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初临上海 ------------ 第一节 旅途 “呃，”小楷又一次从噩梦中醒来，满脑门的汗水，浸湿了枕头巾。 这几天无意之间翻开了爷爷的记事本，泛黄色的工作笔记本，封面上带着陈旧泛毛的触觉，这是工厂里最常见的最便宜的笔记本，有点旧时草纸的触觉。 笔记本里记的都是些琐事，某月某日某某老乡来看我，某月某日在街上看见学生在游行，巴了巴了，自己看着看着，神情不禁一阵恍惚。 “站住，再跑就开枪了。”随即听见了“啪”的一声，是鞭炮声？还是枪声。 祝楷都没时间考虑，这是在田间没命地跑着，一只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了。 田里的稻子快熟了，水田里的地是干干的，跑到这里也不怕陷进泥里，光脚板却是伤痕累累。 后面的追赶声越来越近了，眼见着就要追上来了，可是，“我，我就十来年没有这样跑过了，这没有打死我也得跑死我。” 满头的汗水沿着脸颊流下来，流进了眼睛里，咸涩地发痛，腿肚子已经是在直打晃了。 “这么真切的感觉，肯定不是在做梦，可我在哪？” 祝楷根本无心思考后面的人为什么苦苦地追他，那该死的枪声就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的后背，快跑。 刚要跑出稻田，祝楷突然发现前面没路了，昏暗的夜色里一片白茫茫的水面呈现在眼前。 “啊！”“扑通，”祝楷竟然没有想清楚就冲进了河里。 祝楷的没脑子又一次作弄了他，他掉进河里了。 记得祝楷毕业后进入社会，他可是没少做不经脑子的事。 厂里有什么不平事，同事都会怂恿他向领导发难，至于一次一次地穿上了俗称的小鞋那是常有的事。比如半年里天天被安排加夜班，档案室里被要求重新绘制老旧的不知道哪个年代的机械图纸。 祝楷的脑神经发作最夸张的一次则是到福州出差，回来时与旅途中认识的师大女学生一起下车，到武夷山游玩了一个星期。 这事祝楷没有通知厂里，搞得厂里和家里都以为人失踪了，发函到福州的对方厂里要求帮忙找人。 当祝楷优哉游哉地回到厂里，当然了，一个记大过处分是免不了的。 这次可不要那么背啊！祝楷想着。他会游泳，可游太远的路程也不行，曾经就有一次累得抽筋。 河水还是有些急，推着他往下漂走，他拼命地想游到对岸去，河边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已经渐渐地远去了，祝楷终于是感觉到安全了！ 一口气松了下来，“哎呀，”脚不会动了，最要命的事还是被自己赶上了，脚抽筋了。 祝楷赶紧翻了个身，仰躺在河面上，让自己随波逐流吧。他太累了，人在河面上渐渐地迷糊起来，竟然睡着了。 河上驶来一艘稍大的乌篷船，船老大在船后有节奏地摇着橹，河水平静地流着，一船人也安安静静地坐在船上。 这是一艘做着客运买卖的渔家小船，乘坐它价格便宜，是一些绍兴以及周边县的乡下人去上海打工首选的交通工具。有钱人一般坐的都是大船，小火轮、画舫之类的，速度也要快些。 这次乌篷船里的客人是几个金华府的十六七的年轻人和在上海洋行做买办的中年人一家子，中年人是来接夫人和女儿回上海的，因为赶时间，错过了大船，只能是跟着乌篷船走。 船老大一脸讨好的笑容看着坐在船后舱的那一家人，中年人姓周，急着赶回上海，就出了大价钱，本来是想包了船，可那几个年轻人是早就付了船资，直等得船老大凑足了人数就开船，这确实不好赶下船。 船上的几个小伙子一脸稚嫩，对河上行船似乎都有无穷的兴趣。船老大在等人的时候和他们聊了几句，知道他们其中年长的一个还读过3年私塾，只是后来家境败落，这才跟着出来闯世界。 “周先生，您坐会，这片水域水流会平缓些，不过船走得不慢，12点之前肯定能够到上海。”船老大看着周先生脸色有些愁容，出声宽慰他。 周先生闻言脸色也是稍霁，“嗯，”他也是急了些，不然一家人也不会连夜赶路。 今天，洋行拍电报来要他回去处理纺织机订单延期的事宜，这事还真是棘手，不久前，上海的王老板是开纺织厂的，他想扩大厂子，要定200台纺织机，英国货，周先生借着浙江同乡的面子拉来这单生意。 但是货到了，却被另一家纺织厂的陈老板提了去，陈老板的单子是稍后一个星期的，是同一家洋行一个洋人帮办查理接的，也是200台机子，还多订了两台机床，机床也不知怎么回事提前到了。 查理知道是货运出了些差错，可他阴差阳错地让陈老板提走了纺织机，而机床因为不是同一种货物，放在不同的仓库里，所以就没有提出去。陈老板不知怎么买通了查理，竟然赔钱不要机床也要先拿纺织机，而周先生本人又是回绍兴接夫人孩子，这让他们钻了个空子。 周先生也是知道这段棉布生意非常红火，价格一直在涨，200台机子一到刚好可以赶上这波涨价潮，赚个杯满钵满，难怪陈老板要下这个手段，愁啊！ “看，水里有个人，快撞上了，哎呀！”前舱的几个年轻人在船头眺望时，不经意间发现了水面漂浮的祝楷，快撞上的时候，顺手把他捞了上来。 船老大和周先生见此景，不禁都皱起了眉头，“年轻人真不懂事，水上漂浮的人怎么能随便就捞上来，万一是个死尸多晦气。” 船老大停下了橹，连忙走到了船头，察看那人的情形，还有口气。赶紧叫几个年轻人搭手把他翻身过来，肚子卡在船帮上。“哇，”随着几口水吐出来，他的气息开始变得平稳了。 “好了，你们几个搞点粥，喂下去，有半来个时辰会醒来的。”船老大交代了几个年轻人几句，又回到了船尾。 虽然这事耽误了点时间，但人是救活了，总比死人要好，况且船上的人也都是良善之辈，谁也不会真的见死不救！ “这条河上每年总能见到几个溺水的，这也是他命大，平日里船家是能躲则躲，都不想惹麻烦。”船老大平静地说着，像是对周先生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周先生微微地点点头，瞄了一眼前舱，又看了一眼后舱中瞩目观看的妻女，没有说话。 “呃，”又是噩梦？祝楷猛然间醒来，直直地坐了起来。江面上吹过一阵阵凉风，几个年轻人刚煮了点粥，正用筷子搅拌着对着风吹。 “啊！这是哪？你们是谁？”大家伙看着他醒来心里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年幼一些的小伙子接口道：“你掉河里了，我大哥王晓来把你捞上来的，船老大救的你。我叫王晓翰，这是我二哥王进才。”王晓翰指着船上的两年轻人解释着。 他又指着后舱说道：“后舱里是周先生一家，船老大在船尾呢！”周先生有些惊异地看着王晓翰，不愧是读了几年私塾，说话有条有理。 “我是祝楷，不慎落水，谢谢各位的救命之恩。”祝楷接过了大哥的粥碗，大口地喝了起来。 “这是哪呢？”祝楷都不敢想，一想头就有些疼。哎，管它呢，也许睡一觉又会醒来。 放下了碗，祝楷感觉自己恢复了点精神，他抬起头看了看这船，乌篷船，应该是在绍兴。 祝楷不禁想道：“刚才为什么有人追我呢？还有枪，不是枪支管制嘛！这几个人穿着也太奇怪了，周先生还算正常，西装革履的，就是款式古老了些，现在流行复古也说不定？” 祝楷平常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当今的社会，女孩子什么不敢穿，弄个肚兜就会出门，透视装、胸罩装千奇百怪，你想都想不过来，他们弄身复古的衣服又怎么了。 “你们这是往哪里去啊？”祝楷还是想问问明白。 “我们去上海，我大哥是纺织厂的工人。”王晓翰眼里无比的自豪，“我和二哥也去纺织厂做工。” “哦，是农民工。”祝楷想着，也不敢说出口。 “我得去向船老大和周先生道个谢。”祝楷和王晓翰说着，对着另两个年轻人点点头，然后朝后舱行去。 “周先生，船老大，谢谢诸位搭救之恩。”祝楷弓着身子，拱手道谢。后舱中10岁左右的小女孩张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祝楷，而妇人则有些好奇地看着祝楷，然后回身看看她丈夫。 “你应该谢谢船老大和几个年轻人，我却没有伸手过。”周先生说道。 “行船遇到落水，搭把手是很平常的事，你不必挂念。我们得赶路，中途不会停靠其它码头，你要到上海才能下船了，之后你也可以搭我的船回绍兴。”船老大一边说话一边匀速地摇着橹。 船在水面上前行，天色也是彻底暗了下来，船头已经挂上了马灯。 “嗯，谢谢你们，我到上海下吧，我有个同学在那里，可以去住几天。”祝楷回答道。 他在大学里有几个上海的同学，毕业后回到上海工作，自己在外租了房子。自己到上海玩几天，就住他那里，现在身上不是没钱嘛！铁哥们那里揩点油，无所谓了。 说来祝楷大大咧咧的性格和他父母是北方人有莫大的关系，他父母亲当年南下绍兴，故事也是很多。但是他俩结婚后有了祝楷，也没有回过老家，甚至都没有在祝楷面前提起过这事，祝楷还一直都不八卦。 祝楷上班后平常就住在单位宿舍，难得回家，一直是个大神经的人，兴趣爱好无非是看看书，上上网。 今天这么怪异的场面他竟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真是把船老大和周先生惊着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明显是受过教育，可为什么落水不解释呢？ 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上海就各奔东西了，船老大和周先生的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祝楷回到前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风吹干了，好在这是夏天，不然有他受的。 王家兄弟三人也是有些困了，歪在舱里迷糊着，一船人没有说话的。祝楷在水里也是折腾了好久，这会儿一闭眼，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满船的静谧，伴随着船行走时划开的水面，波纹无声地向周边飘荡。船老大借着马灯仔细地看着前方，快到上海了，这份船资终于可以安稳落袋了。这夜里行船确实是行险了些，可是这比平常高五倍的价钱让他还是有些心折。 午夜时分，码头到了，周先生摇醒了妇人和女孩，兄弟仨醒了有一阵子了，祝楷则是在迷糊中被船老大叫醒，千恩万谢中，祝楷下了船。 走出码头，祝楷看见只有出口处有盏灯，感觉是那么的怪异，好像，好像是红灯记里那种煤气灯，哦，叫马灯，刚才船头就有一盏，他不禁笑了，现在谁还在搞这么文艺的东西。 周先生在灯下站着，提着行李，妇人和孩子跟在旁边，都没有说话，孩子似乎是站着睡着了，眼睛闭着，靠在妇人身旁。 “你好，周先生，等车呢？”祝楷打了声招呼，他对这里不熟，得坐车进城。他没想到随身没带钱，不让上车怎么办，只想着到了地方叫同学来付钱。 “哦，”周先生在船舱里没有看仔细祝楷的样子，灯下就看得清清楚楚了。人长得还不错，很清秀，衣服裤子破旧了些，倒是看不出什么道道来，只是觉得有些怪，像洋学生。“你也坐车！”祝楷看着倒是像是坐惯车的。 那三兄弟可是早走了，他们舍不得花钱雇车，到他们厂要走个把时辰呢，明天还要开工，这是大哥说的，他们和周先生道别后就先出发了。 祝楷和周先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祝楷是中专学机械加工的，因为那年刚刚开始可以考大学，他就又考了个机械设计专科，进厂时就是在车间里三班倒，后来进了技术科被安排绘图纸、晒图纸，把厂里经年的古董资料都整理了一遍，美其名曰技术分类，还准备电脑建档，好在没在了，否则这回是扫描图纸还是aotocad，那得什么时候是个头！ 周先生听得祝楷是学机械设计专业的，心里一惊。 “你是学机械设计的？” “是啊！老土的东西，学了很久，也就是绘图纸什么的，没有新东西。”祝楷倒不觉得自己能设计什么，经过了多次来来回回地炒冷饭，祝楷倒是熟悉了厂里的那些老古董。 “你今天住哪？”周先生有些心思，半夜三更的，他能找到住的地方！不禁试探地问他。 “一个同学家，就是这么晚了，不知道怎么走啊？”祝楷挠着后脑勺，有些茫然。 “这样吧，你今晚住我家，明天你再去找你同学，今天你在水里泡过，身体怕是虚了些，黑灯瞎火的折腾，再年轻也是受不了。”周先生说得相当坚定，周太太疑惑地看着，平常丈夫很谨慎的，就是亲戚来都不是个个让家里住，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怎么好意思，”祝楷客气着，他也知道今晚确实碉堡了，没带钱，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只能等到明天白天才有办法，他很爽快地接受了周先生的邀请。 两辆黄包车拉着他们飞快地跑着，半来个小时才到了地头，一路上，祝楷知道周先生名字叫周馥，三十二岁，是个帮办，还有这种说法，就是做进出口贸易的，很牛啊。而祝楷则是报了个足岁十八岁，现在的他看起来还没有那么大，十五六岁的样子，周馥一脸的不相信。 到了周家，祝楷有些吃惊，虽然是夜晚看不清楚，但似乎是很古典的一幢房屋。 周先生那么有钱啊，上海的洋房呢！唉，想那么多干嘛，洗洗睡了。 祝楷被安排在客房，他可是头一靠枕头就睡着了。 ------------ 第二节 上海 祝楷厂里呆熟的习惯，生物钟就是七点起床，一切收拾妥当就可以上班，根本耽误不了事，不然早给人整死了，他自己还不自觉，以为是严格要求，这倒霉孩子。 醒来后，他发现这里比想象中的还奢华，仆人已经把一套新衣服放在了床边。整个房屋是上下两层，哎呀，是欧式别墅！他相当讶异，这得多大的老板。 走出房间，祝楷看见周先生已经在餐桌上了，周夫人和孩子还没有起来，厨房里仆人在忙碌着做早餐，祝楷心里美滋滋的，今天也有机会享受一回顶级富豪的日子。 “你早，周先生。” “早啊，祝先生，睡得好吗？”周馥满脸带笑，典型的帮办模样。 “likeababy.”祝楷想起扑鼠记里那个胖子的经典句子，脱口而出。 周馥不禁嘴歪了歪，呵呵，这就是素质，不愧是学尖端科技的。 “今天不急找同学，先在家玩玩，叫馨儿，哦，就是我女儿陪你左近逛逛，中午我有事回不来，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周馥利索地对他说，丝毫没有让他反对的意思。 祝楷是小孩子心境，口张了张，也说不出意见，这话题就结束了。 周馥早上还是着急去洋行，在太古洋行做事多年，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查理平常是和他不大对路，抢客户的事是有，可提错货的事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他得搞清楚到底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临出门，周夫人也起来了，周馥交代了两句，拎个包就出了门。 周太太晚上并没有看清楚祝楷的模样，现在定眼一看，好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个子不高，还在长个吧，一脸孩子气，丈夫的新衣服穿在他身上稍显大了点。餐桌上的祝楷像模像样，一瞧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可这事也太蹊跷了，河里也能捞上来个大户人家的公子？ “昨晚睡得好嘛？” “很好，谢谢周夫人。” “馨儿过会就起来了，她一直在上海读书，比我熟悉这里，早上让她带你左近逛逛。” “麻烦您了，”祝楷是一个典型的木呆子，一会儿就没有了的话题，两人在餐桌上默默地吃着。 “妈妈，爸爸呢？”“去洋行了。”妈妈回答道。 随着一串银铃般的声音，跑进来一个半大的女孩。 “像个洋娃娃，”祝楷心里冒出这个念头。 “他是谁？”馨儿很好奇，家里几时多了个人。 “我是祝楷，” “(⊙o⊙)啊！你是昨天河里捞上来的那个人。”馨儿惊叫道。 “不要这么没有礼貌，叫哥哥，早上你带哥哥去街上逛逛。”周夫人压下了她的抱怨声。 “好吧。”妈妈是很古板的人，不容她反对，馨儿嘟着嘴吃着早饭。 祝楷不敢着声，低头对付着盘里的荷包蛋，他没有表姐妹，也没交过女朋友，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只想着早点吃完早餐，离开餐桌可能会好些。 周夫人看着祝楷的样子，笑容不经意间露了出来，还是个孩子，不知谁家会教出这么个… “走了，”馨儿磨磨蹭蹭地吃完了早餐，露出一副老大不愿意的神情，嘟嘟哝哝地说。暑假就要结束了，没几天好玩了，本还想……如今看来今天是没法可想了。 馨儿一向是很乖的，对人没有坏心眼，父母眼里的乖宝贝，一直有个丫鬟跟着，回绍兴这两天丫鬟生病了，没有跟过来。 馨儿一个人也出过家门，不过都有丫鬟跟着，今天有机会独自出门，虽然是陪着祝楷，也是挺兴奋的。那边祝楷却傻眼了，一走出门口，整个人就呆住了，怎么回事，是在拍戏，都是长衫、短褂，间或西装革履，黄包车在路上跑，有马车，像电影《大上海1937》里的镜头。 祝楷不会思想了，馨儿以为他是乡下人第一次进城，懵了，老实不客气地鄙视了他一眼。没有解释，拉着他径直地往前走。 这，这，信息量太大了，他一时半会缓不过来，难怪觉得昨天他们穿着那么怪异，可拍电影搞那么大场面？ 馨儿领着祝楷逛了近一个时辰，繁花似锦的街道两边行人如织，可他还是行尸走肉般，馨儿觉得没趣，两人就往回走。 路过一个报童身边，祝楷拉住他问了一句，“今天几号。” “八月二十六。” “哪年呢？” “民国十五年。”报童老大一个白眼，“考我呢！” 祝楷无言以对，馨儿到此时也觉察出他肯定哪里不对劲，不再看什么风景了，赶紧回家，把麻烦交给母亲大人，自己费这脑子干嘛，今天算是完成任务了。 馨儿回到家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祝楷也懵里懵懂地进了客房，径直坐在床边发呆。 他往手臂上扭了一把，“哎呦，痛！”不是做梦，可这比做梦还离谱，一九二六年的上海，什么情况？真是的，没有熟人啊，那个同学有人才怪，杯具了。 这是周先生的家，说老实话，挺不错的，可也是陌生人的家，如果没有他们好心救助、收留，昨晚就露宿街头了，甚至更惨点，溺水江中。今天是周先生热情挽留，可明天就没有脸面留下了，怎么办呢？说实话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这事，倒霉催的。 “大哥，吃午饭了。”馨儿轻轻地敲着房门，小心翼翼地喊他，她感到祝楷不对劲，可也说不上来到底哪不对。 “哦，来了。”祝楷无法可想，一直纠结在心里。在餐桌上周太太还是热情无比，周家的菜蔬相当丰盛，祝楷心里不禁感慨，好在落在一家富裕人家，不然都可能是流民，衣食难保啊。不管怎样，下午要出去找找工作，应该有机会吧！ 满肚的心事使得祝楷吃得不多，寥寥地动动筷子，眼见此景，周太太更相信他是个富家公子，试想哪个贫寒子弟面对丰盛的食物会如此无动于衷。不管其他，就是丈夫交代的好好招待应该是做得到。 “周夫人，我想下午出去寻访下我的同学，晚饭前我一定会回来，周先生约了一起吃晚饭，还要打搅你们。”祝楷恭谨地和周夫人说着话。 “我找个下人带你吧！” “不用，这里还是好找的，随便问个人都知道。”祝楷还是想一个人找找机会。 “你身边没有钱可不行，这几个钱带身上，万一要用有备不是!”周夫人还是很体贴，也怕他年少而太… “谢谢周夫人，我会快去快回的。”祝楷也不墨迹，心里却是澎湃，真是遇见好人了。 祝楷在馨儿的白眼中出门了。这个时代的上海正是工业大发展的时期，主要的发展动力在纺织行业上，纱锭的扩张非常迅猛，这带动了纺织机械，印染化工等行业的发展。而纺织机械完全依靠进口，使得扩张的成本加大，时间拉长，即使如此，棉纺织产品的利润还是让众多资本趋之若鹜，也带来洋行的单子迅猛增长。周馥也就是在这事上烦恼不已。 不过祝楷却没有那么敏锐的眼光，他是个机械达人，虽然也有选修过经济类科目，可单纯书本上的东西一个工科男能够活学活用那就是见鬼了。 上海的马路上忙忙碌碌的人多了，可看见最多的还是小摊小贩，祝楷也知道，这没前途啊。他决定去工厂区看看有没有机会，纺织厂招工很多，操作工种他不觉得会比女工们做得更好，那招工条件太苛刻了，赚个三瓜两枣也不够过年的。机修工是稀缺，可这个时代的机器不熟啊，招工要求是一年到五年的机修经验的师傅，还是24小时待命，这没有办法，终究咱不是来做包身工的，憋屈的紧。 祝楷思量着，纺织厂没有进的必要，那么找找机械厂有没有，可一圈转下来，没有看见有哪家是从事机械生产的。国内的纺织机不是没有人做过，不是毛病多就是寿命短，引得个个憎恨，没有销路，自然是烟消云散。 现在市面上以英国纺织机最多，几家英国洋行占据了市场分额，其次是德国的机械以它的耐用性占据了一定的市场，而其它国家的纺织机零零碎碎占了一部分市场，而维修人员则是德国的技师占据了主导地位。太古洋行当年在军械上着力比较多，曾经一段时间忽视了纺织机的业务，造成了现在的尴尬局面，往往有客人问行情，最终的订单却落在别家。 随便找了个行业内的人打听打听，就能了解个七七八八，这不比21世纪那会竞争弱，哪个时代的人都不简单。 祝楷进了几家洋行，着重了解机械设备，他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虽然不成熟，可也收获不小，至少国内机械市场还是挺大的，至于具体怎么做还是回去后慢慢考虑。 他走在街上，发现一幢气派的洋房招牌上写着“太古洋行”，这不是周馥所在的洋行嘛！这场面够大，进去看看。 洋行内随处可见洋人帮办和华人帮办在忙碌，三三两两的人群在谈论着什么。刚一站定在一处机床设备前，一个年轻的金发洋人就迎了上来，“你好，我是亨利，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怪异的中文传来，他一楞，不禁想起刚进厂时，有台美国产的曲面加工机床要安装，当时安排他配合几个美国工程师，他的机械专业英文就是那段时间锻炼出来的，整个厂就没人肯做这个既没有钱图，又累得要死的活。他可是痛并快乐着，整宿整宿地翻字典准备材料，白天磕磕巴巴地用英文交流，折磨人，也锻炼人，到几个月后工程师要离开的时候，他的专业英文水平好得没话说。 呵呵，那就聊聊。 “这是哪里的机床？”祝楷一通英文过去，金发洋人心里就高兴了，他来中国才一个月，也就简单的能说，听是根本不用想，上海话、宁波话、江苏话，就没有一个标准的话，你听得懂哪个，生意没有做成过，现在这个好，虽然是美英，但至少是英文。 用英文亨利驾轻就熟，机床的大致数据也是掌握的，但随着交谈地深入，各种各样的机床的名字、标准、参数出来，亨利碉堡了，磕磕绊绊地回答，甚至是跳过、含糊其辞。亨利的额头上开始汗珠直冒，我是商科毕业，不是工科毕业，我是代理卖机床，不是生产机床，你，你，这不是坑我嘛。可这是亨利近一个月以来唯一能够聊一会的客人，他不愿意放弃。 渐渐地，洋行内的其他人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几个资深的帮办也过来帮着回答一些问题，而本来在谈生意的华人老板也围在一旁饶有兴趣地关注着他们。 这下，太古洋行的高层也被惊动了，连续走出来几个洋人客气地邀请祝楷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说话，咖啡和茶端了上来，请几位客人坐下慢慢品尝。华人老板可从来没有见过太古这么客气对待自己，看来是沾了这位小兄弟的光了，他们不禁更好奇了，这是怎样一个年轻人。 “祝先生，你怎么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祝楷回头一看，是周馥。 “你好，周先生，我刚逛到这里，看见太古洋行在这里，就进来看看。”祝楷满心喜悦，今天也就这里让他心情愉快了点，那种陌生、惊恐、无所适从的感觉渐渐平息了些，看见周馥让他更是心安。 “哦！”周馥环视了一下，不理解这么些人围着喝茶喝咖啡是个什么情况，不是时间宝贵吗？ “周帮办，你认识？”太古洋行的一个高层约翰疑惑地问周馥。 周馥还真是难介绍祝楷，他想到了早上了解的那个麻烦事，决定了下来。 “祝先生是我的一个晚辈，昨天刚到上海，就住在我家里，他是高级机械工程师，主要从事机械设计。”周馥对约翰介绍着，声音不大，可每个人都能听到。 周馥在里面已经大致了解刚才的情形，祝楷的机械知识绝对是专业的，没有人能够挑战他，而设计能力不是交谈可以体现的，这样就不怕穿帮，他需要祝楷压着阵，这次他被坑也是需要找个场合要回面子，否则以后上海滩难混。 “约翰，今天要不就到这，到下班时间了，我还安排了今天晚饭给祝先生接风。”周馥知道不能一直在这里谈了，有些事不可能短时间解决，他下定决心要留祝楷在家里住一段时间，笼络这个年轻人，终究还有一个恩人的名义在啊。 “哦，是这样，那不耽误祝先生，”约翰有些理解周馥的心情，今天他受到了某种打击，查理的行为过分了点，但也帮不上忙。 祝楷回头望了周馥一眼，那眼神说明了一切。 “周先生、祝先生，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到和平饭店吃个饭，为祝先生接风。”两位华人老板一姓洪，一姓李，刚才两人在旁边嘀咕，想找个机会认识祝楷，他们和周馥还是比较熟悉，想来应该不会被拒绝。 “周帮办，不介意我也参加吧！”约翰心里一动，是个机会。 “您能赏脸是太荣幸了，欢迎。”周馥对约翰能来一同吃饭还是挺开心的，约翰可是相当傲，他还是太古的股东之一，洋行的事他是说一不二。 约翰很想在上海打开纺织机的市场，亨利据说是专业的，可汉语不行，今天在专业人士面前也露陷了。这段时间，借着棉布行情向好，纺织厂规模扩大的时机卖了几百台机子，可周馥和另一位洋帮办之间搞出个抢货的事，还连带两台机床的买卖黄了。本来上海的纺织厂老板就不看好太古的机械买卖，现在这么一弄，有了点衰退的迹象，不得不使约翰警觉。今天这两位纺织厂老板也可能是个突破口。 ------------ 第三节 接风宴 和平饭店是上海最高档的饭店，约翰在这里也能订到包房。来的几位没有太多叽叽喳喳的闲言碎语，落座后谈得最多的也就是最近的棉纺行情。 洪老板是只专注于棉纺织生产，李老板则是在棉布染色上也多有侧重，所需的染料都是从太古采购。最近一段时间上海市场的纺织品走俏，纺织机的进口很热门，洪老板非常有兴趣，在一旁和祝楷聊了起来：“最近上海的棉纺织生意好做，各家纺织厂都在扩大机子，我也是头痛这个事情，纺织机拿不到货，熟练工人很难请，纺织机维修也跟不上，真是麻烦啊！” “哦！棉纺行业还是容易上手的，有点资本的都能做，国内的棉布消费增长可以支撑较长一段时间棉布行情的火爆，不过要想持续发展就得有新设备投入、采用新工艺、开发新产品。”祝楷头头是道地说。 “哦！”大家听得有点意思，现在他们还在关注设备采购，他已经在考虑产品创新了。 “那国内制造的纺织机为什么不行？你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李老板接上了话。 约翰和周馥相互看了一眼，不错，有眼光的商人还是有的。进口机械总是有个船期，国内的纺织机生产如果起来的话，普通纺织机的市场肯定会被他们占领。 “我不了解国内纺织机制造的具体情况，但生产机械无非在设计、材料、加工精度上下功夫，再通过营销，兼顾到效益，其它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这是祝楷在厂里的供销科听到最多的话题，每每在发生争论时，双方都会摆出一大堆理论来试图说服对方，他听都听熟了，如今也是拿出来现炒现卖。 几个人陷入了思考，很快，大家又开始更热烈地讨论。 觥筹交错之间，洪老板和李老板提出了纺织厂碰到的各种各样有关机械的技术问题，甚至工艺方面的问题也层出不穷，祝楷倒是有一说一，不懂的也能虚心请教，不禁让每个人都对他有了好感。 随着交流的深入，周馥开始震惊于祝楷的能力，有些问题只是片面的机械故障，而他却能提出改进意见。两位纺织厂老板几乎要拉着祝楷的臂膀，邀请他去厂里指导工作了。 约翰没有过多地纠结于谈话，他在考虑机械行业的发展前景，如果把祝楷请来，或是合作，或是参股，看能不能行的通，他静静地看着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 想到这里，约翰转过头，低声和周馥说：“周帮办，不知祝先生有没有在上海创业的想法？” “哦，他刚来上海，我还没来得及问，您有什么建议吗？”周馥相当惊讶，这有些超出了他的认识范畴。 “你不觉得现在是发展机械的好时期嘛！”约翰了解英国的工业发展进程，对于机械行业爆炸式发展的机会，他确实有许多想法。 两人探谈起在上海发展机械的可能性，不知不觉的，洪老板和李老板也被吸引过来，加入了讨论。 约翰大体理清了头绪，然后对祝楷说道：“祝先生，你到上海有什么计划吗？” “本来是打算来上海看同学，可他人不在了。”祝楷回答。 “祝先生，是这样，你也了解了些上海纺织工业的状况，我是想问你，对机械行业怎么看？”约翰单刀直入地问，他迫切需要了解祝楷的想法或是规划。 “在上海，现在是机械行业的黄金时期，几乎是零风险，前提是技术要过关。” “好，”约翰和周馥异口同声地叫好，洪老板和李老板也意识到约翰想干嘛，心里不禁热切万分，眼巴巴地望着三位。 “这样，我打算办一家机械厂，需要你的技术入股，周帮办有兴趣也可以参一股，”约翰向周馥微微点头，然后眼光直盯着祝楷，“你意下如何。” “我能不能参股，” “我可不可以加入，”洪老板和李老板这时顾不得矜持了，乘着大家还没有确定方案主动点出击。 祝楷对如今的机械水平、工人的素质都不了解，没想过自己办厂。 他不由地低头沉吟，约翰望着祝楷，想着机械厂如果请人也行，但是没有祝楷…… 他沉思着，还在考虑得失。不过一会功夫，他想通了，自己接触了许多机械工程师，没有哪个像他这样，对机械的各个方面是侃侃而谈。 约翰开口说道：“机械厂计划投资一百万两，你以技术入股，占百分之二十，你总管机械厂的事物，我们派一名经理进行日常管理，派财务经理管理财务。” “我们不参与具体生产计划、决策，你享有百分之七十的决定权。”约翰咬牙放出最大的诱惑。 周馥还没有大反应，而洪老板和李老板则是惊呆了。这个决定风险太大了，股东们几乎没有办法左右管理层的决策，只能影响、建议管理层做出的各种决定，有时甚至这都做不到。 他们这下有些犹豫了，在厂里自己是老大，这里得当小的。不过想回来，一个机械设备的设计师有那么好找吗？既然太古洋行的约翰有信心，我们怕什么，跟了。 洪老板和李老板私下商量了会，对约翰说：“约翰，我们决定投一股，你说个话。” “呵呵，别急，得祝先生首肯，这事才有操作机会。”约翰面露微笑，转过头看着祝楷。 “好吧，不过还要等我拿出具体方案，我们再讨论细节。”祝楷对于要不要做不再纠结，他倒是对繁体字头痛，就认不了几个。 “我会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拿出计划书，因为是英文资料，所以我希望把亨利调给我，你们有这样的人也可以参加先期的准备工作。” 几个人这下都松了口气，准备英文计划书，这是一般人做得了的嘛！谁也没有想到祝楷竟然会纠结繁体字。 他们走出和平饭店已经是十点了，分手后祝楷跟着周馥回去。约翰和几位老板为余下的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激烈地争夺着，最后，约翰拿到了百分之四十八，洪老板和理老板各百分之十五，周馥只得了百分之二，不过他挺开心，他手头金钱不多，有这么个机会就不容易。 周馥一路上谈得最多的还是机械厂的事，不是他不想问祝楷的情况，可溺水就太过怪异，可能涉及到家族的矛盾，外人怎么说。 到家后，周夫人和馨儿都睡了，这一天折腾，他俩也累坏了，赶紧洗洗睡下，一夜无话。 清晨，祝楷醒来后没有马上起来，他躺着想了会，准备和周馥说下这段用他的书房。 这次出房门，一家三口都在餐桌上了，祝楷麻利地打了声招呼，径直对周馥说话：“周先生，这两天我用下你的书房。” “你尽管用，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叫下人。”周馥知道筹备今天起就开始了，许多前期工作要开展，办公地点和人员必须首先要配备了。 周夫人昨晚知道了内情，更是对祝楷热情有加，馨儿则一脸不懂的神情，那么古怪的人，为什么父母还对他那么好！ 一个上午祝楷就没有出过书房的门，中饭也是匆匆吃过，随即投入了工作，到下午四点多，一份近二十页纸的计划书出台了。 快晚饭的时间，祝楷被一辆汽车接走，还是到和平饭店，今天是洪老板请客，顺便把要来的人员带来，第二天可以开展工作。 走进包房，里面除了约翰他们四个以外，又多了三个新面孔，亨利是认识的，约翰也就带了他。洪老板带了一个近三十岁的人，叫徐德勤，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据说是早年留学英国，学的是船舶制造。而李老板身边则是一个看着比祝楷还年轻的人，介绍是他儿子，叫李嗣晨，刚从德国回来，学的是枪械制造，英文没有问题。 祝楷把计划书递给约翰，约翰有点吃惊，翻了翻，递给了亨利。亨利翻看着，不时还问祝楷，徐德勤和李嗣晨聚拢来，三个人一边看一边讨论，并不时地发出感慨。 约翰也开始说他的计划，资金会在一个星期后全部到位，前期开办资金已经落实，办公地点暂时放在洪老板工厂旁边的一幢两层楼房里，计划建厂房的地点也在这里，有十亩地，以后看情况在买土地。 祝楷按照各个时期的任务安排了计划书内容，只要他们抠细节就可以了。周馥和约翰说起了这次未交货的两台机床，因为有违约金的缘故，再出售就便宜多了，祝楷也是同意接收两台机床，一个是用得到，另一个也是帮周馥消除了隐患。 洪老板说起了近段时间，工人罢工事件是风起云涌，人心惶惶的。祝楷知会他们留意各个厂的熟练机床工人，或是到江南机器厂、江南造船厂挖些工人过来，这也是他们有办法。 江南机器厂、江南造船厂这两年境遇是天差地别，前者因为一次大战淘汰的武器倾销到中国，使得本来就造价偏高的武器更没有市场，虽然现在还是维持着，技术工人流失也是挺严重的。后者得益于进出口贸易的兴旺，船只的出口市场打开，活得相当滋润，但它的工人待遇却一直没有提上去，这可以做做文章。 晚餐吃得很慢，讨论的话题越来越多，细节考虑的更完善，最后，祝楷提了个吸引技术工人的新方案，对高级技术工人试行股权分配，从他的份额中支出，暂定上限是百分之五，约翰他们都不淡定了。同时祝楷也要求对他拥有独立专利权的产品在国外申请专利提供协助。至此，一系列的文件、资料将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进行完备，祝楷特意要求提供一位文员进行打字、抄录等工作。 纷纷扰扰的筹备工作正式展开，每天小楼里进进出出的人不断，祝楷把工作细分下去后，把人员配备起来，他就空下来。 现在应该是考虑设备的事了，接下来两天他进入洪老板的车间，开始了解机器的情况。车间里也专门空出一台纺织机供他参考。真是没有想到，事情是越了解越复杂，他把李嗣晨也拉来，日常事务找几个经理做就可以了，专业人才还是要投入到机械里。问题越扩越大，加工机械要改进，机床精度不够，嗣晨动手能力不错，看来在德国底子打得好，祝楷不停地在画图纸，图板都架到机床边上了，图纸竟然是边画边加工边改进，可见他动作有多快。第三天起，洪老板把厂里年轻的几个机床操作工都赶了过来帮忙，而随着挖人的进行，不断有人加入改进机器的进程中。队伍的扩大，使得能做的事也更多了。洪老板提出按照技改后的样机全面改进厂里的纺织机，并愿意支付技改费用。 祝楷没有想到这还没有开起厂子，就开始挣钱了，至少员工的工资是没有问题了。祝楷还在不停地画图，他得准备足够的设备资料，还得让师傅们熟悉起来，大家忙忙碌碌，倒使李嗣晨相对空了下来，他一个人操作机床在加工不知什么零件，大家都没有管他。 约翰终于把工厂用地拿了下来，早有准备的建筑队伍立马进场，到处是尘土飞扬，到处是材料，熙熙攘攘，让每个股东都是欣喜不已。 设备还是要等，厂房建设有条不紊，祝楷的储备真是让人无语，各类的加工机械都有，估计整个厂要能形成产能也得不短的时间，主要困难还是在设备改进上，磨刀不误砍柴工，如果你要在生产时停下来改进更会让你感觉吐血。 日子就在等设备、等厂房建设的过程中忙碌地度过。一天，祝楷还在图板上绘图，李嗣晨鬼鬼祟祟地拎了一包东西进来。 “楷哥，我搞了点东西，你帮我看看，首先申明，你不能骂我。” “你不务正业的，弄了什么？不能用了才拿出来。”祝楷也有了解他在加工什么，没有多注意，反正空余练练手也不错。 “拿来看看。”接过布袋，倒在桌上，祝楷心里一跳，步枪零件，枪管短了些。 “你做的！”他把门关上，以防他人进来。 “嗯，我组装起来好像有点问题，你看看。”李嗣晨在桌上开始组装这支枪，当全貌显现时，两人还是有点激动。 “你打过嘛？”祝楷也看出来粗超了点，“是德国的枪吧，最新型的吗？” “不是的，我照着旧型号改的，枪管也不好弄，就是替代品。”李嗣晨还是觉得相当不好意思，搞了个次品。 “你把图纸拿来，我们接下来几天改改，材料我去弄。厂子开起来需要厂卫，我们自己弄批枪出来，也就不必买了。”祝楷其实没有说的是，也可以做做军火生意。 ------------ 第四节 步枪 李嗣晨的图纸画得是中规中矩，因为是仿制的一款旧式德械枪系，让祝楷没有成就感。在修改的过程就不断地挑刺，改到后来形成了两套图纸，一套是类似98k型的步枪，装上瞄准镜可以改成狙击枪，另一套则是类似德国以后出现的g43半自动步枪，就是这套设计毛病多多，两人被折磨得要死。 加工零件倒是挺快，分散加工，师傅的加工精度还是可以保证。第一支枪的样品就不错，两人还是抠细节抠到了第十支枪，才把98k定型下来。而g43半自动步枪的加工过程却是问题层出不穷，一会儿是加工问题，一会是材料问题，枪能用，可没有一支是完美的，做到第二十支时，两人发现这个问题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里，试制的钱都是从李老板的工厂那边走的帐，不小的数目，再做下去还不知道要多少呢？没法交代。 祝楷的造枪之旅只好告一段落，李嗣晨的造枪让祝楷有了新的想法。在另一个车间的建设中，他增加了地下室的建设，这也大大延缓了工厂的进程，而改造现有的纺织机的合同，使得这几个月里操作工人得到了锻炼，甚至组装机器的水平也有了提高。 祝楷的额外建设看来是不必要的，他也是首次向董事会解释缘由，有些秘密是不能被外人知晓的，以后肯定要有高尖端设备要生产，地下室不是建不建了，而是建少了。祝楷决定现在已经建造的厂房不再有地下室，而接下来的厂房建设将停下来，空余的土地将等生产上规模后，扩大生产规模时按照新的标准建设。 几位董事也看出了他的长远规划，也放下心，纷纷表示愿意增加投入金额，祝楷表示了婉拒，再投资一倍也不顶什么事，只是分薄了他的股份。 再有一个星期机器就能到港，现在一切按部就班，预演也有多次，祝楷想着放松两天，把事情交代给手下，他回到周馥的家。他这还是第一次走出厂区，几个月来像机器一样工作，让他感觉到了过去的时光，那个无忧无虑画图晒图的日子。 周馥夫妇俩今天精心准备了一桌菜，就像是孩子要回家的期盼。 馨儿她的心情这段很好，丫鬟小倩早两个月就回来了，天天陪着她，要不是父母提起今天祝楷回家，她都快忘了还有这个人。这左等不到右等不到，还是嘟起了嘴，“怎么还不来啊！” 祝楷还是出现了，一进门就一个劲地赔罪，“刚出门就被堵上了，小问题还来问我，亨利能解决的，他还是怕担责任。对不起，周夫人，馨儿，我迟到了。” 周夫人可是怎么看祝楷都怎么喜欢，“快来坐下，可以吃了，馨儿，给楷哥倒酒。” “我不会喝酒啊！”祝楷满脸红了，还真没有喝过酒呢！厂里大家忙，吃饭都像打仗样的，一放下碗就开始工作，没人会浪费时间在喝酒上。 “今天大家高兴，少喝点，馨儿，倒上酒。”周馥也是温言道，馨儿则是给他倒了一杯绍兴女儿红。 祝楷饶有兴趣地看着古色古香的瓶子里流出来的酒，一股醇香的酒味扑鼻而来。端起酒碗，祝楷说起了祝酒词，“祝周先生、周夫人身体健康！祝馨儿永远年轻漂亮！干杯！” 大家的脸上红扑扑的，酒意也越来越浓了，周夫人和馨儿已经离席，就周馥和祝楷还在一边聊着一边喝酒。 “周先生，一直没有正式和你说声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给了我一个安定的落脚之地。” “别那么客气，你来到我家，也帮了我很多了，不要那么见外。”周馥这三个多月来眼见祝楷一点点做起来偌大的事业，感慨良多。 “我明天想去找寻一下王晓翰兄弟三个，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我得去说声感谢。”祝楷已经醉眼朦胧，眼里含着泪，迷迷糊糊的神情让周馥不禁摇头，就三五杯黄酒，呵。 第二天早上祝楷醒来，发现自己第一次睡过了头，已经九点了，他都不好意思走出房门，周夫人在客厅里一眼就瞧见了祝楷，“快来吃早餐，昨晚喝多了吧。”周夫人眯着嘴在笑，祝楷可能搞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酒，可周夫人打听了，他是真不会喝酒，还是孩子啊。 “馨儿上学了？”祝楷没话找话。 “嗯，你早上要出去走走，带上点钱。”周夫人拿出一些钱递给祝楷，祝楷确实身上没钱，在厂区是不要用钱的，他就没有带钱的习惯。 “我去厂里拿钱还你。”祝楷红着脸低声说着。 到了快十点钟，祝楷才出了门，周夫人是叮嘱了又叮嘱，才放他出门，搞得他是一头汗。 周馥是知道那兄弟三个工作的工厂，祝楷就一路打听过去了。到了厂子门口，保安不让进，要等十一点半吃饭时间才能见到，好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一会儿就到点了。 “当当，”敲钟的声音响起，一会儿，一大群女人从里面涌出来，间或有几个男人，保安就在那里叫了，“进才，你大哥和三弟呢？有人找你们。” 王进才疑惑地走过来，看着祝楷，不认识啊， “进才，我是祝楷啊，我们一起来上海的？晓翰和晓来大哥呢？”祝楷连忙走上前。 “进才，刚听说有人找，谁啊？”这是晓来大哥的声音，祝楷听见他走过来有点激动了。 “我祝楷啊，大哥。” “是祝楷？还没吃饭吧？走先吃饭去，”大哥还是热情得多，三个人边走边聊。 “大哥，那天晚上黑灯瞎火的，我都没顾上和你道别呢！应该早点来看你们的，晓翰呢？”祝楷看后面没有人了，连忙问道。 “他一会才能过来，有点事，我们先去吃饭，”大哥说着话，一路走在前头。 大哥领他们到一家很小的饭店，本来他们中午也就食堂蒸个饭，简单菜蔬对付一下，看祝楷过来特意请他吃饭，祝楷也不是讲究的人，坐下来四处打量了下。 “你现在咋样？找到工作了？”大哥叫了三个菜，中午不敢喝酒，下午要上班，坐下来问道。 “嗯，周先生帮了我大忙，在一家机械厂上班，”祝楷应道。 进才很是羡慕，接了句话。“那不是可以学技术？” “过几天有一批机床到厂，现在空。” 说话间，第一个菜应该上了，“吃菜，老板，饭打三碗来。” 门口又进来一个小伙，“大哥、二哥，今天谁来了？” “晓翰，祝楷了。”祝楷迎了上去，拍着他的肩。 “楷哥，稀客，稀客啊。”晓翰连声说道。 “现在在哪里工作？” “他在机械厂呢！”二哥接着话头。 “哦，挺好啊！” “周先生帮得忙，还得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祝楷想到那个夜晚，话语有些凝噎。 “别想太多，都不容易，这是搭把手的事，赶上谁都不会无视的，”大哥豁达的声音令人心里暖洋洋的。祝楷吃了两口，借了个由头进去把账单付了，总不能叫他们付钱吃饭吧，顺便加了个荤菜。 “我再叫了个菜，”祝楷随口和晓翰说着话，大哥脸色有些变了变，这钱可能不够啊，他想向老板讨个情面，过会借点钱再来。不想一句付过了，大哥也是一楞，走出来时几个人也吃好了，“祝楷，你这，叫我怎么像样？” “怎么不像样？你还从河里把我救上来，那该怎么说呢！本来想空了请你们去玩下，这不，你们要上班，过两天机器一到，肯定是忙得团团转。你们休息过来玩吧！我一般不会出去的。”祝楷也是没有朋友，到哪玩？其实他根本没有社会经验，不知道工人生存环境很差，他们哥仨工钱大半要带回家，所以也很艰苦。 “我们厂前段时间满上海挖技术工人，就是车床操作工人，大哥你不是技术工人吗？要不去试试？” “我是修理工，不一样的，车床我摸都没有摸过。”大哥也是有些沮丧。 “我能去试试吗？那天厂子里那个车床我动过。”晓翰大气也不喘地吹了下牛，那天他就帮着拿了个工件，大哥也不想戳穿他，让他自己高兴下吧。 “好啊！你哪天空就过来，我带你看看。”祝楷也很高兴能够出把力。 中午休息也就一顿饭左右时间，祝楷打听了那个船老大，只知道姓胡，几乎两三天就来回绍兴到上海，他们也经常叫他带信回家，船还是停在上次下船的码头那边。告别了他们，祝楷想到码头看看，这回想起上晓来大哥这边来竟然是空手，他感到非常惭愧，真是不懂世故，去码头一定得买东西。路上有家百货商店，买了两瓶酒，两个芙蓉糕的包，这年头这就算高档了。祝楷拎着一路走，看到一辆车往码头去，就坐了上去，今天码头上的客人并不多，到了地头，祝楷很快就看到了那艘乌篷船。 “船老大，船老大，”祝楷跑到船边，一眼就认出了那天救他的船老大，他止不住地哭了。今天船里没人，都跟大船走了，船老大想等等迟点有没有人坐船，这会看见祝楷，也不禁唏嘘。 “这不是挺好的嘛！别哭了，”船老大宽慰他。 祝楷把东西拎上船，摸了摸眼泪，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流泪，“谢谢船老大，我来看你了。” “来就来了，化什么冤枉钱，” “我的一点心意，不是你们相救，我就是表达的机会也没有啊。” “过得怎么样？工作了？” “是啊，在一家机械厂，平常挺忙的，今天是第一次出门。” “还不错，如果安定下来了，给家里带个信。”船老大莫名其妙地来了那么一句。 祝楷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迷糊着不知道怎么说。船老大也是近两个月来听说祝家在到处打听小儿子的消息，名字也叫祝楷，连年纪相貌都符合，他起初还以为是偷跑出来，可那天的溺水就过于惊人，所以一直不敢吐露这个事。 “今天空，咱们爷俩整点酒菜吃，你不是带了酒，我去叫几个菜来。” “你在这，我去吧！” “你知道在哪里吗？” “这…” “呆这，我很快回来。” 祝楷老实地坐在船头，想着心事，这一个月来，他老是做同一个梦，就是一个很是亲切的夫人把他揽在怀里，眼神关注着他，口张了张，没有声音发出来，可以看出来是在喊他，接下来就是在田野里拼命地跑，背后的叫喊声和震天的铳响声却是那么清晰，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那是我的家乡？”祝楷还是想不通怎么一回事。“也许是我的家人。”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下，他不敢去探寻这个身世之谜，事实上，他对这个身体的记忆根本没有，有的只是前世的记忆。 那天洗澡时，他发现原来在小腿上的一个很难看的伤疤没有了，那是小时候摔伤落下的，医生可说过这个伤疤去不掉，怪异。祝楷的脑子想这么复杂的问题不好使，最后一定是满头浆糊。也许等厂子起来了，有机会可以找找真相。 不短的时间，船老大端着个菜盘子回来，后面跟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端着的蔑箩还有两盘菜。她是来送菜，顺便认个路，待会收碗筷。 接下去的事情超出了祝楷的控制，据说他是三杯酒下去后，开始放声歌唱，然后又是哭又是笑，惊动了左近的船家，最后他说要回家，在上车，报了周馥家的地址后就睡着了。到了家也才六点钟，还是司机喊出周馥把他抱到客房，周夫人是一个劲地埋怨怎么会让小孩子喝酒，馨儿则是一脸的好奇，醉酒是这样的。 周夫人一晚上被祝楷折腾，他又是要水喝，又是吐，把肚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第二天是周日，周先生还是去了洋行，馨儿整日在家。祝楷还是昏昏沉沉，彻底是赖床，周夫人迟迟起床，看见祝楷这样，不由得万分痛心，自己亲自煮东西给他吃。 馨儿是偷偷地观察他，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对他那么好。不过看他病恹恹的，也就不讨厌了，祝楷倒是难得享受了一把母爱的温馨，家就应该是这样。 ------------ 第五节 机器安装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三天待下来，馨儿也会时不时和他说几句话。祝楷还想在周家住上几天，厂里来人，机器已经到港了。 祝楷匆匆忙忙跟着离开，忙碌的季节到了。 现在都已经十二月初了，机械厂筹建已经三个多月，大笔的银子扔下去，还没有见影呢！机器安装也是一项庞大的工程，为此，已经搞过几次预演，在祝楷的坚持下，一台废弃的机床被抬进抬出练习安装规程已经不下十次，厂里的每个人都被训练了个遍。那段时间刚好是技改纺织机的时候，大家抢着上机操作，那么痛苦的手拉肩扛的活没人愿意干，大家为了偷懒，竟然在江南造船厂过来的一个工人带领下，搞了一个简易的龙门架，祝楷有点被激了，这么简单的东西怎么自己就忘了。他马上铺设了联通各个车间的铁轨，设计了龙门架、龙门吊，虽然还是简单的葫芦吊，但是却能大大提高工作效率，工件的加工也能快速地在各个工区进行。