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战争 落日的余晖洒在大漠上,原本一大片黄色的沙漠中,变得更加金灿灿的。 北唐的二十万大军冲锋在前阵,将士们都手拿长矛和盾牌整齐划一的更换着行走的步伐,对面的是南星国的士兵,大概十万人左右。 远远望去,两大阵营一黑一蓝对峙,静立一会儿。 南星国的将军凌裂风身穿银色盔甲,头戴银色头盔,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缓缓从蓝色阵营后方走出,他双眼凌厉,释放杀气。 凌裂风手握着一柄大刀,夕阳落日的余晖照耀在他身上,大刀在日光下闪闪发光,伴着马蹄声转瞬来到阵前,距离北唐阵营三十步远的地方,他猛然勒住战马,马一声长嘶,凝立在阵前。 凌烈风年纪虽步入中年,但长年征战的他并没有在脸上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依稀看的出年轻时俊朗的五官,小麦色皮肤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细看。 这时,从黑色阵营方有一个黑影快步冲到了前面,只听得一声马蹄声停,空气弥漫着几股阴风,来人一身黑衣锦袍,一双黑眸锐利如若电闪,眉宇之间散发出一股杀气,凌烈风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大刀。 “这北唐的人都是死了么?派你这个瘦弱的小兄弟来,可要小心我的大刀。”凌烈风开口道,声音沉稳沙哑,带着几分讥笑,亮了亮手中的大刀。 “给你时间耍耍嘴皮子功夫,只是今天,你要命丧于此”黑衣男子盯着凌烈风一字一句的说道 “哼,好大的口气”凌烈风不懈道,骑着马提着大刀,向那身影砍过去,那人却不慌不忙的伸手朝后,一把握住身后剑柄,只听见空气中“嘶嘶嘶”的声音,刀和剑的碰撞声。 幽远的车铃随着缥缈的风声传来,不过刹那,一辆马车缓缓驶入,穿过北唐一排排的军队,背后跟着一百个精兵侍卫拥护向前。 马车构造极为奢靡,以紫檀木为车身,雕梁画栋,四面以深红色丝绸裝裹,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了阵阵沙雾,这马车的出现无疑不是大漠中最耀眼的存在。 一只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揭开了马车上的深红色隔断,一头墨色长发如瀑,往上移去是完美的下颔线。 这张脸究竟是怎样的颠倒众生,容颜绝美,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紫色双瞳闪着琉璃的光芒,一袭红衣似火,仿佛是在大漠里盛开的一朵曼珠沙华,美丽妖艳,带着吞噬周围一切的残酷。 “参见王爷”周围的士兵见状,齐刷刷的跪下,此时带领北唐士兵将军剑赤羽下马,也恭敬的跪在慕容卿面前。 “免了”慕容卿开口,冷漠中带着几丝慵懒的语气说道 军队整齐的站起又恢复成了刚才的阵列 “听本王号令,放箭!”慕容卿看了看远处打斗的两人,神色骤冷道 前方护盾向后移去,后方一排排的弓箭手整齐划一的上弦拉弓,蓄势待发,南浔的士兵知道北唐要开始放箭,一排排的护盾挪上去,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拨箭。 打斗之中,凌烈风,看着正前方数十万跟黑色的箭雨飞射而来,此时也无法抽身,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白色人影闪过,掌中执着4枚小型四角飞刀,直直的向黑衣人飞去,角度极其刁钻致命,黑衣男子也不得不躲闪,一个偏头躲过了第一枚,但是这暗器的锐利之气,带走了他的一褛头发,紧接着第二第三枚,一个弯腰,右手拿剑一弹,巧妙的躲过,正是这个动作,忽略了第四枚,直插两腿之间驶来,一个空中旋转翻身缓缓落地,动作迅速完成,躲过了这最狠咧的一枚,微楞之间,只捕捉到了一抹白色,已经带着凌烈风向后而去。 箭雨冲天而来,就算南星的士兵再有顽强的力,也抵挡不过这样的强势,此时有几个士兵中箭而亡,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爹,你稳住箭阵,我去解决他”凌似携着凌烈风落在南星士兵的后方,清冷的声音响起道。 “万事小心”不等凌烈风说完,白色身影就已消失在眼前 一身白色长衫,纤尘不染,气若幽兰,双目犹似春水清波,浑身透着与身俱来的高贵。 “出招吧”面纱下朱唇轻启,女子的声音如天籁一般好听,仿佛置身红尘之外的漠然。 黑衣男子看着眼前覆着面纱的女子,握紧了手中的剑,只见他右脚一旋腾地上空,右手持剑灌满了内力直直的向凌似袭去,凌似也毫不犹豫的一个下腰,利用起地上的几支断箭,果断抽起直面而来的长剑,目的是削弱几分剑气,一个闪身凌似巧妙的用双手接住了那把剑,黑衣男子见罢只是更狠的将她甩了出去,可是那人好端端的立在不远处,黑衣男子一转手臂,冲了上去,手中的剑招式不断切换着,饶着凌似上下翻飞,左右盘绕。 “呵,真是有趣的紧"慕容卿绝美的容颜挂着一抹邪魅笑容,这让周围的侍从更加紧张了,都恭敬的低下了头,不敢说话。紧接着那人薄唇轻启“来人,给我拿把弓箭来。” “是,王爷”不一会儿,侍从就递过来了把弓箭 慕容卿用左手接住了弓箭,上箭拉弦,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对准了那抹白色身影,只听见“嗖~”的一声,箭伴随着风射了出去,凌似透过剑影的剑光中看见微小的黑影越来越大的冲她脑后而来,一个左闪,慕容卿射出来的箭已经被莫予的剑劈成了两半,莫予见罢又袭了上去,丝毫不给凌似一个喘息的机会。 “似儿,接着!”凌烈风看情况不妙,一个轻功丢了把剑过去。凌似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右手接住了那把剑,女子的白裙随风飘荡,腕中剑闪着精光,当即在剑中运足了内力,飞向了那人所在的方向,双剑交接,仿佛能看见几点星光闪闪。 “王爷,陛下派来的十万援军已经埋伏在敌人后方,随时都可以围剿。”剑赤羽在身旁恭敬的说道 “好,传本王号令,攻上去”慕容卿的目光却一直盯着远处那抹白色身影 “是,王爷”只是说几句话的时间,那人一个轻功便消失不见了。 此时慕容卿手里弓箭已经放好三支箭,修长好看的的手正搭在弦上,两只手指夹住箭的末尾,在三支箭灌满内力用力地向后拉,瞄准了凌似,手一松,那三支箭就飞了出去,比第一次的速度还要快,只听见“嗖”的一声,穿过风的声音,凌似感觉后脑勺有什么东西袭来,身体本能的向右偏,一个下腰,躲过了其中一支箭,但是剩余的两支箭仿佛是计算好了角度,又往左侧袭来,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凌似右手执剑想要挡住飞来的箭,凌似速度比箭始终慢了一步,“嘭~”的一声,箭射在身后方的树干上,空中扬起了白色的面纱缓缓落下,凌似感觉脸上袭来一股清风,带来些许凉意过后,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痛。 用手轻轻抚过疼痛的脸庞,手指上沾了点点血迹,还好只是擦伤,居然有人偷袭自己,转身看向刚刚箭飞来的方向,一抹红色映入眼眶,那人居然得意的向凌似扬了扬手中的弓箭,凌似感觉有些愤怒,这人这是在挑衅她么。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只觉得天地仿佛静止了一般,白皙的皮肤,眉不描而翠,清冷的双眸仿佛冬日里的清潭泛不起的点点涟漪,明亮干净,不惹世俗尘埃,女子如黑绸般秀丽的长发随意的挽成一个髻,一身白色衣裙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如果不是这道伤疤,如果不是这道伤疤,这容貌还要更胜三分,不得不说这个女子长的极美。 “可惜了,这样的美人儿,毁容了”慕容卿邪魅的笑道 凌似不打算继续和这黑衣男子继续纠缠斗下去,得赶紧结束,一个轻功,手里长剑直袭黑衣男子脑门而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咻”的一声,黑衣男子手中的剑被弹飞,只觉刹那间一抹白光闪过,随即血液喷涌而出,盯着眼前的白衣女子,黑衣男子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轰隆隆”传来一阵马蹄急促的声音,踩踏的非常有节奏声音由远到近,抬首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北唐的骑兵,已经将南星士兵