想过这样的待遇会在现实中让她感受到。 她知道，这又是因为凤沁羽，可她还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东方云烈对她或许还是有点感情的。 “有王爷在，碧柔感觉浑身都很舒服。” 她脸上的笑容依然苍白，话却说得暧昧又矫情。 凤沁羽坐在一旁，视线却依然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他们之间怎么“打情骂俏”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她知道，在这个房间里，她完全是一个多余的人，如果不是为了给上官碧柔解毒的话，他们根本就不希望她在这里待着碍他们的眼吧。 凤沁羽在心里自嘲地想着，突然间，心口又传来那要命的剧痛，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用手压着胸口，眉头因为心口传来的痛楚而皱得很紧很紧。 牙关紧咬着，她没有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额头再一次冒出了冷汗。 这个时候的她，忍得很辛苦很辛苦，随时都要从坐着的凳子上摔下去。 可她不想让自己看上去那么卑微跟可怜，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能连最后这点自尊都在被他们两个踩在脚底下。 手，不动声色地抓着桌角，指尖因为忍痛而用力而陷进了桌子的木头之间，木屑狠狠地扎进了她的指甲缝里。 可这点疼，根本无法跟她胸口上的剧痛相比，同时，似乎只有这样的痛，才能让她胸口的痛得到短暂的转移。 ------------ 第164章 毒清得差不多了 东方云烈正要说话，却隐约地感觉到自己身边按着的桌子有了一些小小的颤抖。 他的心，莫名地抽了一下，脑海里再度闪过刚才在花园里发生的一幕，他眼底一惊，猛然回过头来。 刚好见凤沁羽面色平静地从桌子边上的凳子上站起，往上官碧柔身边走去，“一炷香的时间到了。” 尽管她看上去很平静，似乎刚才那要命的剧痛并没有发生，可她颤抖而虚弱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她的步伐很慢很轻，甚至还有些细微的蹒跚，很明显是刚才经历了什么。 东方云烈漆黑的深眸看着凤沁羽撑着桌子一步步地走向上官碧柔，他的心跟着揪到了胸口。 她看上去明明很难受，额头上的冷汗证明她忍得很辛苦，可她还是佯装着一点事都没有。 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没病都会在他面前装病的小九儿了。 一切，都变了，变得这么彻底。 他变了，九儿变了，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变了。 小九儿不会在他面前撒娇，她宁可忍着痛苦，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东方云烈的心，痛了，漆黑的眼底，是别人看不到的痛苦跟落寞。 见凤沁羽在上官碧柔榻前的凳子上坐下，拉过上官碧柔的手，指尖搭在上官碧柔的脉搏上，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上全是血，鲜红的血液，沾红了上官碧柔白皙的手腕。 她的心，颤抖了两下，指尖快速从上官碧柔的手腕上收了回来，立即换了一只手。 尽管她表现得这般随意，可那从她指尖上涌出来的殷红的血还是让上官碧柔跟东方云烈看到了。 两人的目光一同投向她，眼底却是不一样的神色。 东方云烈踢开了身边的凳子走到凤沁羽面前，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此刻的他，有多紧张跟心疼。 “九……” 他的话才到嘴边，却被凤沁羽给截了过去，“绝大部分的毒已经解了。” 她将指尖从上官碧柔的手上收回，从凳子上站起，转身走到东方云烈身边，“王……” 胸口的剧痛让她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 咬牙忍住，她定了定神，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继续道：“上官姑娘她……她的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只不过还需要我再配几副清余毒的药，服完了之后就彻底没事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还能这般顺畅地将这一番话说完，脚下因为没有站稳而摇晃了好几下。 “九儿。” 东方云烈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由始至终，他的注意力都在她苍白的脸蛋上，还有额头上不停渗出的冷汗。 见凤沁羽身子有些摇晃，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扶住了她，这一声“九儿”也就这样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这一声“九儿”同时痛了两个女人的心。 此时，凤沁羽跟上官碧柔都将视线投向东方云烈，两人的眼底都带着些许的不可思议。 九儿……他还叫她九儿…… 上官碧柔的眼底，带着苦涩的笑，到现在，他还是能这样情不自禁地叫出一声九儿。 ------------ 第165章 凤沁羽，你给本王醒过来（求推荐评论） 而每一次的“碧柔”也都是因为他的“九儿”在场。 上官碧柔笑了，越笑就越觉得苦涩。 五年，五年的朝夕相处，她还是比不上一个五年前彻底背弃了他的凤沁羽。 凤沁羽也在看着东方云烈，同样是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她也笑，同样笑得苦涩，在经历了这么多痛苦的折磨之后，这一声“九儿”对她来说，到底是什么意义？ 她什么都没有了，连……连她腹中的孩子都舍弃了，这一声“九儿”现在留给她的，除了讽刺之外，她什么都感受不到。 她静静地盯着东方云烈看着，眼泪，开始在她眼眶打转，却没有留下来。 就像她一开始说的，除了自尊，她什么都没有了。 心，又开始疼得厉害了起来。 “呃……” 她再也无法承受住，叫出声来，手，紧紧地抓着胸口那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的地方，气，压在了胸口，艰难地喘着。 “九儿！！你怎么样？九儿！！” 东方云烈扶住凤沁羽，紧张的深瞳里，倒影着凤沁羽苍白痛苦的脸色。 凤沁羽艰难地抬眼，冷汗，大湿了她浓密的睫毛，她咬着牙关，紧紧地抓着东方云烈的手臂，似是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将下面那句话说了出来—— “东方云烈，记……记住你说过的话……”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上官碧柔，“替……替她解了毒，你……你就放过父皇……父皇和母后……放……放过……” 话未说完，再强的意志也无法再去抵抗那犹如千万只蚂蚁啃噬着她心的毒药，她当着东方云烈的面，直直地倒了下去。 “九儿！！九儿！！！” 耳畔，响起东方云烈布满恐慌的声音，那声音，透着撕心裂肺的恐惧跟绝望，在她仅存的意识里，渐渐地淡去…… 九儿…… 东方云烈，我再也不会是你的九儿了…… 一滴温热的泪，从她的眼角悄然滴落，在秋日那温暖的眼光里，却溅开了一朵冰凉的水花。 “九儿！！！九儿！！！” 东方云烈的眼眶热了，冰凉了五年的心，也跟着热了。 他眼底的恐慌没有逝去，反而越来越浓，蹲下身抱起凤沁羽便冲出了沁芳阁，那种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恐慌布满了整张脸。 或许，整个王府里的人都不曾见过有一天，他们一向以冷血著称的议政王脸上会出现这种就算是遇到劲敌都不曾出现过的恐慌跟害怕。 “九儿！你醒醒，九儿！！！” 东方云烈抱着她，一边唤着她的名字，一边抱着她往盈水涧跑去。 “王爷……” “快去叫大夫！！” 撕心裂肺的吼声伴随着东方云烈布满血丝的双眼吼了出来，让经过的管家都吓了一跳。 五年了，五年来，他都不曾看到过王爷有一天会再一次出现这种因为凤羽公主而出现的恐慌表情。 五年前是因为凤沁羽，五年后，还是因为凤沁羽。 “九儿……凤沁羽！！你给本王醒过来！！” ------------ 第166章 他，后悔了吗 将昏迷中脸色极为难看的凤沁羽放到床chuang上，眼底被红血丝爬满，阴鸷的深瞳里，依然被恐惧全部笼罩。 “凤沁羽，本王警告过你，没有本王的允许，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你忘记了吗？凤沁羽，你i忘记了吗？你给我醒过来，凤沁羽！！！” 他像是疯了一样地喊着昏迷着凤沁羽，这张苍白到找不到半点血色的脸，此时因为耳边那撕心裂肺的吼声而微拧了一下眉。 “凤沁羽，你听到没有？凤沁羽！！你给我醒来啊？” 从身后跟进来的默默也是第一次看到东方云烈这副模样，也着实吓了不小。 脚步在门口一滞，最后，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走了进来。 “王爷，您别这样，公主她……她……奴婢就知道公主撑不住的。” 说着说着，默默便忍不住哭了起来，想到凤沁羽在去沁芳阁之前那难受的模样，她便哭得更凶了些，几乎忘记了那阴戾恐怖的议政王就在她面前。 东方云烈听默默这么说，原本布满血丝的双眼，此时变得更加的阴鸷而恐怖。 “你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什么叫她撑不住？” 东方云烈嘶哑而冰冷的嗓音吓得正哭得凶的默默立即停止了哭泣，双膝扑通一声在东方云烈面前跪了下来。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本王让你说话，恕什么罪！” 此时的东方云烈，就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一脚将默默踢到在地，阴鸷的目光十分吓人。 东方云烈这一脚不轻，踢得默默好一会儿都无法喘过气来，她按着胸口，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回……回王爷，公主之前给上官小姐配解药的时候，都是亲自喝药试份量的，每一次用药过量了，公主的心脏就会疼得很厉害，奴婢让她别试了，她就是不肯，她……她怕……” “怕什么？” 东方云烈眸光一深，冰冷的黑眸变得更加阴鸷了一些。 默默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继续道：“公主她……她怕耽误了给上官小姐解毒，王爷……王爷您会怪罪于她……” 默默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地刺进了东方云烈的胸口，又狠又准！ 他的眼底，各种复杂的情绪在挣扎中交替变换着，懊悔，心疼，自责，还有别人不理解的纠结。 默默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只是看着东方云烈整个人愣住了，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他震惊的话一般，好一会儿都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你下去吧。” 终于，东方云烈出声了，声音喑哑而无力，对着默默挥了挥手，转身在凤沁羽的身边坐了下来。 东方云烈，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会后悔的…… 凤鹤轩的话，在他的耳畔快速划过，此时，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回响着，重复着，挥之不去。 他，后悔了吗？ 他低眉，看着床chuang上满脸疲惫不堪的凤沁羽，他的心，真的疼了，疼得就要发了疯。 ------------ 第167章 九儿，本王想了你五年 他，东方云烈从来不做后悔的事，可这一次，他却真的后悔了。 他，用尽各种他以为可以泄恨的方法去折磨她，虐nue待她，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模样，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可他却从未意识到，对凤沁羽每一次的折磨，每一次的虐nue待，都是在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地凌迟。 五年来，他恨透了这个女人，同时，也思透了这个女人，爱透了这个女人。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这个盈水涧，是专门为她建的，那满院的红豆树，也是为她一个人种的。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的手，紧紧地握紧凤沁羽冰凉的指尖，那里，鲜红的血，结了痂。 “九儿，本王想了你五年，你知道吗？” 喑哑的声音中，夹着几分痛苦跟矛盾的挣扎，那音调，还有几分颤抖。 “王爷！王爷，大夫来了。” 门口，响起了管家焦急惊慌的声音，随着推门声响起，管家已经带着大夫进了屋。 “大夫，快，快过来看看。” 也不给大夫休息的机会，管家将大夫快速拉到床边，“大夫，你赶紧的，快看看，不可有半点差池。” 管家出声，再三叮嘱道。 其实，不用说，大夫也清楚这床chuang上躺着的姑娘有多重要了。 他来王府给这姑娘看伤已经不止一次了，他又怎么会不记得这姑娘。 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可也知道，每一次王爷都是这么紧张地等在这姑娘身边，就说明她有多被王爷重视。 可也不知道这王爷为什么总是这样对待这姑娘。 连他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王爷有多紧张这姑娘了，这王爷的心思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一边喜欢着，一边又这样残忍地折磨着。 大夫在心里这般想到，下一秒，脸色却变了，原本多管闲事的好奇心也被自己的诊断给惊得变了脸色。 “这……这……” 大夫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惊愕地看着凤沁羽昏迷的脸，盯了好久。 而东方云烈见大夫这副模样，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伸手便抓起大夫的衣襟，神色逼人道：“说，她到底怎么样了？” “王……王爷，这……这姑娘服用了好几种极寒和极热的药材，这极重要都是相生相克的毒药，不管其中哪一种药材过量，都是导致中毒，她……她怎么会服这么多药材呢？” 大夫说到这，目光再一次投向床chuang上的凤沁羽，口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不可思议。 东方云烈的心，被大夫这一番解释给震撼到了，抓着大夫衣襟的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能解吗？” 他喑哑着声音，低低地开口问道，语调也有了几分颤抖。 大夫听他这么一问，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草民……草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这数十种毒药合在一起，又连续服用了这么多天，毒性已经进入心脏了，草民……草民真的无能为力，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 第168章 她……腹中的胎儿 大夫吓得对着东方云烈连连磕头，脸色早已经吓得煞白。 这种高难度的毒，恐怕连大内皇宫的御医都难解吧。 而在一旁焦急候着的管家听大夫这么说，也是惊了不小，目光难以置信地投向脸色极为难看的东方云烈，“王爷……” 他低低地唤出声。 东方云烈拧着眉，沉默着一声不吭，房间里，陷入了一片令人压抑的寂静，沉闷得让人窒息。 跪在地上的大夫战战兢兢地不敢做声，东方云烈越是不说话，他就越是害怕，背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冷汗打湿。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看着她死吗？” 寂静的房间里，在此刻响起东方云烈平淡的声音，平稳得没有半点节奏，却喑哑非常。 东方云烈的话，让大夫惊恐地抬起眸子，看向他深邃的深瞳，那逼人的气势，根本不需要东方云烈说太多话，已经让人害怕得双腿发软。 尽管东方云烈的声音很低沉，尽管他看上去并没有生气，可大夫还是从周围那寒厉的气息中感觉到了一种冰冷的杀气。 “王爷恕罪，草民不才，真的解不了这姑娘的毒。” 大夫的视线朝床chuang上看了一眼，害怕的眼底，升起了一抹同情之色，“也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这样想不开，如果不是她腹中的胎儿吸收了她部分的毒，恐怕她根本无法熬到现在，哎……” “你说什么？” 大夫的话刚说出口，衣襟被被东方云烈狠狠地拽到了他面前，声音依然低沉，却比起刚才更是降下了好几度。 抓着大夫衣襟的手，因为用力而发出骨骼碰撞的声音，而管家也再一次因为这样的消息而惊得说不出话来。 公主……公主她怀了王爷的孩子？ 那现在孩子因为公主执意要给上官小姐解毒而小产，那以后王爷又该怎么对待公主？ 为什么总是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爷真的已经无法跟公主在一起了么？ 东方云烈眸光阴鸷逼人，视线如千万把利剑射向大夫布满恐惧的眼眸。 大夫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见东方云烈如此恐怖的表情，吓得连站都站不稳，如不是被东方云烈给拽着，他早已经摔倒在地上了。 “王……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你说她……腹中的胎儿？” 如入冰窖的声音，夹着剧烈的颤抖，就连抓着大夫的手，都颤抖得厉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问出这样的问题。 大夫听他这么问，显然愣住了，看着东方云烈眼底瞬间流过的痛苦，大夫害怕的同时却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爷他难道…… “王……王爷，您……您不知道这姑娘有两月有余的身孕了么？” 他壮着胆子，战战兢兢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东方云烈的眼底，鲜红的血丝在此时看上去似乎更加清晰了，眼眶红了一圈，声音沙哑，薄唇轻颤。 表情痛苦地看着大夫那惊恐的脸色，再度出声，“说详细点。” ------------ 第169章 凤沁羽……你赢了 “这……这位姑娘已有两月有余的身孕，孩子还没有在腹中成形，因为这姑娘服用了大量的毒药，毒药被姑娘体内的胎囊吸收了大半部分，姑娘早在半月前应该就已经小产了，因为没有调理好，加上太过劳累，她体内胎儿的胎囊淤血并没有完全除清……” 大夫说到这，见东方云烈突然间松开了他的衣襟，他没敢马上离开，只是双眼害怕地看着东方云烈的脸。 此时，东方云烈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很痛苦，却又没有直接表现出来。 只是愣愣地一言不发，眼眶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一片通红。 “你们都下去吧。” 似乎是经历了大半个世纪，东方云烈几近无力地对房间里的几人摆了摆手，脸上的痛苦却没有消失。 像是如蒙大赦一般，大夫立马走到桌子边上，拿起出诊箱，连连颔首道谢，“多谢王爷，多谢王爷，草民告退。” 生怕东方云烈会后悔一般，大夫的动作丝毫没有半点犹豫，立即开门从盈水涧走了出去。 房间里，管家刘叔也是满脸的难受，也不敢在房间里多待，这个时候，王爷应该是非常难受了吧，还是让他静一静得好。 “老奴告退。” 他不放心地看了东方云烈一眼，也随后从房间里退了出去，房门被轻轻地掩上了。 房间内，此时只剩下东方云烈跟昏迷不醒的凤沁羽，气氛变得更加寂静，更加压抑了。 “呵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云烈突然发出这样的笑声。 无力，自嘲，绝望，在此时一并融进他爬满痛苦的双眼里。 王……王爷，您……您不知道这姑娘有两月有余的身孕了么…… 大夫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他听着，却像是一种无比的讽刺，以及凤沁羽对他最极致的折磨跟报复。 “呵呵~~哈哈哈~~~” 他突然间狂笑了起来，痛苦，爬满了他的双眼，滚烫的眼泪，从这个从来都是无情无心示于人前的议政王眼底夺眶而出。 “凤沁羽……凤沁羽……你赢了，你赢了……哈哈~~哈哈哈~~~” 拳头，狠狠地砸向墙面，鲜红的血，沿着墙壁缓缓流了下来。 “凤沁羽，你赢了……这一次，你彻彻底底赢了……” 狂笑过后，他的眼底，换上了一股嗜血的冰冷，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看着蚀骨逼人。 整整过了一个时辰，凤沁羽才从胸口的那一种剧痛中被惊醒。 她猛然从床chuang上坐起，似乎在梦中，她经历了一场触目惊心的噩梦跟折磨，醒来过来，胸口传来的剧痛让她眉头紧皱，表情依然如先前那般痛苦。 视线不经意地扫向桌边，见东方云烈一脸安静地坐在桌子边上，表情阴戾，看上去十分恐怖。 她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一股浓烈的不安从她的心底划过。 东方云烈的目光在这个时候缓缓投向她，眼前，这双爬满血丝的双眼，阴狠冷厉，眼底布满了嗜杀之气，足足吓了凤沁羽一大跳。 ------------ 第170章 你知道本王的孩子也死了么 她从来没有见过东方云烈出现过这样恐怖的表情，哪怕是重阳那天，她也没在他眼底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垂放在身侧的指尖微微动了两下，她静静地看着东方云烈，并没有出声。 “醒了？” 东方云烈终于出声了，声音沙哑得厉害，如此沙哑的声音之中，透着让凤沁羽心颤的绝望。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东方云烈变得如此颓废又恐怖的吓人。 “嗯。” 她点了点头，胸口的剧痛又开始不停地折磨着她，比起前几天的次数更加多了一些，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她知道，她的毒已经攻心了，没有人包括她自己都救不了。 早在她决定给上官碧柔解毒开始，她就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归宿。 也好，用自己一条命，换父皇母后的自由，也是值了。 只可惜，一切，都是她想得太过完美了。 只见东方云烈突然间从凳子上起身，提步朝她缓缓走来。 明明才几步的距离，却让凤沁羽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也许是眼前的东方云烈看上去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东方云烈在她面前停下脚步，阴戾的脸上换上了一抹笑容，俯下身去，轻轻地靠近她苍白的脸。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口的剧痛还是因为东方云烈如此吓人的模样，凤沁羽的脸色看上去更加苍白了些。 随着东方云烈的靠近，她的呼吸也变得有些短促，眼前这双近在咫尺的黑眸，比起往日的阴鸷，更加得慑人了。 似是千年寒冰，想要冻结她的心。 东方云烈的指尖，带着细微的粗茧，轻轻地划过她的下巴，这般温柔的碰触，却引得凤沁羽的背脊立马变得僵硬了。 “大夫说，你的毒无药可解。” 东方云烈的口气依然平平的，温热的气息从他口中传出，流转在两人的周围。 凤沁羽愣了一下，却并没有感到半点的吃惊，只是抬眼看向东方云烈的双眼，点了点头，表情十分平静，“我知道。” 不需要东方云烈说，她早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面对她如此平静的反应，东方云烈笑了，那笑容，如罂粟，明明很毒，却非常好看。 下一秒，却眸光一冷，杀气从他的眼底顺势而出，格外地逼人。 “那你知道，本王的孩子也死了么？” 东方云烈这个问题，让凤沁羽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痛。 鼻尖一酸，眼眶在下一秒热了，泪水在她的眼底打转，却始终没有流下。 她的眼底盈满泪水，唇角，却挂着一抹笑容，苦涩得厉害。 “我知道。” 喑哑的声音下，是沉淀着痛苦的颤抖，指尖，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单，双唇冰凉地上下打颤。 “呵呵~” 凤沁羽的回答，让东方云烈笑了，眼底仅剩的那点希望也彻底得抹灭了。 “呵呵~~~” 他看着凤沁羽，连笑了好几声，沙哑的声音也同样是痛苦，他轻轻地摇着头，嘴角挂着冷笑地看着凤沁羽，满脸的讽刺。 ------------ 第171章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凤沁羽！！！” 忽地，那嘶哑的低笑，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怒吼，在这静谧的房间里响起。 指尖，捏紧了她的下颌，紧得似乎要将凤沁羽捏碎。 “凤沁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对着她歇斯底里地吼着，痛苦，爬满了他的脸，“就因为他是本王的孩子，所以……你连他都不放过吗？凤沁羽！！！” 泪水，终还是从他的眼底落了下来，这个纵使在战场上身负重伤都不曾皱一下眉头的战神，此刻却落泪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是怎么样的痛会让东方云烈这样绝冷的男人落泪，恐怕没有人能体会到此时的东方云烈到底痛到了什么程度。 “本王不需要你给上官碧柔解毒，为什么你不听？为什么？为什么！！” 凤沁羽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东方云烈，看着这张痛苦的脸，她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因为你告诉过我，上官碧柔很重要…… 她发不出声，只是在心底这样开口。 “凤沁羽，你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你比本王还要狠，还要绝情无心。我东方家整个家族的人都死在你凤家手上，为什么……为什么你连本王这点血脉都不放过？你要像你的父亲一样，让我东方家断子绝孙才甘心么？！！” 说断子绝孙并不为过！ 因为包括凤沁羽在内，没有人会知道，他东方云烈这一生只想跟她凤沁羽生孩子。 他的眼底，杀气跟痛苦并存，沉淀在眼底，越积越满。 面对东方云烈的逼问，凤沁羽却只是痛苦地笑着，他以为，痛苦的只有她么？ 痛苦的发泄过后，东方云烈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可眼底的绝望却越来越浓。 喑哑的声音，被痛苦所占据，他痛苦地看着凤沁羽，低低地道：“凤沁羽，你赢了，这一次，本王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一个权倾朝野，富可敌国的当朝王爷，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是，他是什么都没有了。 纵使权倾朝野，纵使家财万贯，纵使天下为他所有，纵使…… 纵使他拥有一切又如何，对他来说，心爱的女人没有了，孩子没有了，家人也没有了，到头来，他孑然一身，还能有什么？ 陪伴他一生的，除了孤独之外，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东方云烈的话，仿佛一把利剑，朝凤沁羽的胸口又狠又准地刺了下来。 她闭上眼，盈满眼眶的热泪终于还是夺眶而出。 是啊，能让东方云烈这么痛苦，她是赢了，可是，赢了又如何，她能开心吗？ “王爷。” 她艰难地从嘴里发出这样两个字，双唇轻颤，缓缓抬眼看着东方云烈，笑了，那笑容，却显得格外得苍白，“如果我告诉了王爷，王爷会要那个孩子吗？他可是凤鹤轩的亲外孙。” 她的眼底，带着讽刺，问出来的问题，却让东方云烈眼底的阴鸷更浓了一些，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凤沁羽脸上那布满讽刺的眼。 ------------ 第172章 这一次，本王什么都没了 “明知王爷不要，我为什么还要告诉王爷，惹王爷徒增烦恼呢？” 她虽然是笑着说的，可眼底却是痛苦满溢，尽管她看上去，情绪是如此得平静。 东方云烈眸光加深，面对如此平静地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凤沁羽，他再一次笑了。 “凤沁羽，原来，本王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你。” 笑容过后，再一次被阴狠所取代，“这个孩子要不要，不是由你来决定，既然你擅自替本王做主，那就该承担自作主张的后果。” 他冷哼了一声，一抹狠戾从眼底划过。 “你拿本王孩子的命去换你父母的命，你觉得他们配吗？” 眸光加深，他的手，再度拧紧了凤沁羽的下巴，道：“好好活下去，本王会让你亲眼看到他们是怎么死的。” 说完，往门口走去，打开门的瞬间，他又停了下来，转头重新走到她面前，道：“本王差点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说话的同时，从怀中取出一块碧绿的金丝帝王玉递到凤沁羽面前，“这个东西，你不陌生吧？” 凤沁羽的视线，在看到他手上这块帝王玉时，平静的眼底，闪过已经惊愕。 这块帝王玉是当年大将军给她的，怎么会……怎么会在东方云烈的手上？ 双眼惊讶地盯着东方云烈，见东方云烈勾着唇，将玉佩收起，道：“看你的样子，是想知道本王为什么会有这块玉吗？” 凤沁羽没有作答，只是看着东方云烈，眼底流转着几分不安。 东方云烈没有告诉她，他是怎么得到这块玉，只是冷笑着将那块玉扔到凤沁羽面前，指尖捏起她的下巴，道：“你用本王孩子的命去换你父母的命，本王倒是想知道，这一次，你还能拿什么东西去换你未婚夫的命！” 落下这句话之后，他才摔门而去。 “噗——” 一口鲜血从凤沁羽的口中噗了出来，她眼底的痛苦在东方云烈离开之后，才完全地爬满了她整张脸。 东方云烈，我比你还痛，是我……是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孩子…… 她赢了吗？她真的赢了吗？ 呵呵，她是输了吧？输得比东方云烈更彻底，她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了自己还未成形的孩子，最终，用尽了一切办法，最后，还是救不了她的双亲。 皇宫内院—— “皇上，臣妾看你这段时间总是寝食难安的，不知道有什么事让皇上这么不开心，跟臣妾说说，或许臣妾还能替您分担分担。” 夜色已深，皇后寝宫内，南宫萧眉头深锁，在褪下身上的龙袍之后，有些疲惫地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捏了捏眉心，疲惫的眉宇之间流转着几声叹息。 “除了东方云烈之外，还有谁会让朕这么烦？” 南宫萧并不隐瞒自己对东方云烈的忌惮，本身，这在朝中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皇宫听南宫萧这么说，也是愣了一下，执掌凤印这么多年，她虽然主要掌的是后宫，可朝堂之事也并非没有耳闻。 ------------ 第173章 闯入皇帝寝宫的男人 当年，南宫萧为了夺得东离国的天下，明知东方云烈是个危险人物，还是毅然地让他官拜议政王。 让人人忌惮的议政王为他打天下，现如今，让自己成了当年的凤鹤轩，当年的东离国君不就是忌惮东方家族功高盖主，才用莫须有的罪名将东方家满门抄斩么？ 现如今，皇上用了东方云烈，也将自己陷入了囹圄之境，怕是后悔莫及了吧。 “皇上，臣妾虽然不懂政事，可也知道东方云烈在朝中对皇上造成了多大的威胁，他虽然只是个王爷，可满朝文武当中，倾向他那一边的人并不少，如果一天不除掉东方云烈，您的龙椅怕是一天都坐不稳。” 皇后的话，南宫萧何曾没想过，只是，东方云烈真的能这么好对付的话，他也不用这么烦恼，对他这么忍气吞声了。 他已经目中无人到当着群臣的面都可以不给他面子，不除掉他，他这个皇帝也当得太窝囊了。 “朕又何曾不想除掉他，可如今，他手握重兵，一旦朕失败了，很可能就是跟凤鹤轩一样的下场。” 南宫萧所苦恼的，就是这个。 一天不除掉东方云烈，他就一天寝食难安，可是要除掉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哪敢轻举妄动。 “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轻易地将东方云烈除去。” “我有办法。” 这原本寂静的寝宫内，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突兀地让房间里的两个人惊了不小。 尤其是皇后，吓出了一声冷汗，反射性地躲到了南宫萧的身后。 “什么人？” 闻其声却未见其人，南宫萧正了正色沉声道。 明黄huang色的蚕丝帘布后，一个颀长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淡紫色的素衣裹身，年轻的脸庞经过了长时间的奔波而显得有些疲惫跟颓然。 看到这样一个陌生人这样悄无声息地闯入两人的寝殿，帝后二人都吓了一大跳。 “来人，护……” “皇上！” “护驾”两个字还未完全到嘴边，就被来人给截了过去。 “皇上，我不是来刺杀你的，别这么紧张。” 来人缓步走到南宫萧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手上锐利的长剑并未出鞘，只是被他随意地放到一旁，微微露出的剑光稍显刺眼，让眼前的帝后背脊一亮。 两人的视线都同时看向这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相比起皇后的惊恐，身为皇帝的南宫萧自然是稍显镇定一些。 “既然不是来刺杀朕，你大晚上出现在朕的寝宫所为何事？” 坐在椅子上的男子随意地把玩了一下手指，笑了笑，目光这才正式地看向南宫萧，道：“我跟皇上有一个共同的目的。” “是什么？” 南宫萧声音一沉，眸光逐渐加深。 “除掉东方云烈。” 男子的话音刚落，南宫萧的眼底便亮起了一道光亮。 看着男子完全不似开玩笑的模样，他眯起了双眼，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楚谨默。” 那男子并不犹豫，立即道出了自己的姓名。 ------------ 第174章 楚谨默拿出的画卷 “楚谨默？！” 听到这个名字，南宫萧不无惊讶，两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重复了这个名字。 楚谨默，他当然不陌生这个名字，东离国名震天下的大将军，跟当年的东方云烈可以说是并驾齐驱的。 也难怪，他能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寝宫而不被巡逻的侍卫发现，很少有人能做到。 凤鹤轩也算是前世修来的，能同时拥有楚谨默跟东方云烈两个战无不胜的大将。 只可惜，东方家太过锋芒毕露，才会让凤鹤轩对他们痛下杀手。 只是，他是天辰的君，而楚谨默是东离的旧臣，两人本就是对立的敌人，两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倒是有些让人奇怪。 只不过，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东方云烈对他来说，才是劲敌。 既然两人的目标一样，那么，这个敌人自然也就是朋友。 “朕刚才听楚将军说有办法除去东方云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办法，不如说来听听。” 既然得知了楚谨默出现在这里的用意，南宫萧提着的那个心自然也就放下来了。 重新更衣在一旁坐下，而一旁的皇后也在受了惊吓之后，披上外袍，从卧室里退了出去。 寝殿内，此时只剩下南宫萧跟楚谨默二人，两人因为同一个目的而站在了同一条战线，默契十足。 见南宫萧有些急于知道自己的目的，楚谨默勾起了唇角，从怀中取出一副卷着的画卷，递到南宫萧手上，“皇上不如先看看这幅画。” 将画递到南宫萧面前，楚谨默的眼底，带着几分异常的自信。 南宫萧看了递到他跟前的这幅画，又看了一眼楚谨默，将信将疑地将画接了过来，而后缓缓打开。 随着画卷的逐渐展开，南宫萧脸上原本的将信将疑逐渐变成了不可思议的惊讶之色，双眼填满了不可置信，盯着上面的画看了好久好久，怎么都难以相信自己在画上所看到的。 几乎盯了大约有半柱香的时间，南宫萧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侧目看向坐在一旁的楚谨默，“楚将军，这……这是真的？” 他指着画，问道，口气中，依然难掩惊讶之色。 似乎是料到了南宫萧会有这样的反应，楚谨默感到有些好笑地再一次勾起了唇角，看着南宫萧这副好笑的模样，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我还亲自查证过。” 得到了楚谨默确切答案的南宫萧，双眼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画卷再次看了好几眼，半晌，才缓缓道：“不知楚将军的计划是？” 楚谨默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开始的自信，对南宫萧做了个靠近的姿势，附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声。 “不知道皇上觉得这个计划是否可行？” 楚谨默挑眉看着南宫萧，问道。 南宫萧拧着眉，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才将视线再次投向楚谨默，点了点头，“将军的计划确实不错，只是……万一有什么意外呢？” ------------ 第175章 东方云烈借酒浇愁 “皇上，这是目前想到的最好也是最有可能除掉东方云烈的方法，皇上如果觉得这样的计划不可行，作罢便是。” 楚谨默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那把宝剑，便准备离开。 “等等。” 南宫萧叫出了他，在他停下脚步之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后，道：“好，朕就跟你合作，只要能除掉东方云烈，什么方法都得试试。” 似乎是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楚谨默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欣喜之色，而是勾唇一笑，“皇上，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说完，他悄声走出了皇后的寝殿，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谨默离开之后，南宫萧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半晌，又回头将那幅放在桌子上的画卷拿起来细细地看了一眼，不禁惊叹，“太不可思议了。” 皇后推门进来，见南宫萧手上拿着那幅画卷看得这么入神，不禁有些好奇，提步上前，目光在触及到画卷上的那幅画时，也露出了同一开始南宫萧一样的表情。 “皇上，这……” 皇后也是一脸惊愕，同样难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目光投向南宫萧，带着几分询问。 见南宫萧对皇后点了点头，将画卷收起，往暗格里藏好，回头对皇后道：“今天晚上听到看到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是，皇上。” 自从知道凤沁羽怀了自己的孩子，又将孩子残忍地毒死之后，东方云烈整天都生活在痛苦跟煎熬当中。 对于凤沁羽，他的恨更加深了，越是恨得深，他就越是痛苦。 “凤沁羽，我什么都没有了，哈哈哈~~~我什么都没有了~~” 韫城酒客满座的酒香楼内，东方云烈喝得酩酊大醉，脸上因为酒精的作用而变得绯红。 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此刻的他，早已经少了往日那不可一世的气势，整个人颓然不堪。 酒，不停地往喉咙里灌下去，已经持续半个月的时间，他都将自己从早灌到晚，灌得醉醺醺的，连走路都成问题。 似乎只有将自己彻底灌醉了，他才能忘记自己这五年来一直压在心里的痛苦。 “凤沁羽，你可以不愿意怀我的孩子，为什么你要残忍到非要杀死他！” 他的脸上，满是痛苦，酒精继续往下灌，喉咙里烫烫的，早已经沙哑得发不出声音。 他痛苦地趴在桌子上，一口一口地喝着酒，面前，是早已经被他喝空的酒壶，算上去大概有上百瓶之多。 每天都是管家将他从酒楼扶回王府，睡着了之后，脸上痛苦的表情并没有退去，似乎在梦中，他都在经受着痛苦的煎熬。 第二天醒来又继续喝得酩酊大醉。 “王爷，老奴扶您回去吧，您已经这样喝了半个多月了，在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垮的。” 管家站在边上，心疼地看着这个年轻的主人，曾经的意气风发，目中无人，在此刻却显得有些空无。 他似乎听不见刘叔的话，依然自顾自地喝着，声音沙哑得厉害。 ------------ 第176章 本王的家早在五年前就散了 “王爷……” 刘叔的眼眶也红了，都说王爷性格乖张暴戾，杀人不眨眼，脾气阴晴不定，可谁能知道王爷心中的苦闷。 他的家人被他尽忠的君王给满门抄斩，他爱了一生，想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女人又背弃了他下嫁他人，试问他还能怎么样让自己微笑待人。 而如今，那凤羽公主又残忍地毁掉了王爷的孩子，是王爷跟她的孩子。 天知道王爷有多希望能跟她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想了想，管家的心里也有些开始谴责起凤沁羽来。 她不但不告诉王爷她怀有小王爷的事，甚至，还非要违背王爷的意思给上官姑娘解毒，这不是拐着弯地让王爷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小王爷么？ 这凤羽公主这次的事做的可真是…… 管家在心里暗暗地责备凤沁羽，这边又看着东方云烈痛苦买醉的们一样，心疼不已。 “王爷，老奴扶您回家吧。” 趴在桌子上的东方云烈似乎是被管家的话给拉回了片刻的神智，他抬眼，看着管家那心疼的模样，苦涩地笑出声来。 “家？哈哈~~~家……本王的家早在五年前就散了，本王没有家了，哈哈哈~~~本王没有家了……” 他抓起桌子上的酒壶，又一次往自己的喉咙里肆无忌惮地灌下去。 而这突然提高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一同将视线朝他这边投了过来，好些人都压着嘴，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了起来。 “那……那好像是议政王……” “对对对，就是王爷，重阳那天王爷保护皇上登万岁上回来的时候，我见过王爷，王爷怎么了，怎么看上去好不开心……” “可不是嘛，看他的样子，好像很难过，像王爷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也有不开心的事吗？” “诶，你没听说吗？我们议政王爷以前可是东离国的人，后来东离皇帝把他全家都杀了……” “是，是，这事我也听说过，人人都说功高不可盖主，说得还是有道理的，难怪王爷说自己没有家了，哎……王爷真可怜。” “……” 离东方云烈有一段距离的几桌酒客都在低声议论了起来。 “王爷，我们回去吧，外面冷，别伤了身子。” 管家的眼眶红了一圈，苍老的声音之中，也多了几分哽咽。 东方云烈并没有听话，而是苦笑了两声，又一次将酒不停地往喉咙里灌下去。 “王爷……” 轰隆隆~~轰隆隆~~ 管家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雷声给打断了，雷声刚想起，一道白光划破天际，让原本暗沉的天空瞬间闪起了一道光亮。 紧跟着，雷声越发连续了，划过天际的白光也越来越频繁，天空越来越暗，成片的乌云从天空压了下来，让这沉闷的午后变得更加压抑了。 雷声大作之后，豆大的雨点便从天空落了下来，雨水越来越大，才一会儿，便将整条街都湿了一遍。 “王爷，下大雨了，您先在这里待着，老奴回府去给您拿伞。” ------------ 第177章 被人打劫的议政王 管家见外面大雨倾盆，也不着急着让东方云烈回去，自己则是先冲出了酒楼，往王府的方向跑去。 东方云烈依旧自顾自地喝着酒，也不知道喝了多久，视线投向外面，见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便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自己跌跌撞撞地往酒楼外走去。 雨水，无情地朝着他的头顶淋了下来，秋日的雨，稍显冰凉，打在他被酒精充斥的皮肤上，冷得有些刺骨。 东方云烈并不在意，还是步履蹒跚地往前走，浑身的衣衫被湿透，他却感觉不到半点的寒冷。 “前面那个人看到没有，看他衣着光鲜，身上有不少钱呢。” 在他身后不远处，几个小混混打扮的人躲在街角处，指着走在前边步履蹒跚的东方云烈，眼里冒着金光。 这大雨天，街上的人几乎都跑光了，在这个时候逮到这么一只肥羊，运气可真不错。 几人相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便朝东方云烈的方向走了过去。 东方云烈一边走，一边扶着街边的墙，视线因为雨水而变得模糊。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撞上了什么，抬起眼眸，见自己的面前被几个人拦住，各个都目露贪婪之色地对着他露出奸诈万分的笑容。 东方云烈的目光懒懒地扫了他们一眼，不想理会，继续绕过他们往前走去，却被其中一人给拽了起来。 “小子，把你身上的钱拿出来。” 其中一人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在东方云烈面前摇晃了几下。 东方云烈脸色未变，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面前闪着亮光的匕首，而后继续绕开他们想要离开。 “小子挺嚣张的呀。” 另外一个小混混冲到他面前，再一次拦住了他。 东方云烈停下脚步，原本暗沉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耐烦，目光投向拦在面前的人，深眸里透露出来的逼人气势，哪怕没有发怒，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拦在东方云烈面前的小混混在触及到东方云烈的深眸子，身子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就连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往后踉跄了一下。 东方云烈没有出声，只是在静静地扫过面前几人的脸之后，继续离开。 那几人先是被东方云烈身上那逼人的气势给吓到了，直到他提步离开的时候，才缓过神来。 想到自己刚才被吓到的样子，不禁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暗骂自己没胆子。 快速上前拦住东方云烈，为首的那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那几人道：“你们两个架住他，你们俩，搜搜他身上值钱的东西。” “是，老大。” 几人二话不说，便上前，双双两边架住东方云烈，在他身上上下其手地搜着。 东方云烈没有动，也懒得动，就任凭这几个人在他搜了个遍，将他身上的银两全部搜到手之后—— “老大，这下发了，这钱袋里有不少钱呢。” “老大，你看这牌子，黄金做的，这小子可真有钱，这么大块金子竟然随身带。” ------------ 第178章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 两名小混混将搜到的钱财交到为首的那人手上，那人得意地将所有的东西接过，在拿到那块金色牌子时，脸色瞬间骤变。 原本的得意在下一秒变得煞白，双腿发软浑身颤抖地在东方云烈面前跪了下来，“王……王爷……” “王爷？” 那几人也是一愣，在看到自己的老大跪下来之后，也吓得浑身一抖，跟着跪了下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草民不知道您是王爷，草民该死，草民该死，请王爷恕罪……” 几人不停地跪地求饶，心中暗骂着出门没烧香，打劫谁不好，竟然把议政王爷给打劫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喂！！你们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回到王府备轿的刘叔刚好带着轿夫跟王府的护卫一同赶来，见状，怒吼出声。 “王爷，您没事吧？” 刘叔走到东方云烈面前，面露担忧之色。 而此时，被雨水清洗过的东方云烈，神智比刚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没事。” 嘶哑的声音低低地说出这两个字之后，他坐进了护卫抬过来的轿子。 “把这几人抓回去。” 管家冷厉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人，下令道。 轿子抬起，往王府走去。 秋风掀开了柔软的轿帘，轿子里，东方云烈暗淡的眼帘在此时敛了下来，那充满孤寂的侧脸，透着几分落寞。 轿子在王府的门口缓缓落下，管家走到轿帘旁，轻轻地掀开轿帘，“王爷，到了。” “嗯。” 低沉的回应伴随着几声低低的咳嗽声。 东方云烈浑身湿透地从轿子里出来，两颊有些发烫，双唇干涩地微微有些裂开，东方云烈不禁蹙起了眉。 “王爷，您进去把衣服给换了，不然就得感染风寒了。” 那几声咳嗽让管家有些担心，视线看向东方云烈微红的脸，眉头一拧。 东方云烈没有说话，提步往府内走去。 见状，管家立即提着伞加快脚步跟了上去，“王爷，您浑身都湿透了，不能再淋雨了。” 管家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东方云烈却依然沉默着不出声，脚步缓慢地朝飞云阁走去。 “公主，外面在下雨，您还是回屋去吧。” 默默皱着眉头，一手搀扶着凤沁羽虚弱的身子，一边拧着眉，表情有些凝重。 “默默，你回屋去吧，伞给我，我去看完我父皇母后就回来。” 凤沁羽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伸手将默默手上的雨伞给接了过来。 见凤沁羽提出要去后院，默默便急了。 “公主，王爷不是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后院么，要是让王爷知道您去后院，恐怕又要受罚了。” 默默的眼眶红了起来，公主现在都这样了，还能禁得起多少的惩罚，再这样下去，公主一定会死的。 默默的话，让凤沁羽笑了起来，尽管笑容苍白无力，却多了几分让人怜惜的美。 “没关系，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王爷处罚我，也就是让我早一点走罢了。” ------------ 第179章 爱恨交织 她撑着伞往后院缓步走去，却被默默给紧紧抓住了，“公主，您的毒不是被您控制住了么，连上官姑娘的毒您都能解，您自己的毒，又怎么会解不了呢？” 凤沁羽的眉头，拧了一下，心口的疼，因为自己配了一些控制毒性的药而有些减弱。 可尽管如此，那药只能暂时控制住毒性加速，却治标不治本，根本解不了毒性。 等到那毒完全攻入心脏的话，她也就活不成了。 默默说得对，她能解绿阎罗，却解不了自己的毒。 她这毒，是各种剧毒汇聚而成，又怎么能轻易解掉。 现在，她只想趁自己还有行走的力气，跟父皇母后多见见，等到有一天，东方云烈要将父皇母后一同杀死的时候，他们一家人也好在黄泉路上再相聚。 “默默，你别跟着我了，你难道想让王爷处罚你吗？” 凤沁羽将东方云烈抬了出来，顿时让默默变了脸色。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王爷呢。 再加上王爷最近因为公主没有了孩子这件事心情压抑到了极点，如果惹了王爷不高兴，她就死定了。 可是，她真的不放心让公主一个人去后院。 “公主……” 默默还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放心吧，我体内的毒，我自己清楚，等看完父皇母后，我就回来。” 凤沁羽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自己举着伞，往后院的方向缓步前行。 雨水，沿着那油纸伞的边沿落下，形成了一片雨帘，阻挡了她那张模糊而苍白的脸。 她一步步地往前走，脚下冰凉的雨水湿透了她的双脚，一股凉气从她的脚底直冲心头。 胸口的疼稍稍加重了一些。 她压着胸口，咬着下唇努力往前走，前方的路并不远，却几乎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 “王爷，王爷，您撑着伞，小心着凉，王爷。” 刘叔撑着伞欲给东方云烈挡雨，可东方云烈的脚步显然要比管家快上许多，不管管家怎么努力地想要追上，却还是徒劳。 “王爷！王爷！” 凤沁羽提起的脚步，因为管家口中的叫唤而收住了。 心口，狠狠地抽了一下，视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投了过去。 见东方云烈在雨中神色暗淡地往飞云阁的方向走去，管家则是打着伞艰难地跟在他身后。 东方云烈此时浑身都已经被雨水打湿，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时不时地还发出几声低低的咳嗽声。 “王爷！” “知道了。” 东方云烈不耐烦地打断了管家的叫唤，停下脚步回头接过管家手中的伞，再度往飞云阁的方向走去。 回头的瞬间，视线不经意地扫过盈水涧的远门，见凤沁羽那纤弱的身影正独自撑着伞站在雨中，视线也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扎了进去，疼得厉害。 他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凤沁羽，眼底，流转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爱恨交织，痛苦挣扎，在他的眼底来回交替着。 作者的话：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留言，多多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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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凤沁羽眼眸一深，眼角一道冷光闪过，“那得罪了。” 话音落下，只见她长袖一挥，眼前的两名侍卫便被摔倒在地。 “你……你敢擅闯……” “得罪了。” 凤沁羽走到门口，低头对着地上的两名侍卫微微一颔首，刚才那迅雷不及掩耳的敏捷动作，似乎跟眼前的病弱并非同一个人。 后院里，那两位帝后早在听到门口的骚乱时就知道听到凤沁羽的声音了。 两人停下手上的动作，视线探向门口，见凤沁羽的脚步有些踉跄地走门口走来。 作者的话：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留言，多多打赏~~ 由于之前的群号已满，请大家看到这里加另外一个千人群：68682853【鸭爷的土豪窝】进群请说明是哪里看书的读者，并显示你的VIP图标，具体进群要求请看本文第27章，谢谢~~ ------------ 第181章 无力的眼底，尽是不舍 明明只是三两下的几个动作，却像是费了她浑身的力气一般。 “九儿！！” “九儿！！” 两人快速上前扶住凤沁羽，两人担忧的脸上因为看到凤沁羽如此虚弱的模样儿眉头深锁。 “九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虽然凤沁羽因为给上官碧柔解毒而没了孩子这件事，王府里几乎是传遍了，可一直被关在后院的两个人却并未得到这样的消息。 更不知道凤沁羽已经身中剧毒，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 “我没事，这几天有点累了。” 她对两人摇头，无力的眼底，尽是不舍。 可她这样的回答，凤鹤轩夫妇二人根本就不相信，凤鹤轩拧着的眉宇之间，隐隐地透出了几分怒色。 “是不是东方云烈又对付你了？他对你做了什么？” 凤鹤轩眼中的怒意尽显，却见凤沁羽还是对他摇了摇头，“父皇，真的没有，我这几天感染了风寒，才会这样没力气的。” 胸口的剧痛让她眉头深锁，可在父母面前，她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紧握着拳头咬牙忍着。 “真的是这样？” 凤鹤轩将信将疑，眼中的怀疑并没有彻底散去。 “嗯，我没事的，父皇。” 袖口下，指尖深深地陷进了掌心之中，她知道，自己就快忍不住了。 “父皇，母后，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我得先走了，要是让东方云烈知道，儿臣恐怕要遭殃了。” 而听凤沁羽这样说，凤鹤轩夫妇二人自然不敢多留她，当下便让她快点离去。 凤沁羽刚走出院门，涌到她喉间的那一股血腥味便喷涌而出，沾红了她洁白的衣裳。 “凤羽公主，你没事吧？” 先前那两名被她打倒在地的侍卫竟然出乎她意料地没有去告状，凤沁羽惊讶的同时，眼底多了几分感激。 “谢谢两位大哥，沁羽感激不尽。”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对两侍卫微微一颔首。 “这次就算了，我们暂时不报告王爷，希望公主你好自为之，不要让我们为难。” 其中一名侍卫道。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敢违抗王爷的命令放她进去？” 就在这时候，一道厉声闯入他们几人中间，让两个守门的侍卫顿时脸色大变。 抬眼，便见上官碧柔气色极好地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往日的嚣张跋扈又显露无疑。 看到上官碧柔，凤沁羽有些不耐烦得拧了下眉，本不想搭理她，可见那两个侍卫如此害怕上官碧柔，她还是忍耐着没有走开。 人家帮了她的忙，她不能害人家。 “上官姑娘。” 两侍卫战战兢兢地对上官碧柔打了声招呼，恭敬地站在一旁。 “王爷的命令你们是当耳边风吗？还是中了人家的美人计，把王爷的命令给忘了？” “卑职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胆子倒是挺大，我看我得跟王爷好好说说，看要不要换几个人来这里守。” 上官碧柔的话，让两侍卫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求饶，“上官姑娘，卑职下次不敢了，请您放过我们这一次吧。” ------------ 第182章 凤沁羽的警告 两人想到东方云烈那阴戾的表情，还是残忍的处事作风，便吓得对着上官碧柔跪了下来。 这半月，王爷的心情很不好，一旦让王爷知道他们放凤羽公主进去，一定是必死无疑了。 “你不用为难他们，我一定要进去，他们根本拦不住我。” 凤沁羽终于出声了，平静的语气里听不到半点波澜。 上官碧柔转过头来，眼角带着讽刺的笑容看向凤沁羽平静的面容，连笑了几声。 “看来你跟他们真的有什么苟且的关系，他们护着你，你又护着他们。” 让人如此不齿的话从上官碧柔的口中说了出来，让凤沁羽原本平静的眼底闪过一丝愠色。 她缓缓抬起眼帘看着上官碧柔嘴角讥讽的笑，勾了勾唇，道：“什么样档次的人会说什么样的话，这句话果然没说错。” “凤沁羽，你什么意思！” 上官碧柔本身内心就有一种无形的自卑感，被凤沁羽这么一说，心底那股自卑感顿时涌上心头，而这种自卑感也让她立马恼羞成怒。 凤沁羽笑了一笑，道：“就像我先前跟上官姑娘说的，鸡就是鸡，就算飞上了枝头，也变不成凤凰，上官姑娘既然还能有命活下来，不如好好培养培养自身修养，既然飞上了枝头，哪怕变不成凤凰，也要做点像凤凰的事，可别玷污了议政王府这棵高枝。” 凤沁羽这番话一出，让身边站着的两名侍卫禁不住嗤笑出声，而她的话，让上官碧柔的脸色更是黑到了极点。 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谈及她的身世，而凤沁羽这个贱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她曾经卑微的身份说出口，而现在，竟然在这两个小小的侍卫面前，让他们耻笑。 “凤沁羽，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 她的眼底，目露凶光，而凤沁羽，却依然是那波澜不惊的平淡之色。 听她这么问，她嘴角一弯，挑眉看向上官碧柔震怒的面孔，道：“那请问上官姑娘又算个什么东西，充其量只是王府的贵客，再贵的客也是客，比我高贵不了多少，如果有一天上官姑娘成了这议政王府的王妃，沁羽一定以王妃之礼跪拜。” 说完，便要拂袖而去，而被她这一番话给讽刺得无力反驳的上官碧柔，更是恼羞成怒，当下便将她一把给拽了过来。 “凤沁羽，你敢这样羞辱我！” 话音落下，手便高高举起，欲要往凤沁羽的身上落下，却被凤沁羽给一把拽住了手腕。 只见她手腕一拽，上官碧柔还没有站稳，便被她单手高高拽起，而后甩到地上。 “啊！！” 吃痛声从上官碧柔口中响起，她撑着被摔疼的手肘从地上艰难地坐起，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看着凤沁羽，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见凤沁羽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道：“上官碧柔，别把自己的身份想得太高，也别太高估我的忍耐力，这一次是给你一个警告，下一次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碍我的眼，我会让你知道我凤羽公主的手段远不及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 第183章 多希望跟他从未相濡以沫过 说完，她冷笑着勾起了唇角，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向上官碧柔，只是一个平静的眼神，就吓得上官碧柔不敢再动，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被摔一次。 “我希望你最好不要来这里打扰我的父皇和母后，我既然能救你，就能让你活得比死还难看，东方云烈既然出尔反尔，我也可以。你不妨试试。” 第一次看到凤沁羽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上官碧柔，不仅仅是上官碧柔给吓住了，那两名守在门口的侍卫也看得吓住了。 那个一直逆来顺受的凤羽公主，发起飙来还真是让人不敢造次，这一下，上官姑娘在王府里可不敢再那么嚣张了吧。 看着地上坐着已经被凤沁羽最后那句话给吓愣了的上官碧柔，两侍卫偷偷掩着嘴角，偷笑了起来。 凤沁羽离开了好远，上官碧柔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想起刚才凤沁羽脸上出现的戾气，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从她认识凤沁羽开始到现在，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凤沁羽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刚才那模样，真的有些吓到她了。 恐怕这样的凤沁羽，恐怕连东方云烈都不曾看到过吧。 凤沁羽走了好长一段距离之后，手，突然间扶住身边的围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对上官碧柔的那一番话，还有摔她在地时费了她好大的精力，为了不让上官碧柔再去刁难她的双亲，她只能厉声警告。 她知道上官碧柔还是很要命的，这一次能活过来，她绝对不敢轻易尝试着去挑战她放下来的警告。 呼吸显得格外得急促，她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了起来，心口那种被蚂蚁啃噬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不但要保护九儿，还要保护九儿一辈子…… 东方云烈的话，突然间在她的耳边回荡，比起以往更加得清晰了一些。 她笑了，又哭了，眼角的泪水此时怎么都无法止住。 也许是因为濒临死亡，她才将自己忍受已经的委屈在此刻倾泻而出。 云烈哥哥，你喜欢我吗？ 喜欢？ 你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九儿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样子。 她靠着墙，身子缓缓滑落在地，“云烈哥哥，这样的九儿，你还会喜欢吗？这样的九儿，你还要保护一辈子吗？” 她艰难地瘫倒在地，脑海里，闪过的不是任何人，唯独只有东方云烈曾经那双温柔到极致，宠溺到极致的眼眸。 “云烈哥哥……”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悄然滑落。 多希望跟他之间从未相濡以沫过，多希望能跟他从出生起，便一直相忘于江湖。 这样的话，他们之间就不会这么痛这么痛了…… 飞云阁—— “王爷，您咳得好厉害，老奴这就去给你请大夫。” “不用了。咳咳……咳咳……” 东方云烈沉着声音，阻止了管家的举动。 “可是，王爷，您这样咳嗽……” “本王说了不用了。” 东方云烈沙哑的声音之中，夹着几分不耐烦，“你出去吧，本王还有事。” ------------ 第184章 被细描的蝴蝶遮盖的齿痕 “可……” 管家还想说什么，可在看到东方云烈脸上笼罩着的不耐烦时，他还是安静地闭上了嘴巴。 “老奴告退。” 管家退出房间，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房间内，东方云烈褪去了湿透的外衣，上身赤chi裸*着，反复而剧烈的咳嗽让他的呼吸感到有些吃力。 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古铜色的肌肤还占着几分水滴，他伸手，轻轻擦去。 指尖，触及到肩膀凹凸不平的地方时，带着几分粗茧的指腹微微停滞，微垂着的睫毛，有过片刻的颤抖。 低眉，视线缓缓朝那凹凸不平的地方看了过去，那是一只描绘得十分逼真的蝴蝶，将他肩膀上那一圈小小的齿印给完美的覆盖了起来。 东方云烈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暗沉的眼底划过一丝痛苦，像是被什么回忆牵起了心口被他埋得很深很深的一根弦。 幽深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肩膀上的蝴蝶刺青，心，一阵一阵地抽疼着。 你是谁？敢闯到王府里来…… 本姑娘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区区一个王府，有什么不敢闯的…… 大言不惭！来人，抓刺客…… 喂！你怎么这样，我不是刺客，啊喂，我不是刺客…… 脑海里，稚嫩又傲慢的嗓音在他的脑海里清晰地回荡着，让他阴郁的眼底，不知觉间闪过一丝浅笑。 上次就是你出卖我，害我被父皇给训斥了…… 那又如何？谁让你擅闯王府……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公主去你一个小小的王府又怎么样…… 公主要进王府当然可以，只不过……何须翻墙？ 你……你敢顶撞本公主…… 啊！！你咬我？…… 我就咬你，有本事你去父皇那里再告我一状…… “九儿……” 喑哑的声音，低低地唤出这个名字，东方云烈的眼底，爬满了痛苦，身心都在痛苦的折磨中忍受着无尽的煎熬。 “九儿……” 泪水，有些滚烫，在他的眼底夺眶而出，滴落在那彩翅微展的蝴蝶上，模糊了那逼真的彩蝶。 原以为，命中注定她会是他的，当初她翻过他王府的高墙，只是那一眼的眸光交错，他便深深地记住了她那双傲慢又倔强的双眼。 指尖还在那凹凸不平的齿印上流连，心，却越来越疼，泪，越来越烫。 忽地，指尖突然间停顿了一下，他的心，像是在一瞬间被掏空了一般，又疼又空。 心口，不安地咯噔了一下，他猛然抬起眼眸，视线投向窗外。 下一秒，素衣裹身，他已经飞快地冲出了门外，院子里，经过的守卫第一次看到这个处变不惊的议政王，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慌乱。 “九儿……” 他的嘴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心，一直在嗓子眼提着，一路不停歇地冲到了花园里。 前方，那一抹雪白的身影，安静地躺在地上，像一朵随时会凋零的百合花，在细雨中被打湿。 “九儿！！” 他加快了脚步，疯了一般地冲到了凤沁羽面前，半跪着膝，俯身将他打横抱起。 ------------ 第185章 告诉我，为什么要嫁给楚谨默 “九儿……九儿……” 他浑身颤抖地抱着昏迷不醒的凤沁羽，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血丝，却是那样刺眼得揪痛了他的心。 白色轻纱下，碧血微染，每一滴，都刺痛着东方云烈的心。 飞云阁—— 东方云烈将她抱回飞云阁，守在门外的侍卫再度一惊。 看着抱着凤羽公主的议政王，双眼无神，像一个行尸走肉般得没有了神采。 “王爷……” “派人进宫请御医。” 东方云烈看上去似乎很冷静，声音却沙哑得可怕，默默地下了这样的命令之后，便踢开了房间的门，将凤沁羽抱向大床。 “九儿……” 从头至尾，他就是这样一直低低地叫着这个名字，什么话都没说。 东方云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会后悔的…… 凤鹤轩的话，还在他耳边清晰地回荡着，又一次像一把尖刀，准确地刺中了他的心口。 朕杀了东方家族，却唯独漏了你，是因为九儿拿命来威胁朕…… 东方云烈的目光缓缓地转向床chuang上昏迷不醒地凤沁羽，手，轻轻地握紧她冰凉的指尖。 掌心感受着她指尖的冰凉，竟然凉得这般刺骨。 “既然你用命来救我，为什么还要嫁给楚谨默……” 他嘶哑着声音，轻轻地问出这样的问题，明知道她听不到，他还是这样问出了口。 也许，正是因为她听不到，他才敢问吧。 他害怕从她的口中听到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当他得知他最爱的女人要嫁给别的男人的时候，他的心，比整个家族被灭门还要感觉到痛。 他最爱的女人，他一生想要守护的女人，他一直以为此生非她不娶的女人，竟然会那样无情得背弃了他，而去嫁给另外一个男人。 而原因，竟然是为了让楚谨默更加尽心尽力地对付他。 他的眸光一暗，心，在一滴滴地滴着血。 凤羽公主要嫁给楚大将军，只要楚将军能拿下你，她就会嫁给他…… 当年，就是因为这句话，将他的整个世界全部颠覆，他最爱的女人，结果就是这样对他的。 “告诉我，为什么要嫁给楚谨默……” 握着她的手，不经意间加重了力道，让床chuang上昏迷着的凤沁羽不禁蹙起了眉头。 “为什么要嫁给楚谨默……” 东方云烈的情绪稍稍有些激动，滚烫的泪水，不停地从他的眼底涌出来。 他这一生，没有为任何一个人流过泪，哪怕是整个家族被灭门，他都不曾流过一滴泪。 唯独他所有的泪，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而倾尽。 皇宫—— “皇上，议政王府的管家求见。” “议政王府？” 南宫萧批着奏折的眼眸缓缓抬起，看似平静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光亮。 “是的，皇上，他就在殿外候着。” “让他进来。” “是。” 太监出去，引刘叔进了屋。 虽然他只是一个王府的管家，可在面对南宫萧的时候，却并不显得十分胆怯。 “老奴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第186章 南宫萧的心思 刘叔跪下，行为恭敬且不失礼，也不带半点的卑微跟胆颤。 这样泰然自若，恐怕也只有议政王府出来的人，能做得到。 南宫萧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刘叔一眼，淡淡地道：“起来吧。” “多谢皇上。” “你进宫见朕有什么事吗？” “回皇上，王爷……王爷请您指派御医到王府给凤羽公主看病。” 刘叔也不拐弯抹角，如此这般地直言道。 “凤羽公主病了？” 南宫萧眉眼一挑，一抹异色从他眼底划过。 “是，皇上。” 刘叔回答，而南宫萧则在此刻陷入了沉默，眼底流露着几分沉思。 半晌，又低低地道：“是你家王爷让你进宫来请朕派御医么？” 他如此开口，似是想要确定些什么似的。 刘叔一愣，似是对南宫萧这个问题，多了几分防备的意味。 他幽深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南宫萧脸上的表情，沉默半晌之后，点了点头，“是，皇上。是我家王爷派老奴来求皇上的。” 他有些不明白南宫萧这样问的用意是什么，只好如实作答。 南宫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既然是东方爱卿的请求，朕当然不会拒绝。来人呐……” “皇上。” “让孙御医随刘管家去议政王府一趟。” “是，皇上。” 首席太监领命退下，而管家则是看着南宫萧，眼眸垂下，陷入了几分沉思。 虽然，皇帝答应派御医去王府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毕竟东方云烈是议政王，想要请求指派御医并不是什么难事，可为何，他总觉得南宫萧脸上的笑容让他觉得这么不安。 “多谢皇上。” 最后，他也无暇在此刻想太多，便在谢恩之后，退出了御书房。 飞云阁—— “卑职参见王爷。” 没多久，孙御医便随着刘叔进了王府，径直来到了飞云阁，站到了东方云烈面前。 御医的目光看了东方云烈一眼，而后，视线投向病床chuang上的凤沁羽。 “御医，去给她看看。” 东方云烈的表情，已经是往日那生人勿进的寒厉，从床边起身给孙御医让开了一条道，沉着声，面色平静地开口道。 “是，王爷。” 御医将就出诊箱放置一边，走到床边，给凤沁羽把了把脉。 指尖刚搭上凤沁羽的脉搏，孙御医的脸色便像那天那个大夫一样变了，微眯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惊讶。 “这……” 他又细细地把了几下凤沁羽的脉，最后，眉头紧蹙地从床边起身，走到东方云烈面前，拱了拱手，面露为难之色，“王爷。” “说。” 东方云烈的眼帘微微动了一下，沉声道。 “凤羽公主的脉象极为虚弱，体内至少有十余种的烈性毒药在相互抵制，相互攻击。她体内的毒太过复杂，解了其中一种毒，这解毒的药就跟另外一种毒药相生，增强了另外一种毒药的药性，这种毒，卑职从未遇见过，这……” “说这么多，你就是想告诉本王你不会解么？” ------------ 第187章 她怎么会在飞云阁 东方云烈冷眸一敛，冰冷的口气中，多了几分寒厉跟愠色，让孙御医脚下一颤，垂着脑袋不敢出声。 “本王在问你话。” 口气中的愠色更加浓烈了一些，声音冷得有些蚀骨，让孙御医吓得背脊也跟着一凉。 他立即在东方云烈面前跪了下来，练练磕头，“王爷恕罪，卑职真的无能为力，王爷恕罪……” 东方云烈的目光渐渐地暗淡了下来，看着眼前不停给他磕头的孙御医，抿着唇，半晌未做声。 “起来的。” 半晌，东方云烈才开口，喑哑的声音之中，透着几分空灵跟绝望。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孙御医颤悠悠地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着东方云烈暗淡的脸色，犹豫了片刻，才胆怯道：“王爷，卑职知道也许有一个人可以解公主的毒。” “谁？” 东方云烈抬眸，看似平静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光亮和希望。 见孙御医有些为难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他是南姜国六王爷的门客，邪医步伏。” “步伏？” 东方云烈眼眸逐渐加深，沉默了片刻才重新抬起眼眸看向孙御医，眼底的怀疑却并没有淡去，“离柏衍手下一个小小的门客真的能解凤沁羽的毒？” 孙御医怔了怔，在东方云烈面前，自然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只好这样开口道：“回王爷，卑职也没把握，只是，如果步伏也不能解的话，就真的没人可以解凤羽公主的毒了。” 孙御医的话，让东方云烈脸色一变，冰冷的目光陷进了几分沉思。 “知道了，你下去吧。” 东方云烈给御医摆了摆手，背过身去，目光安静地看着窗外，暗淡的眼底多了几分落寞。 “卑职告退。” 孙御医跟刘叔都退出去之后，东方云烈的目光在稍许之后从窗外收了回来，锐利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呃……” 床chuang上从此刻缓缓传来一声低低的闷哼声，将东方云烈从沉默中拉回了神。 他的视线投向床，凤沁羽的眼眸刚巧在这个时候睁了开来，映入她眼帘的是这张她从未奢望过的俊颜。 这样的感觉，仿佛让她看到了五年前，却似离她好远好远了。 惊讶而无光的眸子逐渐被暗淡的颜色所取代，她看着东方云烈，低低地唤了一声，“王爷。”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会躺到这张床chuang上的…… 等等！ 她的目光动了一下，视线缓缓地转动着，打量着眼前跟盈水涧截然不同的摆设，她的心底一惊，视线猛然投向身边的东方云烈。 虚弱的身子被她勉强撑着缓缓坐起。 她怎么会在飞云阁？ 凤沁羽眼底的惊讶并未减少，眉头也一直紧锁着没有松开。 她记得自己从苦力房出来之后，遇见了上官碧柔，之后就往盈水涧回来，中途…… 她昏过去了。 渐渐的，凤沁羽想起来了，只是，所有的记忆只停留在了昏倒的那一刻，至于她怎么会在飞云阁，她依然没有什么印象。 ------------ 第188章 王爷，跟我聊聊吧 “躺下。” 低沉的命令，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让凤沁羽原本准备下床的举动有过片刻的停顿。 她的目光有些错愕地看着东方云烈那双深邃而漆黑的眼眸，张了张干涩的双唇，艰难地开口道：“我……我还是回我自己的地方吧？” 说着，再一次作势下床，却被一声冷厉的讽刺给打断了。 “你自己的地方？” 东方云烈的目光看向她虚弱的眼神，冷冷一笑，“什么是你自己的地方？你还有自己的地方吗？” 东方云烈一句话，深深地刺中了凤沁羽的心口。 确实，她已经没有属于自己的地方了，不管她是在盈水涧，还是在飞云阁，都是属于东方云烈的地方。 苦笑了一声，她停下了下床的动作，只是半撑着身子，坐在床chuang上，却也没有躺下。 只是看着东方云烈冷峻的脸，垂下眼帘，两人相对无言，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房间里，安静得让人有些压抑，更多了一些不自在。 东方云烈的目光安静地停留在凤沁羽的身上，半晌，才低低地出声道：“御医过来给你看过了。” 东方云烈的声音，再度引得她抬起眼眸，眼底带着几分愕然地看向东方云烈，千言万语在她的眼底萦绕，在此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哦。” 她没有问太多，她自己就是大夫，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就算是御医也解不了她身上的毒。 东方云烈因为她的回答而加深了眸子，看着她脸上淡然的模样，似乎已经将生死看透，他的心，突然间有些疼，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在此刻变得更加清晰了。 “你不想知道你的情况么？” 他忍不住出声，在面对凤沁羽，他似乎习惯了冷厉，习惯了嘲讽，此刻说出这样的话，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 凤沁羽怔了怔，似乎也有些意外东方云烈会这样问，眼眸安静地看着东方云烈，这张脸上，已经五年多，她再也没有见到那种温柔到几乎要将她融化的笑容了。 她知道，他心里的苦，比她要多，灭族之恨，他又怎么能轻易放下。 似乎是过了好久好久，凤沁羽才无力地笑出了声，“我的情况不需要问，我也知道。” 她坐起，拍了拍身边的位子，看着东方云烈，似乎是将一切都看得平淡了一般，道：“王爷，坐在这里跟我聊聊，可以吗？” 东方云烈的心，再一次疼了。 面对这个时候的凤沁羽，看着她眼底的平静跟超然，他的心就越疼。 只有在坦然面对死亡的时候，才有人会出现这样的表情，而这样的表情，会让他的心，莫名地慌了。 他走近她，在她的身边坐下，手，情不自禁地伸过去，将她的衣襟拉紧，这样的举动，让凤沁羽平静的眼底，竟多了些许受宠若惊的味道。 如果，一切还只是当初，如果五年前，仅仅只是一个噩梦那该多好。 “要跟我聊什么？” 他的口气依然生硬，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到习惯一些。 ------------ 第189章 何必纠结一个不重要的答案 凤沁羽的眼底，透着几分回忆，目光变得有些遥远跟凄凉。 “王爷，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会选择遇到我么？” 她问，侧目看向东方云烈，安静的目光里，看不出半点情绪。 东方云烈面露仲怔，似乎没有想道到凤沁羽会问这样的问题，可当她问出来的时候，他的心，还是能感觉到那一阵熟悉的疼痛。 他看着凤沁羽，声音卡在喉咙里却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遇到她，只是后悔自己没有更好地抓住她罢了。 见他不回答，凤沁羽倒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容虽苍白，却如绽开的梨花，美得让人心疼。 “如果让我选，我一定会选择从来没有翻过那一座高墙，更希望从未在那一刻遇见你。” 她说得平静，笑容里却盈满了痛苦，“这样的话，也许王爷您也不会活得像现在这么痛苦，这么难受了。” 她的话，让东方云烈的目光紧紧地定格在她的脸上，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了。 他看着她笑，看着她眼底的苦，袖口下的拳头，不经意地握紧了。 “本王问你一个问题。” 好久好久，他喑哑着声音开口，心跳，在此刻变得有些剧烈，仿佛是在害怕，害怕一个他从来不肯去正视的答案。 凤沁羽将目光看向他，在他幽暗的目光里，透着几分让她心疼的期待。 “什么问题？” 她不明白，他想要从她的答案里期待些什么？ 东方云烈的目光紧紧地看着她，像是在犹豫，在挣扎，话到嘴边，还是有些怯弱地咽了回去。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目光紧锁着凤沁羽无力的双眸，喑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要嫁给楚谨默？” 这个问题，他在心里憋了五年，给自己找了千万种让自己可以接受的答案，可却从来不敢在凤沁羽面前问出口。 他所害怕的，所期待的，从不敢从凤沁羽的口中得到答案。 而他这个问题，让凤沁羽已经死寂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两下，就连放在身侧的手指，都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细微的颤抖。 她抬眼，看着东方云烈眼底的期待，她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没有血色的双唇，有些颤抖，手，抓皱了身侧的被单。 终于，她微微地闭上了双眼，轻声开口道：“王爷所知道的，就是我的答案。” “我不信。” 东方云烈期待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失望，激动地从床边站了起来，“我不信！！” 他抓着凤沁羽的双臂，“既然要嫁给楚谨默来捉拿本王，为什么还要在你父皇面前舍命救我？” 东方云烈的话，让凤沁羽愣了一下，眼底有些愕然地看向东方云烈稍显激动的面孔。 父皇……父皇告诉他了？ 不行！他不可以知道，不然……不然他一定会对父皇下狠手的。 她在心里不停地摇着头，眼底的酸涩被她深深地埋在了深瞳之间，颤抖着声音开口道：“王爷，都过去五年了，我也是快死之人，何必纠结一个根本就不重要的答案？” ------------ 第190章 派心素去南姜六王府 “不重要吗？” 东方云烈苦笑了一声。 也许对你不重要，但是对我来说……很重要！！ 这句话，他没有当着凤沁羽的面说出口，眼底的痛苦却爬满了他整张脸。 “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俯身，靠近她，轻声细语：“永远记住这一句话，只有在本王决定让你死的时候，你才能死。” 最后，他只是低低地留下这句话，便从房间里暗淡离去，只留下凤沁羽一个人坐在床chuang上，为了心底那个不能告诉东方云烈的答案而独自痛苦着。 父皇，您要是杀了云烈，儿臣就陪他一起去…… 九儿，你……你敢威胁父皇…… 父皇，您知道比死更加绝望的是什么吗？……就是失去东方云烈…… 九儿，你……你…… 父皇，他全家都被您斩首了，留他一个人对您又有什么威胁吗…… 九儿，你可知道，一个东方云烈远比整个东方家族还要让人忌惮…… 不会的，父皇，不会的…… 九儿，你要做什么？！！……来人，把公主的匕首夺下来…… 父皇！！您夺一时，能夺一世吗？…… 你……你……好！父皇答应你，放过他，不过，你要答应父皇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儿臣一定答应父皇…… 嫁给楚谨默…… …… …… 好，儿臣答应父皇…… “呵呵~~” 她苦笑了一声，这算不算是命运捉弄人？ 当年，父皇那句话真的应验了，一个东方云烈远比整个东方家族还要让人忌惮。 如果当年她没有逼着父皇放过东方云烈，那如今，父皇母后以及整个东离国的皇族是不是就不要遭受这样的磨难了？ 父皇母后所遭受的苦难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可她从不后悔救了东方云烈，这是整个皇族欠他的。 至于她的双亲，所有的磨难都让她一个人来承受好了，反正，她的时日也不多了，何必让东方云烈知道得太多呢。 “把心素叫过来。” 东方云烈神色暗淡地从卧房里出来，对书房门口的侍卫吩咐了一声，便推进进了隔壁的书房。 稍许，房门被轻轻地敲响了，心素从门外推门走了进来。 “王爷。” 心素走到东方云烈面前。 “你去南姜六王府一趟。” “去南姜？” 心素有些吃惊，双眸抬起，疑惑地看着东方云烈凝重的面容，见东方云烈将手上的一封信递到她手上，道：“跟离柏衍借一个人，这封信交给离柏衍，他看完信就知道了。” 心素面露疑惑地接过东方云烈递过来的信，心里虽然有太多的疑问，却并没有打算问太多。 主人交代的事，只要去做就行了，其他事，她做下属的就没必要多问。 “是，王爷，属下这就出发。” “嗯。” 东方云烈低沉地应了一声，待到心素出去之后，他的眼底再一次暗淡了下来。 王爷所知道的，就是我的答案…… 凤沁羽的回答还在他耳边清晰地回荡着，让他的指尖在此刻深深地陷进了掌心之中。 ------------ 第191章 真相到底如何 “凤沁羽，本王不信……” 他忽地站起身来，打开了书房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苦力房—— “属下参见王爷。” 见到东方云烈出现，守在门口的侍卫立马背脊发凉，想到一个时辰之前凤羽公主跟上官碧柔之间的争吵，再想到上官碧柔很可能心有不甘去告状，他们的心跳便随着东方云烈的靠近而加速了起来。 “王……王爷……” “你们下去。” 就在两人战战兢兢地准备受罚的时候，东方云烈突然间开口，而这样一句话，对于他们二人来说，简直如蒙大赦，当下便立即退了下去。 后院里，凤鹤轩夫妇二人早就听到东方云烈的声音，心里也已经做好被他羞辱的准备了。 东方云烈出现在这里，还能有什么好事。 眼看着东方云烈那冷峻的身影出现在他们二人眼前，夫妻二人的神色怔了一怔。 尽管做好了被东方云烈羞辱的准备，可当他逐渐朝他们靠近的时候，两人还是不由自主地背脊一凉。 只是，他们发现，眼前的东方云烈，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这双冷厉的眼底，多了一些往常他们见不到的东西。 “有件事本王要问你们，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 犀利的目光扫向帝后二人，眼底是容不得有半点欺瞒的警告。 夫妻二人听他这么说，两人的目光有些疑惑地对视了一眼，跟着又看向东方云烈，开口道：“问吧。” 见东方云烈朝他们靠近了两步，居高临下的姿势多了几分让人压抑的压迫感。 “那天你跟本王说，凤沁羽拿命来威胁你放过我？” 他眯起双眼，开口问道。 凤鹤轩没有想到他特地过来见他们，只是为了要问这个，他并没有犹豫，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错，我说过，你如果不相信，你会后悔的。” 东方云烈冷笑，不知道是在笑凤鹤轩的危言耸听，还是在笑自己活该。 “本王会不会后悔，这不需要你来说，你只需要回答问题就行。” “好，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信与不信我都是这样的答案，你还有什么问题，只管一并问好了。” 东方云烈再度冷哼，眼眸冷睨了夫妻二人一眼，继续道：“你是想告诉本王，楚谨默擒住本王，她就嫁给楚谨默的话，也是你的主意，跟凤沁羽没关系么？” 他眸光一深，似乎只有这样的解释，才会让他的心口觉得舒服一些，只是心头对凤鹤轩的恨，又多了一层。 凤鹤轩听他这么说，笑了一笑，那笑容中，透着太多的释然跟平静，点了点头，“是朕的主意，我放过你的另外一个条件，就是让他嫁给楚谨默。”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直直地对上了东方云烈幽暗而犀利逼人的目光，继续道：“不过，既然朕答应九儿放过你，就不会再派人继续抓你！” 东方云烈的眼角动了一下，犀利的目光射向凤鹤轩淡然的面容，沉默了半晌，只是拧着眉一言不发。 ------------ 第192章 朕不会因为东方云烈而死 稍许，才听他冷笑了一声，“你觉得这样说，本王就会放过你吗？” 东方云烈的话，引得凤鹤轩嗤笑出声，那双布满沧桑的亡国之君的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泰然。 “东方云烈，从朕被你俘虏到今天，朕就没有想过你会放过我，只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眉头微微一蹙，跟着，继续道：“朕之所以到现在还苟延残喘地活着，你觉得朕是在乎这条命么？” 他看着东方云烈，见东方云烈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了一声。 凤鹤轩继续道：“朕就算再不济，也曾经是个君，也有帝王的尊严，可朕是帝王的同时，还是个父亲，朕知道九儿爱你，如果朕死了，九儿夹在你跟朕中间肯定会痛不欲生，所以，就算再怎么受尽屈辱，朕都不会因为你东方云烈而死。” 东方云烈看着凤鹤轩，从来没有发现凤鹤轩的话会让他如此震撼。 他说的对，他是帝王，也有帝王的尊严，如果不是为了九儿，他不会忍受他的百般羞辱而活下去。 突然间，他的心底竟然有些感激起凤鹤轩来，哪怕他是他的灭族仇人，他竟然在这一瞬间对他有过片刻的感激。 也许凤鹤轩不知道的是，他东方云烈到底有多爱九儿，甚至可以为了九儿，他不去计较自己的灭族之恨而留着凤鹤轩夫妇的命。 他神色安静地看着凤鹤轩，眼底各种复杂的情绪在流转着，看起波澜不起的眼底，却是暗潮汹涌。 “东方云烈……” 凤鹤轩继续开口，眼底透着几分无奈，“你想要怎么羞辱朕都行，九儿是无辜的，她的心里，除了你，没爱过任何一个人人。” 东方云烈的心口，被狠狠地扎了一下，幽暗的目光里，流转着几分挣扎。 “既然答应放过我，为什么还要让她嫁给楚谨默？” 半晌，东方云烈再度低沉着声音开口，暗淡的眸子微微垂了下来。 只听凤鹤轩再度笑了，那笑容，看上有些自嘲的意味，他看着东方云烈暗淡的眸子，道：“朕杀了你全家，你觉得你跟她还有可能在一起吗？朕只是逼着她死心罢了。” “凤鹤轩，你……” 东方云烈目露凶光，一把揪起凤鹤轩的衣襟，眼底露出的杀气仿佛要将凤鹤轩碎尸万段。 “如果杀了朕可以让你泄愤，你动手吧。” 他闭上眼，不去看东方云烈愤怒的面孔，却依然能想象的到眼前这双阴鸷的黑眸里，笼罩着多少的愤怒跟杀气。 似乎是过了好久好久，凤鹤轩被东方云烈一把推到在地，幽暗的眼底，杀气满布，却看着他，只是喘着粗气一言不发。 最后，东方云烈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便从后院怒而离去。 “皇上！” 长孙皇后红着双眼，泪眼婆娑地从地上将凤鹤轩扶了起来。 “别哭了，东方云烈不会杀朕的。” 凤鹤轩安慰般地拍了拍长孙若梅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皇上怎么知道？” ------------ 第193章 南宫萧给离云昭的信 “因为他比我们想象中的更爱九儿。” 凤鹤轩说得很肯定，如果不爱九儿，他早就杀了他们夫妇二人了，不会留到今天还不动手。 但是，一旦他们死了，他跟九儿指尖，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所以，东方云烈是在给他自己跟九儿之间留了一条退路。 只是…… 那天，他跟东方云烈说，他从来没有后悔过杀了东方一家，因为他是一国的君王，可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却最后悔杀了东方云烈的家人，让他跟九儿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 长孙若梅明白凤鹤轩这句话的意思，伸手暗暗地抹了抹泪，对于自己唯一的女儿因为他们的错而受到的磨难，既心疼又自责。 南姜国—— 御书房内南姜国皇帝离云昭，一袭金色的龙袍，手里拿着一本明黄huang色的的文牒，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将那文牒放置一边。 “皇兄，那上面写了什么？” 御书房右侧的红木椅上，六王爷离柏衍面露慵懒之色地斜靠在椅子上，随意地坐着，手里把玩着折扇，潇洒惬意。 尽管是在皇帝面前，他却并没有半点身为皇弟的拘谨，习惯了自在的六王爷，不论是在哪里，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慵懒模样。 英挺的剑眉下，是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温文尔雅中流露着几分慵懒的邪气。 俊美绝伦的脸，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放荡不羁，却依然掩盖不了那双慵懒的眸子底下所隐藏着的不容小觑的精明。 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多了几分多情，却偏又让人不由自主地沦陷其中。 听自己那一向慵懒到事不关己的弟弟饶有兴致地问出声，离云昭勾唇一笑，指了指自己放在边上的文牒，道：“猜猜这是谁给朕的？” 看离云昭故弄玄虚的样子，离柏衍挑了下眉，并没有打算浪费时间去猜测，只是看着离云昭，等着他的答案。 “南宫萧给朕的亲笔信。” “南宫萧？天辰国的皇帝？” 离云昭的回答，倒是让离柏衍有些意外，天辰国的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特地亲笔书信给他皇兄？ 什么事这么重要？ 离云昭笑着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依然有些意味深长。 起身从龙椅上站起，他踱步走到离柏衍面前，指了指他，道：“这一次南宫萧的信，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 离柏衍眼底的吃惊微微大了一些，而后，耸肩一笑，还是一贯慵懒的姿态，道：“难不成他想跟臣弟联姻不成，想把他妹妹或者女儿嫁给我么？” “这还是算了，跟你联姻，不就是想把自己的妹妹往火坑里推么？” 离云昭笑着打趣道，双眼没好气地斜睨了离柏衍一眼。 “喂，皇兄，我可是你亲弟弟，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离柏衍有些不满地瞪了离云昭一眼，心底倒是对那南宫萧的亲笔信多了几分兴趣，“不过，皇兄，那南宫萧写信给你到底说了什么。” ------------ 第194章 东方云烈派人来六王府 “跟你借一个人。” “跟我借人？” 离柏衍慵懒的眼底又多了几分疑惑，“我有什么人让他好借的，还亲自写信给你，需要这么隆重么？” “他要借的人是步伏。” “老步？” 这一次，离柏衍脸上的兴致就更浓了一些，“他亲笔写信给你，就是要跟你借老步？” 对于南宫萧的求助，离云昭也有些没搞明白，听离柏衍这么问，也是不知情地耸了耸肩，“这个朕就不知道了。” 离云昭对于南宫萧的来信要求倒是并不在意。 步伏是六王府一个普通的门客，因使毒用毒而出名。 只是这个人一向生性孤傲，对谁都不放在眼里，所以，朋友甚少，最后落得没饭吃的地步，才辗转到了六王府，成了六王爷的门客。 而六王爷离柏衍向来是喜欢广交天下各种有本事的人，不管他人品好差与否，只要能有他看上的地方，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结交他。 而如今，既然南宫萧要借步伏一用，八成是遇上什么疑难杂症需要他帮忙救治吧，借一个人而已，他倒不是那么难说话。 借就借了。 反倒是离柏衍因为南宫萧这样奇怪的要求而陷入了沉思。 如果借步伏只是为了给他的什么人治病，他只要派人来南姜六王府就行了，何须他堂堂一国之君亲自写信给皇兄这么隆重。 恐怕这背后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思及此，离柏衍的双眸有些深邃地微眯了起来，那双不羁的桃花眼，在此刻微微敛下，陷入了沉思之中。 六王府—— 从皇宫回来之后，离柏衍便径直回了王府。 对于南宫萧的要求，他还是觉得有些不简单。 “王爷，您回来了。” 六王府的管家徐伯见离柏衍回府，便立即迎了上去，“王爷，有位姑娘要求见您，说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见您。” “姑娘？” 离柏衍挑眉一笑，“哪里来的？” “天辰议政王府。” 徐伯的回答，让离柏衍立即停下了脚步，“议政王府？” 相比起南宫萧的亲笔来信，东方云烈亲自派人过来见他，这事就更有趣了。 那个傲慢到不可一世的议政王，竟然会派人亲自登门拜访他六王府？ 离柏衍嬉笑的双眸再度深深地眯了起来，眼底陷入了几分沉思。 “东方云烈找本王有什么事？” 他低低地自语着，沉思了片刻之后，他提起脚，朝厅内走去。 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到南姜的心素没做片刻的停歇便径自去了六王府，见离柏衍回来，她欣喜万分，立即走上前去。 “奴婢心素见过六王爷。” 离柏衍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心素一眼，走上堂前，神色慵懒地坐了下来，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心素那风尘仆仆的模样，心中一笑。 这婢女马不停蹄地赶了一路连休息都不休息就直接冲到六王府来，看来东方云烈还真是有什么重要的急事要找她。 “心素姑娘这么着急赶来六王府，是议政王有什么事要跟本王说吗？” ------------ 第195章 君臣二人都要借步伏 “回王爷，我家王爷想要跟王爷您借一个人。” 又是借人？这两君臣在搞什么鬼？ 离柏衍眼底的兴致更浓了一些，见心素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面色恭敬地递到离柏衍面前，道：“王爷，这是我家王爷让奴婢交给您的。” 离柏衍的目光慵懒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信，饶有兴致地接了过来，跟着，又慢悠悠地打开，将信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也是借老步……” 他低低地出声，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一些。 一个天辰皇帝，一个天辰的议政王，两个人同时都要求借步伏，而且，都这么隆重地亲笔写信过来。 这老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吃香了。 离柏衍在心底暗笑，视线再度扫了一眼东方云烈的亲笔书信，半晌没有出声。 从东方云烈的信中，他能感觉到这封信的诚恳与急切，不管是其中的诚恳还是急切，都不是东方云烈该有的。 不像南宫萧的信那样没有明说借人的用意，东方云烈的信说的很明白，他要借步伏救一个人。 能让议政王如此纡尊降贵地低头写信给他求助，口气还这么诚恳，看来，那要步伏治病的人，在东方云烈心中，占了绝对不低的位子。 离柏衍的眼底微微一动，倒是对心中东方云烈这般关心的那个人感兴趣了起来。 自从东方家族被东离国皇帝灭门之后，都不曾听说过还有谁会让东方云烈愿意低下头求人的。 离柏衍眼底的兴趣跟好奇越来越浓，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地眯了起来，充满邪气的眼底像是在盘算些什么。 而面对离柏衍的漫不经心，奉命而来的心素却显得格外心急。 虽然不知道王爷让她来跟六王爷借什么人，可既然王爷让她亲自过来，甚至给了亲笔信函，想必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六王爷，我家王爷的信您已经看过了，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可以让我家王爷要借的人跟奴婢去一趟议政王府。” 心素直言出声，那封信她自然是没有看过，但是想必王爷要跟六王爷借的人，肯定是在信中提到了。 闻言，离柏衍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神色慵懒地将信收好放到一边，眼眸微微抬起看向稍显交集的心素，开口道：“贵国议政王爷要跟本王借人，本王自然不会拒绝，只不过……” 离柏衍的眼底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你家王爷要借的步先生，早在几天前就出门远游去了，本王得派人去找他回来才行。” 听离柏衍这么一说，心素就更加心急了，只是碍于人家是堂堂南姜六王爷，她就算心急也不敢造次，只要耐着性子，开口道：“那敢问王爷，不知道步先生要多久才能找回来？或者奴婢可以随人前去一起找。” 看心素越是着急，离柏衍眼中的玩味就越是深了一些。 心素越急，就说明东方云烈对那个人要步伏救治的人就越是紧张在乎，而越是这样，离柏衍就显得越是漫不经心。 ------------ 第196章 王府抓来的几名混混 “要多久能找回来，本王还真说不准，步先生向来是我行我素，他只是本王府上的门客，他的去处，本王也从不过问……”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嘴角漾开了一抹夺目而灿烂的笑容，整齐而洁白的牙齿，让他的笑容看上去更加得明亮而夺目。 “不如心素姑娘在王府稍作歇息，本王这就派人去找步先生。” 既然离柏衍这么说了，心素就算心急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要拧了一下眉，对离柏衍拱了拱手，“多谢王爷，奴婢还是随您的人出去一起寻找步先生会快一些。” “既然姑娘这么着急，本王也就不勉强姑娘了。” 说着，视线投向身边一直候着的管家徐伯，道：“派人出门去找步先生，务必将他在短时间内找回。” “是，王爷。” 徐伯立即退下，而心素见离柏衍还算是愿意帮忙，当下便感激不尽，“奴婢替我家王爷多谢六王爷。” “不客气。” 离柏衍微微一勾唇，眼底却绽放着几分邪气十足的色彩，拿在手上的折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东方云烈要借步伏给他的人治病，那南宫萧要借步伏又是为了什么？ 离柏衍看似玩世不恭的眼底，却多了几分深意。 天辰国—— “这几人就是昨日在街上打劫王爷的小毛贼，张副将命我们将他们送去府衙，交给知府发落。” 王府地牢内，几名侍卫带着昨天从街上带回王府的那几个小混混，走出地牢，准备往府衙送去。 “官爷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那是议政王爷，小人要是知道，哪里敢去打劫王爷呀，您就放过我兄弟几个吧。” “你的意思是，不是王爷就可以打劫了？” 其中一名侍卫拽起那说话的小混混，眸光一沉，呵斥道：“在京城天子脚下，敢做打劫之事，还有理了你。把他们全部带回到府衙去。” “是，大哥。” “几位大哥饶命啊，几位大哥……几……” 几名小混混不停的呼叫着求饶，却在下一秒，突然间止住了声音。 见其中一人的目光看着右前方的某个方向，紧紧地盯着那里突然出现的那个人，眯起了双眼，若有所思。 半晌之后，眼底突然出现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唇角透着几分算计地向上勾了起来。 “愣着干什么！快走！！” 侍卫一声怒喝，将他眼底的算计给打算，拽着几人的衣领，拖出了王府，往知府衙门过去。 在凤沁雨给上官碧柔解完毒，再加上王府里各种名贵药材的阿红生调养，上官碧柔的毒已经完全解了，身体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小姐，凤羽公主把您的毒解了之后，您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 莲儿陪在上官碧柔身边在院子里随意地散着步，心里因为昨日凤沁羽对她的那一番羞辱而依然恨得牙痒痒。 听莲儿提到凤沁羽，上官碧柔眼中的凶光便立即显露了出来，侧目看着莲儿，冷哼了一声，道：“听你的口气，我还得感激凤沁羽救了我吗？” ------------ 第197章 大将军深知朕心 听出上官碧柔口气中的愠色，莲儿立即转换了口气，“奴婢不敢。是王爷让她救您的，这本来就是她该做的事，小姐又何须感激她呢。” 上官碧柔冷哼了一声，眼底却显得阴毒无比。 听说凤沁羽为了解她的毒，不但身中剧毒，连孩子都没了，这可真是老天都帮着她。 可她依然恨的是，在东方云烈得知凤沁羽腹中的胎儿没了之后，痛苦到连续半个月都借酒浇愁，痛苦不堪。 哪怕是五年前他的家人被全部斩首，她都没有在他眼中看到除了仇恨之外的其他任何痛苦的表情。 他还是爱着凤沁羽，所以才会因为没了跟凤沁羽的孩子而那样痛苦不堪。 不过也好，孩子没了，东方云烈跟凤沁羽之间还能在一起的可能性也就越来越小了，总之，不管怎么样，对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冷哼声从她的鼻尖传出，她的目光看向前方，见靠近王府大门的方向，几名侍卫拽着几个人，而其中一人的目光正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面对那样的眼神，她有些反感地拧了下眉，“那几个是什么人？” 她问，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莲儿也将目光投了过去，朝那几个人看了一眼，带着几分迷惑地摇了摇头，“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听说昨天有几个小混混当街打劫王爷被侍卫带回王府了，可能就是昨天那几个人吧。” “哦。” 上官碧柔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看向已经被侍卫拽到门口的几个人，眼底陷入了沉思。 天辰国皇宫—— 深夜的大内皇宫陷入了一片宁静，只有来回巡逻的侍卫发出阵阵有规律的脚步声。 “皇上特地叫我过来，有什么事么？” 楚谨默还是像上次那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南宫萧的寝殿内。 没有意料到楚谨默会来得如此准时，南宫萧才是被惊了不小，顺了口气之后，他才示意楚谨默在一边坐下，开口道：“朕已经按照你说的，跟离云昭借了步伏，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回朕的消息。” 楚谨默的眼睑微微动了动，目光看向南宫萧，眼眸一深，“皇上叫我过来，不会是特地要跟我说这个吧？” 闻言，南宫萧笑了一笑，点点头，“大将军深知朕心。” 对于南宫萧的恭维，楚谨默并没有放在心上，虽说他现在跟南宫萧合作，并不代表他跟南宫萧之间就是朋友关系。 灭国之恨，除了东方云烈之外，他南宫萧也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 之所以他现在跟南宫萧合作，只是因为东方云烈这个敌人比南宫萧更难对付罢了。 南宫萧见楚谨默没有反应，脸上自是没趣，当下心中便不悦了起来，只不过相比起除掉东方云烈，楚谨默的不敬态度自然就不算什么大的问题了。 “朕听说，东方云烈也派人去了南姜六王府，也要求借步伏。” 楚谨默一听，原本淡漠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也要找步伏？” ------------ 第198章 他们俩的目的不一样 东方云烈找步伏做什么？难道东方云烈知道了他跟南宫萧之间的交易？ 看楚谨默眉头深锁，南宫萧倒有些不以为意，“别担心，他肯定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他派人去借步伏，八成是为凤羽公主解毒吧。” “什么？公主中毒了？！！” 楚谨默闻言，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底的惊讶瞬间转变成了紧张，盯着南宫萧淡定的面孔，问道。 楚谨默如此大的反应，倒是让南宫萧有些吃惊，而后，朗声笑了起来，“看大将军如此紧张公主，想必对公主的心不一般吧？” 楚谨默一愣，跟着冷哼出声，“这个问题，皇上就不需要知道了，我只想知道公主是怎么回事？” 南宫萧依然是那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对于楚谨默沉下来的脸色，也毫不在意，开口道：“朕听派去的御医说，凤羽公主中了难解之毒，唯一有可能解毒的人便是步伏，想必东方云烈就是因为这个才派人去南姜借人吧？” 楚谨默陷入了沉默，眼底的焦急却是显而易见的。 南宫萧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看着楚谨默脸上交替变换着的情绪，唇角勾了起来。 “大将军，从这点不正是能看出东方云烈对凤羽公主余情未了么？这样对于我们实施这计划的把握不就高了一层？” 南宫萧再度出声，却让楚谨默的眉头拧得更加紧了一些。 虽然不喜欢听南宫萧这样说，可确实，他说对了，东方云烈对凤羽公主的感情越深，他们除掉东方云烈的机会就越大。 只是……公主她…… “大将军，既然东方云烈亲笔写信去南姜借人，朕猜那离柏衍未必会拒绝，既然如此，大将军又何必担心凤羽公主会出事。” 南宫萧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楚谨默面前，停顿了片刻，才眯着双眼开口道：“只是，大将军既然这般在乎凤羽公主，一旦你的计划被公主知道了，恐怕公主也不会原谅大将军吧？” 他的话，提醒了楚谨默，同时，也让楚谨默敛着的眸子更加黯淡了下来。 稍许，才听他低低地开口出声，“这件事不需要皇上担心，我也不会让公主知道这个计划。”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了皇宫寂静的夜色当中。 楚谨默离开之后，南宫萧的唇角在此刻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朕何必担心你跟凤沁羽之间的事，朕担心的是，你这个计划能否成功。” 南姜皇宫—— “哦？” 离云昭看向殿前还是像往常一样慵懒坐着的六弟离柏衍，眉毛饶有兴致地一挑，“南宫萧跟东方云烈两君臣同时要借步伏，这倒是真有趣了。” 说话的同时，离云昭已经起身，踱步走到离柏衍面前，眼眸子带着几分深思地眯了起来，“皇弟觉得他们君臣二人会是同一个目的吗？” 离云昭的回答，让离柏衍淡笑着勾起了唇角，看似漫不经心的眼底，却多了几分深意，“臣弟觉得，他们两个人的目的不一样。” ------------ 第199章 天下没有人不想东方云烈死的 “哦？说说看。” 离云昭一脸兴致地拉过身边的椅子，在离柏衍身旁坐了下来。 离柏衍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着，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看似随意地回答道：“东方云烈的目的是救人，而南宫萧的目的……” 他停顿了一下，指尖微微一动，唇角带着几分深意地勾了起来，“南宫萧的目的，是东方云烈。” “东方云烈？” 离云昭没有明白离柏衍话中的意思，而离柏衍也没有回直接回答，而是给了离云昭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东方云烈是什么人？恐怕天下没有人不想东方云烈死的。 当年为什么凤鹤轩要那样坚决地斩了东方一家，难道真的是因为人家图谋造反吗？恐怕不尽然。 其中的原因为何，为君者都清楚，南宫萧要除掉东方云烈这件事，恐怕东方云烈自己的心中比谁都清楚。 议政王府—— “王爷。” “心素回来没有？” “回王爷，还没有回来。” “该死的！！” 东方云烈一拳砸向身边的墙，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焦急跟紧张。 “王爷……” 管家蹙着眉头，看着东方云烈如此自暴自弃的模样，有些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哎，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王爷没了孩子，公主又生死未仆，一旦公主真的有什么不测的话，他不知道王爷还能否承受得住再一次的生离死别。 “你下去吧。” 半晌，东方云烈沙哑的声音，对管家摆了摆手，那一贯倨傲的侧脸，多了一些无奈跟孤独。 “是，王爷。” 管家还是不放心地看了东方云烈一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低低地摇了摇头，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希望心素能尽快从南姜带人回来，不然的话，公主真的很有可能会就此离去的…… “快滚快滚，下次还敢作奸犯科，大人就不会这般轻饶你。” 半个月后—— 知府衙门口，那天被议政王府侍卫送去知府大牢的小混混在拘留了半个月之后，终于放了出来。 “大哥，这次可真倒霉，竟然打劫到议政王的头上来，幸亏只关了半个月，要是被杀头的话，可真是亏大了。” “可不是……” 几人被关了大半个月，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行事也没有之前那么大胆了，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甘。 只见为首的那人在走了几步之后，突然间收住了脚步，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一双布满算计的贼眼圆溜溜地上下转了一圈之后，笑着眯了起来。 “你们不提议政王府，我倒是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啊，大哥。” “别急，等我们回去再说。” 几人加快了脚步，快速从衙门外离去。 盈水涧—— “公主，你今天的气色很好哦。” “嗯。” 凤沁羽点了点头，也许是因为将死的缘故，她心中的牵挂反而看淡了。 人终究一死，在临时前，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 “默默，我有点饿了，你去厨房给我煮点点心过来。” ------------ 第200章 要去的话，就随你吧（求打赏） “好，奴婢这就去，公主您先坐一会儿。” 这是凤沁羽第一次主动要求默默去煮点心给她吃，默默吃惊的同时，自然也是欣喜不已，当下便立即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默默离开没多久，凤沁羽也跟着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她之所以把默默遣开，就是不想让她在身边替她担心什么。 她现在就要死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双亲，唯一能让她牵挂的也就只有他们了。 默默一离开盈水涧，她也跟着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 她愕然抬眼，一双幽深的眼，正深色复杂地看着她。 原以为，自从没了孩子之后，她便可以心如止水地面对他，却没有想到，当她重新对上这样一双深眸时，心口还是忍不住抽疼了。 “王爷。” 她低低地出声，目光淡淡地从他的脸上收了回来，眉头，却悄然拧紧。 “把婢女遣开急着去哪里？” 东方云烈的口气依然有些生硬，可深眸里却多了一些往日找不到的柔情，只是凤沁羽并没有注意到罢了。 见她敛下眼眸，没有气色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她苦笑了一声，道：“王爷，我现在还能去哪？” 东方云烈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目光深深地望着眼前这张早已经没有了曾经那般倔强的侧脸，抿着唇，一言不发。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立着，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失，终于，东方云烈先开口了。 “想去后院？” 东方云烈的问题，让凤沁羽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两下，眼眸也跟着缓缓抬起再度看向东方云烈。 这双黑眸里，少了一些她这段时间已经见惯的寒厉之气，多了些许平静。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她要死了，再针对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吧。 也不打算说谎，她点了点头，“我只想在死之前多见见他们而已，求王爷能开恩。” 凤沁羽的话，成功地让东方云烈的眸子骤冷了下来，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本王说过，本王不会让你死，你听不到吗？！！” 没有想到东方云烈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凤沁羽倒是有些愣住了。 双眼怔怔地看着东方云烈，半晌说不出话来。 东方云烈也是目光冷厉地看着她，情绪异常得激动，凤沁羽的话，让他越发得感到心慌跟害怕，也许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才能让他恐慌的情绪平静下来。 终于，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才有些不自然地敛下了眼眸，声音放轻了一些，却依然带着不自然的生硬：“要去的话，就随你吧。” 东方云烈的话，让凤沁羽更是惊了不小，她有些错愕地看着东方云烈的表情，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王爷，你……” “去吧，本王只是过来看看你。” 留下这句话之后，他又离开了，从他出现到离开，中间不过短短一会儿，却让凤沁羽觉得恍如隔世，眼前的东方云烈让她觉得有些恍惚，虽然依然冷冰冰的，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 第201章 感激我就不必了 怔怔地看着东方云烈离去的背影，凤沁羽的眼底却多了几分茫然。 站在院门口仲怔了片刻，凤沁羽才提起脚，往后院走去，迎面却再一次碰上了上官碧柔。 看到上官碧柔，凤沁羽的眉头便有些反感地蹙了起来，对于上官碧柔，她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带她回宫。 上官碧柔自然也是看到她了，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冷笑。 凤沁羽提起脚，从她身边走过，却在走了几步之后，被上官碧柔给叫住了。 “凤沁羽！” 上官碧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让她停住了脚步，并没有回头，同时，脸上却多了些许不耐烦。 上官碧柔冷笑着朝她身后走近，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目光从上到下将凤沁羽打量了一遍之后，眼角勾起了一抹嘲讽，“你为了替我解毒，把孩子给弄没了，我还没有感谢你呢。” 听上官碧柔提到孩子，凤沁羽平静的心被彻彻底底地掀起了波澜，心口，又像是被尖锐的刀子给狠狠地划了一道伤口。 上官碧柔也许并不知道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是凤沁羽一个从不愿被提起的伤口。 寒厉的目光投向上官碧柔，哪怕只是一言不发，眼底流露出来的犀利还是看得上官碧柔背脊发凉。 她脸上讽刺的笑容有些僵硬，很显然是被凤沁羽的气势给吓到了。 只是，她并不想轻易地在凤沁羽面前服输，在胆颤了片刻之后，再次掩嘴，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凤沁羽，尽管你这么费心思地救我，我并没有打算感激你。” 她唇角一勾，露出了一抹得意跟挑衅，目光却朝着飞云阁的方向看了过去，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真是没有想到，王爷为了救我，竟然连你腹中的孩子也要牺牲，说起来，我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呢，那个孩子可真是命苦，希望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可千万别再投到你的腹中来才好，我可不敢保证王爷会不会又为了我而牺牲你的孩子。” 她几次三番地在凤沁羽面前提到那个死去的孩子，无疑就是想要让凤沁羽感受那种剜心的痛苦。 她的话，确确实实让此事的凤沁羽的心感受着千刀万剐的煎熬，可同样的，她话中对那个孩子的羞辱也同样惹恼了凤沁羽。 她突然间上前了一步，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原本得意忘形的上官碧柔再度吓了一跳，脚下也跟着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凤沁羽，你干什么？！” 心跳因为一瞬间的害怕而加速，上官碧柔捂着胸口，面露胆怯地看着凤沁羽逼近的脸蛋，这双清冷的目光里，此时多了一些让她胆寒的杀气。 衣襟突然间一把被凤沁羽拽起，上官碧柔被吓得脸色苍白，“凤沁羽，你……你……” 见凤沁羽冷眸骤然敛下，眼底杀气逼人，“感激我就不必了，如果上官姑娘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下去陪我的孩子好好走这一程黄泉路。” ------------ 第202章 给上官碧柔的一巴掌 说罢，手高高扬起，吓得上官碧柔更是面色苍白，“凤沁羽，你……你别乱来……王爷不会放过你的，你……你别乱来……” 啪—— 重重的一记巴掌从凤沁羽的手上无情地甩了下来，惊得上官碧柔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凤沁羽，你……你……你敢打我？” 冷哼声从凤沁羽的鼻间传出，见凤沁羽冷笑了一声，看着上官碧柔惊愕的双眼，道：“我为什么不敢？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别说是打你，杀你我都敢，你别以为我还是之前那个对你忍气吞声的凤沁羽，别忘了我那天对你说过的话，我能救你，同样的也能要你的命，你聪明的话，就别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惹我碍眼，刚才这一巴掌，只是给你一个通知，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眼底冷光乍现，吓得上官碧柔冷汗湿了整个背，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甚至连出声的胆子都没有了。 “还有……” 凤沁羽再度出声，让上官碧柔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只听她继续道：“别总是拿东方云烈来压我，我连死都不怕，你觉得我还会怕他吗？” 说完，揪着她衣襟的手猛然一松，吓得上官碧柔瘫软在地，只是惊愕地瞪大了双眼看着她。 教训完上官碧柔之后，她转过身准备力气，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东方云烈，此时正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看着她。 凤沁羽的脚步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停留太久，继续提起脚，在东方云烈的身边擦肩而过，没有人注意到，在跟东方云烈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突然黯淡下来的眼眸，还有沉淀在她眼底的痛苦跟难过。 在凤沁羽擦过他肩膀的瞬间，东方云烈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那种熟悉的疼，在此时再度袭了上来。 我连死的都怕，你觉得我还会怕他吗？ 只有到了这样的绝望，她才会说这样的话吧。 面对死亡的淡然跟坦然，却让东方云烈的心，彻彻底底地被掏空了。 而凤沁羽的离开，才让被吓得瘫倒在地上的上官碧柔看到了出现在她前方的东方云烈。 像是找到了可以告状和发泄恐惧的对象一般，上官碧柔快速从地上站起，哭哭啼啼地走到东方云烈面前，哭诉了起来，“王爷，您看凤沁羽，她竟然在王府里这么放肆，您可要替我做主啊，王爷……呜~~~” 长袖掩着嘴角，她低低地呜咽出声。 世界上最愚蠢的女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还自以为是的女人，就比如上官碧柔。 她的轻声呜咽并没有让东方云烈的脸色出现什么变化，反而那双深沉而幽冷的眼底，多了一些极度的不耐烦。 “王爷，您……呃……” 原以为东方云烈会再一次因为她而惩罚凤沁羽的上官碧柔，正打算火上浇油，下颚却突然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扣住了喉咙，呼吸因为这短暂的力道而紧得喘不过气来。 ------------ 第203章 上官碧柔收到的信 她错愕又恐惧地看着东方云烈，眼底尽是不可思议，“王……王爷……” “别把本王对你的容忍当成你张扬跋扈的资本，你没那个资格！” 落下这句话，他将她甩到一边，拂袖离去。 “咳咳……咳咳……” 东方云烈也走了，上官碧柔捂着喉咙艰难地咳嗽着，心底的怨恨却越来越浓。 东方云烈，凤沁羽，一个个都这样将她毫无尊严地踩在脚底下。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上官碧柔阴冷地勾起了唇角。 她说过，她再也不允许自己像以前那样毫无尊严地生活着，她不但要好好活，还要活得高高在上。 拖着被摔疼的身子，她恨得咬牙切齿，一步步地往回沁芳阁回去，刚进入院子，见莲儿的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样的东西朝她走来。 “小姐，刚才门口的侍卫送来一封信，说是有人送来给您的。” “我的信？” 顺了顺气，上官碧柔一脸怀疑地接过眼前这个看上去质量并不算好的信封，信上的字歪歪斜斜，格外得难看，不用猜测就知道，写信之人的文化水平并不高。 谁会给她写信？ 上官碧柔眼底的茫然中多了几分防备，将信将疑地将里头的那封信给拿了出来。 信的内容同样写得歪歪扭扭，信中的内容并不多，只是寥寥数数，上官碧柔一开始倒没什么心思认真看下去，却在看到第三句话的时候，脸色骤变。 原本的漫不经心跟不屑也在此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议跟眼底隐隐流露出来的恐慌。 将信看完，她快速将信捏成了一团，呼吸因为害怕而变得短促，眼底也逐渐多了一些让人疑惑的不安。 而上官碧柔突然的脸色，还有眼底显而易见的恐惧，让身边的莲儿也感到有些奇怪了起来。 “小姐，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莲儿担心着问道，却见上官碧柔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将手中捏着的那一封信揉得更紧了一些。 “我没事。” 她的声音中，也多了一些颤抖，整个人都像是丢了神一般。 “可是，小姐，奴婢看您的脸色……” “我说了我没事，吵什么吵！” 上官碧柔不耐烦地对着莲儿低吼出声，这着实吓了莲儿一大跳。 “你出去，别来烦我。” “是，小姐，奴婢告退。” 很显然，莲儿被上官碧柔突然间变掉的脸色给吓到了，自然也不敢多问，听上官碧柔这么说，便立即从院子里退了出去。 莲儿离开沁芳阁的院子之后，上官碧柔快速回了屋内，将手中捏成一团的信纸再一次颤抖着打了开来。 “他怎么了找来了？” 她拿着那信纸，显得战战兢兢，拿着信纸的手，都在打着哆嗦。 “不行，我不能让他再招惹我，绝对不行……” 上官碧柔不停地摇着头，眼底的恐惧却并未就此消失，反而更加浓烈了一些。 翌日—— 沁芳阁—— “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天才刚亮，您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 第204章 面目可憎的男人 看着从昨日开始一直魂不守舍的上官碧柔，莲儿如此开口道。 “我有事要出去。” 上官碧柔显得有些着急，随意地拿过莲儿递上来的毛巾擦了一把，甚至没有心思梳妆打扮，便开门走了出去。 “小姐，您要去哪里，奴婢这就让人备轿去。”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你也别跟来了。” 落下这句话，上官碧柔已经从房间里离开了，只留下莲儿一脸疑惑地看着上官碧柔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小姐这是怎么了？” 自从收到昨天那封信之后，她就一直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是上官碧柔第一次出门没有带丫鬟跟侍卫，可尽管如此，对于大街上的繁华跟来往陌生的人群，她并没有感到心慌跟害怕。 一个人遮遮掩掩，像是在避着别人般地朝街角某个稍显偏僻的地方走去。 按照昨日信上写着的地址，她来到了韫城街角某个偏僻又人蛇混杂的地方。 这里不像韫城繁华街道那般热闹跟干净，而是多了一些凌乱繁杂，甚至脏乱。 看到上官碧柔这副官家打扮的女孩子单独出现在这里，那些坐在地上的乞丐和流浪者都感到有些好奇跟意外。 上官碧柔拧着眉，看着那些癞头又长满痤疮的人，上官碧柔的眼底多了些许反感跟厌恶。 这样的场景，她并不陌生，正是因为这样的熟悉感才让她对眼前的画面显得更加的反感。 一路往里走，她终于走到了信上说的那个地方。 相比起外面的杂乱无章，这里勉强算是好的，可跟上官碧柔所住的地方相比，自然是差了好远。 这里比较偏僻，也比较安静，只是当她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却一个人都没有。 她拧了下眉，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响起了一阵有规律的脚步声，还没等她来得及转身，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上官碧柔吓得惊呼出声，只听她身后传来一道猥琐下作的声音，“梅香，这么多年没见，可真是想死我了。” 身后的手，并没有因为上官碧柔的挣扎而松开，反而越抱越紧，那让人作呕的口臭味让上官碧柔更加的反感，只是他对她的这一声称呼，让上官碧柔面露惊慌之色。 废了好大的劲，才从身后这双咸猪手中挣脱了出来。 惊魂未定地转身看着她身后这张面目可憎，黄牙大口的脸，她眼中的恐惧油然而生。 “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你想干什么？” 上官碧柔一边说，一边往后倒退，眼中的恐惧却越来越浓，像是想起了曾经记忆力让她不堪回首的往事。 面前的男子大笑了起来，露出的一排黄牙让他看上去更加面目可憎了一些。 狂笑过后，他又止住了笑声，看向上官碧柔惊慌失措的面容，道：“小梅香，你可真是铁石心肠，枉我这些年对你念念不忘，可你做了富贵人家，就把你的老相好给忘了。” ------------ 第205章 陈七的目的 上官碧柔脸色骤变，却依然佯装镇定地伸手指着眼前的男子，道：“你……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说罢，便往门外冲去。 似乎早就料到了上官碧柔有这一招，那男子在上官碧柔刚跨出门外的时候，就一把将她从身后给拽了回来。 “老朋友都还没有叙完旧，就想跑了？” 上官碧柔的力气哪里敌得过眼前这个男人，她轻易地被那男人给重新拉进了屋里。 上官碧柔的身子随着那男子的靠近不停地往后退去，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子，浑身打着哆嗦，道：“你……你再这样，我要报官了，我……我根本不认识你。” 对于上官碧柔的这番话，那男子显然是一副不以为意的姿态，反倒笑得更加猖狂了一些。 “小梅香，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还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伸手，轻佻地把玩了几下上官碧柔鬓角凌乱的发丝，一边淫笑着道：“你要是真不知道我是谁，你会一看到我那封信就这么准时地过来见我么？” 他笑得有些得意，而上官碧柔则是一脸愤恨地瞪着他，头，往边上一边，躲开了他轻佻的碰触。 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否认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既然这个人只是约她单独见面，想必肯定是想跟她谈条件。 只要她能满足的，她一定会满足他，只要他不要太过分，她也不想弄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定了定神，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男子，冷然道：“陈七，你到底想怎么样？” 听到上官碧柔直呼他的名字，眼前这男子眼中的得意显得更加夸张了一些。 “哈哈~~~小梅香，看来你还是念旧情的，果真还记得我陈七。” 说着，手又开始不规矩地往上官碧柔的脸上摸去，被她狠狠地给躲开了。 “废话少说，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上官碧柔也很干脆，并不想跟陈七这样的人多纠缠下去。 而陈七听她这么说，也不拐弯抹角，只是用那双贼眼上下将上官碧柔打量了一遍，道：“小梅香，看来你这日子过得可真不错，这一身衣服还都是官家千金的打扮，真没想到能变得这么大富大贵，当年我可真是看走眼了。上官碧柔……这名字可比梅香听上去有身份多了。” 陈七的一番话，让上官碧柔嗤之以鼻，眼角作呕地斜睨了陈七一眼，冷哼了一声。 面对她这番态度，陈七却不以为意，只是继续道：“看来当年那救你的女孩子真的待你不薄，如今还让你跟议政王府摊上关系，看来那女孩子的身份不简单啊。” 上官碧柔本就对陈七反感之极，现在听到他提到凤沁羽，又提到当年那让她不堪回首的往事，上官碧柔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不耐烦道：“你能说重点么？” “行，行，当然可以。” 陈七点点头，本身就是带着目的约的上官碧柔，自然也没有继续跟她唠家常的心思，开始切入了正题。 ------------ 第206章 三天后城外月老祠见（求打赏） “如今你既然是议政王府的人，想必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可没有了你之后，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前段时间还因为倒霉打劫了议政王，又在牢里待了大半个月，现在想糊口都难，想请上官小姐接济接济。” 早就猜到陈七有这样的目的，上官碧柔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只是冷冷地道：“你要多少？” “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 陈七的狮子大开口，让上官碧柔瞪大了双眼，“这么多钱，我去哪里给你弄去？！再说，我身上带着这么多钱，不是很容易被人看到么？” 对于她的话，陈七并没有打算退步，只是故作无所谓地一笑，“你是议政王府的人，区区一千两黄金还怕没有么？如果担心被人看到，把这一千两黄金兑成银票不就不引人注目了么？” “你……” “小梅香，这一千两黄金买你那些低贱的过去，很值了吧，你要是觉得太多拿不出来的话，我也可以考虑跟议政王要去。” “你敢！！” 上官碧柔听到陈七提到东方云烈，气得火冒三丈，可偏偏，明知陈七是在威胁她，她却只能乖乖就范。 起得深吸了好几口气，她才将心口的怒火平复下来，看着陈七，道：“好，我给你一千两黄金，收到钱之后，你就离开韫城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 “这个你放心，我只是图财而已，只要拿到钱，我就会让你的过去干干净净，不会有人知道你上官小姐曾经有多么的卑微。哈哈~~~” 陈七笑得越发得猖狂跟得意，让上官碧柔恨得牙痒痒，只是那宽大的袖口将她紧握着的拳头完美地掩盖了下来。 “一言为定！” 上官碧柔开口，“你什么时候要？”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去城外的月老祠见。” “嗯。” 上官碧柔冷冷地应了一声，并不想跟陈七多待片刻，便加快了脚步离开了。 沁芳阁—— “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奴婢担心死了。” “我只是出去走走，有什么好担心的。” 上官碧柔不耐烦地拧了一下眉，因为那一千两黄金而愁眉不展。 虽然她在议政王府吃穿不愁，王府每个月也会给她发一些备用的银两，可一千两黄金并不是个小数目，她身边哪有这么多钱，除非她去跟刘叔要。 可是，让刘叔从账上支那么多银两给她，刘叔肯定会怀疑她。 上官碧柔的眉头拧得更加紧了一些。 拧眉坐在凳子上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又从凳子上站起，打开门走了出去。 “刘叔。” 刚走到院子，便正巧跟刘叔碰了个正着，她上前，少了往日的张扬跋扈而变得稍稍和蔼了一些，而这样的态度，让刘叔有些不太习惯。 平时一口一个管家的上官小姐今天竟然称呼他为“刘叔”，管家显得有些诧异。 “上官姑娘。” 刘叔上前，微微一拱手。 “刘叔，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 第207章 上官碧柔借一千两黄金 “上官姑娘言重了，有什么老奴帮得上忙的，姑娘尽管说，老奴一定竭尽全力。” “是这样的，刘叔，我过几天要去城外的月老祠上个香，顺便给那里捐点香油钱，只是我身边的钱不够，想请刘叔帮个忙先从账上给我支一点，等我钱够了，马上还你。” 刘叔听上官碧柔这么说，显得有些吃惊。 这上官姑娘来王府五年，都不曾听她说过要去庙里上香，而这一次怎么突然想到要去上香呢？ 再说，这王府每个月发给上官姑娘的零花钱也不少，何至于让她这么客气地跟他提要求要支钱？ 刘叔的心里有些疑惑，可疑惑归疑惑，他可不敢过问上官碧柔的事，便开口道：“不知道姑娘要老奴支多少钱给您。” “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 上官碧柔提出的金额倒是比上官碧柔去庙里上香的要求更加让他吃惊。 只是去上个香而已，不至于添这么多香油钱吧？ 这一千两黄金，给那月老祠重新休憩一番都够了，虽然这点钱对王府来说并不多，可还是让管家有些咋舌。 见管家这副模样，上官碧柔的脸上有些僵硬，心底也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 可这一千两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她必须得拿到才行。 “管家，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去上过香，这一次去，多添点香油钱也显得比较有诚意，你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的，王爷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借走的就行了。” 上官碧柔之所以这样说，自然是认定东方云烈不会为这区区的一千两黄金而过问什么。 “姑娘言重了，老奴并没有这个意思，既然姑娘需要，老奴这就去给您安排。” 上官碧柔毕竟是王爷的恩人，也是王府的上宾，他当然不会拒绝她的意思，区区一千两，王府自然是给得起。 见管家同意，上官碧柔自是喜出望外，“那先谢谢刘叔了，我先回去了，你准备好了，跟我说一声就行。” “好，好，老奴准备好了就会给姑娘您送去。” “嗯，谢谢刘叔。” 这一千两银子解决了，上官碧柔自然是轻松了许多，就连原本沉重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盈水涧—— 深秋逐渐过去，慢慢地步入了冰雪寒冬的季节。 夜幕降临，更深露重，被毒气缠身的凤沁羽显得更加消瘦而淡薄。 满园的红豆树也已经凋零，凤沁羽穿着一身淡薄的轻纱，站在院子里，看着已经凋零的红豆树，脸上的表情有些沧桑。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此物最相思…… 凤沁羽的心，微微地抽了一下。 等到来年红豆成熟之时，她恐怕已经不在了吧，只有这满园的相思豆替她寄托着满腹的相思。 “公主，外面很凉，您还是回屋去吧。” “不了，屋里太闷，我想在这里透透气，你先下去吧。” “那……好吧，奴婢去给你拿件披风去。” ------------ 第208章 凤起云霄 “嗯。” 凤沁羽点点头，在默默转身离去之后，她提起脚，朝前方的凉亭缓步走去。 单薄的衣服让凤沁羽感觉到了些许寒冷，她双手环抱着身子，轻轻揉搓了几下，在凉亭里放着的琴边坐了下来。 这把琴在这亭内已经空置了许久，从她住进这里开始，就没被动过。 可在她屈身坐下的时候，发现这琴弦被人弹过，在她住进来之前，有人在这里抚琴过，因此让这琴看上去并未空置太久。 很可能是在她入住盈水涧之后，这琴才没有再被弹过。 手，轻轻地伸出来，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拨动着银弦，顷刻间，琴声悠扬，宛如天籁般，十分动听。 五年来，她再也没有碰过琴，像是将某些痛苦的回忆如同她的琴一样，被永远的埋葬。如今重新撩开着琴弦，也许是因为自己将死，想要再弹一次曾经的那一支曲子吧。 跟盈水涧相对而座的飞云阁长廊上，东方云烈静默着负手而立，看着天边被几朵青云半遮着显得有些暗淡的月光，表情有些凝重。 突然间，耳畔传来几声宛如天籁的琴音，那乐声，轻易地触动着他的心口。 这乐声，他并不陌生，却已经在他的记忆里显得很遥远很遥远了。 “凤起云霄……” 东方云烈低低地呢喃出声，平静的眼底，波澜四起，像是某一种藏在他心底的记忆随着这突然传来的琴音被挑起。 他的目光，微微地变得深邃，目光缓缓投向盈水涧，眼底泛起了几分涟漪。 沉默了片刻，他提起脚，情不自禁地朝盈水涧的方向走去。 到了盈水涧的门口，那琴音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他提起脚走进院子，见那凉亭内，一袭白衣的背影正背对着他坐在亭内，安静地抚着琴。 心口一动，他提起脚往里走去，映入他眼前的是凤沁羽安静又苍白的侧脸。 一身素淡的白纱衣，乌黑的长发随意地垂放着，凉风吹过，显得格外得淡薄，可她似乎并没有感觉。 微微颤动的睫毛让人看着格外得心疼，安静的眼底，在寒夜里透着几分悲凉。 东方云烈拧了下眉，提起脚往前走去，刚走了一步，便撞见默默拿着一件披风从里头出来，看到他，惊了不小，立即加快了脚步走上前来。 “奴婢参见……” 正要跪下，却被东方云烈给阻止了。 “王爷……” 默默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东方云烈，见东方云烈的目光安静地投向默默手上的披风，伸手拿了过来，用喑哑的嗓音开口道：“你下去吧。” “是，王爷。” 默默不放心地朝凉亭内正专心抚琴的凤沁羽看了一眼，转身悄悄退下。 东方云烈拿着手上的披风朝凉亭内走去，也不知道是因为满腹心事还是因为抚琴太过专心，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靠近的脚步。 寒风再度吹过，那寒凉的冷风让东方云烈蹙起了眉头，将手上的披风往凤沁羽的肩上盖了下来。 ------------ 第209章 两个人，一把琴，一生情！ 凤沁羽的琴声并没有停下，好听的琴音在她的指尖流转着，不管是听的人，还是弹的人都有些痴迷。 东方云烈没有出声，只是站在她身后，闭上眼安静地听着，直到琴声在片刻之后戛然而止，他才有些意犹未尽地睁开了双眼，深眸中透着几分失落。 “默默……” 凤沁羽出声了，她并不知道此时站在她身后，给她披上披风的人是跟她一起创作这首“凤起云霄”的东方云烈。 东方云烈没有出声，只是微微动了一下眼皮，只听得从凤沁羽的口中缓缓地传出了几声叹息。 “这曲子很好听是不是？” 凤沁羽的唇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也并没有要等着身后的人回答，继续道：“这是云烈哥……王爷以前创作的。” 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的称呼，凤沁羽立即改了口，却让身后的东方云烈心中再度一疼。 “以前，我很喜欢听他弹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想听了，他都会弹给我听，从来都没有觉得累过……” 也许是陷入了曾经美好的回忆里，凤沁羽脸上的笑容格外得轻松而美丽，却同样，苍白得让人怜惜。 “我已经五年多没有听他弹琴了，也许以后……也不会听到了。” 话语间，充满了哀伤。 眼底泛起了几分泪光，从来对任何事都坦然处之，不争不避的她，却在此刻露出了几分不甘。 这是她第一次对别人说这么多的话，人之将死，就想把所有的心事都一一袒露出来吧。 她自言自语地说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身后传来半点声响，她愣了一下，觉察到有些不对劲，下一秒，猛然转过身来。 双眸，撞进了身后这双幽深的黑眸之中，在这双黑眸里，她看到了自己惊慌失措的影子，满满的透着愕然。 “王爷。” 她从琴边站起，却被东方云烈给重新按了回去。 她面露疑惑地看着东方云烈，见他提步走到她身边，在她身旁坐下。 手，轻轻伸出，将她的披风拉紧了一些。 这样的举动，让凤沁羽感到有些恍惚，也有些不可思议，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东方云烈，沉默着一言不发。 将她的披风拉紧之后，东方云烈面向古琴，指尖轻轻地搭在琴弦上，轻轻拨动，悠扬的琴声比起刚才更加好听了一些。 “这凤起云霄的下半部分，还是我来完成吧。” 东方云烈低低地出声，同时，琴声飞扬，在这压抑沉闷的王府里，显得格外得好听而动人心弦。 从这琴声之中，甚至可以觉察到抚琴之人欢快愉悦的心情。 凤沁羽依然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张俊美而安静的侧脸，眼底依然恍惚一片，眼前的一切，仿佛就在梦中，也只有在梦中，才能让她感受到这种久违了的感觉。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整个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了—— 两个人，一把琴，一生情！ 终于，这首“凤起云霄”在东方云烈的弹奏下，结束了。 ------------ 第210章 东方云烈霸道的吻（求打赏） 东方云烈侧目过来，见凤沁羽神情恍惚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他的心里，也同样十分复杂。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对凤沁羽到底是爱，还是恨，还是爱恨纠缠，是爱得多，还是恨得多，他很茫然。 可看着凤沁羽这模样，又同样很心痛。 终于，凤沁羽陡然回过神来，刚才那一瞬间的恍惚也稍纵即逝，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王爷这么晚了，怎么会来这里？” 这突然间的疏离让东方云烈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同时，这一瞬的不悦将他眼底一闪即使的落寞给掩盖了下来。 “这王府都是本王的，本王去什么地方，还需要跟你交代么？” 明明不想用这样冷厉的口气跟她说话，可一开口，又是这样伤人的言不由衷，伤她又伤己。 凤沁羽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刚才的环境也在此刻变得越发得清晰跟显示。 她看向东方云烈，淡淡一笑，“那王爷请随意，沁羽要进去休息了。” 她绕过他，准备离开，却被东方云烈冷冷地给叫住了—— “凤沁羽！” 寒厉的声音，让凤沁羽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挺直了腰板对着他。 见东方云烈走到她面前，低眉深深地望进她淡漠的眼底，声音喑哑，“现在是不是连对着本王你都不愿意了？” 凤沁羽的心，微微地抽了一下，尽管不知道东方云烈问这样的问题到底是什么用意。 他抿着唇，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出声道：“沁羽不敢，沁羽只是觉得王爷并不想看到沁羽，沁羽还是自己主动消失比较好一些，就不劳烦王爷赶人了。” 说完，她再度转身准备离开。 “本王什么时候说不想看到你！” 东方云烈冰冷的声音中夹着几分暴怒，从凤沁羽的身后传来。 凤沁羽脚步一滞，对他这句话感到有些茫然，心口也在不知不觉间疼了一下，眼睛也跟着酸涩了起来。 从来没有觉得，东方云烈这样一句话除了会让她感到讽刺之外，竟然没有半点心动的感觉。 “王爷，你真不适合开玩笑。” 她眼眸暗淡了下来，低低地开口，感到有些黯然神伤，又觉得讽刺非常。 没有回头，她提起脚，继续往前走，却被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拽了回去，虚弱的身子让她根本无法站住脚，身子一个不稳，直直地撞进了东方云烈的怀中。 一贯清冷淡漠的她，此时却感到有些恼怒。 抬眼，深瞳里，多了几分暴怒，“东方云……唔……” 到嘴边的话，被突然覆上来的两片薄唇给堵住了，双唇上，传来一丝丝的凉意。 这是东方云烈五年后第一次这样吻着她，温柔得几乎要将她软化，然而，凤沁羽的心，却更加疼了。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立体的五官里，少了冷厉，多了几分哀伤。 她不知道东方云烈为什么对她的态度突然间变了，可这样的变化，却让她感觉不到半点的欣喜。 ------------ 第211章 凤沁羽的讽刺 脑海里，突然闪过上官碧柔的影子，那张张扬跋扈的脸，在他的纵容下，越发得嚣张。 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孩子，那个因为他的碧柔而死去的孩子，她的心，更疼了，眼底的恨意，加深了。 对于东方云烈的吻，她没有回应，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感觉不到凤沁羽半点的回应，东方云烈有些不满地皱了下眉，闭着的双眼，微微地睁开了。 见凤沁羽面露嘲讽之色地看着他，眼底竟是鄙夷跟反感，他的心，有些失落地抽了一下。 身子，在此刻被凤沁羽给狠狠地推开了，“王爷刚才的行为如果让上官姑娘看到了，恐怕沁羽的日子又不好过了，在沁羽临死前，请王爷行行好，让我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吧。” 她眼眸敛下，不想让东方云烈看到自己眼底的忧伤跟难过，感到有些苦涩地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也请王爷管好你的碧柔，你有怜香惜玉的心，我可没有，别让她给我提供一个伤害她的机会，虽然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可王爷应该清楚，对付她，我还是绰绰有余的，到时候，王爷可别心疼。” 落下这一番充满讽刺又夹着万分赌气的话之后，她提步离去，并没有注意到东方云烈因为她这一番话眼底所流露出来的苦笑。 凤沁羽，我对你的心，你从来都不曾真正体会过么？ 东方云烈没有再追上去，只是看着凤沁羽绝然的背影，苦笑了起来。 昏暗的月色下，东方云烈一个人神色黯然地站着，若隐若现的月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在这安静孤寂的黑夜里，显得更加得寂寞了。 凤沁羽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回到了屋内，她撑着身子，全身无力地在坐了下来。 东方云烈今晚的态度，让她有些彷徨，也让她有些迷茫！ 可是，她忘不了自己跟东方云烈永远都无法跳过去的那一道坎。 她的父皇杀了他一家，她，亲手毁掉了他们的孩子，他们还有能回到过去的可能吗？ 而且，他们之间，还多了一个上官碧柔。 想到这，凤沁羽突然间感到有些讽刺地笑了起来，痛苦在她的眼底沉淀。 她的目光有些遥远地看着寂静的窗外，声音喑哑：“东方云烈，我用你孩子的命去换一个你在乎的女人，别……” 忽地，胸口那久违了的剧痛再一次传来，痛得她再度面色苍白，整个人痛苦地朝床chuang上冲了过去。 手，抓皱了平整的被单，疼得她喘不过起来。 “呃……” 咬牙忍住的痛终究还是闷哼出声。 她一个人无助地趴在床chuang上，眼底布满了忧伤。 曾经的云烈哥哥，哪怕她只是划伤了手指都会心疼地怪自己没保护好她，而如今的云烈哥哥，却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让她拿命去换。 “东方云烈……” 她痛苦地抓着被单，艰难地发出了声音，“好……好好把你的碧柔……照……照顾好，别浪费了你孩子的这条命。” ------------ 第212章 公主是要找三殿下么 她冷笑着，唇角勾起了一抹寒冷，讽刺又绝望。 冷汗湿了她整个背，终于，在她咬牙忍过这一阵痛之后，胸口的痛慢慢地降了下来。 下唇咬出了鲜红的血丝，她的痛苦狰狞的表情慢慢地舒缓了下来。 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从怀中掏出那块绿得通透的金丝帝王玉，心底一沉。 这块玉是半月前东方云烈扔到她面前的，这块玉，她自然是不陌生，大将军楚谨默曾经给过她，却被她给婉言谢绝了。 她早就听说重阳那天，东方云烈跟皇帝在回宫的途中遇刺，不用猜，刺客一定是大将军的人。 听说那天还抓了几名刺客，现在一直关在大内天牢里，刑部的人正在审。 而这块玉既然在东方云烈手上，那大将军他…… 想到这个，凤沁羽的眉头有些不安地皱了起来，她知道大将军这些人刺杀南宫萧跟东方云烈肯定是为了他们。 她已经亡国了，不想那些前朝的旧将为了救他们而白白丢了性命。 不知道大将军有没有被抓起来。 凤沁羽抿着下唇，眼底陷入了沉默，手上的金丝帝王玉被她捏得很紧很紧。 “不行！” 她猛然从床chuang上坐了起来。 不行！她一定得找机会打听清楚那些被抓紧天牢的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可是…… 皇宫守卫这么森严，除了东方云烈之外，她根本无法从他人口中得到半点消息。 凤沁羽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 “三殿下……” 突然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了那张绝美的脸，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希望。 翌日—— “公主，您今天的气色真不错，毒发的时间也少了，奴婢就说，您的药肯定有用，等过阵子，说不定您体内的毒就解了。” 默默看着凤沁羽，有些欣喜地开口道。 而凤沁羽闻言，却只是淡淡地露出一丝微笑，并没有反驳默默的话，既然她能抱这样的希望，她又何必给她泼冷水呢。 反正她自己的毒她自己最清楚，这几日确实是毒发的次数少了，也许是因为回光返照吧。 气色越好，她离死亡就更近了。 “默默。” 凤沁羽突然出声，抬眼看向面露喜色的默默。 “奴婢在。公主您有什么吩咐奴婢的？” “你帮我个忙，可以么？” “公主这是什么话，公主有什么吩咐，尽管交代奴婢就是了。” 但见凤沁羽垂下头，抿唇沉默了片刻之后，再度抬眼看向默默，道：“你帮我去三殿下府打听一下，三殿下平时都会去什么地方？” “三殿下？” 默默愣了一下，对于凤沁羽这个要求，感到有些诧异。 “公主是要找三殿下么？” “嗯。” 她点点头，又怕默默问太多而引起别人注意，她又加了一句，“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出去悄悄打听一下就行。” 她之所以自己不出去，也正是担心太明显了会被东方云烈知道而牵连了牢里的那些人，所以只能让默默帮这个忙了。 ------------ 第213章 上官碧柔的噩梦 “可是公主……” 默默显得有些为难，“万一被王爷知道了，那……” 想到那天东方云烈让她将那一杯滚烫的热茶直接喝下去，她便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到现在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看到默默眼底不知觉间流露出来的惧意，凤沁羽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所以你行事要小心一点，务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好，奴婢知道了。” 尽管凤沁羽的要求让她有些为难，默默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在凤沁羽百般叮嘱完之后，默默便佯装出门给凤沁羽买东西而离开了王府，悄悄地一个人往三殿下府的方向过去。 而凤沁羽陷入了深深的苦恼跟担忧之中。 “大将军，你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凤沁羽拧着眉，低低地出声。 她已经负了大将军的一片深情，不能再让他为了她而丢了性命。 过了大半天之后，默默终于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凤沁羽坐在院子里等她，默默擦了擦额头上被吓出来的冷汗，快步走到凤沁羽面前，松了口气，道：“公主，奴婢在三殿下府外待了大半天，终于得知三殿下这几日的行踪了……” “哦？” 默默的回答，也让凤沁羽的眼底瞬间亮了起来。 “公主，奴婢刚才听到三殿下府守门的那几个侍卫说，三殿下一向喜欢热闹，后天的月老诞辰，到时候三殿下会微服去城郊的月老庙会游玩，府内的侍卫正在安排侍卫暗中保护殿下。” “后天……” 凤沁羽敛着眼眸，低低地呢喃出声，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公主……” 默默还是有些担心地开口了，“之前王爷因为三殿下来找您的事已经很不高兴了，万一您这一次又去找三殿下被王爷知道了，那……” 默默当然是见过他们的王爷有多恐怖，他可以狠下心来让公主给上官姑娘试药，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凤沁羽自然是明白默默的心思，却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后天，月老祠…… 她拧了下眉，这一次，她必须得找机会见到三殿下才行，现在唯一能帮到她的，估计也就只有三殿下了。 沁芳阁—— “小梅香，今天有客人专门点你陪客，你赶紧打扮打扮出去……” “我不要，我不要陪那些臭男人。” “死丫头，别给你脸不要脸，你不出去陪客，谁给你饭吃，快出去……” “不要……我不要，我死也不要陪那些臭男人……” “不要？这由不得你！！” “不要！！不要！！！” …… …… “不要……不要……我不要陪……” “小姐？小姐？您醒醒？小姐？您怎么了？” “不要！！！” 近乎疯狂的尖叫声，从上官碧柔的嘴里喊了出声，也让正前来伺候她起床的莲儿吓了一跳。 看着上官碧柔布满恐惧的眼神，莲儿有些不安地蹙了一下眉，看着上官碧柔无神的双眸，战战兢兢地上前轻轻推了推她。 ------------ 第214章 陈七那种人留不得 “小姐？小姐？您做噩梦了吗？小姐？您醒醒。” 恍惚间，上官碧柔无神的眼眸渐渐地找到了焦点，似乎是听到了莲儿的声音了，上官碧柔渐渐地侧过头来。 映入眼前的是莲儿那张担忧的脸，上官碧柔愣了一愣，眼底的紧张逐渐地放松了下来。 “小姐，您刚才做噩梦了吗？” 见上官碧柔似乎真的醒了，莲儿再一次担忧地问道。 莲儿的问题，让上官碧柔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不自然，她的目光也有些回避地投向窗外。 “嗯。” 没有说太多，她只是应了一声，想到前日跟陈七的那一次会面，她的眉头便不知觉地拧成了一团。 在莲儿的伺候下，上官碧柔洗漱完毕，刚坐下，门口便响起了有规律的敲门声。 咚咚—— “上官姑娘，您要的一千两，老奴已经给您拿过来了。” 一听是刘叔的声音，上官碧柔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在莲儿之前，打开了房门。 也许是因为有求于人的缘故，上官碧柔原本在管家面前的趾高气扬显然是收敛了许多，甚至还多了几分客气跟礼貌。 “刘叔，请进来坐。” “多谢上官姑娘，老奴就不进去了，您要的一千两请收好。” 说着，管家将从账房里取出来的一千两银票交到了上官碧柔手上。 “刘叔，谢谢你了。” 上官碧柔笑着接过，倒是这一句“谢谢”让管家有些“受宠若惊”了。 让这目中无人惯了的上官小姐跟他说谢谢，他甚至觉得自己怕折寿了。 “姑娘客气了，老奴先告退了。” 似乎并不想跟上官碧柔有太多的交流，管家在将一千两银票给了上官碧柔之后，便屈身退下去了。 拿着管家给她的一千两银票，上官碧柔却依然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关上门重新回到桌边坐下，她看着手上的一叠厚厚的银票，眼眸深深地眯了起来。 不行！她好不容易走了今天，绝对不会允许陈七有任何的机会将她打回原形。 这一千两黄金对于陈七那种贪恋的人来说，是绝对不会满足的，想要堵住陈七的嘴，最好的方法就是要让他永永远远地闭上嘴，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上官碧柔的眼底，在此时快速地闪过一丝阴狠的杀气，这杀气太过强烈，就连站在一边的莲儿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背脊不禁一凉，身子也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月老祠的庙会每年都在月老的诞辰之日盛行，这一天，前来月老祠求姻缘的，上香拜佛的，好施行善的人年年都是络绎不绝，甚至一年比一年热闹。 这一天一大早，凤沁羽便起了床，随便洗漱了一番便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公主，您真的要去找三殿下么？” 临走前，默默还是面露担忧之色地看着凤沁羽，问道。 “嗯。” 凤沁羽无暇跟默默多解释什么，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见到三殿下，及时他不能救出牢里的那些人，至少还能让她清楚牢里的人的情况以及大将军有没有被他们抓进去。 ------------ 第215章 出去找三殿下 “万一王爷他……” “王爷要是知道了怪罪下来，我会一力承担的。” “公主……” “好了，我先走了。” 凤沁羽快速打断了默默的话，人已经消失在了屋内。 “公主！！公主！！” 眼看着凤沁羽已经走远，默默只能无奈地跺了跺脚，“公主这么急着找三殿下干嘛啦，要是被王爷知道了，公主又得完蛋了。” 默默咬着下唇，苦恼道。 凤沁羽刚走出盈水涧才到王府门口，却又一次凑巧地碰上了上朝回来的东方云烈。 东方云烈也没有想到这么早就碰到凤沁羽，他的眼底有些吃惊，进门的脚步也微微停顿了一下，在凤沁羽看到他的时候，提起脚步，走近她。 看到凤沁羽那稍显单薄的模样，他的眉头不禁拧了起来，“这么早去哪里？” “出去走走。” 凤沁羽的表情显得有些淡漠，似乎并不想跟东方云烈说太多的话。 面对凤沁羽这样的态度，东方云烈虽然有些失望跟低落，却并没有打算跟她起争执，只是沉着声音，继续问道：“本王问你去哪里？” 凤沁羽的眉头有些不耐烦地拧了一下，而后抬眼看着东方云烈，唇角勾起，“王爷，我一个快要死的人了，还能去哪里？我只想临死之前，随便出去逛逛不可以么？” 凤沁羽的话，让东方云烈仲怔了片刻，一时间竟然有些无力反驳，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凤沁羽那带着讽刺的嘴角，心里微微抽疼了两下。 曾几何时，他会想过自己跟九儿有一天会变得如此争锋相对。 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冤冤相报，到最后，苦的又是谁？ 有那么一刻，东方云烈的心里还是迷茫了，目光看着凤沁羽绝冷的面容，也有片刻的恍惚。 凤沁羽站在原地看着东方云烈，见他沉默着一言不发，恍惚的眼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拧了下眉，停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之后，不等东方云烈开口，便转身离去。 “等等。” 东方云烈再度出声，喑哑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凤沁羽的脚步顿了一下，心口有一种莫名的涟漪在此时被激起。 她愣了片刻，转过身重新面对东方云烈，道：“王爷还有事么？” 态度，还是那冷然的模样。 见东方云烈缓缓抬眸看向她，这双往日阴鸷逼人的黑眸里，多了一些让她心里抽疼的无力感。 “外面有点凉，多穿点衣服再出去吧。” 没有想到东方云烈叫住她是为了说这个，凤沁羽的脸上再度闪过一片怔然之色，清冷的黑眸里，透着几分惊讶跟茫然。 “还有，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的。” 伴随着喑哑的声音落下这句话之后，东方云烈转过身，在凤沁羽复杂的眸色中黯然离去。 凤沁羽的脚步停在了原地，看着东方云烈那充满无力跟孤独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抿着唇，似是有话要说，眉头在不经意间拧成了一团。 ------------ 第216章 上官碧柔杀气毕露 好一会儿，她才从自己的片刻恍惚中缓过神来，因为自己心底刚才那一瞬间对东方云烈的心疼而感到有些懊恼，她蹙了一下眉，跟着转身从王府里离开了。 哪怕还是一大清早，可前往月老祠上香的人却已经很多了。 随着人潮，凤沁羽也跟着一路出了城门，往城郊的方向走去，突然间，一道影子不经意地闪过她的眼底，让她焦急行走的脚步突然间顿了一下。 目光朝着刚才视线略过的地方投了过去，一个熟悉的背影落入了她的视线里。 尽管那个人特地做了一些乔装打扮，可那背影，举止却依然让凤沁羽异常得熟悉。 “大将军……” 她低低地出声，跟着，加快了脚步，在那个人身后追了上去。 为了掩人耳目，她追上去的步伐并不明显，甚至也没有刻意地加快，表情也是同往常一样不动声色，只是那目光一动不动地在前方的人身上不曾移开。 一路跟随着那人来到了人潮涌动的月老祠，这里的人显然比刚才路上的人要多了数倍。 而那个她一直追寻着的人也在此时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当她从拥挤的人群中出来的时候，那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相比起前院的热闹非凡，月老祠后院的巷子里却显得格外得僻静，只有两个人在此时做着秘密交易。 “你要的一千两。” 上官碧柔拿着从管家那里要来的一千两银票，递到了陈七手上。 而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的陈七，在上官碧柔将银票递到他跟前的时候，贪婪的双眼冒着金光，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厚厚的一叠银票，贪婪之色甚浓。 他贼兮兮地奸笑了两声，伸手将银票接了过来，“你还真挺准时的，一下子就能拿到这么多钱，看来你这日子混得可真不错。” 陈七边这样说着，那双贪婪的目光却始终盯着手上的银票一眨不眨，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那双杀气逼人的目光。 “数一数有没有少。” 上官碧柔朝他靠近了两步，阴狠的目光里，那浓郁的杀气比起刚才更加得慑人，而满目贪婪的陈七却依然无暇顾及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厚厚的银票上。 “不用数了，我还不相信你吗，你……呃……” 突然间，他所有的话都被卡在了喉咙里，刚才眼底的贪婪在此时化作了难以置信的惊愕，缓缓抬眼看着眼前杀气毕露的上官碧柔还有她嘴角挂着的那一抹阴狠的冷笑。 “你……”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上官碧柔脸上那残忍的笑容，跟着，又低头看向插在自己胸口的那一把尖锐的匕首，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手上的银票，落了一地，他还是贪婪地想要抓住，却已经是徒劳，眼看着银票落了一地，他的眼里充满了不甘。 手，伸向自己的胸口，想要将那匕首给拔出来，却见上官碧柔再一次狠狠一使力，匕首插得更加深了，鲜血也从他的胸口涌得更加厉害了一些。 ------------ 第217章 上官碧柔袖口的血渍 粘稠的鲜血流了上官碧柔整只手，她冷笑地看着陈七愕然又不甘心的双眼，道：“一千两就能让你闭嘴的话，你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七了！”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曾经所遭受的那些非人的折磨，上官碧柔所有的怨气在此时都集中在了她那沾满鲜血的手掌上。 “要让你闭嘴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你跟这个世界说再见。” 她冷哼了一声，另外一只手也重重地朝匕首上按了下去，双手沾满了恶心又粘稠的鲜血，“好好跟这个世界道别吧。” 她将匕首送来，一把将陈七踢倒在地，而此时的陈七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没有了半点反抗的力气。 他的死，就败在他的贪得无厌，才会给了上官碧柔可趁之机，也算是活该了。 血，流了一地，他渐渐地失去了知觉，最后的一口气也在仅剩的神智里消失殆尽，可那双贪婪的眼却依然死不瞑目地睁得大大的，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上官碧柔。 如此恐怖的眼神还是让缓过神来的上官碧柔吓了一大跳，而此时，隔壁传来了几声嬉笑声。 怕被人看到，上官碧柔快速蹲下身去，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散落银票，将沾着血的袖口揣进袖子里，慌慌张张地从后巷跑了出去。 凤沁羽在月老祠的人群中找了好久，却依然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最后也只好作罢。 继续找下去，万一被有心人看到，反而对大将军不利。 再者，她刚才看到的背影虽然熟悉，却未必真的是大将军。 凤沁羽这样想着，便打算先去找三殿下南宫岚，让他帮忙打听一下半月前那几个被抓进大牢的刺客的情况。 刚巧这里就是月老祠，也许会碰到微服出来游玩的三殿下也不一定。 凤沁羽的目光朝四周扫了一圈，见还是没有看到南宫岚，便挤出了拥挤的人群，想要找个相对安静的地方透透气。 虽然身上的毒被她暂时抑制住了，可她的心脏早已经因为那些毒药而超负荷，再加上刚才一路追着那个人影没有停下来休息，此时的她，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疲惫。 拖着疲累的身子走到月老祠的后巷，才走了几步，便看到从后巷里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双手相互揣着，神色慌张，步伐也有些凌乱。 “上官碧柔？” 凤沁羽低低地出声，疲惫的目光这时候有些深思地眯了起来，“她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她低声自语之极，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扫到了那一片从上官碧柔的袖子里无意间掉落的鲜红袖口，沾满了红色一片。 凤沁羽眸光一敛，一抹异色从她眼底划过。 就在她拧眉深思之极，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让她原本凉薄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异样。 因为学医的缘故，她对气味有一种独特的感知力，随着那血腥味，她一路往前走，渐渐地，血腥味越来越浓。 再往里走了几步，映入她眼前让人作呕的一幕让她蹙起了眉头。 ------------ 第218章 造化弄人 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正躺在后巷里，双目圆瞪着，眼底充满了不甘跟难以置信。 如此触目惊心的画面，让凤沁羽下意识地收住了脚步。 目光看向地上躺着的陈七，突然间，她加快了脚步冲上前去，抓起陈七的手，把了一下脉。 “果然还活着。” 随着这一声低喃之后，她伸手封住了陈七的胸口，来不及考虑太多，她伸手将插在陈七胸口的匕首给拔了出来。 此时的陈七，可以说是只剩下半口气，可尽管脉象十分虚弱，凤沁羽还是打算先试着救她。 可当她刚从陈七的胸口将匕首拔出来之际，一声夺人心魄的尖叫从她的右手方传了过来。 “杀人啦，杀人啦，这里有人死啦~~”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闯入，凤沁羽拧了下眉，心口一抹不安迅速划过，可此时，她却无暇去理会太多。 可那路过之人如此惊心动魄的叫喊，自然是成功地引来了那些前来上香的人的注意力。 所有人经那人这么一喊，都朝这边涌了上来。 与此同时，几名奉命来月老祠维持秩序的官差也闻讯赶了过来。 一瞬间，整个案发现场很快便被围得水泄不通，有看热闹的，有低声议论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喂，你干什么？！” 凤沁羽正要给奄奄一息的陈七救治，就被前来查看的官兵给一声喝止了。 还没来得急她动手，下一秒，她已经被那几个冲上来的衙差给控制住了。 她拧了一下眉，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这一次惹上麻烦了，看那些衙差还有周围围观人群的眼神，她就能猜到，他们一定是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是她杀的。 她将视线投向地上躺着的陈七，最关键的救治时间已经错过了，陈七也在这个时候彻彻底底地断了气。 “把她带回衙门交给大人审理。” 只听为首的衙差对其他几名衙差这般开口道。 凤沁羽没有反抗，这种时候，越是反抗就越没用，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看到她手里拿着匕首，双手沾满了鲜血，就算她要解释，也是百口莫辩了。 突然间，她感到有些好笑，也越来越觉得讽刺了。 这算是造化弄人吧？ 原本她是来找三殿下帮忙救人，却又一次让自己陷入了自身难保之境。 这个男子的死很可能是跟上官碧柔有关，可偏偏，被看到“杀人”的却是她。 也许是自己上辈子真的欠了上官碧柔的，所以这辈子要一点一点地还给她。 凤沁羽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没有发出一个字来为自己辩解，就在众人指指点点中，被那几名衙差带回了府衙。 南姜国皇宫—— “听说东方云烈派来的人随同你的人一起出门去找步伏了？” 御书房内，皇帝离云昭随意地摆弄了一下眼前的几本奏折，抬眼看向殿内依然如往常般慵懒斜坐着的六王爷离柏衍，开口道。 坐在椅子上神色惬意的离柏衍听离云昭问这个，并没有做什么隐瞒地点了点头，“嗯。” ------------ 第219章 心素那边来消息了 “看来，这东方云烈要步伏救的人还不是一般的重要。” 离云昭眯起了双眼，陷入了沉思。 而离柏衍却病没有离云昭这般费心思去想太多，只是那看似漫不经心的笑容上，却总是有意无意地透着几分高深莫测。 他微微扯了一下唇角，似是赞同离云昭的说法。 此时，离云昭突然间收敛了沉思的眸光，视线投向离柏衍事不关己的脸庞，笑道：“既然这两君臣都要跟我们借步伏，六弟认为，我们是该借东方云烈还是借南宫萧？” 离柏衍的眼角微微抬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答离云昭的问题，而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慵懒地伸了伸懒腰，漫不经心道：“两个都借。” “两个都借？” “嗯。” 离柏衍笑了笑，并不掩饰眼底的邪气，嘴角透着几分玩世不恭，“他们君臣二人的斗争我们不需要管，他们要借步伏有什么用，我们也不需要管，我们只管在边上看着就行。” 离柏衍的话，让离云昭先是有些不明白地愣了愣，而后，终于明白过来了他的意思，脸上漾开了一抹爽朗的笑容，“你这小子……” 议政王府—— “都半个多月了，心素怎么还没有回来？” 飞云阁内，东方云烈面露不耐地看向刘叔，声音低沉道。 这几日，他虽然看上去依然镇定而自信，说过不会让凤沁羽死，就一定不会让她死。 可现在，心素去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带步伏回来，他心中那种固若金汤的自信渐渐地开始动摇了。 “王爷，老奴已经派人去南姜了，应该这几日就会有消息。” 刘叔当然知道此时东方云烈的心里有多焦急。 虽然那个孩子没了，王爷嘴上口口声声地怪凤羽公主毁了他的孩子，可是，他清楚，在王爷的心里，他最责怪的就是他自己。 如果不是他要凤羽公主给上官姑娘解毒，那孩子又怎么会…… 王爷嘴上不承认什么，可他心里所承受的自责跟煎熬却是别人远远不能体会的。 东方云烈脸上的黯然神色并没有因为刘叔这句话而消减，硬挺的眉头拧得更加紧了。 “王爷，南姜国六百里加急。”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想起了侍卫焦急的声音，与此同时，“南姜国”三个字让原本神色暗淡的东方云烈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明亮色彩。 “进来。” 听似沉稳的嗓音之中，夹杂着一些别人没有察觉的急切。 侍卫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加急信，走到东方云烈面前。 东方云烈伸手快速夺过，将信从信封里拿了出来。 快速将信从上至下略了一遍，他脸上原本凝重的模样稍稍减退了一些，甚至，从他的眼底，管家看到了几分希望的色彩，还有这段时间从未在东方云烈眼底看到的欣然。 将信看完之后，东方云烈将信放到一边，紧锁着的眉头微微有些舒展了开来。 “王爷，是心素那边有消息了吗？” ------------ 第220章 突然间的不安 见东方云烈的表情没有先前那么凝重了，管家便壮着胆子问出了口。 “嗯。” 东方云烈点了点头，“她已经找到步伏了，离柏衍答应让步伏随同她来天辰给九儿解毒。” 听得出来，东方云烈这话的口气中，多了几分明显的欣喜，轻快的语调也让管家稍稍放心了一些，而这消息，自然也是让管家喜出望外。 “那真是太好了，这一下公主她有救了。” 希望这一次度过一劫之后，王爷跟公主能别再这么坎坷了。 而东方云烈眼底的欣喜之色虽然没有管家表现得这么直接跟明显，却依然还是能让人感受得到。 他的视线在此时投向窗外，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眉头一拧，“九儿回来了没有？” 管家因为他这个问题而一愣，看向东方云烈询问的眼神，管家也是一片茫然，“公主……出门去了？” 他倒是没有见到凤羽公主出门，可这一大早上，也没见过凤羽公主，既然王爷说她出去了，这个时候肯定是还没有回来。 “老奴马上下去问问。” 看着东方云烈眼底出现的担忧之色，管家落下这句话之后，便转身往外走。 “不用了。” 东方云烈突然间叫住了他，从书桌后走了出来，“本王自己去找她吧。” 说完，他已经率先开门走了出去。 大街上，还是如往常般繁华热闹，从街头到结尾，都是熙熙攘攘的叫卖人群，在天辰当了五年的议政王，东方云烈从来没有什么心情像今天这样轻松地有心思去注意街边的一切。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人群，去找寻凤沁羽的影子。 他知道，既然他说出去走走，自然不会走太远，可是……他几乎找遍了整个韫城大街，却始终不见凤沁羽的影子。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东方云烈原本舒展开的眉头也重新拧紧。 “九儿，你去哪了？” 他看着熙攘的人潮，低低地出声，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了一些。 她中了这么深的毒，尽管已经被她自己用药物给抑制住了，可她的毒有多烈，就算他没有体会过，也能想象的到。 他真怕凤沁羽会突然间在某个地方晕倒，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思及此，东方云烈眼底的不安迅速盈满了他深邃的深瞳之中。 “听说了吗？早上月老祠那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那凶手可真是残忍，你是没看到，那死者肠子都掉出来了，想起来就没胃口吃饭……” “对，对，我也听说了。诶……对了，抓到凶手了没？” “当然抓到了，已经被衙差带回衙门交给知府大人审问去了……真是没有想到，那凶手看上去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杀起人来还真是眼都不眨一下，真不知道她跟那死者到底有多大的仇……” “……” 大街上，突然间好多人都在讨论月老祠杀人的事，东方云烈的心头突然间咯噔了一下，脚步陡然收住了。 ------------ 第221章 凶手竟然被抓到了 随手拉过身边的一名路人，目光如鹰般锐利逼人，“谁被杀死了？” 那人被东方云烈这突然间的一扯给吓了一大跳，目光害怕地看着东方云烈阴冷的眸子，战战兢兢道：“我……我也不认识，看那男人的打扮，好像是外地来的……” “男人……” 东方云烈低低地呢喃出声，抓着那路人的手也微微地松开了。 虽然得知死者并不是凤沁羽，可是，东方云烈心头升起了那一抹不安却依然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浓了一些。 站在大街上，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接近绝望的无助跟彷徨，仿佛他的九儿真的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再也不会被他找到一般。 神情黯然地站在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突然转过身，往王府里走去。 而另一边，杀了陈七的上官碧柔在匆匆忙忙地逃离了月老祠之后，并没有马上回王府，而是在城郊待了一早上。 试图想要从过路人的口中得知月老祠的事，顺便也让自己受惊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凶手竟然被抓到了？” 一路往城内走，上官碧柔听到最多的就是讨论月老祠发生的凶杀案。 只要一听到那件事，她便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提高了所有的注意力，好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而让她感到惊喜又诧异的是，好多人都在讨论已经抓到了凶手，还是个女孩子，已经被衙差送到府衙去了。 她虽然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有一点她清楚的是，她已经安全了。 这样想着，她担心了一天的情绪也就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无所谓谁为她背了黑锅，只要她以后的日子高枕无忧就行，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有机会将她打回原形的。 唇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容，她挺直了腰板，往王府里走去。 可也许是因为做贼心虚的缘故，尽管她得知凶手被抓到，可当视线触及到别人的目光时，她还是有些心慌，总觉得别人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 脚下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加快，她心慌意乱地回到了王府。 “上官姑娘。” 身后传来了管家的声音，让原本胆战心惊的上官碧柔被足足地下了一大跳，面露惊恐之色地转过身来。 “刘……刘叔，是你啊。” 看到刘叔，上官碧柔的脸上依然是惊魂未定，脸色也稍稍有些苍白。 见她这副模样，管家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茫然之色，“上官姑娘，您怎么了？看您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 经管家这么一问，上官碧柔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心虚，目光闪躲地躲开了刘叔讯问的眼神，强颜欢笑道：“哦……我……我早上去上香的时候，听说有人被杀死了，我有些被吓到了，现在回到王府里头，我就不怕了。” 她的回答，并没有让管家产生什么怀疑，只是点了点头，“外面比较乱，以后姑娘要是出去的话，还是让几个侍卫跟着你比较好，不然遇上危险就麻烦了。” ------------ 第222章 公堂审讯 “嗯，我……我下次会注意的。我……我先回屋去了。” 说完，加快了脚步，朝沁芳阁的方向走去。 看着上官碧柔那急切的背影，管家的眼底划过了一丝沉思，“这上官姑娘为什么看上去这般紧张……还真是被吓坏了。” 管家并没有对上官碧柔多做怀疑，目光也很快便从她身上收了回来。 正要转身，便见东方云烈神色紧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王爷……” “派出王府所有人以及京城的禁卫军，把九儿找回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落下这句话之后，他又一次从王府里走了出去，那步伐，急切中透着浓重的不安跟担忧。 这是皇城禁卫军第二次满城搜索地找人，而要找的人，还是上次要找的凤羽公主。 禁卫军满城上下，城门内外都搜了个遍，却依然没有找到凤沁羽的下落，这一次，东方云烈更加急了。 那张一向处变不惊的面容里，多了几分慌乱。 “九儿，你到底去哪里了？” 王府内，东方云烈面色凝重地紧锁着眉头，袖口下的拳头，因为不停从心里蔓延开来的不安而握紧。 他几乎是将整个京城都掀了个底朝天，为什么还是找不到九儿的下落。 以她的身子，根本不可能会走这么远。 突然间，他的眸色怔了怔，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来。 再一次从王府里冲了出去，跟正从外面回来的刘叔撞了个正着，“王……王爷……” “继续去找凤沁羽，韫城内外都找不到，就去别的地方找，务必要将凤沁羽找回来。” 落下这句话之后，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管家的视线里。 韫城知府衙门—— “说，你为什么要杀死者？” 衙门内，公堂之上，此时围满了围观的群众，而被带回衙门的凤沁羽则是一脸静默地跪在堂前，安静地看着坐在堂上神情肃穆的韫城知府孙伯芹。 孙伯芹的眸色格外得犀利逼人，震惊四座的惊堂木在堂上响起，却只是引得凤沁羽缓缓地抬起头来。 这张苍白的脸上，找不到半点惧意，取而代之的是那一贯的从容不惊，镇定依然。 “回大人，死者不是我杀的。” 她实话实说，尽管她心里清楚，自己这话对于知府以及周围围观的百姓来说，都没有半点说服力。 果然，孙伯芹听她这么一说，像是听到了一个可笑的谎言一般，冷笑了两声，“哪个杀人凶手会承认自己杀人？” 孙伯芹的话，让凤沁羽再度陷入了沉默之境。 现在的情况对她十分不利，再加上这么多人的证言以及知府的先入为主，她不管怎么辩驳都没有用，甚至很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现在她唯一能选择的就是暂时沉默。 而见她沉默了，现场的人却只是当她默认，那低低的讨论声便更加多了一些。 只听孙伯芹继续问道：“本官问你话，你现在给我老实回答。” 惊堂木再度响起，孙伯芹开口道：“你跟死者认识么？” ------------ 第223章 凤沁羽的供述 “不认识。” 凤沁羽的声音低低的，听上去有些虚弱。 因为跪了好长时间，疲惫让她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疼了起来。 她伸出手，轻轻地按着胸口发疼的地方，拧着眉，没有出声。 “你们有冤仇吗？” “没……没有。” “那你为何要杀害一个无辜之人？” 孙伯芹厉声呵斥道，同时也注意到了凤沁羽脸上的异常。 “公堂之上，你最好别玩花样，这么多人看到你拿着匕首杀人，就算你不承认，本官也可以拿你认罪。” 孙伯芹的话，让处在心痛折磨之中的凤沁羽无力地笑了起来，“大人既然认定我有罪，又何必开堂公审多此一举呢？” “放肆！！” 孙伯芹再度敲响了惊堂木，从官椅上站起，厉声道：“本官审案，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刁民来置喙，你最好老实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 咬牙忍着胸口的剧痛，凤沁羽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孙伯芹，道：“大人，我说的话就是实情，我没有杀那个人，如果大人要动刑，我要说的，还是一样的话。” “你……” “大人，这样的刁民不用刑不行，大人还真得给她点颜色看看才好。” 在一旁做呈堂笔录的师爷在一旁插嘴道。 “住嘴。” 孙伯芹不悦地冷睨了那师爷一眼，低声道：“如果她真的是冤枉的呢？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被孙伯芹这么一骂，原本打算拍一下孙伯芹马屁的师爷倒是显得有些没趣了，“大人说的是，卑职知罪。” 师爷往一边退下，而孙伯芹的视线则再一次投向堂上跪着的凤沁，表情陷入了几分深思。 半晌之后，他才再度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凤沁羽。” “嗯。” 对于这个名字，孙伯芹并不熟悉，自然也不会因为这样一个名字而有所改变，只是继续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杀人，那你就将事情经过跟本官仔仔细细地说一遍。” 对于孙伯芹的要求，凤沁羽倒是有些惊讶。 原以为孙伯芹会是个喜欢屈打成招的昏官，她早就做好了挨板子的准备了，没有想到孙伯芹却并没有打算对她动刑。 心下，凤沁羽对孙伯芹的印象稍稍有了些许改观。 胸口的疼痛在此时慢慢减少了之后，她又逐渐恢复了常态，顺了顺气之后，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她并没有提到上官碧柔，虽然她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可凤沁羽在没有亲眼看到她杀人，就绝对不会随便将别人牵扯在内，哪怕那是个让她极度厌恶的人也一样。 孙伯芹听完凤沁羽的讲述之后，双眸眯起，陷入了沉思。 目光安静地上下将凤沁羽打量了一遍，沉默了片刻，慢悠悠地开口道：“有没有人能证实你刚才说的一切是事实？” 凤沁羽沉默了，在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答案的时候，她却只是安静地摇了摇头。 堂上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孙伯芹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 第224章 议政王亲自到访 片刻之后，惊堂木再次在堂上响起，只见孙伯芹从椅子上站起，对跪在台下的凤沁羽道：“你说的事，本官自会去查清楚。” 跟着，又示意左右的衙役，“将她先打入大牢。等本官查清楚再说。” “是，大人。” “退堂。” 随着几声浑厚洪亮的“威武”声过后，凤沁羽被衙役带离了公堂，而孙伯芹也从堂上回到了里屋。 “大人，您看这个案子，那女的说的是真的吗？” 先前那个被孙伯芹一顿责骂之后的师爷此时走到了孙伯芹身边，低声问道。 见孙伯芹依然眯着双眼沉默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听师爷这么问，便将目光投向他，没好气道：“是不是真的，在这里猜有什么用，当然要去查完了再说。” “是，是，大人说的极是，卑职糊涂了。” “派几个人去月老祠查一下，今天去月老祠的人当中，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哪里出现过，查到任何可疑的人，都带到衙门来问话，宁枉勿纵。听明白了吗？” “是，大人，卑职马上去办。” 师爷正准备退下，书房外，在此时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大人！大人！” “进来。” 被门外这一阵急促又突兀的声音给打扰了思路，孙伯芹有些不悦地蹙起了眉头，见衙差进来之后，便沉下声音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大人，王爷来了。” 侍卫的表情显得有些局促而慌张，而孙伯芹则是怔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迷茫，“王爷？” 忽地，他想到什么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议政王吗？” “是的，大人。” “快，快去见驾。” 孙伯芹立即开门走出了书房想，心里却是纳闷，一向目中无人的议政王怎么会有时间来他一个小小的韫城府尹的府衙来。 想必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 边寻思着，一边已经虽然到了前厅，见东方云烈还是往常在朝堂上见到的冷漠疏离，只是，在今日的东方云烈这双眼底，多了一些往常绝对看不到的紧张。 “下官韫城府尹孙伯芹见过王爷。” 见到堂上坐着的东方云烈，孙伯芹立即迎上前去。 东方云烈看向孙伯芹，并没有多余的寒暄跟客套，直接开口道：“孙大人，本王这次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不知道王爷要打听什么人？下官一定知无不言。” 东方云烈的话，让孙伯芹更加纳闷了一些。 他这一个巡抚衙门还有什么人是可以让堂堂一个议政王来打听的。 就在他纳闷之际，东方云烈却再一次开口了，“本王听说，你今天从月老祠带了个杀人犯回来？” “是，王爷。确有此事。” 奇怪，王爷怎么会特地来管这件事？ 难道……牢里关着的那个姑娘跟王爷有什么关系么？ 想到当时凤沁羽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沉稳淡然的气质，虽然当时看着有些狼狈，可却依然无法掩盖她身上那种自然散发出来的贵气。 ------------ 第225章 好大胆的巡抚府尹 那种淡雅的气质，绝不是普通人可以伪装得出来的。 思及此，孙伯芹眼中的疑虑便更加大了一些。 如若真是如此，那那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杀一个看上去是市井地痞的人呢？ 已经容不得他去想太多，东方云烈低沉的嗓音便从他的头顶上方再度传来，“是叫凤沁羽吗？” 东方云烈的问题，让孙伯芹再度一惊。 虽然也已经猜到了那姑娘跟王爷很可能认识，可当王爷这样一口便说出了那姑娘的姓名，看来关系还不一般。 凤沁羽……凤沁羽…… 对，没错，那东离国的凤羽公主不就是叫凤沁羽么？ 那一次，太后设宴的之时，王爷还曾带她进宫过，他当时匆匆地看了一眼，并没有注意太多。 难怪先前在堂上，他会觉得那姑娘似曾相识呢。 东方云烈见孙伯芹没有答话，可那吃惊的眼神已经完全给了他答案了。 他的眸底微微一深，一抹复杂的情绪从他眼底闪过。 “把她交给本王。” 他没有说太多，只是如此下令道。 同时，他的要求，也让孙伯芹再度抬起眸子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为难之色。 “启禀王爷，凤羽公主因为牵扯到一起人命案子，在下官查清之前，是不可以放她走的。” 孙伯芹的婉言拒绝，让厅内一起候着的师爷被吓了一大跳。 这大人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站在他面前要人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堂堂当朝的议政王爷啊。 谁都知道，连皇上都要给王爷三分面子，怎么这大人还敢这样一口拒绝王爷的要求。 师爷在心里急得直跺脚，奈何眼前没有他置喙的余地，也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同样的，东方云烈也没有想到，孙伯芹一个小小的韫城府尹，竟然有这般大的胆子敢拒绝他的要求，厉色的深瞳之中，掠过一丝薄怒。 声音也跟着往下沉了下来，“孙大人，你知道现在你在跟谁说话吗？” “回王爷，下官清楚。只不过……” 孙伯芹在此时抬起头来，“那凤羽公主牵扯到命案，下官确实不能现在放人，等下官查清楚了之后，一定将凤羽公主亲自送回到王府。” 他说得字字铿锵，那义正言辞的模样似乎根本没有把堂堂在朝中位高权重的议政王放在眼里。 他的拒绝，让东方云烈原本带着薄怒的眼底，燃起了几分火光。 “孙伯芹，你好大的胆子。” 重重的一掌拍碎了身边茶几，四根桌角顿时裂成粉碎，塌倒在地。 东方云烈这一声暴怒的喝厉，吓得厅内的师爷早已经瘫软在地，而那孙伯芹却依然显得不卑不亢，只是缓缓地在东方云烈面前跪了下来，“下官不敢，下官只是依法办事，请王爷别为难下官。” “你……” 或许是第一次遇上孙伯芹这么一个难缠的下级官员，东方云烈一时间竟然对他无可奈何了。 “大人，您别跟王爷犟了，还是将那凤羽公主交给王爷吧？” 作者的话：喜欢此文的多多留言，多多投票哦 ------------ 第226章 关进这里反而平静了 那师爷早已经吓得站都站不起来了，只是拖着身子爬到孙伯芹身边，拉扯着他的衣角，恳求道，却被孙伯芹狠狠地瞪了一眼。 而后，孙伯芹再一次抬眼看向东方云烈，道：“王爷，下官既然执掌着韫城府尹之职，自然是要维持好韫城的治安跟法度，才不辜负皇上的恩泽，也希望王爷能体谅下官的难处，待下官查明真相，如果是冤枉了凤羽公主的话，定会还她一个公道。” 孙伯芹说到这里，自然是打定主意不会轻易放人。 东方云烈的眼眸更加深了一些，在此刻，也看不出他脸上的喜怒，可眼底的寒冷却依然慑人。 “带本王去看看她。” 没有想到东方云烈的态度没有强硬下去，孙伯芹倒是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这议政王若真要强行带走凤羽公主的话，他一个小小的府尹衙门是绝对拦不住的。 而他退了一步，只是提这样的要求，孙伯芹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当下便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前头。 “王爷这边请。” 东方云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起脚跟在孙伯芹身后往府衙大牢内走去，那看似镇定的背影之中，夹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 凤沁羽被带进大牢里，这是第一次待在这种没有太阳光的地方，凉凉的，有些寒冷。 旁人所说的“不见天日”应该就是她现在这样吧。 凤沁羽坐在墙角，冰冷的墙面让她的身子微微地有些打颤，她蜷缩起身子，双手环抱着双膝安静地坐着，让自己稍稍感觉到一丝暖意。 尽管身在牢狱之中，她却感受到了这段时间以来前所未有的安宁，甚至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当成杀人凶手而有半点的慌乱跟害怕，反而觉得自己的内心更加平静了。 也好，反正她也是个活不了多久的人，在最后这段日子里，就让她在这里安静地待着吧。 也许，在没有东方云烈的日子，才能让她彻底地得到平静。 “呃……” 牢里不停袭来的寒气让她的胸口再度疼了起来。 她松开了抱膝的双手，紧紧地压着胸口那要命的剧痛。 “呃……” 这一次，似乎又比之前疼得厉害了，应该是一天没有吃药，再加上牢里连正常人都觉得有些难以抵御的寒气，加速了她体内毒素的流转。 她痛得躺在了地上，身子蜷缩在了一起，因为剧痛地发生剧烈的颤抖。 “王爷这边请。” 牢门打开了，孙伯芹带着东方云烈走进大牢，却见东方云烈根本就来不及等他带路，就一把将他推至一边，迫不及待地快速朝前走去。 心口突然间莫名其妙地疼了起来，像是亲身感觉到了此时凤沁羽所做的痛苦。 九儿……九儿…… 他的心里，喊着凤沁羽的小名，像是冥冥中有人带着他一样，他根本就没有经过孙伯芹带路，便到了凤沁羽关的牢房里头。 只见凤沁羽痛得浑身发抖地躺在自己的眼前，痛苦地蜷缩在了一团。 ------------ 第227章 王爷还是别为难孙大人了 “九儿！！” 心痛的惊呼声将地上痛得近乎打滚的凤沁羽拉回了半点神智，苍白的脸上冷汗涔涔，却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而出现了片刻的仲怔。 奈何那要命的剧痛却并不想就此放过她，在她停顿了片刻之后，剧痛又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给拉了过去。 “九儿！！” 东方云烈一脚踢向牢门，“该死的，快过来开门！！” 目露凶光，对着身后跟上来的狱卒怒吼着，眼眶因为暴怒而通红，眼底，爬满了让人害怕的红血丝，眼前的牢门也因为他的举动而要出现了轻微的摇晃。 “快，快点开门。” 随后跟上来得孙伯芹也看到了牢里凤沁羽那痛苦的模样，焦急道。 