这些辅助设施的增加快速地消耗着银钱，不得已又向四位股东要了一笔追加的资金，这也使得祝楷的股份降到了百分之十五。 机器终于是到了，当约翰和几个股东在厂里看见如此多的机床运进来，心里还是挺激动的，同时有点发愁，这得花多少时间才能安装好。 这时就能看见追加投资的效果了，众多的机器沿着铁轨移动，陆续到位，吊装落位，只有少数苦力在肩挑手抬，井井有条的安装现场令大家震惊，对祝楷的认识更深了，不仅技术好，还会管理，真是捡到宝了。 经过了两周时间的忙碌，当最大的的那台铣床安装完毕，机械厂是正式可以开工了。期间晓翰来找祝楷，进才也跟着来，祝楷抓了他们的差，让他们跟着安装机器，肩扛手抬应该没有问题吧。一天下来，祝楷把进才打发回去辞工过来做，也让叫晓来过来，没成。他们俩倒是高兴极了，各个安装现场的力气活都抢着干，给大家留下了好印象，师傅们也肯提点他们。 约翰和大家商量，正式挂牌时间定在圣诞节前一天，要搞个隆重的酒会，会有许多人来。工人还在陆续地招，可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试生产的那天，有一伙青皮冲进厂里，打伤了几个工人，气焰嚣张，直到各个车间的师傅拿着铁棒出来，他们才退走，这也给祝楷敲了警钟。 祝楷请约翰向工部局申请搞个二十个人的护厂队，在厂里建了几个堡垒，各个方向都能顾及。李嗣晨又向祝楷建议对工厂工人进行军训，工作时间之外就行，而且厂子后面一大片空地，可以暂时平整作操场。 这倒是好主意，约翰也赞同，那天的事虽然青皮退走了，但保不齐有其他人会来闹事。约翰向祝楷建议到太古洋行购买二十支步枪，不能只用棍棒装备护厂队。 祝楷笑笑，“我们有枪。” “有枪？哪来的枪？”约翰非常震惊。 “我和嗣晨做的，他不是学枪械的嘛！到他父亲那里淘了点钱做的。走，到地下室去。”祝楷带约翰到地下室，李嗣晨在那里检查着各支枪，不时在记着什么。 “嗣晨，把98k给约翰看看。”嗣晨递给约翰一支全钢的步枪。 “这不像98k？”约翰也是做老了枪的生意，认得那款德械。 “我们改了下，没人做木工，就全用钢做了。”祝楷解释道。“还有那支，递给约翰。” “这是一款半自动的，没有定型，总有些小问题，他还在改。” 约翰好奇地接过这款g43半自动步枪，外观很不错，“火力怎么样？有什么问题？” “还行，能连续供弹，点射火力还好，供弹系统还不行。”嗣晨回答道。 “你们出个图纸，我会叫人定制木架，98k没问题就做批出来，我们自己可以用。那个半自动步枪什么型号？多久能定型？”约翰还是蛮有眼光的，半自动这款只要做出来肯定有市场，好像都有听到在研制，还没有哪家出产品。 “暂时定为g01，如果投入进去，一个月应该可以，不过连续生产还得要准备半年时间，设备得重新设计。”祝楷对g43也是考虑了很久，哦，现在叫g01，图纸都有一摞了。 “好了，我知道你为什么建地下室了，这还真不能公开。你要把人安排出来，明年军械会有生意的。”约翰是太古的高层，知道的事情要多些，看到的问题也是不同。 李嗣晨被特别安排出来负责军械，半自动步枪的修改还是得拉祝楷一起干。 零件的生产还是没有问题的，安排几个话不多的工人，几天时间，穿插在其它工件中加工，二十支98k的零件就齐备了，木托已经送进了地下室，安装枪支两个人做，试枪时带上了进才。晓翰机械方面还是有天赋，上机操作学得快，如果他能行，准备到时候安排他在军械生产这边。进才有把力气，打过猎，应该打枪没有问题吧！ 其实还真不是那回事，进了靶场，祝楷和进才是洋相百出，子弹就没有打准过，嗣晨是有条不紊的，显示准军人的素质。祝楷把他们俩扔在了靶场，自己一个人回来，新鲜劲过了就只有痛苦了，设计加工是我的长项，是我爱好。打仗，让军人去玩。 机械厂开工酒会并不热烈，随后李老板和洪老板各下了200台机子的单子，一下子把工厂的生产开展起来。之后陆陆续续接了一些纺织机的单子，局面打开了。 祝楷把生产的安排管理扔给了亨利。他自己在准备生产线，二十年代的机器还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改造机器太费事了，不如重新设计。他让周馥在老家招了一批十二岁到十五岁的孩子，跟着做学徒，准备枪械生产用他们。护厂队的人特意招了北方的汉子，有两人还是北洋军的排长，训练的事就不要担心了。 祝楷把李嗣晨从地下室拉出来，俩人准备设备，新招的操作工暂时是无法直接加工产品，让晓翰带着他们，跟着打下手。 厂子扩张得很快，空地也有建筑队进场了，地下室是不用说了，现在是要可以直接进入地下一层，整个工期无形中拉长了，也给了祝楷更多时间准备。 一个月的时间，就到过年了，而这个月却是令各个股东相当振奋，赚了二十万银元，净赚啊！不可想象，还有两个车间在建设，天冷了，冻了，还有半个月的活，地下室才做了一半，只能年后做了。 还有件事闹心的，青皮又冲进来了，是一月初一个阴天的晚上，他们爬墙进来，被工人发现了，两边打了起来，人混杂在一起，护厂队无法开枪，两边都伤几个，只抓住了受伤的几个。护厂队自己也感到没有脸面，接下来开展了强化训练，祝楷同时把工人军训落实下来，分批分批拉到靶场训练打枪，也让大家心安定一点。 年前的机械交货很紧，也影响了g01的研发进度，新设备做好就被车间借走进入生产，根本没有办法留下来，而新设备的加入也使大批招聘进来的工人进入正常生产轨道，大大加快了交货时间，口碑马上就起来了。 无论如何，过年还是得休息的，再忙也来年的事了。大家都期盼过年有大红包，这就交给早前来的经理安排。祝楷这两天被一个事烦着了，那天他休息，跑去看船老大，胡老大告诉了他一个惊天动地的事情，有人在绍兴府找他，身高、年纪、相貌都很像，说是祝家的小少爷，有人寻到胡老大这里，问他见不见。 祝楷可真没印象，那个月的做梦似乎是有点…但那夜的追赶的人和枪声又怎么解释呢？ 船老大叫人来传了话，那人一定要想见他，他也是无奈，瞒不住了。祝楷叫晓翰带了个人跟他一起到码头，一个中年人在船老大的船头等着，老远看见，有些激动，走近了，他就叫道：“小少爷，没错，就是小少爷。”晓翰走在祝楷的身前，和另一个护厂队员一前一后保护着他。 “小少爷，我是管家祝安啊。”中年人急忙说道。 祝楷很疑惑，真不认识，难道我忘了什么？他不敢开口，说错了话可没有办法挽救。 “祝管家，让他们上船吧！”船老大叹了口气，他早猜到会是这样，那晚的情形太凶险了些，祝楷现在小心点没有错的。 几个人进了船舱，面对面坐下，祝安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你十二岁和父母亲的合照，祝楷接过来，大家的目光都在照片上，那个孩子就是缩小版的祝楷，这应该没有错，不可能有这么像的两个人，旁边的夫妇倒是不知道。祝楷对妇人倒是觉得面熟，“是最近常梦见揽着他的人，是母亲？可我想不起来啊！应该是母亲，我是忘了许多事情，据说有人在面对巨大的危险时会封闭一些记忆，我是没有记忆啊！”祝楷想得头疼。 “你身上肚脐处有个胎记，大腿膝盖有道疤，是小时候摔伤，伤口化脓后，形成的伤疤。”祝安不停地说。 都没有错，就是祝楷想不起来，一船的人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看着祝楷。 许久，祝楷都没有开口，只是看着照片，大家都以为他是不想说，其实他是真不知道，懵里懵懂来到这里，慌里慌张被人追，是寻仇呢？还是家族恩怨！ “小少爷，我在上海找你有一个月了，要不我先回去通知老爷、太太。”祝安沉吟了一会，说道，他知道这里有许多事，不是他能参合的，不过自己是太太出嫁带过来的，小少爷是自己看着长大，心还是偏向他。 “嗯，”祝楷脑子有些乱，拿着照片转身就下船。船舱里的各位也是认定他就是祝家的小少爷，要不他拿走照片干嘛！ 晓翰两人跟着祝楷出来，无法带步枪，也是觉得不安全，得配手枪，回头跟嗣晨说说。回到厂里，晓翰径直去找嗣晨，而祝楷回到绘图室，坐在那发呆。 嗣晨来找他，说起了手枪的事，随便把一套手枪的加工图纸给他看，没有几个零件，也就准了他加工二十把。祝楷问他有没有短枪管、射速快的枪，好像厂里这样最好了，多备几个弹夹就行。嗣晨想想也是的，他们不是打仗，保卫嘛，一两百米就够了。他有了点想法，兴冲冲地走了。 ------------ 第六节 牢狱之灾 祝楷没有心情做事，他想回趟周家，周馥夫妇和馨儿对他很好，只有在那里他才有家的感觉。 他一路逛着，热闹的街上给人过年的气氛，路上不时还有发传单的学生。祝楷对现在的上海流行什么还是挺好奇的，他走进一家百货商店，柜台前挤满了人，随着人群往前行，花布、糖果、吃食的礼盒、八音盒，东西还是真不少，他买来了些糖果、吃食之类的，准备带去周家。 今天这样悠闲地逛街还是第一次，心情不免好了许多。走过街道的一个拐角，街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哨声，迎面窜出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蓬”的把他撞了一个踉跄，手上的糖果和吃食都掉到了地上，“啊”的一声，他调整了脚步，飞快地跑了，祝楷刚想弯腰把东西捡起来，“蓬”又一下，两个穿警察黑制服撞了上来，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俩也被祝楷绊倒在地上，两人爬起来，倒没有受伤，把警棍拿在手上，指着祝楷说：“你居然敢掩护罪犯逃跑！起来，跟我们去警察局。” “啊！我没有。”祝楷前世就是个怕事的主，没事见警察都哆嗦，这会就不知道说什么。 “别废话，走。”祝楷就这样推推搡搡地被带到了警察局。 怎么找人来搭救啊！平常没有注意这些，是打电话？可没有手机啊，叫人带信，没人认识，愁啊！他被直接关进了禁闭室，里面有好多人，一半以上是江湖混混，三个是学生模样，两个工人模样。他找了个僻静处待着，既来之则安之。一个通身黑衫的人上前来：“什么事进来的？” “被一个年轻人撞了下，又被两个警察撞了，莫名其妙就进来了。”祝楷自己都觉得这样解释荒唐，可事实如此啊！真是欲哭无泪。 “你厉害，竟然顶撞警察。”黑衫人显然认为自己抓到了要点，祝楷听这么一说，哭笑不得，好像是这么回事。这人还是挺适合打听事情的，应该叫情报工作。 “那你们怎么进来的？” “这几个学生是发传单被抓进来的，那两个工人是煽动罢工罪名，我们是收账打伤了人进来，那人有后台。” 还真不是一般的人，革命党人？黑社会？呵呵，群英会。祝楷倒是有点自得自乐，这也碰上了这个时代的特色。 “我们也不是吃素的，龙头老大等会就会把我们弄出去。”黑衫人还是挺得意的。 “哎呦，兄弟贵姓啦！”祝楷眼睛一亮，有门了。 “免贵姓何，何壮。”何壮这么文质彬彬地说话还是练过的，有点胆气，他也看出来这人一定是非富即贵，看看能不能攀附。 “我叫祝楷，是华新机械厂的，你能不能到厂里帮我带个话，事后必有重谢。”祝楷也是期望能够通消息。 “没问题，华新机械厂是吧，那家上海最大的机械厂，兄弟的事，我肯定帮你带到。”举手之劳，成不成都不会有妨碍，可能还结个权贵。 “何兄弟，我们家人那里帮忙带个口信。”其他几个人也发现了这个机会，纷纷留给何壮地址姓名，要他跑个腿，许了一堆承诺。何壮倒是一一答应了，弄得那些混混直翻白眼。 还没一会，他们就被带走了，余下的几个人不免心里忐忑。祝楷感觉无聊，和几个人聊了起来。 “你们发传单也要抓？”祝楷挺疑惑，他知道罢工肯定会被抓，可上海不是挺开明的嘛！ “你不知道？北伐已经打到浙江，马上就要打到上海了。”其中一个学生徐达明告诉祝楷，“祝兄，我们就要当家作主了。” “上次想罢工起义不是连枪都没有几支嘛，”工人王亮接了口，沮丧地说。 “哦，王亮，你们找了谁保出去。”祝楷好像没有听到他们找什么人。 “没人帮得上忙，认识的也是几个穷兄弟。”两人还是忧心忡忡。 “要不我厂里来人，叫人把你们保出去吧！”祝楷觉得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晓来大哥如果不是顺手捞自己上船，就是奈河桥煎熬了。 祝楷不禁唏嘘，王亮两人也是千恩万谢，不提。 入夜了，大概九点钟的样子，禁闭室的门开了，亨利和周馥出现在门口，一个警察头目样子的人讨好地跟着，一个劲地道歉。 祝楷知道自己可以走了，连忙用英文对亨利说还要带两个人出去，他拉过王亮哥俩，随口问其他三人有没有路子，徐达明三人也不确定家里能不能来，眼里就有些热切，想一起出去。祝楷当机立断，吩咐亨利五人一起保出去。 警察头目也很犹豫不定，但在亨利许诺不追究误抓祝楷的事，也就放他们一起出去。徐达明三人刚出警察局，就碰上了三人匆匆赶来的家人，一听是华新机械厂的人帮忙，千谢万谢，和周馥交换了名刺，约定改日上门道谢就急忙回去了。王亮他们和祝楷告辞，也走了。 晓翰带了五个护卫等在两辆汽车旁边，看见他们迎了上来，周馥看见晓翰开口就训斥。 “你就没有安排人保护祝先生，早上不是安排的很好吗！怎么一转身出这么大的事？” “是我的错，以为回您家应该没事，就安排人都巡视了。”晓翰也是感觉失误了。 “不要在这里说了，今天是意外，回去说。”一行人来到周家，周夫人和馨儿都还等着，看见祝楷平安回来不禁热泪盈眶。 “先吃饭，快，馨儿把饭盛来。”亨利也是在何壮带来口信时才知道出事了，给何壮包了五个大洋，然后叫晓翰带了护卫乘车赶到周家，周馥听说此事，急匆匆地和他们来到了警察局。 正吃着饭，约翰和李老板、李嗣晨还有洪老板也赶到了周家，大家坐在客厅里说着事，周夫人和馨儿上楼了，亨利和晓翰以及几个护卫队员就被打发回厂，他们等祝楷吃完说事。 “这是意外，和护卫队没有关系，”祝楷首先为晓翰他们开脱， “有没有关系都不说了，”约翰发话了，大家也静了下来。 “护卫队人员应该再增加，现在浙江就在打仗，马上可能打到上海来，十月有过一次骚乱，我们那么大的家业不要掉以轻心。李老板、洪老板，今天就开门见山，祝楷和李嗣晨开发了两款步枪，g01定型了嘛？嗣晨。” “可以定型了，加工设备需要祝先生设计改进。” “好，马上投入生产，我们的护卫增加到一百人，几处都得二十四小时有人守护，枪支生产出来我们先装备。” “我们可以采购这些枪支吗？”李老板和洪老板是第一次知道这事，也想着增加防护力量。至少三个厂可以联防。 “我提一句，98k应该马上量产，现在市面上缺枪支，我们可以挣一把，子弹生产线我们可以搞一搞。这个是消耗品。地下车间应该有专人负责，投入军械和弹药的生产。”祝楷听说工人纠察队就在买枪，就近的生意干嘛不做。 约翰眼睛一亮，说道：“太古洋行有条子弹生产线，本来是四川订的，路断了，没办法提，我们先拿下来，以后的生产线就看你们的了。” 事情定下来，约翰嘱咐祝楷好好休息，他们也一同告辞。夜已经深了，祝楷今天的遭遇让他有警醒，不能一个心思沉浸在机械设计里面，上海的局势有动荡加剧的迹象，而北伐军的临近也会带来巨大的压力，自己必须有所改变。 早晨，祝楷七点就起床了，周家一家人都在餐桌上了，馨儿看见他出现，马上跑过来拉着他的手臂上下的打量，“楷哥，警察有没有打你啊？我们学校的老师都被打啦！”馨儿看起来挺关心祝楷的。 “没有啊，你爸和亨利很快就把我救出来了，一点事都没有。” “你怎么一个人就出门了呢？你们不是有护卫队？”周夫人担心祝楷的神情一览无遗。 “只是意外，不是没事了吗!馨儿上学要迟到了吧！”祝楷连忙转移话题。 “已经放假了，学校里乱哄哄的，游行、罢课，一出接着一出，馨儿都去游行过，警察上街抓人，她跑回来了。哼！看你下次敢去！”周夫人生气地说。 “啊！馨儿，你才多大，去凑什么热闹。”祝楷也是担心，馨儿最多小学毕业的年纪，懂什么，出事就是大麻烦。 “我是叫她妈这几天盯着，哪也别去，就在家呆着。”周馥看着女儿，对目前的局势忧心忡忡。 “我不出去就是啊，我也不知道那么乱啊，就是跟着同学走了一圈。”馨儿是心有余悸，那天她们的老师为了保护她们都被打出血了。 “哥，今天你陪我玩吧。”馨儿闷在家好几天了，无聊的很。 “是啊！你在厂里也累，休息一天。厂里事有人会安排，今天我给你煮点东西补补。瞧你瘦的，唉！老爷，你看祝楷是不是长高了。”周夫人惊喜地发现祝楷长个了，原来矮矮瘦瘦的，现在则显得高挑了。 “好啊！”祝楷昨天的思绪太乱，家人出现，革命党出现，黑社会出现，现在叫会党，自己该怎么处，是得好好考虑。 “祝楷，馨儿的英文不太好，你给她看看。”周馥还是安排了馨儿先学习，馨儿的嘴都嘟起来了。 周馥到洋行去了，祝楷在教馨儿英文，一些简单的英文阅读，馨儿并不是不会，只是不熟而已。 两人一会儿就嘻嘻哈哈在那里玩耍了，午饭过后，晓翰带着三个护卫来了周家，嗣晨在加工零件时有些问题解决不了，就打发人来找祝楷。 祝楷许了一大堆愿，才在馨儿埋怨的眼神里告辞而去。 ------------ 第七节 情报、人才 四人围着祝楷前行，长枪是没有带出来，但都有带着手枪。嗣晨仿制了一款小巧的手枪，弹夹有四颗子弹，似乎是为了好看，做得很精致。北洋出身的两个排长说什么都不肯佩戴，嫌太秀气。然而约翰他们却很喜欢，一人配了一把。 祝楷倒是不关心手枪，火力不大，射程不远，能干嘛！弄把突击步枪还差不多，短小精悍，“突、突、突，”一梭子，什么人都别想靠近，太远你是狙击手还差不多。不知道嗣晨有没有把突击步枪搞出来？祝楷倒是很期望。 到了厂里，马上他就进了地下车间，整个生产架构已经搭好，熟练的师傅调下来，而一些年轻人顶上了地面车间的岗位，精度要求不高的零件加工还是没有问题，但总体生产还是会影响。这些师傅大多是江南机器厂和江南造船厂出来的，对枪械、子弹加工非常熟悉，只要两三天，就一定会正常生产。 约翰也在现场，洪老板也跟着过来，李老板因为儿子在，再说也忙，就没有亲自来。 “祝楷，子弹生产线有点问题，所以把你叫回来，你看看。”约翰没有想到这条生产线是新的还出问题，几个师傅都看过，发现是其中的一台机器内部是坏的，需要换掉，可没有零件，现场测绘就祝楷最好了，其他人跟着学过，都是二把刀子，做不好。 祝楷整个了解情况，边测边画出了图纸，给一个师傅去加工，调整了几处，就完成了。看得晓翰是满眼金光，约翰他们不禁感叹真是高手啊。 祝楷问了98k的生产，要求装配要在另一个地下车间，就是那个直接可以车子出入的地下室，不要和地面人员接触。 祝楷问嗣晨短枪管、射速快的枪他有没有印象，嗣晨拿出了德国产的mp18的图给他看。太丑了，枪型还是没有跳突g01的式样，供弹夹竟然在横边，祝楷痛苦地扶着脑门。 “不，不，不，这个样子太那个…我画个图样，我们一起来搞，几个要求是一定要做到的，30－50的供弹夹，全枪是钢质，价钱肯定是上去了，不过自己用，暂时不会卖。”祝楷随即画了个草图，也不管约翰和师傅们都在。 “这样，”嗣晨见到这支枪外形挺漂亮，连忙说，“图纸有没有？参数怎样？” 祝楷匆匆和约翰道个别，两个人钻进了绘图室，热烈地讨论起来，随后把几个师傅也拉进来探讨，再然后空出几台机床边加工零件边修改，这都导致了98k的生产迟滞。最后晓翰看不下去了，98k今天可是有单子到手，这样的话年前别想交货。 “这里就你、嗣晨和晓翰一起做，其他人回到岗位上去，机器生产你得抓起来，我们人手不够。”约翰对祝楷吩咐，然后把祝楷拉到一边，轻声说：“我把枪给我认识的一个中尉看过，他评价很高，比其他国家的枪不差，现在需求很大，我们可以用子弹买卖引路。不过，你说的没错，枪和子弹不能直接从厂里走，我准备租艘轮船，当进口的卖，你们这几天要把护卫给我准备好，最好招几个德国人当护卫，其他的也行，要快准备。” 祝楷知道事情多了，不能光待着搞这些，前天商量的护卫才有几个是确定的，还有那些七七八八的事。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这个就让他们两弄，整体的设计都已经完成了，修修改改的活应该没有问题。”祝楷随即丢开手，认真处理起积累下来的事情。 纺织机生产是没有什么问题，需要协调的事经理都能处理，但生产加工机床却是按照祝楷早前的一些图纸进行，问题不少，祝楷集中解答师傅的疑问。 祝楷刚走出车间，就碰上进才，“老板，”进才已经改口叫老板了，楷哥是万万叫不得了，“那天一起出来的工人王亮来了，在门口，他带了人来，我没让他进来，还有报信的何壮在会客室。” “哦！你去陪下何壮，看看他什么事。我先把王亮带到办公室。”祝楷吩咐晓翰，两人分头做事。 “王亮，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走，上我办公室去坐坐。”祝楷在厂门口迎上了王亮。 “我是专程来谢谢祝老板，这是我同乡朱新峰。”王亮一边走一边介绍。 “祝老板的搭救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他日定有回报。”王亮十分感激地说。 “举手之劳，你别放在心上，今天来…是？”祝楷明显看出他俩是以朱新峰为主。 “是这样，我们是工人纠察队的，现在上海市面上太乱，我们自发组织起来巡逻，可是我们人不多，没有几支枪，你们也有护卫队吧！你们通过洋行买枪容易，我们还是赤手空拳。您看，能不能帮我们买几支枪？”朱新峰看来是真没有门路搞到枪支，这样也敢对祝楷说。 “要多少？”祝楷不清楚工人纠察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98k还是没有问题的，要多少都可以。 “我们筹措了三千大洋，您能不能帮我们买十条枪。”朱新峰试探着说道，他知道就是花再大的价钱也没有人会卖给他们一条枪，虽然正常价格德系步枪才二百大洋。 祝楷不禁大吃一惊，三百大洋一支枪。这个事好像有点离谱，那天核算成本时，98k这样生产是要四十三块大洋的成本，可现在生产线根本不正常，经常会调整，而且零散的生产成本相当高，一旦正常工作，批量采购原料，成本马上可以降到二十块大洋以下，这还是把机器的折旧都在一年内打掉。 祝楷低头思考，朱新峰担心他会拒绝，他们走了几家有商团的工厂，没有老板肯卖枪支，洋行里更是理都不理他们。 “我这里有个建议，我的护卫队要换枪支，我把换下的枪支三十支都给你，也给你一批弹药，是德系步枪，性能你不用担心，我们也才用了不久。” “那太好了，我再想办法筹措点钱……” “你先别急，我有些话要说前头，你们消息比我们灵通，有什么事请能不能及时告知我们，我们也好有个准备不是。我们的护卫队会马上扩大，买枪支也不是大问题，也许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这次我会安排人和你们交易，他也会是以后和你们联系的人，你们的联系人就安排王亮吧。”祝楷思量了。 “还是祝先生想得周到，”朱新峰感激地很，他一直发愁着买枪，其它的没考虑。 “您的情我领了，在公在私，一旦有事，我一定会提前您。”王亮感动万分，信誓旦旦地说。 “我也是以防万一，况且我的旧枪也是要处理的，给谁不是给！”祝楷略带戏谑的说，他也不是携恩图报，这样就很好了。 “你们等会，我叫人和你们商议。”祝楷起身叫人进来，他去会客室找晓翰来处理这事。 祝楷走到会客室，一眼就看见了何壮，他正坐在沙发上和晓翰聊天，“何先生来了。” “祝先生，”何壮忙起身恭敬地说。 “你先坐会，我交代晓翰一点事。” “好的。” 祝楷和晓翰走出门口，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通，然后让他去安排。重新走进会客室，何壮还是站着。 “何先生，你坐，你坐，我还想找你，谢谢你的帮助呢！”祝楷客气地说。 “叫我何壮吧，当不得先生。祝老板，您这是多虑了，当日我来贵厂带口信，洋大人还给了我好几块大洋，我还得谢谢您给我的赚钱机会呢。”何壮也是八面玲珑的人。 “祝老板，您不是说上两次青皮到厂里闹事吗？最近我听说他们老大接触了一个南方大老板，好像有什么事，我怕和你有关，就跑来和你说声。”何壮会来事，这点事也是为套近乎才联想到的，不过那伙人他随便一打听就能查到，可这消息却是那个老大身边的人露出的口风，也就是这两天花钱大方了，喝酒时吐露的。 “哦！你这消息要紧，”祝楷没想到何壮还真是个人才，一点细枝末节就能发现问题，他身边真是缺这样的。“我得早准备。对了，你现在在哪里发财？” 何壮一听，“啊呀，这是想招揽我？”他是个人精，你一露口风，一个表情，就能看出许多情况。 “最近和那帮人走远了，无所事事啊。”何壮适时地露出落魄的神情。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这里有些事你可以做做。”祝楷不敢一下子把他招揽过来，不知根底啊！想着试试能不能用。 “能为祝老板效劳，那是我的荣幸，我别的本事没有，上海的三教九流，没有我打听不到的消息。”何壮也是怕在厂里干活，不会啊，会出洋相的。 “我说的也是这意思，你就收集各类的消息，我会给你一笔钱，你要尽量地撒出去，人手我安排给你几个，有专人会和你联系。我们先这样做着看，有什么再调整。”祝楷还没有想仔细，暂时就这样安排。情报工作得重视，现在这样很危险。 “好，我一定不负老板所望。”何壮觉得这事已经超乎他想象，这是考验他的时候，做好了就可以跟老板干，想到这，他是喜出望外，终于有人赏识他。 