团团的围住,再怎么武功高强,突破重围也是格外困难,杀十人二十人容易,但是杀十万二十万人怎么着也得内力精力耗尽而亡,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爹,师父这次就是让我来助你安全撤军的,只是现在......” “似儿,我早料到他们会有援军,只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再说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等我杀上去,趁乱之际,以你的轻功逃出去应该不成问题。”凌烈风眼神坚定的看向远方,做好了生死一战的准备,说完就骑着马挥动着大刀,一口气冲过去将距离最近的北唐士兵砍死了几人,炙热的鲜血挥洒在沙漠中。 “南星的战士们听着,这次就算是死,也得多拉几个北唐士兵给我们陪葬!给我杀!”凌烈风又是霸气的一刀,周身萦绕着一股杀戮之气。两大阵营开始厮杀,伴随着冲锋陷阵的呐喊声,兵刃交接声,惨叫声,南星士兵一个倒下了,另一个接着冲上去,凌似脚下的尸体已是一片一片,黏糊糊的血染透白衣,可怖的像地狱修罗一般,凌似看了看天边的火红色太阳,和眼前这一片血红,交相辉映,触目惊心。 ------------ 第二章 落败 这场战争持续到现在,大漠中的红日已然下了山,周围渐渐变得昏暗起来,华贵奢靡的马车旁外,慕容卿正慵懒躺在软塌之中,绝美的容颜下,一双长眸微阖,透明出一丝锋锐,紫色双瞳犹如天然的宝石一般,流光溢彩,凭空增添了几分魅惑,战斗还在继续,南星的士兵死伤已过大半,只有零星几点人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凌烈风已被北唐士兵重重包围,周围的长矛不断逼近,凌烈风挥动手中的大刀,继续向前冲刺。 “噗”那长矛穿透战甲,然后抽出刺入,已经伤进了胸肺,凌烈风口吐了一口鲜血,呼吸上下急促着,直直向后倒去,跌落在满地都是尸体的大地上,“不!”凌似看着凌烈风倒下,不由的惊叫一声,后面的北唐士兵高举起长矛刺向凌烈风,凌似狠劲一招将面前的两三人击杀,血洒在脸上,热乎乎的,脚踏着他们即将倒下的尸体,疾步飞向凌烈风的位置,一个念力将手中剑丢了出去,准确无疑的刺穿那人的身体,此时的她,漆黑的长发散落在旁,一脸血污,看不出来属于原本容貌的光华,北唐士兵见罢,好一会儿也不敢向前。 “爹,你别运气,得把血止住”凌似扶着凌烈风,看了看胸前不断涌出的鲜血,用手在他胸前点了点将凌烈风的穴位封住。 “似儿,你赶紧逃,别管我了”凌烈风说话都有些无力,在凌似的搀扶一下,艰难的站立起来。 “南星的士兵听着,你们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放下你们手中兵刃,就可放你们一条生路!”剑赤羽骑着战马,肩上扛着一柄流星锤,锤身暗黑色的尖刃十分锋利无比,从北唐士兵后方走出,身穿着金色战甲,嘴唇很薄,显得特别冷厉。 “咣当”南星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思虑再三,选择丢下了手中的兵器。 “凌烈风,你这士兵们都降了,你就把这文书签了吧”剑赤羽说罢,便吩咐几个人拿了一本深红色小册递了过来,凌烈风那意味着什么,只要签字投降,不管南星皇帝同不同意,南星必将成为北唐的附属国,每年都会按照一定数额上交贡品,还是派遣北唐军队驻扎在南星,名义上还是南星皇帝统治,实际上控制权利在北唐,不仅如此,北唐还会成为拥有附属国最多的国家,以蛊虫出名的投疆,盛产珠宝翡翠的古港,经济繁荣的南星,成为当今世界最强盛的国家之一。 “不,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给你们签。”凌烈风看也不看递过来的册子,坚定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剑赤羽。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剑赤羽对凌烈风这样的态度有些愤怒,“不过现在你们二人,即将成为我锤子下的孤魂!”剑赤羽边说边甩动他肩上的流星锤,气势汹汹,不断蓄力其中,只觉周围一股强大的气流涌过,速度极快。 