牢门被打开了，东方云烈几乎是冲进去了，来不及做片刻的逗留，便蹲下身去，将凤沁羽打横抱起，在众人愕然的眼眸中，冲出了牢门。 “王爷，请把公主抱到内殿来。” 孙伯芹也稍稍有些慌了，立即带着东方云烈往府衙后的内殿走去。 “快去叫大夫！！” 东方云烈红着双眼，对身边的人吼道。 “不用了。” 就在跟随在旁准备出去请大夫的师爷转身之际，凤沁羽那低低的声音将他给叫住了。 凤沁羽的脸上依然疼得大汗淋漓，却从东方云烈温暖的怀中抬起头来，略过东方云烈看向他身后的孙伯芹和师爷，道：“不用叫大夫了。” “这……” 凤沁羽的话，让孙伯芹跟师爷都有些为难，两人的视线一同投向东方云烈，却东方云烈面色一凛，“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 “王爷。” 凤沁羽无力地出声，撑着虚弱的身子从东方云烈的身上下来，缓缓抬眸看向他，道：“王爷明知道叫大夫没用，何必劳烦人家白跑一趟。” “九儿……” 东方云烈知道凤沁羽说的是事实，可是，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这样痛苦难受下去。 越是看着她这样，他内心就越是饱受煎熬。 他已经间接地将他们的孩子给弄死了，他不想再让自己所犯的错误再造成更大的错。 他总是自私地将所有的错怪在九儿身上，只是不想让自己承担的太多，他……真的很自私。 “王爷，我知道我自己的身子到底还能承受多久，有些无谓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 凤沁羽的表情微微往下一凛，言语之间，流露着几分疏离之气，态度也比往常冷了许多。 “我没事了，王爷还是别为难孙大人了。” 东方云烈见她的脸色稍稍有些好转，他的心里也就放心了一些。 只要等到心素将步伏带回来，九儿就一定会有救了。 “好，我不为难他，我们现在回王府里去。” 东方云烈正要伸手去抱她，却被她给躲开了，一双手，就这样，尴尬地悬在半空之中。 “王爷，我是戴罪之身，怎么能跟你回王府，我还是随孙大人回牢里去吧。” 她低低的出声，言语之间，透着显而易见的冷淡。 ------------ 第228章 你觉得……我们能断得彻底吗 东方云烈能感觉到此时凤沁羽身上所带着的疏离跟冷漠，听她又要回牢里去，东方云烈急了，伸手拽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牢里去，那种阴凉的地方适合你现在待吗？你要跟我赌气，回王府里再说！” 说罢，再一次打算抱起凤沁羽，却被她一把给甩开了。 脸色比起刚才更加冷然了一些，“东方云烈，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情，会让你觉得我在跟你赌气？” 凛然的脸色，还有问出来的问题让东方云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是看着她寒冷的星眸，突然间觉得这双眼眸让他感到陌生而彷徨。 说完这句话之后，凤沁羽只是看着他，冷冷地勾起了唇角，绕开他，对孙伯芹道：“走吧，孙大人。” “站住！！” 浑厚的嗓音，夹着低沉的薄怒从他们身后传来，与此同时，东方云烈也跟着转过身来，犀利逼人的目光带着慑人的寒意看向孙伯芹，道：“你要是敢将她关进牢房，本王马上把你这府衙给拆了。” “王爷……” “王爷不妨拆拆看。” 孙伯芹到嘴边的话，被凤沁羽这一声疏冷的声音给打断了。 凤沁羽抬眼看向东方云烈，再度冷笑着勾唇，“这天底下从来就没有王爷干不了的事情，拆一间衙门又算什么。只希望王爷不要拿我当借口去做这种让人厌恶的事情。”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往前靠近了东方云烈半分，“毕竟，我跟王爷之间的关系，早在五年前就断得彻彻底底。” 说完，转身大步从房间里甩袖而去。 看着凤沁羽跟东方云烈如此争锋相对的模样，孙伯芹也跟着一脸愕然。 而东方云烈则是黑了整张脸，眼底的怒气在眼眶中剧烈地流转着。 “王爷，您还是不要为难下官了，在查清案子之前，下官是不可能放人的。” 孙伯芹还是这句话，在此时看来，明显是火上浇油，可偏偏，此时的东方云烈除了发火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该死的！！” 一脚踢翻了身边的桌椅，他怒气冲冲地从府尹衙门离开了。 毕竟，我跟王爷之间的关系，早在五年前就断得彻彻底底…… 这样一句话，让东方云烈的心清楚地感觉到疼了。 断得彻底吗？ 如果真的能断得彻底，他这五年来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爱不彻底，恨不彻底，痛不彻底，断不彻底，所以才会让他整整痛苦了五年。 凤沁羽，你觉得……我们能断得彻底吗？ 他苦笑了两声，阴戾的眼底布满了苦涩跟失落。 回到王府，管家还一直翘首以待地看着外面，见东方云烈进来，他快速走了上去，“王爷，京城内外数十里都找遍了，还是不见公主的踪影。” “不用找了。” 东方云烈低低地开口，声音稍显喑哑，往日健硕的背影，在此时却透着无力。 “不找了？” 他的回答，让管家有些惊讶。 ------------ 第229章 去查死者的背景 “她在巡抚衙门的大牢里。” “什么？！！” 这一句话更是让管家吃惊不已。 不仅仅是因为听说凤沁羽被关进了巡抚衙门的大牢，更是因为，他们家王爷既然知道凤羽公主在牢里，为什么不带她回来反而自己一个人神情落寞地回到王府呢？ 一脸茫然地看着东方云烈情绪低落的背影，管家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才想明白了原因—— “一定是凤羽公主不愿意跟王爷回来吧。” 与此同时，他已经跟在东方云烈的身后追了上去。 这个时候，王爷肯定是要想办法将凤羽公主带离牢房，说不定有什么吩咐他也不一定。 飞云阁书房—— “王爷，公主是因为……因为今天月老祠的那件凶杀案被关进大牢的么？” 这件事，已经在整条韫城大街上传得街知巷闻，既然王爷说公主被关进巡抚衙门，定是跟这个事情有关。 他这么一问，东方云烈的眉头便锁得更紧了一些，沉着脸，点了点头。 “这……怎么会这样。” 管家再一次错愕，这凤羽公主也太倒霉了一点，怎么连杀人这种事都被搅进去了，听街上的人说，她当时拿着匕首往死者的胸口上插下去，刚巧被路过后巷的人看到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光略带凝重地看着东方云烈，低声道：“王爷，这中间……恐怕有什么误会吧？” 此时的东方云烈，却只是紧抿着薄唇，拧着眉一言不发，半晌之后，才抬起头来，道：“去查一查，那死者是什么人，还有，跟什么人有仇。” “是，王爷。” 这件事事关重大，管家自然不敢怠慢，领命之后，便立即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刘叔离开之后，东方云烈的脸色再度往下暗沉了下来，幽深的黑眸里，融进了几分暗淡的神色，想到凤沁羽在衙门那里面对他的态度，他的心里就有些压抑跟失落。 同时，他也清楚，凤沁羽虽然看上去好像很好说话，可是，却有着别人看不到的倔强跟自我，只要她决定了的事，不管是谁，都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这一次，她定是打定主意不会让他从衙门将她带回来，哪怕他真的拆了巡抚衙门，她都不会跟他回来的。 可是……那阴暗的牢房…… 想到这，东方云烈的心，猛然收紧，尤其是想到她毒发作时那痛苦的模样，他的心，就如同被千万把利刃给无情地割剜着，疼得要命。 微垂着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他忽地抬起头来，起身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沁芳阁—— “什么？你说凤沁羽因为杀了人被巡抚衙门抓起来了？” 这样的消息，上官碧柔不无震惊，震惊之余，心底自然是暗暗窃喜，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是啊，小姐，这件事外面都传遍了，说有人在月老祠杀了人，奴婢听说，杀人的那个就是凤羽公主。” “月老祠？” 上官碧柔的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 ------------ 第230章 凤沁羽倒霉到替她背上了黑锅 想到在月老祠被她一刀捅死的陈七，她的指尖被禁不住抖了两下，眼底闪过一丝心虚跟不安。 “是啊，小姐，她就是在月老祠杀的人。” 没有注意到眼底的异样，莲儿点头道，跟着，又有些好奇地自语了起来，“不知道她今天去月老祠做什么。” 与此同时，她又将视线投向上官碧柔，道：“对了，小姐，您早上不是也在月老祠吗？难道没听说这事么？” 莲儿的问题让上官碧柔的心底更加慌了一些，目光有些闪烁地避开了，表情稍显烦躁地开口道：“我很早就回来了，也是在回来的路上听到这事。” 她若有所思地眯起了双眼，低声道：“没有想到，竟然是凤沁羽……” 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莲儿说，只是那双眼眸里，流露着几分复杂的深意。 竟然是凤沁羽倒霉到替她背上了黑锅。 上官碧柔在心里冷笑了起来，对于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她最想看到的。 连老天爷都帮着她，这一次，她倒是要看看，东方云烈要怎么罔顾法纪，将凤沁羽从巡抚衙门带出来。 凤沁羽，看来你上辈子是欠了我不少，这辈子要慢慢地还给我。 思及此，上官碧柔心底刚开始的慌乱渐渐地平复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布满眼底的阴狠跟算计。 东方云烈从书房里出来便再一次直奔巡抚衙门。 看到他出现，门口的衙役自然不敢阻挠，当下便立即冲进去通报。 得到消息的孙伯芹也赶忙出来迎驾，“下官参见王爷。” “别说废话，把凤沁羽带过来见本王。” 孙伯芹一愣，表情有些为难，可既然东方云烈没有要求带走凤沁羽，他身为王爷，要见一见她，也并没有什么错，当下便点头退下了。 牢房内，凤沁羽还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冰凉的角落里，神色平静地看着墙洞里投射进来的亮光，眼底没有半点波澜。 在这双宁静的黑眸里，再也找不到曾经的天真跟顽皮，也没有了那不服输的倔强，似乎一切都被看得太过淡然。 牢门，再一次出现了响动，凤沁羽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只是并没有专注外面的动静，闭上眼，倚着墙，陷入了沉默。 “王爷，这边请。” 孙伯芹的声音，让凤沁羽闭上的双眼微微睁开，尤其是这一声“王爷”让她看似平静的心，再一次波澜四起。 目光缓缓地朝牢门的方向扫了一眼，跟着又收回了目光，重新闭上眼靠着墙，好像外面的一切都跟她毫无关系一般。 东方云烈走到牢房门前，看着里头靠墙闭目的凤沁羽，心底百味参杂。 薄唇紧抿着一言不发，只是深深地望着凤沁羽消瘦憔悴的面容，像是要将凤沁羽给彻底地融化在自己的心底一般。 “你们先下去。” 半晌过后，他低低地出声，声音稍显凝重而喑哑，让牢里的凤沁羽，再度心中一颤。 “是，王爷。” 给东方云烈开了牢门之后，孙伯芹等人便悄然退了下去。 作者的话：读者群：68682853鸭爷的土豪窝 ------------ 第231章 本王能轻易放过你么 打开牢门，东方云烈提步跨了进去，走到凤沁羽面前，并未出声，倒是凤沁羽率先开口了，“王爷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几次三番地来看我。” 随着这声音响起，凤沁羽微微睁开了双眼，这双清冷的眸子里，看不到半点的色彩跟波澜，一切，都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东方云烈走到她面前，低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低声道：“既然你不想回王府，本王就留在这里陪你。” 对于本质倔强的凤沁羽，一向唯我独尊的东方云烈也变得毫无办法，只能用这种无奈的方式，在这里陪着她。 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待着，他才会稍稍放心一些。 心里只希望心素能快点带步伏到达天辰，这样九儿的毒就有希望了。 凤沁羽听东方云烈这么说，原本平静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异样，微敛着的眸子缓缓抬起看向他，双眼撞进了眼前这双漆黑深邃的深眸之中。 她看不进他的眼底，却能感觉到这双黑眸里带着的认真，她的心，抽疼了一下，跟着，苦笑出声。 “王爷这是何必呢？堂堂一个王爷陪一个杀人犯坐牢，传出去不怕被人说闲话么？” 她看以玩笑的口吻却轻易地将自己冠上了“杀人犯”的罪名，在东方云烈听来，却多了一些慌乱。 只有在看透一切绝望的时候，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他并不想看到她放弃一切，看透一切。 眼眸一敛，口气中，多了一些不高兴的气息，“谁说你是杀人犯？别说你没杀人，就算你真的杀了人，本王也不会让你死在铡刀之下。” 东方云烈的口气，充满了霸道跟坚定，可在凤沁羽看来，却尤为可笑。 她再度嗤笑出声，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摇了摇头，“王爷何必浪费这种时间在我身上，是王爷觉得还没有折磨够我，不让我那么快死去，还是王爷对我有旧情复燃的心思？” 她抬眼看向东方云烈，并没有等他说话，便继续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希望王爷能行行好，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放过我吧。” 说到这，喑哑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哽咽。 “放过你？” 东方云烈也笑了起来，这充满无奈的笑容之中，有着旁人无法明白的苦涩。 “凤沁羽，如果本王能轻易地放过你，就不会在煎熬中苦苦等了五年。” 这些话，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哪怕是凤沁羽，他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都只有那无尽的恨，无尽的怨。 用折磨她的方式，将这些无尽的怨恨一点点地发泄出来，到最后，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也自私到从来不愿意去承认。 他以为，这样就会让自己真的放开她，忘记她，却发现，根本就不能够。 凤沁羽的心，因为东方云烈这句话，而翻江倒海地疼了起来。 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觉得痛苦，听到东方云烈这样一句话。 他似乎忘记了，他的议政王府里，还住着他用亲生孩子的命换来的心爱的女人。 ------------ 第232章 王爷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想到那个孩子，想到王府里那张扬跋扈的上官碧柔，还有他们两人在她面前的各种恩爱，在此刻都让她感到无比的讽刺。 “东方云烈，这种深情的对白真的不适合你说。” 她将视线别开，不去看东方云烈那双深邃的黑眸，也不想去解读在这双深瞳之中，到底有多少的真情，有多少的假意。 凤沁羽的话，让东方云烈的心，沉到了谷底，视线看向凤沁羽，此时的凤沁羽已经将视线转向别处。 “王爷，你还是回去吧，王府里还有个你该深情的人在等着你，我这个杀人犯，有孙大人看着就够了，王爷就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凤沁羽再度开口了，平静的口气中，布满了疏离跟冷漠。 这句话说完之后，她没有再开口，心口又一次开始隐隐作疼了起来，可是在东方云烈面前，她却连眉头都不肯皱一下。 就如东方云烈说的，在她这个看似好说话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别人不知道的倔强的心。 尽管她再怎么疏离，再怎么冷漠，东方云烈还是没有离开。 只有让凤沁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待着，他才能勉强放心下来。 蹲下身，在凤沁羽身边坐了下来，他没有再开口，更没有因为凤沁羽刚才的一番话而为自己辩解什么，在这种时候，辩解对她来说，只会显得无聊又多余。 感觉到东方云烈在她身边坐下，凤沁羽背对着他的眼眸再度缓缓睁了开来，这双波澜不起的黑眸里，此刻却多了一些淡淡的难过，却倔强得没有让东方云烈看到。 两行清泪，沿着她的眼角，悄然滑落下来。 云烈哥哥不再是云烈哥哥，九儿也已经不是九儿了。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两颗心，一段情，在此刻被悄然地埋葬。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沁羽就这样靠在墙角睡着了，寒凉的牢房里，寒气有些逼人，让睡着了的凤沁羽，感到更加得冷了。 秀美轻蹙，她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双膝，不停地往角落里挤，好让自己稍稍感觉到暖和一些，可这样做，根本就不顶用。 凉气还是不停地往她的身上袭L来，冷得她浑身直打哆嗦。 突然间，一条长臂将她的身子轻轻揽了过来，靠在自己的怀中，温暖的长臂，将凤沁羽整个人紧紧地护在怀中。 如此冰凉又消瘦的身子，让坐在她身边的东方云烈眉头紧拧了起来。 低眉看着怀中这张倔强得不愿意服输的面容，哪怕是睡着了，眉头也不曾松开过，清丽的脸上，满是不服输，就像当年那双跳进他东方王府的院墙却依然不肯认错的黑眸。 身上突然间传来的暖意，让凤沁羽紧锁着的眉头微微地舒展开来，甚至，表情也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了。 她的手，下意识地圈住了身边健硕的腰际，身子微微动了两下，似乎是想找个合适的位子睡着。 渐渐的，身子暖和了许多，她睡得比起刚才安稳了一些。 ------------ 第233章 本王在这里陪你 看到她脸上表情的变化以及那微微松开了眉头，东方云烈微蹙着的浓眉也在此时舒展开来，从来露于人前的那一抹微笑，也在此时从他的眼底缓缓淌过。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抱着凤沁羽，让她安稳舒适地睡着，由始至终，他都是一开始的姿势没有动过，生怕会因为自己一个细小的动作而惊扰了熟睡中的凤沁羽。 这一次，也许是凤沁羽睡得最舒服，最安静的一次，整整睡了大半天，她都没有醒过来。 这样一动不动地抱着凤沁羽坐了半天，他甚至连脚都没有稍微移动一下，而终于睡舒服了的凤沁羽，在此时微微睁开了双眼。 双眼刚刚睁开，她原本惺忪的眸子瞬间闪过一丝仲怔，不用抬眼，她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躺在谁的怀中睡着。 这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都是她曾经留恋又霸道地想要永远占为己有的东西，此时在她看来，却又多了另外一番滋味。 这一次，她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五年来，她从来没有像这一次睡着这么安稳，这么安心。 而这样的安心，竟然会是东方云烈给她的。 她感到很讽刺，她一心想要撇清关系的人，却让她渐渐地感觉到了重新的纠缠难断。 眼底的苦涩，重新爬满了她的眼底，她撑着从东方云烈的怀中退了出来。 感觉到怀里的动静，东方云烈回过神来，低眉看向怀中，见凤沁羽的脸上又恢复了那平静的冷然之气，在他怀中轻轻退了出来。 “王爷怎么还在这里？” 听似平静的口气，多了一些驱赶的味道，让坐在地上并未站起的东方云烈再度敛下了眸子，暗淡的眼底，多了一些低落。 面对凤沁羽冷然的模样，他并没有计较，而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在她冷然转身背对他时，站到了她身后，道：“本王说了，既然你不愿意回府，那就换本王在这里陪你。” “不知道王爷这样做是什么用意？” 凤沁羽转过身来，唇角勾着一抹讽刺的冷笑，“王爷不觉得这样很可笑么？如果王爷是为了在我面前扮情圣装深情的话，不好意思，恐怕我不会领王爷的情，王爷还是回去看看你的碧柔姑娘，想必她比较吃王爷这一套。” “凤沁羽，你……” 东方云烈有些生气了，他并不气凤沁羽对他这样冷嘲热讽的态度，他气的是，这个女人总是将一个完全无关紧要的女人几次三番地带入他们中间。 “王爷还是行行好，让我安静地在这里待一会儿，可以么？” 凤沁羽再度出声，东方云烈原本一肚子的话，在此刻却卡在了喉咙里，想要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候，牢房外，又想起了骚动的声音，孙伯芹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王爷，您府上的管家说有急事要见您。” 听到是王府管家找他，东方云烈黑眸一动，只是看了凤沁羽一眼，便从牢里走了出去。 ------------ 第234章 陈七为什么会提到议政王府 管家既然走到衙门来找他，想必他查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东方云烈离开之后，凤沁羽才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的苦涩，并没有因此而消散。 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思去面对东方云烈，却面对她已经死去的孩子。 她恨自己，气自己，哪怕被他伤成这样，她的心，还是被他轻易地挑起了波动，根本不能彻底平静下来，哪怕她觉得自己的伪装已经太过完美，可尽管再怎么完美，她始终无法骗过自己，不是么？ 她这一生，或许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爱第二个男人，因为她的身心，一早就许给了东方云烈，她一心唯一爱着的云烈哥哥。 东方云烈随着孙伯芹到了厅内，王府的管家刘叔正焦急地在那里候着，看到东方云烈出现，便立即迎了上来，“王爷，老奴查了一下，在月老祠被杀死的那个人叫陈七，就是那天在街上打劫您的那个混混头子，并不是韫城本地人，是前段时间刚从外地来到韫城，一直干着偷鸡摸狗的事为生。” “是个混混？” 东方云烈眉头深锁，那天打劫他的人，他自然是无暇去记，可既然是这种鸡鸣狗盗之徒，仇人自然是不少，而九儿跟这种人完全没有半点联系，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杀他。 敛眸沉思了片刻，他再一次抬眼看向刘叔，问道：“还有没有查到其他事？” “还有……” 刘叔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整理思绪，该怎么说的清楚比较好，接着，便继续道：“老奴还找到了那天另外几个跟他一起打劫您的混混，听他们说，自从那天被放出来之后，陈七突然间到了议政王府，之后，神色就有些古怪，还神神秘秘的，那天一大早就去了月老祠，之后……就听说他被人给杀死了……” 刘叔的这一番话，让东方云烈的眉头拧得更加紧了一些。 幽深的黑眸里，透着几分沉思的意味，如此安静的模样，让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敢出声打扰。 陈七为什么会提到议政王府？仅仅是因为他想打议政王府的主意么？ 不可能！ 东方云烈在心里很快地便否定了这一点。 陈七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主意打到议政王府的头上来。 既然如此，他提到议政王府的原因又是什么，为什么还这么神秘？ 沉默半晌之后，他又抬眼看向刘叔，问道：“那几个人没有听说陈七还说了其他事吗？” “回王爷，没有了。” 刘叔的回答，让东方云烈幽深的眼底融进了几分失望。 有关陈七的资料越少，那么为九儿洗刷清白的机会就越是渺茫，再加上那个顽固不化的孙伯芹，如果不早点查出真相，九儿就要在那阴森的牢里多待一段时间。 “孙大人。” 东方云烈出声了。 “下官在。” “派人去查陈七的背景，务必要将他所有的背景查得清清楚楚。” “是，王爷。” 孙伯芹领命退下，东方云烈的脸色却依然暗沉。 ------------ 第235章 一辈子对我来说还有几天 “王爷，那老奴也先下去了。” “嗯。” 无暇去理会其他，东方云烈只是沉沉地应了一声，深眸里，依然是在沉思着什么。 只要查清了陈七的背景，也许能知道陈七为什么要突然提到议政王府。 深眯的眸子里，略过一道寒光，跟着，他从厅内离开，再一次朝牢房的方向走去。 凤沁羽依然安静地坐在牢里，思绪回到了早上刚出王府没多久的时候，想到那一闪即逝的背影，她安静的眸子微微动了两下。 “那个背影……真的是……” 话到嘴边，便被门口响起来的开门声给打断了，她有些心慌地理了理情绪，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到她此时的异样。 东方云烈再一次进来了，走到牢房外，见她依然安静地背对着他坐着，他拧眉在门外站了片刻，跟着，示意身边的牢头将牢门打开。 “你先下去。” “是，王爷。” 牢头很快地便退了下去，而东方云烈的声音让坐在牢房里的凤沁羽再度僵直了背，眉头也在不经意间拧了起来。 东方云烈的脚步已经在她身后停下，她动了下眼帘，却没有出声。 “九儿。” 东方云烈低低地开口了，让凤沁羽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 这一声“九儿”在这一天已经叫了好多遍了，在凤沁羽听来，除了讽刺之外，留下的也只有心痛了。 她不知道在这五年当中，他那样亲密地叫过“碧柔”多少次，她曾经霸道地想要独占的一个男人，却给了另外一个女人五年的宠爱。 说她自私也好，霸道也好，当她看到东方云烈那么亲密地跟上官碧柔鼻尖出入的时候，她总是会忍不住吃味，却强迫着让自己清楚地认识到，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她的了。 她告诉自己，不能再对东方云烈抱有任何的幻想，只有这样淡漠地面对她，才能让自己狠下心来，一点一点地将东方云烈从自己的心底挤出去。 无声的叹息从她的嘴角掠过，她敛下眸子，低声道：“不知道王爷还有什么要问的。” 身后的脚步，一点点地朝她走近，跟着，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居高临下地凝视了她半晌之后，缓缓地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道：“本王不勉强让你跟本王从这牢里走出去，但是……你真的愿意让自己背上杀人的罪名在牢里呆一辈子么？” 东方云烈的声音如此低沉又充满了无尽的温柔，让凤沁羽在恍惚间似乎找到了曾经那个云烈哥哥才会给予她的那般疼惜。 她缓缓抬起眸子看向他，在这双清冷的眸子里，各种情绪在她眼底流转。 “一辈子……” 她低低地开口，那声音，听上去有些空灵，跟着，又有些自嘲地笑出声来，“一辈子对我来说，还有几天呢？” 凤沁羽的话，再一次抽疼了东方云烈的心，他有些着急地握住她的手，“你的一辈子还很长，只要本王在一天，就能永远保证你的一辈子！” ------------ 第236章 等到本王死的时候 如此动听的话，要是曾经的那个凤沁羽，定会喜出望外，可现在，留给她的，却只有心痛。 手，轻轻地从东方云烈的手中抽出了出来，她看向他，道：“我不需要王爷为我保证我的一辈子，只希望王爷能让我在这里安静地待一段时间。” “凤沁羽！！” 看着凤沁羽这般看透生死的样子，东方云烈又急又气，他从她面前站了起来，道：“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说罢，转身怒而离去，就在他跨出牢门的瞬间，凤沁羽却叫住了他—— “王爷。” 凤沁羽的声音让东方云烈收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她，见她依然背对着自己坐着，低沉的嗓音从她嘴边传来。 “记得王爷曾经说过，等王爷想要让我死的时候，我就可以死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没有想到凤沁羽叫住他竟然是问这个，东方云烈眼中的怒气更甚了一些。 “等到本王死的时候！” 他气得大声对她吼出了这句话，跟着，大步从牢里跨了出去。 天辰国皇宫—— “朕听说，前几天东方云烈闯到巡抚衙门去要人？” 南宫萧随意地翻着手上的奏折，目光慵懒地投向殿前站着的丞相左延陵。 “是，皇上，确有此事。” “哦？” 南宫萧勾了勾唇，饶有兴致挑了下眉，笑道：“他闯到巡抚衙门要的什么人？” “回皇上，是凤羽公主，她因为杀了人，被巡抚衙门给抓了。” “凤沁羽杀人？” 这事倒是让南宫萧惊了不少，“她杀了什么人？” “这个微臣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凤羽公主在城郊的月老祠杀了人，被人当场抓获，现在正关在巡抚衙门，府尹孙伯芹正才查他的案子。” 左延陵说完，南宫萧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高深某侧的眼底，布满了深思的意味。 凤沁羽如若杀人被抓，就会影响到他跟楚谨默的计划了。 左延陵也在打量南宫萧的表情，他知道皇帝之所以对凤羽公主这么感兴趣，定是因为凤羽公主跟东方云烈有关。 不知道皇帝现在在想什么事情，八成也是因为凤沁羽杀人这件事。 就在左延陵开始揣测南宫萧此时的心思时，却听到南宫萧低笑出声，眼底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模样。 “这东方云烈碰上孙伯芹，没辙了吧？” 虽然孙伯芹只是一个韫城府尹，可是，在朝中却是个出了名的犟脾气，只要他认为对的事，哪怕是天皇老子过来求情，他都不会给面子。 说起来这孙伯芹倒是个刚正不阿的清廉好官，满朝上下，他得罪过的官员不少，却从未因为什么事得罪过东方云烈，恐怕这一次……这议政王也逃不了孙府尹的正直不阿了。 只是…… 这凤沁羽杀人的案子一日不查清，孙伯芹一日不放人，那他的计划就一日难完成，这孙伯芹可别坏了他的计划。 东方云烈这样的心腹大患，一天不除，他就一天睡不安稳。 ------------ 第237章 她不像是个爱凑热闹的人 左延陵听南宫萧这么问，先是一愣，而后也跟着笑了起来，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那议政王被孙伯芹给气得差点要拆了巡抚衙门了。” 南宫萧眯着双眼，没有说话，眼底依然是那样得高深莫测。 看来，东方云烈真的很在乎凤沁羽…… 东方云烈唯一的弱点，恐怕就是凤沁羽了。 如果他们的计划进行顺利的话，那么，除掉东方云烈，夺得他手上兵权的事也就简单多了。 被凤沁羽气回了议政王府已经两天了，东方云烈都没有再去巡抚衙门。 所他赌气也罢，他不想再看到凤沁羽自暴自弃，慷慨赴死的模样。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懦弱，可唯独害怕看到或者听到凤沁羽说一些看透生死的话，这会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恐慌起来。 “王爷。” 书房外，响起了管家刘叔的声音。 “进来。” 他没有心思地翻着手上的折子，在刘叔的声音响起之后，他不耐烦地将折子扔向一边。 刘叔推门走了进来，快速走到东方云烈面前，没有片刻的停留，便立即开口道：“王爷，查到陈七的背景了，他本是南沽的一名皮条客，专门做一些卖*淫*嫖*娼的生意，后来，南沽饥荒，很多人都从南沽离开，辗转去了其他地方，陈七也不例外，他换了很多地方，都是做着相同的生意，最近才到了京城，不过没多久就被人杀死在了月老祠。” “南沽饥荒……” 东方云烈深眸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开口道：“有查到她为什么去月老祠吗？” “这个……” 刘叔拧了一下眉，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尚未查到，认识他的那几个人也是在他死后才知道他去过月老祠，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也很惊讶，像是根本没有想过他那样的人会去月老祠那种地方。” 那陈七……去月老祠到底是要做什么？ 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他那样并非善类的人，怎么可能会去月老祠？ 东方云烈此刻的心思，也正是刘叔心里的想法，在听完刘叔的这一番话之后，他再度抿唇，陷入了沉默。 “你先下去吧。” “是，王爷。” 刘叔退下之后，东方云烈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闭上眼在椅背上靠了下来。 九儿，她又去月老祠做什么？她不像是个爱凑热闹的人。 两日来，他都没有踏进巡抚衙门半步，心里却担心得要命，好在，有孙伯芹派人日夜看着，他还能稍稍放心些。 坐在椅子上休憩了片刻之后，他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 刚到院子，便碰上了同样出现在院子里的上官碧柔。 看到他，上官碧柔自然是满脸的欣喜，立即提步迎了上去。 “王爷。” “嗯。” 东方云烈沉沉地应了一声，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朝王府大门口走去。 “王爷。” 他这样的态度，让上官碧柔的心里既失望又不甘，转身叫住了东方云烈。 ------------ 第238章 本王这一辈子只护短一个女人 东方云烈的眉头不耐烦地一拧，转过身来，见上官碧柔提起脚正朝他走来。 “还有什么事？” 低沉的嗓音之中，夹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停在上官碧柔的耳中，让她心底的恨意更深了一些。 只是表面上，她还是不敢在东方云烈面前太过放肆。 那天，东方云烈对她的警告，让她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王爷，我听说，凤沁羽杀了人被关在巡抚衙门了？” 她虽然对东方云烈不敢太放肆，可一提到凤沁羽，上官碧柔心里那一股记恨又嫉妒的因子就会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那话中的尖酸刻薄也就跟着不由自主地释放出来。 东方云烈的眼底融进了几分不悦，凉薄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微愠的火光，“谁跟你说她杀了人？” 他的眼底，自然散发出来的寒气还是让上官碧柔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却强壮镇定道：“外……外面都是这样在传。” 但见东方云烈突然间靠她靠近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吓得上官碧柔下意识地往后踉跄了几步，心跳因为害怕而加速，看着东方云烈，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本王现在告诉你，凤沁羽没有杀人，就算她真的杀了人，本王说她没有杀人，她就没有杀人，明白么？” 东方云烈如此护短的一句话，让上官碧柔听来，那一股嫉妒的火，烧得更旺了一些。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东方云烈的双眼里透露出来的坚定，久久，笑出了声，这笑声中，承载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我能问王爷一个问题么？” “说吧。” 东方云烈眼中的不耐烦更浓了一些，双眼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上官碧柔一眼。 “如果杀人的那个是我，王爷会像护着凤沁羽一样的护着碧柔么？” 她的心底，其实能猜到大概的答案，可还是自欺欺人地对东方云烈抱着几分期望。 却见东方云烈甚至连半秒时间都不曾考虑一下，眼底的绝然尽显，“本王这一辈子，只对一个女人无条件护短，这个女人就是凤沁羽，一辈子都只是凤沁羽。” 这话，这五年来，他都不曾跟任何人说过，说得这般坚定。 同时，在东方云烈身上整整期待了五年的上官碧柔，也被东方云烈这一番不假思索的回答而完完全全地打入了冰窖，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依然被冻得狼狈不堪。 她静静地看着东方云烈，似哭似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东方云烈的眼底，依然看不到对她的半点怜惜，绝然转身，从王府里离去。 上官碧柔双唇颤抖地看着东方云烈离去时那头也不回的决然背影，忽地，笑出了声，这笑容里，布满了阴狠。 “东方云烈，我看你怎么护着凤沁羽。” 她残忍地勾起唇角。 凤沁羽，既然他一心要护着你，我倒要看看，等你死了之后，是不是还能护着你走完黄泉路。 阴狠占据了她的眼底，让她整个人看上去越发得狰狞跟恐怖。 ------------ 第239章 左延陵的心思 宰相府—— “爹，您叫女儿过来，有事么？” 身为宰相千金的左卿，身上自然是有一种旁人无法睥睨的优越跟高贵，哪怕是在家里，她的着装打扮也是贵气逼人，眼底的高傲也是显而易见。 厅内，左延陵正端着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品尝着，眯起的双眼里透着老谋胜算，听到女儿的声音，他才收起了刚才的沉思的眼神，将视线投向门口。 “卿儿，过来，爹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爹。” 左延陵润了润嗓子，再度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放下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你可听说，前几日月老祠有人被杀的事？” “有人被杀了？” 左卿的脸上却如往常一般，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消息而感到惊讶，听她父亲这么问，脸上反倒出现了几分好笑的模样，道：“爹，这杀人放火的事到处都有，您堂堂一个宰相怎么也关心起这样这种小事来了？” 左卿脸上的不屑却让左延陵不以为然，听她这么说，他摞了摞胡子，笑得有些神秘，“这一次不一样，你可知道，杀人凶手是谁么？” 左延陵的问题，让左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没好气的神色，道：“爹，您没事特地叫女儿过来聊这种无聊的话题么？凶手是谁，女儿关心这个做什么，反正又跟女儿没关系。” “不，这一次，你倒真得关心一些。” 左延陵笑着摇了摇头，而原本还有些不耐烦的左卿看着自己父亲这般故弄玄虚的样子，倒是来了一些兴致。 提步走到左延陵身边坐下，她带着几分兴趣地问道：“爹的意思是……” “这一次，被抓到巡抚衙门的杀人凶手是凤沁羽。” “凤沁羽？！！” 左延陵这一次的回答，确确实实地惊了左卿不少。 凤沁羽杀人？ “嗯。” 左延陵点点头，跟着，将视线投向左卿，笑道：“这就是爹特地叫你过来要跟你说的事。” “爹想跟女儿说什么？” 左卿有些好奇了起来。 左延陵的脸上再度露出了那老奸巨猾的笑容，看上去有些高深莫测，又多了一些老谋深算的味道。 视线抬起看向左卿，道：“你可知道议政王为了让凤沁羽出牢房，甚至逼着府尹要人，若不是人家孙府尹坚持，凤沁羽恐怕真的要被他从牢里带出来了。” “这不可能吧，爹？如果王爷真要带人走，他一个小小的府尹能拦得住吗？” 左卿的问题，让左延陵朗声笑了起来，眼里流露出了几分满意，“卿儿，这次你问到点子上去了。” 左延陵这样卖关子，让本身没有多少耐性的左卿有些烦躁了起来，“爹，您别卖关子了，赶紧说重点。” 但见左延陵摞了摞胡子，慢悠悠地开口了，“东方云烈虽然在朝中可以呼风唤雨，可是，他唯一没有办法的人便是凤沁羽，就算他拆了巡抚衙门，凤沁羽不愿意跟他出来，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呢？” ------------ 第240章 首先得救凤沁羽 “所以，当然得等孙伯芹查到凶手，还凤沁羽清白了，凤沁羽才会自愿从牢里走出来。” 左延陵的这一番话，让左卿的眼底染气起了几分不悦，她拧了下眉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爹，这种事又跟我们没关系，您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本身，因为东方云烈的关系，她对凤沁羽也怀着几分敌意，所以，当听自己的父亲提到凤沁羽时，她心底便不由自主地升起了反感之色。 而左延陵见女儿开始发怒，赶忙出声安抚道：“卿儿，你别急，听爹把话说完。” 左卿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可还是耐着性子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听左延陵继续道：“现在，只要凤沁羽安然无恙地活着，东方云烈自然不会用强硬的方式逼着孙伯芹放人，但是，一旦孙伯芹真的把凤沁羽交给刑部处置，最后无法证明凤沁羽的清白，她就会因为杀人而被处死，如果凤沁羽被刑部处死，那么，东方云烈就一定会用极端的方式逼刑部放人。” “所以呢？” 左卿脸上的不耐烦并没有减少。 “所以，就是你出马的时候了。” “我？” “嗯。” 左延陵点点头，道：“既然东方云烈不管怎么样都要去保住凤沁羽的命，你不如帮着凤沁羽，做一个顺水人情，还凤沁羽清白。” 左延陵说到这，左卿渐渐地明白了他的用意，不耐烦的脸色渐渐地有了一些收敛。 “爹是说，想要让东方云烈对我有好感，首先得救凤沁羽？” “没错。” 左延陵点了点头，“东方云烈最在乎的人就是凤沁羽，如果有人帮了凤沁羽，那么，他对这个人定是心存感激，只要东方云烈真正注意到你了，那么，你要接近东方云烈的机会就高了，只要你能成功地接近东方云烈的心，这议政王妃的位子，以后还会难吗？” 经父亲这么一提点，左卿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当下，脸上便露出了一抹欣然之色，“爹，您果然是当宰相的料，女儿明白了。” 说到这，她突然间又想到什么似的，看向左卿，“爹，如果我真的救了凤沁羽，那不是让她有机会跟王爷在一起么？” “这个你不用担心，爹早就想到了。” 左延陵还是那淡定的模样，品了一口茶，继续道：“凤沁羽中了剧毒，至今还没有人可解，以爹猜测，她应该活不了多久了，就算东方云烈派人去请步伏，恐怕也不一定赶得及来救她，你就当给她一个顺水人情，以后，有的是你的机会。” 听左延陵这么说，左卿眼底的顾虑一下子便一扫而光了。 “爹，女儿知道怎么做了。” “嗯，好好干，爹相信你。” “是，爹。” 而此时，从南姜带着毒医步伏一路往回着急赶路的心素，看着身边有些老态龙钟的步伏那漫不经心的模样，眼底爬满了着急的神色。 “步先生，您能快一点吗？” 忍耐了几日之后，心素终于有些不满地出声道。 ------------ 第241章 有人出来抢步伏 若不是这步先生一会儿说骑马累，一会儿又说坐马车颠簸，她也不至于耐着性子陪他走路了。 再加上这步伏那古怪的臭脾气，她又怕惹了他不高兴从而耽误了王爷的事，所以这一路上都是压着脾气忍着。 而那步伏，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对谁都是一副不服的模样，原本就慵懒惯了又习惯目中无人自视甚高的他，听心素这么说，脾气一下子就冲上大脑。 “你要是觉得老夫走路慢的话，你就一个人回去，老夫自己回南姜就行了。” 说罢，便扭头就往回走，而心素听他这么说，自然是着急了，尽管心里着急，可最害怕的还是这步伏改变主意，不跟她回南姜了，当下只好压着脾气，追了上去。 “步先生，晚辈不是嫌您慢，实在是晚辈担心万一耽误了日子，我家公主就错过救治的机会了，是晚辈着急了，请步先生您大人大量，别跟晚辈一般见识。” 步伏这个人的脾气，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这心素软下态度说了几句好话，他那臭脾气也就收了回去。 “好吧，老夫也不跟你一般见识了，看你这么着急，我能走快一点就走快一点吧。” 听步伏这样说，心素自然是喜出望外，“多谢步先生。” 两人继续往前走，可没走几里，在四周的树丛里，突然间窜出来几十名蒙着面的黑衣人，一个个都拿着刀剑，拦在了他们面前。 心素立即警觉地将步伏护在了身后，双眸锐利地扫向眼前这一般黑衣人，眼眸加深，眼底的防备一点点地盈满她的眼眸。 “你们是什么人？” 心素的剑，横在了面前，剑，缓缓出鞘，露出了刺眼的剑光，藏在剑鞘中的剑锋随后都会出鞘而出。 只见为首的蒙面人提步往前迈了一步，道：“我们不会杀你们，只是想借步先生几天，几天后，自然会让你们离开。” 一听来人的目的也是步伏，心素心中便更加警觉了起来，剑，立即出鞘，挡在了这些人面前。 “不好意思，我家主人急着要见步先生，恐怕不能把他借给你们。” “哈哈~~~哈哈~~~” 闻言，几名黑衣人陆续笑了起来，“无妨，既然姑娘不愿意借，那我们抢就是了。” 没有打算多说废话，一言罢，既然便立即持刀朝心素二人攻了过来。 一瞬间，剑光冲天，刀剑声此起彼伏地在这一片空旷的土地上响起。 尽管心素的武功要比这些人高上许多，可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还要花心思保护步伏，很快的，心素便处在了下风，身上各处也出现了好几道深的伤口。 血，沾湿了她的手臂，眼看着那些黑衣人一个个还不知疲倦地朝她攻过来，她拼着仅有的那一口气风力抵抗，却依然是徒劳。 当最后那一把利剑刺中她肩膀的时候，她再也没能坚持下去，手中的剑，掉落在地，她脚下一软，也跟着摔在了地上。 ------------ 第242章 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赌气么 “把步先生带回去。” 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跟着，她便失去了知觉。 不行，不能让他们带走步先生…… 心素拼着最后的那一点神智从地上站起，捂着伤口，拾起地上的剑，想要追上去，可过多的失血，让她的眼前开始天旋地转，很快，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少爷，前面好像有人晕倒了。” 迷迷糊糊间，她的耳边，又想起另外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她彻底昏迷之后，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不远处，一匹高大的白马上，身着淡紫色锦衣的男子，拉着马缰，将马停住了。 安静的眼眸看着前方躺在地上的心素，侧目对身边同样骑着马的小厮道：“先带她回去。” “是，少爷。” 东方云烈离开王府，便直奔巡抚衙门。 “王爷，您来了。” “凤沁羽这两天怎么样？” 东方云烈没有说太多的废话，一开始便这样问孙伯芹。 “回王爷，凤羽公主她这几日跟往常一样，就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牢里发呆着，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 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答案，东方云烈的眼眸有些暗淡了下来，半晌，又低着声音，道：“她的身体怎么样？” “这几日，下官都派人随时看着公主的情况，没发生什么事。” 孙伯芹的回答，只是让东方云烈的脸色稍稍有些好转。 其实，他也知道，如果凤沁羽真的有什么事的话，孙伯芹早就去王府告知他了，根本不需要他来问。 所以，这两日，哪怕他没有来巡抚衙门，只要他看不到孙伯芹来王府，他就知道凤沁羽暂时没什么事。 九儿，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跟我赌气么…… 他垂下眼眸，眼底有些黯然。 提起脚，从牢房里走去，孙伯芹也不敢怠慢，立即跟了上去，却被东方云烈给制止了，“你尽心去查凶手，我这边就不需要跟着了。” “是，王爷。” 孙伯芹离开之后，东方云烈继续往牢里走去，脚步下意识地加快了一些。 大牢内，凤沁羽还是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坐在里面发呆着，两天没有见到东方云烈，她反倒觉得自己的心，更加平静了，哪怕在某一个她并不愿意碰触的角落里，还是有些低落。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很矛盾，想要他在这里陪着，却又不想让他陪着，如此在矛盾中挣扎了又挣扎，最后连自己都开始厌恶起自己来。 “参见王爷。” 牢门口，看守牢房的衙役这一声“王爷”让凤沁羽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一次被激起了小小的波澜，垂放在身侧的指头，微微动了两下。 她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安静地等着东方云烈走近。 感觉到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凤沁羽的心，也跟着逐渐紧张了起来。 “九儿。” 隔着牢门，东方云烈还是这样叫她，这几日，他都是以“九儿”称呼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换了这样的称呼。 ------------ 第243章 本王再跟你做个交易 “王爷。” 她低低地开口，却依然没有转身，而身后的牢门，却被打开了。 东方云烈走了进来，依然像上次那样居高临下地站到她面前，哪怕这是牢房，他也是来去自如。 这个天生就可以傲视群雄的男人，似乎到哪里都有主导一切的本事。 她懒懒地抬眼看了东方云烈一眼，便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只见东方云烈在她面前缓缓蹲了下来，看着她再度消瘦下来的面容，心里有些心疼。 手，缓缓地伸了过去，撩开她额角的发丝，却让凤沁羽的背，僵住了，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躲开，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冷然地面对东方云烈。 也许是因为将一切看透了，看淡了，也就没有心思再去想太多了。 见凤沁羽没有躲开，东方云烈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温柔又好看。 “我已经让心素去南姜请毒医步伏来给你解毒，你的身子很快就会痊愈的。” 东方云烈这句话，让凤沁羽平静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 步伏？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对于东方云烈说步伏能解她毒这件事，她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虽然她算不上是绝世神医有起死回生之术，可对于她自己身上的毒，她还是很清楚的。 能解她这毒的人，真的很难找到。 眼底，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她只是垂着眼眸，低低地道：“多谢王爷。” 也许是因为猜到凤沁羽会是这样平静的反应，东方云烈的眼底虽然有些低落，却并不在意，只是看着她，继续道：“你不是很气本王总是拿你父皇母后来要挟你么？” 他话中的“父皇母后”终于让凤沁羽平静的眼底，被激起了小小的波澜，眼眸也跟着抬了起来。 “你又想怎么样？” 听似平静的声音里，融进了几分怒色。 而这样的怒色，却让东方云烈笑了，“我知道，我还是有方法能让你对我换种表情。” 他这话，并没有让凤沁羽听进去，只是那带着薄怒的眼神一直盯着东方云烈，道：“东方云烈，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好了，别总是拿他们出来威胁我。” “只有拿他们出来，本王的话对你来说才有用。” 东方云烈眼眸一敛，凤沁羽看不到他眼底的黯然跟失落，只听他继续道：“这一次，本王再跟你做个交易，如何？” “哼！” 凤沁羽冷笑出声，满眼讽刺地看着东方云烈，道：“王爷跟我做的交易，何曾实现过？” 她眼中的讽刺跟痛苦逐渐地放大，“如果不是你说要放过我父皇母后，你觉得我还会那么善良去救你的女人么？” 说到这，她的眼泪从眼眶中夺眶而出，平静的情绪也稍稍激动了起来，“东方云烈，我残忍到用自己孩子的命去换我双亲的自由，我救了你女人的命，你却让我最后的希望都给破灭了，你还要跟我谈什么交易？！” ------------ 第244章 本王要的是你 她这样的指控，像一把利剑，准确地刺中了东方云烈的胸口，不但让她自己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被再度死开，同时，也让东方云烈那不愿被外人看到的伤疤被硬生生地给揭开了。 一抹痛苦跟自责从他的眼底的一闪而过，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为自己解释或辩解什么，只是看着凤沁羽，继续道：“跟我出去，我就放他们永远自由。” 没有想到东方云烈所说的“交易”会是这个，凤沁羽激动的情绪有过片刻的停滞，她看着东方云烈，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许久之后，才听她再一次冷笑出声，“王爷为了折磨我，还真是处心积虑，让我躲在这里清净几天都不行。” 面对凤沁羽的嘲讽，东方云烈也不辩解，“这个条件，你愿意换么？” 凤沁羽缓缓抬眸看着他，道：“就算我愿意，孙大人也不会放我出去的，难道王爷真想拆了这府衙么？” 她突然间笑了起来，身子随意地斜靠在墙边，道：“王爷还是继续关着他们吧，我现在是大家公认的杀人凶手，如果王爷动用权势逼着孙大人放了我，传出去对王爷名声不好。” “本王要这名声做什么？我要的是你！！” 东方云烈突然间情绪激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她低吼出声，“凤沁羽，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就算背着奸相佞臣的名号，我都无所谓，你听明白了没有？” 如此激动的情绪，以及这一番他从不愿意说出口的话，让凤沁羽彻彻底底地愣住了。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东方云烈，不知道是在怀疑他说的这番话，还是被他这样恐怖的表情给吓住了，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你听明白了么？” 东方云烈喑哑着声音，重复着这个问题，眼底，是别人看不到的苦涩。 半晌，凤沁羽的眼眸缓缓敛了下来，恍惚间，似乎有一抹叹息悄然划过，“王爷，如果杀人的是上官碧柔，你也会义无反顾地将她从牢里带出去么？” 她，问了跟上官碧柔同样的问题，也同样的，东方云烈的答案，如同在面对上官碧柔时一样得毫不犹豫跟坚定。 他再度在她面前蹲下，道：“她不是你。” 落下这一句再度让凤沁羽内心波澜四起的话之后，他神色黯然地从牢房里离去，那清瘦的背影，看上去似乎更加孤独了。 在他出了牢房之后，凤沁羽的目光才缓缓投向他黯然的背影，心口，再度抽疼了一下。 她不是你…… 凤沁羽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因为这样一句话，而痛了心头。 “皇兄你说什么？” 御书房内，南宫岚再也坐不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乎是冲到南宫萧面前的。 绝美的俊颜因为听到南宫萧的话而出现了焦急的情绪。 “皇兄，你说凤羽公主被巡抚衙门抓起来了？！” 他瞪大了双眼，看着南宫萧，心里恨不得此时马上冲到巡抚衙门里去。 ------------ 第245章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南宫萧慵懒的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心急万分的弟弟，点了点头，“嗯，她因为杀了人，被孙知府关在巡抚衙门的大牢内，已经有几天了。” “那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真是……” 不满地抱怨了一声，南宫岚的身影已经从御书房里飞快地冲出去了。 南宫岚走后，南宫萧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手，不紧不慢地翻阅着手上的奏折，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御书房内，除了已经离开的南宫岚跟皇帝南宫萧之外，另外一个人便是当朝的一品大员，宰相左延陵。 左延陵看着南宫岚离开时焦急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南宫萧脸上的意味深长，沉默了一下，道：“皇上为何要让三殿下去救凤羽公主？皇上的旨意不是更有用么？” 南宫萧的目光朝左延陵看了过去，并未答话，只是沉了声音，道：“这个朕自有打算。” 如果他大张旗鼓地下圣旨让孙伯芹放人的话，以东方云烈的心思，定会怀疑他这样做的用意。 本身他用楚谨默的计划就有点冒险，现在又怎么可能允许出半点纰漏。 他那个弟弟向来是被他跟母后惯得任性妄为，谁都知道三殿下喜欢凤羽公主，这一点，东方云烈也清楚。 因此，让刁蛮任性的三殿下去救凤沁羽，东方云烈自然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来。 左延陵虽然不知道南宫萧要救凤羽公主的用意是什么，可他心里也明白，此时的南宫萧早已经是处心积虑地想用各种方法除掉东方云烈。 老谋深算的眼底，在此时露出了几分沉思。 巡抚衙门这几日来的大腕确实是一个接一个，在凤羽公主刚抓进来那天，除了议政王之外，连宰相左延陵也亲自来询问事情的真相，而如今，巡抚衙门又多了个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这样一个接一个地来，巡抚衙门的人，怕有些招架不住了。 “把孙伯芹给本王叫过来。” 南宫岚怒气冲冲地一路直奔巡抚衙门，脸上因为焦急而急得有些泛红。 见三殿下来了，巡抚衙门的人自然不敢怠慢，立即从衙门后院将孙伯芹叫了过来。 “下官孙伯芹参见……” “多余的事就别做了，本王要你将凤羽公主放了。” 南宫岚甚至懒得听孙伯芹说完，便不悦地打断了他，从椅子上站起，大步走到孙伯芹面前，如是说道。 孙伯芹一听南宫岚也像那天东方云烈那样是来跟他要人的，当下便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 “殿下，这……” “这什么这，本王现在就要凤羽公主出来，你赶紧照办就是。” 南宫岚不耐烦地一拧眉头。 “殿下，这凤羽公主涉嫌杀人，在下官没有查清之前，是不能将她放了，请殿下恕罪。” 孙伯芹还是当初那一番对东方云烈的回答，顿时让南宫岚气得暴跳如雷。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一向被母亲跟哥哥所疼爱的南宫岚，何曾有人敢这样当面拒绝他的意思，当下，南宫岚便暴怒了起来。 ------------ 第246章 三殿下来巡抚衙门要人 也许是因为见惯了官场上那些在他面前威风凛凛的高*官们，孙伯芹对于南宫岚的质问倒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请殿下恕罪，就是皇上圣旨下来，微臣也不能随便放人。” 就如南宫萧当时说的，孙伯芹虽然只是个府尹，满朝上下，比他官位高的人不下少数，可被他硬生生得罪了的人也不少，就是他这一股谁都不服只认理的脾气。 这样的脾气不圆滑，做人处事很容易得罪上级，就像凤沁羽这件事，他硬生生地将两个大腕给得罪了。 南宫岚根本没有将孙伯芹的话听进去，只是霸道地开口道：“本王不管你什么原因，总之，你听话放人就行。” “殿下恕罪，下官真的不能放人。” 孙伯芹颔首作揖，虽然尊敬，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余地。 南宫岚气炸，脸也更加通红了一些，“孙伯芹，你信不信本王摘了你的脑袋。” 他这句话都放下来了，身边站着的师爷跟其他几米衙役都吓白了脸，唯独孙伯芹依然是那不容商量的模样，听他这么说，便直直地跪了下来—— “殿下若要执意带走凤羽公主的话，那就先把下官的脑袋给摘了吧。” “大人……” 孙伯芹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身旁的那几个人更是吓得站都无法站直，而南宫岚也被孙伯芹这软硬不吃的脾气给气得暴跳如雷，却也没辙了。 总不能真的杀了这臭脾气的府尹吧，人家也没犯什么法。 “你……孙伯芹你……” 南宫岚气得在厅里来回走了一趟又一趟，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孙伯芹，想要骂他泄愤，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他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将怒火给平息下来，道：“带本王去见她。” 孙伯芹一愣，跟着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殿下请。” 南宫岚气得一拂袖，走到孙伯芹前边，大步离去，而厅里在一边候着的师爷和其他几个人则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大人还真是命大，把议政王跟三殿下都得罪了，还能坚强地活下来，也不知道他这顶乌纱帽还能戴多久。 牢房内，凤沁羽还是安静地坐着，却没有像前几日这么平静了，脑海里不停地重复着前日东方云烈离开时说过的话，原以为可以死去的心，却又一次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波澜。 牢门口响起了开锁的声音，脚步声也正朝她这边焦急地走近，她的心，动了一下，微垂着的睫毛也有过几分颤抖。 “殿下，凤羽公主在这边。” 是孙伯芹的声音，而他口中的“殿下”二字，让凤沁羽先是一愣，而后，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公主。” 南宫岚已经出现在牢门外，声音中透着几分着急。 凤沁羽缓缓转过头来，看着门外这张绝美的容颜上流露出来的紧张跟担忧，凤沁羽的眼底，出现了一抹感激。 对于南宫岚，她能给的，也是唯一能给的，也就只有感激了。 ------------ 第247章 正是时候 只不过，她跟南宫岚顶多算是萍水相逢，从头至尾也就见过两次面，没有想到，这个高高在上，受尽母兄保护的三殿下，竟然也会这般关心她。 “殿下，您怎么来了？” “我是来让孙伯芹放你出去的，可恨这狗官死活不放人。” 说起这个，南宫岚还狠狠地瞪了孙伯芹一眼。 而他的回答，却让凤沁羽有些不以为意地轻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殿下还是别为难孙大人了，他也是依法办事，再说，如果殿下强行将我带出去，不是让别人认定我就是杀人凶手么？” 凤沁羽笑着安抚南宫岚盛怒的模样，虽然这三殿下跟她年纪相仿，也许是因为天生体弱，又被他的太后母亲和皇帝哥哥保护得太好的缘故，他的生性还是有一点孩子气，好好跟他说，他也会明白道理的。 果然，南宫岚听凤沁羽这么一说，原本盛怒的脸色稍稍平缓了一些，见他低眉沉默了一会儿，薄唇微抿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而后抬眼看向她，道：“你说的是，那我听你的，不为难他了。” 话虽这么说，可他还是忍不住瞪了孙伯芹一眼，冷下脸来，道：“凤羽公主虽然被你关在牢里，你要是敢怠慢她，看我饶不了你。” “下官不敢。” 这头顶两个重量级人物，就算他孙伯芹真的想怠慢这凤羽公主，他也没有这样的胆子。 瞪了孙伯芹一眼之后，南宫岚又将视线投向凤沁羽，看着她虽然脸上带着微笑，眼底却布满了疲惫跟沧桑，他有些心疼地拧了一下眉，道：“你看你，比我上次看到的又瘦了许多，就算是在坐牢，你也得照顾好自己才行。” 南宫岚的嘱咐，让凤沁羽心底一暖，虽说她已经是个亡国公主，可关心她的人还是不少的。 “多谢殿下，我会注意的。” “嗯。” 南宫岚点了点头，跟着，又想到什么似的，抬眼看向凤沁羽，道：“对了，你去月老祠做什么，怎么又会这么倒霉被人冤枉杀人了呢？” 见南宫岚开口问，凤沁羽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眼底一亮。 这一次，刚好是个找殿下帮忙的好机会。 凤沁羽的眼底，露出了几分欣然的色彩，视线朝孙伯芹看了一眼，道：“孙大人，我能跟殿下单独说几句话吗？” “那下官先告退了。” 孙伯芹自然不会继续留在那里打扰他们，当下便立即屈身退了下去。 孙伯芹退下去之后，凤沁羽继续看向南宫岚迷惑的面容，开口道：“殿下，您能帮我一个忙么？” “什么忙，你只管说，本王一定帮你。” 南宫岚说得坚定。 凤沁羽低眉沉默了片刻，抬眼看着南宫岚，道：“殿下可听说过重阳那天，皇上遇刺的事？” “听说过，好像那几个人现在还关在刑部大牢里，等着处置他们呢。” 南宫岚如是说道，跟着，又看向凤沁羽，眼底突然间闪过一丝惊愕，“那些人不会是你们东离国的人吧？” ------------ 第248章 心里吃味的东方云烈 凤沁羽拧着眉，不知道点头还是摇头，事实上，她也不知道那些刺客到底是谁，只是，东方云烈那天给她的那块金丝帝王玉确实是大将军所有…… “殿下，我现在也不清楚他们是什么人，希望殿下能否帮我打听一下，如果真的是东离国的旧臣，能否请殿下帮我跟皇上求求情，放他们一条生路。” 听凤沁羽这么说，南宫岚脸上原本信誓旦旦的模样瞬间变得有些为难了起来。 “可是……他们是刺杀皇兄的刺客，按理说是要被斩首的，这……我不知道皇兄会不会答应我。” 凤沁羽自然也知道南宫岚的难处，也不勉强他，只是摇摇头，给了他一个轻松的笑容，道：“殿下不必为难，如果不行的话，沁羽也不强求，不过，殿下能帮我打听刺客当中有没有一个叫楚谨默的？沁羽感激不尽。” 打听楚谨默这个人，对于南宫岚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当下便一口应允了下来，“这个你放心，本王一定帮你打听到，至于让皇兄放了他们，这个……我还是尽量跟皇兄求情吧。” “多谢殿下。” “谢什么，要不是你，本王的命早就没了，从你救了本王开始，本王这条命就是你的。” 南宫岚坚定地开口，好看的双眸深深地望着凤沁羽。 “殿下言重了。” 对于南宫岚的情义，凤沁羽不能接受，也接受不了，所以，她能回答的，也就只有这句话了。 “那……本王先回去帮你打听一下，你在这里要好好保重。” 南宫岚还是不放心地看着凤沁羽，拧着眉，低声吩咐道。 “多谢殿下，沁羽会注意的。” “嗯。” 再一次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凤沁羽之后，南宫岚便从牢里离开了。 因为是凤沁羽所托，南宫岚丝毫没有半点怠慢，出了牢房连三王府都没有回便直奔皇宫。 而他刚出了巡抚衙门，东方云烈后脚便出现在了衙门门口。 幽深的目光看着南宫岚焦急离去的背影，双眼深深地眯了起来。 而后，他提步走进府内，而刚送走南宫岚的孙伯芹一看到东方云烈出现，眉头有些苦恼地拧了起来。 怎么这些个大神就送不完呢，送走一个，又来一个，哎~~ “孙大人。” 低沉的声音，在他头上方想起，让孙伯芹没有半点多余的时间去唉声叹气。 “下官在。” “三殿下来巡抚衙门做什么？” “回王爷，殿下是来看凤羽公主的。” 孙伯芹如实作答道。 虽然也已经猜到了南宫岚来巡抚衙门的目的，东方云烈的眉头还是有些吃味地皱了起来。 心底霸道地认为凤沁羽只能是他东方云烈一个人的，别人连想都不能想。 心里，一股吃味的怒气涌上心头，周围散发出冰凉的气息，连在一旁的孙伯芹也清晰地感觉到了。 抬眼看向东方云烈，只见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像是在生着闷气。 正纳闷着，又见东方云烈突然间提起脚，直奔大牢而去。 ------------ 第249章 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凤沁羽刚送走南宫岚，才转过身来在石床边坐下，牢房的大门又响了。 “王爷，里边请。” 孙伯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这一声“王爷”却让凤沁羽矛盾的心底挣扎万分，期待着想到见到他，他来了之后，却又不想看到他。 这样矛盾的心思，让凤沁羽有些恼火自己。 东方云烈没有出声，她的牢门已经被衙役给打开了，跟着，便主动地退了下去。 提步走了进去，东方云烈低眉看着凤沁羽，虽然很是吃味南宫岚跟她的关系，可他也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问这些。 凤沁羽等他开口，手，有些紧张的抓紧了衣角，直到东方云烈出声了—— “有件事，我要问你。” 凤沁羽的身子僵了一下，似乎对于东方云烈要问的问题有些紧张。 “王爷请问。” “那天，你为什么会到月老祠去？” 东方云烈的问题，让凤沁羽脸色微微有了一些细小的变化，只是很快的，她便将这样的变化给掩饰了下来。 “听说那天是月老的诞辰，我去凑凑热闹罢了。” 她低声回答，当然不会告诉东方云烈，她是因为看到一个极像楚谨默背影的人，才一路跟着到了那里。 如果她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楚谨默，以东方云烈的聪明，一旦知道楚谨默在那里出现过，想必会用尽各种办法将他找出来。 不管大将军是在刑部大牢里，还是在其他任何地方，他都不能让大将军因为她而陷入危难之中。 她的回答，让东方云烈目光一敛，深不可测的眼眸安静地盯在凤沁羽的脸上，像是要从她的脸上找寻出他想要的信息，却并没有找到。 眼眸敛下，他低沉着嗓音开口道：“这不像你。” 他的话，让凤沁羽神色一怔，而后嗤笑出声，“王爷觉得自己很了解我么？” 听似平静的问题，却让东方云烈的眼底波澜四起。 沉默半晌，听他苦笑出声，“我觉得我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闻言，凤沁羽后背一僵，并没有开口，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牢房内，有过短暂的寂静，两人都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待着。 “九儿。” 好一会儿，才听东方云烈喑哑着声音开口了，脚步朝她靠近了几分。 凤沁羽抬眼，对上东方云烈无奈又黯然的眸子，只听他有些无可奈何地在她面前坐了下来，道：“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去月老祠做什么，我也不勉强，你能回答我别的问题么？” 自从东离国战败，他们成了俘虏到现在，凤沁羽第一次看到东方云烈的脸上出现这样无可奈何的表情，甚至，在这双一贯阴鸷慑人的黑眸之中，多了一些请求。 她不知道，现在的她还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堂堂天辰国位高权重的议政王需要请求的。 “王爷请问。” 她开口，神色依然冷然。 “你到月老祠之后，是怎么遇上陈七被杀，在看到他被杀之前，还有没有看到其他可疑的人？” ------------ 第250章 没看到不代表她不可疑 东方云烈的问题，让凤沁羽的眼底出现了片刻的仲怔，她没有想到当他目露请求之色的时候，只是想要让她回答这样的问题。 她看着东方云烈，眼底越来越茫然，在东方云烈的心底，她跟上官碧柔，到底孰轻孰重？ 如果上官碧柔真的如他昨日所说的那般不重要，那为什么要让她用命去换她的命？ 如果上官碧柔对他来说很重要，又为什么他那么坚定地对她说，他东方云烈这一生唯一想要护短的女人就是她凤沁羽？ 是她太不了解东方云烈，还是东方云烈的心思真的让人难以猜透？ 她要告诉他，那天在月老祠，她看到的可疑人就是他的碧柔么？ 如果最后他查出杀人的人真的是上官碧柔，他真会如那天他说的那样，不会护短上官碧柔么？ 她的眼底，各种复杂的情绪相互交错的，彷徨，茫然，心痛，一并在此时袭*来。 东方云烈见她愣着不说话，他有些急了，怕她说不愿意搭理他，他抢在她面前开口道：“别在这个时候跟我赌气，杀人不是什么小事，你是要偿命的。” 东方云烈的声音，在这时候将凤沁羽的思绪给拉了回来，迷茫的双眸缓缓抬起看向东方云烈，道：“王爷，如果我说，我看到的是上官碧柔呢？” “她？” 东方云烈眼帘一动，眼底却平静得没有半点异色，似乎对于凶手是不是上官碧柔，他并不在乎，也不紧张。 只见东方云烈眼眸一深，看向她继续道：“继续。” 没有想到东方云烈的反应会这么平静，凤沁羽反而愣住了，跟着，犹豫了半晌，才低低地出声，将之前跟孙伯芹说的再说了一遍，只是跟东方云烈说的这一番话中，多了上官碧柔这一环节。 东方云烈听完，表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凤沁羽也不知道东方云烈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也不想去胡乱猜测，便安静地坐在一旁，没有做声。 “这些事都跟孙伯芹说过了么？” 东方云烈再度开口了，将她的视线引了过去。 “没有。” 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说？” 东方云烈声音一沉，似乎有些不悦了。 为什么不说？ 凤沁羽的眼底有过片刻的恍惚，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忽略掉了上官碧柔这一块最重要的线索，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并没有看到上官碧柔杀人，所以才刻意忽略了么？ 还是因为，就是因为她是东方云烈在乎的女人，她觉得说了也没用，所以，她给自己一个自欺欺人的机会，就当没在那见过上官碧柔吗？ 眼眸有些黯然地敛了下来，她低低地开口道：“我没看到她杀陈七。” “没看到不代表她不可疑。” 东方云烈眼底的愠怒更浓了一些，眼底划过一丝厉色，“就算你要跟我赌气，也不应该选在这件事上。” 说完，他气得拂袖从牢房里走了出去。 看着东方云烈盛怒的背影，凤沁羽怔怔地愣了好一会儿，沉默着没有出声。 ------------ 第251章 上官小姐有些可疑 出了巡抚衙门之后，东方云烈心里的火气烧得越来越旺。 并不是因为他知道杀人的事上官碧柔，对于那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她做的任何事都引不起东方云烈半点情绪，唯独是那个倔强又人性的女人。 他允许她跟他赌气，但是不允许她拿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命来跟他赌气。 想到她跟孙伯芹隐瞒了上官碧柔在月老祠的异常，他心头的怒火便越来越烈。 “王爷，您回来了。” 看到东方云烈，管家立即迎了上来，表情看上去有些怪异。 “有事要跟本王说？” 管家脸上的异样，东方云烈也注意到了。 “是，王爷。” “去书房吧。” “是。” 书房内，东方云烈脸上的怒气从巡抚衙门出来到现在都没有完全退下，沉着脸看着管家，道：“什么事？” 见管家拧了一下眉，看上去似乎有些犹豫跟为难，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听管家开口道：“王爷，有件事老奴觉得有些可疑，想要跟王爷说一下。” “说吧。” 东方云烈所有的心思都在凤沁羽的案子上，因此对于管家说的可疑的事，他并没有太大的兴致。 “王爷，月老诞辰那天，上官姑娘跟老奴借了一千两银子，说是要给月老祠添点香油钱，老奴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就来跟王爷说一声。” 在管家说到这个事的时候，东方云烈原本不以为意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丝厉色，“你说，上官碧柔拿着一千两去了月老祠。” “是的，王爷。” 东方云烈听完管家的话，眼眸敛下，陷入了沉默。 这绿阎罗跟南沽的血芝草外形一模一样，很多人分不清真和两种植物，就很可能误食…… 他的脑海里，响起了那天凤沁羽在给上官碧柔诊治之后说过的话。 他眯起双眼，漆黑的深瞳之中，闪过一丝厉色，只听他低沉着嗓音，开口问道：“那个陈七是南沽人？” “是的，王爷。” 见东方云烈突然间问起这个，管家的心里有些讶异，却并没有怠慢地点了点头。 但见东方云烈的眼眸突然间加深了，眼底的厉色逐渐加深，“你说跟陈七一起的那几个人说，陈七提了句议政王府之后，就神神秘秘的？” “是，王爷。” 东方云烈的眼底，在此时闪过各种不一样的色彩，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对管家道：“你先下去吧。” “是，王爷。” 管家不知道东方云烈想到了什么，他悄悄地看了东方云烈一眼，跟着便屈身退了下去。 东方云烈安静地坐在书桌前，拳头在此时握紧，手背上，青筋凸显，根筋分明。 翌日——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云烈并没有直接去质问上官碧柔关于她去月老祠的事。 虽然种种迹象都告诉他，陈七的死很可能跟上官碧柔有关系。 从上官碧柔中了绿阎罗的毒这点可以看出，上官碧柔被凤沁羽带回东离京城成为上官家大小姐之前，很可能是南沽人，也正因为南沽饥荒，她才因为将绿阎罗当成血芝草误食而中毒。 ------------ 第252章 左卿出现在月老祠 而那个陈七也是南沽人，这一点不可能这么凑巧。 只是，虽然上官碧柔可疑，可如果她死不承认又找不到人证物证的话，还是无法还九儿清白。 现在，问责上官碧柔的事并不急于一时，他要先去月老祠找到对九儿有利的证据才行。 他一路直奔城外的月老祠，因为天才刚亮没多久，这个时候出现在月老祠上香的百姓也不是很多。 自从凤沁羽被当成杀人犯抓紧巡抚衙门开始，这里他来过不止一次了，可能找到的有用线索却少之又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 今天，他来这里，也只是想碰碰运气罢了。 脚步才到陈七被杀的地上，便看到在那条后巷里，此时竟然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而此人，正拧着眉，细细地观察周围的情况。 东方云烈敛下眼眸，提步走了上去，“你在这里做什么？” 低沉又冰冷之极的嗓音显然在此时站着的人吓了一大跳，头猛然转了过来，看到东方云烈时，惊吓的眼底瞬间被欣然所取代。 “王爷，是您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宰相左延陵之女左卿。 左卿想要得到东方云烈的心确实很坚定，听完她父亲那天分析之后，果真不遗余力地要为凤沁羽洗刷清白。 眼眸淡淡地在左卿欣然的脸上扫过，他沉着嗓音，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有过多的热情，也不像之前那么亲昵，面对左卿的是东方云烈那一贯的冷然跟疏离，左卿脸上那讨好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角，脸上多了些许尴尬。 “我来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可以证明凤羽公主清白的。” 左卿的话，让东方云烈原本疏冷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原本淡漠的眼眸在此刻转向她，“你来找线索替九儿证明清白？” 对于左延陵父女，东方云烈并没有过深的交情，也不打算跟他们有过深的交情。 身为宰相，左延陵一向老谋深算，在朝中有不少他的党羽，却从不显露出现，也不轻易得罪人，对谁都是热情友善。 此时，左卿的做法，让东方云烈诧异的同时，却又并不感到多少意外。 左卿这样做，一定是左延陵的意思，至于他的用意是什么，他并没有打算去多想，对于他来说，左延陵并不是个难对付的人，他也并没有放在眼里。 “是啊，王爷。” 左卿眼眸坚定地点了点头，眼底布满了诚恳之色，“虽然我跟凤羽公主才见过一次面，也并没有交流过，但是，凤羽公主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个会杀人的人，反正我在家里也闲着没事干，就过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到她的地方，没有想到在这里碰到王爷了。” 左卿的话，说起来冠冕堂皇又动听，怕是听在任何人耳中都觉得左卿是个明事理又热心的好姑娘，可在东方云烈看来，却只是在心里嘲讽地勾起了唇。 “左姑娘这么热心，本王替九儿谢谢你。” ------------ 第253章 在议政王那里受气了 这“左姑娘”跟“九儿”两种不一样的称呼，让左卿的心里有些吃味和嫉妒。 这一声“左姑娘”明显是将她排在了极为陌生的位子，而他替“九儿”谢谢她，显然是将凤沁羽当成了自己亲近的人，就像那天他跟他们父女说要处理“家事”一样，那“家事”也是跟凤沁羽有关。 不过，这个时候，左卿心里虽然很不高兴，可也没有将自己眼底的嫉妒在东方云烈面前表现得太过明显。 就像她爹说的，想要得到东方云烈这样的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忍耐。 当下，便一脸直爽地摇了摇头，“王爷客气了，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想那凤羽公主坐在牢里，定是不好受。” “嗯。” 没有多少心思去回应左卿的热情，东方云烈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绕过她，走到陈七被杀死的位子，目光安静地扫过周围每一寸地，没有放过任何线索，却依然只是徒劳。 一旁的左卿不甘心被东方云烈就这样忽视，左卿再一次提步上前，在东方云烈身边蹲了下来。 “王爷，这些地方我都看过了，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想等会儿人多了再问问看那天来这里上香的人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左卿虽然是怀着让东方云烈对她有好感的目的来这里，可她说出来的话，有几句还是让东方云烈认同的。 听她这么说，东方云烈点点头表示赞同，却并没有出声回应。 两人在月老祠问了好几个人，却始终没有人能给她们有用的线索。 而左卿之所以能耐心地一直在这里待着，纯粹只是为了能跟东方云烈单独相处，顺便给东方云烈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因此表现得十分卖力。 “王爷，怎么办？好像都没有人看到过其他人在这里出现。” 在问了一个早上之后，几乎将来的所有人都问遍了，也没有得到东方云烈希望的答案。 其实，早在他来这里之前，他也能猜到这样的结果，不管是巡抚衙门还是议政王府都派人查问过这事，可他还是不甘心，也不想就这样轻易放弃，才再一次来到这里。 东方云烈眉头深锁，对于左卿的话，他并没有多少在意，也没有多少回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本王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左卿开口，已经大步离开了，只留下左卿又急又气，狠狠地跺了跺脚，以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悦以及忙活了一早上却没有半点回报的不甘心 宰相府—— 怒气冲冲地回到王府，左延陵已经在厅里坐着了，看到自己女儿怒气呼呼地从外面回来，左延陵似乎是早就猜到会这样，只是笑着将茶杯放到一边，招呼道：“卿儿，你回来了。” 听到父亲叫她，原本想要回房间的左卿不情愿地踏进了大厅，“爹。” “怎么？在议政王那里受气了？” 左延陵笑问道，似乎对于自己女儿受气这事并没有多少在意。 ------------ 第254章 找不到人证，可以制造人证 “爹，你还说呢，那议政王整个心思都放在凤沁羽身上，连看都不看女儿一眼，也亏得女儿在他面前那么卖力地表现……” 她瘪瘪嘴，有些没好气地道：“爹，他这么紧张凤沁羽，女儿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就是因为他在乎凤沁羽，你就更加应该帮助凤沁羽，等到凤沁羽死了之后，议政王王妃的位子，你就机会就高了。” “真的吗？” 对于父亲的话，左卿似乎并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爹，您忘记了，议政王府还有个上官碧柔么？” “她？” 左延陵朗声笑了起来，似乎对左卿提到的上官碧柔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觉得这个人根本就不值一提，“卿儿，相信爹，上官碧柔不会是你的绊脚石，如果东方云烈对她存有心思的话，上官碧柔无需苦等五年都没有结果了。” “你照爹的去做，爹不会害你的。” “好吧……” 左卿点了点头，跟着，眼底又露出了苦恼之色，“可是爹，我跟议政王在月老祠问了一个早上，都没有人见到过其他人杀了那个男人，要我怎么去找凶手证明凤沁羽的清白嘛。” “呵呵……” 听女儿这样抱怨，左延陵却并不担心地再度郎声笑了起来，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样，摇摇头，道：“你不需要找出凶手，只需要证明凤沁羽不是凶手就行。” “不找到凶手，怎么证明凤沁羽的清白？爹，你别老是卖关子行不行，你直接说好吗？” 左卿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对父亲的口气也开始多了一些烦躁。 而左延陵还是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摞了摞胡须，又端起茶杯品了一小口，道：“东方云烈要的，并不是找到凶手，他要的是证明凤沁的清白，只要找到证明凤沁羽不是凶手的证据，那么，有没有找到凶手，东方云烈并不在乎。”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都找了一早上了，根本没有人证明凤沁羽的清白，我去哪里找个人出来？” 左卿烦躁地翻了翻白眼，表情更加不耐烦了起来。 “找不到人证，可以制造人证……” 左延陵眯起双眼，慢悠悠地开口道。 “制造人证？” 左卿一愣，跟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爹，女儿明白了。” 凤沁羽的案子前后经过了大概半月的时间，却始终没有半点进展，而越是这样，对凤沁羽来说就越是不利。 “大人，案子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明日就要移交刑部处置，您真的打算将凤羽公主交给刑部么？” 师爷站在孙伯芹身边，眼底还夹着几分后怕，想到东方云烈那寒烈的眼神，他便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依法当然得交给刑部处置，现在找了大半个月，都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证明凤羽公主的清白，而又那么多目击证人证明她杀人，现在，只能交给刑部定夺了。” 孙伯芹拧了下眉，低沉回答道。 “可是大人，议政王跟三殿下那边可怎么交代啊。” 作者的话：嘿嘿，你们猜九儿会被老孙移交刑部吗？左卿又会帮得上忙不？敬请期待~~ ------------ 第255章 我看你还有没有命跟我争 师爷最头疼的也是最害怕的就是那两位比他们大人高出好几个位子的朝中大腕，不管是哪一个，都不能轻易得罪。 孙伯芹早就知道师爷会有这样的担心，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本官既然坐了这个府尹的位子，当然是早就做好了得罪各种权贵的打算，本官在朝中得罪的高*官不少了，不差议政王跟三殿下。” “可是……” 哎~~这大人怎么也不想想，那议政王跟三殿下，哪里是朝中那些大员可比的。 “你出去吧，我把这个案子整理一下，明天交给刑部。” 孙伯芹沉声开口，将师爷打发出去。 那师爷虽然是贪生怕死，可也算义气，这时候既然劝不了孙伯芹，也只能默默地帮着他了。 “既然大人执意如此，那卑职帮大人一起整理吧。” “嗯。” 明日，又将会发生什么，孙伯芹心里也能猜测到了。 议政王府—— 上官碧柔眼底的恨逐渐地加深了，原本的自欺欺人到现在也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 “东方云烈，到头来，你还只是爱着凤沁羽一个人，她到底有什么好？有什么好？！！” 拂袖将桌子上的茶具全部推倒在地，杯子破碎的碎片落了一地，破裂的声音让外面刚巧推门进来的莲儿吓了一大跳，看到房间地上一片狼藉的样子，她眼底一慌，快速走到上官碧柔面前，“小姐，您没事吧？发生什么事了？” “走开！！别烦我！！” 她对着莲儿怒吼出声，那狰狞的模样看在莲儿的眼中显得有些恐怖吓人。 莲儿安静地站到一边没有作声，眼珠子悄悄地打量着上官碧柔的表情，只见她面部依然狰狞着，近乎发狂，连莲儿这个在她身边跟了五年之久的人都不敢离她太近。 忽地，见她勾起唇角，阴冷的笑容从她的嘴角慢慢浮现上来，让莲儿不禁咯噔了一下。 “哼！哼哼！” 几声冷哼跟着从她的嘴边跟着响起，显得格外得阴森吓人。 只见她敛去了刚才狂躁狰狞的表情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拳头握紧，自言自语道：“凤沁羽，都要死了你还要跟我争，我看你还有没有命跟我争。” 脸上的阴狠越来越浓，跟着，便见她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小姐！小姐！” 见上官碧柔开门出去了，一旁静默着害怕不已的莲儿有些不放心，也跟着快速从房间里追了出去。 “小姐，您去哪里啊，小姐，您等等奴婢，小姐。” 莲儿两步并一步地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小姐……” “别吵了！” 上官碧柔不耐烦地对着莲儿吼了一声，跟着再一次加快了脚步，从王府里走了出去。 巡抚衙门—— “小姐，您来这里做什么？” 想到被关在巡抚衙门大牢里的凤沁羽，又看着上官碧柔那阴冷的模样，莲儿眼中的不安更加浓烈了一些。 “哼！” 上官碧柔抬眼看着“巡抚衙门”四个大字，再度冷笑出声，“我的大恩人凤羽公主就要死了，在临死之前，我当然要来看看她。” 作者的话：把上官贱人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恶心了，哎~~怎么有这么贱的人呢 ------------ 第256章 做贼心虚的上官碧柔 一言罢，她已经提步走上前去。 “大人，外面有一位来自议政王府的上官姑娘要来探视凤羽公主。” “又是议政王府的？” 听到“议政王府”这四个字，孙伯芹被禁不住头大了起来，虽说也做好了得罪议政王的心理准备了，可这议政王府的人连番过来，也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让她进来吧。” 毕竟是议政王府的人，他又怎么能拒之门外呢。 在衙役的带领下，上官碧柔成功地进了衙门的牢房。 远远的，她便看到了前方此时正背对着她坐着的凤沁羽，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你出去吧，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是。” 虽然不知道这上官碧柔在议政王府是什么身份，可看她浑身上下的打扮，也知道不可轻易得罪，毕竟从议政王府出来的，总是会让人忌惮三分。 衙役恭敬地退出了牢房，而上官碧柔则是提起脚，朝凤沁羽走近。 早在上官碧柔刚才跟衙役说话时，凤沁羽便听出了她的声音，可她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等着上官碧柔的走近。 这个时候，上官碧柔竟然还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她那天对东方云烈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半点用处，他还是舍不得对上官碧柔下手。 想到这，凤沁羽笑了起来，看似漫不经心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受伤。 上官碧柔已经走到她身后，牢门隔着她们二人，上官碧柔并没有要进去，而是在牢房外停住了脚步。 “凤沁羽，我来看你来了。”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阴阳怪气，明显是一副猫哭耗子的模样。 凤沁羽勾了勾唇，转过身来，看着牢门外一脸幸灾乐祸的上官碧柔，挑了下眉，道：“怎么？之前还没有被打够，特地过来找打么？” “你……” 上官碧柔脸色一黑，看着凤沁羽那满脸嘲讽的模样，她恨不得凤沁羽立刻死在她面前才解恨。 只不过，她现在不需要亲自动手，让凤沁羽死还不简单么？ 只要那孙府尹查不出凶手，那凤沁羽就会被定为凶手而交到刑部去，到时候，光天辰的国法就会将凤沁羽斩首。 凤沁羽，也只能算你倒霉，偏偏在那个时候出现。 上官碧柔看着凤沁羽，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道：“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镇定，凤沁羽，我还真的很佩服你。” 她的话，引得凤沁羽也跟着笑了起来，“你该佩服的是你自己才是。” 她打量了一眼上官碧柔身上的衣服，笑道：“那身沾血的衣服，洗干净了么？” 一句话刚出，便吓得上官碧柔脸色泛白，双目圆瞪地看着凤沁羽，眼底布满了惊慌失措。 “你……你说什么，什么沾血的衣服，凤沁羽，你……你别污蔑我。” 她佯装镇定地开口，可明显说话的音调都变了，甚至在她的声音中，凤沁羽听出了几分颤抖。 她耸肩漫不经心地笑了一笑，“我什么都没说，你说我污蔑你什么？” ------------ 第257章 因为心虚，所以害怕 “你……” 被凤沁羽这句话一反问，上官碧柔的话再度卡在了喉咙里，想要反驳却开不了口，而凤沁羽脸上那嘲讽的模样，却让她恼羞成怒。 “哼！凤沁羽，你别得意。” 她朝她靠近了几分，道：“明天你就要被移交刑部了，我看你还能活多久。” 原以为自己的话，至少能激怒凤沁羽，却见凤沁羽还是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笑得云淡风轻，“我既然中了毒，就算不用刑部，也活不了多久，只不过，希望上官姑娘能活得久一点，活得安心一点，也不枉我那么费力的救你。” 凤沁羽的话，让上官碧柔心中一颤，脑海里突然间闪过陈七那死不瞑目的眼神，身子不禁打了个冷颤。 抬眼看着凤沁羽含笑的唇角，她的身子却不停地打着哆嗦，“我……我为什么活得不安心，我什么亏心事都没有做过，不知道活得有多安心多自在，倒是你，恐怕再也看不到什么时候会轮到我去死。” “放心，等轮到你的时候，我会在下面陪你一起走，毕竟我们还当过几年的好姐妹。” 凤沁羽还是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两个久违不见的朋友在闲聊一般。 或许是因为被凤沁羽一开始那句话吓到了，现在凤沁羽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上官碧柔惊出一声冷汗。 因为心虚，所以害怕，因为害怕，她就恨不得凤沁羽尽快死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她满眼怨恨地瞪着凤沁羽，恨不得她马上死去之时，在牢房门口，一道低沉的嗓音骤然响起，让原本就因为心虚而胆颤心惊的上官碧柔吓出了一声冷汗。 头，猛然转了过来，她胆颤心惊地看着门口站着的东方云烈，那双犀利寒冷的黑眸在此刻阴鸷得格外吓人，让上官碧柔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王……王爷……” 面对东方云烈，上官碧柔向来是有些害怕的，可是也从来没有一刻会像现在这样，哪怕只是看着东方云烈的双眼，她都会爬得浑身发软，随时都可能会摔倒在地上。 眼看着东方云烈走近，上官碧柔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一些，直到东方云烈再一次站到了她的面前。 “王……王爷……” 看着东方云烈居高临下地站在自己面前，那从上而下直压下来的压迫感让上官碧柔不禁往后踉跄了几小步。 而东方云烈的出现，却并没有让凤沁羽的脸上出现半点变化，只是将目光淡漠地扫过他们二人之后，事不关己地走到一边坐下，似乎外面两个人之间在交流些什么事，都跟她无关一样。 东方云烈冷着脸，目光暗沉地看着上官碧柔，一言不发，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上官碧柔感到心慌，心跳也跟着加速了起来。 “王……” “来人！” 只听东方云烈一声喝厉，将上官碧柔刚刚发出的声音给吓了回去，见他目光阴鸷地喝厉出声，让牢外候着的衙役们立即冲了进来。 ------------ 第258章 本王有很多账要跟你慢慢算 “王爷。” “将她押下去。” 东方云烈一声令下，让原本胆颤心惊的上官碧柔的眼里，瞬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直到衙役将她架出了牢房，她都是一言不发地瞪着东方云烈，眼底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上官碧柔被押出去之后，东方云烈的目光投向牢房内一脸事不关己的凤沁羽，拧了下眉，似是有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这一次，他没有进去，而是看了一眼凤沁羽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牢门关闭的声音在此时响起，让坐在牢里的凤沁羽睫毛轻颤，眼眸悄然敛下，一抹叹息从她的眼底轻轻滑过。 东方云烈离开了牢房，而被衙役架出去的上官碧柔此时被押着在内堂等着东方云烈。 “王爷。” 孙伯芹等人看到东方云烈已经从牢里出来，立即迎了上去，心里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个上官姑娘会被王爷下令从牢里给押出来了。 “王爷！王爷！！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在凤沁羽面前难堪，王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压在心底积蓄依旧的压抑情绪在此时一并爆发，她自恃凤沁羽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她是凶手，所以，在刚才，她早已经想通了一切，也正因为如此，东方云烈的出现，才会让她得如此有恃无恐。 东方云烈寒厉的目光冷厉地投向她，吓得她立即收住了声音，可眼底却充满了不屈，看着东方云烈一步步走进内堂。 “王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下来，目光缓缓地投向东方云烈，似乎对东方云烈还抱着点点期望。 却见东方云烈站到她面前停下，微微眯起的冷眸之中，流露着几分让人胆寒的警告，“本王有很多账要跟你慢慢算。” 只是如此平淡的几个字，却掀起了上官碧柔眼底惊恐的波澜，她看着东方云烈，话卡在喉咙里，想说却说不出口，或者不敢轻易说出口。 “王……王爷……” “本王现在问你问题，如果你想好好活着，就抓住这次机会老实回答本王的问题。” 东方云烈眼底的警告更加浓了一些。 上官碧柔没有说话，他这句话，让她的心里，立即升起了几分防备。 半晌，才听她缓缓开口，“王爷问吧，碧柔绝不敢有半点隐瞒。” “你最好真的不敢。” 冷哼声从东方云烈的鼻间响过之后，他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但见他并未马上开口，而是敛着眉，抿着唇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而内堂里另外站着的几个人，则是同样静静地候在一旁，不敢轻易开口。 “陈七是谁杀的？” 不久，终于听到东方云烈开口了，而问出来的问题，则是让内堂里的几个人都惊了不小，目光一同投向东方云烈。 而上官碧柔似乎是早就做好了被东方云烈盘问的准备，眼底并没有多少惊讶或者心慌的模样。 ------------ 第259章 再赌一把 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她对东方云烈再抱什么期望了，她的心里，随着东方云烈一次又一次对她的绝情而冷了下来。 “王爷这话，碧柔不明白，请问陈七是谁？” 她故作无辜地问出口，眼底净是冷笑。 早已经猜到上官碧柔会不承认，东方云烈唇角一勾，道：“既然你不知道他是谁，那本王现在就告诉你他是谁？” 眼眸一深，眼底透着逼人的犀利射向上官碧柔有恃无恐的面容，道：“陈七……就是那个在月老祠被你杀死的人。” 一句话一出，再一次引得所有人惊愕，目光再度不可思议地投向东方云烈，包括上官碧柔。 见上官碧柔猛然将视线投向东方云烈，不可思议的眼眸缓缓被讽刺所取代，见她冷冷地笑了几声，道：“王爷，明天凤沁羽就要被移交刑部处置，你现在把这个案子扣到我的头上来，你觉得这样就可以给凤沁羽脱罪吗……呃……” 话还未说完，喉咙突然间被一股力量收紧，眼前黑得几乎看不见，头昏昏沉沉的冒着金星。 只听耳边传来东方云烈杀气逼人的声音，“别在本王面前耍聪明，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跟本事。” 原以为自己这一次一定会被东方云烈给掐得断气，可在下一秒，她却被东方云烈给一把甩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 她捂着胸口，艰难地咳嗽了好几声才勉强顺过气来，脸已经在此时咳得绯红。 眼前的黑暗逐渐退散，她冷笑着看着东方云烈，死心跟绝望在此时一并笼罩着她的眼底，“东方云烈，你竟然要杀我。” “你放心，要杀你，你还不配本王亲自动手。” 东方云烈冷眸敛下，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本王再问一次，陈七是谁杀的？” “呵呵……” 上官碧柔冷笑着从地上爬起，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孙伯芹，道：“王爷硬要说是我杀的，我还有反驳的余地吗？孙大人，王爷要我认罪，我认罪便是，请大人处置吧。”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上官碧柔不是不懂，而这个时候，刚好可以用到。 她听说过孙府尹的名号，在朝中是个难得政治清廉的好官，他做事，一向是凭证据办事。 如果他一早就有证据证明陈七是他杀的，不会到现在还关着凤沁羽而不去抓她，现在，东方云烈又用这样的方式逼她承认，孙伯芹自然是看在眼里。 她要赌一把，孙伯芹到底会选择相信谁。 而这一次，她确实是赌对了。 但见孙伯芹转头看向东方云烈，拧眉拱了拱手，道：“王爷，下官知道您要一心为凤羽公主脱罪，可也不能随便找个人来替她顶罪。这样对这上官姑娘也不公平，下官也不会无视国法，听上官姑娘认罪就真的拿她问罪。” 孙伯芹这一番话下来，让东方云烈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上官碧柔当着孙伯芹的面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作者的话：推荐一本超级好看的书：萌妃无敌：抢个邪帝来玩玩作者：仙月 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错过了就是你们的损失了哦~~~ ------------ 第260章 上官碧柔被赶出王府 而早在此之前，他之所以不急着办上官碧柔，就是因为拿不出足够的证据证明她杀了人。 由始至终，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刚才的行为，只不过是给上官碧柔一个警告。 内堂内，陷入了短暂的平静，少许，才见东方云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上官碧柔身边，那周身散发着的寒凉之气，还是让上官碧柔浑身打起了哆嗦。 “你可以不承认，不过有一件事本王要提前通知你一声，凤沁羽如果死了，本王会让你陪她一起走。” 残忍而半点不留情的话从东方云烈的口中落下之后，东方云烈已经离去，只留下那绝然的背影彻底得让上官碧柔死了心。 寂静的府衙内堂，东方云烈的离去还有他最后留下的那一句话都让孙伯芹等人有些同情地看着此时站在原地面色苍白的上官碧柔。 此时，谁都没有出声，心里却为上官碧柔感到同情跟惋惜。 上官碧柔静静地垂着眼眸，一动不动地站着，双眼无神地垂下，半晌，忽地听她冷笑出声，眼底多了几分绝望跟死心。 “东方云烈，到头来，你还是这么狠。” 她低低地呢喃着，嘴角挂着笑，可眼底却没有了半点笑容，那笑，让人看着有些悚然。 脚步提起，缓缓地朝衙门口走去，她时而大笑，时而又沉默，看似华贵的面容，却让人觉得有些痴傻。 恍惚间，已经回到了议政王府。 抬眼看着上方“议政王府”四个字的牌匾，她冷冷地笑了起来。 “东方云烈，我等了五年，算计了五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呵呵……哈哈~~~” 那笑声，让人听着有些毛骨悚然，无神的眼底透着浓浓的恨意。 下一秒，笑声骤然而止，她的嘴角勾起了嗜血的冷笑，“东方云烈，就算你要了我的命又如何，凤沁羽还是活不了，就算我死，我也会拉她下水。” 脚步缓缓提起，跨进了王府的大门，却见管家刘叔正在院子里，面容严肃地看着她。 她的脚步微微收了一下，看着管家脸上的表情，她隐约间已经猜到了什么。 收住的脚步继续前行，她走到了刘叔面前，冷笑着开口道：“刘叔，王爷是打算赶我出王府么？” 却见管家看着她，摇了摇头，“王爷不会赶你出王府，你还不配王爷花这种时间在你身上，是我这个王府管家替王爷自作主张而已。” 他看了一眼地上放着的包袱，道：“你之前给陈七的那一千两，王府就不跟你要了，你现在拿着你的包袱，从王府离开吧。” 说完，管家绝然地转过身去，甚至连看都不看上官碧柔一眼。 管家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了上官碧柔的视线里，她低头，看着那个小小的包袱，再度狂笑出声。 “哈哈~~好，真好，连议政王府的一条狗现在都可以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哈哈~~真好……” 她仰头大笑了起来，蹲下身捡起地上已经帮她打包好的包袱，因为没拿住，包袱散落了一地。 ------------ 第261章 我是上官家的大小姐 此时，包袱里除了她平常穿的几件衣服之外，连半点盘缠都没有。 “呵呵……至少还给我留了几件衣裳，东方云烈，我是该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么？” 她蹲在地上低声呢喃着，心头的恨意越来越浓，笼罩了她整双眼睛。 “快走，快走。” 耳边，传来几声侍卫不耐烦的声音，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身后拽起，直接从王府里扔了出去。 拿着手上的包袱，上官碧柔一个人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五年来，她第一次以这样的心情走着这条韫城大街。 五年来享受尽了议政王府带给她的荣华富贵，此时却犹如一场梦，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快，快回家去，下雨了，下雨了……” 街上原本悠然闲逛着的人群突然间加快了脚步，街上叫卖的摊贩也开始忙碌地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 “家……呵呵，我何曾有过家啊……”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被来回的奔跑着的人群撞了好几次，她都无动于衷。 天空，已经黑压压地往下压了下来，午后的沉闷让人有些难以喘气。 入冬的天气已经让人感觉到凉风的刺骨，不知不觉间，上官碧柔缓过神来，身上已经是冰凉透顶。 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还没有来得及躲避，雨已经稀里哗啦地对着她的头顶直冲下来。 冰凉的雨水冻得她整个人缓过神来，她焦急地伸手挡住头上的雨水，包袱在此时从她手上滑落，散落了一地。 雨水，湿透了她的衣服跟包袱，来往奔跑着的人群将她的衣服踩得脏兮兮的，她焦急地上前捡起那些衣服，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 “别踩我衣服，别踩我衣服……” 她拖着身子上前，却被人一脚给踹到一边，“走开，死叫花子，这个时候还挡着路……” 一道鄙夷的咒骂声从她耳边呼啸而过，让她的心口突然间被一把刀给扎中了一般，狠狠地疼了一下。 “我不是叫花子，我不是叫花子！！” 曾经那不堪的回忆因为这一声“叫花子”而涌入她的脑海，她抬眼，对着来往的人不停地吼着，“我不是叫花子，我叫上官碧柔，我是上官家的大小姐，我不是叫花子……” 此时的她，被雨水冲得狼狈不堪，却又像个疯子似得对着来往的人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头发凌乱地挡着她的脸，看上去极为得狼狈。 “我不是叫花子！我不是！！！” 她喊得声音渐渐地开始变得沙哑，浑身已经冻僵，这种感觉，让她又找回了曾经那非人的生活。 “不行！我不会让自己再过这样的生活，不行，不行！” 她不停地摇着头，也感觉不到身上的寒冷和摔倒时撞疼的膝盖，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王爷……对，我去求王爷，我帮过他，他不会这么无情的，不会的……” 丢掉地上的包袱，她跌跌撞撞地往王府的方向跑去，可刚到门口，便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 第262章 别在本王面前耍小聪明 “干什么？” 侍卫伸手，将她推至一边。 “你们眼睛瞎啦！！我都认不出来吗？” 她像个疯子一般地对着门口的侍卫吼了出来。 被她这么一吼，侍卫们也是认出了她的声音，只是往日她在王府里嚣张跋扈，没有人不讨厌她，现在被赶出王府，大家心里都暗叫痛快，又怎么会给她回来的机会。 “原来是你。” 侍卫的口气中，没有了往日面对她的害怕，反而多了一些鄙夷跟嘲讽，“你不是被刘管家赶出去了么？又回来做什么？” “我要见王爷！！王爷是不会赶走我的，是那个大胆的奴才自作主张，我要见王爷！！” 上官碧柔二话不说便往王府大门冲过去，可还是被侍卫给一把拦了回来，“管家赶你出去，当然就是王爷的意思，你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们打断你的腿。” “你们这几个狗奴才，敢这样对我，我要见王爷，王爷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见王爷！！” 上官碧柔还是疯了一般地往前冲去，像个发了疯的疯婆子，头发散乱地在王府面前大闹，直到王府外，那顶高贵的娇子停了下来。 这轿子，对于上官碧柔来说，并不陌生。 见她停止了跟侍卫的撕扯，双眸一亮，便朝那轿子冲了上去。 “王爷！王爷！！” 她想要冲到轿子前去，却被护轿的侍卫给拦住了。 “王爷！我要见王爷！” 轿子里，东方云烈沉默冷然的表情因为听到轿子外响起的声音而蹙起了眉头。 起身从轿子里出来，那双凉薄阴鸷的黑眸之中，看不到半点情感。 “王爷，我求求你让我留下，王爷……” 见到东方云烈出来，她面露欣喜之色的冲到东方云烈面前，扯着他的衣角，哭求道。 却见东方云烈冷然的目光寒厉地扫向她的脸，道：“去孙伯芹那边认罪，本王就留下你。” 他的话，让上官碧柔停止了哭求，而是愣愣地看着他，表情无辜又可怜，声音颤抖地道：“王爷，那陈七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替凤沁羽顶罪。” 在这个时候，她还抱着这样的侥幸，胸口在此时被东方云烈狠狠一脚踹得生疼。 “你这种小聪明，在别人面前或许有还有点用，在本王面前，你最好别动这样的心思。” 他目光寒厉地在上官碧柔面前蹲了下来，“需要本王把在南沽查到的事情跟你好好详细地描述一遍么？” 他提到的“南沽”两个字，让上官碧柔脸上的表情立即出现了恐慌的神色，她一言不发地看着东方云烈，眼底尽是难以置信。 只听东方云烈继续道：“你在南沽是什么样的人，跟陈七是什么样的关系，本王都查得一清二楚，你以为你杀了陈七，就可以把你以前那种卑微的身份给永远隐瞒了么？” 他从来不屑跟上官碧柔说太多的话，而这一次，也许上官碧柔该感到荣幸，能让议政王在她面前，说了这么多个字。 ------------ 第263章 这条命再贱，还是活得好好的 她不知道东方云烈是怎么将她跟南沽联系在一起，可是，既然能联系到一块，他能查到她以前的事，她并不觉得奇怪。 无所不能的议政王，想要查到她卑微的过去还不简单么？ 这个时候，她想要隐瞒自己曾经的不堪已经不可能，可是，想要让她就此放过凤沁羽，也休想！ 一道阴狠的厉色从她的眼底迅速划过，她看着东方云烈，笑道：“王爷，就算我跟陈七认识，难道就能证明是我杀了陈七么？” 就是因为她自恃没人看到她杀人，所以，在这一点上，她根本就是有恃无恐，也知道，找不到人证，东方云烈根本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果然，东方云烈被她这一句话给问住了，寒厉的眼底怒气冲冲，却找不到理由去反驳上官碧柔这句话。 只听上官碧柔冷冷一笑，“王爷，就算我这条命在卑贱，也是一条命，我不会为了凤沁羽去顶罪的，既然她这么高贵，有这么多人护着她，到头来，她还不是死路一条么？我这条命再贱，还是活得好好的，呃……” 这一番话，彻底激怒了东方云烈，喉咙被他狠狠地掐住，让她脸色发青，无法喘气，只是双手紧紧得抓着东方云烈的手腕，面露惊恐之色。 “如果不是九儿，你已经死了好几遍了，你放心，你还不配本王亲自动手，如果九儿真的离开了，你这条贱命，有的是人要……” 说完，松开了手上的力气，将上官碧柔踢向一边，转身愤怒离去。 “东方云烈！！” 上官碧柔撑着从地上爬起，尖锐的声音喊着了东方云烈。 见她一瘸一拐地走到东方云烈面前，道：“你都忘了，是谁杀了你全家，又是谁背弃了全家人的命救了你吗？你怎么可以这么狠？” 她的话，并没有引起东方云烈半点动容，反而眼底的暴戾之色更浓了一些。 见他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面对着上官碧柔的质问，道：“你是在提醒本王，当年是怎么告诉本王凤沁羽出卖本王的么？” 一句话，让上官碧柔原本理直气壮的模样顿时出了些许异样，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东方云烈犀利的目光，眼神因为心虚而变得闪躲了起来。 “还是你想告诉本王，你为了博取本王的信任，是怎么把上官大人一家出卖给了凤鹤轩，连带着他们一家也因为本王的事遭殃？” 东方云烈的质问一步接着一步，堵得上官碧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嘴巴微微张着，想要为自己辩解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眼神飘忽地还想自欺欺人地为自己辩解道：“王……王爷，你说什么呢？” 见东方云烈阴鸷的黑眸之中，闪过一丝冷笑，“本王不想亲自动手要了你的命，不代表现在就不会杀你，滚！！” 他根本懒得跟上官碧柔废话太多，绝冷地说出一个“滚”字之后，便在上官碧柔面前绝然离去。 ------------ 第264章 东方云烈，你后悔了吗 转身之际，暗淡的眼底融进了几分懊悔跟自责。 他一直怪九儿背叛他，怪九儿像她父亲一样背弃了他整个家族，可是，他何曾全心全意地相信过九儿。 如果他相信九儿，他就不会被上官碧柔几句挑拨而真的相信九儿背弃了他，现如今，害得九儿生死未卜。 想到这些事，他都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一番，甚至，连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他怎么可以对九儿这么残忍？ 该死的！！ 他竟然还逼着九儿舍命去救上官碧柔那个贱人！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黯然的背影充满了懊悔跟自责，他甚至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 王府门口，侍卫拽起上官碧柔往外一推，让她跌进了倾斜而下的雨水之中，“还不走？早说了王爷不想见你，还要来自取其辱。” 守门的侍卫们脸上都挂着嘲笑的表情，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上官碧柔恨恨地瞪了那几名侍卫一眼，眼神投向王府门上的牌匾，冷冷一笑，“东方云烈，你后悔了吗？” 她一步步艰难地走在雨中，虽然落到这副田地，她却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做的一切。 为了得到东方云烈，为了让自己心无旁骛地待在东方云烈身边，她可以牺牲一切她可以牺牲的人，包括那个待她如亲生女儿的上官大人。 当年，凤鹤轩忌惮东方家族功高盖主，以莫须有的罪名下令将东方家族满门抄斩。 跟东方云烈的父亲东方楚交情颇深的当时身为兵部尚书的上官煜，也就是上官碧柔的养父，本想暗中告知东方楚，让他尽快离开，而这个消息被上官碧柔知道之后，毒计便在她心中完美地形成了。 她一心想要得到东方云烈，想要取代凤沁羽在他心中的位子，只有在救了东方云烈的同时，又让自己家破人亡，到时候，东方云烈还不感念她的恩情而收留她么？ 上官家必须死，她才有能让自己孤苦无依而被东方云烈收留。 所以，在那个时候，她不但抢在上官煜之前给东方云烈报信，甚至暗中让人告知凤鹤轩，上官煜要帮助东方楚逃走的事，凤鹤轩一气之下，不但斩了东方一家，甚至连兵部尚书一家也幸免于难。 而早就做好逃跑准备的她，在上官一家被斩首之后逃之夭夭，后来，辗转找到了东方云烈，成了议政王府的上宾。 想到自己曾经不择手段地为了得到东方云烈，结果还是希望成空，上官碧柔心中根本就不甘心。 她费尽心力，用尽各种手段，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她从一个卑贱的妓*女到流落街头的乞丐，又一夜之间成了东离国凤羽公主的好友，兵部尚书家的千金，又到天辰国议政王府的座上宾，而如今，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仿佛之前，都只是她做的一场梦罢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她仰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心中的怨，心中的恨，在此刻一并涌来。 ------------ 第265章 凤沁羽移交刑部 “老天爷，我到底做了什么事，你要这样玩我，凤沁羽都要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让她轻易地夺走我想要的一切，为什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她像个疯子一般地站在大街上，仰头对着天空大声叫骂着。 “觉得不甘心的话，我可以帮你。”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突然间想起一道低沉的男声，陌生到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有些突兀。 上官碧柔转过身来，眼前这张陌生的脸，正带着笑容朝她一步步走来。 她愣了一下，眼神带着防备地看着眼前这个极为陌生的男子，声音一沉，道：“你是谁？” “你现在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清楚一点，你想要重新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就只有跟着我，一切都听我的安排。” 上官碧柔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他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而现在，走投无路的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想太多，在她身上，也没有什么是值得别人算计的。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勾起了唇角，“好，都听你的。” “很好。” 眼前的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唇角向上漾开了一抹小小的弧度。 翌日—— 天，才刚刚拉开了灰蒙蒙的云层，逐渐露出了一丝白光。 凤沁羽在牢房里被牢门的声音吵醒，她拧了一下眉，本就睡不安稳的她，此时的脑袋有些沉重。 她拧了下眉，换了个姿势重新睡着，却被那逐渐靠近的脚步声给吵得无法入眠。 听脚步声大概有四五个人的样子，一同在她的牢房外停了下来。 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牢房已经被打开了。 站在她面前的，除了几名衙役之外，还有孙伯芹跟他的师爷。 那师爷对她还是有些敬畏的，虽然她只敌国的亡国公主，可还有议政王“罩”着呢。 她在心里对自己打趣道。 而孙伯芹则是她印象中一贯的模样，不卑不亢，不傲慢也不卑躬，走到她面前，拱了拱手，道：“凤羽公主，得罪了，按照朝廷律例，今天要将你移交到刑部。” 移交刑部…… 凤沁羽的心，紧了一下，视线下意识地投向牢房外。 从来没有一刻会像现在这样，她那么期待地想要见一个人。 她清楚，一旦她被移交到刑部，离死也就更加近了。 父皇母后…… 微垂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她的心，不停地收紧，却在半晌之后，对孙伯芹露出了一抹微笑，“孙大人不用为难，依法办事就行。” 没有等侍卫过来，她已经率先提起脚从牢房里走了出去。 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外面的太阳，这一次出来，让她感觉到一种重见天日之感。 尽管昨日的一场大雨让今天的气温降了更多，也让本就穿着淡薄的她，更加冷了一些。 她下意识地收紧了衣襟，往前走去，刚被带出衙门，只听的一声声节奏规律的马蹄声此时越来越近，甚至从这马蹄声之中，她听出了几分焦急。 ------------ 第266章 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心头，紧了紧，她抬眼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见东方云烈面色凛冽地骑着马，在一声马嘶声中，停在了衙门口。 东方云烈飞身下马，快速冲到凤沁羽面前。 寒厉的目光扫向凤沁羽身旁的两名衙差，还没有等他开口，衙差便吓得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了几步。 “下官参见王爷。” 东方云烈的出现，早在孙伯芹的意料之中，心下也清楚，想要将凤羽公主移交刑部，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东方云烈根本无心搭理孙伯芹，只是眉头紧拧地看着面庞消瘦的凤沁羽，轻声道：“九儿，刑部大牢的阴凉你根本无法承受，听话，跟我回王府好不好？” 他低沉的嗓音之中，透着几分请求，看在旁人眼里，更是讶然。 一向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议政王，连皇上都不被他放在眼里，他却用这样请求的口气来恳求凤羽公主，仅仅只是不希望她在刑部大牢受苦。 凤沁羽的眼眸缓缓抬起，对上东方云烈暗沉的眸子，这双充满了请求的眼眸还是让她波澜不起的心，有些不是滋味。 她抿着唇看着东方云烈，低低地叹了口气，“王爷如果真的是为我好的话，就别为难孙大人了，找不到人证来证明我的清白，就算我逃脱了刑部的惩罚，也只能是背着杀人犯的罪名活着，到时候，王爷因为我而遭世人话柄。” 东方云烈不知道凤沁羽这一番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在跟他赌气，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根本不想去浪费时间想其他。 “我不在乎。这全天下的人都不是我需要在乎的。” 我在乎的，只有你啊…… 他看着凤沁羽，眼底显得有些无力。 他的话，让凤沁羽的心紧了紧，一声叹息从她的嘴边流淌而过，也许是因为人之将死，她对一切都不会太过计较，太过在乎了。 眼底渐渐暗淡了下来，她看着东方云烈，再一次无奈地叹了口气，“王爷，别这样了，你不在乎世人的眼光，我在乎。” 她低低地望进东方云烈暗沉而深邃的眼底，再度出声道：“只是希望在临死之前，王爷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王爷，我……” 刚开口，胸口却突然间一阵剧烈的疼痛闪过，让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胸口，表情狰狞而痛苦地看着东方云烈，另外一只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着东方云烈的手臂，想要减缓此时胸口上的剧痛。 凤沁羽突然骤变的脸色，让东方云烈心中一紧，眼眸快速闪过一丝慌乱，上前快速扶住凤沁羽的手臂，眼眸紧张地盯着她，“怎么了，是不是体内的毒又复发了？” 从未见过东方云烈会出现如此手足无措的慌乱，一旁的孙伯芹也有些愣住了。 视线投向凤沁羽，他不知道凤沁羽此时的身体正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只是一直觉得这凤羽公主的身子骨有些虚弱，难道…… ------------ 第267章 九儿，我答应你 孙伯芹的眼底有些担忧地看着凤沁羽那痛苦的模样，却见她抓着东方云烈的力道由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王……王爷，看……看在我快……快要死的份上，答应我，放……放我父皇母后一条……一条生路……” “好，好，我答应你，你现在也答应我，什么话都不要说，我带你去看大夫……” 东方云烈此时的心，是从未有过的慌乱，越是看着凤沁羽那痛苦不堪的模样，他就越是慌得手足无措，像是凤沁羽随时会离开他一般。 “噗——” 一口鲜血从凤沁羽的口中喷涌而出，她只感觉到天旋地转，仿佛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时候已经到了。 眼前一黑，她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听到东方云烈惊慌失措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不停地回荡着。 “九儿……九儿……” 她虽然已经看不见，可却能清晰地听到东方云烈的声音，甚至，她能听出这声音之中出现的颤抖。 “王爷，这一次，不要再骗我了。” 她绝望的声音之中，透着无尽的恳求，尽管已经看不见，可抓着东方云烈手的力道，却由始至终没有松开过。 “别说了，九儿……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叫大夫过来啊！！” 东方云烈颤抖的双唇在布满血丝的双眸衬托下，显得有些慑人，而此时，一直冷着的孙伯芹等人也因为他这一声怒吼而缓过神来。 “快，快去请大夫。” 这一次，孙伯芹也有些慌了，赶紧推了推身边同样愣着的师爷，催促道。 这个时候，任谁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当下，师爷便提起脚，飞快地从衙门口冲了出去。 “噗——” 鲜血此时再度从凤沁羽的口中喷了出来，她的身子开始瘫软下来，缓缓地跌落东方云烈的怀中。 “王爷，谢谢你……” 这是她最后留给东方云烈的话，除了这一声谢谢，东方云烈再也听不到任何一句从凤沁羽口中说出来的话。 “不……不要，凤沁羽，不要……” 他抱着凤沁羽消瘦纤弱的身子，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 “九儿！你醒醒！九儿！！” 凤沁羽在他面前昏倒已经不下一次，可这一次，却让他害怕到近乎绝望，这种撕心裂肺的痛，也在此刻感受得更加强烈，越是清晰地感受着，就越是接近绝望。 “九儿，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醒来好不好？醒来啊，九儿，对不起……对不起，九儿……” 这个一向高高在上的议政王，连天皇老子都不曾放在眼里的东方云烈，此刻却双眼布满绝望地抱着凤沁羽，跪在了衙门门口，撕心裂肺的喊声伴随着滚烫的热泪灼烧着凤沁羽冰凉的双颊。 没多久，大夫便随着师爷飞快地朝衙门里赶了过来。 看到东方云烈，那大夫显然是吓了一跳，脚下的动作也有片刻的停滞。 因为给凤沁羽看过几次，所以这个传说中冷面无情的议政王他也有幸见过几次。 ------------ 弟268章 本王是让你来救人 好吧，说有幸只是恭维的话，他当然不想要有这样的幸运一次次地见到这个让人望而生畏的议政王。 多见几次，他就多被吓几次，多吓几次，他的寿命也就跟着短几年…… “快点过来，还愣着做什么？！！” 看到大夫出现，东方云烈眼底的绝望被盛怒所取代，他对着愣着有些怕他的大夫怒吼出声，吓得大夫立即朝他小跑了过来。 “草民参见……” “本王是让你来救人！！” 大夫的膝盖还未落地，便被东方云烈一手给从地上揪了起来，跟着，将昏迷中的凤沁羽抱起，径自往衙门内堂走去。 见东方云烈抱着凤沁羽往内堂走去，孙伯芹自然也不敢怠慢，立即走到东方云烈前头，给他引路进了内堂的房间。 “王爷，这边请。” 东方云烈抱着凤沁羽进了屋，通红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跟绝望的恐慌，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凤沁羽，声音嘶哑着。 “怎么样？” 等到大夫给凤沁羽检查完之后，他的双眼投向大夫，声音沙哑道。 心里虽然着急想要知道大夫的诊断结果，可却又害怕从大夫的口中听到让他不敢听到的事。 见大夫看着他，双腿发软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王爷饶命，草民真的无能为力，请王爷恕罪。” 最终，他听到的还是这个让他绝望的答案，他怔怔地看着大夫，久久都是一言不发，甚至，连嘶吼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去吧。” 一炷香的时间在众人胆颤心惊之中过去了，东方云烈嘶哑的声音中缓缓地吐出了这几个字，跟着，那大夫仿佛是得到了天大的恩惠一般，对着东方云烈连连磕头，之后，便从衙门里非一般地离开了。 这一次，他希望自己再也不会接到议政王府的任何出诊要求，他已经禁不起更多的折腾了。 “王爷……” 孙伯芹也没有料到，在将凤沁羽移交刑部的这一天，凤沁羽竟然会吐血昏迷，现在，他是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们都下去吧。” 少了往日那让人胆寒的阴戾，此时的东方云烈，无力地开口，对房间内的几人摆了摆手，跟着，缓缓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孙伯芹等人也从房间里慢慢地退了下去，眉头却悄然拧紧。 “九儿……你醒醒啊，云烈哥哥不喜欢跟你玩这样的游戏……” 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悄然滑落，他伸手，轻抚着凤沁羽昏迷的脸庞，眼底布满了疼惜跟悔恨，“九儿，你以前都跟云烈哥哥装病，现在，云烈哥哥就在你身边，你别装病了，好吗？起来跟云烈哥哥说说话，好吗，九儿……” 他的指尖，因为强忍着哭声而剧烈地颤抖着。 他多么希望，他的小九儿这一次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在跟他装病，跟他开玩笑，等一会儿，小九儿就会睁开眼睛，告诉他，她是在骗他的。 可是，不管他怎么等，怎么请求，小九儿却一直没有苏醒过来。 ------------ 第269章 左卿带来的人证 因为自己的过错，而错过了一生的挚爱，东方云烈，你等了五年，期盼了五年，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么？ 东方云烈在心底这样问自己，脸上爬满了痛苦跟懊悔。 现在，总是他拿整个天下，也换不回他珍爱的九儿了。 “大人，外面有位左卿姑娘求见。” 孙伯芹刚出了内堂没几步，外面的衙役便朝他走了过来。 “左卿？” “是的，大人，她说，她是宰相大人的女儿，属下不知道她说的是否属实，也不敢怠慢，就先来报告您了。” “宰相大人的女儿？” 孙伯芹眼中的讶异更加浓了，最近他的衙门里可真是来了不少贵客，几年加起来都没有最近这半个月的多。 不是王爷，就是宰相，现在还来了一个宰相千金。 孙伯芹在心里暗暗吐糟的同时，脚步却已经往外堂走去。 刚走到厅内，便看到左卿安静地站在那里，也不着急，表情显得有些悠闲。 对于左卿，上次太后设宴那会儿，他见过一面，因此眼前的左卿当然就不是别人假扮的。 “不知道左小姐亲自来我巡抚衙门所为何事？” 孙伯芹走到左卿面前，也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问道。 听到孙伯芹的声音，左卿回过头来，看着孙伯芹礼貌却疏离的态度，挑了一下眉。 “孙大人，我是来给你提供凤羽公主杀人案的人证的。” “什么？” 左卿的话，让孙伯芹惊了不小，抬眼，这才发现厅内除了左卿之外，还有一张陌生的脸。 见他上下将此人打量了一遍，浑身充满了书卷之气，看打扮，像是一名斯文的读书人。 “这位是？” “回大人，学生孔方，是借宿在月老祠的进京赶考的考生。” 那书生恭敬地回答道。 “月老祠？” 这几日，因为月老祠的杀人案，孙伯芹对于“月老祠”三个字显得格外得敏感。 “是的，大人。” “孙大人，议政王是本小姐的朋友，这几日，议政王因为凤羽公主杀人的事苦恼了好久，我身为他的朋友，自然也不忍心见他难受，这段时间，一直在月老祠寻找对这个案子有力的人证……” 左卿开口了，视线朝身边站着的孔方投去一眼，“这书生就是我今日在月老祠碰到，他看到了那天杀死陈七的那个凶手，今日我特地带他来给大人帮个小忙。” 左卿这一番话说完之后，视线又不动声色地示意了一下孔方，便见孔方立即站到孙伯芹面前，开口道：“大人，学生一直是待在月老祠读书，等着今年秋试，后来因家乡传来消息，学生年迈的父亲过世，学生只得回乡一趟，就是月老诞辰那天，学生收拾行李回乡，一早便看到一个男人满身是血地从后巷里出来，学生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因为急着回乡，就没有去仔细查看便回家了，等学生料理完家父的后事之后回来，便碰上了左小姐正在查问那天发生的事，学生便想到了那天看到的那个奇怪的人。” ------------ 第270章 左小姐，我刚才的表现还可以么 孔方说到这，目光悄悄地朝左卿看了一眼，见左卿不动声色地看着别处，像是对他的话，感到有些不以为意。 而孙伯芹听他这么一说，当下便立即召集师爷将他刚才这一番话给记录下来。 “本官问你，你那天确实看到一个男人从后巷里出来，身上还带着血么？” “学生不敢欺瞒大人，若不是急着回乡料理家父的后事，学生恐怕当时就能看清那男人的长相。” 孔方回答得十分肯定。 “男人……” 孙伯芹轻抚着下巴，眯着双眼，陷入了沉思。 而左卿跟孔方二人则是悄悄地对视了一眼，像是一早就想好了一番说辞一般，只不过，此时正专注在案子上的孙伯芹并没有注意到。 稍许，只听孙伯芹喃喃出声道：“既然是个男人，那就跟凤羽公主没关系了。” 看来，那天凤羽公主说的话是真的，她确实是为了救陈七，才从他的胸口将匕首拔出来。 他当然不会去想，眼前的孔方是有人精心安排为了替凤沁羽脱罪的伪证人。 他何曾会去想，一个跟议政王，跟凤羽公主没有半点瓜葛的人，会特地出来为凤沁羽做伪证。 “听你刚才话中的意思，是没看清那凶手的面貌？” “学生该死，当时走得太极，只知道他是一名男子，并没有去注意他的相貌。” 孔方表现出一脸懊悔的模样，而孙伯芹则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稍许，见他重新抬起眸子，对左卿拱了拱手，道：“这一次多谢左小姐相助，替凤羽公主摆脱了杀人的罪名。” “孙大人客气了。那左卿就不在这里打扰孙大人了，告辞。” “左小姐慢走。” 左卿转身离去，而那孔方自然也是跟在她身后从巡抚衙门离开了。 “大人，虽然我们还抓不到真凶，但是至少证明了凤羽公主不是凶手，那您跟王爷和三殿下总算是有个交代，不用那么为难了。” 孔方的出现，以及他的证词，让师爷是足足松了一大口气。 原本，将凤羽公主移交给刑部处置，他就是硬着头皮干的，现在证明凤羽公主无罪，他自然是欣喜不已，哪有功夫去想其他的事。 而孙伯芹虽然没有师爷表现得这般直接，可也同样是松了口气。 凶手迟早要抓到，只是那凤羽公主的罪名总算是洗脱了。 孔方跟着左卿从衙门里离开之后，便死皮赖脸地开口道：“左小姐，我刚才的表现还可以么？” “你放心，等到孙伯芹将凤沁羽的罪名取消之后，状元的位子，我会跟我爹说的，不过，我今天让你做伪证的事，你最好永远放在心底别说出去，不然，别说状元你当不了，小心你这条命也活不长。” 左卿的警告，吓得孔方是连连点头，“是，是，左小姐放心，学生绝不敢多嘴。” “好了，你回去吧。” 左卿声音一沉，跟着，便绕过孔方，快速离去了，她不能让别人看到她跟孔方像是有什么秘密似的。 ------------ 第271章 王爷的心里比谁都苦 只要孔方的出现让凤沁羽脱了罪，东方云烈就一定会感激她，那么，要接近东方云烈，得到他的好感也就容易多了。 左卿心中的算盘打得十分完美，却没想过自己有多么得一厢情愿。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 被那天出现的黑衣人绑走已经有好几天了，在这间漆黑的房间里，步伏也被关了整整十来天。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漆黑的光线让步伏看不到来人的脸，只是能大致地分辨来人的数量。 “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 步伏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对谁都“不服”，哪怕他现在沦为阶下囚，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他说话的态度依然是理直气壮。 眼前的三人，只是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时间在一点点地流逝，原本还胆气十足的步伏因为这沉寂的气氛而变得有些胆怯了起来。 “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 低低的笑声，犹如鬼魅，突然间在这寂静异常的房间内响起，吓得步伏背脊一凉。 紧跟着，一道稍显苍老的声音，透着几分老谋深算的味道，在这房间内响起—— “步先生不必惊慌，老夫请你过来，只是希望你在这地方多待一段时间，等到你赶不及救你要救的那个人，老夫自然会放你走，现在，你就安心地在这里待着吧。” “不让我救人？” 原本还有些害怕的步伏，在听完人家这一番话之后，胆子又重新回来了。 见他面带讽刺地对着黑暗中的人，嗤笑道：“原来是不想让我救人，早说嘛。” 他一脸轻松地在一边靠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反正那个病人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是受六王爷所托才来的天辰国，救不救人对我来说都一样。总之，你们让我在这里吃好喝好，让我在这里待多久都没问题。” 步伏的答案，在那苍老声音的主人有些满意地发出一丝低笑。 “步先生请放心，关于吃住，我们绝不会怠慢了你。” “行，那就没问题。” 步伏这个人，算不上坏人，但也称不上好人，总之，他一切都是以自我为中心，只要自己开心的，其他东西都是浮云。 议政王府—— “九儿，你已经清白了，已经有人证明你没杀人了，你听到没有？听到的话，起来跟我说一声好吗？” 两日来，东方云烈从未合眼，一直陪在凤沁羽的身边，不停地跟她说话，哪怕此时的她或许根本就听不见，双眼紧闭的脸蛋上也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王爷，左小姐来了。” 管家从门外推门进来，轻声开口道。 整整两日，王爷都没有合眼过，连饭都不曾吃一口，这样下去，王爷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他清楚，王爷的心里比谁都苦，却没有任何人能体会他的苦。 家族被灭，凶手是他心爱女人的父亲，光是这一点，就让他无法面对。 无法面对凤羽公主，更无法面对九泉之下的老王爷跟王妃。 ------------ 第272章 左卿的逐渐接近 整个东方家族几十条人命的灭门之恨，他怎么去释怀？ 可偏偏，心里始终放不下他一直深爱的九儿。 以为总有时过境迁的时候，他却又因为那满身心的恨，将公主推给了阎王。 为了赌气，他不但间接害死了亲生孩儿，还让如今心爱女人生死未卜，王爷心头的苦，又能与谁说。 王爷才是世上最可怜的人，早已经被天下所不容，而如今，苦苦守候了近一生的心爱之人，也将要离他而去。 哎~~ 管家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里知道，一旦凤羽公主离世，王爷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孑然一身地活着，一辈子的孤独。 管家的出现，让东方云烈眉头不悦地一拧，可听到是左卿来了，他还是将心中的不悦给收了起来。 尽管很不喜欢左卿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可毕竟，若不是她相助，九儿的清白就无法证明。 其实他心里清楚，那个所谓的“人证”有多少真实性还有待查证，可左卿能想到的，却是他一直不曾想到的。 这么简单的做法，如果他一早想到，九儿或许就不用在巡抚衙门的大牢里受那么多的苦？ 东方云烈，你一直自恃聪明，却连这种简单的想法都没想到。 此时，哪怕他有多不喜欢左卿，既然她帮了九儿，他对她还是心存感激的。 “知道了。” 喑哑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他起身，还是不舍地看了凤沁羽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王府大厅内，左卿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东方云烈的出现。 想到自己父亲让自己做的事，她觉得还是很满意的，至少她清楚，东方云烈对她的态度，肯定会好上许多。 果然，她还没等多久，东方云烈便随着管家身后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心头一喜，她下意识地整了整发髻跟衣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左卿见过王爷。” 在东方云烈进入殿内之际，她立即迎上前去，夸张地行了跪拜之礼，原以为东方云烈会扶她来，却见东方云烈面色疏离地绕过她，走到正中央的椅子上坐下。 “左姑娘免礼。” 口气温和却客气而疏离，而他这样的态度，让左卿的眼底还是有些失望。 只是，她心里牢记着她父亲的那句话，想要得到东方云烈，就只有忍耐，所以，她还是会忍。 至少，东方云烈对她的态度，已经有所改观了不是么？ “多谢王爷。” 她起身站起。 “请坐。” “谢王爷。” 她彬彬有礼，进退有度地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下一秒，脸上便露出了担忧之色。 “王爷，不知道凤羽公主她怎么样了？我有些担心她，就不请自来了，请王爷莫怪。” 她这般开口，一开口便是问凤沁羽的情况，一方面是为了想要打听清楚凤沁羽还能活多久，另一方面，她如此有心，东方云烈定是会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而东方云烈一听到她问到凤沁羽的事，眉头便有些凝重地拧了起来。 ------------ 第273章 本王就不留左姑娘了 “九儿还在昏迷。” 他没有多说，甚至根本就不想左卿继续待下去，他急着想要过去陪凤沁羽。 可因为左卿帮了凤沁羽，他还是摆脱了平日生人勿近的本性，没有下逐客令，可同样的，他对左卿的态度也没有过分得热络。 “哦……哎，怎么会这样呢，那公主也真是可怜了……” 心里虽然有些幸灾乐祸，可戏总归是要演足的，她装出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样，叹了口气。 只听她继续道：“本以为这一次证明了凤羽公主的清白，她就不会那么苦了，没有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她再一次提到自己帮了凤沁羽的事，就是想要无时不刻地提醒着东方云烈关于自己对凤沁羽的恩惠，却不知道，东方云烈根本没有心思听下去。 此时此刻，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凤沁羽的身上。 他眉头深锁地沉着脸不说话，这一点，让左卿感到有些尴尬。 目光看着东方云烈，心中嫉妒的同时，也不禁感慨了起来。 也不知道那凤沁羽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能让东方云烈这样的男人这样无条件地爱着她。 哪怕他的全家被凤沁羽的父亲给灭门，他还是这样义无反顾地爱着她。 其实，她真的很嫉妒凤沁羽。 可是，她不像一般的女人，对喜欢的男人干等，干站在那里嫉妒。 虽然爹说要多忍耐，可忍耐不代表守株待兔，她相信，总有一天，东方云烈会是她的。 她在心里显得如此自信，似乎东方云烈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视线不动声色地朝此时心不在焉的东方云烈看了一眼，见他此刻根本就没有心思搭理她，她也不打算自讨没趣地继续待下去。 否则，定会惹东方云烈反感，还不如自己先行离开比较好。 这样想着，她便微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王爷，我只是来看看凤羽公主的情况，并没有其他事，还是不打扰王爷了，先行告退。” 切了切身，她起身告辞。 而原本一心想要下逐客令的东方云烈听左卿主动提出来，自然是巴不得她马上离开。 当下，没有做半点客套地假意挽留，便跟着起身道：“那本王就不留左姑娘了，慢走。” 礼貌却极为疏离地对左卿点了点头，这边对管家道：“送左姑娘出去。” “是，王爷。” 管家领命，而心急的东方云烈根本没有再搭理左卿的意思，甚至连多余的送别的话都没有说，便离开了客厅。 左卿心里不禁升起了几分失望，而心底对凤沁羽的嫉妒更加得大了。 不做半点停歇地回到了盈水涧，东方云烈走到床前，希望能看到凤沁羽醒来，可让他失望的是，此时，躺在床chuang上的凤沁羽一点醒来的征兆都没有。 眼神有些暗淡地垂了下来，自责且无力的叹息从他眼底划过。 突然间，他感觉到凤沁羽的指尖动了一下，只是这微小的动作，却让东方云烈暗淡的眼底瞬间染上了几分明亮的色彩。 ------------ 第274章 莫不是心素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一抹欣然从他脸上掠过，他快速站起，冲到凤沁羽的身边，抓住她冰凉的指尖，激动兴奋的情绪难以抑制，“九儿，你是不是醒了？九儿？我是云烈哥哥，你听到没有？九儿……” 他带着满心期望地盯着凤沁羽的双眼，希望此时她能醒来，可让他失望的是，凤沁羽的眼皮从头至尾都没有松动过。 就在他失望地重新在一边坐下的时候，忽地，见凤沁羽的脸色突然间变得狰狞而痛苦，整张脸的五官拧成了一块，看上去十分难受。 “九儿！你怎么了，九儿！你怎么了？！” “噗——” 浓重的血腥味从她嘴里喷涌而出，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襟，也让东方云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九儿！！九儿！！” 依然不见凤沁羽醒来，而那一口血，却让东方云烈的心，彻底得变得慌乱。 “九儿，我是云烈哥哥，你醒来啊，九儿，云烈哥哥在这里，你不是说过，只要云烈哥哥在你身边，你就不会睡觉么？你已经睡了好几天了，为什么还不醒来，九儿……” 滚烫的热泪沿着他直挺的鼻尖顺着他刚毅的下巴缓缓滑落，和着那刺眼的血红，融在了一起。 “九儿！！九儿！！” 他痛苦地叫喊着，而另一边，送走了左卿的管家原本是打算来给东方云烈送吃的，脚步刚到门外，便听到了东方云烈撕心裂肺的喊声。 这喊声，让他听着有些心颤，这种过度的绝望，是本不该从东方云烈这样的人口中发出来的。 管家的心，揪在了一起，来不及多想，便推门走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吓了他一大跳。 见东方云烈此时正紧握着凤沁羽的手，眼底爬满了痛苦殷红的血丝，而凤沁羽的襟前，是一片刺眼的血红，像是刚刚才有的。 “王……王爷……” 一时间，管家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凤羽公主能不能醒来的可能性，他根本不抱什么期望，只是，看着他家王爷这样颓废下去，他又哪里能忍心呢。 忽地，见东方云烈慌乱而绝望的眸子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管家，声音嘶哑道：“心素呢？心素怎么还没有回来？都半个月了，她人呢？” 嘶哑的声音中，流露着几分激动跟焦急，吼得管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确实，根据之前王爷收到心素的信到现在，也已经有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心素也该早就带着步伏来韫城了，为什么过了好几天了，还不见心素的人影。 心素不像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之前王爷吩咐的任何事情，她都做得妥妥当当的，从来没有出什么差错，莫不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管家的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一抹不安从他眼底划过。 只是这个时候，他不敢在东方云烈面前表现出来，只能静下心来先安抚东方云烈再说。 “王爷，您别着急，老奴马上派人去找心素。” 说罢，便放下手上的食物，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 第275章 步伏买药材做什么 另一边，被那几个神秘的人给软禁着的步伏，虽然表面上没有出现什么反抗的样子，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日子过得尤为逍遥自在，似乎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被囚禁的人。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看似无害的胖子，却是极为记仇的人。 虽然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可他对眼前这些人，却并没多少好感。 “喂，你们过来。” 他对着院子里一直看着他的几个人喊道。 那些人见他叫自己，虽然对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有些反感，可上头交代了，要善待这个死胖子，所以，心里虽然不高兴，他们还是对他毕恭毕敬着。 “步先生，请问您有何指教？” 见步伏将手上写好的一张清单递到其中一人手上，道：“帮我把这上面的药材买过来。” 那人半信半疑地接过那张纸，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好些药材名字，心里有些怀疑，便忍不住开口问道：“步先生要买这些药做什么？” “混账！！” 步伏那臭脾气又上来了，开口便将那人给臭骂了一顿，“你们把我软禁在这里，什么事都不让我干，我还不能自己找点事情做？这些是我制养生药丸的药材，我买来做给自己吃不行吗？” 被步伏这么一吼，那几个人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可还是将脾气给压了下来。 “知道了。我马上派人去买。” 那人的声音冷了下来，口气也有些生硬，只是，他们根本没有花心思却想步伏买药材的用意，便拿着那清单出去了。 看着那人走远，步伏的眼底划过一丝阴狠的冷笑，转身重新在身后的躺椅上坐了下来。 没多久，那人便拿着好几包药材从外面回来了，“步先生，你的药。” “放着吧。” 闭着的双眼慵懒地睁了一下又重新闭上。 药放下之后，那几个人便一并离他远了一些。 “那个死胖子真是给脸不要脸，要不是主子让我们善待他，老子早想把那死胖子的脑袋给拧下来了。” “大哥，算了，谁让上头有交代呢。只是……主子为什么抓了这死胖子在这里吃好喝好，却什么都没打算让他做？” “谁知道呢？我们只要负责将人看好就行，至于其他事，不是我们多操心的，我们就别乱猜测了。” 而一直慵懒地躺在躺椅上假寐的步伏在那几人走后，缓缓地睁开双眼，视线朝远处的几个人看了一眼，又将视线缓缓投向身旁放着的那一堆药材，一抹冷笑从他眼底快速掠过。 议政王府—— 自从那天凤沁羽吐了那一口血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反应，而管家也在那边派出了好几路人马去找寻心素的下落，同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盈水涧外，管家站在院门口来回徘徊了好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凤羽公主已经昏迷不醒，王爷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心素跟步伏身上，然而，他派出去的侍卫带回来的消息，会让王爷抱着的希望再度陷入了更深的绝望之中。 作者的话：你们这些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人家还没开始大幅度虐云烈哥哥，有人就开始心疼他了，之前还喊着虐屎云烈涅。 ------------ 第276章 本王不允许有什么意外 “要不要告诉王爷……” 他犹豫了好久之后，还是跨进了盈水涧的院门。 这个时候，他哪里敢自作主张，还是得让王爷知道的好，或许王爷有其他办法也不一定。 走到了房门外，他还是费了好大的劲，才鼓足了勇气，敲响了房间的门。 “王爷。” 低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踌躇。 “进来。” 门内，传来东方云烈沙哑而低沉的声音。 管家推门进来，此时的东方云烈，完全是一副不修边幅的颓然模样，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憔悴，脸色甚至比床chuang上昏迷着的凤羽公主还要难看。 管家看着，心里有些难受，总觉得这上天对他们家王爷太过残忍了。 犹豫着停下脚步，他沉默了片刻，本想转身离去，却被东方云烈的声音给阻止了，“有心素的消息么？” “这……” 管家最害怕东方云烈问的就是这个事，可偏偏，这是现在东方云烈唯一关心的事情。 “快点说。” 低沉的嗓音透着浓浓的不耐烦，让管家在此刻不敢有半点隐瞒。 “回王爷，派出去的人……一路沿着心素要走了路寻找了好几天，始终不见心素跟步伏的影子。” “什么？” 东方云烈原本暗沉的眼底瞬间划过一丝厉色，投向管家的双眼，目光冷得逼人。 面对东方云烈如此骇人的眸子，管家皱了下眉头，心里明知自己接下去要说的消息对东方云烈来说有多么得残忍，可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 “王爷，老奴派出去的人回来说，根本没有见到心素的下落，而且，在接近天辰边境的地方，发现了激烈打斗的痕迹，老奴怀疑……” 他再度拧紧了眉头，看来一眼东方云烈，“老奴怀疑心素跟步伏很可能遇到什么意外了？” “什么意外？” 东方云烈喑哑的声音之中，沉冷得有些蚀骨，寒厉的眸子投向管家，显得格外得恐怖慑人。 “不会有什么意外，本王也不允许有什么意外！！” 爬满血丝的眼眸在此刻显得更加触目惊心了一些。 也许只有这样吼着，才会让他将心中的绝望给发泄出来，同时也可以让自己陷入短暂的自欺欺人当中，不至于那么痛苦。 看着东方云烈这副模样，管家抿着唇，垂下头一言不发。 对于这个可以说自己看着长大的少主人，如今陷入了这般自责内疚懊悔以及痛苦中这般煎熬着，管家的心里又何曾好受呢。 稍许，他才低低地出声道：“王爷，老奴先出去了，老奴继续派人去找心素。” 他抬眼，看了东方云烈一眼，面色凝重地抿了一下唇，便转身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步伏！！步伏！！” 受伤昏迷的心素此时从噩梦中惊醒，背上俨然已经湿透，嘴里却不停地喊着步伏的名字。 这是王爷交给她的十分重要的任务，她决不能让王爷失望。 “都伤成这样了，还口口声声喊着不服，一个姑娘家，有必要这么争强好胜么？” ------------ 第277章 玩世不恭的痞子男 短促的呼吸，因为耳边传来的一道慵懒而充满邪气的声音而被打断。 循声转过头来，见眼前坐着一名白衣男子，古铜色的皮肤看上去阳光健康，整个身子却慵懒地斜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清澈的双眼此时正对着她，眼角噙着一抹微笑。 心素的眼眸微微敛下，对于这陌生男子的打趣，显得有些反感。 “这里是哪里？步伏呢？” 说话的同时，双脚已经着地，像是要急着去找人。 此时此刻，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步伏还要重要。 剧烈的动作撕扯着她身上多处的刀剑伤，疼得她反射性地在床chuang上坐了下来。 “呃……” 吃痛的闷哼声从她嘴边传出，眉头紧蹙着，眼底却是焦急万分。 而眼前的这名男子，却依然是那懒散而玩世不恭的模样，见她这副吃痛的模样，也没有上前，只是低低地笑道：“你口口声声说不服，你到底是不服谁呢？伤成这样了还不服，你的脾气倒是挺倔的。”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打趣自己，此时的心素根本无心搭理他，在伤口的那一阵痛过去之后，她又重新站了起来，往外走。 刚打开门，原本还一脸玩世不恭的男子此时却以极快的速度挡在了她的面前。 这速度，快得还容不得她眨眼，那男子已经将她从门口给拉了回去。 这样快的身手，让心素不禁感到有些吃惊，很显然，这男子看似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并没有他表面上看着的那么简单。 “你伤成这样了还不老实，这么急着去哪里？” 容不得心素有太多时间去吃惊，这男子的声音将她的思绪给打断了。 心素无暇去跟他解释太多，心里着急得要命。 捂着伤口，她拧了下眉，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抬眼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问道：“你有没有看到跟我一起的那个老胖子。” “老胖子？” 男子挑眉，似乎她口中这样的称呼感到有些好笑，“什么老胖子？” 越是看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样子，心素就越是着急，“就是跟我一起的，胖胖的一个老头子。” 她越是着急，就越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男子看着她这副着急的模样，有些好笑地耸了耸肩，摊摊手，一副爱莫难助的模样，摇了摇头，“没有。” 男子的回答，让心素更加着急了，“怎么会没看到，明明跟我一起的。” 糟了，如果把步伏给丢了，她怎么跟王爷交代啊。 心素心里急得更加厉害了，当下便也顾不上自己满身的伤口，朝门外走去。 “喂。” 门，被一股掌风给关上了，身后传来那男子懒散的声音。 “我救了你，你连句谢谢都不说一声，就这样走了，也太没有礼貌了。” 本就满心着急的心素哪里顾得上跟他争辩，听他这么一说，她愣了一下，跟着对他微微一颔首，“多谢公子相救。” 说完，便再一次伸手要开门出去，却还是被男子拦了下来。 ------------ 第278章 你再不闭嘴，我杀了你 这一次，心素怒了，因为的急切加上怒火，一并朝这“难缠”的男子涌了出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是已经道谢了么？” 她有些不耐烦地低吼出声，而被她这样一吼的男子倒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她交际的模样，笑了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人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面对男子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心素只感觉自己像是一拳头砸向了棉花上，根本无处用力。 无暇跟这男子有太多的争论，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这位公子，在下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但是在下奉主人之命有要事要办，在此别过公子，有机会定当上门拜访公子，以谢公子出手相助，现在我有急事在身，请公子别为难在下了。” 这一番话，心素是压着脾气说出来的，面对这样玩世不恭的人，心素是满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 对于心素这一番话，那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挑了下眉，笑道：“现在的态度倒是让本公子满意了。” “那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么？” 心素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声音低沉地道。 “不行。” 男子二话不说，开口便拒绝了心素的要求，而这样的一声拒绝，让心素更是又急又气。 “你到底想怎么样！！” 激烈的反应牵扯着她身上的刀伤，疼得她不禁龇牙咧嘴了起来。 “你看你，都这样了还这么凶，伤都没有好，你这一出去，恐怕走不了多久，就没命了，本公子最不喜欢自己救下来的人，又死了。” 他随意地把玩着指尖，漫不经心地开口，而心里一心记挂着东方云烈交代的事以及不知所踪的步伏，心素哪里有心情去跟他抬杠、 懒懒地斜睨了他一眼之后，她绕过他，又一次往外走去。 “喂……” “你再不闭嘴，我杀了你！！” 心素几乎是崩溃了，在男子开口之前，对他怒吼出声，而这一声怒火，却让男子笑得更加大声了。 “真是有点脾气的小姑娘，本公子还偏偏不闭嘴了，看你怎么杀了我？” 玩世不恭的眼角微微一挑，手，还有些不安分地朝心素的下巴划了过去，气得心素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无耻！” 话音落下，她的掌风便朝男子的喉间迅速划了过去，只是她的速度比起这男子来说，自然是慢了许多，还没有等她的手掌碰到这男子的半叶衣角，手掌便已经落了个空。 “继续？” 他挑眉，看着心素因为用力过猛而疼得眉头紧蹙的模样，话语间，多了几分挑衅。 剧烈的动作不停地牵扯着她尚未愈合的伤口，让心素疼得脸色都有些变了。 双眼狠狠地瞪着那男子含笑的眼角，再一次准备动手，却被门外突然推门进来的人给阻止了。 “少爷，少爷……” 门，被突然间推开了，门外站着的人看到里头的景象，不禁愣了一下。 ------------ 第279章 不知道步先生去了哪里 见屋子里，自家少爷那玩世不恭的模样跟他救下来的那位姑娘气急败坏的样子，他便知道，少爷定是惹这姑娘生气了。 愣了片刻，他也笑嘻嘻地从门外跨了进来，“姑娘，我家少爷就是这脾气，你别见怪，来，这是给你熬好的药，你趁热喝了吧。” 那人端着一碗药，笑着出声圆场道。 而此时的心素满肚子的火，根本无心搭理任何人，只是狠狠地瞪了那男子一眼，便提步往外走去。 “旺财……” 那男子慵懒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心素的脚步顿了一顿，跟着继续往外走。 而这一次，拦住她的不是那屋内的男子，而是之后进来的那名少年。 “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家少爷说你暂时不能走。” 那少年伸手点住了心素的穴道，跟着，视线又带着几分不满地投向身后慢条斯理出来的男子，不悦道：“少爷，小的说过多少次了，小的叫财旺，不叫旺财。” “不是一样么？” 男子慵懒的眼角扫了那少年一眼，跟着走到被财旺封住穴道的心素面前，道：“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姑娘。” “旺财……” “是财旺！” “好，好，财旺，财旺。” 男子没好气地点了点头，指着心素道：“把她扛进去。” “少爷，为什么不是你扛……” “我是少爷还是你是少爷。” 脑袋被那男子狠狠地敲了一下，跟着，在心素盛怒的双眼之中，那男子潇洒离去。 “少爷怎么可以这样，每次自己带来的姑娘，都抛给我……” 旺财揉着被他家少爷敲疼的额头，轻声嘀咕道，这边则是扛着一动不动却眼冒怒火的心素进了屋。 心素怒气冲冲地瞪着财旺，瞪得财旺有些心虚了起来，“姑娘，你别这样瞪着我，这都是我家少爷的主意，你要瞪就瞪他好了。” 财旺有些无辜地挠了挠头，对着心素开始吐糟自家主人。 心素心里一肚子火没出发泄，身子又被禁锢着无法动弹，好几次，她都费劲力气想要冲破穴道，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放开我！！”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财旺，眼底的火气更大了些。 “不行！这是我家少爷的命令，得他说放人，我才会放。” 财旺虽然看上去憨憨的，却是说一不二的主，在一口拒绝了心素之后，便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该死的！！” 心素气得咬牙狠狠咒骂了一声，好几次提气，眼看着穴道就要被冲开，却在最后一刻都泄了气。 身上的伤口疼得不行，她眉头拧得很紧，心里又担心着跟她一起去天辰的步伏现在的下落。 “不知道步先生去了哪里？” 她抿着唇，苦恼地低声呢喃道，这边又担心远在韫城的东方云烈会不会正着急地等着她回去。 从她那封信传给他，已经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了。 “不知道凤羽公主的毒怎么样了？” 她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再一次用力想要重开锁住她身体的穴道，可还是失败了。 作者的话：那些喜欢跳着看的或者不仔细看书的读者就不要对有些剧情叽歪，说什么不合理，或者女主中了这么久的毒都没死之类的话，你跳过去看的地方，很可能就是文中你觉得“不合理”的地方的解释。在骂作者乱写的同时，自己想想有没有把有些地方跳过去看了。 ------------ 第280章 她竟然是议政王府的人 她试了好几次，每一次的提气，都轻易地扯动着她的未愈的伤口。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锁住她的穴道总算是被她给冲开了。 “呃……” 最后的用力让她的伤口疼得更厉害了，好几处甚至完全裂开，绑着她伤口的纱布一瞬间被鲜血染红。 她顾不上许多，生怕那主仆二人会再次出现，她只有抓紧时间离开才行。 压着伤口，她一步步朝门口缓缓走去，开了门，敞亮豪华的庭院让她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倒不是她没见过这样的庭院，而是没有想到那个如痞子般玩世不恭的男子竟然会住在这样的庭院里。 这院子的豪华敞亮并不比议政王府差多少，看来那男子的家世背景也不简单。 心素一边想着，一边摸索着出去的路，心里也担心着，既然有如此大的院子，那么护卫肯定也不少，想要出去而不被发现就更不容易了。 这样想着，她的步伐跟动作便更加小心翼翼了些。 “她竟然是议政王府的人。” 书房内，那玩世不恭的男子此时手上正捏着一块标有议政王府的令牌，眯起的双眼陷入了沉思。 “那她口中的步伏又是什么人？” 低低的呢喃声带着几分深思和好奇，从他的口中再度传了出来。 “少爷。” 门外响起了财旺的声音，他收起了手上的令牌，原本沉稳而深思的神色也跟着收敛了下来，换上了往日玩世不恭的姿态，开口道：“进来。” 财旺推门进来，脸上挂着几分不满，眼神带着几分抱怨地看着那男子，道：“少爷，您也太不讲义气了，让小的一个人对着那凶巴巴的姑娘。” 财旺的话，让男子的眉眼微微向上一挑，没好气道：“你知道本少爷喜欢温柔体贴的女孩子，那姑娘这么凶，本少爷当然要丢给你。” “那你就不要带人家回来呗……” 财旺低着头，轻声低估道，额头上却在此时引来一记暴戾。 “最近皮痒了是不是？” 男子慵懒的声音从他头顶低低地传来，财旺心里虽然觉得有些无辜，可还是安静地闭上了嘴巴。 “那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斜睨了财旺一眼之后，男子没好气地开口问道。 “喝了药，在房间里坐着呢。” “嗯，好好看着她，她身上的伤不轻。” 落下这句话，男子便打开了书房的门，往外走去，而身后的财旺还是不甘心地在他身后吐槽道：“你这么有心，你怎么不去看着。” “我听到了……” 门外，传来那男子慵懒之极的声音，让里头还站着的财旺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心素拖着身上的伤，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了大门的位子，果然如她所料，这里戒备森严，想要出去并非易事。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看着这绝非普通地方的院落，心素低声呢喃出声。 “少爷从军营回来，老爷跟夫人可真是高兴坏了。” 就在这个时候，跟她隔着一棵大树的地方，传来一道女孩子的声音。 ------------ 第281章 那姑娘不见了 “是啊，夫人一早就亲自张罗着去买菜给少爷接风呢。” 此时响起的是另外一个声音，听两人的对话，应该是这府里的丫鬟。 “少爷也真是的，好好在家待着多好，非要跑到军营里头去受苦，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老爷这万贯家产谁来继承啊。” “这我们就不用担心了，少爷这么花心，每次都带不同的女孩子回家，说不定早就在外面给老爷生了个孙子回来了呢。” “你可别开少爷的玩笑，少爷平时虽然好说话，可毕竟人家是少爷，我们只是下人，这尊卑还得分清楚……” “知道了，萍儿姐姐……” “不过，听说少爷这一次带来的姑娘是受了重伤的，不知道是什么一回事……” “这还不简单，改天问问财旺不就知道了嘛……” “……” 大树后，心素屏住呼吸听着这两名经过的婢女的对话，隐隐地听出了一些大概。 那痞子应该是从军营里回家探亲的，而据他所知，每年这个时候允许将士回家探亲的，除了天辰之外，好像没有别的国家有这样的规定。 也就是说，她现在已经在天辰国境内了，而那痞子很可能就是天辰的兵。 而这豪华的大院应该是那痞子的家，还是个富得流油的家庭。 这大概也能解释了，为什么这院子可以豪华至此，恐怕这家还不是普通的富商家庭，应该是富可敌国了吧。 心素在心里这样想道，却也没有去深入了解太多，眼下最重要的是，就是尽快找到步伏，然后带他回去见王爷。 这样想着，她便尽量避开显眼的地方，绕到了大门一角的围墙下。 这围墙虽然高，但是以她的轻功，要出去并不难，可眼下她深受重伤，要出去还得费一番力气。 站在围墙下沉默了片刻，她深深一提气，飞出了那高耸的围墙，落地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能站稳。 顾不上休息，她立即起身快步离去，离去时，视线还是不经意地扫过大门匾额上标着的那两个金灿灿的大字——容府。 “少爷也真是的，平时带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回来也就罢了，这一次还带了个受了伤还杀气逼人的姑娘回来，带回来就算了，还非要我去照顾……” 财旺一边低声抱怨着，一边重新推门走进了原本照顾心素的那个房间。 “姑娘……姑……人呢？！！” 话到嘴边，看着眼前空荡的房间，他惊呼出声。 足足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从房间里快步跑开了，“少爷，少爷，不好了，少爷……” 后院阴凉的庭院内，香味四溢的百年普洱散发着淡淡的茶香，笼罩着整个后院，先前那男子此刻正悠闲惬意地闭着双眼，闻着茶香，被财旺这一连串惊慌的声音打扰了兴致，他有些不满地蹙了一下眉头。 “少爷，要死了，少爷，要死了……” 财旺慌慌张张地出现在后院。 “你才要死了。” 手上的瓜子从掌心飞出，正中财旺的眉心，疼得他龇牙咧嘴了起来。 ------------ 第282章 是不是觉得本少爷好看又有内涵 “少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啦。” 他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又麻又疼的眉心，开口道。 “什么事？” 依然是那漫不经心的声音。 “那姑娘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猛然从躺椅上站起，他飞速窜到了财旺面前，大声道。 “你不是封住了她的穴道吗？” “是啊，小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跑走了。” 一向对自己的点穴功夫深深自豪的财旺这一下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本事来。 见男子眯起了双眼，指尖轻抚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连旺财的穴道都可以冲开，那小姑娘有点本事……” 是财旺…… 一边的财旺还是在心底不满地为自己的名字“叫屈”着。 突然间，见他家少爷快速从院子里跑了出去，才一眨眼功夫，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少爷！少爷！！” 此时，那男子已经到了大门口，看似漫不经心的脸上，多了一些让人不明的情绪。 “逸儿，你要出去吗？” 而此时，正从街上回来的打扮贵气的夫人见他要出去，便出声问道。 “是啊，娘，孩儿有要事出门，很快就回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人已经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逸儿！！逸儿！！……这孩子，每次都这样……” 另一边，心素一路连续不停地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勉强停下来休息，似乎是害怕被那个她口中的痞子追上一般。 “该死的。” “逃”了一路的心素还是禁不住咒骂了一声，想到那个无耻的痞子，她就一肚子的火。 在路边的大石上坐下，才休息了一会儿，头上方便传来一道让她皱眉的声音。 “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这突然闯入的声音，惊得心素猛然从大石上站了起来，一转身，那双玩世不恭的笑颜便进入了她的视线里头。 反感加防备一同涌入她的心头，她一脸厌恶地看着眼前这张噙着坏笑的面孔，拧了下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找你咯。” 见他自顾自地在她身边的大石上坐了下来，完全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他的出现，让心素反感的同时，也让她有些苦恼。 她很清楚，这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藏着多少不容小觑的本事。 这男人绝对不好对付，这是她一早就已经认清的事实，连他的小跟班都有着不容小觑的本事，更别说他这个当少爷的了。 而且，依她的猜测，那男子绝对不可能只是在军营里当个小兵这么简单。 她看着他，陷入了深思，却被那男子一声嗤笑给打断了思绪。 “这样盯着本少爷看，是觉得本少爷长得好看，还是觉得本少爷又好看又有内涵。” 如此不要脸的自吹自擂，让心素感到一阵作呕。 也不知道是自己接触的男人太少，还是这个男人太不要脸，这种自我吹嘘的话，也说得这么顺口，尽管，有一点她要承认的是，他确实长得好看，至于有没有内涵，她就不知道了，也没什么兴趣知道。 ------------ 第283章 这名字跟你的气质很配 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她没出声，只是转身继续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喂，本少爷千里迢迢来追你，连我母亲都不管了，你难道就没有半点感动？” “多谢，我很感动，你现在可以回去找你母亲了。” 心素本不愿搭理，可这个男子的缠功却是她前所未见的，之后还是忍不住出了声。 “我没看出来你哪里感动了。” “你想要我怎么表达我的感动？” 心素没好气地停下脚步，不耐烦地侧目看向身边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的男人。 一抹坏笑从他眼底闪过，他调戏一般地碰了一下心素的脸颊，道：“本少爷最喜欢别人以身相许来表达了。” 这种不怀好意的调戏让心素的眼底闪过一丝薄怒，却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继续提步往前走去。 那男子也不气馁，还是厚着脸皮跟了上去，“你有什么事这么重要，非要这么急着离开？” “不关你的事。” 心素依然回答得有些冷。 “姐姐，你不觉得一路上老是这样冷冰冰地对着我很无聊么？” 男子的话，让心素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稍显虚弱的身子因为连续赶了一路而显得有些吃力，“是很无聊。” 简单的一句话中带着因疲惫而出现的短促呼吸。 “那不就得了，你可以换种表情嘛。” 男子似乎是看出了心素脸上的疲惫和吃力，却依然不动声色。 见心素想发火，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只是不耐烦地看着他，低低地开口道：“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两句话，你听清楚。” “好，我听着。” 他嬉皮笑脸地朝心素挨近了几分，却被心素一把给推开了。 “首先，我无聊不是因为我冷冰冰，而是因为对着你，其次，你比我老，别叫我姐姐。” 其实，后面那句话，心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来，本身她就是懒得搭理他，却偏偏莫名其妙地加了这么一句。 而她这一句，引得那男子朗声笑了起来，“哈哈~~这不就得了嘛，你还是会开玩笑的嘛。” “我没开玩笑。” 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之后，她转身准备离去，而那男子还是不气馁地继续跟上。 “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容逸，你呢？” 他死皮赖脸地继续搭讪道，丝毫不在意心素那冷冰冰的态度跟厌烦的表情。 容易？ 心素的唇角，有些好笑地扯了一下。 还真是够容易的，才见一次面，就这么容易地缠着别人，这名字可真符合他。 难怪那两个婢女说他动不动就带女孩子回来，这么死皮赖脸，在外面或许生了不止一个儿子了。 而她这没好气的表情却清晰地落入了容逸的眼底，见他饶有兴致地一笑，道：“觉得我的名字好听？” 他还是意料之中的厚脸皮，同时，也引来了心素一记没好气的白眼。 “只是觉得这名字跟你的气质很配。” 心素一边走，一边回道，视线却并没有看容逸，而是一路往前走。 ------------ 第284章 本少爷怎么舍得让小娘子折寿呢 虽然感到有些吃力，可脚下的步伐却没有半点放慢。 容逸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之意，却并没有在意，只是随口一笑，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心素没有回答他，心里觉得这痞子实在是让人烦透了。 而容逸却依然不退缩，继续纠缠道：“你不告诉我名字，又不让我叫姐姐，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他带着询问一般地看着心素，却见心素依然不愿意搭理他。 他自顾自地开口道：“要不……我叫你小娘子吧？又亲切又好听，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叫着很顺口。” 他得意的声音，却引得心素再度停下了沉重的脚步。 “你不会是想一路跟着我吧？” 完全无视了他刚才那句话，她换了个问题问道。 见容逸并不犹豫，而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对啊，我刚才没有告诉你么？” 他显得有些无辜，却让心素又烦又恼，“你跟着我做什么？！” 她压着脾气，对着他咬牙低吼道。 比起她的烦躁，容逸却依然是那玩世不恭的姿态，道：“保护你咯。” 心素很想发火，可每一次都觉得自己的火气就像是拳头砸在棉花上，根本就没有半点用。 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容逸，道：“大侠，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你别跟着我了，行吗？” “不行。” 容逸摇了摇头，一口拒绝了心素的“请求”，而这一声拒绝，让心素的脸立马黑了下来。 “你……你……” 不停涌上心头的火气，让她身上的伤口被扯得更加疼了一些，连脸色都发白了。 而此时，容逸原本玩世不恭的脸上却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你都成什么样子了，需要这么着急回去么？” “不用……不用你管，我有急事必须回去。” 她用手紧紧地压着被撕开的伤口，咬牙忍痛道。 王爷一定是等着急了，她不能让王爷干等着，等到了议政王府，也许王爷会有办法找到步先生也不一定。 这样想着，她又忍痛继续前行，可刚提起的脚步，却被容逸给封住了穴道。 “你放开我！！该死的！！你放开我！！！” 心素气急，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像眼前的痞子这样，惹得她想要杀人。 此时的心素，狠狠地瞪着容逸，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哪里还记得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本少爷早就说过了，最不喜欢自己救下的人又死了。” 慵懒的声音，从容逸的口中传出，下一秒，便见他将她打横抱起，在她盛怒的眼神中，勾唇一笑。 “小娘子，本少爷可是第一次抱女人，你该感到荣幸，别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瞪着我。” 呸！！ 心素在心里咒骂了一声。 第一次？他还真有脸说。 带了这么多女人回家，他有脸说是第一次抱女人。 “我不需要这样的荣幸，请容少爷您行行好，别让我折寿行吗？” “当然可以，本少爷怎么舍得让小娘子折寿呢？就是不想让你折寿，才让你不那么辛苦，还是本少爷抱着你走比较好。” ------------ 第285章 是谁劫走了步伏 “你……容逸，你放开我，你放我下来。” 心素气得想骂爹，可被他封住的穴道根本就冲不开，只能瞪着双眼，看着容逸那得意的笑容，最后，只好作罢。 心里清楚，面对这种死皮赖脸的人，生气根本就没有半点用处。 只是……他这样坚持跟着她，到底有什么用意？ 心素拧着眉，抬眼看着容逸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庞，安静地沉思了起来。 连续走了好长一段路，心素心里对容逸的排斥也渐渐因为身上的疲惫而逐渐消散，没多久，便靠在容逸的怀中睡着了。 感觉到了怀中异常的安静，以及那平稳传来的呼吸声，容逸有些好奇地低下头来，见怀中的心素竟然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可哪怕是睡着，她紧锁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王爷……王爷……” 突然间，低低的声音从心素的口中传出，哪怕只是梦呓，却还是让人听出了其中的焦急跟担忧。 容逸拧了一下眉，再度低眉看着心素那紧锁的眉头，轻声自语道：“那东方云烈还真有这魅力，让你连命都不要……” 低声的自语中，听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像是在议论一件跟他毫无关系的事情一般。 天辰国皇宫—— “什么？步伏被人劫走了？” 皇后寝宫内，楚谨默还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南宫萧面前，在南宫萧口中得知步伏被劫走的消息，平静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急躁。 “嗯，几天前的事，朕也是刚得到消息。” 南宫萧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眉头也在此刻蹙成了一团。 步伏不见了，那他的计划就更难完成了。 楚谨默的眉头也拧了起来，目光看向南宫萧凝重的面容，怀疑道：“不会是皇上从中作梗吧？” “混账，朕要步伏需要劫走他么？” 南宫萧因为楚谨默的话，眼中爬上了几分不悦，“离云昭几日前就给朕回信，步伏跟东方云烈的人往回了天辰，等治好凤羽公主的毒，便会来见朕，朕需要特地去劫他？” 话虽如此，可心里也在奇怪，到底是谁还想打步伏的主意？ 忽地，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视线抬起看向楚谨默，道：“不会是东方云烈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提前将步伏劫走吧？” “不可能。” 这一点，楚谨默立即便给否定了。 “公主身中剧毒，如果步伏在他手上，公主怎么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而他说的这一点，南宫萧心里也暗暗赞同，凤羽公主已经昏迷好多天了，如果步伏在东方云烈的手上，不可能到现在还不给凤羽公主解毒。 那…… 除了东方云烈之外，还有谁要去劫走步伏，而他劫走步伏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件事，朕会派人查清楚，尽快将步伏找到。” 说到这，他又停顿了一下，“不过，除了我们之外，东方云烈比我们更着急找到步伏，所以你放心好了。” 既然南宫萧都这么说了，楚谨默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心里只希望公主能撑下去。 ------------ 第286章 南姜皇帝龙颜大怒 南姜国—— 肃穆的御书房内，南姜国皇帝离云昭突然间将手上的奏折往地上狠狠一扔，盛怒着拍案而起，眼底竟是不曾掩饰的怒火。 “来人。” “奴才在。” “把宗伯给朕找来，这是他该管的事吗？” 离云昭气得怒目圆瞪，很少见皇帝发那么大的火，身边的执事太监也不禁吓了一跳，视线有些好奇地往那被离云昭扔在地上的奏疏扫了一眼。 不知道那奏疏上写了什么东西，会让皇上如此勃然大怒。 没多久，宗伯便应召来到了御书房。 跨进书房内，见皇帝离云昭龙颜大怒地坐在椅子上，阴戾的模样让宗伯有些心慌。 视线扫到了地上被扔着的奏疏，他的心，咯噔了一下，颤颤巍巍地在地上跪了下来。 “微臣参见皇上。” 他垂着头，心里头有些害怕，想到皇帝如此勃然大怒的原因，很可能跟自己的奏疏有关，他便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谁给你的狗胆，一个小小的宗伯，竟然管不该管的事。” 离云昭指着地上的奏疏，盛怒道。 宗伯，是南姜国一个官职的名称，主要是掌管南姜国的礼仪跟祭祀，而奏疏上的提到的事情，确实轮不到他一个宗伯来管。 “微臣知罪，请皇上恕罪，微臣知罪。” 宗伯吓得浑身颤抖，不停地磕头求饶道，却见离云昭脸上的盛怒之色并没有半点消减，而是越来越烈。 “来人！！把宗伯拉出去砍了！！” “是，皇上！！”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被拖出去的宗伯那求饶声渐渐地消散，而离云昭脸上的怒气却并未消退。 “皇上，请息怒。” 执事太监给离云昭倒了杯茶，跟着，走到前头，将被离云昭扔在地上的奏疏捡起，视线偷偷地扫了一眼，跟着脸色大变。 这宗伯到底是受谁的指使，竟然敢上这样的奏疏。 执事太监一边在心里暗忖着，一边将那奏疏放置一边。 见离云昭因为怒火而呼吸有些急促，跟着，又见他突然间拿起身边的毛笔，写了一张圣旨。 “传旨下去！” 离云昭将写好的圣旨往执事太监手上一扔，便怒气冲冲地从御书房拂袖而去。 没有人包括那宗伯，都不曾料到，自己这样的一个奏疏，会在朝中甚至南姜国引起如此大的惊涛骇浪。 执事太监打开圣旨，脸色变得更加厉害了一些，“这……” 眼底闪过一丝愕然跟难以置信，他看着手上的圣旨，久久没有缓过气来。 南姜国六王府—— 身为皇帝的六弟，六王爷离柏衍向来日子过得悠闲而惬意。 他是一个喜欢过着清闲日子的闲王，因为是皇帝最小的弟弟，离云昭对这个弟弟也是百般的纵容，因此，离柏衍平日里上朝的次数一年都不到十次。 “不好了，王爷，不好了！！” 往日一向清闲宁静的六王府里，很少出现像这样一种焦急惊慌的声音。 离柏衍一个人坐在后院下着围棋，拿在手上的黑子并未落下，就被门口那惊慌失措的声音给打断了。 ------------ 第287章 宗伯的奏疏 慵懒的眸子缓缓抬起，看向门口焦急朝他跑来的人，微微勾了勾薄唇，道：“相爷，很少见你这么惊慌，朝中出大事了？” 他原本只是开玩笑地随口一问，却让那飞驰而来的老相爷骤变了脸色。 “王爷，这下你可真猜对了，朝中确实出大事了。” 宰相迟录来不及喝一口茶，甚至顾不上吸口气，急着开口道。 “哦？” 离柏衍落子的动作再次停止，眼眸抬起看向迟录，见他慌乱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一道莫名的不安从他眼底迅速划过。 “出什么事了？” “皇……皇上……皇上突然下旨，废了太子殿下，同时，将良妃娘娘打入了冷宫，朝中那些良妃娘娘的亲眷也被打入大牢了。” “什么？！！” 一向镇定的六王爷离柏衍也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震惊地站了起来。 “皇上废了太子？” 这皇兄搞什么鬼，无缘无故废掉太子做什么？ 离柏衍浓眉一蹙，立体的薄唇在此时抿了一条线，幽深的黑眸陷入了短暂的凝重跟沉默。 “是啊，现在满朝上下都在议论，据说是宗伯给皇上上了一个奏疏，结果皇上龙颜大怒，不但斩首了那宗伯，还将太子殿下给废了。” 突然间废太子，这在朝中自然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也难怪宰相会慌成这样了。 他不但是当朝宰相，还是太子少傅，这废太子的事，对他来说，可是天大的事。 离柏衍没有说话，只是眯着双眼，抿着唇沉默着，手中的黑子颇有深意地落了下来。 “知道那宗伯上了什么奏疏吗？” “这个……我还没来得急问。” 宰相愣了一下，竟然忘了打听这事了。 离柏衍的表情再次陷入了沉默，半晌之后，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进宫去。” 他回屋内更换了朝服，便随同宰相马不停蹄地往宫中赶去。 整个皇宫上下，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议论纷纷，与此同时，废了当朝太子，那后宫的一些人自然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了。 御书房—— “皇上，六王爷和相爷求见。” 御书房内，离云昭还是一脸盛怒的模样，脸色从下完圣旨开始到现在，都不曾好过。 “宣。” 很快的，离柏衍便同宰相一起进了殿内。 “微臣参见皇上。” 见离云昭那盛怒的模样，宰相迟录立即跪下请安道，而一向不拘小节的离柏衍也跟着行了礼。 离云昭缓缓抬眼，看着离柏衍，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你今天怎么有空进宫了？” 听他这么问，离柏衍微微一扯薄唇，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地踱步走到离云昭跟前，笑道：“听说皇兄心情不好，就来看看是谁惹你生气了。” 虽然是带着玩笑的口气问出来的问题，可还是一语切中了要害。 但见离云昭脸色一变，跟着，伸手将那宗伯上的奏疏往他面前一扔，“你自己看看。” 离柏衍接过那奏疏，视线朝离云昭看了一眼，跟着，缓缓将奏折翻了开来。 ------------ 第288章 皇帝小题大做的用意 将奏折看了一遍之后，便见离柏衍的眉头拧成了一团，跟着，将奏疏递给了身边伸长着脖子要看的宰相迟录。 “那宗伯要求皇上立良妃娘娘为后？” 迟录看着奏疏上的内容，下意识地说出声来，见皇帝离云昭的脸色立即黑了下来。 而迟录跟离柏衍则是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跟着，听离柏衍道：“皇兄，你先息怒，臣弟先去看看渊儿。” 没有想到离柏衍在看完这奏疏之后，给的竟然是这样的反应，迟录的眼底不禁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臣弟告退。” 还容不得他多想，离柏衍已经从御书房里退了出去。 而身为太子少傅的宰相，迟录本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在看到离云昭暗沉的脸色时，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给收住了。 “微臣告退。” 迟录也出声告退，在走出御书房之后，便加快了脚步，追上了离柏衍。 “王爷，王爷，您等等，王爷！” 迟录叫住了离柏衍，见离柏衍转过头来，看向迟录，无奈地笑了一声。 虽然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看着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可还是在他带笑的眼底看出了几分凝重。 “相爷，你这个太子少傅可要烦恼了。” “哎呀，王爷，你现在就别拿老夫寻开心了。” 迟录有些苦恼地跺了下脚，走到离柏衍面前，开口道：“皇上仅仅是因为那小小的宗伯的一份奏疏，就牵连无辜的太子被废，这未免太殃及无辜了……” “相爷！” 离柏衍声音微沉，口气听上去有些严肃了，“这种话可别在大庭广众下说，你可是太子少傅，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你这大逆不道的话，小心你也被牵连。” 离柏衍这一提醒，倒是让迟录有片刻的仲怔，而后，恍然地点了点头。 他刚才也是太着急了，才没有想到这一点。 可他毕竟是太子的老师，又身为当朝宰相，废太子这事，于公于私他都得说句话才行。 “王爷，这件事皇上处理得未免太草率了一些吧。” 迟录压低了声音，凑近离柏衍身边，开口道。 见离柏衍抿了下唇，表情显得有些凝重，他也觉得这件事有些小题大做了，因为一个宗伯的奏疏就下诏废太子，这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的事。 皇兄甚至还将满朝上下所有跟良妃有关的亲眷全部打入大牢，分明是想彻底除去良妃，这背后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那良妃娘娘既然是太子的母亲，现在皇后之位空缺，按理来说，立良妃为后也是符合常理之事，就算皇上不愿意立良妃为后，那就不立，为何要下这样的圣旨吧，太严重了吧。” 迟录继续开口，原想着这六王爷有时候一句话还能影响皇上的决定，可为什么连六王爷都不劝皇上一声就这样走了。 “相爷，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离柏衍拧眉出声道，眯起的双眼显得有些深不可测。 宰相这样想是情有可原的，可身为离云昭的亲弟弟，皇帝这样“小题大做”的用意是什么，他大概也能猜到了几分。 ------------ 第289章 无辜的太子离渊 “可王爷，你得劝劝皇上啊，废太子不是小事，很可能动摇国本的，现在太子被废，后宫有多少人开始蠢蠢欲动，你难道没想过么？” 迟录的忧虑，离柏衍怎么会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劝说皇帝。 太子被册立到现在已经有四个年头了，那宗伯怎么会无缘无故在这个时候上奏疏要求立良妃为后？ 这背后恐怕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相爷先别着急，皇上正在气头上，如果本王现在去劝皇上，皇上一定会更生气，到时候，太子就更加要遭殃了。” 离柏衍开口，安抚般地拍了拍迟录的肩膀，道：“本王先去看看渊儿，这件事，本王知道怎么处理，相爷先回去吧。” 说完，便转身朝太子东宫的方向走去。 而迟录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可既然离柏衍都这样说了，他也只好作罢，相信六王爷定会做出妥善的安排跟决定才是。 太子东宫—— “太子殿下，您先吃点东西吧？” 东宫内，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求着眼前沉默不语的小太子，所有人的眉头都因为早上皇帝下的诏书而拧成了一团。 离柏衍走到东宫门口，视线很快便捕捉到了坐在院子石阶上沉默着一言不发的太子离渊，眉头一拧。 提步走上前去，他低沉着出声唤道：“渊儿。” 一直沉默着的小太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即抬起头来，漆黑的深眸里，融进了几分明亮的色彩。 立即从石阶上站起朝离柏衍跑了过去，小小的身子看上去让人有些怜惜。 “六皇叔。” 稚嫩的嗓音中，夹着重重的鼻音，从小离渊的口中传来，听上去格外得让人心疼。 离柏衍在他面前蹲下，看着这张同他母亲一样好看的小脸蛋，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不过才七岁的年纪，就要在后宫这种明争暗斗中成了牺牲品，太子又如何，还不是被无辜牵连了么？ “六皇叔，父皇下旨把母妃打入冷宫了，渊儿想要母妃。” 离渊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可小小年纪，却有着旁人没有的倔强跟尊严，哪怕心里害怕，也忍着不肯哭出来。 “渊儿乖，听皇叔的话，先去吃饭，吃完饭，皇叔再带你去见母妃，好吗？” 在南姜国，太子之位想来是立嫡长子，已故的前皇后并无任何子嗣留下，而良妃生的太子离渊是皇三子。 因为天资过人，再加上从小身上就有一种别的皇子无法睥睨的气度跟君临天下的架势，所以，早在他三岁的时候，离云昭便撇开了一向立长不立幼的传统，将年仅三岁的皇三子离渊立为太子。 离渊除了让他父皇喜欢之外，几个叔叔也很喜欢他，因为离柏衍跟离云昭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所以，离渊跟离柏衍这个六叔的关系就更加亲近了。 现在听离柏衍这么说，小离渊自然是欣喜不已，当下便立即听话地在宫女的带领下，很快地便吃了饭。 ------------ 第290章 去冷宫见良妃 “六皇叔，我吃完了。我们去找母妃吧。” 这双天真的黑眸带着浓郁的期望看着离柏衍，让离柏衍在此刻无法拒绝。 “好，皇叔带你去。” 离柏衍蹲下身，将离渊抱起，离开了太子宫。 冷宫内，突然间被打入冷宫的良妃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她没有想到，自己一向安分守己地在后宫待着，从来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为什么皇帝无缘无故将她打入冷宫？ 不仅如此，连他最喜欢的儿子也被无端废了太子，她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这一点。 她静静地在冷宫里坐了一下午，心里最担心的，自然是她的儿子，小离渊。 “母妃，母妃！！” 冷宫门口，小离渊稚嫩的声音让呆了一下去的良妃眼底一亮，快速转过头来，见小离渊被离柏衍抱着出现在冷宫门口，此时正从离柏衍的手中跳下，小小的身子正快速朝她跑来。 “渊儿。” 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良妃无神的双眸顿时露出了欣然的色彩。 “母妃，父皇为什么要把您打入冷宫，儿臣不想母妃被打入冷宫。” 小离渊藏在眼底不肯表露的泪光在看到自己的母亲时，还是滴了下来。 “渊儿乖，母妃没事，你乖乖的，别惹父皇生气，母妃过几天就出去陪渊儿。” 良妃柔声安抚着小离渊，可心里对于自己能否出冷宫并不是看得太乐观。 只是现在她不在身边，渊儿又被废了太子之位，万一有人加害他，或者是其他皇子公主欺负他可怎么办。 想到这，良妃的眉头皱了起来，视线投向正朝他们母子走来的离柏衍，站起身，朝离柏衍走了过去。 “六王爷。” “娘娘。” 离柏衍对她微微一颔首，视线触及良妃眼底的担忧，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在良妃开口之前，被率先开口道：“娘娘放心吧，渊儿由我看着，没人敢动他。” 有离柏衍这句话，良妃的心，自然是定了下来。 这后宫还没有谁敢跟六王爷对着干的，渊儿有六王爷保护着，她在冷宫里也就放心了。 只是……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视线抬起看向离柏衍，拧眉问道；“王爷，您知道皇上为什么要把我打入冷宫么？” 离柏衍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审视着良妃的表情，看她的样子，确实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无缘无故地打入冷宫。 沉默了片刻，他开口道：“宗伯上书皇兄，让皇兄立你为后，惹皇兄龙颜大怒，连带着渊儿也被废了。” 离柏衍的话，让良妃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讶然，似乎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而被打入冷宫。 她感到无辜的同时，也不禁有些气恼，“那宗伯无缘无故为什么要给皇上上这样的奏疏，我当这个良妃好好的，需要他多什么事？” 她有些气恼，如果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皇帝不高兴也就罢了，原因竟然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宗伯让皇帝立她为后。 ------------ 第291章 六王爷四两拨千斤 离柏衍的双眼还是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良妃的表情，见她眼中流露出的盛怒之色，也同样的，证实了他先前的想法。 那宗伯上书立后之事，根本就跟良妃没有什么关系，同时，也就另外一方面证明了有人要阴谋陷害良妃，而目标并不是良妃，而是渊儿的太子之位。 离柏衍高深莫测的眼眸在此时若有所思地眯了起来。 半晌，他才出声道：“娘娘，这件事本王会查清楚，只是，在查清此时之前，你稍安勿躁，在冷宫里好好待着，至于渊儿，你放心交给本王，本王会照顾好他的。” “那就多些六王爷了。” “嗯。” 离柏衍点点头，跟着走到离渊面前，道：“渊儿，跟皇叔回去，要是让父皇知道你在这里，父皇一旦生气起来，以后就不会放母妃出来了，你也再也见不到母妃了。” 小离渊虽然还只是个孩子，可离柏衍的话，他却知道真实的成分很高，当下便立即从良妃的身后走了出来，乖乖地跟着离柏衍离开了冷宫。 从冷宫出来没多久，在经过御花园的时候，便碰上了迎面走来的静妃。 看到离柏衍手上牵着小离渊，她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走上前去，看着离柏衍，道：“渊儿的太子之位都被废了，六王爷还跟渊儿这么交好，还真是叔侄情深呢。” 在后宫之中，对太子之位觊觎得最明目张胆的人，便是这个娘家是大将军府出身的静妃娘娘。 她一向自恃自己父兄是南姜的大将，在宫里张扬跋扈惯了。 