祝楷和何壮聊了一些琐事，接着教他怎样把情报系统化归类，否则传回来的情报会乱得一团糟。听完祝楷的一番话，何壮更有信心做好这事，晓翰回到会客室时，这边已经在喝茶了。祝楷介绍了何壮的安排，晓翰一下子头涨了起来，事情来得太快、太多，他担心出纰漏。 祝楷没有让晓翰多说话，他让人拿来一些钱给何壮，交代了些细节，告诉他会有人跟他联系，暂时现在他一个人把工作开展起来。何壮告辞而去，晓翰才有机会和祝楷说事。 朱新峰的事简单，他带来了全部的三千大洋，交给晓翰后，约定明天凌晨在郊外华新机械厂的护卫队训练场交货，那些枪早就换下来，装箱放在地下室的仓库里，等会就可以和弹药一起提走，他安排两个心腹就可以了。 王亮之后的联系倒是只能晓翰自己做，估计事不多，而何壮这边人选得好好考虑，护卫队是根本不能动，本身都要扩容，再抽人就更没有战斗力。头疼，让晓翰去考虑，祝楷丢开这事，反正又没有急上眉毛。 祝楷知会了约翰旧枪的处理，这钱会留着用在情报方面，财务上不好走。约翰最近也是头疼变化太快，北伐军、北洋军在浙江拉锯战，消息不明朗，祝楷能主动把情报工作搞起来他是乐观其成。 上海有几万外国驻军，他们不会坐视上海局势糜烂，一定时候会毫不犹豫地插手，而商团如果能够成事也是减轻了他们的压力。所以约翰向祝楷传达了这个意思，祝楷非常反感外国势力介入，但如果自己能够联络华商联保，可能会降低受冲击的危险。不过祝楷可不想把自己厂里的工人都发把枪拉上去，现在这三四百工人只接受了初级的军事训练，还有半数是四十左右的年纪，哎，他们的孩子都不小了，上次还有人要想进厂当学徒，可以先招进来做护卫。 祝楷把进才叫来，两个北洋出身的排长一个是周仁海、一个叫文怀建，他们的故旧当兵出身的很多，祝楷也和他们说了招护卫的事，两人倒是知道北洋的军纪不好，招来的人乱来则非常难处理，还是建议招良家子弟，这里慢慢培养。 进才倒是说了，家乡这两年收成不好，有闹兵灾，想出来闯世界的年轻人不少，几十人是肯定没有问题。现在许多工厂闹罢工，工人无所事事的人不少，可以以招工的名义招进来，先军训，再挑选，华新的待遇好，许多工人愿意来。 祝楷决定让周仁海和文怀建招些北方汉子，他们知道底细，最好是摸过枪的，马上可以用，进才招工人。 ------------ 第八节 家乡来人 第二天，进才就在厂门口贴了大大的招工启事，祝楷以为都已经元月二十号了，大家都动心思想回家了，没有多少人会出来找工作，不想早上九点就已经有大量的人涌来报名。一打听才知道，许多人是盯着厂里的动静，上次招人时没有来的现在后悔的不行，这次消息传得特别快，而江南制造局的工人知道的就特别多，他们有许多工友在华新上班。 祝楷让进才有多少招多少，可以先试工一段时间，优胜劣汰。这下，汹涌而来的人潮让进才有点挡不住了。进才把华新的所有文员都拉出来，不够，又把洪老板厂里识字的人员全部参与登记，约定二十二号在华新护卫队的训练场面试，各个工种分时间段进行，而那些沪局的工人就要求他们二十一号来厂区面试。 祝楷没有关心招人的事，他要调整个工厂的工作时间安排，现在是熟练工人少，学徒多，机器多，产能释放不出来，接下来肯定会有一大批熟练工人加入，他是情愿人等机器，不要机器等人。只要人手足够，就马上开三班倒，在空地上建一批简易的的木板房，可以安置住得较远的工人上夜班时的休息。 到下午四点的时候，进才拿来一摞纸，告诉他有近四百人报名登记，技术工人有八十来个，其中沪局的有五十人，他们从事过枪支弹药生产的只有十八个，接下来明后天会有更多的人来报名，他希望祝楷能够把人员调配好，今天这样太乱了。 祝楷要他连夜准备一份基本表格，让来人填好交上来，按数字编号安排面试。技术工人马上可以试工，让带工师傅评议，如果可行，那么试用工一个月，发放正常技术工人三成的工钱，一个月后转正拿正常工人工钱，转不了，那么可以延长试工时间，最多三个月，或转换岗位。确实是高级技术工人，可以马上转正，但只能拿普通工人工钱，一个月后才能和正常高级技工同等待遇。 有了规范，进才就松了口气。约翰和周馥、李老板、洪老板闻讯赶了过来，华新的招人搞到整个上海都知道了，他们也过来了解情况。 “祝楷啊！怎么这么大声势啊？”李老板还是不解，就快过年了，这么急着招人，不是白白耗费金钱嘛！ “这是刚拟定的，你们看看。”祝楷递给他们表格和用工的协议。 “这，不错，可以挑选的余地很大。”洪老板很是赞同，其他人不禁也点头，年后招人势必与其它厂抢人，现在花点钱，可以招到非常好的工人。 “我们要扩大生产，像现在这样肯定不行，甚至新产品都没有办法开发，没人。我们必须扩大护卫队，这些人不做工人可以转为护卫队。对了，现在局势乱，有没有其它工厂的老板愿意联合保卫，我们的力量还是太小了。”祝楷对大家说道。 “我们两厂里也有三四十人的护卫队，管厂里还差不多，根本做不了其它事。” “我这边可以联系英军，他们可以保护太古，其它事做不了。”约翰说道。 “我打算把愿意年里留厂的工人在年里加班，如果新进的技术工人愿意年里加班，那么我会把试工时间缩短到半个月，而且年里加班发双倍工钱，转正条件也会适当放宽，其他人愿意年里留下，我会安排周仁海或文怀建带领军训，是实枪训练，发护卫队工钱，而护卫队年里不放假，他们发双倍工钱到初七后正常。”祝楷侃侃而谈，叫办公室的文员记录，整理后可以作为规章。 “这样不是花费很大吗？”周馥有些不解。 “只要生产不停，这点开支不算什么。”祝楷还是有本帐的，约翰已经交易了一次弹药，一万发子弹五六万大洋，一百二十块大洋一支枪，这利润就像抢钱一样，可惜产量上不去，眼睁睁看着钱溜走。 祝楷转向约翰，说：“年前能不能把材料多备点？留少点钱。哦，最好是能够调一笔钱过来，三班倒的产能释放会很恐怖。” “还有，明天来的人会更多，你们安排一些人过来，不必是识字的，只是收收发发表格，可别像今天那么乱了。”祝楷向李老板和洪老板要些人手。 约翰对祝楷的安排还是放心的，太古洋行的军械出货量是非常大，如果现在能够赶上这波，将会赚个杯满钵满。 “我听说有几个三四十岁的德国人在找工作，护卫队的训练可以用用。不过价钱比较高，他们都是退役的军官。”约翰想到了一个朋友向他推荐，本来没有当回事，现在倒是可以提一提。 “哦，明天叫他们过来看看。”祝楷倒是挺意外的。 “今天就到这。”约翰几个人告辞而去，祝楷吩咐在场记录的文员晚上把纪要整理出来，他也想看看嗣晨怎么样了。 “老板，”门口探出一个人，是晓翰，“今天下午有个人递了张名刺，说是绍兴祝家的人，他们住在不远的悦来旅社，想和您见一面。我，我忙着登记，差点忘了，您看…” “啊！这么快就来了。”祝楷惊讶的说，这也是他相当纠结的事，可能祝家就是他的亲人、族人，但他却只知道那晚的追赶声和枪声，其它的一点都没有印象。 “楷哥，来看看这个。”嗣晨跑了进来，他拿了一个大皮套进来。 “是那个做好了？” “是，试过枪了，两支各有些小毛病，刚处理了下。你瞧瞧。”嗣晨从皮套里淘出枪，太赞了，金属那冷冷的光泽，后面一个小托把，硕大的弹夹，一条布带吊着，可以背在肩上。 “不错，我们出去一趟，把这两支枪带上。”祝楷还是决定去悦来旅社见见来人，带嗣晨和晓翰出去，有这两把枪不会出什么事！ “啊！好，我再去那几个弹夹来，晓翰，你带了手枪了吧？”嗣晨高兴地说。 “是的，再带两个人吧。”晓翰建议到，随即叫来两人，祝楷把枪斜挎在腋下，穿上大衣，还真看不出来，取枪也方便。嗣晨回来带了两条皮带，弹夹套挂在皮带上太难看了，祝楷把他那条给另一个队员挂着，哪天搞个战术背心，弹夹挂在背心上，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碍眼。 天气已经很冷了，他们五个人走在街上，只听见沙沙地脚步声，他们警觉地观察四周，把祝楷挡在身后。悦来旅社很近，十来分钟就到了。晓翰上前去问柜台，人在房间里，他们包了三个房间，有七八个人，一位太太，两个丫鬟，一个老年人，三个年轻人。晓翰走回来简要地说了下，几个人由伙计带着往房间走去。 那几个人都在那个大点的房间里，晓翰安排嗣晨和一个护卫守在门口，他和另一个陪祝楷进去。房间里有些热，祝楷不敢脱大衣，怕枪露馅。他们进门后，明显发现正中坐着的妇人激动地站了起来。 “楷儿，”一声呼唤，祝楷不禁一阵恍惚，怎么这么熟悉的声音！在定睛一看，就是梦中时常出现的那个妇人。 “妈？”祝楷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我怎么叫出来了？”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就叫了声妈，也许真的是妈妈。 “你长高了，”妇人往前走了一步，晓翰两人往旁边让开，而祝楷却是退了一步。 妇人苦笑着，没有再往前走。 “小少爷，你母亲听见消息就赶来了，我们找了你好久，你母亲大人时常想你想得流泪。” 祝管家接过话。 祝楷没有着声，静静地扫视着一行人，三个年轻人明显是认识祝楷，看过去的时候，都低下头，“小少爷。” “那天是你二哥在追你，你们只是吵了一架。”祝管家继续解释。 “那枪声怎么解释？”祝楷还是要弄明白事情关键。 祝夫人示意下人退出去，晓翰看着祝楷，祝楷点头，他俩也退出了房间。祝管家没有开口，祝夫人说道：“那天你回来说要投北伐军，你大哥在芜湖北洋军当团长，你爹和你二哥非常生气，当时你二哥冲动地说要拿枪打死你，你才逃了出去，你二哥没有想真的打你的，他们追你是想叫你回来，还想好好劝你。他在地头摔了一跤，枪走了火，你爹还骂了他。” 祝夫人哭了起来，“我们找了好久，后来又派人沿江打听，你大哥知道了，还想派兵回来找，可后来局势紧张，没来成。好在那天胡老大来说救了你的事，你二哥马上就想来，我怕他来了又会吵起来，没敢让他来。儿啊，你受苦了。” 祝管家跟着抹眼泪，祝楷眼睛有些湿润，“是这样啊！没有恩怨，没有情仇，没有暴力，太好了，可大哥要麻烦。” “妈，北伐军都到浙江了，大哥他怎么样啊？”祝楷一想到大哥祝隶在北洋军中，不由地替他担心。 “现在兵荒马乱的，我们也是担心啊！”祝夫人一脸愁容。 “妈，你们来几天啊？”祝楷连忙提点轻松的话题。 “我们打算见到你，就把你带回去，明天你就跟我回去。”祝夫人说道。 “太太！”祝管家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少爷现在是华新机械厂的老板，不是随时随地能走人的。” “啊！”祝夫人一楞。 祝楷连忙告诉母亲当时怎么获救，又怎么和人合股办起了华新机械厂，两人听的是唏嘘不已，祝楷解释了最近走不了的原因，想挽留母亲玩两天，母亲想早点回家告诉家人不要在担心小儿子，也不肯多留，第二天就准备回去。 祝楷和母亲商量了好久，最后定下来农历二十八回家，正月初三还要去乌伤，那是早决定的，到晓翰的家乡招人。 祝楷带人回到厂里，一晚睡不着，迷迷糊糊地睡了会，早上起来有赶去旅社，送母亲大人一行上船回去，又是哭哭啼啼、依依不舍地告别，母亲是千叮咛万嘱咐，唯恐一个想不到，最后还是扶榄而去。 ------------ 第九节 训练和联防 祝楷第一次感到亲人的离别会这样缠绵、伤感，难怪古时文人留下了那么多脍炙人口的诗句，民国时也有那首“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的送别名篇。 回到厂子，那热闹无比的场面真是让人无语。祝楷当机立断，把已经登记的非沪局的人全领到训练场，五个德国人有德国领事馆的推荐书，也就接收了下来，先让他们组织人前往会境一带的训练场，也可以考察一下他们的军事素养。那块地比厂区大多了，离厂也近，准备这边厂房不够用了，可以在那里扩建。 训练场有一排简易的平房，军营的模式，由于人太多了，将近一千人了，他们被迅速的分成十个连队，由德国人带五个，护卫队的队员带五个，周仁海和文怀建两人找了二十来个老兵，基本把排一级建立起来。 首先是甄别技术人才，有四分之一多的人是精于机械的，由护卫队员把愿意春节加班的人挑出来，想不到有大半的人同意过年不休息，祝楷不知道现在其他厂里有多乱，而且干活拿不到工钱也时常发生，大多数人建议生产还是用两班倒，许多工厂用的这个制度，大家也比较熟悉。这些人被带回去马上上工。而余下的人要求首先军训四天后回家，等年后正式开工再来上班，这样有大部分人不愿意，要求不参加军训，祝楷没同意，没有录取他们，就只剩下七八个人，他们在上海有家室，年里忙，年后想进厂里，咬牙坚持四天军训也没有什么。 剩下的七百多人是学徒工居多，还有一些流民，还是那个条件，年里留下训练的人，可以年后按照各人情况或上机床跟师傅做学徒，或当护卫，或做杂活，不一而足。 淘汰的很快，三百人因各种因素被拒，留下的人被告知，还有人会加入进来，但淘汰率还是不低。 到了下午的时候，不断地有人来也不断地有人走，终于确定了愿意春节加班的技术工人有四百多人，而原来厂里的工人感到了巨大的生存压力，全部要求加班，而招聘进来年后再来的技术工人只有五十来人。祝楷还发现了好几个管理人员，都是原来的厂子经营不善后失业的，可以让他们接过管理的担子，自己监管就行，还是不行的淘汰就是了。 在训练场的人足足有一千二百多人，简易的平房都抓紧人手搭建，这些人里还是什么人才都有，光光建筑队带过的就有近四分之一，自己人动手，也知道怎么方便。这些人还是都留下来吧，确实是没有什么家当的人，只要给口饭就能干活的，况且还许了那么大的饼，每个人都不想离开。 祝楷通知了约翰他们，准备都用起来，不过伙食消耗大了点。祝楷也和他们说了家里的情况，准备的行程和要带的人员会这几天安排好。周馥还是很欣慰祝楷能够和家人联系，他早前隐隐感觉到是祝家，现在证实了，也是好事。 二十二号预约的四百来人到训练场，一看这人山人海的训练情景，吓坏了，不可能要那么多人，自己被淘汰了？他们在忐忑不安中过了一遍昨天的流程，祝楷不用管这些。报名今天已经截止，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人来报名，只好贴出告示不再招人。 最终的数字是一千九百人，五百三十人是技术工人，他们将集中生产枪支生产线设备和子弹生产线设备，争取把枪支和弹药的生产能力提上去。 一千三百二十八个是训练场训练的工人，还有四十二个人是管理人员、翻译人员和设计人员，其中还有两个是发动机专业的留学归国人士。 祝楷集中专业人士攻关半自动步枪的工作马上就见成效，几个关键的问题仅凭老师傅的加工水平就解决了，现在就剩下生产线的设计制造，年前别想成批生产，不过生产加工二三十支枪还是没有问题，不断修修改改就拼凑出来，连续加工的问题也是显而易见的，现有的技术条件，加工精度就是道坎，让年里加班的人头痛去吧。他把冲锋枪的子弹口径和半自动步枪的调成一致的7.9毫米，回家需要带人带枪，到时候调人出来。 华新机械厂和训练场天天安排人持枪巡逻，德国教官的训练要求很严，上了大量，一时间大家痛苦不堪，好在伙食很足，荤素搭配，使得这一千多人天天过年的感觉，也就没有人叫苦，但也有人承受不了，两天时间退了二十一人。第三天开始，教官开始射击训练，这次使用的实战射击模拟，一批人在实弹训练，一批人卧倒在靶前。很快，有一百多人被挑出来，担任班排长，他们会被特别训练，各种技能训练科目首先实施在他们身上。他们被告知，如果能够顺利通过，将会发放部分补贴，这大大带动了他们的训练积极性。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其他人得知训练好也能挣钱，追赶的劲头就足了，子弹的消耗惊人。 生产在疯狂地扩张着，训练在痛苦中进行着，银子在飞速地流逝着，主管财务的经理在办公室找到祝楷，“按照这个水平消耗，我们的钱最多撑到月底。”他把账目摊开给祝楷看，主要的资金按祝楷的要求都投入物资囤积上，人员扩招、生产扩张，月底之前会带来非常大资金压力，祝楷知道这个预期，可已经不能停下脚步，只要这步跨出去，将会迎来一个飞速地发展时期，一切的矛盾将迎刃而解。 “资金这个月没有问题吧？” “是的，不要再超支，这个月可以，也就是只有七八天的开支。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好，交给我吧。”祝楷需要考虑各个方面的问题，还有几天时间，他不准备让几个股东追加投入，那样进一步会摊薄股份的。 “老板，工人纠察队的朱新峰来了。”晓翰进来告诉祝楷。 “哦，他来干什么？”祝楷让晓翰把朱新峰带进来。 “你好，祝老板，你们动静这么大，生意真红火啊！”朱新峰一进门就恭维祝楷。 “哪里哪里，你们工人纠察队的动静也不小啊！”祝楷不知道他来干什么，只是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眼睛盯着他。 “我们想再买点枪和子弹。”朱新峰单刀直入地说，虽然上次买卖是晓翰安排的，可那是淘汰的枪支，这次要多一点，新货肯定得找老板。 “我们的许多队员还是空手呢！请祝老板帮帮忙了。” “这不太好办啊……”祝楷也在考虑怎么做比较合适，他直接找晓翰，肯定就知道我们自己有货，找自己则是不清楚情况。 “我们筹措了五万大洋，您看…”朱新峰也拿不定价格怎么定，干脆让祝楷开价。 “这样，我帮你买两百支98k，两千发子弹。”祝楷想了想，加了一句，“再附送你五把手枪。” “这太好了，能不能今晚老时间，老地方交易，钱我带过来了。”朱新峰着急地说。 “你找晓翰，他会安排的。以后还是先知会晓翰，他处理不了，会找我的。”祝楷示意晓翰领朱新峰出去，晓翰也听见了交易，只是和上次不同的是钱交给财务经理。 祝楷一想利润至少四万以上，不禁开心起来，暴利啊，暴利。过会儿，约翰听说了，也过来找祝楷。 “刚听说财务出点问题，我还想过来问你，你这就解决了，哈哈，不错。”约翰心里开心啊，洋行走军械量很大，是挣大钱，可成本也大，哪有自己生产这么爽。“可惜，产量还没有上来，大单都不敢接。” “你看着吧，我把工人都集中在生产线的生产上，只要有一个月，产量就可以翻十倍，甚至三十倍，现在资金紧了些，最好是能够借笔钱来。训练场那些人是明年要用的，还不知道会淘汰多少，那几个德国人太狠了。”祝楷说着，约翰也不好意思说追加投资，上次已经摊薄祝楷的股份了，这次还这么干就不地道了，华新可是祝楷一人撑起来的。 “对了，听说你家人找来了。”约翰问道。 “是啊，三十一号要回去一趟，初三去乌伤看看，带批人回来。”祝楷回答。 “浙江那边听说在打仗。” “我们人会带多几个，到时候你看着厂里，你是大股东，又不过年，最合适。”祝楷戏谑地对约翰说。约翰不禁也笑了，“没事，你走那么几天，我顶得住。” 朱新峰接下来几天又来了一趟，这回是其它事。 “祝老板，我们工人纠察队在巡逻，你们也在巡逻，是不是可以有什么事可以相互配合一下？”朱新峰想提这事好久了。 “哦，可以啊！你有什么好办法？最好把江南制造局的人也动员起来。”祝楷比较看好这事，这样对大家都好，不会产生误会，还能及时处理事情。 “沪局这边有支五十人的纠察队，可地方太大，顾不过来，我们曾经去谈过联保，他们的头好像不感兴趣，要不你们去接触一下。”朱新峰说道。 祝楷心里一喜，有门了。“好，我叫人去做。你这边有事还是联系晓翰。” 祝楷还是比较关注沪局，虽然这两年它没有制造武器，可设备还在，钢铁厂也还在生产。早年的时候，沪局制造的枪支、大炮虽然价格偏高，但也培养了大批的技术工人。他很想看看这个能够制造大炮的兵工厂。 在沪局过来的一个工人的引见下，祝楷见到了沪局纠察队的头汪海华，原来他们是造船厂的纠察队，而兵工厂就在边上的高昌庙，那里有北洋的驻军，根本进不去。祝楷到是饶有兴趣地在船厂逛了一圈，汪海华也知道华新的动静挺大的，一路小心翼翼地陪着他。一圈逛完，祝楷和汪海华决定实行联防，华新的人为主，沪局纠察队的队员为辅。 枪支倒是不能给，自己还不够用，一千多人才四五十支枪，刚生产出来的98k不是被他卖了。不过设备的生产也是加快了，搭建的生产线渐渐要完成，很快就能投入生产。祝楷回到厂里，马上要求负责的经理预判两边生产的进度，给出枪支、弹药生产的时间数目表，以便约翰能够按照这个接受单子，至少可以预收一笔钱进来，年前的经济危机就可以安然度过。 过年的气氛是越来越浓了，祝楷却没有多少闲情，他要挑一些人跟他回绍兴，人选却难产。晓翰是一定得跟着，可他联络的事得交代人，只能是进才。何壮来了几次，说了些大路消息，得敲打敲打他，对了，把他扔到训练场去训练几天，这安排进才做。其实人还是好找的，训练表现好的挑十来个，个子再挑挑，带队就是文怀建，他做事谨慎，令人放心。 年三十虽然说是不放假，可有家室的都调了下午这班，他们可以回家吃个饭，初一再来接班。祝楷就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还是找人把战术背心赶制出来，十三个护卫队员和祝楷一人一件，冲锋枪带了六把，挂在腋下，穿在衣服里面，外面还披着一件大衣，这是护卫队员的统一着装，另外八把枪都挑了g01半自动步枪。枪比98k短，单射、连射都行这大家最喜欢的，虽然弹夹里子弹不多，多带两个弹夹，不是有背心吗！不过要是夏天够呛。 元月三十一，约翰把祝楷一行送上了轮船，亨利临时被约翰派在祝楷身边保护他。亨利据说参加过射击训练，枪法不错，他带了一支带望远镜的狙击枪，弄得祝楷当场就想看看，不过g01也好，狙击枪也好，都拆卸放在各自带的皮箱里，他们在腰里别了个手枪。 船上还是挺闹哄哄的，都是赶着回家的人，心情也都不错，亨利和祝楷一样是西装革履，不过大衣的款式不同，明显和护卫区别开来。一路顺利到达绍兴码头，他们不进城，祝家大院在祝家庄，离城区不远，停靠码头时，祝楷就看见了祝管家和来过上海的三个人围着个年轻人在码头上张望着。终于回家了，祝楷都不知道该不该激动一下，平平淡淡地回家，好像是衣锦还乡嘛！哦，应该大哥回来还差不多，骑着马，挎着刀，带着军痞，不是，是带着军队，那多威风。想得太多了，叫兄弟们把年货抬下船，看咱们的地主老财去。 ------------ 第十节 回家过年 下了船，祝管家一行人簇拥着上来，“三弟，回来了。”年轻人开口叫祝楷，他看起来并不比祝楷大多少，显得还是有些怯怯的。 “把行李接过来。”祝管家吩咐下人把几个人抬着的年货接了过来。 “二哥！”祝楷不认识，可想想也能知道，大哥在芜湖，现在是战时，不可能回来，那就只能是二哥。 “那天我不是故意开枪的，”二哥直接就解释这件事，母亲回来说了，三弟是听见枪声才掉进河里的，差点没命，二哥是怕三弟还记恨他。 “我知道，母亲已经说了，我不是回家过年来了吗？”祝楷轻松口吻说着。 “两位少爷，我们先回家吧，父母大人在家等着呢！”祝管家说道。 “走。”二哥拉着祝楷往前走。 出了码头，有两辆马车在等着，大家把行李拿上了马车，祝楷和二哥上了另一辆马车，祝管家和下人以及护卫队围着马车走路前行。祝家庄离码头不算远，就是走路半个时辰也到了。家人早早地等在门口，老远看见马车，就迎了上来，祝楷和二哥也是下车和父母一路交谈着前行。 祝家大开中门，妹妹们和丫环下人迎在了门口，走进大门，祝楷才看出来这是三进的四合院，房间很多，围墙很高，到处是雕栏画壁，不禁很有兴致地四处关望。 “你怎么还小孩子脾性，来年都十八了。东厢房已经整理好了，你先去梳洗休息下，待会吃晚饭。”母亲露出慈爱的神情。 “护卫我已经安排了房间，跟我来吧。”祝管家带着护卫离开，王晓翰和另一个队员跟着祝楷，守在了他的房间外面。亨利则是和祝楷临近的单独一间。 二哥和父母也很惊奇有个洋人跟着祝楷回来，想着等会问问怎么回事。祝楷在房间里，一个穿着绿衫的俏丽丫环端来了面盆，拿来毛巾，让他洗脸。 “少爷，你的衣服都收在柜子里，不过可能见小了，你都长那么高了。”丫环抬头看着他，祝楷一脸疑惑，她叹了口气，“半年不见，你都不认得我啦！我是你的丫环春花。”这下把祝楷吓的，他把这么要命的事想简单了，这个家他不熟悉啊！虽然母亲来上海时有点印象，可父亲、二哥已经妹妹们，没有一个他说得上来，更别说丫环下人们。 不行，得问问。“春花，半年来家里还好吗？”祝楷问道。 “你逃婚后，家里一直在找你，都着急……” “什么？我逃婚？”又一个新情况，不是说意见不合，我才跑的吗？ “我要和谁结婚？”祝楷问道。 “不是江尚元老爷的女儿江惠芳江小姐嘛！她大哥和大少爷是留学日本的同学，也是最要好的朋友，你大哥保的媒，等你从广州读书回来就订婚。”春花侃侃而谈，“你回来说江惠芳从没有上过学，死活不同意，闹了几次，后来又说，又说…” “又说什么？”祝楷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闹得，不禁好奇。“江惠芳很丑吗？” “很漂亮呢！你小时候经常和江家小少爷玩，不是看见过嘛？”春花怀疑这是不是三少爷，这都记不得了。 “我还说了什么？”祝楷好声好气地说。 “恩，我说了你别生气啊？”春花迟疑该不该说。 “说嘛，我保证不生气，等会我给你上海买的礼物。”祝楷诱惑道。 “是，是你说大少爷是北洋军阀，江大少爷也是北洋军阀，你要打倒北洋军阀，怎么能和他们结亲呢？二少爷听了很生气，还打了你，你就逃了出去。”春花说完话，就担心说错话了，“三少爷，你可别跟太太说，我会被打死的。” “你放心，我不说。”