只听见“卡擦”的一声,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凌烈风倒在地上痛苦的**着,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的轮廓滑落,两腿膝盖骨头已碎,凌似也被那锤子的溢出来的气道震的手有点发麻,要知道她的手前一刻是搀扶着凌烈风,现在还后退了好几步。 “爹!”凌似看向地上疼的打滚的凌烈风,直到晕了过去,凌似心底思绪万千,凌似从小是被她师父带大,一直跟随师父在习武,凌烈风虽说是他爹,可是从小到大看望她的次数很少,对这爹只是名义上的关系,这次师父说,无论如何都要保凌烈风活着,为了师父的嘱托,为了这不可改变的血缘关系,虽说附属国会成为北唐所控制,但是至少不再有战争,不再有百姓流离失所,这样想来也是有好的一面。 “难道你们北唐之人都这样蛮横,就算南星成为附属国,以你们这样的处事,我们百姓怎会服?”凌似冷然开口 “哦?你说的到是有几分道理,北唐是有一条规矩不杀战俘,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时会有例外”剑赤羽看向凌似,有些脏兮兮的脸,遮挡住了原本容貌的美,一双清冷的眸子中,捕捉到一丝杀气。 “要知道你们北唐重武,我们南星重文,一个向来以文治国的国家,你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将来你们皇帝控制南星不是更加有阻力吗?”凌似笑了笑,她现在不能跟剑赤羽动手,毕竟之前杀了那么多人,内力损耗的比较快,即使不得已动手,也没有把握能赢他,只好把北唐皇帝搬出来压压他,先看他什么反应再说。 忽然起了一阵怪异的风,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是一位强者的气息袭来,此人武功远超凌似剑赤羽等人,凌似定了定神,在凌乱的发丝缝隙中看清了那人,一匹雄壮的黑马之上,一抹惹眼的红色长袍,张扬而又艳丽,宽大的袖口上绣了几只云鹤,栩栩如生,手里牵着黑色缰绳,在月色清冷之中,全身笼罩了一层光晕,更显魅惑,一双紫色眸子带着摄人心魄的美丽,让人看一眼就会不自觉的深陷其中。 “王爷,南星剩余的士兵都已经投降,只剩下嘴硬的这两人,等殿下定夺。”剑赤羽朝着慕容卿方向,十分的恭敬开口道。 慕容卿摄人的目光淡淡的从凌似身上扫过,紫色波光在眼底流转,掩盖不住眸底散发的冷锐,这样迫人的目光,让凌似呼吸一紧,有些让人窒息。 “哦?把她给我带过来。”属于男子低沉富有磁性的好听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两个北唐士兵一左一右驾着凌似来到慕容卿面前,现在的情形让她也不敢反抗。 凌似听剑赤羽叫他殿下,那么这就是北唐皇子了,是之前射箭偷袭她的人,脸上的伤也是拜他所赐,凌似的审视令慕容卿有些意外,这个女子的胆子真大,敢这样看他,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慕容卿抬手,一股金色丝线从袖口而出,直直的缠绕在凌似脖子上,微微用力,凌似有种窒息的感觉,不由的抬起下颔,慕容卿居高临下审视,眸中红色光华衬托出凌似的黑眸更加亮,最后那红色丝线一点点放开凌似,重新回到慕容卿袖中,凌似白皙脖子上也留下了明显的红色痕迹。 “王爷,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凌似的胸口不断起伏,心脏急促的跳动,如果他在用力一点,自己就会窒息而亡了。 良久,凌似继续开口道 “王爷,南星已经大败,我们愿意在文书上签字,况且我爹已是废人,日后也构不成威胁。” “所以呢?”慕容卿低下头看着这个咳嗽肩膀不断抖动的女子。 “请王爷放过我爹,放他回去”凌似放低了自己的态度,跪在慕容卿面前,目光停留在地面上。 “放过他可以,但是你得留下。”慕容卿淡淡一笑,那一笑虽是魅惑也令人战栗。 “王爷,不可轻举妄动,万一她耍什么心眼,依我看还是杀了她”剑赤羽在一旁沉然开口道。 “你在教我做事?”慕容卿有些不满道 “王……王爷,臣不敢,”剑赤羽背后一凉,都城内会看在北唐皇帝的面上不敢怎样,在这外面碾死他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剑赤羽不敢再说什么了。 “把文书递过去”慕容卿示意个眼神,凌似为表示尊敬双手接过深红色小册,走到昏迷的凌烈风身边,慕容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只见她咬破手指,鲜血溢出,唇边留有嫣红的色泽十分诱人,将血涂在凌烈风手指尖上,边打开那小册,盖了个鲜红的指印。 爹对不起,师父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你活着,如今只能这样了,凌似心中暗念。 “就让他们自己人带他回去”慕容卿吩咐道,凌似看着凌烈风被抬走后,才想到自己的处境,好不到哪里去,也坏不到哪里去,至少现在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多谢王爷”凌似看着拥有倾城之姿的那人,目光交接时,凌似觉得自己心中微微一颤。 “谢我?本王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留着你自然是有用处”慕容卿边说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精致的金黄色小瓷瓶,那白皙修长的手指不断把玩着,说完之时已经丢给凌似,一股凌厉的风袭来,凌似用手准确无误的接住了那瓷瓶。 “这是?”凌似黛眉微蹙,疑问开口问道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慕容卿紫色双眸忽的闪过一丝精光,那锐利的目光饶有兴趣的盯着凌似。 打开?我有那么傻,万一是暗器什么的,是毒药又怎么办,凌似正思考怎么办之时,“兹兹”瓷瓶身开始出现裂缝,仿佛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凌似才想到把这瓷瓶丢出去,可是已经晚了一步,瓷身碎成粉末,中间一个小小的黑色虫子,已经快速没入凌似眉心,不见了。 “哈哈哈,你以为不打开就没事了吗?”慕容卿笑道,凌似心中咒骂一番,立即盘腿而坐运气想要将刚刚的虫子逼出,有些乍然无力感升起,突然一股尖锐刺痛袭来,迅速在全身蔓延,“噗”凌似口吐鲜血,在倒下的前一刻,冷冷的盯着慕容卿,眼皮越来越沉重,直至沉入黑暗之中。 “把她捆绑起来丢入囚车”慕容卿不看那人,丢下这句话便纵马而去。 ------------ 第三章北洛国 北唐队伍一路向北,走了大概十日,这一日到达北唐边境晋石关,过了这里,就是北唐境内,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凌似,睫毛微颤,一路上的颠簸,让胸骨传来剧烈的疼痛,双手被捆绑,狼狈的靠在囚车一侧,此刻她已经睁开眼睛审视着周围的一切,这囚车居然是玄铁打造,十分牢固坚不可催,运气之时那丹田之处是一片虚无,空空荡荡的,内力被封了,凌似心中不免一惊,没有武功,她怎么逃?身平第一次感觉到无力和一丝绝望感,凌似怀疑是那虫子的过。 这一刻,她有些恨慕容卿 内力被封就算了,还把她捆绑起来丢进玄铁打造的囚车中,还真是太看得起她了,有朝一日我也要让你尝尝这滋味,凌似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山里,只有夏日虫鸣的声音格外入耳,还有车马的声音,一路上不断有幸灾乐祸的士兵瞧着她,低声说着,就这女的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有多厉害?哈哈哈,还不是被殿下所降服,瞧这腰肢……凌似听着他们的话语,冷眸中看不清一丝感情。 驿站内,北唐士兵都在齐刷刷的整点队伍,陆陆续续的组织休息吃饭,凌似这几日滴水未沾,早已饿得头昏眼花,一阵脚步声过后,睁开眼眸,腿上多了两个热气腾腾的馒头,“姑娘,你赶紧吃吧,看你的人被我支开了”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体态丰满,着一袭蓝色衫裙的妇人开口道。 凌似再也不顾其他,双手被捆绑住,只能俯身咬住其中一个馒头,艰难的咀嚼着往肚子里咽下去,“姑娘,你凑过来吧,我给你倒点水喝”妇人见她这样,继续开口道,边用手扬了扬手中银色水壶,凌似凑了过去,那水倾洒而来,努力用嘴喝着水,“咳咳咳……”面容涨的微红,凌似咳了起来。 “别急,慢慢喝”妇人就像安慰孩子一般,耐心温柔的说道。 “谢谢”凌似从喉咙挤出来两个字眼。 “姑娘,你这脸有点脏,要不要我给你梳洗梳洗啊”是一个好心的妇人不错了,心底升起一股暖流缓过。 “不用了,谢谢”凌似温柔的回应道,她不想梳洗,就这幅样子,足以吓退那些对她不轨的北唐士兵。凌似吃了点东西这身体显然是好多了,靠在一侧,闭目养神。 夜晚已经来临,刮过来一阵风,凌似冷的将身体蜷缩着,没有内力护体的身子,果然是差很多,但是也感觉到,身子隐隐有了力气,捆绑在后的双手,不断找寻机会,从绳索的缝隙中,用力钻出来,只是绳子摩擦着手腕有些疼痛,就这样不断摩擦着,感受绳子渐渐的松动,终于摩擦破皮的手腕,可以活动了,心底流过一阵喜悦。轮流守着他的北唐士兵换了一批一批,都没有发现这一处变化,但是这囚车逃就去还是比较难,那扇玄铁小门如今被一柄大锁锁的死死的。 “来人把这锁打开”粗大的嗓门命令着收门的几个小兵,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凌似面前,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原来是上尉大人,恕小的怕不能从命了,羽将军特别吩咐过,一定得把这人看好了” “哼,让你开就开”那人一把推开那几人,那几个小兵随即倒地不起,这人力气如此豪横,淡定的从其中一小兵腰上取下来了那串钥匙,迈着大步向凌似走来。空气中,扑面而来的酒味夹带着汗味道有着臭哄哄的味道,让凌似差点把吃的东西呕吐出来,本能的向后缩,冷眼一扫,那人身材十分高大,右脸有一条长到耳际的伤疤,十分狰狞,他猥琐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美人,我馋你几天了,终于等到机会……” “咣当”一声,那玄铁小门被他宽大的手掌拉开,一个生扑,用力抓住凌似的脚腕,直直的将她拽了过来,那目光炽热的打量着。 “就是这脸有些脏,不过这皮肤真是滑啊”说完刀疤男子用手细细摸着那脚腕上的皮肤,不断用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凌似心底有些厌恶的想吐。 正巧转头看向一侧解下来的绳子,不由的灵机一动,伸手去拿绳子,差一点还差一点,心里暗暗道。 刀疤男子有些不耐烦俯身去脱凌似的衣衫,力气之大,伸手就听见衣服碎裂的声音,凌似一惊,刀疤男子泰山压顶又压了下来,凌似瞬间感觉喘不上气,手不断去拿绳索,终于紧紧的握在手中,抬起手臂,那股绳索精确的套在刀疤男子的头上,那男子挣扎,凌似没有内力,这样的力道不足以让刀疤男死,“嗷”男子痛苦的吼叫着,凌似借力已经在他脖子上绑了一个花结,借用着花结越是挣扎,这结就越紧,凌似不敢有丝毫松懈,紧紧勒住,男子愤怒的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她,直到那人没有气息。 凌似用尽全身力气,奋力的一脚将那人踹下了囚车,夜色凉如水,风袭过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凌似看着身上有些破碎的衣衫,一股屈辱感由然而生,用残存的衣衫将自己重新包裹好,眼底滑过一丝悲伤。 兴许是刚才刀疤男吼叫的声音巨大,让那些睡梦中的北唐士兵惊醒,不一会儿凌似所在的囚车被包围起来。 “你杀了他”剑赤羽厉声说道,他听见了响动便立即赶了过来,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女子蜷缩在一角落。 凌似目光从未抬首看他,仿佛刚发生的一切现在跟她无关了。 “要不是王爷吩咐,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剑赤羽继续开口说道,带着凛然的杀气。 “来人,拖出去埋了,无视军中纪律醉成这样,死了也是活该,现在你们给我看好她”剑赤羽大声呵斥道,那几个小兵早就吓的腿有些软,重新来到凌似这边,将那扇铁门给锁好,凌似从来没有想过反抗,毕竟现在敌不过他们。 从驿站出发,又行走了三日,终于到达北唐国,都城定安。 “快快!开城门”守城门的士兵叫道。毕竟打了胜战回家了,两方不知道交谈着什么,过了一会,只有部分人马在他们将军剑赤羽的带领下进了城门,剩下的士兵都驻扎在城外,定安是北唐最繁华的城市,穿过了城门,凌似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陌生的环境,她这算是真正离开自己的家国了,这里的建筑非常具有北唐的特色,高楼耸立,气势雄伟。