同时，她的儿子又是皇长子，按照长幼有序，她的儿子才该被立为太子，早在前皇后一无所出的时候，她就认定自己的儿子会是太子，将来可以统治江山，却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被良妃所生的皇三子给夺了位。 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年，可她觊觎太子之位的心思却从未减弱过，这一次，良妃被打入冷宫，太子被废，静妃的希望便更加大了。 就基于这一点，阴谋陷害良妃的事，这静妃的嫌疑就比一般人要大。 而静妃在宫中的张扬跋扈，皇宫上下无人不晓，而她的皇长子儿子完全承袭了她的作风，因此，在离柏衍的眼中，他对静妃母子俩并没有什么好感。 听静妃这么一说，他薄唇微动，看了小离渊一眼，又看向那洋洋得意的静妃，道：“娘娘无须多心，渊儿是本王的侄子，本王自然是对他好，如果以后您的儿子智儿也出了什么事，本王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都是侄儿，本王不会偏心的。” 他这四两拨千斤的回话，气得静妃立即黑下脸来。 只是，虽然她是皇帝后妃，在辈分上算是离柏衍的嫂子，可她知道离柏衍向来是目中无人惯了，再加上皇帝也一向惯着他的作风，静妃尽管生气，可也不敢对离柏衍发火。 “我家智儿就不需要六王爷操心了，王爷还是好好操渊儿的心吧，也不知道他的母亲还能在冷宫里待多久。” ------------ 第292章 宗伯的奏疏受谁指使 离柏衍懒得跟静妃过多废话，只是俯下身抱起离渊，道：“渊儿，去皇叔那里玩玩。” 跟着，也不看静妃一眼，便抱着小离渊离开了皇宫，直接带回了六王府。 太子被废的事，很快便引得朝中上下一片混乱。 不但是后宫，就是在朝中，好多人都开始盘算着自己的打算。 有人倒向皇长子这边，而还有人则依然站在废太子这一边，所有人都遗漏了一个并不起眼，甚至没有半点可以争议的太子之位的人选。 自从七岁的太子被废了之后，六王府的门槛几乎快要被踏平了。 不管是支持太子这一方，还是不支持太子这一方，一个个都往六王府跑。 六王府—— “王爷，这几日朝中上下一个个都往六王府跑，为何您一个都不见？” 六王府的门客在连看了几日往来六王府的大臣们之后，忍不住出声问道。 后园凉亭内，离柏衍还是习惯性地一个人下着围棋，黑白子交替之间，思考着每一步，稍有一点差错，就很可能会影响大局。 听门客这么问，离柏衍下棋的动作停了一下，眼眸并未抬起，只是笑道：“本王知道他们的来意，不需要见他们，也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王爷可是在避着他们。” “算是吧。” 离柏衍笑答道，而他的回答，也让那门客心中了然。 在这个非常时期，王爷确实谁都不能见。 站在太子的一方，无非是想让王爷去劝说皇上收回成命，可圣旨都下了，想要让皇帝改变主意，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如果六王爷在这个时候见群臣，又去劝说皇上的话，那么，皇帝一定会将所有的怒火一并转嫁到太子身上，到时候，太子恐怕就更没好日子过了。 而站在大皇子那一边的大臣，无非就是来拉拢王爷的。 现在太子之位空缺，皇上立谁为太子，六王爷的话很可能起决定性的作用，这些人来巴结六王爷，自然是有着心照不宣的目的。 就在那门客沉默之际，离柏衍却出人意料地率先开口了，“依吕先生之见，这一次废太子的事，在幕后操纵的人，会是谁？” “这……” 吕先生停顿了一下，看向离柏衍漫不经心的面容，淡淡一笑，“依草民愚见，这幕后操纵的人，目的肯定不是良妃娘娘，而是太子殿下。” “继续。” 离柏衍一边落棋，一边动了动唇。 “太子殿下被废，得益的自然是后宫那些个热衷于皇权斗争的人，那些皇子，每一个都有成为储君的可能，而如今，最大的热门人选就是皇长子离智。” 吕先生的一番话，让离柏衍勾了勾唇，白子落下之后，抬眼看向他，道：“吕先生觉得这幕后之人会是静妃？” “不一定。” 吕先生淡笑着摇了摇头，“那静妃虽然很可疑，可是，太子已经被册立四年，她要是想动手，早在太子刚被册立，根基未稳的时候动，不是更容易些么？” ------------ 第293章 按耐不住的左卿 离柏衍朗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赞同吕先生的话，还是在笑吕先生的想法。 大笑过后，他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端起身边的茶抿了一小口，离柏衍继续道：“后宫那些个女人，一个个都有嫌疑，到底是谁这么了解皇上的心思，认为一个宗伯普通的奏疏，就会让皇上龙颜大怒，做出废太子的事呢？” “这……” 这一点，只是身为六王府门客的吕先生自然是不会知道的，而离柏衍既然是身为皇帝的弟弟，又经常出入宫廷，他心里肯定会比他一个小门客清楚。 “算了，不想了，吕先生还是陪本王好好下这盘棋吧。” 离柏衍的话，颇有深意。 “娘娘，果然被您猜中了，皇上果真因为一个宗伯的奏疏，就把太子给废了。” 贵嫔宫内，此时正笼罩在一片喜气洋溢的氛围之中，相比起皇宫上下因为废了太子而奔走相告的人们，这贵嫔宫内，却显得格外镇定。 刚因为生了儿子而晋升为贵嫔娘娘的窦茵，此时的脸上挂着一抹得意。 虽然贵嫔这样一个位子，对于妃嫔众多的后宫里，只能算是一个从三品的位子，然而，相比起那些比她妃阶高得多的妃嫔来说，她却更加工于心计，深谋远虑。 她的儿子才出生数月，她就开始为小皇子以后的生活搭桥铺路了。 在她看来，身在宫闱之中，争权夺利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听婢女这么说，窦茵勾起唇角，对于自己这一次的做法颇为满意。 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窦茵的眼底不乏得意之色。 “那良妃自恃美貌出众，想要皇上对自己从一而终，也不想想皇上是一国之君，哪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说到这，窦茵讽刺地一笑，“那良妃就是太蠢，落得这下场也是迟早的事。” “可是，娘娘，现在静妃娘娘那边的人和太子那边的人都跑到六王府去跟六王爷示好，为何我们什么都不做？” “别着急，本宫现在只是个贵嫔，小皇子才几个月大，轮来轮去也轮不到我们去争这个太子之位，等到他们狗咬狗斗得两败俱伤，我们坐等渔翁之利就好。” 她当然不会去做这种无谓的事。 现在在她上面，这么多皇子争着太子之位，就算她争得头破血流，也轮不到她的儿子。 还不如坐山观虎斗。 再者，那些人的小动作，皇上肯定是看在眼里，她不去争，最后，太子之位或许就自然落到她的身上。 可话虽如此，她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万一太子之位真的落到别的皇子手上，她之前做的那些事不就是在替别人做嫁衣裳了么。 天辰国宰相府—— “爹，都过去那么多天了，凤沁羽还是一直昏迷不醒，要死不死，要活不活，您到底要女儿继续装到什么时候？” 在忍耐了好多天之后，左卿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想她堂堂宰相千金，总是在议政王面前看她脸色，还要装得落落大方，她还真是受够了。 ------------ 第294章 步伏跑了 “那凤沁羽，还确实命大，都这么久了，竟然还能撑下去。” 少了往日那胸有成足的淡定，此时的左延陵也开始动摇了起来。 皇帝跟东方云烈都知道步伏失踪的事，两边都开始寻找步伏的下落，一旦被找到，然后查到他身上来就麻烦大了。 不行，他得提早出手才行，避免夜长梦多。 这样想着，他抬眼看向左卿，面容严肃道：“卿儿，你别急，爹有办法，这几天就让那凤沁羽早点归西。” “真的，爹？” 一听到父亲终于打算改变策略，原本就对凤沁羽心怀嫉妒的左卿在此时亮起了眼眸。 “过来。” 左延陵对左卿扬了扬手，示意她靠近，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之后，便见左卿的眼底露出了欣喜之色，“爹，你真聪明。” “废话，不聪明能当上宰相？” 左延陵算计般的眼底，露出了几分阴险得意的笑容。 另一边，目中无人的步伏在今日却难得的收敛跟安分，一整天了，就窝在院子里一言不发地捣鼓着那些他让那些看着他的人买过来的药材。 “那死胖子今天倒是挺安分的。” “可不是，都一天了，还在搞那些药，不知道在做什么。” “听说他是神医，当大夫的，不都是喜欢捣鼓这些么，我们就别管了。” “……” 他们说错了一句话，步伏不是神医，而是毒医，虽说他医毒双绝，可使毒的本事却远远比医术要高明许多。 这些人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突然安分下来的死胖子在捣鼓着的事，随时都可以要了他们的命。 “好了。” 得意自豪的声音从步伏的口中低低地传出来。 见他从角落里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服下，跟着优哉游哉地品起茶来。 慵懒的双眼，视线投向远处那几名看守他的护卫，嘴角发出了几声阴冷的笑声，跟着，安静地闭上眼睛。 “大哥，我的心跳突然间跳得好快，怎么都停不下来……” “我也是，怎么回事……呃……” “大哥，我好难受，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了似的……” “怎……么……怎么……回事，我……” 那两个原本还一副悠闲自在的护卫，此时却面色通红，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像是跑了上万里路不曾停下的模样，呼吸急促地根本跟不上节奏。 下一秒，便听到心脏爆裂的声音，只见那两人突然间七窍流血，倒在了院子里。 稍许，假寐的步伏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门口那死得极为难看的惨状，得意地笑了两声。 走上前去，在那逐渐僵硬的尸体上踢了两脚，道：“能死在老夫的落花三千下，算是你们的荣幸。” 说完，大摇大摆地从那关闭着他数日的房子里离开了。 天辰宰相府—— “老爷。” 宰相府的管家突然间神色凝重地从外面走进大厅。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老爷，那步伏……跑了。” 管家凑近左延陵耳边，低声道。 ------------ 第295章 被抓到巡抚衙门的老头是何等人 “什么？跑了？” 左延陵震惊着站起身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管家那严肃的模样，低声道：“这么多个高手，怎么连一个不会武功的老胖子都看不住？” “老爷，那些人都死了，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心脏爆裂而死。” “心脏爆裂？” 左延陵神色一僵，下一秒，便见他的眼底，露出了一副恍然的表情，“老夫差点忘了，那步伏可是有一流的用毒本事。” “老爷，那这下怎么办？” “不着急，没有人知道当时是我们劫走了步伏，不过……” 他突然间停顿了一下，目光深眯地看着远处，“有件事怕是要刻不容缓了。” 既然步伏逃走了，那一旦被东方云烈找到，凤沁羽的毒便很快就会解掉，而一旦凤沁羽的毒解了，苏醒过来的话，卿儿就没机会了。 “派人出去，抢在皇上跟东方云烈之前，把步伏找到。” “是，老爷。” “还有……” 他的眼底，突然间闪过一道杀气，在管家耳边说了几声之后，见管家认真地点了点头，便快速退了下去。 “凤羽公主，别怪老夫心狠手辣，而是，老夫太需要东方云烈这样的女婿了。” 步伏在左延陵派去的人手中逃出来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南姜六王府，这个时候，那些人肯定在四处找他，回南姜的路恐怕也已经布满了眼线。 所以，他逃出来之后，不但没有离开天辰，甚至沿着天辰的路一路往前走。 在他看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此，他走的路都是比较偏僻又让人难以找到的地方。 巡抚衙门—— “你们放开我，我不是小偷，我不是小偷！” 巡抚衙门公堂之上，一名打扮有些邋遢，体态臃肿的老年人被衙门的捕快带到了孙伯芹面前。 “放开我，听到没有，放开我！！” 这胖胖的老年人在衙役手中挣扎了几下之后，被衙役给送开了。 “他是什么人？” 堂上，孙伯芹的视线投向眼前的老人，开口问衙役。 “回大人，此人刚才在街上趁人不注意，偷了商贩的包子，被我们看到了，就抓他过来了。” “你放屁！！我那是偷吗？我是借，等我见到议政王，我自然会让他把钱还给那卖包子的。” 老人勃然大怒地对着衙役大骂了起来。 而坐在公堂之上的孙伯芹在听到那人口中提到“议政王”时，双眼下意识地转向了他。 “你刚才说议政王？” 孙伯芹的眼底划过一丝异色，身子立即从椅子上站起，“你跟王爷是什么关系？” ------------ 第296章 他真是步伏么？ “什么关系？” 老人没好气地抬起眸子，斜睨了孙伯芹一眼，那态度，傲慢得没有半点尊重，“老夫是来替他救人的，你说是什么关系？” 老人的话刚一说出口，便见孙伯芹立即站起从堂上走了下来，恭敬地对他拱了拱手，道：“先生是说，您是来替凤羽公主解毒的？” “谁知道他要救谁，老夫只是奉我家王爷之命，来天辰帮他救人而已。” 老人的一番回答，让孙伯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虽然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可凤羽公主现在确实是陷入昏迷之中，如果他真是前来替凤羽公主解毒的，那现在带他来公堂，无疑是耽误了凤羽公主的救治时间。 还是先带他去见王爷再说。 这样想着，他便立即示意衙差放人，跟着对老人道：“先生既然是来帮王爷救人的，那就随本官去议政王府一趟吧。” “哼！这样还差不多。” 冷哼声从他的鼻尖响起，跟着，也不等孙伯芹带路，便率先从衙门里离去，那傲慢的姿态，让人看着尤其得反感。 议政王府—— “孙大人这边请。” 侍卫带着孙伯芹从王府大门口进来，而那邋遢的老头子则是高昂着下巴，目中无人地跟随在孙伯芹身后进来。 “孙大人，您怎么来了？” 从里头出来经过院子的刘叔看到孙伯芹难得出现在议政王府，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与此同时，视线也朝他身后跟着的那位老者投去一眼。 “管家，孙大人说有急事要见王爷。” “嗯，你先下去吧，孙大人由我带路就行。” “是。” 打发了侍卫下去之后，管家的目光还是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孙伯芹身后跟着的老人，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孙大人，这位是？” “刘管家，这是衙差带到巡抚衙门的一个外地人，说是替奉他家王爷之命，来天辰帮议政王救人的，本官也不知道真假，不敢怠慢，就只好来议政王府请王爷定夺了。” “替王爷救人？” 刘叔的眼眸骤然抬起，视线紧紧地扫了一眼那位老者，快速地走了上去。 “您是步先生？” “废话！除了老夫之外，还有谁有本事替东方云烈救人。” 那老者的态度恶劣到没有半点大小尊卑，甚至大胆到直呼东方云烈的名字，虽然已经是触犯了大不敬之罪，可眼下，还有比追究他不敬之罪跟重要的事，管家也无暇去跟他计较太多。 “步先生这边请，老奴马上带您去见我家王爷。” 刘叔也不敢怠慢，立即走到前头，带着那老者往盈水涧的方向走去。 “王爷，王爷！” 管家急切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欣喜，在门外传来，让这几日双眸暗淡的东方云烈眼底，蓦然划过一丝色彩。 猛然从床边站起，他冲到门口，将门打了开来，“是不是找到心素跟步伏了？” 开口，便这样问道，与此同时，管家身边站着的孙伯芹跟那老者也一同落入他的视线里。 ------------ 第297章 傲慢无礼的臭老头子 “王爷，这位就是步先生。” 管家指着身边的老者，欣然道。 还是老天不负有心人，他们费劲找了那么久，没有想到步伏竟然亲自找上门来了。 欣喜之下的管家，并没有去怀疑这老者的身份，便这样跟东方云烈介绍道。 虽然心心念念地期盼着能早日找到步伏，可眼前管家将步伏带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却有些胆怯了。 总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有些不真实。 视线投向管家身边的老者，体态臃肿，表情傲慢到不可一世，这目中无人的姿态，倒是像极了传闻中步伏的样子。 突然间，他想到什么似的，眼眸一深，一抹厉色从他眼底划过。 “心素呢？” 低沉的嗓音从他口中传来，与此同时，也让身边的管家怔了怔。 对了，这步伏既然来到了京城，那心素去哪里了？照理说，心素不是应该跟他一道来的么？ 难道这步伏是假的？ 思及此，管家的视线猛然投向那老者，心中不停地骂着自己粗心大意，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万一有人要加害凤羽公主可怎么办？ 真该死，幸好王爷发现了。 就在刘叔在心里不停地骂着自己愚蠢该死的时候，见那老者没好气地斜睨了东方云烈一眼，道：“谁知道那丫头去哪里了？你也不找个武功好点的人保护我，害我被那一群黑衣人给抓走，要不是老夫我那一流的用毒本事，早死在那群人手上了，你还有脸问我那丫头去哪里了？我还没问你是怎么回事呢？” 这一番目中无人的回答，在别人看来，早已经足够他死一万遍了。 可现在的东方云烈，哪里有心思去注意这老者的态度，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确定这人是不是真的步伏。 而这老者此刻的回答，却让他逐渐相信了他的身份。 早在之前，王府派出来的侍卫就发现他们经过的地方有打斗的痕迹，步伏被人掳走的可能性很大。 而现在，这老者又将这过程说了一遍，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又怎么能说得这么恰到好处。 “喂，小子，你到底还要不要我救人？” 见东方云烈沉默地看着自己一言不发，那老者不耐烦地拧了一些眉，催促道。 此时此刻，东方云烈阴戾暗沉的眼底，闪过一丝欣然之色，连日来暗淡的嘴角也在此时勾起了一抹微笑。 “步先生这边请，晚辈高兴过头，怠慢先生了。” 说完，给眼前的老者让开了一条道。 而他第一次如此谦卑的自称“晚辈”，甚至对这老人如此无礼的态度而毫不计较的模样，让一边站着的管家跟孙伯芹脸上都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愕然表情。 只是，管家在一阵愕然过后，便并没有继续这般惊讶的模样，因为，东方云烈对凤沁羽的感情，这一路来，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吃惊的，自然是孙伯芹，这个跟议政王并没有多少交集的韫城府尹。 他第一次在东方云烈身上看到跟传闻中那个心狠手辣，绝冷暴戾的议政王截然不同的模样。 ------------ 第298章 老头让东方云烈下跪 如若不是太过在乎凤羽公主，他堂堂一个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议政王，又何必在一个目中无人，傲慢无礼的老头面前如此的谦恭。 渐渐的，他开始体会到，当初他将凤羽公主押进大牢时，他扬言要拆掉巡抚衙门的心情了。 想来，如果当时不是凤羽公主冷言拒绝他的“好意”的话，恐怕他巡抚衙门真的要被拆了。 被东方云烈的态度惊得满脸错愕的孙伯芹在愣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勉强缓过神来，提起脚，走进了屋内。 “步先生，不知道九儿的病情如何？” 在那老者还在给凤沁羽诊治的时候，东方云烈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出口，却引来了那老者一记没好气的白眼。 “你急什么？没看到老夫在诊断吗？在旁边吵吵闹闹得惹我心烦。” 老人依然是那傲慢无礼的态度，东方云烈倒是不在意，只要能让九儿醒过来，他跟一个老人计较这些做什么。 倒是在一边的管家看不下去了，不禁出声道：“步先生，我家王爷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你这样的态度也太无礼了。” 管家的话，让那老人的手，从凤沁羽的脉搏上收了回来，“怎么了？老头子我天生就是这样的态度，你要是看不惯，我走就是了。” 说罢，便起身作势离去。 而见他要走，东方云烈跟管家都急了。 “步先生息怒，晚辈替刘叔跟您道个歉，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王爷……” 见一向目中无人的东方云烈竟然在一个老头面前如此低声下气，管家急了，可刚开口，却被东方云烈一记冰冷的警告给阻止了。 “好，既然你要替这老小子跟我道歉，那我就给你机会。” 老人眉角微微向上一挑，长满皱纹的眼皮缓缓抬起，上下将东方云烈看了一遍之后，道：“那你跪下来跟我道歉。” 老人的要求，让一边的管家和随后进来的孙伯芹都惊大了双眼。 两人一同将视线看向东方云烈，原以为他会暴怒，甚至会将那老头打一顿，没有想到，在此时的东方云烈脸上，平静得找不到半点情绪。 听老人这样说，他看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好。” 跟着，便屈膝准备跪下。 “王爷，男儿膝下有黄金，您千万别跪啊。” 管家立即上前，阻止了东方云烈，跟着在老人面前跪了下来，“步先生，刚才是老奴不对，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老奴一般见识，也别为难我家王爷了。” 这一次，管家有些后悔自己先前的冲动。 没有想到这个傲慢无礼的步伏这么难伺候，若不是眼下只有他可以救公主，他一定先替王爷将他的脖子给拧断了。 却见那老人对管家的请求，眼皮都不动一下，只是从鼻尖发出一丝冷哼声，“老头子我的脾气不好……”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眼角斜睨了东方云烈一眼，道：“如果这小子不跪下来跟我道歉，我现在马上走。” ------------ 第299章 那老头真的可靠吗 “步先生……” “刘叔！” 东方云烈沉冷的声音打断了刘叔的恳求，深邃的冷眸寒厉地投向管家，道：“你出去。” “王爷……” “出去！！” 看着东方云烈眼底的冰冷跟不耐，管家只好点头，从地上站起，“老奴告退。” 心里有些不安地回头看了东方云烈一眼，他才从房间里迈了出去。 “道歉吧。” 管家离开之后，老者看着东方云烈，傲慢得让人十分反感，可此时的东方云烈，却丝毫没有半点的计较。 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走到老者面前，他屈膝缓缓跪了下来。 “王爷……” 就连在一旁其实算是个局外人的孙伯芹都因为东方云烈这坚定的一跪而被震惊到了。 他甚至连皇帝都不跪，却心甘情愿为了凤羽公主而对一个傲慢无礼地平静百姓跪下。 见那老者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这才转身重新回到凤沁羽身边坐下，一边给凤沁羽诊断，一边开口道：“真是没看出来，你堂堂一个王爷，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能对一个平头老百姓下跪。” 老者的语气听不出是什么意思，像是在探讨一个饶有兴致的话题一般。 “只要先生能让九儿醒过来，晚辈定当重金酬谢。” 这句话刚出来，但见原本还一副事不关己的老人此时却猛然转过头来，“重金酬谢我？” 东方云烈不知道他为何出现这样大的反应，此时，一心想救醒凤沁羽的他，也没有想太多，便对他点了点头，“只要先生能让九儿醒过来，晚辈愿意拿一切跟先生换。” 他这话，还是说得那样得坚定，没有半点的犹豫。 爽朗的笑声从那老人的口中传了出来，“好说，好说，只要你出得起价钱，老头子我要救醒这姑娘还不简单？你给多少？” 当这老人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有那么一刻，东方云烈的双眼有些怀疑地看向他。 既然这步伏是六王爷让他来给九儿看病的，为何他会对他所提的报酬那么感兴趣？ 虽然这样的疑虑在他的脑海里某一瞬间闪过，可一心想让凤沁羽醒来的东方云烈只是将这疑虑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之后，便没有再继续往深处想，便开口道：“先生想要多少，晚辈有的，一定给。” “当真？” 老者的眼眸子变得比刚才更加明亮了一些。 “晚辈决不食言。” 见老者听完东方云烈的回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再一次抬眼看向东方云烈，道：“好，谅你也不敢骗老夫。” 说完，便再一次给凤沁羽诊断了起来。 宰相府—— “爹，你让管家找来冒充步伏去议政王府的是什么人，真的可靠吗？” 在听完自己父亲的计划之后，左卿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再一次跟左延陵确认道。 见左延陵的目光淡定地看向自己的女儿，胸有成竹地对她点了点头，“放心，只要爹出得起价钱，他就肯定可靠。” ------------ 第300章 步伏？毕迎？（求月票） 左延陵抿了一小口茶，继续道：“爹派人查过了，这毕迎是步伏的同门师兄，一向跟步伏斗得你死我活，又对步伏的脾性了如指掌，拿他来冒充步伏，最适合不过了，再加上这人天生视财如命，只要给钱，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都做，这一次……爹为了那凤沁羽，可算是下足了血本了。” 说到这，左延陵的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笑，似乎对自己的完美计划感到十分满意。 左卿看着自己父亲那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眼底的担忧稍有缓解，跟着，嗤笑出声，“这师兄弟的名字还真是搞笑，一个必赢，一个不服，也难怪斗得你死我活呢。” “不过，爹，有一点女儿不是很明白。” “哪一点？” “爹为什么不让毕迎直接上议政王府，非要经过巡抚衙门呢？不是有些多此一举吗？” “呵呵~~” 见女儿问到这个，左延陵朗声笑了起来，“这还真的要通过巡抚衙门才行。” 见左卿还是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便继续道：“东方云烈一向精明，这一次爹让毕迎去冒充步伏，本来就是有点冒险，如果毕迎直接闯到议政王府去，东方云烈必定会怀疑他，而让巡抚衙门的人送去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再加上东方云烈现在的心思全部在救醒凤沁羽的事情上，对毕迎的身份肯定不会做太多的怀疑。” 经父亲这么一解释，左卿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双眼带着几分了然地点了点头，跟着，对左延陵竖起了大拇指，“爹，你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明。” “哈哈~~哈哈~~” 得意的笑声从宰相府的客厅内不停地传出来，像是告诉别人，东方云烈已经离他女婿这个身份越来越近了。 议政王府—— 被左延陵收买要求冒充步伏的毕迎此刻在盈水涧正认真地给凤沁羽扎针，嘴里还不停地啧啧道：“这姑娘怎么这么想不开，没事吃这么多毒药做什么？啧啧啧~~这毒要是碰上别人，还真的解不了，算她运气好，还能碰上我。” 毕迎一边说着，一边给凤沁羽扎针，而一边焦急等着他给凤沁羽治疗的东方云烈在听到他这样说时，眼神稍稍有些暗淡了下来，这段时间来从未在他眼底消散过的自责跟懊悔再度盈满了他的眼底。 半晌之后，见毕迎从床边站起，伸了伸懒腰，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递给东方云烈，道：“这药丸是我跟那心素姑娘来天辰之前，提前配好的解药，据我估计，这姑娘一个时辰后就会醒来，等她醒来之后，就把这药给她服下去。” 原本已经逐渐接近绝望的东方云烈，在听到毕迎这样说的时候，寂静的眼底在看到面前的药丸时，激起了欣喜的波澜。 “多谢先生。” “不用谢我，钱呢？” 毕迎也不客气，直接对东方云烈伸出了手。 这时候，东方云烈哪里去管太多，直接道：“先生直接去找管家拿就行了，多谢先生。” ------------ 第301章 凤沁羽的毒解了 此时此刻，一向冰冷无情的议政王脸上出现了别人不曾看过的狂喜之色，此时的他，像是如获至宝一般，高兴得像个孩子。 毕迎绕过他身边，原本布满贪婪的双眼此时带着几分意味深长地看了东方云烈一眼，跟着，唇角悄然动了动，便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毕迎什么时候离开，东方云烈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刻，他都没有从自己的狂喜中缓过神来，仿佛一切都像是幻境，在他让人到处去找步伏的时候，他竟然来到了议政王府。 是不是上天终于是可怜起他来了，才会将步先生送到他面前。 这个雷打不动的硬汉，此时的深瞳里，隐隐地闪出了几分泪光。 这种柔软，从不露于人前，所谓的铁汉柔情，说的不就是眼前的议政王么？ 一边的孙伯芹在心底有些感慨，视线看了一眼东方云烈之后，并没有出声打扰他，便提步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东方云烈低眉看着怀中的药丸，像是捏着一块宝贝一般，都不敢松手，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就将这“灵丹妙药”给弄丢了一般。 “九儿，步先生说你一个时辰后就会醒来，你听到了吗？”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凤沁羽的床边坐了下来，只是不一样的是，此时的他，眼底少了往日的暗淡跟绝望，多了一些让人心疼的狂喜之色。 想他堂堂一个可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的议政王，有一天脸上也会出现这种如获至宝的表情。 昏迷中的凤沁羽，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间皱了一下眉头，那表情，似乎有些不开心。 而这样短暂的皱眉，却被东方云烈看在眼底，心底划过一丝狂喜之色。 “九儿，你听到我说话了是不是？” 他紧握着凤沁羽冰凉的指尖，那难以掩饰的狂喜表露无遗，就差从凤沁羽的床边跳起来了。 “九儿，你为什么皱眉？是不是因为怕醒来之后看到我？” 狂喜过后，他的表情又出现了一丝丝的忧伤跟自责，“没关系，如果你不想看到我的话，等你醒来，你醒了之后，我就走开，好吗？” 他卑微的请求之中，透着小小的哽咽，如若不是爱得太深，太在乎，这个在战场上伤痕累累都不曾皱一下眉头的铁汉，又怎么会因为凤沁羽小小的皱眉而变得如此的忧伤跟卑微。 感觉到凤沁羽的指尖再度动了一下，脸上皱眉的表情缓缓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泰然跟安宁。 东方云烈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有些黯然神伤，只不过，他也清楚，凤沁羽对他的厌恶，只能算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一个时辰，虽然并不算长，可对于东方云烈来说，却是度秒如年的煎熬。 从来没有觉得，一个时辰会让他感觉恍如隔世一般得漫长。 终于，他看到凤沁羽的眼皮微微地动了一下，虽然并没有睁开，可这细小的动作，已经让他欣喜过望。 ------------ 第302章 九儿，你终于醒了 “九儿？九儿？” 他紧握着凤沁羽的手，在她耳边轻声呼唤着，见凤沁羽的眼皮动得比先前更加明显了，好像随时要睁开，可却又艰难地提不起力气。 “九儿？你醒了吗？九儿？” 东方云烈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响起，让昏迷中的凤沁羽眉头紧蹙着。 她能听到东方云烈的声音，甚至越来越清晰，可是，眼皮却怎么都无法睁开来。 尽管此时她看不到东方云烈的表情，可她听着他的声音时，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心疼着。 到如今，她还是没有恨过他吧，谁让她的父皇杀了他全家呢？ 尽管已经伤痕累累，可她心里清楚，自己早在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对他情根深种了。 她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大的劲，终于睁开了双眼。 首先进入她眼底的便是东方云烈那张憔悴的脸庞，尽管少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却让她在睁眼的瞬间看到了他眼底的狂喜之色。 “九儿，你真的醒了。” 还没有来得及她开口，身子却突然间被人紧紧地抱在怀中，紧到甚至让她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吃力了。 “九儿，你真的醒了……” 耳边，不停地传来东方云烈的声音，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不停重复着同一句话，甚至，在他的声音之中，她听到了让她心疼的颤抖。 眉头下意识地拧紧，不知道自己躺了多长时间，此时的她，只是觉得浑身无力，身上软绵绵的，骨头似乎都要散架了一般，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睡了太长时间，她浑身的肌肉都有些酸痛，在加上被东方云烈这样紧紧地抱着，她感到了丝丝的疼。 “疼……” 艰难地从口中发出一个字，同时，也将东方云烈从狂喜之中拉了回来。 他的背，有片刻的僵硬，而后，快速松开了她，视线投向她苍白的脸蛋，表情显得有些局促，“对不起，九儿，我……我太高兴了，你终于醒了……” 他说话都显得有些语无伦次，那局促的表情，谁能想到会出现在那不可一世的议政王脸上。 凤沁羽安静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东方云烈，心，还是因为他此时这局促不安的表情而感到心疼。 同时，她也注意到了他脸上的疲惫跟憔悴，还有眼底那满满的红血丝，像是好久都没有睡过了一般。 不修边幅的俊颜显得有些颓废不堪，让凤沁羽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 正要出声，却见东方云烈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将手上的一粒药丸递到她面前，道：“来，步先生吩咐了，等你醒来就把这颗药吃下去。” 凤沁羽怔怔地看着眼前高兴得如同孩子一般的东方云烈，看着他满眼期待地将那颗棕色药丸递到她面前，凤沁羽的心里，却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低眉看着眼前的药丸，她只是愣愣地沉默着没有动作。 “九儿？” 见她没有反应，东方云烈在她耳边低低地唤了一声。 ------------ 第303章 我想休息一会儿，你能出去么 终于，凤沁羽伸出手，将东方云烈掌心中的药丸拿了过来，往嘴边送去。 服下药后，凤沁羽只是感觉一股气在体内汹涌着，热热的，让她体内因为中毒而出现的寒凉逐渐地开始消散。 她知道，是这药在起作用。 那天听东方云烈说给她请了步伏来给她解毒，当时她并不抱什么希望，只是没有想到，东方云烈真的做到了。 她抬眼，沉默地看着东方云烈依然充满了欣喜跟期待的面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 东方云烈再度出声，有些急切地问道。 凤沁羽点头，并没有作声。 而得到她答案的东方云烈，却再一次高兴得不能言语，暗淡的黑眸里，融进了几日来从未有过的明亮。 唇角也在此刻漾开一抹并不掩饰的微笑。 手，带着几分宠溺地朝凤沁羽的额头上抚去，却被凤沁羽一个反射性的动作给躲开了。 手掌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之中，让东方云烈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 视线投向凤沁羽，见凤沁羽也在看着他，只是那安静的眼底，带着让东方云烈心疼的平静。 一抹失落从他的眼底闪过，他收回了手，对她露出了一抹微笑，“没事了就好。” 喑哑的声音透着淡淡的欣慰从东方云烈的口中传了出来，凤沁羽的眼底一抹异色在此时一闪而过。 “王爷。” 终于，在东方云烈黯然的神色中，凤沁羽出声了，声音听上去极度得虚弱无力，却让东方云烈心头一震。 “怎么了？” “我想休息一会儿，你能出去么？” 平静的声音，透着淡淡的疏离之气，尽管东方云烈并没有表现出来，可心头还是因为她这一声陌生之极的“王爷”而沉了下来。 听凤沁羽这样要求，东方云烈的心头被狠狠地击了一下，视线投向她，见她的脸上，还是那让他失落的淡漠。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迟点再来看你。” 东方云烈对她露出了一抹微笑，见凤沁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应，他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从床边站起。 “我走了。” 声音哑哑的，载着满满的失落从他的口中传来。 见凤沁羽只是点了点头，视线便投向别处，东方云烈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可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便转身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门，被打开，而后又轻轻关上。 掩着的房门外，传来几声低低的咳嗽声，让凤沁羽的心，不由自主地收紧了。 视线缓缓投向门口，此时，东方云烈的身影已经离得越来越远了，咳嗽声也逐渐变得越来越轻，可沉淀在凤沁羽心口的异样却在此时变得格外得浓烈了。 眉头不经意间收紧，对于东方云烈，她知道自己没法恨，也恨不起来，可是爱，却比起五年前更深了。 只是，横在他们之间的那些事，真的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一笑而过吗？ 还有……上官碧柔。 如今，他对她这本温言细语，又当如何去面对上官碧柔？ ------------ 第304章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她如今已是戴罪之身，恐怕孙大人很快就会来带她去刑部衙门，他又当如何处置？ 凤沁羽敛着眼眸，醒来到现在短短这点时间，她的心中却已经是百转千回。 半晌，她抬眼看了看眼前的房间，这间房她并不陌生，虽然她住的时间不长，也看得出来这是议政王府的盈水涧。 她不知道，那个说一不二的孙大人是怎么允许东方云烈将她这个杀人犯给带回府的。 想到这，凤沁羽感到有些好笑。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她的目光反射性地朝门口投去，见默默正满脸欣喜地从门外走进来。 看到凤沁羽，默默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一些。 “公主，您真的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可把奴婢给哭死了。” 默默如是说着着，红肿的眼眶说明她说得并不夸张。 “公主，王爷让奴婢好好照顾您，您刚醒来，还是不要坐太久，躺下多多休息吧，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就行。” 默默继续说着，看得出来，因为凤沁羽的醒来，默默的心情也格外得好。 听默默提到东方云烈，凤沁羽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半分。 她没有开口，只是听默默继续道：“奴婢可真是佩服王爷，自从您昏迷了之后，王爷就因为左姑娘来王府时出去一次，就再也没有出过这房间了，没日没夜地照看着您，滴水未进，也从未合过眼，奴婢看好几次管家都急哭了，要不是王爷他身子骨好，恐怕早就已经撑不住了……” 默默继续喋喋不休着，而她这一番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的话，却让凤沁羽微敛着的眼皮轻轻动了一下。 眼眸缓缓抬起看向默默，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最后还是放弃了。 “来，公主，先吃点东西吧。” 默默将盛好的一碗稀粥送到凤沁羽跟前，开口道。 凤沁羽低眉，看着眼前这一碗清粥，干涩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跟着，伸手接过，慢慢吃了起来。 丞相府—— “什么？你让凤沁羽醒了？！！” 从毕迎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左延陵再也不能淡定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看着眼前那一副事不关己模样坐在一旁的毕迎，道：“老夫给你钱，不是让你真的去给凤沁羽看病的！” 见毕迎慵懒半眯着的眼眸微微睁了睁，声音懒散地开口道：“相爷急什么，我只是说我让凤沁羽醒过来，又不是没听你的话，给凤沁羽下毒。” 毕迎的回答，让左延陵盛怒的眸子微微眯起，情绪也稍稍缓和了一些，“什么意思？” 见毕竟得意地勾了勾唇，伸了伸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老夫见那议政王对那姑娘这么紧张，当然得找机会要点钱了，人家出的价钱，可是比相爷高上许多。” 说到这，他看了左延陵骤变的脸色，在他发怒之前，继续道：“不过相爷请放心，既然我拿了你的钱，就不会白要，老夫在给那凤沁羽解毒的同时，给她下了另外一种药，而这种药……” ------------ 第305章 解了后顾之忧（求月票）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想是在思考着什么，而后，眼底出现了一抹傲慢，“这种药，连那步伏也解不了。” “当真？” 左延陵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可眼眸还是将信将疑地看着毕迎。 “老夫会骗人吗？” 对于左延陵对他的怀疑眼神，毕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不悦。 心底却勾起了一抹挑衅的冷笑：有本事步伏那老小子出现把他这毒给解了试试。 左延陵依然将信将疑地看着毕迎好一会儿，才耐着性子坐了下来，“好，老夫就暂且信你一次。” 说着，视线投向身边的管家，见管家领会般地点了点头，从厅内快步离去，没多久，管家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裹。 “老爷。” 管家将包裹递到左延陵面前。 “这里是五千两银子，你先拿去，另外五千两，等老夫看到凤沁羽死了之后，就会如数交给你。” 左延陵将那包裹扔到毕迎手上，如是道。 毕迎笑着接过，在手上掂了掂，跟着，抬眼看向堂上的左延陵，道：“虽然老夫不知道那姑娘哪里得罪了相爷，让相爷花重金置她于死地，可敢在东方云烈的眼皮底下杀人，老夫也不怕相爷到时候会反悔。” 毕迎的话，听上去正常，却带着小小的威胁，而他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自信，就如他对左延陵说的，连那步伏也解不了他的毒。 “相爷，老夫先告辞了。” 说完，拿起那装着银子的包袱，便从厅里离开。 毕迎离开之后，一旁坐着一直没有做声的左卿再也按耐不住了，“爹，这个毕迎到底可不可靠，他现在让凤沁羽醒了，谁知道他有没有真的给她下毒，您这五千两不是白给了吗？” 左卿气急，爹怎么找了这么个不可靠的人去给凤沁羽下毒。 “卿儿，放心吧，爹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左延陵恢复了往常那淡定又充满算计的模样，道：“毕迎是步伏的师兄，本事又跟步伏旗鼓相当，只有他去给凤沁羽解毒，东方云烈才不会起疑，而他这个人的贪财本性，是你无法想象的，虽说东方云烈给他不少钱，但是，爹这剩下的五千两，他是不会白白不要的。” “爹是说，那毕迎真的给凤沁羽下了毒？” “嗯，很有可能。” 左延陵点点头，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左卿面前，道：“毕迎这样做，反而给我们解除了一个后顾之忧，如果他这一次没给凤沁羽解毒，而让东方云烈提前找到步伏的话，凤沁羽的毒一解，你的希望就更渺茫了，而这一次，他下的毒，既然连步伏都解不了，那我们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凤沁羽迟早得死，你就慢慢等着做你的议政王妃吧。” 左延陵说的话，让左卿脸上的担忧稍稍缓解了一些，可心里却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东方云烈对凤沁羽的感情，她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的，凤沁羽如果死了，她真的有机会能当上议政王妃吗？ ------------ 关于章节更新出现的问题 好多读者留言说章节内容重复或者错乱，我也是去看了好几个平台的更新，我这边看着都正常，每天更新五章，没有一章内容重复或者错乱，不知道你们看的是哪里，为什么会内容重复或错乱，有什么问题，可以加我QQ咨询，QQ号：280172465，。 现在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在哪个地方看到章节重复或者错乱的，在搞清楚问题之前，先别留言老是埋怨或者怪作者不负责任或者凑字数，谢谢！ 只不过，因为索伦他们无法在幽暗密林中正确辨认方向，仍然处于迷路的状态，所以他们在冲出了巨型蜘蛛的包围之后却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这片诡异的森林中乱跑乱撞。 乌黑的马尾辫伴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撞击声，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这使得王家人，即便是不种地、不外出打工，每年也还是能够过上富足的生活。 碧海宗的人暂住在此调养伤势，一个个都是闭门，宅院安静得很。 “我会亲自传授他剑术，一个月后，你来找他，公平一战！”刘政朝着还在昏迷的景天指去。 再次深深地看了李贺、六尾一眼，宁宇轩没有在意这场团体擂台赛，而是暗自思忖起对战六尾的策略。 严成锦在想满加剌国的官话推广，该让谁去？袖口中倒是有一封吴宽的弹章。 韩晨赶紧护在顾飘飘身前，原本他是可以阻止顾飘飘的，只是眼前的情形诡异。 乌鲁斯博罗特惊得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刀，可进宫的时候，刀早就被收走了。 作为青少年杯的冠军，郭彦未雨绸缪，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第二只精灵…在浴缸里扑腾着呢。 “我也知道站在于家这边，可我有点不明白，现在于家站在了哪边。”于曼苦笑着说道。 “这不怪你，怪就怪他缺乏家教。”知音像是针对性的说着彪仔。 “别提了，那是马可波罗的姐姐，自从见到我制作的战舰和大炮，看见我就想来个拥抱。可是我自己不争气，每次见到她腿肚子就发软。”理心窝囊的说。 那些死党其实都是不信的，他们觉得江轩肯定在吹牛，不过一个个还是都表现得很仰慕很好奇的样子，同时拍着马屁。 狼宏翔也是欣喜，血狼草他感觉并不止向狼王所说的那么简单，现在炼化说不定将来会有大用处，毕竟狼谷听说也没有多少的血狼草，要培养一株血狼草，是需要很大的资源的。 之前傅安总是叫着自己没钱没钱，现在半年都没找自己要过零花钱了，林娴回头看了一眼傅安，心头再一次漫起自家儿子终于长大了的想法。 以上的四点使得含笑对她的身份又是感到怀疑但又觉矛盾重重，因此他才敢带她回自己的别墅。 现在这里汇聚了数名封尊天才，绝对是无比少见，甚至是连虚空战场这种地方，都不会一次性出现这么多天才。 “妹妹这是哪里话？”周怀玉瞧了一眼傅安，傅安长得实在是太符合她的口味了，就算是只能够尝一尝也是好的，周怀玉这般想着，眼眸中藏着的情绪更明显了几分。 可是想到慕容云天忧国忧民的那副愁眉苦脸，本想拖几日后再报到的心，总觉得对不起民众，只好罢了。 朱紫藤轻轻给纪隆君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完全没有一丝扭捏的意思，似乎先前那份自信与豁然又回来了。 汉子疑惑的看了看凌峰：“我说兄弟，你可真是有点孤陋寡闻了，就飞行工具这点事，你以为能难的到’镇远镖局‘吗？”。 ------------ 第306章 那步先生还真是有点本事 看出了女儿眼底的顾虑，左延陵笑着安抚道：“卿儿，忘记爹跟你说过的话吗，想到得到东方云烈的青睐，最重要的就是要忍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找机会多跟东方云烈接触接触，其他的事，交给爹就行了。” “孩儿知道了，爹。” 议政王府—— “王爷，现在公主已经醒过来了，您现在愿意吃点东西了吗？” 管家满眼恳求地看着东方云烈，见东方云里脸上的欣然从凤沁羽醒来开始就没有褪去，管家心里才稍稍欣慰了一些。 “嗯。” 此时此刻，东方云烈的心情非常之好，对于管家的恳求，也没有半点犹豫，这个时候，恐怕他的胃口是从未有过的好。 见东方云烈点头，管家简直高兴坏了，当下便立即转身往门外走去，“老奴这就让人给王爷准备。” “等等。” 管家走到门口，却被东方云烈给叫住了。 “王爷？” 以为东方云烈又不想吃，管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苦恼之色。 转身，却见东方云烈拧着眉，表情看上去有些挣扎，沉默了好久，才开口道：“把凤鹤轩夫妇给放了。让他们跟九儿住一起。” “……” 因为东方云烈的话，管家的脸上是难掩的惊讶之色，沉默着没有开口。 他看着东方云烈脸上的表情，有自责，也有矛盾。 他知道为什么自家王爷会出现这样挣扎和矛盾的表情。 他现在放了凤鹤轩夫妇，就是相当于放过了让他家族灭门的杀人凶手，他所愧对的，是老王爷，老王妃，还有那些因为东方一家而死去的整个家族的族人。 为了凤羽公主，他的心上，永远会被不义不孝的罪名压得重重的，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哎~~冤冤相报何时了，希望王爷这一次的退让，能让他跟凤羽公主有个好结果吧。 “是，老奴马上下去安排。” 半晌之后，管家才缓过神，缓缓开口道。 管家开门离去，而东方云烈的眸子在此时缓缓地敛了下来，修长的指尖在此时紧握成了拳头，手背上，凸显的青筋在此时格外得显眼。 “父王，娘亲，恕孩儿不孝。” 喑哑的声音，透着几分颤抖，从东方云烈的口中低低地传了出来。 盈水涧—— 伺候完凤沁羽吃完粥之后离开的默默，很快便又回来了。 看到凤沁羽正站在窗前，愣愣地看着后院发呆着，默默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拿过一件披风给凤沁羽披上，开口道：“公主，您的气色比解毒之前看上去好太多了，刚刚就吃了一碗清粥，嘴唇也红润了一些，看来那步先生还真是有点本事。” 默默心情极好地开口笑道，而凤沁羽的心思由始至终都在后院那两个苦苦推着石磨的双亲身上。 “难怪他有胆子让王爷给他下跪，奴婢听说这事之后，也不敢相信，王爷竟然会对一个臭老头下跪，不过，好在他真的把您给治好了，王爷那一跪也算是没白跪。” ------------ 第307章 他竟然为了她下跪 默默的话，越来越多，也让此时满腹心思在双亲身上的凤沁羽猛然转过头来看向默默，道：“你说什么？” 说得正欢的默默看到凤沁羽这副极少出现的惊讶反应，愣了愣，一时间竟然有些没缓过来。 “奴婢说，王……王爷这一跪没……没白跪……” 她有些讪讪地重复了了这句话，同时，也让凤沁羽脸上的惊愕的表情出现了短暂的仲怔和沉默。 “王爷他……跪那个步伏？” 好久之后，她才低低地问出口，情绪中，带着各种复杂。 “奴婢也是听管家说的，那老头对王爷出言不逊，管家看不下去说了他几句，他不高兴了，说不给您解毒，王爷当时急得马上拦下他，还替管家跟他道歉，可他还是不肯，非要王爷跪下来才可以，没有想到王爷真的给他跪下了，当时，巡抚衙门的孙大人也在呢，真是个胆大包天的臭老头……” 说到这个，默默心里也有些愤懑，那老头也太不识抬举了，竟然敢让王爷跪他。 不过，话说回来，王爷还真是爱公主，为了救公主，对一个臭老头下跪。 凤沁羽没有去看默默脸上那愤愤的表情，却被她的话，给彻底地惊在了原地，好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东方云烈……竟然为了救她而给人下跪。 她不记得东方云烈这一声轻易给谁跪过几次，这个从不肯轻易下跪的人，竟然为了她，这般轻易得屈了膝盖。 她的眼底，有些茫然，心头各种复杂的情绪在萦绕。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底在此刻盈满了淡淡的泪光。 云烈哥哥，父皇允许进殿不跪，你还真是大胆到从来不给他下跪…… 等他把九儿嫁给我的时候，我一定给皇上行跪拜之礼，三拜九叩，一个都不少…… 那要是父皇不把我嫁给你呢…… 那我永远都不跪他……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不怕父皇杀了你吗……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他把九儿嫁给别人…… 曾经俏皮的对话，如此听来，却是那样的真切刻骨。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他把九儿嫁给别人…… 凤沁羽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一点一点地牵扯着疼。 九儿的心，从来都只想着嫁给云烈哥哥一个人，九儿的身子，也只给了云烈哥哥一个人，可是如今，这一切还有意义么？ 她不能忘记横在他们之间永远无法抹去的灭族之恨，也不能忘记，那个死在她手上的她跟东方云烈的亲儿，这些，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吗？ 凤沁羽愣愣地站在窗前好久没有出声，眼底流转着各种挣扎跟矛盾的情绪。 她跟东方云烈之间，也许真的是造化弄人吧。 后院—— “皇上，九儿已经好久没有来看我们了，会不会是出了事了？” 想到那一次凤沁羽那难看的脸色，长孙若梅不禁有些担心道。 听长孙若梅这么说，凤鹤轩推磨的动作也在此刻停了下来。 这段时间，他心底的不安也一直在心头萦绕着，只是怕皇后担心，才一直没说出口。 ------------ 第308章 放了凤鹤轩夫妇 现在见长孙若梅这么问，他脸上的担忧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只是，他还是自欺欺人地安抚道：“别担心，东方云烈恨的是我们，不会把九儿怎么样的，可能是东方云烈下了禁令，不准让任何人来这里，你看那上官碧柔不是也没再出现么？” 话虽然说得合理，可长孙若梅心头的担心却并没有因此降低。 “可是，九儿她……” 长孙若梅正要说什么，便被门口响起的声音给打断了，“刘管家。” “嗯，你们下去吧。” “是。” 守门的侍卫很快便退了下去，管家已经从外面走进来了。 看到管家进来，凤鹤轩夫妇脸上的表情有些吃惊的同时，也带着几分不安地彼此对视了一眼。 管家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沉默了片刻之后，道：“你们不用呆在这里了，跟我出去吧。” 说完，转身离去。 “去哪里？” 凤鹤轩开口，目光直直地盯着的管家。 管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道：“王爷已经放了你们了，你们现在可以去跟凤羽公主一起住。” 管家的回答，是凤鹤轩夫妇二人完全没有意料到了，两人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惊讶跟错愕，不敢相信地看着管家那认真的模样，没有出声。 “还不走？” 管家拧了一下眉，继续道：“你们要庆幸生了凤羽公主这样的女儿，如果不是深爱着公主，王爷又怎么会放弃家族的灭门之仇。” 虽然，管家也希望东方云烈能够放下家族的仇恨，这样，不但他自己轻松许多，他跟凤羽公主之间有一天或许还能在一起，可是，身为东方家族的家臣，对于将整个东方家族灭门的凶手，他又怎么能笑脸相迎。 管家说完这一番话，便已经从后院离开了。 而凤鹤轩夫妇则是在院子里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猛然缓过神来，跟在管家身后，从后院里走了出去。 盈水涧—— 这是凤鹤轩夫妇被俘虏了之后，第一次从后院的苦力房出来，也是第一次踏进这落了满地红豆的盈水涧。 原以为自己这一辈都不可能从苦力房出来的凤鹤轩夫妇，在跟着管家出来到踏进盈水涧的这一刻，大脑还是有些恍惚，眼底满是不可思议的愕然。 “公主，您先休息一会儿，奴婢先下去了。” 虽然毒已经解了，可凤沁羽还是有些虚弱，在窗口站了一会儿之后，便重新回到床边躺下，自然也没看到刚才被管家带出后院的双亲。 给凤沁羽盖好被子，默默走到门口，刚打开门，便看到管家带着凤鹤轩夫妇站在了门外。 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默默惊了不小。 之前每天陪在凤沁羽身边看后院，她当然认识眼前这两个脸上带着几分沧桑的人是谁了。 管家怎么带他们来了，难道是经过王爷允许了吗？ 那太好了，如果王爷真的放了公主的双亲，那公主肯定会更加开心了。 “公主呢？” 管家的声音，将默默拉回了神。 ------------ 第309章 管家不敢假传命令 “公主刚躺下休息呢。” 默默把门拉开得更大了一些，同时站到了一边，给他们让开了一条道。 听到管家跟默默的对话，刚躺下的凤沁羽便撑着虚弱的身子坐了起来，视线在触及门口踏进来的两个人时，彻底地愣在了那里。 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两张熟悉又苍老的脸庞，双唇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管家跟默默在此刻悄声退了下去，掩上的房门内，此时安静得甚至能听到几人的呼吸声。 “父皇，母后……” 好一会儿之后，凤沁羽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双唇上，滴落了从她眼中滑落的滚烫泪水。 “九儿。” 夫妇二人看到眼前消瘦憔悴的女儿，眼底爬满了心疼。 “九儿，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凤鹤轩心疼极了。 “儿臣没事，只是这几天感染了风寒，有点累罢了。” 凤沁羽没有告诉他们，关于前段时间她身中剧毒快死的事。 既然现在毒也解了，又何必让他们徒增担心呢。 “真的吗？” “嗯。” 凤沁羽点了点头，抓着双亲的双手，在自己的床边坐了下来，“儿臣再吃点药，风寒就好了。” 既然凤沁羽这么说了，两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对了，管家怎么把你们带来了，东方云烈知道吗？” 凤沁羽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了，尽管东方云烈在她醒来时的反应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是东方云烈让管家放我们出来的，还说，要让我们跟你一起住。” 长孙若梅出声回答了凤沁羽的疑问和担忧。 她的回答，让凤沁羽的脸上闪过一丝讶然之色，难以置信地抬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惊愕了好久，才勉强发出了一丝声响，“真的是东方云烈要放你们出来？” “应该是吧。” 凤鹤轩点了点头，“那管家应该不敢假传东方云烈的命令。” 确实，如果不是东方云烈的命令，管家绝不敢擅作主张。 思及此，凤沁羽眼底的担忧才缓缓松了下来。 不管东方云烈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他能放了父皇母后，她该感到高兴跟感恩才是。 “九儿，你别想这么多了，父皇母后既然在他手上，不管他做什么事，有什么目的，父皇母后都有心理准备了。” 凤鹤轩出声了，看着凤沁羽担忧的面容柔声安抚道。 “嗯。” 这个时候，也容不得凤沁羽多想，能跟双亲呆在一起，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另一边，被容逸缠了一路心素因为身上的伤口未愈而连续昏迷了两天才醒了过来。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还是那张让她反感又无可奈何的俊颜，还有那好看却让她厌恶的痞子般的笑容。 “小娘子，你终于醒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看着眼前这张逐渐放大的俊颜，心素眉头一拧，身侧已经握紧的拳头趁容易不备，直直地砸向他直挺的鼻尖。 ------------ 第310章 容逸缠着她的目的（求月票） 没有想到心素一醒来就会有这样的举动，没有做任何防备的容逸被打了个正着。 直挺的鼻尖被她这一拳砸得酸痛难耐，甚至还流出了一丝丝的血丝。 “小娘子，你打我干什么？” 容逸一边捂着自己的鼻子，一边无辜又“痛心”地看着心素，做出一副伤心状。 见心素从床chuang上下来，昏睡了两天两夜后，她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反而没有先前那么疼了。 或许是因为这两天的休息，让她的伤口愈合得好了一些。 眼角没好气地冷睨了容逸一眼，便往外走去，“你要是继续缠着我，就不是打你鼻子一拳那么简单。” 这样的警告，对于容逸来说，却起不了半点作用。 鼻子上那一阵酸痛过去之后，他又恢复到了那玩世不恭的姿态，死皮赖脸地跟在心素身后，道：“我打都被你打了，如果就这样回去，这一拳不是白打了么？” 他笑嘻嘻地凑到心素身边，低眉看着心素怒意爬满的脸蛋，脸朝她挨近了几分，“小娘子，你就让我跟着你呗，路上也能有个照应，你还能差遣我做点什么事，这样你自己不就轻松了么？” 容逸的厚脸皮，心素总算是见识到了，她没见过一个人死皮赖脸到怎么赶都赶不走。 不过也就见过一次面，他这热情似火的样子，像是跟她有多熟似的，有这样自来熟的人吗？ 面对容逸这副死缠烂打的模样，心素一口气没地方发泄。 停下行走的脚步，转头看向容逸靠近的俊颜，拧了一下眉头，道：“你这样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眯起的双眼带着几分怀疑，将容逸上下审视了一遍，眼底瞬间燃起了几分防备之色。 这个容逸才跟她见一次面，就这样厚着脸皮跟着她，怎么赶都赶不走，如果不是有目的地接近，她还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容逸听她这么问，带笑的嘴角有过片刻的僵硬，一抹异色从他的眼底一闪即逝。 跟着，他又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痞子样，好看的脸上装出了一抹受伤的表情，捂着心口，对心素道：“小娘子，你这样怀疑我，真的会让我很伤心的，你怎么能说我有目的呢，好吧，就算我真的是有目的，那就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呗，万一你遇到什么坏人怎么办？” 很显然，容逸这一番话，根本就没有让心素有半点相信，可心素也清楚，现在再怎么跟容逸扯皮，也扯不出什么结果来。 干脆，她再一次选择了无视，提起脚，走出了房间，而容逸则还是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 走出了房间，心素才知道自己此时正置身在客栈之中，而来往人群的打扮，让她确定自己已经在天辰境内。 脚步停顿了片刻便继续往楼下走去，而此时，正在厅内招呼客人的店小二见心素二人下来，便立即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夫人，您醒了？这几天可真是把您相公给累坏了。” 店小二看着她身后下来的容逸，开口道。 ------------ 第311章 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而店小二的称呼，让心素的脸顿时黑了下来，目光冷冷地投向一脸讨好的店小二，沉声道：“谁跟你说他是我相公？” “不……不是吗？” 小二被心素这样冷眼一问，给弄得尴尬万分，脸上也不禁出现了几分错愕。 只是很快的，这多话的小二便憨憨地挠头笑了起来，“原来两位不是夫妻，是小的搞错了，小的看这位公子没日没夜的照顾你，以为是您的相公呢。” 说到这，小二的脸上还出现了几分暧昧不明的神色，朝身后的容逸眨巴了一下双眼，道：“两位是私奔出来的吧，你们放心，小的我绝对不会多嘴的。” 心素的脸，黑得更加厉害了一些，而她身后由始至终都嘴角含笑的容逸在听到小二这样说的时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着心素那越发黑沉的脸色，他笑得更加大声了一些。 走到心素身旁，长臂揽过心素的肩膀，对小二开口道：“小二哥，你别听我娘子的，她是在跟我闹别扭。” “哦~~我就说呢，两位这么登对，一看就是小两口。” 小二出声拍马屁道，也没有注意到心素脸上那近乎杀人的神色。 如果不是被容逸暗中压制着无法动手，此时的她，很可能一掌将眼前这多嘴的店小二给劈成两半了。 咬牙看向身边还笑得开心的容逸，她气得狠狠一脚踩向容逸的脚尖，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正洋洋得意的容逸下意识地松了松手，而心素也趁此机会从他的禁锢中挣脱了出来。 懒得跟小二多做辩驳，她狠狠地瞪了容逸一眼之后，便气呼呼地从客栈里离开了。 尽管被心素那力道不小的一脚踢得生疼，可容逸还是笑容满面，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 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交给店小二，道：“刚才你说的话让本少爷很高兴，这银子赏你的。”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店小二高兴坏了，没有想到出门遇上了出手如此阔绰的富家公子，看来那小夫人真的是在跟他相公闹脾气呢。 他看着容逸已经消失在客栈的背影，心中暗忖道。 “小娘子，等等我，小娘子，你的伤还没有好，走慢点……” 容逸一路追着脸黑了一路的心素，在她身后不停地唤道。 终于，心素停下了脚步，转头的瞬间，眼底的火焰并没有半点削弱。 “小娘子，你……” 啪—— 还没开口，一巴掌便直直地朝容逸的脸上甩了下来，甩得那容逸又是一脸的错愕跟无辜。 见他捂着脸，带着几分受伤跟不满地看着心素，一脸哀怨道：“小娘子，你又打我。” “容逸，你给我听清楚，再占我便宜，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作者的话：由于QQ阅读系统没有同步，从12月12号到14号更新的章节错乱，今天已经修复，以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可以上69书吧网站或者AP版本可看正常更新，有问题请联系作者或者加群咨询。作者扣扣：280172465群号：68682853，加时请说明原因 ------------ 第312章 为什么还是愁眉苦脸 而此时，原本还一脸哀怨的容逸，听心素这么说，脸上再次换上了那嬉皮笑脸的模样。 这么叫做真正的厚脸皮，什么叫做死不要脸，心素在容逸的身上是确确实实地见识到了。 “嘿嘿，原来小娘子是在气这个，这你不能怪我，难道你要我跟小二承认说我们是私奔的吗？” 他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那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让心素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你……” 被他的话问得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心素在瞪了容逸一眼之后，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别、再、跟、着、我！” 当然，她这样的警告，容逸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半个字，还是笑嘻嘻地厚着脸皮跟了上去，“等小娘子安全回到韫城，我就不跟着了。” 对于他的话，心素并没有半句相信，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开口。 而容逸则是继续笑嘻嘻地跟在她身边，道：“小娘子，你别生我气了，这都是那店小二的错，跟我没关系啊，再说了……” 他换上了一副可怜又无辜的表情，看着心素，道：“再说了，小娘子你怎么就不会抓重点呢？店小二那话，你要抓的重点不是‘相公’两个字，而是我每日每夜地照顾你。” 心素一肚子的火，因为他这句话而有片刻的收敛，却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那谢谢你了。” 冷冷的声音从心素的口中传出，口气却生硬得没有半点感谢的意思。 “你看你，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想怎么有诚意？！！” 憋了一肚子火的心素终于还是忍不住对容逸大声吼了出来，这一吼，自然是引来了周围路人诧异的目光。 不想成为被人焦点的心素在吼完这句话之后，又转身继续往韫城的方向走去。 而容逸则是依然不厌其烦地跟在她身后，还是那一贯玩世不恭的姿态，道：“小娘子，你别激动嘛，小心你的伤口，我又不是非要你感谢我。” 知道容逸这样的不要脸的人根本怎么吼他骂他都没用，心素最后没打算继续搭理他，而是安静地闭着嘴赶路 她必须得尽快赶到京城才行，王爷现在一定是急疯了。 心素的眉头拧得很紧，脚下的动作也在不知觉间加快，同时，也没有什么心思去搭理身边那聒噪烦人的痞子。 总之，他要跟就让他跟好了，她就不信，他有本事进得了议政王府。 议政王府—— “公主，您的双亲现在都跟您住在一起了，您该开心才是，为什么奴婢见您还是愁眉苦脸的？” 盈水涧内，凤沁羽在休养了两天之后，精神看上去远比解毒之前要好上许多，可默默却见她还是时不时地皱着眉头，满腹心事的样子。 经默默这么一问，处在失神当中的凤沁羽在此时陡然缓过神来，看着默默担忧的面容，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 “我没事。” 确实，正如默默所说的，她现在就应该开心才是。 ------------ 第313章 默默口中的左姑娘 还有什么比东方云烈放过她父皇母后更让她感到奢望呢。 如今，她最在乎的双亲已经在她身边，她就是该高兴才是，她还在奢求什么呢。 可话虽如此，为什么这两日来，她的心里却总是空空的，有些失落，压抑得有些难受。 “公主是在想王爷吗？” 默默不禁多嘴问道，同时，也让凤沁羽失神的脸上有过短暂的僵硬。 只是很快的，这样的僵硬便被她收敛了下来，嘴角无力地扯出一丝微笑，“别乱猜，我想王爷做什么？” 话说出口，眼神却渐渐暗淡了下来。 是她在口是心非么？为什么在心素问出这样的问题时，她会心虚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心里终究还是因为东方云烈这个人而涟漪四起。 只是，早在五年前，对于东方云烈，她已经失去了想念的资格了。 现如今，所有她所拥有的资格，都已经转嫁到上官碧柔身上了吧。 想到上官碧柔那个女人，凤沁羽的心头有些复杂。 对于这个她曾经亲手救下，甚至待她如姐妹的人，没有想到却是一个她不该救的人。 也许，她上辈子真的欠了她吧，这辈子将心爱的男人给了她之外，还要替她背上杀人的罪名。 “公主想王爷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现在王府里谁不知道王爷最在乎的人就是公主您了，那个上官小姐在王爷眼中屁都不是，只是，她就那样被赶出王府，还真是便宜了她。” 提到上官碧柔，默默的心里也是愤懑不已。 那个恶毒的女人被赶走，王府上下每个人都恨不得大肆庆祝一番。 而凤沁羽在听默默这样说的时候，惊讶的眸子迅速抬起，似乎有些不能置信自己所听到的，“王爷把上官碧柔赶走了？” “是啊，那会儿公主您还被关在巡抚衙门没出来呢，她被赶走了之后，大伙儿私底下都高兴坏了……” 说起这事，默默的脸上还禁不住露出一些笑容，而凤沁羽却被默默的话，给惊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他……把上官碧柔赶走了？ 难怪她醒来两天了，都不见上官碧柔过来讽刺她一番，原来是被赶走了。 上官碧柔被赶，是因为她吗？ 她的心里，此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是高兴，却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厚道，可当她意识到东方云烈是因为她而将上官碧柔赶出王府时，她确实自私得高兴了一下。 只听默默继续道：“不过，说到公主您洗刷清白一事，还真得要谢谢左姑娘，如果不是她的话，孙大人说不定一早就过来抓人了。” “左姑娘？” 洗刷清白？ 看来她昏迷期间，发生了不少事，而这些事，对她来说，都算是好事吧。 难怪那刚正不阿的孙大人在她醒来之后到现在都没有来王府要人，原来是她的杀人嫌疑已经被洗脱了。 而正是默默口中的左姑娘帮的忙，这个左姑娘是…… “就是相爷千金左卿左姑娘啊。” ------------ 第314章 在想东方云烈？ 听得出来，默默对那位左姑娘还是非常感激的，言语之间还不禁流露出几分赞赏。 “是左姑娘一直在月老祠找寻目击者来证明公主您的清白，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左姑娘在月老祠找到了那个留宿月老祠寄读的书生，是那个书生证明了公主的清白。” 默默将事情的经过跟凤沁羽详细地说了一遍。 “哦。” 没有过多的反应，凤沁羽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而默默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打住，对于那个左姑娘，她甚是满意，“那左姑娘真是个热心肠，自从公主昏迷之后，她已经来王府看过您好多次了，只是每一次来的时候，公主都是在昏迷，王爷便拒绝了左姑娘的探视。” 凤沁羽静静地听着默默的话，敛着眼眸一言不发。 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抑或是自己太过小人之心，她总觉得，那左姑娘来王府探视她的目的并不是她，而是东方云烈。 她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日左卿跟随着左相来到议政王府时，左卿看着东方云烈时那双爱慕的眼神。 想到这个，她的心里不禁吃味了起来。 “九儿。” 就在这个时候，皇后长孙若梅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同时，也将她从吃味中拉回了神。 “夫人。” 在这天辰国，长孙若梅自然不会被允许称作皇后，因此，默默还是很聪明地将称谓改了过来。 没有过多的大不敬，也没有过多的奉承，这称呼恰当而得体。 “母后。” 敛去了眼底的失落，她转过身来，笑对着身后朝她走来的长孙若梅。 见她们母女二人闲聊，默默还是识相地退了下去。 “九儿，你现在感觉好点了么？” “好多了，儿臣只是偶感风寒而已，没什么碍事。” 凤沁羽还是隐瞒了自己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而默默也没敢在他们面前提起。 而身为亡国帝后，他们自从被放出苦力房之后，也一直在盈水涧没出去过，王府下人们之间的聊天也就没有听到了。 “怎么，在想东方云烈？” 见凤沁羽脸上那暗淡失落的模样，长孙若梅笑问道。 知女莫若母，凤沁羽是什么心思，长孙若梅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母后，儿臣……” 她拧了下眉，想要反驳，却一句都反驳不了。 只听长孙若梅笑了笑，道：“九儿，在母后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以前的凤羽公主有多霸道地想要独占她的云烈哥哥，母后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长孙若梅笑着取笑道，同时，也让凤沁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可经历太过，以前那个会随意发泄自己喜怒的凤羽公主，现在却被岁月沉淀得淡定而内敛。 听长孙若梅这么说，她只是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将视线投向别处。 从她醒来已经有两天了，这两天来，东方云烈都没有跨进盈水涧一步。 或许，默默说对了，她确实是在想他，心头的空荡跟压抑也是因为他，可这又如何？ ------------ 第315章 你舍得他吗（求月票） 她清楚，她跟东方云烈之间，是没有任何可能了。 他能放掉以前的仇恨，将她的双亲放出来，她已经是万分感激了，又还能奢望今生能跟他再续前缘，能让他守她一辈子，护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呢。 以为自己看透了，看开了，心就不会再疼了，可当自己真的觉得释怀的时候，发现心还是会疼得要命。 见凤沁羽愣愣地看着远处发呆，眼底净是落寞跟哀伤，长孙若梅看在眼底，更不是滋味。 “九儿，你会怪你父皇当初那样狠心地将东方一家给灭门吗？” 长孙若梅从来没有问过凤沁羽这样的问题，因为，站在一国之母的立场上，她是无条件地站在她丈夫那一边的。 东方家族功高盖主，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如今，她不是一国之母，而是她九儿一个人的母亲，站在母亲的立场上，她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凤沁羽的心，紧了紧，看向长孙若梅微拧的眉头，露出了一丝微笑，摇了摇头，“不会，母后。儿臣知道父皇的立场，怪只怪儿臣跟他没什么缘分吧，我的父亲杀了他的父亲，我们还能有什么好的结果呢。” 那个宠她疼她的云烈哥哥，也只能永远存在在她的记忆深处了。 “九儿……” 看着凤沁羽的眼角不知觉间滑落的清泪，长孙若梅又心疼又难过，却也清楚，自己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母后。” 凤沁羽再度出声，尽管眼角还有残留的泪水，她依然是笑脸迎人，“我们离开东离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既然东方云烈将你们放了，儿臣去求他，求他让我们回东离去，那里毕竟是我们的故土，我们可以在那里度过余生。” “你要离开议政王府？” 长孙若梅惊讶着出声，她当然也希望回到东离去，虽然东离如今已是这天辰的国土，可毕竟也是他们的故乡，回去固然是最好的。 可离开议政王府，不就意味着九儿跟东方云烈之间…… “九儿，你真的……真的想要离开东方云烈么？” “母后，不是儿臣想不想要离开他，而是，儿臣只能离开他。” 他要怎么面对眼前一家杀他全家的人？ 能让他不杀他们，已经是他的大恩了。 这两日，他不在盈水涧出现，恐怕也是因为自己无颜面对他死去的东方一家，更不想在这里见到她的双亲吧。 对于东方云烈对她凤家的网开一面，她内心是不限感激的。 可感激之余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东方云烈的心里过得更自在些，不至于在看到她一家的时候，再想到他九泉下的父母跟族人，而让他在不孝不义之中备受挣扎跟煎熬。 长孙若梅听凤沁羽这么说，看她眼里沉淀着的痛苦跟不舍，心里有些心疼，却也知道，凤沁羽这样做是最好的一条路。 “九儿，如果你决定的话，母后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 长孙若梅拧了下眉，有些心疼地看着凤沁羽，低声道：“你舍得他吗？” ------------ 第316章 跟他道别 她的问题，让凤沁羽黯然微敛着的睫毛有过几分轻缠，她没有出声，手，却捏得很紧很紧。 舍得吗？ 呵呵，在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再去自欺欺人，对于东方云烈，她从来就不曾舍得过，她的心里，还是像最初时那样，霸道得想要将东方云烈全部占为己有。 只可惜，那是曾经的凤沁羽才能拥有的资格跟霸道，现如今的凤沁羽，再也不会有这样的资格了。 眼眸暗淡地敛了下来，她对着长孙若梅露出了一丝浅笑，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有些厉害，“舍不得。” 低低的三个字，却被痛苦的颤抖所占据，“可儿臣唯有舍掉，才能放自己，也放东方云烈一条生路。” “九儿……” 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痛苦，长孙若梅又心疼又无奈。 如果，她的夫君不是帝王，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东方云烈这样的女婿，她是何等的自豪跟满意，只可惜，命运注定他们不是普通人，也注定了九儿跟东方云烈之间不会有什么结果。 见凤沁羽很快地收拾了情绪，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清泪，对长孙若梅露出了一抹宽慰的笑容，道：“母后，没什么的，五年前，儿臣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有想到会跟他再次重逢罢了。” 她将这一次的分离，说得轻描淡写，却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离开东方云烈，她的心里，到底有多痛苦。 “母后，儿臣想出去走走，您先去休息吧。” 凤沁羽再度出声道。 “那好吧，你让默默陪你一起吧。” 长孙若梅清楚，尽管凤沁羽表现得再怎么轻松，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心里有多苦，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现在她打发她离开，也是不想让她看到太过担心吧。 这样想着，长孙若梅已经从凤沁羽身边站起，“那母后先回屋去了。” “嗯。” 目送着长孙若梅离开之后，凤沁羽挂在嘴角的笑容逐渐暗淡了下来，眼底隐藏着的泪光在此刻阳光的反射下，显得格外得夺目而刺眼。 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转身往盈水涧外走去，这是她清醒之后第一次离开盈水涧。 既然东方云烈不来见她，那就她主动去见他吧，有些事，再拖下去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公主，您怎么出来了？” 一直站在院子外候着的默默看到凤沁羽走出来，便立即迎了上来。 凤沁羽的衣服有些单薄，在这冬日的下午，虽然有阳光，可还是稍显得寒冷。 “我出来走走，在里头闷坏了。” 她没有跟默默解释太多，只是随口找了个借口回答道。 “那奴婢进去给您拿件衣服，外面凉。” “不用了，我不冷。” 凤沁羽出声拒绝了，跟着便提步往外走去。 见凤沁羽不打算停下，默默也只好跟在她身边，不放心让大病初愈的凤沁羽一个人走出去。 “公主，您要是冷的话，要跟奴婢说哦。” “嗯，知道了。” ------------ 第317章 你是怎么知道九儿醒了？ 凤沁羽点点头，低声应了一声，脚步却并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 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她的脚步却突然间守住了，视线看着远处的两个人，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跟在她身边的默默见她突然收住脚步，有些好奇，视线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见东方云烈正在跟左卿两个人面面对地站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咦，是王爷跟左姑娘。” 听得出来，对于左卿，默默的印象是非常好的，不但没有宰相千金的架子，又帮了凤沁羽一个大忙，默默这样的态度也是正常的。 可凤沁羽呢？ 或许是因为自己心里不为人知的霸道跟嫉妒在作祟吧，看到左卿跟东方云烈站在一起，她的心底便不由自主地吃味了起来，甚至对于左卿这个大恩人，她的心里也不免多了几分小小的排斥跟敌意。 哪怕她心里更清楚的是，在东方云烈周围的所有女人之中，她是最没有嫉妒或吃醋资格的一位。 心里有些落寞，她垂下眼眸，想要离去，可脚步却不听使唤，双眼还是定格在前方两个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的人身上，不肯移开。 “王爷，我听说凤羽公主醒了，就来看看她，不知道方便吗？” 听了父亲的安抚，左卿那不耐烦的性子还是听话地压了下来，看得出来，她要得到东方云烈的决定有多大。 见左卿又来议政王府，东方云烈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耐烦的，可是，一想到她帮了凤沁羽一个大忙，他的心里还是将这样的不耐烦给压了下来。 只要跟凤沁羽有关的，或者是帮过凤沁羽的人，他都会善待，就像大家都看在眼底的一样，无所不能的东方云烈最终的底线就是凤沁羽。 对于左卿想要见凤沁羽的要求，东方云烈却并不想答应，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对于左卿这个人，他并没有多大的好感。 若不是因为她帮了凤沁羽，这段时间，她动不动就来议政王府，他都想直接下令别让她进来了。 “左姑娘是怎么知道九儿醒了？” 东方云烈没有不动声色地一拧，一个问题直冲要害，让左卿的脸色出现了细小的变化。 只是，这样的变化被她掩饰得很好，在一丝慌乱过后，她便很快镇定了下来，笑着回答道：“是我爹告诉我的，爹说王爷已经好久没有上朝了，今日既然上朝，想必是凤羽公主醒来了。” 说到这，她刻意停顿了一下，脸上故意做出了一副失望的表情，看着东方云烈，道：“王爷，是不是我猜错了，凤羽公主并没有醒，都怪我，听爹说您上朝了就以为是公主醒来了，就迫不及待过来了，请王爷不要见怪。” “是吗？” 对于左卿这神态自若的一番掩饰，东方云烈看在眼底却不动声色。 他一直都知道左卿在打什么主意，想必是在王府偷偷安插了什么眼线，却并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 谁能想到那个傲慢无礼，自视甚高又能把凤沁羽的毒给解了的老头会是左延陵安排人假冒步伏的。 ------------ 第318章 左卿的故意 “是……是啊。” 尽管东方云烈只是反问了这两个字，可却让左卿不由自主地心里发寒了起来，甚至都不敢直视东方云烈的双眼。 “那个……王爷，既然凤羽公主没有醒来，那我就先告辞了，打扰王爷了……” 或许是因为心里发虚，又或许是因为想要在东方云烈面前表现得过于大方得体，左卿才来了没多少时间，便出声告辞。 “既然左姑娘来了，还是去看看九儿吧，左姑娘猜对了，九儿确实是醒了。” 东方云烈出声，这样的提议倒是让左卿颇感意外。 “公主真的醒了？” 虽然心里早就知道了，可左卿还是装出了一副欣然的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扫到了不远处的大树下，凤沁羽衣着单薄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眼底在迅速地闪过一抹心思，抬眼看着东方云烈，道：“王爷，公主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说话的同时，双手紧紧地抓着东方云烈的手臂，从凤沁羽的角度看过去，显得格外得亲密。 面对左卿这样的举动，东方云烈的眼底闪过一丝愠色，眉头冷然地一拧，沉声道：“放手。” 低沉到不带半点情绪的声音从东方云烈的口中传出，让左卿的心头咯噔了一下，眼珠子下意识地抬起，对上了东方云烈眼底那里绝然的冰凉。 虽然自己刚才那举动确实是故意的，可在对上东方云烈此刻的眼神时，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吓到了，手，从东方云烈的手臂上慢慢地收了回来。 “对不起，王爷，我……我刚才太高兴了的。”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心里已经在暗笑了。 眼角的余光看着不远处的凤沁羽，见她还是站在那里，整个人看上去安安静静的，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她刚才跟东方云烈之间亲密的“互动”，可她知道，自己刚才那故意的“刺激”，肯定是影响到凤沁羽了。 这一边，凤沁羽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反应，可在看到左卿那般亲热地抓着东方云烈的手臂有说有笑的样子时，她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酸了起来，那种她从来不屑的嫉妒在此刻不停地在她的心口打转。 先是上官碧柔，再是左卿，如果是以前的凤沁羽，她早就走上前去，霸道地去跟左卿选宣誓自己的所有权，可现在，她却只能在远处默默地看着，没有半点置喙的余地。 东方云烈拧着眉没有回答，刚才对左卿的“挽留”，只是他想要去盈水涧的一个借口罢了，那左卿当借口，去见一下他心里唯一想要见的那个人。 寒烈的眼神从左卿的脸上收回，他沉着声音，道：“走吧。” “是，王爷。” 余光依然停在凤沁羽的身上，对于自己刚才的行为，左卿显得格外得得意。 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在她提起脚跟着东方云烈往盈水涧过去的时候，她还是刻意地用左脚绊了一下自己的右脚，整个人直直地往东方云烈的身上倒去。 ------------ 第319章 别得寸进尺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往东方云烈的身上靠上去的时候，却见东方云烈的身子往边上一侧，而她的手臂，被东方云烈迅速抓住，在她落地的瞬间，被东方云烈一把拽起。 “多……多谢王爷。” 对于自己没有成功的举动，左卿心里颇为失望，同时也为自己刚才差一点狼狈不堪地摔在地上而倒抽了一口凉气。 幸好…… 就在她心里暗自侥幸的时候，东方云烈并没有松开她手臂上的力道却暗暗地加重，“本王警告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本王念你帮过九儿一次才一再对你礼让，别得寸进尺。” 东方云烈低沉而绝冷的警告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吓得左卿的心脏猛然咯噔了一下，视线抬起，还是被东方云烈慑人的眼眸给吓到了。 尽管东方云烈的手已经松开，可她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停留在自己骨骼之间的那种疼。 “王爷，您……您误会了，我没有……我没有想要玩什么花样。” “你最好是真的没有想要玩花样。” 东方云烈眼眸一冷，警告声却依然在左卿的头上方盘旋。 凤沁羽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同样也看不到此时正背对着她的东方云烈脸上的表情。 在她的角度，她能所看到的，就是两人亲密无间的举动，还有在左卿摔倒的一刹那，东方云烈扶住她时那亲密的样子，每一幕，都会让她不由自主地吃味。 看了好久好久，她的心也跟着疼了好久，终于，她敛下眸子，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 “默默，我们回去吧。” 黯然的声音在她的口中响起，她转过身，往盈水涧走去。 东方云烈在警告完左卿之后，转身的瞬间，刚好看到凤沁羽神情黯淡地转过身去，他心中蓦然一紧，冷然的眼底划过一丝紧张。 “九儿。” 低沉的嗓音难掩紧张的情绪，从他的口中传来，下一秒，便见东方云烈已经快速朝凤沁羽的方向跑了过去。 而被丢在身后的左卿也不迟钝，当下便立即跟着追了上去。 “九儿！” 凤沁羽刚提步走了几步，手臂突然间被一股力量给抓住了，这一声“九儿”，让凤沁羽的心头蓦然收紧。 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便看到左卿也出现在了东方云烈身边，“凤羽公主。” 左卿对着她，露出了一抹友善的笑容，哪怕此时的她，心里恨不得凤沁羽马上毒发身亡。 “左姑娘。” 凤沁羽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视线不动声色地看着东方云烈跟左卿，两个人此时并排站在一起，就像那一次左延陵带着左卿来议政王府那会儿一样，东方云烈跟她，是多么得登对，登对得让人嫉妒。 她还记得，那会儿，东方云烈那么亲热地叫着她“卿儿”。 也好，能看到他的感情有归宿，她也就安心了。 “九儿，你怎么出来了，还穿得这么少。” 东方云烈紧张的黑眸里，夹着几分心疼，视线也有些微愠地扫向凤沁羽身边跟着的默默。 ------------ 第320章 凤沁羽的醋味（求月票） 一接触到东方云烈冷冽的眼神，默默便吓得浑身瘫软，当即便跪了下来，“王爷息怒，奴婢马上去给公主拿衣服去。” “王爷别怪默默了，我只是出现走一走，很快就会回去的。” 凤沁羽出声，替默默解了围，而此时的东方云烈，也没有什么心思却责难默默，视线很快便重新回到了凤沁羽的身上，眼底的紧张跟温柔跟先前对左卿的绝冷疏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左卿看在眼底，心里愤恨得狠，可此时却还是强颜欢笑着。 “出来走一会儿也要多穿点衣服。” 说话的同时，身上的外套已经脱下，往凤沁羽的身上披去，却被凤沁羽给伸手阻止了，“王爷还是穿回去吧，我不冷。” 面对凤沁羽的拒绝，东方云烈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同时，也有些紧张。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自己跟左卿的行为被她误会了什么。 “九儿……” 他出声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解释，却见凤沁羽对他露出了一抹平静的笑容来，“王爷，我真的不冷。” “我醒来也有两天了，精神好了许多，就想出来跟王爷道个谢，多谢王爷放了我父皇母后，还让他们来陪我。” 说到这，她缓缓地在东方云烈面前跪了下来，“多谢王爷。” “九儿，你这是做什么。” 面对凤沁羽的“小题大做”，东方云烈有些不高兴了，当下便立即将凤沁羽扶了起来，“赶紧把衣服穿上，就算不冷，本王也怕你着凉。” 说话的同时，拿在身上的衣服还是霸道地往凤沁羽的身上披了上去，“不准拿下来。” 在凤沁羽的动作还没有开始之前，他霸道的言辞便立即压了上来，让凤沁羽没有半点的防备。 这一次，她并没有拂掉东方云烈的好意，将披在身上的外套微微收紧了一些，视线抬起，却撞上了左卿那嫉妒到几乎要将凤沁羽一口有吞下去的眸子。 “左姑娘，沁羽还没有谢谢你为我洗脱了杀人的嫌疑。” 尽管此时的左卿已经恨凤沁羽恨得要死，可她还是尽力地忍着，听凤沁羽跟她道谢，便立即露出了一抹假惺惺的笑容，道：“公主客气了，我也是闲着没事干，见王爷那么紧张地要替公主找出凶手，我也才帮个小忙而已，公主不必介怀。” 话虽然这样说，可很明显是拐弯抹角地告诉凤沁羽，她帮她找人证，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东方云烈，这话中的意思，凤沁羽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唇角微微一扯，她对左卿再度露出了一抹微笑，“话虽如此，沁羽还是得谢谢左姑娘。” 说完，视线投向东方云烈，继续道：“那沁羽不打扰两位了，两位慢聊，沁羽告退了。” 一切的表现，都是那样得大方得体，凤沁羽的心里，甚至有些庆幸自己能有这样“好”的表现，没有让东方云烈看出自己嫉妒到发狂的样子，哪怕心里已经酸到打翻了好几只醋坛了。 ------------ 第321章 你来找本王只是为了道谢么 “九儿！” 见凤沁羽出声告辞，东方云烈却有些急了，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确实如此，他总觉得凤沁羽误会了他跟左卿之间的关系。 手，紧张地拉着凤沁羽的手臂，不肯放开，眼底的低落，清晰地显露在他的脸上，“你来找本王，只是来跟我道谢的么？” “嗯？” 凤沁羽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是啊，王爷能放过父皇母后，沁羽万分感激，本想来跟王爷道谢，见王爷跟左姑娘聊得甚欢就不便打扰，想着还是改日再来道谢，没有想到……还是把两位打扰了。” 她尽量让自己吃味的情绪不要表现出来，可当她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吃醋了，而且，这种想吃醋却无权吃醋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受。 “王爷，沁羽还是先回去了，别怠慢了左姑娘。” 她有些恼火自己，明明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小心眼，可说出来的话，却总是透露着小气的感觉。 凤沁羽拧了一下眉，对于自己的行为，竟有些反感了起来。 转身之际，她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而东方云烈抓着她的手也不曾松开。 “既然出来了，你就不能陪本王多说会儿话么？” 东方云烈在此刻这样要求，倒是让凤沁羽有些愣住了，视线看了一眼左卿，见她脸上的火气更大了一些。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正当她苦恼着该怎么拒绝东方云烈时，左卿却出人意料地说话了，“王爷，既然您跟凤羽公主有话要说，左卿就不打扰了，能看到凤羽公主醒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先告辞了。” “左姑娘慢走。” 东方云烈甚至没有做半点的挽留，便直接这般开口。 人人都说东方云烈这样的人深不可测，可在跟凤沁羽有关的事情上，他却总是轻易地将自己的喜怒暴露得彻底。 见东方云烈连半点假意的客套都不愿意给，左卿心里既失望又生气，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凤沁羽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议政王府离开。 “凤沁羽，我看你还能活多久。” 跨出了议政王府的大门，她还是愤愤地这般低语道。 左卿走后，东方云烈的视线再度投向凤沁羽，这边却是对默默开口道：“你先下去。” “是，王爷。” 默默也很快地退了下去，东方云烈低下眼眸，看着凤沁羽平静的面容，虽然精神比解毒前好了一些，可依然能看到依稀可见的苍白。 “过来。” 东方云烈沉沉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凤沁羽缓过神，视线有些仲怔和恍惚地抬起看向东方云烈，还没有等她出声，手，却被东方云烈宽大的手掌握住，往一边的凉亭内带了过去。 “坐下。” 东方云烈出声，依然低沉，却始终听不出喜怒。 凤沁羽也是傻愣愣地听话坐下，见东方云烈面色严肃地看着她，问道：“你站在那多久了？” ------------ 第322章 小九儿，你不会吃醋了吧 “嗯？” 东方云烈这突然冒出来的问题，让凤沁羽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这个问题的意思，“什么？” “我说，你站在那里看着我跟左卿多久了？” 东方云烈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 没有想到东方云烈如此严肃地表情是要问她这个，凤沁羽的脸色僵了一下，心底有些低落。 不知觉的一声叹息，从她的嘴边流过，她垂下眸子，不想让东方云烈看到她眼中的吃味，低低地出声道：“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们了？” “别答非所问。” 东方云烈不悦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回答我，你在哪里看着我跟左卿多久了？” 听出了东方云烈口气中的不悦，凤沁羽的心底更加难受了一些，他肯定是气她的出现，将左卿赶走了吧。 垂着的眸子更加黯淡了一些，她低低地出声道：“从左姑娘抓着王爷的手到左姑娘摔在王爷的怀中我都看到了。” 她的口气中，不知觉地流露出几分酸味，低落的情绪由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东方云烈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 她的回答过后，凉亭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那偶尔飘过的凉风让人感觉到这凉亭内极细微的声响。 “你倒是看得挺详细的，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东方云烈的话中，带着几分深意，而凤沁羽却并没有听出来。 见东方云烈这么说，她的视线有些哭笑地投向别处，低低的声音，从她的口中传来，“站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就算不想看也看到了。”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空灵，视线并没有在东方云烈身上，而这一声低语，也不知道是在跟东方云烈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东方云烈依然静静地打量着她的表情，突然间，一声嗤笑从凤沁羽的眼前响起，打破了刚才那让人压抑的沉默，同时，这稍显突兀的嗤笑声也让心情低落的凤沁羽骤然抬起头来。 东方云烈那好看而惹眼的笑容就这样撞进了她的眼底。 她的心，蓦然咯噔了一下，从东方云烈的笑容之中，看得出来他此时的心情格外得好，好得有些莫名其妙。 凤沁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间心情变得这么好，只是这样的笑容，让她感到莫名的碍眼。 眉头下意识地一拧，正要出声，却被东方云烈抢先了一步，“小九儿……” 他出声，很久没有叫“小九儿”的他，这一声“小九儿”让凤沁羽听出了里头那显而易见的玩味。 下巴被东方云烈轻轻地挑起，视线再一次被迫地对上了他的视线，眼底依然是玩味十足。 “小九儿，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他开口，笑问道，眼底噙着的笑容比起刚才更加浓烈了一些。 而东方云烈突然冒出来的这个问题，让凤沁羽足足吓了一大跳。 视线猛然抬起看向他，目光因为心虚而闪烁着，甚至感到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王爷，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 第323章 以前的九儿不会这么大方 她强装镇定，如此开口道，哪怕此时心里早已经乱得厉害。 倒是东方云烈，此时显得有些不紧不慢，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情变得更好了一些。 “是吗？” 他挑眉，刻意朝凤沁羽靠近了几分，却让凤沁羽惊得下意识地往边上退了几步。 “本王一直觉得本王的玩笑开得很有深度，原来九儿还看不上。” 他的手，把玩着凤沁羽鬓角的发丝，眼底噙着的玩味让凤沁羽又紧张又碍眼。 手，一把挥开了东方云烈的手指，沉下脸来，道：“王爷要是觉得我打扰了您跟左姑娘的话，我跟王爷道歉，请王爷还是别开我的玩笑了。” 说完，便绕开东方云烈准备离开，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特地从盈水涧出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而她这副急于逃离的模样，让东方云烈的心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好。 手，迅速伸出抓住了她逃开的手臂，道：“你把她赶走了，自然是要你去把她叫回来，一句道歉就行了？” 充满玩味的口气并没有听出半点愠色，可一直蹲在醋坛之中的凤沁羽却因为他这一句话而心里更加吃味了一些。 赌气加上醋意让她的心情差劲极了，心情越发沉了下来，也有一股气堵在胸口想要发泄却发泄不出来。 手，想要从东方云烈的手中挣脱出来，可越是挣脱，东方云烈就越是抓得紧，最后，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放弃了。 或许是因为赌气吧，她冷着声音，道：“王爷这样抓着我，我怎么去相府把左姑娘给您重新请回来？” 没有想到凤沁羽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东方云烈的神色怔了怔，就在这仲怔的瞬间，凤沁羽趁机从他手中的禁锢中挣脱了出来。 转身看着东方云烈微愣的眸子，道：“王爷稍等，我马上去把左小姐请过来。” 说完，便提步走出了凉亭。 前脚刚提起，却被东方云烈从身后给带了回来，身子直直地撞进了东方云烈宽大温暖的怀抱之中。 低沉而好听的磁性嗓音划过她的耳畔，让她浑身颤，“以前的小九儿可不会这样，她会气呼呼地指着我的鼻子说不准跟别的女人好，是九儿长大了，所以变得大方了吗？” 东方云烈的声音低低的，听上去有些空灵而遥远，像是沉浸在曾经的回忆里。 而这样一句话，却深深地刺痛了凤沁羽的心口，强忍在心头的委屈在此时盈满了眼眶，热热的，酸酸的。 她也希望自己是曾经那个霸道的九儿，可以霸道到不可一世的九儿，可以无条件占有云烈哥哥的九儿。 她没有说话，只是感觉到东方云烈将她抱得越来越紧，而这样的怀抱，让她好怀念，又好留恋。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现实还是将她硬生生地从美美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低眉将缠绕在她腰间的宽大手掌轻轻地拿开了，在东方云烈错愕的眸子中，缓缓转过身来面对他，道：“九儿是长大了，云烈哥哥也长大了，一切都变了，有些事，我们永远都不能忽视，也不敢忽视。” ------------ 第324 请求回东离 凤沁羽的这句话，让东方云烈彻底得愣住了，也将他这几日竭力不想去面对的现实给扔到了他的眼前，让他无以言对。 从他打算放过凤鹤轩夫妇开始，他就已经愧对整个东方家族，就已经是东方家族不孝不义的罪人，可他从不敢真的去正视这一点。 他愣愣地看着凤沁羽，千言万语，沉淀在他那双暗沉深邃的黑眸之中，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 凤沁羽能明白他心中的挣扎跟痛苦，心头疼疼的。 “王爷。” 她开口，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 眉头拧紧着，眉宇之间，透着痛苦的挣扎。 看出了此时凤沁羽脸上的异样，他从自己的挣扎之中抽了身，看着凤沁羽，喑哑着声音，问道：“怎么了？还有事要跟我说？” 莫名的，哪怕凤沁羽还没有说出口，他的心里却已经有些慌乱了，似乎凤沁羽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对他来说，有些难以接受。 见凤沁羽拧了一下眉头，抿着下唇，沉默着犹豫了片刻，又在东方云烈面前缓缓跪了下来，“沁羽想请王爷让我跟双亲回东离去。” “你要回东离？！！” 东方云烈的声音下意识地提高了一些，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凤沁羽说出口的时候，还是让他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 “东离是沁羽的故乡，希望王爷能成全沁羽，沁羽感激不尽。” 她缓缓俯下身去，对东方云烈行了郑重的跪拜之礼。 而东方云烈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眼底被各种复杂的情绪所占据着。 痛苦，不舍，挣扎，失落，在此时一并在眼中沉淀了下来。 凤沁羽一直跪在地上，没有抬头，没有出声，也看不到此时东方云烈眼中的表情，可她的心里却跟东方云烈一样，疼得不能言语。 时间还是在两人压抑的沉默中，一点点的流逝，终于，东方云烈出声了。 低低的笑声，充满了苦涩，他低眉，看着地上依然跪着没有起身的凤沁羽，道：“我苦等了五年，最后等到的，还是你要离开我么？” 口气中的自嘲跟苦涩，听在凤沁羽的耳中，痛到了极致。 滚烫的热泪在她垂着的眼眸之中悄然地滑落，灼伤了她苍白的肌肤，“请王爷成全。” 她能说的，也只有这句话。 “呵！呵呵！！” 低低地笑了两声，他还是看着地上跪着的凤沁羽，“凤沁羽……”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唤了一下她的名字，眼神淡淡地看了凤沁羽一眼之后，转身拂袖离去。 只留下凤沁羽一个人跪在寒凉的冷风之中，黯然神伤。 “小娘子，你就打算再也不跟我说话了？” 一个人自娱自乐了一路之后，容逸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侧目看着身边由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搭理他的心素，可怜兮兮地问道。 心素的目光，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之后，还是没有出声。 “明天就可以到京城了，你难道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了？” ------------ 第325 必要时，杀了她（求月票） 他依然不死心。 终于，心素收住了脚步，侧目看向容逸，出声道：“有一点你提醒我了。” “哪一点？” 他又嬉皮笑脸地靠近心素，被她一把给推开了。 “明天就到京城了，你也是时候可以滚了。” 心素的话，让容逸一愣，跟着，了然地点了点头，“没错，我答应过小娘子，等你安全到了韫城，我就会离开。” “没错，我已经安全了，你也可以走了。” “放心吧，小娘子，我说到做到。” 怕心素不相信他似的，他还对着心素，竖起了四指做出发誓状。 既然容逸都这样说了，心素自然也就没必要多说什么了，懒懒地扫了他一眼之后，便继续往前走去。 “那你现在是不是要跟我说话了？” 脸皮依然厚得继续凑了上去。 “你想要说什么？” 对于容逸说的那一句他“明天就走”的话，并没有打算相信，由始至终，她就认定容逸这样死皮赖脸地跟着她，肯定是有目的的。 好不容易跟着她到了京城，他哪能这么轻易地就离开。 “随便说什么都行，小娘子喜欢就好。” “我就喜欢你闭嘴，你行吗？” “这个不行，换个……” “……” 宰相府—— “相爷，小的查到，那心素丫头已经在浦阳城，明天就会到京城了。” “哦？” 左延陵眉角微微一挑，淡定的眸子在下一秒眯了起来，“那丫头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她一个人吗？” “不是，身边还有个年轻人一直跟着，看样子好像跟心素很熟。” “年轻人？知道是谁吗？” “这个小的还没有查到，看他的样子，像是个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 “心素那丫头长得不错，也许真的是哪位公子哥看上她了……” 左延陵这样说着，可心里对手下口中提到的那个“年轻人”却并没有掉以轻心。 “大人，那小的接下去要怎么做？” “派人去拦住心素，务必在凤沁羽毒发之前阻止她回京见东方云烈，必要时，杀了她。” 说道这，左延陵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杀气，看得出来，对于东方云烈这个女婿，他确实是费尽心思不择手段。 “是，相爷。” 下属领命下去之后，左延陵捋着胡须，再度陷入了深思。 东方云烈啊东方云烈，老夫为了你，可算是煞费苦心了。 浦阳城—— 虽然还是很不喜欢身边跟着个聒噪的痞子，可已经被容逸跟了一路，心素也渐渐地开始习惯了起来。 两人在浦阳城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夜晚，浦阳城热闹的大街开始慢慢安静了下来，心素躺在床chuang上却没有半点睡意，明天就要到京城了，见了王爷，她该怎么跟王爷说呢？ 王爷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步伏身上，如今步伏被劫走，不是让王爷陷入更深的绝望之中吗？ 想到这个，心素的眉头拧了起来，心里有些担心。 视线朝隔壁的房间投了过去，“不知道那痞子睡了没有？” ------------ 第326章 刺杀心素的黑衣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想到他，那个有钱的纨绔子弟也没什么值得跟他商量的必要，可在她苦恼不已的时候，她竟然还是想到他了。 没有想到，那痞子在她心里，还是有点用处的。 思及此，心素双手枕着头，嗤笑出声来。 隔壁房间内，容逸也同样枕着头，好看而狡黠的双眸依然睁着，并没有半点睡意。 今晚，可不是该睡觉的时候，隔壁那个笨女人，恐怕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越是接近京城就越危险。 这回京的一路上被人暗中跟了一路了，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意识到。 是因为急着回京见东方云烈而忽视了周围的危险还是她明知有危险还是义无返顾地要急着回京城？ 此时，这张一向玩世不恭露于人前的俊颜上，融进了几分不悦，眉头也跟着收紧了。 突然间，见他眼角冷光一闪，从床chuang上飞速坐了起来，狡黠的眸子在此时显得格外得逼人，投向隔壁心素住着的房间。 躺在房间里醒了好一会儿的心素终于在此时有了睡意，刚合上眼，房间里却响起了几分异动。 习惯了的警觉让她快速睁开双眼，眼前两把锐利的刀锋便已经朝她刺了下来。 平滑的刀面反射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让她无法睁开双眼，只能反射性地用手去阻挡扑面而来的刀气。 可就在她等着手臂上的剧痛出现时，只听几声“蹦蹦”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之后，跟着响起了几声刀剑落地的声音。 遮挡着她双眼的刺眼月光在此时已经消失，她睁开双眼，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那几个手持刀剑闯入她房间的黑衣人已经被人制服，一个个被点住了穴道，仰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再看门口，那白天还一副玩世不恭的容逸此刻却是面容严肃地看着地上那几名黑衣人，一贯玩味的眼底此时被一抹寒厉的杀气所取代。 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可怕的容逸，心素也被震慑到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怎么回应，只是怔怔地看着容逸发呆着。 可还没有等她完全消化刚才那一幕，眼前那面容可怕的容逸又恢复到了往常那让人讨厌的痞子模样，笑嘻嘻地朝她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 “小娘子，你没事吧？” 他在她身边坐下，丝毫不顾及他现在坐的是心素的床，似乎他口中的“小娘子”真的是他的娘子一般。 还处在震惊之中的心素，看到容逸这般迅速地又变了脸，竟然还有些恍惚。 傻愣地看着容逸，久久没有发出声音。 “嘻……” 嬉笑声从容逸的口中传出，带着浓浓的痞子的味道。 “小娘子，你是被这几个没用的东西给吓傻了，还是被我刚才那帅气的举动给惊呆了？” 又是那欠揍的说辞，心素没好气地冷睨了他一眼之后，便收回了目光，正了正色。 “这些是什么人？” 她将目光投向被容逸封住了穴道躺在地上的那几个黑衣人，拧眉问道。 ------------ 第327章 是想阻止她回京见王爷么 “他们是来杀你的，我怎知他们是什么人？” 容逸耸耸肩，手上用来打落那几人手上刀剑的几枚铜币在他手上有意无意地把玩着，跟着，扔向其中一人的脑袋上，“没听到小娘子在问话吗？还不告诉她你们是谁派来的？” 见那被禁锢着的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在心素二人才刚意识到他们有什么举动的时候，他们已经抢在心素二人面前咬舌自尽了。 “该死的！” 来不及阻止他们自杀，心素敛眸，低低地咒骂了一声。 这些人既然是来杀她的，那么肯定是跟劫走步伏的是同一帮人，可既然他们已经劫走了步伏，又特地来杀她做什么？ 是想阻止她回京见王爷么？ 她拧着眉，一时间不知道这些人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而容逸却还是那漫不经心的模样，见那几人死了，只是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真没劲，本少爷还没用刑呢，他们就这样死了。” 容逸的声音，打断了心素的思绪，同时也让她将注意力投向了容逸身上，没好气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所幸的是，幸好容逸出现得及时，要不是他，恐怕她真的成这几人的刀下鬼了。 只是，一向谨慎的她，竟然没有注意到有人闯进了她的房间。 容逸听她这么问，眉角得意地对着她一挑，道：“我不是说了么，我这一路是来保护小娘子的，你有危险，我怎么睡得着？” 话，听上去虽然还是痞痞得占着她的便宜，可却让心素的心头，在此时有些暖暖的，哪怕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肩膀突然加被容逸揽住，心素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跟着便听到容逸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你看你还那么着急地赶我走，幸好我没走。” 这句话，得意中也透着不易察觉的后怕，只是，被他这玩世不恭的外表给掩饰得十分完美，心素并没有看出来。 “你能把你的爪子拿开吗？” 没好气的声音从心素的口中响起，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容逸竟然一点都不跟他扯皮，很听话地便将手给收了回去。 “好吧，那你先休息，我得去找掌柜的报官把这几个人处理一下。” 说话的同时，人已经消失在了房间里头。 “走得可真快。” 低低的自语中，难掩失落，这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让她的心头有些不舒服。 也许是因为马不停蹄地赶了一路，又经历了刚才的尽心动魄，心素一躺下便很快睡着了，甚至连掌柜的带衙差过来，她都没有醒来过。 这一觉便睡到了天亮，心素从床chuang上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了。 “那痞子的速度还真快。” 自语声中，流露着连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赞赏。 睡了一觉之后，她提步从床chuang上走了下来，桌子上放着的一封信，在此时吸引了她的目光。 走上前去，伸手拿起了那信封。 ------------ 第328章 皇帝派他出去打仗 “容逸？” 带着几分迷惑地拿起那封信打开，里面是容逸留给她的字条—— 【小娘子，那几个杀手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可以安心回京了，这一次，我就保护你到这里了，你已经安全了，下次有机会再见吧。】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心素的心头莫名地沉了下来，一抹低落从她的眼底一闪而过。 “那痞子还真的挺听话的。” 盛满了低落的声音从她口中响起，她捏着手上的这封信，心里再度划过一丝异样。 虽然容逸说等她安全回京了就离开，可她根本没有当回事，没有想到，他的话是真的。 他真的只是为了保护她回京的…… 想到这个，心素的心头再度有一些异样在窜动着。 原本，一向喜欢独来独往的她，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自从容逸的出现，让她独来独往的习惯被他给打乱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习惯了他在身边聒噪，现在少了他，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心头莫名地失落了起来，她拧了下眉，将信收好，不停地摇了摇头，将心头那一股让她压抑的异样给甩去，却发现有些徒劳。 “还是得尽快回去见王爷才行。” 没有在容逸的事情上纠结太久，她便随手抓起房间的行李，从客栈里离开了。 天辰皇宫御书房—— “皇上召微臣进宫所为何事？” 东方云烈看向殿前坐着的南宫萧，开口问道。 虽然君臣心里都心知肚明，他们的关系处在剑拔弩张的紧张状态，可东方云烈心中却依然守着一个约定—— 只要南宫萧不去碰他的底线，那么，他也不会去动南宫萧。 他想，南宫萧应该知道他东方云烈的底线在哪里。 见南宫萧将手上的一份奏疏递到东方云烈面前，道：“这是岐越王给朕上的奏疏，前段时间，羌闽王突然带兵攻打岐越，岐越请求朕派兵援助，之前天辰跟岐越有过约定，这一次他们有难，朕该守信派兵增援……” 东方云烈看了南宫萧递过来的岐越王的奏疏之后，道：“皇上是想让微臣带兵过去？” 其实，他不用问也清楚，南宫萧既然特地召他进宫说此事，自然就是想要让他带兵出去。 他知道南宫萧的用意，岐越离天辰有数百里路，打一个区区的羌闵国竟然要他出马，无非就是要将他调离京城，这样他才会高枕无忧一些。 南宫萧一向忌惮他，甚至想要除掉他，这一点他一直都很清楚，哪怕他没有夺位的心思，南宫萧也放心不下他。 既然他想要调离他，他顺他意便是。 “朕是有这个意思，这几年，羌闵国发展得极为迅速，岐越难以抵抗他们的进宫，朕想派你去，一举拿下他们，这样以后不管是岐越还是我天辰，都会相安无事。朕看最近凤羽公主的毒也解了，爱卿应该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吧。” 南宫萧后面这句话不加便罢，偏偏加了这么一句，让东方云烈眼底瞬间闪过一丝防备跟冰冷。 ------------ 第329章 皇上如何知道九儿中毒了 “皇上如何知道九儿中了毒？” 虽然前段时间因为九儿昏迷之事他已有十几天没有上朝，朝中知晓九儿昏迷的事并不奇怪，可九儿因何中毒，应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皇帝一开口便再度九儿中毒？ “这……” 南宫萧愣了一下，自知自己说漏了嘴，脸色一变，只是很快的，便朗声笑了起来，打哈哈道：“朕也是前段时间听三弟说的，那次他去巡抚衙门看凤羽公主，凤羽公主跟他提了此事。” 虽然这样的解释并没有什么不妥，可东方云烈却对南宫萧升起了防备。 不管是不是南宫岚跟皇帝说的，他既然这么关心九儿的情况，那么，他迟早会把主意打到九儿身上来，从而是他就范。 如果是这样的话，九儿就危险了。 东方云烈眼眸一深，眯起双眼，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呵呵，爱卿就别多想了，关于朕让爱卿攻打羌闵国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不想让东方云烈对他有所怀疑，南宫萧很快地便将话题给转开了。 东方云烈敛下眸子，唇角不动声色地勾起一抹冷笑，跟着开口道：“皇上之命，微臣当然得遵命，微臣即刻领旨，安排好之后，便可出京。” “如此甚好，朕等着爱卿捷报归来。” “多谢皇上。” 君臣二人各怀着心思，面和心不和，只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罢了。 东方云烈领旨离开御书房之后，提着一口气的南宫萧也在此时大大地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被东方云烈怀疑上了。 宫门口，议政王府的马车一直安静地候在那里，见东方云烈出来，便立即拉开了轿帘。 “王爷。” “嗯。” 低沉地应了一声，他目光深邃，面无表情地坐进马车，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 见他如此，身边的侍卫不敢出声打扰，只是示意车夫驾车回王府。 马车内，东方云烈薄唇微抿着，安静的目光里，时不时的流露出了几分危险之气。 他不能让九儿陷入危险之境。 东方云烈的眼底在此时突然间闪过一丝坚定。 马车很快便到了王府，东方云烈还是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从车内下来。 “王爷。” 东方云烈跨进府内，每走一步，眉头便在下意识间又拧紧了半分。 走了一段路之后，他的脚步在盈水涧外停了下来，视线看向盈水涧微掩着的大门，微拧着眉头，眼帘微微得垂了下来。 薄唇在此时抿成了一条线，眼底各种挣扎跟矛盾在流转着，还时不时地流露出几分不舍。 就在这个时候，虚掩的院门被人打开了，默默端着托盘从里头出来，看到他拧眉站在门外，足足下了一大跳，就连手上的拖盘都差点掉在地上。 “奴婢参见王爷。” 她立即跪了下来，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起来吧。” 低低的声音，从她头上方响起，在这喑哑的声音当中，连默默都听出了几分黯然跟无奈。 从地上战战兢兢地站起，她偷偷地看了东方云烈一眼，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不该马上退下。 ------------ 第330章 让她回去东离 心里正踌躇着，便听东方云烈继续道：“公主呢？” “公主正在里面跟夫人聊天。” 再度出现短暂的沉默之后，东方云烈才开口道：“嗯，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像是得到大赦了一般，默默悄悄地松了口气，才屈身退了下去。 默默离开之后，东方云烈并没有急着要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院门外，还是犹豫不决地踌躇了一阵之后，才提起脚，走了进去。 此时，凤沁羽正在跟长孙若梅相对而坐，院门推开的声音让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到是东方云烈，她的脸色有过片刻的僵硬。 与此同时，见凤沁羽突变的脸色，长孙若梅也有些好奇，顺着她的视线转过身来，看到东方云烈正站在院子门口，表情严肃得一言不发。 长孙若梅的脸上同样有过片刻的僵硬，只是僵硬过后，便将视线从东方云烈的脸上收了回来。 “九儿，母后先进去找你父皇，你跟他聊聊。” 知道女儿的心思，长孙若梅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当电灯泡，而且，有她在，东方云烈或许会更不自在。 长孙若梅离开之后，东方云烈同时也朝她走了过来。 “王爷。” 她低低地唤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东方云烈没有回答，只是低眉静静地看着她安静的面容，半晌，叹了口气。 “九儿。” 他低低地开口了，这一声简单的“九儿”，载满了太多的不舍。 凤沁羽抬眼，看着东方云烈那凝重的面容，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王爷有事要说？” 凤沁羽开口，从来没有发现在此刻，她会在东方云烈面前感觉到如此的陌生，甚至之前东方云烈那样地折磨虐*待她，她都没有感觉像此刻这般陌生得让她心痛。 双眼静静地看着东方云烈深邃黯然的双眸，见他的眼底，在此刻迅速掠过一抹浓浓的不舍，看着她，开口道：“你那天跟我说，你要回东离去。” 没有想过东方云烈会主动提这个，凤沁羽的心头咯噔了一下，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是，请王爷成全。” “好。” 东方云烈点头回答，而这样的答案让凤沁羽的心头再度一惊，眼眸骤然抬起看向东方云烈，见他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 此时，凤沁羽的心头反而茫然了，甚至，除了茫然之外，她的心头还多了一些连她自己都无法捉摸的情绪。 原本，她一心希望东方云烈能够答应放她一家回东离去，而当他真的亲口答应的时候，她的心头反而更痛了。 “既然你想回去，本王就让你回去，你自己要小心。” 东方云烈的这一声叮嘱，有太多的矛盾跟担忧。 他根本不想放凤沁羽在五年后再一次离开自己，可又不想让她在他身边有什么危险，只能放她离开。 而这个也是凤沁羽所希望的，那他就成全她吧，至少可以让他在她痛苦不堪的记忆里，有一个还算是美好的记忆。 ------------ 第331章 心素回来了（加更求宠爱） “王爷说的是真的？” 稍许，凤沁羽才低低地出声问道，心里的疼感觉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嗯。” 东方云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幽暗的双眸里盛满了千言万语，此时却只能用一个眼神来表达。 只听他继续道：“本王择日就要带兵出征，在本王出征之前，你可以跟你双亲离开了。” 凤沁羽的心，揪在了一起。 该高兴的，却发现矛盾的心，失落而抽疼。 “好，多谢王爷。” 凤沁羽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本王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东方云烈并没有打算多做逗留，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去。 转身之际，那双看似毫无留恋的眼眸之中，却感觉到更加的孤独跟落寞了。 五年了，五年后，他唯一得到的，还是那致命的孤寂。 凤沁羽的眼眸静静地停在东方云烈转身的背影上，微抿着的薄唇一言不发，似是想要叫住东方云烈，却始终开不了口。 她想，她跟东方云烈之间，也就是缘尽于此了吧。 离开了浦阳城的心素一路往京城赶，就在离开浦阳城的第二天便到了京城。 不敢有片刻的逗留，她一路直奔王府。 王府的大门敞开着，看到她出现的侍卫们都有些惊讶。 “心素姑娘，你回来了。” 侍卫的口气听上去有些轻快，并没有心素回府之前想象得那般凝重。 从侍卫的态度也可以想象到此时她家王爷的心情。 难道凤羽公主的毒解了？ 这是心素率先想到的理由，只有凤羽公主的毒解了，这议政王府才不会看上去那么压抑。 只是，步伏被人劫走了，还有谁有本事可以解她的毒？ 心素的心中布满了疑惑，跟着便看向那守门的侍卫，道：“王爷在府里吗？” “在。” “嗯，我先进去了。” 心素的心里是疑虑重重，因为步伏被劫走的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王爷说，现在，看那侍卫轻松的模样，明显王府最近的气氛不算太压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带着满心的疑虑，她一步步往府内走去，刚好迎面碰上了正要往外走的管家刘叔。 “刘叔。” 她大声唤了一声，同时，也让管家惊了不小。 视线猛然朝她投了过来，看到她又惊又喜，“心素，你终于回来了，你这段时间去哪了，我派了好多人出去找你都没有找到。” 心素现在无暇去解释自己这几天的境遇，心里还有些着急地想要了解眼前的情况，便开口道：“刘叔，步伏被人劫走了，我得赶紧去告诉王爷去。” 说罢，便要离开，却被管家给拦住了，“不用了，你还是先去休息吧，步伏已经给凤羽公主解了毒了。” 说到这个，管家的脸上还有些欣然，笑嘻嘻地看着心素着急的模样，笑道。 “解了？还是步伏解的？” 心素眼底的惊讶更加浓烈了一些，“不可能，步伏被人劫走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议政王府里？” ------------ 第332章 那人竟然不是步伏 虽然她一开始也怀疑是步伏给凤羽公主解了毒，毕竟有办法解毒的人除了步伏之外，也找不到别人了。 可是，步伏明明…… 想到这，一抹不安从心素的眼底划过，却见管家的脸上依然笑嘻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别紧张，先听我说。” 跟着，管家便把那边步伏出现的事情从头至尾跟心素说了一遍。 虽然，故事并不矛盾，前后衔接得也没有半点漏洞，可这步伏的莫名出现，还是让心素的心头有些不安。 那步伏她是亲身接触过的，自私又胆小，如果真的从劫持他的人手中逃脱的话，不可能还会来天辰国给凤羽公主解毒。 而他竟然会因为偷吃小贩的馒头而被抓到巡抚衙门，而又被刚好孙大人送到议政王府，为什么这一切让她觉得这么巧合，像是被刻意安排了似的？ 心素心中的怀疑跟担忧并没有因为管家的这一番解释而有所缓解，见她敛眸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管家，面色严肃地问道：“那步伏长什么样？” 见心素这副严肃的样子，管家心里有震了一震，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便不敢有丝毫怠慢地开口道：“个子矮矮的，有些肥胖，脾气不太好，傲慢无礼，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满头的白发，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怎么了，心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见心素听完他的描述，严肃的眉头拧得更加紧了一些。 见心素敛着眼眸不出声，半晌之后，才抬眼再度看向管家，道：“你确定他是满头的白发？” “是……是啊，有问题吗？” 心素这样问，让管家眼中的不安更浓了一些。 “当然有问题，我马上去见王爷。” 声音凝重地落下这句话之后，她便已经消失在了管家的面前。 飞云阁—— “你说那个老头不是步伏？” 东方云烈暗沉的脸色眉头深锁着，他的反应虽然没有那么激动，可那冷到极致的声音还是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深邃的黑眸之中，流转着几分复杂的神色。 “是的，王爷，那人绝对不是步伏，步伏根本就没有头发，又何来的满头白发？” 听管家的描述，她一开始还确实相信了那人是成功逃出来的步伏，可仅仅是那满头的白发让她对那人的身份起了怀疑。 东方云烈拧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当时急着想要给九儿解毒，确实太轻信了那个人的身份。 现在想来，还真是蠢到家了。 东方云烈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这般得愚蠢，一向自恃谨慎精明的他，竟然不会去怀疑一个主动送上门来的人。 该死。 “你先下去吧。” “是，王爷。” 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东方云烈之后，心素还转身满脸担忧地离去。 书房的门被掩上了，东方云烈的拳头在此时却悄然得握紧。 那个人既然是假的步伏，那他以步伏的身份来给九儿解毒，一定是有人刻意安排，而且安排得天衣无缝，连他都不曾怀疑过半分。 ------------ 第333章 给九儿解毒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 他冒充步伏来给九儿解毒的目的是什么？ 不可能只是为了给九儿解毒那么简单。 他的出现，一定是跟步伏被劫有关，而且，安排他冒充步伏的人，跟劫走步伏的一定是同一帮人。 这个人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东方云烈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九儿的毒确实是解了，而拿了钱的老头也再也没有其他动作，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阴谋？ 东方云烈眼眸深眯，怎么都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但是，他也很清楚，危险已经在他周围萦绕，只有让九儿快点离开，他才能让九儿得到暂时的安全。 如今敌暗我明，他只能步步为营，凡事都得小心才行。 盈水涧—— “九儿，东方云烈真的同意我们回东离去么？” 凤鹤轩夫妇在听完凤沁羽的话之后，眼底布满了震惊。 不仅仅是凤沁羽，连他们也清楚，一旦东方云烈真的让九儿离开，那么他们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嗯，他同意了，我们可以回我们的故乡去了。” 凤沁羽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双亲，笑容欣然，在她的眼底却始终看不到半点雀跃之色。 凤鹤轩夫妇俩悄悄地对视了一眼，眼底有些无奈跟黯然。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俩就做错了，江山是守住了，可却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 而用忠臣的血染红的江山，最后还只是短暂地维持了五年的时间，如果五年前，他们没杀掉东方一家，或许东离国不会在那么短暂的时间灭亡。 凤鹤轩在心里有些悔恨，恨自己当初的决定。 从来没有为自己这样的行为后悔过的他，如今真的后悔了。 “九儿……” 凤鹤轩低低地出声，明明有好多话要说，可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他这个父皇对不起她。 “父皇，儿臣没事，能侍奉你们终老，儿臣已经很感恩了。” 早在之前，她又怎么能奢望东方云烈能放过她的双亲，还能让他们回东离去安度晚年呢。 看着女儿强颜欢笑的样子，凤鹤轩夫妇二人虽然心里不是滋味，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来徒增女儿的伤感，便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点了点头，“好，好，有九儿陪着，父皇母后也很开心。” 冬日的夜晚，更寒露重，可此时此刻，凤沁羽却没有半点睡意。 她想，这应该是她在他身边待的最后几个夜晚了吧，今晚，满腹心事的她，再一次失眠了。 从房间里走出来，凉风吹过她单薄的身子，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走到院子里，满院子的红豆树已经落了一地，她敛下眼眸，蹲下身子，将眼前的几颗红豆捡了起来。 红豆代表相思，这盈水涧里的红豆，也只能留给她一地的相思跟不舍了。 将捡起的红豆放入掌心之中，她走到院子的凉亭里，从头上拔下几根乌黑的青丝，将那几颗红豆串了起来。 串好之后，将那一串红豆放入怀中，目光安静地看着飞云阁的方向，幽暗的眼底满是不舍。 ------------ 第334章 左卿在飞云阁 云烈哥哥，九儿会一直想着你的。 就在这个时候，飞云阁里，传来清晰悦耳的琴音，虽然那乐声并不沉重，可偏偏让凤沁羽听出了在这琴音当中流露出来的沉重跟黯然。 “凤起云霄……” 凤沁羽低低地念着这四个字，这熟悉的旋律，让她的心，揪在了一起。 琴声，越来越清晰，也让她的心，越来越疼。 起身从凉亭内站起，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院子外走去。 打开院门，那琴声听得更加清晰了一些，而这琴声之中沉淀着的不舍也让听者的心更加得沉重。 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琴声一点点移动，不知不觉间，人已经站在了飞云阁外。 飞云阁的上空，皎洁的明月在此刻也给人无尽的寒凉之气。 她的脚步在外面停顿了一下，跟着，也不知道是一股哪里来的勇气，让她伸出手，推开了飞云阁的院门。 院子的凉亭内，还是那天她看到的情景，东方云烈背对着她，面色宁静地坐在古琴前，一言不发地弹着琴。 指尖修长好看，干净得一尘不染。 凤沁羽的心，还是能感觉到那熟悉的心动。 她有些贪恋地站在门口，安静地看着他的指尖在琴上拨动着。 一曲毕，琴声戛然而止，也让失神中的凤沁羽陡然回过神来，正要提步走进，却被东方云烈面前一道清脆的女声给打断了—— “王爷，这曲子真好听。” 清脆的声音，透着满满的欣赏跟爱慕，纵使此时她看到说话之人的表情，也能从这一声赞叹之中想象得到。 这个时候，凤沁羽才发现，在被一棵树挡住的地方，左卿正眼含情丝地看着眼前正在抚琴的东方云烈，两人相对而坐，在月色下，看上去竟是那样得和谐跟美好。 如此登对，登对得让人嫉妒。 东方云烈的手，从琴弦上收了回来，他抬眼，看着眼前眸光波动的左卿，不动声色地拧了一下眉。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在那虚掩着的院子门口，凤沁羽提起的脚步，在此时悄然收住了。 视线悄然收回，眼眸有些黯然地垂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仿佛她就是一个多余的局外人，在他们的世界里，无端地打搅着，多余而惹人厌烦。 不想让自己感觉如此得不堪跟狼狈，她没有出声，而是转身悄然离去。 转身之际，身子却直直地撞上了身后端着茶进来的人。 “对不起。” 她下意识地出声道歉，抬眼，见管家正一脸愕然地看着她，似乎有些惊讶她竟然在此刻出现在飞云阁里。 “公……公主，您怎么在这里？” 听得出来，管家的口气中，是不可思议地讶然之色。 而原本坐在古琴前，眉头微拧的东方云烈在听到管家这一声“公主”时，微敛着的眼眸骤然抬起，迅速转过身来。 见凤沁羽此时正神色局促地站在管家面前，甚至那表情还有些尴尬。 东方云烈的心，沉了下来，视线下意识地扫过眼前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的左卿，眼底有些反感跟厌恶。 与此同时，看着凤沁羽那局促的模样，他的心底有些慌了。 ------------ 第335章 你没什么要跟本王说吗 起身快步朝门口走去，脚步也在不知觉间加快了许多。 “九儿，你来找我吗？” 低低的声音之中，透着难掩的紧张。 凤沁羽的心，紧了紧，视线从管家身上收回，投向东方云烈，同时，也看到了正面带微笑从他身后跟着过来的左卿。 看着左卿的表情，此时的凤沁羽越发觉得自己在此刻是个多余的外人，眼底划过一丝暗淡。 强颜欢笑地对东方云烈点了点头，道：“是啊，我是来跟王爷道别的，既然左姑娘在，我就不多打扰两位了。” “道别？” 此时，抢在东方云烈开口之前出声的是左卿。 她从东方云烈的身后走了过来，目光有些惊讶地看着凤沁羽淡然的面容，道：“公主是要离开这里吗？” 佯装平静的心里却是难以抑制地兴奋，她看着凤沁羽，如是问道。 凤沁羽对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嗯，我要和父皇母后回东离去，在此再一次多谢左姑娘为沁羽做的事。” “公主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听凤沁羽要回到东离，左卿自然是高兴坏了，如果凤沁羽离开了，那她的机会就更大了。 “那我就不打扰王爷跟左姑娘了。告辞。” 说着，微微一颔首，便转身离去。 “九儿。” 东方云烈伸手，还是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的手臂，眼底布满浓烈的不舍。 尽管心里难受得厉害，可凤沁羽也只能强颜欢笑着，让自己看上去显得满不在乎，才能让自己感觉稍有尊严一些。 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身重新对着东方云烈，道：“王爷还有事么？” “你没什么事要跟本王说吗？” 东方云烈的眼底还是难掩失落，尽管答应了放她离开，可是，当她真的说出要来道别时，他的心里，却是浓浓的落寞跟不舍。 凤沁羽的表情仲怔了片刻，而后，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了王爷，我只是听王爷还在抚琴，应该没入睡，便过来跟王爷道个别，没有想到左姑娘也在这里，怕打扰了两位……” 话，虽然说得大方得体，可还是禁不住流露出了几分酸味。 “九……” “怎么会呢，公主，我也是听王爷弹弹琴罢了，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公主如果不介意的话，也可以一起啊。” 左卿趁机抢在了东方云烈面前，如此开口，那说话的口气，俨然真的将自己当成的东方云烈的知己，这议政王府的女主人一般。 东方云烈的眼底，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薄怒，只是不便在此刻表现出来。 而凤沁羽听左卿这么说，心里的吃味更加大了一些。 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满不在乎一些，对左卿二人摇了摇头，“不了，这么晚了，我也该睡了。” 视线投向东方云烈不舍的眸子，她露出了一抹微笑，“沁羽告退。” 手臂，还是被东方云烈拽得很紧，越是紧，她的心里就越是难受。 冰凉的手，伸向自己的手臂，将东方云烈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扯了下来，她没有留下一句话，便从飞云阁离开了。 ------------ 第336章 不要脸的左卿 她有些懊恼自己，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不应该让东方云烈跟左卿看到。 凤沁羽离开之后，东方云烈的目光还是投在那掩上的院门之上，舍不得收回来。 “王……王爷，老奴再去倒杯茶过来。” 管家讪讪出声，打破了眼前尴尬的画面。 东方云烈没有说话，只是黑眸里，笼罩出了几分愠怒之色。 管家很识相地退了下去，而东方云烈身后的左卿则是满脸的得意之色，嘴角在此时暗暗地勾起一抹冷笑。 就在这个时候，东方云烈突然间转过身来，吓得左卿甚至还来不及收回刚才那油然而生的阴冷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 寒厉的目光犀利逼人，吓得左卿背脊瞬间凉到了谷底。 “王……王爷，您……您怎么这样看着我？” 她的目光，因为害怕而心虚闪躲，可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犀利得让她不敢抬眼。 东方云烈的目光比起刚才更加冷了一些，脚步提起，朝左卿靠近了几分。 “你知道本王的脾气不太好。” 东方云烈的声音，沉沉的，稍显沙哑，可这样的沮丧却依然难以掩饰他此时在左卿面前表现出来得戾气。 “本王一再地忍耐你的得寸进尺，完全是看在你曾经帮过九儿……”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冷眸眯起，那笼罩在眼底的寒气却依然气势逼人。 “你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帮到九儿，本王不想管，也不想去追究，但是有一点，本王再郑重地告诉你一次，本王的耐性你清楚，别再耍花样，回去告诉左延陵，如果想拿你来接近本王，这条路最好别想，本王的眼底，除了凤沁羽之外，容不得任何女人进入。” 东方云烈如此直白的话，让左卿既尴尬又忍不住心生妒火。 又是凤沁羽…… 不管她在他面前怎么得体，她还是入不了他的眼。 而他这一番直言，让她尴尬得无地自容，心中的怨恨更是浓烈了一些。 可是，她当然不敢直接得罪东方云烈，被东方云烈这一番话说得连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只是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王……王爷，您误会了，我……我并没有其他意思。” 冷哼声从东方云烈的口中传出，他冷睨了左卿一眼，并不想跟她在这样的话题上多浪费时间，便转了话题—— “你现在可以跟本王说什么有关九儿的重要事情了么？” 若不是这个多事的女人有关于九儿的事情要跟他说，他也不至于留这个女人下来，没有想到偏偏又被九儿看到，原本他就担心她之前已经误会了他跟左卿的关系了。 能看到她还会为他吃醋，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可开心的同时，他怎么允许左卿的出现真的成为九儿心里的疙瘩。 东方云烈的问题，让左卿心中的妒火慢慢压了下去，换上了一副认真而好心的面容，道：“是这样的，王爷，我爹跟我说，皇上这次派您出去，很可能只是想调您离开，从而对凤羽公主下手，我爹担心万一皇上真的挟持了凤羽公主，那对王爷可就不利了，我爹就让我来告诉王爷一声，他不方便出面，所以……” ------------ 第337章 真舍得让公主离开吗（求月票） 说到这，她还特地地停顿了一下，还不忘为自己被东方云烈“揭穿”的心事解释道：“王爷，左卿这次来，纯粹是替我爹来提醒王爷一声，并没有其他意思。” 东方云烈对于她后面加的这句话，并没有听进去，而是冷笑了一声，眼底带着让左卿茫然的讽刺，“相爷这么为本王着想，左姑娘回去替本王向相爷道一声谢。” 东方云烈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可他话中的意思，还是让左卿听着有些心虚。 “王爷客气了，那左卿先告退了。” 知道再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左卿很识相地便在这个时候提出告辞。 想要取代凤沁羽在东方云烈心中的位子，一时半会肯定不能成功。 现在，东方云烈还那么直白地警告她，如果她再不识相一点，那么，想要接近东方云烈就越来越不可能了。 凤沁羽是吗？ 我看她能不能在你心里呆一辈子！ 左卿在心底暗暗地诅咒道，怨恨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扫了东方云烈一眼，见东方云烈并没有心思理会她，她便自己主动离开了。 左卿离开之后，东方云烈的目光幽深地眯了起来，阴戾的目光在此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左延陵的提醒不管是什么用意，正好提醒了他一件事，就是南宫萧想要打九儿主意的事，不仅仅他有想到。 左延陵让左卿可疑一次次地接近他，无非是想靠着他往上爬，而南宫萧派他去打羌闵国的事，他之前也想到他有目的，而左延陵的提醒，让他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王爷。”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际，管家出现在他身后，低低地出声道。 “有事？” “您……不去找公主解释一下么？” 管家的提议，让东方云烈阴戾的眸子在此时稍显暗淡地敛了下来。 他的目光，有些不舍地投向盈水涧的方向，薄唇在此时抿成了一条线。 “不了。” 最后，他只是留下了这两个字，便转身进了屋，只留下管家一脸无奈地看着他的背景，叹了口气。 “王爷，您真的舍得让公主离开吗？” 看着东方云烈消失的背影，管家低低地出声道，眉宇之间，流露着几分叹息。 天辰国皇宫—— “皇上，您已经带那个上官碧柔进宫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不知道您一直留着她好吃好喝的供着，有什么用？” 皇后寝宫内，皇后的口气有些不悦地看着南宫萧，口气生硬地问道。 上官碧柔那个女人，在皇帝带她进宫的时候，她就见过了，确实是长得我见犹怜。 虽然皇帝口口声声说把那个女人带进宫是为了用她来对付东方云烈，可她实在看不出来，那个被议政王府赶出来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地方是可以用来对付东方云烈的。 倒是他这个风流皇帝，虽然现在专宠她一个皇后，可谁知道如果有一天她没有用了，会不会就被皇帝给打入冷宫了。 现在皇帝是碍于她的父亲手握重兵可以抗衡东方云烈，他才对她有所礼让。 ------------ 第338章 环秀宫的上官碧柔 南宫萧听皇后这般质问，心里自然是有些不高兴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朕既然亲自带她进宫，留着她自然是有用，皇后何必着急呢？” 对于皇后这种仗着自己父亲握有军权而在他面前无视他皇帝威仪的态度，南宫萧一直不太高兴，可表面上，他还是尊重皇后的。 眼前，已经有东方云烈一个威胁未除，他不想连自己的老丈人都给得罪了。 就是因为皇后也知道南宫萧这样的心思，才敢在南宫萧这个皇帝面前如此放肆。 见南宫萧这么说，皇后冷笑了一声，眼底布满了嘲讽之色，“既然皇上这么说了，那臣妾自然也不好多言，尽管臣妾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那上官碧柔除了在皇宫里被当成皇妃一样地供着之外，还做了什么对皇上有用的事。” 皇后的话，充满了讽刺，让南宫萧的眼底出现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恼怒之色。 “朕的事，皇后就不需要管了，那上官碧柔朕知道怎么处理。” 说完，长袖一甩，从皇后寝宫内愤而离去。 环秀宫—— 入住这个环秀宫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到现在为止，上官碧柔都有些恍惚。 并不是她没有住过如此豪华的地方，毕竟在议政王府的沁芳阁，并不比这个环秀宫差到哪里去。 而是，她没有想到，被议政王府这样一棵高枝赶出来的她，竟然会遇上当今皇帝，这个跟东方云烈完全对立的男人。 她以为，她还要过以前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而皇帝的出现，给了她新的希望。 “东方云烈，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对我……” 她斜靠在软榻上，阳光暖暖地打在她的身上，可她的眼底却只有冰冷。 想到东方云烈赶她出府时的绝情，她到现在都恨得牙痒痒。 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他还是这样对她。 “东方云烈，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尖细的手指陷入了掌心之中，眼底布满了阴狠跟冰冷。 “皇上驾到~~” 就在这个时候，殿外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声音，同时，也将她从自己的怨恨中被拉了回来。 立即从软榻上站起，她走到大厅，跪下迎驾。 “民女参见皇上。” “平身吧。” 南宫萧的声音沉沉的，透着显而易见的不悦，而这样的表情，也让上官碧柔的眼底出现了几分不安跟担忧。 她不想再让自己回到以前的生活，如今，她想要继续过着这种娇贵的生活，唯一的希望就在南宫萧身上。 眼眸一敛，她勉强从嘴角挤出了一抹笑容，走到南宫萧面前，柔声问道：“皇上，是不是碧柔惹您不高兴了？如果是的话，您尽管处罚碧柔便是，您别自己生闷气，会影响您的健康的。” 她如此贴心温柔的一番话，让南宫萧沉着的脸色稍稍有些好转。 只是，一想到那个善妒又霸道的皇后，他的脸色便开始难看了下来，“跟你没什么关系。” ------------ 第339章 皇后的危机感 听皇帝这么说，上官碧柔提着的心才稍稍松了口气，跟着笑道：“不知道谁惹皇上这么生气，皇上不如跟碧柔说说，碧柔好给您开解开解。” “哼！ 南宫萧愤愤地冷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怒意，道：“除了皇后之外，还有谁敢对朕大逆不道。” “皇后？” 上官碧柔一愣，视线看向南宫萧眼底的怒气，心底隐隐地明白了一些什么。 冷笑划过她的眼角，她明知故问道：“皇后跟皇上鹣鲽情深，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皇上何必跟皇后娘娘生气呢。” 她这一番得体又好心的安慰，听在南宫萧的耳里，让他心里不禁暖了几分。 “哎~~”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皇后要是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视线投向上官碧柔含笑的面容，道：“你就安心待在这里，有朕在，皇后不敢对你怎么样。” 他在给上官碧柔下了一剂安心药，言语之间，充满了暧昧。 上官碧柔听在耳里，眼中流露着感激之色，心底却是那暗暗的嘲讽。 皇帝是什么心思，她会不清楚么？ 既然他现在没有明提，那她也就继续装糊涂，迟早沉不住气的会是他。 自从她知道收留他的这个男人是皇帝开始，她就清楚，皇帝的目标是东方云烈，那个她恨到心尖上的男人。 “多谢皇上，皇上的大恩大德，碧柔铭记于心，有朝一日，皇上若是用得着碧柔的地方，碧柔定当涌泉相报。” 上官碧柔的话，虽然表面上是一副对南宫萧感激涕零的模样，实则是暗示南宫萧，如果他想对付东方云烈的话，她可以帮的一定帮。 南宫萧的眼底，因为上官碧柔这句话而微微一亮，脸上却依然是那不动声色的样子，道：“涌泉相报就不必了，如果哪一天朕需要你帮忙，一定会跟你说的。” “是，皇上。” 上官碧柔微微一颔首，嘴角漾开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眸光流转之间，是对东方云烈深深的恨意。 “娘娘，为何您这几天看上去总是闷闷不乐的，有什么心事，奴婢可以给您分担分担。” 皇后寝宫内，这个拥有全天下权利大的女人，本该是所有女人最称羡的对象，此时的皇后脸上却是阴霾重重。 她是天辰国大将军乔卫之女，是当今太后钦点的皇后人选，乔芝芸一直都是所有女人羡慕嫉妒的对象，她从来没觉得有哪个女人会是她的威胁。 可这一次，上官碧柔被南宫萧带进宫，却给了她一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事实上，上官碧柔甚至连后宫的一个妃嫔都算不上，可不知为何，会让她有这种颇受威胁的感觉。 “没事。” 话虽这么说，可脸上的表情却并不像她表面上所说的没事。 身边的侍婢见她这副愁云满面的样子，还是有些担心，便忍不住继续问道：“娘娘，奴婢从小就跟在您身边，从将军府陪您嫁到皇宫，您有没有心事奴婢一眼就看出来了，您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奴婢说啊。” ------------ 第340章 怕什么就来什么 侍婢的话，让乔芝芸的脸色更加暗淡了几分，跟着继续道：“琴儿，你觉得皇上待本宫如何？” “皇上待娘娘可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呢，这个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呀。” 侍女琴儿听她这么问，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乔芝芸听了，有些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这笑容之中，夹着些许淡淡的讽刺。 确实，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他南宫萧如何恩宠她这个正宫娘娘，虽说后宫三千佳丽，可她乔芝芸确实是集三千宠爱在一身。 可谁会看到在南宫萧的眼中，还有对她乔芝芸的忍耐跟畏惧，仅仅是因为她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乔卫之女。 “呵呵，万千宠爱在一身……” 恐怕没多久，她这个万千宠爱就要让位了。 “娘娘是在担心那个新来的上官姑娘？” 不愧是跟在乔芝芸身边多年的侍女，琴儿一眼便看出了乔芝芸眼底的忧愁。 听琴儿一语便戳中了她的心事，乔芝芸拧了下眉，却并不避讳，“那上官姑娘进了宫，你可知皇上来东宫的次数少了，而去那个环秀宫的次数却多了？” 乔芝芸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别说她感觉到了，恐怕这后宫之中，没有人没察觉到这样的差异。 “娘娘，奴婢觉得您多虑了，那上官姑娘进宫这么久，皇上若是有心，早就立她为妃了，又何须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让那上官姑娘待下去？” 琴儿虽然不知道皇帝将上官碧柔带进宫的用意是什么，可有一点说到了点子上，这上官碧柔在宫里名不正言不顺，如果继续待下去，迟早皇帝会让她名正言顺起来。 逾期等着这一天的发生，不如她这个皇后大方一点，圆了皇上的心思，至少，会让皇帝觉得她这个皇后大方明事理。 不管是皇家还是平民之家的媳妇，善妒永远是最不该有的，她之前竟然忘了这一点。 就算那上官碧柔成了皇帝的女人，皇帝也不敢冷落她，她还有个大将军的爹当后盾呢。 这样想着，乔芝芸的心，有些豁然开朗的起来。 唇角漾开了一抹颇有深意的微笑，她看向琴儿，道：“这上官姑娘进宫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本宫倒是没有去看看她，眼下正是时候，琴儿，我们去环秀宫看看吧。” “是，娘娘。” 琴儿不知道乔芝芸是什么心思，只是开口答应了。 环秀宫—— 上官碧柔还是那悠然自得的模样，斜靠在软榻上品着茶，这表面上像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这后宫的传言，她却听得一清二楚。 自从她进了这后宫，虽然不是后妃，可皇帝却对她比那些皇妃们还要重视。 虽然她清楚南宫萧的用意，可南宫萧看她的眼神，她还是能看出点意思来。 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想要在这后宫待下去，可不仅仅只是让皇帝一个人对她好这么简单。 后宫里，最关键的可不是皇帝，而是皇后。 “皇后娘娘驾到~~~” ------------ 第341章 皇后的目的 真是想到什么就来什么，上官碧柔悠闲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立即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民女上官碧柔参见皇后娘娘。” 这个时候，在这后宫最关键的女人面前，上官碧柔当然不敢造次。 这是乔芝芸第二次见上官碧柔，她没有直接开口让上官碧柔起身，而是敛着眼眸，不动声色却很仔细地打量着她。 明眸皓齿，妖艳妩媚，这是乔芝芸对上官碧柔的印象。 这一次仔细打量了一下，比起她第一次见上官碧柔似乎更加美艳了一些。 让她好奇的是，这样一个美得惊艳的女人，在议政王府待了这么多年，东方云烈竟然都不曾为她心动。 看来，皇帝有一点说对了，唯一能牵动东方云烈的人，只有凤沁羽。 见乔芝芸只是看着她沉默不语，上官碧柔的背脊都跟着开始凉了起来，心底不禁有些忐忑，不知道眼前突然出现的皇后娘娘将会怎么对付她。 正在她惴惴不安之际，乔芝芸终于开口了，“上官姑娘不必多礼，起来吧。” 预料之中的下马威并没有出现，乔芝芸这般和蔼的态度倒是让上官碧柔惊了不小。 同时，忐忑不安的心也跟着悄悄收了起来，在乔芝芸走到堂前坐下之后，她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不敢越矩。 乔芝芸的目光再一次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跟着，弯起唇角，开口道：“上官姑娘不必紧张，本宫只是来看看你而已，请坐吧。” “多谢娘娘。” 她垂着眸子，不敢跟乔芝芸对视。 尽管她当了几年的上官家大小姐，又在议政王府当了多年的座上之宾，可毕竟，骨子里，她还是那个自卑又狼狈的小乞丐。 面对乔芝芸这样高贵的女人，心底那种自卑感还是油然而生。 规规矩矩地在一旁坐下，她如坐针毡地等着乔芝芸发话。 “上官姑娘进宫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本宫一直没有时间好好问候问候。” 乔芝芸的话，听上去尤为客套，可总是让上官碧柔不由自主地忐忑不安。 “娘娘言重了。” “言重？呵呵~~” 乔芝芸意味深长地笑了几声，“本宫说得可是心里话，这环秀宫皇上都来拜访好多次了，本宫这个执掌后宫的皇后娘娘却没有踏进一步，这传出去，还以为本宫对姑娘有意见呢。” 乔芝芸这话一出，吓得本就心虚的上官碧柔一下子对着她，跪了下来，手忙脚乱地解释道：“娘娘千万别这么说，皇上来环秀宫只是找碧柔有事情，并不是后宫流传的那样。” 乔芝芸看着上官碧柔那吓得脸色惨白的模样，笑了起来，“姑娘何必怕成这样，本宫并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后宫佳丽多不胜数，本宫又何必计较多你一个。” 她这句话，明摆着是想告诉上官碧柔，后宫妃子众多，就算皇帝再宠爱她，她这正宫娘娘的位子却没有人可以轻易撼动。 PS：过两天就甜蜜了，大家莫着急~~ ------------ 第342章 终于离开 这言下之意，上官碧柔又怎么会不明白，可眼下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管她赞同不赞同乔芝芸这一番话，对她都没什么好处，所以，她唯一能选择的就是不吭声。 “别跪着了，起来吧。” “多谢皇后娘娘。” 上官碧柔吓得背脊都渗出了一身冷汗，果然，这权势大的女人，气场也不一样。 “本宫只是来看看姑娘，就不在此多待让姑娘不自在了，本宫就先告辞了。” “恭送皇后娘娘。” 听乔芝芸这样说，上官碧柔简直是如蒙大赦，心底也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气。 这模样，尽入乔芝芸的眼底，唇角微微勾了一下，跟着，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乔芝芸离去的背影，上官碧柔原本胆颤的眸子却在此时深深地眯了起来，“这皇后突然来这么一出，是想干什么？” 虽然对皇后这个人她没有什么好感，可也不敢出言不逊。 谁也不知道这环秀宫里，有多少皇后的眼线在呢。 “娘娘，您看，那上官姑娘一见您，连头都不敢抬，讲话都讲不清楚了。” 跟着乔芝芸从环秀宫出来的琴儿得意地这般开口道，而乔芝芸却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别太高兴，那个女人没有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女人，千万不能小看。” 乔芝芸这一番话，身为小小婢女的琴儿当然不明白，这后宫的斗争，那是属于上层人士才玩的游戏。 宰相府—— “议政王真的这样跟你说？” 看着眼前女儿那一脸抱怨的模样，左延陵的眼底，陷入了沉思。 这东方云烈竟然这么直白地将他的目的说给他的女儿听，明摆着就是要告诉他，别攀上他东方云烈这条路。 也罢，既然东方云烈这条路走不通，那他就走皇帝那条路。 在这种危急关头，他得为自己找好退路才行。 “是啊，爹！女儿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好，那议政王干嘛要这样嫌弃女儿。” 想到东方云烈当时那恐怖的样子，左卿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 “你没有什么不好，怪只怪你不是凤沁羽。” 左延陵的口气中，不禁流露出几分惋惜。 在他纵横官场这么多年，见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也只有东方云烈能让他这样费尽心力地想要“巴结”，可还是一无所获。 连自己一向精于算计的父亲都露出了无可奈何的叹息，左卿清楚，想到接近东方云烈是越来越不可能了。 可她花费了那么多时间跟精力，哪能这般轻易就放弃。 她又怎么能甘心让自己所做的努力付诸东流。 眼底在此时划过一丝阴狠之色，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她左卿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议政王府—— 盈水涧—— “管家，替我跟王爷说声谢谢。” 看着眼前管家亲自为她收拾好的行李，凤沁羽有些苦涩地低声开口。 尽管她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可她却没有想到，东方云烈的速度会这么快。 ------------ 第343章 刺杀她的人（求月票） 昨晚才去飞云阁跟他道别，今天他就让管家给她打包好行李，让她离开了，甚至…… 甚至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再见。 或许是在气她昨天又不识相地打扰了他跟左卿吧。 伸手接过管家手上的包袱，她强颜欢笑地对管家感激地点了点头，跟着，对身边的双亲道：“父皇，母后，我们走吧。” “好。” 凤鹤轩夫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女儿的双眼，就知道她此时有多难过了。 虽然是九儿自己要求离开议政王府，可为什么东方云烈连最后一面都不想再见一见。 “公主……” 管家低声开口，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刘叔，你还有事么？” “没……没了，只是想跟您说，一路小心。” 管家将呼之欲出的话，给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还是算了吧，王爷不想解释，自有他的想法，既然都要分离，何必在离开之前恋恋不舍呢，要让她走，就走得干脆点吧。 “嗯，谢谢刘叔这段时间的照顾。” “公主言重了。” 送凤沁羽二人到了门口之后，管家将一些盘缠递给了凤沁羽，道：“公主，这些盘缠您拿着路上用，这回东离路途遥远，别苦了自己。” “多谢，刘叔您别送了，我们就此告辞。” “嗯，公主慢走。” 跟管家道完别，凤沁羽三人便踏出了王府的大门，临走之前，凤沁羽的目光还是不舍地朝飞云阁的方向投了过去。 王爷，珍重。 黯然地收回了目光，她才决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飞云阁—— “王爷。” 书房外，响起了管家低沉的声音，跟着，便推门走了进去。 “九儿走了？” 看着推门进来的管家，东方云烈暗淡的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不舍。 “是，王爷。公主刚离开。” 管家的目光悄悄地看了东方云烈一眼，心里倍感无奈。 “嗯。” 东方云烈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低沉地应了一声，半晌，才听他重新开口道：“派人暗中保护他们。” “是，王爷。” 哎，王爷这是何苦呢，既然舍不得公主，强留她不就好了，反正这种事王爷也不是没做过，何必弄得现在自己这么难过。 凤沁羽三人坐着管家为他们安排的马车往东离国的方向走去，马车赶了一天的路，天黑之时，刚好进了浦阳城内。 天色才刚暗下来，浦阳城的街却格外得安静，安静到有些不同寻常。 凤沁羽坐在马车里，一抹莫名的不安从她的心头一闪即逝。 突然间，见她低垂着的眸子猛然一抬，看向面前的双亲，道：“父皇母后，你们小心！” 话音刚落，还来不及凤鹤轩夫妇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身子被凤沁羽用力一扯，从马车上飞身下来。 一瞬间，几十把利剑射向马车的外箱，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马车的周身已经被利剑给扎成了马蜂窝。 凤沁羽暗沉的眸子在此时闪过一丝厉色，身子将双亲护在了身后。 ------------ 第344章 出手相救的人 没有想到才出了韫城，就有人想要杀她，看这架势，想要杀她的人，还不是普通人。 凤沁羽的双眸眯了起来，只听得一道低低的笑声在这静寂的街道传来，紧跟着，几名持剑的黑衣人便出现在了他们跟前。 “凤羽公主真是好身手，看来要杀你，还有点不容易。” 为首的黑衣人开口道。 凤沁羽眉头一拧，微沉的目光里，融进了几分防备之色，看着眼前的这一帮人，淡笑着开口道：“不知道谁那么看得起我，跟了我一路，只是i为了杀我。” “呵！” 一声嗤笑从那男子的口中响起，跟着，便见他看向凤沁羽从容的面容，道：“这个我可不能说，我只知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所以……凤羽公主，得罪了。” 说罢，大手一挥，便又出现了一群黑衣人，将他们三人围得水泄不通。 “九儿，你赶紧走，别管我们了。” 凤鹤轩想要拉开凤沁羽，却被她直直地挡在了身后，“父皇，这些人的目标是儿臣，就算儿臣想逃，也逃不掉。” “哈哈~~凤羽公主还是个聪明人。” “呵！！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我还真的该死了。” 凤沁羽莞尔一笑，似乎对眼前的危险并不在意。 “哈哈~~哈哈~~那就得罪了！！” 说完，便见那一群黑衣人朝她涌了上来。 就在她准备出手迎战之际，只见从街道两侧，突然间出现了另外几名黑衣人，看那身手，比起眼前这些黑衣人显然高出了不少。 还容不得凤沁羽去分辨眼前这些人是敌是友，便见两群黑衣人打成了一团。 顷刻间，刀剑声此起彼伏，被刀剑反射的月光让他们有些睁不开眼。 就在这个时候，关上的城门突然间大开，又是一拨人从城门里持着剑冲了出来。 而眼前这一帮人，全身上下都是韫城官兵的打扮，这一连出现的三路人马，让凤沁羽更是迷惑不解。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而之后出现的那一帮人，在解决了那些要杀她的黑衣人之后，二话不说，便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而那些被绳索绑着丢在凤沁羽面前的黑夜人，此刻却是满眼的惊恐。 紧跟着，那些官兵打扮的士兵们已经将他们围成了一圈，之后，一顶轿子在让开的人群中，缓缓地停了下来。 凤沁羽的目光带着几分迷惑地看着眼前这陌生却豪华的銮轿，此时，轿帘被缓缓掀开，一张她熟悉的绝美容颜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三殿下？” 看到轿中出现的这个人，凤沁羽的眼底不禁有些讶然。 “小羽，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要走了。” 南宫岚走到凤沁羽面前，口气中稍稍流露出了几分不满，而这一声“小羽”则是让凤沁羽的额角落下了几根黑线。 她都不知道，自己跟三殿下之间何时变得这般熟稔。 只不过，她并没有在这个关头拘泥于这称呼，只是看着南宫岚，道：“三殿下为何会在这里？” ------------ 第345章 谁派来的 见她这么问，南宫岚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道：“本王只是听说你要回东离去，想要来送你一程，好在本王及时出现，不然的话……” 说到这，原本还温和的面容瞬间融进了几分薄冰，看向地面被绑着的那些人，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杀凤羽公主？” “我……我们是……啊！！” 话到嘴边，却只听得连续的几分惊呼之后，那几个刺杀凤沁羽的黑衣人便死在了他们面前。 “可恶！！竟然敢在本王眼皮底下杀人灭口！！” 南宫岚气得紧握拳头，回头对身后带来的官兵开口道：“给本王好好查一查这帮人到底是谁！！” “是，殿下。” 落下这话之后，南宫岚又回头看向凤沁羽，盛怒的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喜色，道：“小羽，你怎么突然要回东离去，也不跟本王说一声。” 虽然有几分责备，可口气中的温柔还是显而易见。 面对他这副自来熟的模样，凤沁羽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对于南宫岚的多番相助，她心底还是感激万分的，“沁羽是东离人，自然是要回东离去了，没有来得及跟殿下道别，请殿下恕罪。” “恕什么罪呀，本王只是舍不得你罢了。”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上次你让我帮你打听的那个楚大将军的事，我打听清楚了，那几个被抓的刺客当中，并没有楚谨默这个人，想必他已经逃脱了。” 虽然已经猜到了，可从南宫岚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凤沁羽还是松了口气。 “多谢殿下相助，那其他人……” “这个……” 南宫岚有些为难地皱了下眉，“这个我已经跟皇兄求情过了，皇兄没同意，毕竟是刺杀皇兄的人，如果就这样放了他们，有些说不过去……” “哦……” 凤沁羽的眼底，不禁有些失望，可南宫岚能帮的，也已经是对她最大限度的帮助了，她又怎么好意思责怪人家，便笑着开口道：“殿下不必为难，是沁羽要求得有些过分了，请殿下别介意。” “不会，不会，本王怎么会介意呢。” 南宫岚说得一脸豪气，在凤沁羽的眼中，他也就是个单纯幼稚的皇子罢了。 “时间不早了，殿下还是回去休息吧。” “不行！你才出了京城就有人来杀你，本王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东离去。” 南宫岚不假思索地拒绝了凤沁羽，跟着，目光坚定道：“为了让本王放心，你这一路上，本王会亲自护送你回去。” “不用了吧。” 凤沁羽有些苦恼地看了南宫岚一眼。 且不说他现在调用的是京城的禁卫军，这些禁卫军是用来保护皇家人的安全的，他擅自调离，本身就不妥，再者，这浩浩荡荡的阵势回东离去，未免也太过招摇了些。 “怎么不用？你这样回去，一路上还指不定会遇上多少刺客刺杀你呢。” 南宫岚的决定丝毫没有改变，下一秒，又开始责备道：“那东方云烈也真是的，既然让你回去了，也不派人好好保护你，他就不担心你会遇上危险么？” ------------ 第346章 护送她回去 南宫岚这一番抱怨，也让凤沁羽脸上的表情稍稍有些僵硬，一抹异样从她的心口划过。 她不想承认的是，就在刚才这一拨京城禁卫军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有那么一刻，她真的以为是东方云烈派人来的。 当她看到那轿中出来的人是南宫岚时，她的心里还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在她心里，她还是渴望想要再见东方云烈一面的，只可惜，她还是失望了。 僵硬的脸色在下一秒换上了一抹无所谓的淡笑，道：“殿下别责怪王爷了，她能放过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又怎么会派人保护我们呢。” 尽管她用这样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可心底却还是因为东方云烈的不闻不问而感到难过跟低落。 “总之，他这样做就是不对。” 南宫岚对东方云烈的意见颇深，尽管东方云烈放过凤沁羽一家确实有些难得，可他还是深深地记得在议政王府时，东方云烈那不可一世到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的讨厌模样。 “呵呵，殿下，我们别纠结这样的话题了，天色真的很晚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如果皇上知道您自私调用禁卫军，怪罪下来的话，恐怕担待不起。” “这有什么，皇兄的人就是本王的人，本王只是借来用用，反正他在皇宫安全得很，哪里需要这么多禁卫军天天守着他。” 对于南宫萧这个哥哥，南宫岚向来是没大没小惯了，这一番言语也没有多做考虑便说了出口。 而凤沁羽也早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唯我独尊的行为方式，倒也没有觉得多少惊讶。 可让她为难的是，如果这些禁卫军真的大张旗鼓地护送她回东离的话，确实是太招摇了，如此扰民，传出去也不好。 而终于，南宫岚似乎是看出了凤沁羽眼底的为难之色，他敛着眸子，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道：“这样好了，我挑几个武功最好的人，乔装打扮一路跟着你们，这样行了吧。” 虽然还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好，可想必这是南宫岚最大的退让了，凤沁羽也只好作罢。 再者，有几个人一路上跟着，也能保护父皇母后的安全，也不算是什么坏事，“那就多谢殿下了。” “别谢我，你可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凤沁羽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当初一个下意识的举动救了南宫岚，却被他当成了这样一个天大的恩人供着，全心全意地帮助她，这也算是天大的幸运了吧。 议政王府—— “有人要杀她？” 东方云烈平静的黑眸里，迅速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气，看向眼前穿着黑衣的下属。 “是的，王爷，属下等人出现解决了那一帮人之后，便有一拨禁卫军突然出现，属下等人便立即退回来了。” “禁卫军？” 皇家的人？这么晚了，禁卫军怎么会出现在浦阳城里？ “好像是三殿下。” 黑衣人再度回答道，同时，他的答案也让东方云烈眼底掠过的那一丝厉色慢慢敛了下来。 ------------ 第347章 皇后的提议（求月票） 如果是南宫岚的话，那他可以放心了。 那小子虽然是南宫萧的弟弟，可他清楚，他是不会害九儿的，再者，以他对南宫岚的了解，这一次，他一定会护送九儿回东离。 如果由南宫岚明着保护九儿，再加上他暗中派出去保护九儿的侍卫，那九儿的安全也就更有保障了。 只是…… 东方云烈的深眸之中，再度掠过一缕薄冰—— 是谁竟然这么着急要九儿的命？ 思来想去，他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人，“左卿。” 低低的两个字，却流露出了让人胆颤的杀气。 “继续一路保护他们，不到必要时，不要暴露身份。” “是，王爷。” 下属退下之后，东方云烈的眼眸变得更加暗沉了一些，眼底的寒凉跟杀气也越发浓烈了起来。 在浦阳城住了一晚上之后，凤沁羽三人继续往东离国出发。 而无所事事的南宫岚在凤沁羽如何劝说都无果之后，也一路跟着他们往东离国过去了。 天辰国皇宫—— “这个三弟，简直越来越胡闹了。” 皇后寝殿内，南宫萧看着手上南宫岚派人送来的书信，气得将信揉成了一团。 “怎么了，皇上？三殿下又惹您生气了？” “你看看他有多胡闹，竟然陪着凤沁羽一家去东离……等等！” 说到这，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重新将信看了一遍，眼眸骤然抬起看向乔芝芸，道：“三弟陪凤沁羽一家回东离？！！” 震惊之余，他又陷入了沉思，“东方云烈竟然将自己的灭族仇人给放了……” 乔芝芸不知道他眼底的深思代表什么，可很显然，这件事，让南宫萧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开心。 看着南宫萧脸上瞬间出现的欣然之色，乔芝芸有些好奇，便禁不住开口问道：“皇上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这是想到了什么了，看上去这么开心？” 听乔芝芸问，南宫萧眼底的喜色立马敛了下来，“没什么。” 他不打算跟乔芝芸多说什么，而乔芝芸见他这副刻意要隐瞒她的模样，眼底露出了几分不悦之色。 眼眸暗暗沉了下来，她的心里明显不高兴了起来。 若是以前，皇帝什么秘密的事不会告诉她，现在，他竟然连她这个最亲密的妻子都开始防备起来了。 乔芝芸的眼底闪过一抹冷光，可只是将心里的不悦隐藏了起来，在南宫萧面前，依然是不动声色。 “对了，皇上，有一件事，臣妾想跟你商量一下。” 很快的，她便转移了话题，识相地不去追问皇帝的心思。 “哦？什么事？” 此时的南宫萧，似乎并没有什么心思在她身上，听她这么开口，也是问得有些漫不经心。 乔芝芸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可脸上还是笑盈盈的模样。 “是这样的，那上官姑娘进宫也好长一段时间了，在这后宫之中名部长言不顺的，确实不是太好。” 见乔芝芸又提到那环秀宫的上官碧柔，南宫萧心底便立即升起了几分不悦之色。 ------------ 第348章 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地位 原本他就反感乔芝芸仗着她父亲是大将军，在这后宫之中，独霸他一个人，现在，又因为他将上官碧柔带进宫而又开始心生妒意，他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那又如何？” 南宫萧的声音往下沉了几分，那显而易见的不悦，乔芝芸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知道南宫萧之前因为她干涉他留住上官碧柔的事不开心，这一次，她聪明了许多，既然南宫萧对上官碧柔动了心思，那她就主动大方一些，给皇帝一个顺水人情，他也开心，自然也就不会因为她之前的行为而再次反感于她。 “臣妾想着替皇上做个主，给那上官姑娘一个名分，也好让她在宫里名正言顺的待着，也不会在后宫落人话柄，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乔芝芸说得及有诚意，心里早就摸清楚了南宫萧的心思，她这样的话说出来，也知道南宫萧必会龙颜大悦。 果然，南宫萧听她这么一说，原本沉下来的脸色立即好转，同时，眼底也难掩讶然之色。 “皇后是说让朕娶那上官姑娘为妃？” 不悦的嗓音早已经消失不见，这低低的声音之中，难掩自然流露的欣喜。 “不瞒皇上，让皇上娶其他女人，臣妾身为您的妻子，自然不会太开心，可臣妾也知道皇上心仪那上官姑娘，臣妾这个皇后，不仅是您的妻子，还是这后宫之主，自然要做个榜样，只要皇上能开心，臣妾就算不开心也会跟着开心起来。” 乔芝芸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一番话说得连自己都会感到恶心作呕，可为了自己的大计，她还是忍住了。 南宫萧听她这一番大方得体的话，自然是龙颜大悦，对皇后那冷眼的态度也暖了许多。 “芸儿，你是朕的妻子，朕就算有再多的女人，你也始终是真的正妻，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地位。” 他的这一番话，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乔芝芸的心里也跟着柔软了几分。 自从她十几岁嫁给皇帝开始，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听皇帝叫她乳名，现在听来，竟然会让她感到有些伤感。 “多谢皇上。” 南宫萧的这一番话，不仅仅是为了感激乔芝芸的大方体贴，同时，也是为了定乔芝芸的心。 毕竟，他那个老丈人手握重兵，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 而他对付东方云烈的计划却从来没有松懈过，自从楚谨默找他联手开始，他****夜夜都盼着有一天能除掉东方云烈，原本把这个在东方云烈身边待了五年的女人带进宫，只是为了找时机对付东方云烈，却没有想到自己真的看上了那个妩媚的女人。 现在自己的皇后正妻又变得如此大方，还真是让他感到意外跟惊喜。 很快的，这天辰国的后宫便因为上官碧柔被立为皇妃的事而炸开了锅。 尽管这样的结果是大家都意料到的，可没有想到，立上官碧柔为妃的提议竟然是那个后宫霸宠的皇后提出来的。 ------------ 第349章 上官碧柔立为皇妃（求月票） 其实，就连上官碧柔都没有想到，自己一个被议政王府赶出来的人，竟然还有一天真的飞上了枝头，成了高贵的天辰皇妃。 如今，立妃大典都过了，可她还是处在恍惚之中，有些不敢相信。 鸡就是鸡，就算飞上了枝头也成不了凤凰…… 等哪一天你真的成了这议政王府的女主人，我一定对你三跪九叩…… 当时，凤沁羽那嘲讽的声音在此刻如一把利剑直刺上官碧柔的心口，让她原本恍惚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凶光。 “凤沁羽！！” 低低的嗓音之中，透着浓烈的咬牙切齿，从她的齿间缓缓传了出来。 跟着，唇角又勾起了一丝冷笑，“如今我是这天辰国的皇妃，而你呢，还是议政王府的阶下囚！！” “皇上驾到~~” 太监的声音将她眼底的恨意瞬间打断，她立即敛下了眼底的怨恨，起身接驾。 “臣妾参见皇上。” 这种宫中礼节，她熟悉得信手拈来。 “爱妃平身。” 南宫萧喜笑颜开地上前将上官碧柔扶起，这一声“爱妃”也叫得格外顺口。 牵着上官碧柔的手到床边坐下，南宫萧的眼底带着欣然，“爱妃，想要娶你，朕可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做，可是，能过皇后这一关，也确实有些不容易。 上官碧柔听他这么说，眼底满怀感激之情，屈膝在他面前跪了下来，“臣妾多谢皇上收留之恩。” “傻瓜，说什么傻话。” 南宫萧的眼底，不乏宠溺之色，而这种宠溺，是上官碧柔曾经对东方云烈所期待的，只是让她失望的是，哪怕她在他身边待了五年时间，她都不曾得到他的半点重视。 “起来吧，今日是你跟朕的大喜之日，别说一些徒增伤感的话。” 南宫萧安慰地拍拍上官碧柔的肩膀，似乎早已经忘记了当初将上官碧柔带进宫的用意是什么。 “嗯，臣妾有幸能遇上皇上，就该高兴才是。” 上官碧柔敛去了眼底的哀伤，对着南宫萧露出了一抹微笑，这笑容，惊艳绝伦，看得南宫萧有些呆掉了。 身为皇帝，他的身边不差美人，可偏偏这上官碧柔身上的那种惊艳的美，却是格外得吸引他的目光。 真是想不明白，那东方云烈为何会对这样的大美人不屑一顾，还真是可惜了。 看着上官碧柔，南宫萧的嘴边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皇上既说这是我俩的良辰吉日，为何又发出这样一声感叹？” 上官碧柔给南宫萧倒了一杯酒，问道。 见南宫萧的眼眸有些暗淡地垂了下来，“哎，这普天之下，能让朕头疼的，还能有谁？” 南宫萧的话，让上官碧柔倒酒的动作微微一滞，带笑的眼底掠过一抹恨意，只是很快的，这一抹恨意便被她完好地掩盖了下来。 “皇上说的是东方云烈？” 想到那个让她爱在心头又恨之入骨的男人，她的言语之间，便不由自主地散发着一种怨恨。 群号：68682853 ------------ 第350章 就这样放过凤沁羽？ “除了他，还能有谁？” 南宫萧的叹气声更加大了一些，端起的酒杯又因为提到东方云烈而苦恼地放了下来，似乎是有些后悔。 “想当初，朕就不该留下他，如今让他成了朕的心腹大患。” 怪只怪当初他太过贪婪，想要占有各国的领土，而能让他毫无顾虑地完成这个心愿的人，只有东方云烈。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收留了被东离国赶尽杀绝的东方云烈，导致如今成了让他头疼的心腹大患。 “如今朕拥有娇妻美眷，唯独这东方云烈让朕没法省心。” 南宫萧对东方云烈的忌惮跟痛恨，无时无刻不表露得彻底，上官碧柔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是暗暗的讽刺。 这还不是他自找的么？ “皇上，您先消消气，那东方云烈纵使再厉害，也还是您的臣子，您又何必忌惮于他呢。” 她给他再一次斟了一杯酒，安慰道，尽管这样的安慰没有半点用处。 南宫萧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端起酒杯往口中送去，“能有东方云烈这样的对手，也不知道朕该不该感到荣幸。”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一边端起酒喝下，一边眯起了双眼，陷入了深思。 “不过，这一次朕派东方云烈出征岐越，他竟然将凤沁羽一家都放回了东离，看来还真是如爱妃所说，东方云烈唯一的弱点就是凤沁羽，他还真是担心朕会对他的心肝宝贝怎么样。” 而南宫萧这一声无心的讽刺，却让上官碧柔的眼底，骤然闪过一丝惊讶，“什么？东方云烈让凤沁羽一家都回东离去了？” “嗯，现在就连朕的三弟都亲自护送那凤羽公主回家呢。” 南宫萧轻笑道，那语气也听不出是什么意思，而此时的上官碧柔，却是一脸的不能接受。 原想着她如今身为皇妃，就可以去好好羞辱凤沁羽一番，没有想到，在她还没有让凤沁羽三跪九叩之前，她却离开了东离。 南宫萧不知道上官碧柔为什么出现这副难以接受的表情，眼底多了几分迷惑，“爱妃怎么会如此惊讶？” 他的声音，让上官碧柔猛然回神，面对南宫萧迷惑的眼神，她有些心虚地敛下眸子，摇了摇头，道：“臣妾只是惊讶，东方云烈竟然舍得让凤沁羽离开。” “没什么好奇怪的，他要对付朕，首先得保证凤沁羽的安全。” 南宫萧并没有过多怀疑上官碧柔此时的心思，这般笑道。 而上官碧柔此时的心思全部在东方云烈能轻易放了凤家三人回东离的事情上。 不仅仅是因为她难以接受东方云烈竟然可以为了凤沁羽而忘记被灭门的家族仇恨，更重要的一点是，她怎么能甘心就这样让凤沁羽从自己的视线里安然无恙地消失。 她费劲心思，一心想着有一点能踩在凤沁羽的头上，没有想到，当她爬上高枝的时候，凤沁羽竟然走了。 “皇上就打算这样放过凤沁羽么？” 她有些不甘心地开口问道。 ------------ 第351章 王爷要去岐越？ 南宫萧并不清楚上官碧柔对凤沁羽到底有多恨，听她这么问，笑容微露，道：“凤沁羽这张王牌，朕不会急着用，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朕目前的计划。” 步伏的失踪，已经将他原本设计好的计划给完完全全打乱了，可是，对付东方云烈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也容不得他等找到步伏再执行。 步伏只是其中的一步棋，虽然没有了他的帮助，计划可能会困难一些，可也未必就不成功。 南宫萧心里的计划，上官碧柔自然是不清楚，她也不需要去打听太多，因为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凤沁羽身上。 而另一边，回去东离国的一行人在经历了浦阳城的那一场刺杀之后，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在南宫岚以及便衣打扮的禁卫军的护送下，继续往东离国的方向过去。 前往东离国的马车内，凤沁羽一脸安静地看着窗外发呆着，离东离国越近，也就意味着离天辰越来越远，离东方云烈也就越来越远了。 她看似平静的眸子里，依然隐隐地透着落寞，而极少出京的南宫岚在看到眼前这完全不同于天辰的陌生美景，自然是喜出望外。 “本王现在才离开天辰，还真是浪费了这光阴，原来这世间还有这么多美丽的地方。” 南宫岚一边欣赏着路边的美景，一边感叹道，言语之间不乏新鲜跟雀跃，而此时的凤沁羽却并没有心思去理会他。 “小羽？小羽？” 见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着，就他一个人聒噪个不停，南宫岚显得有些无聊，便伸手扯了扯正在发呆的凤沁羽。 被他这么一打扰，凤沁羽缓过神来，目光茫然地看着南宫岚雀跃的眼神，问道：“殿下有事么？” “没事，本王就是见你看到这么多美景都没反应，就唤了你几声。” 他换了个位子挨在凤沁羽身边，自顾自地继续道：“小羽，你们东离国是什么样子的，本王从来没有出过京城，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多好看好玩的地方。” 面对南宫岚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凤沁羽却只是淡淡一笑，“殿下这么好奇，如果我现在就说了，不是就没有惊喜了么？殿下何不等到了东离，亲眼看看那里的美景不是更好？” 南宫岚听凤沁羽这么说，沉默了片刻，觉得有些道理，便没有再纠缠她，“你说得对，本王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好。” 说到这，他的目光继续投向窗外，道：“东方云烈那可恶的家伙过几天带兵去岐越，应该也会经过这里吧？” 南宫岚无心地提到了东方云烈，而这个这几天让凤沁羽竭力想要忘记的名字，被南宫岚这样提起，还是轻易地扯动了她的心。 “王爷要去岐越？” 她不由自主地出声，似乎也只有东方云烈才能引起她的半点反应。 在她离开议政王府之前，是听东方云烈说过要带兵出征，只是不知道他要去的地方竟然是岐越。 ------------ 第352章 我只是好奇 岐越跟东离国相邻，两国之间，只是隔了一个关口。 见原本还沉默着不愿开口的凤沁羽一听到东方云烈的事便一脸兴致的模样，南宫岚便有些不高兴了。 “小羽，为什么你一听到东方云烈那家伙就来兴趣了，刚刚才一副不想跟我说话的样子。” 他不满地看着凤沁羽，而这一番“责问”让凤沁羽的脸上出现了几许尴尬。 “这个……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罢了。” 她并不想去承认，在她听到东方云烈要去跟东离相邻的岐越时，心里下意识地出现的那一丝期待。 尽管他去的地方并不是东离。 “是吗？” 南宫岚脸上不悦的表情依然存在，只是对于凤沁羽，他却并没有过多的计较，哪怕他多么多么讨厌东方云烈那个坏家伙，多么多么不想说他的事，可既然是小羽问的，他还是会跟她说。 “我也是前几天听几个大臣说起，岐越请求皇兄出兵援助对付闽越，皇兄就下旨让东方云烈去了……” 说到这，他还一副若有所思地开口道：“不过皇兄也挺奇怪的，对付一个小小的岐越而已，还要出动东方云烈……虽然我很不喜欢那家伙，可是让他带兵去对付闽越这么个小国，还真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连南宫岚都有这样的想法，凤沁羽的心里自然也有同样的心思。 对于岐越跟羌闵这两个小国，她也知道一些，比起天辰这样的大国，根本算不上什么大敌，而皇帝竟然派东方云烈这样的将领去对付，确实有些小题大做的感觉。 她的心里，隐隐地透着几分不安，总觉得这中间并没有表面上看着的这么简单。 思及此，凤沁羽的眉头便不动声色地拧了起来。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吧。” 在经过下一个小镇的时候，南宫岚也不征求凤沁羽等人的意见，便自己做主在镇上的一家客栈留宿下来。 面对如此任性又自我的三殿下，凤沁羽等人也没办法，便只好应允了下来。 “几位，这是你们的房间钥匙，小二会带你们上楼。” 掌柜的将房门钥匙递到他们面前，同时招呼店里的小二带路。 “几位客官这边请。” 小二热情地走在前头，凤沁羽等人跟随其后，就在上楼梯的时候，凤沁羽却突然间眼前一黑，提起的脚因为没有看到眼前的台阶而踩空，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摔在了楼梯上。 “怎么了，九儿？” 走在她身边的凤鹤轩夫妇见她莫名其妙地摔倒，眼底一慌，立即要去扶她，却被南宫岚抢先了一步。 “小羽，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南宫岚低低的责备声中，难掩担忧之色，而凤沁羽则是摇了摇头，“我没事，脚不小心踩空了而已。我们上去吧。” 她说得轻描淡写，提起脚继续往楼上走，可脚步却下意识地放缓了一些。 而见她没什么异样，凤鹤轩夫妇眼底的担忧才稍稍松了下来。 也没有多问什么，便在她身后跟了上去。 ------------ 第353章 眼前的一片黑暗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凤沁羽看似轻松的脸蛋出现了一缕苍白，还有一丝细小的惊慌。 “九儿，赶了一天的路了，你早点休息，父皇母后也去休息了。” “好。” 凤鹤轩夫妇跟她道完别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此时，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凤沁羽一个人，扬在嘴角的笑容也在下一秒，敛了下来。 白皙的手掌缓缓伸出，在她自己的眼前挥了挥，跟着，脸上更加难看了一些。 “怎……怎么会……” 低低的声音之中，出现了细微的颤抖跟不可思议，只是很快的，她便镇定了下来。 指尖轻轻地搭在了自己的脉搏上，紊乱到找不到半点章法的脉象让她再度变了脸色。 “这……这是什么毒……” 凤沁羽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又中毒了，而这毒竟然无声无息地跟了她这么久，甚至已经到了五脏六腑她都没有半点察觉。 若不是刚才突然间看不见，或许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中毒了。 她在什么时候中的毒？是谁给她下的？ 思来想去，凤沁羽都想不到可疑的人，她身上的毒，她甚至连是什么来历都不清楚，能下这种毒的人会是谁呢？ 尽管眼前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见，可却并没有惊慌，由始至终都是一脸镇定地坐在床边，拧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步伏？” 突然间，她想到了这个去议政王府给她解毒的高人，既然他能解她身上的难解之毒，那么，她接触过的人也就只有他有可能给她下毒。 可是，她跟步伏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对她下毒？ 思来想去，她还是没有想明白，尽管步伏很可疑，却并没有要杀她的动机。 那一夜，她都没怎么睡，直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才勉强睡着了。 感觉自己猜睡了一会儿，门便被人给敲响了，“小羽！起床了，小羽！！” 南宫岚聒噪的声音将本身就睡得不安的凤沁羽给叫醒了。 她拧了下眉，缓缓睁开眼，从床chuang上坐了起来，下床刚穿上鞋子，她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足足愣了好一会儿，她才猛然抬眼，映入她眼底的，是一片光明，似乎昨晚的黑暗只是她的梦境一般。 她又看见了！！ “怎么回事……” 她面色仲怔地坐在床沿上发呆着，久久没有缓过神来，直到南宫岚的声音再度从门外传来—— “起床了，小羽，起床了！” 此时，凤沁羽已经无暇去考虑太多，将衣服穿戴整齐之后，便上前开了门。 “殿下，你怎么起这么早？” “走，快点下去吃早饭，我们出去玩一会儿，听说今天有个热闹的庙会，我们恰巧赶上了，得好好玩一玩才好。” 见南宫岚这么兴奋是为了这个，凤沁羽有些苦恼。 这个三殿下虽然比她大了几岁，可却是十足贪玩的孩子心性，为难地拧了下眉，她看着南宫岚，“殿下，我们今天还要赶路呢。” ------------ 第354章 真的是她看花眼了？（求月票） “赶什么路啊，回东离又不着急，我们就一路走一路玩呗，这样急着赶路都没劲。” 说着，也不管凤沁羽同意与否，便拽着她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殿下……” “嘘，别叫这么大声。” “殿下，不如您一个人在这里玩一会儿，我先回客栈等你，可以么？” 以前的凤沁羽确实很爱凑热闹，可自从离开了东方云烈，她那种凑热闹的心性便收起来了。 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庙会，总是会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曾经跟东方云烈在一起的日子，而那些回忆，确实她努力不让自己记起的。 “小羽！” 南宫岚不满地侧目看向身边毫无兴致逛街的凤沁羽，埋怨道：“我好不容易出京一趟，你都不打算陪我玩一会儿么？” “我……” 凤沁羽本还想辩解什么，可看着南宫岚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是不忍心，将拒绝的话给收了回来。 “好吧，那我们就逛一会儿，等我父皇他们醒来，我们就回去。” “行，行，都听你的。” 见凤沁羽答应了，南宫岚自是兴奋不已，也不等凤沁羽多说什么，便拽着她往拥挤的人潮中跑去。 两个人在人潮中穿梭着，凤沁羽的眼底多了些许恍惚。 云烈哥哥，走快点，前面有马戏表演，再慢就错过了…… 小心点，九儿，别走丢了…… 拜托，我是个大人了，怎么可能走丢，别老是把我当小孩子行不行…… 在我眼中，九二永远是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孩子…… 被南宫岚拽着手，眼前熟悉的画面却给她一种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她知道，她跟东方云烈再也回不到这样无忧无虑地玩耍的时候了。 突然间，一张熟悉的脸骤然闯入她的视线，让她的脚步猛然收住，恍惚的双眼也在下一秒回过神来。 “东方云烈。” 她的目光看着前方挤在人群中的人，低喊出声。 “什么东方云烈？东方云烈在这里？” 被她这一声低唤给拉回了注意力，南宫岚迷惑地看着身旁满脸震惊的凤沁羽，顺着她的目光，他也看了过去，却看不到一张熟悉的脸。 “小羽，你眼花啦，哪里来的东方云烈，你想他想疯啦？” 南宫岚有些吃味地看着凤沁羽，出声道。 而当凤沁羽再度仔细地朝前看去的时候，发现刚才闯入她视线的那张熟悉的脸已经消失不见了。 “真的是我看花了么……” 目光怔怔地看着前方陌生的人群，她自语出声。 韫城，议政王府—— “王爷，粮草已经在两日前出发前方岐越，其他将领也已经整装待发，只听王爷一声令下，便可启程前方岐越。” “嗯。” 东方云烈沉沉地应了一声，幽深的黑眸找不到半点明亮的色彩，只是这般吩咐道：“传令下去，明天出发。” “是，王爷。” 下属退下之后，东方云烈的目光变得有些遥远得看着窗外，低低的声音中，多了几分飘渺—— “岐越……” ------------ 第355章 议政王领旨出京（求月票） 这个让他觉得离九儿最近的地方，却同样让他感到遥远。 九儿离开已经有10多天了，等到他的军队到达岐越之前，她就已经到达东离了吧。 无声的叹息从他嘴边划过，他有些黯然地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 云烈哥哥，你经常进宫来陪我呗，我一个人在宫里待着好无聊…… 嗯……原来九儿这么耐不住寂寞，这么不害臊…… 你才不害臊，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寂寞…… …… “九儿，你不会看到我寂寞的时候，只有你不在我面前，我才是最寂寞的。” 低低的轻语，布满了惆怅跟让人揪心的落寞和孤独。 皇宫—— “东方云烈已经领旨出京了，有步伏的消息没有？” 南宫萧看着眼前自由出入自己面前的楚谨默，没好气地开口道。 “还没有。” 楚谨默的口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喜怒。 “朕可是听你的安排将东方云烈调离京师前往岐越了，没有这步伏，你确定能解决东方云烈么？” 南宫萧没好气地斜睨了楚谨默一眼，沉声问道。 “这个皇上就不需要多管了，等东方云烈到了岐越之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楚谨默的态度并没有多少尊敬，南宫萧心里虽然生气，却也只能压着。 等除掉东方云烈，一个无权无势的楚谨默，他随时能让他在这个世上消失。 而此时，远在旭阳城逛庙会的南宫岚早已经被所有的新鲜事物所吸引，忘记了自己是陪凤沁羽一家回东离的。 “小羽，你看，这东西真有趣，我在天辰怎么都没有见过……” 南宫岚拿起街边商贩摆着的一些东西把玩着，而凤沁羽由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心思。 突然间，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她面色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心脏，在街边蹲了下来，而原本还玩得不亦乐乎的南宫岚见凤沁羽突然间变得脸色这么难看，顿时慌了。 “小羽你怎么了，小羽！！” 他快速在凤沁羽身边蹲了下来，双手撑起瘫坐在地上的凤沁羽，眼底尽是慌乱。 而此时，负责一路保护他们的禁卫军也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异样，立即加快了脚步跑了过去。 “殿下……” “别废话了，快送小羽去找大夫。” 一贯悠闲自在的南宫岚此刻也因为凤沁羽难受的模样而变得格外得紧张，因为紧张，他显得更加手忙脚乱了一些。 随行的侍卫不敢怠慢，当下便搀扶着面色痛苦的凤沁羽往附近的医馆走去。 “那凤羽公主倒是挺潇洒的，跟那三殿下玩得这么开心，枉我们家王爷还这么紧张她，让我们兄弟几人一路保护着她还不让她知道。” 不远处，议政王府派出来的几名侍卫在看到南宫岚拉着凤沁羽挤在庙会的人群中时，颇有些不满地闲聊了起来。 “可不是，这凤羽公主不知道上辈子哪里修来的福分，王爷为了她，连家族仇恨都可以放下，她倒好，现在还跟三殿下这么潇洒……” ------------ 第356章 “流水无情”之毒 “不对啊，二弟，有点不对劲啊，你看……” 就在几人心有不满地责备凤沁羽的时候，见为首的那侍卫突然间口气慌张地打断了他们，指着前方不远处发生的异样。 “是不对劲，凤羽公主怎么了？” “快，快去看看。” 说罢，几人便加快了脚步，朝凤沁羽瘫倒的地方走去，刚走到一半，又见为首的那人停下了脚步，同时也伸手拦住了身边几个人的脚步。 “王爷有令，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随便出现，现在有三殿下在，他肯定会送凤羽公主去找大夫，我们还是听从王爷的安排，暗中保护他们就行了。” “好，大哥，都听你的。” 几人收回了脚步，又不动生色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而双眼却时刻戒备地盯着凤沁羽的周围。 见南宫岚身边的那几个禁卫军已经帮着他一同将凤沁羽带进了附近了的一家医馆。 “大夫，怎么样？” 大夫还没有诊断完，南宫岚便已经按耐不住地开口问道。 终于，大夫从凤沁羽的脉搏上将手收了回来，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地看向面色尤为难看的凤沁羽，满怀深意地开口道：“姑娘怕是得罪了什么不好惹的人了吧？” 大夫的话，让凤沁羽的表情有过片刻的仲怔，尽管心里一早就猜到给她下这样的毒的人，定是恨她入骨，可现在听大夫如此说，她才更加确定了几分。 “大夫，你别卖关子了，我家小羽到底怎么了？” 不像凤沁羽这般淡定，南宫岚显然被刚才凤沁羽那痛苦的模样给吓到了，见大夫此刻还慢条斯理的模样，着急地再度插了进来。 这毒似乎并不是持续发作，而是时好时坏，刚才在街上的时候，真的痛得她死去活来，现在到了医馆，虽然心口还是疼，可比起先前那要命的剧痛还是明显缓和了一些。 “大夫的意思是，我中的毒不一般吧？” 相比起南宫岚的坐立不安，凤沁羽却还是往常那从容淡定的姿态，尽管对自己的毒心里已经有数，可却并没有在她眼底看到半点的惊慌。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更多比死亡还要痛苦的绝望，此时的她，变得比以前更加淡定了一些。 而她这样平静的反应，也让大夫惊了不小。 很明显，这姑娘也稍懂些医理，现在得知自己身中剧痛，竟然还能如此处变不惊，从容应对，能有这样表现的小姑娘，还着实难得一见。 “姑娘说的没错，确实不一般。” 大夫捋着胡须，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你身上中的毒叫流水无情，是魔医毕迎说亲手研制的一种奇毒，结合了上百种毒药材炼制而成，毒性复杂而剧烈……” “哎呀，大夫，我们现在不是想要知道这毒药是谁知道，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解这毒。” 南宫岚根本没有凤沁羽这般从容，他也根本没有半点心思听大夫继续罗里吧嗦地说下去，便再一次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 第357章 能瞒一天是一天 面对南宫岚这烦躁又无礼地打断他说话，大夫的眼底升起了几分不悦，见他这一身富贵的打扮，想必是出自富贵人家，高高在上惯了，他也懒得跟他计较。 视线淡淡地扫了南宫岚一眼之后，便重新投在了凤沁羽身上，道：“恕老夫无人，恐怕这毒药除了毕迎自己之外，应该没有人可以解了。” 其实，这话大夫不说，凤沁羽也能猜到几分。 魔医毕迎的名声她早就听说过，此人天性自私贪财，只要给钱，什么坏事都干，之前她还想着谁会给她下这么复杂的毒，既然这是毕迎研制的“流水无情”，那么，能出得起价钱的人，都很可能是想要她命的人。 而听大夫说无能为力，南宫岚便更加坐不住了，正要出声，却被凤沁羽给抢先了一步，“既然大夫不能解此毒，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喂，小羽，你怎样走了呢，那庸医不是说你身中剧痛吗，你怎么都不让他给你解一下就走了。” 从医馆追着凤沁羽出来，南宫岚拧紧的眉头里满是愁容，而凤沁羽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从容模样，侧目看了他一眼，耸肩笑道：“殿下没听大夫说么，除了毕迎自己，没有人可以解这样的毒。” “可是……” 南宫岚原本还想出声反驳，可话到了嘴边，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话去反驳。 眉头却因为这样的苦恼而皱得更紧了一些，眉宇之间不乏担忧的凝重。 “殿下。” 突然间，凤沁羽行走着的脚步猛然一收，原本还云淡风轻的脸上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看向南宫岚。 “怎么了？” 见凤沁羽突然间变换的严肃表情，南宫岚心中一怔，有些迷惑地看向凤沁羽。 “我中毒这件事，别让我父皇母后知道。” “为什么？” “知道了又如何，还不是让他们徒增担忧么？” “可是你中了毒，万一解不了……呸！！本王在说什么呢，怎么会解不了……” 南宫岚因为自己的口不择言而懊恼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有些满怀歉意地看着凤沁羽，却见她根本没有半点在意，对他笑道：“殿下也说了，万一解不了……不是让他们白白担心么？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有一天真的会遇上毕迎也不一定。” 这话本就只是为了安抚南宫岚，这种渺茫的希望，对她来说，根本也就是一种奢望了。 “小羽……” “殿下，您不是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么？” 凤沁羽打断了南宫岚那凝重的口气，在南宫岚凝重的眼神中，继续道：“现在，我想让殿下帮我守住这个秘密，就是对我的报答了。” “可是，小羽，你现在这样，能撑到什么时候，他们迟早是会知道的。” 南宫岚薄唇一抿，拧紧的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暗淡的色彩，早就失去了先前因为那热闹的庙会而出现的雀跃之色。 “这个……以后再说吧，能瞒一天是一天。” ------------ 第358章 搞不好是瘟疫 南宫岚知道说不动凤沁羽，再加上人家都拿救命大恩出来说事了，他还能说什么，最后只有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不告诉他们。” “多谢殿下。” 凤沁羽给了南宫岚一个感激的笑容，“那我们先回客栈吧。” “好吧。” 这个时候，南宫岚也没有心情继续游玩下去了，既然他的小羽中了毒，还是得尽快回东离去安定下来才行，这样劳累奔波，很可能会加速她体内的毒性。 “大哥，刚才的事，我们要报告王爷吗？” 看着凤沁羽等人从医馆出来又回了客栈之后，不远处暗暗跟随其后的侍卫出声问道。 “看凤羽公主的表情，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就不要让王爷知道了，免得他太过担心。” “也好，王爷想必已经离京去岐越了，应该很快也会路过这里，我们在这等着就好了。” “嗯。” 凤沁羽等人回了客栈，凤沁羽的脸上找不到半点因为中毒而出现的阴霾，反倒是南宫岚从头至尾都耷拉着一张脸，看上去很不开心。 “九儿，三殿下好像很不开心，你惹他不高兴了？” 起床下楼吃了早饭，见自己的女儿跟南宫岚从外面进来，两人脸上不同的表情还是让长孙若梅感到有些不安，怎么说人家都是天辰国的三殿下，皇帝的亲弟弟。 “母后，没事，他只是在外面玩得有些累了，所以不想说话罢了。” 凤沁羽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没有因为中毒的事而让长孙若梅看出半点异样。 而长孙若梅原本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可见自己的女儿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样子，也就没有再多怀疑什么了。 “那就好。” 她点了点头，可还是不忘叮嘱道：“九儿，你听母后说，那三殿下虽然对你很好，可人家毕竟还是皇帝的亲弟弟，一旦不小心惹了他不高兴，迁怒于你就不好了。” “知道了，母后，您放心吧，儿臣不会随便惹他不高兴的。” 凤沁羽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跟着继续道：“母后，我们今天还要继续赶路，您跟父皇回房间再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好吧，你也玩累了，脸色有点差，赶紧回房间也休息休息。” “嗯。” 凤沁羽点点头，目送着长孙若梅上楼，含笑的眼底逐渐暗淡了下来，换上了一抹落寞跟不舍。 经历了这么多，她一次次地躲过，躲到最后，终究还是没有躲过死亡的命运，就算是老天对她的考验，也是时候终止了。 只是，能让她双亲最后可以安度晚年，她也可以安心了。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几人便再一次出发前往东离的方向。 刚出了城，便看到城外的一些百姓神色匆忙地往城里赶，那模样像是遇上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真没想到林渭城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怪事，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 “搞不好是瘟疫，来得太突然了……” ------------ 第359章 绕开旭阳城 “走，走，快点，这旭阳城跟林渭靠这么近，要是传到这里来的话，我们也不了了……” “……” 这些行人一个个都背着包袱来去匆匆，凝重的脸上尽是慌乱跟恐惧，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妖怪一般。 而他们提到的这个“林渭城”让凤沁羽的脚步下意识地收住了。 “林渭……” 低低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不安，一抹担忧从她的眼底一闪而过。 “怎么了，九儿？” 见凤沁羽的脸上突然间出现的异样，长孙若梅不禁担忧着问道。 “没事。” 凤沁羽拧着眉，有些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跟着，又见她突然间抬眼看向身侧的双亲，道：“父皇母后，我们恐怕暂时不能回东离了。” “为什么？” “回东离的路，林渭城是必经之路，刚才那几个人说林渭城得了瘟疫，一夜之间死了很多人，我们如果去的话，会很危险。” 而一边的南宫岚也听到了刚才那几个人的对话，听凤沁羽这么说，也立即赞同地点了点头，“本王也觉得现在回去不安全，几位还是留在这旭阳城多待一段时间，等那瘟疫过去了再说。” 既然都这样了，凤鹤轩夫妇哪怕一心想着回到故土，也只能暂时缓一缓了。 “好吧，那就只能这样了，只是……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凤鹤轩的声音有些迷茫，身为东离国曾经的帝王，如今已是亡国之君的他，对故土自然更是多了一些迫切的想念。 而此时此刻，让凤沁羽更加担忧的是，远在天辰国，此时正出京带兵去岐越的东方云烈。 “去岐越也要经过林渭城……” 回了房间后，凤沁羽满面愁容地看着窗外，眉头拧紧。 如果议政王的兵踏入了林渭城的地界，也很有可能会受到瘟疫入侵，那到时候…… 想到东方云烈也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凤沁羽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拧成了一团。 不过好在他现在还没有到林渭城，只要赶在他到旭阳城时，提早让人通知他就可以了。 可是，官兵出门，自然是从官道，不会进城区，她又怎么能提早通知他呢？ 凤沁羽的眉头拧成了一团，沉思了片刻之后，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东方云烈离开京城一路往岐越进发，一路已经走了大半月的时间了。 “王爷，过了旭阳城和林渭城之后，便可以到达岐越了。” 侍卫拿着地图，对东方云烈开口道。 东方云烈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侍卫递上来的地图，半晌，道：“绕过旭阳城，直接进林渭。” “绕开旭阳城？” 侍卫有些惊讶东方云烈的提议，看了一眼地图之后，才壮着胆子对东方云烈道：“王爷，绕开旭阳城的话，就不能没有官道，其他山路比较崎岖，虽然时间上快了一些，但是士兵也会稍稍劳累一些。” 侍卫的提议，让东方云烈冰凉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愠色，只听他沉声道：“这点山路都受不了么？” ------------ 第360章 渭山林中的毒气（求月票） 东方云烈虽然没有大怒，可只是这样微微沉下来的声音便已经让身边的侍卫不敢再多言，当下便立即领命，“属下马上传令下去，绕开旭阳城直接进林渭。” 侍卫不明白东方云烈为什么好好官道不要走，非要绕山路，虽然这中间的时间相差五六天，可明显官道要比山路好走许多，去岐越也只是援助他们，王爷何必这么着急。 而东方云烈的想法却不一样。 岐越跟羌闵已经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仗了，而岐越又跟东离相邻，如果不早点解决他们之间的战事，迟早会殃及到东离的百姓，那九儿他们也会受到影响。 他可以容许任何事发生，但是决不允许九儿有半点差池。 他已经做了太多伤害九儿的事，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弥补的方式保证九儿的安全，他容不得自己有半点的差池跟怠慢。 “要本王派人去通知东方云烈？” 南宫岚听凤沁羽为东方云烈担心，心里自是吃味不已，口气之中，也多了几分不悦。 然而，他虽然对东方云烈有意见，可在大事上，也不敢有半点怠慢，哪怕很不情愿，他还是答应了凤沁羽的请求。 “好吧，本王派人在旭阳城的官道上守着，等东方云烈的兵一到，就让人去通知他。” “多谢王爷。” 既然南宫岚答应帮忙了，凤沁羽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可莫名的，一抹不安此时在她的心头不停地涌了上来，却说不清楚这样的不安到底来自何处。 绕开了旭阳城，东方云烈的兵照着地图上的显示，从就近的山路直接进了林渭城。 “呃……” 在快进入林渭城的渭山林时，突然间，只听几声沉闷的低吼过后，好几名侍卫便面色铁青地躺在地上，嘴唇青紫，手，痛苦地捂着心脏的地方，在地上打滚着。 眼珠子往外翻，脸上每一根青筋都在此时明显得凸显出来，一根根粗得随时要爆裂开来一般。 “噗——” 跟着，好几个侍卫便开始七窍流血，只听一声声心脏爆裂的声音陆续在这静谧的山林中传来，顷刻间，哀嚎声一片片地传来。 见地上士兵们那触目惊心的惨状，东方云烈眼眸一深，犀利的目光投向身后带来的上万名士兵，下令道：“所有人都别呼吸，这山林之中有毒气。”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士兵们谁都不敢怠慢，立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呼吸也比一开始减弱了些，频率也减少了一些。 东方云烈的眉头一直深锁着没有作声，尽管已经下令让侍卫屏息，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再加上这山林里毒气的剧烈出乎他的意料，很快的，便又有几名士兵开始倒下，惨状跟先前那些士兵一模一样。 该死的！ 东方云烈在心里咒骂了一声，脸上虽然没有出现一丝慌乱，可眼前的情景并不是十分乐观。 很可能他还没有到达岐越，手上的兵便已经所剩无几了。 ------------ 第361章 没碰到东方云烈 旭阳城的客栈里，算了算时间本应该到了的东方云烈却始终没有出现，凤沁羽心中更加急了一些。 “什么？还是没有见东方云烈来？” “就是，谁知道那家伙去哪里了，本王一早就派人打听过了，他昨日就应该到这里了才是，怎么就不见了呢。” 南宫岚没好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只是对于东方云烈的去向，他倒并不是非常在意。 凤沁羽没有心思听南宫岚的这一番分析，她拧着眉，眼底的不安跟恐慌更加剧烈了一些。 突然间，沉重的眼帘突然抬起，她紧张地自语道：“难道是绕开了旭阳城……” 随着这话音落下之后，她的身影已经冲出了客栈。 “小羽！！小羽！！你去哪里啊，小羽！！” 南宫岚立即从客栈里跟着追了出来，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凤沁羽追上。 “小羽，你这么着急去哪里啊？” “殿下，沁羽求您一件事，您回去帮我照顾我父皇母后一段时间，我很快就会回来。” 已经来不及做太多的解释，凤沁羽便朝旭阳城外走去，却被南宫岚给一把拽了回来。 “你不会是去找东方云烈吧？” 南宫岚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此时，这张绝美的面容上，清晰地流露出了浓郁的不满，甚至在这不满之中，多了几缕薄冰。 凤沁羽来不及想太多，也来不及解释太多，只是紧张地点了点头，“云烈哥哥既然没有在旭阳城的官道上出现，就很可能绕开了旭阳城，他现在很危险，我一定要去找他。” 慌乱之中，这一声“云烈哥哥”也下意识地喊出了口，甚至，南宫岚在她一贯淡定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丝害怕的泪光。 南宫岚的心里又难过又吃味，看着她为东方云烈紧张担忧害怕，他就很不开心，尤其是，她明知东方云烈现在很可能有危险，她还要自己送上门去。 “他危险，你这样去就不会有危险吗？” 他抓紧了凤沁羽的手不肯松开，而凤沁羽心里头却越发变得焦急万分，“我没关系，我懂医术，会解毒，我去可以帮他……” “小羽！！” 南宫岚这次的怒意更加大了，抓着凤沁羽的力道也加重了一些，“你忘记了你身上也中毒了吗？你现在过去不是送死么？” 凤沁羽因为他这一声愤怒的低吼而有片刻的仲怔，跟着，苦笑的视线投向南宫岚盛怒的面孔，道：“我迟早都要死，不如让我帮他一把再死，或许……” 或许还能死在他的身边，看他最后一眼。 她在心里加了一句，见南宫岚还是不肯松手，她拧了下眉，在南宫岚没有防备之际，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得罪了，殿下，我不想让他有危险。” 她的眼底，充满了坚定。 “小羽！你听说我……” “殿下，你在这边待一会儿，穴道很快就会解开。” 来不及跟南宫岚说太多，她转身快步跑出了城门，任凭南宫岚在身后怎么叫唤，她依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 第362章 触目惊心的场面 “小羽！！小羽！！” 南宫岚急得在心里直跳脚，奈何现在被凤沁羽封住了穴道，根本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沁羽的背影一点点地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凤沁羽出了旭阳城，毫不犹豫地便直奔渭山林。 依她猜测，既然议政王府的兵没有进过旭阳城的官道，那么已经是绕开了旭阳城直接从渭山林进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的危险就大了。 这样想着，她心里便越发担心起东方云烈来，心中的慌乱也随着她逐渐靠近渭山林而变得越发得胆颤。 袖口下的双手也在不知觉间攥得很紧。 一路上，她都没有停下休息过，因为她剧烈的动作，沉淀在她体内的“流水无情”之毒也流转得更加快了。 眼前时不时地便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可纵使如此，她脚下的动作都没有放慢下来。 渭山林内，此时的场面有些惨不忍睹。 向来训练有素的议政王军此时都因为这弥漫在周围的毒气而精神散漫，萎靡不振。 那些内力差一些的，都已经七窍流血，更严重的，已经当场毒发身亡了。 东方云烈的眉头一直紧锁着没有松开过，薄唇在此时抿成了一条线。 他手下的兵，向来是训练有素，攻无不克，从来不会出现像眼前这般散漫颓废，死气沉沉。 突然间，他的胸口一闷，一股气血猛然从他的心口涌上来，让他的眉头下意识地拧紧。 手，轻轻地往胸口按了下去，眼眸中掠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突然间剧烈地跳动着，像是心脏随时要爆炸了一般，不管他怎么努力地加快呼吸，可依然赶不上心跳的节奏。 他很清楚，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中毒了。 这渭山林周围弥漫着各种瘴气，精神萎靡也说得过去，可他从没有遇见过一种瘴气会让人出现这种心脏骤裂的感觉。 视线投向那些身中剧毒的士兵，他的眉头锁得更加紧了一些。 “王……王爷，怎么办，大家……大家的状态很不好……” 副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走到他面前，脚下已经站不住，直接摔到在地上。 比起其他人那难以抵御的样子，东方云烈的反应稍稍好一些，或许是因为他内力比较深，呼吸跟血液循环都比较慢，所以毒气在他体内运行得也比他们要慢一些。 走了半天的时间，一路上边走边问，凤沁羽终于到了她印象中所知道的渭山林。 周围的瘴气弥漫得乌黑一片，凤沁羽的脚步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眼底的不安逐渐得加剧。 因为这一路的疲惫，凤沁羽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失明的次数也在逐渐增多。 可眼前事关东方云烈的安危，凤沁羽丝毫不敢有半点的停留，继续沿着那乌烟瘴气中加快脚步行进。 突然间，她的眼前滚落一句面目全非的尸体，脸上早已经被鲜血淋得模糊，看不清五官，双目圆瞪七窍流血的模样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 第363章 难道要终成永别？ 尽管看不清模样，可他身上的衣着打扮，也能让凤沁羽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议政王麾下的士兵。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彻底得乱了，慌了，连行走的脚步也变得局促，甚至还有些颤抖。 “王……王爷……” 压在心里一路的担忧在此刻宣泄得彻底，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这个在外人面前一向从容淡定的凤羽公主，再也无法从容了。 她慌了，走路的步伐都开始跌跌撞撞。 “王爷！王爷！！” 她红着眼眶，加快了脚步朝渭山林正中央冲过去，越是接近山林中央，瘴气就越来越浓，凤沁羽眼中的恐惧也越发浓烈了起来。 她不停地叫着东方云烈，放高的声音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她一声声地叫着，却始终得不到东方云烈的回应。 越是听不见东方云烈的声音，凤沁羽的心就越慌，那个从容淡定的凤羽公主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或许，这个才是真正的凤羽公主，因为东方云烈而无法继续从容的凤羽公主。 “王爷……王爷……” 叫得累了，她的声音也没有开始那么洪亮有力，却始终没有放弃。 “云烈！！云烈！！！” 山林之中，不停地回想着凤沁羽的声音，一声声都唤得撕心裂肺。 “王爷，目前的情况很不乐观，将士们的意识越来越差了……” 副将的声音之中也明显听出了几分恐慌。 东方云烈依然眉头深锁，半晌才道：“大家先封住穴道，尽量不要呼吸……军医！！军医呢！！！” “军医已经毒发身亡了……” 副将的回答，让东方云烈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这些将士，虽然跟他出生入死不过五年时间，可却是真真正正地把命交到他的手上，而如今，却是他亲手将他们推向了死亡。 他的眼底，多了几分苦笑，在战场上，他都不曾这般无助过。 谁能料想，这个让全天下人都闻声色变的战神竟然会死在这山林的瘴气之中。 后悔了吗？ 东方云烈在心底这样问自己，答案却坚定得不容半点质疑。 为了凤沁羽，他就算负尽天下，也绝对不会说一个悔字。 九儿…… 想到那个他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这一走，难道要终成永别？ “呃……” 心脏又几乎要炸开了一般，只是一时的失神忘了运气，那毒气就趁机攻心。 手，压着胸口，发现自己现在运气的话，心脏甚至痛得更加厉害了。 “王爷……” “告诉所有将士，千万不要运气……” “是，王爷。” 连东方云烈都出现这样痛苦的表情，可以想象，此时其他士兵正在经历着什么样的煎熬。 “云烈！！！云烈！！！云烈哥哥……云烈哥哥……” 山林中，凤沁羽几近绝望的声音在此时不停地回响着，一声声都听得这山林都肝肠寸断。 东方云烈的表情在此时怔了一怔，暗淡的目光里，掠过一抹明亮的光芒，有些不敢置信，可眼底的欣喜却溢于言表。 ------------ 第364章 真正的凤羽公主 “九儿？！” 低沉的声音中，夹着难以抑制的欣喜跟雀跃，他猛然抬起眸子，眼底的黯然被一抹狂喜所取代。 然而，就在下一秒，眼底的雀跃就被一抹惊慌占据。 “九儿，你别过来！” 他突然间站了起来，对着这空旷的山林大声喊道。 “云烈哥哥……云烈哥哥……” 凤沁羽的声音越来越近，而东方云烈眼中的惊慌也越来越浓。 “九……九儿，你……你不能过来……” 他压着那随时都会爆炸的心脏，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九……九儿，别……别过来……” “云烈……云烈……” 凤沁羽的声音弱了一些，眼底的绝望也逐渐得加深，不管她怎么叫，她心中的云烈哥哥却让她感觉离得越来越远了。 “九儿！！！九儿！！！” 就在她绝望到以为自己终会放弃之时，东方云烈那洪亮的声音在此时突然间传入她的耳中，让她接近绝望的黑眸顿时亮了起来。 眼眸抬起，见不远处，东方云烈的身影在此时闯入了她的视线里，那张深刻的五官里，夹杂惊慌。 “云……云烈……云烈哥哥……” 一抹狂喜涌进凤沁羽的眼底，她加快了脚步，朝东方云烈跑去。 “云烈哥哥！！云烈哥哥！！！” 她的步伐在不知不觉间轻快了许多，而先前时不时地出现在她眼底的短暂黑暗也随着她逐渐接近这瘴气之中而消失了。 这突然间发生的异样让所有心思都在东方云烈身上的凤沁羽并未察觉。 “九儿！！九儿！！” “云烈哥哥！！” 东方云烈的脸更近了，也越来越清晰，在绝望中找回的希望，让凤沁羽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冲到了东方云烈的怀中。 “云烈哥哥……” 强忍在眼底的眼泪在此时夺眶而出，她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东方云烈，不肯松手。 “九儿！！” 不过才分开短暂的半月，却给了东方云烈恍如隔世的错觉，他紧抱着怀中那单薄纤弱的身子，闭上眼，享受着这短暂的温存。 “云烈哥哥，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现在才听到……” 怀中，传来凤沁羽带着哭腔的抱怨之声，还夹杂着几分抽泣，听在东方云烈的怀中，不禁心疼万分。 “对不起，九儿，对不起……” 他一个劲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千言万语，在此时都化成了一个拥抱，紧裹着凤沁羽纤瘦的身躯。 “我的声音都哑了……” 凤沁羽低低的声音再度传来，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低声哭诉着，声音中，还有一些沙哑的味道。 谁能知道，这个在外人面前优雅从容处变不惊的凤羽公主，在东方云烈面前，却是这般小女孩的姿态，会哭，会抱怨，会撒娇，会将自己心底的委屈宣泄得彻底。 没错！ 确实没有人有机会看到这样一面的凤羽公主，唯独东方云烈，有机会将真正的凤羽公主看得彻底。 ------------ 第365章 有多快跑多快 因为，那个天真烂漫的九儿，只有在她的云烈哥哥面前，才会出现这孩子般的稚气。 “我听出来了，九儿的声音真的哑了……” 东方云烈心疼得抱着凤沁羽抱得越发紧了一些，突然间，他眼中的心疼便一闪而过的慌乱所取代。 他推开了凤沁羽的身子，拽着她往凤沁羽过来的方向跑去，“九儿，你赶快走，这山林有毒，你赶快回去……” “不要！！” 凤沁羽狠狠地挣脱了东方云烈的手，白皙的指尖指着东方云烈慌乱的面孔，道：“东方云烈，我千辛万苦跑到这里找到你，不是让你来赶我走的。” “九儿……这里真的很危险……” “我知道。” 泪水，划过她的脸庞，“如果不危险，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九儿……” 他的心脏，又跳得剧烈，那种赶不上呼吸的节奏让他连讲话都变得十分困难。 刚才他能一路跑来而没有半点异样，或许是九儿带给他的奇迹了。 他眉头深锁地压着几乎要从心口跳出来的心脏，一边呆着乞求的目光看着凤沁羽，“九……九儿，听……听话，赶快回去……” “我不要！！” 凤沁羽完全无视了东方云烈的请求，抓过东方云烈的手，将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上，紧跟着，脸色大变，“落花三千！！！” 听得出来，凤沁羽这声音之中，夹着难以掩饰的惊讶跟恐惧。 “落花三千？？” 东方云烈不知道凤沁羽突然冒出的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狂跳的心脏让他无暇去想太多，眼前，他只想让凤沁羽快点离开这危险之地。 “这是一种奇毒，是步伏亲手所制……步伏？？” 当她下意识地说出“步伏”这两个字的时候，眼底再度出现了一抹愕然。 竟然是步伏！！！ 早在她在巡抚衙门里跟她说他找了步伏来给她解毒的时候，她就觉得步伏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只是当时没有心思去想太多。 而直到她的毒被所谓的“步伏”解了之后，她都没有将东方云烈请的步伏跟落花三千的制造者联系在一起。 而东方云烈听凤沁羽说了“步伏”这个名字时，也是惊了不小。 “你说这渭山林里的瘴气是步伏下了名叫落花三千的毒？” “嗯。” 凤沁羽点了点头，忽地，抓住东方云烈的手，道：“云烈哥哥，快跑，有多快跑多快！！” 她无暇去跟东方云烈解释太多，只是抓着他的手，朝天辰军扎营的地方越跑越快。 “九儿，你快回去！！听到没有？！” 就在东方云烈被凤沁羽这样拽着跑的时候，东方云烈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似乎跳得没有那么快了，他跑得越快，心脏跳动的速度就越慢，渐渐得就缓和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他依然固执地想要让凤沁羽离开这危险的地方。 这个时候，东方云烈似乎也注意到了此时身上的异样，见凤沁羽抓着他手奔跑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 ------------ 第366章 从未见王爷这样笑过（求月票） 见凤沁羽一边跑，一边对东方云烈开口道：“落花三千这种毒极为怪异，中了这毒的人，体内的肾上腺素会加快心脏的跳动，吸入得越多，心脏跳动就越快，只有不停地加剧运动，消耗了毒素所产生的合成肾上腺素，才会让心脏逐渐慢下来……” 凤沁羽一边跑着，一边对东方云烈解释道。 这凤沁羽的解释，也解释了为什么东方云烈跑出来找凤沁羽的时候，他跑得越快，心脏跳得越慢的原因了。 “将士们，你们别坐下，尽量做一些剧烈的运动，快！！！” 原本还压着心脏死气沉沉的天辰兵，看到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凤沁羽，都惊了不小。 凤羽公主怎么来了？？ “你们别愣着了，快点！！不然你们的心脏随时会炸掉！！” 凤沁羽迫切的声音再度传来，让那些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仲怔的士兵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便立即各自去做运动去了。 果然，当他们开始不停地奔跑，或者做更大的剧烈运动时，他们心脏跳动的速度逐渐放慢了下来，而鼻孔流血的情况也有所缓解。 看着眼前这么多士兵连续不断地做着各种运动，这情景不禁有些让人觉得好笑又奇怪，可眼下，这也是唯一能解决的方法了。 东方云烈侧目，看向身边跑得面色绯红的凤沁羽，漆黑的眼底划过一丝柔软。 “九儿，你……” “药材营呢？” 东方云烈刚开口的声音，被凤沁羽急切的声音给打断了。 东方云烈愣了愣，有些傻傻地伸手指着前方装满药材的车，还没有等他开口，凤沁羽便已经朝药材营冲了过去。 在士兵的帮助下，药材很快便被卸了下来。 他们不知道凤沁羽在做什么，只是看着她动作快而不乱地从中取了好多药材，跟着，又叫他们立即原地搭起了火炉煎熬。 此时，士兵们要不停地让自己运动着不能停下，所以，每一个士兵的动作都很快，没几下子，用来煎药的火炉便搭好了。 将配好的药材按照分量放进大炉之中，士兵们一边跑着跳着，一边烧火熬药，那画面，着实看上去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相比起他们，东方云烈则稍稍定了一些，并没有像那些士兵一样，像只猴子一般上蹿下跳。 毕竟，他内力深厚一些，忍耐力也会稍稍好一些。 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静地站在凤沁羽身后不远处，看着前边忙碌着为将士们熬药的凤沁羽，嘴角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几分温柔和宠溺。 连续暗淡了数日的眼底，也在此时被温暖的笑容所占据。 期间，有些士兵也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他们王爷脸上那从未见过的浅笑，都惊了不小。 哪怕现在身中剧毒，可气氛却因为他们王爷此时溢于脸上的微笑而变得并没有那般沉重。 五年了，他们跟随了王爷整整五年时间，也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出现这样好看又温暖的笑。 ------------ 第367章 有九儿在，就有好心情 他们以为，这个异性的王爷除了那冷冰冰的表情之外，再也不会有第二种表情了。 这一切，也是该归功于凤羽公主了吧。 他们的目光看向还在忙碌着配药的凤沁羽，眼底多了几分感激。 幸好这凤羽公主出现得及时，不然他们真的要去跟阎王爷报到了。 配好药材，炉子烧着火，凤沁羽忙碌完之后，也终于可以暂时休息了。 大大地松了口气，她转过身来，见东方云烈正眼角噙着微笑，面露宠溺地看着她，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在东方云烈面前，也有这般尴尬的一面。 提起脚，走上前去，她的目光有些闪烁地投向别处，口气稍显生冷地开口道：“大家都在运动，你停下来就不怕心脏爆了？” 视线虽然不在东方云烈身上，可话却是对着东方云烈说的。 东方云烈依然没有什么动作，嘴角的笑容由始至终都挂在脸上，漆黑的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澈，将凤沁羽俏丽的脸蛋完全融进自己的眼底。 “我在跟你说话呢！！” 见东方云烈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微笑着，凤沁羽越发感到不自然了起来，双眸也闪烁得稍稍厉害了一些。 “我在看你。” 终于，东方云烈缓缓地吐出了这两个字，低低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好听又让人禁不住心动。 而其中夹着的邪魅却让凤沁羽下意识地拧了下眉。 “什么？” 她低低地开口，不明白东方云烈这突然间冒出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见低低的嗤笑声从东方云烈的口中传来，他提步，朝她靠近了几分，重复道：“我在看你，这也是运动。” 被他的话给弄得愣了一下，凤沁羽抬起眸子看着她，眼底出现了一丝没好气的味道，“中了剧毒，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只要有九儿在，我就有心情。” 他的话，虽然是在开玩笑的情况下说的，可眼底的认真却没有半点做作，让凤沁羽听了，心底也不禁被激起了几分涟漪。 可是，想到那天大晚上出现在飞云阁的左卿，凤沁羽心底的波澜便被失落所掩盖，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她没有接东方云烈的话，而是将视线投向别处，转移了话题，道：“现在在煎的药可以缓解你们心脏跳动的速度，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这药坚持不了几天，如果还没有解药的话，你们……”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眉头在此刻下意识地一拧，眼底闪过一丝害怕。 “九儿，没关系。” 凤沁羽眼中的害怕尽管并没有表露得太过明显，可还是被东方云烈给轻易得捕捉到了。 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他伸手将凤沁羽的脸转向自己，双眸低下，正对着凤沁羽暗淡的双眸，敛去了刚才的狡黠，道：“在毒发之前，能让我再看到你，这毒中的也值了。” 凤沁羽的眼眶红了一圈，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得不肯落下，“我说了，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 第368章 这是我疼你的方式 她哽咽着声音，将东方云烈的手一把甩开了，表情黯然地走到一边坐下。 东方云烈知道她在害怕，害怕他真的会毒发身亡，她心中的恐惧，他能明白几分。 以前还在东离的时候，哪怕他只是稍稍感染了风寒，她都紧张得睡不着觉，三更半夜都会往东方王府里跑，更何况现在他中了毒。 看着她落寞伤感的背影，东方云烈的眼底再一次划过一丝心疼，提步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声安慰道：“九儿，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帮我们解毒，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 他的话，让凤沁羽的鼻头顿时酸了起来，原本强忍在眼眶之中不让落下的泪水在此时夺眶而出。 可她还是倔强地不想让东方云烈看到。 视线投向远处，她开口道：“如果我解不了毒，怎么办？” 浓重的鼻音，哽咽中带着颤抖，东方云烈听得一清二楚，他伸手，揽过凤沁羽的肩膀，微微地加重了一些力道，像是要给她力量一般，“解不了的话那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这一声回答，让凤沁羽破涕为笑，“这样不讲理才像你。” “对九儿不讲道理比讲道理有用。 东方云烈笑着抱紧凤沁羽，温柔的眼神从未消失过。 经历了这么多，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还可以这样心无旁骛地抱紧她，跟她并肩而坐，这算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了吧。 凤沁羽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靠在东方云烈的怀中，嘴角漾开了一抹微笑。 其实，她甚至自私地想过，如果真的解不了东方云烈的毒，他就可以陪着她一起在地府走一遭。 本身，她身上的“流水无情”之毒也解不了，刚好可以跟他一起作伴过奈何桥。 “王爷……” 她喑哑着出声唤了一声，头上方传来东方云烈低沉不悦的声音，“我还是喜欢你叫我云烈哥哥。” 他，像个孩子一般，幼稚地计较着，引得凤沁羽无奈地笑了起来。 “云烈哥哥，如果让你选，你会选我先死，还是你先死？” “你。” 东方云烈毫不犹豫地回答，让凤沁羽的心口怔了一怔，心底不禁有些失落。 尽管她这个问题是随口问的，可听到东方云烈这样毫不犹豫地回答想让她先死，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却只听东方云烈继续道：“如果可以让我选，我一定会选择让你比我先走，让我帮你安葬，让你安心，把所有的痛苦跟寂寞都留给我来承受，这，就是我疼你的方式。”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得动听，充满了磁性，每一个字听得都让人心动。 而这一番话，谁能想过会是从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议政王口中说出来，说得这么动听。 凤沁羽的眼眶热了，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睫毛上不知道何时已经被泪水朦胧了双眼，她侧目看向东方云烈，看着这双深邃的目光里盛满的坚定，声音哽咽道：“来天辰的这五年，你还学了不少哄女孩子的本事嘛。” ------------ 第369章 副将柳孝求见 “练习了这么多年，也只是为了哄你一个人。” 东方云烈动情地将她紧抱在怀中，说是“哄”，也只是用一片真心去哄。 他爱了一生，宠了一生的九儿，如果真的有下一辈子，他也会躲过那一碗孟婆汤，留着前生的记忆，去找寻下一世的她。 突然间，他有些害怕了起来，他这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有一天会忘掉他深爱的九儿。 死不怕，却怕死后站在轮回道上的那一碗孟婆汤，因为……他唯一害怕的，就是遗忘。 东方云烈的心，骤然疼了。 突然间，凤沁羽从他怀中站了起来，“药熬好了。” 也不等他开口，她已经从他怀中退了出去，跑到炉子前，招呼那些将士们将自己熬好的药喝下去。 在所有人都喝下药之后，东方云烈下令道：“大家准备好行装，马上离开这里。” “是，王爷。” 因为体内的毒暂时被抑制住了，大家也不敢继续在这渭山林中多做停留，很快便收拾好眼前的一片狼藉，同时带上那些毒发身亡的同伴的尸体，快速离开了渭山林。 因为渭山林山路崎岖，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成功地离开了渭山林。 而此时，林渭城内，早已经尸横遍野，死者的迹象也跟东方云烈等人的一模一样。 林渭城—— “王爷，这里的毒气好像没有渭山林里那么重，可老百姓还是死伤不少……” 看着眼前这副触目惊心的情景，东方云烈身边的副将也不禁拧紧了眉头。 “传令下去，今晚在林渭城住下。” “王爷……” 对于东方云烈的命令，副将有些吃惊，“这里很危险，我们不能留在……” 话说到一半，在接收到东方云烈冷厉的目光时，害怕地收了回去。 “这些都是天辰的老百姓，你让本王看着他们去死？” 东方云烈低沉的声音夹着浓郁的不悦，让那副将再也不敢出声。 很快的，军队便在林渭城里停了下来。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瘟疫”，林渭城走了不少百姓，现在留下的，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或者孱弱妇孺。 客栈里也萧条得没有一个客人，往日繁华的林渭城，如今却成了一片“死城”。 “王爷，都已经安排下去给百姓们熬药了，可是，如果凤羽公主的解药不及时研制出来，恐怕……” 副将的眉头拧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东方云烈。 “还有话说？” 东方云烈挑眉看向副将，尽管身上留有剧毒，可他的心情却没有半点沉重，一向对下属面无表情的他，此刻甚至让下属看到他脸上鲜有的微笑。 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凤沁羽在他身边更让他心情愉悦的了。 那副将看着东方云烈脸上那若隐若现的微笑，就知道此时他们家王爷的心情因为凤羽公主的存在而变得异常愉悦。 知道凤羽公主在王爷心中存在多大的影响力。 可是……有件事在他心里憋了很久，如果不说的话，很可能会对全军上下都很不利。 他拧着眉，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 第370章 千万不能留凤羽公主在身边 东方云烈见他依然犹豫不决地几番欲言又止，眉头不耐烦地一皱，露出了几分不耐烦。 “说！” 沉冷的声音，哪怕只是说了一个字，都让那副将下意识地背脊一凉。 王爷还是那个王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多了一些跟其他人无关的笑容。 他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壮着胆子，在东方云烈面前跪了下来，“请王爷恕罪，属下觉得，这次在渭山林的瘴气定是有人刻意所为。” 他的话，让东方云烈微拧的眉头微微松开，跟着抬起看向眼前跪着的下属，见他目光有些闪躲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像是害怕跟他对视。 至于他所说的有人刻意所为，九儿早就跟他说过了，那是步伏所下的落花三千之毒，尽管不知道那步伏为什么会在渭山林下这样的毒，可确实是系人为。 而眼前的下属这话中似乎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他微微眯起双眼，深眸之中，多了几分深思，“继续。” 话不多，却总是能轻易地让眼前的下属不由自主地发颤。 见那副将正了正色，抬起头来看向东方云烈，似乎是豁出去了一般，对东方云烈道：“王爷，末将跟随您多年，早已经把议政王的兵当成了自家兄弟，这一次的毒气，死伤了不少人，如果末将这次说的话让王爷不高兴，请王爷治末将不敬之罪，可末将还是要说！” 东方云烈眯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下属，从他坚定的眼神之中，似乎隐隐地读出了一些信息。 而这双眼神之中传达给东方云烈的那些信息让东方云烈的眼眸冰冷地沉了下来。 “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既然你知道会让本王不高兴，最好还是别说出来，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他开口，直接将那副将的话给堵了回去，可这个时候，那副将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又哪里肯离开，当下便长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王爷，末将既然身为您的副将，自然是要为三军的性命着想，末将是不会离开的！” “放肆！！” 东方云烈怒而起身，摆在他面前的茶具，兵书被他一并拂袖摔于地下，杯子落地的声音，也不禁让人毛骨悚然，可那副将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也许是知道自己这般顶撞议政王会没什么好下场，他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柳孝，你最近的胆子大了不小！马上给本王滚出去！” “王爷，请恕末将不能离开。” “柳孝，你……” “王爷，末将知道那凤羽公主对王爷您有多重要，可您真的为了她连三军将士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柳孝跪着爬到东方云烈面前，坚定的双眸里，是前所未有的勇气跟胆识，继续道：“王爷，您可曾想过，为何我们困在渭山林时，凤羽公主会突然出现，所有将士都被渭山林里的毒气给弄得非死即伤，可那凤羽公主却一点事都没有，王爷，请您三思，千万不能留凤羽公主在身边。” ------------ 第371章 凤沁羽出手 “滚！！” 东方云烈一脚踢向柳孝的肩膀，柳孝的重心因为不稳而摔倒在地，“你再多说一个字，本王就将你碎尸万段！！” “王爷，末将既然大着胆子来找你，就没有想过会活着离开。” 柳孝此时完全是豁出去了，他重新从地上爬起，直直地跪在东方云烈面前，“王爷，将士们跟我们出生入死，可以战死在沙场上绝不会有半点怨言，但是，如果是死在一个女人的手中，我们真的死不瞑目……王爷……” 他的衣襟被东方云烈一把拽起，眼前，是东方云烈狰狞恐怖的面容，漆黑的深眸之中，布满了杀气，“本王警告你，任何人都不可以怀疑九儿，你现在马上滚出去，要是让本王再听到一个对她不好的字，杀无赦！！” “呵……呵呵~~~” 柳孝看着东方云烈，突然间大笑了起来，这样的笑，在面对议政王时，显然是太过大不敬了。 “王爷，将士们的命在您眼中，真的比不上一个凤羽公主么？” “你说呢？” 东方云烈敛眸，目光寒冷，“你觉得死在女人手中不甘心是吗？好，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死在本王面前！！” 他一把甩开了副将柳孝，阴鸷的目光残忍得没有半点犹豫。 “王爷，那末将只能追随您至此了。” 柳孝的目光深深地看了东方云烈一眼，跟着，拔出身旁的剑，往脖子的动脉出抹去。 可就在下一秒，手腕一麻，握在手上的剑应声落地，让正准备慷慨赴死的柳孝此时眼底出现了一丝错愕跟茫然。 “柳将军何必为了我这么一个女人白白送去一条性命呢。” 门口，传来凤沁羽云淡风轻的声音。 柳孝的身子僵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凤沁羽淡然的面容，眼底有些气愤地转向别处。 东方云烈看到凤沁羽进来，原本阴鸷的黑眸立马换了个模样，“九儿，你怎么来了？给老百姓看了一天的病，不累吗？” 温柔的声音之中，布满了心疼，而越是这样，那柳副将就越是生气。 想他追随了议政王多少年，虽然王爷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冷冰冰得让人不敢靠近，可他从军这么多年，只是想将王爷当成自己的目标，有一天也能成为攻无不克的战神，可如今，王爷为了一个女人…… 柳孝的心里越想就越是失望。 而凤沁羽见东方云烈这么说，给他投去了一记没好气的眼神，道：“我要是不来，怕王爷要失去一位好将领了。” “九儿……” 东方云烈有些委屈地看着凤沁羽含笑的面容，心底却庆幸九儿及时出现拦下了那个莽撞的柳孝。 见凤沁羽面带微笑地走到柳孝面前，道：“柳将军，你怀疑我是应该的，只是，既然你不想死在一个女人手中，难道你甘心为了我这个女人，而白白死在你家王爷面前么？” 凤沁羽的话，让柳孝原本傲慢的表情微微一怔，却并没有打算搭理凤沁羽。 ------------ 第372章 你甘心死在客栈之中？ 凤沁羽也不生气，而是慢条斯理地继续道：“我为什么会不受那毒气的影响，我也不清楚，只是，我体内还有一种毒叫流水无情，你们中的毒叫落花三千，而制这两种毒的人是师兄弟，而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我体内流水无情的毒，帮我抵制了渭山林中的落花三千……”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却依然存在，“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也没有任何的根据，柳将军也可以选择不信。但是，柳将军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事，而白白送了性命……” 她的目光朝东方云烈看了一眼，轻笑了一声，跟着，凑近柳孝耳边，低声道：“你从军多年，难道甘心自己就死在这家破客栈里，而不是战场上么？” 柳孝因为凤沁羽的话，脸色稍稍好转了一些，想到自己刚才差点就死在自己的刀下，心底暗暗地有些后悔了起来。 可嘴上却还是强硬地不肯出身。 只听凤沁羽在他身边继续低声道：“你要是真死了，你家王爷可是会伤心的。” “哼！公主真爱说笑。” 柳孝冷哼了一声，言语之间，布满了讽刺。 “你觉得你家王爷真要杀你的话，你有机会说那么多话么？” 凤沁羽挑眉，继续反问。 而东方云烈并不清楚他们俩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凤沁羽跟柳孝挨得这般近，还面带微笑地跟他闲聊，他的心里就有些不太爽快了。 而凤沁羽这句话，让柳孝的脸色比先前又缓和了一些，视线这才缓缓投向凤沁羽，沉默了半晌，却依然没有做声。 凤沁羽知道，其实柳孝已经被她说动了，只是毕竟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这个时候他总是得找个台阶下。 视线投向面带不悦之色的东方云烈，笑着走上前去，道：“王爷，我有事要跟你商量，你能让一些闲杂人等离开么？” 说着，视线投向正面色暗沉的柳孝。 而此时的东方云烈巴不得那个多余又莽撞的下属赶紧离开别霸占着他的九儿，当下便冷下脸，对柳孝道：“还不滚！！” “属下告退！！” 柳孝也是一副臭脾气，并没有因为东方云烈的“手下留情”而感恩戴德地下跪致谢，而是看都没看东方云烈一眼，只是拱了下手，便大步离开了。 柳孝离开之后，凤沁羽转头，看东方云烈暗沉的脸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到凤沁羽的笑声，东方云烈的眼眸带着几分不满地投向她，道：“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难得遇上一个敢跟王爷叫板的人，觉得有些新鲜罢了。” 她挑眉，朝东方云烈上前一步，道：“我以为除了孙大人之外，应该没有人这么不知死活，连王爷您都敢惹。” 面对凤沁羽的“幸灾乐祸”，东方云烈故作不悦地沉下脸，手指轻轻地点了下她的鼻尖，道：“你还敢笑，还不都是因为你，不然，那不知好歹的柳孝，早死在本王面前了。” ------------ 第373章 你敢戏弄本王 “王爷不是应该庆幸，幸好我来了，不然就失去这么一个敢直言的好将领吗？” 凤沁羽一语戳中了东方云烈的心事，让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不自然，目光也有些闪烁地投向别处。 “那个该死的，三番两次顶撞本王，本王没一掌打死他，算是便宜他了，还庆幸什么？” 凤沁羽没有回答，只是眼中含笑地看着东方云烈那口是心非的模样，不做声。 而凤沁羽越是看着他，东方云烈就越是不自在，眼底的心虚也越发浓了一些，“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嗯……只是在想，王爷什么时候在自己的将领面前，可以换一种表情，这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也只有柳孝这种不怕死的敢顶撞你。” 她的话，让东方云烈的目光重新投向她，眼中的不满逐渐蔓延到了脸上，“他敢怀疑你，本王难道还要对他客客气气的？没亲手杀了他，算是他上辈子的造化！” 想到柳孝当时那一口咬定凤沁羽有问题的眼神，他心里那一团火就开始往上窜。 “王爷要真舍得，早就在他怀疑我的时候，就一掌拍死他了，还用等到我出现？” 凤沁羽故作不满地看着东方云烈，口气中，也多了几分抱怨。 而见她出声抱怨，东方云烈的双眼里便瞬间涌上了几分焦急，“九儿，我……” “王爷，你别解释了，那柳将军会怀疑我也是应该的，谁让我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那里，还什么事都没有？” 凤沁羽故作失落地沉下脸来，还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叹气之声，越是这样，东方云烈就越是焦急。 而他越是一副着急想要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模样，凤沁羽藏在眼底的笑意就更深。 她记忆中的云烈哥哥，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一看到她生气就手足无措到完全不似往常那个东方云烈的模样。 “九儿，其实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从来没有怀疑渭山林里的毒是你下的，九儿……” “那你为什么不一早拍死那可恶的柳孝？！” “我……” “你看你看，被我说中了吧，你呢，要么就是觉得柳孝的话有道理，要么就是在你心里，我比不上你那些将领重要呗。” “不是，九儿，都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听我……” 原本还着急地想要解释又语无伦次地不知道怎么解释的东方云烈在不经意间扫到隐藏在凤沁羽的笑容时，脸色一僵，下一秒，眼眸沉了下来。 “凤沁羽，你好大的胆子，敢戏弄本王！” 说话间，长臂已经迅速拉过凤沁羽的身子，拽进了自己的怀中。 噙着微笑的清澈黑眸低低地望着怀中这个恢复了记忆中调皮的小九儿，道：“本王才对你好一点，你就开始得寸进尺起来了。” 话音刚落，唇角漾开的那抹微笑，划过一记轻吻，霸道地落到了凤沁羽的双唇之上。 “唔……” 凤沁羽微张的双唇被这突如其来的唇瓣覆上，就在下一秒，被堵得严严实实，为自己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 第374章 那些年他爱过的女孩 东方云烈的吻就这样，长驱直入，霸道地纠缠着她下意识闪烁的丁香小舌，时而温柔得如一丝春风，时而又霸道得犹如野兽，双手将凤沁羽禁锢在怀中，让她无法躲避。 “九儿……” 只是这样一个原本只是戏弄的轻吻，却在此时轻易地挑起了东方云烈压在心底整整五年多的渴望，身体早已经火热得难以忍受。 这一声沙哑的“九儿”也让已经有些意乱情迷的凤沁羽听出了其中强压着的欲yu望。 从东方云烈的怀中抬起迷离的双眼，浑身已经有些酥软地靠在了东方云烈健硕的胸膛之上，脸绯红得近乎滚烫。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这一声，软软得如一只慵懒的小猫，让浑身被欲yu望所占据的东方云烈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抵抗力。 浑身燥热难耐，凤沁羽微张的双唇此时也诱人得让人难以自持，东方云烈再也按耐不住，俯下身，重新掠过了她殷红的双唇。 不像在议政王府那几次霸道残忍没有任何怜惜的掠夺，这一次的东方云烈，仿佛是手捧着世间于他最珍贵的宝物，每一寸的碰触，都格外得小心翼翼，生怕会一不小心就弄伤了手中的宝贝。 身子越发得燥热了起来，凤沁羽那下意识地呢喃，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变相的邀请，让他再也无法控制。 俯下身，将怀中的凤沁羽打横抱起，往那张铺好的大床chuang上走去。 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会摔伤了凤沁羽一般，可身下的欲yu望却以极快的速度往上涌，让他根本无法继续忍受。 帐幔在此刻缓缓落下，帐幔遮挡的背后，温度不断地上升，跟室外那冬日的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场淋漓尽致的缠chan绵过后，东方云烈早已经是大汗淋漓，黄豆大的汗水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沿着那肌肉分明的缝隙里缓缓地滑落。 身下，凤沁羽已经累得没有了一点力气，此时只是慵懒地闭着双眼，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躲在东方云烈的怀中。 “九儿。” 东方云烈一脸满足地从身后抱住凤沁羽纤瘦的身子，旺盛的精力在这一场缠chan绵过后，并没有看出一点疲惫的迹象，跟他怀中的凤沁羽显然有了明显的对比。 他将凤沁羽紧紧地抱在怀中，像如获至宝一般，不肯松手。 “嗯？” 疲惫虚脱的凤沁羽甚至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只是从鼻尖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回应，听得出来，她真的累坏了。 东方云烈的脸上爬满了温柔和宠溺，看着她这般疲惫的模样，眼底不禁闪过几许心疼，可压抑了五年的渴望在此刻显得格外得欲求不满。 记忆回到了七年前，那个繁星满天的夜晚，他十七岁，她十五岁，他们第一次偷尝了从不敢轻易碰触的禁果。 他第一次尝到了她的甜美，她的无可替代。 那一夜，她把第一次交给了他，告诉他，此生她的身子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可以占据。 ------------ 第375章 被一个霸道的小姑娘咬的 想到这，他的眉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下意识地拧紧，心里闪过一抹吃味，那模样，像是自己最珍爱的宝贝被他人给玷污了一块一般。 低眉看着怀中昏昏欲睡的凤沁羽，他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默默地敛下眸子，安静地将凤沁羽抱紧，没有打扰她。 可那抱紧的力道，却在不知不觉间夹着几分独一无二的霸道跟占有。 耳边，传来凤沁羽低缓平稳的呼吸声，很轻很轻，却依然从中听出了几分疲惫。 从她出现在他面前到现在，算是她休息得最好最安稳的一次了，纵使他心底有太多的问题，也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她。 吻，轻轻地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他换了个姿势，又将凤沁羽抱紧了一些，之后，才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凤沁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觉得这一觉睡了好长一段时间，从来没有睡得这样这般得安静又舒服。 她缓缓睁开双眼，意识到自己别一双长臂紧抱着，她的脸色微微僵了一下，而后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从唇边漾开一抹微笑。 早在她十五岁那年，她就亲口对东方云烈说过，她凤沁羽的身子，永远只属于东方云烈一个人。 在这双长臂圈着的小空间内，她缓缓转过身来，正对着眼前这张熟睡的容颜。 像他们第一次一样，她静静地打量着他的脸，深刻分明的五官还是如记忆中一般完美，几乎找不到半点的缺陷。 而和记忆中不同的是，如今这张俊颜上，褪去了曾经的稚嫩，多了一些沧桑跟成熟。 浓长的睫毛微微向上翘着，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伸手去临摹这样好看的一对睫毛。 指尖悄悄地伸了出去，还没有碰到东方云烈的睫毛，却在下一秒，却被另外一样东西给吸引了目光。 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的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东方云烈光着的肩膀上画着的那只逼真的蝴蝶，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这蝴蝶……” 她下意识地呢喃出声，手指，情不自禁地伸了过去，指腹轻轻地拂过蝴蝶上描的每一笔，眼底是没有掩饰的喜欢。 紧跟着，她又注意到了被这细细描绘的蝴蝶之下，是一排整齐的牙印，很深很深，可那印记却像是很久远了。 她看得有些痴迷，手，也在东方云烈的肩膀上忘了拿下来，直到头顶上方，传来东方云烈略带着戏谑的嗓音—— “这是很早以前被一个霸道的小姑娘给咬的。” 因为刚刚醒来的缘故，东方云烈的声音慵懒中夹着几分沙哑，让人听着格外得性xing感，同时，也让正处在痴迷之中的凤沁羽陡然抬起头来。 刚抬眼，便对上了东方云烈带着宠溺的目光，此时，她在这双目光里，看到了自己愕然的表情。 嗤笑声打破了她此时的错愕，让她猛然回过神来，只见东方云烈已经坐起，在她仲怔的目光中，伸手将她的手指拉了过来，沿着那蝴蝶遮盖下的一排齿印，缓缓划过。 ------------ 第376章 九儿，别瞒我 “还记得吗？这是谁的牙印？” 他的嗓音，充满了魅惑的吸引力，同时，让凤沁羽听出了几分戏谑的味道。 她当然记得这一排牙印是谁的，这是她翻过东方王府的高墙后，第二次见他时留下的。 没有想到，这一咬，却咬住了一生的牵绊。 凤沁羽的眼底，有些恍惚，眼前的美好仿佛一场不可奢求的梦境，却真真实实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从来没有想过，当她从议政王府离开的时候，还能有机会再见他一面，更没有想过还有机会可以跟他像从前那般相濡以沫。 这样的美好，来得太突然，快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也让她有些彷徨跟不安。 见凤沁羽沉默不语，清澈的眸光里，带着些许茫然，东方云烈有些不悦地沉下身来，“在想什么想这么入神？” 东方云烈不悦的声音让凤沁羽猛然回过神来，视线对上东方云烈漆黑的眸子，心下意识地紧了紧。 赶忙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不知觉间这牙印竟然在你身上留了这么久。” 她随口找了一个话由来回答东方云烈，同时，将眼底的那一抹彷徨不动声色地掩了下来。 东方云烈不是没有注意到此时在她眼底瞬间敛去的那抹彷徨跟不安，只是，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愿意再此时追问。 伸出长臂从她身边揽过，将她抱紧，笑道：“不仅仅是这牙印在我身上留了这么久，还有……” 他低眉，深深地望进凤沁羽清澈的眼底。 “还有什么？” 见东方云烈突然间停下，凤沁羽禁不住问道。 东方云烈温柔地从唇边勾起一抹微笑，指尖轻柔地拂过她鬓角的发丝，深情满溢，“还有你。” 听上去似甜言蜜语，在此刻却轻易地让凤沁羽心底发颤。 低敛着的眸子骤然抬起看向东方云烈，清澈的眸光氤氲着淡淡的涟漪。 突然间，见东方云烈眉头一拧，原本还布满温柔的黑眸之中，染上了几分让人不安的严肃。 “起先你跟柳孝说你中了什么流水无情之毒是怎么回事？” 没有想到东方云烈会突然间问这个，凤沁羽的眼底划过一丝仲怔，只是很快的，便被她轻松地一笑带过。 “没事，我随口胡诌的，只是为了安抚柳将军而已。” 她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原本只是不想让东方云烈徒增担忧，可她的回答，却并没有让东方云烈拧紧的眉头以及眼底的担忧稍有缓解。 见他抱着她身子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一些，声音也不知不觉地沉了下来，“什么时候我在你眼中变得这么容易忽悠了？” 他的话，让凤沁羽脸上原本就是佯装着轻松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她看着东方云烈严肃的表情，说不出话来。 只听东方云烈沉沉的声音再度传来，“九儿，别瞒着我，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东方云烈的口气听似平静，可那双幽暗的深瞳之中流露出来的担忧跟不安却清晰地落入凤沁羽的眼中。 ------------ 第377章 一定要好好的 她看着他，安静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出声道：“我也不知道这毒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上，不过这毒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说着，还给了东方云烈一记轻松的笑容，却见东方云烈眉头并没有因为她的这一解释而舒展开来，幽暗的目光里在此时流转着各种复杂的色彩。 凤沁羽见他这副模样，眼底多了几分心虚，视线带着几分闪躲地想要避开东方云烈的目光，却在下一秒，见东方云烈一语不发地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什么话都不说。 凤沁羽不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而这样的一个拥抱，让她的心，跟着暖了起来。 东方云烈还是一言不发地抱着她，深邃的眼底流露了几分暗淡的神色，他知道，她所中的“流水无情”并没有她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如果真的不是什么厉害的剧毒，她又何须让毒在她体内待这么久而不解，以她的医术，如果不是过分厉害的剧毒，她都可以轻易解除。 他知道她是在安慰他，不想让他担心。 既然她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当做不知道吧，也许这样，才会让她开心，让她放心。 凤沁羽依然被他抱得紧紧的，丝毫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拧了下眉，正要开口，耳边便传来东方云烈稍显喑哑的声音，“九儿。” 这一声“九儿”当中，布满了浓浓的无力感，还有夹在其中淡淡的请求，让人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心疼，让凤沁羽的背在此时有了短暂的僵硬。 双手回抱着东方云烈，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感觉到东方云烈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了她的肩窝之中，低沉喑哑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我等了你五年，是希望你能安然无恙地在我面前，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这样一声无力的要求，让凤沁羽茫然的眼底，再度划过一丝心疼。 她不知道东方云烈为何突然间冒出这样一句话，可当他说出来的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点头答应，“当然了，我会一直好好的。” 突然间，她的眼底骤然划过一丝熟悉的黑暗，此时的她，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能听到东方云烈熟悉的气息在她耳边回荡。 她的心，紧了一下，知道那“流水无情”的毒又开始在她体内发作了，同时，也验证了她先前的猜测。 因为渭山林中有瘴气，所以，落花三千的毒在渭山林中的强度要比林渭城厉害许多，从而抑制了她以内“流水无情”的发作。 可出了渭山林之后，因为少了渭山林中的瘴气，城中落花三千的毒性明显弱了许多，也不足以用来抵制她体内的毒。 她紧紧地抱着东方云烈不敢松手，生怕东方云烈看出她此时的异样。 她也想要好好的，可是，她体内的毒，还能让她一直好下去吗？ 如果找不到毕迎，解掉她身上毒的机会就十分渺茫了。 ------------ 第378章 用尽余生疼爱她 感觉到凤沁羽下意识的力道，东方云烈的眼底划过一丝异色，同时，一抹不安也跟着从他眼底袭xi来。 松开了凤沁羽，正要抬头看她，却被凤沁羽抱得更紧了些，“云烈哥哥，别动。” “怎么了？” 东方云烈拧了下眉，低沉地问道。 “没事，就是想多抱你一会儿，我要把空掉的这五年都补回来。” 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哽咽还有几分淡淡的鼻音。 东方云烈听出了她口气中的异样，却也没有多怀疑什么，听她这么说，便不再动弹，只是抱紧着她，千言万语在此时都没有这样一个拥抱来得踏实。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残留在凤沁羽眼前的黑暗也逐渐消散，她的眼前重新恢复了明亮。 凤沁羽大大地松了口气，刚才她多害怕自己真的就从此再也看不见，就算是离开这个世界，她也要在离开前，留给东方云烈她最美好的时光。 恢复了光明，凤沁羽便立即从东方云烈的怀中挣脱了出来，“快点起来。” “起来做什么？” 很显然，对于这短暂的温存，东方云烈并不是很满足。 慵懒的嗓音之中，夹着几分流连，却引来了凤沁羽一记没好气的目光。 “都什么时候了，外面还有一帮的人等着我们去救呢。” 凤沁羽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感受着东方云烈投在她身上火辣的目光面色绯红，一边垂着目光快速穿上了衣物，刻意地无视了东方云烈那不怀好意的眸子。 见她手忙脚乱地穿戴完之后，东方云烈也跟着从床chuang上翻身坐起，随后拿起自己散乱在地上的衣物穿好，丝毫不避讳房间里还站着凤沁羽，便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穿戴起衣服来，甚至，隐隐地还透着几分故意。 面对东方云烈的“坦然”，凤沁羽却是看得面色绯红，视线也因为害羞而投向别处，脸已经滚烫得犹如火炉，在这冬日里，平添了几分温暖。 而东方云烈看到某人脸红得恨不得往地缝里钻进去的模样，眼底盈满了得逞的坏笑。 回想起来，已经有五年多的时间他没有再看到九儿这副羞涩的模样了，五年，就让他感觉仿佛错过了一生一般。 好在，现在还来得及，他会用尽余生，好好得疼爱她。 慢条斯理地穿戴整齐之后，他才对面红耳赤的凤沁羽笑道：“我穿好了，你可以抬头了。” 低笑声中，透着浓烈的戏谑，让凤沁羽的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而这样的小九儿，是东方云烈怎样都是百看不厌的，目光停在她脸上总是舍不得收回，若不是眼下事态紧急，他定不会轻易地放开这只诱人的小野猫。 “快走吧。” 不想在东方云烈这不怀好意的笑容中继续待下去，凤沁羽抢在前头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大街上萧条得几乎找不到人，逃的逃，死的死，剩下的百姓们被安排在了客栈对面的一座空楼里，在喝下凤沁羽配的药汤之后，毒被暂时抑制住了。 ------------ 第379章 又来找死的柳孝 可就如凤沁羽所说的，这药并不是长久之计，最关键的是要及时调出解药出来，不然，等药性过了之后，就再也无力回天了。 可是，毒医步伏调制出来的毒药，又岂是她可以轻易解开的，想要解毒，还得费不少功夫。 凤沁羽拧了下眉，看着那些个被丢弃的老弱妇孺，心底有些难受。 如果不是东方云烈在这里，她不知道凭借自己一己之力，能否解救这些老百姓。 “别着急，慢慢来，肯定会有办法的。”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传来一道温暖的磁性嗓音，稍显冰凉的手掌被一只宽大的手给紧紧地裹在掌心之中。 凤沁羽侧过头来，见东方云烈正面露微笑地看着她，眼底是无尽的宠溺跟坚信。 凤沁羽回给他一记微笑，心里却没有半点底。 她知道东方云烈在安慰她，眼下就算他们等得了，她也等不了，她跟不确定自己体内的毒什么时候会夺去她的生命。 她必须要赶在此之前，抓住有限的时间研制出解药才行。 “王爷，皇上命我们去援助岐越，我们现在在这林渭城耽搁太久，恐怕不好跟皇上交代。” 接下去的几天，天辰军一直驻扎在林渭城没有离开，在经历了那天跟东方云烈惊心动魄地交涉之后，柳孝这一次又是不知死活地找上了东方云烈。 东方云烈的眉头有些不耐烦地拧了一下，视线投向面前毫无惧色的柳孝，脸色往下一沉，“本王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几次三番地来指手画脚？” 低沉的嗓音，夹着浓烈的不悦，让柳孝的背脊下意识地凉到了脚跟。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怕耽搁了行程，皇上会责怪王爷……” “这事你就不需要多管了，等九儿解了你们的毒之后，本王自然会让你们去岐越。” 东方云烈冷冷地出声，对于柳孝说的“皇上怪罪”，他根本就没有半点放在心上。 南宫萧要怪罪他，多的是话由，根本就不差这一点事。 再者，岐越跟羌闵打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朝廷这样大张旗鼓地让他去援助，无非就是想将他调离京城，并不是真的是想他去援助一个小小的岐越。 他不揭穿南宫萧的用意，只是不想跟他君臣之间兵戎相见，毕竟南宫萧也算是有恩于他，不到逼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动南宫萧的。 柳孝不知道东方云烈是什么用意，看他这么坚决，心里又急又恼。 “王爷，那凤羽公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研制出解药，我们在这里一直待下去也不是办法……” 砰—— 话还未说完，眼角飞速掠过一只茶杯，在他的脸上划过一道血痕后，坠落在地，碎成了好几片。 “上一次九儿出面救你，不代表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本王的脾气，在本王还不想杀你之前，马上滚出去！！” 东方云烈目光阴鸷，深眸冷厉而逼人，眼底是容不得有半点抗拒，更是听不得再有一个字说凤沁羽坏话。 ------------ 第380章 奢侈过来的美好 不难想象，如果柳孝还是不怕死地继续挑战他的极限，很可能他真的会在此刻血溅当场。 柳孝知道劝不动东方云烈，心里虽然有些不甘心，可还是暂且作罢。 在心里愤愤地跺了跺脚之后，才不情愿地拱手离去，“属下告退。” 不甘心地看了东方云烈一眼之后，柳孝悄然地退了下去。 而另一边，凤沁羽一个人在客栈后院片刻不曾休息地研制解落花三千的解药，因为东方云烈下了命令，所以没有一个人出现打扰，这样也给了凤沁羽研制解药提供了安静的环境。。 然而，落花三千这样的绝世奇毒毕竟是出自毒医步伏之后，想要解开哪那么容易。 “呃……” 心口突然间又闪过一阵剧痛，这几日连续出现的黑暗再度出现在她眼前，让刚刚还一片光明的视线瞬间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间的黑暗让凤沁羽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再加上心脏里又一次传来的要命剧痛，痛得她的额头直冒冷汗。 伸手摸到了身边的一堵墙面，她靠着墙，环抱着身子缓缓蹲了下来，眼泪痛得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可是，好不容易可以跟云烈哥哥重新在一起，她真的很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这种奢侈过来的美好，真的这么短暂么？ “云烈哥哥，对不起……” 对不起，我也想一直好好的，可是，命运容不得我这么奢侈，或许是我前半生得到你太多的宠，太多的爱，这下半生，我不能再有太大的奢望了。 “对不起……” 她揪着心口，低低地道歉着，心口疼得越来越剧烈，每一寸的抽疼都几乎是要将她的心挖出来。 “九儿。” 就在这个时候，客栈后院的门口，突然间传来东方云烈的声音，吓得正在跟剧痛做斗争的凤沁羽慌乱得不知所措，甚至想要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找个地方躲起来，好避免让东方云烈看到如此狼狈不堪的自己。 好几次试图站起，可总是被心口那锥心的疼折腾得双腿发软，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 眼前的黑暗让她找不到半点安全感，而东方云烈的脚步声却离得她越来越近。 她的心，更加得慌乱了，手，颤抖得厉害，她想逃开，想要躲起来，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九儿！！” 东方云烈看到她了，看她双眼无神地靠在墙边，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得让他心慌。 此时，她就像一只受了伤却求助无望的小野猫，双眼里布满了恐惧。 “九儿，怎么了？” 长臂揽过凤沁羽微颤的身子，他甚至感觉到她身上那刺骨的冰凉，他的心，乱了，慌了。 打横将凤沁羽从地上抱起，加快了脚步往客栈楼上的房间跑去，幽暗的眼底，布满了惊慌。 能让这样的男人出现惊慌的表情，恐怕也就只有凤沁羽有这样的本事了。 眼前依然是一片的黑暗，而东方云烈的出现，让凤沁羽手足无措的同时，也找到了让她安静下来的安全感。 ------------ 第381章 时间不多了 她靠在东方云烈温暖的胸口，闭上眼不说话，只是这样安静地听着他稍显紊乱的心跳。 她不想让东方云烈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可还是被他看得彻彻底底。 突然间，眼前的黑暗骤然消失，心口原本剜心般的剧痛也不再传来，她又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这几日，她特地了解了一下“流水无情”，中了这毒的人，两个月之内会彻底失明，同时，心脏的剧痛也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逐渐加剧，最后慢慢死去。 她不知道自己的毒到底什么时候会夺去她的生命，她只想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跟他好好在一起。 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哀伤，身子已经被东方云烈平躺放到了床chuang上。 “九儿，你快告诉我你怎么了？” 东方云烈慌乱的声音之中因为害怕而让她听出了几分颤抖，幽深的黑也被恐惧所占据，紧紧地盯着她的脸。 眼底的哀伤快速敛下，凤沁羽抬眼，看向东方云烈，给了他一记安心的笑容，道：“没什么，刚刚被一只突然窜出来的黑老鼠给吓到了，你知道的，我最怕的就是黑老鼠了。” 凤沁羽的表情明显看上去轻快了一些，似乎刚才真的只是被老鼠给吓到了一般，尽管额头上的冷汗还残留着，脸上的苍白也没有完全恢复。 虽然凤沁羽的脸色看上去比先前好了一些，可她这样的回答，却并没有让东方云烈完全相信。 他还是紧张地盯着凤沁羽的双眼，带着几分将信将疑，重新问道：“真的只是这样？” “当然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凤沁羽对他摊了摊手，佯装得格外轻松，让东方云烈就算不能完全相信，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去反驳。 好几次，他都想问她，是不是体内的毒发作了，可是又怕问了让她难过，只好将心中的担忧藏在了心里。 他们两个都苦，她害怕他担心，他又害怕她难过，就这样，彼此都相互隐瞒着。 “没事就好，刚才吓死我了。” 最后，他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将眼底的担心深深地埋了起来。 指尖，轻轻地拂过她额头上残留的冷汗，心里明明很害怕，可在凤沁羽面前，还是要表现得什么都不担心的模样。 毕迎……毕迎…… 到底怎么样才能找到他？ 在得知流水无情是毕迎制出的毒药之后，他就马上派心素暗中去找他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心素的消息。 “我真的没事了，我先出去了。” 休息了一阵之后，凤沁羽却又不愿意休息地从床chuang上准备下来，却被东方云烈不悦地给阻止了。 “这几天你每天都这样片刻不休息地研制解药，累坏了怎么办，好好躺着休息一会儿。” 他压着凤沁羽的身子，不让她下床，可他不明白凤沁羽的心底有多着急。 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每过一天，她剩下的日子就少一天。 “不行啊，我不能休息，还有很多人在等着我的解药呢。” ------------ 第382章 你要走了么 凤沁羽挣扎地想要再度起身，却引来了东方云烈不悦的目光。 见他眉头拧紧，眼底是不容置否的威仪，对凤沁羽道：“乖乖躺下休息，否则，我下令杀了外面所有的人。” 虽然不知道东方云烈是在吓唬她还是说真的，凤沁羽最后还是听话地在床chuang上躺了下来，她知道，她再倔强，也拧不过东方云烈。 “这样才乖！” 他用手指勾了勾她的鼻尖，像哄孩子一般地哄着她。 “你要走了吗？” 她睁着眼睛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不是个自私的人，却在东方云烈面前，却只想自私地拥有他，自私地想要让他无时无刻都待在自己的身边，尤其是现在时日无多的时候，她只想多看看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彻底得失明。 现在多看看，还可以将他的面容完全地烙在心底。 “嗯……” 见东方云烈故作出一副沉思状，跟着，目光狡黠地看着她，道：“你亲一下我，我就留下陪你。” 戏谑的声音，双眼带着邪魅地看着凤沁羽，而他的要求，引来的凤沁羽没好气的白眼。 伸手推了他一把，道：“那你还是走吧，我正好要睡觉了。” 说着，侧躺着背过身去，唇角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浅笑。 “真的不亲？” 身后，传来东方云烈沉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幽怨。 “你出去吧。” 凤沁羽还是这样的回答。 “哎，好吧，那我走了。” 东方云烈叹了口气，跟着，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凤沁羽背着身子没有出声，双眼睁得大大的，也没有睡着，身后再也没有听到东方云烈的声音，她的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失望。 “还真走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听话……” 低低的声音中，难掩失落的情绪，指尖把玩着耳边的被单，薄唇轻抿着。 “说我坏话，被我听到了。”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凤沁羽一大跳，让她差点从床chuag上弹起。 一转身，见东方云烈含笑的眸子出现在她的眼前，眼底宠溺满满。 惊吓之余的凤沁羽，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心虚的目光转向别处，没让东方云烈看到她因为他的再度出现眼底闪烁着的欣喜。 东方云烈在她身边坐下，长臂揽过她的纤瘦的肩膀，道：“我要是不回来，怎么会知道有人这么舍不得我？” 他的口气，充满了雀跃跟得意，眼角噙着一抹魅惑十足的笑容，看得凤沁羽心虚地垂下了脑袋。 “真不害臊。” 低低的声音，从凤沁羽的口中传出，脸已经绯红。 “你在说你自己么？” 东方云烈低眉，带着几分调戏一般地在她的唇上快速浅酌了一小口，在她愠怒的眼神中，一把将她压向大床，“好了，先睡一觉，我在这里陪你。” 玩味的笑容被宠溺和温柔所占据，他一边看着凤沁羽，一边伸手拽过旁边的被子，给凤沁羽盖上。 ------------ 第383章 我也没看到什么 凤沁羽的双眼还是睁得大大的，像个不听话的孩子，就是不肯入睡，总觉得自己睡一觉便再也不会醒过来。 眼底的恐惧跟不安，让东方云烈看在眼底，疼在心底。 他侧过身子在她身边躺了下来，长臂看着她冰凉纤弱的身子紧紧地挨着自己，“放心睡吧，我一直陪着你，你醒来的时候，一定会看到我。” 他的眼神充满了让她心安的坚定，让凤沁羽眼中的彷徨逐渐被安抚，跟着，闭上眼，很快便睡着了。 这几天，她太过专注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研究解药上，紧绷的精神没有片刻松懈，现在有东方云烈陪在身边，她才肯让自己休息片刻。 当所有的神经在此刻松懈下来的时候，她便再也撑不住，很快便从东方云烈的怀中传出她轻微的鼾声。 这一觉，她睡了很久很久，东方云烈一直抱着她没有松开过，幽深的眸子，心疼地望着眼前这张苍白的面孔，恨不得将她疼在心里。 他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他怎么会下得去手去那样伤害她。 东方云烈，你真该死！！ 想到之前自己对凤沁羽做的一切，而她却依然不计前嫌地深爱着他，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深深的自责跟懊悔。 也在心里发誓，他这余生，会用尽一切去真爱她。 当凤沁羽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过去了一天了，西边的残阳也已经悄然落下，一片月牙儿挂上了枝头。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睡了一整天了 凤沁羽在心中感叹道，同时，她感觉到了自己正被一双手给紧紧地抱着，她的眸色怔了怔，跟着，从唇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从东方云烈的怀中缓缓抬起，东方云烈这张放大的睡颜就在她的眼前，深刻分明的五官，从她认识他开始，就从未曾看厌过，甚至觉得越看就越充满了诱惑力。 指尖，情不自禁地伸了出来，沿着他深刻的轮廓，一点点地临摹下来，突然间，头上方传来东方云烈慵懒性感的嗓音—— “再看下去，我要收报酬了。” 这突如其来的嗓音，吓得凤沁羽反射性地收回了手，抬眼，便撞上了东方云烈戏谑的眸子。 “你这么快就醒了。”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让她将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又觉得有些别扭跟暧昧。 嗤笑声从东方云烈的口中传了过来，他加重了抱着她的力道，一个翻身，压在了凤沁羽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的暧昧更加得浓了一些。 “再迟点醒来，我怕真的要被某个人给看光了。” 暧昧又布满情qing色味道的“调戏”惹来了凤沁羽没好气的目光，见她斜睨了他一眼，开口却又是一副啼笑皆非的回答：“我也没看到什么。” 一说出口，她便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自信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从容淡定，处变不惊，可唯独没有半点自信可以在东方云烈面前一贯如常。 ------------ 第384章 我现在就是要做剧烈运动 哪怕他只是跟她开了句玩笑，她都可以语无伦次到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懊恼地眉头轻蹙，而某个不正经的却笑得更加开心了，眼中的玩味夹着那些许暧昧，逐渐压向凤沁羽。 温暖的气息，划过凤沁羽的耳边，让她感觉到浑身酥麻了起来，“没关系，没看到什么的话，我现在可以让你看个够。” 说着，便在她面前，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襟，一点点地往下。 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又不正经的面孔，凤沁羽立即伸手，阻止了他接下去的动作，“你干什么？” “你说呢？” 狡黠地对她露出一抹坏笑，他压低了身子，朝她的惊愕的脸蛋又靠近了几分，“给你看个够，然后……给点报酬。” “喂，你……你干什么！我不要看了。” “衣服都脱到一半了，你说不要就不要？” 他像个无赖地加快了脱衣的动作，不管凤沁羽怎么阻止，却还是徒劳。 一瞬间，他身上便光得一件不剩却依然面色坦然，反而是凤沁羽，看得面红耳赤，不知道将目光往哪里放才好。 就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唇角被覆上一层柔软，惊得她瞪大了双眼。 “你……唔……” 惊呼声立马便被东方云烈霸道的吻给堵住了，她伸手想要推开他，却抵不他轻轻一吻。 趁着空当，她看着他，面露不满，“你不是中了毒么，怎么还有这样的心思？” “你不是说了么？落花三千的毒就是要剧烈运动才能缓解，我现在就是要做剧烈运动。” 他的双眼爬满了无辜，情qing欲却在他的眼底肆虐地环绕着。 “你……” 凤沁羽再次想要出声反驳，可双唇再一次被他堵住，再也没有出声的机会了。 在他身下挣扎数次无果之后，凤沁羽便完完全全地融化在了他的这般温存之中。 想到他这般无辜又无赖的模样，凤沁羽情不自禁地从唇边漾开了一抹微笑，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羞涩却主动地迎了上去。 她该庆幸这辈子遇上了这么一个深爱她的男人，为了她，忘了背负在身上的深仇，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用余生陪在他身边，为她凤家对东方家族做的错事赎罪。 又是一场极致的缠绵过后，凤沁羽还是像上次那样，疲惫地喘着粗气，而东方云烈的眼底却依然是欲求不满的模样。 可是，他知道，自己这般的“为所欲为”还是累坏了她，虽然有些不满足，他还是没有继续下去。 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他从身后绕过凤沁羽的双臂，将她抱在怀中，柔声道：“九儿。” “嗯？” 凤沁羽低低的声音带着几分微喘地背对着他传来。 东方云烈换了个姿势，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把你累坏了。” 听上去有些暧昧的言辞，却还是让凤沁羽听出了几分心疼。 她愣了一下，跟着，微微扬起嘴角，幸福满满，她没有出声，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 第385章 我唯独只看到了你 在这温暖的怀抱中，她总是贪婪地留恋着这对于她来说完全是奢侈的温存。 身子微微弯曲着，她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躲在东方云烈的怀中，半晌，才低声道：“王爷。” “嗯？” 见凤沁羽在此时缓缓转过身来，正对着他宠溺的双眸，突然面色严肃。 “怎么了？” 很少见凤沁羽出现这般严肃的表情，东方云烈的眼底划过一丝不安。 见凤沁羽低眉，沉默了片刻，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地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放了我双亲，你真的不会后悔么？” 这个问题，她一直没有问，也不敢问，生怕自己这样的问题问出来，会让东方云烈再一次处在矛盾中痛苦地挣扎。 可是，如果她什么都不问，就这样理所当然地去接受东方云烈给她的恩宠跟宽容，她又觉得不能安心。 果然，东方云烈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脸色一僵，幽暗的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挣扎。 放弃家族的灭门之仇，又有几个能做到，而又有几个会在无视这家族仇恨之后，还能获得心安理得。 看到他眼底闪烁着的痛苦跟挣扎，凤沁羽的心，也疼了，想要伸手去抚平他眉间的哀愁，却见东方云烈突然间扬起嘴角，将眼底的挣扎敛去。 “为了九儿，我不会后悔的。” 为了九儿…… 确实，不需要太多的原因，太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仅仅是为了九儿，这个理由高过了一切。 如果不是为了他深爱的九儿，还有什么值得他放弃这么大的仇恨。 他答应过她，只要她要的，他都答应，他不会对九儿食言。 凤沁羽的眼眶热了，双眼酸涩得厉害，鼻尖也酸酸的，哽咽得有些难以自持。 “王爷……” 她低低的出声，可才说了两个字，便被东方云烈堵住了双唇，见他眼底透着几分淡淡的不悦，目光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我不喜欢你叫我王爷。” 见凤沁羽微愣着眼，傻傻地看着他微恼的脸，他凑近了她耳边，低声道：“我还是喜欢听九儿叫我云烈哥哥。” 凤沁羽因为他这样霸道的“要求”而动了下双唇，可眼眶中氤氲着的雾气却没有散去，“云烈哥哥。” “嗯？” “为了我，你这样做值得么？” 她看着东方云烈，问出口，即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她还是这样问出来了。 东方云烈再度愣了，目光安静地看着她期盼的目光，没有立刻回答，眼中流转着各种复杂的色彩。 “这世间，有太多太多比我好的，比我值得你爱的女人，你真的觉得值得这样为我么？” 凤沁羽微颤的声音再度传来，再度敲在了东方云烈的心口上。 房间里，闪过片刻的沉默，好久好久，久到凤沁羽以为东方云烈不会回答她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从东方云烈的口中传来。 他的眼底，还是那无尽的温柔，深深地望着她的眼，“这世间有太多太多的好女人，可我却只看到了你。” ------------ 第386章 没找到毕迎？ 这样让人心动的回答，任哪个女人听了不感动，不动心。 凤沁羽满眼动容地看着眼前面容严肃而认真的东方云烈，说不出话来。 这个已经完美到极致的男人，连说情话都说得这般让人心动，哪怕只是用来哄她的甜言蜜语，她都甘愿在这样的蜜语之中沉沦。 泪眼汪汪地看着东方云烈，她说不感动当然是假的。 “云烈哥哥……” 哽咽的声音中，承载着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是被东方云烈轻轻地揽进怀中，听到他低沉而认真的声音在她头上方响起—— “别再问了，我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为了九儿，没有什么是不值得的。” 还是这样的话，坚定得容不得有半点的质疑，凤沁羽在他怀中，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样的答案就足够了。 此生能有这样一个男人无条件地深爱着她，宠着她，也足够了。 旭阳城内，凤鹤轩夫妇已经在客栈里焦急地等了数日，每天翘首以盼，却始终不见自己宝贝女儿的身影。 “皇上，三殿下说九儿去找东方云烈了，可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怎么办？” 忍了数日，长孙若梅还是没有忍住地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凤鹤轩听长孙若梅这么说，眼底隐藏着数日的担心也在此时涌上心头。 “是啊，那林渭城最近不是因为瘟疫死了不少人么？九儿这样过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三殿下派去打听情况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真是急死人了。” “哎~~~” 夫妻俩在客栈里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还是按耐不住，决心往林渭走一趟。 夫妻俩没有跟南宫岚打一声招呼，便径自离开了旭阳城，一路往林渭城的方向走去。 可才走到半路，眼前却出现了一群黑衣人，拦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 凤鹤轩率先挡在了长孙若梅面前，目光并没有半点惧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帮来者不善的黑衣人，眼底尽是防备。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有人给我们钱，让我们带你们夫妻俩去见他，你们最好乖乖就范，别做无谓的反抗，不然对你们没什么好处。” 说罢，便大手一挥，那一群黑衣人便朝他们夫妻二人涌了上来。 因为凤鹤轩夫妇没有半点武功，黑衣人轻易地便将他们夫妇二人给控制住了。 “是谁派你们来的？” “现在问这么多做什么？见了面不就知道了。” 黑衣人没有回答凤鹤轩的问题，只是一不做二不休，一掌将他们打晕之后，便扔进了随行的马车之中。 “王爷。” 林渭城的客栈内，心素还是那风尘仆仆的样子赶了好远的路，回到了东方云烈面前。 凝重的表情让东方云烈感到一阵不安。 “没找到毕迎？” 低沉的嗓音之中，透着淡淡的失望。 见心素拧着眉，抿紧双唇，对东方云烈摇了摇头，同时，又见她张了张嘴，几番欲言又止。 ------------ 第387章 毕迎死了？ “还有呢？” 看到心素这副模样，东方云烈眼中的不安更浓了一些，直觉告诉他，心素带来的还有更坏的消息。 果然，心素见他这样问，拧紧的眉头在此时更加紧了一些，下定决心般地深吸了一口气，她开口道：“王爷，毕迎已经死了。” “死了？！！” 尽管已经做好了接受坏消息的心理准备，心素的回答还是像一个重型炸弹，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扔在了东方云烈面前，让他没有半点心理准备地大喊出声，整个人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的。 这几日，他总是悄悄地看着九儿那痛苦的模样不敢出声，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毕迎身上，只要能找到毕迎，九儿就有救了。 好不容易盼着心素回来，可带给他的却是让他彻底绝望的答案。 他完全不能接受地看着心素眉头深锁的模样，半晌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死了……” 低低的嗓音之中，依然透着难以置信，“真的……死了？” “是的，王爷。” 心素硬着头皮，拧眉点了点头，“属下利用江湖上认识的朋友打听过，半个月之前，毕迎突然大发了一笔横财，从京城离开之后没多久，就被人杀死在了韫城外。” 心素的回答，让东方云烈的眼帘微微动了一下，一抹不可思议的想法，从他的眼底闪过。 京城……发了一笔横财…… 突然间，他猛然抬眼看向心素，问道：“那些人有说毕迎长什么样么？” 心素不知道东方云烈为什么会这样问，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之后，才回答道：“奴婢听他们说他视财如命，矮矮胖胖的一个老头，一头白发……” 说到这，心素停顿了一下，同时，也是想到什么似的，猛然抬眼看向东方云烈，惊呼出声，“王爷！” 矮矮胖胖的老头，一头白发……那不就是…… “没错，就是他，他就是冒充步伏给九儿解毒的人。” 东方云烈喑哑着声音开口，低沉的嗓音之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可隐隐的，让心素听出了几分自责跟讽刺。 “王爷……” 心素开口，想要说点什么，却见东方云烈无力地对她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是，王爷。” 心素抬眼，不放心地看了东方云烈一眼，眉头再度一蹙，跟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从东方云烈的房间里走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之后，东方云烈突然间笑出声来，他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这笑声，有些蚀骨，幽暗的目光里，是浓浓的自责。 只听“砰——”的一声，眼前的桌子被他碎成了两半，桌子上的茶壶碎落一地，他瘫坐在地上，笑声越发得冰凉刺骨。 “是我……又是我……” 拳头在此刻握紧，掌心无意识地捏紧了身旁的茶壶碎片，尖锐的瓷片深深地扎进了他的掌心之中，他却感觉不到半点的疼痛。 自责跟内疚此时已经像万千把利剑，不停地刺向他的心脏，每一刀，都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头，让他无力喘息。 ------------ 第388章 东方云烈的自责 “是我……是我害了九儿……” 掌心中，鲜血流了一地，他却丝毫没有半点察觉，眼中被自责所占据。 能解开九儿身上的毒，又有机会在九儿身上下“流水无情”之毒的人，除了那个冒充步伏来给九儿解毒的人之外，还能有谁？ 如果他没有错信毕迎，如果他当时多一点怀疑，毕迎就不会有机会给九儿下毒。 是他！！都是他！！ 他害九儿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害九儿失去了他们的孩子，现在，又是他，亲手将九儿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东方云烈，你到底做了什么！！！” 握紧的拳头重重砸向地面，骨骼碎裂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听上去格外得突兀跟刺耳。 这一天，凤沁羽只觉得心头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萦绕着，却说不清这样的不安来自哪里。 这段时间，东方云烈一直赖在她身边，每天跟她挤在一张床chuang上，醒来的时候，看到他好看的睡颜在身边已经逐渐成了习惯。 可今天，她还没有醒来，东方云烈便已经出去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空荡的位子，心头不免有些失落。 可失落的同时，心头那一抹不安却一直萦绕着，久久不能散去。 起床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东方云烈过来，她的眉头不禁拧紧了几分，虽然不想每时每刻都缠在东方云烈身边，可这突如其来的异样，还是会让她感到莫名的不安。 洗漱完毕之后，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到后院去研制落花三千的解药。 之前抑制毒性蔓延的药很快就会过了时效，几天后，药性失效如果还没有解药出来，那他们就死定了。 想到这个，另外一抹恐慌将她先前心底的不安给完全占据了。 加快了脚步往后院走去，却在半路上碰到了让她无比惊讶的人。 “心素？！” 自从那一次心素为了她而被调走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心素了，再一次在这里见到，不免让她有些吃惊。 早在之前，她就怀疑心素并不像王府里普通的婢女，现在又在这里看到她，更是让她确定了心中的怀疑。 听到凤沁羽的声音，心素下意识地回过头来，见凤沁羽正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她的眸色僵了一下，跟着，才硬着头皮朝凤沁羽走了过去。 “公主。” 她拱了拱手，那模样明显不是王府婢女该有的样子，身上倒是多了几分江湖之人的味道。 凤沁羽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正要问出心底的疑惑，却见心素突然间对她笑出了声，“公主是觉得奴婢不像普通的王府侍女么？” 她的问题，也让凤沁羽仲怔了片刻，跟着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心素也不打算隐瞒，直接开口道：“属下是王爷的贴身侍卫，一直听随王爷差遣，之前伺候在公主身边，也是王爷的命令。” 现在都知道王爷跟公主已经和好，她也就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 “原来如此。” ------------ 第389章 毕迎已经被人杀了 其实，凤沁羽也已经猜测到了几分，从心素的举手投足，便能看出几分江湖味道。 突然间，见心素想到什么似的，看向凤沁羽，道：“对了，公主，有件事，属下还是得告知你一声。” “什么事？” 见心素的表情稍显严肃，她心头的不安更浓了一些。 “毕迎……死了。” 她突然间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让凤沁羽的脸上再度划过一丝仲怔，而后，脸色稍稍有了一些变化。 “所以……我的毒也解不了了？” 她笑着耸了耸肩，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那模样，轻松极了，好像早已经看透了生死一般。 面对她如此坦然，心素倒是惊了不小，惊讶过后，她对凤沁羽点了点头，“王爷在得知公主中了毕迎的毒之后，便飞鸽传书派奴婢去找寻毕迎的下落，最后得知，毕迎已经被人杀了。” 心素将自己收到命令去找毕迎的过程大致地跟凤沁羽说了一遍，见凤沁羽沉默着没有出声。 跟着，又见她抬起头来看向心素，问道：“王爷知道了？” “嗯。” 心素看着她，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得到心素的回答之后，凤沁羽再度陷入了沉默。 她想，东方云烈一大早不见人影应该是去见心素了，而他现在又在哪里？ “我去找他。” 往常这个时候，他都在另外一间客房里处理军中要事，她想也不想，便直奔那间客房。 推门进去，房间里一片狼藉，茶壶的碎片落了一地，还残留着一滩的鲜血，那场面，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凤沁羽被吓了一大跳，放在门框上的手，也狠狠地颤抖了两下。 此时，东方云烈并不在房间里，只有那满屋的血腥味让凤沁羽的慌了神。 眼前的血腥让凤沁羽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恍恍惚惚地从房间里走了出去，紧跟着，才陡然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找寻东方云烈的下落。 这条街上几乎是没有什么人，凤沁羽找了没多久，就在街边一家酒馆里找到了东方云烈。 此时，他正背对着她，即使看不到他的脸，她还是能从眼前这黯然又自责的背影里，想象到了东方云烈的内心有多自责跟内疚。 看到他，凤沁羽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自从落花三千在城中蔓延之后，酒馆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连老板都跑了，只有那一坛坛的酒放在柜架上，任由东方云烈肆意地喝着，似乎只有喝得烂醉，他才能让自己心中对九儿的自责被暂时麻痹。 看着他如此痛苦自责的模样，凤沁羽心疼地蹙起眉头，视线触及他手掌那被瓷片划得很深的伤口，她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手，轻轻伸出来，将他的手拿过来，用丝巾包好，嘴角轻轻地发出一丝叹息，“再怎么难过也不能拿自己开玩笑。” 醉得两眼通红的东方云烈在此刻抬起头来，看到她这张苍白的脸，眼底的自责更浓了一些。 ------------ 第390章 还有一个人可以解她的毒 长臂一把揽过凤沁羽的身子，半醉半醒地在她耳边呢喃着：“对不起，九儿，我又害了你一次，是我给了毕迎机会下毒，是我又害了你……” 他的这一番“醉话”让凤沁羽的眼眸怔了怔，眼底划过一丝茫然。 只听东方云烈的布满自责的声音再度从她耳畔传来，“如果我当时再仔细查一下他的身份，就不会让他成功冒充步伏来接近你了，对不起，我真的好该死……” 浓郁的自责，听在凤沁羽的心中，心疼得更厉害了，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他刚才会说他又害了她一次。 其实，她知道，这一切根本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在她快死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却确认那个假步伏的身份。 想他堂堂一个王爷，为了她，愿意跟一个平明百姓下跪，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从她的话中，她还隐隐地听出了他对曾经对自己的折磨一直耿耿于怀，还有那个孩子…… 想到那个孩子，凤沁羽的心，再度狠狠地抽了一下。 有些事，不去想不是因为无关紧要，而是不敢想，害怕一想起就会将所有未愈的伤口再度被扯开，血流不止。 现在的东方云烈，就跟她一样。 那个死去的孩子，是他们永远都不能被扯动的伤口。 低眉看着他趴在她身上微颤的身子，她再度眉头紧锁。 双手，紧紧地环着他，轻声安抚道：“没关系，不关你的事，云烈……” 此时的东方云烈，像极了一个犯了大错的孩子，一味地自责想要得到谅解，却始终不能原谅自己。 “不关你的事……” 她在他耳边，重复着这句话。 “是我的错！！！” 东方云烈的情绪稍稍有些激动了起来，“如果我稍微怀疑一下毕迎的身份，他就没有机会接近你！！！” 他红着眼眶，从凤沁羽的耳边抬起头来，眼底布满了血丝，绯红的眼眶让人心疼。 “如果不是毕迎，我那个时候可能就死了，根本就没有机会醒来。” 凤沁羽面容严肃地看着他，加重了语气，“如果我没有机会醒来，就更没有机会可以跟你再在一起。” 她的话，让东方云烈愣了一下，失控的双眼在此时闪过一丝彷徨跟茫然，愣着眼眸一言不发地看着凤沁羽，眼底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 “云烈哥哥，我不会有事的，上天能让我重新醒过来，就不会让我这么快就死去的，你忘了，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解我的毒么？” 凤沁羽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而她这句话，让东方云烈的眸子愣了愣，下一秒，眼底一亮，用嘶哑的声音开口问道：“谁？” 声音虽然不响，可眼底却涌上了难掩的希望色彩。 “步伏。” 而此时，落花三千的制造者步伏，从左延陵手下的手中逃出去之后，便一直沿着小道偷偷摸摸地往南姜回去。 一路上，他还一边逃走，一边施毒，一向自私自利的他，根本不会去管这些毒气蔓延后所造成的后果。 ------------ 第391章 路遇离柏衍 “哼！！敢把主意打到老夫头上来，老夫让你们一个个都死得很难看！！” 一路赶回南姜的步伏还一心介意着那些个将他劫走的杀手，却并没有去想，他跟那些人一样，自私得只顾着自己。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个朋友都没有，最后才会被南姜六王爷离柏衍收留。 离柏衍这个人，天性喜欢交朋友，而且不管他是不是好人，只要有他看中的本事，只要有他能用到的地方，他都会结交甚至收于府上。 正因为如此，步伏才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投靠在了六王府上。 眼下，他唯一觉得安全的地方也就只有南姜六王府了。 眼看着南姜国的边境就在眼前，步伏的脚步下意识地加快了一些。 “六皇叔，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南姜，离开父皇和母妃呢？” 此时，被南姜皇帝离云昭下令废黜的太子离渊正被六王爷离柏衍从南姜国带离，小小年纪的他，虽然知道父皇不高兴，却不知道眼下自己正处在危机之中。 离柏衍听侄子这么问，低眉看着小离渊，离柏衍的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跟着，在小离渊面前蹲了下来。 “你父皇最近心情不好，皇叔想带你去别的国家走走，如果你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带回去给父皇，说不定父皇高兴了，就不生你跟母妃的气了，你觉得呢？” 他当然不会告诉小离渊他带他离开南姜的真正原因。 而小离渊听他这么说，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沉思了片刻，跟着，抬眼阚泽离柏衍，点了点头，用稚嫩的嗓音开口道：“皇叔，您说得对，等我给父皇带好玩的东西，父皇也许就不生气了。” “对，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嗯。” 小离渊欣喜地点了点头，那双漆黑的大眼之中，透着天真跟期待，而看在离柏衍的眼中，却不禁心疼了起来。 太子被废，良妃被打入冷宫，所有的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在背后一定有人操纵，渊儿在宫里会很危险。 可叹他小小年纪，就要经历母子分离，承担后宫争斗牺牲品的后果，本是天真无邪的年代，却得不到同龄人的无忧无虑，他有时候在想，生在皇家真的如外人所看到的那么风光幸福么？ 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的手，紧紧地牵着小离渊的手，往天辰的方向走去。 刚出了两国的边境，便看到那步履蹒跚，神态臃肿的步伏加快脚步朝他过来。 “老步？” 低沉的嗓音之中，夹着几分惊讶。 “是步先生！皇叔，您看，是步先生。” 小离渊也看到了正朝他们过来的步伏，惊喜道。 而离渊的声音也在同一时间吸引了步伏的目光，见他迷惑地抬起头来，见离柏衍正牵着太子离渊在前方不远处，此时正满脸惊讶地看着他。 “王爷，太子殿下！” 看到离柏衍跟离渊，步伏也是满眼的惊喜，心中一直提心吊胆地生怕那些人追杀过来，此刻既然有六王爷在，他提着的心也就完全松下来了。 ------------ 第392章 回到林渭城 “老步，你怎么就这样回来了，看上去这么狼狈。难不成你没帮东方云烈治好他要救治的人，他把你赶回来了？” 离柏衍看着稍显狼狈的步伏，玩笑着打趣道。 一听离柏衍这么问，步伏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快，“哎，别提了，这次可真是倒霉透了，幸亏老夫还有点本事，不然真的回不来了。” “哦？说来听听。” 离柏衍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笑问道。 见步伏有些气愤地吐了口痰，将这段时间经历过的事跟离柏衍说了一遍。 离柏衍听完，表情陷入了沉思，眯起的双眸里流露出了几分深意，“看来，东方云烈结仇的人还不少。” “对了，王爷，您跟太子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步伏的声音，打断了离柏衍的思绪。 “哦，没什么，本王带太子殿下出来走走，等过段时间再回去，你先回王府吧。” 离柏衍没有将详情告诉步伏，而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之后，便再度拉起小离渊的手，往前走去。 而见离柏衍走的方向正是林渭，步伏一着急，立即伸手拉住了他，“王爷，您跟太子殿下不能去那边，那边危险。” “危险？” 离柏衍眼眸一敛。 “王爷，我回来的一路上，都下了落花三千之毒，您跟太子殿下过去，也会中毒的。” 在离柏衍面前，步伏没有半点的隐瞒，而他的话，让离柏衍的脸色稍稍有了一些变化。 “你竟然不顾沿途老百姓的死活，就这样一路下毒下过来？” 一向不拘于小节的离柏衍在此刻也隐隐地让人听出了几分怒意，而对于他的责问，步伏则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 “别人的命，我可没有心思去多管，我只知道，我要活着回来。” 步伏这样自私自利的人，离柏衍早就清楚，可想到他可以为了自己竟然随意杀害普通老百姓的性命，还是让离柏衍彻底得怒了。 “马上跟本王回去，把城中所有落花三千的毒都给解了。” 步伏还是第一次见离柏衍发那么大的火，一时间竟然有些害怕了。 再者，离柏衍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话，却唯独不会不听离柏衍的话，心里尽管很不情愿，他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是，王爷。” 看步伏还算老实听话，离柏衍脸上的怒气才稍稍收敛了一些，一行三人加快了脚步朝林渭城的方向走去。 “东方云烈的军队竟然驻扎在这里？” 见整个林渭城各处都布满了议政王的兵，离柏衍的口气中不免多了几分惊讶。 既然这些兵在林渭城，那么一定会中落花三千的毒，可为什么他们看上去似乎并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 一个个看上去精神饱满，也没有半点落花三千的症状。 而他眼底的疑惑，也正是步伏心中的疑惑。 “不对呀，这些人中了我的落花三千，怎么看上去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不可能啊，谁有本事解了我的落花三千！” ------------ 第393章 这几人跟步伏有关？ 想到自己精心研制的毒药被人轻而易举地就给解开了，步伏的心里自然有些不太高兴，同时，心中想要见解毒之人的欲ang望也就更加强烈了。 还没有等离柏衍开口，他便率先提步进了城内。 步伏进去之后，离柏衍也带着太子离渊进了城，因为来之前已经服了步伏给的解药，所以他们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担心。 城中萧条得让人有些难以置信，想来必定是步伏的杰作了。 而一门心思要找到那个解毒之人的步伏此刻的脚步并也半点停下，一路往里走，嘴里还不禁念叨这着，“难道是毕迎那个死老头？”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他那个不成器的师兄才有可能解了落花三千之毒，尽管他心里并不愿意承认毕迎要比他厉害。 终于，在走了大半条街之后，在一家客栈对面看到了一些人气。 那座已经空置的大楼内，此时躺着各种老弱妇孺，看样子是中了毒，因为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这些人脸上比起那些士兵，明显多了一些病态。 “来，大爷，先把这药给喝了。” 三人才跨进了那楼内，便见一少女，纤瘦的背影此时正背对着他们站在一名老人面前，手里端着一碗药，正交给其中一名中毒的老人。 步伏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朝那一黝黑的药看了一眼，一下子便明白了什么。 原来只是抑制毒性满眼的药，他就说，有谁有这本事可以解落花三千的毒。 鼻尖发出一丝得意的冷笑，他看着前方正在照顾中毒者的少女，傲慢地冷哼了一声。 正在忙碌的凤沁羽，突然间感觉到身后几道安静的目光此时正停留在她的背上，她的神色微微怔了一下，带着几分茫然，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 落入她视线的是三张陌生的面孔，其中一个老态龙钟，眉宇之间透着几分目中无人的不可一世，而另外两个…… 一大一小，身上散发着难掩的贵气，而这样的贵气，并非普通富贵人家所拥有的，倒是有些皇家的气息在他们二人身上萦绕。 那年轻的男子，唇角微扬，似笑非笑，眉眼微动之间，带着几分高深莫测，而他身边的小孩眉宇之间跟他有几分相似，天真的黑眸无辜而好奇地眨动着，看上去格外惹人喜爱。 而这三个人，是她这几日在林渭城内见到的新的陌生面孔。 自从城里有了毒气之后，剩下的就没几个人了，而中毒之后，所有人都被集中在了这座空楼里救治，她大部分都见过，而眼前这三个却是今天第一次见。 突然间，她注意到了一种异样，这三人竟然完好地站在她面前，丝毫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难道……这几个人跟步伏有关？ 思及此，她迷惑的眼底出现了几分惊喜。 既然眼前这几个人不受落花三千的毒，就算他们跟步伏没有任何关系，也很有可能解落花三千之毒。 在凤沁羽打量离柏衍三人的同时，离柏衍也在打量着她。 ------------ 第394章 他就是东方云烈？ 这张清丽脱俗的面容，不施半点脂粉却轻易地夺人眼球，仿佛落入人间的仙子，跟着乌烟瘴气耳朵林渭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份清雅的气质，绝非这城中的普通女子，她眼中的欣然是因为什么原因？ 就在他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凤沁羽时，凤沁羽终于出声了—— “几位是？” 见凤沁羽出声，离柏衍也不动声色地从她脸上收回了目光，温雅一笑，“在下……” “九儿。” 离柏衍的话刚到嘴边，便被他身后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给打断了。 下意识地回过头来，见他身后，一器宇轩昂的男子此时正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眉宇之间透着运筹帷幄的气魄跟架势，只是这样靠近，便让人禁不住匍匐之前。 他……应该就是东方云烈了。 离柏衍眯起双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来人一番之后，在心底下结论道。 东方云烈已经到了凤沁羽面前，在经过离柏衍身边时，目光还是下意识地在他身上扫了一眼，跟着站到了凤沁羽身边。 对于离柏衍三人的存在，他似乎并不感兴趣，而是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凤沁羽的身上。 “云烈哥哥，你怎么来了？” 凤沁羽的脸上因为东方云烈的到来而露出了一抹难掩的欣然，跟刚才的淡雅稍有些不同。 而她的称呼，也验证了离柏衍心中的想法。 果然是东方云烈。 他的唇角不动声色地动了一下，并未做声。 再看刚才给那些老人端药的女子，分明在看到东方云烈时，眼底露出了几分在外人面前鲜少出现的少女情怀。 东方云烈让老步解毒的人应该就是眼前这名女子吧？ 他的目光再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东方云烈，这个传说中不近人情的战神，这双寒厉慑人的眼眸在触及眼前这名女子时，便下意识地柔和了下来。 似乎全世界在他眼底都不及这女子半分，此时此刻，东方云烈的眼底，分明只看到了这女子一人，完全将他们三人给无视了。 能让东方云烈这样的人用那般恳切的语气请他借步伏，除了眼前这女子之外，他还真想不出有其他人了。 “九儿，你怎么又不听话，这些交给其他人去做就行了，不是让你在房间里休息么？” 东方云烈充满责备的声音中，透着显而易见的心疼，将离柏衍的思绪给打断了。 视线再度看着东方云烈生人勿近的面孔，依然没有做声。 “我没事，在房间里躺着也无聊就出来帮忙了。” 凤沁羽笑着拍了拍东方云烈的胸口，道：“倒是你跟那些将士们，身上还带着落花三千的毒，都在帮老百姓，我好意思待在房间里休息吗？” “可是……” 东方云烈拧了下眉，想到她身上的“流水无情”，他的心根本就一直提着没敢放下。 尽管那天她说步伏也有可能解毒，可步伏毕竟不是毕迎，能不能解毒，他也不确定，只是在心中抱着希望罢了，毕竟他是毕迎的师弟，能解毒也不是没可能。 ------------ 第395章 这落花三千就是他的杰作 “我真的没事，我还不想那么早死，有事的话，肯定会乖乖在房间里躺着的。” 她半玩笑半认真地对东方云烈这般说道，那眼底，满满的都是幸福，分明是将眼前这突然出现的三人给忘了。 第一次被当成透明无视，离柏衍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太习惯，看着相互对视着的两个人，离柏衍终于忍不住掩嘴轻咳了两声，也总算是将他们两个腻歪的人给拉回了神。 看到离柏衍那异样的目光，凤沁羽顿觉有些尴尬跟心虚，倒是东方云烈丝毫没有半点避讳，反而因为离柏衍这一声无礼的打断而感到有些恼火，看着离柏衍的双眼也多了几分不满跟敌意，眉头不动声色地一拧。 只听凤沁羽率先开口道：“不好意思，刚才……”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脸上依然难掩羞涩的神色，看着离柏衍继续道：“请问几位是……？” 与此同时，东方云烈也在此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离柏衍，脸上的恼怒并未褪去，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审视。 感觉到东方云烈审视的目光，离柏衍在心底暗暗地扯了一下嘴角，并不掩饰自己的身份，对凤沁羽拱了拱手，“在下离柏衍。” “离柏衍？！” “离柏衍？！” 异口同声的声音，在离柏衍介绍完自己之后，不约而同地响起，同时，两道目光也在同一时刻投向他，听似平静的口气之中，俨然多了几分惊讶。 离柏衍这个名字，就如同外人对东方云烈的认知一样，只要生在政治场上，没有人会不知道这个名字，南姜国位高权重的六王爷。 “你是离柏衍？” 东方云烈的声音再度响起，原本充满敌意的目光也在这个时候稍有缓解。 听出东方云烈口气中的讶然之色，离柏衍则是无辜地一笑，“请问议政王，有什么问题吗？” 他并不不需要确认东方云烈的身份，直接问道。 “原来是六王爷。” 他对离柏衍拱了拱手，对于离柏衍，在政治立场上，他们并算不上什么敌人，再加上当时为了给凤沁羽解毒，他还求助过他，如果不是中途遇到步伏被劫的事…… 想到这个，东方云烈的眉头还是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 “议政王客气了。” 离柏衍拱了拱手，便听凤沁羽道：“六王爷，这城中布满了落花三千的毒气，几位既然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想必定是服了落花三千的解药吧？” 不像东方云烈这样，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凤沁羽则是抓到了最关键也是她最着急的事。 离柏衍听她这么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凤沁羽，笑道：“姑娘还真是不放过一点让本王休息的机会。” 在凤沁羽含笑默认的笑容中，他指了指身边傲慢的步伏，道：“这落花三千就是他的杰作，本王特地带他来给各位解毒的。” 顺着离柏衍的视线，东方云烈跟凤沁羽一同将视线投向那看上去明显是一脸不情愿的步伏。 ------------ 第396章 为什么你会不知道怎么解 在凤沁羽开口之前，东方云烈难得少了往日那镇定的面容，开口道：“你是步伏？那你肯定会解流水无情的毒了？？？” 他这副模样，跟传闻中那个沉稳内敛的东方云烈完全不一样，这是离柏衍第一次见东方云烈，也是跟他所想象中的东方云烈有些不同。 见东方云烈一把拽着步伏的双臂，紧到似乎要将步伏的双臂给拧断了一般。 而步伏听东方云烈提到“流水无情”，原本傲慢的眼神下意识地投向东方云烈，可那表情，还是跟他师兄毕迎一样，傲慢无礼得有些欠揍。 “流水无情？？那不是毕迎那臭老头子的毒吗？谁这么倒霉中了这个毒？”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东方云烈的问题，而是换了个问题反问道，而东方云烈眼中的迫切跟期待却并没有稍减。 看着东方云烈这副模样，凤沁羽的唇角划过一丝笑容，上前将东方云烈给拉了回来，在东方云烈不情愿的表情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跟着，看向步伏，礼貌又从容地道：“步先生，我就是您说的那个中了流水无情的倒霉鬼。” 她的回答，让步伏身边的离柏衍不免惊讶万分。 流水无情的毒，他当然也听过，中毒者毒发的时候，双目失明，心脏就像被千万只蚂蚁一起啃着，恨不得立马死去，而眼前这女子，竟然可以如此坦然地面对自己身上的剧毒，从头至尾，脸上都挂着一抹从容淡定的笑容，似乎中毒的并不是她一般。 能有这样的气度跟泰然，若不是出自大家庭，还真的极少能有女孩子做得到。 离柏衍再一次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她来。 而步伏听她这么一说，目光才开始正视起她来，只不过，他并没有像离柏衍那样感到吃惊，反而脸上出现了几分常见的得意之色，“我说呢，中了流水无情的毒，你还能活到现在，八成是因为吸了我的落花三千，把流水无情的毒给抵制住了吧。” “呵，先生说的极是。” 凤沁羽还是那样，不骄不躁，对于步伏的存在，她似乎并没有像东方云烈这般迫切地想要知道步伏是否能解落花三千的毒。 “老步，既然你的落花三千这么厉害，那么，解这位姑娘身上的毒，应该没问题吧？” 离柏衍在此时收回了目光，而他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东方云烈也在紧紧地盯着他，眼底布满了紧张跟期望。 只是，当步伏听到离柏衍问这个的时候，脸上原本爬满的得意稍稍有些敛了下来，甚至眼底出现了几分心虚。 “不知道。” 他有些赌气地沉着声音开口，耷拉着脑袋，投向别处，然而，他这样的回答，显然让东方云烈不太满意，此时的他，哪里像凤沁羽这般淡定。 他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心中唯一仅剩的那点希望便是步伏，他怎么能允许步伏只给了他一个“不知道”的答案。 “你不是毕迎的师弟吗？为什么你会不知道怎么解？！” ------------ 第397章 取了个毕迎的名字就能赢我么 阴鸷的目光，稍显失控的情绪，让那傲慢的步伏也有些被吓到了，而凤沁羽在此时立即上前，将他安抚了下来。 “云烈哥哥，别这样。” 她给他暗暗使了个眼色，跟着，看了步伏一眼，道：“步先生毕竟不是毕迎，不会解这毒也很正常，我们不能强求他。” 虽然才见步伏第一面，她可以看得出来，步伏这个人傲慢得有些不像话，根本容不得别人说他一句不行，尤其是在夸他死对头的时候。 据他所知，毕迎跟步伏两师兄弟一直就不和，而且，在解毒制毒方面都是对着干，步伏哪里允许别人夸毕迎而贬他。 果然，步伏听凤沁羽这么说，当下便拉下了脸，“什么意思？老夫什么时候说过解不了毕迎那老头的毒，那老小子从来就比不过我，以为取了个毕迎的名字就能赢我么？” 步伏脸上的傲慢神色尽显，而他的话，让东方云烈幽暗的深眸之中，再度燃起了几分希望。 “那你是会解了？” 他的问题，让步伏傲慢的眼中再度闪过一丝心虚，见他垂着脑袋，目光闪烁地开口道：“我也没说会，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步伏的回答，让东方云烈眼底原本燃起的希望再度破灭。 需要一些时间…… 也就是说，连步伏也没有把握是不是能解这毒？ 时间……呵呵，九儿还能等多久？ 他的手，无力地从步伏的双臂上松了下来，看着他眼底逐渐露出的绝望，凤沁羽伸手，紧握着他的掌心，反过来安慰道：“没关系，既然步先生需要时间，那我们等着就是了，不着急，我可以等……” 最后这句“我可以等”说得特别重，就像是告诉东方云烈，她一定会努力活下去，活到步伏想出解毒办法的那一天。 面对她的安慰，东方云烈的眉头却并没有半点舒展开来，而眼下，让凤沁羽着急的是，这弥漫在城中的落花三千之毒。 那些将士们嘴上没说什么，心底肯定还是担心他们身上随时会夺去他们生命的剧毒。 思及此，她走到步伏面前，道：“步先生的大名，沁羽早就听说过，想必先生定能想出解我身上之毒的办法，眼下城中的落花三千肆意蔓延，希望先生能先解了这些毒，沁羽感激不尽。” 凤沁羽这一番半吹捧的话，让步伏的脸色稍稍好转来一些。 他这个人，就是喜欢被人夸，听凤沁羽这么说，再加上有离柏衍在，这落花三千的毒，他不想解也会去解。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士兵跑了过来，“王爷，公主，您安排下去熬的药已经好了，您看看可不可行。” 士兵说的药，就是凤沁羽这几天日夜不休地研制出来的解落花三千之毒的解药，眼下既然有步伏在，这药能不能行就不重要了。 “拿过来给我看看。” 步伏那低低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显然，对于有人能破他落花三千之毒的事，他不但接受不了，也同样自信无人能解。 ------------ 第398章 你想杀了我不成？ 那士兵并不认识他，听他这么说也不知道要怎么做，视线便带着询问地看向东方云烈，就爱你东方云烈无力地对他扬了扬手，示意他下去了。 很快的，士兵便端着一碗煎好的药快速朝他们走来，“王爷。” 他递到了东方云烈面前，见东方云烈指了指他对面的站着的步伏，声音微沉道：“拿去给他看看。” 药，被端到了步伏面前，一开始，步伏还只是漫不经心地用眼角扫了一眼，并没有将这一碗药放在心上，更不会以为眼前这位如此年轻的小姑娘竟然会解他落花三千的毒药。 可下一秒，原本斜睨的模样变成了显而易见的仲怔，视线抬起朝凤沁羽含笑的表情看了一眼，跟着，又快速端过士兵递上来的药仔细看了一眼，又闻了闻。 紧跟着，脸色大变，视线猛然抬起看向凤沁羽，从原本的不屑变成了不可思议，双眼圆瞪地看着凤沁羽，“你……” 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看他的模样，凤沁羽知道解药已经成功了，她含笑的眼底出现了不可抑制的欣喜之色，对那士兵低声道：“赶快将这些药分配下去，不够的话，按照我先前配好的药继续煎。” 凤沁羽的吩咐，也让那饱受毒药煎熬的士兵眼底瞬间燃起了几分希望，眼底一亮，立即点头，“是，小的马上去。” 说罢，立即拱手退下。 凤沁羽的眼底满是欣然，真是天可怜见，真的让她配出解药来了。 “云烈哥哥，你们没事了。” 凤沁羽的眼底是难以掩饰的欣然，可东方云烈却半点没有高兴得起来。 落花三千的毒可以解，自然是一件喜事，可对他来说，九儿身上的毒才是至关重要的。 可不想让凤沁羽失望，他还是勉强从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来，伸手温柔地拂过她额角的发丝，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傻瓜。” 她能不傻吗？到这个时候了，心里唯一想的还是他，可他，却对她做了那么多惨无人道的事。 两人旁若无人地“秀恩爱”，再一次将眼前的几个人给无视了，直到步伏那极度不悦的冷哼声将他们的注意力再次转向了他—— “哼！！你既然有本事能解老夫的毒，那毕迎那老小子的毒，我看你也可以解，就不需要老夫了，告辞！！” 说罢，便拂袖要离去，却被东方云烈快一步给拦住了去路。 很显然，东方云烈并没有凤沁羽这般好说话，阴鸷的眸光带着浓郁的警告，射向步伏不悦的眼神，厉声道：“在你没有想出怎么解流水无情的办法之前，别想动本王的眼前离开半步！！” “呦呵！！你这个小子是想吓唬我是吗？老夫从小就是被吓大的，我就是要走，怎么样？你想杀了我不成？你杀啊！你杀啊！！” 因为有离柏衍在，步伏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再加上他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个恐怖的议政王到底有多少斤两，所以才敢大着胆子如此挑衅。 ------------ 第399章 你还真想尝尝死是什么滋味么 喉咙突然间被两根坚硬的手指给紧扣着喘不过气来，见东方云烈那张布满杀气的脸在他眼前逐渐放大，“你觉得本王是在吓唬你么？” “你……你……” 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他指着东方云烈，视线又求助般地看向东方云烈身后那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离柏衍，额头上已经吓出了冷汗。 这六王爷是怎么没事？没看到他要被东方云烈这小子给掐死了吗？还站在那里跟个没事人似的。 就在步伏在心里抱怨着离柏衍还不出手的时候，凤沁羽却快速地走上前去，解救道：“云烈哥哥，快放手。” 见东方云烈丝毫没有半点动摇，阴戾的黑眸里，依然杀气逼人，眼看着步伏真的要断气了，凤沁羽急了，踮起脚尖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你要是真把他杀了，我就真的没救了。” 就是这样一句话，让东方云烈快速松了手，可他眼中那逼人的杀气却依然没有半点削弱。 “咳咳……咳咳……” 步伏捂着自己的喉咙，艰难地咳嗽了起来。 真是没有想到这东方云烈还真是想杀人就杀人，他的老命差点就这样断送了。 六王爷也真是的，怎么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也不出手呢？难不成连他也怕了这什么天辰国的议政王么？ 步伏在心里一边抱怨，一边还继续咳嗽着，可还没有等他完全顺过气来，东方云烈那杀人般寒厉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 “刚才只是警告，你可以再试着挑衅本王试试，如果你解不了九儿的毒，本王让你陪葬！” “你……你吓我？” 尽管早已经被东方云烈此时的眼神给吓得胆颤心惊，可他还是嘴硬地挑衅道，而此时，一直静静地在一旁看戏的离柏衍终于开口了—— “老步，你还真想尝尝死是什么滋味么？” 听似漫不经心的口气，却轻易地让步伏变得老实了起来，“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不高兴自己引以为傲的落花三千竟然被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给解了罢了。 如果她解不了流水无情，却解了他的落花三千，不就说明了他不如毕迎那个老家伙么？ 越是想到这个，步伏的心里就越是不服气，却听凤沁羽那淡淡的声音在此刻传了过来。 “先生何必跟晚辈计较，晚辈只是运气好罢了，并不是有能力解先生的毒，先生的威名，晚辈根本是望尘莫及，如果晚辈能有先生的本事，早就解了身上的毒了，何须要劳烦先生您呢？” 她这一番话，既太高了步伏，又给了步伏一个台阶下，听在步伏的耳中，自然别提有多畅快了。 想到东方云烈那恐怖的模样，他的心里还是感到有些后怕，背脊也不由自主地发凉。 这个时候，还真不是怄气逞强的时候，可同时又不想自己就这样失了面子，便润了润喉，做模做样地开口道：“你这小姑娘说话还算中听，我就不跟这小子一般见识了。” ------------ 第400章 凤羽公主不见了 手指着东方云烈，视线不经意地再度碰上东方云烈冷厉的眸子，他下意识地往凤沁羽的身边一躲，变得老实了起来。 弥漫在林渭城中的落花三千之毒，总算是解了，那些提心吊胆了数日的天辰兵也终于放下心来。 可这只是对于他们，东方云烈的心却由始至终一直被一块大石压着，始终高兴不起来。 可凤沁羽却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现在，她不能让自己的存在耽误了东方云烈。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东方云烈此刻正在跟部将们商量军事，凤沁羽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自从落花三千的毒被解了之后，她体内的流水无情便更加肆虐了起来，毒发的此时也频繁了许多，她清楚，如果她继续待下去，一定会耽误了他们去岐越。 柳孝已经冒犯了东方云烈很多次了，她不想这样一个好的将领真的因为她而被东方云烈给杀了。 屋内，烛火阑珊，她看着窗外，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哀伤，放在桌子上的手，悄然地握成了拳头。 半晌，又见她从桌边站了起来，吹灭了桌子上的蜡烛，快速从房间里离去。 视线朝另外一间亮着灯的客房看了一眼，烛光倒影里里面的人影。 凤沁羽的眼底，在此时闪过一丝不舍，“云烈，再见。” 喑哑的声音，透着不舍的留恋和不得不离去的无奈。 也许，此次别过，再相见会是来生了。 旭阳城—— “派出去的人找到小羽了没有？” 旭阳城内，南宫岚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边急着要找凤沁羽的下落，这边又着急地去找凤鹤轩夫妇，短短几天，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凤鹤轩夫妇已经不见了好几天了，他派了好多人去找，却始终不见他们的下落。 如果不是被人掳走的话，那么，这个时候也该找到了。 可是…… 如果是被人掳走的话，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们两个只不过是一对普通老百姓，已经不再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帝王了，劫走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南宫岚只有用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可心底还是担心着要怎么跟凤沁羽交代。 毕竟她临走前交代他让他好好照顾他的双亲。 “殿下，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说林渭城内驻扎了议政王的兵，想必公主此时应该是跟议政王在一起。” “想必？！！” 极少发怒的南宫岚此时已经急得焦头烂额，听手下这么说，气得拍案而起，“本王是要确定凤羽公主的下落，而不是让你们来告诉本王你们猜测的结果。” 该死的，真是一群不中用的东西！！ 南宫岚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凤鹤轩夫妇找不到，小羽又找不到，这下可怎么办？ “殿下，您稍安勿躁，不如您先回京，让属下等人再去找凤羽公主跟她双亲的下落。” 手下这般提议道。 “本王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心思回京？” 南宫岚气得直跺脚，“你们继续派人去找凤羽公主，在找到她之前，本王不会回京的。” ------------ 第401章 王爷不会亲自去找凤羽公主了吧 “殿下……” “好了，别说了，赶快出去找人！！” “是，殿下。” 手下还是拧不过她，最后只能按照他的意思，继续去找凤沁羽了。 既然议政王的军队在林渭城，那么，凤羽公主在他身边的可能性就大了。 而另一边，凤沁羽离开了林渭城之后，便径自往旭阳城的方向赶去，这么多天了，想必父皇母后也一定是着急了。 心里挂念着自己的双亲，她脚下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 可身上的毒发得越来越频繁，才半天时间，她已经被剧毒折磨得有些不成人样了。 旭阳城离林渭并不远，可走了两天，她都没有到达。 “呃……” 她痛苦地缩在墙角，毒，在她体内越来越剧烈，也越来越疼锥心，失明的双目让v她看不前眼前的路，此时的她，无助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云烈……云烈……” 她的嘴里，不停地喊着东方云烈的名字，心越痛，她就觉得自己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越是接近死亡，她想要见到东方云烈的愿望就越是强烈。 可她不知道，就在她悄然离去没多久，林渭城内，早已经炸开了锅。 自从凤羽公主在王爷身边开始，他们难得享受到轻松愉快的氛围，在王爷面前也没有像以前那般战战兢兢。 可凤羽公主这突然间不辞而别，让他们这些人再一次陷入了恐慌之中。 客栈内，东方云烈黑沉着脸，面色恐怖地看着眼前的一帮手下，声音沙哑道：“找到了没有？” “回……会王爷，还没有。” “这林渭城才多大，找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 “王爷息怒，属下等人已经在努力找公主的下落了。” 哎，就算他们在努力找又怎么样，凤羽公主既然不辞而别，必是有心要躲着王爷，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被他们找到。 可这一番话，他们自然不敢在东方云烈面前说，除非他们真不要命了。 眼看着自家王爷那双血丝满布的黑眸，自从凤羽公主离开之后，他就像只发了狂的野兽，从来没有平静过。 见东方云烈突然间从房间里走了出去，什么话都没有留下，便离开了客栈。 “柳副将，王爷他……不会是亲自去找凤羽公主了吧？” 在东方云烈从客栈房间里骤然离开之后，终于有士兵大着胆子开口问身边站着的沉默不语的柳孝。 听士兵这么问，柳孝的眉头也有些苦恼地拧紧了。 跟在东方云烈身边这么多年，他见到的东方云烈从来都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冷冰冰的生人勿近。 可自从有了那凤羽公主，他发现王爷真的变了好多，他的脸上不仅仅只是一个表情，他会哭，会笑，更让他难以相信的是，他竟然还会看到王爷在凤羽公主面前耍赖装无辜。 如果不是他好几次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他家王爷还有这样的一面。 可也从另一方面可以看出，凤羽公主对于王爷来说，有多重要。 ------------ 第402章 离柏衍的打算 原本出发去岐越援军的事已经是刻不容缓，可王爷为了凤羽公主一拖再拖，甚至不怕惹皇上圣怒，现如今，连小小的士兵都看得出来王爷是要亲自去找凤羽公主，那岐越那边…… 一旦岐越王再上书求助皇上，皇上就知道王爷违抗了军令，到时候…… 想到这，柳孝的眉头拧得更加紧了一些。 现在让王爷不去找凤羽公主是不可能了，眼下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传令下去，全军准备出发岐越……” “可是，王爷那边……” “军情紧急，来不及等王爷了。” 柳孝说完这句话，人已经消失在了众将士面前。 他之所以敢这样自作主张，一方面是因为跟在东方云烈身边这么多年，他有把握带好一场仗，另一方面，本身对付羌闵这样的小国家，让王爷带兵出来，皇上本身就是有点杀鸡用牛刀的嫌疑。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议政王的兵出手，虽然不知道皇上的用意是什么，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了。 东方云烈果然如柳孝的猜测，离开了林渭城之后，便一路找寻凤沁羽的下落。 他知道，凤沁羽一定是在刻意躲着他，才不会让他的下属找到。 可是她身上的毒已经越来越严重了，这一次单独离开，他的心就一直提在嗓子眼，心中的那种恐惧也随着时间一点点的加深。 “九儿，你为什么要悄悄离开我……” 骑着马出了林渭城，心中的恐惧逐渐加剧，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凤沁羽会去哪里，又要往哪里找才有可能找到她。 “九儿……” 喑哑的声音，带着恐惧和嫌少有的颤抖，他茫然又找不到目标地在路上徘徊不定。 林渭城—— “王爷，那凤羽公主跟东方云烈都不见了，我们还要在这里继续等他们吗？” 想到东方云烈，步伏的眼底便是难掩的反感还有竭力掩饰的惧意。 客栈内，离柏衍还是一贯得慵懒自得，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的情绪过于波动。 这一次出门，虽然只是想带自己的侄子远离朝中的斗争，同时，也让他看看外面的世界，遇到东方云烈，却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虽然他看上去很好说话，却也有着别人望尘莫及的自负，在他眼中，能成为他离柏衍对手的人，或者说，能让他离柏衍放在眼底的人，应该也只有东方云烈这样的对手了。 抿了一口茶之后，他抬眼看着步伏，笑道：“既然你这么不想看到他，那我们就走好了。” “太好了，多谢王爷。” 听到离柏衍没有坚持让他留下等着给那什么公主解毒，步伏自然是高兴坏了，可他却并不清楚离柏衍的心思。 看到步伏那喜出望外的模样，离柏衍则是微微动了一下嘴角，心底却是对那悄然消失的凤羽公主引起了几分兴趣。 凤羽公主……凤沁羽…… 原来她是东离国的公主，难怪在她的身上看到别的女孩子没有的沉稳气度。 ------------ 第403章 用他余生，换她安好 而这种生于皇家，天生培养出来的气场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装也装不出来的。 这样一个女子，也难怪东方云烈会为她这么疯狂了，如果就这样死了，还真是有些可惜了。 离柏衍挑了下眉，视线不动声色地朝步伏看了一眼之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吧，本王难得带渊儿出门，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是，是，王爷说的极是。” 此时，在岐越跟林渭的边境处，一名黑衣人正背对着一个看上去像是乡野农夫的男子站着，手中持着一把剑，蒙面的脸上只露出了一双犀利的双眼。 “东方云烈已经离开了他的军队，我教你的那些事，都记住了么？” “公子放心吧，小的都记清楚了，保证不会坏了公子您的好事。” 那农夫点了点头，冒着金光的双眼里，透着贪婪。 “只要你把这件事办好了，以后加官进爵荣华富贵，绝对少不了你。” “是，是，公子放心，小的绝对会做得天衣无缝。” “嗯，好好在这里待着，等我消息。” “是，小的静候公子佳音。” 下一秒，那黑衣人便消失在了那农夫面前。 “嘿。也不知道那议政王跟这公子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让他想出这种馊主意来。” 看着眼前已经空荡一片，那农夫低声自语道，不过想到那人许给他的官爵荣华，他眼中很快便被那一抹无尽的贪婪所取代。 又是一夜痛苦的煎熬，毒发过后的凤沁羽，浑身瘫软，找不到半点力气，好在眼前的黑暗已经退去，视力也逐渐恢复了过来。 可很明显，视线比之前差了许多，虽然可以看见，可视线已经模糊了许多。 瘫坐在破庙的地上好一会儿，她才找回了一点力气，伸手扶着身边的佛龛艰难地站起，正要准备离开，却在无意间，扫到了从破庙外出现的那张脸。 “云烈……” 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就在门外那人转身之际，她心一慌，下意识地躲在了那破旧佛像的背后。 模糊的视线看着庙外的身影走进庙里，脸上是不眠不休的疲惫跟颓然。 他的双眼没有了半点神气，眼眸微垂，看上去有些沮丧。 见他抬眼看着眼前的佛像，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见他靠近，凤沁羽下意识地往里躲了躲，生怕会被东方云烈发现。 “佛祖……” 东方云烈沙哑的声音，透着让人心疼的疲惫，打断了她慌乱的情绪。 “东方云烈从来不相信什么天理命运，因果轮回，可现在，我却希望佛祖能帮我找到我的小九儿，如果能让我找到九儿，我愿意用我余生寿命，换她一世安好无忧。” 他，在佛像面前跪了下来，佛像后，是凤沁羽朦胧的泪眼，而想出声却不敢出声的挣扎。 用我余生，换她一世安好…… 东方云烈的话，在她的耳边重复地回荡着，手，被她咬出了深深的牙印，滚烫的热泪，湿了她的衣袖 ------------ 第404章 终于找到你 她多想就这样毫无顾虑地冲到他面前，抱紧他，告诉她，她不需要一世安好无忧，她想要的是想与他一生相濡以沫。 可哪怕只是这样小小的要求，对此刻的凤沁羽来说，都只能是奢望。 东方云烈的声音没有再传来，透过缝隙，她看到东方云烈面色沉重地站在那里发呆着，那表情里，依然是那浓浓的自责。 “佛祖，请您告诉弟子，九儿去哪里了？弟子真的好担心她，只要能让弟子找到九儿，弟子愿意拿一切来交换。” 东方云烈的声音再次响起，沙哑之中充满了浓浓的无力感。 凤沁羽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躲在佛像之后，手，已经被她咬破，可她还是竭力地让自己不发出声音来，泪水已经湿透了她的衣襟。 云烈……别再找我了…… 她在佛像后，眼底带着不舍跟痛苦地看着东方云烈，想要开口，却又不敢开口，只能这样静静地望着他这张疲惫的俊颜。 见他在下一秒黯然地敛下眸子，神情暗淡地转过身，离开了破庙。 看着他沮丧的背影，凤沁羽的心，疼得更加厉害了一些。 她颤抖着身子，从佛像之后站起，艰难地一步步往下，模糊的视线因为被泪水遮挡着，看得更加艰难了一些。 提起的脚步在下一秒顿住，心口又是那锥心的刺痛，疼得她再也没有移动的力气，往地上直直地摔了下来。 离开破庙的东方云烈，才走了几步，突然间收住了脚步。 心口突然间莫名地疼了起来，幽暗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他拧着眉，转过头去，视线投向那破败的佛庙，忽地，一种直接闪过他的脑海。 他加快了脚步，重新往回跑。 “九儿！！！” 破庙内，他看到凤沁羽浑身颤抖地蜷缩成了一团，额头上的发丝被冷汗湿透，下唇被她咬出了血红，看上去那样得刺眼。 东方云烈的心，被彻底地击倒了，脚步飞速地冲到了凤沁羽面前，将她抱紧在自己的怀中，不仅仅是凤沁羽在颤抖，连他的身子都颤抖得十分剧烈。 看到凤沁羽这副难受的样子，东方云烈恨不得将她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转嫁到自己的身上。 “九儿……太好了，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他将凤沁羽紧紧地抱在怀里，这一次，他真的不敢有半点松手，就怕他一松手，凤沁羽就会立即不见了一般。 心底真的感谢上苍，在他接近绝望的时候，真的让他找到九儿了。 视线投向破庙前那一座金身已落的佛像，眼底充满了感激。 多谢佛祖，真的让弟子找到九儿了。 他的怀中，凤沁羽面色痛苦地强忍着心口那几乎要命的剧痛，看着此时因为找到她而满脸欣喜雀跃的东方云烈，颤抖着冰凉的手，轻轻抚上他不修边幅的轮廓，从唇边漾开了一抹微笑，“还是被你找到了。” 听上去这般俏皮的话，在此时的东方云烈听来，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 第405章 你不开心，我怎么安心 “傻丫头，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我不想你跟我玩捉迷藏的游戏。” 这个连死都不肯皱一下眉头的铁汉，在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忍受着如此折磨人的病痛时，还是红了眼眶，落了泪。 凤沁羽看着他这张放大的脸，眼底除了自己的影子，再也看不到其他。 看到他，她的心口似乎没那么疼了，只是那笑容，依然苍白而无力，“云烈哥哥，我不想被你找到，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你说过，你就喜欢九儿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模样，我怕……我怕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就不喜欢我了……” 声音之中，透着彷徨和哽咽，氤氲在睫毛上的雾气，悄然滑落下来。 “傻丫头，谁说我不喜欢？只要是九儿，我都喜欢，云烈哥哥一辈子都只喜欢九儿一个人，只爱九儿一个人……” 他心疼地将凤沁羽抱在怀中，此时已经泪如雨下。 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被他折磨成这样。 东方云烈，最该死的是你，你知道吗？ 怀中的凤沁羽，似乎是感觉到了东方云烈心中那股强烈的自责，她无力地抬起头来，道：“云烈哥哥，你不是说过，只要是九儿要的，你都会答应么？” “嗯，当然，当然了……” 他对凤沁羽重重地点了点头，沙哑的声音，布满血丝的眼眶，让人看着不免有些心疼。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凤沁羽似乎有些放心地笑了，唇角扬起了一抹苍白却安心的笑容，“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也一定要开开心心地生活，好吗？” “九儿……” 东方云烈沙哑的声音难掩心痛，“不会，九儿不会离开的，我也不准九儿离开。” 他将凤沁羽抱得更紧了一些，“九儿不可以离开，云烈哥哥唯一开心的事就是九儿陪在身边，如果九儿走了，我还怎么开心……九儿，答应我，别离开，好不好？别离开云烈哥哥……” 他的声音，几近请求，让凤沁羽的心，越发疼了。 她用尽浑身的力气，抓着东方云烈冰凉的手，道：“你说过，让我先走，替我安葬，让我安心，这是你疼我的方式，你忘了么？？” 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你不开心，我怎么安心……” “九儿……” “答应我，答应我要开开心心地活着……” 她知道，时间在一点点地从她的身上流走，就算是说话，她都在争分夺秒。 “好，好，我答应你，我一定开开心心地活着，一定会……” 要怎么样，他才能勉强着自己开心起来。 得到东方云烈肯定的回答，凤沁羽终于安心地笑了，握着东方云烈的手，也悄悄地松开，慢慢地往自己的身侧垂了下来。 将身子轻轻地倚靠在东方云烈的怀中，她无力地出声道：“云烈哥哥，让我靠着睡一会儿，你别吵醒我……” “好，你安心睡觉，云烈哥哥在这里陪你，一直陪着你……” ------------ 第406章 我保证不走 他没有多说什么，眼眶早已经红了一圈，他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怀中，泪水无声地沿着他直挺的鼻尖慢慢滑落。 他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在此刻，他在发现自己真的很无能，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好，让她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凤沁羽在他怀中睡了好久好久，久到让东方云烈以为她从此再也不会醒来，可凤沁羽还是醒来了，睁开眼，便是这张让她从一开始便心动的脸。 安心地睡了一觉，她的气色俨然好了许多。 而东方云烈却由始至终都没有入睡，只是一动不动地抱着她，连姿势都没有换过。 “九儿，你醒了。” 见她睁开眼，东方云烈的唇角漾开了一抹小小的弧度，虽然不大，却难掩欣喜之色，可沙哑的声音还是让凤沁羽听出了几分强烈的疲惫。 她从他的怀中挣脱了出来，抬起手，心疼地轻抚着他疲惫不堪的面容，道：“我醒了，你该睡一会儿了。” “我不困，不需要睡。” 他摇了摇头，其实，不是他不困，也不是他不想睡，而是他根本就不敢睡。 他害怕自己醒来的时候，他的小九儿又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凤沁羽知道他心里的害怕跟担忧，她将脸埋在他的怀中，道：“云烈哥哥，你睡吧，我睡觉的时候你陪着我，现在换我陪你。” “九儿……” 东方云烈拧了下眉，将眼中的不安悄然敛下，还是固执地开口道：“九儿，我不……” 话未说完，唇，被凤沁羽突然覆上来的双唇给堵住了，他愕然低眉，见凤沁羽嘴角含笑地看着他，“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东方云烈知道自己拗不过她，最后只好听话地点了点头，“好，我睡。” 他闭上眼，本是假寐，可连日来不曾合眼的疲惫让他在闭上眼的瞬间，很快便睡着了。 耳边，传来东方云烈疲惫的鼾声，低低的，却十分清晰。 凤沁羽的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从他怀中抬起头来，见他靠着身后的梁柱上睡着，却一直睡不安稳，眉头从头至尾都深锁着没有松开。 尽管睡着了，东方云烈的手还是紧紧地抱着凤沁羽，没有半点松开了意思，哪怕是在梦中，他都害怕她会悄悄离开一般。 凤沁羽心疼地皱了下眉，俯下身凑近他耳边，柔声安抚道：“云烈哥哥，你安心睡吧，我保证不走。” 似乎是听到了凤沁羽的声音，也感受到了她话语中的真切，东方云烈的眉头终于稍稍地有些松开，脸上逐渐多了几分安心。 怕会吵醒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东方云烈，凤沁羽从他的怀中轻声退了出来，每一个动作都格外得小心翼翼。 这一觉，睡得并不长，东方云烈便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破庙陌生的环境让他的眼底闪过片刻的仲怔，下一秒，见他猛然从地上翻身坐起，视线慌乱地在这破庙里搜索着什么。 ------------ 第407章 柔妃娘娘求见 “九儿！！！” 他从地上猛然站起，心底，眼底都乱了，直到那破庙门口，出现了凤沁羽的影子。 “云烈哥哥，你醒了。” 看到东方云烈醒来，凤沁羽含笑着跑了过去，不像东方云烈脸上那般惊慌，她的模样多了几分轻快。 却在她走到东方云烈面前时，被东方云烈一把抱在了怀中，“九儿，我以为你又偷偷地走了。” 谁能想到，他堂堂一个议政王会出现这样的害怕个恐惧，凤沁羽听着，心疼得厉害。 双手轻轻环住东方云烈的腰际，在他耳边低低地道：“我只是去给你弄点水擦擦脸，我没有走。” 感受到东方云烈僵直的背，凤沁羽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故作玩笑地开口道：“你看你，脸这么脏，这几天都没洗脸了吧。” 说着，将手上洗好的手绢放到东方云烈的手上擦拭了起来。 东方云烈紧张彷徨的眸子逐渐缓和了下来，看着凤沁羽真实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为自己擦脸，东方云烈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天辰国皇后寝宫—— “娘娘，您好些了么？” 病榻上，皇后乔芝芸容颜苍白，毫无半点气色，时不时地还发出几声轻咳声。 看了一眼眼前的婢女，乔芝芸的目光有些期盼地投向门外，跟着，又有些失落地收了回来。 “皇上还没有下朝么？” 她有些自欺欺人地开口问道。 这个时候，早就下朝了吧，想必一下朝又跑到环秀宫里去了。 身为皇后的陪嫁侍女，琴儿又怎么会不知道乔芝芸的心思，听她这么问，她有些为难地皱了下眉，“皇上他……可能在御书房忙吧。” 其实，不用她说，皇后娘娘心里应该也很清楚，皇上这个时候应该又是在环秀宫的柔妃娘娘那里。 乔芝芸听她这么说，有些自嘲摇头笑了笑，“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知道，皇上又去柔妃那个狐狸精那里了。” 想到这个，乔芝芸还觉得有些讽刺，她为了能讨皇帝欢心，做主给皇帝立了那上官碧柔为妃，现在倒好，她真是为她人做了嫁衣裳。 不但得不到皇帝的喜爱，还将皇帝完完全全地推给了上官碧柔那个狐狸精，到现在她发烧生病，他都不来看一眼。 “娘娘……” 琴儿皱着眉看着乔芝芸，想要说点什么来安慰她，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宫女从门外走了进来，“启禀娘娘，柔妃娘娘求见。” “柔妃？” 乔芝芸的眼底有些惊讶，下一秒，又见她讽刺地冷笑了一声，“她现在过来，是想在本宫面前炫耀什么吗？” “娘娘，那柔妃娘娘深得皇上喜爱，您还是让她进来，看她要说什么，省得回去在皇上身边嚼舌根。” 琴儿凑到乔芝芸身边，低声提醒道。 “嗯，让她进来吧。” 乔芝芸没什么心思地对宫女摆了摆手。 “是，娘娘。” 宫女退下之后没多久，上官碧柔便带着婢女走了进来。 ------------ 第408章 皇后的警告 看到病榻上躺着的乔芝芸，唇角不动声色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原以为没人看到，却被病塌上一直注意着她表情的乔芝芸完全看在了眼底。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凤体安康。” 上官碧柔走到乔芝芸床榻前，假惺惺地跪下请安道。 乔芝芸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叫她起身，而是在琴儿的搀扶下，从床chuang上走了下来，低眉看着上官碧柔垂着的娇媚的脸蛋，冷笑道：“柔妃娘娘这是代表皇上来看本宫么？” 乔芝芸的话，让上官碧柔嘴角的笑容一僵，自然也听出来了皇后口气中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她一个人霸占着皇帝。 上官碧柔的唇角不动声色地勾了起来，眼底稍稍地有些得意，只是在皇后面前，她自然不敢太放肆—— “娘娘误会了，臣妾只是听说娘娘凤体抱恙，有些担心才来看望娘娘的，臣妾只是一些小小的后妃，怎敢代表皇上。” 上官碧柔说得十分得体，却引来了乔芝芸一阵讽刺的冷笑。 见她的眼角微微挑了一下，看着上官碧柔，道：“是吗？看来本宫是误会了，刚才见柔妃娘娘进来的时候，脸上笑得这么开心，还以为你巴不得本宫死了，好取代本宫的位子呢。” 乔芝芸也不给上官碧柔什么好脸色，直接这样开口，吓得跪在地上的上官碧柔脸色顿时大变，立即对乔芝芸磕头解释道：“皇后娘娘误会臣妾了，臣妾哪敢这样想。” “哼！！你最好是真的不敢想。” 越是看上官碧柔那较弱的模样，乔芝芸的眼底就越是厌烦，“不过，就算你敢想也无妨，本宫也不妨早点告诉你，好让你死了这条心。” 她走到上官碧柔面前，俯下身，将上官碧柔的下巴微微挑了起来，“就算你长再美，皇上再怎么宠溺爱你，这皇后的位子，也只能有本宫有资格做，所以，你趁早别在心里打这种心思。” “臣妾不敢。” “不敢就最好。” 乔芝芸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好了，别跪着了，起来吧。” “多谢娘娘。” 上官碧柔垂下眼眸，慢慢地站了起来，膝盖跪得有些发麻，表面上看上去老实，心底在此时却恨不得乔芝芸立即死在她面前。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凶光，却没有被乔芝芸看到。 “看也看过了，好人也装过了，你可以走了。” 乔芝芸那丝毫不给半点面子的驱赶让上官碧柔饿脸上尽是尴尬，可尽管她仗着有皇帝在背后宠着，可毕竟皇后在这后宫的地位是不容小觑的。 再加上皇后的娘家…… 自从她成了这受皇帝万般宠爱的柔妃娘娘之后，后宫那些个女人哪一个不来巴结她，甚至好些人都痛恨皇后一个人霸占了皇帝这么多年，早就希望有人替她们出一口怨气了。 而她来了后宫之后，一向对她们彬彬有礼，不曾恃宠而骄，她们还真是对她推心置腹，把皇后的家底也跟她说得差不多了。 ------------ 第409章 上官碧柔的狠毒 皇后既然是大将军乔卫的女儿，这就是为什么皇帝对她有所忌惮，后妃又敢怒不敢言。 可是，她在凤沁羽面前已经受够了百般羞辱，她在心里早就发誓有一天一定要让所有女人都在她面前俯首称臣，不能让任何人在将她踩在脚底下羞辱，就算是乔芝芸也一样。 眼底一道冷光闪过，很快便掩饰了下来，“那臣妾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了，臣妾告退。” 说完，转身离去，没有人注意到在她转过身的瞬间，眼底闪过的那一丝阴狠的冷笑。 环秀宫—— “娘娘，您的膝盖怎么样了？” 侍女端着热水，半蹲在上官碧柔面前给她擦着稍显红肿的膝盖。 上官碧柔的眼底，充满了恨意，先是凤沁羽，再是乔芝芸，为什么一个个都要将她毫无尊严地踩在脚底下！！ 不行！！她不能再让自己活得这么没尊严。 上官碧柔的拳头不经意间握紧，眼底的杀气让她面前的侍女都不禁吓得背脊发凉。 就在这个时候，上官碧柔的视线不经意地瞥见了此时正从殿外进来的皇帝南宫萧，原本杀气十足的眼眸瞬间被楚楚可怜的柔弱所取代。 她伸手揉着发疼的膝盖，对侍女道：“这件事不要告诉皇上，知道吗？” 声音刻意地放响，就是为了让门外进来的南宫萧听到。 “什么是不要让朕知道？” 南宫萧的声音从殿外传来，让上官碧柔的眼底悄然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冷笑。 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下一秒，见她神色慌乱地从椅子上站起，“臣妾参见皇上。” 说着，便作势跪下，可膝盖还没有落地，便见她突然间眉头一拧，整个人往地上摔去，而就在她摔倒的瞬间，被南宫萧抢先一步扶住了她。 “啊！！” 一声刻意的呼痛声从她的口中传出，抬眼，已是泪眼朦胧，看上去格外得委屈，“多谢皇上。” “膝盖怎么了？” 南宫萧拧眉，一脸担忧地看着上官碧柔。 “没……没什么，是碧柔走路不小心，摔倒的。” “真的是摔倒的？？” 南宫萧将信将疑地看着上官碧柔，见她眼眶一红，那模样别提有多委屈了。 “是……是摔倒的。” 她越是这样，南宫萧就越是怀疑，想到刚才他进门时听到的话，声音顿时一沉，“你刚才说什么不要让朕知道？” “没……没什么，只是一件小事而已，皇上您就别问了。” 鼻音开始浓了起来，她垂着眸子，看上去格外得楚楚可怜，眼底的委屈连南宫萧都注意到了。 视线投向身边的侍女，声音沉了下来，“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娘娘了？” 看上官碧柔那模样，南宫萧的心里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这后宫里谁不知道上官碧柔受宠，有胆子让她受委屈的，除了东宫皇后之外，还能有谁？ “回皇上，奴婢……” “小梅，你出去，别在这多嘴。” 上官碧柔冷言出声，打断了侍女的话。 ------------ 第410章 把皇后打入冷宫 她心里清楚，她越是阻止，南宫萧就越是要知道。 果然，在侍女小梅还没有退下之前，南宫萧便已经出声，口气格外得强硬，“朕让你说。” “皇上……” “碧柔，你别替有些人隐瞒什么，朕虽然不管后宫的事，不代表朕什么都不知道，你放心，朕会为你做主的。” 南宫萧再度开口，这一番话，正中了上官碧柔的下怀，眼底的得意显露无遗，却没让南宫萧看出来。 她开始闭上嘴不说话，视线却暗暗地示意了那侍女一眼。 跟着，便听那侍女满脸委屈地开口道：“皇上，娘娘总是让奴婢别告诉您，可奴婢真的看不下去了，娘娘在这后宫一直与人交好，从不敢轻易的罪人，对谁都不摆架子，奴婢真的为娘娘叫屈……” “小梅……” “继续说！！” “是……是皇后娘娘她……娘娘得知皇后娘娘身体抱恙，就去看望她，谁知道皇后娘娘让娘娘跪了好一会儿都不让她起来，还说了好一些让娘娘难堪的话……” “朕就知道是皇后那个贱人！！” 南宫萧暴怒的声音，打断了小梅的话，而上官碧柔便越发得意了起来。 “小梅，你退下。” 上官碧柔出声，跟着，又假意上前安抚着南宫萧，道：“皇上，您别生气了，臣妾这只是跪了一会儿，没什么大碍，再说，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教训一下我这个妃嫔也是理所当然的事，皇上切不可因为碧柔而跟皇后娘娘伤了和气。” 在南宫萧面前，她总是表现得格外得大方得体，温柔善良，迷得南宫萧晕头转向。 而她这一番明事理的说辞，让南宫萧更是怜爱起她，男人心中的保护欲也被她瞬间给挑了起来。 “碧柔，你总是这么善良这么好说话，可你继续这样好说话下去，皇后会得寸进尺的。” 南宫萧握着上官碧柔的手，声音柔和了许多，“这件事，朕会让皇后给你一个交代，不会让你无辜受委屈的。” “皇上，碧柔真的没什么，这点委屈比起皇上您来，又算得了什么呢？碧柔只是为皇上感到委屈……” 说着，还掩面低声啜泣了起来。 “朕有什么委屈？” 南宫萧侧目看着上官碧柔掩面啜泣的可怜模样，迷惑地问道。 见上官碧柔眼眶一红，在南宫萧的怀中轻轻地靠了上去，“碧柔今天才知道，皇上在皇后娘娘面前也这般无奈，想到皇上您的委屈，臣妾真的觉得自己受的委屈不算什么了。” 上官碧柔这一番话，让南宫萧的脸色沉得更加厉害了一些，“皇后还说了什么？” “这……没什么，皇后娘娘她什么都没说，皇上就当是碧柔多嘴好了。” “朕让你说你就说，别替皇后隐瞒什么，朕已经忍她够久了。” 南宫萧越是这样，上官碧柔心中那得逞般的得意便越浓，见她垂着头，抿唇，几番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样，才道：“皇后娘娘让臣妾别想打皇后这个位子的主意，说皇后这个位子，永远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因为……” ------------ 第411章 震惊朝野 说到这，她刻意地停顿了一下，有些害怕地看着南宫萧，犹豫着要不要说。 “因为什么？” “因为……皇后娘娘说，因为皇上您忌惮她的父亲，乔大将军，说皇上再怎么不满她的所作所为，也不敢对她动手。” 这一番话，当然是她在南宫萧面前添油加醋，可南宫萧一早就对乔芝芸跟他父亲很是不满，尽管他确实是忌惮乔卫，可被皇后这样说出来，根本就连皇帝最基本的尊严都没有了。 因此，他根本就没有多去了解上官碧柔这话的真实性，便已经龙颜大怒，气得拍案而起，“朕倒是要让她看看，朕到底敢不敢对她动手！哼！！她不是那么自信到死都稳坐皇后的位子吗？朕就圆了她这个梦。” 看着南宫萧那杀气逼人的模样，上官碧柔眼中的得意跟阴狠显露得更加彻底。 皇后啊皇后，你错就错在你太自信了！ “来人呐，把皇后乔芝芸打入冷宫！！” 南宫萧这样的命令，在一天之内，震惊了整个朝野，就连一直在慈懿宫不问政事的皇太后也被惊到了。 “皇上怎么无缘无故把皇后打入冷宫了！！” 这一日，朝野皆惊，群臣一个个都上书皇帝，让他收回成命，却被南宫萧一一给骂了回来，还放言，谁敢再替皇后求情，就满门抄斩。 一时间，所有为皇后求情的官员在一天之内都噤了声，没有人再敢说半句，而这，正是上官碧柔要的结果。 她要让所有看不起她，将她踩在脚下的人都死无葬生之地！ 环秀宫内，上官碧柔看上去事不关己地把玩着手上的茶杯，对于皇后被打入冷宫的事也没有半点兴趣，心里却是格外得得意。 她早料到南宫萧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心里已经对东方云烈太过忌惮，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如今，连他的皇后也敢来威胁他。 就算皇后不怎么明说，他心里也已经对皇后格外不满了，而这一次，她只不过是在推她一把罢了。 上官碧柔在心里为自己的阴险狠毒这般辩解道。 然而，在所有群臣都不敢再为皇后的事有半点置喙时，慈懿宫的皇太后却坐不住了，在皇帝下了朝之后，便立即命人去见她。 “母后叫儿臣过来如果是为皇后那个贱人求情的话，儿臣请母后还是别废唇舌了，儿臣主意已定。” 其实，他心里并非不忌惮乔卫，就如同他忌惮东方云烈一样，可是，他身为一个皇帝，却要这样百般受到威胁，也当得太窝囊了。 太后看着南宫萧这副模样，心里也知道他一直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便出声安抚道：“皇儿，哀家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眼下有一个东方云烈已经够难对付了，你要是因为皇后的事而惹恼了乔卫，如果他跟东方云烈联手起来，我们南宫家可就危险了。” 太后的这一番话，让南宫萧盛怒了脸上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 第412章 以退为进 而太后却并不给他半点沉思的机会，接着道：“皇儿，哀家不勉强你将皇后放出来，但是，凡事……得三思才行。” “这件事，儿臣会考虑的，母后请不必担心。” 南宫萧这般开口，很显然，太后的这一番话，对他也起了一点作用。 出了慈懿宫之后，南宫萧便直接地去了环秀宫，对于上官碧柔，他有一种莫名的着迷，似乎有了她之后，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一般。 环秀宫—— “皇上打算把皇后放出来？！！” 原本还暗自高兴了好几天的上官碧柔在听到南宫萧又想将打入冷宫的乔芝芸放出来，顿时有些难奈不住了。 见南宫萧的目光投向她，她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会让南宫萧怀疑，便很快地将眼中的不悦给敛了下来。 跟着，便面露微笑地走到南宫萧身边，道：“皇上能这样想，臣妾真的很高兴，毕竟……那乔将军是皇后娘娘的父亲嘛。” 她这一句听似无心的挑拨，却成功地让南宫萧冷下脸来，“该死的！！” 重重地一拳砸向身边的桌子，像是要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懑一般，同时，也吓了上官碧柔一大跳。 怕自己处心积虑了这么久才在后宫有这样的地位，可千万不能因为皇后的事而弄巧成拙，当下，便在南宫萧对她发难之前，跪了下来，“臣妾知罪，臣妾真不该多嘴，请皇上原谅臣妾这一次。” 话音刚落，眼泪便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如此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任哪个男人都会起保护欲，更别说是骂她了。 南宫萧上前，俯下身将她扶了起来，满脸疼惜地轻抚着她的脸，道：“朕不是在怪你，朕只是在气自己，虽然身为皇帝，却连处置一个女人的权利都没有，只是……放了皇后，又要委屈你了。” 上官碧柔看着他的脸，心里清楚，他多么迫切地想要除掉东方云烈跟乔卫，正是抓住这一点，她要对付皇后就容易多了。 表面上，她小心翼翼，却是在以退为进，每一句话，都轻易地戳中南宫萧的痛处。 敛去了心底的不甘，她对南宫萧摇了摇头，“皇上，您别这么说，如果不是皇上您的话，臣妾恐怕早就死在街头了，哪有今天的柔妃娘娘，臣妾受点委屈不要紧，只是每次看到皇上连在皇后面前都要小心翼翼，臣妾就看着心疼，一个东方云烈已经够您受的了，现在连皇后都不把您放在眼里……” “别说了！！” 南宫萧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尽管这是铁定的事实，而上官碧柔就是知道南宫萧这一点，他不想听，她就偏要说，她就是要想尽办法激起皇帝心中对皇后和乔卫的怒气，从而像要除掉东方云烈一般不择手段地除掉皇后一家子。 眼看着南宫萧气得一脸愤懑的模样，上官碧柔的心里便越是得意。 可她也懂得凡事都要有个度，就算要激怒南宫萧，她也要把这个度把握好，否则，吃亏的就是自己了。 ------------ 第413章 先下手为强 接着，她便又面露安抚之色地走到南宫萧面前，声音格外得温柔，道：“皇上，您别生气了，臣妾来陪你喝喝茶吧。” “不了。” 南宫萧冷言拒绝了，接着，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朕还是亲自去冷宫接皇后出来比较好。” 说到底，他还是被气糊涂了，才一时间冲动地把皇后打入冷宫，好在母后这一番话劝醒了他，眼下还不是跟乔卫翻脸的时候，等到除掉了东方云烈那个心腹大患，他就一门心思地去对付皇后一家子。 上官碧柔听南宫萧这么说，眼中顿时闪过一丝不爽，可表面上却还是表现出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道：“皇上说的是，那臣妾就不留皇上了。” “嗯，朕改天再来陪你。” 面对上官碧柔如此得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一想到冷宫里那个有恃无恐的正宫皇后，南宫萧的眉头便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 目送着南宫萧离开了环秀宫之后，上官碧柔挂在嘴角的笑容很快便敛了下来，眼角那一抹嘲讽跟鄙夷并不掩饰得显露无遗，“哼！真是个窝囊废！” 想到自己费尽心思让皇后入了冷宫，如今那窝囊的皇帝又将她从冷宫里放出来，上官碧柔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同时，心里也害怕从冷宫出来的皇后一定会第一个对付她。 不行！她一定得先下手为强。 “九儿，你别着急，旭阳城就在前边，很快就到了，你走慢一点。” 自从有东方云烈跟在她身边，凤沁羽的心里自然就多了一份安全感。 尽管好几次毒发的时候都让她觉得自己熬不过去，可总还是熬过来了。 她很庆幸，到这个时候，东方云烈还能在她身边。 “不行啊，我离开旭阳城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父皇母后肯定担心死了。” 凤沁羽一边加快了脚步往旭阳城赶，却并没有告诉东方云烈自己这几日来，萦绕在心头的一种说不清的不安。 而越是接近旭阳城，她心头的不安就越是浓烈。 她很担心，是不是自己离开的这几天，父皇母后出了什么事，可是转念想到有三殿下在他们身边，出事的可能性应该不大才是。 她也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可心头的不安却并没有半点减弱。 “你不是说了，有三殿下在哪里保护他们，你别这么担心，你身体不好，别走这么快。” 东方云烈拧了下眉，看着凤沁羽那疲惫赶路的模样，心里对旭阳城里的那两个累赘越发反感了起来。 伸手拉住了凤沁羽继续往前的身子，在凤沁羽出声反驳的之前，沉下脸，语气中多了几分寒厉，“九儿，你知道，我之所以放过他们，纯粹只是因为你，如果你因为他们而出了什么事，我可以随时要了他们的命。你最好还是乖乖地停下休息一会儿。” 东方云烈这一番话，成功地让凤沁羽暂时收住了脚步，她清楚，东方云烈的话，并不是在吓她。 ------------ 第414章 一定是被人抓走了 就在刚才这一双坚定到容不得半点抗拒的深瞳里，她还是看到了那个说一不二，冷血绝情的东方云烈。 她轻轻地蹙了下眉头，心里虽然担心还在旭阳城的双亲，可还是听话地停下了赶路的脚步，跟着东方云烈在路边的茶寮里坐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稍显焦急的马蹄声，循声望去，见一人骑着一匹马，面色焦急地往林渭城的方向赶去。 凤沁羽一眼便认出了那人，正是三殿下身边一路保护他们的其中一名侍卫。 凤沁羽的心募得紧了一下，再联想起这几日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的不安，凤沁羽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端在手上的热茶也在此时从她的碗里摇晃了出来。 而此时，那侍卫似乎也看到她了，马缰一把收紧，随着一声马嘶声响起，马蹄崛起了一地的尘土，侍卫从马上跳了下来，飞快地朝凤沁羽跑来。 “公主。” 他对凤沁羽拱了拱手，低声地唤了一声，眼底的愁容却并未找到凤沁羽而有半点敛去。 凤沁羽看着他，压着心中的不安，低声问道：“蓝侍卫，你怎么会在这里，殿下呢？” “殿下在旭阳城，他派属下过来找您。” 侍卫回答，可凤沁羽在他的眼中还是看到了另外一个信息。 “是不是我父皇母后出了什么事？” 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情绪不那么激动，可还是隐隐地听出了几分颤抖。 果然，蓝侍卫听她这么问，眉头骤然一拧，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您的双亲前几日突然从客栈离开，殿下派人去找了好久，都没见他们的人影。” 蓝侍卫的回答，让凤沁羽的脸色骤然大变，颤抖着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们……他们不见了？” “是的，公主，我们已经派人出去找了，请公主放心。” 凤沁羽的身子一直在不停地颤抖着，缠在自己心头几日的不安还是没能躲过。 “九儿，你别担心，既然殿下派人去找了，肯定会找到他们的。” 见凤沁羽这副失魂的模样，东方云烈也跟着蹙起眉头，出声安抚道，尽管这样的安抚并没有半点作用。 “公主，既然找到您了，属下这就回去跟殿下复命。” “嗯。” 凤沁羽的情绪并没有侍卫预想地那么激动，只见她只是神色恍惚地重新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定了定神。 “麻烦回去跟殿下说，我今天就会到旭阳城。” “是，公主。” 蓝侍卫很快便上了马，调转马头往旭阳城回去。 东方云烈则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凤沁羽那看似平静的面容，尽管她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慌张的样子，可他知道她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这般平静。 “九儿……” “云烈。” 凤沁羽出声，将东方云烈的话给打断了，见她安静的眸子缓缓投向东方云烈担忧的面容，睫毛微微打颤道：“父皇母后不可能会自己走失，一定是被人抓走了。” 喑哑的声音中，充满了肯定。 ------------ 第415章 你为什么要杀毕迎 这一点，东方云烈也不反对，如果真是他们自己离开的，南宫岚派出去的皇家侍卫不可能找不到他们的踪影，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暗中劫走了他们。 可是……对方劫走凤鹤轩夫妇的用意是什么？ 东方云烈的眼眸微微加深了一些，目光投向凤沁羽，没打算在这个时候想太多，只是出声安慰凤沁羽道：“别担心，既然他们是被劫走的，对方一定有他们的目的，他们现在还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嗯。” 凤沁羽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没有让自己反应太过激烈。 他们已经不是皇帝皇后了，对方劫走他们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她。 她联想到了自己刚出韫城时，那一批出来刺杀她们的黑衣人，最后黑衣人被灭口，很可能这些人是同一批人。 如果目标真是她的话，那他们迟早会找上她的，而最大的可能，对方就是天辰国的人，至于是谁…… 她现在还不确定，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到天辰去，父皇母后在那里的可能性很大。 两人在茶寮里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启程往旭阳城跟南宫岚会合。 宰相府—— “什么？卿儿，你把毕迎给杀了？！！” 宰相府内，左延陵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眼前这个看上去美艳不凡的女儿，惊讶道。 自从那日毕迎从宰相府离开之后，他原本还打算看着凤沁羽什么时候会毒发，没有想到东方云烈竟然会让凤沁羽回到东离去。 可毕迎当日说的，给凤沁羽身上下了毒，他还是深信不疑的，只是没有想到…… 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地看着自己面前站着完全一副对杀人的事不以为然的女儿，心底有些吃惊。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虽然会动点小心思，可绝对不会做杀人这种事，现在想想，他还有些不太认识自己的女儿了。 “这么说，那天凤沁羽刚出城遇到的那些杀手，也是你派去的？” 见左卿丝毫没有隐瞒地冷冷一笑，“那天算凤沁羽运气好，竟然被三殿下给救了。” 左延陵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尽管已经猜到了，可还是被左卿的回答给吓了一跳。 “卿儿，你疯了，竟然派人去杀凤沁羽，要是让东方云烈知道，连爹都保不住你！！” 提到东方云烈，左延陵的眼底还是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些害怕。 而左卿对左延陵的话似乎并不放在心上，“爹，您放心吧，东方云烈不会知道是我派出去杀凤沁羽的，那几个杀手，我都已经灭口了。” 左卿并不担心派人刺杀凤沁羽的事，为了得到东方云烈，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那你为什么又要杀毕迎呢？” “毕迎？” 只见左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爹，那个死老头那么贪财，万一被东方云烈找到，您能保证毕迎不会因为一点点钱就把我们给出卖了么？您别忘了，当日他可是因为东方云烈的钱，出尔反尔去给解了凤沁羽的毒。” ------------ 第416章 这两个是什么人 左卿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左延陵，“卿儿，你不提，爹倒是没把这当回事，步伏已经逃走了，如果哪天东方云烈发现去给凤沁羽解毒的不是步伏，一旦被他找到毕迎的话，他很可能会把我们给说出来，到时候，我们在东方云烈面前怕是自圆其说了。” 且不提能不能自圆其说，光是他让毕迎给凤沁羽下毒这件事，东方云烈就绝对不会放过他。 左卿见自己的父亲开始赞同她的做法，嘻嘻地笑了一笑，走上前去，道：“爹，女儿再给您看个好东西。” “好东西？” 左延陵眯起双眼，看着左卿那神秘兮兮的模样，心中好奇的同时，也多了几分莫名的不安。 “爹，您随女儿来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见左卿转身往厅外走去。 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左延陵的眼底闪过了几分疑虑，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跟着她身后，离开了大厅。 跟随着左卿在韫城内绕了好几圈之后，在一处僻静的小巷内停了下来。 “卿儿，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左延陵禁不住问道。 见左卿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对左延陵神秘一笑，“爹，进去就知道了。” 说完，又悄悄地看了四周，确定没人了之后，推开了那扇隐蔽的门，带着左延陵走了进去。 这座看上去极为普通的破房子，里面却是暗藏玄机。 左延陵跟着左卿一路像绕迷宫一样绕了好久，走到他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左卿停下了脚步。 而与此同时，左延陵也看到了这间黑暗又密闭的空间里，正被捆着两个人。 左延陵吃惊又好奇，看向左卿那得意的模样，问道：“卿儿，他们是什么人？你抓他们来做什么？” “爹，待女儿跟你说他们是的身份，您就知道女儿为什么要抓他们过来了。” 左卿走上前去，狠狠地朝其中一人的身上踢了一脚，“睡了这么久，还不打算醒吗？” 地上躺着昏睡了好久的两个人，在听到面前出现的声音还有被踢得生疼的身子时，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同时，两人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听其中那名男子率先开口道：“你是什么人，抓我们过来要做什么？” “做什么？” 左卿走到他们面前，缓缓蹲了下来，“你们本身对我来说没什么大的用处，只不过，我要对付的是你们的女儿，自然……你们就有了一点用处了。” “他们的女儿……？” 左延陵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又看了一眼自己女儿脸上那阴险的笑容，下一秒，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卿……卿儿，他们……他们是凤沁羽的双亲？！” “没错。” 只听几声得意的笑声从左卿的口中传来，而她这般肯定的回答，让左延陵吓得脸色大变。 双眼有些惊恐地瞪着自己的女儿，难以置信道：“卿儿，你疯了，抓了凤沁羽的父母，要是被东方云烈知道，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第417章 我要的，只能是我的 “爹！！” 左卿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左延陵，见她转过头来，带着几分鄙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道：“爹，你说的什么忍耐，什么迂回政策，女儿通通觉得没用，要得到东方云烈，最关键的就是要除掉凤沁羽，而除掉凤沁羽，最关键的就是她这对父母……” 她冷笑地看了一眼地上坐着的凤鹤轩夫妇二人，冷笑的眼里充满了杀气。 左延陵看着自己的女儿，他一直觉得自己当这个宰相，早就是机关算尽，步步为营，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也从来不敢这般名目张大地杀人。 他更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比他还要狠，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而杀了这么多人。 “卿儿，这样做你不后悔么？” 左延陵看着左卿，低声问道，口气中，隐隐地透着几分恍惚。 却见左卿看着左延陵，似乎觉得他问了个及其可笑的问题一般，讽刺般地笑了两声。 “爹，从您第一次带女儿进宫那一次见到东方云烈开始，女儿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为了得到他，杀人放火，女儿都不会有半点后悔。” 东方云烈，这个她不过才见了几次的男人，却早已经为他心动，哪怕他根本就不愿意看她一眼。 可是，那又如何？ 他不愿意看她，是因为他的眼中还有一个凤沁羽，凤沁羽占据了他整双眼。 她相信，她迟早会取代凤沁羽在他眼中的位子，如果无法取代，那她就让她彻底消失。 左延陵看着自己女儿眼中的坚定，想到她为了东方云烈甚至做出了这么多泯灭人性的事情来，心中竟然多了几分恐惧。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了。 “呵呵~~哈哈~~~” 就在这个时候，凤鹤轩那充满讽刺的笑声在他们父女中间响起，让两人听着格外得刺耳。 “你笑什么？” 左卿冷下脸，看着地上被蒙着双眼，却笑得格外放肆的凤鹤轩。 只见凤鹤轩的笑声慢慢收下，对左卿道：“你要是觉得杀了九儿就能取代她在东方云烈心中的位子，那你就太不了解东方云烈了。”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在左卿怒火中烧的双目中，继续道：“如果东方云烈是这么轻易就放手的人，也不至于用恨的方式爱了她这么多年。” 左卿被他的话说得愣了一愣，跟着，眼中的怒火更甚了一些，她并不想承认凤鹤轩说的话，尽管她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凤沁羽在东方云烈的心中是这么轻易被取代，那上官碧柔也不至于在他身边待了五年之久，最后还是被他赶出了王府。 可她做了这么多事，又怎么能甘心徒劳无获，气得走上前去，狠狠地一脚踢中凤鹤轩的胸口，目光狠厉道：“我做事还需要你来教？” 她冷哼了一声，看着凤鹤轩夫妇的双眼里。杀气渐浓：“就算我得不到东方云烈，我也不会让凤沁羽得到，我左卿要的，必须也只能是我的！” ------------ 第418章 躲在我身后，别出来 左卿的话，近乎疯狂，就连身为她父亲的左延陵都有些背脊发凉，看着女儿眼底那势在必得的坚定跟不容抗拒的杀气，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却听凤鹤轩那带着讥讽的声音再度传来，“那你就尽管试试看吧。” “哼！！好好在这里待着，等要用到你们的时候，自然就会来找你们。” 话音落下的同时，还是狠狠地朝他们的胸口踢了两脚，跟着又从那漆黑的屋子里原路走了出去。 左延陵由始至终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看着自己的女儿因为东方云烈几乎是走火入魔了，心里头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 而暗室内的凤鹤轩夫妇，在左卿父女二人离开了之后，便是满脸的愁容。 “皇上，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看她对九儿几乎是恨之入骨，她要是拿我们去威胁九儿可怎么办？” 长孙若梅面露担忧之色，言语之间，也对了几分慌张。 而凤鹤轩则稍显得淡定一些，毕竟曾经是一代帝王，连亡国这样的事情都经历过了，渐渐的，对什么事都看得淡定了一些。 “听她父女俩的话中的意思，他们应该官场之人，普通老百姓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东方云烈，更没有机会进宫的，你没听到那个女人说么，她是她父亲带她进宫赴宴的时候，才见到的东方云烈，能有资格赴皇家之宴的能是普通人么？” 凤鹤轩的这一番分析，让长孙若梅也有些赞同。 “可他们到底是哪一位官员呢？” “这个……目前还不知道，现在只希望九儿能跟在东方云烈身边，离京城远远的，千万不要被她找到才行。” 凤鹤轩的口气中，充满了强烈的无奈，曾经那呼风唤雨的帝王，如今是被人扔来踢去的阶下囚，这份落差，确实是极少有人可以承受。 这算是自作孽吧，如果当年他没有将东方家族灭门，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顺理成章且美好。 另一边，东方云烈跟凤沁羽二人一同朝旭阳城赶路，可却在还没有进入旭阳城之前的几十里城外，又遇上了另外一拨黑衣人。 这些人出现得太过突然，让一心焦急赶往旭阳城的凤沁羽二人都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看到眼前这一帮杀气腾腾的黑衣人，东方云烈第一个反应便是将凤沁羽拉到了自己身后，附在她耳边，轻声道：“躲在我身后，别出来。” “放心，我没事。” 凤沁羽伸手，握紧了东方云烈的手掌，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而这帮黑衣人当中，为首的那黑衣人在看到凤沁羽跟东方云烈对视的瞬间眼底只有彼此的恩爱模样，为遮挡着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吃味，看着东方云烈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妒意。 见东方云烈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跟着，目光一冷，犀利逼人地扫向眼前这一帮人数不少的黑衣人，鄙夷地勾起了唇，眼里的寒烈之气，不禁让人打了个冷颤。 ------------ 第419章 要东方云烈的脑袋 “如果你们的目标是本王的话，让我身边的人离开，我留下，如果你们的目标是她……不好意思，恐怕你们还带不走她。” “呵呵！” 为首的那人呵呵地笑了两声，似乎是觉得东方云烈说了什么大的笑话一般，眉角一挑，看上去有些讽刺。 “东方云烈，你真这么自信今天可以安然无恙地带她离开么？” 他伸手，指着凤沁羽，暗潮汹涌的对话，却在接触到凤沁羽那张清丽的脸蛋时，情不自禁地柔和了下来。 东方云烈目光一深，似乎是注意到了此人的眼神，寒厉的目光里，在此刻掠过一道光芒。 