祝楷从春花的话里了解了许多信息，“大少爷有没有带信回来过？”“听说老爷给大少爷带了信，说了你的事，不过好像江家只知道你不见了，还来问过要不要帮忙寻找。江小姐听说也担心你，上个月还去寺庙为你烧香呢，我跟太太去寺庙时看见的。”“老爷、太太为了找你，请人到处贴告示，愁得饭都吃不下，你可不能再跑了。”春花说道，一脸担心地看着祝楷。 “我不是回来过年了嘛！别担心。”祝楷不知道怎么处理眼前的事情，只好含糊其辞地说，但他知道接触的人越多越容易穿帮。 “老板，老爷和太太叫人过来请你去吃晚饭。”晓翰敲门进来说，亨利也站在门口。 “好，我们走，其他人呢？”祝楷问道。 “已经在另一间用餐了，马上会过来替换我们。”晓翰又低声说了今天晚上几个人的轮流值夜，约翰已经交代过不能疏忽，亨利也会排在值班里。他还是请示了要不要把g01装起来，祝楷还是怕惊了家人，没有同意。 他们向客厅走去，春花看着亨利高高大大的，跟在少爷的身后，时不时少爷还跟他用英文说两句，虽然有些不安，但也挺自豪的。 祝楷考虑良久，决定还是少说，不管家事，还是说到婚事，只要混得过去就行。祝老爷端端正正坐在客厅里，母亲坐在旁边，二哥则是坐在母亲下手，说着什么。祝楷向父母请安，祝老爷看着年纪挺大的，花白的头发，母亲要年轻得多了，二哥开口问祝楷：“我们上桌吃饭吧，那洋人怎么办？” “等其他几个护卫用完餐，会来调换他们三个，别管他们了。”祝楷不以为意，护卫队出门后有专门的规矩，不会让任何其它事或其他人左右。 “哦！”二哥和父母亲都有些惊讶，洋人也是听祝楷在指挥，不过没有多问。二哥在上海时了解了祝楷的事，相当惊人，华新机械厂的规模大，大股东是洋人，似乎祝楷还是股东之一。 席上两个妹妹也来了，父亲的两个小妾没有上桌，在父母亲背后服侍着，妹妹们还小，七八岁的样子，吃饭是有模有样，规矩教的是好，祝楷心里感叹，咱家也是书香门第。一通饮食过后，大家下了桌，老爷示意祝楷到书房来，就知道肯定有事要说。 护卫已经换人了，还是三人，祝楷让他们在门外守着，他跟着父亲进书房。 “他们是你工厂的保卫吧？那洋人怎么回事？”祝老爷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现今的上海洋人权利很大，他不清楚状况。 “亨利是厂里的，我们的大股东交代他跟过来，说是保护我，你知道，我们初三要到乌伤去。”祝楷含含糊糊的，他自己也不清楚亨利来干嘛。 “他们都带了枪吧！几个护院说看见几个护卫里面有背着铁家伙，是枪吧？”祝老爷有些不肯定，他没有看见有什么东西，大儿子回家来时，那十几个卫兵肩上背的技术枪，那么长，可小儿子带来的几个人没有啊。 “是的，父亲，喏，”祝楷解开西服，把腋下的枪亮了出来，“就是这种，他们眼神倒好。”护院并没有看见冲锋枪，而是腰间的手枪鼓喃喃的，猜出来的。 “啊，这个啊。”祝老爷吃了一惊。 “还有八支长枪放在那些皮箱里，没有安装。”祝楷也怕万一有事，亮出g01，那么多枪会吓坏家人。 “噢，现在局势非常乱，出门带几把枪也是常情，好在你们大股东是洋人，买几把枪应该不是问题，你大哥上次派副官回来送东西，说到上海就没有买到枪支弹药。”祝老爷感慨儿子有个好靠山。 “这些是我们厂自己制造的，我们也在卖枪支弹药。父亲，您说大哥买枪和子弹是怎么回事？”祝楷放慢语速对祝老爷说。 “啊！”这又是一惊，今天是意外太多了点，“那是大哥军队的长官安排的事。这两天你大哥的副官会来家里，你可以问问他。本来往年的今天你大哥就应该有年礼送回来，估计有什么事耽搁了，明天肯定会到，年年都是那个副官来，今年也应该不会例外。”祝老爷还是想尽量给儿子解释一下，他知道老二、老三和老大不亲近，老大是前妻生的，和后面两个差了有十五岁左右，尤其是祝楷，这两年几乎是和老大对着干，他实在是弄的心力交瘁，不知到这个能不能让他们俩之间关系缓和一些。 祝楷对这个便宜大哥说不上什么，只是对他的前途忧心忡忡，北伐的军队快接近芜湖了吧，不知他会怎么选择？父子两人各怀心思，沉默了好久。 祝楷从书房出来，二哥就在门口站着，看见他出来就上前拉他的衣袖，“跟我到我屋里去，江家小少爷江炳根和江小姐来了，他们是听说你回来过来的。从小你跟江炳根就要好，你自己要想好怎么跟他们说。”二哥不敢提订婚的事，以为祝楷还是想推脱，可江小姐亲自在兄弟陪同下来到家里，这意思太明白了。 “啊！”祝楷想不到回家第一天这就未来的媳妇上门逼婚，这是太复杂的局面，发小、青梅竹马、通家之好，有比这更了解自己的人嘛！一个对应不到，就……这是真的难。 祝二少爷看着自己的小弟，从小最好的亲兄弟，那天就是为这事吵着吵着就抄糊了，他们竟然把这事拉扯上大哥，胡扯到北伐军和北洋的军国大事上。自己怎么冲动到拿着枪去追，小弟那天是真溺水了，如果不是胡老大他们搭救，就是一场悲剧，好在还有后悔的机会。 “江小姐在二嫂那里，”他不想再逼小弟。 “哦！”祝楷不知道应该去见谁，都不好说，这年代有自由恋爱吗？这好像也是，他们从小认识，至少不是盲婚哑嫁。算了，反正是订婚，由得他们吧，如果扯些旧事就麻烦大了。 “二哥，大哥是怎样安排的？”祝楷问道。 “啊！好、好、好，母亲大人早有打算了，我，我，带你先见见江炳根，”二哥激动的手脚无措，祝楷没有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有些惊愕。 江家其实有所觉察，祝楷失踪是那么蹊跷，时间又卡在准备商议订婚的日前，只是看在祝家老大祝隶的面子，才一直隐忍。这回兄妹俩过来也有摊牌的意思，而且江炳根也不相信祝楷会这么做，他们可从小就没红过脸。 进门就看见江炳根着火的表情，江惠芳用不满的眼神示意也压不住他，二嫂则是一脸无奈，就怕火山碰地球。 “三少爷，你倒是跑得够快的，上次去广州还算有点消息，这回到上海听说你连夜游着去的。”江炳根满脸取笑的**样神情，他现在也不怕祝楷再跑，你试试看，我盯死你。 祝楷哭笑不得，表情尴尬地说：“那天和二哥吵了一架，跑出去不小心掉河里了，胡老大救的命。到上海后，蒙同船东浦镇周家在太古洋行工作的周馥收留，后来太古洋行的老板约翰会同几个老板办了个机械厂，我就在机械厂工作。” “哦！挣钱了，都有小弟跟着了。我可穷死了，老三，拿两个钱花花。”江二少爷一下子就露出纨绔的嘴脸。 大家都不禁松了一口气，暴风雨过去了，祝楷也知道事情暂告一段落。“老二，我可刚到家，你就上门了。” 这时父母大人闻讯也过来了，二哥一个劲地给他们打眼色，这事成了？ “哎呀，江二少爷来了，惠芳可是越来越漂亮了。”母亲大人说着话，眼角却盯着小儿子的反应，没有见他不耐烦。 “哎，祝老爷，祝夫人好。”江小姐羞红了脸，轻声地说。 “少不得你就要改口了。”母亲还是看见了二儿子使眼色，她要当机立断把这事确定下来，“祝楷，你看呢？” “谨听父母亲大人安排，儿没有意见。”祝楷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说，江惠芳是个美女，没什么不满意的，其实这不重要，只要别把事戳穿了就行。 ------------ 第十一节 订婚 “好，那就定在明天，我们就两家人一起过年，顺便把你们的婚事定了，炳根啊！你们回去征求下父母亲大人的意见。”江老爷听到儿子回心转意，欣喜若狂，本来还打算到时候大大操办一下，时局如此动荡，加上上次儿子的出走那么一闹，什么心思都淡了，只想把婚事早早定下来。 江家兄妹二人马上打算回去，祝楷把六个人派出去送他们，现在他也不想隐藏，让护卫们把枪支装了起来，这也人晓翰大大松了口气。 这注定是祝家和江家的难眠之夜，而祝楷却是累了，歇下了，巡逻的护卫人员正式荷枪实弹地上岗，祝家的人有些意外，但很快就能平静对待。 冬天的早晨还是挺冷的，田野上是白茫茫的霜降，一片静谧。祝楷比往常起得更早些，春花是从小服侍他的丫鬟，也早起为他收拾，她今天是开心的，小少爷终于是长大了，也不再和家人对着干。 护卫们开始了晨练，祝楷也加入围着庄园跑步，折腾一通，家里的人们起床，整个庄子又是恢复了热闹。二哥晚上就看见了护卫们的枪，早上就缠着祝楷要看，祝楷拿了休息的护卫的g01给二哥把玩，可是不让他开枪，这惊动太大，在许了回去会给家里留几条枪，才把枪还给护卫。 临近中午时，江家派人来回话今晚两家给惠芳和祝楷订婚，不邀请其他人，就是江家嫁到县城的两个姐姐姐夫会来，而祝家的三个姐姐就嫁在县城和左近，也去通知了，肯定会来。祝楷本来以为会人少点，这样肯定不会少多少了。 到中午的时候，大哥的年礼送到了，还是副官宁怀景带着二十几个兵赶着三辆大马车来。宁怀景被请进了客厅叙话，他也是十分好奇地看着持枪的几个护卫，枪械明显比他们好，人看着还精神，但肯定不是军人。祝老爷介绍了小儿子和他的护卫，宁副官也知道些小三闹别扭的事，没有多说，只是解释了今年带得东西多了点，所以路上延误了。他们和江家老大送年礼回家的副官一行人是一同出发的，在上个岔口分得手，他们俩的部队驻地不远，每年都是相约一起出发。 宁副官还是没有按捺住好奇，拿过了g01看，又问了祝楷些枪的参数，他自己也是科班出身，可惜今天不合适试枪。祝楷想了解芜湖的情况，就把宁副官请到了自己房间。 “宁副官，你们部队现在怎么样？开始打仗了嘛？”祝楷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他。 “北伐军还没有到，听说上面已经在眉来眼去了，估计是打不起来。”宁副官回答道。 “哦！你们是属于哪支部队？是在芜湖吗？和江大哥是同个部队吧？”祝楷没有搞清楚大哥的长官是哪个，趁机会了解下。 “哦，我们是第六师陈调元部二旅一团，驻地是当涂县马鞍山，和江团长都是六师的，他是刚成立的混成旅二团的。”宁副官对祝楷的成熟很是感慨，去年夏天还气得祝团长半死呢！逃婚出去半年，一下子就长大了。 “听说今天你订婚，恭喜啊！”宁副官拱手向祝楷道贺，“你现在在上海？是…？” “我在华新机械厂，洋人办的，筹办的时候入了点股份。喏，刚才你看到的枪就是我们厂制造的。”祝楷不介意多介绍点。 “啊！你们制造的，那枪好像是可以连射的。”宁副官不是小白，枪一摸就知道。 “是半自动，连续供弹，可以点射，现在一个弹夹十发子弹。就是生产线还没有定型，厂里有款98k生产线在生产。”祝楷解释道。 “哦！你们自己搞的生产线？”宁副官越来越感兴趣了。 “我们现在枪支弹药也缺，上次去上海没有买到几支枪，价格太高了。”宁副官也是郁闷，“头几个月，陈调元把芜湖抢了，我们才富裕了些。” “把芜湖抢了，他不是安徽省省长嘛？”祝楷吃惊地问道。“他怎么把自己抢了？” “他和芜湖才无关呢，早间我们在安庆，他才是旅长，北伐军打来，他就是升为师长，第六师架构还是旅，多了几个民团改编的混成旅，喏，江团长的部队就是其中一个团。祝团长看不过师长行径，所以上回没有升官，不过训练得靠团长，饷银也不缺，现在缺武器弹药。”宁副官也有些想法，不妨对祝三少爷多说点情况，看能不能有点收获。 “是嘛！如果是月初，肯定没有办法，现在则要看厂里能不能顺利生产。”祝楷详细说了厂里疯狂扩张的情况，就看扩张有多疯狂吧，因为一些产能已经被约翰卖了，就等验货了。无论如何都得等年后，现在过年呢，没有船去上海。 宁副官这下有些高兴，这次可以完成任务了。 下人来请他们去吃饭，下午，已经断断续续地有人过来了，大姐昨天得知三弟回家就想来了，今天听说要订婚，就和姐夫、两个孩子一起吃了中饭就回娘家了，随后就是二姐、三姐两家。宁副官下午还是拉了一个护卫队员去了田畈，试试g01，性能是真不错，可听说目前不能量产就有些郁闷，不能量产你拿来不是调戏我嘛！在听了护卫队说了冲锋枪的事就更激动了，马上跑回来找带了冲锋枪的队员。回来时碰上来道贺的江老大的副官秦亮，两人叽里咕噜一通话，就都和护卫队员跑田畈去了，把两支枪的弹夹都打空才兴奋地回来。 今天是没有办法谈其它事，大家都忙着小三的大事，到傍晚的时候，得到消息的周馥都来了，他们早了几天回家，各自又忙就没有碰面。 酒席是增加了一桌又一桌，觥筹交错，好不热闹。酒席完后，客人还要回去守岁，也就散了，连姐姐们也走了。 祝楷没有搞清楚到底是谁是谁，就是一个劲地敬酒、被敬酒，两圈就不知所云了，晓翰和春花一直陪在旁边，才堪堪应付了这所有的客人，周馥看着这情形，不禁是苦笑，他会喝酒吗？ 大年初一，再大的鞭炮声都没有吵醒祝楷，他一直睡到了中午才醒来。宁副官和秦副官已经在他门口转了一上午，晓翰拦着没有让他们进屋。等他洗漱收拾停当，他俩就冲进来了。 “这是大年初一啊！”祝楷一脸无奈地看着两位大神，还有一脸尴尬的晓翰。 “我俩是昨天就应该回去的，安徽那边局势相当紧张，两位团长是要求送到年礼马上回头的，你这一订婚，就耽搁了。”宁副官不想显得太急切了。 “呵呵，请你们喝杯酒是应该的，大哥是不会怪你们的。”祝楷绕着圈圈说话。 “当然了，还有你的枪，我们要买一些。你说说看，可以给我们哪些，有多少，几时有。”宁副官代表秦副官一起说。 “噢，现在只有89k生产线在生产，子弹生产线年里也没有停，g01是不可能在近期有货，根本没有定型，冲锋枪你们用不上吧？太耗子弹了。”祝楷想了想，说。 “怎么用不上，叫冲锋枪了，就是冲锋时可以当机关枪用，扫射的时候拿支步枪你根本抬不了头。”秦副官试过枪，火力太猛了，超赞。 “价钱不便宜啊！我们现在只有全钢一种款式，是89k的三倍价格。”祝楷介绍着，他按89k卖一百算，终究是大哥们，给个便宜是要的。 “哦，是六百大洋，要的，德国那款卡宾枪难看的要死的冲锋枪都得五百。”宁副官还是比较懂行情，可这超出祝楷想象太多了。 “你们要多少？”祝楷也想有个数字。 “89k我要两千支，五万发子弹，冲锋枪三十支，卫队用。”宁副官说着。 “你们不是团嘛！要那么多枪？”祝楷惊了一下。 “我要的也是一样，两千89k，五万发子弹，三十支冲锋枪。”秦副官连忙说，他怕祝楷厚此薄彼。 “你大哥只是官没有升，兵可是有四千少点了，枪支型号太乱了，子弹都得分类，一打仗准出错。现在不是师长有钱了嘛！赶紧换装，我还想定四千呢。”宁副官解释道。 “那你们俩都是师长出钱？”祝楷问道。 “师长刚吃了肉，我们就跟着喝点汤。” “这样，89k给你们一百五十，冲锋枪四百五十，子弹一千大洋一万发。冲锋枪没有生产线，只能是有多少给你们多少，要不是手工做，还是全钢的，也不要那么贵。”祝楷一边算着帐一边说着。 “行，这价钱我还是比较公道，七九步枪都得一百五十，可那性能太差，就这还根本拿不到货，德械都两百以上了，没路也拿不着，你得说好什么时候给我。”宁副官有些欣慰，这价格可以，不过交货时间上是关键。 “我估计至少要半个月后，你们先回去，再到上海来提货。”祝楷说道。 “半个月货就好了，我们还回去干嘛，这来的路上就得五六天，走到就好回头了。我们俩到上海去等吧，你安排我们就行。”秦副官说道，他更急，混成旅根本没有枪，他们也带了四千人训练，大刀和长矛都还有。 “我初三要到乌伤去一趟，你们先去上海，我叫个护卫队员带你们去，住就安排在训练场，你们空也好带我们的工人训练一下。我会带信给厂里的大股东约翰，年里他在盯着生产，他也管着买卖，销售计划都在他手里，有多少枪可以给你们就得听他安排。”祝楷大致能够安排，“其它得到了上海看情况而定。” “衢州那边已经乱了，乌伤靠得太近，你去干嘛！”宁副官不解。 “是早就定好的行程，我们有十几个人带了枪，真有事会避开的，很快就回来了。”祝楷解释道。护卫队没有几个绝对信得过的人，这趟也是要是跑的。 “那把我的三辆马车赶去吧，可以快些来回。对了，我们俩这次就各带了三十万大洋和十万大洋。倒时候你可说句话。”秦副官觉得如果能把枪支弹药买回去，那团长肯定会高看一眼，钱这次带少了，不过可以叫人回去送过来。 “你看余下的钱怎么给比较好？”宁副官首先问了这个问题，虽然是大哥和大舅子，可做得是厂子和军队的买卖，没有必要让三少爷为难。 “你看这样好吗？你们把钱先交给约翰，我让约翰安排一艘洋人的小货轮把货送到大哥那里，你们再把余款交给来人带回来。”祝楷想这个办法可能容易实现，反正他们也得运回去。 “好，好，好，三少爷就是三少爷，做大事，有气魄。”宁副官不禁大发感慨，秦副官也是随声附和，这样就能解决他们三大难题，带银票、买武器和运武器，哪关都不轻松。 祝楷摸着扁扁的肚子，“可以去吃饭了吧！”下人已经来催了几次了，他俩没有商定事宜，不肯去吃，祝楷也只好陪着，这下三人高高兴兴地去吃中饭。 ------------ 第十二节 路上 初二，因为祝楷已经和江惠芳订婚，他得去江家拜年。同时，他安排了晓翰准备了一车的拜年礼物由管家带着到陈仪家去了一趟。拿到江家的年礼三辆马车装载得满满腾腾，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护卫跑步跟随，相当有气势。祝楷在江家和七大姨八大姑聊着天南海北的闲话，连自己刚订婚的娘子都未看到一眼，就被灌晕了回家，一夜好睡。 初三，祝楷还是按计划动身出发去乌伤，秦副官和宁副官则是带着卫兵坐船去上海，祝楷知道他们着急去厂里定货，就安排一个护卫和他们一同出发，又分别给约翰、嗣晨和进才带了信，托他们照应。 母亲知道祝楷要走，唠叨了许久，祝楷无法，许诺五天就回来，这才让他们上路。祝楷不想在路上浪费时间，就尽量乘坐马车赶路。路上一行人没有停脚休息，直到天黑的时候，他们才赶到了浦江，累得半死。晚了才找了个村子吃点热食，然后护卫们分散宿在农家，马匹则花钱请了赶马的人家照料。 晓翰安排了亨利和他自己守夜，寒冬的夜风实在是太冷了，在外面呆一会，整个人就有冻僵的感觉。两人躲着夜里的寒风躲进了屋里，可在屋里，即使裹着大衣还是冷得发抖，两人商量着搞了个小火盆，簇拥着烤火，夜深了，火渐渐地熄灭了，火红的炭火一闪一闪，暖烘烘的，让人直打瞌睡。两人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突然，他们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随即传来的是马厩嘈杂的马蹄声和马的嘶叫声。 “有人偷马！”两人大惊，连忙冲出屋去，只看见了最后一匹马歪歪扭扭地跑出院门。 “站住，”晓翰大叫，亨利则端起了枪，瞄准，“呯，啊。”马上一个摔了下来人，他俩跑上前去，见那人趴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天黑，看不清这人穿什么样的衣服。晓翰追上跑走的那匹马，牵了回来，亨利在左近捡到了一支枪，德国产的毛瑟步枪，这应该是偷马贼的，这下麻烦了，死的人是个军人。 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但没有人出门，祝楷和护卫队员们提着枪跑过来。 “怎么回事？”祝楷看见晓翰牵着马，再看看地上的人，问道。 “我们的马都被偷了，这个是最后跑的，被亨利打下了马。”晓翰万分惭愧地说，亨利也是一脸的歉意。 “把那人抬过来，”祝楷吩咐道，还不知道死活，看看是什么人。 有队员举了火把，放下这人一看，是直隶军军服，有个队员曾经在直隶当过兵，文怀建刚招来的，他认识，但他也不清楚怎么这里会出现直隶的兵。 “应该把他埋掉，放在这里，会给村里惹祸的。”这个队员也知道一些事，就建议带到远处埋了，枪支可以带走。 决定下了后，人被两个队员带走，祝楷回到村里，和赶马的人家说了马被偷的事，但没有说打死人的事。祝楷留给他一些钱，顺便叫他张罗早饭，他们也呆不住了，早早赶路吧。 到吃完早饭，天有丝光亮出来，他们套上了一匹马车，把另外两辆留给赶车的人家。临到出发，祝楷让晓翰和亨利上马车睡一觉，虽然两人值夜出了那么大的纰漏，但谁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难免出错，好在人没事，就是累坏了。 他们在边走边行军训练，脚步不慢，跟着马车。祝楷把刚才的那个队员叫道身边，问道：“你在直隶当了几年兵？” “三年，后来我们旅被打散了，就跟着逃难的到了上海。”他是二十来岁的人，不会其它营生，看见有人要招当过兵的做护卫就来了，没有文化，但不傻，不想被人认为是逃兵，坏了名声。 “你叫什么名字？”祝楷想看看有没有人把晓翰从护卫角色换下来。 “我叫段志达，老板。” “你当兵时有什么职务？” “没有，我一直做的是前哨。”段志达老老实实地回答。 “好，不错，在前哨三年能够活下来，证明你还有些能力，我想你能够挑起这个护卫队的担子。晓翰我会安排其他事，希望你能把护卫的队伍带起来。”祝楷信心满满地看着段志达，眼里充满了期望。 “谢谢老板，请您放心，我一定做到。” “好，接下来的安排就交给你了。”祝楷也希望有人挑担，否则这队伍成长不起来。 到中午时分，已经看见乌伤县的城墙，他们没有进城，继续往东走。晓翰和亨利已经睡醒了，祝楷交代了最新的安排，两人也都无话。 到下午快三点的时候，晓翰的家乡到了，村口的大樟树下已经就年轻人在那里，老远看见晓翰就迎了上来。进才叫人带信，厂里要招人做护卫，虽然大多数想出门闯世界的人都是奔着做工人去，但还是有些人，比如练武的人就格外动心，年前就盼着他们来。 他们一行人来到一家大院子的人家落脚，安排了漱洗。今天一直在赶路，中午也没有歇脚，午饭也是就着水吃了点干的，到现在肚子却是饿了。 祝楷累得不想过多的说话，他让晓翰去处理招人的事情，段志达安排人警戒，其他人休息，赶了一天的路，精神都有些萎靡。当晚饭烧好的时候，晓翰回来了。 “老板，有三十六个人会去，都是有点功底的练家子。”晓翰说道。 “哦，不错嘛！”祝楷挺满意的。 “村里的娃只有两个，其他都是外村的，”晓翰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开始信誓旦旦表示的招人没问题，外村的大多是猎户，会打鸟枪，进才的父亲也是看本村没人肯去，专门下工夫找了那么多猎户。“那些人大多是猎户，都是破落户，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晓翰小心翼翼地解释。 “哦！你拿上些银元，一人先给两个吧，安置下家里，到上海上班后就会有钱的。”祝楷可不想这些人到了上海，家里失去顶梁柱，这个月就会穷困潦倒。 “还有，明天十点我们就会离开，希望他们不要迟到。今天我的眼皮直跳，总觉得哪里不对！”祝楷揉着眼眶，疑惑地说。 “老板，今天你太累了，吃了晚饭早点休息吧！”晓翰看着他说。“我去安排事情了。” 祝楷用完了晚饭，晓翰才回来，他匆匆地填了填肚子，又开始忙于明天的出行安排。段志达接手护卫指挥后，晓翰感觉精神压力小多了，终究自己还是缺乏经验。 祝楷叫大家早点休息，今晚就挤一挤，集中在这个大院里睡觉，也好安排警戒。 乡村的夜晚很安静，冬天的寒冷使每个人都上了床，俄而才听见一两声狗叫。天很阴，似乎随时会下雪，屋外是漆黑的一片。祝楷睡了好久，半夜里醒来，被窝里很暖和，外面很冷，他不想动，静静地躺着想事。晚上这么黑，就是有警戒也看不远，有红外线的望远镜就好了，那东西现在有吗？还真不知道，现在还不如有条狗。大家的生活还是不好，可还在打仗。对了，大哥那儿是在当涂县，马鞍山边上，阿哈，有铁矿啊！回去得好好想想。他想得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又是进入了那个梦，祝楷在前面跑，后面有人在追，“这边，站住，”“啪，啪，啪，”怎么那么多枪声？不是二哥只走火了一枪嘛！ “老板，快醒醒，”祝楷被摇醒，“有情况，好像两伙人在追赶，都有枪。” 这下祝楷醒了，马上穿戴好衣服，“大家都起来了吗？” “嗯，段志达已经去看情况了，马上会回来。”晓翰说道，“其他人埋伏在院子里。” 从院门外闪进一个人来，是段志达，他回来了。 “什么情况？”祝楷问道。 “看着像直隶的兵，他们在村子口那条道上打埋伏，有一百来人，和追来的兵打起来了，追兵已经都被干掉了，我看着他们似乎要进村，我就回来了。”段志达还是非常有军事素养，马上就搞清楚了状况。 “如果他们不进屋，我们就不动，进屋的话，最好是能先下了他们的枪，我们的人不多，硬拼不行。”段志达谨慎地说，他也没想好，然后看着祝楷，看他认为行不行。 “亨利，你找个高点，负责对付机枪手和当官的，我们火力比他们猛，还在暗处，先干掉一些，能逼他们投降是最好了，但是他们是刚打了一仗，人又多，不会轻易投降的。”祝楷分析的有理有据，段志达也是脸一红。 “我们赶快行动，一会他们进院子就迟了。”祝楷吩咐大家，这里还是有几个是当过兵的，两三人一组，马上就分散埋伏起来。 狗叫得很厉害，前头有几户人家已经被砸开了门，后面还有许多士兵没有进村，还只是听到叫骂声，应该是在找吃的和银钱。再等等，让他们都进村就动手，一些士兵已经往这院子走来，段志达焦急地低声说：“不能再等了，老板，打吧。” “哒哒，哒哒哒，啪，”这边就已经打响了，随后看见一片倒下去的和连忙卧倒的士兵。 “别按着扳机不放，”段志达大声地叫喊，没办法，许多人已经把一个弹夹打空了，只有三个当过兵的和亨利还在打枪，祝楷竟然忘了打开保险，按着扳机，脸憋个通红也没有打出一颗子弹。 “他们没有子弹了，冲啊。”士兵们又站起来开枪冲来，还有那么多人，第一轮射击就没有打中几个人。