街道两旁全是商铺,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他们的目光都注视在凌似身上。 “这是个女战孚?” “战俘怎样?到了北唐,再厉害也不过是奴隶” “瞧她那样……浑身都是脏兮兮的”人群中有几人正在小声讨论着,这话落在凌似耳中,假装听不见般,换个姿势闭目养神,渐渐远离喧闹的人群。 慕容卿的府邸在定安城中心,到了这里天早已入夜,此时府门外站满了侍女和侍卫,他们都拥簇着位约莫十几岁的少年,面容清秀俊朗,妥妥一副书生模样,“羽将,这便是殿下要求带回来的人嘛?”说罢,目光从凌似身上扫视了一番。 “告诉殿下,人已经带到”说完一个眼神示意 “当当当”一阵声音过后,那玄铁小门被打开,凌似抬头冷视了一眼,就听见剑赤羽的声音响起 “出来吧,你该感谢殿下将你留下来,不然你现在早就关押在大牢内,受尽酷刑”剑赤羽双眼微眯,话语中极尽讽刺。 北唐有一个规矩,从战场带回来的战俘都会被关在地下水牢之中,一天受尽十几种酷刑,目的就是削弱他们的意志力,让他们放弃挣扎,尽情的奴役他们,直至最后,身心都被摧残,活活的行尸走肉,最后会用烙铁在身上印出一个奴字,让那些达官贵族挑选,成为他们的奴隶。 凌似很久都不曾走动,腿有些僵,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去,把这姑娘带去静园,好生梳洗一番”清俊少年看着面前穿着破烂衣衫的女子,这还是王爷从战场带回来的,女子脏兮兮的脸中看不清是什么面容,只有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依稀看得出女子五官轮廓清晰小巧,无法否认,他对这女子产生出了好奇。 凌似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由两名侍女一左一右的搀扶进去,踩着府门前廊上石阶,慢慢走进去。 踏进王府,是长长的走廊,两侧是高大的漆红色木柱,挂满了橘黄色灯笼,走廊外围是花园,里面种满了花卉,有些品种凌似也不曾见过,花园中有各条小路相交,一直延伸到远处,这慕容卿居住的府邸是真够气派的够大也够宽敞,穿过湖心石桥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之中,抬头望去,牌匾上写了静园两个烫金色大字,搀扶着他的两个侍女推开了那门,只听见“吱呀”的一声,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香味道,有两棵巨大的刺槐树,上面挂满了一串串白色槐花,在月色朦胧之中,开的甚好。 ------------ 第四章 兽猎场 凌似实在不喜欢别人伺候她沐浴,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可惜没有办法,谁叫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只能任由侍女们摆弄,换上了一袭淡青锦色衣裙,女子长发挽了个云髻,多余的发丝低垂下来,插了个水碧色发簪,替她打扮的侍女心中不由一阵暗叹,这女子长的真好看,看向铜镜中的自己,让凌似觉得神奇的是,先前脸颊处的伤痕居然消失了,就像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姑娘走吧,王爷还在等你”一旁的侍女开口催促道。 静园外也站满了一排的侍女和侍卫恭敬的站在两旁,清俊少年抬眼看到一抹青色缓缓走出,随即是女子清丽脱俗的容颜,漆黑的双眸中透露出一股纯静清透的色泽,浑身散发高贵的气息,只看一眼便觉得再想看一眼,清俊少年定了定神不在多看。 “姑娘,王爷的主殿在东侧,请这边跟我来。”属于少年独特的嗓音响起。 “那就有劳公子了。”凌似看着面前这位俊秀儒雅的少年,温和笑道。 凌似大概走了半炷香功夫,终于来到慕容卿所在的主殿,那些侍女侍卫都整齐划一的站在阶梯之外,清俊少年也停了下来开口说道“姑娘请进去吧,王爷吩咐只有你一个人进去”。 