再细看他这张被黑布遮挡着的脸，这双眼眸子，也带着几分熟悉，细看了一会儿之后，他眼中的寒厉在下一秒，变成了嘲笑。 “楚大将军，既然来了，不如把脸上的布拿下来，我们共事了这么多年，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开始这么没脸见本王了？” 东方云烈这话一出，不但惊了眼前的蒙面人，同时，也让他身边的凤沁羽惊了不小。 原本还带着防备的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蒙面人，口气中，多了几分欣喜，“楚……楚将军，是你？” 凤沁羽也出声了，而被东方云烈这句话惊到了楚谨默在听到凤沁羽那带着欣喜的声音，瞬间转化成了柔软，犹豫了片刻时候，他伸手，将脸上的黑布缓缓拿了下来。 幽深的目光看向凤沁羽的脸，深情满溢，“公主，你好吗？” 看到楚谨默没死，凤沁羽自然是欣喜不已，面露欣然之色地看着楚谨默，点了点头，“楚将军，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可她却忘记了，她身边那个霸道专制又跟楚谨默对立的男人，此时心里有多不高兴了。 看着凤沁羽眼中因为他而露出的欣然之色，楚谨默心中的柔软更加强烈了一些，嘴角漾开了一抹微笑，他对凤沁羽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有些留恋地舍不得从凤沁羽的脸上收回，直到他的身后，响起了下属的声音。 “大将军，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除掉东方云烈要紧。” 下属的一句话，让楚谨默立即回了神，同时，也让凤沁羽欣喜的眼底瞬间转化成了惊慌。 上前挡在了东方云烈面前，目光投向楚谨默的脸，道：“大将军，东离国已经没了，何必再做一些无谓的牺牲呢，让你的将士们回去跟家人团聚不好么？” “公主，东离国是没了，可我心中的亡国之恨没有灭，他们心中的亡国之恨也没有灭，与其当亡国奴苟且偷生，不如让东方云烈跟我们一起死！” 楚谨默眼眸敛下，眼神在提到东方云烈时，骤然冷了下来。 “将军说得没错，我们宁可同归于尽，也不要当亡国奴苟且偷生。” “对，我们今天就要拿东方云烈的脑袋祭奠先灵……” “……” 楚谨默那一番话说完之后，他身后那些东离国的旧部便大声附和了起来，情绪还逐渐变得高涨而激动。 ------------ 第420章 公主，你要保护东方云烈 “大将军……” 凤沁羽还想说什么，却被东方云烈给拦住了，“九儿，这是我跟楚谨默之间的事，你别管。” 听上去吃味又不悦的声音中，却还是不乏对凤沁羽的担心，侧目看着凤沁羽，附耳在她耳边道：“楚谨默的目标是我，你在一边坐着休息一会儿，等下我们再回去。” 说完，也不给凤沁羽开口的机会，视线重新投向楚谨默，眼底带着强烈的不屑，“楚谨默，如果你真有取我性命的本事，也不至于成亡国奴。” “东方云烈，废话少说，今天我们就要了你的命。” 说话的，并不是楚谨默，而是他身后的那几名东离国的旧部，话音落下之际，几道黑影便朝东方云烈持刀飞身扑了过来。 很快的，便将东方云烈围成了一团。 而此时的凤沁羽，哪有心思在一旁休息，尽管知道楚谨默的目标不会是她，可一边是她深爱的人，一边是对东离国忠心耿耿的将士们，她又怎么会希望他们任何一边会受伤。 可这些人虽然单打独斗绝对不是东方云烈的对手，可一个楚谨默已经跟东方云烈势均力敌，如果再加上他身后的那些部下，东方云烈想要安然脱身根本就不可能。 看着眼前的刀光剑影，尽管东方云烈此时还站着上风，可继续下去的话，他一定会有危险。 这样想着，已经容不得她犹豫太久，便加入了打斗的行列。 “公主，你要保护东方云烈？” 楚谨默看着突然插手进来的凤沁羽，幽暗的眼底，闪过一丝受伤。 见凤沁羽面露歉意地看着楚谨默，低声道：“大将军，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 “公主，你难道忘了，是谁灭了我们东离吗？” 楚谨默眸光一敛，“身为东离国的公主，你真的是非不分了么？” 凤沁羽也在看着楚谨默，带笑的眼底，夹着几分歉意，“我不会忘，可我同样忘不了，是谁让东方家族家破人亡。” “公主，你……” 楚谨默眼中的厉色浓了一些，见凤沁羽挡在他面前不肯让开，“大将军，如果一定要交手的话，不如试试我的身手。” 她挡在楚谨默面前，而摆脱了那些人纠缠的东方云烈也在此时冲到了她身边，厉色道：“九儿，在一边呆着，你忘了你身上的毒了么？” 东方云烈的眼底，是不容抗拒的威严，却见凤沁羽根本就没有打算听话，依然挡在楚谨默面前一动不动。 而此时此刻，根本容不得东方云烈有再多的空隙去跟凤沁羽说话，身后那些黑衣人再一次涌了上来。 东方云烈一边跟那几个黑衣人打斗，一边分心往凤沁羽这边看过来，眉头蹙成了一团。 “公主，既然你执意要护着东方云烈，那就得罪了。” 楚谨默失望地看着凤沁羽，眼底划过一丝受伤。 大将军，这玉佩该留给一个最有资格拥有它的人，而我依然还活着，只是为了等待一个不可能再回来的人…… ------------ 第421章 除掉东方云烈最好的机会 那一日，当皇帝要将凤羽公主下嫁给他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想象他当时的心情有多高兴。 他的心里，爱着凤羽公主，而那个时候的凤羽公主，眼底却只装得下她的云烈哥哥，他只能将所有的爱都藏在心底。 以为今生跟凤羽公主无缘，可皇帝却给了他一个机会。 就在他满心欢喜地将他楚家祖传的金丝帝王玉交给她时，她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只为等待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东方云烈，就算他走了，永远地离开了她，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到后来，他才知道，凤羽公主之所以答应嫁给他，只是为了让她的父亲放过东方云烈。 到头来，一切还只是为了东方云烈。 哪怕在此刻，哪怕她的东离国因为东方云烈而灭亡，她的眼底还只有东方云烈一个人。 思及此，楚谨默又失望，又嫉妒，对东方云烈的杀意也越发强烈了起来。 腰际的剑迅速出鞘，他直接往东方云烈的方向飞身过去，而凤沁羽也在同一时间，内力一提，飞身挡在了楚谨默面前。 在东方云烈担忧的双眸之中，跟楚谨默交起手来。 凤沁羽的武功并不差，虽然未必打得过楚谨默，可交手一段时间并不难。 甚至，为了护着东方云烈，她几乎是用尽全力，楚谨默根本没有半点机会可以接近东方云烈。 越是这样，楚谨默就越急。 现在是难得的机会东方云烈身边没有任何手下，如果失去这一次机会，要除掉东方云烈就更难了。 这样想着，他也顾不上挡在他面前的凤沁羽，出手也没有半点留情，只想尽快除掉东方云烈。 楚谨默加快手上的动作，尽管凤沁羽还能招架，可力量跟速度都显然弱了不少，跟楚谨默交手也显得越发吃力了起来。 看着凤沁羽那逐渐吃力的模样，东方云烈心中的紧张更加强烈了一些。 加快了速度击退了面前纠缠着他的人，可那几个人也非等闲之辈，才刚摆脱，又被他们缠上，东方云烈根本无法轻易脱身。 就在这个时候，凤沁羽的胸口突然一疼，她知道，自己刚才提气的时候，体内的内力加速了毒素的运行，而偏偏在此时又毒发。 心脏越来越疼，眼前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她知道，再不解决楚谨默的话，就来不及了。 手上的掌风突然间加快，而一心想要除掉东方云烈而没有注意到凤沁羽的异样的楚谨默在看到凤沁羽突然加快的掌风，眼中一惊。 下意识地执起手上的剑去挡凤沁羽，锐利的剑锋直接划过凤沁羽的掌心，血，在半空中溅开，洒落一地。 “呃……” 下意识地闷哼了一声，而一心在她身上的东方云烈见凤沁羽受了伤，根本无心去理会身后的人，飞身上前，将凤沁羽抱在了怀中。 “九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他的心思全部都在凤沁羽的身上，看着凤沁羽脸色苍白地捂着胸口，还有咬着的下唇和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他知道，她体内的毒又开始发作了。 ------------ 第422章 东方云烈，受死吧 “九儿，来，我先帮你把毒控制住。” 似乎是忘记了他的身后还有一帮要取他性命的人，他直接坐到凤沁羽的身后，运气想要抑制凤沁羽体内的毒。 这几日，正是因为有他在身边帮她一直毒素运转，她的体质才稍稍好了一些。 凤沁羽想要出声阻止，心口疼得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公主！！” 楚谨默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反射的动作竟然弄伤了凤沁羽，又见她此时脸色苍白的难受模样，他眼底一惊。 本想停下动作，却见东方云烈竟然放弃了跟那些人交手，不顾周围那些危险，直接冲到凤沁羽身后，似乎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凤沁羽的命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了。 楚谨默有些震惊，眼神也有片刻仲怔地看着地上坐着的两个人，可下一秒，一抹恶毒的想法瞬间划过他的脑海里。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放弃了，以后想要除掉东方云烈就更难了。 手，悄然握紧，看着东方云烈心无旁骛的背影，他的目光微微眯了起来，只是在脑中犹豫了片刻，下一秒，一枚毒镖从他的袖子中滑落。 紧跟着，对准东方云烈的背影，直直地飞了过去。 “呃……” 一声沉闷的响声从东方云烈的口中响起，同时，也让坐在他前方的凤沁羽心头一紧。 而此时，她却是进退两难，现在东方云烈正在运气抑制她体内的毒素蔓延，如果她单方面停掉的话，不但自己会受伤，东方云烈也一定会因为来不及收回而导致严重的内伤。 可此时如果不停掉的话，他一定会被那些人给打伤。 就在她拧着眉犹豫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东方云烈这一声闷哼让她的大脑瞬间变得一边空白。 “把东方云烈的脑袋取下来。” 只听楚谨默那绝冷的声音划过她的耳畔，而就在下一秒，停留在她背上的那一股热量被收了回去。 可还没有等她转过身来，东方云烈却一掌将她推得很远，“九儿，快走。” 他的嘴唇，青紫得厉害，凤沁羽一眼就看出他中了剧毒，而这样的毒，他害怕传给她，才在这个时候将气给收回去。 “云烈！！！” 她正要冲过去，一口鲜血从东方云烈的口中喷了出来，见他艰难地跟面前的黑衣人交手着，这边还不忘看向凤沁羽那失控的面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凤沁羽吼道：“九儿，别管我，马上回旭阳城去！！” “噗——” 血，不停地从东方云烈的口中涌了出来，凤沁羽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想要冲上前去，可偏偏天不随人愿，眼前突然间一片黑暗，让她提起的脚步在下一秒，被地上的大石给绊倒。 “九……九儿……噗——” 东方云烈才刚开口，鲜血再一次不受控制地从她的口中喷了出来。 “东方云烈，受死吧。” 楚谨默的剑，朝东方云烈的胸口刺了过去，却被东方云烈给躲开了，只是，楚谨默的剑极快，再加上东方云烈中了毒，动作显然吃力而缓慢了许多。 ------------ 第423章 东方云烈被暗算 可他却容不得自己有半点的休息或者避开楚谨默，而是把所有的心思在凤沁羽的身上。 尽管身上中了楚谨默的毒，可他还是一心想要去将摔倒在地上的凤沁羽扶起来。 “云烈！！云烈！！！” 黑暗中，凤沁羽无助地叫着东方云烈的名字，想到他中毒时的模样，她就慌得手足无措。 “云烈……云烈……” 她挥着手，想要站起，可心口的剧痛让她每一次起身又再一次重新摔倒在地。 “九儿！！九……九儿……” 肩上，也受了楚谨默一剑之后，他用尽力气，摆脱了楚谨默，跌跌撞撞地朝凤沁羽跑去。 可才跑了几步，后背又是狠狠地一脚踢向他，将他踢倒在地。 “九儿……九……” 背后，又是深深的一剑，可东方云烈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疼，哪怕是在这个时候，他唯一想到的还是前方那个处在黑暗之中无助而彷徨的人儿。 楚谨默看着眼前随时都会死在他面前的东方云烈，眼底掠过片刻的恍惚。 他从未想过，在这样的情况下，东方云烈的眼底还只装得下凤沁羽。 为了凤沁羽，他对谁都可以狠下心来，到最后，连自己都不放过。 他甚至在问心里问自己，如果换做是他，他真的能做到吗？ 楚谨默持剑的手，有过片刻的僵硬，可他身后的旧部却并没有打算给东方云烈半点机会，在楚谨默停下动作的瞬间，持剑朝东方云烈伤痕累累的身子上再度刺了上去。 “云烈！！云烈哥哥，云……” 凤沁羽的声音几近绝望，身子却不停地朝着东方云烈声音传来的方向艰难地挪动着，就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另外一批黑衣人。 跟楚谨默的目标不同，这帮出现的黑衣人，目标显而易见地停在了地上凤沁羽的身上。 东方云烈跟楚谨默同时意识到了这一点，正要追过去，可东方云烈却被人狠狠一剑刺中心口，“东方云烈，好好下去跟你东方一家团聚吧。” 是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声音。 东方云烈甚至不知道凤沁羽到底怎么样了，就被人一脚踢向了身边高耸的悬崖。 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刺痛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又冷又疼，仿佛将他置身于冰窖之中，每一道寒风掠过，都像一把锐利的刀，将他身上的肉，一点点地割开。 终于，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唯一留下的两个字，就是心心念念的“九儿。” “你们是什么人，快把公主放开！！” 楚谨默执剑冲向那帮劫走凤沁羽的黑衣人，却被凤沁羽给阻止了，“大将军……” “公主……” 凤沁羽的眼前一片黑暗，双眸也没有了什么焦点，听不到东方云烈的声音，让她心中更是多了几分绝望。 “大将军还是别费力气了救我了，云烈死了，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大将军如今大仇已报，可以安心离开了。” “公主！！” 楚谨默根本不想听凤沁羽说下去，飞身上前，阻挡了那帮黑衣人的去路。 ------------ 第424章 上官碧柔急于炫耀 可眼下，跟东方云烈的这一场大战，已经死伤不少，楚谨默想要从这帮黑衣人手中救走凤沁羽俨然已经不可能。 只见为首的黑衣人用眼神示意了身后的那一帮手下，自己拽着凤沁羽率先离开了，留下那一帮手下跟楚谨默以及那几名仅剩的东离旧部纠缠了起来。 凤沁羽不知道正在经历什么，对于她来说，眼前什么都不重要了，对于她来说，死，才是让她最奢侈的解脱。 她也不知道这帮人要带她去哪里，她总是睡睡醒醒，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了，她也看不清周围是什么环境，只是每一次醒来，好像都在赶路。 “云烈哥哥，九儿很快就会来找你了……你一定要等我……” 她迷迷糊糊地呢喃着。 奈何桥边，那张脸，越来越清晰，此时，正扬着唇角，双眼温柔又清澈，仿佛要将她彻底融化一般。 见他正伸出手，像是在迎接她，“九儿，快来，我在等你……” “云烈……等我，我来了，等我……” 不怕死，不怕轮回，却怕彼此喝下那一碗孟婆汤，怕来生相互遗忘，再也找不到彼此了。 “哼！！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腻歪。” 耳边，突然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这声音中，充满了对她的恨意。 凤沁羽的脑子，逐渐清醒了过来，视线虽然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任何人，可这声音，却熟悉得让她心惊。 “柔妃娘娘，你要的人，已经给你带回来了。”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粗狂有力，言语之间，还透着几分江湖的气息。 “嗯，出去领赏吧。” “那就多谢娘娘了。” 随着几分粗犷的笑声越走越远，凤沁羽的神智也逐渐清醒了过来。 “上官碧柔？” 她听似平静的口气，依然难掩惊讶。 只听几声得意的笑容在她耳边传来，减弱的视力让她的耳力更加清晰了一些。 上官碧柔稍显尖锐的笑声在她耳边显得刺耳又清晰，其中夹着的那浓烈的恨意也让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 “怎么？再一次看到我，很惊讶是吗？” 上官碧柔冷笑了两声，那笑声听上去不禁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伸手一把抓住凤沁羽的头发，狠狠地撞向她身后的那面墙，沉闷的撞墙声在这空荡的小屋子内，听上去也格外得清晰。 “凤沁羽，你根本没有想到我还会爬到今天这个位子吧？呵呵~~这也很正常，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上官碧柔似乎是在炫耀，而在凤沁羽听来，却有些丧心病狂的气息。 狂笑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也让人不惊背脊发凉。 凤沁羽的脑袋被撞得有些晕眩，再加上上官碧柔这刺耳的狂笑声从她的耳边不停地传来，让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一般。 上官碧柔看到她这副模样，眼中的凶狠更加强烈了一些。 脚尖狠狠地踢向凤沁羽的胸口，“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现在的地位还不配跟你说话是吗？” ------------ 第425章 到现在你还得意什么 她抓着凤沁羽的衣襟，眼底凶狠又得意，甚至像是要急于向凤沁羽炫耀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 “凤沁羽，你看看啊，你睁开眼看看啊，我现在是堂堂天辰国的柔妃娘娘，你呢？哈哈哈~~~你不过是个死瞎子，一个快死的瞎子！！” 面对凤沁羽，上官碧柔的情绪总是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近乎发狂一般。 凤沁羽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上官碧柔，如今，她只想要上官碧柔早点杀了她，她好去见她的云烈哥哥。 可上官碧柔越是见她这样，心中曾经对她的怨气就越来越强烈，此刻在眼中全部爆发了出来。 “凤沁羽，到现在，你还得意什么？我千辛万苦爬到这个位子，就是想要让你好好看看，让你看看清楚，笑到最后的人到底是谁！！” 她抓着凤沁羽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如今，我想要你死，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呵呵~~” 凤沁羽无力地笑了两声，“那你还不快点动手？” 看她连生死都看透了，这根本就不是上官碧柔想要看到的，她想要看到的，就是凤沁羽像一只狗一样地趴在她面前，毫无尊严地求着她。 她要将凤沁羽狠狠地踩在自己的脚底下，才会让自己曾经受到的羞辱一点点地从凤沁羽身上讨回来。 如果这么轻易地就让凤沁羽死去，她哪里会甘心？ 不，她根本就不会甘心，她要让凤沁羽受尽她曾经受到过的一切羞辱。 “哈哈~~你想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好好活下去。” 她在凤沁羽面前站了起来，“凤沁羽，好好在这里待着，我没想让你死之前，你最好活得好好的，如果你死了，我会让你的父母死无葬生之地！” 上官碧柔前面的一番话，凤沁羽没有半点反应，直到她提到了她的父母，她颓丧的身子猛然坐了起来。 “我父皇母后在你手上？” 凤沁羽的问题，让上官碧柔的表情有些片刻的僵硬，可凤沁羽根本就看不到，只是听上官碧柔讽刺地冷笑了一声，“你说呢？” 凤沁羽不知道她这样的反问是什么意思，可是，父皇母后的诡异失踪，上官碧柔的可能性最大，也只有上官碧柔对她会恨到这种恨不得她死的地步。 “所以，你识相点，就别做一些无谓的事，惹恼了我，有的是你好受的。” 就在这个时候，暗室的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门外进来了另外一个人，听步伐的节奏，应该是个下人。 “娘娘，皇上快要来了，您得赶紧出去才行。” “嗯，知道了。好好派人看着她，不准让别人知道。” “是，娘娘。” 上官碧柔吩咐了几句之后，跟着，又愤愤地看了凤沁羽一眼，从暗室里悄然走了出去。 另一边，楚谨默被那几名黑衣人纠缠了好久，最终还是没能救回凤沁羽而气得直恼火。 “找到公主了没有？” ------------ 第426章 真的是王爷！ “还没有，将军，不过我们已经派人到处在寻找公主的下落了。” 楚谨默的表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尽管除掉了东方云烈，可心情却因为凤沁羽的被劫而显得十分压抑。 可是，眼下，还有一件事还要等着他去做。 “继续去找公主，我出去一趟。” “是，将军。” 部下领命，看着楚谨默稍显黯然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迷惑。 东方云烈身负重伤，又被打入那么深的悬崖，生还的可能基本没有，可是，尽管东方云烈已除，为什么大将军看上去好像还是很不开心。 楚谨默出了住处，换上了先前黑衣人的装束，去见了另外一个人。 “公子，您来了。” “嗯。” 楚谨默看着眼前笑得有些卑躬的男子，眼底莫名地多了几分厌烦。 这张让他熟悉的面孔，却因为他这种贪婪狗腿的模样而让他感到反感而陌生。 “公子今日来见我，是让我上场的时候了么？” “没错！” 楚谨默低沉地应了一声，“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你按照我教你的去做，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有一点要提醒你，如果你出了半点差池，要你脑袋的人多的是。” 楚谨默的警告，让眼前的男子吓得脸色铁青，当下立即对楚谨默点了点头，做出发誓状，“公子请放心，小人绝不敢泄露半点。” “嗯，议政王的军队已经解决了岐越的麻烦班师回朝了，你在林渭城的官道上等他们就行。” 楚谨默似乎并不想跟眼前之人说太多，落下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是，是，公子，小的马上去。” 身后，传来那男子贪婪又兴奋的声音，跟着，很快地便消失在了楚谨默的视线里。 楚谨默的唇，缓缓地勾了起来，“东方云烈，只是杀了你，并不能解我的恨。” 而此时，自作主张代替东方云烈出师岐越的柳孝，在解决了岐越的麻烦之后，便班师前往林渭城等东方云烈一起回京。 事情进展得这般顺利，也让他在心里松了口气。 “柳将军，王爷去找凤羽公主，不知道找到了没有，我们回到林渭城，能等到王爷吗？万一王爷没有回来怎么办？” 柳孝身边的部将走了一段路之后，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已经派人去找王爷了，我们在林渭城等几天，相信很快就会找到王爷。” 柳孝沉声回答，紧锁的眉头却一直没有松开过。 如果找不到王爷，他总不能自己班师回京复命吧。 军队一路往林渭城的方向走去，就在接近林渭城的官道上，一名身材伟岸的男子正挡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官道上，此时正背对着他们站着。 “这背影……” 柳孝看着前方男子的身影，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背影好像是王爷！！” 柳孝的眼底突然间露出了一抹惊喜之色，拉起马缰，飞速地朝前方那男子跑去。 “真的是王爷！！” 看清了眼前来人的面容，柳孝惊喜不已，这连日来在心中的担忧也在看到眼前这张脸时，而立即消失不见。 ------------ 第427章 这几日的王爷怪怪的 立即翻身下马，他欣喜过望地冲到了来人面前，“属下参见王爷！！” 他猛然对着眼前之人跪了下来，而眼前的男子却因为柳孝这样的举动而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 看到柳孝投来的诧异目光，他定了定神，润了润嗓子，开口道：“本王在这里等了你们好久了，回京吧。” “是，王爷。” 柳孝点头，视线却在男子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带着几分迷惑地朝他的背影看了一眼。 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今日的王爷，看上去有些不太一样。 可是，他们的王爷一向是喜怒无常又深不可测，就算有点不一样，柳孝也没有多想什么，既然王爷回来了，那他心中的担心也就彻底放下了。 天辰的军队帮助岐越解决了羌闵的事之后，一路往京城回去，在路上也没有做多余的逗留，这是议政王军一贯的作风。 军队没几天便到达了天辰国的京城韫城，议政王的军队向来是战无不胜，每一场仗，都打得漂漂亮亮，所以，这一次凯旋归来，也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你们先回去，本王进宫面圣，给你们领赏去。” 落下这句话，人已经钻进了轿子，朝皇宫的方向过去了。 王府门口，柳孝看着轿子远去的背影，眯起双眼发起呆来。 “将军，怎么了？” 身旁的侍卫见柳孝愣愣地盯着议政王的轿子远去的背影发呆着，不禁出声问道，同时，也将柳孝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王爷这几日有点奇怪。” “诶，将军，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王爷跟之前好像不一样了。” “你也觉得？” “将军，您不觉得王爷变了么？以后他做什么事会跟我们报告，现在进宫都要跟我们说一声，这……还真有点不像王爷了。” “我也是觉得，自从那天在官道上遇见王爷之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是说不上来。” 想他堂堂一个王爷，要等他们的话，完全可以去林渭城等，又何必等特地在官道上等他们？ 还有那天他跪在王爷面前的时候，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 可尽管心中疑虑重重，柳孝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只是用王爷深不可测来解释自己心中的疑惑。 议政王的轿子没多久便在宫门口停了下来，轿帘被轻轻掀了开来，而坐在轿子里还东张西望地在轿子上东摸摸西看看的东方云烈在看到轿帘突然被掀开时，骤然被吓了一大跳。 “王爷，已经到了。” 轿夫也是第一次看到东方云烈这副奇怪的模样，像是从未见过世面一般得拘泥胆小，跟之前见过的那个冷面无情的议政王有很大的不同，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一般。 可就算是有这样的想法，那轿夫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且不说这王爷的行为有多古怪，要知道，有胆子冒充王爷的人，恐怕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世呢。 ------------ 第428章 皇宫原来是这副样子 轿中的东方云烈听轿夫这么说，定了定神，慢悠悠地从轿子里下来，行为举止之间，还有些畏畏缩缩。 走到宫门口，他又停下了脚步，犹豫了片刻，又提步走了进去。 “怎么让我一个人进来，这地方这么大，怎么找……” 只听他嘀嘀咕咕地在嘴里说着什么，双眼又东张西望地在皇宫里东瞧瞧西看看，像是见到了人间天堂一般，还时不时地发出几声惊叹声。 “这皇宫原来是这副样子……” “皇宫真的太大太美了……” 他这副自言自语的奇怪表情，让周围经过的宫女太监都被惊到了，好些人还一副奇怪的表情盯着东方云烈，窃窃私语着。 “奴才参见王爷。”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前边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让原本还沉浸在眼前这繁华世界里的东方云烈再一次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惊恐地看着眼前那个屈着身子，行为有些女性的老头子，他猜测八成是个宫里的老太监。 “王爷，皇上得知您班师回朝，特地让奴才来接您，王爷辛苦了。” 东方云烈总算是回过神来，而听他说是来带他去见皇帝的，东方云烈的脸上顿时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 正好，他不知道皇帝在什么地方，既然这个太监说要带他见皇帝，那他就不用去问人了，省得露出什么马脚。 当下，便立即欣然点头，还有模有样地开口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殊不知他这一自作聪明的搭腔，让眼前这老太监也是惊了不小，甚至在看着他时，眼底还出现了几分惊恐。 这议政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这个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今天竟然让对他一个大内总管说“有劳”，虽然这样的行为放在其他官员上也是寻常之事，可放在东方云烈身上，还真是有些折煞他了。 这议政王是怎么了？这次回京怎么看上去好像哪里怪怪的，似乎没以前那么恐怖了。 那太监在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却也没敢将自己的疑惑说出来，便带着他，直奔御书房。 御书房—— “启禀皇上，议政王来了。” 御书房内，南宫萧似乎一早就在等着他的到来，见太监带他进门，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哦？来了？！” 听得出来，南宫萧的口气中是前所未有的兴奋，甚至兴奋得有些过度了。 哪怕是议政王打了胜仗回来，这也早已经是常事，并不需要这样兴奋。 这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除了议政王之外，连皇上都有些让人不明白了。 “你们都下去，把门合上，朕有要事要跟议政王谈。” “是，皇上。” 宫人们一个个都安静地退了下去，御书房的门，在此时被关上了。 南宫萧走到东方云烈面前，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双眼带着光芒地看着眼前站着的人，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而东方云烈也在看着他，眼底依然是这一路上都不曾消失过的局促不安。 ------------ 第429章 你就是朱二牛？ 见南宫萧在看他，他的脚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咽了咽口水，他的双腿也下意识地有些发软。 南宫萧也注意到了他此时眼中的惶恐跟局促，唇角渐渐地漾开一抹笑容，“你就是楚谨默说的朱二牛？” 南宫萧问话的时候，语气还是难掩惊讶。 眼前这张跟东方云烈一模一样的脸，就连每一个细节都相似到近乎完美，若不是此人眉宇间的神情跟东方云烈相差太大，他还真的不敢确定，眼前的东方云烈竟然是一个来自乡野农夫假扮的。 “草……草民参见皇上。” 这个被南宫萧叫做朱二牛，跟东方云烈长着一张相同的脸的男子，在南宫萧出声之后，终于在震惊跟惶恐中缓过神来。 双腿颤巍巍地在南宫萧面前跪了下来。 “回答朕，你就是朱二牛？” 南宫萧充满威仪的声音在朱二牛的头顶上方响了起来，尽管知道眼前这是假冒的东方云烈，可他还是享受这种在东方云烈面前高高在上的感觉。 似乎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才真像是个一国之君了。 “回……回皇上，草……草民确实是朱二牛。” 南宫萧暗沉的眼底在得到朱二牛的回答之后，再度掠过了一丝明亮的光芒，仿佛自己被压在了一片黑暗的地界重新见了天日一般。 想起当日楚谨默夜闯皇宫时，递给他的那张画卷上画的那张脸，出了衣着打扮之外，跟东方云烈一模一样，就连体形都分不出半点区别，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当时，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世间还有跟东方云烈长得如此相像之人，直到现在，这个叫朱二牛的农夫站到他面前，他才不得不相信。 楚谨默在信中已经跟他交代清楚了，东方云烈已除，可对他来说，却并不是完全结束了。 议政王的军在朝中根基颇深，仅仅是因为死了东方云烈而想让他归属于朝廷，根本就不可能。 唯有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归顺朝廷，归顺他南宫萧，才是最后的免除后患之忧。 而能帮到他的人，就是眼前的朱二牛。 南宫萧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审视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乡野农夫，除了长相之外，他根本没有半点东方云烈的气魄，哪怕短时间内会糊弄过去，时间一久，那些跟在东方云烈手下这么多年的部将，一定会怀疑起他的身份来。 想到这个，南宫萧的眉头苦恼地一拧，要让一个乡野农夫完全不被人怀疑地冒充一个冷面无情，气势逼人的议政王，还真是个难题。 可如今，他好不容易除掉了东方云烈，可不能因为这样一个乡野农夫而坏了他的计划。 想要让他将东方云烈完美地冒充而不被发觉，必须给要有一个深知东方云烈日常行为和喜好的人才行。 而这个人…… 南宫萧深思的眸子在下一秒骤然变得明亮了起来，跟着，欣喜的笑容慢慢爬上了他的眼角。 “先起来吧。” ------------ 第430章 上官碧柔的不安 “谢……谢皇上。” 朱二牛点点头，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尽管当时那楚公子已经交代了他一些议政王的事，可他一个乡下农夫，到了皇宫，见了皇帝，所有的胆识都没有了，哪里还顾得上冒充那个什么议政王。 “既然楚谨默已经交代了你要冒充的那个人，想必你也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像你现在这样胆小怕事的样子，还怎么去冒充议政王，没几天就会被他手下的人给看出破绽了……” 话说到这，他突然间眸光一深，阴鸷的目光里，充满了让人胆寒的戾气，投向朱二牛，道：“如果因为你而坏了朕的计划，朕会让你提头来见。” 毕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野草民，被南宫萧这么一吓，当下便浑身腿软地跪了下来，对着南宫萧连连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草民……草民不认识议政王，根本不知道怎么假扮他才会相像。求皇上恕罪，求皇上饶命……” 他除了磕头求饶之外，什么都没有做，越是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就越是跟真正的东方云烈相差甚远。 看着这张长得东方云烈面孔的脸，不停地在对他磕头下跪，南宫萧虽然得到了视觉上跟精神上的满足感，可他心里也清楚，这个朱二牛，绝对当不了东方云烈。 可偏偏，他却是唯一能让他取得议政王军的利器。 蹙眉沉思了片刻之后，他依然沉着声音，开口道：“朕会找个人来教你怎么去更好的当议政王，你最好给朕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学，要是敢让朕看出一点不一样，朕就唯你是问。” “是……是，草民遵旨，谢……谢皇上隆恩……” 朱二牛跪在地上直磕头，背上早已经湿了一大片，甚至在心里有些后悔起为什么要答应进京来冒充议政王，如今让自己的脑袋系在了裤腰带上，随时都可能会被皇帝给取下来。 可是，转念又想到自己因为当上了议政王之后那吃香喝辣的日子，他眼中的惶恐跟后悔便被一股强烈的贪婪所取代。 “你先下去吧，朕稍候会带你去见柔妃娘娘。” “是……草民告退。” 朱二牛虽然不知道柔妃娘娘是谁，可听皇帝的口气，八成就是那个教他怎么冒充议政王的人。 自从皇后乔芝芸在被打入冷宫几天后又重新被皇帝亲自接出冷宫开始，后宫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女人又开始逐渐安分了下来。 而一心挑拨南宫萧想要取代皇后之位的上官碧柔却变得如坐针毡。 尽管皇帝并没有说是她教唆他将皇后打入冷宫，可皇后未必就猜测不到。 皇后离开冷宫也有好几天了，虽然没有来找上官碧柔的茬，可上官碧柔却有些寝食难安。 今日，她用完午膳，连日来压在心头的不安让她的心头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皇后回来给她找事。 既然皇上这么畏惧皇后的娘家人，那么，就算皇后真的过来让她难堪，皇帝恐怕也不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 第431章 出现在环秀宫的那张脸 在御花园里，心事重重地散着步，可有时候，你越不想遇到的事，偏偏就总是让你给遇到了。 上官碧柔才走了没几步，迎面便撞见了皇后同她的婢女琴儿正往她的方向走来。 原本是想要避开，可皇后的目光正朝她这边看过来，一眼便看到了她。 这下，就算她想躲避，恐怕也由不得她了。 拧着眉，老实地站到了一边，心里却开始忐忑了起来。 乔芝芸看到她了，见她这副忐忑不安的模样，唇角有些得意又有些鄙夷地勾了起来，提起脚步，慢悠悠地朝她走来。 走到上官碧柔面前时，见上官碧柔毫不犹豫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 “万福？” 只听乔芝芸冷笑了两声，并没有打算拐弯抹角，“有柔妃娘娘在皇上身边吹吹枕边风，本宫想要万福，恐怕得天天在菩萨面前诵经祈福才行。” 乔芝芸的话，让上官碧柔脸色微变，自然是明白乔芝芸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哪怕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上官碧柔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无辜。 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皇后娘娘说笑了。” 乔芝芸的眼底，尽是鄙夷，并没有让上官碧柔起身，而是弯下身去，跟她闪躲的目光对视着，“本宫有没有在说笑，你很清楚，不过有一点，本宫要提醒你，你是什么背景，本宫清楚，本宫是什么背景，你也清楚，如果你不想回到以前那种低贱的生活，最好还是在宫里老老实实地待下去，要是让本宫知道你再不老实地跟皇上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本宫的手段，会让你一点点地知道。” 乔芝芸的话，让上官碧柔心惊胆颤，尤其是她那一句“你不想回到一点低贱的生活……”，轻易地戳到了上官碧柔的痛处和她最害怕的点，当下便脸色发白。 “臣妾绝对不敢做这种挑拨离间的事，请皇后娘娘别误会。” 她赶忙地洗清自己，却引来了头上方乔芝芸那一记鄙夷的嗤笑，“一个贱民敢打本宫的主意，这次的事情就是教你知道什么人是不该招惹。” 说罢，拂袖扬长而去，只剩下上官碧柔垂着眼，脸上爬满了凶狠跟毒辣的恨意。 乔芝芸离开之后，身旁的侍女才赶忙上前扶她起来，“娘娘，您没事吧？” “你说呢？” 在乔芝芸面前受了气不敢出声，上官碧柔将所有的气都洒在了身边侍女的身上，眼底尚未褪去的凶狠吓得侍女不敢做声。 “回去吧。” 本来就忧心忡忡的上官碧柔被皇后这么一番奚落和吓人的警告，更是让她的心情糟透了，没有什么心思继续逛下去，她转身，重新往环秀宫回去了。 刚踏进环秀宫的大门，院子里站着的两个人，吓得上官碧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确切地说，并不是两个人，而是两个人其中的一个。 这张熟悉的脸，离她并不遥远，却惊得她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 第432章 东方云烈？朱二牛？ 东方云烈……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张让她爱恨交织的男人，对于东方云烈，她是发自内心害怕的，哪怕她如今贵为当朝皇妃，受尽后宫万千宠爱，她对东方云烈的恐惧却没有半分减少。 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直到前方的南宫萧正面带笑容地对她扬了扬手。 虽然她并没有见过东方云烈跟南宫萧正面对峙过，可看到这君臣二人如此和谐地站在一块，却让她看着十分不协调。 像是多了两人在逢场作戏一般。 提起脚步，亦步亦趋地朝他们走过去，对于她来说，东方云烈远比南宫萧要恐怖上千倍。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怎么样的情况下走到他们面前的，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勇气。 当日被东方云烈赶出议政王府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王爷，您也在。” 她还是佯装镇定地打招呼，可手心早在不知不觉间冒出了冷汗。 “哈哈哈啊~~~” 只听她这话一出，一旁的南宫萧竟然大喜般地朗声大笑了起来，而这一笑，让上官碧柔忐忑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迷茫。 “皇上……” “爱妃啊，连你都认不出他来，看来这一次，朕真的找对人了。” 被南宫萧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给弄得一头雾水，她只是有些傻眼地看着南宫萧跟眼前的“东方云烈”相视一笑的模样，更是满脸的愕然。 很少看到东方云烈会出现这样的笑容，在这笑容之中，竟然还有些憨憨的味道。 憨笑…… 谁能想到这两个字会用来形容东方云烈，可眼前的东方云烈确实可以用憨来形容，甚至，在他的身上，她看出了一种乡野农夫的味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碧柔带着疑惑跟审视的目光看着站在南宫萧身侧的朱二牛，心中的怀疑更加强烈了些。 见南宫萧停下了晴朗的笑声，看了四周的下人一眼，道：“你们都下去。” “是，皇上。” 随着下人们的陆续退下，环秀宫大殿的门被关上了。 见一副南宫萧神秘兮兮的样子，上官碧柔心中的疑虑更加大了一些，双眼一直在南宫萧跟朱二牛身上来回徘徊。 “还不快参见柔妃娘娘？” 见南宫萧看向朱二牛，口气生硬道。 而那个让上官碧柔由内向外心生畏惧的“东方云烈”此时却卑躬屈膝地屈着身子，颔首跪下给上官碧柔行礼。 而这一行为，更是惊得上官碧柔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草民朱二牛参见柔妃娘娘。” “朱……朱二牛？” 上官碧柔差点惊呼出声，眼前这个人……不是东方云烈！！！ 这样的认知让上官碧柔瞪大了双眼，盯着朱二牛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他叫朱二牛？他……不是东方云烈？？？ 沉浸在自己惊愕的情绪中好久好久，上官碧柔才勉强缓过神来。 尽管朱二牛的自我介绍已经跟她解释了为何她在这“东方云烈”的脸上看到乡野农夫的样子，可她还是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张她已经烙在心底的脸。 ------------ 第433章 你舍不得东方云烈死么 “回娘娘，草民朱二牛。” 看到上官碧柔这番惊愕的表情，朱二牛也越发确定自己跟那个议政王长得有多相像了。 朱二牛的再一次确定让上官碧柔才一点点地缓过神来，也逐渐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只听南宫萧那打趣的声音在她耳边传了过来，“哈哈~~爱妃，朕就猜你一定是这样的表情。” “皇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碧柔还是有些神情恍惚，眼神投向南宫萧得意的表情，出声问道。 “朕也不瞒爱妃了……” 紧跟着，南宫萧便将自己利用朱二牛夺取东方云烈手上握着的兵权的计划跟上官碧柔细说了一遍，说完之后，眼底的得意也并没有掩饰，将所有的取悦情绪表现得十分彻底。 上官碧柔听完南宫萧对付东方云烈的计划，在得知东方云烈已经坠崖身亡之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反应。 相比起眼前这个跟东方云烈长着同一张脸的乡下人，她更难以置信和接受的是，东方云烈竟然死了。 他……他死了？东方云烈他……竟然死了？！！ 上官碧柔的眼睛酸了，心也跟着痛了，她为了东方云烈，不择手段了这么多年，到最后，还是没有得到他的心，在她以为哪天可以在东方云烈面前扬眉吐气的时候，他竟然在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这样死了。 不，她接受不了，要她怎么去接受，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会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就死了。 她怔怔地看着南宫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底的痛苦却完全地表现在了脸上。 而她因为东方云烈的死而这般痛苦的样子，明显让南宫萧感到有些不高兴了。 “怎么了，爱妃，你是舍不得东方云烈死吗？” 南宫萧低沉地问出声来，口气中载着满满的不悦，也同时让上官碧柔从自己的悲痛中陡然回过神来。 视线触及南宫萧那双布满不悦的双眸，她的心，猛然咯噔了一下。 生怕自己的行为会惹怒了南宫萧，她连连摇头，慌忙解释道：“皇上误会了，臣妾怎么会舍不得他死，他辜负了臣妾这么多年，臣妾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这句话，真假掺半，让南宫萧一时间也没有把握这其中的真假，只是听上官碧柔继续道：“臣妾是有些不能接受，竟然让他死得这么轻易，臣妾有些不甘心罢了。” 她的这一番解释，也算是合情合理，再加上南宫萧一向对她过于宠爱，听她这样解释之后，便没有做过多的怀疑，脸色也比先前缓和了许多。 而上官碧柔自然是抓住了机会，很快便开口转移了话题，“皇上，有件事，臣妾还是有些担心的。” “哦？什么事？” 南宫萧开口问道，眉角也轻轻挑了一下，东方云烈的死，对于他来说，很显然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心情也格外得轻松畅快了。 见上官碧柔的目光朝朱二牛的脸上看了一眼，眉头微微拧紧。 ------------ 第434章 让上官碧柔去调教 “皇上，请恕臣妾直言，这朱二牛虽然跟东方云烈张着一张相同的脸，可性格跟言行举止跟他没有半点相似，形似而神不似，迟早会被他那些跟了他多年的部下给发觉，到时候，皇上您的计划不就被破坏了么？” 上官碧柔的担心也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东方云烈已经死了，就算她再怎么不甘心也没有用。 可是，有个人她还是不会轻易放过，既然东方云烈已经死了，那么，她就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上官碧柔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而南宫萧听她说出了这个担心，丝毫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这就是朕带她来请爱妃帮忙的原因了。” “让臣妾帮忙？” 上官碧柔有些不明白南宫萧这句话的意思，眼底划过一丝茫然的色彩。 见南宫萧神秘一笑，对上官碧柔扬了扬手，附耳在她耳边，低声地耳语了几声。 “皇上让臣妾教他怎么假扮东方云烈？” “嗯，爱妃在议政王府住了五年之久，之前又跟东方云烈相熟，想必东方云烈的生活习惯，言谈举止爱妃都清楚不过了吧。” 南宫萧说得十分坚定。 上官碧柔沉默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皇上说的是，臣妾对东方云烈确实知之甚深。” 她爱东方云烈爱得刻骨，对东方云烈，外人都说他深不可测，可她却将他的一切行为习惯都深深地烙在心底。 或许，她比东方云烈他自己都要了解他。 南宫萧这一次确实是找对人了，她也一定会帮着南宫萧将东方云烈毁得彻底。 既然他辜负了她的一片深情，那她就彻底地报复回去，以为死了，她心中的恨就能彻底结束了么？ 上官碧柔在心中冷笑了两声，眼底的冷光并不掩饰得流露了出来。 “那……就有劳爱妃了。” 南宫萧的眼底绽放着光芒，仿佛胜利离得她越来越近了。 “请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不负圣望。” 上官碧柔微微一妾身，颔首回答道，垂眸的瞬间，眼底是南宫萧没有注意到的狠毒，还有依然不曾掩饰的难过与心痛。 她是真的爱东方云烈，从卑微还是到卑微，爱了整整一个曾经，在东方云烈面前，她从未高贵过。 冲动，沉静，她不择手段地爱着那个男人，可他只给了她一场空欢喜。 如今他死了，她连难过都要偷偷摸摸，她不像凤沁羽，任何时候，都可以随心所欲，那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最后死了，却跟她无关！ 凤沁羽！又是凤沁羽，是你害死了云烈，害死了我最爱的男人，我不会放过你的！！一抹阴狠的杀气绕过她的眼角，又在下一秒，悄然敛下。 “哈哈，那朱二牛就交给爱妃了，你一定要把他培养成真的东方云烈。” “是，皇上。” 敛去了眼底的心动，上官碧柔的脸上依然是那含羞带娇的模样，而南宫萧眼里的狂喜跟憧憬也越来越浓烈，似乎一切胜利都在眼前了。 ------------ 第435章 你倒是跟议政王长得很像 对于除掉东方云烈这样的心腹大患，夺得他手上的兵权，南宫萧势在必得，却又十分心急。 “那朕先去一趟皇后那里，你就留在这里跟娘娘好好学学。” 带着朱二牛来见她之后，并没有给她多少消化的时间，便将朱二牛留在了环秀宫，自己则从环秀宫离开。 上官碧柔安静地看着南宫萧欣喜的背影从环秀宫离去，唇角扬起了一抹不屑跟嘲讽。 转过头来，见朱二牛正色眯眯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自欺欺人地觉得就是东方云烈在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只可惜，朱二牛身上，没有半点东方云烈该有的气场跟霸气，哪怕长得一模一样，还是让上官碧柔感到格外得反感。 “哼！你倒是跟议政王长得很像。” 她的言语间，充满了讽刺跟不屑，还有在朱二牛面前高人一等的姿态。 可一心被上官碧柔的美貌所影响的朱二牛，却并没有听出这其中的鄙夷，而是点头哈腰地开口道：“以后还请柔妃娘娘多多关照。” “哼！” 上官碧柔用眼角斜睨了他一眼，道：“既然你现在是东方云烈了，以后还是少往本宫的环秀宫跑，省得招人非议，影响了本宫。” “是……是，娘娘，可是……那草民要怎么跟娘娘学那议政王呢？” “这个……” 上官碧柔沉默了片刻之后，道：“这件事，本宫自然有办法，你只要听我安排就行。” “是，是，娘娘，那草民就不多打扰娘娘了，草民告退。” “嗯。” 心里一直深爱着东方云烈，尽管恨他，可恨越深，爱也就越深，面对眼前这个假扮东方云烈的朱二牛，上官碧柔的心里也极为反感跟厌恶。 从南宫萧离开之后，她就没给朱二牛什么好脸色看。 看着朱二牛从院子里离开了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她还是感到有些恍惚，紧跟着，突然间她的眸色怔了怔，眼底闪过一条毒计，随着那毒计在自己的脑海里流转一番之后，她眼底阴险的笑容便逐渐放大开来。 “东方云烈，你不是深爱着你的九儿吗？我倒是让你看看，到最后，你的小九儿有多恨你。” 转身往暗室里走去，暗室里，凤沁羽因为毒发的次数逐渐增多，再加上没有半点求生意志，此时的她，整个人都难看到了极点，头发散乱地耷拉在肩上，身子瘦得只有皮包骨。 双眼早已经看不见了，她的世界从此陷入了一片黑暗，可是，因为看不见而出现的不安已经再也没有出现了过了。 没有了东方云烈，再也没有谁可以给她安全感。 如今，她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会让她感到恐惧的呢。 “父皇母后，儿臣对不起你们……” 喑哑的声音，无力地从她的口中传出，而暗室的门，在此时被缓缓打开了，上官碧柔那阴狠的嘴脸出现在暗室里。 看到她面色安然地靠在墙角，一副坦然等死的模样，她冷笑了两声。 ------------ 第436章 不如跟本宫赌一把 “怎么？现在就在等死了么？不想再见你的云烈哥哥一眼吗？” 她走到凤沁羽面前，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 而这几日，不管她在凤沁羽面前说什么刺激她的话，凤沁羽都没有半点反应，唯独在此刻，她提到了东方云烈。 凤沁羽平静的眸子微微动了两下，尽管已经什么都看不见，漆黑的瞳孔也没有了焦点，可上官碧柔还是看出了她隐隐出现的半点反应。 而下一秒，凤沁羽的情绪再度陷入了平静，没有回答上官碧柔。 面对凤沁羽这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上官碧柔哪里肯就此作罢，她并不甘心地继续道：“你不会以为那天他跟楚大将军的一战之后，东方云烈真的死了吧？” 果然，她这句话，让凤沁羽的反应更加大了一些，勉强撑着身子，靠着墙缓缓站了起来，她颤抖着声音，低声道：“什么……什么意思，你说……你说云烈他没死么？” 连日来的绝望因为此刻上官碧柔的这一句话而出现了一丝希望，尽管双眼无神，却还是让人觉察到了几分明亮的色彩。 “哼！他当然没死，不但没死，还跟他的天辰军一同班师回朝，接受皇上的赏赐呢。” 上官碧柔冷笑了两声，看着凤沁羽仲怔的面容下，将信将疑的神色，继续道：“看到没有，你的云烈哥哥就是丢下你走掉的，你没有想到，你深爱的云烈哥哥是这样的人吧？”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凤沁羽的面容，原以为她是情绪失控痛哭，却见她只是平静地笑了笑，声音沙哑道：“你觉得你这样说两句话，我就会相信他丢下我么？” 似乎是猜到凤沁羽会有这样一问，上官碧柔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比起东方云烈，我的话，又怎么可能能博得你的信任。” 她走上前去，一把扯住凤沁羽的头发，往后狠狠一扯，道：“凤羽公主，反正你都要死了，不如跟本宫好好赌一把，如何？” “不用了，我不想赌，我心中的云烈是什么样，我很清楚。” 凤沁羽一口拒绝了上官碧柔的提议，可上官碧柔哪能就这样甘心，可她也不急躁，而是在一边的长凳上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小口之后，继续道： “你是不屑跟我赌，还是害怕跟我赌一场之后，发现自己的云烈哥哥，根本不是你心中的那个样子？” 上官碧柔的话，让凤沁羽的脸色再度出现了细小的变化，可她依然没有什么回应。 上官碧柔也不着急，继续道：“也许以前的东方云烈是你心中的那个样子，可如今，你想过没有，他整个家族的人都是被你凤家给灭门的，你觉得，哪个男人可以这样放弃家族这么大的仇恨？五年多了，你真的觉得，你认识的还是五年前的那个云烈哥哥吗？” “他要是真的这么疼爱你，又怎么会忍心对你下那么重的手，又怎么会明知给我解毒会要了你的命，还是拿你的双亲去逼迫你替我解毒？” ------------ 第437章 这陌生的女子 “凤沁羽，你想过没有，这些你想过没有……” 上官碧柔一连串的逼问，让凤沁羽的情绪开始稍稍地有些波动了起来。 可她的心里，还是相信她的云烈哥哥，不会弃她不顾。 “凤沁羽，你在这暗室里待了这么久，想外面的世界正发生了什么吗？” 上官碧柔又冷笑了两声，站了起来，“不管你愿不愿意跟我赌，我都要让你看看，你心中的云烈哥哥，到底是不是真心爱你。” 说完，她才起身，往外暗室外走去，关门的瞬间，还回头看了凤沁羽一眼，冷笑着离开了。 旭阳城外，这是一高耸的悬崖，从上往下望去，深不见底，唯有底下飘着的一层云雾，轻轻缓缓地飘过。 这是旭阳城最出名的一块悬崖，悬崖下，是一片被云雾遮挡住的深潭，取名为无涯之渊。 这里风景极美，却又危险得随时会掉落悬崖，尸骨无存。 人人都知道这无涯之渊深不见底，掉落必死，却不知道，在这云层覆盖的底下，却是世外桃源般清幽宁静，美不胜收。 潺潺的流水声在山溪间流淌而过，水滴沿着崖壁落于水潭之中，落水声都犹如天籁般动听。 “九儿！！” 一声惊魂，在这幽静的世外桃源里，突兀地响了起来。 受了重伤的东方云烈从那张冰凉的石床chuang上翻身坐起，没有焦点的黑眸里，是无尽的慌乱。 急促的呼吸牵扯着他的伤口，让他不禁蹙起了眉头，同时，也让他的神智慢慢清醒了过来。 “九儿？” 东方云烈拧了下眉，似乎对这样的称呼感到有些反感，“这不是凤羽公主的小名么？我怎么会叫她九儿？” 他捂着胸口，低低地呢喃出声，跟着，从那宽大的石床chuang上翻身走了下来。 身上牵扯着的伤口让他的动作下意识地放慢，低眉往自己的身上一看，才发现自己浑身各处都伤痕累累，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该死的楚谨默，竟然暗算本王！！” 东方云烈低低地咒骂了一声，记忆很快便回到了那日跟楚谨默在悬崖之上交手的画面。 可是，他却始终没有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又是怎么碰到楚谨默又跟他交手。 他不是奉了皇帝之命，去岐越帮忙了么？ 他敲着脑袋，似乎脑子里，有一块地方突然间空白了一般，像是有什么记忆被人强行给抽走了，尽管他十分努力地想要去将这一块空白填满，却怎么努力都是徒劳。 更让奇怪的是，他怎么会这么下意识地叫凤沁羽的小名？ 这个不是她的父母才会叫的么？ 东方云烈的眼底茫然的同时，又像是一头钻进了死胡同里，怎么都走不出来，直到他的身后，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你醒了。” 这声音，就如这山谷之间的流水声一般，清澈动听，可声音却平稳得没有什么波澜。 这突然闯入的声音，将东方云烈的思绪完全打断，循声转过身来。 ------------ 第438章 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见他的身后，站着一名女子，一声白色的素衣，一头白色的银丝犹如瀑布般，从她的头上倾斜而下。 她的双眸，十分的沉静，清澈得犹如这山谷中能够见底的水，只是缓缓流淌着，从未被激起过什么波澜。 东方云烈同样一脸平静地看着她，这个女人身上的气质，跟这山谷十分匹配，一副生活在世外桃源的谪凡仙子，一尘不染。 看这女子的年纪，要比他大上十几岁的模样，身上散发着一种清冷的气质。 女人看他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什么熟识的古人，尽管眼眸平静，却还是让东方云烈捕捉到了几分茫然的忧伤。 “你是谁？” 东方云烈终于开口了，看着眼前的女子，问道。 女子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他的脸上慢慢收了回来，提步绕过他身边，在前方另外一张同样是这山水间天然落成的石桌边坐了下来。 薄唇微张，开口道：“我叫蓝岱，是这山谷的主人。你掉落谷底，刚好被我救了。” 这自称蓝岱的女子，表情依然沉静，哪怕只是在叙事，也只是轻描淡写，并没有绘声绘色地详细说明。 “多谢前辈相救。” 东方云烈对蓝岱拱了拱手，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在这女子面前，却显得格外得恭敬。 “不用了，我救你，并不是为了你。” 蓝岱的声音沉沉的，目光在此刻投向别处，像是在记忆力，寻找着什么，而她的话，让东方云烈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尽管不明白蓝岱这话的意思，可以东方云烈这种我行我素的性格，也并没有兴趣去打听这其中的深意，听她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只听蓝岱继续道：“你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了，既然醒了，等会儿我让嬷嬷给你端药过来，你喝了它。” “是，前辈。” 蓝岱吩咐了几句之后，便绕过东方云烈，又面色清冷地离去了。 从她出现到离开，不过才这寥寥数语的时间。 蓝岱离开之后，东方云烈走到身边一块大石边上坐了下来，这里的环境，家具等全是天然成型的，可偏偏又恰到好处，像是特地为生活在这里的人制造的一般。 东方云烈捂着肩上还被轻易扯动的伤口，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边，是缓缓流淌而过的溪水，水中倒映着他稍显颓然的脸庞，这张倒影里，他看到自己漆黑的眸子里，依然萦绕着让他不明的担忧，却始终不解这样的担忧到底是什么。 “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他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敲着脑袋喃喃自语了起来，却始终没能响起。 到底是漏了什么？他到底在担忧什么？ 心口，疼疼的，也是疼得有些莫名其妙，却又让他感到理所当然，总觉得心头有着什么让他放不下又急于找寻的牵挂，可却始终想不起来这一份牵挂到底源自哪里。 他的心头，沉沉的，总是觉得被什么东西压着，可大脑的空白让他有些无能为力。 ------------ 第439章 草民一定不让娘娘失望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妪在此刻端着一碗药朝他走了过来。 “公子，这是我家主人给你配的药，喝了可以治疗你身上的伤。” 老妪的出现，再一次将东方云烈的思绪打断。 他拧了一下眉，伸手将药端了过来，一饮而尽。 对于那个看上去神秘又清冷的前辈，东方云烈总觉得她有些不简单。 可是，对于这些跟他关系不大的人，他并没有要深知的必要，尽管觉得她不简单，也没有去探究。 而眼下，他最重要的就是赶紧养好伤离开这里，他的“死”恐怕在朝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了。 自从南宫萧将朱二牛交给上官碧柔到现在已经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朱二牛确实进步了不少。 有时候，就连上官碧柔都恍惚地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她深爱的东方云烈一般。 “娘娘，小的这几日表现如何？” 朱二牛一脸讨好地凑近上官碧柔，眼底依然是那贪婪跟情qing色的模样，让上官碧柔感到极为反感。 “目前还不错，不过能不能骗过议政王府那帮人，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上官碧柔冷冷地开口，跟着，视线看向朱二牛，唇角嘲讽地一勾，“前段时间你的表现，议政王府的人都没有怀疑过你么？” 听上官碧柔这么问，朱二牛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了几分得意，“娘娘，您放心好了，虽然草民的言行举止跟那议政王有些出入，可毕竟草民跟他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他们就算觉得草民的行为有些奇怪，也不会怀疑到草民会是假冒的。” 朱二牛这话倒是说对了，这世间，能找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本身就可能性不大，更何况又是一个跟东方云烈一模一样的人。 再者，就算有人觉得他可疑，也没有人敢真的站出来说他是假的。 万一搞错了，那可是丢小命的事，谁都不敢强出这样的头。 上官碧柔冷笑着斜睨了朱二牛一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看着他开口道：“既然你这么自信，有件事，本宫要你帮个忙。” “娘娘只管开口，草民一定竭力为娘娘服务。” “嗯，很好，附耳过来。” “是。” 自从南宫萧第一次带朱二牛去环秀宫的时候，便已经对她的美色垂涎已久，若不是因为她是堂堂的皇妃，恐怕他早就开始打她主意了。 如今她让他帮忙，他自然是会竭尽全力地去卖力表现，好给上官碧柔留一个好印象。 “都记清楚了么？” 上官碧柔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声之后，朱二牛有些迷惑地看了她一眼，稍许，点了点头。 “娘娘请放心，草民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 “嗯，你回王府去吧，等需要你的时候，本宫自会叫你过来。” “是，草民告退。” 议政王府—— “心素，你怎么了，自从王爷班师回朝之后，你怎么看上去怪怪的？好几次我都看你盯着王爷看好久，你在看什么呢？” ------------ 第440章 这个王爷像是假的 心素的身后，传来管家迷惑的声音，同时，也将心素的思绪给完全打断了。 转过身来，见管家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心素敛下眼眸，沉默了一会儿，对管家招了招手，道：“刘叔，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 刘叔朝她凑近了一小步，见她如此神秘兮兮的样子，眼中的迷惑更甚了一些。 见心素的目光朝周围扫了一眼，又凑近了刘叔几分，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刘叔，你难道没有发觉自从王爷回京之后，看上去整个人都变了吗？” 听心素这么一问，管家的目光骤然投向心素，眼底是一脸惊愕的表情。 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之后，他才缓缓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王爷有些不对劲，身上好像……好像……好像缺了点什么。” “没错，就是缺了一股狠劲，那种冷冰冰的气势也没有了，反倒是让人觉得没以前那么害怕了。” “对，对，没错，就是缺了一股狠劲。” 管家听心素这么说，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 跟着，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而后抬起头来，带着几分疑虑地看着心素，道：“这王爷……不会是假的吧？” 管家的怀疑，也正是心素心中这几日一直缠绕在心头的怀疑。 眼前的王爷，除了长了一张跟以前的东方云烈一样的脸之外，根本找不到半点跟他们印象中的王爷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心素拧着眉，没有直接回答管家的问题，而是在沉默了半晌之后，对管家道：“刘叔，这事在查清之前，不能随便乱说，毕竟，这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本就少见，更何况，谁有胆子敢冒充我们王爷呢。” “也是，可王爷这几日的言谈举止，真的一点都不像王爷，反倒像普通的乡野农夫。” “没错，等我去找柳孝问一些详细情况之后，我们再做之后的打算。” “好，你赶紧去。” “嗯。” 跟管家道完别，心素也没有多片刻的逗留，便准备离开王府，去军营找柳孝。 刚走到门口，便恰巧遇见从宫里回来的朱二牛。 “王爷。” 看到朱二牛，心素还是习惯性地恭敬，尽管在她心里，对眼前的“东方云烈”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嗯。” 经过上官碧柔这几日的“教导”，朱二牛对东方云烈的脾性跟言谈举止都了解了不少，因此，在心素面前，他的表现还算是跟东方云烈相像的。 应了一声之后，他便没有再多言，而是抿着唇，浓眉轻蹙地跨进了王府的大门，朝飞云阁走去。 看着朱二牛的背影，心素的眉头反而拧得更紧了一些。 眼前这个人，尽管多了一些王爷平时的沉默跟冷然，可是，这样的冷淡太过刻意，不像是王爷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 倒像是他怕被人察觉出他是假的，刻意佯装出一副王爷平时的样子。 可话虽这么说，就像先前跟管家说的一样，有谁敢冒充王爷呢？ ------------ 第441章 只有找到凤羽公主才知道 虽然王爷最近看上去怪怪的，如果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谁都不能随便去怀疑什么。 思及此，她正了正色，往王府外走去。 这个时候，只有去柳孝那里问明情况再说了。 好在她平时的去向，王爷从不会多问，现在她出王府，王爷也不会怀疑她什么。 就这样，心素这一路都没有耽搁，骑上马便往柳孝所在的军营赶去。 眼下只有柳孝可以解决她的疑问了。 天辰军的军营里京城并不远，不到一天的时间，心素便已经到了军营外。 “柳将军，心素姑娘来了。” “心素？” 帐内正在休息的柳孝听王爷的贴身侍女竟然来军营找他，不禁感到有些吃惊，想来定是王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他吧。 这样想着，他立即从军张立走了出去，见不远处，心素正背对着他站着，那背影，看上去有些发愁。 柳孝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而后又加快了脚步走了上去。 “心素，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王爷有什么事要吩咐？” 听到他的声音，心素猛然转过头来，脸上依然是难掩的愁容。 “柳孝，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 看到心素如此严肃的表情，柳孝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见心素朝四周看了一眼，跟着，凑近柳孝，压低了声音，道：“我们换个地方。” 看心素如此神秘又严肃，柳孝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对她点了点头，“好。” 两人一同往附近一个僻静空旷的地方走了过去。 “你觉得王爷可能是假的？” 听到心素这句话，柳孝的表情颇为震惊，双眸难以置信地盯着心素严肃的脸，大声问道。 “只是怀疑，就是觉得自从王爷回京之后，整个人都怪怪的，就想来问你出征岐越期间，遇到了什么事？” 心素的这一番话，也让柳孝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抿唇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来看向心素，道：“我也觉得王爷回京那天有些奇怪，可当时也没多想，现在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是假的。” “怎么说？” “你离开林渭城没多久，凤羽公主也走了，王爷急着去找凤羽公主，没有管岐越的事，我怕皇上找机会质问王爷，就擅自做主，带兵前往岐越了。” 柳孝将东方云烈去找凤沁羽，自己带兵去岐越回京中途遇到东方云烈的事详细说了一遍，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半晌，才听心素低沉缓慢地出声道：“你是说，王爷是中途找上你们的？” “对，当时我也觉得奇怪，依王爷的脾性，找不到凤羽公主，应该不会回来，就算他回来，也不应该亲自去官道上等我们，只是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多怀疑什么，现在听你说来，这王爷的古怪地方还不少。” 听柳孝这么一说，心素脸上的愁容更加大了一些。 “你说的没错，依王爷的脾性，没找到凤羽公主是不可能会回去的。如今只有找到凤羽公主，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 第442章 当王爷就是牛 “嗯。” 两人的脸上都是愁容满面的样子，如果京城的那个王爷真是假的的话，那么，这背后恐怕有个天大的阴谋在等着王爷。 “当务之急，一定要找到凤羽公主再说。” “嗯，那我先走了，如果军中遇到什么异动，你一定要解决好。” “我知道了。” 两人道别了之后，心素便立即离开军营往王府里赶去，如果王府里的东方云烈真的是假的话，她在军营里逗留太久，一定会惹人怀疑的。 回到王府，心素将自己跟柳孝的谈话跟刘叔说了一遍之后，几人心中对王府里这个东方云烈的怀疑便更加强烈了起来。 “如果眼前的王爷是假的，你必须找个借口出去找，不但要找到我们的王爷，还得找到凤羽公主。这个假王爷突然出现，想必并不仅仅只是为了冒充王爷这么简单。” 刘叔拧着眉，声音中多了几分凝重，虽然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毕竟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再加上他在东方王府的时候，就是看着小王爷长大的，王爷的言谈举止，他能感觉得出来。 这个王爷是假冒的可能性极大。 “我也是担心这个，一旦王爷是假的，军中必有异动，我必须得找个机会尽快将凤羽公主跟王爷找到才行。” “嗯，眼下不能耽搁太久，你找个机会跟这个假王爷说一下，尽快出门。” “好。” 两人商量了一番之后，心素便先行离开了。 飞云阁—— 朱二牛坐在这个往日东方云烈住过的房间，里面的装饰并不豪华，却简单中透着高贵，里头的摆设，一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只是东方云烈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也就随手摆放在了一边。 朱二牛的双眼冒着贪婪的光，双眼凑近眼前的顶级琉璃金丝玉，眼底冒着绿光。 “这当王爷的就是牛，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随随便便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要是搬几样回我们村里，可以买几十亩地了。” 他盯着眼前被当成摆设的宝物，手，贪婪地不肯收回，直到门外响起了心素的声音—— “王爷。” 这突然闯入的声音，让一直沉浸在宝物之中舍不得出来的朱二牛骤然吓了一大跳。 手，猛然从那琉璃金丝玉上收了回来，视线投向门口，见门还关着，他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正了正色，他走到书桌前坐下，装模作样地拿起一本书随意地翻看着，这边润了润嗓子，沉着嗓音开口道：“进来。” 紧跟着，便见心素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在刚进入议政王府的时候，朱二牛就将王府里那些跟东方云烈十分亲近的人都了解清楚了。 一看到心素找他，他便下意识地有些紧张了起来。 她既然是东方云烈贴身侍女，对东方云烈定是非常熟悉，如果他稍有一点出了纰漏，恐怕就会被发现了。 看着心素走近，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有些闪躲，不敢跟心素对视。 ------------ 第443章 尽快找到真的王爷才行 同时，心素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看他这副目光闪烁的模样，心素眼中的怀疑便更加强烈了。 只听朱二牛润了润嗓子，出声道：“心素找本王所为何事？” 本想让自己看上去文绉绉地稍显档次，再加上喊了“心素”这个名字，便会让心素降低对他的怀疑，可却没有想到，这多此一举反而让他弄巧成拙了。 心素的唇角微微得勾了起来。 她知道的王爷，可不是个喜欢多话的人，还“所为何事”？ 如果是她家王爷，开口就是“什么事？”三个字算是多了。 心素的眉头不动声色地一拧，一抹厉色从她的眼底快速掠过之后，又很快地便消失不见了。 走上前去，她看着东方云烈，不动声色地试探道：“王爷，凤羽公主不见了，属下还要继续去找毕迎给她解毒吗？” “毕迎？” 朱二牛愣了一下，很显然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眼眸下意识地抬起看着心素，眼底的茫然让心素尽收眼底，这一下，她更加确定眼前的议政王已经被人掉了包。 既然这个王爷是假的，那么，真正的王爷很可能遇到了什么不测了。 想到这，心素的心头猛然咯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恐慌。 可眼下，她还是强装着镇定地看着眼前假冒的议政王，面色平静地开口道：“王爷忘了么？凤羽公主中了毕迎的毒，王爷您让奴婢去找他，来给凤羽公主解毒的。” 心素说话的同时，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朱二牛，看着他眼珠子来回转动着，很明显是不知道这毕迎是谁。 只见他沉默了片刻之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本王怎么会忘，不过，虽然九儿不见了，但是毕迎你还得去找，等找到九儿了，就可以给她解毒了。” 要是将东方云烈身边亲近的人都遣开了，那么，他以后就算是露出了什么马脚，也不会被人怀疑。 可朱二牛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番自作聪明，更加让心素确定了他假冒的身份。 可这个时候，心素却并没有打算揭穿他，在找到王爷之前，先稳住这个假冒的，看看他背后的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心素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眯了起来，暗暗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心虚诡异的男人，半晌，才道：“那属下即刻启程去找毕迎的下落。” “嗯，去吧。” 朱二牛对心素摆了摆手，心下恨不得心素能快点离开王府。 “属下告退。” 心素对他拱了拱手，开门的瞬间，还是暗暗地看了朱二牛一眼，才转身离开。 飞云阁的走廊上，心素的眉头逐渐拧紧。 那毕迎早就死了，王爷一早就知道，现在她提出要去找毕迎，眼前这个王爷竟然一口就答应了，很显然，他并不知道毕迎已经死了。 只有假冒的王爷才有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眼下既然确定了这个王爷是假的，那么，她一定要尽快找到真正的王爷才行。 感觉这背后的阴谋越来越恐怖了，王爷要不尽快现身的话，很可能会因此而出大事。 ------------ 第444章 压了他的情根 心素心中的不安跟恐慌逐渐强烈了起来，加快了脚步离开了飞云阁。 “刘叔，如果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话，马上去找柳孝。” “嗯，我知道了，你赶快去找王爷。” 将在飞云阁的事跟管家交代了几句之后，心素便没有做片刻的逗留，直接离开了王府。 半月之后—— 清幽的山谷，依然宁静祥和，少了外面世界的喧闹跟尔虞我诈，这里显然是一个人间仙境。 东方云烈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可脑海中那一块让他感觉十分重要的记忆却始终没有找回。 而这段失去的记忆总是让他感到有些耿耿于怀。 身后，传来了一阵浅浅的脚步声，东方云烈转过头来，见蓝岱正朝他走来，这半月来，她还是这副清冷的表情，似乎她除了这个表情之外，并不会有其他的样子了。 这份脱俗的气质，总让人觉得她并非一般人。 “前辈。” 他对蓝岱拱了拱手，言语间，多了几分恭敬。 蓝岱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之后，道：“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该回去处理一些你该处理的事情。” 莫名的，东方云烈觉得蓝岱的话中，多了些许深意，可一时间也不明白。 而原本他就打算等伤好得差不多了之后就会离开，毕竟他不见了，朝中好些人估计就在琢磨着什么了。 他并不知道，此时，还有一个假冒的东方云烈正在京城替他坐镇，一个天大的阴谋正在等着他。 “多谢前辈相救，晚辈即日就会离开。” “嗯。” 蓝岱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之后，还是那一贯清冷的模样，转身离去了。 这无涯之渊的出口格外得隐秘，一般人根本就找不到，东方云烈也是在蓝岱身边伺候她起居的老妪的带领下，才从无涯之渊的出口走了出去。 “老身就送公子到这里了，公子请走吧。” “嗯，多谢。” 对老妪拱了拱手之后，东方云烈便加快了脚步，启程回京。 老妪一路目送着东方云烈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之后，她才转身走了回去。 那一处流水潺潺的水溪前，蓝岱面容沉静地站在溪水旁，清冷的眼底，平静得如一汪平静的清泉，美眸眨动之间，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老妪的脚步微微停滞了一下，跟着走上前去，“主人。” “送走他了？” “是，主人。” 老妪点了点头，跟着，脸上多了几分欲言又止，看着蓝岱清冷的侧脸，犹豫了一番之后，开口道：“主人，您用驭蛊术把小王爷的情根压住了，这样……对小王爷好像不公平。” 老妪的话，让蓝岱清澈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一贯平静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薄怒。 只是很快的，这薄怒便消散了，转过头来看着老妪，道：“只有压住了他的情根，他才会去做他该做的事。” 说完，素以长袖一甩，淡漠着离去，残阳下，满头白色的银丝中，透着几分淡淡的忧伤。 ------------ 第445章 带你去见云烈哥哥 看着蓝岱离去的背影，身后的老妪无奈地叹了口气，“主人，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这是何苦呢？” 环秀宫—— “小梅。” “奴婢在。” “跟我去暗室。” “是，娘娘。” 暗室的门被推开，外面刺眼的光亮让这密闭的暗室一瞬间变得格外明亮了起来。 只是，对于已经双目失明的凤沁羽来说，这些光亮对她来说可有可有。 推门声让斜靠在墙角闭目休息的凤沁羽缓缓睁开了双眼，上官碧柔那熟悉的气息出现在暗室里头。 “几天的气色不错嘛。” 上官碧柔勾起了唇缓缓朝凤沁羽走来。 凤沁羽的眼帘微微动了一下，没有焦点的双瞳投向上官碧柔的方向，低声道：“有劳柔妃娘娘来看我。” 这一声“柔妃娘娘”中，多了几分讽刺。 那唇角微微扯动的瞬间，总是会让上官碧柔感到一种让她反感的鄙夷跟不屑，而这种不屑，是她最为敏感的。 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她冷笑着勾了勾唇，对身边跟上来的侍女道：“小梅，过去给她好好打扮打扮。” “是，娘娘。” 小梅领命走上前去，将坐在地上因为剧毒的折磨而只剩下半条命的凤沁羽。 凤沁羽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把戏，无神的眼底闪过一丝划过一丝防备，“你又要做什么？” “呵呵，没什么，只是带你出去看看你的云烈哥哥最近日子过得怎么样。” 听上官碧柔再一次提到了东方云烈，凤沁羽平静的心出现了几分颤抖，可还没有容她思考太久，便被上官碧柔一把给拽到了桌子前，坐了下来。 “小梅，过来给她打扮一下。” “是，娘娘。” 凤沁羽不知道上官碧柔要玩什么把戏，可反正她也快死了，既然上官碧柔想要玩，她顺了她的意思就行了。 再者，如今她武功尽失，双目失明，就算她想反抗，在如今已是皇妃的上官碧柔面前也反抗不了。 顺从地在侍女的梳理下整理了一番之后，她便被上官碧柔从暗室里带了出来。 “娘娘，我们这样带她出去，万一被人看到……” 小梅压低了声音，凑到上官碧柔身边，开口道。 见上官碧柔的眼眸不悦地沉了下来，“怕什么，本宫既然决定要带她出来，自然是想好了怎么解释了。” 说话的同时，将凤沁羽一把拽到了小梅面前，厉色道：“别的事情你不需要管，只管看好她就行。” “是，娘娘。” 自讨没趣的小梅暗暗地低下头来，老实地扶着凤沁羽，跟在上官碧柔身后走出了环秀宫。 绕着御花园走了一会儿之后，凤沁羽还是忍不住出声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不就知道了。” 上官碧柔斜睨了凤沁羽一眼，跟着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凤沁羽没有再开口，而是在小梅的搀扶下，一步步艰难地往前移动。 心里，却因为上官碧柔那一句“带你去看你的云烈哥哥日子过得怎么样”时，乱作了一团。 ------------ 第446章 凤沁羽的逃避 云烈他……真的没死么？ 这段时间，在她已经站在绝望边缘等死的时候，上官碧柔还要能给她这样的希望么？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在矛盾中不停地徘徊着。 她真的希望上官碧柔这一次没有骗她，云烈真的安然无恙地活着，可是，又让她茫然不解又不想去正面面对的是，既然他还活着，为什么要丢下她一个人在那里？ 难道真如上官碧柔所说，东方云烈已经不是当年的东方云烈，他的心里，还记恨着他的家族仇恨么？ 上官碧柔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在她耳边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冷笑，道：“怎么？现在心里很矛盾是吗？想要东方云烈活着，又不想让自己去证实他确实丢下你一个人离开吗？” 上官碧柔一语便戳中了她心中一直在挣扎的地方，此时的她，仿佛被上官碧柔看穿了一切，显得无力而彷徨。 见她没有回答，上官碧柔继续道：“你不是希望他活着吗？别担心，你很快就见到他了。” 说话的同时，视线看向金銮殿的方向，道：“前面就是皇上上朝的金銮殿，你要上去听听他的声音吗？” 上官碧柔的话，让凤沁羽的心，再一次发生了几分颤抖，脚步却下意识地停了下来不敢再前行。 注意到了她此时的小动作，上官碧柔眼中的得意更加剧烈了一些，唇角带着几分得逞地向上扬起了一抹弧度，道：“不敢去？是怕自己心中的信念被彻底地打败了么？” 她的步步紧逼，却让凤沁羽越发地想要逃离，她摇了摇头，脚步有些逃跑地往后退去，“不用了，我知道你在玩把戏，云烈已经死了，他不会再回来的。” 她有些慌乱地想要逃走，尽管眼前看不见，她跌跌撞撞一路摸索着，漫无目的地想要逃走，不管逃去哪里，只要别让自己看到东方云烈就行。 她这番自欺欺人的样子，更是让上官碧柔眼中的得意逐渐放大，视线朝小梅示意了一下，见小梅伸手，一把将凤沁羽给拽了回来。 “凤羽公主，我家娘娘特地来带你见王爷，你就这样走了，不就浪费了她一片苦心了么？” 身为柔妃的侍女，小梅也开始狗仗人势了起来。 上官碧柔缓步朝凤沁羽走近，“你是觉得我在玩把戏，还是害怕自己真的看到了东方云烈心里你难以接受他就这样将你丢下？” “我不想跟你废话，总之，云烈已经死了。” 她甩开了小梅的手，伸出手，摸索着往过来的方向回去。 “退朝！！” 距离她身后不远的金銮殿内，传来首席太监尖锐的声音，清晰到直敲她的心肺，与此同时，提起的脚步也下意识地收住了。 背，僵在了原地没有动作，而上官碧柔的声音却像魔音一般，在她的耳边阴魂不散。 “已经退朝了，机会就在这里，要不要上去就看你了。” 上官碧柔的话，让凤沁羽垂着的双手，悄然握紧，指尖深陷在掌心之中，鲜红的血液渗了出来却毫不自知。 ------------ 第447章 都是爱妃的功劳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还是选择了逃避，提起脚继续往前走，可刚提起的脚步，因为身后再度传来的声音而停了下来。 “议政王，皇上让您随后去御书房有要事相商。” 议政王……议政王…… 首席太监刚刚喊出的那三个字，让凤沁羽的脑袋一瞬间被炸开了，大脑里，除了这三个字之外，空白得没有多余的东西。 她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东方云烈真的没死，而难过的是，他……就那样丢下她，让她被上官碧柔抓走，尽管她的心里并不希望他救她。 就是这样的矛盾，在此刻不停地折磨着她的心脏，让她喑哑的声音也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知道了。” 这熟悉的声音，低沉却清晰，让凤沁羽彻底傻在了那里。 而一边的上官碧柔见她这副石化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笑容，俯下身凑到凤沁羽耳边，低声道：“这声音你不陌生吧？” 此时，凤沁羽的脸色显得格外得苍白，没有焦点的双瞳也不知道该停留在哪里才算合适。 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地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分低颤的声音，“既然……既然他没事，那……那就好了，我们走吧。” 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狂喜与心痛并存，她甚至分不清此时此刻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 这样的矛盾，在被带回环秀宫的暗室里之后，还是一直存在着。 去了御书房没多久便随皇帝一同来到环秀宫的朱二牛，在看到上官碧柔时，眼底又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几分爱慕。 而这样爱慕的眼神，让她极为反感。 “草民参见娘娘。” 话虽恭敬，可言语之间却多了些许轻佻，而一直处在即将胜利的喜悦里的南宫萧却并没有注意到。 “哈哈，爱妃，看来你把他调教的不错，这几日，连朕有时候都有些错觉，觉得他是真的东方云烈了，爱妃这一次功不可没，朕一定重重有赏。” “多谢皇上。” 上官碧柔假意高兴地切了切身，嘴角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来。 这朱二牛确实越来越像东方云烈，可是，他身上永远缺一种只有东方云烈才有的狠劲跟霸气，跟他不熟悉的人看不出来，可跟他熟悉的人，或许一眼便能分出真假。 不仅仅是她这个跟在东方云烈身边五年之久的人，还有那个东方云烈爱了一辈子的凤沁羽。 刚才在金銮殿外，若不是凤沁羽瞎了看不到朱二牛，她绝对不会因为那跟东方云烈一模一样的声音而认定东方云烈还活着。 “爱妃，这一次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满足你。” 南宫萧欣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敛下了仲怔的目光，她抬眼看着南宫萧，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臣妾为皇上做这些事都是应该的，皇上干嘛这么客气？” “话可不能这么说，爱妃帮了朕如此大的忙，朕当然得好好赏赐爱妃才是，说吧，想要什么，朕一定会给你。” ------------ 第448章 想要什么赏赐 南宫萧眼中的兴奋不曾掩饰，上官碧柔看着他，沉思了片刻之后，眼底闪过一丝明亮。 见她抬起眼眸，看着南宫萧含笑的眼眸，张了张嘴，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几番想要开口，最后还是欲言又止，“算了，皇上，臣妾真的不需要什么上次。” 而她这副刻意要给南宫萧看的欲言又止，南宫萧又怎么会没有注意到，见她这副模样，他沉下来脸来，不悦道：“爱妃，朕都许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你干嘛还这样犹豫不决，你再这样，朕可要生气了。” 说话的同时，他还顺势摆起了脸色，却不知道自己正中了上官碧柔给他下的套。 只见上官碧柔有些委屈地在抹了抹眼角，声音稍显悲戚和委屈地开口道：“皇上，臣妾自从入宫之后一直蒙您恩宠，真的不需要什么赏赐，只是希望……”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眼底流露出了几分刻意的害怕。 “希望什么？” 见她这般委屈的样子，南宫萧的眼神便不禁柔和了下来，“爱妃，有什么委屈就跟朕说，别放在心里，有什么事，朕可以为你做主。” 南宫萧的话，让上官碧柔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在抬眼的瞬间，又一次骤然敛下。 “臣妾……臣妾只是希望皇后娘娘能别为难臣妾，臣妾并不想跟她争什么，只是想安安静静地服侍皇上就行了。” “皇后？又是那个贱人！！” 原本，南宫萧对乔芝芸就越来越有意见，自从上次上官碧柔对他说的那一番话之后，他对皇后的意见就更大了。 若不是畏惧她乔家手握重兵，他又怎么会忍她到现在。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就越来越不能容忍皇后仗势欺人到连他这个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皇上，您别生气，臣妾只是发个牢骚，您别放在心上。” 知道自己又轻易地激起了南宫萧的怒气，上官碧柔心里自然是高兴坏了。 哼！那皇后不是想要弄死她吗？她倒是要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先弄死谁。 “爱妃，你放心，皇后那个贱人，朕迟早会除掉她，你再委屈几天，等朕解决了东方云烈的事，下一个就是她乔家的人。” 南宫萧眼中的杀气布满了他的眼眶，而上官碧柔则是沉下脸，眼底再度闪过那阴谋得逞的笑容。 东宫—— “皇上，臣妾知道自从柔妃进宫之后，您对臣妾的意见很大，但有件事，臣妾既然身为后宫之首，还是理应得管管，如果有什么影响到柔妃的话，还望皇上您恕罪。” 还没有等皇帝给她下马威，乔芝芸便抢先一步出招，而她提到柔妃两个字，还是让南宫萧有些反感地蹙起了眉头。 因为心里就对皇后颇有意见，所以，不管乔芝芸说什么，他总是先入为主地认为她在针对上官碧柔。 南宫萧的脸立即沉了下来，语气也颇有不悦之意，道：“既然你知道朕会不高兴，就不要总是针对柔妃，朕一早就跟你说过，你皇后的位子，没人跟你抢。” ------------ 第449章 皇后二度被打入冷宫 一言出，便闹出了几分不愉快，而他这样好坏不分地这般维护上官碧柔，乔芝芸的心里又怒又妒，心中的不悦也一并甩在了脸上。 “皇上觉得臣妾是为了这后位而刻意针对柔妃么？皇上可别忘了，是臣妾亲自让你立她为妃的。” 乔芝芸的口气并不好，连带着，让本来就对她意见颇大的南宫萧顿时龙颜大怒。 见他拍案而起，指着乔芝芸，怒道：“皇后！！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跟朕说话？？你觉得如果你不答应，朕就立不了她为妃是吗？？？”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见南宫萧竟然这般生气，乔芝芸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不妥，便立马软下了口气。 而原本就因为受东方云烈跟乔卫的威胁而心中压抑的南宫萧，主观地认为乔芝芸是在拐弯抹角地拿乔卫来威胁他，此时的他，更是对皇后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能有半点容忍。 “你听清楚，要是让朕知道你在针对柔妃的话，朕既然能将你从冷宫接出来，就能将你重新送进冷宫里去！！” 乔芝芸没有想到，自己身为后宫之首，跟皇帝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到头来换来的竟然是皇帝这样无情的警告。 她顿时有些心冷了，看着南宫萧盛怒的双眸，久久之后，苦涩地笑了起来，“皇上是觉得，你我之间的夫妻情义就此尽了么？” “哼！！朕跟你，根本就没有半点夫妻情义。” 如果当时不是摄于她父亲是乔卫，他根本都不会娶她。 他的回答，让乔芝芸彻底愣住了，没有想到自己在南宫萧的心中，竟然连妻子都算不上。 “呵呵！！！皇上，都说帝王无情，臣妾算是见识到了。” 她苦笑着点了点头，可眼底却没有半点屈服，“不过，既然皇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臣妾也就不跟您争什么了，请皇上帮臣妾带句话给柔妃，这后宫既然有臣妾一天管着，她就在后宫安分一点，要么，皇上就把臣妾直接送进冷宫，以后就没人敢管柔妃了。” 乔芝芸最后那句话，带着显而易见的挑衅，更是戳中了南宫萧心里最气愤的地方，见他怒目圆瞪地看着乔芝芸那挑衅的面容，道：“你觉得朕不敢吗？！！” “臣妾不敢这么想，您是皇上，臣妾只是皇后，皇上在臣妾面前，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目无尊卑的态度，对乔芝芸来说，还是第一次。 虽然她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大将军乔卫，她一向有恃无恐，知道皇帝不会对她过于苛责，可她也从来没有因此而对皇帝或者皇太后有半点不敬。 而今天，或许是因为南宫萧如此无条件地维护上官碧柔，让她的心里备受打击，才说了这么一番大逆不道的话。 而正是这一番话，让南宫萧对她那点仅剩的退让也彻底的消散。 “这一点，你还真是说对了。来人呐！！” 见他一声喝厉，守在门外的侍卫便立即冲了进来。 ------------ 第450章 趁胜追击 “把皇后打入冷宫！！” 又是这样的命令，前后不过一月的时间，皇后娘娘就被皇上两次打入冷宫，这在历史上还是从未有过的。 可侍卫们虽然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可既然皇帝下了命令，他们也不敢违抗，当下便上前将皇后架了出去。 乔芝芸也不求饶，只是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冷笑。 或许到这一刻，她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她这个奉为夫君的男人会这样无情地对待她。 她不求饶，甚至一声不吭，或许是因为大将军之女独有的那种自傲的风范，又或许真的如南宫萧所说，因为她的父亲是乔卫，所以她有恃无恐，就算是被打入了冷宫，她也照样可以生活得好好的。 总之，由始至终，乔芝芸都没有开口说一个求饶的字眼。 而她被再一次打入冷宫的消息，再度引起了满朝的轰动。 虽然像上次一样，好多大臣让他三思，再加上皇太后也出面，却始终没有能让南宫萧改变主意。 尽管南宫萧下定了决心将皇后打入冷宫，可这样的消息，还是被封锁在了皇宫里，没有人敢传出去，更没有人将这个消息传到远在边疆的乔卫那里。 而这样的结果，最高兴的莫过于上官碧柔。 原本，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这般轻易地让皇后再度被打入冷宫。 毕竟皇后的根基不浅，她还以为自己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解决她，没有想到…… 环秀宫内，上官碧柔一边悠闲地品着茶，一边勾唇得意地微笑着。 真是没有想到那个昏君竟然对她这么好，随便她说几句话，都能轻易地挑起他对皇后的不满。 只不过…… 那昏君也是个窝囊废，她可不保证会不会哪天他又像上次一样反悔了，把皇后给放出来。 到那时候，皇后如果还被放出来的话，恐怕她真的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在这个关头，已经到了不是你就是我亡的地步了。 如果她不找机会让皇后彻底翻不了身，那么，以后翻不了身的那个人就一定是她了。 这样想着，上官碧柔的眼底闪过一道戾气，阴狠跟毒辣在此时占据了她的双眼，杀气也逐渐浓烈了起来。 “皇上，皇后娘娘都待冷宫好久了，是时候将她放出来吧？” 夜晚，环秀宫内，淋漓尽致的缠绵过后，上官碧柔的寝宫内，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春色。 上官碧柔靠在南宫萧的怀中，手指轻轻地在南宫萧的胸口画着圈圈，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诱you惑。 而她说的这句话，让南宫萧稍显不悦地蹙起了眉头，“好端端地提她做什么？” “皇上，臣妾是觉得，皇后娘娘惹您生气了，你教训教训她就好了，关了这么久，她身娇肉贵的也受不了，不如……把她放出来吧。” 上官碧柔假意劝说道。 可南宫萧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根本容不得有半点商量的余地，道：“别说了，这一次，朕是不会再放那个贱人出来的！” ------------ 第451章 心素找到东方云烈 “可是，皇上，万一……万一皇后娘娘的父亲知道了……” 这是南宫萧最不愿意被提及的弱点，也是上官碧柔最清楚南宫萧生气的爆发点。 果然，上官碧柔一提这个，南宫萧的脸便立马沉了下来，而这个，正是上官碧柔心里想要的。 她就是要趁胜追击，不会给皇后有一丁点翻身的机会。 这个窝囊废皇帝被她随便激几下，就按耐不住了。 “就算乔卫知道了又怎么样？朕还怕他不成。” 尽管这话说出来没有半点底气，可在自己的宠妃面前，南宫萧也丝毫没有半点示弱。 上官碧柔听了，唇角不动声色地勾起。 皇后，别怪我，这都是你自找的！ 而另一边，从议政王府离开的心素，一路直奔旭阳城。 既然柳孝说是在旭阳城外的官道上遇到了那个假王爷，那个，真的王爷应该也在旭阳城附近出现过，到那里，或许能找到半点王爷的痕迹。 一路马不停蹄地赶了半个月，心素终于到了旭阳城。 也没有在客栈里多休息片刻，她便直奔旭阳城外。 距离旭阳城数十里的地方，便是无涯之渊。 心素走到这里，多年的江湖经验让她察觉到这看似平静的地方，在不久前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 意识到这一点，心素的心，惊了一下，目光扫了周围一圈之后，目光定格在了前方那一块竖着的大石上刻着的几个字—— 无涯之渊。 “无涯之渊。” 心素在念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声音中还是难掩颤抖。 尽管不知道王爷是否跌落了这无涯之渊中，可是心头的不安却在看到无涯之渊这四个字的时候，越发强烈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猛然转过头来，一张熟悉的俊颜，正从路边的灌木丛里走了出来。 “王爷！！” 心素惊呼出声，眼前这张带着伤痕的脸，尽管跟先前有些不同，可心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心素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轻易地便找到了东方云烈，眼前的王爷，还是那一惯清冷的气息，不苟言笑，气势逼人。 那一股别人难以匹敌的狠劲也从这双黑眸里显露无遗。 “王爷！！！” 心素满脸雀跃地冲到东方云烈面前，而刚从无涯之渊出来的东方云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心素。 “你在这里做什么？” “王爷，京城里出大事了。” 没有做多余的寒暄，心素立即将朱二牛冒充东方云烈的事跟他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心素的叙述，东方云烈平静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可脸上却依然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 “知道冒充本王的是什么人么？” “这个……还不清楚。” 心素摇了摇头，“当时奴婢跟管家也只是怀疑他可能是假的，就决定先出来找到您跟凤羽公主再说，再者，奴婢也怕万一他真是假的，马上就揭穿他的话，会打草惊蛇，那个假冒的人背后，肯定还有真正在幕后主使的人。” ------------ 第452章 王爷到底怎么了 心素的话，让东方云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深刻的五官依然平静，从他深邃的眼底，心素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只是，自己心里还是担心先前的自作主张会让东方云烈不高兴。 半晌，才见东方云烈的眼帘稍稍动了一下，抬眼看着心素不安的眼神，道：“很好。” 东方云烈很少表扬下属，在他看来，下属做的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而做不好了，就该受到惩罚。 因此，在心素第一次听到从东方云烈口中说出这样的赞许，哪怕只是简单的两个字，都让她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好一会儿，她才稍稍平静了下来，对东方云烈开口道：“王爷，那我们要马上回京吗？” “嗯，你先回王府去，本王倒是要看看他们接下去要做什么。” 东方云烈的眼眸微微地眯了起来，黑瞳之中，透着几分深邃。 “王爷的意思是，您……先不回王府么？” “嗯。” 东方云烈敛下黑眸，点了点头。 心素的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不过很快便了解了东方云烈的用意，对东方云烈点了点头，“是，王爷，属下明白了。” 说完，便准备动身启程回京，却又一次被东方云烈给叫住了，“等等。” “王爷还有何吩咐？” 见东方云烈目光深邃地走到她面前，道：“你这次出京，那个人没怀疑你么？” “应该是没有，属下跟他说出来找毕迎为凤羽公主解毒，他好像也急于想要让奴婢离开，并没有多问什么，奴婢猜他是害怕被奴婢看出破绽来，才急于遣开奴婢。” 心素将自己心中的怀疑跟东方云烈说了一遍。 却见东方云烈暗沉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奇怪的色彩，抬眼看向她，眉头一拧，“替凤沁羽解毒？解什么毒？” 他的话，让心素眼中的茫然更加浓烈了一些，“王爷，您忘了么？凤羽公主中了毕迎的流水无情之毒，是您让奴婢去找毕迎给她解毒的，只不过奴婢去找的时候，毕迎已经被人杀死了。” 心素说话的同时，目光一直看着东方云烈，见他的眼底似乎对心素刚才说的事没有一点印象，更让她感到吃惊的是，从王爷的口气中，他竟然听出了对凤羽公主强烈的反感。 奇怪，王爷到底怎么了？ 东方云烈沉着脸没有说话，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理解自己让心素去做的事。 “王爷？” 心素不知道东方云烈在想什么，只是他的眼神让心素越发感到迷茫了起来。 半晌，才听东方云烈发出一声冷哼，“凤沁羽中毒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口气中的烟雾跟反感，让心素的眼底更是讶然。 王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一次找回他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又不是完全变了，而是感觉对凤羽公主陌生得很，尽管以前他对凤羽公主下狠手的时候，也从未见过他这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王爷离开军营去找凤羽公主期间，跟她发生了什么争吵么？ ------------ 第453章 让你听听你云烈哥哥的声音 而凤羽公主如今又去了哪里？ 心素的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答，可看着东方云烈一脸不耐的模样，又不敢出声去问太多。 “好了，我们先回京去，你找到本王的事，先别跟别人说。” “是，王爷。” 敛去了心中一连串的疑问，心素没有再追问下去，而东方云烈的心底却因为心素刚才说到凤沁羽的事，而闪过一抹异样。 他到底是落掉了什么记忆？ 为什么他让心素去找毕迎给凤沁羽解毒的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为什么在他刚刚醒来的那一瞬间，脱口喊出的就是凤沁羽的小名？ 这一系列的问题，都让他感到格外得迷茫。 明明他那么厌恶凤沁羽，那么痛恨凤鹤轩夫妇，那么恨皇室一族，为什么在提到凤沁羽的时候，心里头却还是感到有些不舒服。 这样的不舒服，跟那种厌恶似乎关系不大。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想一块大石压在心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主仆二人一路往京城的方向走去，东方云烈还做了一番乔装，而在进入京城之前，两人还刻意地分开了。 东方云烈没有进城，而是绕道去了议政王军的驻扎地，心素一个人回了王府。 环秀宫—— 暗室的门，再一次被开启，自从知道东方云烈没死之后，凤沁羽的心一直处在矛盾中挣扎着，心里很乱，她不想自私地想要东方云烈舍命去救她，保护她。 可想到东方云烈就那样将她丢弃在那里，她的心，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掐着，喘不过气来。 听到推门声，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两下，上官碧柔那熟悉的脚步声，就在她的面前缓步走来。 “都见过了，你也赌赢了，还想干什么？如果不是放我走的话，还请柔妃娘娘高抬贵手，让我在这里安静点等死好吗？” “高抬贵手？” 上官碧柔嗤笑了两声，口气中，多了几分讽刺，妖媚的眼角微微一挑，看着凤沁羽道：“在你眼里，我上官碧柔是这样善良的人吗？尤其是对你凤沁羽？” 她走上前去，一把拽起凤沁羽颓然无力的身子，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既然你觉得我这么善良，在你死之前，不如我让你再看一眼你的云烈哥哥，让你死也瞑目好不好？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就当是我报答你这么多年来的照顾之恩好吗？” 凤沁羽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了一声，身子却被上官碧柔狠狠地往暗室外带去，耳畔传来她丧心病狂的笑声，“我差点忘记了，你已经是个死瞎子，什么都看不到了，不过没关系，看不到最后一眼，也可以再听听他的声音，想象一下他曾经对你有多温柔。” 上官碧柔的表情有些狰狞，眼珠子凶狠地往外瞪，尽管凤沁羽看不到她的表情，却依然能从这咬牙切齿当中听出她到底有多恨她。 她就这样被上官碧柔跌跌撞撞地带出了暗室。 “让她在这里待着，别出声。” ------------ 第454章 屏风后听到的 “是，娘娘。” 将凤沁羽交给了小梅之后，上官碧柔从屏风后走来出来，而此时的大厅内，朱二牛一早就候在那里了。 看到上官碧柔出来，他立即狗腿般地迎了上去。 “草……” 正要下跪行礼，却被上官碧柔的手势给阻止了。 见她的目光朝屏风后看了一眼，而朱二牛也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在他来之前，上官碧柔一早就交代了她要他做的事。 跟着，便见他站直了身子，声音稍显沉冷，尽量学着东方云烈的姿态，沉声道：“你叫本王过来做什么？” 这声音，让屏风后的凤沁羽再一次身体轻颤，想要挣扎着从屏风后出来，可却胆怯地不敢移动一步。 只听上官碧柔轻柔的声音再度从屏风前方传来，“王爷，自从你赶我出王府那日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了，如果我贵为皇妃，还真要多谢王爷。” “如果你是为了要跟本王说这个，本王没那么空，告辞。” “慢着。” “不知道柔妃娘娘还有什么话要跟微臣说。” 这让凤沁羽如此熟悉的嗓音之中，隐隐地流露出了几分不耐烦。 “本宫听说，王爷最近在找凤鹤轩夫妇的下落。” “哼！那又如何？本王做事，不需要跟柔妃娘娘交代吧？” “呵呵！” 上官碧柔发出两声不以为意的低笑，继续道：“本宫只是好奇罢了，王爷既然答应放他们一家离开，又为何特地派人去找寻他们回来，难道又后悔了？” 屏风后，凤沁羽的拳头在此时悄然收紧，似乎是有些害怕听到东方云烈即将要说出口的答案。 “后悔？” “东方云烈”开口了，冷哼声也跟着随之而来，“本王从来就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又何来后悔？若不这样做，又怎么引楚谨默和东离国的那些余孽出来。” 上官碧柔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这个朱二牛还算被让她失望，她教他说的话，他还真是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了。 视线朝屏风后看了一眼，她能猜到此时凤沁羽的表情会有多痛苦。 而想到能让凤沁羽这样痛苦，上官碧柔的心里就无比得痛快。 凤沁羽，我得不到的，我也不想让别人得到，哪怕下辈子……也一样。 上官碧柔的眼底闪过一丝阴戾，跟着，继续道：“看来王爷还真是对他们恨之入骨，本宫还以为王爷为了凤沁羽，还真舍得放过自己的灭族仇人。” “凤沁羽？呵呵~~本王多的是女人，会为了那个残花败柳放过凤鹤轩吗？本王没你想得这么善良。” “王爷，如果我说，凤鹤轩夫妇在本宫手上，你会怎么做？” 屏风后的凤沁羽，静静地听着前面两个人的对话，身体颤抖得十分厉害，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下来。 她不想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是真的，更不想相信，她的云烈哥哥只是为了引楚将军他们出来，才放过她一家。 云烈哥哥是爱她的，他不会利用她的，不会的…… ------------ 第455章 你不过是陪我玩的一条狗 她不停地摇着头，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东方云烈是不对这样对她的，可是，她眼前听到的又是什么？ 只听“东方云烈”的声音再度从屏风外响起，“上官碧柔，本王念你当年帮过本王，不代表你可以随意管本王，凤鹤轩夫妇在不在你手上，本王清楚得很，如果他们真在你手上，本王就亲自砍下他们的头，挂在韫城的城楼上！” “王爷此话当真？” 上官碧柔勾起唇角，视线再度朝屏风后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很堵的光芒。 “等你找到他们再跟本王说这事。如果没事的话，本王就不打扰娘娘了。” 朱二牛演得越来越逼真，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议政王。 可假冒的就是假冒的，再逼真也是假的，这一点，朱二牛清楚得很。 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除了要过过当王爷的瘾吃香喝辣之外，还有就是要讨柔妃娘娘这个大美人欢心。 虽然他只是个乡下人，可从柔妃的口中，他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想必这柔妃娘娘在嫁给皇上之前，心里爱的是那个议政王，才会因爱成恨吧。 如今他跟议政王长得这般相像，又这么听话，或许有一天，他就真讨得柔妃开心也说不定。 他不管自己刚才说的话，会让屏风后的凤羽公主有何反应，他只管让眼前的柔妃娘娘开心满意就行。 屏风后，凤沁羽听到朱二牛那一句“亲手砍下他们的头挂在城楼上”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原本就已经不堪一击的身子，此时完全地瘫软在了原地。 “东方云烈，你骗我……你骗我，东方云烈……东方云烈……东方云烈……” 她的身子，颤抖得十分厉害，手，抓着那坚硬的地面，指甲在不知觉间被扯断，鲜血染红了手掌心。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到最后，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东方云烈的名字。 “噗——” 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了出来，下一秒，便晕厥在了地上。 东方云烈，为什么在给了我希望之后，又给了我这样沉重的绝望？ 屏风后，小梅缓缓地走了出来，身上才沾着点点的血迹，可她似乎并不在意，走到上官碧柔耳边，低声道：“娘娘，凤羽公主晕过去了。” “嗯，知道了，带她进去。” “是，娘娘。” 小梅很快便退了下去，而那个满心想要讨好上官碧柔的朱二牛满脸狗腿地凑到上官碧柔身边，憨笑道：“娘娘，草民这次的表现还可以吗？” 上官碧柔的脸色稍显淡漠，一脸鄙夷地斜睨了朱二牛一眼，跟他拉开了一点距离，道：“行了，你回去吧。” “娘娘，您还没有告诉草民，您刚才满意了没有？” 面对上官碧柔这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模样，朱二牛的心里有些不高兴，见她用完他之后又赶他走，他显然有些不甘心。 既然他跟议政王长着一张相同的脸，她能爱上那个东方云烈，为什么就不能爱上他朱二牛呢。 ------------ 第456章 成功逃脱的凤鹤轩夫妇 上官碧柔的脸，立马黑了下来，眼中多了几分不耐跟烦躁，抬眼看向朱二牛，看到他眼中的不甘跟贪恋，冷笑了起来，“你一个贱民算个什么东西，最好别在心里打本宫的主意，本宫让你滚，你就滚，别拿自己跟东方云烈比，你连跟他比的资格都没有，在本宫眼里，你就是一条用来陪本宫玩游戏的狗，让本宫玩高兴了就赏你几块骨头吃，让本宫不高兴，随时让你现出原形。” 上官碧柔这一番好不留情的羞辱，让朱二牛整张脸都黑了。 可毕竟，他只是一个假的议政王，她却是真正的皇帝宠妃，他就算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对上官碧柔发火。 “怎么？还不滚？！！” “草民告退。” 将心中的怒火按压了下来，他不太甘心地从环秀宫退了出去。 “哼！” 冷哼声伴随着得意，从上官碧柔的眼底逐渐蔓延开来。 而坐落在韫城僻静的小屋内，被关了将近一个月的凤鹤轩夫妇，在无人看管的时候，费力从那间曲折繁琐的小屋内逃了出来。 “皇上，我们得尽快找到九儿了，如果被那个女人抓到九儿的话，九儿就危险了。” “嗯，在找九儿之前，得先找到东方云烈，他去支援岐越，也该回京了。” 夫妇二人根本不知道凤沁羽跟东方云烈之后发生的事，自然也不知道现在在议政王府的东方云烈是个假冒的。 两人不敢有半点的逗留，便加快了脚步直奔议政王府。 “皇上，我们到了。” 逃了一路不敢有半点休息生怕会被左卿抓回去的夫妇二人在看到眼前这座庞大的议政王府时，提着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 他们并不知道，来到议政王府，就是在送死。 而此时，在宫里受了上官碧柔那一番羞辱之后，憋了一肚子回王府的朱二牛，心中的怒火跟不甘走了一路，便越来越浓烈起来。 “好像是东方云烈的轿子。” 凤鹤轩远远地便看到了议政王的轿子从远处走近，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立即走上前去。 “干什么？” 才到轿子前，就被两侧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我们有要事要找王爷。” 凤鹤轩夫妇显得有些焦急，而那两侧的侍卫并不是不认识他们夫妻俩，也知道王爷有多重视凤羽公主，既然眼前这两人是凤羽公主的双亲，他们自然不敢自作主张地拦住他们。 “什么事？” 就在这个时候，轿子里传来朱二牛不悦的声音。 “王爷，凤羽公主的双亲说有事找您。” 凤羽公主？ 轿子里的朱二牛，原本生着闷气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明亮的色彩。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柔妃娘娘千辛万苦地想要找到这两个人，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送上门来了，这下，还不是讨好柔妃的好机会么？ “让他们进王府再说。” “是，王爷。” 侍卫领命，跟着抬头对眼前凤鹤轩夫妇二人开口道：“两位先进王府吧。” ------------ 第457章 凤鹤轩夫妇在议政王府？ 飞云阁—— “哦？你们说沁羽去找本王了？” 朱二牛尽量按照上官碧柔教他的学着东方云烈讲话的口气，开口道。 而他口中“沁羽”两个字，却让凤鹤轩夫妇表情愣了一下，很显然，“沁羽”这个称呼，对于凤鹤轩夫妇来说，都稍显陌生。 更何况，他们也从未听东方云烈用“沁羽”两个字来称呼过凤沁羽。 夫妇二人有些迷惑地对视了一眼，对于眼前这个东方云烈，他们都觉得异常得陌生。 尽管他行为举止跟东方云烈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却还是让他们觉得缺了点什么。 只不过，他们虽然觉得眼前的东方云烈有点奇怪，却绝不会去怀疑他被人假冒，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对朱二牛点了点头。 “那天她得知林渭城里有瘟疫，就过去找你了，之后一直没有回来，我们想去找她，却被几个陌生人给带走了，刚刚好不容易逃出来，就想来问问你关于九儿的下落。” 长孙若梅压着心中的不安，将事情发展的经过跟朱二牛说了一遍。 可既然“东方云烈”已经回到京城，而九儿却不在这里，很显然，九儿在去林渭城找东方云烈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那九儿……到底去了哪里？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 长孙若梅越想，心里就越是还不安，视线看向东方云烈，略带着几分焦急，道：“王爷，九儿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她离开了这么久，肯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嗯。” 朱二牛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冷静，丝毫没有因为他“深爱”的九儿而出现半点的慌乱，反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既然她是去找本王的路上失踪的，那本王自然会派人去找，你们两位就不需要担心了，还是先在王府里住下，等本王找到沁羽再说。” 眼前这“东方云烈”让凤鹤轩越来越怀疑起他的真实性。 那个他们熟知的东方云烈又怎么会在听到九儿不见了的时候，完全是一副淡漠的模样，他们意料当中的慌张并没有出现。 不是他们对自己的女儿过分有信心，而是，他们亲眼见到东方云烈有多爱九儿，哪怕是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他们也深信东方云烈绝对不会背弃九儿。 可眼下…… 夫妻二人安静地打量了朱二牛一眼，心头总觉得有什么不安压着，说不出所以然来。 只听朱二牛继续道：“你们先下去吧，管家会安排好你们住的地方，本王有事，就不招待你们了。” 说完，从椅子上站起，率先离开了书房。 门被关上的瞬间，凤鹤轩夫妇的表情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总觉得刚才看到的那个东方云烈有些不太一样。 “为什么他听到九儿不见了，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个东方云烈……真的有些奇怪。” 环秀宫—— “什么？你说凤鹤轩夫妇现在在议政王府？” 在见了凤鹤轩夫妇之后，为了讨好上官碧柔，朱二牛并没有多太久的逗留，便又重新进宫找上官碧柔去了。 ------------ 第458章 有点事得告诉你一声 在他眼里，并没有所谓的长远利益，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只是想要讨好上官碧柔，让她开心就行。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上官碧柔自然是喜出望外，没有想到上天这么眷顾她，只要她想要的，都会及时地给她送过来。 “没错，娘娘，那两人正在王府里待着，草民知道他们对娘娘很重要，就先将他们稳着，马上跑来告诉娘娘了。” 朱二牛的言语之间，充满了讨好之意，见上官碧柔给他投去一眼，唇角露出了一抹赞赏的笑容，“嗯，这一次，你做得很好。” 这是上官碧柔第一次对朱二牛出现这样赞许的态度，朱二牛自然是欣喜若狂，“这是草民应该做的，草民定心尽力为娘娘做事。” “很好，本宫没有看错人。” 上官碧柔知道，眼前的朱二牛不仅仅是对皇帝有大用处，对她来说也是。 所以，她不能总是对他冷冰冰的，既然要利用他，自然是要给他点甜头，而她清楚，她自己，就是给朱二牛的甜头。 对朱二牛漾开了一抹极为娇媚的笑容，只是勾起唇角，便已经风情万种，看得朱二牛浑身酥麻，连双腿都不禁软了下去。 “多谢娘娘夸奖。” “嗯，你只要好好替本宫做事，本宫会好好赏你的。” 说着，那青葱般玉手不动声色却有刻意地划过朱二牛的肩膀，这样暧昧的举动，更是让朱二牛差点因为没有站稳而摔倒在地上。 浑身酥酥痒痒的，好不舒服。 “娘娘放心，草民一定竭尽全力。” “你先回去吧，把他们稳住再说，之后的事，本宫安排好了之后，自然会叫你。” “是，娘娘，草民告退。” 朱二牛识相地离开之后，上官碧柔挂在嘴角的笑容很快便收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只是一想到自己会让凤沁羽彻底崩溃，她的眼底便泛起了明亮的色彩，而后，这样的明亮被一抹阴狠的杀气所取代。 转身往暗室的方向走去，这间被藏在她卧室床后的密闭空间内，凤沁羽整个人却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平静。 见她颓然地坐在角落里，头发半遮着她那张苍白的脸，表情有些木讷。 听到有人从外面进来，她不用问也知道这个时候来的人会是谁了，她的情绪并没有上官碧柔想象中的激动，只是轻轻动了下干涩的唇，淡漠道：“赌也赌了，赢也赢了，你找我还有其他事么？” 上官碧柔笑了两声，眼底的阴狠凤沁羽看不到，可上官碧柔还是热衷于想要让凤沁羽从她身上感觉到几分恐怖。 她走到凤沁羽面前，缓缓蹲了下来，“我找你，当然还有其事了，本宫现在当了这皇妃，才发现日子真的好无聊，如果不找点乐子，真不知道怎么打发这么无聊的生活。” 说到这，她抬起凤沁羽的下颌，道：“我的好姐妹，有件事，我得跟你告知你一声，你还记得你的云烈哥哥那天说的话了么？” ------------ 第459章 毫无尊严地求她 她的目光，看着凤沁羽的脸，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丝的变化。 “不记得话，我可以提醒你，他说，如果找到你那对多余的双亲，就要亲自砍下他们的头挂城楼上，呵呵，本宫也是个喜欢看戏的人，就把你父母亲手交给他了，我猜~~大概也就这几天，我们韫城的城楼上，就会出现一道很好看的风景，真可惜，你瞎了看不到。” 上官碧柔的话，让凤沁羽的脸色骤然大变，摸索着双手，用尽仅剩那点力气，抓住上官碧柔的衣襟，声音沙哑道：“你说什么？你把父皇母后交给东方云烈了……” “不然呢？他们留给我也没什么用，不如送给他，当个顺水人情多好。” 上官碧柔得意地大笑了起来，如此得丧心病狂，眼底，是恨到极致的冰冷。 东方云烈，你看到了么？你看到你的九儿有多恨你了吗？哈哈哈~~~ 哈哈哈~~~~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东方云烈，是你辜负了我对你的爱，这是你们活该！！ 你等着，我的游戏还没玩完，几天后，我会让你看到，你的九儿到底会有多绝望！！哈哈哈~~~~ 上官碧柔的眼底，是已经到了变*态的丧心病狂，眼眸狠厉地投向凤沁羽，揪住她的衣襟，道：“凤沁羽，别怪我这个好姐妹不讲姐妹情谊，你放心，等他们的头挂到城楼上的时候，我一定会亲自带你去看看，好给他们送终。” 说完，甩开了凤沁羽的手，转身准备出去，却被凤沁羽狠狠地抱住了双腿，“小柔，不要……我求你了，放过他们好不好，有什么恨，你对着我来，千刀万剐我都愿意，求你放过他们……” 这个时候，凤沁羽觉得自己在上官碧柔面前，什么尊严都没有了，连死都不怕，她还要什么尊严做什么。 可尽管她放下了一切的尊严去求上官碧柔，还是被上官碧柔给一脚踢开了，“小柔？？哈哈~~~这个名字还轮不到你来叫，凤沁羽，你忘了你曾经是怎么羞辱我的吗？想要我放过他们，休想！！！还有……”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跟阴狠的笑，“你现在没有搞清楚，要你父母命的人不是我，是东方云烈！！！” 说完，不管凤沁羽怎么求她，她还是没有半点犹豫地踢开了凤沁羽，从暗室里走了出去。 议政王府—— “皇后，我觉得我们还是早点走比较好，这个东方云烈总让我觉得有点奇怪，我担心我们留在这里的话，会给九儿添麻烦。” 在朱二牛进宫没多久，凤鹤轩思来想去，还是下了这样的决定。 而长孙若梅也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听凤鹤轩这么说，也没有多问一个字，便点了点头，“皇上，您说得对，我们得马上离开。” “嗯。” 夫妻二人刚商定完，便从给他们安排好的房间里走来出去。 刚出了院子，便碰上了从宫里回来的朱二牛，三人就这样撞了个正着。 ------------ 第460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朱二牛见凤鹤轩夫妇俨然是一副要逃走的模样，目光微微地眯了起来，一抹凶狠从他的眼底划过。 两人的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安。 尽管以前的东方云烈要比眼前这个人凶狠许多，可他们也从来没有在之前的东方云烈身上觉察到自己的生命会有危险。 可眼前的这个人，却给了他们夫妻二人这种让人心悸恐慌的感觉，仿佛他随时要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来一般。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便见朱二牛朝他们走了过来，“两位是打算去哪里？” 很显然，这样的口气绝对不会是出自之前那个东方云烈的口中。 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可眼前的东方云烈真的让他们感觉到一种诡异跟危险。 “既然王爷也不知道九儿的下落，我们想还是自己先去找找九儿，待在王府里干着急也没用。” 凤鹤轩稍显得镇定一些，双眼直视着朱二牛，思路清晰地回答道。 “哦？” 朱二牛笑了一笑，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意图，对他们夫妻二人一笑，眼底闪过一丝阴险的笑，“你觉得本王会让你们离开么？” 一个简单的问题，让凤鹤轩夫妇的脸色顿时大变，眼看着朱二牛靠得越来越近，他们的眼底，逐渐出现了难掩的恐惧。 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根本就不是东方云烈。” 凤鹤轩的话，很显然让朱二牛怔了怔，没有想到自己伪装得这么好，却还是被凤鹤轩一眼给看穿了。 可很明显，他并不会轻易地去承认，不管凤鹤轩有多么笃定他是假的，也没有半点证据。 只见他冷笑地勾起了唇，眼眸深深地眯了起来，一抹杀气从他的眼底一闪而过，“不管本王是不是真的东方云烈，都不会放过你们。所以，你们最好还是待在王府里哪里都不要去。” “你……你想怎么样？” “这个……” 朱二牛刻意地停顿了一下，看着凤鹤轩夫妇二人眼中逐渐流露出的惧意，他的心里便无比的痛快，想到上官碧柔对他“以身相许”的模样，他的眼底便放出了光芒。 “本王目前还没有想好，不过，也给你们一个心理准备，就是……本王应该不会给你们一个好的下场，至于什么时候，还不一定。”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是什么人？哈哈~~~” 朱二牛大笑了起来，似乎凤鹤轩问了个极为愚蠢的问题，道：“本王是议政王，这王府的主人，你连这点都不清楚么？” 说着，凑近了凤鹤轩几分，“好好在王府里待着，等时候到了，本王会送你们一程。” 说完，敛下眼中的笑意，被一抹杀气取代，“来人！” “王爷！” “送他们回房。” “是，王爷。” 凤鹤轩夫妇就这样，被强迫着带了回去。 不远处，管家刘叔跟心素二人远远地看着凤鹤轩夫妇跟朱二牛之间的交流，眼中流露出了几分沉思。 ------------ 第461章 我们给你两种选择 “心素，你猜那个冒牌货会对凤羽公主的双亲做什么？” 刘叔眯起苍老的双眼，看着远处的朱二牛，开口道。 心素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陷入了沉默，半晌，才见她的眼帘微微动了一下，道：“也许，他们会有危险。” “怎么说？” “不知道，只是一种直觉，感觉这个冒牌货背后，有人在指使他做一些有损王爷的事。” 心素的眉头在说到这个的时候，微微拧了起来。 “那怎么办？要不要去通知王爷？” 听心素这么说，刘叔的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却见心素再度陷入了沉默，只是拧着眉，一声不吭。 “还是先不要去找王爷，我们再看看他想干什么。” 半晌，心素再一次开口，想到当日她在无涯之渊边上遇到王爷时，他提到凤羽公主时那厌恶的模样，很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 如果这个时候去找王爷，万一王爷的怒气没有平复，一气之下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那以后一定会后悔莫及。 再者，那个冒牌货既然是受人指使，也要等他露出狐狸尾巴，把幕后主使人给揪出来才能有所动作。 现在或许是一个引蛇出洞的好机会。 既然心素都这么说了，刘叔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可心头的不安却逐渐强烈了起来。 被朱二牛下令软禁在盈水涧的凤鹤轩夫妇，已经五天了，心头依然无法平静下来。 不知道那个东方云烈到底想要怎么样，九儿如今生死未仆，他们绝对不能在议政王府里坐以待毙，哪怕是被东方云烈杀了，也好过他拿他们去做什么坏事。 趁着夜深人静之际，凤鹤轩夫妇悄然从盈水涧蹑手蹑脚地出来，一路上，都没被人发现，却在到了王府门口的时候，这静谧黑暗的院子里，突然亮起了火光，照得整个王府都明亮无比。 两人的脚步骤然停下，身子一僵，脚步也没有了动作，整个人僵在了他们，直到身后响起了朱二牛的声音。 “你们好大的胆子，没有本王的允许，敢逃出王府？” 朱二牛平静的口气中，夹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假扮东方云烈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对于假冒议政王的事，他熟悉得更加是信手拈来，就连那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凤鹤轩夫妇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身来，也不想跟他继续打哑谜，直接道：“东方云烈，我们只给你两种选择，要么，就直接杀了我们，要么就让我们走。” 这个时候，他们也豁出去了，苟且偷生了这么久，害了九儿这么久，他们这一次，绝对不能让有些有心人再拿他们去伤害九儿半分。 朱二牛听他们这么说，正中他的下怀，心里自然是欣喜不已，脸上却还要做出一副盛怒的模样，“凤鹤轩，到现在，你还敢在本王面前威胁本王？你觉得本王会受你威胁么？” 朱二牛眼眸一敛，阴鸷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气。 ------------ 第462章 来人，砍掉他们的脑袋 “不好。” 火光没有找到的大树后，心素跟管家二人安静地站着，却听到心素的口中低低地传来这两个字。 “看那冒牌货，好像是想杀了凤鹤轩夫妇。” 刘叔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没错，看他的样子，确实是有这样的打算，只是……杀了凤鹤轩夫妇，对王爷有什么影响，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心素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看着朱二牛那张杀气满布的脸，眼底是一片茫然。 更确切地说，他幕后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杀了凤鹤轩，唯一的用处，就是造成王爷跟凤羽公主之间的误会，只是这个……除了让凤羽公主痛恨王爷之外，并没有其他用处。 心素思来想去，都没有想明白这背后的原因。 忽地，她的眼珠子怔了怔，一抹不可思议的想法从她的眼底闪过。 “难道是想让凤羽公主去杀王爷？” 这是心素唯一想到的可能，尽管她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可偏偏，这样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王爷对谁都有防备，唯独对凤羽公主没有半点戒心，如果利用凤羽公主痛恨王爷这一点来借刀杀人的话，这是最好也最有效的方法。 不过，转念一想，背后主使那冒牌货的人，定是以为王爷死了，才会这样让那个人假冒王爷，目的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一定有他的用意。 既然对方以为王爷已死，那么，就没必要利用凤羽公主再去杀王爷。 思来想去，心素怎么也没有想通这一点，她根本没有想到，让朱二牛去杀凤鹤轩夫妇，纯粹是那个早已经被赶出议政王府的上官碧柔的主意，而原因，仅仅只是想让凤沁羽恨透东方云烈而已。 可到最后，或许连心素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刚才这一种随意的猜测，却成了真。 “不管是什么原因，在那冒牌货要杀他们之前，得阻止他们。” 这一边，朱二牛盛气凌人地站在那一帮侍卫面前，火光反射下，是那张寒烈绝冷的面容，此时正怒火中烧着。 “本王的家族，是被你给灭了，能留你们的狗命到现在，完全是看在凤沁羽的份上，而如今，凤沁羽本王也玩腻了，而你们的死期，也到了，该是你们是时候下去见我族人的时候了。” 朱二牛也不算笨，知道要杀眼前这两个人需要足够的理由才行，这“灭族之仇”是一个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理由。 凤鹤轩夫妇二人听着他这一番话，只是淡漠地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其他任何反应，似乎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来人，砍掉他们的脑袋！” 这样的命令，让在场所有的侍卫都愣了一下，身为王府的侍卫，没有人没见过王爷有多爱凤羽公主，甚至为了救她，不惜对一个古怪的神医下跪，又抛开一切仇恨，放掉了她的父母。 谁能想到，那般深爱凤羽公主的王爷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下这样的命令。 ------------ 第463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见那些侍卫愣着没有动，朱二牛的心里，稍显得有些慌张，只是，这样的慌张在想到上官碧柔那张绝美的容颜时，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眼眸在此时闪过寒厉，厉声喝道：“没听到本王的话吗？” “是，王爷！！” 他的一声低吼，让处在仲怔中的侍卫们立即缓过神来，虽然不明白王爷前后的态度怎么差这么大，可毕竟王爷这个人一向深不可测，或许又改变主意了也说不定。 毕竟，眼前这两人跟他可是有灭族之仇，就算再爱凤羽公主，也不至于有这般宽宏之心。 当下，便立即有两名侍卫走上前去，将凤鹤轩夫妇给架了起来。 “慢着！” 就在侍卫们准备动手当场砍下凤鹤轩夫妇的人头时，心素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 没有想到心素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朱二牛显然有些始料未及，可一想到心素很可能会破坏他的计划，从而会让上官碧柔不高兴，朱二牛心头的犹豫跟慌乱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心素，你这是做什么？” 他沉下脸，问道。 尽管心里清楚眼前这人是个冒牌货，可为了不打草惊蛇，心素对朱二牛还是像对东方云烈一样毕恭毕敬。 双眼朝凤鹤轩夫妇扫了一眼之后，回眸对朱二牛拱手道：“王爷，奴婢只是想提醒王爷，他们是凤羽公主的母亲，如果您杀了他们，万一凤羽公主知道了的话，恐怕……不好交代。” 心素的话，一方面是为了救下凤鹤轩夫妇，一方面也是在试探朱二牛的用意。 见朱二牛听她这么说，脸上丝毫没有半点犹豫，只是像是在听一个笑话一般，挑眉反问道：“你是觉得，本王要跟那个残花败柳做什么交代，他既然把身子给了楚谨默，还指望本王对她情有独钟么？” 这些事，自然是上官碧柔教给他的，而他，也在讨好上官碧柔的事情上做得游刃有余，而杀了凤鹤轩夫妇，便是其中的一件。 心素没有想到朱二牛会应对得如此天衣无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爷，奴婢只是觉得……” “行了！你下去吧，谁敢再阻止本王，下场就跟他们一样。” 朱二牛指着面前被侍卫压着跪在地上的凤鹤轩夫妇二人，怒道，看他的模样，分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了他们夫妻二人。 “动手！！” 朱二牛一声令下，便见侍卫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上的刀，朝凤鹤轩夫妇的脖子上砍了下去。 见事态不妙，心素正要出手阻止，却一旁不知道何时赶过来的管家给拉住了，“别轻举妄动！” “管家……” “如果你违抗他而出手救人的话，很可能会被他们看出来。” 管家拧了下眉，心里知道凤鹤轩夫妇的死，以后对王爷来说会是件麻烦事，可如今，也只能先舍他们了。 “可是，如果他们死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管家的手，紧紧地拽住心素的手，给了她一个严肃的眼神，而就是管家这句话，让心素想要出手救人的动作停止了下来。 ------------ 第464章 那狗贼太过分了 下一秒，两颗闭着双眼的头颅，便滚到了他们跟前。 心素以前是江湖人，在江湖中打滚了这么多年，见过太多的生死，也亲手杀过不少人，这是第一次在看到两颗人头滚在她面前的时候，会让她背脊发凉，只是看着两颗带血的头颅，都会让她感到这般触目惊心。 倒抽了一口冷气，心素的心底闪过一丝不安，目光投向前方的朱二牛，见他的唇角在这个时候阴险地勾了起来。 他以为没有人注意到，却被心素二人尽收眼底。 只是，心素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迫切地想要杀死凤鹤轩夫妇，难道纯粹只是为了让凤羽公主恨王爷么？ 眼下，不管朱二牛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凤鹤轩夫妇被杀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只是现在，不知道要怎么跟王爷交代，而王爷又将如何去面对凤羽公主呢？ 想到这个，心素的眉头再一次苦恼地蹙了起来。 经历了这么多，为什么王爷跟凤羽公主还是不能顺顺利利地在一起，到底还要经历多少的磨难才可以终成眷属。 “传令下去，明日将凤鹤轩夫妇的人头挂到城楼上，暴晒三日示众。” 只听朱二牛这让人难以置信的命令再度传来，惊得心素跟刘叔二人差一点便按耐不住想要上前揭穿他的真面目。 尤其是曾经是江湖之人的心素，更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想要上前去，却被管家给一把拉住了。 “别冲动，既然他们都死了，再生气也于事无补，我们不能坏了王爷的好事。” “管家，那个狗贼太过分了！！” “我知道，你先别气，找个机会去军营见王爷，将京城的事跟王爷说一下，看王爷怎么处理。” 管家毕竟曾经是的东方家的家臣，想事情也比心素这样的江湖人要周到许多，也没有心素这般冲动。 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心素的那口气给压了下去，见心素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视线再度朝暗自欣喜的朱二牛看了一眼，眼底布满了杀气。 “暂且先留住他那条狗命！” 环秀宫—— “爱妃，朕听说，这几日，那朱二牛来环秀宫来得很勤么？” 环秀宫的大厅里，南宫萧端着茶杯抿了一小口，听似无心却又似有意地这般开口问道。 而他这一问，让原本就有私心的上官碧柔瞬间变得心虚了起来，同时，她在南宫萧的口气中，还听出了一点其他的意思。 当下，冷汗便湿了她的背。 不过，这个女人也算是有点能耐，南宫萧越是怀疑她，她就越要表现得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心虚了一会儿，便马上镇定了下来。 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答道：“是啊，皇上，前几****跟臣妾说，东方云烈身边的两个亲近的下属好像开始怀疑他了，就来找臣妾，让臣妾想想办法，怎么样让他给糊弄过去。” 果然，见她这副丝毫没有半点心虚做假的样子，南宫萧心中原本对她的怀疑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 第465章 让他去后院等着 再加上，如果东方云烈身边的人对那朱二牛起疑，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个好的消息。 当下便有些心急地问道：“哦？那之后怎么样了？他们还有怀疑他吗？” 见南宫萧这么轻易便被糊弄了过去，上官碧柔的心底别提有多得意，可脸上自然还是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伸手拍了拍南宫萧的手臂，道：“皇上，臣妾做事您就放心吧，这几日那朱二牛这么勤快地来找臣妾，臣妾也是交代了他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想必他应该是没有再被怀疑了。” “嗯，这样朕就放心了。” 南宫萧脸上的那抹紧逐渐缓和了下来，大大地松了口气。 看他的样子，东方云烈所给他带来的忌惮跟压抑还真不是一丁点儿。 还真是个无能的昏君，竟然怕一个臣子怕成这样，上官碧柔在心里开始鄙夷地动了动唇。 南宫萧在环秀宫没坐多久，便又要准备离开，这段时间，天天如此，看他的样子，似乎很忙。 “那朱二牛朕就交给爱妃了，这几日朕有些要事在忙，就不陪爱妃了。” “皇上公事要紧，不必记挂臣妾。” “嗯，真乖。” 南宫萧对于上官碧柔如此懂事，又想着她帮着他做了这么多事，心里不禁暗喜着自己竟然得到了这么好的女人。 有些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上官碧柔的额头，他才有些不舍地从环秀宫里去。 心里却暗自发誓，等完全处理好东方云烈的事之后，他一定要好好待她。 看着南宫萧走远之后，上官碧柔的唇角再起勾起了一抹鄙夷的弧度，半晌，才敛下笑容，转身回到厅里坐了下来。 翌日，朱二牛似乎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跟即将而来的“赏赐”，他一大早便进了宫。 尽管这样早进宫，尤其是进入后宫这种是非之地，所有人都会觉得有点奇怪，可毕竟对方是议政王跟柔妃娘娘，他们就算想什么，也不敢去多嘴。 朱二牛进了环秀宫的时候，上官碧柔还在睡觉。 下人一看是议政王来，自然谁都不敢让他多等一会儿，当下便立即走到上官碧柔的寝宫，将上官碧柔给叫醒了。 “娘娘，议政王来了。” “议政王？” 上官碧柔的心，紧了紧，眼底露出一抹狂喜之色，可等到她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很快便意识到此议政王非彼议政王，那只是个冒充东方云烈的冒牌货，一个低贱的平民罢了。 当下，脸上的狂喜便很快敛了下来，“知道了，让他去后院等着。” 声音稍显得有些冷淡跟烦躁，她沉沉地回了一句，却并没有让人打发他走。 那朱二牛一大早来找她，或许是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她也不一定。 穿戴好之后，便走到了环秀宫的后院，这里平时也很少有人来，再加上这一大清早，来的人就更少了。 上官碧柔走过去的时候，朱二牛正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的一棵大树一声不吭地发呆着。 ------------ 第466章 后院苟且 那稍显清瘦的背影，却显得颀长而挺拔，仅仅是这样一个背影，都会让人禁不住心动。 有那么一瞬间，上官碧柔真的把眼前的朱二牛看成了曾经自己深爱过的那个男人，那个让她爱得卑微如蚂蚁的男人。 “云烈……” 一声情不自禁的叫唤，从她的嘴里传了出来，眼神中，透着几分恍惚。 而前方背对着她站着的朱二牛听到她的声音时，有些欣喜地立马转过身来，带着几分讨好地迎了上去，“微臣参见娘娘。” 这是他第一次用微臣来自称，可纵使他再怎么假扮东方云烈，再怎么学得惟妙惟肖，始终跟东方云烈还是差了一大截，尤其是上官碧柔心中的东方云烈。 刚才的恍惚跟心动很快便消失不见，她眼中的动情也跟着敛了下去，沉着声音，对朱二牛道：“一大早来见本宫什么事？” 面对她前后不同的态度，朱二牛的脸上也有些失望了起来，刚才，他明明看到她眼底那深情涟漪的模样，为什么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她刚才明明喊他云烈…… 朱二牛的心里开始不痛快了起来，想来她刚才是将他当成了那个真的议政王。 想到这个，朱二牛就觉得有些不甘心，他为了这个女人，甚至还杀了人，她竟然一点都不感动，反倒是对那个伤害她的男人这样情有独钟。 越想，朱二牛的心里就越是不甘心。 “娘娘，那凤羽公主的双亲，微臣已经帮您给杀了。” 他的口气中，还是难掩讨好之色，将刚才心中的不悦给压了下来。 “真的？！！” 上官碧柔疏冷的眼底瞬间一亮，紧跟着，又面色严肃道：“你没让人怀疑到本宫身上来吧？” “娘娘放心吧，这件事，微臣做得很自然，绝对不会让人怀疑到您身上来，只不过皇上那边……万一问起来，微臣不知道怎么交代。” 他说得有些苦恼。 “皇上那边，本宫自会处理。” 上官碧柔知道朱二牛的心思，脸色再度沉了下来，“好了，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说完，自己却率先转身离开。 面对上官碧柔多次利用完他之后便是这样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朱二牛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不甘跟对上官碧柔朝思暮想的爱慕，他冲破了所有的距离跟地位尊卑，上前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上官碧柔。 “娘娘，微臣真的很爱你，你怎么能这样冷落微臣。” 他将上官碧柔抱得很紧，不管上官碧柔怎么挣扎，他都没有松开一点，甚至抱得更紧了一些。 再加上上官碧柔在他怀中不停挣扎着，摩擦着，更是挑起了他身下那蠢蠢欲动的欲望。 “放开我！！” 上官碧柔压着声音，低吼道。 碍于她敏感的身份，再加上后宫这么多人想要拉她下台，上官碧柔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声张。 如果她跟“议政王”的事被传出去，给了皇帝带绿帽，首先饶不了她的人就是南宫萧。 ------------ 第467章 明明是个寂寞难耐的**** 她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才爬到这样的位子，又怎么甘心因为一个低贱的平民而毁于一旦。 “娘娘，你别这样对微臣，微臣真的好爱好爱你……” 朱二牛的身子，从身后紧贴着上官碧柔，不停地摩擦着，越是摩擦，他身下的欲望就越是强烈。 火热的体温让上官碧柔都清晰地感觉到了，朱二牛温热的气息不停地从上官碧柔的耳畔划过。 只是那声音，像极了那个辜负了她却又让她深爱着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上官碧柔真的心动了。 身子，在朱二牛的不停摩擦下，也跟着起了反应。 再加上这段时间，南宫萧忙于政务，已经好久没有在环秀宫过夜，这一刻，上官碧柔真的寂寞了。 曾经想象着跟东方云烈做的事，此时都寄托在了朱二牛的身上。 刚才的挣扎也逐渐变成了顺从，她缓缓在他怀中转过身来，踮起脚尖，主动地贴上了朱二牛的双唇。 两具火热的身子，因为心中压抑已久的难耐寂寞而抱成了一团，在这静谧的宫闱之中，上演了一场苟且的戏码。 淫yin靡的呻吟从后院断断续续地传来，在这后宫，显得有些突兀。 一场缠绵过后，上官碧柔躺在朱二牛的怀里，迷离的双眼，尽是满足，尽管在她的内心深处，并看不起朱二牛这样一个身份低贱的下贱平民，觉得他配不上她。 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干惯了田野农活的男人，体力跟技术都给了她极大的满足感，而这样的满足感，远是南宫萧所不及的。 她低喘着气，趴在朱二牛的怀中，满足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你的本事这么好。” 听上去暧昧又淫yin荡的话，却毫不掩饰其内心的欲望，低低地传了出来，听在朱二牛的耳中，更是欣喜不已。 “只要娘娘您有需要，微臣一定尽心伺候娘娘。” 这后花园里，弥漫着这对狗男女不知羞耻的对话，下一秒，又见上官碧柔有些慌乱地从朱二牛的怀中爬了起来，迅速穿上了扔在地上的衣物之后，对还在磨磨蹭蹭，有些不满足的朱二牛道：“还愣着干什么，你是想要被人看到跑去告诉皇帝么？” 上官碧柔这一声冷厉的声音落下，便吓得朱二牛二话不说，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衣物穿好。 “你先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我会提前派人去找你，我没叫你，你最好别出现。” 上官碧柔口气生冷地继续道。 朱二牛自然是有些不甘心，也不情愿，可见上官碧柔这副样子，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是，微臣告退。” 看了一眼上官碧柔绝冷的侧脸，朱二牛才有些不舍地退了下去，。 出了环秀宫，便听他低低地“呸——”了一声，“妈*的，明明是个寂寞难耐的婊子，非要在老子面前装高贵。” 朱二牛低低地咒骂了几声，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宫里离开了。 朱二牛走后，上官碧柔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从后院走了出去，跟着便直奔她卧房的暗室里。 ------------ 第468章 东方云烈，你好狠 凤沁羽的脸色比起先前更加难看了一些，上官碧柔看着她，冷笑了两声，走上前去，道：“先别死，看在姐妹一场，我让你出去送你父母最后一程。” 上官碧柔的话，让凤沁羽低沉的眼帘微微动了一下，却并没有上官碧柔期待中的那么激动。 或许是在那一日上官碧柔说将她的父母交给东方云烈开始，她就已经接受了那样的事实。 听上官碧柔这么说，她只是用几近沙哑的嗓音，口气出人意料得平静，对上官碧柔道：“谢了，我走不动了，如果柔妃娘娘真的看在我们曾经姐妹一场的份上，就替我送他们一程吧。” 没有想到凤沁羽会冷静至此，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上官碧柔又哪里甘心就此作罢。 她就喜欢凤沁羽像那天一样，毫无尊严地跪在她身边求着她。 “你真的不想去送送吗？本宫可是听说，你那个云烈哥哥，砍下了他们的脑袋，现在挂在城楼上示众呢。” 她的目光，看着凤沁羽的脸，见她暗黄的脸上，划过刹那的苍白，原本的沉静也消失不见了。 而这，正是上官碧柔想要的结果，只听她继续道：“我看外面的太阳这么大，要是这样连续暴晒三天，恐怕会晒焦了吧？想想本宫都觉得有些不忍心了。” 紧跟着，便仰头狂笑了起来。 却见凤沁羽靠在墙角，身子颤抖着一点点地爬起，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东方云烈，你真的这么做……你真的这么做了，东方云烈……东方云烈……” 嘴角，掺杂着几分血丝，红得刺眼。 “东方云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连死都不给他们留一个全尸。” 一刹那，天旋地转，她觉得自己整个天都塌了，所有在心中的信念也彻底崩溃，她深爱了多年，爱到心头的男人，也让她完完全全地不认识了。 “东方云烈，你好狠，你好狠……” 她的双脚，软得没有半点力气，却逼着自己站起，摔倒了一次，又艰难地爬起，头，几次地撞到了坚硬的墙角，可她似乎再也没有了半点知觉。 只是想要冲出这间牢笼出去看看，不为那已经彻底跟她永别的父母，而是要去看看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到底是变成怎么样的一副残忍的嘴脸，要将她的心，伤到支离破碎才甘心。 哪怕看不见，她也要看一眼，用自己的心，好好地将那个男人看清。 “东方云烈！！东方云烈！！！” 撕心裂肺的喊声，听得环秀宫的下人们都不禁心头一颤，从未想过一个人的喊声会让人听着这么心疼。 议政王军驻扎地—— 东方云烈翻着手上的兵书，有意无意地翻看着，突然间，心口狠狠地抽了一下，仿佛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毫无半点防备得疼了一下。 手上的兵书，莫名地掉落在地。 他捂着胸口，有些茫然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兵书，眉头不经意地蹙成了一团。 ------------ 第469章 王爷的反应竟然这么淡漠 “怎么回事？” 他拧着眉，低沉地自语了一声，心口那一阵莫名的异样，竟然会让他的心莫名其妙得慌了，乱了，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手足无措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军帐外，响起了柳孝的声音，“王爷，心素来了，说有急事要见您。” 视线投向帐外，他将兵书捡起放到桌上，敛去了心头那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慌，对着帐外开口道：“进来。” 紧跟着，便见心素面色凝重地出现在营帐门口，拧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事？” 还是那一贯简单明了的两个字，他并不多问，可发现自己心头的那抹莫名的慌乱在看到心素的时候，变得更加强烈了起来。 心素踱步走到东方云烈面前，声音放低了稍许，道：“王爷，凤羽公主的双亲被那个冒牌货给杀了？” “杀了？” 东方云烈愣了一下，心头又是一种让他感到奇怪的局促不安，却又说不清这样的不安来自何处。 心素也是奇怪东方云烈这般平静的反应。 王爷难道不知道，一旦凤羽公主的父母被杀了，他跟凤羽公主之间就再也没有什么可能了么？ 毕竟，现在在所有人的眼中，京城的议政王府里那个就是真真正正的议政王，那个杀了凤羽公主双亲的议政王。 王爷……俨然已经成了杀凤羽公主父母的凶手了？ 还有，王爷不担心凤羽公主难过吗？ 灭族之仇都可以放下，还有什么争执是放不下的，看王爷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凤羽公主。 王爷离开军中去找凤羽公主的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如今，风雨公主又去了哪里？ 一系列的问题又重新回到了心素的脑海里，让她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在东方云烈听凤鹤轩夫妇被朱二牛杀死的消息之后，只是愣了片刻，便被一抹绝冷的笑容所取代。 “这是就别管了，凤鹤轩夫妇，本王也没打算留下他们的命。” 东方云烈的话，让心素彻底错愕了，原以为自己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也算是有点了解王爷，可现在王爷的反应，真的让她觉得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王爷。 王爷的心思，还是那么难以猜透。 对于凤羽公主双亲的死，王爷的反应竟然这么淡漠。 可心素不知道的是，东方云烈心里也在纳闷，自己铲平了东离国这么久，为什么会将凤鹤轩夫妇的命留到现在都不杀掉。 似乎这中间，又牵扯到了那些他漏掉的记忆。 东方云烈拧着眉，沉默了一会儿，才将心中的疑惑敛去，再一次投向心素，道：“你来找本王就是为了这事么？” “呃……” 心素愣了一下，跟着点了点头。 “这种小事，你就别管了，随那人折腾，还有，看着他的举动，这几日，他背后的那个人，肯定会有动作。” “是，王爷，属下告退。” 心素离开之后，东方云烈再度陷入了一片沉默。 ------------ 第470章 王爷的问题好奇怪 凤鹤轩夫妇的死，本身不算什么大事，可心素特地跑来跟他说这件事，很显然，在心素看来，凤鹤轩夫妇的死对他来说很重要。 为什么？ 东方云烈的眼底，是一片茫然。 手，按着心头那一块莫名生疼的地方，他迷茫地蹙起了眉头。 难道……跟凤沁羽有关么？ 提到凤沁羽这三个字的时候，东方云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眼底唯一对她的印象，就是那个小时候爬进他的家，霸道得目空一切的女孩。 那个说全天下都是她的那个不可一世的女孩。 那时候，他对她有着几分反感，之后呢？ 他拧了下眉，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可空掉的记忆让他越想头就越疼。 是你出卖的我……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声稚嫩中带着强烈不悦的声音。 突然间，一个画面闪过他的脑海里，他的手，缓缓地往自己的肩上探去。 手，拨开了肩膀上的衣服，露出了那细描逼真的蝴蝶，他的眉头拧了一下，竟然会这只蝴蝶没有半点印象。 只是从这画风中，他看出了自己的笔锋，刚劲有力，每一笔，都描得那么细致，容不得有半点的差池。 这只细描的蝴蝶下，是一排整齐的牙印，小小的，却很深。 看得出来，自己对这排牙印有多珍惜，才会这样用心地去将它美化。 “本王跟凤沁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带茧的指腹轻抚着肩上那只细描的蝴蝶，东方云烈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柳孝！” 沉默了片刻之后，东方云烈抬起眼眸，喊了一声。 很快的，柳孝便从帐外跑了进来，“王爷，您找我？” “你过来。” 东方云烈的表情有些奇怪，柳孝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听话地走上前去。 “本王有话问你。” “王爷请说。” 柳孝的目光带着几分诧异地看着东方云烈，从觉得此时的王爷看上去哪里有点不对劲。 “你知道本王当日为什么会离开军营么？” 直觉告诉他，当日他突然间离开，中途遇上楚谨默，定是跟凤沁羽有关，可是，他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只是当时觉得无关紧要，也从来没有开口问，今天心素的到来，让他觉得他跟凤沁羽之间，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记得当日，心素说过，是他派她出去找那个什么毕迎来给凤沁羽解毒，而如今，凤沁羽又去了哪里？ 柳孝因为他的问题，同样是惊了不小，吃惊的同时，眼底更是难掩迷惑之色。 王爷……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他为什么离开军营，他自己不知道吗？为什么还特地找他过来问？ 尽管觉得东方云烈的问题问得有些奇怪，可柳孝还是如实回答道：“王爷您……不是去找凤羽公主了吗？” “找她？” 果然不出所料，他确实是去找凤沁羽才离开了，也就是说，他跟楚谨默中途在旭阳城外的交手，之后跌落无涯之渊，也很可能是跟凤沁羽在一起。 ------------ 第471章 他跟凤沁羽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云烈！！云烈哥哥……云烈哥哥……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撕心裂肺的喊声，让他垂放在桌角的手指猛然抖了一下，只是这声音稍纵即逝，快得让他无法捕捉，还来不及确定这声音是谁，便已经消散在空气中了。 柳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东方云烈那突然变化的脸上，眼中的茫然更加强烈了一些。 为什么王爷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是不记得自己去找凤羽公主的事了？ 东方云烈拧着眉一言不发，而柳孝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出去，便听到东方云烈暗沉的声音响起，“你先下去吧。” “是，王爷。” 柳孝转身出去，在拉开门帘的瞬间，还疑惑地看了东方云烈一眼。 韫城—— “王爷，您一直盯着那两颗头颅做什么？” 韫城高耸的城楼下，三个体型身高不一的人，正仰着头，看着被高悬在城楼上凤鹤轩夫妇的头颅，脸上是三种不一样的表情。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来天辰游玩的离柏衍叔侄二人以及怪医步伏。 离柏衍眯起的双眼里，带着几分莫测的神色，听步伏这么问，目光从头颅上收了回来，道：“没什么，只是奇怪东方云烈的做法。” “王爷是说，那东方云烈把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父母给杀掉的事？” 步伏的目光也扫了一眼城楼上那两颗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头颅，问道。 “嗯。” 这东方云烈这样做，不是彻底断了跟凤羽公主之间的关系么？ 还有，那凤羽公主如今在哪里？当日东方云烈去找她，有找到吗？ 一时间，离柏衍心里有些好奇了起来，更多的，还是对东方云烈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做法。 虽然这跟他无关，可心里头，却莫名地关心起那个跟他算不上太熟的凤羽公主来。 步伏的目光再次朝那两颗头颅看了一眼，又转头看了看离柏衍那高深莫测的脸，打趣道：“王爷，您不会是在关心那个凤羽公主吧？” 步伏的问题，一语便戳中了离柏衍心头的想法，一时间，让这个一向潇洒的闲王也有过片刻的局促。 他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开口道：“走吧，渊儿太小，不适合看这么血腥的东西。” 说完，牵起离渊的手，三人离开了。 一路上，离柏衍的眉头还是有些不经意地拧成了一团，犹豫着要不要去议政王府拜访一下，可转念一想，还是作罢了。 这原本就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他这突然上门拜访，倒是显得他有些目的不纯了。 这一次，原本就是带渊儿出来游玩的，还是不要理会政治上的事比较好。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在那危机四伏的京城里，凤沁羽还是被关在环秀宫里无法出去，如今，她的双亲死在她最爱的男人手上，已经让她生无可恋，关在这环秀宫里头，也只不过是等死罢了。 她也不知道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上官碧柔还关着她做什么。 ------------ 第472章 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更让她可笑的是，上天似乎还觉得玩得她还不够，如今，她到了家破人亡，身中剧毒，双眼失明的地步，却还是没让她就此死去。 一天天，承受着剧毒的折磨，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活在这暗无天日之中。 环秀宫—— “呃……呃……” 环秀宫内，时不时地传来上官碧柔呕吐的声音，让整个宫里的下人们都慌得有些手忙脚乱。 “娘娘，您好点了没有？” “你……你说呢……呃……” “娘娘，御医很快就来了，您先喝口水……” 侍女小梅一边拍着上官碧柔的背，一边紧张地给她递上温水，这边还手忙脚乱地给她擦汗。 “娘娘，来，奴婢给你擦擦汗。” 上官碧柔吐得死去活来，脸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往日那张扬跋扈也在这个时候稍稍焉了一些。 “来，御医，你快点，娘娘吐得不行了！” 寝宫门口，御医背着沉重的出诊箱被宫女从外面拉了进来。 看上官碧柔吐得这么厉害，御医自然也不敢怠慢，如今这后宫里头，谁不知道这柔妃娘娘是皇上的饿心肝宝贝。 “来，娘娘，被卑职看看。” 手，搭在了上官碧柔的手腕上，才一会儿，眼底便出现了欣喜之色，抬眼看着上官碧柔。 “御医，本宫到底怎么了？你傻愣着做什么？” 上官碧柔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御医，尽管有气无力，可还是少不了眼底的傲慢跟嚣张。 见御医突然间对她跪了下来，拱手道喜道：“卑职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您已经怀了龙种了。” “龙种？” 上官碧柔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是啊，娘娘，您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御医的回答，对于上官碧柔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并没有意料中的喜悦之色，而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御医，重复道：“你说本宫怀了孩子？” “是啊，娘娘，您之所以吐得这么厉害，是因为怀了身孕的缘故。” 上官碧柔愣愣地坐在床chuang上没有反应，只是傻眼地看着寝宫内众人跪下跟她道喜的宫女太监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手，悄然地探向自己的小腹，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怀了孩子。 只是……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上官碧柔的眉头拧成了一团，蹙着眉一声不吭，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以为她被这样的好消息给惊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当她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御医已经走了。 “御医呢？” “娘娘，御医已经回太医院了给你抓安胎的药了，娘娘您看您，高兴得都愣了。” 小梅一边给上官碧柔擦汗，一边玩笑道，这个时候，趁着娘娘开心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可以越矩一下，却引来了上官碧柔一记狠厉的目光。 “要你多嘴！！” 小梅被上官碧柔这一声责备给弄得有些没趣，张了张嘴，讪讪地站到一边没再吭声。 “你先下去吧。” ------------ 第473章 你该想象得到你有什么下场 “你先下去吧。” “是，娘娘。” 自讨没趣的小梅识相地退出了房间，而上官碧柔则是从床chuang上走下来，拧紧的眉头中夹着几分复杂。 这个孩子，她不确定到底是谁的，好在，一个月前，皇帝来过她环秀宫一次，不然的话，这次她怀孕的事传出去，恐怕她就没什么好下场了。 只是，这个孩子，如果是那个低贱的贫民的话，她是绝对不允许他生下来的。 她受够了自己低贱的血统，就算表面上她是皇帝的孩子，她的内心里，也总是会觉得他身上的血统不纯而侮辱了她。 柔妃怀孕的消息，很快便在宫里不胫而走，自然，这样的消息，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尤其是后宫那一帮女人还有关在冷宫的皇后乔芝芸。 皇帝成亲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哪个妃子给他生下一男半女，自从柔妃进宫之后，皇上每天都去环秀宫，她们更加没有机会怀孕。 而现在，柔妃还怀了龙种，想必皇后的位子非她莫属了。 果然，南宫萧在得知上官碧柔怀孕之后，别提有多高兴了，本来政务繁忙的他，极少出现在环秀宫，自从知道她怀了孕，他几乎天天呆在环秀宫里，甚至，连批奏折都让人直接搬到环秀宫。 能受到如此的恩宠，自然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而上官碧柔眼底的嚣张跟得意也越发不可收拾，俨然已经将自己视为这后宫的女主人了。 可尽管如今的她，在后宫已经只手遮天，可心里的有根刺，还是让她心里有些不痛快。 “娘娘，您腹中的胎儿真的是皇上的吗？” 环秀宫的后院里，朱二牛的胆子更加大了一些，自从跟她有了多次的肌肤之亲之后，这柔妃娘娘就有把柄在他手上，以后想跟他亲热，还不是他说了算么？ 上官碧柔知道他的心思，这个看上去憨厚老实的乡野小民，心里的鬼主意倒是不少。 她看着朱二牛，冷哼了一声，道：“这个孩子是不是皇上的，本宫说了算，不过有点，本宫要让你清楚，别以为抓着本宫的把柄就可以在本宫身上为所欲为。” 说到这，她敛下眸子，狠厉的目光里掠过一丝让朱二牛胆寒的杀气，“本宫连皇后都能扳倒，你觉得处置你很难吗？你最好别在本宫身上动歪心思，不然，你该想象的到你有什么下场。” 上官碧柔的话，让朱二牛脸上得意的笑容一僵，没有想到上官碧柔这么轻易便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而且，她的这一番警告真的让他感到有些害怕了。 毕竟，她是宠妃，他只是一个假冒的议政王，一旦做错了什么事，随时会死。 皇帝怎么可能会选择相信他，而不相信他的妃子呢。 想到这，朱二牛的脸上立即堆上了讨好的笑容，嘴角露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对上官碧柔道：“娘娘，您误会微臣了，微臣只是担心，万一我俩的事被皇上知道的话，这个孩子……” ------------ 第474章 让你风风光光地死 “这个孩子的事，本宫会处理，不需要你来管！” 上官碧柔神色冷然地打断了朱二牛的话，冷厉的目光投向他，道：“你要是想要活命的话，最好安分一点，什么歪心思也别动，好好当你的议政王，荣华富贵会让你享用不尽，不过，要是让本宫知道你动了一点点的歪心思，本宫跟你保证，你的下场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是，是，娘娘放心，微臣绝不敢做出半点对娘娘不利的事情来。” “哼！！最好真是这样。” 上官碧柔冷哼了一声，继续道：“好了，你可以走了，最近王府里既然没有什么人怀疑你，这后宫里还是少来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从后院里离开，丝毫没有半点对朱二牛的留恋。 而朱二牛心里虽然很不甘心，可一想到上官碧柔的凶狠还有阴险，还是将所有的不满给压在了心底，愤愤不平地从环秀宫离开了。 上官碧柔摸着腹中的胎儿，眼底却没有半点作为母亲的温柔，反而多了一些嫌恶，“不管你是不是皇帝的孩子，我都不想留着你。” 在她心中，只有东方云烈一个人，才有资格让她心甘情愿地怀上他的孩子，除了他之外，连那个窝囊废皇帝也没这个资格。 手，凶狠地抚摸着自己还是平坦的小腹，忽地，动作停了下来，凶狠的眼底闪过一丝光芒，而这光芒之中，依然是让人胆寒的毒辣。 紧接着，她的眼底又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来，“不过，娘亲会让你的死，死得轰轰烈烈，不会这么随随便便地死去，你的用处对娘亲来说，还挺大。” 说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梅，跟本宫出去走走。” “是，娘娘。” 主仆二人从环秀宫出来，一路往那座门可罗雀的冷宫走去。 冷宫里，枯叶飘零，在冬日里，显得更加冷清了一些。 乔芝芸被关在冷宫里，曾经万人簇拥，万人敬畏的皇后娘娘如今也成了阶下之囚，关在这无人问津的冷宫里，身边除了丫鬟琴儿之外，什么人都没有。 “娘娘，您吃点吧，再不吃的话，会饿坏的。” “放着吧，本宫没胃口。” 乔芝芸将琴儿端上来的饭菜放到一边，整个人看上去也憔悴了许多。 她没有想到这一次皇帝会这么绝，更没有想到那个贱人上官碧柔还真是有点本事，她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都一人霸占着皇帝，没有想到那狐媚子一进宫就把皇帝迷成那样。 如今，她竟然又怀了龙种，恐怕那个女人以后很可能会取代她的位子，她这个皇后想要翻身，恐怕就难了。 “皇后娘娘难道也怀了龙种吃不下饭吗？妹妹还以为只有我怀了龙种没食欲呢。” 冷宫门口，传来上官碧柔让人厌烦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得意跟挑衅，引得乔芝芸不甘的双眼猛然投向门口。 见上官碧柔带着丫鬟从门外走来，嚣张的脸上尽是挑衅之意，甚至还带着几对她这个皇后娘娘的讽刺。 ------------ 第475章 上官碧柔跳落冷水中 看到这个狐媚子，乔芝芸也是极为厌恶跟反感，只不过，她身为大将军之女，又曾是皇后，自身的教养还是有的，并不会像平民女子一般泼妇骂街。 看着上官碧柔走近，她冷笑了一声，“这孩子这么金贵，你带她来冷宫这种地方，不怕伤了她么？” 面对她的讽刺，上官碧柔也是无所谓的一笑，“皇后娘娘不必替他担心，这个孩子的命跟他母亲一样硬得很。就像皇后娘娘几次三番想要我死，我现在却活得越来越好了。” 说到这，她看着乔芝芸，朝着她的耳边，凑近了几分，“现在我到了这位子，还是得感谢皇后娘娘。” “呵！” 乔芝芸冷哼了一声，看向上官碧柔，满脸的不屑，“你觉得跟了皇上就有好日子过么？你觉得本宫如今身在冷宫，就真的没法翻身了么？你可别忘了，你再高贵，也只是卑贱的妓ji女，本宫就算沦落平阳，也还是堂堂大将军之女，你看看皇上会不会为了你一个妓ji女而得罪我父亲。” “你……你敢骂我是妓ji女？！！” 上官碧柔的曾经，是她最不愿意提起，也最不想被人提起的，如今乔芝芸这样骂她，她又哪里忍得住。 凶狠的目光对上乔芝芸那不屑的冷哼，哪怕她如今再受宠，在乔芝芸眼底，也只是一个小丑而已。 “我有什么不敢的？以为怀了龙种就可以取代我的位子？？你休想！！” “你……” 上官碧柔目露凶光，瞪着乔芝芸嘴角的冷笑，下一秒，却狂笑了起来，“呵呵~~~哈哈哈~~~你真的觉得我扳不倒你吗？不如……我们试试。” 落下这句让乔芝芸还反应过来的话，便将上官碧柔突然间加快了脚上的动作，噗通一声，往乔芝芸身边的那个已经结冰了的荷花池跳了下去。 这一跳，不得了，吓得小梅直接尖叫出声，就连乔芝芸也被上官碧柔这一举动也惊出了一声冷汗。 猛然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她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冰冷的水中不停挣扎着的上官碧柔，久久说不出话来。 “救命啊！救命啊！！娘娘，娘娘！！1” 小梅的尖叫声，让乔芝芸回了神，同时，守在冷宫外的侍卫听到小梅的尖叫声也赶紧冲了进来。 见上官碧柔面色发紫，整个人僵硬地在水中挣扎着，他们眼中一惊，丝毫不敢有半点犹豫地跳下水中。 “快点将柔妃娘娘救上来。” 只听几声噗通跳水的声音，水中的上官碧柔很快便被救上岸，而她浑身发紫，蜷缩着身子不停地颤抖着，人，也已经失去了意识。 “快，快去选太医！！” 小梅一边给上官碧柔搓着身子取暖，一边喊着侍卫去宣太医。 很快的，冷宫里，御医赶来了，而正在御书房处理政事的南宫萧在听到上官碧柔落水的声音时，也吓得放下了手上的要事，从御书房赶了过来。 “爱妃！！爱妃！！！” 南宫萧赶来的时候，御医已经在为上官碧柔诊治了。 ------------ 第476章 白莲花 看着坐在地上面色青紫，浑身僵硬昏厥过去的上官碧柔，南宫萧又焦急又担心。 “御医，柔妃怎么样了？” “回皇上，柔妃娘娘只是被冷水给呛到了，再加上冬天水温太低，娘娘浑身冻僵了，卑职已经将娘娘几个重要的穴道用银针封住了，没什么大碍。” 听太医这么说，南宫萧脸上的表情才松懈了下来，“那她腹中的胎儿呢？” “皇上放心，娘娘吉人天相，她腹中的胎儿也没什么事。” 这一下，南宫萧才彻底放下心来，跟着回头看向冷宫里的那一帮人，怒道：“这是怎么回事，柔妃怎么会落水了？！！” 那些侍卫守在外面，自然看不到冷宫里的情形，而冷宫里面，除了乔芝芸跟琴儿之外，就是上官碧柔跟小梅了。 “皇后，你说！！” 南宫萧看着乔芝芸，怒吼道。 乔芝芸一直愣在一旁没有吭声，双眼怔怔地看着处在昏迷之中的上官碧柔，眼中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交缠着。 听到南宫萧叫她，她才缓缓地抬起眼眸看着他。 这个她曾经用真心爱过的男人，伤了她一次又一次，如今，又为了一个女人，这般质问于她。 甚至，在这双盛怒的眼神下，她看到他对她的怀疑。 在心里讽刺地了笑了一声，她表情冷静地回答道：“她自己跳下去的。” “自己跳下去？” 她看到了南宫萧脸上满脸的可笑跟怀疑，目光冷厉地扫了她一眼之后，投向了那个正抱着上官碧柔，给她披上外衣御寒的小梅。 “小梅，到底怎么回事？” “回皇上，奴婢……” 小梅咬着下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连她都没有想到娘娘就这样往那般冰冷的水中跳下去，这样的胆识跟气魄，还真是没有人敢这样做。 甚至连一点犹豫都没有，为了扳倒皇后，她的决心可真大。 有时候，她真的不得不佩服娘娘的那股狠劲，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会让娘娘对自己都这么狠。 就在她犹豫着该怎么回答皇帝的时候，上官碧柔在此刻恰巧苏醒了过来，在小梅开口自己，低低地出声道：“皇上……” “爱妃，你醒了？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上官碧柔醒来，南宫萧整颗心都跑到了她的身上，将乔芝芸晾在了一旁，似乎连责难她的心思都没有。 乔芝芸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太过可笑了。 上官碧柔睁开双眼，看到南宫萧，眼眶便立马红了起来，“皇上……” “朕在这里，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说出来，朕给你做主。” 很显然，他话中的意思，就是认定了有人欺负了上官碧柔，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身后站着的无动于衷的乔芝芸。 南宫萧拧着眉，看着上官碧柔，见她的目光悄悄地朝南宫萧身后的乔芝芸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害怕，跟着摇了摇头，“皇上，是臣妾不小心落水的，跟别人没关系。” ------------ 第477章 皇上真是看在夫妻情分么 她这话说完，眼底的委屈已经完全表现在了脸上，同时，被盛怒下的南宫萧尽收眼底。 上官碧柔很清楚，这个时候，她什么话都不需要说，只要在这里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就行了。 果然，南宫萧听她这话，根本就不相信，“爱妃，你说实话，到底是谁让你掉落水中的，朕一定给你讨个公道，不会姑息任何人。” “皇上，真的是臣妾自己掉下去的……” “够了，柔妃！！” 乔芝芸有些看不下去了，冷着脸出声打断了上官碧柔那故作可怜的模样，道：“刚才那么有勇气地往水中跳，不就是要告诉皇上，是本宫推你下去的么？” 乔芝芸也不知道是受刺激了还是豁出去了，就当着南宫萧的面，这句话甩在了上官碧柔面前。 而此时，上官碧柔虽然还是冻得瑟瑟发抖，讲话都讲不清，可脑子却非常清晰。 当乔芝芸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用说，不用争辩，只是红着眼眶，默默地垂下头去，低低的生意带着啜泣和哽咽，开口道：“姐姐，你别这样说，真的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说着，眼中含泪地抬眼看着南宫萧夹着薄怒的眸子，道：“皇上，您别误会姐姐了，真的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可这话说出来，谁会相信，别说是南宫萧，没有亲眼所见的人都不会相信上官碧柔是自己跳下去的。 谁会在这么冷的天气，拿自己的性命来陷害皇后呢，更何况，这柔妃的腹中还怀有龙种。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做，可是，他们谁能想到，这个柔妃根本就是个心态变*态的非正常人。 越是看着上官碧柔这副“委屈”的模样，南宫萧便越是心疼，越是心疼，他对皇后的怒火就越大。 双眼盛怒地转头看向乔芝芸，大怒道：“皇后，这几年朕念在夫妻情分上，对你的为所欲为一再纵容，如今，你竟然被怀有身孕的柔妃往水里推，敢谋害朕的龙种，你看朕还会不会纵容你。” 南宫萧越想越气，而乔芝芸的反应却格外得平静，甚至也不为自己做半点解释，只是冷笑了一声，看着南宫萧，满眼的讽刺。 “皇上真是念在我们夫妻情分，还是不敢得罪我父亲，所以一再容忍我？” 乔芝芸似乎什么都不顾了，这样的话，大家心里都清楚，却从没有人敢这样当着南宫萧的面直接说出来。 在南宫萧处在盛怒当中往他脸上甩巴掌，这不是给南宫萧难堪的同时，也是找死么。 “娘娘，您别说了。” 就连一边的琴儿都知道乔芝芸这话说得十分不妥，甚至很可能挑起祸端，皇后娘娘一定是气糊涂了。 尽管琴儿怎么劝，怎么拉她，乔芝芸似乎是看透了一切，什么都不顾了，甩开了琴儿的手，冷笑着看着南宫萧。 被乔芝芸一句话被说中了自己的弱点，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南宫萧脸上的青筋被气得逐渐凸显出来。 ------------ 第478章 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暴怒的双眼瞪着乔芝芸，呼吸一上一下急速拨动着，他这口气如果憋回去的话，就显得太窝囊太没用了。 “你放肆！！” 一巴掌狠狠地朝乔芝芸的脸上甩了下去，“朕一再地容忍你，你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南宫萧指着乔芝芸那无惧的面容，尽管唇角被他打出了血丝，可乔芝芸的脸上还是挂着一抹嘲讽的冷笑。 “皇上，事到如今，再装下去也没意义了，皇上不如以谋害龙种之罪把我给杀了吧。” “你以为朕不敢？” 南宫萧眼眸一深，眼底一股杀气一闪而过，阴鸷的黑眸看上去十分可怕。 琴儿见状，赶忙将乔芝芸拉到身后，在南宫萧面前跪了下来，“皇上，您别听皇后娘娘胡说，她是气糊涂了才乱讲的，柔妃娘娘真的不是皇后娘娘推下去的。请皇上明察。” “查什么查？！！” 南宫萧一脚踢开了琴儿，痛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听得南宫萧盛怒的声音再度响起，“把皇后打入地牢。听候发落。” “是，皇上。” 在场的不知情的侍卫，一个个都觉得皇后娘娘过分之极，当下也不犹豫，便将乔芝芸给拉了出去。 可是，谁的心里都明白，只要皇上还忌惮乔大将军的话，皇后娘娘最后还是会什么事都没有。 只可惜，他们完全低估了上官碧柔的战斗力跟杀伤力，在乔芝芸被打入大牢之后没几天，她的身子便又恢复了过来。 坐在床chuang上，低头抚摸着自己突得并不明显的小腹，唇角勾着残忍的笑，“孩子啊孩子，看来你的命真的很硬，那么冷的水都没冻死你，如今还帮娘除掉了一个大敌，看来，娘真的得留下你才好，你若是个男孩，娘还可以凭着你坐上太后之后，到时候，真的成了这个天下最至高无上的女人。哈哈~~~哈哈~~~” 如今，她真的靠自己一点点爬上来了，从此以后，谁都不能再将她踩在脚底下，谁都不能再骂她身份低贱。 丧心病狂的背后，始终是那永远都放不下，也忘不掉的埋在心底深处的自卑。 狂笑过后，她敛下了笑容，从床chuang上坐了起来，“来，我们去看看皇后娘娘，都没几天可活了，娘亲作为小的，还是得去送她一程才好。” 说完，便从环秀宫走了出去，身边谁都没有跟着。 天牢里，皇后乔芝芸还是表情冷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早就做好了等死的准备，又或者，她知道，皇帝根本就不敢杀她。 她只是一声不吭地看着墙发呆着，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参见柔妃娘娘。” 门口，响起了侍卫的声音，同时，他们口中的“柔妃”让乔芝芸安静的眼眸微微动了两下。 随着上官碧柔走近的脚步声，乔芝芸笑了起来，“你对本宫还真是不错，本宫被关到哪里，你都会及时出现来看我。” 说完，转过身来，看着她的肚子，继续道：“你可真狠，为整死本宫，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 第479章 你也该死得瞑目了 说实话，狠成这样，别说是一介女流，就是一个男人恐怕也极少做到利用自己尚未成型的亲骨肉。 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可怕，才会为了权势这样不择手段。 对于乔芝芸的讽刺，上官碧柔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站在监牢外，看着乔芝芸没有半点惧色的面容，笑道：“一个孩子算什么，没有了，以后还可以再生，我能上来这样的位子，都怎么会允许有人将我重新赶下去。” 说到这，她朝乔芝芸凑近了几分，声音也稍稍压低了一些，“皇后娘娘，我不是你，一生下来就是至高无上的尊贵，我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的争取，而你……”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笑了几声，有些讽刺，“娘娘，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到这般田地吗？就是你仗着你的家事，仗着你父亲是大将军，哪怕在皇上面前也有恃无恐，明知道皇上避讳你父亲，你还一再地去挑起他心中的弱点，他能留下你，也只能算你运气好。” “是吗？” 乔芝芸勾唇一笑，看着上官碧柔那副得逞的模样，笑道：“就算本宫仗着我父亲又如何，有本事，你也有父亲让你当靠山，这一次本宫栽在你手上，算本宫倒霉，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我们皇上怎么去跟我父亲交待。他现在前有东方云烈，后有乔卫，到时候，自身难保，真不知道还会怎么保住你。” “你……你吓我？” 上官碧柔心头一惊，只不过很快便缓和了下来，看着乔芝芸，脸上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笑容。 “皇后娘娘，有个秘密，娘娘一定不知道吧？” 她压低了身子，凑到乔芝芸的耳边，道：“现在这个东方云烈根本就是皇上派人假冒的，真的东方云烈早已经死了，你觉得皇上连东方云烈都能除掉，害怕除不掉你父亲乔卫么？等到皇上拿到了东方云烈手下的兵，要跟你父亲的兵打，你觉得他们的胜算有多少？嗯？” 乔芝芸原本淡定的眸子，在听到这样一个消息时，却是满眼的震惊。 “你说什么？东方云烈……东方云烈死了？” 这一点，乔芝芸怎么都没有预料到，原本，她知道没有她父亲的兵力，想要对抗东方云烈绝对不可能。 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南宫萧会真的对付她。 可如今，如果东方云烈真的死了，而眼前在朝中的东方云烈真是假的的话，那么，朝中很快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难怪南宫萧一点都不犹豫地就把她打入冷宫，又二话不说将她打入天牢，也就是说，她很可能真的会死。 她的眼眸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官碧柔那得意的笑容，久久说不出话来。 “好了，姐姐，在你临死之前，我给你这么一个大的消息，你也该死得瞑目了，妹妹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连续几声得意的笑声过后，上官碧柔离开了天牢，只留下乔芝芸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上官碧柔的背影离开。 ------------ 第480章 又是那个狐狸精 “东方云烈死了？” 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一点，而是，如果东方云烈没死的话，南宫萧绝对不会毫无顾忌地将她打入天牢。 这一次，她是真的死定了。 乔芝芸浑身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上官碧柔出了天牢，往环秀宫回去的中途，听到了几声从花园里传来的声音—— “殿下，您回京已经好多天了，这样一直没胃口，弄坏了身子可不行啊。” “别吵了，小羽没找到，本王怎么吃得下去。” 在旭阳城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始终没有凤沁羽的消息，南宫岚还是打算先回京，让皇帝派京中的侍卫继续去找。 可找到现在，却始终不见她的影子。 “殿下，皇上不是已经答应您，派上百名侍卫出京去找凤羽公主了么？等他们找到了，就会回来，您这样不吃不喝的话，等到找到凤羽公主，您的身子不也垮了么？” 上官碧柔的脚步因为“凤羽公主”这几个字而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看到御花园池边，南宫岚正紧锁眉头，心情极为烦躁，脸色也不是太好。 “行了，行了，知道了。” 说着，拿起一块点心便往嘴里送去，却被身边的太监给快速阻止了，“殿下，不能吃。” “又怎么了？这边催着本王吃，这边不让本王吃，你存心想气死本王是不是？” 南宫岚原本就烦躁的心情被太监这么一搞，更加不爽快了。 “殿下息怒，奴才看到这糕点里有蛋黄在，哪个狗奴才这么粗心，要是让殿下您吃了蛋黄，后果不堪设想的。” 只听那太监骂咧咧了一会儿，南宫岚已经有些不耐烦地起身离开了。 “他在找凤沁羽？” 上官碧柔低低地出声，看着南宫岚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你找吧，我看你找到什么时候。” 几天后，乔芝芸被南宫萧下令秘密处死，除了经手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乔芝芸已经死了。 毕竟，眼下还没有得到议政王的兵，南宫萧还是不敢轻易地得罪乔卫！ 如果乔卫知道他唯一的女儿已经死了，那么，一定会勃然大怒，出兵造反，到时候，恐怕皇宫就危险了。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处理好东方云烈的事情再说。 “殿下，皇上不在御书房里。” “那他去哪里了？本王有急事找他。” “回殿下，皇上在柔妃娘娘那里。” “柔妃？又是那个狐狸精！” 因为凤沁羽的关系，南宫岚对上官碧柔的印象很不好，当初皇嫂让皇兄封她为妃的时候，他还纳闷了好久。 皇嫂一向霸占着皇兄，怎么就大方到允许让那个狐狸精为妃。 现在，还被那狐狸精害得关进大牢里不见天日。 虽然他没有看到那狐狸精是不是自己跳进水里陷害皇嫂，不过，她连小羽都那样害，还有什么下贱的事做不出来的。 想到那个女人，南宫岚就满肚子的恶心，可皇兄似乎对那个女人迷恋得很，三天两头往她那里跑，搞不好以后皇后的位子也是那个狐媚子坐了。 想想就有些不痛快，可既然是皇兄的决定，他也懒得理会。 ------------ 第481章 你竟然把皇嫂给处死了 环秀宫—— “皇上，您听，这个小家伙又在踢臣妾的肚子了。” “好，朕来听听看。” 两个人在院子里腻歪着，丝毫没有顾及这周围还有一帮的宫女太监在。 “哈哈~~还真是有朕的风范，瞧这小腿踢得真有力。” 说着，长臂揽过上官碧柔的肩膀，道：“爱妃，你好好养胎，等你诞下龙子，朕就封你为后。” 等到诞下龙子？ 上官碧柔一听，有些不高兴了起来，从南宫萧的怀中退了出来，抱怨道：“皇上还是别给臣妾许这样的诺言了，万一臣妾生下的是女儿，皇上是不是就不喜欢了？” 她的口气，透着强烈的不满，南宫萧自然是听出了她的不高兴，当下便出声软言哄道：“爱妃别生气，只要是朕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朕都会喜欢，只是现在，皇后才刚被处死没多久，朕就封你为后，肯定会有人怀疑。你就安心等着，等你生下孩子，朕自然就有理由册封你了。” 上官碧柔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还要等那么久，可转念一想，南宫萧说得也不无道理。 皇后的死，本来就是秘密进行的，知道的人并不多，谁也不敢传出去，大家只是以为皇后被打入天牢。 如果现在就封她为后，确实会让人怀疑。 也罢，反正她现在也已经独霸后宫了，当不当皇后是迟早的事。 跟着，便又卖乖地依偎在南宫萧的怀里，轻声道：“皇上，臣妾并不是想要坐皇后的位子，而是臣妾知道皇上想要龙子，万一生下女孩，会让皇上您失望。” “不会，怎么会呢？朕成亲这么久，后宫那些女人没一个给朕生下孩子，如今你为朕怀了孩子，朕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失望呢。” 南宫萧这话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总是，上官碧柔听了是舒服了。 微笑着抬起眸子，这才注意到环秀宫门口，南宫岚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那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张着嘴，眼底充满了不可思议。 “皇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来的？” 南宫萧也在这个时候看到南宫岚了，见他这副模样，心底顿时闪过一丝慌张，眉头很快拧了起来。 只见南宫岚伸手指着南宫萧身边的上官碧柔，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音中透着大怒，“皇兄，你竟然为了这个狐狸精，把皇嫂给杀了！！” 他这一喊，惊了南宫萧不小，虽然这环秀宫的人，都心照不宣，也没人敢将皇后的死说出去，可南宫岚这么一喊，要是被有心人听到，就麻烦了。 南宫萧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三弟，你乱喊什么？！” “我乱喊？！我亲耳听到你为了给这个狐狸精坐上皇后的位子，把皇嫂给处死了！！我去告诉母后去。” 南宫岚这个人一向任性，甚至从来不去想事情的利弊，因为被兄长跟母亲一直宠着，他做事也从来不计后果，落下这句话之后，便转身往外冲去。 ------------ 第482章 狐狸精，你来干什么 “来人，把三殿下抓起来！” 南宫萧一着急，也来不及想太多，便这般下令道。 在南宫岚踏出环秀宫的下一秒，便被侍卫给控制住了。 因为南宫岚从小就体弱多病，南宫萧也是真心疼爱自己这个弟弟，尽管心急之下叫侍卫抓住了他，可对他还算是好言相劝。 “三弟，你听朕说，皇后的死……” “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你就是听这个下贱的狐狸精教唆，将皇嫂给杀了，你……你就不怕乔卫造反么？！！” 南宫岚哪里听得进去南宫萧的话，本身就对上官碧柔极为反感，如今又听说皇嫂被处死了，他的情绪自然激动得难以控制。 南宫萧怎么劝说都没有用，只见上官碧柔上前，拉了一下皇帝的衣袖，道：“皇上，三殿下一定是对臣妾有什么误会，不如让臣妾跟他好好说说。” “说什么，本王最不喜欢跟一个狐媚子说话了，你个下贱的女人！” 南宫岚气极，再难听的话也骂出口了，上官碧柔表面上没什么，看上去宽宏大度，心里早就对南宫岚记恨死了。 “三弟，你再这样骂人，朕要生气了！” “你还生气呢。你早就被这狐狸精给迷得没脑子了，你还知道生气！” 南宫岚一边在侍卫手底下挣扎着，一边气得面色通红，好几次都喘不气起来。 南宫萧见此情景，气得火冒三丈，正要发飙，却被上官碧柔给阻止了，“皇上，您别生气，您先回去吧，让臣妾跟三殿下好好谈谈。” “爱妃，你看他这样子，还怎么谈？” 南宫萧拧了下眉，对侍卫道：“将三殿下嘴巴塞住，带回他的行宫再说。” “是，皇上。” 南宫岚就这样被侍卫给带了回去。 生怕他会出去乱说话，南宫岚被人一直看着，虽说还是好生伺候着，可明显是被软禁了。 “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听到没有？！！皇兄！！皇兄！！” 南宫岚已经在行宫内叫喊了好几天了，中间，南宫萧也没来过，只是希望他叫累了之后能安静下来。 毕竟也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亲弟弟，撕破脸面也不好。 “参见柔妃娘娘。” 行宫外，上官碧柔突然出现，听着里头不停叫喊的南宫岚，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 “你们下去吧。” “是，娘娘。” “小梅，把饭盒给我。你先出去。” “是，娘娘。” 接过小梅手上的饭盒之后，她便往里走去，此时，南宫岚正披头散发地被绑在床chuang上，看到她进来，他仿佛一只野兽，恨不得冲上去将上官碧柔咬死。 “狐狸精，你来干什么？” “殿下何必看我这么不痛快，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皇嫂。” 上官碧柔一点也不生气，现在，正是她得意的时候，并不想因为南宫岚而降了身份。 南宫岚听他自封为皇嫂，忍不住对她吐了口痰，“一个下贱的妓ji女也配当本王的皇嫂。你最好给本王马上滚！别惹本王碍眼。” ------------ 第483章 三殿下宾天了 “殿下难道不想知道凤沁羽的下落么？” 上官碧柔冷不丁地抛过这么一句话来，让南宫岚激动的情绪瞬间冷静了下来。 “你说什么？你知道小羽在哪里？” 南宫岚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的情绪，而他越是着急，上官碧柔就越是慢悠悠的。 听南宫岚这样问，她勾起唇角，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将带来的饭盒中拿出一叠糕点放到他面前，道：“殿下饿了几天了，皇上很心疼你，不如先吃点东西，等殿下吃完了，我再告诉殿下，凤羽公主在哪里。” 南宫岚现在一心想知道凤沁羽的下落，听上官碧柔这么说，他想也不想，便接过上官碧柔递上来的点心吃了下去。 “来，再吃一个。” 一连吃了好几个之后，南宫岚突然间觉得脸又痒又烫，紧跟着，喉咙里像是便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般，无法喘过气来。 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惊恐地盯着自己手上的糕点，呼吸变得十分急促，“蛋……蛋黄……” 声音也变得十分沙哑，脸色发青，表情看上去格外得狰狞恐怖。 “蛋黄？蛋黄怎么了？” 上官碧柔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丧心病狂，脸上带着笑，并没有因为南宫岚出现这样的表情而感到恐慌。 反倒是在那里看着南宫岚难受的模样，掩着嘴笑着，而后，又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哎呀，我忘了，殿下好像对蛋黄过敏，这可怎么办呢？” 南宫岚的呼吸更加困难了，脸色青紫得厉害，整个人瘫在了床chuang上浑身抽搐着，而上官碧柔就那样无动于衷地看着南宫岚狰狞而痛苦的表情，阴险的笑容缓缓勾起。 在南宫岚停止动弹的时候，上官碧柔凑上前去，道：“殿下不是想知道凤沁羽的下落吗？