他们中也没有听见机枪的射击声，应该是机枪手还在路边守着。 “保险，”段志达也看到了老板没有打开保险，失声提醒。好在现在是打开了，“哒哒哒，”这会儿是成片被打倒了，几个上好弹夹的护卫趁机冲出去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压制着卧倒在地上的士兵。 这么四五十人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几支枪轮流交叉射击，子弹从他们头上飞过，真正是怕得要死。突然，有个声音叫道：“别开枪了，我们投降。” 枪声又响了一阵，突然停了，祝楷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事，段志达已经在喊：“把手举起来，人慢慢站起来。院子里的别出来，否则我们会开枪打死你。” 段志达倒是知道北洋的习惯，在绝对火力下，投降不会有人敢弄假，否则都得死。而且长官投降，下面的士兵才不会反对，哪里不是当兵吃粮！ 随着一批批的人被分散带进几个院子，最后把原来闯进院子的士兵也叫出来投降，一共就有七十三人，地上躺着的有十几个，只有两个是当场打死的，五个重伤，五个轻伤，看到这样的战况，护卫们脸上都红了，而俘虏们还以为他们故意抬高了枪口，倒是心存感激。大路边本来还有二三十人在那设防，想起来去招降时，才发现他们已经逃走了。他们怎么跑的，祝楷并不关心，他只是看见路边还有两挺重机枪在，挺高兴的。 晓翰出面叫村里的男人出来收拾整理那些尸体，女人烧了些吃食让俘虏们填下肚子，一晚上激烈的枪声吓坏了庄稼人，可不收拾会惹来大祸的。护卫们带着俘虏把枪支都收拢来，祝楷则是在讯问那个当官的。他们从兰溪过来，是直鲁联军的一部，他叫李烽，是团长职务，一月初跟着孟昭月部追击周凤歧第二十六军至兰溪、金华，一度打到龙游、衢州，现在他们在兰溪和北伐军在激烈战斗，他部奉命往浦江转进，当晚发现有一个连的北伐军，没有什么武器，就打了个埋伏，全歼了他们。 祝楷讯问完时，天已经大亮，他叫来晓翰和段志达商量，决定马上离开。他又把李烽叫来，李烽了解情况后，请求祝楷不要把他们交给北伐军，他们愿意跟祝楷一起往北走，武器由他们背着带走，但弹药由祝楷他们保管，到绍兴后，由士兵们决定去向。 “老板，我们昨天招的人都已经来了。”晓翰进来汇报。 “哦，那收拾好了吗？”祝楷不想跟士兵一起走，可是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们就出发，给我们的人把枪都发下去，我们把银元多留点给乡亲，让他们最近出去躲躲。”祝楷说道。 “那我们呢？”李烽着急了。 “就按你说的做，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们的人有异动，我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开枪的，希望我们都能平安。”祝楷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异动，不过我们得快走。”李烽催促祝楷。“北伐军肯定不会停下脚步的。” 祝楷和李烽走出来时，两队人员已经整顿好，并肩出发了。 ------------ 第十三节 山麓行军 北伐军随时可能打到乌伤，如果祝楷他们还是沿大路从浦江诸暨回绍兴，一个不好，就会出现被追击的状况，即使没有北伐军追击，而逃亡的孟昭月部或直鲁联军的部队也会把他们收拾了，老路不能走。祝楷把队里的猎人找来，仔细地问了几个经常在东阳交界一带活动的猎人，他们看见过有商人从绍兴回来，走的就是那条道。 祝楷也大致对会稽山脉有印象，它的西面是往杭州方向的大路，就是来时的路，而会稽山脉东面则没有什么像样的路，大大小小的其它山脉横亘其间，路会绕来绕去，走这边，路程要远的多，路也难走的多，好在比较起来安全多了。 全队从大路上下来，由猎人领着走上了山路，在走到一个山坳里，祝楷让队伍停下来，他要告诉大家一些事。 祝楷站到了一个高处，大声对下面的护卫队员和士兵说：“我们是上海华新机械厂的护卫队，准备去绍兴，如果有人不想跟我们一起走，现在提出来，可以自行离开，我们不会阻挠。” 李烽在下面着急了，叫道：“祝老板，我们说好的，你带我们到绍兴，我们再自行离开。” 祝楷无奈地解释说：“我们得和士兵说清楚，不然路上出点乱子，谁也讨不了好。” 李烽只好答应：“好吧。” 祝楷继续看着士兵，说道：“我和你们团长早上时商量决定，不把你们交给北伐军，”下面的士兵已经“呅、呅”地响成一片。 “你们是俘虏，但我可以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只要不想和我们一起走的，不想去绍兴的，可以选择离开。”祝楷说完这话，停下来，静静地看着下面的士兵，护卫队则是紧张地看着那些人议论纷纷。 李烽无奈地对祝楷说：“祝老板，在他们决定前，我能不能说两句？” “可以，”祝楷也干脆地答应。 “兄弟们，”李烽加大了声音“兄弟们，听我说两句。我们现在是俘虏，我们在逃亡，北伐军就在我们后面追，今天早上，祝老板准备释放我们，是我要求和他们一起走，还是以俘虏的身份，枪背在肩上，但没有子弹，到绍兴后，我们将恢复自由，分头走。” “我再多说两句，祝老板？”李烽带着恳求地眼神说。 “你说吧。”祝楷心里一软。 “兄弟们，我们是客军，不熟悉浙江的道路，很容易碰上敌人，我们来时有一千人，现在就剩下这点了，我只希望你们能平安回去。”李烽咬咬牙，艰难地说道，“到绍兴，你们还可以选择做护卫，和他们一起去上海。好了，你们决定吧。” 士兵们沉默了，这不是太难的选择，但没有人先出声。 祝楷说道：“你们想好了吧！一起走站左边，自己走站右边。” 大多数人走到了左边，有八个走到了右边，还有五个还在犹豫，最后走到右边的有十四个。李烽和祝楷商量了下，把那十四个士兵的枪还给了他们，又给了一些弹药，就在这个山坳分手了。 祝楷宣布了在路上的纪律，一切听从护卫队员的指挥，在食物、饮水上护卫会对大家一视同仁；不许在路上随意开枪，即使打猎都得请示后进行；到绍兴后，两方人马分开前，会给士兵一次选择机会。 队伍又出发了，这次行军，大家有了些说笑声，祝楷和李烽都感到了轻松，不必担心俘虏们会暴动，也不必担心护卫会开枪。 一天山路走下来，傍晚时分到了一个小山村，山民们很穷，全家只有一床被子，衣服没有几件，瘦小的孩子明显看着营养不良，房屋都很小，根本容不下那么多人住。大家停脚在一座破败的道观里，晓翰把几家的番薯及其他吃的都买了过来，由直隶兵的一个炊事员做晚饭，祝楷让晓翰又多送了些银两给这些淳朴的山里人，让他们好下山再买点粮食过日子，终究自己是拿了他们可能是一年的粮食。 晚上，大家就挤在一起睡觉，正中间点了一堆篝火，但道观四处漏风，还是冻得人直发抖。第二天起来，几个受过伤的士兵开始发烧，可山里没有好办法，山民送来一个土方，熬了药汤给他们喝。 祝楷和几个人商量了下，还是得赶紧走，这里缺吃少药的，怎么也好不起来！伐了木头做了几副担架，抬着伤员又出发了。队伍带的最多的还是枪支，重机枪就有两挺，谁也不舍得扔，弹药倒是不多，吃的最少，一个人还不到一个番薯。 这回不能走山路了，吃的睡的就有问题，他们顺着一条不算大的道路往前走，把前哨放出去，一路在打听军队的动向。祝楷很迷惑，没有碰上什么人，到处是山，到处是水，小河潺潺地流着，都怀疑是不是流着流着就没水了。 到午后一点左右，前哨回来说，前面二十里处有个小集镇，没有驻军。那里有药房，几个伤员都有些烧迷糊了，得赶紧找大夫。大家加快了步伐，今天准备住进集镇里，吃点热食。 都说望山跑死马，看着前面一座山就到了，一转过山角，那山还在前面。路是越来越难走，肚子是越来越饿，中午就是番薯，大家分分吃。天色渐渐黑了，还是没见到集镇的影子。祝楷不放心，又找来前哨确认，在他发誓赌咒下，大家鼓劲继续前行。到了晚上九点，大伙儿在饥寒交迫中搁黑摸进了这个集镇，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两旁漆黑的一片，镇上就一条街，这也太小了，祝楷都不能相信这是镇，好像大点的村子都比它大。前面的护卫已经敲开了最大的院子的门，一个带着瓜皮帽的小老头被带到跟前。 “老总，你有什么吩咐？”小老头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们这里哪有大夫？”祝楷问道，几个伤员的情形相当糟糕，已经抬进那个院子。 “东头的苏大夫医术不错。” “快带人去请，”祝楷赶紧叫个护卫跟个下人去请大夫，“能不能安排一些吃食？我们走了一天了。” “好的，老总。”小老头答应着，安排下人烧水做饭，晓翰跟着小老头敲开了另外两家大户的门，把所有的人安置在房屋里休息。 大夫很快就到了，几个人是同样的毛病，开了药方回去取药，祝楷再三叮嘱要付钱，大夫推搡了半天，才把钱收下，几户人家出来应对的家主们这才心里安定了下来。 大家都吃过饭后，晓翰安排了人照料伤员，伤员都吃了药，喂了些汤水睡下了，其他人也各自歇下，段志达照例安排护卫队员警戒。 祝楷把小老头叫进屋，了解情况。 “你是镇里管事的？”祝楷问道。 “敝人刘松，镇上公推出来管事的，我们这里离县城远，除了临近的乡民赶集，很少有外人来。”刘松恭敬地说。 “这里是属于嵊县还是绍兴？”祝楷想了解自己是否走错路了。 “老总，我们属于绍兴府嵊县置下，离绍兴和嵊县都是三十里，两边都是山路，到绍兴要翻过高山，难走得很，嵊县稍平坦些。”刘松说得详细了些，他刘家也和绍兴的商家做生意，经常有货担从山岭那边的绍兴挑过来，这支部队从南边过来，肯定是想去绍兴。 “哦！刘老板有生意在绍兴？”祝楷接着问，“我们从镇上去绍兴哪时出发比较好？” 刘松猜对了，他还是比较高兴，“我是有货担从绍兴来，生意还是在镇里，只是每月要走个三五回，所以熟悉了些。你们从这里出发得早走才行，山路就有二十里，你们还有伤员，走不快。您别小看这二十里山路，全是在高山的岭上行走，要爬上爬下好几座山，初次走的人能够在天黑前下山就不错了。” 祝楷想着主意，那么多人在山上走确实走不快，第一天不是才走了二十里路嘛！今天下山后才走得快了些，可今天走了十四个小时左右的路。 “刘老板，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有些事能不能你安排一下？”祝楷语气和缓地说。 “老总，您不必客气，吩咐就是。”刘松连忙回答，显得诚惶诚恐。 “你给我们找个向导，明天一早，给我们准备点干粮，好嘛？”祝楷直截了当地说道，这时候客气显得太假了。 “好的，您先休息。”刘松退了出去，他要赶紧吩咐下去，那么多兵在家里谁都睡不好。 祝楷终于是安心躺下休息，晓翰得了明天出发的命令，和段志达分头传达，小镇又陷入静静的夜幕中。 祝楷又做梦了，他在甘蔗地里拼命地奔跑，后面的叫喊声、咒骂声不绝于耳，似乎能够看见追赶的人狰狞的面孔，“啪…啪…”的枪声清晰可闻，他的手上、胳臂上满是叶子砺出的血痕，这次没那么幸运，他被追上了，该死的，在田埂上绊了一跤，就被他们赶上，两把指着他，“你跑，你再跑啊！”“啪…啪，啪”。“啊！”怎么这次是要杀我？ “老板！老板，”晓翰在床边叫着他，祝楷满头大汗，啪地坐了起来。 “还好，没死，怎么那两人脸都那么清楚？”祝楷庆幸自己醒了。 “什么事？”祝楷问道。 “是哨兵开的枪，有三个人带枪想进镇子，已经被控制了。李烽在门外想见你。”晓翰说道，看着祝楷脸上的汗，连忙拿了毛巾给他。 “哦！让他进来。”祝楷擦了把脸，把衣服披了披，坐在床上，太冷了，现在不想起床。 “祝老板。”李烽走进来，说道，“警戒的护卫队员抓了三个人。” “我知道了，”祝楷看看晓翰，李烽知道自己讲了句废话，晓翰没有说话，低着头。 李烽刚才已经和晓翰说过认识这三人，他想让晓翰帮他说这事，可看到晓翰没有反应，只好接着说：“他们就是当时自行走掉的十四个人当中的，我刚才去看过。” “他们来解救你们？”祝楷十分不解，他没有说不让其他人走吧！他们三还跟来干嘛？ “不，不，不，祝老板，您别误会，刚才他们没开枪，就哨兵警告性开了一枪，他们就缴枪投降了。”李烽连忙解释。“他们有些新消息，你要不听听？” “哦？”祝楷回头看了晓翰一眼，晓翰轻轻点了点头，“好，去带他们过来。” 一个护卫走了出去，一会儿，三个人被绑着走进来。 “说说吧！怎么回事？”祝楷问道。 “我们下山就碰见了孟昭月的浙江兵溃退下来，后面北伐军追得太紧了，只好在反身阻击。”其中一满脸络腮胡的说。 “你们下山就为了帮孟昭月阻击敌人？”祝楷满脸的讽刺。 “其实我们一下山就被抓了差，浙江兵的一个连在打阻击，好使孟昭月能逃走，我们也是不巧。我们刚进入阵地北伐军就冲进来了，我看见好几个兄弟被打死，其他人也都被冲散了，我们仨逃上了山。想想当时您说那条路上会很乱，真是对啊！我们几个怎么那么蠢？白白死了那几个兄弟，其他人也是凶多吉少。”络腮胡痛心地说，其他两人也是与有耻焉。 “我们走的路也不是官道，你们怎么知道的？”祝楷好奇他们怎么能找到自己的，如果这是有人做了记号，可就不是小事了。 “我参军前是个猎户，能看山里的痕迹判断是什么野兽，有多少，哪个方向来的，往哪个方向去。”他利索地回答，李烽在一边点头，接过话头，“我们在乌伤打的伏击也是黄东看出来情况才下的手。” “祝老板，我们仨跟上来是想跟你走，请你收留我们。”黄东跪了下来，另外两个也跪了下来，“您是仁义之士，我们当时是俘虏，你肯放了我们就不错了，后来又肯带我们走，我们仨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 祝楷想不到自己还有人倒头相拜的场面，不禁有些自得。 “解了绳子吧！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伤害！”祝楷说道，看了晓翰一眼，没反应，又看看李烽，他低头陷入了沉思。好吧，自己来处理。护卫队员在把他们仨的绳子解开，他们跪在地上揉着手。 “起来吧，”祝楷继续说道，“你们既然决定加入护卫队，那么就算是华新的人，接下来你们会管理原来部队的那些人，不过要回到厂里才能配枪，我们和他们的枪械是不同的，而且你们还需要通过忠诚的考验，你们能做到吗？” “我们可以做到，请老板考验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黄东三人很坚定地说。 晓翰已经抬起头，接过了话，“回去休息吧，一早还要出发。” 祝楷也想再睡会，真是困啊。 ------------ 第十四节 争执 清晨，本来就阴沉沉的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夹杂着雪砂子，镇上还没有人走动，只听见几户大院里若有若无的说话声和锅铲的碰撞声。祝楷还在睡着，李烽还睡着，晓翰还睡着，段志达一起床就感觉头重脚轻，鼻子将将地堵着，很难受，挣扎了一会只好躺回床里。 刘松心里藏着心思，天不亮就起来了，开始支使着下人张罗早餐，准备一些干粮。可眼看着天色一点一点地亮起来，几个院子的房间里都没有动静，老总们还没有起床，而天空中却渐渐飘起了雪花，他的心不由的紧张起来，‘晴好的日子尚且要早起才能顺利地走完山路，这么个风雪天迟了怎么过山岭？’ 他摇了摇头，不愿多想这些，还是去看了看伤员。昨晚的一帖药下去，几个人都已经退烧了，睡得很香，他没有打搅他们，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他又来到祝楷的房门前，徘徊了良久，没有胆子去敲门催促，只得郁闷地在院子里转圈圈。突然听见有道门“吱”的一声，接着看见卫兵出来倒水，就知道祝楷起床了，他的心里马上又高兴了起来。 很快院子里变得吵吵闹闹，晓翰快速地起床，赶紧过来，李烽带着黄东来请祝楷指示，段志达得了重感冒，护卫陪着他去配药，等一切准备完毕，已经快九点了。刘松在哀叹老总们今天肯定走不了时，祝楷做了决定：今天无论如何得走。他们能够早走一刻，就会多得一份安全的保证。 祝楷站在准备出发的队伍面前，讲述了黄东三人离开后又回归的经历，让大家了解当下众人的处境，让大家体会离开的迫切性。也正是这个惊人的回归，大家意识到当时自己的选择是多么英明，对祝楷的好感也加深了一步。 他们的向导就是刘松的族人，他阴沉着脸站在刘松的身边，默默地看着飘落的雪花，临出发，他说了一句话，把伤员留下，一个人走路翻山越岭尚且不易，想抬着几个伤员越过那几道岭，无疑是与虎谋皮。祝楷感谢刘松和几个乡绅的殷勤招待，他表示要付钱，刘松则一力回绝，最后，祝楷留下了十条七九步枪，数十发子弹，以示支持地方的治安保卫事业，同时也希望他们能把留下的伤员护理好，使他们早日康复归队。 队伍在向导的带领下，向远处的大山走去。雪渐渐地停了，地上干干的，积了点雪，一行人健步走着，精神饱满。 当队伍渐渐往高处走时，祝楷看见远处的山上披上了一层白雪，他不禁呆了，今天真要过得是雪山！他赶上去见向导，问道：“刚下雪，怎么看着会这么白茫茫的？” “是雪，山里的雪是昨天就下了，现在天比较干，看着是积起来了，不过路还是可以走的，如果雪化了的话，这山路泥泞得很，就别想走人。夏天下雨时还有泥石流呢，根本不敢随意进山。”刘姓向导回答祝楷。 “噢！那快走吧！” 没有伤员的拖累，脚步是快了许多，两挺重机枪轮流落在一些战士的肩上，最慢的就是他们。临近中午的时候，第一道岭到了，看着似乎是近在咫尺的高山，祝楷感觉信心满怀，今天傍晚可以在绍兴吃晚饭。真正是望山跑死马，高山离他们好像是越来越远了，第二道岭到的时候，高山还在如此遥远的地方。他们下了岭，到了一块背风的空地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的三点，这时向导走过来， “老总，我们应该吃点饭，让大家休息一下，烧点开水，最好是煮点热食，今天会很晚。”向导建议道，他看了看天色，然后看着祝楷。 “好，大家休息。”祝楷意识到今天出发确实太迟了，可能会有麻烦，现在应该听有经验的人的意见。 大家忙碌着烧水，然后煮了一大锅肉汤，让各人舀一勺就着吃干粮，休息了半来个小时，大家又整装出发。这时，向导迟疑地走到祝楷身边，嘴张了张，还是没有发出声。 “什么事？说吧，是不是前面有什么问题？”祝楷猜测道。 “老总，我说了您别生气。”向导有点胆怯地说。 “你说吧，无论好坏，我不怪你。”祝楷鼓励他说出实情，他也怕被带进沟里。 “把两挺重机枪扔了，好快点。” “不，我们不扔。那么远我们都带过来了，这么点路就带不过去？”李烽在边上听见了，很激动地说，这是他们的宝贝，是全团，甚至是全旅最值钱的家当，怎么舍得。 “怎么回事？上面真是很险吗？”祝楷意识到后面的路会艰难的多，他对这两挺重机枪也非常宝贝，可影响到旅途安全，那么有什么不可以丢下的。 “第三道岭有一处是石壁上凿出来的路，平常两个人抬着东西可以过去，今天还积了雪，这是四人抬的，怎么过去。就算这里过去了，第四道岭还有这样的一处险路，那里有好长的一段，那还是个风口，人能不能走稳还是问题，按今天的行程，我们午夜之前能过去就不错了。” “啊！我们得走那么久？就这点路？”祝楷惊愕地问，其实他知道问不问都是这个结果，只是想给自己一个证明。 “我们可以过去，再艰苦的环境我们都闯过了，这里也一样能行。”几个抬机枪的士兵也聚拢来，信誓旦旦地说。 祝楷发现这是群非常能吃苦，也非常团结的军人，他们有自己的信念。他默默地看着他们在和向导争执，最后都看向他。 祝楷和他们对视着，良久，他开口说道：“前面的路况只有向导知道，我们不熟悉。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 “我们能行的。”士兵争先恐后地说，想影响祝楷做决定。 祝楷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继续说道：“这里我是最高长官，如果有危险，我会毫不犹豫地下令把它扔掉。” 士兵们有些慌张地看着他，这才意识到他们还是俘虏的身份。“可是…”李烽也是不舍得，“就让我们试一试，这样扔掉，谁心里都不好受。” “哎，这样，我可以让你们试一次，但我还是要重复那句话，我的命令一旦下达，必须得到执行，李烽，你能做到吗？”祝楷的眼睛直盯着李烽说。 “嗯，能。”李烽咬牙说道，他第一次痛苦地意识到即使到了绍兴，士兵们自由了也不一定会跟自己走。 “我再啰嗦一句，我的信条——生命是第一位的，其它都不重要。好了，出发。”祝楷起身往前走去。士兵们整队出发，都陷入了思考。 ------------ 第十五节 夜宿山岭 队伍往前行进，这时天空中开始飘起了雪，风从侧面刮过来，脸颊生痛，天色变暗了，这才四点，祝楷不由地骂了句娘。 向导从前头跑过来，焦急地对祝楷说：“老总，我们不能在上去了，这天已经暗了，雪再下大点，晚上看不清路，会摔下山的。” 祝楷一听，脸就变阴沉了，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大问题，现在的人营养不良，几乎都有夜盲症，晚上不能出门。 “那我们怎么办？不可能回镇上吧！？”祝楷问道，显得相当的不耐烦。 向导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老总，他隐瞒了今天根本没有过这四道岭的时间，刚才要把重机枪扔掉，触到了他们的痛点。“是没有时间回镇上，回原来的出发地――那个背风的地方宿营。”他怯怯地说。 祝楷一会就想通了，他太着急了，他们今天早上就起得太晚了，足足浪费了三个小时，好在没有带伤员一起来，否则就是大麻烦，就这样，他们还被两挺重机枪拖慢了许多时间。 “还要做什么？我们这样在山上呆到明天早晨，不被冻僵也会冻感冒。”祝楷尽量放缓了语气说话。 “沿路捡柴火回去，点几个大火堆，我那年遇上刮风天气就是躲在那里过了一夜。”向导搞得好像经验之谈，可那次宿营是夏天，这都冻个半死，这也是半死办法的办法。 返回的命令马上下达了，大家在沿路寻找柴火，他们慢慢地回到了原来的背风处。这块山坳都是石头，只有边上有颗不大的树，大家整理了好一会才清出一块没雪的地方，这时天已经全黑了，根本看不清路面，好几个人在平地里走动都摔了跤。祝楷这时真是庆幸没有爬上去，如果现在大家在过那道岭，他都不敢想象，寒冷、风大，最要命的还是看不见，你能空手过去就不错了，还想抬着重机枪，祝楷下定决心不能再让他们胡乱出主意，不然到最后就是害人害己。 篝火已经点起来，炊事员开始煮肉汤，让大伙能够喝口热的。围着火堆，祝楷在想着心事，李烽走过来，“祝老板，兄弟们叫我来和你说句话。我们不该和你争执，这个天气，这个路况，确实是太危险了，刚才还有兄弟抱怨为什么走回头路。现在看看，夜里没有几个人能够看见，该庆幸了。”李烽带着歉意，说道。 “今晚未必就好过，这点柴是挨不过半夜的，叫大家紧挨着，好取暖，省点柴，这鬼天气。”祝楷又不禁骂了一句。 “你把黄东叫来，我说点事。”祝楷说道。 “好的，”李烽答应道，去找黄东。 “老板，你叫我。”黄东很快就过来了。 “重机枪有没有维修工具？”祝楷问道。 黄东看着李烽，有些呆，“我不知道，团长应该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去问问其他人。”李烽连忙去找人问。 祝楷看着黄东，想了想，问他：“你们猎人上山带不带绳子？捆个野兽什么的。” “最多带段不长绳子，绑个野鸡的脚什么的，一般用路边的草编段绳子，用不了多少。”黄东不解祝楷要干什么。 “如果有绳子，够长，那么过岭上石壁的那条道，可以挂在绳子上滑过去。”祝楷指手画脚地比划给黄东看，他还是不知所谓，祝楷想想还是失败，沉默了。 “你去把向导叫来。”祝楷吩咐黄东，黄东也知道中午的争执，他想不出好办法，他赶紧跑去找向导。 山上的雪开始越下越大，地上已经积起一层，李烽带着个士兵过来。 “祝老板，他会修重机枪，你问他吧。”李烽说道，祝楷是问有没有工具，他们还以为要修，还是自己问。 “你有没有修理工具？”祝楷问道。 “没有，工具在机枪手身上，他有个工具包，就挂在腰上。”这个士兵回答道。 “你个混蛋，机枪手早都跑了，到哪去找？”李烽气得直想踢他一脚，没工具会修有什么用？祝楷倒不认为就没有用，他示意晓翰记记他的名字。“这天气，下那么大的雪，都可以滑雪了。”这个士兵随口说道。 “唉！”祝楷有个念头划过心头，“你叫什么？” “俺叫大牛，村里属我力气大，所以就取名叫大牛。”大牛说道。 “你刚才说滑雪，你滑雪板会做吗？”祝楷问道。 “那谁不会，就是得好木头。”大牛说道。这时黄东带着向导已经过来，看祝楷在说话，就站在一旁。 “那雪橇呢？会不会做？”祝楷有点兴奋，可能有办法了。 “会啊！冬天里孩子们没有好玩的，就玩这些，可没有木头啊？”大牛茫然，这里滑雪太危险了，摔到岭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啊，向导来了，你有没有带绳子？”