凌似点了点头,一个人慢慢的向殿内走去,清俊少年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那抹青色身影推开门就进了殿里,心里的好奇只增不减,这位姑娘到底哪里让王爷这样重视,叹了口气道“到底王爷的想法让人琢磨不透”。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内殿之中,慕容卿低沉清雅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殿中显的格外悦耳好听。 “是,主子”话音落下,却见两道人影齐刷刷如鬼魅一般,翻过后方窗外,便消失不见了。 凌似走进内殿,一股若有若无的曲檀香萦绕在周围空气之中,一闻就让人觉得舒心畅快,穿过一处水晶帘。 慕容卿姿态慵懒的靠在软塌之中,抬起头时,正与女子的目光对上,凌似看着眼前的男子,长发如瀑,那张美的不似寻常人的脸,十分妖孽,紫色双瞳之中隐隐透着摄人的锋芒。 身着一袭红色华贵锦袍,衣角处绣满了云纹,向上移去,宽大的袖口中,白皙的手指轻捏着一只瓷白色茶盏,慕容卿的目光紧紧盯着凌似,过了一会后,淡淡开口道“知道本王找你来做什么?”说完慕容卿便将手中那茶盏里茶一饮而尽,玩味的勾了勾唇。 “王爷不如就将话说明白些吧。”清冷的声音开口道,看着那目光凌似有一种非常不自在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慕容卿闻言,美丽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声音多了一丝阴沉,“本王要的,是你的血,不过不是现在,等本王需要的时候,就来取。” “血?王爷用我的血拿来何用?”凌似追问道。 “用就用了,本王哪儿还有那么多理由需要给你解释,你只要知道你的血,是那只蛊虫替本王挑选出来的就行。”慕容卿边说边从软塌起身来到凌似面前,唇畔掠过冷笑。 “果然是那只蛊虫。”凌似在心里咒骂了对方一番。 “如果我不肯呢?或者我可以一死”话音落下,一只大手蓦地掐上她细嫩的脖子,力道狠辣,仿佛带着无尽的肃杀之气,慕容卿绝世容颜上一片残冷无情之色。 “你可以死,但是你父亲,哦?还有顺觉山那位。”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凌似表情有些痛苦不堪,慕容卿随即放了开来,让凌似不由自主的向后了几步,用手抚过自己的脖颈处,顺觉山这三个字仿佛千斤石头般压在心头,那是师父的居处,到底是被他查出来了。 慕容卿看着凌似这般神情,嗤笑一声,十分阴冷开口继续说道“所以,你尽管一死,你也可以逃,只要你不在乎那些人的安危!” “王爷果真是好、手、段”凌似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说了句,但是丹田下一片虚无,使不上力,还不是此人的对手,只能继续忍耐。 “此刻开始,你现在是本王的奴隶。”慕容卿捏住了凌似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上自己的目光,女子清冷的眸中有股浓郁的不甘闪过,北唐带回来的战俘都是奴隶,最卑微低贱的身份,何况现在有什么资格说不呢?只要能活着,活着就有逃出去的希望。 “来人!”慕容卿声音在殿中响起,不一会儿就那位清俊少年走了进来,十分恭敬的给慕容卿行礼过后。 “平之,本王的这个奴隶傲气的很,你给她安排个活儿,就先去后房做个苦役吧。”话刚说完,就头也不回转身进了内室。 “是,王爷。”那位被叫做平之的少年,又是恭敬的回应道,不敢有丝毫怠慢。 凌似在柳平之有些同情的眸光注视下,从慕容卿的主殿退了出来,便领着来到做苦役的侍女们所居住的地方,这是一处简陋的院落,还有几个侍女们正在院落旁干着活, ------------ 第五章 兽会 等那些奴隶都纷纷从洞口出来的时候,那沉重的石门缓缓关上。只剩下奴隶傻愣愣的站在广场上,他们垂着头,像是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极刑。 “咚咚” “咚咚”鼓声如雷,气势浩大,感觉天地都在震动一般。这一阵阵,像激流汹涌弥漫整个广场之上。 场外北洛士兵光着膀子正擂鼓叫阵,十分嚣狂。天空乌云密布,吞没了原本的烈阳,青灰色的天,宛如黑夜。 而与此同时,广场中央大门被打开,外边的情形赫然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