你先下去，我很快就会送她一起下去陪你。哼哼~~哈哈哈~~~” 丧心病狂的狂笑停止后，便见她开始慌张了起来，“殿下，殿下，你怎么了，殿下！！来人呐，快来人呐，宣太医！！” 外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听到上官碧柔这恐慌的叫声之后，也没有进去证实什么，便冲到太医院宣太医去了。 当太医赶到的时候，南宫萧也闻讯赶了过来，进去的时候，上官碧柔正蜷缩着身子靠在墙角直打哆嗦，脸上爬满了泪痕。 “爱妃，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怎么回事？” 南宫萧冲到上官碧柔面前，看着她浑身打哆嗦的模样，眼底满是惊慌。 见南宫萧走近，上官碧柔立即冲到他怀中，大声哭了起来，“皇上，三殿下他……他……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我只是给他送吃的过来，没有想到他突然间就……皇上，真的不关臣妾的事，皇上，求您明察……” “好了，好了，你先别紧张，当心你腹中的孩子……” 南宫萧轻轻地拍着上官碧柔的背安抚着，这边转头看向给南宫岚诊治的御医，急道：“御医，三殿下到底怎么回事？” ------------ 第484站 王爷还不打算行动？ 只见给南宫岚诊治完之后，面色凝重也恐慌地在南宫萧面前跪了下来，“启禀皇上，三殿下他……宾天了。” “什么！！！” 南宫萧猛然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御医那凝重的面容，眼眶骤然红了一圈。 看着床chuang上死相极为难看的南宫岚，南宫萧的眼前猛然一黑，一时间有些站不稳。 “皇上保重龙体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萧压着心头的那股难受劲，开口问道。 “回……回皇上，殿下……殿下吃的糕点里，有蛋黄。” 御医拧了一下眉，这下皇上该怪谁呢？这糕点可是柔妃娘娘送过来的。 看柔妃娘娘那害怕的样子，想必是不知道三殿下对糕点过敏吧。 谁能想到，那一日南宫岚在花园里跟太监之间的对话，上官碧柔早就有意无意地放在心底了。 “蛋黄？” 上官碧柔含泪的脸猛然抬起看着南宫萧，忙不迭地为自己解释道：“皇上，蛋黄里没毒，臣妾没给殿下下毒啊。” 她越是这样无辜，南宫萧就越是心疼，知道上官碧柔不是有心，只是不知情而已。 “爱妃，你别激动，朕知道不关你的事，是三弟对蛋黄过敏，吃了蛋黄之后，喉咙就会涨起来，堵住了他的呼吸，所以……” 上官碧柔早就知道这一点，只是这个时候，她绝对要让自己表现得格外得无辜不知情，但是又要十分内疚自责。 “那……那就是说，是我害死三殿下的，是我害死的，皇上，对不起，是臣妾把三殿下害死了。” 她忙不迭地跪了下来，“皇上，对不起，臣妾不知道会这样，臣妾只是看皇上这么担心三殿下，才让厨房给他弄了点吃的，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他，殿下，您治臣妾的罪吧。” 上官碧柔越哭越伤心，越哭越自责，而南宫萧现在的心里也是一团乱。 “爱妃，你先起来，朕知道不关你的事，只是……三弟的死母后还不知道，暂且不能告诉她，不然她老人家一定受不了。” 上官碧柔知道，碰上这么个蠢货皇帝，自己又轻易地躲过了这一劫，若不是趁着太后出远门上香去了好久才回来，她也不会趁着这个时候对三殿下动手。 “殿下的死，你们谁都不准传到太后耳中，等太后上香回来，朕会亲自告诉她老人家。” “是，皇上。” 南宫岚本是皇帝跟太后的心肝，如今也因为上官碧柔简单的用计而死得这么难看，怕是到了地府也不甘心放过上官碧柔。 如今，上官碧柔除掉了一切阻挡她坐上皇后之位的石子，心里更是有些得意忘形，也正是因为她太过得意忘形，而忘记了一个微不足道却最后让她走向死亡的人。 议政王军营—— “王爷，那个冒牌货冒充您已经快两个月了，我们还不打算行动吗？” 柳孝一直跟在东方云烈身边，想着京城那个冒牌货冒充了王爷这么久，不知道干出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如果损伤到王爷就糟糕了。 ------------ 第485章 路遇求救女子 可他看王爷确实淡定得很，丝毫没有因为京城那个冒牌货而出现半点的烦躁不安。 “别急，时间越久，他们就越会掉以轻心。” 东方云烈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还是那慢条斯理处变不惊的从容模样。 “可是，王爷，属下担心那个人会做一些有损您清誉的事。” “清誉？” 东方云烈勾了勾唇，似乎对柳孝所关心的事并没有太过在意。 清誉什么的，对他东方云烈来说，并不重要。 此时，在京城，所有看似风平浪静的背后，都是暗潮汹涌，尔虞我诈，而南宫萧也在逐渐开始进一步实施自己的计划。 上官碧柔也在除掉了自己眼前那些障碍之后，也消停了，最起码，眼下没有什么阻碍她了。 京城外，也是外人所见的繁华祥和，却在这个时候被一道不太和谐的风景打破了。 “救……救命！” 就在心素赶往军营的途中，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浑身冰凉地冲到她面前，阻挡了她的去路。 心素的眉头拧了一下，低眉看着昏厥在自己怀中的小女子，眼底有些吃惊。 这样的冰凉，她还是很少见，再探她的脉搏，虚弱得随时会停掉，她的心头惊了一下。 原本不太爱管闲事的她，还是出手将那小女子往路边一带。 稍稍一提气，运功将自己的内力输进她的体内，好一会儿，才见怀中的女子稍稍有了一点点反应。 “你好点了么？” 心素的声音低低的，并没有多少热情，也许是因为个性原因，她并不太习惯跟陌生人说太多的话。 怀中的女子神智稍稍有些恢复过来，看到心素，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面露恐惧之色地抓着心素的双臂，恳求道：“救我，救我……” “发生什么事了？” 心素见她如此害怕的样子，尽管不善言辞，可还是没有打算放下她不管。 见那女子的表情微微仲怔了片刻，正要出声，可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似乎觉得自己要说的事情对一个陌生人来说有些不太安全。 心素见她几番欲言又止，知道她不方便说，也就没打算多问，反正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多谢姑娘相救。”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心素觉得，这人既然跟她只是萍水相逢，人家又有难言之隐，她也没必要强留下来，眼下对她来说，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王爷的事。 “姑娘。” 心素正要离开，便见那女子再一次出声叫住了她，欲言又止的眼底，多了些许请求。 “有事？” 心素的耐性其实并没有她的情绪看上去那么冷淡，见那女子几番欲言又止，又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你知道湖陵城怎么走吗？” “湖陵城？” 心素的眼底有些吃惊，并不是因为湖陵城这个地方，而是，那个地方出了大将军乔卫的驻扎地之外，普通老百姓没有特殊原因不会去哪里。 ------------ 第486章 她是皇后身边的侍女 心素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眼前这名女子，眼底多了几分怀疑。 “是啊，姑娘，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湖陵城，但是我……我从来没有出过京城，不知道怎么走……” 说话的同时，这女子的眼神还有些刻意地避开了心素的目光，像是怕被她看出了什么。 心素犹豫了片刻，也没有多问，便对她开口道：“湖陵城离这边有点远，路上随时会有强盗，你一个人去，不怕吗？” 女子被心素这么一问，显然有些吓到了，可是，眼中要去湖陵城的决心却并没有减弱。 见她看着心素，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像是要将心素的心看穿一般，下定了决心之后，她对心素低低地开口道：“姑娘，实不相瞒，我是当今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琴儿。” “皇后娘娘？” 心素被琴儿的身份给惊了不小，看着眼前女子的样子这般狼狈，又口口声声喊着救命，又见她眼中带着的恐惧，很显然是在害怕什么。 如果皇后身边的侍女这样狼狈地出现在京城之外，那么，想必皇后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想到这个，心素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看着那女子，道：“这么说，你要去湖陵城是要去找皇后娘娘的父亲大将军乔卫？” 琴儿见心素能这么轻易地说出皇后父亲的名字，又知道大将军驻扎在湖陵城，想必也不是普通人。 眼底震惊地盯着心素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惊愕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姑娘认识大将军？” “听说过。” 心素回答得言简意赅，犹豫了片刻，继续道：“如果你信我的话，就把事情跟我说一遍，或许……我可以帮你。” 心素的话，让琴儿有些犹豫，并不是她不相信心素，而是宫里发生的事，让她根本不敢相信。 如果不是她趁着自己人微言轻被柔妃忽略掉的话，恐怕这个时候，她也已经随皇后娘娘而去了。 为了从皇宫里出来，她是鼓足了勇气跳入那条冰冷的河水里，顺着河流游出来，好在她水性好，才能撑到现在。 想到自己很可能会被抓住，琴儿的眼底还是下意识地闪过一丝恐慌跟后怕。 皇后娘娘已经走了，她一定要为皇后娘娘讨一个公道。 害怕的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她默默地看着心素，犹豫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而后，将这段时间皇后跟柔妃之间的事说了一遍。 “柔妃？……柔妃是上官碧柔？？” 这样的消息，更是让心素吃惊不已。 相当日，王爷将上官碧柔赶出王府之后，便再也没有去理会她的去处，谁能想到她竟然会被南宫萧带进宫，又被册封为妃。 那个女人也真够命硬的，还能让她爬上这样至高无上的位子。 兴风作浪的本事倒是到哪里都不消停，如今竟然连皇后都给陷害致死。 那个女人对自己都可以下这样的狠手，能坐上现在的位子，也是无可厚非的。 ------------ 第487章 又是跟凤沁羽有关的记忆 只不过……当初南宫萧既然将上官碧柔带进宫，想必早就是计划好了要对付王爷了吧。 琴儿不知道心素如此沉默在想些什么，双眼有些害怕地看着心素，好半晌，才见心素将眼眸子投向她，道：“你现在一个人去湖陵城，没见到大将军就已经死了，不如先跟我去见个人。” “见人？见谁？” 琴儿虽然只是个侍女，可毕竟是跟在皇后身边的人，看人还是有点眼力，从心素的言行举止，她可以看出她不是个普通人。 如今她的处境十分危险，对于心素的要求，她也立即起了警觉。 “议政王。” “议政王？” 东方云烈这个人，琴儿自然是知道了，只是，虽然她知道眼前的姑娘不是普通人，却也没有想过她跟议政王有关。 可是，皇后娘娘是大将军之女，本身就跟议政王不对头，如果自己去见议政王，不是自己去送死么？ 心素似乎是看出了琴儿的心思，看着她徘徊不定的目光，笑了起来，“你不会觉得我家王爷会杀了你吧？” 她的这句玩笑，却让琴儿觉得自己被看穿了心思而感到有些窘迫，表情僵硬而尴尬地看着心素，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算了，我也不勉强，你要想单独去找乔大将军，我可以给你指路。” 心素也不勉强她，只是这般开口道，而琴儿却开始犹豫了起来。 虽说议政王这个人让人忌惮，可行事也向来光明磊落，我行我素，从来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应该不会对她一个小小的丫鬟下手吧。 再者，或许有议政王这棵大树保护着，她还能安全一些。 看着心素，她抿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对心素点了点头，“好吧，我随姑娘去见王爷便是。” 得到琴儿的应允之后，心素便带着琴儿往议政王的驻扎地走去。 跟京城截然不同的方向，让琴儿的心里又是纳闷了起来，看着心素不禁问道：“王爷不是在京城么？为什么我们好像离京城越来越远了。” 琴儿的疑问，心素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笑着开口道：“等见了王爷就知道了。” 既然心素这么神秘，琴儿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了，眼下唯一的希望，便是能早日见到大将军，把皇上对皇后娘娘做的事告诉大将军，让大将军给皇后娘娘讨一个公道。 议政王军营—— “皇后被皇帝给杀了？” 东方云烈的口气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消息而感到吃惊，反应还是如往常一般平静。 见心素凑到东方云烈身边，低声道：“王爷，琴儿口中的柔妃就是上官碧柔。” “她？” 东方云烈的表情还是那i平静的模样，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的反应有半点激烈。 曾经唯一见过王爷情绪失控的，也就只有凤羽公主了，可如今，似乎凤羽公主对王爷来说也没什么大的反应了。 心素不提这个人，他倒是把她给忘了，当日凤鹤轩下令杀了东方一家，是上官碧柔跑来告诉他，让他赶紧离开。 ------------ 第488章 本王是时候回京了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上官大人一家才会被殃及而被凤鹤轩给满门抄斩。 之后，她就来议政王府投靠他了，只是，她……什么时候成了南宫萧的女人了？ “王爷，当日她陷害凤羽公主，被赶出王府之后，我们就没有再去理会她的事，奴婢总觉得，这背后很多事情，都是她搞出来的。” 她被赶出王府了？又是因为凤沁羽？ 东方云烈的眼底又是一片茫然，根本就不记得当日他赶走上官碧柔的事，似乎所有跟凤沁羽有关的记忆，都像是被人刻意地从他身上抽走了一般。 甚至在提起凤沁羽的时候，他除了感到奇怪之外，并没有多余其他的感受。 他惊奇地发现，只要跟凤沁羽有关的事，他一样都想不起来。 他跟凤沁羽之间，到底经历过什么？ 看到东方云烈眼底又是一片茫然，心素也感到十分奇怪，总觉得自从王爷受伤回来之后，哪里就有些不对劲，却又不好直接问王爷。 “王爷？” 见东方云烈一直愣着没有出声，心素忍不住叫了一声。 东方云烈缓过神来，仲怔的眼底稍显恍惚，之后便消散了。 “时间差不多了，本王是时候回京了。” 东方云烈缓缓出声道，将心底的疑惑给压了回去。 而心素跟柳孝听东方云烈决定回京，都是满脸的欣喜，“太好了，王爷，属下一直等着您回京呢。” “这件事，不要声张。” “是，王爷。” 两人一副磨刀霍霍的模样，似乎是等着要将京城那些人的人头给摘下来。 “心素。” “属下在。” “你送琴儿去找大将军。” “什么？！” 原本还一脸期待地等着跟东方云烈回京的心素在听到东方云烈给了她这样一个任务时，顿时垮下脸来。 “王爷，这件事，还是随便派个人去吧，奴婢想要跟您回京。” 心素难得对东方云烈的命令出声抗议，却被东方云烈一口给回绝了，“这是本王的命令，你只管执行便是。” “王爷……” 心素有些失望，只是既然这是东方云烈的命令，她自然不会再出声说什么，只好勉为其难地应允下来。 走出东方云烈的营帐之后，柳孝还有些幸灾乐祸地站到一脸郁闷的心素身边，道：“其实你也别失望，你跟那个琴儿姑娘都是女孩子，王爷让你保护她去见乔卫，也是合情合理的。” “去你的，派你去不更好，人家这么美的一个小姑娘，便宜你了。” “还是免了吧，不过……” 柳孝坏坏地朝心素笑了几声，“也说不定你这一次去见乔卫，还能邂逅个什么副将之类的。” “去死吧你！！” 面对柳孝这般幸灾乐祸，心素心里是一肚子的火，若不是看在这是王爷的命令，她还真不想当保镖这种无聊的差事。 当天下去，心素便保护琴儿，往湖陵城的方向走去，而东方云烈则是暗中潜回京城，身边除了柳孝之外，什么人都没带。 ------------ 第489章 将计就计 议政王府—— “王爷，皇上宣您即刻进宫去。” “嗯，知道了。” 飞云阁内，刘叔的目光还是有些审视地看着朱二牛那佯装冷酷的模样，眼底满是防备之色。 从书房里出来，朱二牛直接坐上了已经在王府门口准备好的轿子往宫里走去。 想到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上官碧柔，朱二牛的心里便开始兴奋和期待了起来。 轿子在还没有到达皇宫之前，突然间，一阵骚动，轿子好几次因为没太稳而翻到，吓得轿子里的朱二牛冷汗直冒。 好一会儿，轿子才稳稳地在地上停下，而被吓得双腿发软的朱二牛此时也是一肚子的火，掀开轿帘便破口大骂道：“怎么回事？！你们……” 话才到嘴边，便被一把冰冷的剑，架在了脖子上。 “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朱二牛吓得双腿发软，直直地跪在了地上，紧跟着，一股尿臭味便从他的胯下传来。 持剑的人微微拧紧眉头，看了一眼他已经被吓尿了的裤子，唇角微微动了一下。 而在朱二牛面前，此时又多了一个人，蒙着面的脸露出了一双深邃而慑人的冷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吓得他再一次尿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 “你说呢？” 眼前之人声音一沉，熟悉的声音，让朱二牛眼中的惊恐逐渐放大，蒙着面的布，缓缓摘下，看着这张逐渐放大的熟悉面孔，他顿时吓昏了过去。 “这冒牌货还真不经吓，没有想到还能冒充王爷这么久。” 架在朱二牛脖子上的剑收了回去，柳孝摘下脸上的蒙面布，踢了踢已经吓昏过去的朱二牛，嘴角憋了憋。 “这里交给你来处理，本王先进宫去。” “是，王爷。” 皇宫门口，守门的侍卫看到东方云烈一个人骑着马过来，并没有坐轿子并不感到吃惊。 在这皇宫里，王爷一向有骑马进宫的特权，平时王爷偶尔也有骑马，只是这两个月来一直都是坐轿子。 “参见王爷。” 宫门口的侍卫还是像往常一样行礼，东方云烈并没有什么不同，却让这段时间守门的侍卫又察觉到了跟这两个月来不一样的王爷。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议政王深不可测，捉摸不定，尽管有时候王爷看上去有些不同，也没有人有什么怀疑。 进来宫，东方云烈便直奔御书房，这一次，他要看看南宫萧到底打算对他做些什么。 “王爷，您来了。” “嗯。” “皇上在里头等您，奴才就先告退了。” 这段时间，连太监总管都觉得皇上跟王爷之间有些奇怪，皇上接见王爷从来都没有要求屏退左右，自从两个月前，王爷从岐越带兵回来之后，皇上每一次见王爷都显得格外秘密。 看着总管太监以及周围的下人们都一并退下，东方云烈的唇角不动声色地勾了起来，却佯装如常地走近御书房内。 “你怎么才来，当王爷当上瘾了，真把自己当成王爷了么？” ------------ 第490章 皇上想让草民怎么做 他才踏进去，便传来南宫萧不耐烦的声音带着几分薄怒地传了过来。 要在之前，南宫萧从来不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东方云烈心里清楚，他还以为他是那个冒牌的东方云烈。 既然如此，他将计就计就好，也正好可以看看这愚蠢的皇帝想要玩些什么把戏。 “草民不敢，不知道皇上召草民进宫所为何事。” 他拱手，尽管已经尽量学着朱二牛该有的样子，可还是让南宫萧看出了些许不同。 他有些吃惊地看着东方云烈，虽然他还是自称草民，可隐约地竟然让他看到了东方云烈的影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甚至因为恐惧而骤然咯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正了正色，收拾了刚才那短暂的恐惧，干笑了两声，“呵呵，看来柔妃把你教的不错，越来越像东方云烈了。” 他的话，让东方云烈微微动了一下唇角，并没有半点沾沾自喜，同时，也收敛了曾经在南宫萧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锋芒，尽量地往朱二牛那边靠近。 见他对南宫萧拱手道：“皇上跟娘娘如此抬爱草民，草民怎敢让皇上跟娘娘失望。” “哈哈~~好，好，你越是像东方云烈，朕的计划就会完成得越顺利。” 南宫萧满意地大笑了起来，眼底俨然是一副胜利在望的模样。 “皇上尽管吩咐草民，草民一定会好好为皇上做事。” “嗯，很好。” 结束了那欣然的大笑之后，他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道：“东方云烈的议政王军，上至领军的将领，下至普通士兵，一个个都骁勇善战，尤其是他手下那些将领，对东方云烈格外衷心，朕想要夺得他手下的军，绝非易事……” “皇上的意思是……” “朕要让你去瓦解那些人对东方云烈的衷心，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归顺朕。” 南宫萧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与此同时，也验证了东方云烈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存在心中的想法。 当日他落崖，南宫萧明知道他“死”了，却并没有打算只直接收缴他手下的兵，反而利用那个冒牌货来冒充他这么久，这背后的目的一定跟他的议政王军有关。 果然如此！ 南宫萧担心他手下的将士不愿意甘心归顺他，才想用离间计的方式取得他的兵。 呵呵！这一招确实很有用，只可惜，他找错了对手。 东方云烈的眼眸不动声色地一敛，只是处在胜利幻想中的南宫萧并没有注意到。 “皇上是想让草民怎么做？” “随便找个理由，杀掉那些将领，理由却牵强越好，只有用莫须有的罪名杀了那些人，才会激起各将领帐下士兵的反抗之心。” “皇上这妙计确实厉害，皇上放心，草民一定会给皇上带来好消息。” “哈哈~~好，很好~~” 南宫萧欣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事成之后，你这个议政王，朕还是会让你当下去，从此以后，荣华富贵，朕会让你享之不尽。” ------------ 第491章 看到了东方云烈的影子 “草民多谢皇上。” 东方云烈跪了下来，佯装着欣然地叩谢皇恩，眼眸垂下之际，是一闪而过的冰冷。 “好了，你先下去吧。” “草民告退。” 东方云烈离开了御书房，对于南宫萧这样的计划，他已经了如指掌，之后的计划，他已经在心中形成。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造反，也从来没有想过动南宫家一根毫毛，只要南宫萧老实一点，他会保他江山千秋万载，只可惜，他太不安分了。 就像当年的凤鹤轩一样。 身为皇帝，既然没人能容得了他东方云烈，那么，他只能逼着全天下的人容下他。 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却被迎面过来的一名侍女给拦住了去路，“王爷，柔妃娘娘请您去环秀宫一聚。” “柔妃？” 不就是上官碧柔？ 她应该也知道之前那个东方云烈是假冒的，那么，她现在叫他过去，是为了什么？ 突然间，他想到了凤沁羽，那个跟他似乎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女人。 上官碧柔作为凤沁羽曾经的闺蜜，或许从她身上，他可以知道一些关于他跟凤沁羽的事情。 虽然他对凤沁羽并没有多少留恋的情愫，可他却对自己曾经跟凤沁羽之间的事，感到格外得好奇。 “嗯，知道了。” 随着侍女，他来到了环秀宫，让他惊讶的是，侍女并没有让他等在客厅里，而是直接带他去了后院。 “王爷，娘娘在后院等您，奴婢先下去了。” 侍女并没有在后院门口多待，有些事，似乎是心照不宣，彼此都清楚的事情。 后宫之中，这些事似乎已经是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东方云烈深眸眯起，朝那侍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薄唇不动声色地漾开了一抹弧度，提步跨进了后院。 此时，上官碧柔正背对着他站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上官碧柔才转过身来，就在她的双眼看到身后出现的东方云烈时，心头猛然咯噔了一下。 双眼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跟往常稍显不同的“朱二牛”，她甚至在眼前的“朱二牛”身上，看到了东方云烈的影子。 尤其是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仿佛站在她眼前的就是真正的东方云云烈。 她愕然地盯着眼前的“朱二牛”，愣了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和恍惚，上官碧柔定了定神，可心头因为自己的“眼花”而出现的恐惧却并没有就此收下。 奇怪，为什么刚才的朱二牛会给她如此强烈的东方云烈的感觉？ 是自己把他教得太好太像东方云烈了，还是这朱二牛的演技真的太好，好到连她这个如此熟悉东方云烈的人，都差点将他当成了东方云烈。 她还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朱二牛”，总觉得这个人跟东方云烈太过相像，若不是知道东方云烈已经死了，她甚至会以为眼前这东方云烈是真的。 东方云烈知道上官碧柔在审视他，心里冷冷地勾起了唇，出声道：“娘娘，不知道您召微臣进宫有事么？” ------------ 第492章 你就这样走了？ 东方云烈的声音，将上官碧柔拉回了神，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二度恍惚，她的眉头下意识地拧紧。 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刚才不过是自己眼花，眼前这个酷似东方云烈的男子不过就是被她调教得太过相似的朱二牛罢了。 “没什么，只是要看看你最近扮东方云烈有没有进步。” 上官碧柔的声音沉了下来，敛去了刚才心中的那一丝恐慌，却因为心虚而有些下意识地避开了东方云烈的目光。 在“朱二牛”面前，她一向是自我感觉极好的高姿态，纵使再寂寞难耐，她也不会在“朱二牛”面前放低姿态承认自己需要他。 东方云烈见她这副模样，想到带他来的那侍女神色怪异的模样，心里俨然明白了什么。 “那不知道娘娘觉得微臣有进步么？” 他佯装听话地刻意接近了上官碧柔几分，这样的靠近，不像往常那样让上官碧柔既反感却又兴奋，这一次，这样的矛盾不但没有，甚至还让她感到几分恐惧。 这样的惧怕，只有对曾经的东方云烈才有。 可惧怕的同时，她又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如同飞蛾扑火，难以自持。 定了定神，她再一次因为自己错把朱二牛当成东方云烈而感到有些恼火。 冷下脸，拉开了跟“朱二牛”的距离，声音冷然道：“不是警告过你，没本宫的允许，不准靠本宫这么近么？” 本是想用自己对朱二牛的态度，尽量将刚才心中东方云烈给她的恐惧感被排除掉，可她这话刚一说完，却见这个从来不甘心被她就此驱赶的“朱二牛”这次二话不说便跟她拉开了距离。 “微臣知罪。” 他拱手，阴鸷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鄙夷，对上官碧柔继续道：“娘娘，皇上有要事交代给微臣去做，如果娘娘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微臣先告辞了。” 上官碧柔没有想到今天的“朱二牛”竟然不像往常这样死缠烂打，她意外的同时，心里也不免有些失落了起来。 也不知道何时，自己对那低贱的“朱二牛”竟然也产生了莫名的依赖。 “等等。” 上官碧柔出声叫住了他，在他转身之际，面色凛然道：“你就这样走了？”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东方云烈挑眉，看着上官碧柔那心急的模样，心底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上官碧柔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想要开口留下他，却又放不下姿态，总觉得放低身份跟一个平民说话有失身份。 见东方云烈还在等着她出声，她突然间冷笑了起来，走到他面前，讽刺道：“怎么？议政王当久了，学会跟本宫玩欲擒故纵的戏码？” 上官碧柔凑到东方云烈面前，如是开口道。 东方云烈猜到上官碧柔心里是什么想法，要是以前的他，根本就不想理会上官碧柔，可眼下，他不是东方云烈，而是朱二牛。 况且，关于凤沁羽的事，他还想要从上官碧柔口中知道些什么。 ------------ 第493章 莫名心痛的感觉 “娘娘这话，微臣不明白。” 他故作无辜地摇了摇头，眼底尽是茫然之色，“只是皇上交代微臣的事有些紧急，微臣不敢怠慢。” 上官碧柔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心中的不悦更加强烈了一些，“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关心皇上的事了，本宫的事就不重要了么？” 心高气傲始终抵不过寂寞难耐，上官碧柔放下了面子，也不拐弯抹角。 东方云烈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抹贪婪跟情色，伸手挑起了上官碧柔的下颌，用极为好听且魅惑的嗓音开口道：“原来娘娘是寂寞了。” 他并不避讳说这些事，倒是上官碧柔对于朱二牛这样“不敬”的用词再一次感到吃惊。 可与此同时，腰际突然被“朱二牛”一把揽过，那宽大的手掌在她身上胡乱地摩擦着，让上官碧柔原本就寂寞难耐的身子更加得火热跟渴望。 充满情yu欲的双眼也变得意乱情迷了起来。 不由自主地呻吟声带着几分淫yin靡地从上官碧柔的口中传了出来。 几天不见，这朱二牛的技术越来越好了，竟然弄得她这么舒服。 上官碧柔在心里显得格外淫yin荡了起来。 这一次，甚至不等“朱二牛”要求，上官碧柔主动地拉过他的手，从另一边绕过所有人的视线，带“朱二牛”进了自己的寝宫。 房间里那淫yin靡的气息，让东方云烈感到极为反感地蹙起了眉头，只是此时已经被情yu欲弄得意乱情迷的上官碧柔并没有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寒烈。 “快……” 放浪的声音，带着急不可耐地催促着东方云烈，声音因为情yu欲而变得格外沙哑，双眼迷离，渴望地看着东方云烈。 见东方云烈的目光安静地扫视着这房间，莫名的，心头陡然一震，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这房间里会带给他一种莫名心痛的感觉？ 他的手，轻轻为探向自己的胸口，眉头拧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诡异的感觉？ 上官碧柔见东方云烈没有动作，火热的渴望被一抹不悦所取代，她面色绯红地看着东方云烈，声音冷然道：“你在看什么？” 上官碧柔的话，让东方云烈的思绪给猛然收了回来，原本就只是逢场作戏的他，也因为心头那一阵心痛的感觉而再也没有了试探上官碧柔的兴致。 冷眸一敛，阴鸷的黑眸扫向上官碧柔，声音一沉，道：“本王有事，不奉陪了。” 说完，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上官碧柔完全石化地定格在了原地，刚才那火热的情yu欲瞬间被一抹恐惧所占据。 甚至，垂放在身侧的双手也出现了几分颤抖，惊恐地看着那扇虚掩的房门，好久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他为什么这么像东方云烈。” 想起他离开时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场，还有那双黑眸里流露出来的慑人心魄的阴狠，她的身子便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 第494章 不是爱，也不是恨 好一会儿，她都没能让自己镇定下来，手心中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 东方云烈从环秀宫出来，一路出了宫门，他心头的那一阵痛处也没有缓和下来，似乎在那扇房间里，还存在着什么他看不到却能用心感受到的东西。 他根本就不会想到，在那座寝宫里，不过只是一墙之隔的地方，此时正关着他最深爱的女人。 虽近在咫尺，虽能用心感受，可双眼却不能触及。 他一路回了王府，朱二牛的出现跟失踪，并没有给王府带来任何的变化。 唯独管家在柳孝处理了那个假冒的朱二牛之后，告知了他一切，他才知道，现在回了王府的人，便是他家真正的王爷了。 一切，都看似恢复了以前，可是，在这看似平静的景象背后，却是暗潮汹涌的暗斗。 飞云阁—— “王爷，这段时间您受苦了。” 虽然东方云烈已经安全回京，可脸上明显清瘦了不少，管家的心里面还是有些心疼的。 “管家。” 突然间，东方云烈低低地出声，喑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空灵。 “王爷有何吩咐？” “我爱过凤沁羽么？” 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缠绕在心头的问题，想问，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刘叔被他突然间丢过来的问题给问得愣了一下，有些迷惑为什么东方云烈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 王爷跟凤羽公主又发生什么事了么？ 还是……王爷突然间对自己对凤羽公主的心迷惘了？ 可是，连王爷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他这个外人又怎么会想明白？ 他迷惑地看着东方云烈，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曾经应该爱过吧。” 管家只能这样回答，尽管他觉得王爷对凤羽公主的心，从来没有因为五年前的事而有半点改变。 不然，谁能这样轻易地放下家族仇恨呢。 “曾经……” 东方云烈的声音，更加空灵了一些，双眼迷茫地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没告诉任何人，他不记得所有跟凤沁羽有关的事，可是，只要一提起凤沁羽，他的心头还是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不是爱，也不是恨，却也同样不是漠然，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又是为何，他记得所有的记忆，却唯独记不起对凤沁羽的一切。 是因为对他来说，凤沁羽真的不重要了吗？ 他的心里越来越茫然，自从进了上官碧柔的寝宫之后，一种莫名的害怕便开始在他心头萦绕。 从飞云阁出来，他漫无目的地在王府里闲逛着，却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盈水涧外。 他的脚步，下意识地收住，侧目，是两扇紧闭的院门，看着这扇院门，他的心，再度一紧。 抬眼，三个清晰的大字赫然落目—— “盈水涧？” 东方云烈低低地念着这三个字，心头顿觉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嘴里情不自禁地低声呢喃——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 第495章 计划进行 这名字，难道是他取的？ 这是他心头一闪而过的想法，手，已经推开了院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片已经凋零的红豆树，鲜红的红豆散落一地，在此时成了一片红海随处飘零。 “红豆？” 东方云烈的心，再度一紧，那种痛，似乎来得更强烈了一些。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脑海里，飘过一阵凄婉的声音，他眼中一惊，想要奋力捕捉，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一阵寒风吹过，将他刚才脑海里还来不及捕捉的记忆彻底吹散。 只留下空气中，弥留着的淡淡的红豆香气，在这凋零寂寞的院落里，流连不前。 半月后，军中大乱，到处响起议政王军举军抗kang议的声音，而这样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京城皇宫里。 御书房—— “皇上，您让草民给您办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御书房内，东方云烈将手上的几块兵符递到南宫萧面前，脸上堆着一副讨好的笑。 南宫萧满脸欣喜地拿起面前的兵符，欣喜若狂的眼底愈发明亮了起来。 “哈哈~~~哈哈~~~做得好，做得好！！！” 南宫萧将兵符收回囊中，走到东方云烈面前，道：“二牛啊，这一次你立了大功了，等过几天，东方云烈的兵全部归到朕手上之后，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当你的议政王了。” “多谢皇上。” 东方云烈勾唇，眼底闪过一丝阴戾。 “好了，你先下去吧。” 南宫萧像是摸着宝贝一般地不停抚摸着这执掌着议政王军几十万精兵的金色兵符，双目贪婪地冒着绿光。 有了这兵符，他就拥有了东方云烈所有的兵力，到时候，他只要杀了朱二牛，给那些将士们一个交代，还怕他们真心归顺他么。 到那时候，乔卫那个老东西，他也可以轻易地收拾了。 南宫萧自作聪明地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却不知道此时此刻正一步步地踏入东方云烈为他设计的陷阱之中。 韫城外，几名东方云烈麾下的将领已经乔装改扮在等候命令。 “王爷，狗皇帝真的以为那个冒牌货杀了我们了？” “嗯。” 东方云烈点点头，对眼前一直跟随着他多年忠心耿耿的几个副将开口道：“你们手上的兵符，本王已经以朱二牛的名义交到狗皇帝手上，他是不会怀疑你们还活着，这段时间，你们先别露面，本王估计，等你们手下的将士们开始不满本王的时候，他就会动手杀本王以平息将士们的骚乱，同时，顺便收买人心。” “那王爷，您要小心一点。末将手下的那些将士，末将已经暗中交代好，一切都在王爷的掌握之中。” “嗯。” 东方云烈点点头，视线朝京城皇宫的方向看了过去，唇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皇上，臣早说过，你要老实，臣绝不会动你，这一次，是你自找的。 跟他手下的将领将所有的计划都交代完之后，东方云烈则继续待在京城，以朱二牛的身份跟皇帝周旋。 ------------ 第496章 皇上的做法太危险了 尽管好几次，南宫萧总是在这个“朱二牛”身上觉察到东方云烈的影子，可一直处在胜利喜悦之后的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太多。 再加上，东方云烈手下那些将领的兵符都已经到他手上了，他就更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没多久，天辰国各个地区议政王帐下各将领带领的军队士兵便开始造反起义，原因就是说议政王残暴不仁，无故杀害他手下的众将领，引起将士们的不满而起义。 而这一切，都在东方云烈的掌握之中。 远在京城的南宫萧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更是欣喜若狂，觉得自己离胜利越来越近了。 等得到了东方云烈的兵，再除掉乔卫那个老东西，他就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他却不知道，他所有的如意算盘之所以能算得这么准都是东方云烈给他一步步安排好的。 将士们呼声最响的，就是要进京见皇帝，要皇帝处死东方云烈。 这个时候，南宫萧当然得趁机收买人心，当即便下旨，让所有议政王手下的兵全部进京面圣，同时，下令将东方云烈收押大牢。 议政王东方云烈被收押，无疑引起了满朝震惊，好多人都在奇怪，这东方云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收押，甚至更让人感到疑惑的是—— 东方云烈虽然残暴不仁，可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会无缘无故杀他手下的将领。 如果东方云烈是那样的人，也不会让他手下那么多将领忠心于他了。 朝中稍微加点心思的大臣们都觉得这其中定有什么猫腻，在南宫萧下了那样的旨意之后，还是有大臣出来说话了。 “皇上，请三思啊，轻易让议政王的军队进京，对您甚至整个京城都是极大的威胁，切不可这样做啊。” “皇上，张大人说得对，议政王在军中羽翼颇丰，如今却被您轻易给收押大牢，这中间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请皇上三思啊，皇上……” 好几个大臣都跪下对南宫萧谏言，可南宫萧哪里有心思放在心上，他满脑子都已经被即将到来的胜利所占据。 “各位卿家无须多担心，朕既然下了这样的命令，自然是有朕的道理。好了，退朝吧。” 他无心思听大臣们继续说下去，到现在，他还坚定地认为被他收押天牢的人，就是那个假冒东方云烈的朱二牛。 而拿朱二牛来收买议政王军的心，再好不过了，牺牲一条小民的命，成就他南宫家的天下一统，也算是朱二牛修来的福分。 而大臣们却并不知道朱二牛这样的人的存在，百般想要觐见劝说南宫萧，最后都被南宫萧拒之门外。 皇上下旨要在京城接见议政王军，用来稳定军心，这在全国范围内，动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本身，这些都是议政王的军队，军队大规模往京城进发，本身就存在潜在的威胁，可皇帝却并没有意识到。 湖陵城大将军乔卫军营—— “皇上抓了东方云烈？又让他的军队全部进京见驾……这也太危险了。” ------------ 第497章 南宫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么 营帐内，大将军乔卫端着茶，慢条斯理地品着，眼底却满是愁容。 不知道皇帝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竟然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帐外响起了下属的声音，“大将军。” “什么事？” 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看着帐外，声音低沉。 “大将军，外面有两位姑娘要见您，其中一位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见您。” “琴儿？” 乔卫的眼底掠过一丝惊讶跟迷惑，“琴儿大老远跑这里来坐什么？” 迷惑的同时，一抹异样的不安从他眼底流过。 “让她们进来。” “是，大将军。” 征得乔卫的同意之后，那将军走到心素跟琴儿面前，道：“大将军让你们进去。” “多谢将军。” 琴儿对那副将道了声谢之后，便加快了脚步，朝乔卫的营帐内走去，而她身后的心素却并没有跟上去，而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乔卫的军营。 这些兵训练有素，身手也不凡，看得出来，乔卫的军纪非常严明，王爷要是跟他打起来，还得费一番心思。 看他们的举动，像是要回京，想必是听说议政王军大面积往京城出发，害怕皇帝会有威胁才做好准备吧。 果然还是一位名将，不过可惜，偏偏为南宫萧这样的昏君效劳，可怜他还不知道自己忠心耿耿侍奉的皇帝，亲手把他的女儿给处死了。 琴儿进了乔卫的营帐，一看到乔卫，便再也按压不住心中憋了数日的委屈跟难过，在乔卫面前跪了下来，“老爷。” “琴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芸儿她找我有什么事？” 看到琴儿哭得如此伤心，乔卫心中早在先前升起的那一抹不安更加强烈了一些。 见琴儿梨花带雨地在他面前哭得越来越伤心，“大小姐……大小姐她……她被皇上给处死了。” “什么！！” 尽管心中也隐约觉察到了不安，可也没有想过皇帝竟然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乔卫的双眼震惊又不可思议地盯着琴儿，好久好久都发不出声音来，只是指着琴儿，双手颤抖，“皇帝……皇帝把芸儿给处死了？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明显，乔卫所受的打击很大，除了儿子乔聿之外，乔芝芸是他唯一的女儿，而如今，他却要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造成他这样悲剧的人，会是他衷心为他的女婿，当今的皇帝。 琴儿一边哭，一边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以及乔芝芸怎么被上官碧柔陷害致死的事都跟乔卫说了一遍。 乔卫的眼眶通红，由始至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就这样被害死了。 “南宫萧……南宫萧！！！” 重重一拳砸向眼前的长桌，长桌碎成了两半，他的眼底，血丝满布，不甘跟怨恨在他的眼底蔓延开来。 “南宫萧，我乔卫戎马一生，为你南宫家征战，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么！！” ------------ 第498章 小娘子，你怎么来了 眼中，杀气正浓，犀利的目光投向帐外，“张岩！” “大将军。” 帐外，大将军帐下副将很快便从外面掀帐帘进来，见乔卫这副悲痛的模样，表情一怔。 “传令下去，全军原地待命。” 张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见乔卫眼眶通红，眼底杀气毕露的模样，怕是跟皇后娘娘有关。 当下也不多问，便立即领命下去了。 等在帐外的心素见琴儿好久没有出来，反倒是乔卫把他手下的将领给叫进去了，待那将领重新出来的时候，原本准备全军出发的乔家军也停下了准备的动作。 想来这个时候，乔卫也知道皇后被陷害致死的消息了。 这也是心素猜到的结果，这乔卫在精忠为国，也容不得自己的女儿无辜被人陷害致死。 这一次，南宫萧恐怕真的是要后悔莫及了。 “容将军，我们大将军一向军纪严明，你这样老是偷偷出去喝酒，大将军还能容得下你，你运气还真不错。” 就在心素陷入沉思之际，身后突然有两人正朝她的方向走近。 “人生得意须尽欢，你没听说过吗？再说，本少爷带兵从来就没输过，大将军舍得赶我走么？” 这熟悉的声音，让心素的背稍稍僵硬了一下，能如此厚颜无耻地自夸且毫不脸红的人，除了那个死皮赖脸缠着她，又离开得悄无声息的人之外，还能有谁？ 随着两声清朗的笑声过后，心素转过头来，果然，距离她并不远的地方，容逸跟另外一名副将打扮的人正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看到容逸，心素的心募地收紧，与此同时，心底也不免有些吃惊。 之前虽然知道他很可能是天辰某位将军帐下当兵，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在乔卫的手下。 很显然，正跟同僚聊得甚欢的容逸也在此时看到她了，俊美的脸上并不掩饰心底的欣喜之色，丢下同行的同僚，便朝她跑来。 “小娘子，你怎么来了？不会是想我，所以特地来找我吧。” 他，还是像个痞子一般，在军营里也不掩饰他那玩世不恭的本性，朝心素靠近了几分。 而他的话，让心素的脸，有些不悦地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早知道你在这里，我死都不会听王爷的话来这里。” 话虽这么说，可她竟然诧异地发现，自己在再一次见到容逸的时候，心里竟然会有些暗自欣喜。 心素的话，让容逸感到有些失望，他站到心素面前，低眉望着她闪躲的目光，难掩脸上的受伤跟委屈，道：“小娘子，亏我回营之后还天天想着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面对他这副失望的模样，心素并不予理会，早就知道容逸这人的性格，越是搭理他，就越是得寸进尺，所以，她还是选择闭嘴比较好。 而容逸却并没有因为她这副冷淡的面容而气馁，还是像之前一样，嬉皮笑脸地凑近她，道：“小娘子，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 ------------ 第499章 要跟东方云烈联手吗 喜欢…… 心素的心头骤然咯噔了一下，侧目看着容逸那得意又自信的面容，眼底竟然有些心虚了起来。 很快地避开了容逸那嬉笑的目光，她斜睨了他一眼，同样没有搭理他。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侍卫朝他走了过来，“容将军，大将军让您过去。” 似乎并不想这个时候被打扰，容逸有些不太高兴，拧了一下眉，道：“知道了。” 说完，又看着心素那沉静的面容，道：“小娘子，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出来。” 也不等心素回答，也不顾这四周还有好多人在，他又调戏般地在心素脸上轻轻啄了一小口，在心素缓过神来之际，他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该死的容逸！！” 心素气得牙痒痒，捂着被容逸亲过的地方，她感觉到脸颊发烫得厉害。 低沉地咒骂了一声之后，抬眼，便见琴儿从里头红着眼眶走出来，看到她，琴儿又朝她走了过来。 “心素姑娘。” 她擦了擦眼泪，跟心素打了声招呼，却依然难掩哽咽之声。 心素看着她，犹豫了片刻，出声问道：“跟大将军都说了？” “嗯。” “大将军什么想法？” 这，才是她想要知道的。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听大将军让他手下的将军原地待命。” “哦。” 心素低低地应了一声，便没再多言。 想必王爷也猜到乔卫是这样的想法，才让她特地护送琴儿回来吧。 “既然你安全到了，我也没事了，告辞。” “姑娘不打算休息一两天吗？这一路上您陪我奴婢赶路赶了这么天，再不休息就累坏了。” “不了，我还有要事要做，告辞。” 说完，也不等琴儿开口，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丝毫将容逸那句“你等我一会儿”给完全抛在了脑后。 “南宫萧把皇后娘娘给处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容逸也是万分惊讶，看着乔卫那通红的眼眶，容逸在心里叹了口气。 见乔卫没有回答，容逸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开口道：“那大将军打算下一步要怎么做？” 乔卫的眼眶一直通红，这个时候也没有多少心思去计划下一步，只是开口道：“先原地待命，等我想好先。” “是，大将军。” 容逸拱了拱手，犹豫了片刻之后，才继续道：“大将军有没有想过跟东方云烈联手？” “跟他联手？” 乔卫低垂着的眸子抬了起来，眼中依然是那浓重的红血丝。 “将军，依末将来看，东方云烈应该有这样的心思，不然的话，也不会派他的贴身侍卫亲自送皇后娘娘的侍女来见您了。” “什么？是东方云烈的贴身侍卫送琴儿来的？” 乔卫只见到琴儿，处在悲痛之中的他，并没有起注意其他的事，听容逸这么一说，但是吃惊不小。 “嗯，末将之前跟东方云烈的贴身侍卫交过手，她就在门外，如果不是东方云烈觉得重要的事，他应该不会轻易派她的贴身侍卫出来。如今皇帝让所有的议政王军尽数进京，分明就是在找死。如果东方云烈被捕是为了故意让皇帝引他的兵进京的话，那南宫萧的下场绝对不会太好。” ------------ 第500章 你的命还真大 容逸一字一句慢慢地分析，而他这一番话，也让乔卫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好一会儿之后，才听乔卫低沉着声音，开口道：“先按兵不动，看以后事态发展，现在东方云烈还不会轻易动我。” “那属下先告退了。” 容逸此时的心思，更多的还在他外面那位“小娘子”身上，并无暇在里头多待。 跟乔卫交代了几声之后，便从营帐里出来，可此时，却早已不见了心素的踪影。 容逸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失落，抓过身边的一名小兵，道：“刚才在这里的那姑娘呢？” “回将军，那姑娘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 小兵的回答，让容逸的心头失落地更加厉害了一些，“这么快就走了。” 低低的呢喃声，不乏失望跟低落。 在所有人都觉得惶恐不安中，议政王手下十几万大军全部被南宫萧传唤到京，此时，一直被胜利的假象蒙蔽了双眼的南宫萧，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向他靠近。 也不会意识到，他南宫家的王朝，会在他这一代即将被终结。 环秀宫—— 自从除掉了所有挡在她面前的人之后，上官碧柔的日子过得越发清闲了起来。 只是，“朱二牛”被打入大牢之后，她的心情就不畅快，前段时间的深闺寂寞，可都是他帮着打发的。 这么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就这样死了，想想还颇有些可惜。 只不过，想到那天见到的那个极像东方云烈的朱二牛之后，她便有些后怕，一想起那冰冷到极致的黑眸，她还是感到心有余悸。 “真是烦！” 上官碧柔躺在寝宫里，日益突起的小腹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臃肿，怀孕的心情也稍显得有些暴躁了起来。 想着想着，她又从床chuang上坐了起来，打开了暗室的门。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进入这里了，这暗室里，多了一些腥臭味。 她拧了下眉，腥臭味让她禁不住感到恶心，随即便吐了一地。 看到墙角蜷缩着的凤沁羽，她越发觉得厌恶了起来，走上前去，见凤沁羽神色萎靡地靠在墙边，明明醒着，却没有半点力气开口。 在这阴暗的地方待久了，凤沁羽每一次都觉得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了。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毕迎的毒每一次都将她折磨得随时都要死去，可每一次，都让她惊奇地熬了过来，已经整整两个多月过去了，她还像个怪医一样，行尸走肉般地活着。 听到上官碧柔走近的脚步声，她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你还真命大，都两个月了，还没死。” 上官碧柔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咬牙切齿声中，充满了讥讽。 凤沁羽的表情还是她上一次见到那么淡漠，完全是抛开了一切，上官碧柔不管说什么，她都没有反应。 “怎么？摆脸色给我看？” 上官碧柔一把扯过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去，“你的云烈哥哥就要被处斩了，等他死了之后，我也送你一块下去，你们这么恩爱，不如我好人做到底，让你们一起作伴好了。” 说完，又一次丧心病狂地大笑了起来。 ------------ 第501章 微臣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可凤沁羽却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嘴角勾着一抹冷冷的笑，带着睥睨众生又看透众生的眼神。 东方云烈……东方云烈…… 这个名字，被她深深地藏在心底，本该恨他，却对他情根深种，这算是她自己活该吧。 她在心底苦涩地笑了起来。 这个跟她爱恨纠缠了一生的男人，是该结束了，一切的一切，都随着他们的死，结束了。 如果真有下辈子的话，她真的不想再见到他，太累了，也太苦了，她只想来生能平平淡淡地活着，她想要的，只是一个没有东方云烈的来生。 翌日—— 大内天牢内，所有人都神情戒备，格外严肃。 东方云烈穿着一身白色的囚衣，被人从天牢里带出来。 看着这个往日意气风发的议政王，大权独揽的议政王，如今也到了沦为阶下囚的一天。 侍卫们心中不禁感叹。 这东方云烈也算是自找的，没事杀死自己手下的将领，逼着士兵造反，如今，给了皇上这么好的机会除掉他。 这样残暴不仁，也活该会是这样的下场。 走出天牢，南宫萧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了，也许，到这个时候，南宫萧都不知道眼前的朱二牛早已经变成了东方云烈了。 见他朝他走来，刻意地屏退了左右，满脸欣慰地拍了拍东方云烈的肩膀，笑道：“二牛啊，这一次你为了朕南宫家的江山牺牲，等你死后，朕不会亏待你，你就安心去吧。” 他的眼底，流露着难掩胜利的喜悦，而东方云烈却只是勾唇笑了一笑。 眉角微微挑起，他看着南宫萧，道：“皇上能如此厚待微臣，微臣也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南宫萧因为他的话而仲怔了片刻，在这双看似平静的眼神中，他又看到了东方云烈的影子。 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吓得他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敢跟他靠得太近。 好一会儿，他才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好了，朕也不耽误你上路了，你赶紧去吧。” 避开了东方云烈那慑人的目光，他转身离开，而这个时候，宫门口，宰相左延陵加快了脚步朝他跑了过来。 “皇上，所有议政王的军都已经到达京师，现在正在城门外候旨。” 左延陵带来的消息，让南宫萧的心情变得更好，转头看了东方云烈一眼，道：“听到了吗？是你英勇就义的时候了。” 东方云烈不答，只是对着南宫萧，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唇，跟着，被侍卫带出了皇宫，朝午门的方向走去。 他得到的消息是，南宫萧会在午门口接见他手下的军队，打算当着众军的面将他斩首以收买人心。 现在，所有军队都顺利到达京城，那么，也是时候动手了。 午门口，挤满了整个京城的老百姓，所有人在得知堂堂议政王要被斩首的消息，不无震惊。 不管是趋于什么原因，他们都跑来观看，整个午门口被挤得水泄不通。 ------------ 第502章 这都是东方云烈一早计划好的 这一次监斩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原本一心想要将他变成自己女婿的左延陵。 东方云烈穿着囚衣跪在斩首台前，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 左延陵走到他面前，嬉笑着蹲了下来，似乎是有些幸灾乐祸，“王爷啊王爷，本来老夫一心看好你，想要招你为婿，没想到在这最后关头，你还是让老夫失望了。” 左延陵的话，让东方云烈感到极为好笑地笑出声来，“看来本王是让相爷失望了。” “是啊，是很失望，本相一向爱才，王爷这样的人才，本相一向看得很重，只可惜……哎~~” 左延陵叹了口气，稍显失望。 却见东方云烈目光骤然一冷，在下一秒，原本沉静的眸子快速地掠过一丝寒厉的霸气，勾唇道：“让相爷如此失望，本王的罪可真大了，本王还是不能让相爷失望才好。” 话音落下，还没有等左延陵缓过神来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却只见眼前一道白色的影子闪过，身边的一名侩子手已经倒在地上。 他吓得脸色惨白，抬眼，便见东方云烈身边，两名将领手持着剑，将他护在身后，“王爷，末将来迟了。” “不，一点都不迟。” 东方云烈勾唇，寒烈的目光投向左延陵，淡淡一笑，“本王这下没让相爷失望吧。” “你……这……这怎么一回事……” 左延陵伸手，不停地擦着自己的双眼，东方云烈身边的两个人，分明就是他手下的旧部将，而这些人……不是早就被东方云烈杀了么？ 很快的，左延陵便想明白了过来，也解了这段时间一直缠绕在他心头的疑问。 “果……果然，老夫早就觉得……觉得你那么轻易被抓，肯定有猫腻。” “相爷现在才意识到，会不会太晚了。” 东方云烈再度勾唇，而两个副将的到来，再次引起了围观群众的骚乱。 很明显，这两个人是来劫囚的。 “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好一会儿，左延陵才缓过神来，如此下令道，紧跟着，便有上千名侍卫在此刻涌了上来，将东方云烈等三人围得水泄不通。 而此时，早就有人快马加鞭地往皇宫里给皇帝说明此时正在午门发生的事。 “什么，有人来劫囚？！！” 此时，正准备前往午门接见议政王军的南宫萧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不无震惊。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前来汇报情况的侍卫，好久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难道他是……是真的东方云烈？ 这个时候，南宫萧才隐约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自从前段时间他见到朱二牛时，总觉得他有些不同，可当时，自己一心想要得到东方云烈的兵，并没有去想太多。 现在想来，朱二牛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拿到那些兵符，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东方云烈的计策。 朱二牛……很可能在那一次他接见他，让他去杀那些将领的时候，就一定被调换了。 ------------ 第503章 最重要的筹码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名侍卫从外面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启禀皇上，议政王的军队已经撞开了城门，现在正往皇宫的方向赶来。” 这个消息，让南宫萧整个人完完整整地跌坐在了銮驾之上。 “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他吓得浑身打哆嗦，一直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他，现在才知道，已经无路可走了。 “来人，来人……派出京城所有的兵力，保护皇宫！！” 一声令下，南宫萧已经从銮驾上跌跌撞撞地跑了下来，直奔后宫而去。 环秀宫—— “来，好久没晒太阳了，本宫带你出来晒晒太阳，顺便去看看你的云烈哥哥到底斩了没有。” 这个时候，上官碧柔也没打算把凤沁羽藏着了，一把拽着她，走出了暗室。 在阴冷的暗室里被整整关了两个月，凤沁羽浑身的骨头都疼得厉害，这一次猛然从里面出来，她的身子更是难以承受。 “爱妃！爱妃！” 就在这个时候，环秀宫门口，传来南宫萧心急火燎的声音，而这样的声音让上官碧柔的心头一震，一种莫名的不安绕过她的心口。 视线投向院门口，见南宫萧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跑来，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完全失去了往日身为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风采。 看到南宫萧这副窝囊的样子，上官碧柔便极为反感，奈何他怎么窝囊也是皇帝，她还是对他要尊重。 “怎么了，皇上？” “东方……东方云烈……” 南宫萧指着拱门的方向，气喘吁吁，看样子是跑了好长一段路，到现在还喘不过气来。 “东方云烈？他怎么了？” 上官碧柔的心，紧了一下，眼中的不安更浓了一些，与此同时，被上官碧柔强迫着拽出暗室的凤沁羽也在听到东方云烈这四个字的时候，平静的心底再度起了一丝波澜。 “朱二牛……不是朱二牛……是东方云烈……” 南宫萧有些语无伦次，凤沁羽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上官碧柔却很快就捕捉到了他话中的重点。 “你是说……” “爱妃，快，东方云烈已经带兵进城了，赶快跟朕走。” 南宫萧牵起上官碧柔的手准备带她走，却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上官碧柔身边牵着的凤沁羽。 “凤沁羽？！她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萧没有注意到上官碧柔脸上那一道因为东方云烈并没有死而出现的复杂神色。 有欣喜，有怨恨，还有一丝说不清放不下的情丝在缠绕。 她沉默着不说话，也没有因为南宫萧说的事而出现半点的惊慌，反倒是愣在那里一言不发。 “爱妃！爱妃！” 南宫萧着急地拉着上官碧柔的手，烦躁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愣着干什么？” 上官碧柔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南宫萧那着急的模样，又看着身边双眼无神的凤沁羽，突然间，眼底一亮。 “皇上，您别着急，我们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筹码没有用？” ------------ 第504章 拿她来威胁东方云烈 “你说什么？” 南宫萧因为上官碧柔的话而愣了一下，着急上脑的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什么筹码不筹码。 见上官碧柔将凤沁羽一把拽到他面前，道：“她！” 见南宫萧还愣着，上官碧柔冷哼了一声，继续道：“皇上难道忘记了，东方云烈有多在乎凤沁羽么？” 终于，南宫萧因为凤沁羽的提点而反应了过来，视线转向凤沁羽，跟着，朗声大笑了起来，道：“哈哈，哈哈~~爱妃，你真是朕的救星，给朕送了这么一张好牌过来。” 两人的对话，却让凤沁羽感到无比得可笑。 东方云烈在乎她？哈哈~~~这两个人是被东方云烈吓傻了吗？在这个时候还觉得她是牵制东方云烈最好的筹码吗？ 东方云烈在乎她，就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让她受尽上官碧柔的折磨，他要是在乎她，就不会杀死她双亲还不够，还要让他们挂在城楼上暴晒，将他们毁得彻彻底底。 现在，她就是一个行尸走肉，一个傀儡，任凭他们俩摆布。 “爱妃，我们带上她，也许，她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说着，便扣住凤沁羽的脖子，往外走，却没意识到，上官碧柔根本就不想走。 人人都觉得她爱慕虚荣，为了荣华可以不择手段，而她，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却没有人知道，她上官碧柔这一生，确确实实真心爱过一个男人。 想要用尽一切手段，让自己配得上他，而这个男人，便是东方云烈。 如今，哪怕他兵临城下，哪怕他是来杀她的，她都要再看他一眼。 “爱妃！你快点，别愣着了。” 南宫萧一边拽着凤沁羽往外走，一边不停地催促着还站在原地不动的上官碧柔。 上官碧柔并不着急，而是跟在他身后一步步地往外走，脚步不紧不慢，像在散步。 宫门外，已经乱作了一团，东方云烈的大军已经攻占了城门，此时堵在了宫门外。 东方云烈坐在马上，穿在身上的，依然是先前那一套囚服，却依然难掩他在马上的凌凌威风。 “王爷，攻进去吗？” “不急。” 东方云烈沉默着看着已经关上的宫门，心里莫名的，带着几分心慌，这种心慌，他找不到理由，却很真实很强烈。 忽地，他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心中那种慌乱更加强烈了一些。 “撞开宫门。” 他出声，原本的漫不经心突然间变得有些着急。 “是，王爷！” 副将领命，跟着，回头，大手一挥，“撞门！” 只听“轰——”的一声，沉重的宫门被瞬间撞开，皇宫里，御林军还在做抵死抵抗，拼尽最后一丝力量。 顷刻间，皇宫里弥漫起了浓重的血腥味，尸体相互撞在一起，叠成了一堆。 “完了，完了，东方云烈闯进来了，完了……” 南宫萧双腿发软，心里还带着最后的侥幸，并不打算放弃。 伸手一把拽过凤沁羽，手，掐住凤沁羽的喉咙，一步步往后逃去，可还没有逃几步，就被东方云烈的兵给围住了。 ------------ 第505章 凤沁羽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狗皇帝，你还想逃！” 说话的，是率先带兵闯进来的柳孝，与此同时，当他看到南宫萧面前那面容憔悴，骨瘦如柴的凤沁羽时，惊呼出声—— “是凤羽公主！！” 柳孝的这一声惊呼，也同时让他身后出现的东方云烈心头强烈地震了一下。 士兵给东方云烈让开了一条道，他骑在马上，一步步走来，凤沁羽那孱弱的身形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的心，猛然一颤，却始终找不到一点对凤沁羽的情愫。 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当年东方家族被无情灭门的画面，每一幕，都是那样得触目惊心。 越是对上凤沁羽的脸，心中对凤家的恨就越是强烈。 “东方云烈，你竟然用计骗朕！！” 南宫萧的眼底，杀气甚浓，“朕不相信，朕手上的兵符竟然还没有你一句话有用！” 到这一刻，南宫萧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将士会对东方云烈这样死心塌地，甚至不惜跟着他造反。 对于他的话，东方云烈只是动了动唇，没有回答，而是换了一句只有他跟南宫萧才了解的话，开口道：“如果不这样做，本王的兵又怎么能如此顺利地进入京城。” “哈哈~~东方云烈，你很厉害，难怪当年凤鹤轩不惜重本也要杀了你一家，没有哪个皇帝容得下你这样的人存在，朕终于了解凤鹤轩当年的心思了。” 南宫萧的话，让东方云烈的眼眸有些暗淡地垂了下来。 人人都觉得他风光无限，却没有人知道，他是最可怜的，他已经到了天下不容的地步，不管是谁，都想要他死。 “既然这个天下容不了我，那我只能让这个天下成为我的。” 东方云烈喑哑的声音，在这满天的厮杀声中，缓缓响起，同时，也让南宫萧的心，跌入了绝望之境。 “哈哈哈哈~~~东方云烈，你赢了，成者为王，朕认输，不过，就算朕输了，朕也不会让你好过……” 他将凤沁羽拽到了自己面前，道：“看到没有，你的心肝宝贝就在朕的手上，你看到没有！！你只管追着朕，大不了，朕让你的女人陪朕一起死！” 说着，一步步往后退去。 “王爷！凤羽公主在他手上，怎么办？” 柳孝凑近了东方云烈，低声道。 东方云烈没有说话，只是眯着双眼，看着凤沁羽那平静赴死的面容，一种说不清的异样在他心底划过。 原本心中蔓延的恨，突然在这一刻再一次被心慌所取代。 “你们等在这里，本王跟他上去。” 他，莫名地下了这样的命令，莫名得连他自己都感到奇怪。 可心里有一个声音却告诉他，他必须得跟着南宫萧才行。 看着南宫萧扼住凤沁羽的喉颈，东方云烈耳朵眼底，一抹极致冰冷的杀气在他眼底掠过。 翻身下马，他一步步朝南宫萧靠近，他每靠近一步，南宫萧便吓得连退好几步，可扼住凤沁羽脖子的手，却丝毫没有半点放松。 凤沁羽成了他此时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 ------------ 第506章 要么你死，要么她死 “把她放了。” 东方云烈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凤沁羽被南宫萧扼住脖子而有半点的慌乱，平静得仿佛眼前的凤沁羽对他来说，不过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也是，这个时候，凤沁羽对他来说，确实只是一个陌生人。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南宫萧的手，便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从这低沉的嗓音里，他听到了东方云烈潜藏的杀气。 “哈哈哈~~~放了她？也行啊，拿你的命跟她换，只要你死了，朕就放了她。” 说话的同时，音调颤抖得十分厉害，脚步依然不停地往后退去，眼底是布满了疯狂的血丝，红得恍如野兽。 “东方云烈，朕什么都没了，都是你把朕害成这样，朕就算死，也要拉上你……” 此时的南宫萧，没有了半点君王的架势，反倒像极了一只过街的老鼠，狼狈不堪。 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额前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半边侧脸，听着宫墙内外的厮杀声，每一声都听得他胆颤心惊，心也跟着越来越凉，越来越绝望。 “怎么样？你好好考虑考虑真的建议，死在朕的面前，朕就放了凤沁羽。” 他的怀里，凤沁羽死寂的眸子不知为何微微动了一下，微动过后，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只是听得耳畔，传来南宫萧疯狂的声音，“你不死，朕就带着她一起从这里跳下去。”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带着凤沁羽，到了皇宫最高的宫墙之上，这高达三十来米的地方的，从上往下看，城墙下，早已经被团团包围。 皇宫的将士死伤无数，倒在那些嘶吼的马匹之下，好些都已经被踩得血肉模糊。 这样的场面，在南宫萧看来，越发得触目惊心，想到他南宫家的天下，就毁在他的手上，他的眼底，变得越发得癫狂而绝望。 没了，什么都没了，他南宫家的江山就这样没有了。 南宫萧心底，对东方云烈的恨逐渐加深，“东方云烈，你死还是她死，快点给朕选，朕没时间等了！！” 南宫萧一边看着东方云烈，又不停地往宫墙下看去，却看就越是绝望。 东方云烈没有开口，只是敛着眸子，眼眸深眯地盯着南宫萧手中的凤沁羽，她，平静得仿佛看透了一切，只是为了等待这最后一刻的死亡。 然而，他发现，自己的心，真的慌了，怕了，可是，却分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南宫萧拽着凤沁羽，每后退一步，他的冷汗，就惊了一背。 “放了她！” 他敛下冷眸，逼人的杀气却并没有消退，反而变得更加慑人了一些。 “朕说了，你死在朕的面前，朕就放了她。” 身子，已经抵在了宫墙的边缘，他的目光紧盯着东方云烈，“要么你死，要么她死，东方云烈，你就算活着，这一辈子也不会好过。” 突然间，只见东方云烈收住了脚步，在南宫萧还不清楚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只听一声低沉的低笑从东方云烈的口中传了出来。 ------------ 第507章 花光一生的时间忘记你 “到现在你还这么蠢，就算你的江山不是被本王铲平，也会有其他人代替你。” 说话的同时，修长的指尖指向南宫萧手中的凤沁羽，“本王整个家族都是被她凤家给害死的，本王会为了凤鹤轩的女儿，拿自己的命去换？” 他只想着，只有让南宫萧连最后的希望都失去，只要不把希望寄托在凤沁羽的身上，南宫萧才会放过凤沁羽。 果然，他这句话一出来，南宫萧眼中的慌乱更加剧烈了一些，甚至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抓着凤沁羽的手，也在这个时候稍稍地松开了。 东方云烈稍稍地松了口气，正要上前去，却见南宫萧身边的凤沁羽突然间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这笑，释然而绝望。 下一秒，他的眼底一慌，只见凤沁羽推开了南宫萧，翻身飞入宫墙之下。 “九儿！！” 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从东方云烈的口中传了出来，只见一道灰色的影子，疯狂而不顾一切地冲到宫墙下，一把抓住了凤沁羽的手。 一时间，他的脑海里，各种熟悉的画面，像洪水猛兽一般，不停地冲向他的大脑，快得让他还来不及去吸收一切。 这样致命的刺激，让他大脑被封住的一块，逐渐地被填满，渐渐的，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痛苦和欢笑的记忆，都回来了。 他看到眼前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张皮的凤沁羽，心，痛得快要被撕裂，这双无神的眼眸，苍白的面孔，尽是痛恨跟绝望。 “九儿，别松手，抓紧我……” 东方云烈的心，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在这一切，他才经历了他这一声最绝望的恐惧跟害怕，他知道，这一次，真的是只要他一松手，他就彻彻底底地失去凤沁羽了。 “九儿，抓……抓紧……” 宫墙下，凤沁羽被东方云烈抓着，手，一点点地往下滑去，在这个时候，她以为她的世界，留下的只有冰凉，可她依然能在东方云烈的掌心之中，感受到那清晰的温度。 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她，释然地笑了起来，嘴角，绽开了一抹浅笑，美得仿佛那结白的梨花，灿烂而纯洁。 “东方云烈，好好活着……” 她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之中，空灵而哀伤。 手，从东方云烈的掌心松开，那一袭白衣，在空气中缓缓坠落，刺骨的寒风，将那白衣一点点地撕裂。 东方云烈，我用一眼的时间爱上你，可忘了你，却花光了一生的力气。 来生，我们不要再见了！ 她闭上眼，绝望地请求，请求一个来生，一个……没有东方云烈的来生。 “九儿！！九儿！！！” 东方云烈疯了一般地看着自己空掉的手，看着那在他眼中逐渐变小的身影，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 声音，响彻灰蒙蒙的天空，连就天上的孤雁，也听出了这其中的悲戚。 随着这悲戚的声音响彻天空，东方云烈的身影也已经翻身而下，却被冲上来的那些将士给抓住了。 ------------ 第508章 血染的江山 “王爷！！！” “放……放开……放……放开……” 他的眼底，在乞求着眼前这些抓着他的下属，竟然连吼的力气都没有了。 “放开……” 他，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么多抓着他手的将领，眼角，落下一滴泪来，“让……让我去陪九儿……放开……” “王爷，您要珍重，凤羽公主已经走了！” 说话的是柳孝，东方云烈对凤沁羽的感情，他是亲眼见过的，这些将领，恐怕没有一个比他还清楚，他们家王爷到底有多爱凤羽公主。 如今，凤羽公主在王爷的眼前死去，还有什么比这个对王爷来说更加残忍的。 他，更是第一次，看到王爷用这样绝望的眼神乞求着他的下属，只为陪凤羽公主走一段黄泉路。 东方云烈浑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很快，便被那些将领从城墙下给拉了回来，他瘫坐在地上，通红的眼眶，布满了血丝。 此时，南宫萧已经被士兵控制住，被拽到了他面前。 “哈哈~~~哈哈~~~东方云烈，你痛苦吗？现在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好受吗？哈哈哈~~~~” 南宫萧像个疯子一般地仰头大笑了起来，看到东方云烈这副模样，他竟然找到了发泄仇恨的快感。 “这么急着陪你的女人去死做什么？你忘了她临死前对你说什么吗？让你好好活着啊，哈哈哈~~~好好活着，你的女人也希望你生不如死啊，哈哈哈~~~~” 这个时候，南宫萧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是像个疯子一般，被侍卫压着跪在南宫萧面前，放肆地狂笑着。 而此时，神情黯然而绝望的东方云烈，在听到南宫萧说的这一番话时，低敛着的眼帘，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南宫萧的某一句话，触动他的心一般。 东方云烈，好好活着…… 耳边，传来凤沁羽忧伤的声音，每一个字，都让他痛彻心扉。 东方云烈，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呵呵……九儿，我听你的……” 他虽然在笑，可痛苦却丝毫没有半点掩饰。 布满血丝的眼，像一头发狂的狼，深邃而犀利逼人，像是要将南宫萧撕碎。 伸手，指着南宫萧，喑哑的声音，低沉却布满了杀气，“把他丢下去。” “是，王爷。” 南宫萧对于东方云烈的命令，也丝毫没有什么反应，依然像个疯子一般，不停地笑着，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东方云烈，好好活着……” 空气中，依然是南宫萧狂笑的声音，随着南宫萧的掉落，一点点地在空气中消散。 宫墙外，厮杀声逐渐地平息，宫墙内，早已经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血染的江山，说得就是眼前这一幕吧。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金銮殿前，东方云烈的身上沾满了血迹，坐在龙阶上，双目微垂着，稍显得有些颓然。 殿前，是一排血染的脚印，一将功成，血染江山，东方云烈看着，突然间，苦涩地笑了起来。 ------------ 第509章 像是得了失心疯 他终于坐上了龙位，手握着江山，曾经天下不容，如今，天下由他主宰，可他却连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找到九儿的尸体了吗？” 他，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才低低地问出了这句话，这声音之中的颤抖，却丝毫没有半点掩饰。 身边的柳孝，抿着唇，听他这么问，眉头深锁，“王爷，所有的尸体都被马匹踩得很烂，分……分不清谁是谁……” 他看着东方云烈沉静的面容，虽然看上去并不恐怖，却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不安。 “别找了。” 让他惊愕的是，东方云烈竟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他根本就想不到的话，惊得让柳孝差点掉了下巴。 “不……不找了？”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地再问了一遍，总觉得这不该是从王爷口中说出来的。 “不找了。” 东方云烈喑哑着声音，敛着眼眸，痛苦地重复着。 眼中，泪水被他强迫着倒了回去，尽管再痛苦，他也不想再看出来，“让她安心地走，别打扰她。” 他的回答，让柳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最后，点了点头，“是，王爷。” 如果可以选择，我会选择让你先走，帮你安葬，让你安心，把所有的痛苦留给我，这就是我疼你的方式…… 这是他曾经对九儿说过的话，如今，一点点地都应验了。 “九儿，我答应你，好好活着……” 低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依然难掩他心中的痛苦和忧伤，漆黑的眼眸，稍显苍凉地看着前方厮杀而出的血路，缓缓地露出一抹苍白的笑。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听到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让人厌烦的嗓音打破了这金銮殿的寂静，只见侍卫带着一名怀有身孕，披头散发的女人从殿外走了进来。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皇后，我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抓我，信不信我叫我儿子摘了你们的脑袋，该死的！” 这个像个疯子一般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碧柔。 见她指着自己已经凸起的小腹，对抓着她的侍卫吼道：“我儿子，以后是要当皇上的，本宫以后就是太后，你们听话点，以后我让皇上封你为大将军，封你为王爷，好不好？哈哈~~好不好？~~” “上官碧柔疯了吧？” 稍后赶来的心素在看到被侍卫抓着风言风语的上官碧柔，拧了下眉，对身边的柳孝低声道。 “像是得了失心疯。” 柳孝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谁？谁说我疯了，你才疯了！！” 两人的低语，竟然被上官碧柔听到了，她目光一冷，眼底布满了凶狠，甩开了那几个侍卫，朝他们冲了过来。 “你们两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敢说本宫疯了，信不信我叫人砍了你们的脑袋？！！” 双眼狠狠地瞪着心素二人，跟着，又缓缓转向东方云烈，看到他，上官碧柔的眼底骤然亮了起来，“云烈？！” ------------ 第510章 本王要让南宫萧断子绝孙 她笑嘻嘻地跑到东方云烈身边，坐了下来，“太好了，云烈，你怎么也在这里，你是来找我的吗？云烈？” 她挽着东方云烈的手，欣喜若狂道：“我就知道，你心里一定还爱着我，你不是真的想赶我走的，是不是，云烈？” 东方云烈没有开口，只是眉头一拧，眼底掠过一丝杀气。 心素走上前，将上官碧柔从东方云烈身边给一把拽开了。 “你干什么！！你别想分开我和云烈！！” 上官碧柔像个孩子一般，狠狠地拽着东方云烈的手臂不放，“云烈，你让这个臭丫头滚开，我要跟你在一起，我已经是皇后了，等我的儿子成了皇上，我就是太后了，以后，你就可以当太上皇啦，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东方云烈依然没有说话，任凭上官碧柔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见下一秒，东方云烈突然间一把将她推倒地上，在上官碧柔愕然而难过的眼神中，道：“ 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挖出来！” “王爷……” 没有想到东方云烈会下这样残忍的命令，心素跟柳孝都惊了不小。 虽然王爷平时对谁都冷冰冰的，可也从来不会残忍至此。 就算南宫萧跟上官碧柔做了太多十恶不赦的事情，可那个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还需要我重复么？” 他寒烈的眸子充满了杀气，看着地上因为她的动作而伤心地哭着的上官碧柔。 “云烈，你干嘛推开我，呜~~” 上官碧柔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眼下正处在危险之中，被东方云烈推倒在地之后，竟然呜咽着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般。 “动手！！” “是，王爷！” 殿内候着的侍卫不敢怠慢，上前便拽起地上哭着的上官碧柔，往外拽去。 “王爷，那个孩子什么错都没有，您还是……” “本王要让南宫萧断子绝孙！！” 东方云烈的目光逼人而吓人，将心素的话给打断了。 “云烈，我不要离开你，你别带我走，云烈……” 上官碧柔还是呜呜地哭着，竟然让心素看到了几分可怜。 突然间，她看到了心素脖子见挂着的一块碎玉，她眼底一惊，在侍卫带她出门之前，出声道：“慢着！” 回过头来，她对东方云烈道：“王爷，上官碧柔就交给奴婢处置吧。” 说完，也不管东方云烈同不同意，便上前，从侍卫手中将上官碧柔拽了出去，“跟我走！” “干嘛？你干嘛带走我啦，我要跟云烈在一起！” 上官碧柔的表情显得有些不情愿，可尽管她百般拖拽，还是被心素轻易地拽出宫门。 皇宫里，再度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寂静，只有那些士兵在收拾皇宫里战后的残局以及皇后守卫的尸体。 后宫那些女眷有些趁乱逃了，有些被放出了皇宫，而南宫萧的母亲皇太后，在得知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死了之后，不想做亡国奴而悬梁自尽了。 天辰王朝的时代，在一朝一夕之间，完全覆灭。 ------------ 第511章 你让我活着，我便活着 战后的韫城，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萧条，处理好残局之后，所有的一切都逐渐开始恢复。 朝中的官员，只是换了个别腐败的大臣，新建的朝廷跟秩序，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东方云烈在那一年登基为帝，年号建始，天辰改名为东离，东离…… 半年后—— 东方云烈登基为帝半年之久，改名东离之后的天辰韫城如今比起半年前更加繁华了。 朝中更改了税制政策，老百姓的生活压力也减轻了许多，同时，也随之一些惠民政策都开始陆续颁下来的，新帝登基，老百姓不无叫好。 原议政王府—— 东方云烈虽然已经登基为帝，可原来的议政王府却并没有空置。 议政王府的下人们也没有换，一切都维持原来的样子。 盈水涧里，满园的红豆树又开得茂盛，微风吹过，红豆一颗颗落下。 “九儿，你让我活着，我就活着，就这样，陪你一生。” 红豆林中，一颗颗红豆纷纷落下，淹没了眼前洁白的孤冢，也淹没了一个男人，和他一世的深情。 东方云烈站在墓碑前，缓缓蹲了下来，摸着碑上亲手刻下的“爱妻凤沁羽”，眼底的哀伤从未消失。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歌颂，可他的脸上，却未曾流露过一丝真心的笑容。 纵使他拥有了整个天下，而这个天下里，已经没有他所珍爱的了。 “九儿，你安心地在这里待着，从此以后，没人敢打扰你，活着，我不能护你一世安好，如今你走了，我也要护你一世宁静。” 尽管，这孤冢之中，并没有埋着凤沁羽，可他并不在意，他的九儿，早已经在他的心低深埋了。 没有人了解，为什么议政王当了皇帝之后，名字偏偏要改成东离国，也许只有他亲近的人才懂—— 王爷做这个皇帝，不为别的，只为安心地守护那个已逝去的凤羽公主，那个他一生唯一爱过也唯一爱着的女人。 红香院—— 红香院，是韫城最大生意最好的一家青楼，也是达官贵人，富商富贾最喜欢打发消遣时间的地方。 后院，宁静祥和，安静得跟前院的繁华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妈妈，你好好照顾她，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有什么事，去将军府找我就行。” “是，是，将军。” 红香院的后院里，心素一袭男装打扮，将手里的一张银票递到红香院的老鸨手上。 “这个孩子，我先带走了。这姑娘跟这孩子的事，不准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后果你应该清楚。” “将军放心吧，这姑娘在这里都半年多了，草民知道该怎么做的。” “嗯，那我先走了。” “是，将军慢走。” 看着心素抱着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从后院离去，老鸨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妈妈，里头那姑娘到底是什么人，那将军怎么那么紧张？” “谁知道呢，也许是将军的相好也不一定，总之，这件事不准让任何人知道，不然我们很可能会被杀死。” ------------ 第512章 将孩子送去宰相府 “知道了，妈妈。” 心素抱着手中的婴儿，从红香院的后门走出去，柳孝已经驾着马车在那里等着她了。 “现在去哪？” “宰相府。” 心素没有多话，只是抱着襁褓中沉睡的婴儿，低沉地应了一声。 “喂，半年了，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帮助那个可恶的女人？” 柳孝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却见心素抱着那孩子，眼眸怔了怔，而后，开口道：“因为她胸口的那块碎玉。” “那碎玉？” 柳孝眼中的好奇更加浓了，“那碎玉怎么了？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妹吧？” “滚！！” 宰相府—— “孙大人，这个孩子，请您务必把他照顾好，将他抚养成人。” “嗯，放心吧，这个孩子交给我，我一定将他当成亲生孩子看待。” 自从新政权建立之后，左延陵知道自己不会有好的下场，便在攻城那天，带着家眷离开了京城，隐姓埋名去了。 再加上他也已经是一条无伤大雅的落水狗，东方云烈并没有花什么心思去追捕他。 而之后，一向清廉严明的原韫城府尹孙伯芹成了当朝一品宰相，帮东方云烈处理朝政。 “多谢。” 跟孙伯芹交代完事情之后，心素跟柳孝二人便离开了宰相府。 “心素，这件事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你怕什么？怪罪下来我来承担就好了。” “我不是怕，就是觉得，要是因为那个可恶的女人而被皇上处罚，总是觉得有些可惜。” “或许……她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可恶。” 心素的话，颇有深意，倒是让柳孝感到有些惊讶的同时，也有些好笑。 “你以前不是江湖人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那个女人把凤羽公主害成那样，还不可恶？” “懒得跟你说。” 心素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之后，兀自往将军府走去。 一向在东方云烈身边当贴身侍卫的她，也在半年前被封为大将军，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将军。 虽然有些不习惯，可她还是勉强地应了下来。 眼下，虽然天下太平，可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 湖陵城—— “大将军，如今东方云烈已经当了皇帝半年之久，勤政爱民，老百姓对他不无赞赏，他如今根基已稳，再这样跟他对峙下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乔卫营帐内，容逸看着坐在桌前依然顽固不化的乔卫，开口道。 乔卫听他这么说，眉头有些不悦地拧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这么站在东方云烈那边了？” 乔卫的反问，让容逸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而后，嘴角咧开了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耸耸肩，道：“末将哪里是站在他那边，末将只是觉得，如果我们跟东方云烈继续对峙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开战，最后遭殃的一定是老百姓，到时候，老百姓还不得怨将军您呢。” 容逸的这一番话，让乔卫陷入了一丝沉默。 ------------ 第513章 这是小羽送给我的 半晌，才听他开口道：“你先下去，这件事，我再考虑。” “是，将军。” 容逸看了乔卫一眼，眉头有些苦恼地一拧，跟着往帐外走去。 “等等。” 乔卫出声，再一次叫住了他。 “将军还有何吩咐？” 容逸转过身来，见乔卫正眯着双眼，面带几分审视地打量着容逸的脸，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小子不会是看上东方云烈身边那丫头了吧？” 被乔卫这么一问，容逸嘴角的肌肉稍有些僵硬，看着乔卫那审视的目光，他有些心虚地干笑道：“怎么会呢，将军，将军您知道末将喜好美色，就算末将真看上了那丫头，也不会因为这个而让将军对东方云烈妥协的。” 说完，还嬉皮笑脸地对着乔卫嬉笑了两声。 乔卫看着他半晌，之后，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道：“最好真是这样，东方云烈身边的人，你最好少去招惹。虽然南宫萧那狗皇帝害死了我的女儿，我也不会因此对东方云烈俯首称臣。” 乔卫又加了这么一句，并没有注意到容逸的眼角一闪而过的苦恼。 “是，将军，末将告退。” 苦恼地看了乔卫一眼，容逸才有些不情愿的从乔卫的营帐内走了出去。 红香院-- “姑娘，来，我们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心素抱着孩子离开之后，老鸨带着丫鬟，将刚刚生产完的上官碧柔轻轻扶起，往沐浴桶走去。 手，刚碰到她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碎玉，便被上官碧柔一把给推开了，“你干什么？别想动我的玉！” 见上官碧柔的双眼防备地盯着那老鸨还有她身边的丫鬟，手，攥紧了掌心中的碎玉，不肯松手。 “这是小羽送给我的，你敢偷走我的玉，我咬你！” 说着，还做出一副龇牙咧嘴状。 “姑娘，你别怕，我们不是要抢走你的玉，你身上都是血，我们来给你洗澡的。” “走开！！谁都不准靠近我，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抢走我的玉。” 那老鸨有些苦恼地看着上官碧柔那一副失心疯的模样，沉默着摇了摇头。 见她静默不语，上官碧柔又像是个孩子一般，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被我说中了吧，想偷走我的玉，想得美！！出去！！你快点出去！！！” 上官碧柔的力气突然间惊人的大，硬是将老鸨跟那个丫鬟给从房间里撵了出去。 “妈妈，现在怎么办？” “你先别走开，在这里看着她，我去将军府一趟。” “是。” 老鸨离开了后院，一路马不停蹄地往心素所在的将军府走去，才到半路，便碰到了正从宰相府回来的心素跟柳孝，她立即加快了脚步，走了上去。 “将军。” “妈妈，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那姑娘有什么事？” 老鸨有些苦恼地点了点头，将刚才上官碧柔抓着那块碎玉不愿意洗澡的事跟心素说了一遍。 紧跟着，便见心素加快了脚步，跟着老鸨往红香院跑去。 ------------ 第514章 她也算是个可怜人吧 后院内，上官碧柔就那样浑身带血地坐在冰凉的地上，双脚也是光着，刚刚生产完的她，并没有要打算休息的意思，只是抓着脖子上的碎玉不放，就是怕有人给她抢走了一般。 “小羽一半，小柔一半，我们永远是好姐妹……小羽一半，小柔一半……” 心素柳孝二人跟着老鸨到了上官碧柔的房间，见她披散着头发蹲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这上官碧柔口中说的小羽，不会是凤羽公主吧？” 柳孝的眼底有些吃惊，自从上官碧柔得了失心疯之后，每天疯疯癫癫的，更多时候，像个孩子，反倒是这样的上官碧柔，还让人看着顺眼一些。 见她这么用心地护着这么一块碎玉，柳孝不 见他这么问，心素点了点头，“嗯，我以前在凤羽公主身边的时候，看到凤羽公主的脖子上也有这么一块一模一样的玉。”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才从皇上的手上救下她？” 心素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想必所有人都对上官碧柔厌恶至极，那样一个张扬跋扈又自视甚高的女人，谁不讨厌。 如果当初她没见过这一块玉，也许真的会任凭皇上杀了她。 可那一块玉让她知道，上官碧柔再怎么狠毒的背后，对凤沁羽其实还是有一点感情的，不然，也不会一直留着凤沁羽给她的这块玉了。 她之前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她那种受尽了底层生活的折磨而留下的自卑感才让她将自己心底仅存的那点善念给完全掩埋下来了。 现在疯了倒好，她可以不用再去伪装，不用再去为保护自己而不择手段了。 心素走上前去，蹲下身来，将她扶起。 “心素，是你啊，你来了，太好了。” 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人，躲在她的身后，指着那老鸨，道：“那个人想抢走小羽送给我的玉，你赶快把她赶走。” 心素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那老鸨，道：“你先跟她去洗澡，我帮你看着她，她要是敢偷你的玉，我就把她杀了。” 上官碧柔将信将疑地看着她，跟着又敛眸沉默了片刻之后，再一次抬起头来，对这心素点了点头，“好。” 有了心素的保证之后，上官碧柔这才放心地跟着老鸨去洗澡，可那只握着碎玉的手，却一直不肯松开过。 早知能如此，又何必当初呢，上官碧柔也算是个可怜人吧。 心素在心里带着几分可惜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南姜国六王府—— “王爷，都半年过去了，这凤羽公主还没有醒来，您非要留着她做什么？” 六王府里，步伏有些难以理解离柏衍的做法。 当日，他们身在韫城，恰逢东方云烈带兵攻打皇宫，王爷留下他跟太子在客栈，自己却出去了。 就在他满心担心王爷的时候，王爷却抱着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凤羽公主都外面回来，当时还吓了他一大跳。 ------------ 第515章 还有个人能救她 当时的凤羽公主，就只有一口气，奄奄一息地随时会死去，要不是当时他出手，凤羽公主早就归天了。 可半年过去了，凤羽公主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非要留着她，算起来，王爷跟她也不算是太熟悉。 离柏衍听步伏这么问，微拧的眉头稍显几分不悦，道：“这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么？” “王爷……” 这步伏人如其名，对谁都是一副“不服”的模样，可唯独只有离柏衍，说什么话他都心服口服。 尽管心里有些不高兴，他也没有反驳离柏衍。 只见离柏衍放下手中的茶杯，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道：“也许还有一个人可以救醒她。” “谁？” 离柏衍没有回答，能不能就醒她还不一定，到这个时候，也只能试试了。 好几次他也在问自己，跟这个凤羽公主不过才见了一次面而已，就这样心甘情愿地为她寻遍名医诊治了半年之久却始终不肯放弃，最后还要出动一个他并不想打扰的人。 无涯之渊—— “主人，六王爷来了。” “柏衍？” 还是那一袭素色青衣，白色银丝随风飞扬，恍如谪仙。 正在喂着水溪边那火红金鱼的蓝岱在此时转过身来，平静的眼底多了几分惊讶。 “他来做什么？” “六王爷带了一位昏迷不醒的姑娘过来，八成是想请您为她诊治。” “哦。” 没有多问，她只是应了一声，从溪边站起，“带他来万寿亭吧。” “是，主人。” 蜿蜒的小道，溪水潺潺，蝶飞鸟鸣，恍如仙境。 对于这里，离柏衍并不陌生，他一手抱着凤沁羽，一边跟着那老妪往万寿亭走去。 万寿亭里，蓝岱背对着他站着，纤瘦的背影伴着飞扬的银丝，仿佛只能远观不得近看的仙女。 他勾唇一笑，走近亭内。 “主人，六王爷到了。” “嗯。” 蓝岱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笑容微扬的离柏衍，眉毛微挑。 “师父。” 离柏衍亲热地唤了一声，久别未见，却并不显得生疏。 “特地带个姑娘来见我，看来这姑娘对你来说不简单。” 蓝岱出声，说话的口气并不像对别人一样疏离冷漠。 离柏衍笑而不答，算是默认了。 “师父，徒儿这次特地来打扰您老人家，希望师父能出手替徒儿救一下这姑娘。” “哦？” 早就猜到了离柏衍的用意，蓝岱并不感到吃惊，也没有多问，而是将目光投向他怀中的凤沁羽，下一秒，眼底露出了几分吃惊的神色，“凤羽公主？” 倒是离柏衍因为她这一声惊讶的声音而惊了一下，满眼讶然地看着蓝岱，问道：“师父认识她？” 离柏衍满眼的不可思议，他何曾想过自己这个一向与世无争，待在这清幽山谷中从未出去过的师父竟然会认识凤沁羽。 面对离柏衍的问题，蓝岱的眼底有些不自然，见她点了点头，“嗯。” “师父怎么会认识她？” “陈年旧事了，不需要再提。” ------------ 第516章 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显然，在蓝岱的口气中，离柏衍听出了鲜有的怒意，毕竟，从他认识这个师父以来，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师父生气过。 蓝岱的目光投向别处，眼神因为离柏衍的问题而多了些许恍惚。 离柏衍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看着蓝岱，惊讶的眼底多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只是，见蓝岱不愿意多提，离柏衍也没打算多问，原本他来这里的目的就不是为了打听蓝岱的过去。 “好了，把她带到里屋去吧。” 只听蓝岱的声音再度传来。 “多谢师父。 见蓝岱答应救凤沁羽，离柏衍的脸上露出了鲜有的狂喜之色，跟着，抱起凤沁羽便往里屋走去。 “你先出去。” “是，师父。” 离柏衍听话地从屋内退了出去，站在门外等了好几个时辰，他的心由始至终都一直提着没有放下。 不知道师父能不能救醒她。 离柏衍在心中暗忖道。 他不是一个没有耐性的人，可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却让他感到极为漫长，甚至让他感到不耐烦了起来。 就在他有些等不住的时候，蓝岱房间的门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动静。 紧闭的门被打开了，蓝岱依然是那清冷的模样，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结果。 见蓝岱出来，离柏衍有些等不及地冲上前去，“师父，她怎么样了？” 难得见自己一向从容有度的徒弟会出现这般迫切的模样，蓝岱的目光有些刻意地看了他一眼，跟着，才淡淡地开口道：“一个时辰后，她就会醒来。” 蓝岱的回答，让离柏衍脸上的欣喜之色丝毫没有半点掩饰，“多谢师父相救。” “嗯。” 蓝岱没有多说什么，准备提步离开，才走了一步，又见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离柏衍，犹豫了一番，开口道：“为师封住了她过去所有的记忆，包括她自己是谁，是什么样的身世，她都不记得了，等她醒来的时候，你最好已经想好了给她一个合理的身份。” 蓝岱的话，让离柏衍又是一惊，有些不明白蓝岱的做法，出声问道：“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 见蓝岱淡笑着动了一下唇角，看向房门的方向，道：“她的前半生已经够苦的了，你还想她重生之后，还活在前半生的痛苦里么？” 她的这样一句话，让离柏衍眸色一愣，半晌没有做声，而蓝岱也没有继续待下去，在离柏衍仲怔的当口，提步离去。 一个时辰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当凤沁羽从半年的昏睡中醒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她感到极为陌生，仿佛自己刚从这个世界里出来，对一切都陌生得让她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这里是哪里？” 她低低地出声自语，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仿佛一张白纸，哪怕连一个污点都让她找不到。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竟然连这个身子都让她感到无底的陌生。 突然间，她的神色一僵，漆黑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彷徨跟茫然，“我又是谁？” ------------ 第517章 她叫蓝翎？ 她盯着自己的双手，努力地想要找到自己刚才的一系列问题的答案，却发现不管怎么努力，她的脑海里，唯一给她的，始终是那无尽的空白。 她紧锁着眉头，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却始终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这细微的动静让她的视线猛然投向门口。 此时，门口进来一名男子，八尺的身高，清瘦颀长的身形，微扬的嘴角似笑非笑，邪气十足的坏笑，手上端着一碗药正一步步朝她走来。 凤沁羽的眼眸一敛，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她的目光犀利地投向他，声音往下一沉，“你是谁？” 见男子有些吃惊地望着自己，眼底露出了难掩的惊讶之色，“你怎么了，翎儿？” “翎儿？” 凤沁羽一愣，看着男子吃惊的面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在……叫我么？”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看着眼前的男子问道。 见男子有些焦急地走向她，眉头拧紧，“你怎么了，翎儿？不会是受了伤把脑子也给摔坏了吧？我是你师兄啊。你不记得了？” “师兄？” 凤沁羽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俊颜，茫然地摇了摇头，“为什么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见男子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道：“没关系，你昏迷的时间太久了，一时间忘记了也没关系，等过段时间可能就记起来了。” 说着，将手上端着的药递给凤沁羽，道：“来，把这药给喝了，这是师父亲自给你调的。” “师父？” 凤沁羽的眼底依然是一片的茫然，对于这男子口中说的师父，也没有半点印象。 只见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先把药喝了吧，记不起来的事就先不想了。” 凤沁羽看着这男子，将信将疑地端过那碗药，看着黝黑的药汁，她拧了一下眉，似乎对这股浓重的药腥味有些反感。 药送到嘴边，最后还是放弃了。 需要本王喂你喝吗…… 盛着药的碗还没有放到桌子上，她手上的动作突然间停滞了，脑海里，闪过一道冰冷的嗓音，冷得让人禁不住浑身一颤。 她怔怔地看着这碗药，刚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声音到底是谁？这声音……陌生得很，难道也是她昏迷之前认识的人吗？ 心口有一股异样划过，她盯着那碗药，愣愣地呆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神来。 没有继续去想自己空掉的记忆，将那碗药放回到了桌子上的托盘里，对眼前的陌生男子，道：“我喝不下，等会儿再喝吧。” “那怎么行？难不成你想我喂你喝吗？” 男子这无心的玩笑，却让凤沁羽再度神色一僵，回想起刚才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声音，又结合刚才这男子的话，想来这应该是以前这男子对她说的吧。 她以前应该也是个不爱喝药的人。 从之后的几个时辰里，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 第518章 就是觉得这地方有点熟悉 她叫蓝翎，从小便是一个孤儿，是师父蓝岱将她带回无涯之渊养大，她还有一个师兄叫离柏衍，就是先前那个给她送药的男人。 因为好奇无涯之渊外面的世界，她才偷溜出去，后来遇上坏人，被打成重伤昏迷，便被前来拜见师父的师兄离柏衍相救，带回无涯之渊让师父诊治。 这便是她所知晓的一切，当然，这些也是她听师父跟师兄说的，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凤沁羽所听到的一切，当然是她那个所谓的师兄离柏衍为她编造出来的一个比较完美的故事而已。 “师兄，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王爷。” 在无涯之渊养了大半月的伤之后，离柏衍便带着凤沁羽从无涯之渊离开了。 “你以前就天天求着师父跟我出谷，师父不答应你才偷偷溜出去，现在，师父怕你再溜出去，才让你跟着我回京城去，以后，你就跟在师兄身边吧。” “好啊。” 凤沁羽笑着点了点头，尽管自己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可她发现，这并不妨碍她以后的生活。 离柏衍微微一勾唇，侧目不动声色地看着凤沁羽脸上轻松的笑容，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她现在笑得这么开心，让她忘掉以前的事，算是不错的选择吧。 可是……她真的甘心就这样忘掉过去么？ 离柏衍的内心有些茫然。 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也许有一天，她自己会找回以前的记忆呢，可那个时候，她会生活得像此刻这样开心吗？ 凤沁羽已经走到他的前头，这无涯之渊是旭阳城外，说起来是属于天辰国，也就是现在的新东离国的地界。 要是碰上了有人刚好认识凤羽公主，又刚好被东方云烈知道的话，他又会怎么做？ 他跟在凤沁羽身后走得很慢，突然间，见前方走得步伐轻快的凤沁羽突然间停下了脚步，欢快的眸子里，多了几分茫然。 “怎么了？” 他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 见凤沁羽双眼迷茫地扫视着四周，双眼空灵，“没事，就是觉得这地方有点熟悉。” “哦？你想起了什么吗？” 离柏衍的双眼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不动声色地问道。 “没有，就是感到有点熟，可能是以前偷溜出来的时候，有点印象吧。” 见凤沁羽耸了耸肩，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纠结什么，便继续往前走去。 离柏衍走在她身后，看着她轻快的脚步，无忧无虑的背影，他的眼底却多了几分犹豫。 “凤羽公主，如果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忘掉过去的一切吗？” 他现在不知道答案，就像凤沁羽没有选择的机会一样。 提起脚步跟在凤沁羽的身后，两人一路往南姜国走去。 六王府—— 离柏衍带着凤沁羽回到六王府的时候，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个陌生的女子是什么人，唯独见过凤沁羽的步伏才知道她的身份。 只是，步伏一早就被离柏衍交代过了，因为也没有在凤沁羽面前说漏过她曾经的身份。 ------------ 第519章 良妃自尽 “下人已经将房间收拾好了，你以后安心住在这里。” “好，谢谢师兄。” 对于这气派的六王府，凤沁羽感到无比的新鲜，只不过，却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豪华而出现新鲜之外的各种羡慕跟赞叹的模样。 似乎她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繁华跟气派。 因为路途奔波，两人回到王府之后，离柏衍也没多占用凤沁羽的时间，在交代完一切之后，便让她呆在房间里休息。 从凤沁羽住的院子里出来，迎面便碰到了管家正着急着找他小跑过来，那模样显得有些慌乱。 “王爷，不好了。” “什么事？” 看着管家那气喘吁吁的模样，离柏衍的眉头微微一拧，眼底不经意地闪过一丝不安。 “良妃……良妃娘娘在冷宫里自杀了。” “什么！” 离柏衍心中一惊，很显然，对于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他也感到有些出人意料，“本王马上进宫去。” 落下这句话，离柏衍已经消失在了王府大院，骑上马便直奔皇宫。 此时，皇宫里的气氛稍显得有些压抑，冷宫里早已经哭声一片。 “王爷。” 冷宫门口，离柏衍很快便到了，皇帝离云昭也站在那里，表情显得稍有些哀伤跟懊悔。 宰相迟录一早就随皇帝离云昭出现在那里了，看到离柏衍出现，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 “渊儿呢？” 离柏衍面色凝重地低声问道，母亲自杀，想必这个时候，那小小的废太子恐怕又要经历一场“浩劫”了。 “被奶娘带着，在那边。” 迟录叹了口气，指着不远处小离渊站着的地方，低声回答道。 顺着迟录手指的方向，离柏衍的目光投了过去，见小离渊被奶娘抱着，泪眼朦胧地靠在奶娘的怀里低声啜泣着。 突然间，他看到小离渊的双眼带着极致的怨恨看向站在良妃尸体旁边面容凝重的离云昭，那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跟杀气连离柏衍看了都禁不住背脊一凉。 心头也猛然震了一下，那双黝黑清澈的黑瞳，此时却布满了恨意，离柏衍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小小的年纪，竟然会有这般让人胆颤的眼神，连他这个皇叔都被他的眼神吓到了。 离柏衍看着小离渊，好一会儿才从震惊跟愕然中缓过神来，提步朝小离渊走去。 “渊儿。” 他低沉出声，见小离渊抬起头来，眼底的恨意在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皇叔。” 他啜泣着哽咽出声，可这一声“小皇叔”没有先前的稚嫩跟奶气，平静得仿佛对于良妃的死，并没有太过的伤感。 越是这样，离柏衍心里就越是担心。 屈膝在小离渊面前半蹲了下来，他开口道：“别怪你父皇，他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莫名的，他觉得自己在面对自己年仅七岁的侄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没有半点底气。 小离渊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对于他说的话，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漆黑的眸子找不到半点情绪，只是这样安静地望着他。 ------------ 第520章 这奇怪的女子 见小离渊没有说话，离柏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朝离云昭走去。 似乎是感觉到了离柏衍的到来，离云昭没有回头，只是有些伤心地叹了口气，道：“朕没有想到她脾气这么倔。” 自从上次宗伯上书要求立良妃为后，良妃被打入冷宫之后到现在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了。 因为皇帝龙颜大怒废了良妃跟太子，满朝上下没有人再为他们母子求情，良妃一关便是半年之久。 可这半年多，良妃在冷宫里生活得一向很平静，也从未在冷宫里大吵大闹，或是在后宫掀起半点波澜。 他不知道自己离开王府的这半个多月，良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这么想不开突然自杀。 眼下，想太多也无济于事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安抚好小离渊的情绪才行。 “皇兄，节哀吧，眼前先将良妃的后事给安葬，至于渊儿，不如让臣弟带去六王府住一段时间再说。” 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那个这么小便失去的生母的小侄子，他越是平静，就让他越是担心。 尤其是想到先前他那双眼神，到现在，离柏衍都感到有些背脊发凉。 “嗯，渊儿你先带回王府吧，朕这几天也没心思照顾他了。” 听得出来，离云昭的口气是真的很难过也很懊悔，可眼下，再后悔也没什么用了，他的眼眶红了一圈，看着良妃已经发紫的双唇，声音也多了几许哽咽，“朕只想再关她一段时间，就将她放出来，谁想到她在这个时候却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朕……” “谁跟你们说这良妃娘娘是自杀的，很明显她是被人杀死的。” 就在这个时候，这寂静压抑的冷宫里，传来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听语气，似乎还在嘲笑眼前这一帮自作聪明的傻子。 听到这声音，所有人的脸色都骤然一变，顺着声音的方向抬起头来，见冷宫里那一棵高大魁梧的榕树树干上，躺着一妙龄女子。 一身浅绿色的纱衣，黑色长发及腰，此时，正慵懒地躺在树干上，神色揶揄地看着两位尸体旁边围着的那一帮人，那模样，分明是觉得这些人都是一群傻子。 看到树上的女子，最惊讶的莫过于离柏衍了，双眼惊愕地看着树上正轻松跳下的女子，上前一把将她拽到一边，“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在你后面来的呀，我看你急急忙忙地出了王府，有些担心就跟过来了，看你那么着急的样子，我就没叫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失忆后性格大变的凤沁羽。 刚才这一番话，她说得理所当然，似乎并没有因为眼前这是一座神圣不可侵犯的皇宫而有半点的敬畏跟害怕，反倒是觉得皇宫这种地方，对她来说，是最熟悉不过的。 尽管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源自何处，她依然还是觉得站在这片神圣的土地，是无比得自然。 除了离柏衍之外，其他人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子的身份也是倍感好奇。 ------------ 第521章 良妃系他杀 除此之外，对让他们好奇的，还是她刚才陡然抛出来的那一句话。 离云昭看着凤沁羽，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并无法去管她是什么身份，便一把将她拽到自己面前，表情冷厉且恐怖，“你刚才说良妃是被人杀死的？” 如果良妃真是被人谋杀的，那她突然间在这个时候死去也就说得通了。 对于离云昭，凤沁羽似乎也并不感到害怕或敬畏，只是看着他，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在良妃的尸体旁蹲了下来，指着良妃的脖子，道：“刚才我进来的时候，良妃娘娘刚被你们从梁上放下来，我看到她上掉的时候，脑袋是仰着的。”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指了指良妃的颈部，继续道：“也就是说，她是被人从后面砍断了后颈骨，后颈骨一断，无法支撑她的脑袋，使得她的头才会往后仰。” 她这样一解释，好几个人都已经明白过来。 确实，他们进来的时候，良妃还没有被放下，当时的良妃是仰着头挂在悬梁上的，如果良妃是自杀的话，断掉的应该是她前面的舌骨，而她的脑袋应该是往下垂才是。 想到这个，离云昭伤心的眼底，在下一秒，转为冷厉，“迟录，朕命你彻查此案，查到杀害良妃的凶手，立即满门抄斩。” 看得出来，离云昭对良妃的感情很深，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当初要将良妃毫不犹豫地打入冷宫，甚至没有半点求情的余地。 “微臣遵旨。” 一时间，整个朝廷上下，都因为良妃被杀而震惊，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皇宫内院杀人，杀的还是太子的生母，皇帝的宠妃良妃娘娘。 想必这个人在后宫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六王府—— “师妹，你也太大胆了，擅自闯皇宫就算了，你还在那么严肃的场合出来说话，要是皇上追究下来，连本王都保不了你。” 回到六王府，离柏衍劈头盖脸便对凤沁羽一顿训斥，倒是凤沁羽，丝毫没有因为离柏衍的这一番话而感到丝毫的后悔，而是一脸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皇上不是没怪罪下来嘛，再说了，我还顺便告诉了皇上良妃娘娘死亡的真相，不然，良妃娘娘不是白死了么。” 凤沁羽这一副丝毫不知悔改的模样，跟离柏衍印象中认识的那个举止有度，优雅从容的凤羽公主完全不一样。 若不是自己亲手救了她，他甚至开始怀疑眼前这个凤沁羽根本只是一个跟凤羽公主长得相像的人而已。 难道失去了记忆，连本性都跟着失去了么？ 离柏衍默默地打量着凤沁羽那得意的模样，不曾想，这……才是凤沁羽真正的本性，这个曾经只有东方云烈才知道的本性。 “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再这样冒失。” 最后，离柏衍也没有对凤沁羽再多加责怪，只是这样加了一句吩咐。 “嗯，知道了，师兄。” 她笑嘻嘻地走到离柏衍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 第522章 凶手的模样 突然间，朝离柏衍凑近了几分，坏笑着对他勾了勾手指，道：“师兄，我还知道一件事，我还没有告诉别人，给你一次在皇上面前立功的机会。” 她的话，引来了离柏衍一记没好气的白眼，道：“本王需要你给我提供立功的机会？” 看着离柏衍那丝毫不领情的模样，凤沁羽也不计较，只是稍显得意地笑了笑，道：“知道你在你皇兄面前了不起，不过……看在你是我师兄的份上，我还是要告诉你。” 看着凤沁羽这副神秘兮兮的模样，离柏衍倒是多了几分兴致，“哦？说来听听。” 他换了个坐姿，看着凤沁羽，眼角微挑。 凤沁羽端起身边的茶杯，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之后，继续道：“杀死良妃娘娘的凶手，身高八尺，右脚的大拇指没了。” 她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似乎这样的发现并不算是什么大事，却见离柏衍有些震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凤沁羽面前，不可思议道：“你怎么知道，这种事情千万不要乱说。” “师兄！！” 凤沁羽有些不高兴地瞪了一眼离柏衍，站起身来，走到离柏衍面前，不满道：“你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呢。” 斜睨了离柏衍那将信将疑的表情之后，继续道：“你们所有人都只顾着在那里难过，都没注意周围的情况。” 离柏衍看着她，尽管失忆后的凤沁羽有时候让他觉得有几分不靠谱，可她说话的样子，却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便拧紧眉头，声音沉重道：“你发现了什么？” “男人的鞋印咯。” 凤沁羽回答，跟着，又停顿了一下，加了一句，“那么大的鞋印，应该不会是女孩子的哦？” “继续。” 无暇跟凤沁羽耍嘴皮子，离柏衍稍显急切地看着凤沁羽，问道。 “好吧好吧，这么急，刚刚还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凤沁羽瘪瘪嘴，看着离柏衍迫切的模样，她却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继续道：“遗留在冷宫里的鞋印很明显，我当时看了一眼，根据那脚印的长度，那人身高应该是在八尺左右，右脚的鞋印很深，可大拇指的位子却很浅，我猜那人很可能是缺少一个大拇指。” 说到这，她带着几分玩味地靠近离柏衍几分，道：“你既然是王爷，要找个这么有特点的人，应该不难吧。” 离柏衍没有回答，只是拧着眉，陷入了沉思。 且不说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特殊的标记，既然能在后宫里游刃有余地杀人，其背后一定是有人相呼应，而背后的那个人，一定身份不简单。 见离柏衍沉默不语，凤沁羽倒是有些显得无聊了起来，不像以前对任何事都是从容淡定的模样，如今的凤沁羽，却是个爱管闲事又坐不住的人。 不给离柏衍思考的机会，她又开口道：“师兄，跟我说说，皇上为什么要把良妃娘娘打入冷宫？我看他那样子，好像也挺舍不得良妃的。” ------------ 第523章 那良妃也是活该 凤沁羽的声音，将离柏衍拉回了神，虽然觉得凤沁羽没必要知道太多，可她既然问了，他也没打算隐瞒，便将半年前，皇帝离云昭因为一个宗伯的奏疏而将良妃打入冷宫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离柏衍的叙述之后，这一次，轮到凤沁羽陷入了沉默。 “一个小小的宗伯都去管后宫立后的事，要不说有人教唆，我都不相信。” 或许是因为身在皇家，看多了这种尔虞我诈，相互陷害的戏码，哪怕她如今失去了记忆，可对于这种敏锐感却没有丝毫减退。 离柏衍看着她，微动了下唇，并未反驳她的话，而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 她顺手拿起身边的一块太甜点往嘴里一塞，嚼了几下，继续道：“依良妃那性子，也活该被人陷害了，要是我，我也会选择害她。” “哦？说来听听。” 离柏衍挑了下眉，对凤沁羽的话，比刚才多了几分兴趣。 见凤沁羽看了一眼离柏衍，像是在说他是白痴的表情，继续道：“你刚才不是说皇上有段时间病重以为自己快死了么？他那个时候对良妃进行托孤，就说明他对良妃很信任，可良妃不但不感谢皇上对她的厚恩，非要在那个时候耍醋意，你说，皇上敢让这样有嫉妒心的女人当皇后，敢把自己那些儿女托付给她吗？一旦皇上那会儿真死了，到时候良妃保不齐就把那些个皇子皇女的都给一一灭了。” 说着，还对着离柏衍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离柏衍静静地看着她，难以想象凤沁羽竟然会分析出这样的结果来。 当初，他看到皇兄这样毫不犹豫地将良妃打入冷宫，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种事，历史上屡见不鲜，皇兄不可能不防着良妃。 可是，话又说回来，皇兄对良妃也是有感情的，不然，又怎么可能力排众议，不顾祖宗立长不立幼的做法，而立渊儿为太子呢。 “良妃也是女人，吃醋也是常事，毕竟皇兄后宫有这么多妃嫔，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的丈夫身边围着这么多女人。” 离柏衍试探性地开口，目光还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凤沁羽，想着这个染尽了皇家一切惯例的人，是怎么看待这样一件事。 见凤沁羽听他这么多，表情有过片刻的仲怔过后，被理所当然的模样取代，“可皇上不是普通丈夫啊，他既然身为天子，就一定会有这么多女人，她既然做了皇帝的女人，就应该有这样的思想准备才是。” 凤沁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懂得这么多，似乎这一切都已经在她骨子里形成，每一种想法在她看来都显得理所当然。 “再退一步来说，就算她真的不喜欢皇上有这么多女人，也不应该在皇上临死之前表现出嫉妒心。……想必皇上也庆幸自己那个时候没死成吧。” 凤沁羽的说话措辞都跟曾经的凤羽公主截然不同，倒是真的像是从平民中走出来的普通女子，身上沾染了一些俗气。 ------------ 第524章 突然窜出来的老头 离柏衍没有想到凤沁羽给出的竟然是这样的答案，这跟他所想象的凤羽公主有些不一样。 那个可以为爱而死的女人，真的甘愿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么？ 还是，因为她失去了记忆，失去了曾经的自我，所以，身为一个旁观者，她才觉得这样理所当然。 如果哪一天，她恢复了记忆，知道东方云烈成了皇帝，而他身边又围绕着各种环肥燕瘦，她，还会是这样的想法吗？ 对于这个他猜不透的女子，离柏衍眼中的兴趣更是多了几分。 犹豫了片刻，他开口道：“如果你心爱的男人也是皇帝，你会高兴看到他跟别的女人生儿育女么？” 他有意无意地试探着问道，而凤沁羽原本还挂在脸上一副事不关己的笑容却因为离柏衍的这个问题而僵在了嘴角。 心口，突然间莫名地抽了一下，似乎离柏衍的这个问题，问到了她的心口上，而这种心痛的感觉让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却又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见她愣着，离柏衍动了下眼眸，伸手轻轻推了推她，道：“在想什么？” 对上离柏衍询问的目光，凤沁羽的眼底莫名地有些心虚了起来，敛去刚才眼底的恍惚，她耸了耸肩，道：“这个问题我没想过，反正我是没这种运气遇上皇帝的，所以不需要花心思去想了。” 说完，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先回房休息了，吃饭的时候叫我。” 背对着身子对离柏衍摆了摆手，便走出了大厅。 走了一会儿之后，她脸上轻松的笑容骤然被一抹异样所取代，她按着胸口那隐隐作疼的地方，拧紧了眉头。 “师兄刚才的问题为什么让我的心里这么难受？” 她低声自语，却找不到答案。 半晌过后，她甩了甩头，刻意地摒去了心里的那股异样，回了房间。 新东离国—— “相爷，这里人蛇混杂，都是一些下等百姓，您还是离开这里吧，万一被这些人给弄伤了，下官罪可就大了。” 这里地处京城城郊比较偏僻复杂的地段，聚集了各种各样从外地来的穷人和沿街乞讨的乞丐。 “混账，不来这些地方，怎么知道还有那些老百姓生活得不好，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去好了。” 孙伯芹指着身边随行本为了拍马屁的地方官员，怒斥道。 那官员原本只是为了拍孙伯芹的马屁，被孙伯芹这么一骂，自知没趣，便识相地退到一边，“相爷息怒，下官知罪。” 孙伯芹冷睨了他一眼，收回目光，重新投向眼前这些浑身又脏又臭的百姓，眉头深锁。 这看似繁华的背后，还是有一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穷苦老百姓，什么时候才能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富足的生活。 就在这个时候，孙伯芹面前窜出一名披头散发的老者，头发已经全部发白，身上臭得像是从臭水沟里爬出来一般。 脸上长满了脓疮，脸已经溃烂了一半，看上去格外得恶心。 ------------ 第525章 找到毕迎 “相爷小心。” 随行的侍卫很快便上前，拦在了孙伯芹面前，却见那老头突然间朝着孙伯芹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嘴里咿咿呀呀地像是要说什么。 他对着孙伯芹边磕头，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别动手。” 就在那侍卫准备将那老头赶走的时候，却被孙伯芹给制止了。 从侍卫的身后走了出来，他站到了那老者面前，见那老者掀开自己被头发遮挡着的脸，露出一张恶臭又丑陋的面孔，而这张脸，让孙伯芹感到有些熟悉。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名老者，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大脑里一片片地将以往的事情搜索了一遍之后，他眼中一惊。 视线猛然投向眼前这名俨然已经被人割去舌头的老者，震惊道：“是你？” 老者见孙伯芹已经认出他来了，丑陋的脸上露出了一阵狂喜之色，不停地对孙伯芹点头。 孙伯芹收回了惊愕的目光，转头对侍卫道：“将他带到宰相府。” “是，相爷。” 侍卫两边架起那诡异的老者，在那随行官员迷惑的眼神中，带走了他。 宰相府—— “这么说……凤羽公主的死，跟他们也脱不了关系。” 听了眼前这老者的笔述，孙伯芹拖着下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稍许，见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备轿，进宫。” 皇宫—— “皇上，相爷求见。” “嗯，让他进来。” 从窗外收回目光，东方云烈回到书桌前坐下，很快的，孙伯芹便跟在内侍身后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这么急着见朕有什么事？” 见孙伯芹拧了下眉，往前朝东方云烈靠近了一些，低声道：“皇上，找到毕迎了。” 东方云烈微沉的眸子，在此刻微微闪了一下，指尖轻颤，他抬起头来，看向孙伯芹，声音稍显喑哑，“他不是死了么？” “回皇上，毕迎如今就在宰相府，半年前，他遭人灭口，被人割断了舌头，灭口后扔入山崖，昏迷了将近半月醒来，微臣今日去城外巡视，恰巧撞见他，就将他带回府里，等候皇上处置。” 他将自己遇到毕迎，以及毕迎被人追杀灭口的事跟东方云烈大致地说了一遍。 当年，凤羽公主被假冒步伏的毕迎下了毒，最后死得这么凄惨，他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虽然他不是有心，可那毕迎毕竟是经过他的手送到当年的议政王面前的。 东方云烈听完孙伯芹的叙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后，才低低地开口道：“他说交代是谁指使他的么？” “回皇上，是左延陵父女。” 孙伯芹的答案，早在东方云烈的意料之中。 当日他攻入城门之时，左延陵那奸贼便已经携带家眷逃离京城，而他因为九儿的死一只颓靡不振，也无暇去追究以前那些为恶的大臣，同样，也放过了左延陵父女。 如今，毕迎再一次被找到，或许，是九儿还死不瞑目，冥冥中让他再为她做一件事。 ------------ 第526章 她很聪明 东方云烈的目光悄然敛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跟杀气，下令道：“全国通缉左延陵父女，朕要亲手解决他们。” 低沉的嗓音，难掩压在心底的阴戾跟凶狠，这也是孙伯芹在到来之前就已经猜到的结果。 这一次，左延陵父女是死定了。 “微臣遵旨。” 他拱了拱手，屈身退下。 原本还打算问东方云烈该怎么处置毕迎，可想了想，皇上既然没提，他也就不问了。 看那毕迎如今过得也是生不如死，又一把年纪，暂且就放过他罢了。 南姜国—— “王爷，那蓝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离柏衍将那天凤沁羽对他说的事，跟宰相迟录说了一遍，听完之后，迟录却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 看那蓝姑娘的模样，并不像是个会深思熟虑的人，她对王爷所描述的凶手模样是不是准确也不一定。 万一查错了方向，耽误了查到凶手的进度，皇上怪罪下来，他这个宰相也担待不起啊。 离柏衍知道迟录的想法，敛眸沉默了片刻之后，给了迟录一个安心的笑容，道：“放心吧，本王这个师妹看上去不靠谱，其实……” 他指了指脑袋，轻笑了一声，道：“这里聪明得很。” 虽然不知道凤沁羽这个人，也不了解这个人，但是，能让王爷这样毫不犹豫地夸奖她，想必那姑娘定有过人之处。 在眼底遗留了片刻的疑虑在离柏衍这一句回答之后，完全消失不见了，“好，那我就按照蓝姑娘说的去查凶手。” “嗯。” 并没有在六王府逗留多久，迟录便起身从六王府离开了。 迟录走后，离柏衍也从院子的凉亭内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转换了方向朝凤沁羽所住的院子里走去。 刚踏进院子，便看到不远处，凤沁羽一身单薄，正背对着他，坐在院子湖边的一块大石上，沉默着发呆着。 微风轻抚过她平静的面容，浓密的睫毛从侧面看上去似乎氤氲着几分心事，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离柏衍第一次在凤沁羽身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而这副模样，跟他记忆中那个凤羽公主有几分相似。 他沉默了片刻，还是提起脚步，朝凤沁羽走了过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离柏衍的到来，凤沁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波光潾潾的平静湖面上发呆着。 自从那天师兄问了她那个问题之后，她的心头总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残留在自己的心头挥之不去，似乎那个问题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到底怎么了？ 她的手，又下意识地往自己的心口探去，尽管记忆没有了，可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底深处，还藏着一件很深很深的事没有完成。 到底是什么事呢？ “在想什么？” 就在她眉头深锁的时候，离柏衍的声音，将她的思绪给彻底打断了，同时，也将她的目光从湖面上收了回来。 敛去了眼底的茫然，她看着离柏衍，面露不悦地抱怨道：“师兄，你干嘛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我后面，会吓死人的。” ------------ 第527章 你想找回以前的记忆么 被她这样一责备，离柏衍显得有些无辜，轻笑了一声，他为自己解释道：“我的脚步已经够响了，是你自己发呆发得出神没注意到我。” 说话的同时，手，自然地往她的脑袋上戳了一下，显得亲昵无比。 对于离柏衍这样的举动，凤沁羽并不感到有什么奇怪，身为师兄，就如同她的兄长，这样亲密的举动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 倒是离柏衍这句话，让凤沁羽的眼底掠过一丝心虚，目光也跟着闪躲地避开了离柏衍的目光，重新投向那湖面，睫毛也因为心虚而动得频率有些加快，“我在想事情。” 她并没有打算对离柏衍隐瞒什么，侧目看向离柏衍，问道：“师兄，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吗？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看着离柏衍开口道：“我总觉得我以前好像很不开心。” 没有想到凤沁羽会对他这般袒露心事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离柏衍的脸上有过片刻的惊讶，同时，也因为凤沁羽对他这一种毫不犹豫的信任而不知觉得窃喜着。 只是她这话，还是让离柏衍的心，悄然地紧了几分。 看着凤沁羽略显踌躇的眼底沉淀着的那几分茫然，离柏衍突然间觉得自己跟师父自作主张地替她选择了忘掉过去的做法有些残忍，也有些自以为是。 或许，对凤沁羽来说，再痛苦的记忆，也好过这样毫无记忆，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这样的不安感吧。 沉默了片刻，他才有些艰难地低声开口，“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不知道啊，就是一种感觉，我也说不上来。” 凤沁羽拧着眉，摇了摇头，老实回答道。 离柏衍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片刻之后，再度开口道：“翎儿，如果给你一个恢复记忆的机会，哪怕过去的记忆让你很痛苦，让你生不如死，你也想要找回以前的记忆么？” 离柏衍的话，让凤沁羽凝重的表情再度一愣，她抬眼，看着离柏衍，抿着唇，一声不吭，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半晌，才见她轻快地笑了出声来，摇了摇头，道：“我才不要呢，既然过去的回忆会让我生不如死，我还不如不要那段回忆，难得让我有机会忘掉，我才不要这样虐待自己呢。” 说到这，她还调皮地笑了起来，“搞不好我过去还真被哪个男人伤过，所以才会让我觉得自己以前不开心吧。” 她这句话，分明是开玩笑的说辞，却让离柏衍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僵硬。 而看着离柏衍这副好笑的模样，凤沁羽反倒是笑得更加大声了一些，“不会吧，师兄，难道真被我说中了，我以前被哪个臭男人伤过？” 看着她灿烂的笑颜，离柏衍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她是真开心还是装开心，同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却只听她嬉笑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 ------------ 第528章 非把他薄皮抽筋不可 “这样最好，让我忘掉那个臭男人，也算是那臭男人运气好，让我忘了他，我要是还记得他，非把他抽筋剥皮了不可。” 她握紧了拳头，而离柏衍则还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看她似乎对找回过去的记忆并不十分强求，对口中的“臭男人”也不抱着什么太强的情感纠葛，他犹豫了再三，还是将心底打算让师父恢复她记忆的想法给除去了。 既然她也不想找回，那又何必给她徒增烦恼呢。 对着凤沁羽，他露出了一抹轻快的笑容来，玩笑道：“好，难得翎儿这么大方，那我也不告诉你那个臭男人是谁了。” “不是吧，师兄，还真有这样的臭男人，你快告诉我是谁，我以后见到他，好杀了他。” “不说。” “说嘛，师兄，快说……” “不说。” 两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躲地扭打成了一团，凤沁羽也许在此刻根本不会去想，有一天，她真的会因为她口中的这个“臭男人”而痛苦万分了。 “你这个死丫头，对师兄都这么没大没小。” “谁让你帮着外人也不帮着你师妹。” 凤沁羽瘪瘪嘴，撩开了鬓角挡着双眼的发丝，脸色因为刚才的小打小闹而显得有些绯红，离柏衍不经意地扫了她一眼，心头却蓦地悸动了几分。 双眼一时间有些失神，直到门口传来管家的声音，“王爷，皇上口谕，请您进宫。” 管家的声音，让离柏衍失神的目光骤然收回，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哦，知道了。” 他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看了凤沁羽一眼，眉头一拧，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这么冷还穿这么少，别回去跟师父告状说师兄没照顾好你，赶紧穿上。” 说完，将身上的衣服披到了凤沁羽的肩上。 凤沁羽也不客气，顺手便将衣襟拉紧了几分，“是，师兄。” 她嬉皮笑脸地对着离柏衍挤眉弄眼，引得离柏衍不禁感到好气又好笑，“好了，我先进宫去，你帮我好好照顾渊儿。” “是，师兄。” 笑嘻嘻地目送着离柏衍离开之后，凤沁羽拉紧了离柏衍给她的披风，伸了伸懒腰，对着那平静的湖面，深吸了一口气。 “不想了，不想了，管它过去有没有什么臭男人，本姑娘现在有这么好的师兄疼着，比什么都开心。” 对着湖面吼完之后，她又轻松地笑了两声，把玩着耳边的发丝，自语道：“这么说，我算起来也算是个小郡主吧，嗯，这个身份挺不错的，还是先去替师兄看看小侄子去。” 说完，又屁颠屁颠地往太子离渊的住处跑去。 南姜国皇宫—— “什么？” 离柏衍有些惊讶地看着离云昭那丝毫没有开玩笑的面容，想到自己刚进殿里，离云昭对他说的事，他就惊讶不已。 离云昭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离柏衍面前，道：“国师的本事你跟朕都清楚，他既然给良妃留了一口气在，那就是给了朕一点希望，不管怎么样，朕都要让良妃活过来。” ------------ 第529章 让离柏衍带兵出征 “可是，皇兄，国师说的那个纯阳之魂都不确定有没有，如果我们贸然答应跟羌闵联手对付东方云烈的话，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大的损失。” 离柏衍拧了下眉，这皇兄是不是因为良妃的死给病糊涂了，“纯阳之魂”只是一个传说，皇上怎么就当真了。 而如今，纯阳之魂又在羌闵的国境内，人家要求南姜联手出兵对付东离国，皇兄又不是没听过东方云烈用兵如神，哪怕南姜国真的可以跟东方云烈匹敌，也没必要为了一个不一定存在的东西而跟他大动干戈，到时候，损失的还不是黎民百姓么。 “你别说了，为了能救良妃，朕什么方法都得试试。” 离云昭完全是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模样，丝毫不听离柏衍的劝说。 “皇兄，我们南姜跟东离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在考虑一下。” 离柏衍很少在离云昭面前表情这么严肃，可离云昭自从良妃死了之后，一下子就病倒了。 国师给良妃找回了一口气，他就一天到晚想着要让良妃醒过来，如今连黎民百姓的生计都不顾了。 早知道自己这么爱良妃，当初何必这么坚决就将她打入冷宫。 “朕现在是要你来考虑。” 离云昭的目光坚定而容不得半点抗拒地看着离柏衍，道：“你考虑一下，朕希望这次带兵去的人是你，这样，羌闵那边会觉得朕比较有诚意合作。” “皇兄……” “行了，朕主意已定，你只要考虑带不带兵，其他事就别考虑了。” 离云昭打断了离柏衍，根本没有心思听下去，眼底的坚决让离柏衍皱起了眉头。 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兄长会在一件事情上决心这么大，连他的话都不考虑了。 知道再劝说下去也没用，离柏衍点了点头，“好吧，臣弟答应带兵联手羌闵。” 见离柏衍答应，离云昭坚决的脸上才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六弟，朕就知道你会体谅皇兄。” 却不知道离柏衍的心里却依然是矛盾重重。 他跟东方云烈没有什么交情，可两国也从来没有出过任何战事，两国向来相敬如宾，商人生意往来也较频繁，一旦开战，势必会伤到来百姓的利益。 如今，他答应带兵，只是希望将他们之间的冲突尽可能降到最低。 回到王府之后，离柏衍的眉头都没有松开过。 “翎儿呢？” “蓝姑娘在太子殿下那边。” “嗯。” 点点头，他起身朝小离渊所住的院子走去。 “翎儿姑姑，你喜欢我小皇叔吗？” 刚踏进院子，便听到小离渊的声音从里头传了过来，而他这个无心的问题，却让院门口的离柏衍下意识地收住了脚步。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凤沁羽毫不犹豫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让离柏衍听了，心里莫名地掠过一阵欣喜。 “我也喜欢小皇叔，要是小皇叔是我父皇就好了。” 听得出来，小离渊的口气中，还隐隐地带着些许对离云昭的厌恶跟反感。 ------------ 第530章 跟东方云烈打？ “你比姑姑好多了，姑姑我身边现在就师兄一个亲人，他就像姑姑的亲哥哥一样，除了他之外，姑姑都不知道还有谁可以让姑姑喜欢了。” 离柏衍看着前方一大一小地对坐着聊天，那画面，看上去竟然有些温馨，也不知道何时，心里也多了一些想要成家的想法。 娶一个王妃，生一个小王爷，小郡主，那画面，竟然会让他感到无比得憧憬。 失神地看着他们，他并没有出声打扰，直到凤沁羽那轻灵的笑声将他拉回了神。 意识到自己刚才脑子里那可笑的想法，离柏衍噗嗤一声轻笑出声来，提起脚，走上前去。 “小皇叔。” 小离渊率先看到了离柏衍，甜甜地唤出声来，不像在面对离云昭的时候，脸上是跟他年纪不太匹配的平静跟淡漠。 “师兄，你回来啦。” 凤沁羽也跟着转身，见离柏衍笑着朝他们走过来。“师兄，皇上这个时候叫你进宫去干嘛？” 拿起一块糕点递给离柏衍，凤沁羽随口问道，却见离柏衍的脸色微微一僵，眼神也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古怪。 而凤沁羽原本就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注意到离柏衍脸上因为她这个随口问出的问题而僵住了脸色。 他要老实回答她么？ 突然间，离柏衍有些纠结了，而凤沁羽见他沉默着没有出声，才注意到他僵硬的脸色和微拧的眉头。 眼底划过一丝担忧，她低声问道：“你不会是被皇上给骂了吧？” 担忧的口气中透着几分幸灾乐祸，同时，也让离柏衍僵硬的脸色稍微敛下，跟着将目光投向了她。 看着她眼底藏着幸灾乐祸，他故作不悦地板起了面孔，“看到师兄被皇上骂，你很开心吗？” “呵呵，不是，怎么会呢？我就是难得看到师兄心情压抑，觉得奇怪而已。” 她的目光闪烁了几分，很快地便转移了话题，道：“到底怎么了嘛，我看你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难不成皇上逼你做什么你不喜欢去做的事？” 她随口猜测着，见离柏衍的眼底再度掠过一丝异样，跟着，无奈地点了点头，“确实是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什么事啊，说来听听，你要是不愿意，我去帮你做啊。” 凤沁羽兴致盎然地在离柏衍身边坐了下来，双眼显得格外得明亮。 能让她这位对什么事都一笑置之的师兄都这样愁眉不展，想必真不是什么好差事，而她，最喜欢做一些复杂又高深的事情了。 离柏衍的目光因为她这句话而缓缓投向她，看着这双清澈得找不到半点杂质的眸子，他有些不忍给这样的清澈染上阴霾。 可是…… 他再一次拧了下眉，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老实作答道：“皇兄让我带兵去打东方云烈。” “打东方云烈？” 凤沁羽的眼底带着几分迷惑，双眼茫然地看着离柏衍，同时，离柏衍也在看着她，似乎是在这双眼中，找到一些不一样的信息。 ------------ 第531章 让我跟着去 他看着凤沁羽只是愣着，迷茫的眼底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他以为她会隐约地想起什么的时候，凤沁羽突然将脑袋压低，朝他凑近了几分。 这张放大的美丽脸蛋，漆黑的深瞳还是那般宁静而清澈，“那个东方云烈很难对付么？” “什么？” 离柏衍一愣，没有想到凤沁羽会丢出这样一个问题，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听凤沁羽继续道：“看你从宫里回来到现在一直愁眉苦脸的，八成是那东方云烈太难对付了，不然你干嘛一直皱着眉？” 凤沁羽的这番解释，让离柏衍再度仲怔，尤其是这双眼眸里，在提到东方云烈这个名字时那无尽的陌生感，分明已经将东方云烈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此时此刻，他在想，也许一切都是他自己过于考虑太多了，既然师父抹去了她过去的所有记忆，那她又怎么会想的起来东方云烈呢。 见他愣着，凤沁羽以为是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不禁掩嘴笑出了声，看着离柏衍，出声取笑道：“那个东方云烈看来还真有点本事，连师兄你这样的人都会因为他而怕成这样。” 凤沁羽的“取笑”让离柏衍有些哭笑地摇了摇头，并不否认或辩解，而这样的反应在凤沁羽俨然已经是默认了。 “师兄，要不你带上我呗，要是你真打不过他，还有我帮你嘛。” 凤沁羽的提议，让离柏衍的心里为之一振，而后，抬起头来，看着凤沁羽嬉笑的眸子，没好气地伸手点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这死丫头，在师兄面前总是没大没小的。” “那师兄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凤沁羽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开口问道，心里倒是对那个让师兄都忌惮的东方云烈好奇了起来。 要是师兄带她一起过去，她也刚好有机会会一会那个东方云烈。 “不用了，打仗又不是去玩，你还是在王府里陪着渊儿吧。” 最后，离柏衍还是拒绝了，虽然她忘记了东方云烈，可东方云烈并没有忘她。 半年前，东方云烈既然动手杀死了她的父母，就未必不会对她下手。 他费了那么大的劲才将她救活，又怎么可能让她再去东方云烈面前送死。 只是，他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当初东方云烈那么紧张凤羽公主，那模样，分明就不是装出来的，之后为什么又要对她做出那般残忍的事情。 他的心思，眼前的凤沁羽并不明白，见他出声拒绝，她便有些不高兴了，“师兄，你怎么跟别的男人一样都看不起女人呢，我也有武功，也不比你差，你干嘛小看我，不让我去？再说了……” 她停顿了一下，瘪瘪嘴嘀咕道：“我还打算会会那个东方云烈，看看他到底有多吓人。” 凤沁羽的这一声嘀咕，离柏衍自然是听到了，心里也不禁叹了口气，他就是担心她被东方云烈看到，才不让她去，只可惜，偏偏又不能将自己的苦心告之于她。 ------------ 第532章 派人去见六王爷 “乖了，听话，在王府里好好呆着，师兄很快就回来。” 离柏衍还是没有答应凤沁羽的请求，最后，凤沁羽也只好作罢了。 她知道，这个师兄表面上看上去好像很好说话，可他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就算她磨破了嘴皮子也是劝不回来，还不如另行他法呢。 “好吧，那你要小心点。” 她不忘嘱咐道，眼底多了几分担忧，而这样的担心，也让离柏衍的心中禁不住一暖，眼底一抹一异样划过。 新东离国—— 皇宫的夜晚，似乎比起宫外，多了一些孤寂跟压抑，就连夜空上方的月光都比别处要寒冷一些。 东方云烈站在窗前，遥望着那一块凤沁羽跳落的高墙怔怔地发呆着，自从半年前她走了之后，他就每天站在这里，找一个最好的角度看着那一堵高墙发呆着，似乎觉得在这里，他或许能看到九儿的影子一般。 “相爷，这边请，皇上在里面。” “多谢岑公公。” 孙伯芹走进殿内，见东方云烈正安静地看着远处发呆着，安静的侧脸弥漫着忧郁孤独跟无尽的思念。 孙伯芹知道，他又在想念那个已经逝去的凤羽公主了。 都说从来帝王最寂寞，其实，对于东方云烈来说，寂寞根本没那么可怕。 不算他是曾经的议政王，还是如今的九五之尊，他都没有开心果，而如今，没有了凤沁羽，没有了他心爱的小九儿，只不过是更加寂寞罢了。 孙伯芹在心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似乎是觉察到了孙伯芹的到来，东方云烈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头看向他。 见东方云烈转身，孙伯芹也从自己的感叹中收回了思绪，往前迈了一步，“不知道皇上深夜召微臣进宫所为何事？” 东方云烈将面前的一份书信递到孙伯芹面前，道：“朕收到密报，离云昭派离柏衍前往羌闵，准备联手攻打我东离国，你怎么看？” 孙伯芹打开书信看了一眼，眼底难掩震惊，“南姜国跟我们向来相交甚好，这一次怎么会答应羌闵这样的小国联手攻打我们，这……”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眼中更是迷惑了一些，“先不提南姜皇帝，这六王爷离柏衍似乎也不像是这样冲动的人。” “没错，这正是朕召你进宫的原因。” 孙伯芹看了东方云烈一眼，又看了一眼眼前的信，半晌，才轻声开口道：“皇上是不想跟南姜国交手么？” “不。” 东方云烈摇了摇头，道：“朕只是不想让老百姓再一次陷入战事之中。” 东方云烈的回答，让孙伯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真是因为知道东方云烈这人表面上不近人情，却是真正为老百姓着想的绝世明君，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愿意接受宰相这个位子帮助他。 “那皇上是打算……” “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个……” 孙伯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半晌，才开口道：“皇上，不如派个人去见六王爷一面，问清情况再作打算，微臣还是觉得，南姜跟羌闵联手，有些不可思议。” ------------ 第533章 跟在他后头离开 “嗯，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是，皇上，微臣即刻命人前去。” 说完，便转身离开，却被东方云烈叫住了，“等等。”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见东方云烈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道：“还是朕派心素去吧。” 孙伯芹一愣，可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心素虽然是一介女流，可在皇上面前多年，深受皇上信任，只有皇上觉得至关重要的事情，才会让心素亲自去办。 由此也可以看出，皇上对这起战事的重视，看来，皇上是真的不希望跟南姜国有正面的交锋。 “是，皇上。” 南姜国—— “翎儿姑姑，你怎么了？” 看着凤沁羽一副颓然地模样趴在桌子上，小离渊走上前去，担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觉得师兄离开这么多天，有点想他了。” 毕竟，在这六王府，除了师兄跟小离渊之外，她跟任何人都算不上太熟，如今师兄不在，她更是跟谁都说不上话。 总不能一天到晚跟这小不点瞎聊吧。 师兄也真是的，出门打仗而已，带上她又不能怎么样。 想到这，她还有些不太高兴地瘪瘪嘴，下一秒，又见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狡猾的笑容，一点点地，沿着她明亮的眼眸逐渐散发出来。 “小渊儿，姑姑要出门几天，你在王府里好好待着别乱跑哦。” 说完，二话不说就回房间准备收拾行李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小离渊低低的声音，“姑姑，我知道你要去找小皇叔，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小离渊的声音，让凤沁羽停下了脚步，转过来，见小离渊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嘟着嘴，有些不开心。 这时候，凤沁羽不禁感到有些头疼了起来。 师兄临走前要让她好好照顾渊儿，虽然这王府里不缺照顾太子殿下的人，可良妃之死俨然已经是一个阴谋，既然有人想要谋害良妃，那么，肯定有人要谋害太子。 万一六王府里有内奸的话，留渊儿一个人在王府恐怕会很危险。 可要让她老实地待在王府，她真的有些呆不住，尤其是想到那个让师兄也愁眉不展的东方云烈，她的手便还是痒了起来。 甚至，在她内心深处，似乎本能地对那个东方云烈极为感兴趣。 凤沁羽在此刻陷入了左右为难之中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 要是将渊儿带去军营，肯定要被师兄骂个狗血淋头，这可怎么办呢。 咬着下唇，她犹豫了好一会儿也下不了一个决定，却听小离渊那充满坚定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 “翎儿姑姑，你就带上我吧，我不喜欢待在京城里头，也不喜欢看到我父皇。” 为难了好一会儿，凤沁羽陷入了苦恼之中，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下定了决心，对小离渊点了点头，“好，我带上你，不过你可要乖乖的，姑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知道吗？” “嗯，知道了。” 见凤沁羽同意，小离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 第534章 上官碧柔不见了 凤沁羽回房间，随便整理了几件衣服之后，便带着小离渊悄然离开了王府。 而在东离国，心素在接到东方云烈的旨意之后，便立即离开了将军府，出京往南姜国的方向走去，打算在离柏衍赶到羌闵之前，抢在他前头问清楚具体情况。 可才出了将军府没多久，便见那红香院的老鸨心急火燎地朝她跑来，那模样，格外得紧张。 “将……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老鸨那焦急的模样，心素的眉头一拧，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那……那姑娘不见了……” “什么？？怎么会不见了？” “今天……今天早上她吃完早饭，就跟着我走出了后院，我本来想把她送回去，刚好遇到几个客人发生争吵，我当时忙着劝架就没注意，谁想到……哎~~” 老鸨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跟着，看向心素紧锁的眉头，道：“将军，这可怎么办呢？” 心素拧着眉没有说话，眼下皇上交给她的任务极为重要，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特地去找上官碧柔，可是，上官碧柔如今神志不清，单独一个人跑出去，很可能会遇到危险。 拧眉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抬头对老鸨道：“你先回去吧，或许她很快就会回来，我这边派人去找找她。” “哦，哦，好，那民妇先回去了。” 说完，老鸨才又马不停蹄地往红香院赶去，心里希望那姑娘能自己回去。 而此时，上官碧柔早已经一个人离开了京城，此时已经走了好几十里路了。 “我要回去找小羽，小羽一定是回家去了。” 上官碧柔一路走了好久都没有停下，直到天黑了，她才开始害怕了起来。 “呜~~我迷路了，找不到小羽了，呜~~~” 她一边像个孩子一般地哭着，一边继续往前走，似乎并不感觉到累。 一连走了好几天，她又困又饿，终于熬不住，直接在路边的地上坐了下来。 “小羽，我不跟你玩了，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她气呼呼地抓起路边的干草就往嘴里塞，跟着，又直接躺在路边睡着了。 “这姑娘长得这么标致，一个人躺在这里，就不怕被坏人欺负么？”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上官碧柔听到耳边有几个男人的声音，而一双粗糙的手，此时正在她的脸上肆意地抚摸着。 尽管她的智力像个五六岁的孩子，可对于这种事，却有一种潜意识的敏感跟警惕，她很快地便睁开双眼，随手便将脸上的那双手给甩开了。 “你……你干嘛摸我？” 她嘟着嘴，双眼恐惧地盯着眼前好几个表情猥琐的男人。 看她的言行举止，这几个人一眼便看出她是个傻子，当下，原本忐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释然，同时，眼底的兽性跟猥琐也越发强烈了一些。 “小姑娘，你别害怕，我们不是要摸你，而是要叫醒你，你看你一个姑娘躺在路边睡觉，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 ------------ 第535章 你认错人了 他们一边哄着她，一边往她靠近，而上官碧柔后退的脚步却并没有停下。 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襟，她看着眼前这几人，颤巍巍地道：“可是……可是我要找小羽，小羽不见了，我得找到她。” “小羽……”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跟着又朗声大笑了起来，“你要找小羽是吧，我们知道她在哪里，你跟我们走，我们带你去找她。” “真的吗？” 原本还一脸惧色的上官碧柔在听到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害怕的眼底立即露出了一抹狂喜之色。 “当然是真的，来，来，跟我们走。” “哦，好啊好啊。” 上官碧柔满脸欣喜地跟了上去，而那几个猥琐的男人在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便不动声色地带着上官碧柔离开。 可才走了几步，眼前就别一把明亮的剑，横在了脖子之间。 “你们这样骗一个傻子合适吗？” 漫不经心的声音，听不出息怒，可那一把剑，却让眼前的几名男子一瞬间腿软了下来，“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几个人纷纷跪了下来，与此同时，站在一边不明情况的上官碧柔在看到那几个人跪下来之后，她也傻乎乎地跪了下来，一边傻笑一边磕头，“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哈哈~~这个真好玩，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黑暗之中，只听一个稚嫩的嗓音在此时响起，“翎儿姑姑，我们不是要去找皇叔吗？来这里干什么？” “呃……这个……” 凤沁羽将剑收了回来，眼底闪烁着几分不自然，“其实……姑姑迷路了，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说到这，她突然间眼底一亮，视线骤然投向眼前那几个求饶的男子，声音微冷，道：“说，这里是什么地方？说对了，本姑娘就饶了你们这几条狗命。” “是，是，回……回女侠，这……这里是林渭城，过了这里就是岐越，羌闵，南姜这三国连在一块。” “就是说，出了这林渭城，我就可以找到师兄啦？” 凤沁羽低声自语，而那几个人见凤沁羽收回了剑，立即连滚带爬地从原地加快了脚步逃离。 “喂，你们别走啊，你们还没有带我去找小羽呢。” 见那几个人逃了，上官碧柔就急了，当即便从地上站起，想要追上去，却听凤沁羽低低的声音划过她的耳边，“还真是傻得不轻。” 说完，转身便牵着小离渊的手准备离开。 月光，在此时恰巧打在她的脸上，清晰得可以照到每一个五官，而原本还打算追着那几个男人的上官碧柔在触及眼前这张记忆里熟悉的脸时，脸上难掩狂喜之色。 “小羽！！真的是你，小羽！！我找到你了。” 上官碧柔冲上前去，伸手便紧紧地拽着凤沁羽转身的手臂不放，“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太好了。” 上官碧柔像个如获至宝的孩子，紧挨着凤沁羽的手臂。 而失忆后的凤沁羽，第一次跟人这般亲密得接触，她感到极为不习惯，当下便狠狠地拽开了她的手，“谁是小羽，你认错人了。” ------------ 第536章 你就是小羽 “我没认错，你就是小羽！” 上一秒还欣喜若狂的上官碧柔在风凤沁羽否认了自己之后，下一秒便摆出了生气的面孔。 “你跟东方云烈都这么过分，他不理我，你也不理我，我不跟你们玩了。” 说着，气呼呼地背过身去，而凤沁羽原本提起的脚步，在听到上官碧柔口中的“东方云烈”时，骤然收住了。 “东方云烈？” 她侧目，看向上官碧柔嘟嘴的侧脸，突然间，双眼一亮，走到上官碧柔面前，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从皇宫里来的？” “皇宫？” 上官碧柔的双眼有些茫然，似乎对这两个字，既熟悉又陌生。 见她歪着脑袋，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跟着，满心欢喜地点了点头，“是啊，是啊，我是从皇宫来的，大家都叫我柔妃娘娘……” “柔妃娘娘……” 凤沁羽重复了这几个字，低声自语着，“东方云烈是皇帝，而她是柔妃，这么说，她是东方云烈的女人？” 这样一种想法在她脑中闪过之后，她的脸上，突然间露出了一抹邪气十足的坏笑。 “柔妃娘娘，东方云烈他很爱你吗？” “云烈很爱我？” 上官碧柔再一次歪着脑袋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对于凤沁羽这个问题，答案让她有些纠结。 半晌，又见她欣然地点了点头，“嗯，嗯，云烈他很爱我，我在王府里做很多坏事，他都不怪我的，你说他是不是很爱我啊，哈哈~~” 她得意地笑着，疯疯癫癫的模样，对自己说的话，似乎也没有半点意识，倒是凤沁羽，在得到她的回答之后，眼底的笑容更深了。 “本姑娘的运气还真不错，才出门就遇上了东方云烈的女人……也好，带她在身边，说不定以后还能有点用处。” 这样想着，她便侧目看着身边一直抓着她的手臂不放的上官碧柔，道：“呃……小柔是吗？” 她试探性地这样称呼道，佯装自己就是她口中的“小羽”，而上官碧柔听她这样叫她，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雀跃的神色，“什么事啊，小羽？” “嗯……你一个人出宫太危险了，要不，你跟着我呗，我带你去找东方云烈。” “好啊，好啊。” 上官碧柔点了点头，屁颠屁颠地跟着凤沁羽，却不见凤沁羽的眼底隐藏着的邪气。 上官碧柔不见了之后，心素并没有去找她，而是让柳孝暗中派人查到上官碧柔的下落，而她自己，则继续去执行东方云烈交给她的任务。 眼下只有先找六王爷问清楚情况，才尽可能地避免东离跟南姜的战事发生。 一旦真的打起来，影响的就不仅仅是两国的邦交这么简单。 一路上，她都没有片刻的休息，直奔林渭城，这里是几国的交界处，算算日子，离柏衍应该是到这里了。 拉了拉肩上的包袱，她翻身下马，走到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 自从半年前，林渭城被步伏的落花三千毒气蔓延了之后，直到两个月前，才完全恢复了之前的繁华。 ------------ 第537章 我们的目标是太子 因为是各个国家的交界之地，这里往来的商贾也是络绎不绝。 这段时间，羌闵国不断侵犯两国的边境，虽然依然繁华，可还是比往常萧条了许多。 将马匹交给店小二之后，她便在店里住了下来。 从店里的人聊天当中，她可以估计到离柏衍的大军还没有经过这里，今晚休息一晚，明早估计就能见到离柏衍了。 在客栈里住下，她走进房间，放下行李刚躺下，隔壁的房间里突然间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我们的目标是太子，识相的，把他交给我们，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 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一个男人粗里粗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听上去格外得清晰。 “哦？那不好意思，本姑娘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太子，所以，……识相点的，马上走，我也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太子？ 隔壁的心素听到这样的称呼，心底惊了不小。 与此同时，更让她感到惊愕不已的，是这隔壁传来的那道女声，熟悉到让她的心，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声音……” 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凤羽公主。 尽管声音相似的人很多，可她还是被这道声音给震撼到了。 可是，这说话的语气，却多了几分玩味跟狡黠，跟她印象中的那个凤羽公主有些截然不同。 真的只是一个相似的声音吗？ “小羽，你小心哦。”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再度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听声音，此时隔壁房间来还有不少人。 而刚才这一道声音，再一次让心素震惊。 这不是上官碧柔的声音么？ 隔壁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她再也分不清双方的声音，同时，也顾不上许多，在这个时候冲出房间。 是不是她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打开门，刚好一人被甩到了她的面前，她低眉朝那人看了一眼，一个杀手打扮的黑衣人，身上俨然已经受了重伤。 屋内的打斗声并没有降低，同时，也引来了客栈里其他客人开门围观。 只是，那些老百姓一看到眼前这刀光剑影的场面，便吓得很快躲了回去，唯独心素，加快了脚步，冲到了隔壁房间。 此时，凤沁羽正在跟那一帮黑衣人交手，她的身后，站着上官碧柔跟一个年约7岁的男童。 月光，反射着刀面，让着黑暗的房间里骤然划过一道明亮，恍如白昼。 同时，这一道明亮，也让心素看清了那个正在跟黑衣人打斗的女子。 “公主！” 她惊呼出声，尽管刚才在房间里听到的声音，让她稍有怀疑，可她怎么能相信，这个消失了半年，让人早以为已经离世的凤羽公主，竟然会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可眼前的情况容不得她做太多的惊讶，手中的剑已经出鞘，她也加入了打斗的行列之中。 很快的，这几个黑衣人便一一到底，双眼惊恐地盯着凤沁羽，面露惊恐之色。 “就你们这点功夫，也想在本姑娘的手中抢走太子？太不自量力了！” ------------ 第538章 想必身份不简单 凤沁羽手上的剑灵活地一转，直刺其中一人的大腿，“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下一次派几个高手过来，本姑娘才有兴致跟他们好好玩玩。还不滚！” 见凤沁羽竟然放过他们，他们哪里还敢多做逗留，当下便连滚带爬地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而此时的她，却发现房间里多了一张陌生的脸，此时正用一双异样的眼神盯着她打量着。 似乎想到在她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小羽，小羽，你好棒，把那些坏人给打跑了。” 就在这个时候，上官碧柔那欣然的声音在此时打破了他们两人中间的静默，同时，也将心素停留在凤沁羽身上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与此同时，上官碧柔也在下一秒注意到她了，对于她，上官碧柔似乎并不排斥，当下便笑嘻嘻地朝她走来，“心素，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找我的吗？” 一时间，心素被自己所遇到的事给惊得没有缓过神来，对于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却带给她一种陌生的气息。 她，是凤羽公主还是只是一个跟凤羽公主长得相像的人，毕竟经过朱二牛的事之后，出现长得相似的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半年前，凤羽公主从高墙上落下，在千军万马中被践踏，又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 况且，眼前这个人给她的感觉跟凤羽公主太不相同了，仿佛就是一个跟凤羽公主张了一张相同的脸的陌生人。 视线，看向上官碧柔那询问的眼神，她的声音往下一沉，道：“你怎么一个人离开京城了？” 看得出来，心素有些不高兴了，自从她疯了之后，身边相信的人，似乎除了心素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见心素生气，她也有些心虚了起来，垂着头，赶忙解释道：“我想去东离找小羽，小羽不见了……” 说着，又突然间抬起头来，指着凤沁羽道：“你看，我找到小羽了。” 心素的目光再一次对上了凤沁羽，两人的眼底都揣着各自的心思。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凤沁羽率先开口道：“姑娘，多谢刚才相助。” “不客气。” 也没有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她只是对凤沁羽拱了拱手，跟着，看向身边因为凤沁羽的存在而安全感十足的上官碧柔，道：“不知道我这位朋友怎么会跟姑娘在一起？” “哦，她啊。” 凤沁羽一脸随意地笑了笑，并没有在心素面前显露自己的用意，回答道：“这位姑娘一直叫我小羽，一路跟着我，我担心她在路上会有什么危险，就让她跟着我了，既然姑娘是她朋友，那这姑娘就交换给你吧。” 原本，她是打算先带着上官碧柔，以防他日或许能用到她，可是，既然眼前的姑娘跟她相熟，她若是执意带走那傻子，铁定会引起她的怀疑。 这姑娘既然认识那傻子，想必身份也不简单。 凤沁羽在心里这样想的同时，心素也在暗暗地打量着她。 ------------ 第539章 她到底是不是凤羽公主 看她的言行举止，真的跟凤羽公主太不像了，而且，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想必应该只是一个跟她长得相似的人。 “那多谢姑娘这几日照看帮我照看我这位朋友。” “不谢。” 心素上前，将上官碧柔带到自己身边，道：“这几天，你跟着我，等我处理完事情，就回京。” “回京？” 上官碧柔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心素，下一秒，又笑了起来，“好啊，好啊，小羽也跟我们一起回京，我们去找云烈，好不好，心素？” 听到上官碧柔提到东方云烈，凤沁羽的眼底不动声色地闪过一道亮光，表面上却没有半点反应。 而心素也在看到凤沁羽脸上因为云烈这两个字而没有半点反应的时候，更加确信了此人定不会是凤羽公主。 将心中的疑虑暂且埋下，她对上官碧柔开口道：“小羽有事情要办，等我们先回京了，她就会回来。” “真的吗？” “嗯。” 其实，心素并不算是个会哄人的人，在面对疯了的上官碧柔，她的耐性也算是足够了。 “那在下就不打扰几位休息了。” 说着，拽起上官碧柔的手，就要离开，却见上官碧柔突然间拖着自己的身子站在原地并不愿意离开。 “心素，我还是想等小羽跟我一起回去，小羽不在的话，云烈是不喜欢跟我玩的。” 说着，她难过地嘟起了嘴，心里对东方云烈，似乎有些小小的不满。 要是以前那个上官碧柔，心素可以二话不说，打晕她直接拽走，可面对这个像个孩子的傻子，这个一向习惯了冷情冷心的女将军也拿她没办法。 有些为难地朝凤沁羽看了一眼，却见凤沁羽顺势便开口道：“既然这姑娘要跟着我，不如就让她跟在我身边，等我办完事情，就送她回京，姑娘意下如何？” 如果这样的话，等师兄真的跟东方云烈打起来的时候，他的女人，或许是一个让他认输的最好筹码。 心素当然不知道凤沁羽此时的心思，听她这么说，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对她来说，上官碧柔算不上是个很重要的人，无非就是曾经看在凤羽公主的面子，她才在道义上照顾她。 眼下，她要去见六王爷，正愁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她，既然这姑娘愿意照顾上官碧柔，她也刚好省了一份心。 “那就麻烦姑娘了。” “不客气。” 两人相互客套了一番之后，心素便从他们的房间里离开了。 回到房间，她关上了房门，双眼在此时陷入了深思，“既然她不是凤羽公主，那这件事，要不要跟皇上禀报？” 有些苦恼地在桌边坐了下来，她的视线朝隔壁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间，眸光一亮。 “刚才那些人说他们的目标是太子？难道……那个小孩子是太子？” 心素的双眼因为这样的认知而睁大，“他是哪国的太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林渭城？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他？” ------------ 第540章 心素面见离柏衍 一系列的问题在心素的脑海中形成，直觉告诉她，他们来这里，很可能是跟六王爷离柏衍有关。 现在，她并不着急去打探其他的事，等离柏衍明日到了林渭城，也许她心中所有的疑惑都可以解释了。 而此时，在隔壁的房间里，凤沁羽也同时陷入了沉思。 刚才那姑娘身手不凡，又跟这柔妃相熟，想必一定是东方云烈身边的人，而她这一次出现在这里，想必是跟师兄跟羌闵联手的事情有关系。 不如先跟她来个迂回战，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明天师兄的大军应该就到达这里了，到时候她带着这傻子去了师兄的军营，想那姑娘也带不走她了。 两个房间内，凤沁羽跟心素二人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一直等到了天亮。 “王爷，前方就是林渭城，已经是东离国的境内了。” “嗯，将军队驻扎在这里，明日，本王要见一见那羌闵国的使者。” “是，王爷。” 副将退下，马背上的离柏衍，却在此时陷入了苦恼之中。 前方林渭城的繁华，他都看在眼底，往来商贾络绎不绝，一旦战事起，后果就不堪设想。 眼下，他只能先见了羌闵国的使者，其他事，到时候再从长计议了。 湖陵城—— “大将军，前方传来消息，南姜国六王爷的大军，已经靠近林渭城附近，想必是真的要跟东方云烈打起来了。” 张岩从帐外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 跟东方云烈对峙了半年之久，双方谁都没有动手，如今，如果南姜国跟羌闵国真的联手攻打东离的话，东方云烈的胜算就不会那么高了。 毕竟，南姜国的主帅如今是离柏衍，那个作战的名声丝毫不亚于东方云烈的人。 一旦东方云烈跟离柏衍开站，那么，他们乔家军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给东方云烈一个措手不及。 “别高兴得太早，东方云烈未必真的会跟离柏衍打，或者，离柏衍也未必真的要跟东方云烈打。” 乔卫的表情却不像他的副将这样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一句话，将一盆冷水，对着张岩的头上浇了下来。 “可是，将军，我们跟东方云烈对峙了这么久，难道要一直这样对峙下去吗？” 张岩的话，让乔卫的注意力从兵书上收了回来。 放下手上的兵书，他抬起眼眸看着张岩，目光逐渐变得有些深远，“是时候决一胜负了。” “末将一定为将军赴汤蹈火。” 张岩的脸上，布满的兴奋的神色，眼底俨然已经听到了战场上的马蹄声跟厮杀声了。 在林渭城住了一晚上，果然如心素所料，离柏衍的兵已经驻扎在林渭城外了。 离柏衍也不曾想到，在他先面见羌闵国的使节之前，东方云烈的人竟然率先找到了他。 “心素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见心素过来拜见，离柏衍的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多了几分窃喜。 既然东方云烈派自己的亲信过来见他，想来是跟他一个想法，双方并不上兵戎相见。 ------------ 第541章 猜猜她是谁 如此甚好，东方云烈既然也是这样的想法，那么，他这边就不那么被动了。 正这样想着，心素严肃的声音在他面前传了过来，“王爷，心素这次过来见您，想必您知道所为何事。” 她也不拐弯抹角，这个时候，也容不得她花时间去拐弯抹角了。 离柏衍放下茶杯，对心素点了点头，“既然议政王……哦，不，贵国皇上派姑娘过来，本王心里也就明白他的想法了。” 说着，视线朝身边的下属看了一眼，“准备笔墨。” “是，王爷。” 心素不知道离柏衍要做什么，只是见他拿到笔墨之后，便在纸上写了几行字，装到信封里，递给她，道：“有劳姑娘将这封信交给贵国皇上，他看了本王的信之后，自然就明白本王的想法了。” 心素眼带茫然地伸手从离柏衍的手上将信接了过来，“那心素先告辞了。” 尽管不知道这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可她还是要抓紧时间赶回韫城，把离柏衍的想法让皇上知晓。 当下，也不做片刻的休息和停留，便从离柏衍的营帐离开了。 刚出了营帐，便见凤沁羽带着小离渊跟上官碧柔一同出现在距离军营不到一里的地方。 双方看到彼此，眼底都是一惊。 尤其是心素，在看到凤沁羽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心中的讶然之色并不掩饰，心里对眼前这个“凤羽公主”的身份，也颇为好奇了起来。 相互对视了半晌之后，两人只是微微点头，打了声招呼过后，便见凤沁羽兀自朝离柏衍的营帐内走去。 “她怎么会来这里？” 心素走了一小段距离之后，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心中的疑虑更加深了。 那位姑娘跟六王爷是什么关系？ 难道她身边的那位男童是南姜国的太子？她为何会带着小太子出现在这等危险的地方。 心中的疑虑一阵一阵地袭上她的大脑，可此时，也容不得她花时间去想太多，将心中的疑惑敛去之后，她便转身，快步朝京城的方向赶去。 “翎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凤沁羽带着小离渊以及一个傻乎乎的陌生女子出现在他的营帐里，离柏衍惊了不小。 “我来找你啊。” 凤沁羽也不为自己找借口，直接开口道。 而离柏衍的脸上，则因此而多了几分不悦，“不是跟你说了，别离开王府么？你怎么还带着渊儿出来了。还有，她是谁？” 离柏衍会生气，她是一早就猜到了，却见她嬉皮笑脸地对着离柏衍，完全过滤了他前面的问题，直奔后面的那个问题。 将上官碧柔拉到离柏衍面前，笑嘻嘻道：“师兄，猜猜她是谁？” 看着凤沁羽那神秘兮兮的模样，心里也知道这个所谓的“师妹”根本就不是个爱听话的老实人，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当下便不予计较了。 没好气地斜睨了她一眼之后，他将视线投向上官碧柔。 眼前这名女子，分明是得了失心疯，行为举止都带着些许傻气，而凤沁羽在这个时候带她过来，又是这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想必这女人的身份不简单。 ------------ 第542章 如果九儿还活着 打量了上官碧柔一番之后，他确实猜不出她的身份，便不打算多浪费之间，看着凤沁羽那得意的双眸，没好气道：“说吧，是谁。” “嘿嘿~” 凤沁羽得意洋洋地朝他凑近了几分，“她是东方云烈的女人。” “什么？！” 凤沁羽的回答，倒是让离柏衍惊了不小，“东方云烈的女人？” 他的视线投向此时还不明状况的上官碧柔，上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东方云烈的女人？ 这个女人虽然长得漂亮，可身上显然少了一种灵气，东方云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么？ 离柏衍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朝凤沁羽得意的脸上看了一眼。 尽管不知道东方云烈为什么会杀了凤沁羽的双亲，可直觉告诉他，东方云烈爱的女人应该是凤沁羽才对。“嘿嘿，师兄，不错吧，虽然我还不知道这个傻子现在有什么用，不过，她既然这么喜欢跟着我，我就顺便拿来用用咯，万一你跟东方云烈打起来，也许，她还能派上用场。” 她邪气十足地坏了一声，用肩膀顶了顶离柏衍的手肘，“师兄，我还真的很好奇那东方云烈是什么人，还真想会会他呢……等等。” 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狡黠的笑容突然间转为认真，道：“我刚才在外面碰到的那姑娘，是东方云烈身边的人吧，她来这里做什么？” 见凤沁羽这么问，离柏衍愣了一下，而后，笑道：“没什么。” 他没有多言，一切，还在等东方云烈的确切答复再说，希望这一次，他们之间真的不需要开战吧。 韫城—— 东方云烈放下手中心素交给他的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皇上，六王爷说了什么？” “让朕出兵，彻底铲平羌闵，他就取消跟羌闵的合作，也不跟东离国兵戎相见。” 东方云烈回答，而这一点，倒是让心素感到意外的同时，更多的是不解。 “这六王爷怎么提这种奇怪的要求，他不是要跟羌闵合作跟我们对着干么？又要我们出兵干掉羌闵？” 心素不明白原因也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她在去见离柏衍的时候，离柏衍只是交给了她一封信，什么都没有跟她说。 而东方云烈见她这么问，便将手上的信递给了心素。 心素接过信看了一眼，突然间，感到有些好笑地笑出声来，“他们就是为了一个传说中的纯阳之魂就答应跟羌闵联手攻打我们？这离云昭怎么也相信这种虚幻的东西。” 心素对离云昭这种嗤之以鼻的做法感到可笑，可东方云烈却很理解。 为了救醒他爱的女人，哪怕只是一个虚幻，也会想去赌一把，如果是他，也许也会这么做，只要九儿还在，哪怕只是一口气，他都会抱着一丝的希望。 只可惜，他没有离云昭那么幸运，九儿……已经离开了。 在想到凤沁羽，东方云烈的眼眸子还是不经意地暗淡了下来，眼底划过一丝哀伤。 ------------ 第543章 属下见到凤羽公主了 尽管他并不愿意表露出来，可心素还是看出来了。 皇上八成又在想凤羽公主了。 她想到了前几天在林渭城碰到的那名女子，那个跟凤羽公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如今，还在六王爷的帐下。 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皇上关于那名女子的事。 就在她在矛盾中纠结的时候， 就在她在矛盾中纠结的时候，东方云烈低沉的嗓音再次传了过来，“这件事，朕跟丞相商量了之后，再做定夺。” “是，皇上。” 将心中的挣扎敛去，她点了点头。 “你先下去吧。” “是，皇上。” 拱了拱手，心素转身退下，可刚转身，她的脚步还是收住了，心里的犹豫还在她心头纠缠着。 见她没有动，脸上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东方云烈再度放下刚刚拿起的奏章，问道：“还有事？” “皇上……” 心素拧了下眉，看着东方云烈，表情显得有些为难。 如果那姑娘并不是凤羽公主，她告诉了皇上这件事，不是会让他更加失望么？ 可……万一那真的是凤羽公主，如果她不告诉皇上，难道让皇上一直这样伤心下去？ 见她又陷入了自己的矛盾当中沉默不语，东方云烈拧了下眉，口气中隐隐地流露出了几分不耐烦，“还有什么事，说吧。” 犹豫了片刻之后，心素还是决定开口了，“皇上，属下……看到凤羽公主了。” 她清晰地听到自己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东方云烈身边的那一块石砚移动的声音。 目光触及东方云烈，见他的手，稍有些颤抖，袖口无意间地推动了他手边的墨砚，黑色的墨汁弄脏了他的衣袖。 她知道，自己这句话挑起了他心底多大的震动。 她看着东方云烈，见他只是双手相互握紧着，手背上的青筋不停地凸显出来，甚至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静谧的空气中流转出来的颤抖。 “你说什么？” 似乎是过了大半个世纪，她终于听到东方云烈开口了，喑哑的声音之中，难掩颤抖跟不敢置信。 心素看着他，看着这个大敌当前都不皱一下眉头的铁汉，竟然在听到这样不可思议的消息时，眼底出现了恐惧。 这种恐惧，她能了解，却不能感同身受。 他害怕，自己听到的是错觉，是自己的幻想。 心素拧了下眉，不知道自己跟他说这件事对不对，可既然已经说了，那还是说吧。 看了东方云烈一眼，她犹豫了片刻，道：“皇上，确切地说，属下看到了一个跟凤羽公主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凤羽公主。” 她当然希望是，就算那姑娘跟凤羽公主完全不同，可既然一直没有找到凤羽公主的尸体，何不抱着一点点的希望呢。 也许，那姑娘真的是凤羽公主，只不过是在刻意地伪装了自己而已。 她偷偷地审视着东方云烈的表情，看着他那张忧郁的脸上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 害怕，恐慌，彷徨，还有伤痛…… ------------ 第544章 难道不是这么简单 各种不同的情绪在他的眼底相互交替流转，过后，又听他继续道：“她人呢？” “回皇上，属下看到她……去了六王爷的帐营，身边……还带了一个小男孩，应该是南姜国的太子。” 心素将自己这一路上存在心底的疑惑一一跟东方云烈说了，御书房内，再一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好一会儿，见他突然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人，宣丞相进宫。” “皇上，您现在贵为九五之尊，切不可随意出宫，宫外不比宫内，万一遇上危险……更何况，我们如今跟南姜国处在对峙状态，一旦离柏衍反悔的话，您这样单身一人进入他们的帐营，实在太冒险了，请皇上三思！” 孙伯芹很快便被召进宫，听东方云烈要微服前往南姜国的军营去见离柏衍，心里惊了不小，当下便出口阻止。 可东方云烈并没有打算听下去，深黑的眼眸往下一沉，“朕找你过来，不是来听你的意见，而是让你替朕管好朝中这一帮人，林渭城，朕是去定了。” 说完，从御书房里离开，只留下孙伯芹有些迷惑地看着心素，问道：“皇上这是怎么回事？明知道那么危险，他还非要去？” 心素看着孙伯芹那愁眉不展的模样，无奈地笑出声来，“因为……凤羽公主回来了。” “什么？！！！你……你说什么？！！” 孙伯芹这一下，脸上的愁容一瞬间被惊愕所取代，“心素，你可别乱说，凤羽公主不是半年前就过世了么？” “或许……不一定。” 心素将自己在离柏衍的军营里见到凤沁羽的事，跟孙伯芹说了一遍，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难怪……皇上明知危险，还是义无返顾地要去，哪怕这样的希望很渺茫。” 半晌，从孙伯芹的口中，听出了几分叹息。 哎~~皇上为了凤羽公主，真的是连命都不要了。 离柏衍军营—— “师兄，既然你不想跟那个东方云烈起冲突，那干脆直接将羌闵给踏平了不就行了，别说找纯阳之魂，你要找什么没有。” 在听完离柏衍的心思之后，凤沁羽才明白过来为何离柏衍从带兵出来开始，就一直愁眉不展。 原来不是怕东方云烈，而是不想跟他起冲突坏了两国的邦交。 离柏衍听她这么一说，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要是像你说得这么简单就好办了。” “难道不是这么简单吗？” 凤沁羽不以为然地瘪瘪嘴，那小小的羌闵国，别说是师兄带兵了，就是她这个没打过仗的人带兵出去，也轻轻松松地就把它铲平了，还能有多复杂。 只听离柏衍的声音在此时有些无奈地传了过来，“国师说过，那纯阳之魂富有灵性，是传说中除三魂七魄中的极为特殊的一魂，普通人得到它，即可成仙，死了的人，能保住一口气，只要得到它便可复活。” “这么神奇？” 凤沁羽似乎对这种传说中的宝物并不感到稀奇，觉得这种只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 ------------ 第545章 东方云烈真的来了 而离柏衍则是无奈地笑了笑，“国师在我国备受尊重和信任，皇兄对于他的话，也向来是置信不疑，国师说那纯阳之魂，只可相赠，决不可豪夺，所以，我们要么让羌闵国君心甘情愿地让我们进入他的国土找纯阳之魂，要么，借他人之后，除掉羌闵国，然后，我们让对方心甘情愿地让我们进去。” 离柏衍这一番解释，凤沁羽慢慢地明白了过来，跟着，见她一脸坏笑地凑近离柏衍，推了他一把，“你好坏，你打算让东方云烈把羌闵给干掉，等羌闵成了东离的领土，你再让东方云烈让你进他的国境找纯阳之魂。” “没错。” 离柏衍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并不否认道。 “不过，师兄……” 凤沁羽的声音，多了几分疑惑，“你有把握东方云烈真的答应你的提议么？” “这个……” 离柏衍勾唇一笑，“有几分把握。也许……他还会亲自过来见本王。” 离柏衍的话，让凤沁羽有些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是不是真的？师兄，你说你这个人，平时看你也挺低调的，没想到还挺会吹牛的。” 凤沁羽在离柏衍面前坐下，双手托腮地看着他，继续道：“想那东方云烈也是个皇帝，再加上是你有求于人家，凭什么人家好好的皇帝不当，还会亲自大老远地跑到这地方来见你。” 凤沁羽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是正常的，可她不知道，在离柏衍的心里，认为东方云烈会亲自过来，自然还有另外的一层原因。 离柏衍没有回答，只是动了下唇角，端起茶杯，意味深长地抿了一小口。 东方云烈离开京城，身边谁都没带，唯独只是带了心素一人，一路上马不停蹄地往林渭城的方向赶去。 尽管他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十分迫切的样子，可心素明白，他的心里，比谁都着急。 只是不想让自己太过欣喜过望而导致空欢喜一场，这种比绝望要让要人痛苦的，莫过于希望过大之后的失落了。 东方云烈一路上都是一言不发，从头至尾，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心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出声打扰，就这样，两人没日没夜地赶路，连片刻都不曾休息过。 东方云烈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九儿已经死了，哪怕有一个跟九儿长得相像的人，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可是，他的思想却左右不了他的心，在他的潜意识里，早已经相信那个人就是他深爱的九儿，还是连危险都不顾，就这样义无返顾，马不停蹄地往林渭城赶。 “王爷，东离国的皇上东方云烈就在帐外。” 侍卫的禀报，让此时正在帐内闲聊的师兄妹二人都露出了明亮的色彩。 “知道了。” 离柏衍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声，侧目看着身边一脸愕然的凤沁羽，见她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转向自己，道：“师兄，没有想到你的面子这么大，东方云烈真的来了！” ------------ 第546章 我就要见东方云烈 凤沁羽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看着离柏衍那胸有成竹，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的模样，惊讶道。 离柏衍微微动了一下薄唇，并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眼神不动声色地看了凤沁羽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翎儿啊翎儿，本王到底要叫你翎儿，还是要叫你凤羽公主，你不知道，东方云烈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不是因为本王的面子大，而是因为你的面子。 早在当日心素从他的军营离开，跟凤沁羽打过照面开始，他就料到，心素一定会将见到她的事报告给东方云烈。 而东方云烈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一定会过来。 当日，凤沁羽双亲的死，他的心里还是存有疑虑，或许，这中间的事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着的这么简单。 与此同时，他已经起身去帐外相迎。 毕竟，对方是堂堂一国之君，他不出去迎接，也说不过去。 就在他掀开帐帘准备出去的时候，侧目便见凤沁羽正跟在他身边，也打算出去。 他停下了、脚步，看着她，拧了下眉，道：“你别出去，在这里待着。” “为什么？” 凤沁羽显然有些不高兴了，她不听话从南姜国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就是要看看那个东方云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据说军营里每个人都把他传得神乎其神，早已经把她的胃口吊起来了。 原本还打算跟在师兄身后跟他干一架，没想到师兄根本没打算跟人家打。 现在呢，那东方云烈都亲自来这里了，这么近的距离，她还不去看看，这些太让人失望了。 离柏衍拧了下眉，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便听凤沁羽不悦地抱怨道：“师兄，你怎么回事，不就是见个人嘛，你至于让我躲着藏着么？” “师兄是怕你这大大咧咧没规没距的样子，冒犯了人家，毕竟人家是东离国的国君。” 最后，离柏衍只好给出了这样的解释，哪怕这样的解释，对于凤沁羽来说，根本起不了作用。 “师兄，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凤沁羽很显然不高兴了，眼底带着几分愠色地看着离柏衍，道：“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我就是看他一眼，又不是打他骂他，怎么会冒犯人家。” 说到这，她脾气倔强得跺了跺脚，“我不管，我今天就要去看他。” 说完，也不顾离柏衍的阻止，便掀开了帐帘，走了出去。 “翎儿，翎……” 他跟着追了出去，见帐外，东方云烈一袭淡蓝色的锦袍，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阳光披在他身上，却依然在他身上找不到半点温暖。 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从营帐里出去的凤沁羽发呆着，看似平静的眼底，却是波澜四起。 他知道，东方云烈看到翎儿了，不，是看到凤羽公主了。 