祝楷问他。 “只有短的绳子，准备有人脱力上不了，绑着拉一下。”向导回答道，然后拿出了绳子给祝楷看，绳子就缠在向导的身上，不长。 “好，你说说那两条石壁上的路。”祝楷和向导说着。 李烽在考虑雪橇载重机枪可不可行，向导则详细地描述那两条道。 “三道岭上道的短些，有三十米左右长，半米宽，四道岭上的道要长些，有六十来米长，也是半米宽。这两条道都是在风口上，凿石壁而成的，当年凿路的时候就摔了好几个人，后来过岭时，挑担的人倒是没有出事过。不过四人抬肯定不行，四道岭的那段有个地方只有一尺左右宽。” “路面平不平？”祝楷问道。 “很平，经年的踩踏，已经相当光滑，如果起冻了，可真是危险。”向导说道。 “好，知道了。”祝楷转向总人，说道，“大家来商量下，如果把重机枪放在雪橇上，能不能过去？大家都说说。” 大牛马上接过话，“只要雪够厚，应该是没有问题，可没有好木头做雪橇啊？” “不需要做那么漂亮的雪橇，我们找些稍大点的木头，几块木片做个雪橇应该没有问题吧！简单些，但要扎实，大牛，有没有问题？”祝楷问道。 “哦，我想想，应该是可以吧，还是得看木头。”大牛就是个死心眼，也不敢说大话。 “几位，能看得见的跟向导找下有没有大点的树，大牛，要怎样的你跟去看，最好是做两个雪橇，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还有是看看绳子够不够，不够，就只做一个。问下队伍里有没有木匠，帮忙一起做。”祝楷吩咐诸人协助大牛。 去找点木头也有好处，晚上没有篝火也是难捱。 一众人开始忙碌起来，有事做相对就没有那么冷，而且注定要扔掉的重机枪能够有办法带过去，大家的兴致高涨。 想想容易做事难啊，他们找到了一颗稍大的树，光光伐木就砍废了三把刺刀，没有木工的工具，加工成一片一片都是硕大的工程，几乎所有人都在帮忙，一下都不安宁。 祝楷没有管他们怎么干活，他在火堆旁眯着眼休息，亨利这时过来了，他这几天感冒了，总不见得好，头昏沉沉的，一天到晚想睡觉。傍晚的时候，他才有点清醒，这不过来找祝楷。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上海？”亨利没有受过那么大的罪，不过他皮糙肉厚，捱着呢！ “三四天时间吧，你不是感冒嘛！去休息会。”祝楷不想聊天，他困了。 亨利晃悠悠地转到另一个火堆边，又眯上了眼睛。 到了临近半夜时，黄东带着大牛和另外两人来找祝楷。 “老板，他们有些事想和商量？”黄东小声地说道。 “什么事？”祝楷伸手烤着火，说，“柴不多，你们搞来的木头多不多？” 黄东和几人都脸红了下，“没有多少。” “你叫什么？哎，是你，有什么事你说吧！”祝楷指着个稍高点的一个人说道。 “我叫何保田，以前是个木匠，我们只砍了一颗树，周边也看不见树，现在加工起来不顶什么用，主要还是树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我们几个商量下，能不能把枪托卸下来，用木栓把它们连起来，做出雪橇来。”何保田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地看着祝楷的神情，他们这主意没敢跟其他人说，枪可是他们的命根子。 “卸枪托没有问题，能联得好吗？别没动就散架了。”祝楷很怀疑这个主意，想听听他们的解释。 “雪橇的大体样子大牛已经说了，我们也合计了半天，雪橇又不是要它在雪地里跑起来，只要在过两道岭的时候能够发挥作用就行了，那是在雪地上慢慢走，而且我们想着弄根担子，两个人在前后再抬一抬，前面有个人用绳子拉，肯定不会散架。”何保田信心十足地说。 “听着挺靠谱的主意，你们绳子有那么长吗？还要绑呢！”祝楷打击他们。 “我们可以把绑腰带的带子拿下来绑机器，不够长还可以接，保证不会出问题。”大牛信誓旦旦地说。 “好，你们想的主意很好，我同意了，你们大胆地做，到绍兴我会奖励你们。黄东，你要切实地担起担子来，李烽马上就会离开我们，你的兄弟们会有些人跟我们走，你平时得多留意多做工作。对了，柴火应该不多了，你要做好工作，我们要用枪托把做雪橇，也要用它烧火取暖，和兄弟们说清楚，枪机我们不会扔掉，回去装个枪托就可以用，不要担心，而且我们自己厂里就能做。”祝楷不希望这个雪天的晚上大家冻伤。 还真是有人过来说，只想要完整的枪，而不用烤火，祝楷也是恼火这些愚蠢的念头，断然下命令，枪支统一归黄东三人保管，只要柴火接不上，马上拆卸枪支。 ------------ 第十六节 过岭收心 木工接手雪橇的设计制作后，整个流程变得顺畅起来，枪支的木头护套托把都是统一的标准，也使得加工也是有章可循。你还真得佩服老祖宗留下来的技艺，木头之间用卯榫结构加以链接，他们没有专用的木工工具，用刀子加工出卯眼、榫头，整个架子很快就成型了。 这样已经有八条枪被拆了，几个士兵借着帮忙的由头和他们商量能不能不再做第二个雪橇，几乎他们都被说动了。黄东还是主动过来请示，祝楷了解到这个雪橇的架子结构非常稳固，要他们尽快地加工好，第二个不是要不要做的问题，而只是要怎么改进的事。这个雪橇只要做成功，那么重机枪都不必四人抬着，至少下山时可以在雪橇上，两个人就可以控制，会节省不少时间。 篝火已经要灭了，士兵们还是装作看不见，没有人提醒，黄东三人只好亲自动手开始拆卸枪支，李烽呆呆地看着，说不出来的落寞。渐渐，更多的人加入，篝火又重新旺盛。雪依旧在下，干活的人却还是那么精神。最终他们还是遵从了祝楷的命令，甚至他们还多做了一个雪橇，众多的杂物也是沉重的包袱，可以省把力气也是好事。到最后雪橇做完结束，天色渐渐泛亮，篝火渐渐熄灭的时候，已经有六十多条枪被拆卸，三个雪橇已经展现在大家面前，非常稳固的模样，可惜是太丑了点。 夜晚终于捱过去了，没有人受冻，没有人生病，向导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今天，肯定能平安翻过山去。 天蒙蒙亮，向导就叫醒了祝楷，“老总，今天我们要早点出发，昨晚大雪路会很难认，我们的行进速度快不起来，今天的气温会下降，如果不在岭上的雪全冻起来前过去，那就太危险了。” 祝楷微微地点点头，向导接着说，“雪地上行走，很容易得雪盲，让前面的人把这些炭灰带上，一路撒过去，一个是让后面的人认着痕迹走，另一个是让其他人不要去看雪地，这一定得做到。” 出发前，祝楷郑重其事地宣布了今天的纪律，不会再有例外，每个人都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一旦违反纪律，他将会被抛弃，而不是被救赎，他将是自生自灭的境遇。听到这次如此严厉的告诫，大家心里还是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吃了点干粮后，队伍出发了，雪已经有十来公分深，路实在是越来越难走，足足走了三个小时，他们才来到三道岭的石壁路旁，看到什么叫更艰难的路段。 大家默默地把腰带解下来，把重机枪绑在雪橇上，一根绳子拉在雪橇前面，又把一根木棒穿过一段带子，两个人想把雪橇抬起一点，前面的就可以轻松地拉动雪橇。在原地试了一下，不对劲，一个人拉绳子雪橇不动，木棒短了，两人不好抬。 “啊！”祝楷这下傻眼了，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他，真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祝楷低头沉思，远近的雪地真正是刺眼，他是不知道这样看一眼会不会雪盲。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也不值得在这个破机枪上耗费那么多精力。 他对着大伙说道：“我们不能停在这里，这样，留下来解决这事的人自愿报名，十个名额，只有你们十个人会留在此地，其他人，走，不管你们能不能成功，会不会成功，没有人会在山上等你们，我们在山下的第一个村子回合，在村子里我们最长会等两天，两天后，我们会离开。”这个该死的下雪天。 他们开始自愿报名，祝楷无奈地看着这些固执的士兵在踊跃地报名，“看看人选，大牛、两个木工，他们也许认为自己没有把雪橇做好，内疚地报名留下解决此事，几个轮流抬重机枪的士兵是真的想带走它，晓翰和黄东报名留下干什么，队伍不需要带了，没脑子，不同意。还有那些闹哄哄的一群人，怎么选？” “这样的情形士兵们太激动，能干好事情吗？要不自己留下，万一不行，还可以有个决断的人，利索地放弃，马上离开。” “你，你，你…还有你，其他人跟向导马上出发。”祝楷手指着点了人手，挥手让他们跟向导走。 “才九个，我留下。”一个士兵大声地叫喊。 “我在这里监督他们，一会马上跟上来。”祝楷火气大了，大声地训斥那个士兵。 “不，老板你不能留下。”大家明白过来，都有些急了，这太冒险了。 时间在争执中一分一秒的过去，祝楷真是急了。 他冲动地走到雪橇跟前，说：“别吵了，把雪橇弄到道上去。” “你俩到前面去，再过去六个。” “帮我把雪橇挪到道上去。” “对，慢点，好，你们退后。” “你，绑住雪橇两边，一边是绳子，一边是带子，对，就这样，绑好了？” “好了。” “好，三个人拉绳子，靠雪橇近点，你们仨拉带子，排在他们后面，对，慢慢地拉紧，对。听我的口令，一，慢慢抬脚，慢慢往后退；二，慢慢落脚。” “动了，”哗的一声，大家高兴的叫道。随着祝楷口令，大家的脚步渐趋一致，雪橇速度开始加快，过了。 “成功了，哦。” “你来指挥，”祝楷看着晓翰，“让他们利索点。” 一行人鱼贯走过祝楷身边，眼睛看着他，这是行注目礼，他笔直地站在那里，看着重机枪抬过去，心里老大不愿意，两挺破机枪！ 下岭的路途很近，马上又上了第四道岭。向导这回竟然带偏了路，他们一行人在岭上焦急地寻找，好在还有那段石壁的道，否则真不好说路应该在哪。 慢慢地靠近岭道的时候，后面的两个人脚踩了个空，滑了下去，弄得大家齐声惊呼。不幸中的大幸的是，两人只是滑到了刚才上来的地方，雪地上，也不会摔伤，慢慢地，他俩就又上来了。 这段岭道是长了点，有了前面过岭的经验，无非是要多花一倍的时间，事实上，祝楷在前面容忍他们胡闹，浪费的时间更多。现在，祝楷的态度变得日趋强硬，倒让事情进行地越发顺利，士兵们也变得更加尊敬他。 过了这道岭，下山的路是白茫茫一片，向导彻底迷失了。祝楷一前一后安排大家下山，前面一人探路，如果他掉下山，那自求多福，再叫一人探路。好在运气还是站在了他们这边，一路摔摔打打，在天色完全黑下来时，他们下了山。 一群人是又累、又冷、又饿，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脚步麻木地往前走着，这个地方和原定下山的地方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向导也完全没有印象，其实他们说得不好听点是一路滚下山的，哪还有方向一说。 黑夜里行军最怕的是走错路，而今夜他们不怕走错路，只怕找不到人烟。 “啪…啪，啪。”远处的枪声撕开了这该死的黑漆漆的夜幕，祝楷第一次发现枪声是那么美。 ------------ 第十七节 幸福来得那么突然 “警戒。”祝楷大声叫道，“派个人上去看看。” 黄东亲自去侦察情况，段志达开始指挥护卫队员展开队形，往枪声的方向前进。 一会儿，黄东回来了，“老板，前面有个大院子，离这不远，一群兵在围着，二三百人的样子，看着像孟昭月的兵，两边还在对峙。” “哦！有没有看清拿着什么武器？”祝楷问道。 “好像没有重武器，一群人乱糟糟的，应该不是一个部队的。”黄东说道，“老板，我们打一下吧？他们虽然看着人多，火力不强，只要机枪一响，肯定都会逃跑。” “好，让重机枪上来，冲锋枪冲上去打一梭子，别冲得太猛了，我们是要把他们赶跑，没必要和他们死磕。”祝楷吩咐黄东，安排了段志达带领冲锋枪队员冲一段。 他们慢慢接近，老远已经可以看见火把，火光中人头攒动，突然，前面的枪声骤然激烈地响了起来。 “快，我们冲上去，重机枪，射击，大家喊起来。”祝楷大声地下命令。 “哒哒哒”沉重的机枪声响起，火光中凌乱的枪声像是被打断一样，停了下来，随即听见了一片冲杀声。 “冲啊！杀啊！别让他们跑了，把他们包围住，哒哒哒……哒哒哒……” 冲锋枪轻快的声音交错地响起，夹杂着步枪间断的射击声，还有那重机枪令人发憷的子弹的呼啸声，这就是一支大部队的冲锋，火光中的人群崩溃。 “跑啊！妈呀！”人群开始浪奔逐突，祝楷他们冲到的时候，院子大门前面除了被打死的十来个人，其他人已经了无踪影。 祝楷叫晓翰上去敲门，从大院的墙头探出一个人，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老板是绍兴城外祝家庄祝员外的三少爷，路过此地，看见有乱兵在骚扰地方，特地赶来助战的。”晓翰回答道。 “您等等，我去叫人来。”整个人又缩回去，就听见“咚咚咚”的跑步声。不一会，一个中年人从墙头上探出身来。 丢在地上的火把重新举了起来，四周又变得亮堂，可以看见一群人围在大门的前面，衣裳非常的脏，一个个蓬头垢面，地上放着两架重机枪，显得相当有威慑力。 中年人倒吸了一口气，小心地问道：“你说你是祝家三少爷，有什么凭证吗？“ “呵呵，”祝楷想着，“我现在拿得出什么凭证，不过也是，小心求证也是没错。” “我没有带什么凭证，”祝楷说道，“不过我是正月初三出的门，我年三十和河间江家小姐订婚你应该听说过吧？” “这些都是大路消息，是个人打听就能知道。”中年人心里想，又问道，“你大哥在家好吗？” 祝楷笑了，他在试探我呢！回答道：“我大哥祝隶在安徽芜湖做团长，没有回来过年，只送了年礼回来。” 中年人又问了几个祝家的事情，好在祝楷能答上来，他连忙表示马上开门。 大门终于“吱呦“一声打开了，一个老年人带着一群人迎出来，拱手道歉：“老朽蔺福贵得罪了，不知祝三少爷驾临救助，多谢了，多谢了。” 一行人走进大门，安排漱洗一番，祝楷来到大厅见大院主人。 “蔺老爷，能不能安排些吃食给我们？我们一天都没有进食了。”祝楷对蔺福贵说。 “厨房已经在准备了，稍等便好，三少爷今天的救命之恩我蔺家没齿难忘，他日定有回报。”蔺福贵对刚才的乱兵围困唏嘘不已。 “这些乱兵哪里过来的？”祝楷好奇地问。 “温州那边听说在打仗，广东人打过来了，这些是溃退的士兵，早前有零散的来过，被我们赶跑了，我们这里不是临近大路，想来不会有大兵经过，他们肯定是早前的散兵召来的。”蔺老爷说道。 现在这些逃兵还在这里徘徊，那么北伐军肯定还没有过来。祝楷知道现在已经初八了，本来都应该回上海了，现在才赶回绍兴。 祝楷又问道：“这里离城里有多少路？” 蔺老爷回答道：“有二十里路，你们几天就住在我这里，外面黑灯瞎火的，路上还有乱兵，不好走。” 祝楷想想也是，真儿碰上了乱兵，还说不好打不打得过，也就不想走了。 吃完饭，晓翰和段志达、黄东他们过来，祝楷交代了今晚的事宜，让他们安排人员和蔺家的人一起巡逻警戒，大家好好地休息一晚。 这个夜晚是这些人奔波到今天最安心的一晚，大家睡得很香，一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老高才起床。大家早上起床后的精神很好，护卫们和士兵们有说有笑，这么多天的患难与共使得彼此的感情在加深，士兵们已经在打听护卫们他们的工钱和要做的工作了，黄东他们三人也在士兵们中间有意无意地提起上海的美好前景，士兵们都是向往不已。 祝楷在和蔺老爷一起用过早餐后，就提出了告辞，蔺老爷一家人是千恩万谢地挽留他们，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送他们上了大道。 祝楷一行人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叫队伍停了下来，他让护卫们到四周警戒，然后走到了士兵们的面前，说道：“我们相伴走了那么多路，终有一别。我当初说过，我会尽力地带你们安全地回到绍兴，我做到了。我还说过，到绍兴后会给你们一次选择机会，现在是时候了。”他停了停，看着眼前历经生死的士兵们，许多人的脸孔还是稚嫩的。 “好了，”他接着说，“如果你们跟我会上海，我会安排你们做护卫，有人不愿意拿枪，我会安排你在厂里上班，我会一视同仁地对待每一个你们。” 他又停顿了一下，“如果你们决定回去，那么我会把剩下的枪支还给你们，弹药会留一些给你们，我们就在这里分手。” 李烽看着眼前这个情形，他是很无奈，在这里也不熟悉。一直来他都想回去，也在积极地在争取士兵们跟他走，可过山岭时，他们和祝楷对重机枪的不同态度，使他意识到自己眼光的短浅。在军校时，教官就告诉他们，有素质的老兵要比一大堆武器要金贵得多，而他真实地陷进了保武器的泥潭，如果不是祝楷当机立断，挺身而出，而是在山上耽搁多一点时间，下山碰上一点危险，他们就很可能全军覆没，掩埋在雪水中，冻僵在雪地里。他有了点念头，只是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直隶的情形不好，很有被吞并的可能，如此动荡的环境想带好兵也很难。祝楷开初和他谈过许多机械厂的情况，机械厂年里在训练的护卫队就很让他疑惑，难道祝楷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主，如果是，跟着他也不错，至少他不是个刻薄寡恩的人，有情谊，有担当，有事业。 李烽想到此，静静地看着士兵面前祝楷期待的眼神，缓缓吸了口气，说道：“祝老板，让我说两句，好吗？” 祝楷点点头，李烽的人品不错，几天来他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他们俩相处也算融洽。 李烽走出队伍，看着这些他从中原带来的弟兄，胸中不禁有些酸楚。他开口说道：“弟兄们，我们来时是千来个人，现在就剩下这么些人，我很惭愧。在出发前的山坳，我把你们交给了祝老板，事实上，他把我们都带出来了，他做得比我好，我也遵从我们之前的承诺，你们有选择的机会。我想说的是，如果祝老板能够给我一个机会的话？” “啊！李团长，你要来，不，不，不，你不能说我给你机会，应该是你给我这个机会，我邀请你加入我们的护卫队。”祝楷欣喜若狂，忙拉着李烽的手说，“我们会共创事业的。” 士兵们再没有疑问是否跟随祝楷，他们都决定加入护卫队。祝楷是真正感觉到拥有一支职业军人组成的队伍是那么的幸福。 ------------ 第十八节 家里琐事 队伍走在大路上，警戒放到了二里开外，一路的衰败景色，稀稀拉拉的人走在路上，看见兵躲的远远的，路边的人家看见队伍持枪走过，惊慌失措地关门。这一段时间路上不太平，经常有持枪的士兵入室抢劫，弄得人心惶惶。 到中午时分，他们来到了祝家大院，先前警戒的队员已经到了祝家，通报了祝楷一行人回来的消息，许多人已经等在村口，祝老爷走在最前面，母亲则是泪流满面，由丫鬟们扶着，二哥则陪在旁边。几天的光景，浙江省的地面已经天翻地覆，陈义在绍兴接受了北伐军的改编，就任十九军的军长，似乎当年光复的情形，两天后回杭州就被孙传芳部软禁，绍兴又恢复旧光景，想不到这两天，风传北伐军已经到诸暨，城里的大小官员也是上蹿下跳的，不知所谓，祝家因为有北洋当军官的儿子，众人也是避开了他们谈反正之事。 队伍在祝家人的簇拥下开进了祝家大院，下人们准备吃食，祝楷、李烽在更衣，一波人出去通报消息，院子里进进出出，一阵的鸡飞狗跳。 吃中饭的时候，下人过来叫祝楷，他来到餐桌前，李烽已经在和祝老爷聊上了。李烽是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毕业后直接就在直隶做军官，他在团长的职位上比大哥待得还久，许多绍兴籍的直隶军官有不少认识，祝老爷也认识一些人，他们谈得是相得益彰。 大家落定开始吃饭时，祝老爷问起了北伐军的情况，祝楷只是大致说了他们已经过了诸暨，往杭州方向运动，已经变天了，家里要有所准备。 少量的散兵游勇倒是不足为据，只要城里的官员心思定下来，大军一出动，地方的匪患就会被清剿一空。 祝楷问父亲上海有没有什么消息过来，祝老爷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清楚，祝楷知道他不在厂里可能会出些事，但那些人在应该也能解决，况且大老板约翰会盯着厂里，不会太离谱吧！ 祝老爷最后说了周馥来电报要他赶紧回去，祝楷接过电报才发现，这份电报是初五发出来的，周馥是初四回的上海，应该是一上班就发了电报。祝楷问父亲绍兴边上的上虞县有没有海轮到上海，父亲找来了管家询问，还是真有，在曹娥江那边有个港口，明天清晨六点就有一艘大海轮到上海，祝楷连忙吩咐祝管家今晚就联系去买船票，他们有一百多人，临时到上虞怕是买不到那么多票，到时候可能还有部分人上不得了船，搞出麻烦来。 下午士兵们换掉了身上的旧军装，护卫们统一把枪支弹药收了上来，g01也是拆卸装箱带走，至于这些步枪，全留下给家里，乘坐轮船带不上去。 傍晚的时候，二哥祝严来找祝楷，把他叫到自己的房间里。 祝严对他说：“三弟，家里半年前得大哥的吩咐，已经收缩了大多数的买卖，收拢了银钱。但这样坐吃山空却是不妥，父亲意思是既然你能够在上海闯出事业来，希望钱能够放进你的厂里生钱。” 祝楷对家里的情况倒是不知道，厂里现在怎么进得去钱！不过可以做其它，他问二哥：“家里有多少钱？” “家里有三十万，大哥名下放在家里的有二十万。” “啊，有这么多！”祝楷也感慨不已，“要带多少过去？” “爹的意思是家里留二万，其它你都带过去，以往兵灾后肯定要协饷，家里留那么多银钱也是心慌慌的。” “好吧，我会小心的，家里谁跟着去？”祝楷可不认为家里钱就给他了，想不到二哥说了一句，“派个账房去。”看来父亲是真的把他当大人了。随后祝楷到父母亲屋里交接了这四十八万的银票，感觉着袋子里沉甸甸的，心里也有了不小的压力。 江家二少爷闻讯过来了，嘘寒问暖了一番，走时带去了二十条枪。晚饭后，祝楷找来了黄东和晓翰，告诉他们明天回上海，要他们安排第二天一早的行程，他们要在凌晨二点就出发，以便赶上上虞清晨出发的那班轮船。 祝楷还是担心他那么急着离去母亲会不高兴，将将地来到父母亲的房间，电报的事母亲还是知道的，那么大一个工厂，她也是会担心出点事儿子会吃亏，心中即使万般不舍，还是强忍眼泪让儿子走，祝楷感慨再世又遇上了好母亲。他也是现在来道别，凌晨就直接出发。 今天已经初十了，然而不过元宵不算过完年，这里还是留有年的气氛，凌晨没有人走动，往日里卖菜的农民已经出发了，早早地来到城门口等着。冬天的夜风还是那么刺骨，星星稀疏落在银河里，毫无生气。队员们整装站在院门外，静静地等着出发的命令，父母亲还是起来送他，二哥祝严则是带着账房出来，没有多说什么，一家人默默地告别。 一行人走在夜色里，无声无息地前行，冷厉的脸颊显得更有气质。虽然大家历经了一番磨难，却也锻炼了一支队伍出来，真是令人感慨。 祝楷一路在想着事，这些士兵们先要安置在训练场那边，让他们能够带领队员们训练，暂时是没有办法进入工厂。工厂的飞速扩张也到了要整顿的时间，只有调整生产任务，进行人员调整，生产效率才能提高，这些本应该早几天进行，现在厂里肯定是一团糟，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调整一下，也就会上正轨。 到了上虞的境内，道路非常的平坦，队伍的行进速度也加快，远远的，已经闻到了海风的味道。直隶的士兵都没有见过海，不由得有些小幸福。他们来到码头，看见一艘大海轮都惊呆了，以前的大船在它的面前就是只小舢板。 轮船是宁波海运公司的，每周只有两班去上海，其余时间专门跑宁波和上海的航线，从上虞出发，它还要经停宁波，才能去上海，也是年里旅客不多，需要中途搭载客人。船上的船长是个德国人，其他船员倒是华人，中西合璧，祝楷想到了这句话，他心里也是轻松了许多，上海，我回来了。 ------------ 第二卷 风云变幻 ------------ 第十九节 变故 冬日的大海变的温顺可爱，一轮火红的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来，就想一个跳脱的孩子突然从门后蹦了出来，踩着零碎的波光向你走来，妮妮呶呶地和你撒娇。 “很美，”在甲板上的一个三十来岁的人说着，“好久没有看见如此美丽的海上日出了。” “是啊！”祝楷接口说道，“每天忙着俗事，顾不上这些美好的景色。” “你好！我是祝楷，绍兴人，你是去上海吗？”祝楷打了声招呼。 “是啊！我叫李克农，广东人，你也是去上海吧！我看你带了许多人。”李克农说道。 “我带新招的人去工厂，开年了，工厂都需要人，你呢？。”祝楷随意地聊着。 “我去看朋友，他们也在工厂上班。”李克农回答道。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都静静地看着海面上的太阳，欣赏着这美景。海上航行的时间不长，他们停靠在宁波码头，这里上来了很多人，拖儿带女商人模样的，成群结队扛着包裹工人模样的，还有群西装革履学生模样的，整个轮船塞得满满的。