就像那一日，他第一次在林渭城看到东方云烈一样，这个传说中只有一种表情的男人，在凤羽公主面前，会好不掩饰自己的所有情绪。 “九……九儿……” ------------ 第547章 他们两人如此亲密 好一会儿，他才听到东方云里颤抖的声音从喉咙里缓缓传了出来，带着旁人难以想象的彷徨不安。 目光从东方云烈身上收回，他又侧目看着凤沁羽，此时，凤沁羽的目光也在东方云烈的身上。 却不像东方云烈那样强烈地压着心头的激动，凤沁羽则是满脸的平静跟陌生，像是在看着一个外人一般，看着眼前这个她所听到的传奇男人。 她听到东方云烈的嘴里喊着“九儿”，却不知道这一声颤抖的“九儿”叫的就是她自己。 目光很快便从东方云烈的身上收了回来，她侧目，看着此时同样在看着自己的离柏衍，脚步微微朝他靠近了几分，“他就是东方云烈？” 她对着离柏衍挤眉弄眼着，“刚才他叫的九儿，不会是那个柔妃娘娘吧。” 说到这，她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眼底出现了一抹了然的色彩。 用手肘坏坏地顶了离柏衍一下，道：“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来了，一定是他身边那姑娘告诉他，他的柔妃在这里，他才亲自过来，我说呢，你哪有这么大的面子。” 说着，双手拖着下巴，沉思了几秒，继续道：“看来我猜得不错，那柔妃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一般得重要，不然的话，这里毕竟是敌国的军营，他竟然单枪匹马就来了。” 言语之间，透着几分淡淡的赞赏，可与此同时，心头却闪过一抹陌生的感觉。 东方云烈站在不远处，距离凤沁羽不到几米的地方，他听不见凤沁羽跟离柏衍在聊什么，可凤沁羽表情，却让他尽收眼底。 这张跟九儿神似的面孔，旁人只知道那个淡定从容，优雅不惊的凤羽公主，而他，却看到了这个曾经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表现出的顽皮和天真。 而如今，这样的顽皮，她却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演绎，对他，却是让他心痛的陌生，就连眼神，都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得太久。 甚至，那双黝黑清澈的眼底，也找不到半点因为他而出现的波澜。 他的眼底，不经意地流露出了几分低落，看着她跟离柏衍亲密无间的模样，他陡然发现，自己出现在此刻，竟像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局外人。 离柏衍听着凤沁羽这洋洋得意的分析，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不过，既然她看着东方云烈没有半点反应，他也就无须太担心什么了。 用手指往她的脑袋上轻轻戳了一下，他没好气地开口道：“行了，行了，就你聪明。站在这里乖乖别动。” “知道了。” 凤沁羽小声地回答道，嬉皮笑脸地对着离柏衍，吐了吐舌头。 她的每一个动作表情，都让东方云烈看着又吃味，又心痛。 他的九儿，调皮的九儿，现在这些表情，竟然让他感到遥远而陌生。 离柏衍已经朝他走来，“东方兄，没有想到你竟然纡尊降贵，亲自来见在下。” 尽管知道东方云烈的来意并非是他，可他还是故作不知，而他的声音，也将东方云烈的目光从凤沁羽的身上默默地收了回来。 ------------ 第548章 她是本王的师妹 目光回到离柏衍身上，他安静地看着离柏衍，想要在离柏衍这深不可测的笑脸中，找到一些心虚，却是什么都找不到。 不知道是离柏衍隐藏得太好，还是一切，只不过是他想得太多。 那个姑娘，真的不是九儿么？ 不，他不相信，当他亲眼见到她的时候，脑海里一个声音告诉他，她，绝对是九儿无疑。 只是，为何九儿在看到他的时候，眼底竟然是那样得陌生，无恨，无痛，无爱。 “六王爷。” 手，无力地抬起，喑哑的声音尽显低落。 “东方兄这边请。” 离柏衍刻意地忽视掉了东方云烈脸上因为凤沁羽的陌生而出现的失落，将东方云烈迎进帐内。 东方云烈在经过凤沁羽身边的时候，凤沁羽还垂着脑袋，安分地站在一旁，可东方云烈还是能感觉到这看似安分的身体下，藏着一个古灵精怪的灵魂。 他的脚步停在了凤沁羽面前，幽深的目光安静地停在凤沁羽不安分的脑袋上，半晌没有作声，只是能感觉到自己压着半年勉强平静下来的心，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离柏衍看着他在看凤沁羽，脸上花划过一丝异样，“东方兄。” 他的声音，稍稍放响了一些，同时，也将东方云烈的注意力从凤沁羽的身上收了回来。 “请。” 离柏衍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东方云烈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就在东方云烈进去之后，凤沁羽低垂着的脑袋稍稍抬了起来，视线朝帐内看去，停留在东方云烈有些沉重的背影上。 她抿着唇，眉头下意识地一拧，不知道为何，当自己垂着脑袋，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看时，心里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点点的疼，一点点的……悸动。 奇怪，她只是看了这东方云烈一眼而已，为什么会觉得这双眼神这么熟悉，深邃得……会让她的心这么疼。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东方云烈的背影上，久久说不出话来。 提起脚本想进去，却在跨进去的瞬间，莫名地收住了脚步，转身离开。 东方云烈跟离柏衍相对而坐，可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所有的心思都停留在营帐外站着的凤沁羽身上。 见她转身离开，东方云烈似是有些坐不住了，却只听离柏衍嗤笑的声音在此时响了起来。 “东方兄是在看在下的师妹么？” 离柏衍并不避讳这个话题，在东方云烈开口问他之前，抢先了一步。 而东方云烈见离柏衍主动提起，他也不打算隐瞒，一抹光芒在他眼底掠过之后，他开口道：“那姑娘是六王爷的师妹？” “没错，她是本王的师妹，翎儿。” “翎儿？” 东方云烈似乎有些失望，对于离柏衍的回答，也并非完全相信，可正要说开口之前，离柏衍却又一次抢在了他的前头，“东方兄是否觉得翎儿跟您的凤羽公主长得很像？……” 说到这，他有些有意无意地停顿了一下，“对了，那次在林渭城一别，我们就没有见过，不知凤羽公主可好？” ------------ 第549章 她不是九儿吗 离柏衍的眼底，布满了诚意，让东方云烈找不到半点可以让他起疑的地方。 而越是这样，他心中的失望就越是强烈，哪怕离柏衍有一点点的心虚，他的心里也会有一点点的希望。 “九儿她……” 东方云烈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眼底闪过一瞬间的痛苦。 半年前那让他痛得撕心裂肺的场面，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来。 东方云烈，好好活着…… 那遥远又空灵的声音，透着绝望，如今，时间越走越远，可这声音却一直在他的脑海里不曾散去过。 “九儿她……死了。” 他，痛苦地说出了这么一个事实。 “什么？凤羽公主……死了？” 离柏衍作出一副惊讶状，见东方云烈点了点头，苦涩地将视线投向帐外，“原以为翎儿姑娘会是我的九儿，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王爷有没有觉得很可笑？” 听得出来，东方云烈在提到凤沁羽的时候，口气中弥漫着的痛苦跟思念，绝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如果他告诉他，翎儿就是凤羽公主，他又会对翎儿做出什么事来？会让杀她双亲一样地杀了她吗？ 东方云烈，本王也开始不明白，既然你如此深爱着凤羽公主，又为什么要让她深陷双亲被心爱之人杀死的痛苦之中？ 为什么要将你们之间唯一的一条后路给硬生生地堵死了。 有那么一刻，离柏衍开始同情起东方云烈来，可是，除了同情之外，更多的还是有些想不通，猜不透。 “呵呵！” 最后，他轻笑了两声，摇了摇头，“东方兄说笑了，这并不可笑，本王第一次见到凤羽公主的时候，也被她的相貌吓了一跳，以为他是本王的翎儿师妹。只是……师妹从小就跟在师父身边从未离开半步，所以，本王当时也只是觉得两人只是长得相像罢了。” 离柏衍的这一番解释，让东方云烈心底所有的希望硬生生地被一点点地剥离开来，一点点地散落成碎片。 “原来……原来如此。” 东方云烈暗淡的目光失望地垂了下来，嘴角扬着苦笑的自嘲。 明知更多的希望，给他带来的就是无止境的绝望，可他还是义无返顾地来到这里，就是硬生生地让自己走到绝望的尽头，再也没有前进的路。 而离柏衍则还是不动声色地审视着他，甚至，离柏衍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一个罪恶的人，硬是将一个人心中的希望亲手推向绝望。 他这样做，对吗？ 离柏衍也茫然了，可与此同时，心底在此时却多了一个自私的声音，那个声音告诉他，不要绕过东方云烈知道凤沁羽的存在，这样，翎儿就永远是他的师妹，永远地待在他身边。 他突然间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很可怕，却又不觉得自己该反省。 “东方兄这次亲自过来，不知道对在下之前给你信中的建议觉得如何？” 离柏衍很快便转移了话题，转移得无声无息，不动声色。 ------------ 第550章 皇上就打算这样走了？ 东方云烈根本就没有心情去谈其他的事，羌闵国既然不老实，就算离柏衍不提，他也要让他永永远远地老实下去。 “这事，朕已经交给宰相去处理了。” 他站起身来，对离柏衍拱了拱手，“不瞒六王爷，朕这次过来，只是为了……为了……” 他拧了下眉，还是说不出口，眼底的哀伤离柏衍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最后，他还是没有说明。 只是苦笑了一声，“没什么，朕没有其他事了，告辞。” 说完，对离柏衍拱了拱手，转身黯然离去。 离柏衍没有叫住他，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间觉得，这个如今已成九五之尊的男人，身上多了一些沧桑跟沉重，那一份曾经的霸气稍有些减弱了。 是他太过疲惫，还是因为少了凤羽公主为伴，他已经没有了太多的精力跟心思却面对太多了。 走出营帐，心素站在不远处等着他，而凤沁羽也站在外面，离他有一段距离，此时正背对着他。 他看不到她的脸，可那纤瘦的背影，却还是让他看到了凤沁羽的影子。 “九儿……” 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哪怕她根本听不到。 不远处，凤沁羽的身子突然间僵了一下，心头再度感觉到了先前在接近东方云烈时那熟悉的抽疼。 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一道目光直刺她的背，她想要转身，却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给禁锢了，无法转过来。 手，紧抓着木栏，指尖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木头之中却毫无知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这种心痛到彷徨的感觉，可是，她却是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了。 “皇上。” 心素走上前去，打断了东方云烈的目光，低声道。 “走吧。” 东方云烈叹了口气，而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心素有些惊讶。 他这样没日没夜地赶到这里，只是为了看一眼那神似凤羽公主的人之后，就这样走了？ 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追查，就这样放弃了？ 这不像是皇上的作风啊。 心素茫然地看着东方云烈，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确定了那姑娘不是凤羽公主么？” 东方云烈的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没有说话，只是提步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跑来那疯疯癫癫的上官碧柔，她的目光很快便看到了此时正准备离开的东方云烈。 原本茫然的脸上顿时出现了狂喜之色，快步朝东方云烈跑了过来，“云烈，你来了，你是来找我的吗？” 她欣喜地抓着东方云烈的手臂，像个调皮的孩子，双眼绽放着明亮的色彩，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此刻正处在危险之中。 东方云烈看到她，原本黯然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寒烈的杀气，一手便掐住了上官碧柔的喉咙，“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身旁，心素因为上官碧柔的不期然的出现，没有半点心理准备，看着东方云烈那狠厉的眼底流露出来的杀气，她的脸上也瞬间闪过一抹恐惧。 ------------ 第551章 朕没后宫三千 “皇上……” “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心素的声音，被东方云烈一声喝厉给打断了，而上官碧柔此时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自己的喉咙紧得喘不过起来。 “云……云烈，我……我不能呼……呼吸了……” “说！！” 东方云烈的声音更响了一些，同时，也将不远处正背对着他的凤沁羽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见东方云烈一手扼住凤沁羽的喉咙，上官碧柔在他的手下直蹬腿，脸色发青，随时都有可能断气。 她眼中一惊，也来不及多想，手中的剑直直地朝东方云烈飞了过去。 这极快的剑，普通人根本难以闪躲，东方云烈觉察到耳边的剑风，身子下意识地一躲，掐着上官碧柔的手，也略微松了一些力道。 此时，凤沁羽已经到了他面前，怒气冲冲地将上官碧柔从他的手上拽到了自己身后。 下巴高昂，眼底带着浓烈的责备，“你怎么回事，一过来就对一个女孩子动手，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面对凤沁羽这义愤填膺的指责，东方云烈竟然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一言不发，看着这张除了气愤跟不满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神情的脸蛋，东方云烈的心里却是百味掺杂。 凤沁羽见他只是盯着自己看，却一言不发，她心中的那团火更加大了。 “干嘛？还想对我动手是不是？真不知道你这个皇帝是怎么当的，连女人都不放过。” 说到这，她有些不屑地瘪瘪嘴，眼底对东方云烈多了几许反感。 而这样的反感，却被东方云烈清晰地看在眼里，他，有些不喜欢凤沁羽对他摆出这样的脸色。 眉头轻轻一拧，依然默不作声，只见凤沁羽指了指躲在她身后面露惊恐之色的上官碧柔，道：“你的妃子是本姑娘救下的，既然本姑娘救了她，就没打算让你糟蹋了。” 说到这，她突然间停顿了一下，跟着，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猛然抬起眼眸，一副鄙视的模样指着东方云烈，道：“哦~~~哦哦哦~~我知道了。” 她绕着东方云烈转了一圈之后，道：“我说她怎么傻了呢，不会是你这暴君在后宫虐待她，把她给吓傻了吧？啧啧啧~~我突然为你后宫那三千个嫔妃担心起来，要是每天被你这么一虐，保不齐以后整个后宫都是疯子了。” 东方云烈看着凤沁羽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突然间，眉头再度一拧，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喜欢听到的话。 “朕没有后宫三千。”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没头没尾，像是在跟凤沁羽解释着什么，而这样一句话，让他身边的心素以及正说得津津有味的凤沁羽。 她也跟着愣了一下，对于东方云烈这冷不丁地抛出什么一句话来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就连她都听出来，东方云烈似乎是在跟她解释着什么。 愣愣地看着东方云烈半晌，又听到凤沁羽发出了嗤之以鼻的声音，道：“你没后宫三千，难道就没女人了吗？像你这种暴君，谁跟你呆在一起，不是被吓死就是被吓疯吧。” ------------ 第552章 难道他来是为了她？ “翎儿！” 就在这个时候，离柏衍的声音从营帐内传来，与此同时，他也出现在了凤沁羽的视线里。 “师兄。” “不得无礼。” 离柏衍面露愠色地看了凤沁羽一眼，指责道。 “本来就是嘛。” 凤沁羽低着头，显得有些不服气，可是，在离柏衍这个师兄面前，她勉强还算得上是听话的。 虽然不服气，可也没有再反驳什么。 见离柏衍走到东方云烈面前，拱手赔礼道：“东方兄，舍妹被在下给惯坏了，如有得罪之处，请见谅。” “无妨。” 东方云烈收回了眼底的失望，对离柏衍露出了一抹浅笑。 “告辞。” 这一次，他没有再追究上官碧柔的生死，早在上官碧柔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当初心素自作主张的结果。 只是，为什么上官碧柔会在这里，又是为什么会被翎儿姑娘所救？ “东方兄。” 这一次，是离柏衍出声叫住了他。 “六王爷还有事？” “东方兄舟车劳顿，何不在此休息一晚再走，在下也好略备薄酒，招待东方兄。” 离柏衍走到东方云烈面前，出声挽留。 东方云烈似乎并不愿意留下，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并不想再看到那个翎儿姑娘，他害怕再待下去，他真的会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她。 把对九儿的思念寄托在她的身上，这对九儿，对翎儿姑娘都不公平。 “不了，朕京中还有很多要事要办，关于六王爷在信中给朕提到的事，宰相会给王爷一个答复。” 说完，拱手告辞。 “云烈，云烈，你别走嘛，小羽……小羽你在这里的，你怎么就走了呢。” 见他要走，刚刚才受了惊吓的上官碧柔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从凤沁羽的身后跑了出来，又一次拉住了东方云烈。 “放手！” 东方云烈的眉头不耐烦地拧了起来，阴戾的眼底充满了警告，吓得上官碧柔懦懦地将手收回，可目光还是有些不舍地看着他。 “小……小羽也在。” 尽管她已经傻了，可东方云烈对凤沁羽的感情，似乎一直深埋在她的心底深处，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清楚。 她小心翼翼地望着东方云烈，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又会惹东方云烈生气。 东方云烈自然是知道她口中说的“小羽”是谁，心里勾起了一抹冷笑。 这个低贱的女人，不知道自己曾经心底有多恨她口中的小羽么？ 如今倒是傻了，反而跟她亲近了。 “云烈，你在这里玩一会儿嘛……” 上官碧柔低低地出声，双眼氤氲起了几分雾气，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凤沁羽此时也知道上官碧柔说的“小羽”是她，这段时间，她都是这样叫她的，她也已经习惯了。 可她好奇的是，为什么上官碧柔总是在东方云烈面前提那个小羽，这小羽跟东方云烈又是什么关系？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东方云烈跟上官碧柔之间的气流，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 第553章 太子殿下被人掳走了 似乎……东方云烈对他这个柔妃并不上心在意，甚至还……厌恶得很。 难道……她之前想错了？ 凤沁羽的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联系了一遍，突然得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感到震惊的答案。 难道……东方云烈这次过来，是因为她？ 因为她跟那个小羽长得一样，所以，东方云烈才过来？ 也就是说，东方云烈心里的女人是那个叫小羽的，而不是眼前的这个柔妃？ 难怪呢，那天在客栈，心素姑娘对柔妃的态度并不是很友善，如果是东方云烈爱着的女人，心素对她的态度断不会如此。 前后联系起来思考了一番之后，凤沁羽逐渐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这样。” 这样的意识，让凤沁羽的心里再度闪过一丝怪异的情绪，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侍卫却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王爷，不好了。” “什么事？” “太……太子殿下被人掳走了。” “什么！！”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离柏衍跟凤沁羽同时惊呼出声，下一秒，已经见凤沁羽消失在了原地，朝小离渊所在的营帐跑去。 “小羽！小羽！你别走啊，你走了，云烈也会走了……” 见凤沁羽跑了，上官碧柔也着急地追了上去，而离柏衍则稍显得冷静一些，看着跑过来的士兵，沉声问道：“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在这里巡视，太子殿下怎么会被人掳走。” “回……回王爷，太子殿下说要出恭，不想让小的跟着，可小的担心太子殿下会有危险，还是跟在他身后，只是在他出恭期间背过身去，没有想到一回头，殿下就不见了。” 离柏衍的眉头越拧越紧，知道这事也怪不了这些小小的士兵，对方的目标既然是渊儿，那一定是有备而来，他根本就防不胜防。 眼下，根本就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关键的事，是找到渊儿再说。 “你先下去。” “是，王爷。” 见离柏衍不在追究，那士兵不敢在原地逗留半步，立即退了下去。 离柏衍拧眉不语，双手悄然握成了拳头，要知道，渊儿是翎儿带出门的，如果出了什么事，翎儿就脱不了干系。 “来人。” “末将在。” “派一千人出去，大范围寻找太子殿下的下落。” “是，王爷。” 那副将领命退下之后，不远处便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引得离柏衍跟东方云烈二人的目光一同投了过去。 “把太子放了！” 不远处，传来凤沁羽寒烈的声音，与此同时，刀剑相接的声音也在此时不绝于耳。 离柏衍目光一敛，提步飞奔而去，而东方云烈则是站在原地，眉眼之间，竟多了几分踌躇。 “皇上，我们要走吗？” 心素细细地打量着东方云烈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东方云烈的目光看着远处刀剑声传来的方向，犹豫了片刻，道：“过去看看。” “是，皇上。” 主仆二人也跟在离柏衍身后，加快了脚步走了上去。 ------------ 第554章 皇上他怎么了 就在前方那一块空旷的草地上，此时，一批蒙着面的黑衣人正跟离柏衍的军对峙着。 当东方云烈主仆二人到达现场的时候，双方已经在激烈地交手着，凤沁羽也在交手的行列当中。 刀光剑影在阳光的反射下，看上去格外得刺眼。 尽管心里明白，那个翎儿姑娘并不是九儿，可东方云烈的心，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提起，为她担心着。 这个除了九儿之外，对任何女人都不曾有心的男人，因为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担心而感到恼火。 该死！他怎么可以为九儿以外的女人担心。 眉头恼火地一拧，就在这时候，只听一声呼痛声从不远处传来，让东方云烈的心，猛然咯噔了一下。 骤然抬眼，见凤沁羽的背上已经被人划出一道很深的血痕，背上的衣裳随着浓稠的血液滑落下来，露出了她带血的白皙右肩。 “翎儿！！” 只听离柏衍焦急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摆脱了下几个黑衣人，冲到凤沁羽面前。 此时的凤沁羽，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怒火，尽管背上的伤口有些深，她竟然一把甩开了离柏衍，随手扯掉已经被那黑衣人划破的袖子，随意地绑在肩膀上。 “混蛋，敢暗算我。” 她执剑便往那黑衣人冲去，却被离柏衍给拽了回来，“翎儿，听话，这些人交给他们就行了。” 凤沁羽气得火冒三丈，失忆后的她，心性大变，甚至，比东方云烈印象中那个调皮的九儿还要不一样一些。 她，比九儿要冲动许多。 东方云烈凝眉不语，只是看着离柏衍从身后抱着凤沁羽，硬是将她从打斗中带了出来。 “师兄，你别拉我，渊儿在他们手上会有危险的！！！” 凤沁羽又急又气，在离柏衍手中挣扎地也更加厉害了一些。 “师兄！！！” 被离柏衍拉得很紧，凤沁羽根本无法挣脱开来，而使劲一用力，她的右肩便疼得更厉害了。 “两位，麻烦帮我看着她。” 离柏衍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将凤沁羽拉出来之后，便见其中一名抱着小离渊的黑衣人便要趁乱逃走，顾不上凤沁羽，他重新飞奔上前，拦住了那黑衣人的去路。 “混蛋！！” 凤沁羽气得一跺脚，又提起剑便要上前去，却被东方云烈给一把拉了回来。 “喂，臭皇帝，你拉我干什么！” 原本，凤沁羽因为一开始东方云烈对上官碧柔下手的事已经对他心存不满，现在，又见他阻止她去救小离渊，心中的火气便更加大了。 “你师兄说了，让朕看着你。” 东方云烈的口气平平的，一时间也听不出喜怒，只是在凤沁羽无意间撞到他怀里的时候，心口的那一阵悸动竟然会让他那样熟悉。 “谁要你多事。” 凤沁羽不耐烦地甩开了他的手，动作稍稍有些大，背上被撕裂的衣服，此时扯开得更加大了一些。 她的背上，一只细描的红蝴蝶刚好在此时，完全地落入了东方云烈的眼底，让他原本平静的眼底，掀起了一阵波浪。 ------------ 第555章 消气了没有 就在凤沁羽要甩开他离开的瞬间，他的手，却仅仅地抓着凤沁羽的手臂不肯松开，脸上的表情，复杂得让人难以形容。 狂喜，彷徨，相互交错着，就连身边的心素也注意到了。 见他双眼明亮，波澜四起地盯着凤沁羽的背，双唇颤抖。 皇上他怎么了？ 心素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顺着他的目光，她看到凤沁羽的背上，那一块被撕破的衣裳中间，露着一只红得如火焰的蝴蝶。 那蝴蝶虽然很小，不及三分之一的小拇指这般大，可从那只蝴蝶上便可看出来，画此蝴蝶的人非常用心，每一笔，都画得十分仔细，丝毫容不得有半点差池。 这蝴蝶…… 心素的眼底闪过一丝迷惑，难道这蝴蝶跟凤羽公主有关？ 她的视线投向此时正心急如焚的凤沁羽，这般想到。 此时，凤沁羽所有的心思都在前方的他太子离渊身上，见东方云烈抓着她不松手，火气更是直冲脑门。 “你烦不烦啊，赶快放开我！！” 她气得脸都红了，可不管她怎么挣扎，东方云烈的手，丝毫没有半点移动过，奈何背上的伤，因为她的使劲用力，扯开得更加大了。 她疼得龇牙咧嘴，不停地紧锁眉头，见东方云烈还不松手，她气得抓过东方云烈的手臂，丝毫不留余地地往他的手臂上咬了上去。 似乎还不解恨，她咬得力气极大，大到几乎要将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要使出来。 东方云烈的眉头微微地拧紧，被凤沁羽咬过的地方，已经渗出了血丝，那牙印，甚至有些入木三分。 凤沁羽的行为，让心素有些愣住了，却见东方云烈只是拧着眉一言不发，甚至，被凤沁羽咬伤的手，也不曾有半点移动。 “皇上……” “让她咬。” 东方云烈出声，阻止了心素，看着凤沁羽咬着他手臂的侧脸，唇角竟然还露出一丝让人愕然的浅笑，眉宇之间，充满了宠溺。 心素愣了，而一直咬着他不肯松开的凤沁羽，在得不到他半点反应的时候，也不禁怔了几秒，在听到他跟心素说“让她咬”的时候，愕然地抬起头来。 眼中的怒气被一抹迷惑所取代，她看着东方云烈眼底流露出来的浅笑，一时间竟然有些哑然了。 怔怔地看着东方云烈温柔的笑容，她的心口闪过一丝异样，嘴上的力道也在缓缓地松开了。 “消气了没有？没有的话，继续咬。” 东方云烈宠溺地对她露出一抹浅笑，温柔得几乎要将她软化。 她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个在所有人口中传得无情无心的男人，为什么在她这样骂他咬他的时候，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甚至，她在他脸上竟然看不到半点怒意。 不是说伴君如伴虎么？为什么这只老虎在她面前却像极了一只羊，温柔的绵羊。 她的心里，闪过一丝悸动，手，颤颤地从东方云烈的手臂上收了回来。 “你为什么不把我甩开？” 她的声音低低的，视线投向别处，低声问道。 ------------ 第556章 能让你解气就好 东方云烈笑了一笑，道：“能让你解气就好。” 没有想到东方云烈会这样回答，凤沁羽的视线再度茫然地投向她，这双温柔到几乎要将她融化的眼神，真的是对着她吗？ 还是因为……她真的长得像柔妃口中喊着的小羽？ 这样的意识，让她感到有些反感，心里也压抑着有些不舒服。 带着讽刺地笑了笑，她再度将视线别开了，“你跟你的妃子一样傻了么？她把我当成小羽，你也把我当小羽了么？” 莫名的，她的心里因为这样的想法而感到十分不痛快，压抑得让她难受。 东方云烈因为她的嘲讽而愣了一秒，而后，笑容从他的嘴角漾开，夺目而刺眼。 心素就站在他身边，自从半年前凤羽公主走后，她就没再看到皇上出现过这样的笑容了。 纵使手握江山，他都不曾展露笑颜，而如今，他再度笑了，而这笑容，却是跟眼前这跟凤羽公主长得神似的女子。 难道……她真的会是凤羽公主么？ 心素想到了刚才凤沁羽背上的那一只蝴蝶，隐约间，觉得这画风似曾相识，似乎……就是王爷的画。 难道……那只蝴蝶是王爷给凤羽公主画的？ 想到这个，心素的眼底也骤然明亮了起来，看着东方云烈眼中的笑容，终于明白为何刚才皇上脸上会出现那样复杂的神情了。 看来眼前这个翎儿姑娘，定是凤羽公主无疑了。 见东方云烈只是但笑不语，凤沁羽反而觉得不自在了起来，视线投向别处，发现不知道何时，那几个想要掳走小离渊的黑衣人已经被彻底解决了。 小离渊正害怕地躲在离柏衍的怀里，被他抱回来。 见小离渊安然无恙地回来，凤沁羽暗沉的脸上霎时露出了一抹狂喜之色。 忘记了刚才因为东方云烈而引起的悸动，她转身便朝离柏衍跑去，却在提步的瞬间，才意识到自己背上的伤口有多深，有多疼。 “嘶——” 她捂着伤口，拧眉吃痛地喊出声，而伸手扶住她的人，竟然是让她气得咬牙切齿的臭皇帝。 “你受伤了就别乱跑了。” 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责备，就在凤沁羽想要出声反驳他多管闲事的时候，却见他责备的眼底，却被心疼所占据。 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被堵在了喉咙里，却感觉到自己的脚下突然间一轻，吓得她反射性地勾住东方云烈的脖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东方云烈打横抱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凤沁羽急躁地喊出声来，想要从东方云烈的怀中挣脱出来，可东方云烈的手，却丝毫没有半点放松。 “快点放我下来，东方云烈！！！你要抱我去哪里？” 凤沁羽又急又气，漆黑的双眼狠狠地瞪着东方云烈那平静的面容，怒吼道。 “带你去找军医疗伤。” 东方云烈平静地回答，脸上自然地似乎一切本该就这样进行。 “我自己就会去，不需要你，赶紧放我下来！” ------------ 第557章 我是男人，还是你的男人 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喊着，只可惜没有半点用处，她越是挣扎，东方云烈就抱得越紧。 “东方云烈，你再不放下我，我咬你了。” “你喜欢的话，尽管咬。” 东方云烈的语气依然平静，跟凤沁羽那毛躁的模样，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你……” 一时间，凤沁羽被他给弄得有些无可奈何，真不知道这个东方云烈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离柏衍抱着小离渊一路回来，视线正触及前方正抱着凤沁羽的东方云烈，两人像是在争执着什么。 更确切地说，是凤沁羽一个人在大发脾气，东方云烈的表情由始至终都平静得让人炸毛。 离柏衍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看着前面那副看上去并不和谐，实则却和谐万分的画面，心里有似乎有些吃味了起来。 眉头也在不经意间拧成了一团。 脚步在停顿数秒之后，重新提起，朝营帐内走去。 东方云烈兀自将凤沁羽带回了凤沁羽所在的营帐，看着她怒气横生的模样，却只是莞尔一笑。 像是一种习惯，他伸手便要往凤沁羽的身上过去，被凤沁羽敏捷地一躲，避开了。 他的手，有些错愕地悬在了半空中，抬眼，便见凤沁羽一脸防备地看着自己，像是在看着一个正打算调戏她的登徒子。 “你要对我做什么？” 沉冷的声音，带着强烈的警告，流进东方云烈的耳朵。 东方云烈似乎并不在意，听她这么问，他只是勾了一下唇角，回答道：“给你包扎伤口。”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这种可笑的想法而感到有什么不妥。 “谁要你包扎，军医的技术会比你差吗？” 凤沁羽没好气地冷睨了他一眼，反驳道。 东方云烈依然是那一副不以为意的姿态，挑了下眉，理所当然道：“我发现军医不适合给你包扎伤口。” “他不适合，你适合？” 凤沁羽讽刺地扯了一下唇角，看着东方云烈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憋了瘪嘴。 “没有人比我更适合。” 东方云烈开口，却让凤沁羽不禁翻起了白眼，“你适合？你不是男人？” 原本以为自己的话，会让这九五之尊龙颜大怒，却见他眼中的笑似乎更加猖狂了一些。 俯下身，朝她的脸凑近几分，这突然放大的俊颜，着实吓了凤沁羽一大跳，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起来。 “我当然是男人，还是你的男人。” 立体的薄唇，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手指，轻点着她挺俏的鼻尖，坏笑在他唇边肆虐，那笑，坏到刚刚好，坏到让人不禁心惊肉跳却又涟漪四起。 一时间，凤沁羽被他的笑容给弄得愣住了，傻傻地眨巴着双眼没有反应，心头那悸动的感觉竟然会让她感到局促而手忙脚乱。 她甚至忘记了该做什么样的反应，只是看着东方云烈在自己的身上“放肆”着，直到那金疮药的冰凉让她的猛然回过神来。 刚要动，就被东方云烈给按住了，“别动。” ------------ 第558章 朕不会让任何人取代九儿 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从她耳边传来，鬼使神差般的，她竟然真的老实地坐在那里没有动弹，似乎一切都是那样理所当然地进行着。 包扎好伤口之后，东方云烈又将衣服给她轻轻披上，还不忘吩咐道：“伤口很深，听话别乱动。” 不知道为何，凤沁羽总是在东方云烈的口气中，听出一种宠溺的感觉。 她不知道东方云烈为什么会对她这个不过才见一面的陌生女子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让她彷徨的同时，又会让她感到排斥。 其实，她心里或许还是明白的，东方云烈所有的宠溺，本要给的，是那个叫小羽的女人，而她，之所以有幸能得这帝王的几分宠爱，不过只占了那小羽姑娘的光罢了。 这样的意识，让她感到有些不舒服，她拧了下眉，不愿去想太多。 抬眼看着东方云烈，她敛下眸子，刻意地不去在意自己心底的那种让人压抑的想法，沉着声音，道：“你不是要走了么？怎么还赖在这里？” “我还有件事要跟六王爷协商，等协商好了之后，我就会离开。” “哦。” 凤沁羽没有多言，哦了一声之后，便陷入了令人压抑的沉默。 “你躺着好好休息，我先出去。” “快点走吧。” 凤沁羽感到有些莫名的烦躁，尤其是心里那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让她觉得更加的烦躁跟恼火。 在床chuang上躺了下来，她掀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房间里，再也没有了声音，她想，东方云烈应该是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地将被子从头上掀了下来，果然，房间里空无一人，甚至感觉不到半点东方云烈的气息。 凤沁羽拧了下眉，心里莫名地有些落空，仿佛觉得自己在不经意间丢失了什么似的。 “让翎儿跟你回韫城？” 离柏衍看似轻松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挑眉看着东方云烈，笑道，“本王不明白你的意思。” 东方云烈也不着急，端起士兵送上来的茶抿了一小口，继而放下，道：“都说六王爷聪明绝顶，怎么会不明白朕的意思。” 他挑眉反问，不疾不徐，而离柏衍的心里，在此刻却有些细微的波动。 他看着东方云烈，似乎是觉察到东方云烈已经知道翎儿就是凤沁羽，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在先前对翎儿做那样亲密的举动。 “东方兄太看得起本王了，这一次，本王确实是不明白，莫不是……东方兄觉得在下的师妹太过像凤羽公主，所以想拿她当凤羽公主的代替品留在你身边么？” 离柏衍挑眉反问，却见东方云烈依然只是随意地扯了一下唇角，看似慵懒的眼底，却多了些许不容置疑的坚定。 “既然六王爷真不明白，朕不介意给王爷解释解释，让王爷明白过来。” 东方云烈放下手上的茶杯，继续道：“朕这一生只爱九儿，也不会因为有人跟九儿相似而让她当九儿的替代品取代九儿的位子。” ------------ 第559章 她是朕的九儿 “所以呢？你要本王的师妹做什么？” 离柏衍的口气莫名地有些慌了，似乎是东方云烈在明目张胆地抢走他手上的宝贝，而他却没有资格去夺回来。 东方云烈依然笑笑，眼底掠过一抹不容抗拒的霸道，回答道：“朕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是王爷的师妹，不过……他却是朕的九儿。” 后面半句话，他说得格外坚定，坚定到容不得任何人去反驳甚至质疑他说的一切，而他这句话，让一向做事淡定，处变不惊的离柏衍却猛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而下一秒，便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而有些心虚地坐下。 强装镇定地笑了笑，“东方兄是不是想念凤羽公主想得太厉害了，竟然会错把本王的师妹当成她了。” 东方云烈知道他在心虚，既然他认定翎儿就是九儿，那自然是有他的证据。 他懒得跟离柏衍争辩，眼底依然是那霸道到不可一世的模样，道：“六王爷承不承认翎儿就是九儿，朕不并介意，朕只知道，既然这一次朕亲自来这里，就绝对不会空手回去。” “你是想要将翎儿强行从本王的军营中带走么？” 离柏衍的口气冷了一些，本不愿跟东方云烈起冲突，心里却不由自主地让双方的气氛变得有些不愉快。 或许是因为心乱了，所以，所有的行为举止都会变得连自己都觉得不像自己了。 “她是朕的九儿，本就该在朕的身边，又何须强行？” 东方云烈挑眉反问，跟着起身，往外走去，似乎不管离柏衍是否会答应他的要求，凤沁羽，他是要定了。 “本王不会让你带走翎儿的。” 就在他走出营帐之前，离柏衍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坚定得让东方云烈停下了脚步。 东方云烈没有回头，只是唇角露出了一抹自信又霸道的笑容，背对着离柏衍，道：“朕要带走的，不是你说不让就可以阻止。” “东方云烈！！” 离柏衍口气中的火气浓了一些，在东方云烈离开之前，再一次叫住了他，“你是逼本王跟你兵戎相见么？” 东方云烈并不在意地笑了一声，“如果你希望话，咱们战场上见。” 说完，掀开帐帘，毫不犹豫地朝凤沁羽所在的营帐走去。 “你让我跟你回京？” 初听到这个消息的凤沁羽脸上震惊的同时，更多是感到可笑。 用眼角斜睨了东方云烈一眼，道：“你不是真把我当成你的小羽，让我当你的女人吧？” 她突然间觉得东方云烈这个皇帝还是蛮搞笑的，竟然单纯成这样。 同时，心里又因为东方云烈将她当成那个她并未谋面过的“小羽”姑娘而倍感低落，只是她并没有在东方云烈面前表现出来。 更甚者，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吧。 东方云烈对于她这“大不敬”的话，并没有半点生气或介意，而是满眼宠溺地走到她身边坐下，双眼紧锁住她闪躲的目光，开口道：“我没有把你当成小羽，而是……你本来就是小羽。” ------------ 第560章 只想给你一世的安宁 东方云烈的话，让凤沁羽彻底愣住了，双眼愣愣地看着东方云烈温柔的目光，声音卡在喉咙里久久说不出话来。 眼底，各种复杂的情绪相互交替着，半晌，才见她陡然缓过神来，看着他，讽刺地笑出声来。 “你说我是小羽就是小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羽已经死了，你就拿我来当替代品，安慰你寂寞的心灵呗。” 她故作轻松地扯了扯嘴角，而她这样的想法，让东方云烈的眼底逐渐露出了不悦之色。 “我说了，你就是小羽，不是他的替代品！” 口气中，多了几分厉色，而这样的愠怒，是凤沁羽在见到东方云烈之后，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她倒是有些愣住了。 只是，这样的发愣并没有持续太久，便回过神来，回给东方云烈的，依然是让他恼火的不以为意。 见她耸耸肩，道：“就算我真是小羽，我也不会跟你回京的。” “为什么？” 东方云烈眉头一拧，心里不悦的同时，更多的是失望和低落。 “我跟你又不熟，我干嘛要跟你回去？再说了，你是皇帝，我只是平民，我不喜欢深宫高墙，那会让我觉得很不自由。” 她本是随口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来打发东方云烈，却见东方云烈的双眼掠过一抹坚定，甚至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没有半点犹豫，便脱口而出道：“我可以不当皇帝。” 没有想到“不当皇帝”这四个字，会从一个男人口中这样轻易地说出口。 自古以来，多少人为了权势，为了地位而不择手段，踩着敌人的尸体一步步爬上去。 别说是皇帝，就是普通人，都想要站在权力的顶峰。 而眼前这个男人，已经站在了权力的最高点，站在了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位子，却甘愿为一个女人放弃江山地位，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心里，竟然觉得那个小羽姑娘真的很幸运能有一个男人这样为她。 只是，她真的不是小羽啊，哎~~ 就在她在心里无奈叹息的时候，东方云烈的声音再度传来—— “九儿……” 他喑哑着出声，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双臂，坚定地不肯松手，低下眼，深邃的双眸之中，是无尽的温柔跟深情：“当日你从宫墙上跳下，我一直恨自己没有紧紧地抓牢你，让你在我的世界里消失，如今，上天既然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把你找回来，我绝对不会再松手。” 深眸里，掠过一丝坚定，和那从未在他眼中逝去过的哀伤，“我要这江山，站在这样的高位，只是想要给你一世的安宁，不想让你再颠沛流离，如果你觉得这样的身份禁锢了你，我可以不要这江山，带你离开那座高墙……” 凤沁羽被他的话震撼到了，她想不起自己曾经多么幸运地被东方云烈无条件地保护着，深爱着。 眼前这个对于她来说极为陌生的男人，这个站在权力巅峰的男人，对她说了这么一番让她彷徨无措的话，她一时间竟然哑然失语。 ------------ 第561章 撕扯下她的衣服 这双深眸里，不停地流转着让她心疼的哀伤，还有让她悸动的深情。 只可惜，他这一番话，却找错了对象。 “为什么？” 她愣愣地问出口，“皇位对你来说不重要吗？” 她好奇而茫然，这个问题，不知道是替自己问的，还是替那位小羽姑娘问的。 东方云烈淡笑着摇头，依然没有半点犹豫，“皇位不及你一分。” 皇位不及你一分…… 凤沁羽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心头又紧了几分。 好一会儿，她才从这样的悸动跟涟漪中清醒过来，伸手，将东方云烈的手给推开了。 表情稍显烦躁地摇了摇头，道：“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是你心里的那个女人，你烦不烦啊，怎么说不明白呢。” 师父跟师兄都说她叫蓝翎，他们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骗她呢。 再说，她对这个东方云烈一点印象都没有，以前的事既然记不起，就算她是真的凤沁羽又如何，记不起就是记不起。 那就说明缘分尽了，既然缘尽，又何必苦苦纠缠呢，更何况，她未必真的是那个小羽。 而她发现，就是这一点，才是她真正介意的。 心里有些烦躁，也有些不高兴，她甩开了东方云烈之后，便打算从帐内离开，却见东方云烈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脸上带着几分薄怒，他压低了双眼看着她烦躁的目光，道：“你想要证据证明你是凤沁羽是吗？” 他伸手，一把撕扯开了她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她大半个后背。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凤沁羽惊了不小，眼底霎时间掠过一道火光，“你干什么！” 她怒吼，顺手便拉起自己的衣服，可指尖还没有碰到衣角，便再一次被东方云烈扯了下来。 见他怒气冲冲地将她拉到镜子面前，指着她背上的蝴蝶，道：“这只蝴蝶，是我在半年前亲手为你画上去的，这样的证据足够了吗？” 看着镜中那只红得似火的蝴蝶，在她背上栩栩如生地站着，看得出来，那画工真得好到极致，每一笔，都画得格外小心。 如果不是倾注了真心，又怎么能画出这么美的红蝶。 凤沁羽愣愣地看着这只红蝶，显然是被它给吸引了目光。 自从一个月前她从昏迷中醒来，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背上竟然有一只这么美的蝴蝶。 指尖轻轻地拂过那只蝴蝶，她愣愣地盯着镜子好久好久没有出声，整个营帐内，寂静得几乎可以听到苍蝇拍翅的声音。 半晌，才回过神来，道：“是吗？我也不知道我背上这只蝴蝶是哪里来的，你说是你画的，谁证明？” 从镜中收回了目光，她抬眼看着东方云烈，挑眉问道，而她这个问题，让东方云烈的表情一时间愣住了。 仲怔片刻之后，因为凤沁羽问出这么刁钻的问题而有过一丝恼火。 这只蝴蝶是在他们行闺房之事时，她提出让他画的，这种私密的事，他怎么可能当着别人的面去做，又有谁能证明。 ------------ 第562章 估计要开战了 见他愣着不说话，凤沁羽扯了一下唇角，继续道：“不过，不管你能不能证明，我都不记得我曾经是谁，我做过什么。我现在是蓝翎，不是你口中的九儿，我也不想跟你回宫，我只想跟师兄在一起。” 说完，她拉开营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下东方云烈站在帐内，眼底蕴藏着无从发泄的火光。 “简直莫名其妙，跟他的妃子一样傻，都说了不是凤沁羽了，还缠着我做什么。” 凤沁羽走出营帐，心里和脸上都是一肚子的火气，经过离柏衍军帐前，她停下了脚步。 抿唇沉默了提步走上前去，还没有掀开帐帘，便听到军帐内，传来离柏衍跟副将低沉的声音。 “王爷，我们真的要跟东方云烈打么？” 首先听到的是副将的声音，声音刻意地往下压低了一些，可凤沁羽还是清晰地听到了。 “嗯。” 离柏衍点了点头，“你下去准备，估计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要开战了。” “是，王爷。” 那副将没有多问，接到命令之后，便转身离开了离柏衍的营帐，出来的时候，看到凤沁羽站在门外，副将的脚步稍稍停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也带着几许异样。 跟着，跟她点了下头，便提步离开了。 看着那副将离去的背影，凤沁羽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眉头不经意地一拧，跟着，转身走了进去。 见她进来，离柏衍的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怪异的神色，只是在她逐渐靠近他的时候，迅速在眼底隐藏了起来。 “师兄，我刚才在外面听你说要准备东方云烈开战么？” “嗯。没错。” 离柏衍点了点头，并不否认，而他的回答，却让凤沁羽的心头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在她的潜意识里，并不想离柏衍跟东方云烈兵戎相见。 她拧了下眉，犹豫了几秒，继续看向离柏衍问道：“不是说东方云烈会同意你的提议么？” 她这样问，让离柏衍的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不自然，目光也有些刻意地避开了她询问的目光，看似轻松地耸耸肩，道：“既然谈不拢，那就不谈了。” 他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原因，凤沁羽也没有打算问，自己的心里也已经是够烦躁了。 她看着离柏衍，几番欲言又止之后，开口道：“师兄，那个东方云烈老是把我当成他心里的那个女人，还让我跟他回皇宫去。” 离柏衍的眼睑微微颤动了两下，浓密的睫毛遮挡着他眼中一闪即逝的心慌，抬眼看着她，并未出声，看似沉静的眼底，似乎要好多话想要说，可依然还是没有说出口。 “翎儿。” 终于，在凤沁羽感到极度压抑的情绪中，离柏衍开口了。 “嗯？” “你愿意跟他回东离的皇宫吗？” 这个问题，离柏衍问得似乎有些艰难，却见凤沁羽丝毫不曾考虑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愿意了，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没事跟他去东离国干嘛？” ------------ 第563章 东方云烈走了 唯一的关系，也就是她跟他死去的爱人长得很像罢了。 凤沁羽在心中加了一句，而就是这样的原因，让她心里更加得郁闷，也坚定了她不想去东离国的决心。 离柏衍听她回答得丝毫没有半点犹豫，脸上露出了一抹欣然之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别理会他，师兄相信，他也不会强求。” “嗯。” 凤沁羽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感觉有些沉重，却在离柏衍面前强颜欢笑，“师兄，我先去看看渊儿。” “嗯，去吧。” 离柏衍笑着目送她离开，在那掀开的帐帘重新放下的时候，离柏衍脸上漾开的笑容又缓缓地收了下来。 “翎儿，如果你知道你曾经跟东方云烈的关系，你愿意跟他回去么？师兄……是不是太自私了。” 离柏衍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凝重，他觉得自己很自私，剥夺了凤沁羽选择的权利，可他的内心，却真的想要就这样自私一回。 凤沁羽离开之后没多久，帐外又进来先前那一名副将，“王爷，东方云烈跟他身边的那侍女准备离开了，我们要派人拦住他吗？” “不用了。” 离柏衍的回答，让那副将愣了一下，很显然，离柏衍的做法让他有些难以理解。 现在东方云烈就在他的帐下，只要抓住东方云烈，东离国自然就群龙无首，他们便可以不战而胜，既不用损兵折将，又能让羌闵国君满意，这一举多得的事，王爷为什么不要做，而就这样放东方云烈离开呢。 那副将着实有些不解，刚想问，便听离柏衍继续道：“本王知道你在想什么，东方云烈既然单枪匹马就跑来这里，就是相信本王，本王如果做这种卑鄙无耻的事将他扣押，连本王自己都感到不耻。” 离柏衍的话，让那副将再度一愣，而后，拱手，点了点头，“末将明白了，末将告退。” “嗯，出去吧。” 湖陵城—— “大将军，末将得到消息，东方云烈只身一人前往离柏衍的帐营去见离柏衍，后来不知道为何原因没有谈妥，现在，他跟他的贴身侍卫准备回到韫城，我们要不要派人出去拦截？” 张岩得到这样的消息，显得十分兴奋。 皇帝只身一人出京，无疑是给了他的敌人千载难逢的机会。 别说是离柏衍，或者是乔卫，就是那些稍微有点野心的人，都想趁机弄死皇帝要上位。 因此，这样的好消息无疑让张岩兴奋不已。 “哦？是吗？” 相比起他的兴奋，乔卫的反应却有些平淡，只是双眼有些缓缓地从兵书中抬起，看了张岩一眼，道：“这东方云烈的胆子还真大，竟然只身一人就去见离柏衍。” 对于这一点，想必出了离柏衍跟东方云烈之外，没有多少人知道东方云烈亲自去见离柏衍的真正原因。 “只是……东方云烈一个九五之尊，大老远亲自跑去见离柏衍的用意是什么？” ------------ 第564章 带兵的人竟是容逸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明白的一点，就连乔卫也被东方云烈这出人意料的举动给弄得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哎呀，大将军，我们管他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既然他们两个谈崩了，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好机会，这次如果让东方云烈安全离开，我们以后想要打败他就难了。” 这倒不是张岩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东方云烈是人尽皆知的难对付，不然，又怎么会被人称为闻声色变的战神之王呢。 乔卫的目光再度从兵书中抬起，看向他迫切的面容，沉思了片刻之后，道：“传令下去，活捉东方云烈。” “是，大将军！” 见乔卫终于下了这样的命令，身为副将的张岩别提有多高兴了，眼底也不停地闪现出明亮的色彩，没有作片刻的逗留，便从乔卫的营帐里走了出去。 刚走出来，迎面便碰见容逸正漫不经心地朝他的方向走来，张岩眼中的兴奋丝毫不减，看到容逸便走上前去，“大将军下令了，派兵活捉东方云烈，你快准备准备。” 落下这句话，还没有等容逸反应过来，张岩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回头看着张岩离去的背影，容逸仲怔了片刻之后，陷入了沉思，“活捉……东方云烈？” 眯起的双眸，在此时显得有些深不可测。 “皇上，您这一次一人出京，真的太危险了，属下担心有人会暗中对您不利。” 东方云烈二人在离开林渭城之后，一路往京城回去，回程的路途同样遥远，可心素发现，东方云烈似乎比起先前去林渭城时显得更加迫切了一些。 她知道，这一切，依然是跟凤羽公主有关。 从皇上的反应来看，那翎儿姑娘很可能就是凤羽公主无疑了。 不然，皇上是断不会为了一个仅仅只是跟凤羽公主长得相似的女人，而跟南姜国大动干戈。 心素的担心，东方云烈并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他的心里还有更重要的是，比他的命要重要许多，所以，这些事就容不得他去想太多。 “知道了。” 他沉沉地回了一声，就没有再多言，眉头从离开离柏衍的军营开始，就从未松开过。 心素原本还想说什么，可她才张开嘴，却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眼前已经被一群骑着马的士兵给包围了。 看士兵的装束，应该是乔卫帐下的兵，目测有几千人。 心素的眉头拧了起来，尽管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可能，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的速度这么快。 现在就她跟皇上两个人，就算武功再好，两个人也抵不过这几千人的军马。 况且，还有带头的将领…… 刚思及此，包围着他们二人的军马群在此时让开了一条道，视线投了过去，见人群中一人骑着马出来，飒爽的影子，美眸浅笑。 似乎眼前的情况在他看来并不十分严肃。 容逸…… 心素的心，在看到马背上笑容微露，眼眸轻动的男子时，蓦地收紧了几分。 ------------ 第565章 容逸提出的交易条件 带兵的……竟然是容逸。 心素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复杂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既然带兵的是容逸，皇上现在的处境更是危险许多。 她是亲眼见过容逸的身手，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皇上，可两人绝对是旗鼓相当，而如今，容逸的手下手上千兵马，而皇上的手下，却仅仅只是她一个人。 心素的眼底闪过一抹不安，刚才那复杂的心境俨然已经被不安所完全取代了。 此时，容逸也看到她了，浅笑的眼角微微对着她一挑，笑道：“小娘子，我们又见面了。” 他对心素的称呼，让她感到有些反感，眉头也拧得更加紧了一些。 她没有理会容逸，而是提步挡在了东方云烈面前，压低声音道：“皇上，这里交给属下，您找机会马上走。” 容逸虽然听不见心素在跟东方云烈说什么，可她这样一个下意识的举动，就让容逸感到极为不爽，心里头那一股醋酸味猛然涌向胸口。 下巴傲慢地一抬，他看着心素，觉得她这样的举动有些可笑。 “小娘子，你不会以为就凭你，你的皇上就可以从本将军的几千兵马中安然脱险么？ 容逸的话，虽然让人觉得不爱听，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且不说容逸，眼前还有这上千军马，她一个人怎么干的掉。 尽管知道要脱身的可能性少之又少，她还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可能，让皇上安全离开。 为报王爷的知遇之恩，哪怕是要了她的命，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心素的眼底坚定得容不得有半点的否定，此时，她所有的表情都完全落入容逸的眼里，虽然她没有明说，容逸却在她的眼底看清了一切。 而这样的认知，让容逸的心里吃味得紧，脸上也迅速掠过一丝不悦。 只听心素冷笑了一声，回答道：“如果将军能大发慈悲放皇上离开的话，心素会感激不尽。” 这句话，她当然不会抱多大的希望，可心里，却还是希望容逸真的能帮她一次。 容逸听她这么说，邪魅的唇角微扯了一下，似乎觉得心素说了一个及其可笑的笑话一般。 下一秒，见他布满邪魅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坏笑，道：“本将军若是大发慈悲，小娘子准备怎么感谢我呢？” 他挑了下眉，妖孽的眼底透着戏谑，继续道：“如果你打算以身相许的话，对于你的请求，本将军或许可以考虑。” 他的目光，紧锁着心素微拧的眉头，在她的眼底，他看到几分强压在心头的愠怒。 她冷光一扫，看着容逸那得意满满的样子，双手在不经意间握成了拳头。 “怎么样？考虑一下吗？” 容逸不给她犹豫的机会，继续问道，而他提出的这种交易条件，心素还没有开口，容逸身边的张岩便按耐不住了。 “瞎说什么呢？将军要是知道你自作主张放了东方云烈，有你好受的。” ------------ 第566章 上万军马赶来 这小子还真是被东方云烈身边的那女侍卫给迷晕了么，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活捉东方云烈，他竟然跟敌人谈这种可笑的交易。 而容逸对于张岩的这一番警告，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听他这么说，自己轻轻扯动了一下薄唇，道：“在我眼里，她比东方云烈重要。” “你……你这小子，怎么没让你死在女人堆里。” 张岩气呼呼地咒了他一句，狠狠地瞪了容逸一眼，而容逸的脸上依然是那满不在乎的表情，勾唇道：“机会难得，不是吗？” 张岩懒得理他，知道他向来是喜好女色，并没有将他对心素的心往更深一处想，主观地认为这小子顶多就是一时间头脑发热罢了。 他断不会给这小子任何坏事的机会。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跑来一名士兵，神色慌张地找他们跑来，“不好了，将军。”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张岩的口气不太好，带兵之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只见那士兵吞了口气，粗气微喘道：“那边……那边有将近一万多军马往我们这边赶来，看打扮，是……是朝廷的兵。” “什么？他们怎会来这里？” 张岩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听士兵这么报告，眼底出现了一抹愕然，猛然转头看向容逸，眼底俨然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却见他的神情并不慌张，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一般。 看着张岩那错愕的面容，道：“我就说了，机会难得。” 他的话，意味深长，一时间让张岩有些没明白过来，可容逸的轻松模样，却让他更是急得够呛。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要是放走了东方云烈，等会儿怎么跟将军交代。” “放心吧，等会儿我去交代。” 容逸一脸轻松地拍了怕张岩的肩膀，安抚着他焦急的心情，视线不动声色地投向心素的方向，见她原本还愁眉不展的凝重表情此时被一抹欣然的希望所取代。 他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视线悄然收回，侧目看着张岩，笑道：“怎么样，要在他们的兵马赶过来之前回去，还是打算跟他们上万兵马好好干一架，然后被他们抬回去？” 虽然，容逸这话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嫌，可话，还是说到了点子上。 且不说东方云烈现在有上万军马在这，就算双方的人数相当，双方交起手来，还未必有胜算。 东方云烈的兵，那可是天下闻名的。 原以为趁着东方云烈一个人的时候，轻而易举地将他擒获便罢，没有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一批军马。 看来，还真是不能小看东方云烈，一切都是他想得太过简单了。 现在如果留下来硬拼的话，无非是白白让这几千将士送掉性命，不如先退回去再说。 “还是走吧，将军那边，我们一起扛着。” 最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着，下令撤军，从他们出现到撤军，前后也区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 第567章 那密报是你送的？ 离开前，容逸的目光还是悄然地朝心素的脸上深深地望了一眼，稍显灼热，跟着，唇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而乔卫的军队出现开始，东方云烈由始至终都依然是一个表情，在他的脸上，眼底，甚至都找不到一丝的害怕。 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只是那眉宇之间，还是蹙成了一团。 “皇上，我们走吧。” 容逸的军队撤走之后，心素提着的一颗心也悄然的放了下来，侧目对面无表情的东方云烈开口道。 “嗯。” 东方云烈只是低沉地应了一声，除了皱眉之外，他脸上的表情幅度并不大，像是刚才那突兀的一出戏，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在他眼里，事关生死也远不及凤羽公主。 心素看着走在前头的东方云烈，在心底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走了几步，她的视线又悄然地往容逸离开的方向投去一眼，眼底划过一丝异样。 主仆二人刚离开官道，先前那一批赶过来的上万军马便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只见前方高大的马背上，一身着将领军服的男子从马上快速跃下，朝东方云烈小跑了过来。 “末将祈城守将姚谦参见皇上，末将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 “多谢皇上。” 东方云烈翻身上了士兵牵过来的马匹，纵身一跃，轻而易举的坐了上去，在两边千军万马的护送下，一路稍显高调地进入了祈城境内。 这一次，他要急着回京，并不想一些额外的事情耽误了他的进程，而如此高调地让人知道他身边有上万人马护送，有些想打鬼主意的人，才不会自寻死路地出现。 祈城客栈—— 夜，安静得让人倍感压抑，夜空中，繁星点点，却平添了月夜中人更多的孤独感。 就在这时候，夜空中，一道黑影飞速略过，矫捷的步伐，轻盈却有力，很快，便闪入那寂静又戒备森严的客栈。 东方云烈安静地眨动着双眼，目光宁静而深远，觉察到身后落下的脚步声，他勾了下唇，视线从远处收回，却并未转身。 只是薄唇轻动，开口道：“姚谦说收到密报才赶过去，那密报你是送的吧？” 身后之人的脚步略微停顿一下，而后，并不否认地勾唇一笑，“不然呢？皇上以为您可以轻易脱险么？” 他的语气，夹着几分痞气，似乎并没有因为东方云烈是皇帝而表现出过多的尊敬或畏惧。 见他面色慵懒地提起脚步走到东方云烈面前，此时，恰逢东方云烈转过身来。 对上他玩世不恭的脸，东方云烈眉头一拧，道：“大晚上地来见朕，有什么事？” “只是闲着无聊，随便过来看看而已。” 他耸耸肩，并也详细说什么，而他的回答，却并没有让东方云烈相信，只是，东方云烈也没打算追问。 斜睨了他一眼之后，东方云烈继续道：“朕交给你的事，你好好办，其他的心思，等你做到满意了，朕自然会给你奖励。” ------------ 第568章 朕会给你奖励 “奖励？” 那人轻笑，似乎对于东方云烈说的“奖励”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而是吊儿郎当地走到他面前，道：“皇上，如果您交给臣的事，臣能办妥的话，臣希望皇上能帮臣一个大忙。” “朕知道你要朕帮什么忙。” 东方云烈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他的用意，黝黑的神眸对上这玩世不恭的眼眸，道：“你的要求，朕会考虑。” “那就多谢皇上了。” 这一声谢，并没有表现得过于兴奋，可眼底绽放出来的神采却让这寂静的深夜也多了几分明亮的光彩。 “行了，你回去吧。” “好吧。那臣先告退了。” 来人似乎并不情愿就此离去，可最后还是听话地纵身一跃，消失在祈城寂静的深夜之中。 东方云烈才到京城，朝中便已经收到南姜国跟羌闵国联手攻打东离国的消息，而南姜国的主帅便是南姜国国君离云昭的弟弟，闲散王爷离柏衍。 对于离柏衍，外人对他的熟知并不比东方云烈少，只不过因为南姜国从轻易跟他国开战，因此，也没人知道离柏衍的用兵能力有多强。 周边各国都开始抱着看戏的态度围观这一场尖峰对决，东方云烈跟离柏衍的对决，这是一场多么精彩的战役。 而更让人意料不到的是，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的东方云烈，在登基后的第一场仗，便打算御驾亲征。 “皇上，御驾亲征非同儿戏，如今您贵为九五之尊，务必要保重龙体啊。” 大殿之上，大臣们因为得知东方云烈要御驾亲征的消息，好几个都出来阻止，唯独宰相孙伯芹双手交叉着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龙椅上，东方云烈冷眸微敛，犀利的目光投向殿前群臣，道：“朕打过多少仗，如今当了皇帝就不能打仗了，还是，你们觉得朕当了皇帝，打仗的本事就没有了？” “微臣不敢。” 那几个阻止他的大臣们都纷纷跪了下来，在东方云烈还是议政王的时候，他们就知晓他的脾性，谁都不敢轻易招惹他。 如今，他贵为皇帝，更是伴君如伴虎。 他发出了这样的质问，大臣们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当下便闭上嘴，退居一旁。 见东方云烈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朕意已决，朕出征期间，朝中所有的事都有丞相代朕处理，各卿家务必听从丞相的指示行事。” “遵旨。” 朝堂上，响起大臣们异口同声的声音。 随着太监一声“退朝”响起之后，东方云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殿之上。 东方云烈刚走，群臣便不约而同地朝孙伯芹涌了上来，好几个真心担心东方云烈的大臣率先开口道：“相爷，皇上御驾亲征这事，您怎么也不出声阻止，皇上他最器重相爷您，只要您出声，或许皇上真的会改变主意。” “是啊，相爷，御驾亲征非同小可，说句大不敬的话，万一皇上有个闪失，我东离国的臣民们可怎么办呀……” ------------ 第569章 东方云烈竟然御驾亲征 “张大人说的没错，相爷，要不您去跟皇上说说。” “……”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围得孙伯芹水泄不通，而这时候，孙伯芹无奈的叹气声，打断了各大臣的话。 见他的眼眸缓缓抬起，看向各大臣，道：“各位大人，这一次皇上是下定决心御驾亲征，就算是老夫，皇上也不会听的。” “哦，这是为何？” “这个……” 孙伯芹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摇头笑了笑，“这是皇上的私事，大家还是不要多问了，皇上是名震天下的名将，各位大人又何必担心呢，我们不如在京城安心等着皇上的捷报，不是更好么？” 而众大臣见宰相都不打算阻止，他们也就没打算再多说什么了。 毕竟，皇上虽贵为九五，可在战场上的名声也是摆在那里的，还是不需要太过担心才是。 东方云烈御驾亲征的消息，很快便在各个国家都传遍了，很多人在围观这场战役的同时，更夸张的是，很多国家甚至摆起了赌局，打赌谁输谁赢。 这是一场输都猜测不到的战争，确实需要赌一把。 毕竟这对打的双方不是别人，是东方云烈跟离柏衍。 “皇上，没有想到离柏衍的副将竟然是凤羽公主。” 战场上，两军对峙，东方云烈跟心素双双坐在马上，身后，千军万马齐头并进。 而他们正前方不远处，离柏衍也跟凤沁羽并肩骑在马上，双方的架势谁都不输给谁。 东方云烈薄唇轻抿，看着离柏衍身边的凤沁羽，心中吃味又低落，可还是不忘吩咐道：“传令下去，任何人都不准伤她半分。” 心素先是一愣，而后，点了点头，“是，皇上。” 而此时，当凤沁羽看到马背上那个英姿飒爽的男人时，心头再度划过这段时间时常出现的异样。 脑海里，闪过一丝还来不及让她捕捉的画面，很快便一消而散了。 直觉告诉她，她那些忘掉的过去，或许真的跟东方云烈有关。 “没有想到……东方云烈竟然御驾亲征。” 她低低地开口，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她身边的离柏衍说。 离柏衍听了，微敛的眸子掠过一道异样的光芒，跟着，那光芒又悄然退去。 “翎儿，呆在我身后，不要随便冲出来。” 他这般开口，却让凤沁羽的脸上，染起了几分不悦。 小脸不满地嘟了起来，“师兄，我来当你的副将，难道是为了躲在你身后等着你来保护我么？” 凤沁羽的这一声质问，让离柏衍微微愣了一下，看着凤沁羽微愠的脸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听凤沁羽继续道：“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来保护，我要跟你并肩作战。” 她伸手，重重地搭在离柏衍的肩上，眼神坚定有力，而她这句话，让离柏衍心底的某一个角落又被轻易地扯了一把。 他侧目，看着凤沁羽，见她好看的眼底充满了坚定跟自信，看得他不忍心去拒绝。 ------------ 第570章 你有什么资格争她 我要跟你并肩作战…… 凤沁羽的声音，此时在这双清澈的眸子里一点点地散发出来，让他的心头不禁跟着闪过几许柔软。 唇角漾开一抹极好看的笑容，他对她点了点头，“好。” 不远处，东方云烈双眼安静地看着离柏衍跟凤沁羽两人那亲密无间的互动，心底吃味的同时，多了几分难过。 就连那一贯冷厉的眸子也在此时因为心头的低落而黯然地垂了下来。 双方将士相互叫嚣的气势逐渐高涨，眼看着战事将一触即发。 叫嚣声越来越激烈，兵器碰撞的声音也逐渐浑厚浓重了起来，随着一声“杀啊”之声响起，双方的将士便一窝蜂冲了上去，开始激烈地厮杀了起来。 战争就此爆发了。 而让各国都格外瞩目的，自然就是东方云烈跟离柏衍的交手。 随着他们两个人也加入了激战的行列之中后，这一场表面上是东离，南姜，羌闵三国的战役，其实，在外人眼里，就是东离跟南姜的对决。 更确切地说，是东方云烈跟离柏衍的对决。 跟凤沁羽交手的，就是心素，而凤沁羽很快便发现，心素的武功其实并不会比她差，但是她能清楚地觉察到，心素在刻意让着她。 甚至，每一次当心素有机会伤她的时候，都适时地守住了力量跟角度。 凤沁羽没有一拧，甚至不明白此时跟她是敌非友的心素为什么要这样做。 剑锋一转，在心素决定再一次对她手下留情的时候，她的剑，抵住了心素的喉咙。 剑，抵着她，心素自然不会再有接下去的动作，见凤沁羽神眸眯起，一点点地走近她，跟着，脸往下沉了下来，“为什么要让着我，你明明有很多机会。” 心素没有想到凤沁羽会注意到她的刻意，眼底掠过一抹惊讶之色，只是，下一秒，这样的惊讶便恢复到了平静，同时，她也并不掩饰自己的用意。 视线投向此时正在跟离柏衍打得难分难解的东方云烈，道：“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准伤你半分，当然，我也不例外。” 心素的回答，让凤沁羽彻底愣在了那里，拿着剑的手，虽然还抵着心素的喉咙，却一直颤抖个不停，似乎自己听到的这个答案，让她心慌得难以接受。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心素那完全不似开玩笑的模样，双唇也在颤抖着，“他下的令？”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他不知道，他们现在是敌人吗？ 就因为她跟他心爱的女人长得一样，他就要这样护着她吗？ “当然！” 心素冷冷地勾起了唇，道：“别说是我，就是皇上他自己，哪怕你的剑抵在他的心脏上，他都不会对你动手，伤你一分。” 这一点，心素自然是没有夸大，更没有说谎，尽管她并不清楚此时的凤沁羽是否会相信。 另外一边，东方云烈跟离柏衍打得难分难解，谁都不让谁，谁也都不输给谁。 “离柏衍，九儿是我的，我拥有她一整个曾经，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她？” ------------ 第571章 凤沁羽对离柏衍的紧张 空气中，凝结着寒冰之气，从东方云烈的眼底一点点凝固。 “本王不知道你的九儿在哪里，本王只知道，我要翎儿。” 这话，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凤沁羽。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竟然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轻松了。 两把交叉的剑，相互握在两人的手上，凶狠地对峙着，彼此的眼神，也丝毫没有半点相让。 见离柏衍对着东方云烈，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东方云烈，或许我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执意要从我手上带走翎儿，我还不知道翎儿在我心里竟然已经重要到可以为她冲冠一怒的地步。” “呵呵！” 东方云烈也跟着笑了起来，“你到现在才知道？而我，从认识她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知道，她已经重要到她要什么，我就会她什么，如果我没有，我也会不择手段地为她夺过来，纵使她要这个天下，我也会亲手帮她打下来，交给她。” “是吗？” 离柏衍冷笑了一声，深邃的黑眸中，露出一丝嘲讽，“她如今要她的父母，你能给她吗？” 他的问题，让东方云烈的脸色骤然一变，这个他从来不肯去正视的现实问题，如今，离柏衍却硬生生地，毫无征兆地，在他们也做好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丢到了他面前。 “东方云烈，她既然选择忘了你，就是因为你带给她的回忆太痛苦，你亲手杀死了她的双亲，你还指望能得到她吗？” 离柏衍的声音，再度传来，东方云烈从来不曾觉得，只是一句话，竟然对他有这样大的杀伤力，让他连一点招架的余地都没有，差一点点就败在了离柏衍的手上。 “这是朕跟九儿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多事。” 随着一声“崩”的声音响起，两把剑先后被震成了两截，一半插*入离柏衍的肩膀，一半划过东方云烈坚硬的腰际，鲜血一瞬间染红了彼此身上的战衣。 与此同时，这一声突兀而刺耳的声响让心素跟凤沁羽也同时将视线投向了他们。 见东方云烈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腹，鲜红浓稠的血液，沿着他修长的指缝不停地往外涌出，他面色苍白，脚步稍稍有些摇晃，看着眼前同样受了重伤的离柏衍，不肯倒下。 “师兄！” 凤沁羽惊呼出声，丢下了手中的剑，便飞快地朝离柏衍跑了过去。 “师兄，你受伤了！！” 凤沁羽焦急地扶住离柏衍摇晃的身子，那半把断剑直直地插*入离柏衍肩膀下方好几公分，距离心脏不过一毫距离的地方。 伤口深得甚至可以看清里面的骨头。 伤口裂开得很大又很深，洁白的骨头清晰可见，在猩红的血液下，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我没事。” 离柏衍咬牙，对凤沁羽露出一抹微笑，摇了摇头。 “都这样了还没事！” 凤沁羽的声音大了一些，鼻腔中，多了几分浓重的鼻音，哽咽声也听得十分明显。 ------------ 第572章 东方云烈的伤 “我扶你回去。” 她扶着离柏衍，垂着眸子，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离柏衍的伤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同样伤得不轻的东方云烈，甚至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九儿…… 他双眼忧伤地看着凤沁羽心疼又担忧离柏衍的模样，心里又难受又吃味。 他只是捂着不停涌出浓稠血液的腹部，伤口很深，可他却感觉不到小腹上的疼，心上的疼，已经将他身上所有伤口带来的疼都完全而彻底地覆盖掉了。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无力又苦涩地看着凤沁羽扶着离柏衍走远，眼中再度划过一丝苦涩跟失落。 “皇上，您别站着了，属下扶您回去。” 心素看着东方云烈这副可怜的模样，眉头拧了一下。 东方云烈没有出声，任凭心素扶着他往营帐里走去。 刚走了几步，他的脚下骤然一软，屈膝半跪在地上。 “皇上！！” 心素惊呼出声，她虽然不是军医，可也看得出此时的东方云烈伤得要比想象得严重许多。 “皇上，属下先扶您回去给军医看看。” 心素的眉头拧得很紧，看着东方云烈此时重伤的样子，还有他脸上黯然的神色，她心里清楚，现在，东方云烈疼的，不仅仅是身上，还有更疼的，那是在心上。 东方云烈没有说话，眼底尽是低落跟忧伤，凝眉被心素搀扶着回到军营，军医一早便已经候在那里了。 看到东方云烈被心素扶着过来，小腹里还不停的涌出鲜红的血液，军医的眼中一惊，惊慌爬满了他的脸。 “皇上！” “军医，赶紧进去给皇上看看。” 心素焦急地出声，扶着东方云烈进营帐之后，便一脸担忧地站在一旁，看着军医为东方云烈诊治。 “皇上，请让卑职看看。” “嗯。” 东方云烈没有什么心思，只是沉沉地应了一声，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松开捂着小腹上的手，才一松开，鲜血便涌得更加厉害了一些。 此时，东方云烈的脸色格外得苍白，心素站在一旁，也是眉头紧锁，就连军医也不禁一阵唏嘘。 跟在东方云烈当军医已经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东方云烈受这么重的伤。 “皇上，这……” “军医，皇上的伤怎么样？” 看到军医脸上那惊愕的表情，心素其实心里也能猜测到几分。 见军医一脸愁容地看了东方云烈一眼，继而又将视线投向心素，道：“皇上的伤口很深，卑职必须要用医疗针将皇上的伤口缝起来。” “缝起来？！” 心素的声音稍稍有了些许变化，“直接用金疮药不行吗？” 见军医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皇上的伤口太深太大，再好的金疮药也不能愈合皇上的伤口，而且，卑职给皇上缝好之后，皇上切不可再有任何的大动作，否则，伤口再次裂开，继而收到感染，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军医的话，让心素的眉头拧得更加厉害了一些，，反倒是东方云烈，对于军医这一番话，并没有半点的在意。 此时，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凤沁羽的身上。 ------------ 第573章 最好的疗伤药是凤羽公主 想到凤沁羽当时那么紧张离柏衍，却对他视若无睹的时候，他的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跟九儿竟然离得这么远了。 他拧了下眉，对于这样的认知，感到有些失望和低落。 心素见他拧着眉发呆着，便知道他又在想凤羽公主了。 皇上的伤并不比离柏衍轻，可那凤羽公主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离柏衍的身上，对皇上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也难怪皇上会这么难受了。 心素在心里叹了口气，视线从离柏衍的手上收回，回到军医脸上，对他点了点头，“那开始吧。” “是。” 军医很快便退了下去，没多久，所有的药材和缝针的器具都准备好了。 因为东方云烈的伤口位子比较敏感，军医不能用麻药，只能强硬着将针刺进去，要放在普通人身上，怕是谁也挨不住那疼。 心素看了那在火上烤过的针，哪怕只是看着，她都觉得有些疼。 军医走到东方云烈身边，“皇上，卑职要开始了。” 东方云烈没有回答，拧紧的眉头不曾松开过。 见东方云烈不发话，军医哪里敢轻易动手，只好又将征询的视线投向心素。 见心素无奈地对他点了点头，军医才开始动手。 针，一点点地穿过那皮肉，血，从肉里一点点地渗出，染红了军医的手指，血，顺着军医的指尖流向手腕，染湿了他的衣袖。 心素没有退下，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那血腥的场面，竟然有些触目惊心。 可是，身为当事人的东方云烈，却连一声吃痛声都没有发出来，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可额头上的冷汗却已经不停地开始往下滴落了。 心素有些不忍心看，将视线投向别处，心里顿觉这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竟然会如此的可怜，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显得如此得渺小卑微。 时间仿佛是过去了好久，终于听到军医的声音，“好了。” 听得出来，这军医发出的这简单的两个字，都像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见军医在东方云烈面前站起，半蹲着的脚，麻得有些厉害，他皱着眉，看着心素，道：“皇上的伤裂得太深，切不可再有大的动作，至少得休息一月以上，才能完全复原。” “嗯，知道了。” 心素低声回答，心里却不免有些担忧。 如果两国继续交战，想让皇上安静地躺着休息，怕是难说。 如今离柏衍也受了重伤，两军交战，死伤也已经不少，别的不怕，就怕有些有心人会趁虚而入，比如—— 乔卫。 想到乔卫，她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乔卫身边的那个痞气十足的妖孽，想到容逸，心素的心，便再一次划过一丝不明的异样。 军医给东方云烈包扎好伤口之后，便安静地退下去了，心素缓过神来，见东方云烈被包扎好的伤口上，血，染红了裹了好几层的纱布，她看着都不禁有些唏嘘。 其实，对皇上来说，最好的疗伤药，就是凤羽公主了。 ------------ 第574章 除非凤羽公主提出来 在心里连番叹气了几声之后，她才出声道：“皇上，属下先告退了，您好好休息。” “嗯。” 低沉的嗓音中，依然是那清晰可见的落寞。 心素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转身退了下去。 心素刚走出营帐，便见柳孝正撤军回来，看到她，便焦急地冲了上来，“我听说皇上被离柏衍打伤了！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他焦急地抓过心素，面露担忧之色。 见心素有些苦恼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军医刚给皇上把伤口缝好，伤得不轻。” “怎么会这样，该死的！” 柳孝的脾气相比起心素，没那么冷静，一听到东方云烈伤得那么重，便急得直跳脚。 心素看了他一眼，低低地出声道：“离柏衍伤得也不轻，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 “而是什么？” 柳孝凝眉。 “你看到离柏衍的副将了吗？” “离柏衍的副将……” 柳孝一愣，跟着，便惊愕地抬起眼眸，“是……是凤羽公主！！” 早在两军刚对战之时，他就觉得离柏衍身边的副将有些眼熟，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嗯。” 心素点点头。 “她……她不是……不是死了吗？” “具体是什么情况，只有问了凤羽公主才知道，如今，皇上之所以会跟离柏衍交手，也是因为凤羽公主，我怕的是，万一凤羽公主对皇上出手，皇上绝对不会伤她一分。” “没错！皇上肯定不会伤害她，那……那皇上……万一凤羽公主到时候跟皇上交手，皇上不是很危险么？” “我也是担心这个。” 心素拧着眉，眼底是一片愁容。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比较担心。” 心素继续开口道。 “什么事？” “如今，我们跟南姜国交手，胜负难分，这一场仗不知道要打多久，皇上如今又身负重伤，万一乔卫或者是其他一些人想趁虚而入，我们东离国会很危险。” 心素的话，也提醒了柳孝，听她这么说，他也跟着皱紧眉头，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跟乔卫对峙了半年之久，现在跟南姜国又打得胜负难分，可算是腹背受敌，这可怎么办？” “想要皇上取消这一场仗恐怕是不可能，除非……凤羽公主提出来。” 南姜国军营—— “师兄，你忍忍，给我看看。” 她丝毫没有顾忌任何的避讳，一手扯开了离柏衍身上的衣服，露出肩膀下方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虽然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可一直在脑子里存着的医术却惊人地还存在着。 她用手在离柏衍的伤口处谈了一下，跟着，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还好，差一点就刺到心脏了。” 可虽然没有生命危险，离柏衍的伤也不轻。 封住了伤口附近的穴道，她扶着离柏衍，往床chuang上躺了下来，“师兄，军医要过来了，你先躺着别动，不然伤口会撕开更大。” “嗯。” 离柏衍点了点头，给凤沁羽一个安心的笑容，“别紧张，师兄没事。” ------------ 第575章 因为东方云烈不会轻易放开你 “嗯。” 凤沁羽回给他一个微笑，并没有让离柏衍看到她眼底的担忧，而是在离柏衍的身边坐了下来。 “渊儿呢？” 离柏衍出声，轻松地转移了话题，哪怕身上的伤口让他疼得有些冒冷汗。 可有凤沁羽在身边，他就觉得身上的伤，根本不足一提。 “李将军在陪着他。” “嗯，别让他知道我受伤的事。” 他吩咐道，双眼又不动声色地看着凤沁羽，当他意识到自己对凤沁羽的心，当着东方云烈的面说出口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喜欢她。 有她在身边陪着，一切都觉得好轻松。 东方云烈说她可以给她她想要的一切，他又何尝不是。 双眼深情款款地看着凤沁羽安静的侧脸，他的嘴角便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浅笑，似乎已经不记得自己的身上还负着重伤。 “放心吧，李将军没有告诉他。” 凤沁羽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抬眼看着他，开口道：“师兄，这一次我们跟东方云烈交手，死伤不少，虽然如今胜负未分，但是我看得出来，继续打下去，输得一定是我们。” 说到这，她的目光试探性地朝离柏衍看了一眼，见他的脸色未变，便继续道：“那纯阳之魂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也不知道，何必为了一个虚无的东西，让我们南姜国损兵折将，那羌闵国既然要跟东方云烈对着干，就让他们自己去打好了，不如……我们撤军吧。” 凤沁羽看着离柏衍，这样提议道。 而她的这一提议，让离柏衍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变化，只是很快的，他便将这样的变化给掩饰了下去。 见他笑了一笑，意味深长地开口道：“现在就算我们要撤军，东方云烈也不愿意撤。” “为什么？” 凤沁羽这个问题，脱口而出，直觉告诉她，原本，东方云烈应该不想跟他打才是，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 离柏衍的神色稍有些仲怔，对上她迷惑的眼神，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因为东方云烈不会轻易放开你。 他在心里加了一句，却并没有直接跟凤沁羽说出口。 刻意避开了凤沁羽迷惑的目光，他状似轻松地耸了耸肩，道：“好吧，师兄答应你，如果东方云烈愿意撤军，师兄也马上撤。” 他知道东方云烈绝对不会轻易撤军，这句话原本只是为了敷衍凤沁羽，却没有想到这话在凤沁羽心里却当了真，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凤沁羽的眼底在此时掠过的那一抹异样的色彩。 “王爷，快让卑职瞧瞧。” 就在这个时候，军医已经赶来了，而正好，凤沁羽在此时找到了借口，从离柏衍的床边站了起来，“师兄，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嗯。” 离柏衍的脸上因为凤沁羽的离开闪过一丝失落，可他并没有强留她下来陪他。 刚才一场仗，想必她也累了，还是让她去休息一下吧。 ------------ 第576章 去见东方云烈 “翎儿。” 凤沁羽走到门口的时候，离柏衍又突然间起身叫住了她。 迷惑地转过身来，见离柏衍双眼坚定地看着自己，道：“师兄不会让东方云烈欺负你的。” 他这莫名其妙的话，让凤沁羽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迷惑，不明白离柏衍为什么会这么说。 只是，看他这坚定的眼神，她也没有多问，只是对他感激地点了点头，“嗯，谢谢师兄。” 走出离柏衍的营帐，凤沁羽走回都自己的营帐里，此时，副将李享正在陪着小离渊，看到她进来，小离渊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抹欣喜之色，朝她跑了过来，“姑姑。” “乖。” 她摸了摸小离渊的脑袋，这边对陪着小离渊的副将李享道：“李将军，麻烦你了。” “蓝姑娘客气了，末将先下去了。” “李将军慢走。” 送走了李享，凤沁羽抱着带着小离渊在桌子边上坐了下来，犹豫了片刻，问道：“渊儿，那天那些人来抓你，你害怕吗？” 小离渊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只是迷惑地看着她，半晌，点了点头，“有一点。” “那姑姑要是带你去一个非常非常安全的地方，谁都不能进来伤害渊儿，渊儿愿意跟姑姑去吗？” “姑姑去哪里，渊儿也去哪里。” 小离渊回答得不假思索，跟着，又见他愣了一下，看着凤沁羽，道：“小皇叔也去吗？” 凤沁羽一愣，跟着，摇了摇头，“小皇叔不去。” “为什么呢？” “因为……” 凤沁羽看着小离渊天真又迷茫的眼神，顿了一下，跟着，才继续道：“因为小皇叔要呆在你父皇身边，帮他查出伤害你母妃的凶手，还要把那些想杀你的人抓回来。” 凤沁羽的回答，小离渊似懂非懂，可既然凤沁羽说了，他就会选择无条件相信，当下，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要去哪里呢？” “这个嘛，等姑姑去问了那个人再说，那人要是答应姑姑了，姑姑就带你去。” “那好吧。” “好了，那你乖乖地待在这里不要随便乱跑，姑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嗯。” 轻易地安抚了小离渊之后，凤沁羽便从营帐里走了出去，一个人避开了其他人，悄声离开了军营，往另一个方向加快了脚步走去。 心素还坐在自己的营帐里，因为白天跟柳孝的一番闲聊，心里头还是担忧不已。 眼下，唯一能平息这场战争的，就是凤羽公主，可如今的凤羽公主，又怎么会答应跟皇上回京呢。 就在这个时候，帐外传来士兵的声音，“将军，这里有位叫蓝翎的姑娘说要见皇上。” “蓝翎？” 心素猛然一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投向帐外。 才刚想到她，她就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她已经从营帐里冲出去了。 掀开帐帘，果然，凤沁羽只身一人站在她的营帐外，平静的脸上夹着几分矛盾，看到心素，凤沁羽的眼底一亮。 ------------ 第577章 需要一场战争作为代价？ 心素提起脚走上前去，在她面前站定，对士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而视线跟着转向凤沁羽，挑眉一笑，“蓝姑娘不会是因为我们皇上伤了令师兄，所以跑来找我们皇上兴师问罪吧？” 对于她的开场白，凤沁羽并不在意，而是勾唇笑了一笑，“心素姑娘多虑了，我要是来兴师问罪，也不会一个人过来了，我只是想见见皇上，跟他商量个事。”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又沉默了片刻，像是要确定什么似的，看向心素，开口道：“心素姑娘，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哦？什么事？” “据我所知，东离跟南姜一向关系不错，老百姓商人们都互通往来，从来不会起干戈，这一次，羌闵国闹事，皇上完全可以同意我师兄提议，直接除掉他们，这样，我们两国就不需要兵戎相见，为何皇上非要这么麻烦，不同意师兄的意见，反而让他跟羌闵国联手一起对付你们，这不是多此一举么？我确实没有想明白，对付一个羌闵国不是远比对付南姜国要容易得多吗？” 凤沁羽看着心素，眼前各种迷惑，心素也在看着她，她这一番话，确实说得很有道理，而这样的道理，恐怕连小孩都懂，皇上又怎么会不明白。 羌闵那样的小国，既然这么不老实，迟早要除掉，这一次，在外人看来，皇上确实可以直接除掉羌闵就行了，根本不需要跟南姜国交手。 可是，只有皇上跟离柏衍自己清楚，这一次的交锋，与国家无关。 心素看了一眼心素，挑眉问道：“姑娘真的不明白呢？” 面对心素的反问，凤沁羽愣了一下，跟着，迷惑地摇了摇头。 “因为你。” 心素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 “我？” 凤沁羽的眼底有些吃惊，跟着，很快便明白过来，苦笑道：“你们皇上还是觉得我是凤羽公主么？” 心素也不明白凤沁羽是真的失忆不记得了，还是她刻意地不去想起以前的事，有或者，她真的不是凤羽公主，她看着凤沁羽，也没有直说，只是无奈地笑道：“你是不是凤羽公主，恐怕只有皇上最清楚，既然他认为你是，那你就是。” 其实，凤沁羽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真的蓝翎还是真的凤沁羽，面对心素的回答，她的眼底百感交集，却又是茫然无措。 面对曾经那些她失去后并不着急找回的记忆，现在却让她觉得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犹豫了一番之后，看着心素，问道：“凤羽公主对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么？需要他以一场战争作为代价？” 她真的不明白，那凤羽公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东方云烈对她的爱，又到底是深沉到什么样的地步，会让他甘愿这样做，甚至不惜让御驾亲征，拿自己的命作为代价。 突然间，她的心口，狠狠地疼了一下。 而心素见她这么问，视线抬起，深深地望着她，似乎想要在这双布满茫然的双眼中找到些什么。 ------------ 第578章 区区一场战争算得了什么 半晌，她才再一次笑出声来，目光看着远方，深深地道：“皇上为了凤羽公主，连天下苍生都可以负尽，区区一场战争又算得了什么？” 她挑眉看着凤沁羽，无奈地一笑，继续道：“如果凤羽公主跟他说，她要这全天下的江山，他都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为她打过来。” 心素的话，不管真假，至少，凤沁羽的心，被震撼到了，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心素那严肃的面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如果凤羽公主要他命呢？” 她傻傻地问出口，却让心素的心有一怔，跟着，才听她回答道：“只要她要，他就可以给。” 她回答得很坚定，她知道，皇上一定会这么做。 只不过，她还是希望凤羽公主千万不要这样要求。 凤沁羽的心，再一次被心素这看似轻描淡写的回答给震撼到了，她愣愣地看着心素，久久，没能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出现了剧烈的疼。 与此同时，她也从来没有一刻会像现在这样，那么迫切地想要找回曾经的记忆，至少，她可以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凤羽公主，是不是那个东方云烈愿意将命交付的女人。 恍惚了好一会儿，她才陡然回过神来，带着征询的眼神，问道：“那我现在可以去见皇上了吗？” 她的要求，让心素也是猛然一震，不可否认，她的眼底掠过一丝担忧。 不管眼前的人是蓝翎还是凤羽公主，让她单独见皇上，确实有些危险。 凤沁羽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嗤笑出声来，“放心吧，我要杀他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被凤沁羽看出了心思，心素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让她去见东方云烈。 也许，只有见了凤羽公主，皇上的情绪才不会那么压抑，这也有助于皇上的伤势恢复。 “皇上就在那里，你进去吧。” 她指着东方云烈所在的营帐，开口道。 “多谢。” 对心素轻轻点了下头，凤沁羽转身，朝东方云烈的营帐内走去。 守在营帐外的侍卫，心素已经交代过了，当凤沁羽过去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拦住她，或许是因为她这个特殊的身份，她轻易地见到了东方云烈，这个在所有人看来都遥不可及的人物。 掀开帐帘，东方云烈正站在里面，此时，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背上渗着清澈透明的汗珠，腰腹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纱布，此时正背对着她站着。 凤沁羽并没有出声，只是双眼安静地停留在他的腰间，那被献血染红的白色纱布上。 此时，他正一点点地解开纱布，随着他这细小的动作，缝合处的血，还是一点点地从缝隙中渗出来。 东方云烈没有出声，只是眉头紧拧着，看上去并不好受，背上的汗水，不停地沿着他古铜色的背，一点点地往下滑落。 “你出去吧，朕自己会换。” 东方云烈的声音突然间响了起来，让处在愣神之中的凤沁羽骤然吓了一大跳，视线也在此时猛然地投向他。 ------------ 第579章 当皇帝都像你这么逞强么 见他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伤口上，并没有看向她这里，腰腹上的纱布已经被他完全拿下来了，血，将那纱布染得又红又湿，甚至，只要轻轻一捏，似乎都能从纱布上捏出血来。 凤沁羽拧了下眉，一抹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心疼，在她眼底迅速划过。 虽然记忆失去了，可对东方云烈的爱，早就烙在了心头，在潜意识里，她的心还是会跟着他疼。 并没有出声，她提起脚步，朝他走了过去，夺过他手上的金疮药瓶，一边往他的伤口上倒去，一边口气平淡地出声道：“当皇帝的都像你这样逞强么？” 这熟悉的声音，让东方云烈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像个石化的石膏像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才见他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凤沁羽的双眸，充满了难以置信，那模样，在凤沁羽看来，甚至有些好笑。 “九……九儿？” 他有些迷惑地发出声音，不太确定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声音因为狂喜而出现了几分颤抖。 根本无心去在意此时凤沁羽在他的伤口上捣鼓些什么，此时，哪怕凤沁羽真的一刀杀了他，他都不会注意到。 所有的思绪都在凤沁羽的脸上，而此时，当凤沁羽听到从他口中叫出的“九儿”两个字，时，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心里有划过一丝异样。 手上的动作停滞了片刻之后，她又继续手上的动作，并没有理会东方云烈此刻愕然的表情。 将药一点点细心地涂在东方云烈的伤口上，看着他被针缝合的伤口，那丑陋的一片，她的心，便不由自主地疼了起来。 她知道这个位子是不能上麻药，她可以想象，硬生生地将针刺进这肉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想到那种感觉，凤沁羽都不禁头皮发麻了起来。 拧了下眉，她收敛了自己眼底那莫名其妙的心疼，拿过边上的纱布，帮着东方云烈一点点地缠好，她甚至不曾注意到，自己对东方云烈竟然会这么细心。 每一个动作都轻得生怕会伤到他一般。 “好了。” 她随意地抛出了两个字，跟着，直起身子，站到东方云烈面前，见他还是一开始那样错愕又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此时的凤沁羽，甚至被他看着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目光闪烁地避开了东方云烈灼热的目光，她口气生硬地开口道：“皇上，我是蓝翎，不是九儿。” 她沉冷着声音开口，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口气中淡淡的酸味。 东方云烈因为她的声音缓过神来，看着她疏离的表情，心里再次划过一道失落的情绪，也清楚，这个时候，就算他再怎么证明，她也不相信她就是九儿。 眼下，不是跟她争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他要让她回到他身边。 只要她回来，其他事都不重要，只要她在他身边，他会陪着她慢慢回忆起来，哪怕用尽一生的时间，他也愿意。 ------------ 第580章 你答应撤军，我就跟你回京 “你……你来找朕，有事么？” 他问话的模样看上去有些局促，甚至还能觉察到几分惴惴不安，好像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似的。 凤沁羽听他开口问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我想请问皇上，不知道怎么样，您才肯撤军。” “撤军？” 东方云烈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下一秒，见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悦，“是离柏衍让你来找朕么？” 想到她总是一心一意地为离柏衍想，东方云烈心里头便跟着多了几分酸味，就连语气也有些不高兴了起来。 见凤沁羽摇了摇托，道：“不，我是背着我师兄偷偷来的。” 她看了东方云烈一眼，“如今我们双方胜负未分，再打下去也只是劳民伤财，白白让将士们送了性命，而让有心人有可趁之机，想必这一点，皇上应该比蓝翎清楚。” 凤沁羽看着东方云烈，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分析给东方云烈听。 却见东方云烈对她的这一番话并不在意，听她这么说，只是讽刺地笑了一声，俯下身，凑近了凤沁羽几分。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凤沁羽下意识地往后踉跄了几步，抬眼看着他。 见他面露不悦地冷哼了一声，道：“那朕是不是还得感谢蓝姑娘为朕着想。” 生冷的口气中，透着显而易见的不悦，让凤沁羽的背脊不由得凉了下来。 搓了搓身子，她在心里暗忖道：人人都说东方云烈的一个眼神就能吓退百万雄兵，看来还真不是吹的。 “蓝翎并不是想要皇上来感谢我，只是希望皇上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撤军，对你我双方都有好处。” 她避开了东方云烈那犀利的目光，心里总觉得有些发毛，这东方云烈的眼神，竟然会这么恐怖，她之前竟然没发现。 东方云烈看着她闪躲的目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对峙着，突然间，听东方云烈嗤笑出声，凝结的空气也在此刻消散开来，显得先前那么压抑了。 听到东方云烈的笑声，凤沁羽转过头来看向他，见他眼角轻挑，早已经不见刚才的厉色，似乎刚才那一股冷寒之气，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傻傻地眨巴着双眼看着他，见东方云烈再一次朝她的脸靠近了几分，看着这张放大的俊颜，凤沁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喘不过来，心跳也莫名地加速了起来，脸上不知觉地染起了几分红晕。 “你笑什么？我的提议很可笑么？” 她刻意地沉下声音，好让自己感觉起来更加像是来谈判的。 见东方云烈捂着伤口，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道：“如果朕同意你的提议，那你又打算怎么报答朕？” 早就猜到东方云烈会有这样的要求，凤沁羽呆呆地看着他，犹豫了片刻之后，道：“上次你不是让我跟你回京么？只要你答应撤军，我就答应跟你回京。” “真的？！” 她的话，让东方云烈含笑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阵狂喜之色，那双暗淡的眸子也在此时变得格外明亮了起来。 ------------ 第581章 朕保证不随便碰你 见凤沁羽并不十分情愿地点点头，“不过，我跟你回去，只是为了让你撤军而已，并不是真的相信我就是凤羽公主。”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双眼眯起，带着几分警告地看着他，道：“所以，你别想把我当成凤羽公主而想对我做出点什么禽兽的事情来。” 这话，她得说在前头，那凤羽公主是他的恋人，她可不是，他别想把她当成凤羽公主而占她便宜。 而此时，东方云烈因为她答应跟他回京，已经高兴过了头，哪里还顾及其他事，当下便同意地对她点了点头，“好，朕绝对不会随便碰你。” 凤沁羽难以想象此时的东方云烈因为她答应回京而高兴到什么程度，只是看着这个在别人眼底恍如天神的男人，此时竟然会像个得到了一颗糖的孩子，高兴得忘乎所以。 “我还有一个要求……” 凤沁羽再一次提了出来。 “你说。” “我要带上太子离渊，跟我一起。” “带上他做什么？” 东方云烈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并不是他跟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而是，一看到那孩子，他就会像是看到了离柏衍一般。 毕竟是两叔侄，眉宇之间总是有几分神似。 而一想到离柏衍，他就会想到他的九儿紧张离柏衍时的模样，让他感到万分不爽快。 “一个小孩而已，用得着这么小气么？也吃不了你们家多少皇粮。” 见东方云烈很不高兴地皱着眉头，凤沁羽也有些不高兴了起来，不禁出声讽刺道。 她当然不会去想，东方云烈到底有多介意离柏衍的存在，甚至介意到只要跟离柏衍有关的人，他都看不顺眼。 “朕不喜欢他。” 他并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这样回答道，而他的回答，也让凤沁羽脸上的怒意更加浓了一些。 “那就算了，我不会丢下他一个人跟你回京的。” 说完，她便转身往营帐外走去。 “别走，九儿！！” 见她要走，东方云烈心里一急，猛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如此大的动作，让他的伤口狠狠地被扯开了，血，顿时从他的伤口涌了出来。 他下意识地收住了脚步，手，往腰腹上探去，下一秒，五指便被鲜血染红了。 可他却并没有允许自己逗留太久，便快速抓住了凤沁羽的手，“别走，九儿。” 他的声音，很明显弱了一些，还有一些细小的颤抖，伤口裂开的疼，还是有些难忍。 凤沁羽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东方云烈为了阻止她离开，反应会这么大。 明明裂开的伤口很疼，却见他依然顾不上太多。 “你……” 她抿着唇，眉头深锁地抬眼看着东方云烈，像是心里有好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别走，九儿……” 东方云烈喑哑的声音再度响起，那双寒烈的眸子，少了它还有的戾气，而是多了几分乞求。 凤沁羽愣住了，仅仅只是这样的乞求，竟然会让她觉得这么心疼。 ------------ 第582章 我不需要他撤军 九儿……九儿…… 这样的眼神，明明是在看着九儿，他所有的感情，都只是倾注在九儿身上，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疼，甚至，还有些介意呢。 她介意什么？介意他把她当成了九儿？介意他如此的深情不是对着她蓝翎，而是对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凤沁羽么？ 该死！ 凤沁羽因为自己心里这种可笑的介意而恼火地咒骂了一声。 拧了下眉，她让自己狠下心来，不去注视他此时流血的伤口，道：“怎么样？要么，让我带上太子一起，要么我们明天战场上见。” 东方云烈无奈地看着她，眼神从乞求变成黯然，最后点了点头，“你高兴的话，那就带上他吧。” 东方云烈的应允，让凤沁羽的心里露出了欣然之色，可却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那就说定了，明天我就跟你回去，你撤军。” “好。” 低低的声音，从东方云烈的口中传来。 “那我先走了。” 凤沁羽没有打算多作逗留，准备转身离去，却见东方云烈还是有些不舍地抓着她的手不放。 “我要走了，你快把手放开。” 凤沁羽拧着眉，口气间，多了些许不耐烦。 心里虽然舍不得，可凤沁羽既然答应要跟他回京，东方云烈还是将手给放开了。 这个时候，如果将凤沁羽惹毛了，她反悔的话，他就该后悔莫及了。 “那你小心点。” 他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 “嗯。” 口气生硬地应了一声，她离开了东方云烈的营帐，转身之际，她的视线还是下意识地朝东方云烈的伤口看了一眼，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凤沁羽离开之后，东方云烈捂着那疼得要命的伤口，走到凳子边上，撑着身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手，轻轻地从伤口移开，血，已经湿透了他的掌心。 离柏衍军营—— “什么？你要跟东方云烈回京？” 离柏衍听到凤沁羽的话，猛然从床chuang上翻身坐起，极大的动作牵扯了他肩上刚包扎好的伤口。 “师兄，你小心你的伤。” 凤沁羽上前，出声安抚道。 离柏衍根本无心顾及自己身上的伤，抓着凤沁羽的双臂，深情严肃道：“翎儿，是不是东方云烈威胁你什么？” “没有。” 凤沁羽摇了摇头，“是我自己去找东方云烈，跟他谈好的条件，只要他撤军，我就跟他回京。” “荒唐！” 离柏衍大怒，苍白的脸上是浓郁的火气，他的双眸紧锁住凤沁羽，一贯沉定的脸上出现了极少的气急败坏，对凤沁羽道：“翎儿，你不是凤沁羽，你不用跟他回京，更不需要跟他做这种荒唐的交易。” 离柏衍急得甚至从床chuang上坚决地下来，“我去找东方云烈，我不需要他撤军！” “师兄！！” 凤沁羽苦恼地拧着眉，上前将离柏衍拉了回来，“师兄，这是我做的决定，就算你不需要他撤军，我也会跟他回京的。” 她的口气十分坚决，让处在激动情绪中的离柏衍停下了脚下的动作。 ------------ 第583章 他们之间缘分还没尽么 难以置信地转过身来看着凤沁羽，双眼里，弥漫着难以形容的复杂。 “翎儿，你……你非要跟东方云烈回去？” “嗯。” 凤沁羽点了点头，神情显得有些怅然，“师兄，这几天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知道我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凤沁羽，但是我想知道我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或许，从东方云烈身上，我能找到我的过去。” “所以，你相信东方云烈说的，你相信你是凤羽公主？” 离柏衍的神情有些黯然，看着凤沁羽那坚定的眼神，眼底掠过一丝低落。 凤沁羽拧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虽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凤沁羽，但是，有一点，她确定的是，就算她真的是凤沁羽，她跟东方云烈也不可能了。 她不记得自己跟东方云烈的曾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跟东方云烈深爱，如今，东方云烈对她来说，只是陌生人。 “是，我觉得我就是凤羽公主。” 最后，她抬眼，坚定地对离柏衍回答道。 她知道，只有这样说，离柏衍才会撤军，才会让她离开。 “翎儿，你……” “师兄，你听我说。” 凤沁羽口气平静地打断了离柏衍的话，继续道：“如今我们南姜国的形势非常紧张，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杀渊儿吗？现在他有你这个小皇叔保护着，想要杀他还不容易，一旦你跟东方云烈拼个你死我活，最后，得益的就是那些背后的人，如果连你都出了事，谁来保护渊儿。” 离柏衍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深沉而压抑，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已经跟东方云烈谈好了，让渊儿跟我一起去东离，在东离皇宫里，那些人别说想杀渊儿，就是进入皇宫，都比登天还难。” 她的手，抓着离柏衍冰凉的掌心，眼底异常得坚定，“师兄，相信我，没有什么地方比东离国的皇宫更安全，更能保护渊儿，等你查出背后陷害良妃陷害渊儿的人之后，我就带渊儿回来，我不会在东方云烈身边待太久的，我不属于东离国，更不属于东方云烈。” 凤沁羽说得十分诚恳，离柏衍心里虽然还是不太情愿，可她的分析也有些道理。 只有将渊儿放到东方云烈的皇宫里，他才能完全安心地去查南姜国后面那一堆阴谋算计。 心里虽然觉得凤沁羽说得有道理，离柏衍的脸色依然不太好，“既然你执意要跟东方云烈去，那就去吧。” 他冷着脸，回到床chuang上躺下，眼底却黯然地垂了下来。 她跟东方云烈之间的缘分还没尽吗？ 绕了一圈，到头来，她还是要回到东方云烈身边去。 突然间，离柏衍在心里笑了起来，其实，更可笑地是自己吧。 是他自私地将凤羽公主的身份隐瞒，自私地将凤沁羽绑在自己的身边，不管凤沁羽的想法，将她从东方云烈身边夺走。 他该气自己才对，又有什么资格去气翎儿，去气东方云烈呢？ ------------ 第584章 良妃殡天 说起来，他连第三者都算不上吧，离柏衍在心里自嘲道。 也罢，还是让她回到东方云烈身边吧，也许有一天，东方云烈真的能帮她找回她失去的那些记忆。 不算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至少，对于翎儿来说，她的生命完整了，到时候怎么选，还是得看她自己了。 凤沁羽知道离柏衍在生气，她心里也有些放不下，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又怕惹离柏衍再不高兴，只好将话给吞了回去。 “师兄，那我走了。” 离柏衍没有理会，等到她掀开营帐准备出去的时候，才传来离柏衍低低的声音，“在那边小心点，受气了就回来。” 听得出来，离柏衍还是关心她的，听他这么说，凤沁羽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丝欣然之色，对着离柏衍连连点头，“嗯，嗯，我知道了师兄。师兄，我先走了。” 听到凤沁羽的脚步离得越来越远，离柏衍的脸上还是出现了一抹暗淡的色彩。 “来人。” “王爷。” “传令下去，明日撤军回京。” “是，王爷。” 翌日，东离跟南姜两国的军队都相互往后撤军了几十里扎营，而随着这一场战争的互相退让，胜负未分，还是让很多准备围观看戏的人，不免感到有些遗憾。 “王爷，我们这样擅自撤军，万一皇上怪罪下来，可是抗旨之罪啊。” 李享有些担忧地看着离柏衍，如此开口道。 而离柏衍却并不担心这个，他担心的是跟着东方云烈回京的凤沁羽跟小离渊，以后的日子不知道会如何。 “放心吧，这件事，本王自会跟皇上解释。” 他捂着肩上的伤口，在地上站了起来，回头对李享道：“大家休息好了之后，出发回京。” “是，王爷。” 李享看着离柏衍，虽然看着他好像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可李享心中的担忧却并没有停止。 毕竟，擅自撤军，是抗旨不尊。 就在这时候，一名士兵快速地朝他们跑了过来，“王爷，皇上圣旨到。” “圣旨？” 离柏衍的心里有些吃惊，此时，圣旨已经到了他面前，见传旨太监面色凝重地走到离柏衍面前，道：“王爷，事关机密，奴才就不宣旨了。请王爷过目。” 太监将圣旨交到离柏衍的手上，脸上凝重的神色并为减弱。 看着太监这副模样，离柏衍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打开圣旨看了一遍之后，表情也跟着变得沉重了起来。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离柏衍骤然变掉的脸色，李享忍不住开口问道。 “良妃娘娘殡天了。” 离柏衍的口气稍稍显得有些凝重。 好在翎儿已经将渊儿带去东离了，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母妃已经离世，他幼小的心灵不知该如何承受了。 良妃还是熬不过那一关，纵使国师给她找回了一口气，可她还是没等到醒来的那一天。 既然良妃已经过世，那南姜联手羌闵攻打东离的事就没有任何的必要了，现在回京，时机刚刚好。 ------------ 第585章 楚楚可怜的东方云烈 “回京吧。” 离柏衍叹了口气，将手上的圣旨收好之后，便准备出发回去东离了。 而另外一边，东方云烈也信守承诺，只要凤沁羽跟他回韫城，他就会撤军，眼下，东离的军队也已经开始回到东离国京城韫城。 只是，看着凤沁羽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小家伙的身上，几乎没有半点心思理会他，他的心里便堵着一口气，有些不高兴。 身上的伤口，还时不时地隐隐作疼着，他并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上，马车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凤沁羽跟小离渊。 这样近地看着凤沁羽一门心思地跟小离渊聊天，却完完全全地忽视了他的存在，他的心里便十分吃味。 沉着一张脸憋了一路，他都没有开口，只是想着凤沁羽总是能看到他不高兴不痛快，可这一路过来，凤沁羽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东方云烈心里的那一口气堵得别提有多闷。 “来，渊儿，先吃点东西，等到下个镇上还要一会儿。” 凤沁羽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袋干粮递给小离渊，双眼热切地看着他，生怕他会饿着一般。 而坐在她对面的某个人却被她完全给忽视了，尽管他怎么盯着她看，她也懒得赏他一记眼神。 终于，在被无视了好几十里路之后，某人终于忍不住了。 东方云烈看着凤沁羽完全将他当成透明人而一心一意地照那个拖油瓶的时候，他面露愠色地拧了下眉，伸出手，扯了扯凤沁羽的衣袖。 而某个人似乎还是没什么心思搭理她，袖子被扯了几下之后，她甚至头也不回，只是甩了甩袖，继续陪着小离渊吃干粮。 被再一次忽视，东方云烈眼中的不爽更加强烈了一些。 不甘心就这样被无视，东方云烈再一次伸手，不停地扯着凤沁羽的衣袖，终于，某个人被他扯得炸毛了。 “哎呀，你干嘛啦！” 凤沁羽不耐烦地甩开了东方云烈的手，转过身来，却对上了东方云烈那双清澈又无辜的眼神。 凤沁羽愣住了，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她眼前看到的东方云烈，竟然对她摆出一副无辜又楚楚可怜的小媳妇的模样，像是被丈夫在深闺之中冷落了好几天又不能诉说自己委屈的小模样。 这双清澈的眸子，也少了往日的阴戾而变得天真无比。 凤沁羽傻眼地看着眼前这双黑眸，嘴角轻轻扯动了两下，她真是没有想到，这个以冷血著称的冷面战神竟然会对她摆出这副委屈的小模样。 “干嘛？” 润了润嗓子，她斜睨了东方云烈一眼，口气生硬道。 “朕也饿了。” 东方云烈的声音沉沉着，透着明显的不悦。 而听他这么说，凤沁羽并不予理会，只是再一次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之后，道：“饿了你自己不会拿吗？难道想要我喂你？” “嗯。” 东方云烈的回答，不假思索又理所当然地传了过来，让刚给小离渊喂了一口饼干的凤沁羽惊得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 第586章 难道还要我喂你不成 惊愕地抬眼看着东方云烈那认真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她扯了扯嘴角，“你还是小孩子吗？” 心里却禁不住暗忖：这东方云烈是外人把他传的太神了么？这哪里像是一个冷面战神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幼稚的小孩，等着人家给糖吃。 “朕受伤了。” 东方云烈回答，依然是那理所当然的表情，同样的，他的回答再一次引来了凤沁羽没好气的目光。 “你是腰受伤了，又不是手受伤了。” “朕饿了。” 东方云烈根本没心思跟她争论，再度抛出这句话，同时，声音也比先前浑厚有力了一些。 那不容抗拒的模样，分明就是下定决心要人喂。 见凤沁羽看了看他，放下手上的那一袋干粮，走到马车边上，掀开了帘子，对骑着马跟随在马车边上的心素开口道：“你们皇上饿了，需要个人来喂他，你们谁过来一下。” 凤沁羽的话，让心素也跟着愣了一下，脸上出现了几许讶然，错愕地看着凤沁羽脸上那鄙夷的表情，将信将疑道：“皇上要人喂？” 虽然皇上的伤并不轻，不适合做大幅度的打斗，可也不至于吃点东西也要人喂吧？ 心素看着凤沁羽，下一秒便明白过来了什么。 皇上是需要人喂，但是，只需要某一个人喂，至于其他人嘛…… 心素的嘴角抽了抽，看着凤沁羽，道：“我们现在抽不出人来，烦请蓝姑娘帮个忙，心素感激不尽。” 说着，对凤沁羽拱了拱手。 凤沁羽本想拒绝，可看着心素那诚恳的目光，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拒绝，“好吧，好吧，你们皇上真是个麻烦的人。” 对着心素抱怨了一句，她又重新回到了马车之内，此时，她并没有注意到她对面坐着的东方云烈嘴角露出的那得逞的笑容。 心素不愧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还真是懂他的心思。 就在这个时候，凤沁羽的目光突然间投向他，他便立即将眼中和嘴角的笑容同时收敛了下来，双眼严肃地看着凤沁羽，等着她喂他吃东西。 见凤沁羽不太情愿地将马车上一堆吃的推到他面前，道：“说吧，要吃哪个？” “就这个吧。” 对他来说，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喂给她吃。 他随手指了指身边的一小袋干粮，开口道。 见凤沁羽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随手拿起那一袋干粮，往他嘴角送去，嘴里还禁不住念叨道：“你们这些当皇帝的还真是娇生惯养，这么大的人了，吃个东西还要人喂。” 东方云烈也不介意她言语中的讽刺，只是嘴角微动，露出了一抹极好看的浅笑。 看着她递上来的干粮，他微微张开嘴，吃了一小口，双眼却依然停留在凤沁羽不太情愿的小脸上，“谢谢九儿。” “喂，喂，我跟你说过了，我不是你的九儿，你再叫错，就别吃了。” 凤沁羽随手将那一袋干粮扔到一边，似乎对东方云烈将她当成九儿的事，十分介意。 ------------ 第587章 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东方云烈打量着她的脸，看得出来，她很生气。 他拧了下眉，心里有些低落，她这么介意他把她当成九儿，是真的还不相信自己是九儿，还是根本就不想跟他重新在一起。 心里不免有些低落，也没有了继续捉弄他的心思，他没有再开口，整个马车内，陷入了令人压抑的沉默。 觉察到了这马车内的异样，凤沁羽侧过头来，见东方云烈的目光此时正看着窗外，刚毅的侧路，衬着他深邃完美的五官，此时流露出了几分怅然。 她想，东方云烈又在思念他死去的九儿了吧。 凤沁羽的心里有些难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在意东方云烈把她当成曾经的恋人，介意得……似乎有些过头了。 抿着唇，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了想，最后还是一句话没有说。 回京的路，经过了一段极为颠簸的路段，这里的官道，有些崎岖，路面也不平坦，就连马匹都走得有些辛苦。 马，走得歪歪斜斜，马车也颠簸地越来越厉害，让马车里的人，坐得也有些不舒服。 突然间，马车的轮子踩到了一块大石头，车子狠狠往边上一甩，让车里的东方云烈，也猛地撞上了马车的车厢，伤口被狠狠地扯开了，让他禁不住眉头一拧。 下一秒，马车又从大石上越过，高低的落差让马车又是猛烈地一颠，东方云烈的手，下意识地捂着伤口，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 终于，马车停住了，东方云烈捂着小腹，靠在车厢里，喘息声稍稍重了一些。 心素从外面掀开帘子探向里头，“皇上，您没事吧？” “没事。” 东方云烈回答，可声音显然多了几分强忍跟咬牙的味道。 “继续赶路吧。” 东方云烈喘着粗气的声音再度响起，心素知道刚才的一阵颠簸，肯定扯到了东方云烈的伤口，可既然他这样说了，她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是，皇上。” 车帘子再度被放下，而凤沁羽也在心素退下之后，注意到了马车内的异常。 猛然转过头来，见东方云烈面色苍白地捂着腰腹，靠在背后的车厢上，额头上，渗出了一点点的冷汗。 视线投向他的腰腹，见他捂得很紧，手指的指缝里，开始涌出了几分鲜红。 她的眼底一惊，猛然起身坐到他身边，眼底，是她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紧张。 “你怎么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竟然会开始莫名心慌了起来。 他，明明是师兄的敌人，她不应该这样紧张他才对，看到他这副痛苦的模样，她不是应该幸灾乐祸么？ “坐好，我给你看看。” 她将东方云烈扶好，拿过身边的垫子垫在东方云烈的身后，跟着，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伸手将东方云烈的外套给换换脱了下来。 外套退下，里头的白色内衫已经被鲜血染红。 凤沁羽的脸上划过一丝恐慌，抬眼看着东方云烈平静却苍白的脸色，道：“你的伤口又裂开了。” ------------ 第588章 她对他的紧张让他心情极好 她眼中的紧张并不掩饰，在东方云烈看来，却似一副极好的良药，伤口裂开的疼，此时都似乎感觉不到了。 “没关系。” 他摇了摇头，声音极轻。 “怎么会没关系！” 凤沁羽的声音骤然放大，低吼声中，夹着不能掩饰的恐慌。 越是看她这副激动紧张的模样，东方云烈嘴角的笑容便越大，他没有反驳凤沁羽，只是眼底含笑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被东方云烈看得有些心虚，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过度的紧张，凤沁羽的眼底掠过一丝不自然。 视线避开了东方云烈戏谑的目光，声音中也有些闪躲，“你要死没关系，别在这个时候，你那些不知道的手下还以为是我把你打伤的。” 她随口为自己刚才失控的行为解释，视线又不经意地扫向东方云烈戏谑的目光，心，再一次漏跳了一拍。 见东方云烈笑出声来，虽然脸色极为难看，可笑容却轻松无比，“哦？那可怎么办？现在，蓝姑娘可是在跟朕在一起呢。” 凤沁羽一口气堵在胸口无处发泄，此时，恨不得一掌劈死东方云烈，可心里却又是下不了手。 狠狠地瞪了东方云烈一眼，她咬牙切齿地走到东方云烈面前蹲下，“我给你处理伤口。” 说话的同时，手，开始伸过去，慢慢地解开东方云烈腰间的腰带，心里莫名地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些奇怪。 脸，不知不觉间滚烫了起来，她甚至有些不敢抬眼，却在此时，东方云烈戏谑的嬉笑声从她的头顶上传来。 凤沁羽抬起头来，见东方云烈眼中含笑地看着她，眼中的笑容让她觉得极为碍眼。 “你笑什么。” 她有些恼火地拧了下眉，出声道。 “没什么，朕只是看着姑娘给朕宽衣解带的样子，让朕觉得很温暖。” 东方云烈戏谑的回答，夹着让人浮想联翩的暧昧，同时，也让凤沁羽原本就心虚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 话到嘴边，想要开口骂他，可到了嘴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手，却在此时突然间被东方云烈给拉住，冰凉的手，包裹在东方云烈温暖的掌心之中。 凤沁羽愣了一下，有那么一刻的恍惚，她竟然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凤沁羽，就是东方云烈心里深爱着的那个九儿。 只是，这样的恍惚转瞬即逝，她便陡然缓过神来，正要抽回手，却听东方云烈开口道：“既然要给朕治伤，就抓紧时间，要是错过了救治的时间，朕出了什么意外，你就完蛋了。” 说话的同时，食指轻轻地点了一下凤沁羽的鼻尖，言语跟举动，自然又宠溺十足，让凤沁羽的心，不禁起了几分波澜跟悸动。 愣愣地看着东方云烈，下一秒，才骤然缓过神来，重新伸手，慢慢解开了东方云烈的腰带。 白色的内衫退下之后，果然，东方云烈的伤口裂开地有些大，甚至有几块皮肉都被扯开了，样子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 第589章 撞疼了吗 凤沁羽的眉头拧得有些紧，拿过边上包袱里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倒在他的腰上，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裂开的伤口给包扎好，她站起身来，见东方云烈还是眼中含笑地看着她，让她的心再一次漏跳了一拍。 “你看够了没有？” 她不耐烦地低吼出声，视线投向窗外。 东方云烈捂着刚包扎好的伤口，欺身坐到凤沁羽身边，戏谑道：“朕只是想，这是蓝姑娘第二次给朕包扎伤口，朕感到十分荣幸。” “是吗？” 凤沁羽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跟东方云烈拉开了一点距离，刚才东方云烈靠近她说话时那火热的气息，让她的浑身都因紧张而变得僵硬。 心跳得十分厉害，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既然包扎好了，就别乱动了，血流干了我不负责。” 她将视线投向别处，不敢跟东方云烈对视。 她发现，这个样子的东方云烈，比起传闻中那个残暴不仁的冷面战神更加让人觉得害怕。 “好，为了不牵连蓝姑娘，朕保证好好养伤。” 东方云烈动了动薄唇，慵懒地在一边靠了下来，极好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身上的伤受半点的影响。 经历了心底刚才那一瞬的波澜，凤沁羽也无心跟东方云烈再有任何的交流，沉着脸走到小离渊的身边坐了下来，她的视线再也没有在东方云烈的身上停留。 两天后，凤沁羽跟着东方云烈回到了东离国的京城韫城。 让凤沁羽感到吃惊的是，东方云烈并没有安排她住在皇宫里，而是住到了议政王府。 刚看到王府大门上方匾额上写着的“议政王府”四个大字的时候，凤沁羽的心头又快速地掠过一丝让她感到莫名的异样。 她捂着心口，不知道这样的异样是出于什么原因，可她的心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压着十分不舒服。 一路拧着眉跟在东方云烈身后，她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心里有被压抑的情绪完全占据。 直到自己垂着的脑袋因来不及收住脚步而直直地撞上了东方云烈的背。 这突然间一撞，让凤沁羽也骤然回了神，因为心头那莫名的压抑，她的脸上没来由地掠过一阵薄怒。 “干嘛突然停下来？” 她皱了下眉，脸上的不悦显露无疑。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不愉快，东方云烈的心里也跟着担忧了起来。 “怎么了？撞疼了吗？” 他伸手，探向凤沁羽的额头，却被她快速地躲开了，“没事。” 她面色疏离地对着东方云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心头那一阵让人茫然的压抑为什么会来得这么莫名其妙，总之，让她觉得十分难过，甚至，难过地喘不过气来。 “告诉我怎么了，九儿？” 看凤沁羽的眼底那浓烈的难过，东方云烈并不放心，伸手拉过她的身子，看着她情绪压抑，眼眶红红的，他便更加担心了起来。 ------------ 第590章 你觉得朕会同意么 “我都说了没事了。” 凤沁羽有些不耐烦地甩开了东方云烈的手，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怎么了，又怎么去跟东方云烈说。 这该死的议政王府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她一来，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 就连双眼都开始酸涩了起来，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感觉。 而东方云烈见她这样，哪里会相信她真的没事，眼看着凤沁羽就要哭出来了，东方云烈的心也跟着慌了。 “是不是不习惯住在这里？要不你跟我住皇宫里。” 原本，他是想着让她住在议政王府，会让她慢慢想起以前的事，皇宫里，人来人往，他也担心她住着不自在。 凤沁羽见他这么问，双眼缓缓抬了起来，眼眶有些通红，哽咽着声音赌气道：“我哪里都住不习惯，我要回南姜去，你同意么？” 她原本就是赌气的回答，却让东方云烈立马沉下脸来，“你觉得朕会同意么？” 眼眸不悦地加深，“朕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就是要你回到朕的身边，总之，你要住也得住，不愿住也得住。” 说完，气呼呼地离去，只留下凤沁羽一脸愕然地看着东方云烈走远的背影，瘪起了嘴。 “凶什么凶，知道你不会让我走，我不是随便提提么？” 她不明白东方云烈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只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还是感到有些怪异。 转身踏进了这座名叫“盈水涧”的名字，心里头还是有些许异样划过。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她下意识地念出了这首诗，总觉得这个地方，似乎跟自己有点关系。 再走进去，满园开得茂盛的红豆在微风的拂动下，恍如一片火红色的海浪，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凤沁羽的脚步停在了原地没法动弹，整个人像是被定格在了那里，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一片红色的花海，她的双眼又一次酸涩了起来。 “这是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亲手种下的。” 不知道何时，议政王府的管家刘叔出现在了她身后，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足足吓了她一大跳，也将她从自己压抑的情绪中拉回了神。 猛然转过身来，身后事一张陌生的面孔，稍显得有些苍老，只是，看他的打扮还有随意出入这里来看，这老头的身份也不低。 “公主，皇上说您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老奴刘祁。” “哦，刘叔你好。” 凤沁羽的心里虽然对管家称呼她为“公主”有些耿耿于怀，可对老人家，她还算是客气的。 “公主，您以前就住这里，老奴每天都安排人来清扫这里，您随时都可以住进去。” “嗯。” “那老奴就先告退了，有什么事，您随时可以吩咐下人们去做。” “好。” 看着管家从盈水涧退出去之后，凤沁羽的眼眸开始暗淡了下来。 双眼再度看着眼前这一片开得火红的红豆树，心里有些难受了起来。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 第591章 当一个替代品，她开心吗 看来，东方云烈真的很爱很爱那个凤羽公主，而如今，整个王府里的人都以为她是凤羽公主，把她奉为上宾不敢得罪。 可是，她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自己真的是凤羽公主，而去享受东方云烈对凤羽公主的爱吗？ 当这样一个替代品，她会开心吗？ “姑姑，你在这里不开心吗？” 身边一直跟着她默不作声的小离渊，看着凤沁羽一脸难过的模样，有些担心地开口问道。 小离渊稚嫩的声音让凤沁羽回过神来，面对这双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的不安，凤沁羽有些心疼。 “姑姑没事，刚才被那个臭皇帝给气的，现在看到这么美的话就不难过了。” 她随意地敷衍了小离渊几句，毕竟还是小孩子，她一两句话就哄得他开心了起来。 “嗯，姑姑，这些花真的好漂亮，以前母妃跟我说过，这些话叫红豆，是代表相思的意思。” 小离渊指着眼前的红豆，开口道，想到自己的母亲，小离渊的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相思……” 凤沁羽心头的压抑从进入王府开始就没有缓解过，不想自己被这种莫名的情绪所影响，她将视线从花海里收了回来。 看着小离渊脸上带着的难受劲，他知道，小家伙八成又是想他母亲了。 哎，也不知道良妃现在怎么样了，师兄既然撤军了，羌闵那边铁定不会让南姜的军队强行进入羌闵国境内寻找纯阳之魂。 虽说这只是个传说，但也是良妃苏醒最后的希望了。 “来，渊儿，我们进去休息一下，走了这么多天的路，累坏了吧。” “嗯，姑姑也要休息。” “好，姑姑陪渊儿一起。” 凤沁羽哄着小离渊回了屋，视线再一次朝那一片红豆树看了一眼，眉头不经意地拧成了一团。 御书房—— 从议政王府回来，东方云烈便一个人闷在御书房里没有离开过，手里的奏折被他翻了又翻，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没有半点心思看进去。 随侍太监安静地站在一旁，视线悄悄的打量着他的侧脸，看着他眉头紧锁，满怀心事的模样，也有些诧异。 自从这个议政王当了皇帝之后，他便一直随侍在身侧。 他所见到的皇上，脸上是从来没有什么表情的，但是在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会看到皇上的眼底时不时流露出来的落寞跟忧伤。 只是，这一次，皇上御驾亲征回京之后，他落寞的眼底还多了一些挣扎，还有一些说不清的矛盾。 见他时不时地拧着眉，魂不守舍的样子，满腹心事的样子全部表现在了脸上。 突然间，从他的嘴边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他放下手上的奏章，从书桌前站了起来。 从他离开议政王府到现在，已经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好几次，他都想去议政王府看看她，，可是，他却害怕她又会对着他说自己想回到南姜国，回到离柏衍的身边。 从议政王府出来，他几乎是逃回来的，他不想听到任何从凤沁羽口中说出的要离开他的话。 ------------ 第592章 姑姑在想小皇叔吗 纵使厮杀在战场之上，他都不曾这样害怕过，甚至怕到不敢再去议政王府看她一眼。 “哎~~~” 再一次从嘴角发出一声叹息，他从御书房里走了出去。 腰间的伤口还是时不时地隐隐作疼着，随着他迈开的脚步，被轻易地牵扯。 见东方云烈肚子走出御书房，随侍太监还是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伺候这个冷面王要相对战战兢兢一些。 毕竟，谁也不明白这位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到底会有什么事才能让他真正高兴起来。 “皇上，您要移驾哪里？奴才给您取件披风过来，外面有点凉。” “不用了，朕去王府，有事去王府找朕。” 东方云烈出声拒绝了，可还是告知了自己的去向，毕竟是皇帝，有时候大臣有要事来见他，耽误了也不好。 “是，皇上。” 太监没有多问，他说的王府自然就是议政王府了。 出了皇宫，他便直奔议政王府，终究还是抵不住这满脑子的相思，就算再不敢见她，他还是去见了。 半年，半年的相思，他已经受够了。 站到议政王府门前，他却踌躇着脚步，迟迟不敢走上前去，直到门童过来关门时看到站在门外的他，才慌慌张张地迎了上来。 “奴才参见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 门童站起身来，见东方云烈已经提步跨进了王府的大门。 他只能战战兢兢地跟在东方云烈身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吩咐，只好硬着头皮地开口道：“皇上，奴才去叫管家过来。” “不用了，你去睡吧。” 东方云烈叫住他了，对他无力地摆了摆手。 “是，皇上。” 门童小心翼翼地看了东方云烈一眼，只是看着他朝盈水涧的方向走去，门童不敢出声，默默地退了下去。 走到盈水涧门口，他并没有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犹豫了片刻，却始终不敢伸出手去推开那一扇他几番想要走进的院门。 院子里，在此时传来小离渊的声音，“姑姑，你在想小皇叔吗？” “对啊，在这鬼地方真无聊，做什么事都不自在。” 凤沁羽的声音带着几分烦躁地从里头传了出来，同时，也让东方云烈提起的脚步再一次悄然收住了。 “你呢，也在想小皇叔吗？” “嗯，这个地方虽然好，但是好冷清哦，大家都不认识，一点都不好玩。” “哎，是啊，我也好想他，不知道他的伤好点了没有。” 凤沁羽低低的声音之中，并不掩饰心中对离柏衍的担忧，让门外站着的东方云烈心里不禁升起了几分吃味跟落寞。 手，悄然地伸向自己腰间并没有痊愈的伤口，那牵扯的伤口还是疼得十分厉害，可此时，让他更疼的不是伤口，而是心口。 “姑姑。” “嗯？” “你为什么要答应那个皇上来这里呢？大家都叫你公主，你真的是公主吗？” “这个……” 凤沁羽的眉头因为小离渊的问题而皱了一下眉，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 第593章 你喜欢小皇叔是不是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东方云烈来这里，明着说是为了让东方云烈跟离柏衍之间不再交战，可是，真的只是这个原因吗？ 她抿着唇，心里百味参杂。 自从她进驻这里开始，王府里所有人都叫她公主，她知道，他们都是把她当成了那个已故的凤羽公主。 大家对她的尊重，东方云烈对她的宠爱，都仅仅是因为把她当成了凤羽公主。 而这样的“替代”，让她的心里十分不痛快。 深吸了一口气，她看向小离渊询问的眼神，耸了耸肩，道：“我当然不是公主了，我之所以答应皇上跟他来这里，是不想他跟你小皇叔打起来啊，你小皇叔都受伤了，姑姑不喜欢小皇叔受伤啊。” 她这样的回答，原本只是为了敷衍小离渊，却不知，此时，这一番话，让站在门外的人听了，心，却疼到了极致。 “原来是这样，姑姑是为了小皇叔才来这里的。” “那当然了，不然这鬼地方谁要来。” 凤沁羽没好气地瘪瘪嘴，视线投向那一片在黑夜中依然红如火焰的红豆，心头再次一紧。 “嘻嘻……” 突然间，见小离渊掩着嘴巴，调皮地发出了两声笑声。 “小家伙，你干嘛笑得这么贼。” 凤沁羽伸手，轻轻地敲了一下小离渊的头，问道。 见小离渊欺身坐到凤沁羽身边，道：“姑姑，你喜欢小皇叔是不是？” “废话，我当然喜欢小皇叔了。” 凤沁羽丝毫没有半点犹豫，她没有理解小家伙话中“喜欢”的意思，在她看来，她跟离柏衍之间，这喜欢，也不过只是纯粹的兄妹之间的喜欢。 见小离渊笑得这么贼，她又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这小子，姑姑喜欢小皇叔有什么好奇怪的，干嘛笑得这么贼。” “啊呀，姑姑，您别老是打人家的头嘛。” “好啦，好啦，太晚了，赶紧进去睡觉。” “那你呢？” “我还睡不着，在这里坐一会儿，你先进去。” “那好吧，姑姑，你也要早点睡哦。” “知道啦。” 打发了小离渊离开之后，凤沁羽回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一片红豆林，眼里划过一丝惆怅。 她不知道，此时，隔着院门站着的那一个人，因为刚才她跟小离渊的这一番对话，心里有多受伤跟失落。 “你跟朕过来，真的纯粹只是为了不让朕伤了离柏衍么？” 他神情黯然地垂下眸子，嘴角尽是苦涩。 我当然喜欢小皇叔了……我当然喜欢小皇叔了…… 凤沁羽那不假思索的回答，此时却像一阵阵魔音，不停地侵蚀着他的耳膜跟心脏。 他转身，神情黯然地从盈水涧离去。 凤沁羽站在院子里，托着腮发呆着，思绪完全沉浸在了眼前这一片相思树中。 直到夜间的一阵凉风吹过，拂过她冰凉的脸庞，她才陡然缓过神来，感觉到自己的眼角不知道何时竟然湿了一片。 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她愣了一下，“我怎么哭了？” ------------ 第594章 我不是在担心你 她低低地轻声呢喃自语，突然间，院门外，传来几声低沉的咳嗽声，她的心，紧了一下，下一秒，突然间加快了脚步冲到院子门口。 伸手打开院门，见不远处，东方云烈那黯然的背影一边走，一边沿着嘴角咳嗽着，黑夜里，那清瘦的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身上也散发着几许致命的孤独。 她站在院门口没有动作，只是看着东方云烈一边咳嗽，一边捂着因咳嗽而被扯动着的伤口，心里还是感觉到了那熟悉的心疼。 “东方云烈！” 她，突然间出声叫住了他，有一股冲动，冲动过后，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见东方云烈转过身来，那深邃的五官，散发着落寞跟忧伤，看到她，却将所有的情绪都掩埋了下来。 凤沁羽提起脚，走上前去，站到了他面前，目光有些闪烁地看着别处，开口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觉得自己的问题问得有些多余，别说这议政王府曾经是他的，如今这东离国的地下，那一块地不是他的，只要他愿意，不管哪里，他都可以来去自如。 而她，竟然问了这么一个可笑的问题。 “朕……朕来看看你，咳咳……” 原本想要忍住那一阵咳嗽，可却还是没忍住，只要一咳嗽，伤口便被牵扯着要命的疼。 他咬着牙，手，紧紧地捂着伤口，不想让自己在凤沁羽面前表现得太过差劲。 而他的回答，让凤沁羽的心，猛然咯噔了一下，一抹涟漪从她的心头不经意地淌过，可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多少客气，只是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看我干什么？怕我逃了么？” 东方云烈并不介意她这极不友善的态度，只是苦涩地笑了笑，就当是默认了。 “没什么，朕就是来看看你，很晚了，进去睡吧，外面有点凉了。” 说完，再一次转身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东方云烈，凤沁羽的心总是疼得十分厉害。 “东方云烈！” 她出声，再一次叫住了他，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可是，心里就是有些不忍。 也罢，自从她来了这里之后，她就没正常过。 她走上前去，道：“你的伤都没好，干嘛整天走来走去的，你不怕你的伤再也好不了吗？” 虽然凤沁羽的口气并不是很好，可话中隐藏着的担忧还是让东方云烈若获至宝般地欣喜若狂。 “九儿，你……你……” “喂！你别这么高兴，我不是在担心你，我只是怕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那些大臣将军什么的，拿我开刀。” 看着东方云烈那狂喜的模样，凤沁羽眼中的心虚却变得强烈了起来，抢在东方云烈说话之前，快速打断了她。 而她这样欲盖弥彰的解释，反而让东方云烈更加相信她是在担心他，此时，原本隐藏在他眼底的落寞被欣然所取代。 “还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你的九儿。烦不烦！” ------------ 第595章 不要被他的美色迷惑 凤沁羽不耐烦地给了他一记反感的眼神，这边却上前扶住了东方云烈，道：“进去吧，我给你看看你的伤口。” “哦……好。” 东方云烈的眼角噙着一抹欣然的笑，半年来，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有这样笑容。 “坐下。” 她，像个发号施令的将军，对东方云烈命令道。 东方云烈也不反驳，听话地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看着凤沁羽那沉着脸的可爱模样，哪怕是板着脸对着他，他都觉得赏心悦目。 能这样跟她朝夕相对，真好。 他眼底的笑容由始至终都未散去，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她，他都感到无限的满足。 反倒是凤沁羽，被他这样傻傻地看着，脸上逐渐染起几许不自然。 垂下脸，她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嘴边不停嘀咕道：“本姑娘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孽，怎么会被你碰上，动不动就要给你宽衣解带。” 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他的衣服，手，轻轻地探向他伤口缝合的地方，一点点地探过去，见她一开始拧着的眉头在下一秒逐渐舒展来来。 “幸好伤口没裂开。” 说完，她抬起头来，见东方云烈还是眼中含笑地看着她，像个傻笑的二愣子。 凤沁羽拧着眉，低吼道：“你看够了没有，都说了我不是九儿了，你这样对着一个陌生女人看了又看，不怕你的九儿生气吗？” 她烦躁地对着东方云烈低吼，东方云烈也不生气，只是见目光慢慢地收了回来。 就是因为他知道她是九儿，他才这样看着她，只是……她不记得了罢了。 这算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 在九儿最需要他，在九儿最无助的时候，他却将她给忘记了，如今，轮到她彻彻底底地忘了他了。 想到这个，东方云烈眼中的笑容慢慢地收了回来，被一抹惆怅跟难过所取代。 凤沁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难过，她脸上烦躁的表情也有片刻的僵硬。 “喂。” 她伸手，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道：“不就是说你几句嘛，一个大男人，这也计较。” 她以为他是因为她刚才的话而难过呢，东方云烈在心里感到有些好笑。 无奈地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伸手宠溺地揉了揉凤沁羽柔软的头发，这不期然的举动，让凤沁羽愣了一下，心头再一次划过那熟悉的悸动。 透过月色，她看到东方云烈那温柔到几乎要将她融化的笑容，她的心里，不禁泛起了好几层的涟漪。 愣愣地看着他，她的眼底有些恍惚，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笑得这么温柔的时候，会这么好看，这么让人心动。 她傻傻地看着东方云烈好一会儿，才猛然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才的失神，她有些恼火地摇了摇头。 该死的，我又不是凤沁羽！ 她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东方云烈的温柔是对着凤沁羽，不是对着她蓝翎，不要陷进去，不要被他的“美色”迷惑，不要！！！ ------------ 第596章 我不是你的九儿 “不要！！不要！！” 她不停地摇头，甚至不知道自己竟然下意识地喊出声来。 东方云烈拉了拉她的手，道：“什么不要？” “啊？哦……我……我是说你不要跟我这么斤斤计较，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要大度，知不知道。” 她目光闪烁地为自己解释道，东方云烈知道凤沁羽在说谎，可不知道她心里真实的想法，只是见她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逼问。 “好，都听你的。” 他温柔地对她露出一个微笑，差点又让凤沁羽沦陷。 心，漏跳了一拍，她避开了东方云烈那清澈温柔的目光，伸手拉过他的手，将手指搭在了他的脉搏上，“我给你看看。” 她的表情看上去十分专业，完全忘记了刚才跟东方云烈之间的那个小插曲，手指在他的脉搏上搭了又搭。 东方云烈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细细地欣赏着她脸上每一个表情，见她的嘴唇时不时地动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时不时地锁着眉头，跟着又一片了然地点了点头。 他从来没有想过，欣赏一个人的表情竟然也会这么精彩。 终于，凤沁羽放开了他的手，对他道：“你的咳嗽是因为腰上的伤没有完全愈合，影响了你的抵抗力，凉风侵袭到你的肺部引起的。” “那……朕要怎么做么？” 他挑了下眉，问道。 “多穿衣服。多喝热水，风寒这东西，没必要吃药，是药三分毒，吃多了不好。” “哦，好，朕都听九儿的。” 这一声“九儿”再一次让凤沁羽眉头紧锁，脸上升起了几分不悦，“好了，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说完，也不管他，便转身往屋内走去。 “九儿！！” 东方云烈还是忍不住出声叫住了她，刚才短暂的相处让他心情雀跃的同时，并没有感到半点的满足。 见她转身要走，东方云烈的心里不免失落了起来，他起身，出声叫住了她。 凤沁羽背对着他，眼底因为这一声“九儿”而皱起了眉头，甚至，在她的眼底，迅速地燃气了几分火光。 气呼呼地转过身来，她对着东方云烈那极度渴望的眼神，大怒道：“到底要说几次，我是蓝翎，不是凤沁羽，听到没有，我不是你的九儿，不是！！不是！！” 她对他怒吼出声，情绪稍稍显得有些激动，同时，也让东方云烈愣了几秒。 看着她眼底散发出来的怒气，他看得出来，她对九儿这个称呼极为反感。 他的心里有些失望，看着凤沁羽，叹了口气，低声问道：“你这么讨厌自己是凤沁羽么？” “对！我不是凤沁羽，不是你的九儿，请你看清楚，别把我跟她搞错了。” 凤沁羽满脸地烦躁，对他吼完之后，便转身进了屋，烦躁地关上门：“怎么那么烦人呢。” 她靠着门，站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东方云烈离开了没有，她想出去看看，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算了。 ------------ 第597章 九儿，朕真的不能再拥有你了吗 “哎~~” 她低声叹了口气，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激动的情绪，翻身在床chuang上躺下，低低自语了起来，“人家不就是把你当成凤沁羽了么？你至于激动成这样嘛？” 她也觉得自己这个人变得真是莫名其妙，对着东方云烈，她的情绪总是会轻易地失控。 此时，门外的东方云烈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他的眼神，悄然地暗淡了下来，“九儿，朕真的不能再拥有你了么？” 不知不觉间，凤沁羽已经在议政王府住了几个月的时间，满园的红豆已经凋零地差不多了，冬日已至，枯叶凋落的枯枝上，已经被皑皑白雪覆盖。 枯木，那一座孤冢还安静地躺在那里，被白雪覆上了一层白衣，唯独露出了墓碑上刻着的那几个字——“爱妻凤沁羽”。 凤沁羽站在那墓碑前，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脑海里，闪过东方云烈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这墓碑前刻字时那心痛的场面，她的心，也跟着抽疼。 “其实，就算你真的死了，你也很幸福。” 白雪，打湿了凤沁羽乌黑的发丝，透着几分寒气，看着眼前这座安静的墓碑，碑上刻着的“凤沁羽”三字，低低地出声道。 金銮殿—— “皇上，微臣昨日奏报，江陵城的百姓上千百姓打家劫舍，官府无力镇压，现在江陵城场面十分混乱。” 丞相孙伯芹从袖中取出一份奏章递了上来。 “江陵城？就是一个月前遭受雪灾，导致田里颗粒无收的江陵城么？” “没错，皇上，确系那个江陵城，如今江陵城百姓冻的冻死，饿的饿死，江陵城的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 听完孙伯芹的陈述，东方云烈的眉头微拧了起来，跟着，视线投向户部尚书，道：“朕不是命户部拨了一百万两赈灾款下去么？那一百万两够江陵百姓度过难关了吧？” 见东方云烈看向自己，户部尚书叶宽战战兢兢地从队列里站了出来，“回皇上，微臣……微臣当日接旨之后，马上派人拨了一百万两赈灾款去了江陵城，绝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这话，倒是不假，目前为止，敢违抗东方云烈命令的人，到目前还没有一个又这样大的胆子。 见叶宽从怀中取出一个黄本子，呈了上来，“皇上，这是江陵城知府签收了银两之后交上来的奏本。请皇上过目。” 随侍太监将奏本接了过来，呈到东方云烈面前，东方云烈拿过来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丝厉色。 只见他薄唇轻抿着一言不发，仅仅是这样，便让大殿之上的大臣们谁都不敢喘一声粗气，只是面露惧色地看着东方云烈。 尤其是户部尚书叶宽，现在更是怕得双腿发软。 这一百万两是从他的户部拨出去的，如果没有拨到江陵百姓手上，他肯定会受到牵连。 “这件事，朕会派人彻查，先退朝吧。” 终于，在群臣吓得大汗淋漓的当口，东方云烈出声了。 ------------ 第598章 这件事，相爷怎么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在此时都如蒙大赦一般地松了口气，屈身退下。 “相爷。” 在孙伯芹刚走出金銮殿没多久，被随侍太监给叫住了。 “岑公公，有事？” “皇上请您去御书房议事。” “是。” 跟随侍太监去了御书房，东方云烈已经在御书房里等他了。 “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 东方云烈将手上叶宽递上来的那个小黄本扔到了孙伯芹面前，问道：“这件事相爷怎么看？” 孙伯芹翻开那本子看了一眼，上面印有江陵城知县的印章，很显然，那银子是表面上确实是被签收了。 合上那本子之后，孙伯芹道：“想必皇上心里必定有想法了，臣不敢在皇上面前卖弄。” “说说看。” 东方云烈没有兴趣跟孙伯芹客套，这般开口道。 “皇上，微臣觉得，这一百万两表面上虽然签收了，可却没有到老百姓手上，不然，他们定不会好好的日子不过，做这种掉脑袋的事似乎不太合常理。” “嗯，继续……” 孙伯芹沉思了几秒之后，继续道：“依臣之见，那江陵知县也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独吞这一百万两，这事要是传到朝廷来，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用。” “嗯。” 东方云烈还是没有说话，半晌之后，才开口道：“那沈翰之为官如何，相爷可清楚？” “不瞒皇上，臣的老家便是江陵城，沈翰之与微臣有同窗之谊，这人颇有些才气，为人也十分谦和，再加上此人并不习惯官场生活，并没有考取功名，只是在半年多前，皇上亲政之后，他因皇上执政清明，才愿考取功名出仕为官，几个月前，臣还经常跟他有书信往来，直到雪灾过后，臣便不再收到他的书信，臣猜是他太过繁忙才无暇给臣回信。”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向东方云烈，继续道：“皇上，以臣对沈翰之的了解，他没有胆子，也不会做这种私吞赈灾款的事。” 东方云烈没有回答，只是冷着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才听他道：“沈翰之的事，必须彻查，不管他有没有胆子，赈灾款是交到他手上，印鉴也是他江陵县符的印鉴，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是，皇上。” 孙伯芹皱着眉，脸上是一片的愁容。 心里担心的并不是沈翰之私吞了赈灾款，而是…… 他没有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这件事，必须要彻查完之后再说。 孙伯芹离开之后，东方云烈再一次看向手上的奏章，陷入了沉默。 视线投向窗外，此时，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地上的积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 从书房里出来，他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 “皇上，皇上，您多披件衣服，外面在下大雪，您要保重龙体啊。” 随侍太监在他身后跑来，手上已经拿了一件披风披到了他的身上。 这皇上，在什么事上都很精明，就是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 第599章 你要去哪还需要经过我允许吗 披上披风，东方云烈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皇宫。 再一次踏进议政王府的大门，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怅然。 这几个月来，他并不是没有来过，只是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 “皇上，您来了。” “嗯，九儿呢？” “公主在屋内。” “嗯。” 低低地应了一声，他提步往盈水涧走去。 刚推开院子的大门，便见凤沁羽愣愣地站在那一座被白雪遮掩的墓碑前发呆着，那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东方云烈站在他身后安静地看着她，见她身上只是穿着一件极为单薄的衣服，他拧了下眉，眼底掠过一抹紧张，提起脚步，跨进了进去。 “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少站在这里做是什么？” 身后传来东方云烈低沉而不悦的声音，让处在失神中的凤沁羽陡然回过神来。 刚要转身，身上便已经被披上了一件厚重温暖的裘皮披风，一瞬间，一股暖流便转瞬温暖了她的身子。 凤沁羽愣了一下，看着眼前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心头一震，同时，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穿这么少站在院子里，身上冰凉得有些厉害。 一开始，她竟然没觉得这么冷。 视线抬起，天空不知道何时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这雪花，美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回过神来，她撞进了东方云烈略带愠色却又不是担忧的眸子，她的心口紧了几分，视线也不自然地别开了。 “你穿得也不多。” 她低低地出声道，话说出口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可笑，听上去像是在关心他一样。 东方云烈听她这么说，愣了一下，而后，笑出声来，手，轻轻地戳了一下她冻得冰凉的鼻尖，道：“你就喜欢跟朕顶嘴。” 面对东方云烈宠溺的动作，尽管已经过了几个月，凤沁羽还是习惯不起来。 也许是因为心里知道这一切的宠溺是对凤沁羽的，所以，她的潜意识里便在排斥这样的宠溺。 瘪瘪嘴，她走到一边坐下，手，还是下意识拉紧了身上的披风，好让自己觉得暖和一些，“又找我干嘛？” 东方云烈被她的话问得再度一愣。 找她干嘛？ 还能找她干嘛，在心里想她想得发慌才找她，还能干嘛？ 他想了她半年，念了她半年，苦了半年，痛了半年，如今，伊人就在他面前，她却还只是将他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陌生人。 他怔怔地看着凤沁羽，眼底不禁流露出了几分怅然。 凤沁羽见他不说话，便不耐烦地推了推他的手肘，道：“问你话呢？” 东方云烈缓过神来，犹豫了片刻之后，道：“朕要去一趟江陵。” “去江陵？” 凤沁羽愣了一下，而后，又没好气道：“你去江陵关我什么事，你是皇帝要去哪里还要得到我的允许吗？” 去江陵？那得什么时候回来？ 凤沁羽在心里下意识地自语道，心里竟然还有些不舍他离开。 感觉到自己的手突然间被东方云烈给握住，冰凉的手，瞬间感受到了那来自他掌心的暖意。 ------------ 第600章 就当朕是陪你出京解闷 凤沁羽低眉，看到自己的手被包裹在东方云烈的掌心之中，她抬眼看着他，凝眉想要将手收回，却被东方云烈给抓的很紧。 “你……” “朕想你跟朕一起去。” 东方云烈出声，将她的骂声堵在了喉间。 “我？” 凤沁羽指了指自己，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我去干嘛？” 说着，她瘪瘪嘴，突然间，看向东方云烈坚定的眸子，道：“你不是怕我逃走，所以想就近看着我吧。” 刻意地忽视掉了心底那没来由的欣喜，她继续讽刺道：“我就说，当皇帝的心机都很重，果然你也不例外。” 东方云烈也不介意她对他的讽刺，承认道：“好，朕就是想就近看着你，那你去不去？” 见东方云烈竟然二话不说就承认了，凤沁羽倒是感到颇有些意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她只有无奈地耸了耸肩，叹了口气，道：“你皇上大人都发话了，我这个小老百姓敢不听吗？” “你同意了？” 东方云烈的眼底，露出了几分欣然之色。 “我敢不同意吗？” 凤沁羽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就当时默认了。 御书房—— “皇上，您要微服去江陵？” “嗯。” 东方云烈点了点头，“这件事，很可能跟朝中的大员有牵连，只有朕去，才能查清那一百万赈灾款的去向。” “可是，皇上，江陵如今大雪不停，您这样过去会很危险的。” “危险？” 东方云烈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悦，“是朕禁不住冻，还是朕走不了那里的路？” “这……” “行了，这件事，朕知道怎么处理，朕会找个借口出京，朝中的事，你看着点，暗中查一查朝中的一些官员。” “是，皇上。” 见东方云烈主意已定，孙伯芹也不再劝阻。 事实上，确实，查赈灾款的事，只有皇上亲自出面，才能将背后真正的主使者给挖出来。 几日后，东方云烈便跟凤沁羽二人出了京，一路直奔江陵城。 “喂，我听说江陵那里闹雪灾，连续一个多月一直在下大雪，路上的积雪都好几层厚，那里的路都不好走，我们没事跑那里去做什么？” 出京走了一路之后，凤沁羽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微服查案。” 东方云烈没有多言，只是给了凤沁羽简单的四个字的回答。 “微服查案？” 凤沁羽愣了一下，眼底露出几分好奇，“查什么案？” 见东方云烈伏在她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声，见凤沁羽的眼里露出了几分惊讶，“有这样的事？” “所以，你觉得朕要不要亲自去查一查呢？” 他宠溺地看着她，笑问道。 “是该查一查。” 凤沁羽难得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我们这样过去，能查得到吗？” “当然不能明着查。” “这就是你微服的原因？” 凤沁羽继续追问道，东方云烈没有回答，只是但笑不语，伸手拉过凤沁羽，继续往前走去，“你就当朕是陪你出京解闷。” ------------ 第601章 求救的两主仆 “切，别拿我当借口。” 凤沁羽瘪瘪嘴，心里明知他是在处理公事，可听他这么说，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欣然。 江陵城离京城的距离稍有些远，为了避人耳目，东方云烈二人还特意避开了官道走小路前往。 再加上今年好多地方都连番降雪，路面变得又冷又滑，极不好走。 “啊~~~救命，救命~~~” 不远处，传来几声尖锐的呼救声，听上去，像是两名女子的声音。 东方云烈二人的视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见两名女子坐在一辆脱缰的小板车上，驮着板车的马已经脱缰，带着那板车开始横冲直撞。 眼看着那匹马便要朝着他们二人冲过来，东方云烈一急，将身边的凤沁羽往边上一带，跟着，轻功一提，飞身而起，将板车上的两名女子凌空提起，带离了马车。 动作敏捷迅速，一气呵成，下一秒，便见那板车直直地撞上了前方的一棵大树，板车碎成了两半，而那匹马因为脱了缰而跑了很远很远。 那两名女子显然受了惊讶，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地抓着东方云烈的手臂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候，其中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率先回了神，松开了东方云烈的手臂，便跑到另外一名女子身边，紧张问道：“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你……你呢？” 那女子显然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 “奴婢也没事。” 同时，那被称为小姐的女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抓着东方云烈的手臂未放，眼底划过一丝局促，她立即松开了东方云烈的手，道谢道：“多谢公子相救。” 东方云烈没有回答，见女子松开他的手，他便重新回到凤沁羽身边，出声离开，“我们走吧。” 反倒是凤沁羽，在被东方云烈拉走之前，目光下意识地朝那名女子看了一眼。 那女的好像受伤了。 她正要开口，便听到那名女子一声尖锐的呼痛声传了过来。 “小姐，您怎么样了？” 那婢女的声音中多了一些紧张，同时，也引得凤沁羽的目光重新投向她。 “她的脚好像崴了。” 随着这一声音落下，凤沁羽的身影已经朝那主仆二人跑去。 见凤沁羽跑过去，东方云烈自然也就跟了上去，原本他只是打算救人，并没有打算多管闲事。 “来，让我看看。” 凤沁羽在那女子面前蹲下，手，在她的脚腕上轻轻一动，便疼得那女子连连呼痛，眼泪吧嗒吧嗒地就往下掉。 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起恻隐之心，更别提这女子有多美了。 “疼……” “小姐，您忍着点。” 那丫鬟也十分心疼自己的主人，看着她疼得眼泪直流，丫鬟一边心疼，一边看着地上蹲着的凤沁羽，口气并不是太好：“喂，你没看到我家小姐疼哭了吗，你动作不能轻点？” 那丫鬟无礼的态度，并没有让凤沁羽出现半点介意的情绪，倒是她身后跟上来的某个人听了之后，脸上出现了浓烈的怒色。 ------------ 第602章 亏你还是个男人 俯下身将地上半蹲着给那名女子检查伤势的凤沁羽拉了起来，“走了，九儿。” “这位姑娘的脚崴到了。” 凤沁羽一边被东方云烈拉起，一边对东方云烈开口道。 见东方云烈的脸上弥漫着愠怒之色，表情生冷地开口道：“我不喜欢你多管闲事。” 这个时候，倒是那名女子意识到了自己婢女不太礼貌的态度，出生责备道：“青儿，不得无礼。” 尽管脚踝上的痛让她眼泛泪光，她还是咬着牙，站起身来，对凤沁羽微微一颔首，道歉道：“姑娘，小丫鬟不懂事，请您别见怪。” 原本凤沁羽就并没有将那小丫鬟无礼的态度放在心上，见这女子强忍着脚上的痛跟她道歉，她自然是不会计较。 “没关系。” 说完，正打算重新给那女子检查伤势的时候，却见某个人并没有打算让她做“好事”。 见东方云烈没有松手，凤沁羽给他投去一记不耐烦的白眼，道：“赶紧放手，没看到我在做事吗？” “太晚了，我们要赶着去住店。” 某人说得理所当然，对于“做好事”这种事，他从来就没有多余的心情。 刚才出手救了他们，已经算是对他们的大发慈悲了。 “对哦，你不说，我倒是没注意，怎么天都黑了。” 凤沁羽难得同意他的话，抬眼看了一眼夜幕降临的天空，开口道。 见凤沁羽难得听话，东方云烈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然的笑容，可刚扬起嘴角，便见凤沁羽将他拉至那名女子面前，道：“你背着她走吧。这样可以赶在天黑之前进城。” 东方云烈刚刚扬起的嘴角，因为凤沁羽这声理所当然的回答而僵住了。 看着凤沁羽那完全不似开玩笑的模样，他皱起了眉头，“我不想背。” 除了九儿之外，他从没有背过任何女人，也不会背九儿以外的其他女人。 凤沁羽并不知道此时他心里的想法，只是看着他这副不太情愿的模样，鄙夷道：“亏你还是个男人，让你背个人怎么了，还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她这副模样，也让东方云烈来了几分火气。 这笨女人，人家对她态度傲慢无礼他不计较，他只是不愿意背一个陌生女人，她就对他百般指责。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 而那名女子听凤沁羽这样提议，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毕竟自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被一个男人背着，说起来也有些失了礼教。 可是，如果那公子不背她走的话，凭她跟青儿两个人，肯定走不出这里，再加上，这一路上还有好几批要追杀她们主仆二人的人。 刚才见那位公子出手相救时那敏捷的动作，想必是为高手，如果由他们陪着，她们或许还能暂时安全一些。 这样想着，她偷偷地朝东方云烈看了过去，半遮的眼眸偷偷地打量着东方云烈。 见他此时正侧着脸对着自己，深邃的五官流露出了几分不悦。 ------------ 第603章 你真的要我背她么 薄唇轻抿着，身上虽然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然之气，可不可否认的是，这公子长了一张绝美的容颜。 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不怒而威的架势，终是让人禁不住心动。 那女子的脸在不知不觉间滚烫了起来，心口也开始泛起了几分涟漪。 而东方云烈则一直瞪着凤沁羽那不解风情的模样，生着闷气，见凤沁羽将他悄声拉至一边，道：“你不是皇帝吗，你的臣民有难，你身为皇帝，不是应该出手相救么？还说是什么明君，让你背个人都这副模样。” 凤沁羽再一次给了他一记鄙视的眼神，跟着，又看了那女子一眼，道：“我看那姑娘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也不会费你多大力气，你何必这么不爽快呢。” 面对凤沁羽这连番讽刺跟指责，萦绕在他眼中的怒火更浓了一些，沉冷的声音在下一秒响了起来，“你真的要我背她么？” 低沉的嗓音中，流露着强烈的赌气，凤沁羽却并没有听出来，倒是他这个问题，让凤沁羽愣了几秒，而后，没好气道：“废话，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么。” “哼，当然不像。” 东方云烈冷哼了一声，心头一口气堵着没法发泄，冷睨了她一眼之后，便朝那名女子走去。 “上来吧。” 他沉着声音，在那女子面前半蹲了下来。 那女子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蹲下，泛着红晕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踌躇，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 “姑娘，你别犹豫了，难得这小气的家伙愿意背你，你可别等他又反悔了。” 凤沁羽此时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这般开口道，同时，也让东方云烈的脸，更是黑了几分，而凤沁羽则完全选择了无视。 这傲慢的家伙，八成是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所以才不愿意纡尊降贵去背一个小老百姓。 凤沁羽在心里一厢情愿地这般猜测道，而那名丫鬟听凤沁羽这么说，倒是率先反应过来，上前轻轻地推了那女子一下，道：“小姐，我们得先离开这里再说，万一那些人追上来，我们就麻烦了。” 经丫鬟这么一提醒，那女子的眼底闪过一丝恐慌，跟着，踌躇被害怕所取代，他快速爬到东方云烈的背上，轻柔的声音带着几分羞赧地从东方云烈的背上传来：“有劳公子了。” 东方云烈沉着一张脸不吭身，也不理会那女子，背起她便往进城的方向走去，那名叫青儿的丫鬟则是紧随其后。 凤沁羽也在他们三人离开之后，跟了上去，看着东方云烈透着火气的背影，她有些没好气地动了动唇角，“只是让你背个人而已，用得着这么生气么？” 她看着东方云烈不悦的背影，轻声咕哝道。 四人一同朝城里的方向走去，雪天的路，极不好走，更何况是这长满枯草的野外，积雪已经厚了好几寸深。 只是，老天爷似乎还没觉得他们的负担过重，鹅毛般的白雪刚下完，紧跟着，冰凉刺骨的雨水便紧随其后，从黑压压的天空落了下来。 ------------ 第604章 把衣服脱下来烤干 “糟糕了，下大雨了。” 说话的是那小丫鬟青儿，尖锐的喊声中透着几分慌张，同时，凤沁羽也因这来得并不是时候的大雨而皱起了眉头。 雨雪交加，又是黑夜，这下要赶路就更困难了，眼看着天已经完全黑了，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恐怕有些困难。 更重要的是，眼下大雨倾盆，总得找个躲雨的地方才行。 “小姐，奴婢给您挡着。” 青儿伸出手臂，想着给自家主子挡雨，只是根本就没有半点用处，此时，四个人已经完全淋湿了。 “怎么办，小姐，青儿觉得好冷啊。” 没走多久，丫鬟青儿便开始冷得打起了哆嗦，别说是青儿这样一个普通姑娘家，就是凤沁羽这样的练武之人，都感觉到了周身那刺骨的凉意。 凤沁羽走了几步，便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身子，身上早已经被雨水给湿透了，她也是无比苦恼。 再看前方那个闷声不吭黑着脸走了一路的人，哪怕浑身湿透，他依然没有半点反应。 “那家伙也真够小气的，这个时候了还生闷气。” 凤沁羽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一边揉搓着身子取暖，一边轻声嘀咕道。 “看，快看，前面有一间庙，我们进去躲雨吧。” 还没有等她嘀咕完，青儿那充满欣喜的声音便再一次传了过来，顺着青儿手指的方向，果然，前方有一间空置的庙，里面没有什么亮光，看上去应该是荒废了好久了。 难得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凤沁羽脸上的苦恼立马便被欣然所取代，“赶紧进去躲躲。” 这个时候，除了那个本身就没有多余的表情此时又被凤沁羽气得憋着一口闷气的东方云烈之外，其他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欣然之色。 到了破庙，尽管少了雨水的侵蚀，可身上的寒意却并没有半点退去，除了东方云烈之外，凤沁羽三人都冷得直打哆嗦，甚至嘴唇上都因为寒冷而冻得青紫。 东方云烈的目光朝凤沁羽的身上看了一眼，眉头不经意地一皱，走到边上，捡了几根干燥的柴火，动作麻利地在一边升起了一个火堆。 凤沁羽等三人也不客气，当下便走到火堆旁取暖了起来。 突然间，凤沁羽想到了什么，走到那女子身边，道：“我先帮你把脚踝移回去吧，时间久了会留下后遗症。” “多谢姑娘。” 那女子的声音柔柔的，听上去有些我见犹怜。 凤沁羽给了她一记笑容，跟着，蹲下身去，在那女子一声吃痛的喊声声，将她崴了的脚踝归了位，却完全忽视了某个一直生着闷气的人。 “趁着火还猛，赶紧把衣服脱下来烤烤干。” 凤沁羽继续道，然而，在这个时候，她才想到那个生了好一会儿闷气的东方云烈。 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某个人生气是跟她有关，她还是理直气壮地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把眼睛转过去，别偷看知不知道？” ------------ 第605章 你这个登徒子 见东方云烈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将视线别开，看着他身上同样湿漉漉的样子，凤沁羽的心里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嗝住了一样，有些难受。 只是，她并没有说什么，看了他一眼之后，便重新回到那对主仆身边，在火上搭了一根长栏杆，将身上湿掉的外衣褪下，挂在栏杆上烘烤了起来。 她根本没有去管东方云烈，反倒是那名女子在这个时候悄声开口了，“姑娘，那位公子也湿透了，他不需要取暖吗？” “没关系，他一个大男人，这点冻算得了什么。” 凤沁羽随口便接了话茬，像是在跟那女子说，却又像是拐着弯地这样安慰自己。 隔着一层薄薄的外套，她不知道对面的那个人，此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跟心态，她不想去想，也不想去关心他，总之，她还是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才好。 而她对那女子的回答，却清晰地落入了东方云烈的耳中。 听到凤沁羽这般轻易又毫不在意的回答，东方云烈的眼神稍显黯然地垂了下来，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他背对着他们站着，黯然的目光投向屋外，倾盆的大雨并无休止地落下，时不时地还吹进来一阵阵刺骨的凉风。 身上湿透，加上那凉风袭*来，便冷得更加彻骨了一些。 他拧了下眉，薄唇依然轻抿着没有出声，直到他的身后传来几声尖锐的尖叫声—— “啊！！” 除了那两主仆之外，还有凤沁羽的声音。 东方云烈的心一紧，猛然转过头来，见那一件挂在杆子上准备晾干的衣服被庙外刮进来的大风给吹落。 在他转头的瞬间，三人的身上只裹了一件肚兜，白皙的身子完全地落入了东方云烈的眼中。 三人傻眼了，也忘记了拿起衣服遮盖自己，只是跟东方云烈相互对视着。 倒是东方云烈，对眼前的一幕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在看着那被青儿称为小姐的女子得胸口时，突然间，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凤沁羽也在这个时候缓过神来，见东方云烈的双眸深深地眯起，眼皮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胸口看着，似乎要将那女子给看到心里去一般。 见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个登徒子！” 随着凤沁羽这一生低沉的咒骂过后，一件衣服朝东方云烈的头上飞了过来，在衣服差点遮住东方云烈双眼的时候，东方云烈却快她一步躲开了。 视线投过去，见凤沁羽挑衅的眼底带着几分鄙夷，像是在看登徒子一样地瞪着他看着。 东方云烈的眉头一拧，正要出声，见凤沁羽抓起身边的一件衣服给那主仆俩盖上，同时，也随着凤沁羽的这个动作，那主仆二人才猛然回过神来。 快速抓过凤沁羽递上来的衣服，手忙脚乱地遮着自己的胸前，脸，红了一大片。 此时，凤沁羽已经穿戴好，见她气呼呼地走到东方云烈面前，鄙视道：“你这个伪君子，一开始连背都不愿意背人家，现在看清楚人家长这么漂亮了，就盯着人家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 第606章 不要脸 看着凤沁羽对他这无端的指责跟鄙夷，东方云烈的心里是又气又无奈 他看了一眼凤沁羽那一脸鄙夷的模样，并没有打算多解释什么，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那女子的身上，双眼再次爬满了异样的神色。 在凤沁羽讶然的眼神中，他朝那女子走了上去，“敢问姑娘芳名？” 见眼前这冷酷疏离的俊公子主动上前来问她姓名，那女子自然是在心中暗喜万分。 也许是出自书香门第的缘故，她虽然在心里窃喜着，却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垂着眼眸，红着脸，站起身来，对东方云烈礼貌地一颔首，“小女子沈诺言。” “沈诺言……” 东方云烈的口气听上去像是在细细地沉思着什么，半晌，才对沈诺言露出了一抹极好看的笑容，“好名字。” 极少见东方云烈这样夸一个人，不，夸一个人的名字，他身后的凤沁羽都不免感到有些惊讶。 “姑娘这名字跟姑娘一样，有大家闺秀之范。” 东方云烈好听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听得沈诺言脸红得更加厉害了一些，脑袋越垂越低，好像随时要栽倒地上一样。 “公子谬赞了，今日若不是公子相救，恐怕诺言跟青儿两主仆都要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了。” 沈诺言红着脸，声音细细的，很温柔。 而东方云烈身后的凤沁羽看着他们两人相互交流时那亲昵的模样，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不是说只爱你的九儿吗？你这个伪君子，你现在在做什么？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这么开心，忘了你的九儿了吗？ 凤沁羽在心里别提有多气了，那一口气，连自己都感觉到了。 该死！！ 凤沁羽在心里因为自己过度的生气而感到恼火，禁不住咒骂了一声。 不是，我不是在为自己生气，我是在为那个凤沁羽生气。 凤沁羽在心里为自己心里过分的恼火这般解释道。 视线再次投向沈诺言，见她垂着脑袋，脸已经红得滚烫，也不知道是被那烧得正旺的火给烤的，还是被东方云烈夸得不好意思才红的。 总之，那脸红得估计都可以煮饭了。 凤沁羽在心里瘪瘪嘴，还真是异性相吸。 这沈姑娘可真够可笑的，到底是谁救了她。 拜托，你的救命恩人在这里好不好？ 要不是本姑娘，那伪君子都不愿意背你，你倒好，现在把本姑娘对你的所有恩惠都给了那可恶的伪君子。 凤沁羽狠狠地瞪了东方云烈一眼，心里越想就越是恼火。 似乎是意识到了周围那静得过分暧昧的气氛，沈诺言总算是缓过神来，红着脸将视线从东方云烈俊美的脸庞上收了回来。 只见东方云烈微微一笑，对于沈诺言对他的感激并未推辞，而是默认地回道：“举手姑娘，姑娘不必介怀。” “不要脸！” 凤沁羽低低地讽刺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极度不爽。 而这一声低语，声音并不大，沈诺言这样没有武功的人，并没有听见。 ------------ 第607章 救命恩人的女人 而对于东方云烈这样内力深厚的人来说，这一句话却被他清晰地听到了。 他并没有转过头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只是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之后，在沈诺言身边坐了下来，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 “对了，刚才在下无意间看到姑娘身上挂着这枚金叶子，在下感到有些眼熟，可否借在下一看？” 东方云烈指着沈诺言脖子上挂着一枚黄金雕刻的叶子，有意无意地开口问道。 沈诺言见他这么说，二话不说便从脖子上将那枚金叶子摘了下来，递到东方云烈面前，道：“听我爹爹说，这是他六年前救下的一名公子留给他的，说说或许有一天能有用，我爹爹就留下来了，后来，我跟娘亲从姥爷家探亲回来，爹爹就将这枚金叶子送给了我。” 说着，沈诺言的视线带着十分好奇地看着东方云烈，轻声问道：“敢问公子，莫不是这枚金叶子是公子您的么？” 东方云烈接过沈诺言递过来的金叶子，反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刻着几个数字，那数字过了六年之久，依然清晰可见。 “果然如此……” 东方云烈低低地呢喃出声，见沈诺言好奇地看着他，便对她露出了一抹鲜有的笑容来，“没错，令尊当年救下的正是在下。” 他对沈诺言拱了拱手，道：“当日若不是得令尊相救，在下可能已经曝尸荒野了，如今能得见恩公之女，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呸！” 凤沁羽在身后，再一次低低地呸了一声，小嘴鄙夷地动了两下。 还真喜欢睁眼说瞎话，你堂堂一个议政王，还会落难到需要人搭救？ 她当然不记得，六年前的东离国，她的父亲凤鹤轩是怎么派人追杀东方云烈的。 还真是个不要脸的伪君子，为了跟人家沈姑娘套近乎，连这种不要脸的招式都用上了。 凤沁羽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起来，而她这一声轻轻的“呸！”，再一次让东方云烈轻易地捕捉到了。 他勾起了唇，笑得依然不动声色，这边继续跟沈诺言交谈了起来。 而沈诺言见东方云烈这么说，眼中的欣然更浓了一些，“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公子，还真是缘分呢。” 这话刚说完，沈诺言便意识到这话中带着的暧昧，当下便再一次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对着东方云烈的表情也多了几分局促。 正要出声解释，便见东方云烈毫不介意地点头赞同，“沈姑娘说得没错，确实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切，这么有缘，你一开始怎么不主动去背人家，还要我催你。” 凤沁羽的嘀咕声再次传入东方云烈的耳朵，东方云烈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完全忽视了她的话。 “对了，沈姑娘，这里是荒郊野外，你怎么跟小丫鬟跑这里来了，令尊呢？” 见东方云烈问起这个，沈诺言脸上的表情很快便暗淡了下来，眼眶也跟着红了一圈。 “不瞒公子，我爹爹他……” ------------ 第608章 谁这么无耻 “小姐！” 就在沈诺言准备说话的时候，青儿突然间出声阻止了她。 见她走到沈诺言面前，将沈诺言拉直一边，低声道：“小姐，那公子的话，你怎么可能全信呢，如今我们在外面很危险，万一那公子是坏人怎么办？你忘记了现在有多少人打我们的主意，要追杀我们吗？” 沈诺言听青儿这么一说，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惊慌，要不是青儿提醒，她差点就说漏嘴了。 “我……我知道了。” 沈诺言像是被青儿的话给吓到了一般，神色慌张地点了点头，跟着，回头看向东方云烈，面露歉意，道：“公子，实在是抱歉，诺言有难言之隐不方便对公子说，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诺言一定跟公子交代清楚。” 东方云烈本身对沈诺言的事并不感兴趣，只是因为她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女儿，所以才好心多问了一句，再者，他也只是想看到某个人吃醋的模样罢了。 见沈诺言不愿意多说，东方云烈也不勉强，对着她摇了摇头，“无妨，既然沈姑娘不方便，在下就不问了。” 说着，视线投向庙外，雨，稍稍停下了一些，此时正值夜晚，进城的城门也应该早就关闭了。 东方云烈回过头来，对沈诺言道：“这荒郊野外太过危险，等明日雨停了之后，在下还是先送姑娘进城吧。” 谁知沈诺言听东方云烈这样提议，当下便摇了摇头，“不……不了，公子，我们还是走这些僻静的地方会安全一些。” “是啊，是啊，公子，多谢您的仗义相救，我们主仆二人要上京城去，就不麻烦公子了。” 青儿也在此时快速插嘴进来，看得出来，两个人像是在躲避着什么，脸上难掩恐慌的神色。 东方云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主仆二人一眼，视线淡淡地扫向沈诺言手上抓紧的包袱，隐约间，意识到了什么、 “有人要追杀你们？” 东方云烈拧了下眉，低沉的嗓音却十分笃定地问出了这个问题，与此同时，当他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沈诺言跟青儿的脸上一同出现了害怕的模样，脸色也一瞬间变得苍白。 与此同时，东方云烈的问题也吸引了凤沁羽的目光，视线投了过去，见沈诺言浑身颤抖地对东方云烈点了点头，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浓。 “不瞒公子，因为一些原因，有好几批人在追杀我们，我们不得已，只能避开官道跟城镇，走这些小路，就怕被他们找到。” “谁这么无耻，追着两个小女子不放？” 凤沁羽也在此时插cha了进来，俨然已经忘记了沈诺言跟东方云烈给她带来的不悦。 沈诺言想要说，可又因为顾虑而几番欲言又止。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几个粗犷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有十几个人，“那两个死丫头还有点本事，找了这么久，还是被她们逃掉了。” 这声音，离这庙很近，沈诺言主仆二人也清晰地听到了。 ------------ 第609章 不是她的对手 吓得她们立即抱成了一团，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视线盯着庙外面，面露恐慌。 从沈诺言主仆二人的表情跟外面那几个人对话，东方云烈跟凤沁羽二人也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外面那几个人应该是冲着沈诺言来的。 刚意识到这个问题，外面那十几个人已经看到火光走进庙内。 先是看到东方云烈，那几人的脚步下意识地收住，莫名的，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会让他们感到害怕。 跟着，视线又扫到了庙里另一边相互抱着瑟瑟发抖的主仆二人，眼底骤然一亮，刚才因为东方云烈所带给他的恐惧感也在此时立即消失不见了。 “哈哈~~~你们这两个小丫头，逃得可真勤快，让大爷找的好苦。” 完全无视掉了东方云烈跟凤沁羽的存在，那几个人直冲冲地朝沈诺言主仆二人走去。 “小姐……” “别……别怕，青儿……” 沈诺言嘴上虽然在安抚着丫鬟，可很明显，自己都已经在吓得打哆嗦了。 就在为首的那名男子将手伸向沈诺言准备抓她的时候，一把冰凉的剑，横在了那男子伸出的手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那个男人惊了一下，视线猛然侧了过来，见凤沁羽一手执着剑，慢悠悠地朝他靠近。 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对他一挑眉毛，道：“你怎么回事，我也是个姑娘，你一进来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往这位美人过来，你这样无视我，很伤我自尊知道吗？” 凤沁羽这痞气十足的话，让东方云烈的眼底不禁蔓延开了一抹浅笑。 那男子似乎是要急着抓沈诺言主仆，根本无心跟凤沁羽多废话，不耐烦地挥开了面前的剑，道：“别废话，老子没空招呼你。啊……你敢打我？” 头上被凤沁羽的剑狠狠地敲了一下，他怒瞪着凤沁羽，见凤沁羽面露不悦之色，道：“本姑娘除了讨厌被人忽视之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 “死八婆，敢打我！！兄弟们，给我上！解决了这小娘们，再来对付这两个死丫头！” 只听他一声令下的，那几个人便拿着刀，一并朝凤沁羽冲了过来。 “这么多人一起上，本姑娘最喜欢了。” 凤沁羽的话，颇感暧昧，与此同时，手上的剑锋突然间一转，朝那几个对着她冲上来的男子挥了过去。 一时间，这件灰暗的破庙里，火光给剑气反射得更加明亮，让这破庙一瞬间恍如白昼。 趁着空隙，沈诺言二人逃到了东方云烈身后，双眼不敢看，却又好奇地盯着跟凤沁羽交手的一些人。 她们不懂武功，也看不出眼前到底谁胜谁负。 “公……公子，那姑娘……那姑娘需要帮忙吗？” 沈诺言战战兢兢地看着东方云烈，瑟瑟发抖地问道。 东方云烈没有回答，只是动了动唇，双手环胸地站在一边，欣赏着凤沁羽跟那几个人对打。 “就凭他们几个，不是她的对手。” ------------ 第610章 谁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他对凤沁羽格外得自信，眼前虽然有十几个人，但是武功只能算是中等，凤沁羽对付这几个人，根本就是绰绰有余。 没几下子，那几个人便被凤沁羽给轻易地打倒在地上，见她轻松地收起剑，跟着，指向为首的那名男子，道：“你说，你们这样一帮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该怎么惩罚你们呢？” “女……女侠饶命，女……女侠饶命……” “女侠？” 凤沁羽一挑眉，眉头不悦地一拧，怒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本姑娘明明是纤纤弱女子，谁准你叫我女侠？！！你找死吗！！” 她杏眼一瞪，吓得那几个人连连磕头，“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姑娘是纤纤弱智女流，是我们瞎了狗眼，姑娘饶命~~” 看着凤沁羽捉弄这几个人，沈诺言等青儿两人原本还吓得不轻，见此情景，也不禁笑出声来。 这个时候，东方云烈才起身，走到凤沁羽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九儿，放他们走吧。” 说话的同时，东方云烈已经在跪着的那几个人面前，道：“替我带句话给你主人，沈姑娘有这些女侠保护着，想要带走她，派几个高手过来。” “是……是……” 说完，几个人的动作是前所未有的快，一溜烟便不见了人影。 见他们走远，凤沁羽动了动唇，将剑收回，跟着，侧目看着东方云烈含笑的嘴角，没好气道：“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自己不保护，叫我保护，你有经过我同意吗？” 口气，稍稍地有些冲，突然间想到自己刚才跟那几个人对打的时候，某个无耻之徒还心情很好地在一边看着，身边有个美人陪着一起看，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如果她的武功弱一点的话，搞不好就被那几个人给打死了。 混蛋！！东方云烈这个混蛋！！ 凤沁羽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他一顿，眼睛不经意地酸了起来，竟然觉得有些委屈。 避开了东方云烈的目光，她喋喋不休地嘀咕着，“我还真是活该，没事跟你出京做什么，当你的手下还有点报酬呢，本姑娘除了捞到这保护人的苦差事之外，什么都没捞着……” 她说个不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心里的委屈跟难受给掩饰下来。 东方云烈听着她的抱怨，勾起了唇角，走到她身边坐下，长臂揽过她的肩膀，笑道：“我是看你武功这么好，要是出手帮你的话，不是瞧不起你么？” “少给我说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谁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凤沁羽没好气地甩开了东方云烈的手，瘪瘪嘴，道：“总之，这保护人的差事，我可没兴趣，你要干就自己来。”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斜睨着东方云烈含笑的面容，道：“刚才可是你说要让人家派高手过来的，我们加起来就四只手，看你怎么跟人家打。” “我知道九儿武功很好，再好的高手也不是你的对手。” ------------ 第611章 她们来自江陵城 这话，他当然是随口说的，要真是派了高手过来，他定当不会让她出面去保护沈诺言。 可沈诺言既然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他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当年若不是沈诺言的父亲救了从东离国逃出来身受重伤的他，恐怕他也没有今天了。 只是……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对方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来杀她，恐怕这背后的事没这么简单。 正这样想着，沈诺言跟青儿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感激道：“公子，姑娘，诺言承蒙两位两次出手相救，已经感激不尽了，这一次路途凶险，我们绝不敢牵连两位，在他们派人来之前，就此别过，不然的话，怕是会连累到你们。” 沈诺言这话一说出来，凤沁羽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原本刚才的话，她只是来鄙视东方云烈的，并没有打算说给沈诺言听。 其实，就算东方云烈不说，她也会保护好她们主仆二人。 “沈姑娘，你别误会，我刚才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跟你没关系，你放心吧，这一路上由我们保护你们，你们一定会很安全。” 凤沁羽站起身来，对沈诺言道，而沈诺言却是连连摇头，“不行的，两位，我们身上背负着的事情非常重要，随时会招来杀身之祸，我们不可以连累你们的。” “哎呀，你现在都已经连累了，再连累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凤沁羽懒得跟她们多做客套，不耐烦地打断了沈诺言，跟着，手指着身边的东方云烈，道：“再说了，你的父亲救了他，他现在保护你是应该的，就当是他报恩好了。” “没错，沈姑娘，既然你身上的事情这么重要，万一你不幸遇难了，我也不好过，以后要是遇上令尊，叫我怎么面对他才好。” 东方云烈的声音也跟着加了进来。 沈诺言见东方云烈提到自己的父亲，眼眶再度红了起来，“我爹爹他……他现在都不知道是生是死……” “沈姑娘，到底是怎回事嘛，你说出来，我们也许可以帮你，你不知道你眼前这位公子他其实是……”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还是将嘴边的话给收了回去，“总……总之，这个人他无所不能，你有什么事就告诉他，他肯定可以帮到你的。” 凤沁羽的话，让沈诺言陷入短暂的沉默，她看着东方云烈，又看了看凤沁羽，看上去有些犹豫不决。 半晌，才出声道：“不瞒两位，诺言我是从江陵城来的，带着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进京见皇上。” “见皇上！！” 凤沁羽眼中一惊，看了东方云烈一眼，正要说什么，却被东方云烈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江陵城？” 东方云烈率先捕捉到的是这三个字，隐约间，他好像猜测到了什么。 沈诺言红着双眼，点了点头，而一边的青儿则是上前拉了拉沈诺言，“小姐……” “青儿，他们两位为了帮我们都连累自己了，我们再不说实话就太过分了。” ------------ 第612章 百万赈灾款的去向 沈诺言沉下脸，阻止了青儿的话，跟着，重新将目光投向东方云烈跟凤沁羽，继续道：“诺言的父亲就是江陵城的知县沈翰之。” “你父亲是沈翰之？！” 开口的还是凤沁羽，见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东方云烈给拉住了。 “令尊既然是江陵城的知县，姑娘为何会沦落至此，还要遭人追杀？” 其实，东方云烈不需要问，心里也已经猜测到了大概。 既然沈诺言是沈翰之的女儿，那么，沈诺言这一次带着丫鬟出逃，想要进京见他，怕是跟那一笔一百万两的赈灾款有关。 没想到，当年救下他的，竟然会是沈翰之，当日，他急着离开，并没有问他姓名，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巧。 东方云烈在心里暗忖道，同时，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诺言泛红的眼眶。 见沈诺言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光，继续道：“江陵城遭遇了百年一遇的大雪灾，大雪持续下了一个月，老百姓没有饭吃，好多人死的死，逃的逃，一个月前，皇上拨了一百万两赈灾款到江陵城，爹爹以为这下江陵百姓有救了，结果，在签收了赈灾款的当晚，州衙派人来说要将白银带走，知州那边要统一发放，我爹爹不放心，便跟着去了……” 说到这，赈灾款这事的大致的来龙去脉在东方云烈的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听沈诺言继续道：“第二天一早，爹爹从州衙回来，我跟娘亲都觉得他怪怪的，可到了发赈灾款的时候，知州那边却没有半点反应，老百姓拿不到赈灾款，齐齐堵在县衙门口，州衙那边得到消息之后，二话不说就将我爹爹带走了。” 沈诺言越说越觉得委屈，眼泪跟着便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而沈诺言的这一番话，让东方云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深邃的眼眸在不经意间眯了起来，带着几分深不可测。 半晌，才见他收回了幽深的目光，看向沈诺言，道：“你父亲从州衙回来之后，没跟你们提起什么吗？” “没有。” 沈诺言哭红着眼，摇了摇头，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继续道：“他只是给了我一个本子，说是非常重要的证物，让我连夜离开，如果有机会见到皇上，就交给皇上，如果见不到皇上的话，就只能认命了，爹爹还让我千万不要回来。”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睫毛上还沾着水雾，“我担心爹爹出事，并没有急着离开江陵城，第二天就看到爹爹被州衙的人给带走了。之后，就听到有人要追杀我们，我就跟青儿逃出来了。” 沈诺言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地跟东方云烈说了一遍，跟着，东方云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突然间，他拧紧眉头，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慑人的厉色，看向沈诺言，道：“账本呢？” “什……什么？” 沈诺言捏着手上的包袱，加紧了力道。 虽然对东方云烈也算相信了，可毕竟她也不傻，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 第613章 他就是皇上 见东方云烈突然开口跟她要账本，她马上便警觉了起来，突然间觉得自己这般冲动地跟东方云烈二人说了这么多，是不是做错了。 双眼防备地看着东方云烈，她的脚步一点点地往后退去。 而一边的凤沁羽真听得入神，见沈诺言突然间不说话了，脸上还升起了几分恐惧，她立马便明白了过来什么。 这个臭皇帝，就不能问的委婉一点么？ 不过，这一次也算是这沈诺言运气好，竟然会让她遇上当今皇帝。 “公子……公子要账本做什么？” 她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看着东方云烈问道。 “给我看看。” 东方云烈并不想多解释什么，可他越是这样，沈诺言就越是害怕，那账本或许是她救出爹爹唯一的希望了。 如果被他们夺走的话，那她就真的再没希望了。 她捏紧了手上的包袱，不肯交出去，看着东方云烈的眼眸中流露出来的冷厉，跟先前那温和儒雅的俊美公子竟然判若两人了。 见沈诺言不敢出声，只是双眼恐慌地盯着东方云烈，凤沁羽反倒是急了。 “哎呀，笨蛋，你不是要见皇上吗？你在这里碰到他，算你运气好了。” 凤沁羽走到沈诺言面前，看着她愕然的眸子，指了指东方云烈，道：“他就是皇上。” 凤沁羽的话，让沈诺言眼中一惊，根本不敢相信地看着东方云烈。 虽然这公子的身上确实带着被人难以接近的王者之气，可她不敢相信自己运气会这么好，才离开江陵城，便遇上了当今皇上。 这恐怕是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 见沈诺言还是不相信，凤沁羽也懒得解释，直接走到东方云烈身边，身后便往他腰上探去。 “九儿，你做什么？” 东方云烈看凤沁羽不停地在他腰间胡乱摸着，便出声问道。 “当然是找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了。” 凤沁羽随口回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 看着凤沁羽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的模样，东方云烈感到有些无奈。 轻笑着摇了摇头，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到她面前，开口道：“你要找这个吗？” 凤沁羽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扫了一眼，二话不说便夺了过来，跟着，又给了东方云烈一记没好气的眼神，“干嘛不早点拿出来。” 说着，便走到沈诺言面前，道：“看到没有，皇上的贴身令牌，这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 沈诺言傻眼地看着眼前这枚令牌，声音卡在喉咙里，好一会儿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皇……皇上……” 终于，沈诺言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抬眼看着眼前这器宇轩昂的公子，猛然跪了下来，“诺言参见吾皇万岁。” “起来吧。” 东方云烈让她起身，并未打算多跟她寒暄什么，继续道：“现在你可以把账本给朕看了么？” “是，皇上。” 这一下，沈诺言觉得自己真的遇上了贵人，也觉得自己的父亲真的有救了。 ------------ 第614章 朕在必要时需要用它 当下便转过身去，从自己随身的肚兜里，取出了一本账本，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还稍稍有些尴尬。 将账本递到东方云烈面前，红着脸开口道：“请皇上过目。” 东方云烈接过账本，凤沁羽也好奇地凑了上去，丝毫将先前的不快抛诸脑后了。 账本上散发着沈诺言淡淡的体香，香味恰到好处，没有香得太过分，也十分好闻。 凤沁羽一边看着账本，一边闻着从账本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唇角微微动了一下。 这东方云烈的运气还真不错，看账本的时候，还能问问人家姑娘的体香。 她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想法有些龌龊，却又感到十分好玩，不禁笑出声来。 而她这一声嗤笑声，让东方云烈跟沈诺言同时抬起头来看向她，见她的嘴角带着调皮的坏笑，眼珠子也不停地转动着。 “什么事这么好笑？” 东方云烈随口问道。 “哦，没有啊。” 凤沁羽的目光闪烁了几下，投向别处。 东方云烈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事这么开心，目光也有意地看了她一眼，才重新收回到账本上，仔细地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的脸色便沉得越来越厉害，身上散发出来的寒烈之气也越来越强烈。 将账本递还给沈诺言，他眼中的戾气就没有稍减过，甚至，在这双寒栗的眸子里，还隐约地流露朝了几分杀气。 “皇上，不知这账本是否有什么问题？” 沈诺言看着东方云烈，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东方云烈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账本递还给沈诺言之后，开口道：“你将这本账本收好，朕在必要时需要用到它。” “是，皇上。” 沈诺言垂着眼眸，点了点头。 能让她在这里遇上皇上，真是老天有眼了，这一下，爹爹有救了。 沈诺言在心里松了口气，与此同时，那双好看的眼眸也悄然地朝东方云烈的脸上看了一眼，一抹因羞赧而出现的红晕在她的脸上划过。 眼底藏着淡淡的爱慕，直接落入凤沁羽的眼中。 凤沁羽的心头莫名地闪过一丝不悦，想起先前东方云烈跟沈诺言之间的互动，心头的不悦便更加强烈了起来，而这种感觉，连她自己都觉得反感和莫名其妙。 视线，从沈诺言的身上收回，她又下意识地朝东方云烈看了过去，却见他的目光稍有些深沉，眼帘低低地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在江陵城，却是一副悲惨的景象。 雪花依然漫天飞舞，不曾停下，本是一副美景，如今对江陵城的百姓来说，却成了百年难遇的灾难。 老人们因为走路不便摔倒在雪地里，便再也没有起来过，小孩子哭红了脸，衣衫褴褛地站在街头，寒风吹伤了他们原本水嫩的脸颊。 小小的手指长满了冻疮，让人看着，都不免心头酸酸的。 江陵城内，到处是这样凄惨的场面，而在江陵城一处僻静却豪华的别院内，在此时却是摆满了可供江陵老百姓吃上一年的山珍海味。 ------------ 第615章 让东方公子背您呗 两旁摆满了各种取暖的炭炉，跟外面那惨绝人寰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派出去的人找到沈翰之的女儿没有？” 说话的，是一名年约三十的男子，看似平静的脸上，多了些许戾气。 “回主上，他们回来了。” 说话的人，显得有些踌躇，双眼也不敢看向眼前的男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将沈翰之抓走的江陵城知州尹卓。 男子听他回答，眼帘微微动了一下，手，继续在暖炉上一圈一圈地绕着。 “继续。” “是。” 尹卓苦恼地拧着眉，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朝男子看了一眼，继续道：“他们是被两个陌生男女给打回来的。” 似乎对于尹卓的回答，那男子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取暖的动作稍稍停了一下，跟着，侧目看向尹卓，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这个，下官还在查，这两个人不像是本地人，他们在中途救下了沈诺言。” 尹卓看了那男子一眼，见他的表情依然平静，便继续道：“听派出去的人说，那两个人的武功极高，恐怕普通衙役想从他们手上将沈诺言带走，有些困难。” “哦？是吗？” 那男子勾唇笑了一笑，指尖有意无意地动了一下，“江陵城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高手了？” 他的声音稍显得深沉，眼眸看着漫天的飞雪，出声道，也分不清是在跟尹卓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尹卓也没有搭话，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男子不可深测的面容，陷入了苦恼。 要是让沈诺言成功见了皇帝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这可不是私吞一百万两赈灾款这么简单的事呀。 尹卓有些后悔了，顿觉自己参与了一件不该参与的事。 另一边，东方云烈等四人在哪破庙待了一晚上之后，外面的雨也停得差不多了。 尽管雨水已停，可漫天的大雪却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沈诺言跟着东方云烈身后离开破庙，脸上却是难以掩饰的苦恼跟担忧。 虽然有幸能让她遇见皇上，可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爹爹现在怎么样了。 这雪天一直下个不停，江陵城百姓的日子也是不好过了。 “小姐，您还能走吗？您的脚伤还没有好，要不让奴婢背您吧。” 青儿担忧的声音在东方云烈二人的身后传来，自然的，东方云烈跟凤沁羽都听到了。 “没事，你这个小身子骨，哪里背得动我？” “可是小姐……” “行了，我自己慢慢走，不碍事的。” “但是，这地上雪积得这么深，您脚又受伤了，哪里能浸在雪地里挨冻呢。要不……让东方公子背您吧。” “青儿！！别出这种馊主意！” 沈诺言的声音中，多了几分不悦，“东方公子是当今皇上，怎么能让他纡尊降贵背我呢？” “皇上他又不是没有纡尊降贵过，昨天他不是也背您了吗？” 青儿那不以为然的声音开始嘀咕道，反驳了沈诺言刚才的话。 ------------ 第616章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只听青儿继续道：“依青儿看，皇上也没什么架子，昨天还对您有说有笑的，说不定皇上他看上您了呢，要是能让皇上封您个妃子当当，以后青儿的日子也不用愁了。” 青儿捧着双手，做出一副花痴状。 “住嘴！！说什么胡话，要是让皇上听到了，小心他封了你的嘴！” 在沈诺言的声音中，可以听出火气更大了一些。 见沈诺言真的生气了，青儿也不敢再开这种玩笑了，“小姐，您别生气了，奴婢只是开玩笑而已啦。” 沈诺言气得瞪了她一眼，跟着，收回了目光，视线朝前边跟凤沁羽并肩走着的东方云烈，想到青儿的话，她的脸，还是不经意地红了起来，在这雪天里，多了几分暖意。 沈诺言跟青儿的这一番对话，自然是落入了她们前方的两个人耳中。 东方云烈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凤沁羽的脸上，多了几分兴致盎然的模样。 侧目看着东方云烈平静的面容，坏坏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肘，道：“听到没有，机会难得，还不快去？” 原本因为后面那对主仆的对话没有半点反应的东方云烈，在听到凤沁羽这气人的话时，眉头拧了一下，转过头来。 见凤沁羽充满邪气的笑脸正暧昧地看着他，戏谑地笑着，那眼神，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跟别的女人有多好。 他还以为，昨晚他跟沈诺言之间那暧昧的模样，至少会让她有半点的吃味，原来，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九儿，你真的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了吗？ 凤沁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神情落寞地看着自己，只是这黯然的表情，让她的心骤然间抽了一下。 她不自然地收回了目光，刻意地将话题转开了，“这个时候，你就别在乎你这皇帝面子了，且不说人家的父亲曾经是你的救命恩人，昨晚很明显也对人家有点意思，现在人家腿伤还没有好，这么好的机会，你还不要吗？”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之，刚才东方云烈的眼神让她有些心慌，所以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 东方云烈没有出声，只是眼眸幽深地看着她，沉冷的眼底，掠过一丝薄怒，终于，他开口了，“你真的觉得我对沈诺言有意思？” “切，这还用我觉得，都摆在那里，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了。” 凤沁羽的目光看着别处，没好气地开口道，心里头却还是有些不开心。 “呵！” 东方云烈突然间笑出了声，分辨不出这笑声是什么样的情绪，却吸引了凤沁羽的目光。 见她将视线投向他，稍显不悦地问道：“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惊讶我昨天对沈姑娘的好感表现得这么明显，连你都看出来了。” 东方云烈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赌气，可凤沁羽却并没有听出来，见他这么说，她的脸上露出一丝鄙视。 “你那么色眯眯地盯着人家看，我要是还看不出来，不就成傻子了么？” ------------ 第617章 简直莫名其妙 你觉得你现在不是傻子吗？凤沁羽！ 东方云烈在心里气得牙痒痒，从来没有发现这个女人失忆了之后，会笨得让他如此生气。 收回了眼中的怒气，他再次笑出声来，“既然大家都看得出来，我也不需要隐藏什么了，毕竟那沈姑娘长得这么美，我刚好还缺了个皇后，她父亲又是我的救命恩人，封沈姑娘为后，确实再适合不过了。” “没错啊。” 凤沁羽的心口，突然间疼疼的，觉得有些不舒服，可看着东方云烈，还是倔强得不肯承认什么。 “还是谢谢你的提点。” “不客气。” 凤沁羽感觉此时的自己，不仅仅是心口疼了，连眼睛都疼了。 该死的，这雪下得也太大了，让她的眼睛都开始难受起来了。 她在心里为自己这种异常的反应这般解释道。 “哼！” 东方云烈气得冷哼出声，跟着，长袖一甩，转过身来，朝落在身后有一段距离的沈诺言主仆二人走去，丢下凤沁羽一个人站在前头，不知道该停下脚步等他们，还是继续往前走。 “皇……东方公子，您……” 看到东方云烈回头走到她面前，沈诺言眼中的欣然并没有掩饰，好看的眼眸明亮地看着站到自己眼前的东方云烈。 而一边的青儿见东方云烈过来，也是心里暗喜。 小姐还说她乱说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喜欢她嘛，不然，皇上走这么远了，干嘛还特地走回来。 只听东方云烈开口道：“你脚上的伤还没有好，不能在雪地里走，还是我背你吧。” “这……这怎么使得，东方公子您这样会折煞诺言的。” 沈诺言虽然心里有些高兴，甚至是雀跃，但是，毕竟人家东方云烈是堂堂一国之君，君临天下的天子，让他背她，她哪里承受得起。 见东方云烈对她露出了一抹让她安心的笑容来，温柔地摇了摇头，道：“别把我当成皇帝，听话，还是我背你吧。” 说完，转过身，半蹲在了沈诺言面前。 沈诺言踌躇着不敢动，还是青儿上前推了她一把，道：“小姐，事关老爷的生死，您还是不要拖拉了，您走这么慢，也会拖慢了东方公子去救老爷的进度，还是让东方公子背您吧。” 青儿这话果然成功地让沈诺言不敢再犹豫，红着脸，趴在了东方云烈的背上。 这温暖的背，坚硬厚实，沈诺言被东方云烈背着，心里美滋滋的。 不远处，凤沁羽听着东方云烈跟沈诺言两人之间的对话，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东方云烈背着沈诺言往江陵城赶，进度自然是快了一些。 凤沁羽安静地走在他们身边，看着他跟沈诺言时不时地说说笑笑，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之，东方云烈不管沈诺言，她不高兴，他去管沈诺言了，她却更不高兴。 “简直莫名其妙！” 她低低地骂了自己一句，抬起眼眸，见东方云烈已经背着沈诺言走了好远了。 ------------ 第618章 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下雪天还走这么快，不怕滑到么？” 凤沁羽被落在身后有一段距离，看着前方的三人，动了动唇，低声抱怨道。 加快了脚步，她准备跟上去，可脚底下一滑，整个人直直地扑倒在地，冰凉的雪，塞了凤沁羽满口。 “好冰啊。” 将口中的白雪吐了出来，凤沁羽直觉得自己的嘴巴像是僵了一样，没了感觉。 正要从地上站起，脚上突然间传来一阵辛辣的刺痛，低眉一看，脚边的雪地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她眼中一惊，用剑拨开脚边的“红雪”，才发现自己的脚踝被一个捕兽夹给夹住了，血，不停地往外涌出。 “嘶~” 她吃痛地发出声来，蹲下身去想要将那捕兽夹掰开，可刚一蹲下身，脚上便痛得不行。 “该死的！” 她低沉地咒骂了一声，抬起头来，“喂，东方……” 刚到嘴边的话，在看到东方云烈跟沈诺言那亲密的模样，赌气地将话给收了回去。 “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她有些难受地低声自语，脚踝上的血，还是不停地涌出来。 放下手上的剑，她徒手，用尽力气，总算是将脚从捕兽夹里拿出来了。 “呃……” 脚上痛得她没法动弹，只要稍稍移动一步，就痛得她龇牙咧嘴。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倔强得不肯跟东方云烈求救，皱着眉，蹲着身子，伸手抓过一把雪，敷在自己的脚踝上，让脚上的血暂时给止住了。 跟着，随手撕掉自己的衣角，将脚踝绑了起来，等到将脚踝绑好之后，她才用剑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此时，东方云烈已经背着沈诺言走了一段了，人影也越来越小。 凤沁羽的心里有些压抑，也莫名地觉得有些气恼。 提着吃痛的脚踝，跟在他们身后一点点地往前走去。 东方云烈并不是没有意识到凤沁羽没有跟上来，只是，被她那满不在乎的样子给气得并不想理她。 可尽管如此，他的心里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担心起她来，走了一段路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见凤沁羽落在他们身后有好长一段距离，此时正步履蹒跚地朝他们走来。 因为是在雪地，正常的人走路也会出现步履蹒跚，再加上凤沁羽的脚埋在雪地里，他并没有看到她受伤了。 耐着性子等着凤沁羽走到他面前，他看到她额头上渗着的冷汗，还有眉头紧锁像是在强忍着痛的模样，心中一紧。 “你怎么了？” 他伸手，抓住了她，口气中，不乏担忧。 别问还好，他这样一问，凤沁羽心中的委屈跟压抑便顿时涌了上来。 抬眼看着东方云烈眉头深锁，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她的双眼便酸了起来，“不用你管。” 她甩开了东方云烈的手，而她这副赌气的模样，也让东方云烈原本就压在心口的火气立马涌了上来。 “凤沁羽！！” “我都说了，我不是凤沁羽了！！” 凤沁羽恼火地打断了东方云烈，怒道，鼻头一酸，她转过身去，不想让东方云烈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 第619章 蓝姑娘好像不高兴了 说来说去，她都不过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她何必计较这么多呢。 沈诺言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凤沁羽是他深爱过的女人，轮来轮去也轮不到她来让他照顾，体贴。 该死的，蓝翎啊蓝翎，你在想什么呢？你在计较什么，难过什么呢？ 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师兄吗？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他紧张谁，担心谁，对谁好，跟你蓝翎有什么关系？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凤沁羽了吗？ 她在心里越想就越气，也说不清是在气自己还是气东方云烈。 赌气地加快了脚步，走到了东方云烈的前头，头也不回地往前一走一拐地走去。 东方云烈气黑了脸，原本就因为她老是将他跟沈诺言绑在一起，他就很不高兴了，现在她竟然还跟他耍脾气。 “东方公子，蓝姑娘好像不高兴了。” 沈诺言看着凤沁羽走远的背影，有些担忧地开口道。 只是心里也有些纳闷，为什么皇上会叫蓝姑娘为凤沁羽，蓝姑娘不是说她叫蓝翎吗？ 沈诺言看着凤沁羽的背影，眼底带着几分迷惑跟好奇。 蓝姑娘是因为皇上把她当成了凤沁羽才生这么大的气吗？抑或……还有别的原因。 “不用管她。” 这一次，东方云烈也是真的生气了，看着凤沁羽的背影，声音也沉了下来。 见东方云烈生气了，沈诺言自然也不敢再多话，只是看着凤沁羽的背影，还有东方云烈的侧脸，陷入了几分沉思。 蓝姑娘说她只是皇上身边的护卫，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几个人各自怀着自己的心事，赶在天黑之前，进入了江陵城内。 他们刚进入江陵城，就马上被人给紧盯上了。 “赶快去禀报大人，沈诺言跟救她的那两个人回城了。” “是。” 一群隐藏在人群中州衙官差在此时已经紧紧的盯上了他们。 几人进入了最近的一家客栈住下，因为气候的原因，再加上灾荒，这客栈的人并不多。 东方云烈刚进入城里，看着眼前这一片凄惨的景象之后，眉头便一直拧紧。 “刚才街上派粮食的那些人是什么人？” 在客栈里坐下之后，东方云烈看向身边上茶擦桌的店小二，问道。 想到刚进城时，街上拉了一好长一张桌子，好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在街上派粥派粮，江陵城能走的百姓，基本上都在那里排队了。 那店小二见东方云烈问起这个，眼眸子一下子便亮了起来。 “公子，您一定是刚从外地来的，他们都是南家的家丁，这一个月来，江陵城的百姓没有饭吃，可多亏南大善人将他们家的粮库开了，每天分给老百姓点吃的，大家才能撑到今天。” “南大善人？” 东方云烈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双眸眯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修长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敲着桌子，表情看上去有些深不可测。 看店小二的模样跟说话间那口气，这南大善人在江陵城的口碑跟人缘应该是相当不错。 ------------ 第620章 谁要他照应 沉思了一会儿，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对店小二道：“去给我们弄点吃的过来。”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的马上去弄。只不过，请客官请见谅，今天我们城里都颗粒无收，也没什么好的菜可以招待几位。” 小二的表情有些为难。 “有什么就吃什么吧。” “好嘞，客官，小的马上去。” 店小二退下去之后，东方云烈的目光回到了桌子上，侧目看着身边一声不吭了大半天的凤沁羽，心头还是有些不舒服。 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垂着眼眸子一声不吭，表情看上去还有些难过。 东方云烈的心，紧了紧，还是放下面子先认输了，在凤沁羽跟他开口之前，先开口道：“九儿，你是不是不舒服？” 东方云烈温柔的声音，让凤沁羽交叠着放在桌子上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下。 眉头一拧，她抬眼看着东方云烈，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没有。” 说着，他又停顿了一下，“东方云烈，我再提醒你一遍，我叫蓝翎。” 见凤沁羽又刻意地纠正自己的称呼，东方云烈的心里有些不快，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他总是觉得，她不想承认自己是凤沁羽，而一再地说自己是蓝翎，只是不想回到他身边，而一心想着原来南姜国的离柏衍。 哪怕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可这样的猜测，还是让他感到有些不高兴。 “你这么介意我叫你九儿吗？” 听得出来，东方云烈的口气中，夹着难掩的薄怒之色，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跟凝重，还有隐隐的火药味。 沈诺言跟青儿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些紧张。 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可这蓝姑娘敢给皇上脸色看，还敢直呼皇上的名字，就知道他们不仅仅只是主仆关系这么简单。 东方云烈的问题，让凤沁羽的脸色也往下沉了下来，跟着，带着愠怒的双眼抬起看向东方云烈，重重地点了点头，“对！” “你……” 他气得从凳子上站起，看上去像是随时要掀桌子一般。 能让东方云烈这样轻易便暴露自己的情绪，还是只有凤沁羽才有这样的能力。 眼见着两人开始剑拔弩张，火药味越来越浓，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坐在边上的沈诺言吓得立即开口劝解道：“东方公子，蓝姑娘，两位别吵了，出门在外，还得相互照应……” “谁要他照应！！” 凤沁羽的火气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越来越浓，她直接气得打断了沈诺言的劝说，拿起桌子上的剑，便转身往楼上走去。 她气得完全忘记了脚上的伤，脚步有些重，刚跨上楼梯，脚上一阵剧痛传来，让她差点摔倒在楼梯上。 “蓝姑娘！” 面对着她的沈诺言率先看到了，在她摔倒之前，惊呼出声，而这细小的动静，也让处在气愤之中的东方云烈心中一紧。 转过头来，见凤沁羽已经从摔倒的楼梯上爬起，脚步一瘸一拐地往楼上走去。 ------------ 第621章 这衣服再撕下去还能穿吗 与此同时，她脚踝处渗出的清晰的血红，也完全落入东方云烈的眼底。 心中骤然一紧，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在沈诺言愕然的眼眸中，飞速地冲了上去。 “你脚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说？” 不悦的责备声中，难掩心疼，这心疼，凤沁羽并不是听不出来，只是她清楚，这样的心疼，是对凤沁羽，不是对蓝翎。 她想，她介意的是这个吧。 这么久了，她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不想面对，也得面对，她不知道从什么开始，竟然喜欢上了这个东离国的一国之君， 她介意的，不是他一直缠着她，她介意的是，他把她当成凤沁羽缠着。 在东方云烈的眼里，她只是凤沁羽，不是蓝翎。 当她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她在心里不禁感到有些讽刺跟苦笑。 自己之所以能对东方云烈这样放肆无礼，没上没下，不就是仗着他把她当成凤沁羽了么？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东方云烈又怎么会对她百般容忍。 想到这，她再次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拿开东方云烈停在她手臂上的手，少了先前的戾气，摇了摇头，“一点小伤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转身一瘸一拐地往楼上走去。 东方云烈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眼前的凤沁羽有些奇怪，甚至连跟他发脾气都没有了。 这样的凤沁羽，让他感到越来越不安。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而凤沁羽已经不在他面前了。 凤沁羽来到自己的房间，心头还是难受得厉害，从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东方云烈开始，她的心里便很不是滋味。 “哎，蓝翎你这个笨蛋，明知道他心里爱着别人，你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徒增烦恼呢。” 她坐在床chuang上，另一条腿也弯曲着放在床沿上，包裹着脚踝的那条布因为踩在雪地上而变得湿透，上面还染着她脚上渗出的血液。 她拧了下眉头，脚上因为被冻僵了，并不感觉到明显的疼，只是，布粘着她被捕兽夹扯破的皮，扯开的时候，会有些恶心。 她伸出手，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往脚上倒去，金疮药的冰凉让她在寒冬里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上完药之后，她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带纱布，看着伤口，拧了一下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从衣服上再撕下一片暂时绑住先。 手，拉过衣角，头顶上方在此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这衣服再撕下去还能穿吗？”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凤沁羽一大跳，猛然抬眼，见东方云烈站在她面前，手上拿着一团白色的纱布和一瓶药，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她的心头紧了一下，视线有些不自然地从他脸上收了回来，声音也在不经意间多了几分心虚，开口道：“你进来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别开了视线，只听东方云烈的口中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气，走到她脚边，坐了下来。 ------------ 第622章 原来你介意我背沈姑娘 “我来了有一会儿，看你这么专心给自己上药，我没好意思打扰你。” 他一边玩笑着开口，一边拿出药跟纱布开始给凤沁羽包扎伤口，看似玩味的表情却多了几分认真跟仔细。 凤沁羽抬眼看着他，看他一声不吭地给自己包扎着，时不时地还皱起眉头，眉眼之间，夹杂着并不掩饰的心疼。 凤沁羽的心，紧了紧，一抹悸动在她心底升起。 只是，这样的悸动很快便被凤沁羽给收了起来，她拧了下眉，心里因为自己总是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当成那个凤沁羽而感到有些恼火。 东方云烈的心疼是给凤沁羽的，不是给蓝翎的。 她在心里不停地这样告诉自己，视线看了一眼东方云烈，她并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举动，直到东方云烈将她的伤口包扎好。 抬眼看着她，她竟然会紧张地骤然收回自己的目光，将脚收了回来，“谢谢。” 她冷然地出声道谢，就在这个时候，东方云烈突然起身，在她以为他要从她房间出去的时候，他站到了她面前，低眉看着她。 凤沁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头，见东方云烈正面露不悦之色地看着自己，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目光闪烁地出声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只听东方云烈沉沉的嗓音传了过来，“为什么脚伤成这样了还不告诉我？” 见东方云烈又问这个，凤沁羽的心口再度掠过一丝不舒服，心里也感觉到有些不是滋味。 “告诉你又怎么样？你难道会放下沈姑娘来背我么？” 她的口气酸酸的，当这句话说完，她才觉察到自己这话听上去有多奇怪。 目光有些心虚地闪躲着，她试图想要为自己这话解释，可还想出声，便听到东方云烈低低的笑声带着几分诡异地从她头顶上方传来。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他，见他的眼角噙着玩味的笑，那笑容，看得她越来越心虚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她没好气地斜睨了东方云烈一眼，有些局促地想要为自己话解释道：“你都背着沈姑娘了，我跟你说了也没用，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原本不解释也就罢了，这一解释完，她便发现自己似乎越解释就越让人想入非非。 她在心里有些恼火地咒骂一声，抬眼看向东方云烈，果然，见他眼角的笑容更加大了一些。 她抿着唇不再说话，刚低下头，见东方云烈突然间俯下身子，朝她凑近了几分，吓得她差点从床chuang上弹起。 头，下意识地往后仰去，却被东方云烈宽大的手掌给扣住了，让她无法动弹。 “东方云烈，你做什么，你……” 她的心，突然间变得慌乱了起来，东方云烈伏在她的肩上，嘴，轻轻地凑到她的耳边，邪魅的嗓音充满暧昧地响起，温热的气息让凤沁羽不禁浑身酥麻了起来。 “原来你是介意我背了沈姑娘才生我气。” 他并没有问她，而是用极为肯定的口气陈述这样一个事实。 ------------ 第623章 我喜欢你为我吃醋的样子 而他这话刚说出来，便惊得凤沁羽再也按耐不住地从床chuang上弹了起来，一把将东方云烈从自己身边给猛然推开了。 眼底是强烈的心虚跟局促，她神色慌乱地看着东方云烈依然眼含微笑的面容，吞吞吐吐道：“你……你胡说什么，我介意？拜托，是我让你背她的，我干嘛介意，哈哈~~太……太好笑了，我介意……我会介意？！！” 她不停地为自己解释，反应出人意料地激动，可娘化却明显多了一些语无伦次的味道。 东方云烈没有反驳，而是双手环胸地站在她面前，悠哉悠哉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为自己解释，难得觉得这样一幅画面，也是这样的赏心悦目。 看来，这个家伙确实得偶尔刺激刺激她才行。 东方云烈浅浅地勾了勾唇，在心里这般暗忖道。 “喂！听明白没有？我没有介意！我根本就不会介意！真是好笑，我跟你什么关系，我介意你背她？切！” 看东方云烈似乎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凤沁羽的反应更加大了一些，眼中的慌乱跟不悦也越来越浓。 东方云烈不答，还是嘴角噙着笑容看着她，眼中也盈满了笑容。 凤沁羽被他这样看着越来越心虚，也越来越不自在，生怕被东方云烈看出什么来，她也不再跟他多争论什么。 “你怎么还不出去？不怕沈姑娘误会什么吗？” 几番让自己不要去在乎，可话一说出来，那口气连自己都能闻到那一股强烈的酸味。 她拧了下眉，看着东方云烈挑眉不语，却眼中含笑的模样，她便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瞪了东方云烈一眼，她沉着脸，道：“你不想出去，那我出去好了。” 说完，绕过东方云烈身边，便打算往屋外走去。 因为过分紧张，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脚踝已经受了伤，用力地一踩下去，便痛得她差点因站不稳而摔倒在地上。 手，下意识地抓着了身边东方云烈的手臂，她才勉强让自己站稳。 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的举动，她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险，差点摔了。” “你也知道危险么？” 东方云烈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同时，还让她听出了几分不悦。 她缓过神来，见自己正抓着东方云烈的手不放，她惊了一下，正要收回手，却被东方云烈一把给拦腰抱紧了。 深邃的目光在此刻充满了温柔跟深情，几乎要让凤沁羽陷进去了。 “我本来就是你的，你不用装得大方把我让给别人。” 他的手，拂过凤沁羽额角的那几根发丝，声音温柔极了，听得凤沁羽的心砰砰直跳，脸，也不知觉地跟着红了几分。 心口，泛起了一层层的涟漪，她的双眼，静静地看着东方云烈，那一瞬间的悸动，甚至让她差点就此沉沦，直到—— “九儿，我喜欢你为我吃醋的样子。” 东方云烈温柔的声音，在下一秒继续传来，也让凤沁羽从自己的失神中回过神。 ------------ 第624章 去查查那两个人的身份 凤沁羽的心口，剧烈地疼了一下，抬眼看着东方云烈，漆黑的眼底带着几分苦笑。 她看着他一声不吭，眼底的情绪让东方云烈心口一怔，这样表情的凤沁羽，他先前在楼下的时候已经见过了。 凤沁羽笑了，视线投向别处，那安静的侧脸，带着几分自嘲，眼底划过一丝黯然跟惆怅。 她没有反驳东方云烈，也没有再跟他争执，而是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怅然，“东方云烈……” 她这样叫他，声音稍稍有些喑哑，在东方云烈仲怔的当口，将他缠在她腰间的手，缓缓地拿开了。 她笑了一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并没有在刚才的话题上继续什么，只是对东方云烈开口道：“别开玩笑了，还是查赈灾款的事要紧。” “九儿……” “我有点累，想先睡一觉，你先出去吧。” 凤沁羽出声，打断了东方云烈，他叫她的每一句“九儿”，都让她的心，被深深地刺痛着。 没再理会东方云烈，她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躺下，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东方云烈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可听她说累，他还是没忍心再打扰她。 “那你好好睡觉，有事就叫我。” 东方云烈看了一眼床chuang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凤沁羽，跟着，从她的房间里离开了。 听到那轻微的关门声，凤沁羽知道东方云烈已经离开了，她才缓缓掀开被子。 虽然很累，却没有半点睡意，视线投向那扇被东方云烈关上的门，苦涩的笑容从她嘴角划过。 “九儿……” 她的嘴里，轻轻地呢喃着这个称呼，越想就越觉得苦涩。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答应跟东方云烈回东离国对不对，他要的，是九儿，不是蓝翎，而她…… 如果当日她没有答应跟她回东离，会不会她就不会喜欢上东方云烈，也不会因为他心里爱着九儿而这么心痛了。 “哎~~” 一身无奈的叹息从她的嘴边淌过。 “主上，沈诺言回到江陵城了。” 那一座外面低调，里头却无比豪华的屋子内，尹卓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年轻男子面前，不敢有半点造次。 “哦？” 那男子的手，放在取暖炉上活动着，听尹卓这么说，眼底有些吃惊。 “她一个人回来的？” “还有之前救她的两个人。” 尹卓没有隐瞒。 听了尹卓的回答之后，那男子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她不是要进京见东方云烈么？怎么会又折回来了？” 年轻男子低低地自语了起来，“除非，沈诺言知道那两个人也有可能替沈翰之脱罪。” 想到这，他突然间转头看着尹卓，问道：“去查查那两个人的身份。” “禀主上，下官一早就去查他们的身份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查到。” “是吗？” 男子的眼帘微微动了一下，脸上多了几分深思。 尹卓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出声说话，只是等着他开口。 ------------ 第625章 果然如此 就在这个时候，一下人从外面急匆匆地跑来，手上拿着一份加了蜡的密信，递到了那男子面前。 “主人，京城送来的信，请您过目。” “嗯，下去吧。” 男子接过那封信，打开看了一眼，跟着，脸色稍稍出现了一点变化，嘴里低声自语了起来，“果然是这样。” 跟着，将那信往眼前的火炉里一扔，那信瞬间便化成了灰烬。 “主上，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见那男子看了信之后，锁着眉头没有做声，尹卓的心便跟着提了起来。 “东方云烈秘密出京了。” 那男子缓缓出声，锁住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 “什……什么？” 尹卓一听，也吓了一大跳，脚下也跟着软了下来，惊恐地看着那男子。 “主……主上，皇上他出京，一定是来查江陵城的赈灾款，要是被他查出是下官所为，那下官这颗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怕什么，你出了事，本座不会保你么？” 那男子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脸上多了几分不悦。 “是，是，多谢主上。” 虽然眼前这男子这样说了，可尹卓心中的恐惧却并没有减少。 对方是东方云烈，不是别人，那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他之后会做什么，没人能猜测到。 突然间，听那男子将视线投向尹卓，道：“陪沈诺言回江陵城的两个人当中，其中一个一定是东方云烈。” “什……什么？” 尹卓再次一惊。 “你回去，派人好好盯紧他们，有什么动静，随时过来通知我。” “是……是，下官遵旨，下官这就告退。” 一听东方云烈很可能已经来到江陵城，尹卓更是怕得背脊发凉，哪怕是在寒冷的冬天，他都已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尹卓退下之后，那男子又对身边站着的手下耳语了几句。 “主上不相信尹大人吗？” “哼！那老家伙胆子这么小，只要东方云烈吓一吓他，他马上就招了。” 那男子的眼角，闪过一丝厉色，“盯着尹卓，还有那沈诺言他们，必要时，杀了尹卓。” “是，主上。属下告退。” 东方云烈二人来到江陵城已经两天了，将江陵城的整个形势也大致地了解了一遍。 “皇……东方公子，我们已经回城两天了，那尹大人肯定已经盯上我们了，我们接下去要怎么做，您想好了吗？” 客栈楼下的大厅内，除了东方云烈他们四个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沈诺言看着东方云烈那沉默的面容，有些急切地问道。 既然皇上都已经来了这里了，为什么还不找尹大人放过她爹呢，时间拖得越久，她爹爹就越危险。 东方云烈依然沉默着没有出声，指尖带着几分沉思地轻敲着桌面，视线投向身边同样沉默着心事重重的凤沁羽，出声问道：“九儿。” 又是“九儿”，凤沁羽的眼帘微微动了一下，而这一次，她并没有纠正东方云烈，她知道，不管她再怎么纠正，蓝翎这个名字也永远进不了东方云烈的心。 ------------ 第626章 东方云烈，保重 她抬起眸子看向东方云烈，问道：“怎么？” 东方云烈看着凤沁羽刻意疏离的面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凤沁羽像是在刻意跟她拉开了距离，显得陌生且疏离。 他拧了下眉，这样的意识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 见凤沁羽还是用一双茫然的眼神看着他，等着他回答，他怔了怔，还是将这种让他压抑的想法给敛了下去。 “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我？” 凤沁羽愣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自己，而后，随意地耸耸肩，“这是你的事，我只是跟你出来玩的，你要怎么做怎么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 说完，她故作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桌子上的剑，对他道：“我出去看看外面那些老百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想好了就跟我说。” 落下这话时候，也没等东方云烈开口，她已经从客栈里走出去了，只留下东方云烈眉头紧拧地看着凤沁羽离去的背影，心头有些不舒服。 “蓝姑娘这两天好像有些不开心，她怎么了？” 沈诺言看着凤沁羽的背影，有些担忧地开口道。 东方云烈没有回答，他跟九儿之间的事，他没必要去跟外人提，他想，九儿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离开了离柏衍太久，所以不高兴了吧。 这样的想法，让他有些吃味，有些不开心，同凤沁羽一样，他的心情也同样压抑了起来。 沈诺言见东方云烈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也识相地没有再多问。 凤沁羽走在积雪渐厚的大街上，看着街上食不果腹，瘦骨嶙峋的老百姓，心里更加难受了一些。 “救命~~救命~~有人掉河里了，救命啊~~” 就在她满心惆怅的时候，距离她前方不远处，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喊了起来。 “有没有人啊，有小孩掉河里了，救命啊~~” 此时，凤沁羽已经绕过人群，快速地朝呼救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谁救救我的孩子~~” 见一名妇女瘫坐在冰凉的雪地里，声音渐渐减弱，嘴唇青紫，浑身冻僵，手脚通红。 “谁……谁……谁来救救我孩子……” 她无力地指着前方一条已经结冰的河面上，此时已经裂开了一个窟窿，一个小孩在湖面上扑腾着，此时，因为冻僵，身子一点点地往下沉。 容不得她多想，见她轻功提起，在那坚硬的冰面上落下，她感觉到自己脚下都传来冰裂掉的声音。 来不及她想太多，蹲下伸来，中心往前一倾，将那落水的小男孩从水中拉了上来。 “没事了，别怕。” 她蹲下身，将那小男孩抱起，因为刚才拉人的时候用了点力，脚下的冰裂开地更大了一些。 在她抱起小男孩的当口，她踩着的那一块地方，冰完全裂掉，她的心一惊，还来不及离开，她跟那男孩便全部掉落在水里。 刺骨的河水直接渗进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马上冻得无法动弹。 ------------ 第627章 能不能叫我一声翎儿 她艰难地拖着那个已经冻得昏迷的小男孩，她的力气却在一点点的减弱。 视线，下意识地朝那一间客栈的方向投去，眼眶热了，藏在她眼底的泪水也在此时结成了水汽。 “东……东方云烈，保重。” 泪水，划过她的眼眶，在下一秒，结成了冰。 客栈内，东方云烈的目光时不时地朝外面看去，却始终不见凤沁羽的影子。 心头，在此时突然间狠狠地疼了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安从他的心头划过。 见他猛然地从桌子边站起，猛然朝客栈外冲了出去，“九儿……九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不安，这种不安让他感到害怕，甚至那种强烈的恐惧让他窒息。 “九儿！！九儿！！” 这种害怕，让他想到了一年前，那一次，他亲眼看着凤沁羽在他眼前，从高耸的城楼上落下，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却没有一点办法。 一想到一年前，东方云烈心中那种恐惧便更加强烈，甚至，害怕到连眼眶都跟着红了。 “九儿！！九儿！！！”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声音之中的恐惧也越来越明显。 “快！快！！前面有个小孩跟一名女子都落水了，我们赶紧去看看。” “在哪……” “听说那女孩子是去救那个小男孩，结果自己也落水了……” “……” 身边擦肩而过的人群在紧张地交谈着，一句话，却深深地冲击到了东方云烈的心底。 “九儿……九儿……” 他飞快地朝他们说的方向跑去，见那一片洁白的冰面上，那一个裂得越来越大的窟窿里，凤沁羽拖着一个小男孩，等着跑来的人搭救。 她的头，一点点地没入水中，而那个小男子被赶来的人从河里拉起来了。 “姑娘……” “快……快走……” 随着这最后几个字从她嘴里无声地响起，她整个人完全地没入在了水中。 “九儿！！九儿！！！” 在她完全昏迷之前，她听到东方云烈的声音，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撕心裂肺地响起。 她的身上好冷，已经冷得没有半点知觉了，水下的温度比水上更加冷了。 她听到东方云烈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声声撕心裂肺的“九儿”，也听得她的心越来越疼。 东方云烈，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翎儿，而不是九儿。 水下，她什么都看不上，双眼轻轻地合上，她想，这一次，她真的要跟东方云烈永别了，再也不会有机会听到东方云烈的一声翎儿了。 身子往下沉得越来越低，那冰凉的水，一点点地从她的嘴里，鼻孔中流进去，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大脑都被水给装满了，重重地压在自己的脖子上。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的腰间紧了一下，这一瞬间的动静，让她闭上的双眼有那么一刻猛然睁开。 她看到了东方云烈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此时布满了恐惧跟害怕。 东方云烈…… 她傻眼地看着他，视线一点点地模糊了，眼皮再也无法睁开，没几秒，便完全失去知觉。 ------------ 第628章 绝望的恐惧 蚀骨冰凉的河面周围，围满了围观的百姓，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那一个裂掉的大窟窿不敢眨眼。 这看似平静的河面，里头却汹涌无比，大家都在紧张地祈祷着，希望底下的那两位能没事。 突然间，平静的水面冲出一根洁白的水柱，紧接着，便看到东方云烈抱着昏迷中的凤沁羽从水中飞身而出。 身上冰凉的河水从空中喷洒而下，还没有落地，便被这寒冷的温度给冻结成了冰块。 东方云烈湿身落在冰面上，抱着已经昏迷不醒的凤沁羽，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太冷了，还是太害怕了。 “九儿，九儿……” 他的声音颤抖得十分厉害，那种随时会再失去她的恐惧跟绝望爬满了他整个身子。 他害怕得直打哆嗦，早就感觉不到周身那侵入骨髓饿到寒冷。 “九……儿，你……你……别吓我，九儿，我是云烈哥哥，九……九儿……你别吓我……听到没有，我是云烈哥哥……” 他一边轻轻地拍着凤沁羽的脸颊，一边不停地给她输入真气，可她青紫的双唇却未曾有半点变化。 “九儿……九儿，你醒醒，我已经失去一次了，不想再失去一次，九儿……” 他甚至毫无形象地抱着凤沁羽，痛哭了起来。 他还是不肯放弃地给凤沁羽输入真气，一边给她做人工呼吸，一边不停地摇晃着她，拍打着她的脸颊。 “九儿……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滚烫的热泪不停地从他的眼底滴落，一滴滴地落到凤沁羽冰凉的双唇上，这寒冷的冬日也抵不过这泪水的灼热。 终于，凤沁羽有了一点点的反应，平静的眉头轻轻拧起，双唇也开始逐渐有了血色。 “看，那姑娘醒了。” 突然间，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东方云烈那颗接近绝望的心陡然震了一下，而后，视线猛然朝凤沁羽的脸看了过去，见凤沁羽的双眼皮在不停地动着。 虽然并没有睁开，却很明显地看到她的眼皮在动。 东方云烈笑了，像个得到了宝贝的孩子，一边掉着泪，一边抱着凤沁羽的身子，傻傻地笑着。 这种抱在怀中的满足是前所未有的。 “太好了，九……九儿，你……你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高兴得有些手足无措，将凤沁羽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喑哑低沉，却难掩心中的后怕跟雀跃。 吻，轻轻地在凤沁羽的耳边落下，一次又一次，似乎要将所有的真实的感觉深切地感受一遍。 眼眶中的泪水并没有止住，还是不停地流下，沾湿了凤沁羽的耳廓。 昏睡中，凤沁羽的眉头再一次皱了皱，眼皮努力地缓缓睁开。 “东……东方云烈……” 她在他耳边，轻轻地叫出他的名字，让东方云烈的背微微僵住了。 视线投向凤沁羽的脸，见她此时已经睁开了双眼，正用一双复杂的眼眸看着他。 “九儿……” 他满眼怜惜地抚摸着凤沁羽的额角，眼底满是宠爱跟温柔。 ------------ 第629章 九儿，很冷吗 凤沁羽的眼眶热了起来，抛开了一直压在她心底的那一层心事，缓缓伸出手，勾住了东方云烈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怀中。 “抱紧我，我好冷。” 她闭上眼，让自己的身子紧紧地贴着他同样湿漉冰冷的胸膛，感受着这短暂的温存。 经凤沁羽这样一提醒，东方云烈才发现自己刚才高兴过头了，竟然忘了及时把她抱回去。 “好，我们马上回客栈去。” 说完，他将凤沁羽从地上抱起，加快了脚步朝客栈的方向加速了脚步跑去。 “小姐，东方公子为什么老是叫蓝姑娘为九儿呢？” 人群中，沈诺言跟青儿也站在那里看着，东方云烈那样疯了似的跳到那冰冷刺骨的河里将凤沁羽救起，她都愣住了。 又看着他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铁汉竟然会抱着凤沁羽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她的心里又心疼又难过。 皇上心里真正喜欢的，在乎的人，应该是蓝姑娘吧。 “可能是蓝姑娘的小名吧。” 沈诺言没有什么心思地回答道，也只有十分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喊小名。 “别说了，赶紧回去看看蓝姑娘怎么样了。” 青儿还想说什么，却被沈诺言给打断了，跟着，便见沈诺言绕过她面前，朝客栈地方向加快了脚步。 看着沈诺言走远的背影，青儿在身后叹了口气，“哎，小姐难得喜欢上一个人，结果人家东方公子喜欢的竟然是蓝姑娘。” 东方云烈抱着凤沁羽回客栈的时候，已经有人叫来大夫在那里等着了。 “大夫，怎么样了？” 东方云烈紧张地看着大夫，问道。 “这姑娘体内的五脏被冷水冻得有些厉害，必须要躺着好身静养，老夫再开几副药给姑娘好好调养一下。” 接着，便在桌子上写了一个药方递给东方云烈，叮嘱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送走了大夫之后，东方云烈便将药方交给店小二，自己则寸步不离地待在凤沁羽的身边。 凤沁羽抓着被子，还是发抖得十分厉害，连讲话都有些困难。 “九儿，还是很冷吗？” 他心疼地在她身边坐下，长臂紧紧地揽过凤沁羽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可是，他身上也同样十分冰凉，虽然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可从体内散发出来的寒冷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 若不是他用真气护体，想必也跟凤沁羽一样，五脏会严重受凉。 凤沁羽被他这样毫无顾忌地抱在怀里，她的身子僵了一下，却并没有推开东方云烈。 这样的怀抱，这样的温柔，哪怕不是因为她，她也想自欺欺人地享受着他这暂时的温柔。 身子，轻轻地往他身边挪了挪，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冰凉，可是，却没来由的，她并不觉得冷，反而感到十分暖和。 就这样，他们相互依偎着，凤沁羽也觉得自己的身子逐渐暖和了一些，她才开口。 “东方云烈……” “嗯？怎么了？” 见凤沁羽叫他，东方云烈低眉看向自己的怀中，见凤沁羽正抬起眼眸看向她，脸上并没有多少血色。 ------------ 第630章 我的命只属于九儿 见凤沁羽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些话要说，可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九儿，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这几天，他确实看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猜测是因为离柏衍，可是，他又觉得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凤沁羽的心，还是对“九儿”这样的称呼感到敏感，她拧了下眉，抬眼看着东方云烈，问道：“如果我不是九儿，你还会这么奋不顾身地跳下去救我吗？你知道，你那样跳下去，很可能会陪我一起死。” 东方云烈因为她的问题而怔了片刻，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他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会！我的命只属于九儿一个人，如果你不是九儿，我不会救你。” 他回答得坚定，他是自私的，他的爱，只给他九儿一个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九儿。 只是，他不知道，眼前的凤沁羽却从未当自己是凤沁羽，由始至终，她都觉得自己只是蓝翎，只是跟凤沁羽长得相像的蓝翎，她不是东方云烈深爱的那个九儿。 东方云烈的回答，让她的心彻底得痛到了心头，她笑了，却无以言兑。 “傻瓜，怎么问这样的问题，你就是九儿，没有如果。” 他没有注意到凤沁羽眼中的心痛跟受伤，伸手抚摸着她冰凉的额头，轻轻地落下宠溺的一吻。 凤沁羽敛下眸子，双眼酸涩得厉害，可她却强迫着自己不要留下眼泪，她不该流泪的，更不应该为东方云烈而流。 “谢谢你救了我。” 她道谢，因为她只是蓝翎，因为他错把她当成了凤沁羽而为她奋不顾身，所以，她想，她应该道谢。 “傻瓜，谢什么。” 东方云烈没有明白凤沁羽这一声道谢的意思，只是纯粹地将她这一声谢谢当成道谢，却不知道此时的凤沁羽心里有多痛。 这一声谢谢是应该的，你明白吗，东方云烈，我被你所救，仅仅是因为沾了凤沁羽的光。 她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凝视着这个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的男人，这个所有对她的温柔都不是因为她的男人。 她苦涩地从嘴角扯开一抹微笑，从东方云烈的怀中退了出来，对他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你也去休息吧，我有点累了，要睡一会儿。” “不冷了么？” 东方云烈见她这么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嗯，好多了。你出去吧。” 面对凤沁羽下的逐客令，东方云烈心里虽然有些不舍得走，可也想让她多休息一会儿，便没有勉强留在这里，只好站起身来，“好，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 “嗯。” 她点点头，在床chuang上躺下，看着东方云烈一丝不苟地给她盖上被子，临走前，还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没有看到她眼底盈满的苦涩。 东方云烈离开了，听着房门被轻轻地合上，凤沁羽闭上双眼，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划过。 不知不觉间，她睡着了，眉头却总是时不时地拧成了一团。 ------------ 第631章 是因为东方公子吗 当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愣了一下，撑着身子从床chuang上爬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口传来了一点小动静，她的心，紧了紧，视线下意识地往门口投去，见房门被人推开了，沈诺言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盆热水。 “蓝姑娘，你醒了？” 见是沈诺言，凤沁羽的眼底悄然划过一丝失落，勉强从唇角挤出一抹笑容来，“沈姑娘。” “大夫说你被冷水冻得有些厉害，要多拿热水擦身子，我就想着给你端点热水过来擦一擦，让你舒服一些。” “多谢沈姑娘。” “蓝姑娘客气什么，要不是你跟东方公子救了我，我现在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沈诺言一边笑着，一边帮凤沁羽擦着背。 见凤沁羽在听到她提到东方云烈的时候，脸上划过一丝异色，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蓝姑娘，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我看你好像很不开心。” 沈诺言的问题，让凤沁羽的心里猛然紧了一下，视线投向沈诺言询问且担忧的目光，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 “怎么会呢？我跟着皇上吃香喝辣，高兴还来不及，还能有什么心事？” 话虽然这么说，她的目光却刻意地有些避开了沈诺言的担忧的眼神，却因为心虚而闪烁个不停。 “蓝姑娘，是因为东方公子么？” 沈诺言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凤沁羽，她给凤沁羽拧了一把热水，继续问道。 凤沁羽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跟着，目光投向沈诺言，见她正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 “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的脸上有些不自然，却听到从沈诺言的口中传来几声低笑。 “蓝姑娘，你我都是女子，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她笑着看着凤沁羽，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你跟东方公子是什么关系，只是，我看得出来，他很紧张你，我亲眼看到他毫不犹豫地跳到水里去救你，把你救上来之后，以为你死了，抱着你不停地掉眼泪。” 她看了凤沁羽一眼，见她的表情有些异样，她继续道：“我从来没有看过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奋不顾身，连命都不要，更没有想过，像他这样一个掌握着天下的九五之尊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哭得那么伤心，你应该不知道，他当时抱着你，不停地叫着你的名字，口气中的绝望，连我听着都有些不忍。” 她见凤沁羽还是不为所动，心里还有些小小的不悦，“蓝姑娘，就是我这个跟你们相处不到几天的人，都看得出来，在东方云烈的心里，应该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你的位子。” 原本，她天真地以为皇上会喜欢她，她还暗自窃喜了好久，没有想到，这一切，不过只是她天真的想法罢了。 当她亲眼看到皇上像个无助的孩子抱着蓝姑娘哭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连一点点的机会都没有，她也不敢再抱这种天真的奢望了。 ------------ 第632章 谁的来信 可是，她不知道，连她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东方公子有多紧张蓝姑娘，为什么蓝姑娘自己却像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似的。 突然间，见凤沁羽的目光投向她，眼底多了几分苦涩，忽地苦笑着她笑了起来。 “那沈姑娘应该听到他抱着我的时候，喊的是九儿吧？” 沈诺言因为她的问题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她迷茫地点了点头，“对啊，难道蓝姑娘的小名不是叫九儿吗？” 凤沁羽再一次笑了起来，笑容中的苦涩跟自嘲更加浓了一些，目光有些惆怅地看着窗外，道：“他所有的爱，只是对九儿，而不是对我。你前面的话都对，但是有一句话，你说错了。” 她的视线重新转回到沈诺言迷茫的双眼上，苦笑道：“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九儿的位子，而不是我的位子。就连我，也无法取代九儿的位子。” 沈诺言对凤沁羽这话听得越来越糊涂，根本没有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只听凤沁羽像是要倾诉一般，将心底的话对沈诺言继续道：“他的九儿，已经死了，我只不过是因为跟九儿长得十分相像，所以，他一厢情愿地将我当成了九儿，其实……我不是九儿。” “什……什么？” 沈诺言有些吃惊，同时，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凤沁羽这几日会这般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在听到东方公子在叫她“九儿”的时候，会大发脾气了。 “现在你明白了么？东方云烈要奋不顾身的人是九儿，不是我，我只是九儿的替代品而已。” 她眼中的苦涩更加浓烈了一些。 我的命只属于九儿一个人，如果你不是九儿，我不会救你…… 东方云烈的话，到现在还清晰地在她的脑海里重复地闪过，没回响一次，她的心就疼了无数次。 沈诺言看着她安静的侧脸，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蓝姑娘之所以心事重重，是因为你也爱上了东方公子了，是吗？” 凤沁羽因为沈诺言的话，背微微一僵，而后，算是默认地笑了起来，看着沈诺言，道：“沈姑娘难道不是吗？” 被凤沁羽这样一反问，沈诺言有些慌乱，脸，一瞬间便红了一大片，却并没有否认，对着凤沁羽笑了笑，道：“东方公子这样的人，恐怕没有女子不会芳心暗许吧？” 凤沁羽笑了笑，算是赞同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东方云烈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就发生了，连她自己都有些猝不及防。 “好了，不谈这个了，去处理赈灾款还有救令尊的事比较重要。” 凤沁羽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看似轻松地转移了话题。 “嗯。” 沈诺言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对她来说，这件事无疑是最重要的。 湖岭城—— “大将军，这是谁来的信？” 张岩站在乔卫帐前，看着他反复地看着手上的书信，忍不住开口问道。 ------------ 第633章 南宫炎 乔卫抬眼，看了张岩一眼，将信放下，道：“南宫炎。” “南宫炎？” 张岩一愣，对于这个名字，陌生得很，“这是什么人，没听说过。” 见乔卫开口，轻笑了两声，道：“对这个名字陌生，对这个姓不陌生吧？” “南宫？” 张岩一愣，跟着，猛然抬起眼眸，“难道他是前朝的人？” 乔卫点了点头，摞着胡子开口道：“南宫炎是前朝皇帝南宫萧的二弟，跟他属同父异母所生，南宫炎的母亲当时跟太后在先皇面前争宠，因为用计陷害太后而被先皇处死。后来，先皇传位给南宫萧没多久，南宫炎便被驱逐到江陵城，后来没多久，便传出他身染疾病而亡。” “死了？！” 张岩又是惊了不小，“既然他死了，又怎么会……” “呵呵！既然他能给老夫写信，自然是没死了。” 乔卫从凳子上站起，继续道：“当年，南宫炎原本有很大的机会当上皇帝，后来，他母亲争宠失败，他也失去的帝位，南宫萧自然也不会给他日子好过，从江陵城传来他暴毙的消息，南宫萧并没有当大事去理会，只是派当时的礼部尚书去处理南宫炎的后事，之后，便再也没有南宫炎的消息，所有人都以为南宫炎死了。” “也就是说，他突然间暴毙，是为了躲开南宫萧的暗杀？” “也有可能，又或者……他还有别的心思。” “他想重新夺回帝位？” “也不是没可能，只是他没有想到会被东方云烈抢先了一步。” 说着，将手上的信，放到了张岩面前，“如今，他想跟老夫联手，一起除去东方云烈，而后，跟我平分天下。” “平分天下？” 张岩觉得有些好笑地仰头笑了起来，“那南宫炎还真会做梦，谁需要跟他平分天下。” “老夫也没这种心思跟他平分天下，只不过……跟他联手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将军是打算跟他联手除掉东方云烈？” “如今东方云烈在江陵城，这一次是除掉他极好的机会，上一次，你们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了，这一次可别再出什么差错。” “是，将军。属下马上下去准备。” “嗯。” 张岩退下，刚走到门口，便见乔卫突然间又出声叫住了他，“容逸那小子呢？” “应该又去喝酒了。” “这小子，打仗也没打仗的样子。” 乔卫有些没好气地骂了一声，可口气中却并没有半点对容逸的不满。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乔卫骨子里对容逸还是非常欣赏的，不然，像他这样成天目无军纪地在军营中鬼混，早就被将军给赶走了。 “将军，要叫上他一起吗？” “嗯，那小子虽然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刻还有点作用。” “是，属下这就去找他。” 江陵城—— “九儿，你的身子才刚刚好，还是在客栈里休息，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东方云烈拧着眉，看着凤沁羽，如此要求道。 ------------ 第634章 去见尹卓，敲山震虎 “我没事了，这件事早点解决，早点回京。” 凤沁羽摇了摇头，态度有些坚决。 见凤沁羽这么坚决，东方云烈知道他再怎么劝她也不会听，最后还是作罢了。 “好吧，但是你要跟紧我，有什么事都让我来处理，知道吗？” “嗯，好。” 凤沁羽这难得的听话，反倒是让东方云烈感到有些吃惊，只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 沈诺言跟青儿还留在客栈，就他跟凤沁羽二人直接去了州衙。 “我们就这样过来，这知州会相信我们吗？” 凤沁羽看着东方云烈，问道。 “会。” 东方云烈回答得十分肯定。 “为什么？” 面对东方云烈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凤沁羽反倒没有这么乐观。 “那本账本上，有几个是京中的官员，这一次我们虽然是秘密出京，恐怕尹卓早就得到消息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们就直接来一个敲山震虎。” “敲山震虎？” 凤沁羽迷惑地看着东方云烈那一脸的深不可测，问道：“你是说，尹卓还只是个小喽啰，他背后还有主谋？” “当然。” 东方云烈笑了一笑，“这尹卓胆子很小，就算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来，他也能在我面前露出点蛛丝马迹出来。” “那你不怕他背后的人直接把你杀死在这里么？” 这才是这一路出京以来，凤沁羽一直藏在心底的问题。 他们虽说是微服，可既然有人早就料到了他们的身份，那么，想必早就做好了应对的计策。 他们谁都没带，就这样出来，一旦查到了赈灾款的去向，他们狗急跳墙，直接杀了他也未可知啊。 东方云烈对于她问的问题，似乎并不担心，甚至还有些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那自信的模样反倒让凤沁羽担心起来。 “不要紧，我们先去见了尹卓再说。” 说话的同时，他们二人已经来到了州衙门口。 说明了来历之后，果然，不出东方云烈所料，尹卓穿着官府，诚惶诚恐地从里头跑出来迎驾，甚至连让人出来找他们验证身份都不曾有。 “下官尹卓参见吾皇万岁。” 他战战兢兢地在门口跪下，额头上不知不觉已经冒出了冷汗。 “起来吧。” “多谢皇上，皇上里边请。” 第一次见到堂堂九五之尊，尹卓早已经吓得连头都不敢抬，再加上自己私吞了赈灾款，这事皇上一旦查起来，还不事先会查到他的头上么？ 他越想就越是害怕，双腿也抖得更加厉害了。 “尹大人。” 东方云烈突然出声，吓得尹卓双腿一软便直接跪倒在地上，“下官在。” “朕这次来找你，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吧？” “是……是，下官明白。” 尹卓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答道。 “那一百万两赈灾款去哪了？” 东方云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对付尹卓这种胆小鼠辈，拐弯抹角反而没有什么效果。 果然，尹卓一听他开门见山便问这个，吓得声音都变得尖锐了起来。 ------------ 第635章 朕是在给你坦白从宽的机会 “回……回皇上，那一百万两是沈翰之签收的，下官也在查，可那沈翰之就是不招，下官实在是没办法。” “是吗？” 东方云烈勾了勾唇，目光在下一秒变得冷厉无比，犀利的黑眸射向尹卓，吓得他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往下落，甚至连擦都来不及擦。 见东方云烈端起身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手，端着茶杯，有意无意地在茶杯边缘打滑着没有出声。 他越是不说话，那尹卓便越是吓得浑身发抖。 “尹大人，朕是在给你坦白从宽的机会，你真的要放弃么？” 他这个问题问出来，眼看着尹卓随时会要崩溃，他便再加了一句，“你觉得沈诺言碰到朕，朕会什么都没看吗？”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卑职知罪，卑职知罪……” 果然，尹卓再也坚持不住，三下两下便开始招认了，“皇上，这件事下官只是个跑腿的，私吞赈灾款的事，并不是下官的主意，请皇上明察。” 他不停地磕头，冷汗已经将他整个内外的衣服都湿透了。 “你继续说下去，至于是不是真的，朕自然会去明察。” 东方云烈沉着声音，继续道。 “是，是，下官一定将所知道的全部告知皇上。” 尹卓不停地磕头，就在这时候，从州衙的屋檐上，一枚尖锐的飞镖朝尹卓的方向射了过来。 东方云烈目光一冷，还没有等他出手，凤沁羽手上的茶杯便朝那一枚射来的飞镖准确地掷了过去，茶杯准确地将飞镖击落在地，尹卓已经吓得脸色都苍白了。 凤沁羽走上前去，将那飞镖从地上捡了起来，“上面沾了剧毒。” 将毒镖放到东方云烈面前，那染了剧毒的飞镖浑身呈黑色，那黑的程度也能看出这飞镖上的毒有多深了。 尹卓一听，吓得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并不掩饰的怒色，“南宫炎，你真的好毒，亏老夫还一直听你摆布。” “南宫炎？” 东方云烈犀利的目光猛然投向尹卓，听似平静的口气却难掩惊讶之色。 凤沁羽不知道这南宫炎是谁，只是见东方云烈的脸色稍有些变化，她也能猜测到这南宫炎的身份不简单。 只见尹卓还怕的口气中，掠过一抹无奈的叹息，道：“想必皇上已经想到那南宫炎是谁了。” “继续说下去。” 惊讶过后，依然是一贯的淡漠跟平静，东方云烈沉冷着声音，开口道。 这个时候，尹卓似乎也是豁出去了，又或者是破罐子破摔，看了东方云烈一眼，不敢有丝毫隐瞒地开口道：“几年前，晋王南宫炎突然暴毙的消息传出去没多久，他就找到下官，要合谋窃取南宫萧的江山，只是没有想道……”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视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东方云烈一眼，表情有些忐忑。 “没有想到南宫萧的江山先被朕给夺了？” 东方云烈帮尹卓接了下面这一句话，尹卓没有出声，不反驳，也不点头，只是看着东方云烈，就当是默认了。 ------------ 第636章 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 “继续。” “是……是，皇上。” 尹卓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点点头，继续道：“两年来，南宫炎一直以南大善人的身份接济穷人，收买人心，很多老百姓提起南大善人，都会对他起感恩之心。” 说到这，尹卓还是有些唏嘘，他看了东方云烈平静的面容，继续道：“有些无家可归的人，都自然地归到他手下，任由他差遣，久而久之，他手下就有不少人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停顿了一下，视线再看东方云烈，见他依然面色平静地听着没有出声，似乎并没有因为尹卓刚才的这一番话，出现半点慌乱。 见他沉默着一言不发，而尹卓却已经是吓得双腿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突然间，东方云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沈翰之呢？” “回……回皇上，沈翰之被南宫炎带走了，下官也不知道他被关在什么地方。” 东方云烈的目光在此时逐渐加深了一些，暗沉的眸子带着几分阴鸷地投向尹卓，道：“沈翰之的命，朕现在交给你，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找到了沈翰之，朕就饶了你这条狗命。” 落下这句话，他直接拉起凤沁羽，便从州衙离开了，只留下尹卓一脸绝望地看着东方云烈离去的背影，瘫软在了地上。 让他去找沈翰之，不是让他在虎口拔须吗？ 刚才南宫炎都派人来暗杀他了，如今他把南宫炎的事全盘说出来了，他还会放过他吗？ 也罢，反正他现在已经是死路一条，不是死在南宫炎的手上，就是死在东方云烈的手上，他现在唯一做的，就是等死了。 凤沁羽被东方云烈拉出了知州衙门，心里却是满脸的疑问，走出州衙一段距离之后，才听东方云烈开口道：“九儿，你是想问我就这样丢下尹卓么？” 问话的同时，他微笑着侧过头来。 凤沁羽见他开口问她，神色怔了怔，跟着，点了点头，道：“刚才那个杀手出现，就说明那南宫炎早就盯上他了，我们这样一走，南宫炎不会再派人去杀他么？” 她的问题，引得东方云烈笑了起来，伸手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道：“南宫炎杀尹卓就是为了隐瞒他现在在做的事，既然尹卓已经全盘拖出了，那南宫炎杀不杀他已经不重要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更重要的事？” 凤沁羽的眼底带着迷惑。 “比如……对付我。” 东方云烈说得极为轻松，伸手指了指自己，脸上还带着笑容，似乎南宫炎对付他这件事，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反倒是凤沁羽，因为他这句话而心中一紧，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要发生。 她看着东方云烈那轻松的面容，拧了一下眉头，抿着唇，担心道：“你不怕他对你动手么？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万一……” 她停顿了一下，咬着下唇，眼底的不安越来越浓，“万一你出了事怎么办？” ------------ 第637章 只有你没事，我才会没事 她的声音，稍稍低了一些，而口气中不被掩饰的担忧则让东方云烈含笑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欣然。 他嘴角漾着一抹极好看的笑容，淡淡的，却十分温柔，低眉深深地望进凤沁羽担忧的眼底，道：“九儿，你担心我？” 口气中的欣然和眼底的雀跃并不掩饰，而他的话，却让凤沁羽的脸色一僵，一抹心虚从她的眼底快速滑过。 不自然地避开了东方云烈含笑的目光，她声音低低地开口道：“我只是在想，万一你出事了，我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我要是也出事了，我的小渊儿怎么办？” 她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目光却因为心虚而闪烁得十分厉害。 虽然她的回答让东方云烈有些失望，可她的话，却被东方云烈放在了心上。 他伸手将她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温暖的掌心传来他坚定的决心，“别担心，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出事。” 一年前，如果不是他没将她保护好，也不会让她受尽无尽的伤害，甚至到如今，让她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包括他。 这一切，算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 凤沁羽的心因为东方云烈的话而悸动了一下，有那么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东方云烈口中的九儿，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所有的宠爱跟温柔。 双眼，有过迷茫，有过彷徨，最后，她竟然出人意料地冲到他怀中，紧紧地抱住他的腰，那力道，甚至有些重。 “东方云烈，只有你没事，我才会没事。” 她将脸，深深地埋在东方云烈的怀中，闭上眼，享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独有的味道。 东方云烈的身子僵住了，脸上的笑容也在下一秒停在了嘴角，可眼中的雀跃却越来越浓。 这是凤沁羽失忆后第一次如此主动地扑倒他怀里，跟他说这番话，东方云烈别提有多高兴了。 眼底噙着雀跃的笑容，他满怀深情地伸手，将凤沁羽抱紧在怀中，“好，我也会没事，我保证。” 凤沁羽闭上眼，在他怀中点了点头，也罢，不管他这样的温柔是对她，还是对九儿，她都认了，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 “好了，我们先回客栈去，你还要乖乖听话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东方云烈话中的“很多事”，凤沁羽当然明白是什么事，眼下，还有一个极大的困难在等着他们。 回到客栈，沈诺言主仆二人已经在等着他们了，看到他们回来，沈诺言立即走上前去，满眼紧张跟不安，看着东方云烈，问道：“东方公子，那知州有说我爹爹在哪里吗？” “你父亲在南大善人手里。” 东方云烈也不隐瞒，直接回答了沈诺言的问题，而他的回答，让沈诺言显然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什……什么？南……南大善人？” 从沈诺言那不敢置信的表情可以更加证实了尹卓说的话。 那南大善人，也就是南宫炎，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地位颇高。 ------------ 第638章 凤沁羽的异样 一旦他这个皇帝做了什么对南大善人不利的事，光是这江陵城的老百姓就一定会无条件地站在南宫炎身边。 再加上这一次的雪灾，朝廷的百万赈灾款老百姓拿不到，可那南大善人的“义举”却救了近乎半数江陵城的老百姓。 哪怕老百姓真的知道他造反，也会站在他这边。 毕竟，他东方云烈的江山也是从南宫家拿过来的。 东方云烈的心里早在听了尹卓的陈述之后，就已经明白过来了南宫炎的计划。 凤沁羽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略微沉默的模样，她的眼底再度闪过一丝担忧。 “东方公子，这……这怎么可能呢？会不会是那尹卓在说谎？” 沈诺言费了好大的劲才缓过神来，眼底那模样，显然是难以接受那个在江陵城老百姓心中，被无数人敬仰的大善人会是这幕后主使。 东方云烈没有正面回答沈诺言的问题，只是开口道：“这件事，我会去处理。” 低沉的嗓音，听上去很平静，可看得出来，东方云烈的眼底还是夹着几分苦恼。 她想，他是在担心江陵城的百姓吧。 尽管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无情无心的帝王不会把任何人的性命当做一回事，可她却清楚，在东方云烈冷酷的面容背后，却是一心想着天下苍生。 一旦他真的跟南宫炎起了冲突，就会让这已经饱受灾荒折磨的江陵百姓更是雪上加霜。 “九儿，我陪你上去休息。” 不给沈诺言开口的机会，东方云烈牵着凤沁羽的手，便往楼上走去，同时，也让处在担心之中的凤沁羽缓过神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听话地跟着东方云烈去了楼上的房间。 “好了，今天我已经允许你陪我去知州衙门了，现在，你也听我的话，躺着好好休息。” 东方云烈将凤沁羽拉回房间，听似温柔的声音中，却是不容反抗的霸道，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强迫着她在床chuang上躺下。 凤沁羽心里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可她确实听话地在床chuang上躺了下来，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东方云烈，似乎并不想他在这个时候离开。 “又不听话了，睡觉！” 东方云烈见她不肯闭上双眼，他伸出手，挡住了她的双眼，“命令”道。 眼前的黑暗让凤沁羽愣了一下，突然间，一抹熟悉的感觉划过她的心头，让她的心，猛然惊了一下，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身子也跟着狠狠一颤，心跳地十分厉害，就是这短暂的一瞬间，她仿佛经历了炼狱般的折磨一般。 感觉到了凤沁羽刚才那剧烈的颤抖，东方云烈的心，紧了一下，挡在凤沁羽双眼的手掌立即收了回来。 他看到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像是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一般，呼吸也稍有些急促，那双充满绝望跟无助的双眼深深地盯着他。 “怎么了，九儿？” 他的声音柔柔的，抓住她的手，满眼的心疼，拧紧的眉头布满了担忧。 ------------ 第639章 好像想起了什么 凤沁羽没有说话，双眼似乎并没有什么焦点，像是沉浸在自己恐惧的世界里无法脱身。 “九儿？！九儿？你怎么了？九儿？” 凤沁羽这副模样，让东方云烈的内心感到无比的恐惧跟害怕，他伸手，轻轻地摇晃了她两下，才让她猛然缓过神来。 “没……没事。” 她摇了摇头，眼底却是心有余悸的后怕，就连额头上都渗出了点点的冷汗。 “真的没事吗？你刚才的脸色很难看。” 东方云烈还是不放心地开口问道，回想起刚才凤沁羽那一副惊恐的模样，他到现在还有些后怕。 “没……没事。” 凤沁羽摇了摇头，手，却攥紧了东方云烈的衣袖不肯松手，像是刚才在脑海里那一瞬间闪过的恐惧并没有完全散去，就是刚才……好像想起了什么。” 她老实回答道，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吗？你想到什么了？” 东方云烈的眉头依然紧锁着，看她的模样，就算是想到了什么，也一定是想起了她曾经在上官碧柔手上所遭受过的非人待遇，不然，她不会出现这样惊恐的表情。 凤沁羽被他的问题问得有些茫然，明明刚才确实是想起了什么，可就是这短暂的打断，却让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唯一能让她感觉到的就是这个回忆让她揪心，让她害怕，让她几乎冲到了无尽绝望的深渊之中。 她闭上眼，努力地想去回响刚才脑子里闪过的那个片段，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似乎是有人刻意将她的记忆给封住了一般。 东方云烈看着她脸上的茫然跟迫切，他有些心疼，当下便阻止了她继续想下去，“没关系，不着急，想不起来了就别想了，等以后再说，你先好好休息，说不定你醒了之后就想起来了。” 他柔声安抚道，回想起凤沁羽刚才眼底所流露出来的那一瞬的惊恐，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凤沁羽抿着唇，听话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下去。 东方云烈给她拉过被子盖起来之后，便从房间里离开了，可刚才那揪心的画面却让凤沁羽没有半点睡意。 刚才东方云烈挡住她双眼时，那一刹那的黑暗会让她感到那么害怕，似乎她曾经经历过一段非人的折磨一般。 “我……到底是谁？” 她开始逐渐怀疑起自己来，她的身份，真的像师父跟师兄说的那么简单吗？ 她……真的是蓝翎？ 在这一刻，她才开始慢慢地怀疑起自己的身份来。 躺在床chuang上大半天，她都没有半点睡意，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 翻来覆去还是没有睡着，凤沁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刚好碰见沈诺言此时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蓝姑娘，你醒了。” “呃……是啊。” 她没有说太多，只是这样随意地应了一声，突然间，她抬眼看向沈诺言，问道：“东方云烈呢？” “哦，东方公子吃过晚饭之后就出去了，他说要去看看那些老百姓。” ------------ 第640章 为什么要在面里下药 沈诺言回答道，见凤沁羽的脸色有些难看，便担忧道：“蓝姑娘，我让青儿去找小二给你弄点吃的吧，你的脸色不太好。” 凤沁羽没有什么心思吃饭，正要出声拒绝，却听沈诺言又加了一句，“东方公子出去之前吩咐我了，如果你不吃的话，会让我为难的。” 沈诺言的神色有些古怪，可此时的凤沁羽却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这些。 抬起双眼看着沈诺言为难的眼神，她拧了下眉，点了点头，“好吧。” “嗯，嗯，我马上让青儿给你准备吃的。” 沈诺言显得跟高兴，绕过凤沁羽身边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转头看了凤沁羽一眼，眉头轻轻一拧，那模样，有些反常。 目光从凤沁羽的身上收回来之后，她走下楼，而凤沁羽则是带着几分不安地重新回到房间。 她不知道自己的不安到底源自何处，总是，心头总是莫名地感到一种窒息的压抑。 回到房间坐下没多久，沈诺言便端着一碗面条上来了，走到凤沁羽面前放了下来，她为难地看着凤沁羽，道：“蓝姑娘，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吃的，我让小儿随便煮了一碗面，你将就着吃吧。” “嗯，没关系。” 凤沁羽本身就没什么心思吃东西，别说只是一碗普通的面，就是山珍海味摆在她面前，她都不会有什么胃口。 心事重重地拿起筷子，夹着面条往嘴里送去，而她身边的沈诺言，却一脸紧张的盯着她看，好几次想出声阻止她，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吞了一下去。 突然间，凤沁羽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眉头骤然一拧，抬起双眼，见沈诺言神色慌张地往后退了两小步，表情惊恐地看着她。 “为什么要在面里下药？” 凤沁羽的声音沉了几分，因为学医的缘故，她会药物有极高的警觉，只是刚才被心头的不安给转移了注意力，竟然会没有注意到这面里下了这么重的迷药。 沈诺言不停地摇头，脸上爬满了歉意跟恐惧，她一个劲地哭着跟凤沁羽道歉：“对不起，蓝姑娘，我不想的，我没办法，蓝姑娘，对不起……” “你……你为什么要……” 凤沁羽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模糊的视线只看到一个陌生的背影站到了沈诺言面前，还没有看清那张脸，她便整个人栽倒了桌子上。 “蓝姑娘，蓝姑娘！！” 沈诺言害怕极了，哭声也越来越浓，直到她身边那低沉的笑声打断了她惶恐不安的情绪。 “呵呵，沈姑娘长这么美，心肠倒是毒的很。” 那男子的声音，充满了讽刺，同时，也让沈诺言的哭声停了下来。 红着眼眶，她气愤地瞪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道：“在我爹跟她之前，我只能选一个。” 她伸手，抓住了那男子的手臂，力道有些重，好看的双眼被怒火爬满，“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我爹呢？你什么时候把他放出来。” ------------ 第641章 你最好祈祷九儿不会少一根毫毛 “呵呵呵~~” 那男子伸手，在沈诺言的脸上轻轻碰了一下，动作稍显轻佻，“你放心，沈翰之现在对本座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了，既然你这一次帮了本座的大忙，本座自然会放了他。至于凤沁羽……” 那男子的目光朝桌子上已经被迷药迷昏的凤沁羽，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不需要本座教你，你也知道要怎么跟东方云烈吧？” 他的问题，让沈诺言的心头猛然一颤，想东方云烈那阴鸷的黑眸，她便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见那男子走上前，将凤沁羽从桌子边上带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戏谑地转过身来，看着沈诺言惶恐的面容，道：“你敢说，对付凤沁羽，你没私信么？” “你……你说什么？” 沈诺言被那男子的问题问得有些心慌，“要不是你拿我爹威胁我，我怎么会帮你对付她。” 那男子没有反驳，只是看着沈诺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跟着，便带着凤沁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 他一走，沈诺言便瘫软在了地上，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坏事的她，此刻却吓得面色苍白，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对……对不起，蓝姑娘，对不起……” 她一个劲地道歉，突然间，想到什么似的，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他们也把蓝姑娘当成九儿了？” 这么说，他们抓走蓝姑娘的目的，就是要威胁东方公子了。 沈诺言的心头紧了紧，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房间里缓缓站起，可还没有等她站直身子，东方云烈已经从外面回来了。 “九儿……九……” 才跨进凤沁羽住的房间，便看到沈诺言神色慌乱地坐在地上，见到他，更是吓得手足无措。 “东……东方公子……” 她的声音，剧烈地颤抖着，眼底的恐惧没有半点掩饰。 东方云烈看着她满脸的恐惧，再看这空荡的房间里没有凤沁羽的影子，他的心头骤然一震，一抹强烈的不安划过他的心头。 “九儿呢？” 他听似平稳的嗓音中，却带着极大的害怕。 “蓝……蓝姑娘她……她被人抓走了，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刚……刚才我让小儿给她煮了一碗面，才吃了两口，就有好几个人出现，把蓝姑娘给带走了。” 沈诺言强迫着让自己镇定下来，将自己先前想好的话跟东方云烈说了一遍。 见东方云烈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视线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一碗面，又扫了房间一圈之后，阴鸷的目光犀利地投向沈诺言。 那一抹直刺内心的寒栗，几乎要让沈诺言的心脏冻结，她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东方云烈一步步朝她走近。 跟着，在沈诺言恐惧的双眼中，他缓缓蹲下伸去，修长的指尖扣住沈诺言尖细的下巴，声音降到了冰点，“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朕暂时留住你这条命，你最好祈祷九儿不会少一根毫毛！！” 说完，他一把将沈诺言甩之一边，下一秒，便见他已经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 第642章 受人之托 沈诺言甚至没有明白，东方云烈为什么会跟她说这番话，是因为她没将凤沁羽照顾好，还是……他看出来凤沁羽被抓走是跟她有关？ 她不敢继续往下去想，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希望那个人真的能将她父亲放出来。 这样，就算是出卖了救过她的蓝姑娘，她心里也不会那么痛苦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从地上站起，哆哆嗦嗦地从凤沁羽的房间里离开了。 凤沁羽感觉到自己的头沉沉的，双眼有些睁不开，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感到有些迷茫。 似乎是用了好大的一股力量，她才强迫着自己睁开双眼，眼前的环境让她感到有些陌生，视线依然模糊着。 唯一让她觉得熟悉的是，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个背影，此时，那背影缓缓转过身来，在她看清他的长相之前，出声道：“凤羽公主，你醒了。” 那声音，听上去十分平静，似乎是在跟久违的熟人在打招呼。 凤沁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他对她的称呼却让她隐约地明白过来什么。 凤羽公主……他说的应该就是东方云烈口中的九儿吧。 现在，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了凤沁羽，就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身份来了。 迷药的药性逐渐散去，她一点点地恢复了意识，眼前的环境也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撑着身子从趴着的桌子上坐直，抬起双眼，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她并不急于否定自己是凤沁羽的事实，而是先这般开口道：“不知道阁下抓我过来做什么？” 那人见她这么问，也不着急，只是淡笑着挑了下眉，开口道：“在下只是听说公主经历了一些事，忘掉了过去，所以，想帮公主找回一些记忆罢了。” “帮我找回记忆？” 凤沁羽的心头震了一下，虽然并不相信这人的“好意”，可他说的这话，还是引起了凤沁羽的兴趣。 “没错。” 男子点了点头，在凤沁羽面前坐下，慢条斯理地端起眼前的茶喝了一小口，“公主一定很着急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去，所以，我不介意帮公主这个小忙。” “我们非亲非故，阁下用这样的方式把我带过来，就是为了要帮我？” 凤沁羽挑眉，尽管很想知道自己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同时，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凤沁羽，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的用意，还是让她觉得十分可疑。 听了凤沁羽的讽刺跟质疑，那男子也不生气，只是继续挑眉，笑道：“公主对我有误会是正常的，在下之所以帮助公主，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受人之托？” 凤沁羽将信将疑地看着那男子，只见他朝外头看了一眼，道：“楚将军，进来吧。” 楚将军？ 对于这陌生的称呼，凤沁羽的眼底依然是无尽的茫然，视线投向门口，见另外一名陌生的年轻男子面色凝重地看着她，朝她走来。 “公主。” 听得出来，这男子的口气中，夹着些许惆怅，还有一些她不太明白的歉疚。 ------------ 第643章 你连你父皇母后的仇也忘了么 “你又是谁？” 凤沁羽拧了下眉，声音低沉地问道。 “公主，我是楚谨默，以前的事，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 这个自称楚谨默的男人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幽深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疼惜。 凤沁羽茫然地看着他，眼底依然带着强烈的怀疑，她并没有回答楚谨默，而是看着他，似乎是想从自己的记忆力找到这样一样面孔。 可不管她怎么努力，也始终没有想起来。 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不记得了，还是因为自己不是凤沁羽，所以没有凤沁羽的那些记忆。 “公主，你什么都忘记了，这么说，你连你父皇母后的仇也忘记了么？” 父皇母后…… 凤沁羽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头，也开始莫名地疼了起来，似乎在她的记忆里，自己刻意地将一个惨绝人寰的记忆封存，不想被提及。 父皇母后是谁？为什么这样的称呼会让她的心，疼得这么厉害。 难道……她真的是凤沁羽么？ 她突然间想起了自己在客栈的时候，那一瞬间的黑暗，那揪心的恐惧，似乎自己曾经真的经历了什么痛彻心的事，而这样的事，会让她感到如入深渊般的恐惧。 凤沁羽还是看着楚谨默没有说话，双眼缓缓地眨动着，视线有些躲避地避开了。 直觉告诉她，这一次被抓来这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或许，他们是为了利用她失去的记忆来对付东方云烈。 没错，一定是这样。 她在心里定了定神，用这样的理由来安抚自己狂乱不安的心。 “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还是直接说抓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吧。我不喜欢跟你们兜圈子。” 她的声音沉了下来，不想去理会眼前这两个人。 而见她这副疏离的模样，楚谨默却显得有些迫切跟焦急，“公主，你的双亲是被东方云烈亲手杀死的，这样的深仇大恨，你也忘得一干二净了么？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你也不想要为他们报仇吗？” 楚谨默这句话，再度惊了凤沁羽的心头，只是很快的，这样的震惊便被冷笑取代了。 “还是被我猜中了，两位果然是想利用我来对付东方云烈。” 她伸手，看似随意地拨弄着自己的发丝，继续道：“我也不跟两位兜圈子，我不是凤沁羽，所以，你们以前的恩怨跟我也没关系，就算凤沁羽的双亲是被东方云烈给杀的，那你们去找真正的凤沁羽，还有……” 说到这，她的目光变得格外得冷厉，“如果你们是想用我去对付东方云烈，还是省了这条心吧。” “公主！！” 楚谨默有些着急，甚至恨不得将以前的记忆强行装到凤沁羽的脑海里，道：“东方云烈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你，你苦苦等了她五年的时间，到头来，她丢下你，让你受尽上官碧柔的折磨，他亲手杀了你父母，把他们的人头挂在城楼上暴晒，你都忘记了吗？公主！！你醒醒好不好！！” ------------ 第644章 我会帮你恢复记忆 楚谨默抓着凤沁羽的双臂，不停地摇晃着，而他的这一番话，却像是有一双无情的手，不停地撕扯着凤沁羽的心。 她的脑子里，没有任何关于这些事的记忆，可偏偏，楚谨默说的话，让她的心感到越来越恐惧，越来越不安，甚至，在潜意识里，有一股力量在刻意地排斥着这些事。 伸手一把将楚谨默给狠狠推开了，她冷着脸，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说了，我不是凤沁羽，也不知道凤沁羽跟东方云烈之间有多大的仇恨，我也不想管，总之，你们别想利用我。” “公……” 楚谨默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那陌生男子给阻止了，“楚兄，你别着急，公主是因为不记得这些事才会说这样的话，我说过了，我有办法帮助公主恢复记忆。” 说话的同时，他走到凤沁羽面前，礼貌地一颔首，道：“公主，在下南宫炎，既然公主不记得以前的事，在下帮你想起来，如何？” 莫名的，凤沁羽原本想要恢复记忆的心，被楚谨默刚才说的这些事，给弄得却步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可她似乎真的害怕想起以前的事。 如果她真的是凤沁羽，如果……东方云烈真的杀死了她的双亲，那她…… 想到这个，凤沁羽心中的恐惧便越来越强烈，对于恢复记忆的想法也越来越排斥，最后，她甚至直接出声拒绝，“不用了，我不需要你帮忙。” 说着，她看向南宫炎，冷笑了一声，道：“原来你就是南宫炎，难怪做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抢了老百姓的救命钱不说，还装什么好人，南大善人……真够好笑的。” 南宫炎依然不去介意凤沁羽的讽刺，只是淡淡一笑，道：“公主既然这样认为，在下也不反驳，只不过，这南宫家的天下，原本就属于我，若不是刘妃那贱人用计陷害我母亲，南宫萧会有机会当上皇帝么？” 看得出来，南宫炎在提到南宫萧母子的时候，眼中的恨意依然十分强烈。 “如今，我南宫家的天下既然被东方云烈所得，我也只能从东方云烈的手中夺回来。” “哼！我可没听说夺回江山这种事，是要拿一个女人去威胁，这样的手段可真高明。” 凤沁羽瘪瘪嘴，嗤之以鼻道，眼底的鄙夷跟讽刺并不掩饰。 这一次，南宫炎似乎是有些不高兴了，原本含笑的嘴角也沉了下来，眼底掠过一抹厉色，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总之，不管你愿不愿意，本座都要帮你恢复记忆，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凤羽公主的心里，到底是你的父母双亲重要，还是东方云烈重要！！” 说罢，长袖一甩，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此时，楚谨默还留在房间里，拧紧眉头看着凤沁羽布满讽刺的面容，心里又急又气，同时，也嫉妒得发狂。 他没有想到凤沁羽竟然会为了东方云烈，宁可拒绝恢复记忆，让自己记起她跟东方云烈之间那不共戴天的恨。 ------------ 第645章 去见南宫炎 “公主……” “如果你不是打算放了我的话，那还是出去吧。我不喜欢看到一些我讨厌的人我面前晃。” 凤沁羽冷着脸，出声打断了楚谨默。 楚谨默本想再说点什么，可看着凤沁羽那模样，根本就不想听下去，他也就作罢了。 转身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是不死心地转过头来看着她，道：“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等南宫炎恢复了你的记忆，你所经历的一切，你自己最清楚。” 落下这句话，楚谨默从房间里离开了，同时，他说的话，也真的影响到了凤沁羽。 甚至，他的话，让她感到极度的不安跟恐惧。 端起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要让自己恐惧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可倒茶的手，也在颤抖个不停，楚谨默说的这些事，真的让她感到害怕了。 一个无形的声音告诉她，她很可能就是凤沁羽。 茶，递到嘴边，却洒出来了一大片，湿了她的衣袖，她却浑然不知。 “不……不会，我不会是凤沁羽，我是蓝翎，对……对，我是蓝翎，是蓝翎……”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自己不是凤沁羽，可是，她发现，这样的话，不仅让她觉得越来越没底气，甚至还有些自欺欺人。 东方云烈从客栈里冲出来，二话不说，便直奔那个写着“南府”的琉璃瓦房。 这是一间看上去极为普通的小别院，低调得完全不像是富贾商人的房子，只有懂行的人才清楚，这些看似低调的装潢却极尽奢华，每一砖一瓦，都价值连城。 东方云烈站到这房子面前，他知道，凤沁羽一定在这里，也知道，这一座普通的别院之中，已经是杀机暗藏，随时都会夺去他的命。 明知如此，他还是义无返顾地走上前去，坚定的脚步，不带半点犹豫，站到门前，他伸手，敲响了屋子的门。 很快的，大门被人打开了，是一个家丁打扮的人，看到东方云烈，他的表情有些异样，紧跟着，他看着东方云烈，开口道：“请问公子找谁？” “南宫炎！” 东方云烈也不拐弯抹角，沉冷着声音直接开口，但见那家丁在听到他喊出“南宫炎”这三个字时，脸色骤然大变，盯着东方云烈看了好久，他才缓缓出声道：“请稍等。” 说完，重新关上门，动作有些迅速，并没有放东方云烈进来。 此时，东方云烈的心里已经急得恨不得马上推门进去，奈何凤沁羽在他们手上，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越来越多的人清楚，这个原本让人以为找不到弱点的天神，最大的弱点，也是唯一的弱点，便是凤沁羽。 他几乎用尽一生的心力去爱，去维护的女人。 东方云烈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耐着性子等在门外，他知道，南宫炎肯定会出来见他的。 而另一边，南宫炎出了凤沁羽所在的房间没多久，楚谨默就出来了，看到南宫炎站在他前方，便走了上去。 ------------ 第646章 只有凤沁羽能除掉东方云烈 “她如果不愿意恢复记忆，你能强迫她么？” 楚谨默出声，问话的口气听上去有些迫切。 南宫炎眼眸一深，投向远处的目光缓缓收了回来，侧过头看向站在身边的楚谨默，淡淡一笑，“你的戏演得倒是挺好，我听说，那个杀了凤鹤轩的假东方云烈，就是你安排给我那皇帝哥哥的，刚才在凤沁羽面前，你把所有的坏事都推给东方云烈，都没觉得心虚吗？” 南宫炎这句话，听不出取笑的口气，听上去倒是像极了平常的聊天。 楚谨默听他这么说，脸色未变，只是冷笑了一声，唇角勾起了一抹厉色，“能除掉东方云烈，不择手段又如何。” 他将目光看向南宫炎，正色道：“二殿下要记住一点，能除掉东方云烈的人，只有凤羽公主。” 楚谨默这句话说得并不夸张，南宫炎的心里自然也是清楚，不然的话，如今东方云烈只身在江陵城，他何必多此一举将凤沁羽抓过来。 目的，就是为了让凤沁羽来杀掉东方云烈，而他，才能名正言顺地夺回属于他的江山。 “你放心吧，凤沁羽的事，我会处理好。” 收回沉思的目光，南宫炎看向楚谨默，如此开口道。 就在这个时候，先前给东方云烈开门的那个家丁打扮的人正急匆匆地朝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启禀主上，东方云烈在外面，说要见您。” 家丁的话，让南宫炎平静的眼底掠过一丝惊讶，而后，再度恢复了平静。 而楚谨默在听到东方云烈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的杀气立即凝聚在了一块，恨不得马上冲出去，跟东方云烈拼个你死我活。 只听南宫炎轻笑了一声，“凤沁羽，果然是东方云烈最大的弱点，他比本座想象得还要来得快的多。” “二殿下打算怎么做？” 楚谨默看着南宫炎那轻松的笑容，沉声问道。 南宫炎意味深长地一笑，得逞地勾起唇角，“如你所愿，替凤羽公主恢复记忆。” 说完，对身边的家丁开口道：“让他在外面继续等着，本座自会让他进来。” “是，主上。” 家丁下去之后，南宫炎重新回到了凤沁羽所在的房间。 此时，凤沁羽在房间里坐着，从头至尾都是一副神行不宁的样子，听到身后进来的脚步声，她心中一颤，猛然转过头来。 看到南宫炎带笑的眼眸，她的眼底立即升起了一副防备之色，从桌边快速站起，顺手便想去拔腰间的剑，才发现，自己的剑根本没有在身边。 “你想干什么？” “公主忘了么，在下不是说了，要帮你恢复失去的记忆吗？” 南宫炎挑眉，说出来的话，让凤沁羽眼中的抗拒跟防备更加浓烈了一些。 “我说了，我不需要恢复记忆，不需要你多事。” “可是……” 南宫炎随意地撩拨着耳边的发丝，淡淡地笑了一声，走到凤沁羽身边，还没等到她出手，轻轻地几掌在凤沁羽的肩膀上拍了几下，凤沁羽便不能有半点动弹。 ------------ 第647章 深不见底的绝望 “南宫炎，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凤沁羽恼了，双眼盈满怒火，瞪着南宫炎浅笑的面容，道：“公主，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你恨的人不会是我了。” “你放开我，你放……” 话说到嘴边，突然间，被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给打断了。 隐约间，她看到自己的前方有两个遍体鳞伤的男女带着镣铐，囚禁在囚车之中，双唇，干涩地没有半点血色。 父皇母后…… 她下意识地在心里喊出了这两个称呼，接着……她看到了自己…… 本王有说过给他们水喝吗…… 这是一个让她熟悉却又心痛的声音…… 东方云烈…… 她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越来越多的声音跟画面，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闪过。 鞭刑三百，她敢喊一声，再加一百…… 用水泼醒她，继续行刑…… 不管你怎么求本王，本王都不会放过他们，你放心，等到本王认为他们该死的时候，本王会亲自送他们一程…… 干畜生干的活，吃，当然也得吃畜生吃的东西…… 所有让她痛彻心扉，藏在记忆深处的记忆，一点点地被撕扯开来，无情到没有半点保留。 包括他让她以身试毒，杀死了她腹中的胎儿，还有…… 有些模糊的片段，她却偏偏又捕捉不到。 比如，她为什么会瞎了，又是为什么会到了上官碧柔的手上。 她的记忆里，找不到对东方云烈半点美好的记忆，有的，全是那撕心裂肺，如入炼狱深渊的痛苦。 还有城楼上那两颗被暴晒的头颅…… 本王多的是女人，会为了那个残花败柳放过凤鹤轩吗？…… 本王会亲自砍下他们的头，挂在韫城的城楼上…… “不要……不要……” 她捧着脑袋，不停地摇晃着，脸上满是痛苦跟绝望，眼泪也不知道何时从眼底如洪水般涌出，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无底深渊中，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 “东方云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的对我……” “父皇母后……对不起，儿臣救不了你们……” 她想起了屏风后那想喊却喊不出来的绝望，那暗无天日的日子，在那一天，上官碧柔告诉她，东方云烈亲手砍下她父母的头，在韫城城楼上高悬时，暗到了深渊。 那是一种在炼狱深渊中苦苦煎熬的日子，直到南宫萧拿她威胁东方云烈，被逼到城楼之上，她纵身一跃…… “不要！！！”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这房间里响彻，让听的人都感到触目惊心。 她惊恐地瞪着双眼，无神的深瞳里，只有深不见底的绝望跟痛苦，还有无尽的恨。 东方云烈，好好活着…… 她想到自己从城楼跳下之前，她对东方云烈说的话。 是，是得好好活着，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要东方云烈好好活着，等着她回来。 嘴角，扯开了一抹冰冷的笑，嗜血而充满杀气。 “怎么样，凤羽公主？” ------------ 第648章 恢复了该恢复的 南宫炎慵懒的声音，如魔魅般，掠过她的耳畔，同时，也让她清醒了过来。 无神的眼底逐渐有了光芒，却暗沉而寒栗，这双好看的眸子里，恨意，在逐渐蔓延放大…… 抬起双眼，对上楚谨默焦急的眼神，还有南宫炎得逞的坏笑，凤沁羽的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她没有说话，只是满眼的排斥跟厌恶。 楚谨默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公主，现在你记起来了么？你知道我没有骗你了，是吗？” 面对凤沁羽，楚谨默少了那冰冷的杀气而变得温柔无比，可凤沁羽在面对他的时候，却没有半点反应。 只听南宫炎继续道：“凤羽公主，我早说过，你很快恨的人就不会是我，现在，看你的样子，我想，我已经证明了我刚才说过的话。” 南宫炎慵懒的声音再度传来，跟着，在凤沁羽的身边走开，“公主，机会我已经给你了，要不要给你双亲报仇，就由你来决定，我不会逼你，东方云烈就在门外，本座要杀死他，随时都可以动手。” 说完，唇角一勾，走了出去。 东方云烈站在南家门外，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出来，他心中的着急跟担忧也变得越来越浓，处变不惊的心也逐渐变得烦躁不安。 突然间，他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像是一把利刃直刺他的心口，疼得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心口那一阵剧痛。 这样的痛太过真实，太过清晰，甚至，他似乎是听到了凤沁羽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凄厉到让他心颤。 刚才那莫名心痛的感觉，让他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烈了。 他再也按耐不住地冲上前去，刚想踢开那扇坚硬的大门，那紧闭的门，恰巧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我家主人就在里面，请吧。” 听似客套的话，却没有半点恭敬，那家丁领着东方云烈进了府内。 “你真的把凤羽公主的记忆全部恢复了？” 楚谨默跟在南宫炎身后走了出来，听似平静的口气里，却隐隐地流露出了几分焦急。 南宫炎笑了笑，眼底带着洋洋得意跟不容忽视的自信，“也不是全部恢复，而是恢复了该恢复的。” “什么意思？” “就是……东方云烈对她的好，她还是记不起来，记起的那些记忆，全是那些能让她恨不得亲手杀死东方云烈的事。” 楚谨默听他这么说，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却听南宫炎继续道：“我感觉到凤羽公主是被人用驭蛊术封住了她所有的记忆，而刚好，本座会的，恰恰驭蛊术相反，而且，还可以选择性地恢复某些记忆，所以……你放心好了，现在在凤羽公主的脑子里，除了恨，对东方云烈没有任何感情。” 听完南宫炎的这一番陈述，楚谨默心里的担忧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既然这样，那东方云烈就交给二殿下了。” 落下这句话之后，楚谨默便转身离开了。 南宫炎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手，有意无意地轻抚着被白雪遮盖的梅花，双眼深邃地眯了起来。 ------------ 第649章 二殿下高兴就好 “东方云烈……真的不会对凤沁羽动手么？” 他的目光有些深远，似乎在期待些什么。 “主上，已经按照您说的安排好了。” 下人走上前来禀报。 “嗯，带凤沁羽过去。” “是，主上。” 手下退下之后，南宫炎先走到后堂那机关深藏的屋子走去。 “主上，东方云烈已经在屋外等着了。” “嗯。” 南宫炎在屋子正中间的一张紫檀木大椅上坐下，此时偌大的空房内，站满了他的手下，从屋头到屋尾，足有一百多米的距，长长的站满了两排。 而此时的东方云烈，就站在屋子的尾端，离门口最近的地方。 看到他出来，东方云烈平静的脸上并没有半点异样，哪怕是这几百人站在两边的架势，也丝毫没有让他皱半点眉头。 “二殿下。” 他率先拱手出声，对南宫炎这般称呼道。 而南宫炎则是挑了下眉毛，看着东方云烈，笑了一笑，“不知道本座应该称阁下为议政王好，还是皇上好？” “二殿下随意，只要你高兴就好。” 东方云烈也是不紧不慢，慵懒的态度不显半点慌乱，而那双犀利的黑眸却在不动声色地找寻凤沁羽的身影。 只听南宫炎清朗的笑声从前方传来，他的视线，朝两边的手下扫了一眼，看向东方云烈，道：“你我本是君臣，你却夺了我南宫家的江山，我反倒成了你的阶下之臣，你觉得本座会高兴么？” 他笑着反问东方云烈，虽然那模样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是，东方云烈心里很清楚，南宫炎的心思绝对没有他看到的这么简单。 “不知道二殿下想要怎么样，才会高兴？” “哈哈~~爱卿果然爽快。” 南宫炎这一声“爱卿”自然而不动声色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思跟目的，东方云烈也不介意，只是扯了一下唇角。 “你夺了我家的江山，我本该要好好拿你治罪，只不过，你帮我送了南宫萧母子去见了老祖宗，我还是得感谢你，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自然难逃……” 南宫炎的语气并不激烈，依然像是老朋友在聊天一般，可说出来的话，警告意味却甚浓。 东方云烈不是没有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他依然回以微笑，点点头，道：“二殿下高兴就好，只不过……我想问问，我的九儿呢？” 在说到“九儿”的时候，他眼中的狠厉在此时一闪即逝。 南宫炎笑了笑，“爱卿说的是凤羽公主么？哈哈~~~别着急，凤羽公主在本座这里做客，本座可不敢动她。” 说着，视线朝手下示意了一眼，便见手下从里屋将凤沁羽带了出来。 出人意料的是，凤沁羽似乎格外的顺从，没有半点的反抗，面无表情地被带到南宫炎身边。 “九儿！” 东方云烈轻松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而这样的变化，俨然在南宫炎的意料之中。 他动了动唇，道：“爱卿看到了么？我可没动她一根毫毛。” ------------ 第650章 跪着刀锋铺成的路 东方云烈根本就无心搭理南宫炎，目光紧张地凝聚在凤沁羽的冰冷的脸蛋上，看着她嘴角流淌着的疏离跟让他不安的恨，他心头便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 “九儿，你怎么样？” 凤沁羽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抬起眸子看着东方云烈，漆黑的眸子里，不带半点感情，冷得让东方云烈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先前在门口那股莫名的不安在此时更加强烈了一些。 “九儿……” 他急得提步走上前去，眼前两把刀便横在了他的面前，与此同时，抓着凤沁羽的那名手下也将刀，架在了凤沁羽的脖子上。 很明显是要告诉东方云烈，如果他敢硬闯过去的话，凤沁羽的人头便会落地。 果然，东方云烈不敢再动，只是压着脾气看向南宫炎慵懒的面容，问道：“你想怎么样，直接说吧。” “既然爱卿这么直接，我当然也不喜欢浪费爱卿的时间。” 说完，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屋内站着的那两排手下，手下得到他眼神的示意，将手上拿着的刀，扔到了地上。 从屋头排到屋尾，摆满了锐利的刀，每一把都是削铁如泥，只要轻轻一碰，都会见血。 东方云烈看了眼前这些刀，又看向南宫炎，见南宫炎指着那一片刀锋，对东方云烈道：“刚才本座说了，窃国之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爱卿如果想带凤羽公主回去，这点诚意要有吧？” 南宫炎的意思，东方云烈心里已经明白过来，他也不讨价还价，也不犹豫，只是动了一下薄唇，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跪了下来。 坚硬的膝盖，跪在锐利的刀剑上，才一碰上，膝盖上马上便渗出了血红。 被带到南宫炎身边的凤沁羽，原本眼底的恨，因为东方云烈这毫不犹豫的举动而愣住了。 不可思议地看着东方云烈沿着那些刀锋铺成的路，一步步跪着朝她的方向移动。 膝盖上的血，涌得更加厉害了，献血，将刀锋染成了红色，也染红了一条血路。 东方云烈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由始至终，他的视线都停留在凤沁羽的脸上，生怕那些人会伤她分毫一般。 凤沁羽清楚，东方云烈要是跪完这几百米，膝盖的韧带一旦断掉，双腿就相当于废掉了。 她的心，就仿佛也被地上那几百把利刃无情地分刮着，心底的血，也因为东方云烈的举动而染红了体内的五脏六腑。 东方云烈……为什么……为什么…… 她好想冲到他面前，开口问他，为什么他那样伤害她之后，现在却不惜用这样的方式保全自己。 东方云烈，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这样做…… 她不停地摇着头，看东方云烈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冷汗伴随着腿上的血，融在了一起，将刀锋进一步打湿。 可他却丝毫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就连挪动的膝盖也没有丝毫的放慢，由始至终，他移动的速度都没有改变过。 ------------ 第651章 东方云烈，你别跪了 “东方云烈，你别跪了！！” 凤沁羽再也受不了地喊出声来，滚烫的眼泪，涌出了她通红的眼眶，“我不需要你这么做，东方云烈，在我跳下宫墙的那一刻，我们之间的一切都解释了，你别再跪了！！！” 她撕心裂肺地对着东方云烈吼出这句话，而东方云烈在听到凤沁羽这句话出来的时候，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欣喜之色。 “九……九儿，你……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他根本没有注意她刚才这话的意思，狂喜占据了他整双眼眸，他甚至忘记了脚上的伤已经很重了。 激动地想要站起，却发现膝盖已经无法站起，才离开刀面不到一寸的距离，便又重新跪了下去。 这突然的冲击，让刀锋更深地划过他的双腿。 “呃……” 终于，他还是禁不住地发出了一丝吃痛的闷哼，眉头也下意识地跟着一拧，可此时，他的心，却布满了狂喜之色。 艰难地抬起双眼，看着凤沁羽泪流满面的模样，心疼地开口道：“我没事，九儿，你……你真的记起以前的事了？” “是，我是记起来了，东方云烈，正因为我记起来了，我不想再跟你扯上半点关系，你走吧，别管我了，我不想欠你，你走吧，东方云烈！！” 凤沁羽的情绪显得越来越激动，而这个时候，东方云烈才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九儿，你听我说，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走吧，东方云烈，你走啊~~” 凤沁羽根本不想在这里跟东方云烈继续下去，挣扎地想要从抓着她的人手上脱离，却被南宫炎封住了脚上的穴道，让她根本不能移动半步。 “东方爱卿，做你该做的事，我的耐性没这么好。” 南宫炎的声音，在此时低沉地传来，同时，也让东方云烈的目光从凤沁羽的身上收回。 他忍着脚上那近乎撕裂的剧痛，看着南宫炎，咬着牙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清晰而平稳，“把九儿放了，我留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这个时候，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跟九儿解释之前发生的一切复杂的事实，最关键的是把九儿从南宫炎的手上救出去再说。 听了他的话，南宫炎发出了几分笑声，指着他面前还有一半距离的刀锋路面，道：“等你先做完眼前的事，我们再继续下面的话题。” 东方云烈知道，南宫炎看上去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容不得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他沉默了片刻，继续跪着一步步往南宫炎方向跪着过去。 膝盖在此刻已经是血肉模糊，仔细看去，甚至能看到他那洁白的膝盖骨，此时已经露出了皮肉之外，那触目惊心的画面，让人的视线不敢做过多的停留。 “东方云烈，你别再跪了，东方云烈！！！你走吧！！” 凤沁羽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激动。 “你别再跪了，别再跪了……” 她喊了好久，声音也已经极尽嘶哑，甚至无法发生，心，也痛得渐渐麻木了。 ------------ 第652章 放了她，我给你皇位 眼前一条刀锋铺成的路已经红了一片，跟东方云烈那苍白的脸色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而此时，楚谨默就混在那群手下当中，看着东方云烈这悲惨的模样，唇角勾起了一丝泄愤的冷笑。 东方云烈，为什么了凤羽公主，你还真是什么都肯做。 似乎是经历了大半个世纪，那一条血路，终于被东方云烈征服了。 此时，膝盖也无法支撑住他的身子，他就那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唯有双手，勉强地支撑着他颤抖的身子。 “九……九儿，我答应过你，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有事。” 他，用仅剩的意识支撑着自己即将昏厥的大脑，眼皮无力地睁着，看着凤沁羽被痛苦所占据的双眼，如此开口道。 凤沁羽没有说话，只是颤抖着双唇，看着东方云烈那颤抖着身子，不停地摇着头。 见东方云烈对她露出了一抹极为苍白的笑容，跟着，转身看着南宫炎眼角噙着的笑容，道：“现在……可以继续下一个话题了么？” “呵呵，当然。爱卿果然还是被让本座失望。” 说话的同时，他起身，在东方云烈面前半蹲了下来，道：“你从我南宫家夺走的江山，是该还给我了吧？” 他以为，东方云烈一定会拒绝，或者，至少得犹豫一会儿，可他却只是看了他一眼，重新将视线投向凤沁羽，道：“你把她放了，我就把皇位传给你。” 他的话，让南宫炎有些吃惊，看了凤沁羽一眼，又重新看向东方云烈，继而笑了起来，“东方爱卿，看来，世人都错怪你了，人人都说你无情无心，残暴不仁，没有想到，你为了一个女人，连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帝业都毫不犹豫地拱手让人。” 他的这一番“赞许”，却只是引来东方云烈一记苦涩的轻笑，目光无力地投向凤沁羽，道：“我站在这最高位，只想护她一世安好，如果不能守护好她，我要这江山就没任何意义。” 他看着凤沁羽眼中的痛苦，心里发了疯地疼着，比此时他膝盖上所忍受着的痛，更加痛上百倍。 他以为，站在了最高位，他就能护她一世安好，却没有想到，还是让她陷入了危机之中。 他在心里一个劲地责怪自己，除了曾经将她伤得体无完肤之外，他竟然什么都没做好。 “对不起，九儿……” 他跟她道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只是心中那个想要保护凤沁羽完好的信念在此时支撑着他。 “东……东方……东方云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你要这样……” 到现在，她都不明白，东方云烈可以这样无怨无悔地为了她放弃一切，他可以连江山帝业都给她，连命都可以为她舍弃，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放过她的父母，为什么要将他们的头颅割下还不够，还要将那样羞辱他们。 她好想问他，好想亲口听他说，那不是他干的，可是，事实都摆在那里，她亲耳听到他跟上官碧柔的那些对话，还能骗人吗？ ------------ 第653章 我不报仇了 东方云烈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听她这么问，他只是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道：“没有为什么，我只想尽我一切的可能，把你保护好，可……可惜，我……我好像……好像又失败了。” 说完，那点仅剩的意识也彻底失去，他在凤沁羽面前，完全昏厥了过去。 “东方云烈！！东方云烈！！！” 凤沁羽的喊声，在此时变得更加撕心裂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她竟然冲开了南宫炎在她脚上封住的穴道，推开了那个禁锢着她的手下，冲到了东方云烈面前，将他苍白昏迷的身子，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东方云烈，你给我醒醒，你杀了我父母，你该死在我手里，而不是就这样死了，东方云烈！！！你醒来啊，东方云烈！！！” 她不停地摇晃着东方云烈没有半点知觉的身子，视线无意间触及那一条东方云烈跪过的血路，那触目惊心的场面，将她的心，彻底地撕裂。 她的头，突然间猛烈地摇晃着，声音嘶哑而颤抖，“我……我不报仇了，你醒来，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不要报仇了，我求你醒过来，我不报仇了，我真的不报仇了……” 可是，不管她怎么说，怎么恳求，东方云烈依然没有半点反应。 滚烫的热泪，湿透了东方云烈冰凉而苍白的脸颊，却始终无法温暖他。 “东方云烈……云烈……云烈哥哥……” 楚谨默站在人群当中，看着凤沁羽心痛地抱着东方云烈哭得撕心裂肺，他又心痛，又吃味。 尤其是她那一句“我不报仇了……”更是让他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东方云烈！东方云烈！！他到底有什么地方这么好，你为了他，甚至连父母之仇都可以放弃不报。 楚谨默心中对东方云烈的痛恨跟嫉妒也越来越浓。 从那些手下中站了出来，他快速冲到东方云烈身边，双眼中，燃烧着噬心的妒火，一把将凤沁羽从东方云烈身边拽开了，“你不想报仇，那我来替你报！！” 说完，脚尖快速踮起地上扔着的一把剑，高高举起，朝东方云烈的心口狠狠地刺了下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泄他心头之恨。 如果不是东方云烈，他早就娶了凤羽公主，娶了这个他梦寐以求的女人，一切，一切都是被东方云烈给破坏了。 他毁了他的国，毁了他的家，夺走了他的女人，这样的深仇，他岂能不报，哪怕是将他千刀万剐，他都不会觉得解恨。 尖锐的剑，才刚触及他的心口，却被凤沁羽给一把抓住了，那力量，尽量重得他无法使剑。 “公主！！” 凤沁羽双眼疏冷地看着楚谨默，冷笑了一声，“就算我不杀东方云烈，我也不会允许别人动他，要么，他死在我的手上，要么，他就安然无恙地从这里离开。” 她加重了力道，折断了那把剑，扔到了一边，掌心滴落的血，溅起了红色的水花。 ------------ 第654章 城外的十几万大军 她伸手，指着楚谨默，道：“楚将军，我感谢你这么一心一意地为我双亲，为我东离，只可惜，你跟南宫炎这样的人合作，用这样卑鄙的方式对付他，我没觉得你有多高尚。” 她的目光突然间冷了下来，射向楚谨默的目光，多了继续犀利跟警告，“要么，你把我一起杀死在这里，要么，就别想动他一下。” 楚谨默不可思议地看着凤沁羽对他说出的这一番话，他难以相信，在她心中，他这个一心一意为了她的未婚夫，却比不上东方云烈这个亲手杀死她双亲，毁了她国家的大仇人。 他难以接受地看着凤沁羽，心中要杀死东方云烈的心，也越来越强烈。 “不好了，主上，不好了，主上！！” 紧闭的房门，被人给一把推开了，一名手下焦急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 南宫炎拧了下眉，对于属下那惊慌失措的模样感到有些恼火。 像他这样的人以及眼下的情势，最忌讳的就是这些事。 那属下的慌张的模样让南宫炎的心头有些介怀，只见那属下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刚才因跑得太急而喘个不停的心跳。 “禀主上，外……外面……外面围了好多官兵，属下派人去城外看了一下，也驻扎了好几只军队，目测有十几万大军。” “十几万？” 南宫炎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字数而害怕。 确实，十几万大军并不算多，毕竟，他手下这几年来暗中集中起来的兵力就将近三十万。 现在，这三十万大军都已经在江陵城外待命，外面那十几万大军对他来说，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十几万你紧张什么？” 南宫炎那自信的架势丝毫没有半点减弱，却见那报信的属下急得直跳脚，也顾不上礼节，他冲上前去，附在南宫炎的耳边耳语了两声，便见南宫炎的脸色在这一瞬间骤然大变。 “什么！！” 眼中原本的自信在此刻消失不见，他惊恐地看着大门外，又回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地上已经昏迷不醒的东方云烈，道：“把他看着，我出去看看。” 落下这句话，南宫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堂之中。 见南宫炎出现这样惊慌失措的模样，大堂内一开始排队站着的那些人也开始面面相觑，眼中露出了一丝丝的不安跟担忧。 “是不是我们的人都被官兵控制住了？” “看主上的样子，也不是没可能，那我们怎么办？这仔细说起来，我们这可是在谋朝篡位啊……” “看来东方云烈的传奇真不是假的，十几万大军把我们三十多万的人都给解决了……” “……” 这些人在紧张地相互讨论着，楚谨默站在凤沁羽面前，两人互不相让地对峙着。 “公主，我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才有机会杀死东方云烈，我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 楚谨默再度上前，想要对东方云烈动手，却再一次被凤沁羽拦住了。 ------------ 第655章 楚将军的本事差了许多 “我说了，要么他死在我手上，要么让他安然无恙地离开，你要是想杀他，先试试看能不能过我这关。” 凤沁羽眼中的坚定让楚谨默清楚，他没有任何的机会跟可能得到凤沁羽。 他敛下眼眸，眼神黯然，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凤沁羽，道：“公主，我不想跟你动手。” “既然不想，那就让我们走。” 凤沁羽也不客气，讽刺地出声。 “你知道我不可能放过他。” “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让他死在你的手上。” 凤沁羽的目光对上楚谨默那无奈的双眸，眼中的坚定丝毫没有半点减弱。 “那得罪了，公主。” 随着楚谨默这一声落下，手上被折断的剑，被他一扔，犀利的掌风直直地朝凤沁羽身边掠过。 凤沁羽敏捷地避开了他的掌心，正要出手，只见一道身着黑衣的身影，突然间在她跟楚谨默身边落了下来，恰巧直直地挡在了她跟楚谨默之间。 来人用黑布蒙着一张脸，露出了一双狡黠而充满痞气的双眸。 “你是什么人？” 率先出声的是楚谨默，他浓眉一拧，显然因为这突然闯入的人而感到格外恼火。 见那双狡黠的眼眸轻轻一挑，带着几分玩味跟取笑地看着楚谨默，黑布遮挡着的双唇缓缓向上勾起—— “楚将军什么时候堕落到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还喜欢跟女人动手了？” 他没有回答楚谨默，而是挑眉这般反问道，而他的话，也让楚谨默的脸色骤然一变。 “我做事不需要其他人来评价，你要么让开，要么就别怪我不客气。” 见一声嗤笑随后从蒙面布后面响了起来，那双狡黠的眸子投向楚谨默，继续道：“你觉得我特地出来，只是来跟你聊天的么？” 这句话，很明显，他自然是没有就此离开的打算，楚谨默听了，浓眉一皱，冷笑地勾起了唇角，“那还废话什么？” 说话的同时，掌风已经朝蒙面人的脸上袭了过来，见眼前之人侧身一躲，而后，眼中的笑容加深。 “楚将军的本事差了许多。”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掌风也欺上楚谨默，与此同时，他的视线投向凤沁羽，道：“把他带走。” 凤沁羽这才缓过神来，点了点头，俯下身将东方云烈沉重的身子扶起，压在自己的肩上，一步步地朝大堂外走去。 而那些人见凤沁羽要带走东方云烈，自然是不肯就此放过，很快的，那一群人便捡起地上的刀剑，拦在了凤沁羽面前。 凤沁羽倏然停下脚步，俯下身将东方云烈缓缓放下，犀利的双眼投向眼前这帮早已经失去了底气的乌合之众，沉下声来，道：“眼前的形势你们应该清楚，识相的，在那些人闯进来之前，找机会逃走，要么……继续留下这里，死在我手上也比被那些官兵折磨致死好。” 凤沁羽这话一出来，那些人原本就胆颤心惊，被她这么一吓，他们就没敢多动一步。 ------------ 第656章 东方云烈确实让人惧怕 虽然没有马上给凤沁羽让路，可他们也没敢冲上来，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凤沁羽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 而此时，驻扎在江陵城外几十里地方的乔卫大军，此时却少了领军人。 张岩焦急地四周探望着，却始终不见容逸的影子。 “这小子，到底去哪里了？” 张岩拧着眉，轻声低语道，这么重要的事，他也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到现在还没回来。 要不是相信他的为人，还真怀疑他是不是给东方云烈报信去了。 张岩探头探脑地朝前方看了好久，终于见到了容逸的身影。 “你去哪里了，去方便需要跑几百里么？” 等到容逸走到身边的时候，张岩禁不住出声抱怨道。 容逸耸耸肩，对于张岩的责备，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看了远处一眼，开口道：“刚才顺便进城探了探消息，免得我们白跑一趟。” 他翻身坐上马背，这般说道。 “哦？有探到什么消息没有？” 张岩听他这样说，便没有继续刚才的责备，而是饶有兴致地这般开口道。 容逸伸手，慵懒地挠了挠自己的耳朵，道：“恐怕这一次，我们又要让将军失望了。” “什么意思？” 见容逸反正躺在了马背上，头枕着双手之上，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逐渐散去，天，开始灰蒙蒙地亮起来了。 他侧过头来，看着张岩焦急的面容，慢条斯理道：“刚才我去方便的时候，顺便进城打探了一下，当朝宰相孙伯芹调了十五万大军，将南宫炎驻扎在城外的三十万大军一举歼灭，如今，南宫炎所住的宅院已经被包围了。” “有这样的事？” 张岩的眼底充满了不可思议，“那宰相还有这等神机妙算的本领。” 张岩口中的惊叹，引来了容逸的一记轻笑，“你只听说过东方云烈用兵如神，不知道他用人也这么厉害吧？” 容逸的口气，听出了少许得意之色，也不免让张岩感到有些奇怪，只是，他对容逸的信任跟乔卫差不多，因为，就算觉得奇怪，他也并没有对容逸产生半点怀疑。 只是叹了口气，道：“东方云烈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惧怕。” 叹完气之后，他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向容逸，道：“难道我们又像上次那样，空手回去？” “也不一定。” 容逸突然又从马上坐了起来，侧目看着张岩期待的目光，笑道：“我们也可以带着这几万人过去跟东方云烈打打看，也许会赢也说不定。” 他的话，引来了张岩好几只白眼，“你还能多说点废话么？南宫炎三十万的兵，都被他十几万的兵给解决了，我们这五六万能跟他抗衡么，硬来的话，无非就是找死。” 容逸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听张岩继续道：“现在趁东方云烈还没有注意到我们，我们还是赶紧撤军吧。” 这，正是容逸所料到的结果，只是，心头突然间划过的一件事，却让容逸的心头骤然掠过几分苦恼。 ------------ 第657章 老子真想一刀杀了你 嘴角漾开的笑容微微敛了下来，他看着前方骑着马下令撤退的背影，突然间，心里有有些不是滋味。 “老张啊老张，以后……你会因为今天这样相信我而后悔么？” 南府门口，此时被上千兵马团团围住，将近黎明的夜空被火光照得极亮，好些路过的人都被这强大的阵容吸引了目光，躲在远处悄悄地看着这一幕，相互之间窃窃私语着。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被南宫炎蒙蔽的老百姓，把他们交给知县发落就行了。” 解决完南府上下一切事务之后，心素走到外面，对带兵围住南府的柳孝开口道。 “嗯，那这个人怎么处置？” 柳孝的眼底，夹着难掩的火光，指着面前被一神秘黑衣人捆绑好扔到他面前的楚谨默，眼中尽显杀气。 “这个人身份比较特殊，眼下皇上还没有醒来，还是先交给相爷吧。” “嗯。” 柳孝压着心中的怒火，点了点头，这边还对着楚谨默狠狠地瞪了一眼，“老子真想一刀杀了你。” “哼！！要杀就杀，废什么话，我楚谨默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男人。” “妈的，你以为老子不敢……” 柳孝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被楚谨默这么一激，当下便捏紧拳头冲了上去，要不是心素拦住了他，楚谨默那一拳是免不了了。 “算了，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还是先去看看皇上怎么样了。” “哼！！” 柳孝再一次狠狠地瞪了楚谨默一眼，“你最好祈祷皇上不会有事，否则，老子挖了你楚家的祖坟。” 落下这话，他才不情愿地被心素给拉走了。 “你拉我干什么？我恨不得现在就一刀宰了他！” 柳孝心中的怒火始终难平，被心素拉走了之后，他心里还是一肚子的火气。 “别着急，处置他是迟早的事，等皇上醒了之后，你叫皇上把他交给你处置就行了。” 心素拍了拍他充满火气的背，安抚道。 知县衙门—— “军医，皇上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丞相孙伯芹也随同调来的大军一同到了江陵城，在解决了南宫炎一党，解救了沈翰之出来之后，他们几人一同到了县衙之内。 东方云烈被凤沁羽从南府带出来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双腿上的血肉凝结在了一块，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看着东方云烈这副濒临死亡的样子，孙伯芹眉头深锁，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 虽然他不懂医术，可光看那伤势的样子就知道东方云烈伤得不轻，不然的话，他这样铁铮铮的汉子，又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军医检查完东方云烈的伤势，凝重的表情跟孙伯芹并无任何分别。 他看向孙伯芹，表情沉重地叹了口气，拱手道：“回禀相爷，皇上的伤……” 他，有些说不出口，而越是这样，孙伯芹的心就越是提到嗓子眼，紧张的双眼不敢有丝毫放松地停在军医的脸上。 “快说，皇上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 第658章 皇上的韧带断了 此时，柳孝跟心素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孙伯芹这么问，视线也在同一时候投向军医。 几人当中，唯有凤沁羽由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东方云烈，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她的样子，似乎对东方云烈的生死并不关心，甚至对他的伤势也毫无半点在意。 可她也没有离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相爷，皇上膝盖上的韧带……断了。” “什么！！” “什么！！” 异口同声的是心素跟柳孝，他们是练武之人，对于这样的事会比别人更加敏感。 韧带断了，不就是不能走路了，就算接好了，也会有后遗症，像皇上这样的练武之人，如果不能走路，不是等同于杀了他么？ 而此时，一直静默着没有出声的凤沁羽，也在听到军医的回答之后，骤然抬起头来，神情复杂地看着东方云烈。 心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捏着喘不过气来，她开不了口，发不了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东方云烈。 心疼？幸灾乐祸？痛恨？……抑或是深爱。 他几乎用自己的命，去换她，却又亲手结束了她双亲的命？ 她不知道，自己该把他当恩人还是当仇人。 “军医，皇上的韧带能接好吗？” 孙伯芹率先冷静下来，声音沉重地开口问道。 “这个……回相爷，韧带是极为人体极为虚弱的地方，如今他韧带不仅断了一处，而是有多处损伤，卑职……卑职实在是无能为力。”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以后皇上都不能走路了吗？” 相比起其他人的强装冷静，柳孝则十分冲动，听军医这么说，他显然有些不能接受。 “哎呀，你先别着急，皇上是九五至尊，是天子，上天又怎么会这样对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心素出声，安抚着已经暴躁不已的柳孝，可她的心里却同柳孝一样心急如焚，并没有表面上看着的这么平静。 房间里，在此时陷入了一片令人压抑的寂静。 “我来试试吧。” 突然间，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了凤沁羽喑哑的声音，同时，也让这个房间里原本聚集在东方云烈身上的注意力此时投向凤沁羽。 他们这才注意到由始至终都沉默不语没有出声的她，而她的反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意外。 像是东方云烈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她，也只是一个纯粹的外人而已。 几人都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凤沁羽为什么表情会这么淡漠，毕竟，皇上是因为她而变成这样的，不是么？ 就算她失忆了，不记得自己跟皇上曾经的生死相随，也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吧？ 在场几个人的眼底都是无尽的茫然，凤沁羽却对于他们此刻的反应并不关心，而是兀自走到东方云烈床边，缓缓坐了下来。 手，探向东方云烈的膝盖后，轻易地碰到了那已经寸断的韧带，她拧了下眉，心头，跟着一紧。 ------------ 第659章 公主，你可以吗 视线看着东方云烈的脸，似乎是觉察到了韧带处传来的剧痛，昏迷中的东方云烈紧锁起了眉头，那模样，看上去甚至有些楚楚可怜。 “公主，你可以吗？” 心素率先低声问出口，凤沁羽敛下眼眸，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声开口道：“你们出去吧，好了之后，我会叫你们。” 虽然不能确定凤沁羽是否真的能医好东方云烈的脚，但是，心素是亲眼见过凤沁羽解了上官碧柔中的“绿阎罗”之毒，想必治好皇上的脚，凤羽公主也不是没可能。 这样想着，她便示意了柳孝跟孙伯芹等人一眼，几人便一同出去了。 凤沁羽留了下来，房间里，只剩下她跟东方云烈两个人。 她的心，又恨又痛。 她最该恨他，却唯独对他情根深种，如果能一早就相忘于江湖，或许，今天就不会痛了。 “东方云烈，我现在就该杀了你……” 喑哑的声音，充斥着痛苦跟绝望，她在爱与痛中间痛苦地挣扎跟徘徊，越是挣扎，心，也就越痛。 眼泪，无声地落下，滚烫，灼热，一滴滴，落在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中间，辛辣而刺痛，让昏睡中的东方云烈再一次蹙紧了眉头。 “可是……我下不了手，我要怎么办，东方云烈，我下不了手……哈哈~~我竟然会舍不得杀你……东方云烈，你知道这样有多痛苦吗？” 她越是质问他，自己的心，就越是痛到谷底。 好一会儿，她也觉得自己累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累过。 也罢，东方云烈，既然注定无法在一起，那么，我们之间，就由我来结束吧。 她无力地伸手，擦去自己脸上的泪痕，开始给东方云烈治疗。 东方云烈的韧带伤得很重，被断成了好几截，想要完全修复，并无可能，好在因为他从小就练武的关系，韧带的柔韧性要比普通人的韧一些，修复的可能性也高了一些，同时，也相对容易一些。 “不知道凤羽公主能不能把皇上的韧带修复好。” 心素等人出了房间之后，柳孝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开口道。 视线投向心素，却见她拧着眉，拖着下巴没有出声，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喂，你在想什么呢？” 柳孝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心素，同时，也将心素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了神。 抬眼，见柳孝在看她，她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什么，在想事情。” 她的视线投向那关闭着的房门，心头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从南府里出来之后，她就觉得凤羽公主怪怪的，可也说不出是哪里怪。 希望是她想多了吧。 心素抿着下唇，凝眉不语，也没心思回答柳孝的问题。 与此同时，孙伯芹也在心里暗自担心着东方云烈的伤势，同时，也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个秘密通知他，说皇上有危险，让他派大军赶来江陵城的神秘人，又会是谁呢？ 这一路来到江陵，他都想不出是什么人。 ------------ 第660章 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有一点他应该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一定是跟那个把楚谨默扔到他们面前的是同一个人。 如果不是那个人提早通知他皇上会有危险，他也不会那么快就调集大军前来相助了。 只是……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皇上？ 思来想去，孙伯芹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打开了，凤沁羽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疲惫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公主，皇上怎么样了？” 几人不约而同地冲上前去，紧张地问道。 “韧带已经修复好了，只不过，他至少一年内无法起身走动，一年后，等韧带完全连成一体之后，他才能慢慢行走。” 凤沁羽的回答，让几个人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一年的时间有些久，可皇上既然还有机会重新站起来，对他们来说，也已经是上天的无限恩赐了。 “太好了，皇上没事就好了。” 柳孝显得很开心，脸上所有的兴奋也不掩饰，也正因为如此，他并没有注意到凤沁羽脸上那古怪的异样。 而此时，原本就觉得凤沁羽有些奇怪的心素却在同一时候注意到了她眼中那一抹黯然跟忧伤。 在柳孝跟孙伯芹都进了房间之后，她却留在了门外。 “公主，您……没事吧？” 她不放心地开口问道。 心素的问题，让凤沁羽的表情怔了怔，跟着，摇了摇头。 “没事。” 她跟东方云烈之间的恩怨，她不需要别人来掺和，同时，她自己的决定，也不需要告知别人。 她抬眼看着心素那凝重的面容，道：“你进去照顾东方云烈吧。” 说完，她敛下眸子，在心素不安的眼神中，离开了院子。 当她走出院门的时候，见沈翰之带着沈诺言跪在院门外，沈翰之诚惶诚恐的脸上夹着几分怒火，而沈诺言则是红着双眼，看得出来，她哭了好久，连眼睛都有些红肿。 看到凤沁羽出来，沈诺言愣了一下，暂时停止了哭泣，跪着朝凤沁羽的脚边爬了过来，“蓝姑娘，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你杀了我吧，是我把你跟皇上害成这样的，对不起，蓝姑娘……” 沈诺言不停地对着她磕着头，凤沁羽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最后，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沈姑娘，你起来吧，我没怪你。” 她的话，让沈诺言怔了怔，抬起双眼，茫然地看着凤沁羽，见凤沁羽的神情有些疲惫跟忧伤，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却只听凤沁羽继续开口道：“沈姑娘，我其实还要羡慕你，至少你还有一个爹爹值得让你去出卖别人，而我……我身边什么都没了。” 她的话，听上去极为伤感，让沈诺言的心头稍有些震撼，此时，沈翰之也开口了，口气中还少有些气愤，“蓝姑娘，你放心，不管你怎么处置她，我们都心甘情愿，要不是她这么自私，皇上他现在也不会躺在床chuag上昏迷不行了。” ------------ 第661章 看看你干的好事 沈翰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越是这样，沈诺言脸上的愧疚就越是浓烈，“爹爹，女儿知道错了。” “沈大人……” 凤沁羽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她拧了拧眉心，眉宇之间，多了些许怅然，“沈姑娘没错，如果我是她，我也会做同样的决定。” 她的话，让沈翰之父女俩都愣住了，见她叹了口气，道：“皇上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你们也别自责了。” 落下这句话，她在沈翰之父女俩迷惑又愕然的眸子中，离开了。 好一会儿，他们才缓过神来，沈诺言红着眼眶，看向沈翰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爹爹，女儿知错了，您原谅女儿吧。” “哼！！这一次所幸皇上没有什么危险，不然的话，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沈诺言垂下眼眸，不敢再说话，自从凤沁羽被抓走了之后，她就后悔了，可是，她的父亲危在旦夕，她如果不那样做，她不是不孝了么？ 如果还有其他方法，她也不想连累蓝姑娘，更不想因此而害得皇上如今成了这模样。 “好了，先起来吧，等相爷出来之后，我们再问问皇上的情况。” 见自己的女儿双眼通红，满脸愧疚，沈翰之生气的同时，心里自然也是心疼的，毕竟女儿这样做，也是为了救他。 “是，爹爹。” 沈诺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缓缓从地上站起，跟着，将沈翰之扶了起来。 从东方云烈昏迷不醒被送到县衙到现在，父女俩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了，连走路都有点困难。 凤沁羽离开县衙走在街上，此时，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就此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她却暂时还不能马上走人，渊儿此时还在京城，她得带着渊儿一起走。 如果要带渊儿走的话，她势必得先跟他们一起回到京城。 她目露惆怅地看着远处，不经意间叹了口气。 沈翰之父女从院子门口站起，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见孙伯芹等人正从屋内走了出来，两人的脚步下意识地守住了，显得有些踌躇。 犹豫了一下，沈翰之才走上前去，问道：“伯芹兄，皇上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沈翰之问话的同时，沈诺言也在紧张地盯着孙伯芹。 见孙伯芹看了他们一眼，叹了口气，“皇上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他膝盖处的韧带断了，需要休息一整年才行。” “一年？” 沈翰之听到孙伯芹的答案之后，眉头跟着拧紧了。 “相爷是说皇上一年之内都不能走路了吗？” 沈诺言刚刚才平静的情绪又一次掀起了波澜，眼眶也跟着又红了一圈。 “言儿，不得胡言！” 见自己的女儿失言，沈翰之立即出声呵斥道，便被孙伯芹给阻止了。 “翰之兄，你也别怪世侄女了，她说的也没错，皇上他……确实一年之内都不能行走。” “这……” 沈翰之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下一秒，双眼气愤地看向沈诺言，“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 第662章 该何去何从 “爹爹……” “行了，行了，翰之兄，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世侄女，她也是为了救你，再者，就算世侄女没有帮南宫炎抓走凤羽公主，他也会想到别的办法对付皇上。”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将视线投向屋内，摇了摇头，道：“现在只希望皇上能接受这一点，不要再伤害自己才好。” 孙伯芹这话说完之后，几人都陷入了极为压抑的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沈诺言突然间对着孙伯芹跪了下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孙伯芹等人有些意外。 “世侄女，你这是做什么？” 孙伯芹拧了下眉，俯下身正准备扶她起来，却听沈诺言哽咽着声音，满怀内疚道：“世伯，整件事都因侄女而起，希望世伯能允许这几日让诺言来照顾皇上，这样，侄女的心里也会好过一些。” “这……” 孙伯芹有些为难，原本，照顾皇上的事，交给下人们去做就行了，毕竟，让沈诺言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去照顾皇上这么一个大男人，传出去总是对她的声誉不好。 “伯芹兄。” 沈翰之也在这个时候发话了，他知道孙伯芹的顾虑，只是，整件事都是因自己的女儿而起，如果她不做点什么补偿的话，连他也不会安心的。 “你还是让言儿来照顾皇上吧，总归会比下人细心一些，再者，让诺言去照顾皇上一段时间，我们父女俩都会安心一点，还望你能成全。” 说罢，对孙伯芹拱了拱手。 本身，孙伯芹跟沈翰之就有同门之谊，再加上他都这样请求了，他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当下便只能应允下来。 “好吧，如果世侄女不介意的话，那皇上就由你来照顾了。” “多谢世伯，多谢世伯。” 沈诺言欣喜地跪着连连磕头，其他人都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心素的眼底，却多了几分顾虑。 让沈姑娘去照顾皇上，那凤羽公主…… 原本，她就觉得风雨公主有些不对劲，她似乎对皇上有什么误会，如果让她看到皇上跟沈姑娘独处一室，不会更加误会什么吗？ 她原本想开口阻止，可既然他们都达成了共识了，如果她出声阻止，反而显得有些小人之心了。 想了想，她也就作罢了，视线投向院子外面，凤沁羽出去已经好久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如果等会儿皇上醒来的时候不见她，恐怕又要发疯似的出去找她了。 犹豫了半晌，心素还是决定出去找一找她，希望她心里的想法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解决了南宫炎的事情之后，江陵城的百姓也相继发放了赈灾款，在得知了南宫炎的阴谋之后，全城原本对南大善人的称赞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无尽的谩骂。 大雪虽然还在下个不停，可有了那一百万的赈灾款，老百姓的生活也没有那么得艰难跟拮据，脸上的愁容也跟着少了许多。 心素一路走在街上，却始终不见凤沁羽的影子，她找得有些心慌了起来。 ------------ 第663章 我喜欢跟小娘子勾结 如果凤羽公主就此离开的话，皇上醒来找不到她，他们这几个人也就无法跟皇上交代了。 再者，以皇上对凤羽公主的感情，一旦知道凤羽公主离开了，肯定会不顾自己的伤势，冲出去找她。 她必须在皇上醒来之前找到凤羽公主才行。 心素行走在街上的速度逐渐加快，也没有注意到脚下那一块湿滑的薄冰，脚一踩上去，整个人直直地往后倒去。 因为来不及调整重心，她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还以为这一次自己一定会摔得很难看，却在倒地的时候，身后突然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扶住了她。 见自己没有摔得那般难看，心素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等到站直之后，便转身跟身后扶住她的人道谢。 “多谢……容逸？！” 话到嘴边，抬眼之际，撞上了那双在她脑子里已经逐渐熟悉的眼眸，依然是带着浅浅的坏笑和玩世不恭的痞气。 原本脸上带笑的面容，在看到容逸之后，立即垮了下来，眉头跟着一皱。 而容逸见她看到他时，瞬间垮掉的笑容，当下便露出了几分不满跟受伤。 “小娘子，你怎么一看到我就这副表情了？” 容逸吊儿郎当的口气中，不乏受伤的情绪，却只是引来了心素没好气的白眼。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小娘子。” 说完，斜睨了容逸一眼，便转身继续去寻找凤沁羽。 而在心素面前得不到好脸色的容逸，依然不气馁，使出了他一贯擅长的厚脸皮，跟在了心素身后，道：“小娘子，你一个人在这里找什么呢？不回去保护东方云烈？” 容逸的问题，让心素骤然收住了脚步，想到容逸的身份，她拧了下眉头，双眼带着防备地侧目看向容逸，冷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是怎么知道皇上来了江陵城？” 虽然，南宫炎意图造反的动静并不小，可也不至于在一夜之间就传到湖岭城那边去了，而且，看容逸的样子，分明是一早就出现在这里了。 难道…… “你跟南宫炎勾结了？” 心素的质问，让容逸的脸上立即表现出来几分无辜，对着心素摇了摇头，“小娘子，这你就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跟那种三两下就被干掉的蠢蛋勾结？” 说着，坏坏一笑，上臂一把揽过心素的肩膀，让她紧紧地靠着自己，看着她通红的小脸上上流露出来的愤怒，他便觉得格外得有趣，“就算我要勾结，也喜欢跟小娘子勾结，而且是……珠胎暗结。” 他笑得一脸痞气，而最后这四个字，让心素气得双眼冒火，脸，又在不经意间红得更加强烈。 “容逸，你这个混蛋，你信不信我一刀杀了你。” 心素气得牙痒痒，伸手便要拔剑，可那剑才出了不到一半的剑鞘，便被容逸给直接推了回去。 “小娘子，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怎么一见面就动刀动枪的，多伤感情，不如，我们谈点别的有情调的事多好？还是……你比较喜欢这样的调情方式？” ------------ 第664章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好看的眼角微微向上一挑，他顺着剑把，一点点地摸向她握剑的手背，被心素一巴掌给甩开了。 见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容逸那玩世不恭的笑脸，一脚踢开了容逸，知道这个人的缠功也是天下一绝，心素也没时间跟他多浪费时间，甩开他之后，便继续寻找凤沁羽的影子。 “小娘子，你在找谁呢？” 见心素焦急地四处张望着，容逸又凑了上来。 心素没空搭理他，也没心思搭理他，也没回他一句话，继续四处张望着。 “你是在找凤羽公主吗？” 容逸的声音再度传来，这一次，他的话，终于让心素停下了脚步，目光猛然地转向了她。 “你知道她在哪里？” 突然间，她想到了什么，心头猛然一惊，手，一把揪住了容逸的衣襟，道：“说，是不是你把她抓走了？” 他是乔卫的人，连南宫炎都知道皇上有多重视凤羽公主，她不相信容逸这混蛋会不知道，如果他跟南宫炎一样卑鄙…… 尽管，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并不认为容逸会这么卑鄙，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可她不了解乔卫，也不知道乔卫是什么样的人，容逸也许奉了乔卫的命令也不一样。 “喂，喂，小娘子，你别激动，别激动。” 容逸伸手，抓着心素的手，将她缓缓从自己的衣襟上拿了下来，嬉皮笑脸地安抚道：“小娘子，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吗？” 说罢，他指了指前方的一条结冰的河边，道：“她不是在哪里么？” 听容逸这么说，心素立即沿着他手指的方向投了过去，见凤沁羽正心事重重地看着那透着寒气的冰面发呆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凤沁羽，心素总算是松了口气，心里对自己刚才对容逸的误解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侧目看着容逸，她似乎有些不太习惯对他软言细语，哪怕是道歉，那口气都有些生硬，“对不起。” 容逸一愣，对她这突然抛过来的一声道歉感到有些新奇，甚至还有些受宠若惊。 惊讶地看着心素那极不自然的面容，他又一次嬉皮笑脸了起来，“小娘子，原来你道歉的时候这么可爱，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容逸这句话，又一次让心素的脸沉了下来，冷冷地瞪了容逸一眼，她便朝凤沁羽走了过去。 “喂，小娘子，你还是别去打扰她了，我看她那样子，很明显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继续跟你的皇上主子继续相好下去，等她想明白了你再去找她不是更好？” 容逸的话，让心素愣了一下，突然间，又带着几分怀疑地看着容逸，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的问题，同时也让容逸神色一怔，一抹心虚从他的眼底划过。 只是很快的，那眼底的心虚还来不及被心素捕捉到，便已经收敛了下来，“这还用知道么？看都看出来了。” 虽然容逸的回答让人还是有些怀疑，可有一点不能否认的是，连心素也注意到了凤沁羽脸上的怪异，想必这怪异也一定是跟皇上有关。 ------------ 第665章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你 她不知道容逸到底是什么心思，只是他这句话还是说对了，这个时候，不管结果如何，都得公主想明白再说。 脚步缓缓收回，她还没有开口，容逸又抢先了一步，道：“小娘子，既然你现在没事干，不如跟我待一会儿，我难得有机会出来。” “你出不出来关我什么事？” 心素没好气地冷睨了他一眼，心里却又是那曾经熟悉的悸动，目光不自然地投向别处。 似乎早就习惯了心素的冷言冷语，容逸的厚脸皮并不气馁，继续凑到她身边，道：“当然关你事了，我可是为了你才出来的。” 心素的脸上稍有些不自然闪过，而容逸继续凑在她身边，那模样亲热无比，“小娘子，自从上次分别之后，你我都没再见过了，你就没想我么？” 容逸的话，半玩笑，半认真，带着玩世不恭的痞气，心素早就习惯了他这样不正经，可还是因为他这个问题而漏了心跳。 目光，心虚地投向别处，她甚至感到有些心慌。 想他…… 她的眼底多了几分茫然，她有想他吗？好像没有刻意地去想，可有时候一个人的时候，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地闪过他那张痞气十足的脸庞。 不过，她当然不会老实告诉容逸这一点。 回给容逸一个没好气的眼神，她口气冷淡地开口道：“我没你这么空。” “你怎么知道我空的时候在想你呢，小娘子，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 心素的话才说完，容逸便很自然地用自己的理解这样解读，弄得心素想要发火，却找不到地方。 她知道，面对这个不正经的痞子无赖，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不用搭理他。 目光朝凤沁羽看了一眼，她走到一边的茶馆坐下，在这个位子，她可以完全看到凤沁羽的影子。 而容逸，自然是不请自来地跟了上去，在心素面前坐了下来。 见心素还是没有打算搭理他，他还是用尽了浑身解数，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他继续凑到心素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小娘子，其实，我这次来这里，还有一件事，你想不想知道？” 知道他是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心素依然没有打算理会他，目光紧锁着凤沁羽的背影不放。 容逸也不气馁，再接再厉，“是关于乔大将军跟东方云烈的，你也没兴趣？” 果然，他这句话一出来，心素的视线便立即转了回来，看向容逸得意的面容，她却没有心思开玩笑，“到底什么事？” 此时，小二已经端了一壶茶上来，容逸也没有急着回答心素，而是慢条斯理地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其实我这次来，是奉命来跟南宫炎合作的。” 这句话才说出来，心素便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而容逸却没有她那么大的反应，同时，似乎也是猜到了心素会有这样的反应一般，他抿了一口茶，笑道：“只是没有想到军队还没有进城，南宫炎这么快就被干掉了。可惜……” ------------ 第666章 小娘子真可爱 “可惜什么？你们这一群乱臣贼子。” 心素冷冷地打断了容逸的话，给了容逸一记厌烦的眼神，这样开口道。 “小娘子，你也别激动，乔大将军跟东方云烈本来就对立，跟南宫炎合作也是常理之事。” 容逸依然慢条斯理地说着，似乎对于心素的责备并不介意，也不关心。 心素也懒得跟容逸争辩，反正南宫炎已经解决了，乔卫也不是皇上的对手，皇上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对他动手，只是敬乔卫也算是一代忠臣名将。 可如果他也跟南宫炎一样，要拿凤羽公主做威胁的话，他的下场跟南宫炎不会有什么区别。 看着容逸那漫不经心的面容，心素的心头突然间有些不舒服。 她觉得自己其实对容逸一点都不了解，他所表现出来的，总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似乎对一切的大事小事都不在意，莫不关心。 可是，这样的人，竟然会是乔卫身边的副手，那般不守军纪，却能让乔卫容得下他，此人一定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小娘子，你这样盯着我看，会让我心动的。” 容逸突然间漫不经心地传来这样一句戏谑之词，让心素猛然回过神来，视线恰巧对上了容逸戏谑而玩味十足的模样，她的心怦地咯噔了一下，闪过短暂的慌乱。 目光快速收了回来，她尽量让自己保持不动声色，目光却有些不自然地投向茶楼外。 见凤沁羽此时突然间从河边站起，看样子是准备离开。 心素不敢有片刻的逗留，猛然起身，准备跟上去。 走到容逸身边的时候，她还是停下了脚步，侧目看着容逸慵懒的眸子，端着茶杯那漫不经心的浅笑，她拧了下眉，道：“皇上这次回京，恐怕会对乔卫出兵，你……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想法，潜意识里告诉她，她并不希望容逸跟东方云烈兵戎相见，甚至，并不希望容逸会出什么事。 但是……他们始终是对立的，而不管结局如何，她始终只会站在皇上那一边，绝不会背叛。 容逸因为她这句“好心”的提醒，唇角极好心情地勾了起来。 放下茶杯，他侧过头来，眼角带着邪魅的微笑，看着心素微拧的眉头，从桌边站了起来。 俯下身，凑到心素的耳边，温暖的气息划过她的耳边，邪魅道：“小娘子，你这句话，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么？” 似乎是被容逸猜到了自己的心事，心素的心头再一次漏跳了一拍，抬眼看着他戏谑的面容，她给了他一记没好气的白眼，“随你怎么做梦，我现在没空理你。” 落下这句话，她已经从茶楼里加快脚步离开了，视线依然着急地紧盯着前方凤沁羽那沉重的背影。 而容逸这一次并没有追出去，只是看着心素娇俏的背影，心情极好地勾起了唇角，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小娘子真可爱。” ------------ 第667章 我要去找九儿 县衙别院内，东方云烈依然昏迷着，浓黑的眉头却锁成了一团，他似乎很想睁开双眼，有很多话想要诉说，可是，他几乎是费了好大的劲，却始终撑不开那并不沉重的眼皮。 “九儿……你听我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的头，摇晃得厉害，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渗出来，连擦都有些来不及。 “皇上……” 沈诺言坐在床边，不停地给他擦着汗，看他这副难受的模样，她既心疼又内疚。 在听着他昏睡不醒的时候，还喊着“九儿”，念念不忘“九儿”，她的心里既羡慕又嫉妒。 这世上，能有几个女人会像凤羽公主这么幸运，能得到一个男人一生的爱，能让一个男人愿意用生命去守护。 沈诺言的双眼，情不自禁地看着东方云烈那俊秀深刻的五官，这个本该高高在上，享受一切朝拜的九五之尊，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谁会想到，他如今会这么无助地挡在病床chuang上。 沈诺言心疼得红了双眼，手，情不自禁地握住东方云烈冰凉到没有半点温度的双手，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皇上，您醒醒呀，皇上……对不起，都是诺言不好，把您害成这样……” 沈诺言内疚得越哭越凶，同时，昏睡中的东方云烈眉头也越皱越紧。 “九儿……真的……我没骗你，不是我做的，九儿……九儿……” 东方云烈的双拳握得很紧，整个人像是在痛苦跟无助中努力地挣扎着。 终于，他逼着自己睁开了双眼。 “九儿！！” 他猛然从床chuang上翻身坐起，额头上的冷汗再一次不停地往下掉，膝盖上的痛，让他骤然蹙起了眉头，可他却浑然不自知。 “皇上，您醒了！” 看到东方云烈终于醒来了，沈诺言更是喜出望外，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已经破涕为笑。 而东方云烈睁开双眼的刹那，便开始搜寻着凤沁羽的影子，这偌大的房间内，却始终不见凤沁羽的人影。 他的心，更加慌了。 “九儿……九儿呢！！” 他抓着沈诺言的手臂，力量之大，疼得沈诺言皱起了眉头。 “皇……皇上，好疼啊，您弄疼我了……” 沈诺言被东方云烈这激烈的反应给吓到了，双眼害怕地看着东方云烈，而东方云烈根本无暇去等沈诺言的回答，便起身下床。 “九儿……我要去找九儿……” “皇上，您的伤还没好，不能乱走呀，皇上…… 见东方云烈着急着下床，沈诺言也有些急了，快速上前阻止了东方云烈下床的举动，却被东方云烈一把给甩在了地上。 “我要去找九儿！” 他无力的声音却有着惊人的穿透力，仿佛浑身的力气都凝聚在了此刻，他从床chua上站起，想要往外走去。 可刚走了两步，身子便因为脚上无法支撑而重重地摔倒在地。 “皇上小心！！” 随着沈诺言这一声惊呼，她竟然奋不顾身地挡在了东方云烈的身下，成了东方云烈的肉垫。 ------------ 第668章 别在这个时候逞强 沈诺言的身材比较纤瘦，再加上东方云烈的身上全是坚硬的肌肉，这样没有半点缓冲力地这样摔在沈诺言的身上，疼得她根本连喊痛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脸，因为这样的撞击而疼得有些狰狞跟苍白，甚至连喘息都觉得有些困难。 见东方云烈还是有些不死心地想要出去，沈诺言也来不及调整自己，便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刚才替东方云烈这样一挡，手，因为撞得太过猛烈而出现了细微的骨折。 刚起身，便疼得她重新又摔了回去。 而东方云烈因为脚上那过重的伤势，也根本无法站起，两个人就这样一上一下地摔在地上，谁都起不来。 偏偏在这个时候，凤沁羽却从外面回来了。 听到里头沈诺言的惊呼声，她心中一紧，对东方云烈一种本能的担忧，她什么都没有想便加快了脚步冲了进去。 映入她眼前的一幕是，东方云烈整个人将沈诺言压在身下，而沈诺言则是红着脸，有些无所适从，看到凤沁羽出现，她更是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两人的姿势看上去暧昧极了，在凤沁羽的眼里看来，甚至有些刺眼，让她的双眼酸涩且刺痛。 本该默不作声地就此退出去，可双脚却不听话，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却忘记了有所动作。 “蓝姑娘……” “九儿！” 沈诺言正要出声，却被东方云烈给截了过去。 他不知道凤沁羽有没有误会他跟沈诺言的事，只是，心里有还有一根刺，他需要去跟凤沁羽解释清楚。 他艰难地想要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无法动弹。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绑着纱布，鲜血浸染的双膝，发现那里稍微扯动一下，都疼得他几乎要截肢。 他努力地想要站起，却发现根本就无能为力。 “我的双腿……我的双腿怎么了？！！” 他低吼出声，根本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尽管他心里已经明白，自己膝盖的韧带已经断了好几处。 早在他跪在南宫炎面前一步步走上去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的韧带已经断了。 “皇上，您……您别着急，您先躺回去好不好？” 沈诺言红着双眼，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想要去扶东方云烈，却被东方云烈一把给甩开了。 “我自己来。” 他倔强地想要站起，每一次沈诺言想要去扶他，都被他给甩了回去。 可每一次他离开地面不到一寸的距离，便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看着他艰难又倔强的模样，凤沁羽还是禁不住拧了下眉，提起脚，走上前去。 “如果你还想走路的话，就别在这个时候逞强。” 凤沁羽清冷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上响起，同时，也让东方云烈倔强的面容在此时缓和了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凤沁羽，才能轻易地左右他所有的情绪。 在凤沁羽说了这句话之后，东方云烈的情绪才有片刻的缓和，抬眼看着凤沁羽，眼底却带着几分不该从他眼底出现的乞求。 ------------ 第669章 始终无法跨越的鸿沟 “九儿……” “别说了，先躺回去吧。” 凤沁羽冷然地打断了东方云烈即将出口的话，将东方云烈扶到床边坐下。 这样的举动，对于东方云烈来说，竟然会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站在一旁的沈诺言看在眼里，心里羡慕的同时，也有些难过。 她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喜欢皇上，爱慕皇上，不管对皇上是好是坏，皇上都不会有半点在乎。 多少女人可以在他面前承欢，多少女人可以对他好，对他无条件的服从，却唯独凤羽公主，那怕是冷着脸对着他，他都会出现这样受宠若惊的模样。 她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作声，此时，她最该识相地退出去，可偏偏，脚步却不听话。 心中的嫉妒跟羡慕两种情绪在相互冲击着，谁都不肯相让。 只见凤沁羽将东方云烈扶到床边坐下之后，却没有打算片刻的逗留，便打算离开。 “九儿，你去哪里？” 见凤沁羽要走，东方云烈的双眼便立即融进了几分紧张跟不安。 他知道，在凤沁羽的心里，一定以为当初杀死他双亲的人就是他，而他，却拿不出任何的证据来跟她解释。 手，紧紧地抓着凤沁羽，双眼里，带着令人心疼的局促，却见凤沁羽伸出手，将他停留在她手腕上的手，给一把拿开了。 “皇上，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她这一声“皇上”，听似无关紧要，却轻易地敲中了东方云烈的胸口。 听得出来，她是在刻意地疏离他，那冷然的表情，在他看来，也是那样得陌生。 “九儿……” “沈姑娘，麻烦你照顾皇上吧，我不打扰了。” 凤沁羽冷然的声音，再一次将东方云烈到了嘴边的话给打断了。 “九儿，别走！！” 东方云烈猛然从床上站起，明知会摔倒，可他却还是没有半点的犹豫，站起身便直奔向凤沁羽。 “皇上！” 沈诺言再一次惊呼出声，在她打算冲到东方云烈面前扶住他的时候，却见凤沁羽突然间转身，将东方云烈给扶住了。 与此同时，也在两人愕然的眸子中，她伸手，点住了东方云烈的穴道，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东方云烈有些猝不及防。 凤沁羽抬眼，对上东方云烈不可思议的眸子，冷然道：“还是好好养伤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说完，转身决然离去，甚至不想去看东方云烈那失落又充满乞求的眼神。 “九儿！九儿！！” 不管东方云烈怎么唤她，凤沁羽依然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离开了东方云烈所在的别院，凤沁羽强忍在眼底的泪水，终于还是夺眶而出。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东方云烈为了留住她时那样的奋不顾身，也不是没有注意到东方云烈为了留住她时眼中那卑微的请求。 可是…… 她跟他，由始至终都无法跨越的鸿沟，就是他们之间的深仇。 他，杀了她的双亲，就好像六年前，她的父皇灭了他整个东方家族一样。 ------------ 第670章 沈姑娘，有事么 “东方云烈，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她，无力地在地上蹲了下来，头，深深地埋在了双膝之间，心，依然疼得近乎撕裂。 在别院养伤的这几天，东方云烈的脸色从来就没有好看过。 沈诺言虽然在照顾他，可却同样也在害怕他，每一次对上他寒烈的眼神，她都会吓得退却。 可是，心底的内疚，还是让她壮着胆子继续留在那里照顾东方云烈。 “朕要见九儿。” 已经好几天了，凤沁羽都没有来看他一眼，每一次他这样要求，沈诺言都会去帮他找凤沁羽，可凤沁羽却始终不肯出现。 “皇上……” 沈诺言有些为难地皱了下眉，“凤羽公主她……” “她不肯来是吗？” 东方云烈苦笑地将沈诺言的话接了过来，其实，这是他早就猜到的结果，可还是天真地幻想着，或许过了这么多天，九儿会答应来见他也不一定。 沈诺言垂着脑袋没有回答，这几日来，她所能给到的，也是同样的答案。 有时候，甚至连她都看着有些不忍心，可她却始终不明白，皇上这样爱凤羽公主，为什么她却给皇上摆这样的脸色？ 皇上为了救她，连双腿都差点废了，她难道一点都不感动吗？ 想了想，沈诺言不禁有些气恼，抬眼看着东方云烈，道：“皇上，诺言再去请凤羽公主试试吧。” 东方云烈没有说话，沈诺言去不去，其实结果他都能猜得到，可尽管如此，他却还是想要抱着一丝的希望。 沈诺言离开了房间，便直接去了凤沁羽所住的别院，心里头的气，莫名其妙地浓烈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心疼东方云烈，又或许……是因为在潜意识里，她对凤沁羽的嫉妒胜于羡慕。 走到凤沁羽住的别院门口，刚好见凤沁羽从里头出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看到沈诺言，凤沁羽的心头还是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脸上却佯装着格外平静。 “沈姑娘，有事么？” 她明知故问，而这一次，沈诺言的态度显然没有先前那么友善了，甚至，凤沁羽还在她的眼底，看出了几分怒火。 沈诺言直视着凤沁羽清冷的眸子，郑重地点了点头，“蓝姑娘……不，凤羽公主，我想，我这样称呼你会比较合适。”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见凤沁羽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沈诺言心中的恼火更浓了一些。 “我不知道你跟皇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皇上如今为了你都成这个样子了，你就不能当是可怜他，去看看他吗？” 沈诺言的口气中，充满了质问，可凤沁羽的情绪却依然平静如水，只是抬起的眸子，直视着沈诺言质问的面容，轻声开口道：“沈姑娘不是已经在照顾他了么？如果皇上需要我感激的话，麻烦沈姑娘帮我代劳一声，跟他说声谢谢，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 第671章 还不如早点了断 凤沁羽的声音，冷冷的，对于沈诺言的话，丝毫不为所动，就这样，落下这让沈诺言愕然的话之后，便绕过她，往外面走去。 “凤沁羽！！” 沈诺言气急，也顾不上什么礼数，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住了她。 凤沁羽停下脚步，却并没有转身，而沈诺言则是怒气冲冲地从她身后绕到她跟前，道：“想必你也清楚我有多喜欢皇上，如果皇上不是一心想着你的话，我也不会大方到几次三番跑来找你去看她。” 沈诺言这样大方的承认，却让凤沁羽的心头没来由地升起一抹吃味的怒火，眼眸也跟着冷了下来。 寒冷的目光稍显犀利地投向沈诺言质问的黑眸，冷笑地勾起一抹讽刺的笑，道：“既然如此，沈姑娘有这么好的机会跟他朝夕相处，何必跑来这里跟我浪费时间。” 这句话，让沈诺言有些难看跟尴尬，见凤沁羽绕过她身边，再一次打算离开，她又一次开口道：“因为在他的心里，除了你之外，任何人在他身边都没有用。” 沈诺言的话，让凤沁羽停下了脚步，而沈诺言，则再一次走到了她面前，责备道：“他是堂堂九五之尊，为了你，甘愿跪在一个乱臣贼子面前，不惜废掉双脚也没有皱一下眉头，现在这样了，他还一心还只是想要见你，你难道都看不到吗？” 凤沁羽不语，只是沉默着听着沈诺言对她的指责，只听她继续道：“你跟他之间，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你对这一切都视而不见？” “杀父之仇，杀母之仇算是深仇大恨吗？” 凤沁羽突然间抛出了这么一句话，同时，也让沈诺言正责备得兴致正浓的脸上，出现了强烈的不可思议，张着嘴巴，看着凤沁羽那严肃的面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什……什么？” 好一会儿，沈诺言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愕然地看着凤沁羽，不敢置信地问道。 凤沁羽没有回答，关于她跟东方云烈的私事，她不想跟旁人说太多，只是对沈诺言这样道：“沈姑娘，我跟东方云烈不会有什么可能，与其浪费时间纠缠下去，还不如早点了断……” 说到这，她停了一下，眉头也跟着微微一皱，心头，好似一阵剧痛划过，她看向沈诺言，苦涩地笑道：“沈姑娘既然真心爱他的话，还是好好呆在他身边吧，其实……你比我更适合他。” 看似平静的心，在说完这一番话的时候，却感受到了那强烈又清晰的疼，所谓的放手，所谓的一刀两断，根本没有她表面上看上去的那名轻松。 沈诺言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愕然地看着凤沁羽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东方云烈呆在房间里好久，甚至有些望眼欲穿，终于，见沈诺言回来了，看着她单独一个人，身后却始终不见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他脸上再一次蒙上了一层强烈的失落跟黯然。 ------------ 第672章 孑然一身 沈诺言心事重重地走了回来，不知道该怎么跟东方云烈交代，也不知道该怎么传达刚才凤沁羽跟她说的话。 “皇上……” 她的表情显得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看她的表情，东方云烈就已经猜到了。 “她还是不肯来见朕。” 低落黯然的声音，透着无可奈何的喑哑，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他苦笑了两声，视线，缓缓地投向屋外。 雪，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久违的太阳竟然也高悬在了天空。 连天灾都过去了，为什么他却始终无法赢回九儿，为什么他跟九儿之间总是有走不完的磨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天爷，我东方云烈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难道，你非要分开我跟九儿才甘心么？ 东方云烈的眼眸越来越暗淡，心里的失落也逐渐从眼底蔓延开来。 他所有的低落跟黯然，沈诺言在一边都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心疼了起来。 想要出声安慰一下他，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身份。 在东方云烈的眼底，她，只不过只是一个臣子之女罢了，或许，他甚至都不记得她的名字。 沈诺言的眼神也有些暗淡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东方云烈喑哑的声音突然间响了起来—— “你出去吧。” 他的声音，让沈诺言抬起头来，眼底有些失落东方云烈这样直接的“驱赶”。 “可是，皇上，您现在……” “朕让你出去。” 东方云烈不耐烦的声音，将她的话给打断了。 沈诺言的话，僵在了嘴边，看着东方云烈拧紧的眉头里流露出来的不耐烦，她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 “是，诺言告退。” 沈诺言不放心地看了东方云烈一眼，心里有些难受，转过身去，默然地离开了房间。 另一边，凤沁羽还是一个人在江陵城的街上茫然地行走着，看着街上逐渐融化的厚厚积雪，身上不禁掠过几分寒冷。 她身后，搓了搓自己的双臂，想要让自己感到暖和一些，看着大街上那些相互取暖的亲人，恋人，她的心，再一次掠过几分忧伤。 陡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孤身一人，身边已经什么人都没有了。 以为自己忘掉了一切，爱着那个将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哪怕她只是个代替品，她也甘愿，却没有想到，当那些模糊的记忆逐渐恢复过来的时候，比失去记忆还要让她痛苦茫然。 难怪师兄当初会问她，如果那个记忆让她痛苦，她还想不想要记起。 她多么希望能像当时自己回答的那样，既然痛苦，就让她永远都记不起来，那样多好，她宁可当个替代品，被他宠着爱着疼着，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竟是孑然一身，身边什么人都没有。 “呵！” 她从嘴边，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呼出来的气，在冰冷的口气中，凝结成了一层白雾。 在江陵城待了几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纯粹的外人，在这里不伦不类。 !! ------------ 第673章 希望自己真的只是蓝翎而已 走到河边缓缓坐了下来，她看着前方那逐渐融化的冰面，想到了那一日，东方云烈毫不犹豫地跳入那冰凉刺骨的河水中抱她上来，她的心，她的眼，都疼到了极点。 “东方云烈，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真的只是蓝翎而已。” 喑哑的声音，痛苦而无奈，她的眼底也蒙上了一层水汽。 此时的县衙别院内，东方云烈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那空荡的房间，除了自己，谁都没有。 这个时候，他只希望他的九儿能陪在他身边，仅此而已。 他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高，可偏偏，就这样一个要求，对他来说，竟然只是个奢望。 突然间，他的心，猛然咯噔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