祝楷也在甲板上呆不住，回了船舱，而李克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中午时分，轮船上没有午饭，大家只能对付吃点干粮。接下来的旅途在吵吵嚷嚷的声音中度过，弄的人脑子嗡嗡直响，下船了才恢复过来。 到上海吴淞码头时已经日头偏西了，祝楷一行人最后下了船，他们回来没有人知道，码头上也不会有人接他们，收拾起随身的东西他们健步出发。队伍里许多人是第一次来上海，当他们看见上海的高大的楼房时，发出了惊人的欢呼声，一遍又一遍的叫喊声传到祝楷的耳中，他不禁也欢乐了起来。“上海，熟悉的现代都市，这是我要的生活。”祝楷想道，“机械时代，电气时代，现在是刚刚开始，自己不可能创造一个时代，但自己可以建设好一个城市。” 祝楷首先把他们带到了训练场，到了训练场的时候，他发现这里很冷清，没有人，怎么可能？应该有人训练，难道是进行拉练去了。待他走进那排平房，这才发现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他们看见他都围过来，“祝老板，您回来了。” “晓翰，看看有没有房间，把人安排了，被褥什么的你带人准备，你们几个留一个人和我说话，其他人去帮忙。”祝楷感觉出了些问题，赶紧打断他们几个要说的话，别刚到上海就让他们心里有疙瘩。 祝楷把留下来的那个人带到了原来德国人住的那间房间，进去时果然也没有人，祝楷定定看着这个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叫付小东，这里的人初五都走了，有批洋人士兵过来把人赶走了。”付小东回答道。 “洋人说没说为什么赶你们走？”祝楷问他。 “好像是说不许那么多人聚在一起，又好像说不会花钱养不干活的人，德国人和他们吵过，可后来没有再吵，四个人都高高兴兴地走了。”付小东看着祝楷，“我们几个是没有地方住，后来回来的，发现这里没有人看着，就住下了。” 祝楷发现问题超出了他预料，得找人问问。 祝楷把付小东打发走，告诫他不要和其他人说这事，也让他告诫其他几个人不要说这事，他们可以住在这，不过得集中到一间屋。祝楷叫来晓翰，交代他安排大家的事情，他自己现在去了解一些事情。他又把段志达、李烽、黄东叫来，要他们协商安排原来护卫队和士兵们的整合，明天就做这个事情。他今天要去拜访一个朋友。 祝楷出了训练场，叫了一个车子直奔周馥家。他一见到周馥，周馥就埋怨地说：“你怎么才回来？我不是给你家去了电报？” “我去了乌伤，初九才回家。出了什么事情？”祝楷问道。 “约翰把我们的股份都拿去了，你的那份说是已经转了，就是钱等你去拿。”周馥说道。 “我们不是有合约吗？我那部分是先签的转让协议，签好了又说要转你的股份，当时你的股份不是记在我名下吗！我想你能回来自己谈，给你发了个电报，拖了两天，他不是认识一个英军的上尉嘛！他在初五叫了那个上尉带兵把训练场的人都赶走了，德国人是工厂里招聘的，付了笔解约金就走了。初七约翰用太古洋行的董事身份压我，我把协议签了，三十万的银票在我这里。”周馥很惭愧，连忙拿出了银票，接着说：“哦，对了，那训练场的地是华界的地，当时我去登记时，填了你的名字，约翰没有提这个，那块地才五万，他抢了那么大一个厂，这点东西就不在乎了。” “哦，还有，王进才来找过我，说你回来就去他大哥那找他，约翰好像也要找他，说他拿了厂里的东西，噢，是说拿了图纸，很生气。”周馥接着说道。 祝楷很的沮丧，一回上海就变成这副光景，怎么会这么倒霉！他想到个事情，“我当时有给你带信，两批人来买武器弹药你知道吗？他们走没走？” “那事啊！约翰初四就把厂里的货给他们了，按现款做的生意，缺的数字把洋行的货填上了，当然了，两个价钱不一样，他们看到能那么快拿到货，马上联系船走了。”周馥回答道。 祝楷默默地听着，心里在思量，周馥看着祝楷，心里不禁叹了口气，“祝楷，对不起，是我太软弱了。” 祝楷回过神了，连忙说道：“不，不，周先生，我一直以来都非常尊敬你，约翰这么做，我也能理解，按说我是空手拿到了三十万，就半年不到的时间，不应该不满足。商人重利，无可厚非。” “你接下来怎么办？”周馥问祝楷。 “噢，我没有想好，我想去找下进才，看看他什么事？”祝楷说道。 “吃了饭再走吧，”这时周夫人出来了，馨儿也从房间里出来。 “楷哥，你回来了，那个约翰太坏了，爸爸也还助纣为虐，我恨死他了。”馨儿一脸的愤怒地说，一旁周馥夫妇尴尬的表情。 “不了，谢谢周夫人，过年好，馨儿。”祝楷笑着打招呼。 “我不好，你才来就走。”馨儿说道。 “过两天我再来看馨儿，我得去办点事，还有一大群人跟我回来呢！”祝楷说道。 “啊！那怎么办？”周夫人不禁焦急地问道。 “没事，周夫人，我赤手空拳能够做到的事，难道有钱了反而做不了。”祝楷说着，想到这，感觉好受些。“我走了，再见。” 祝楷要去晓来厂里找进才，他想知道厂的工人的情形怎么样了。 坐车来到晓来厂门口，下车看见门卫在拦着工人，不让人进厂。祝楷走上前一问才知道，厂里前一天刚为了工资的事闹了一回，准备停工到元宵，现在工人都不让进厂。晓来在家里休息，一个工人领着他去找晓来。眼前这是一片棚户区，基本上是四周几个工厂的人搭建的，低矮的屋顶，破旧的房门，污水横流的道路，如果是夏天，这里肯定是苍蝇蚊子的天堂。 晓来在家里弄晚饭，祝楷敲门进去，只看见了晓来一个人，“过年好，晓来大哥。” “哎呀，祝先生来了，坐，坐，何头，谢谢啊。”晓来和带路的工友打招呼。 “进才呢？”祝楷问道。 “他又去河埠头等你去了，你没有碰到？”晓来问道。 “我是坐海轮过来的。他什么时候会回来？”祝楷说道。 “应该回来了，这两天他下午去，晚饭前就会回来。”晓来有回头弄菜。“在这里吃晚饭吧！” “好的，”祝楷答应着，看着屋里忙碌的晓来。说起来，还是晓来大哥从河里一把拉他上船，可晓来好像从没有来找过他帮忙，晓翰和进才更是在帮他，想着想着，祝楷的眼眶湿润了。晓来把菜端上桌，看着眼中含泪的祝楷，拍了拍他的肩，“没事，晓翰说了，你是大才，能够设计那么多机器。怎么跌倒怎么起来，再办个厂又有什么问题。”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祝楷以为是进才回来，可他敲什么门啊！ 晓来拉开了门，“晓来大哥，我是何壮。”门外探出个脑袋。“哎呀，祝先生也在，我来找您好几天了。”这不就是何壮嘛！何壮年前跟着在训练场练了两天，年里就在家呆着了，晓翰当时给的三千大洋额度是逐月向进才支的，何壮也知道了华新的巨变，不过他和进才年后一起喝酒，酒醉时进才谈了许多厂里的事，他也了解了祝楷的一些情况，想着自己一无是处，如果现在老板艰难时不跟着，风光的时候谁会要自己，也就还是天天在探听消息，隔几天来找进才。 “进来吧，何壮，怎么？找进才？”祝楷不解他怎么没有离开，何壮是最江湖的人，祝楷这是一时兴起叫他探听消息，倒不期望他有什么忠诚。 “我找进才，哦，上次，您说什么消息都要，我这两天听了些消息，本来是想告诉进才大哥的，您在，我说给您听听。”何壮连忙解释。 “好，如果不是什么机密，在这说也行。”祝楷说道，他没有料到何壮会忠于自己的承诺，他也想有个情报方面的人选，现在倒是可以看看何壮是不是合适。 “是这样，我听说，合兴钢铁厂停业了，不过它的老板陆伯鸿年前被法国驻沪总领事那齐任命为法租界公董局临时委员会委员。”何壮说道，祝楷发现这是个非常有用的信息，他打断了何壮的话，“合兴的规模怎么样？” “有一座十吨的炼铁炉，一座二十五吨的炼铁炉，一年炼铁千余吨吧。”何壮也是做了许多功课，他在训练时，向一个德语的翻译学了一些。 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会儿，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了进来。 ------------ 第二十节 仁慈的约翰 “进才，”晓来看出是进才，连忙扶起他，“怎么了？伤在哪里了？” “哦，大哥，没事，皮肉伤。”进才大口地喘着气，他看见了祝楷，“老板，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工厂被洋人抢走了。”进才哭了起来。 “好了，进才，我知道了，你不是去河埠头了吗？这是怎么了？”祝楷问道。 “那些狗xx的青皮，被他们打了。老板，你还记得以前冲进厂里来捣乱的那些青皮吗？他们知道我离开华新，这两天都碰见了，昨天我跑掉了，今天被他们兜住了，不过他们也没有便宜，伤了两个，我只是鼻子打出血了。”进才说道，晓来拿了跌打药，在给进才揉按。 “这些流氓，我们一定要给他们一记狠的。”祝楷咬牙切齿地说道，确实忍他们太久了，哪天捣了他们的老窝。 “呵呵，进才，确实这两天我来是想说，这些青皮好像拿了南方人的银钱，到处在招兵买马，准备搞什么。工人纠察队和他们也有联系，就是上次在警察局见过的王亮，他就去见过那些人的老大。”何壮不好意思地开口，他本来还想提醒进才的，可惜头两天没有碰上。 “哦！”祝楷不禁有些好奇，上海的帮会一贯来和革命党有来往，难道他们要做什么事？工人纠察队和他们可一直不和睦，他们纠缠在一起，肯定是大事，不过现在我还顾不上。 “进才，先吃饭，何壮，你跑一趟，去弄两个下酒的菜，再拿瓶好酒来。”祝楷吩咐道。 “把钱拿去。” “我有钱，”何壮转身就走。 “你有什么事和我说？”祝楷问进才。 “老板，厂里年前的时候生产好得不得了，” “这我知道，然后呢？” “年后的两天，你计划调整的工人和机器投入生产，出来的货太多了，比你计划的还要多得多，约翰几乎是每天在出货。约翰有个熟悉的英军上尉，开始出货用的就是他的船，他发现了秘密，就叫约翰独自吞了工厂，约翰要按年前的账本买几个股东的股份，开始几个人都不肯，但是约翰请了上尉到他们的工厂走了两趟，李老板和洪老板就同意了，周老板也同意了，可最后听说周老板把你的股份也卖了，我们几个就去找周老板闹过。后来，我把你画的那些图纸通通拿回来了，师傅们也说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的，不是厂里的，我不能把他们留在厂里。约翰找了我好几天，我躲起来了，有师傅带话来说约翰要出钱买，我才不理他。”祝楷气愤地说道。 祝楷真没有想到那些图纸还会拿回来，他也是很激动，那可是花了他几个月的心血。 “谢谢，进才，那些图纸可是很重要，有他们我们会节省许多时间。对了。工人们怎么样？”祝楷问道。 “还在了，不过你承诺的双薪没了，年后要来的工人一个都没有接收，训练场的那些人本来还想闹，后来枪被德国人锁起来了，他们和约翰谈好，把枪交了，其他人被英国兵赶走了。”进才说道。 何壮拎着酒，拿着几个菜回来，大家围着桌子开始吃菜。祝楷还想谈一些事情，就不喝酒了，大家也知道他确实是不会喝酒，就三个人举杯喝起来。 祝楷还在想合兴钢铁厂的事，就问何壮：“陆伯鸿这人怎么样？” “好人。”晓来说道，“他经常做些善事。” “他是最早办钢铁厂的，可惜自己没有煤矿，现在进口的钢铁便宜，没人买他们厂的。哦，老板，我听到一个不确切的消息，好像他原来想找人合股，没有人愿意，现在是想租给别人，很便宜，才五万一年，可他去年就亏了五十万，还是没有人敢租。”何壮知道老板肯定是想听这些。 “哦，你知不知道怎么联络到他？”祝楷问何壮，“叫他出来谈谈。” “老板，你想拿下钢铁厂，就算一分钱不要那都是个大窟窿。”何壮有些急了。 “不是先谈谈吗？”祝楷微笑着说。“吃饭，我还得去厂里一趟。” “老板，你去厂里干嘛？你都没什么行李，我把几样值钱的都拿到周家了。”进才说。 “你陪我去吧。”祝楷说道，“我们不用缩着做事。” “好，我才不怕呢。”进才说道。 饭后，何壮回去了，祝楷要他留意帮会的动向，随时来报告，他和进才往工厂走去。 到厂门口，两个护卫看见祝楷，有些不知所措，说道：“祝老板，您来了。” “你们去找下约翰，就说我来了。”祝楷不想为难他们，这些都是他挑进来的人。 过了会，护卫队员回来了，说：“祝老板，约翰老板请您去办公室。” 祝楷带着进才进了办公室，约翰坐在那里，一脸的愁容。 “你好，约翰。过个年你就给我那么大的惊喜。”祝楷笑着说道。 “呵呵，”约翰苦笑道，“我也是想你们不用那么辛苦，可以轻松の挣笔钱。”约翰现在也是头痛机械车间的加工图纸都被进才拿走了，工人们也知道这些图纸都是祝楷提供的，现在的车间里是空的要死，枪支弹药生产倒是快了，可几批货出了，现在的仓库都堆满了，再生产出来有什么意思。 钱是有了，可厂子的生产全停了，真不该听上尉的鬼主意，独吞下了，可是却噎住了。 “祝先生，要不，我们谈谈工厂的事。”约翰想到一个主意，当然他不可能再给祝楷股份，这个月他已经收进来的货款就有一百多万，还有那么多的存货，这就是个金矿。 “哦，我想问你申请专利的事怎么样了？”祝楷想约翰可能都没有动手做这事，不过没有关系。 “还在做，没那么快，”约翰楞了下，随口敷衍道。 “那训练场那块地的资料呢？我要拿走，还有我的那些东西呢？”祝楷问道。 “训练场是厂里的资产，你的东西不是进才都拿走了？”约翰很生气，他也看见了训练场的地皮名字写的是祝楷，这厂里的钱买的地皮写了个人的名字，真正是乱来。 “你要训练场，可以，给我的补偿吧，我们合作半年，你不会看不见我一分钱工资都没有领。”祝楷说道，直直地看着约翰。 约翰有些不好意思，他确实不在乎训练场的地皮，光秃秃的，几间平房，有什么用，本来搞几个人训练就是在赔钱。 “好吧，我给你资料。”约翰把经理叫进来，找出了资料递给他。 “我要走了，我希望你不要骚扰我的人。”祝楷说道，看着进才。 约翰也知道他指的是进才，头两天约翰还满世界在找他，“祝楷，我们能不能谈谈。” “今天没空，过两天吧！找我到训练场吧，我都被你整得没有家了。”祝楷也不想回周家，确实有些疙瘩，现在还解不开。 “好吧！”约翰还是明白，那天借上尉的兵围了周馥一夜，逼得他签了祝楷的股份，他俩也有了隔阂。 祝楷走出办公室，去他原来的卧室，那间房间没有人敢去占，工人们虽然不敢反对约翰，但是对祝楷还是爱戴，他们还是希望他能够回来，尤其是现在什么都齐备了却不能生产，这么郁闷的情形让厂里的每个人都不好受。 一路上，值夜的护卫周仁海过来跟随着祝楷，沉默良久，说了一句：“老板我们都盼望您回来。”祝楷拍拍他的肩，说：“我知道你们辛苦，我答应的事没有办到，对不起。“ “不，老板，我们知道您受委屈，但我们...”周仁海有些哽咽。 “不要这样，我明白，你们现在生产谁在管生产？”祝楷问道。 “李嗣晨，”周仁海回答道。 “他还没有走？”祝楷真是感到惊奇，李老板的股份都退出去了，他儿子还会在这里。 “他还不是天天钻在车间里搞他的研究，说要等你回来。”周仁海说道。“现在他应该还在，您要不要见见他？” “好，你把他叫来。”祝楷说道。 周仁海跑去叫嗣晨，祝楷到房间里收拾东西，其实除了被褥和一些衣服鞋子还真是没有什么了，稍微有点用的东西进才都已经拿走了，难怪约翰要跳脚。 嗣晨一会就过来了，看见祝楷激动地说：“老板，我把g01的生产线问题解决了，可是没有办法生产，现在约翰要求没有市场的东西、没有订单的产品一律停止。” “我已经不是华新的人了，和你父亲一样，已经退出去了，我没有办法组织生产。对了，能不能帮我生产一批？需要一百来支，我带了一批护卫回来，现在缺枪。” “哦，我做了一些实验，有二十来支g01的零件，冲锋枪有五六支零件，98k改型的有十几支零件，你要不要？这些都没有登记过，护卫那边应该不会拦你检查的。” “要，98k的木托能不能给我拿七十个，我有用。”祝楷问道。 “那个你只能明天找仓库管理了。”嗣晨说道。 祝楷也不以为意，能够有这些也不错了，在护卫们的帮助下，零件都装进了个木箱，吭哧吭哧地抬出了厂子。 ------------ 第二十一节 多嘴的朱新峰 祝楷找了辆车，把这个木箱送回了训练场，他让进才回家去，训练场还是挺简陋，一些重要的东西放着不安全。 回到训练场的时候已经很迟了，晓翰和李烽还在等着他，祝楷把两人带进德国人用的临时办公室，他打开了箱子，晓翰看见这么些零件，马上就明白了。这些是以前他见过，也安装过的g01的零件，他开心地问祝楷：“这些是g01的零件？” 祝楷回答道：“是的，这里有二十三支g01，五支冲锋枪，还有十六支98k的改进型。” 李烽不禁动容了，前面两支枪他在路上也摸了许久，g01可以自动上弹，性能优异；冲锋枪就不用说了，他们当时在村里就是被六支冲锋枪压得死死的；98k改进型没有见过，既然老板拿过来，一定不错。这就有四十来支枪，如果把枪机能够像老板说的那样组装起来，那么人手就有一支枪了，如果这几天那两挺重机枪能够安全到就好了。 祝楷回到绍兴后，就把重机枪整个拆卸掉，装了两个木箱，画了张安装示意图随身带回来。这个重武器不敢带上大轮船，托了胡老大，用他的乌篷船送过来，有两个士兵和两个护卫随着装箱一起过来，护卫带着冲锋枪以防万一。他们讲好是明天夜里到，然后这边会到河埠头去接，祝楷也是怕出意外，安排的时间非常紧凑。 祝楷装了两支冲锋枪给李烽，其它没有必要现在就装，终究他们还没有明目带那么多枪支。 第二天，李烽已经把护卫队整个拉起来训练，祝楷睡了个懒觉。不想，到了九点，他就被一阵喧哗给吵醒了，嗣晨来了，跟着他来的竟然有几十个生产线的工人师傅。 嗣晨把祝楷堵在了门口，“祝楷，师傅们听说你回来了，都要来看你，反正这两天又没有活，就都带了过来。” 师傅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厂里的不如意，想着祝楷能够回去主持工作，祝楷也是一阵苦笑，一会他们竟然把七八十支枪托拿了出来，祝楷惊呆了，这也太儿戏了吧，他就没想过今天去华新仓库，不想嗣晨还就干了出来这事。好吧，既然来了，那么干些活也好，祝楷安排工人们把零件组装起来，他们兴高采烈地分头开始忙碌，想想也是，那年初几天忙碌的工作真是带劲，即使一天累得要死，心里还是暖洋洋的，现在可是闲得发慌，愁啊！ 中午时分，何壮过来了，对祝楷说：“我听说洪老板今天要在和平饭店请陆伯鸿吃晚饭，好像是有关电气公司的事，只听得一两句话。” “哦，不是钢铁厂？”祝楷也很迷惑，他们俩又没有生意胶结。 “肯定不是，去年钢铁厂就混不下去了，当时找了许多人，比洪老板大得多的老板都不说话。”何壮还是清楚钢铁厂的事，他们原来几个一起的青皮就有从钢铁厂出来的。 何壮接着说：“有个消息，打伤进才的那几个人，这两天很活跃，他们的堂口今天早上有工人纠察队的人进出，我看见了王亮和朱先生。说起纠察队，还有一件事我昨天忘了说，工人纠察队前不久多了许多枪，不知道谁卖给他们的，枪支和市面上的不一样。” “我卖的，当然不一样了。”祝楷心里发笑。 “初五那天他们巡逻的时候，有五十个人带枪进了租界的一家工厂，听说是发生了一点纠纷，英军出动了一支部队，当时差点没打起来，后来英军把机枪架起来，枪支还是被缴了。现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任何武器了。”何壮说道。 祝楷不由地感慨，他们也太明目张胆了，真的不知道这些革命党人是愚蠢还是天真。 何壮很快地离开了，钢铁厂的事不用他再关心了，祝楷要他关注沪局的情报，越详细越好，沪局的几个产业还是挺不错的。 训练场的围墙当时做的时候并没有做多少高，也没有造房子，这点平房还是招人时临时盖的，现在确实是住宿紧张了些。 他叫来晓翰，对他说道：“你找下去年给我们干活的工程队，让他们明天就过来，先沿着围墙造些平房，接下来还会有些活要他们干。” 晓翰答应着走了，祝楷还是打算建一个机械厂，华新的设备虽然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但是加工精度确实相差了点，必须自己设计制造一批机器。 祝楷在房间里做新工厂的设计规划，段志达走了进来，对祝楷说道：“江南造船厂的汪海华来了。” 接着就听见了汪海华的大嗓门，“祝老板，好久不见，怎么听说你被洋鬼子赶出华新机械厂了？这洋鬼子就是可恨。” 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祝楷也是尴尬地笑笑，问道：“汪兄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的笑话的吧！”祝楷边说边收拾了桌面，汪海华瞄了一眼，说道：“你准备在这里再开个机械厂？噢！也不错，这里可是有华新的三倍大，可惜就是还没有地皮华新的一半价钱。” 祝楷饶有兴趣地看着汪海华，他不可能只是来闲聊，这么东拉西扯，肯定有说不出口的事，汪海华见祝楷不再搭话，也不好意思了，妮妮呶呶地说：“年前我们不是说好联合巡逻吗？后来你们那么多人被驱离就没有再进行下去了，我来想问下我们是不是还可以联合巡逻。” “这没有问题。”祝楷正愁怎么把武器公开拿出来，他的提议倒是正是时候。 “还有个事，你们能不能匀我们几支枪？我们一支枪都没有。”汪海华涨红了脸说道。 “我们已经从华新出来了，枪都是华新报备买的。”祝楷还是官方的回答，他想看下朱新峰是怎么个打算。 “别扯了，你们的枪市面上就没有，你如果还在华新，我就向你买了。”汪海华激动地说。 祝楷也是一阵意外，他怎么知道华新在生产枪？“你怎么知道不一样？”祝楷问道。 汪海华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不过他倒是不在乎，这也是说给当事人听，有什么干系。“工人纠察队的朱新峰来过我这里，要我们和他们的人一起巡逻，还许了匀给我几条枪，他们的队员都说那枪好使，说市面上买不到。后来他们有五十条枪被英国人缴了，这事就黄了。我去催了几次，他知道我认识你，就告诉我他们也是在华新买的枪。” 还是朱新峰这个混蛋，就不知道什么是秘密，不能随意透露，几条枪的买卖就把祝楷卖了，看来以后还是离他远点。 “你也知道我离开了华新，枪我也拿不到。我们联合巡逻没有问题，但是枪我这里不多，不能给你。这样吧，你的纠察队员可以分批来训练场，我负责帮你训练，你出点钱，枪我会让他们摸的，以后你们有地方买枪了，马上就可以装备上，你看这样行吗？”祝楷还是比较看重沪局的人，如果是朱新峰的工人纠察队，就不花那个时间。现在花点功夫拉拢下沪局的人，至少以后挖人要方便得多。 “好，我希望巡逻今天就能开始。”汪海华被这两天的流氓滋事搞得是头大，再不巡逻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可以，傍晚就开始巡逻，明天白天你们的人七点就来，早饭训练后再吃。”祝楷心里高兴，晚上借巡逻带一只队伍去河埠头就方便了。 汪海华高兴地走了，祝楷翻开那个还没有做完的计划书。 ------------ 第二十二节 陆董的烦恼 祝楷考虑机械的制造还是离不开材料，现在金属材料方面的资料还真是不多，还比不上大炼钢铁时期的水平，这些也是需要好好考虑的问题。 说道材料，和陆伯鸿的见面需要准备了。祝楷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交代了段志达不要让人进他的房间，然后带了两个护卫就出门了。 他叫了辆车子到和平饭店，时间还早，就在大厅里坐着休息，他吩咐一个护卫到门口守着，等洪老板一到就进来告诉他。 祝楷观察着大厅，还是有不少的人进出，人人显得忙碌，大厅内欧式的豪华装修也衬托了这个时代西方人在上海的地位――尊贵。 祝楷还在胡思乱想，这时，护卫进来了，在他耳边说：“洪老板来了，就带了几个下人。” 祝楷点点头，没有吱声，拿起了茶杯喝起茶来。 “哎呀！祝老板，你怎么在这？几时回来的？”洪老板一进来就看见了祝楷，颇感意外地叫了一声。 “昨晚刚回来，不想就空下来了，想到这里吃个晚饭。”祝楷回答道。 “约翰这个混蛋，不地道，我们都被他坑了。我今晚约了电灯公司的陆老板吃饭，他也听说过你，很是评价高啊！和我们一起吃饭吧，等会我介绍你认识。”洪老板非常热情地邀请祝楷，他投资机械厂也是适逢其会，不但他厂里的纺织机是最早一批改造的，让他去年下半年可是好好挣了钱，他的护卫队装备了机械厂自己生产的98k，价格就不用说了，训练都是机械厂一手调教的，让人安心不已，而且他最后退股时，拿了多一倍的钱，应该也是满意的，只是为祝楷不值，他辛辛苦苦地把厂子撑起来，看着挣钱了，被约翰抢走了。 “走吧！”洪老板看祝楷没有说话，以为触到了他的痛处，就拉了他一起走。 到了包厢，洪老板让下人安排两个护卫去吃点东西。他们俩落座，聊了起来。 “周馥把你的股份卖了，你也别怪他，我和李老板那两天也是被那几个英国兵逼得，据说约翰给了那个上尉三万，周馥熬了两天，实在是等不到你，才签了字。”洪老板想到那几天的情形也是唏嘘不已，“不过你看，就红火了几天，租界把所有武器弹药的买卖停了，他也没有了客人，这不是天天在发愁。” “我去过了厂里，把我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厂子里是不好。”祝楷说道。 “听说进才把你的图纸都拿回来了？就是，你的设计图纸已经无偿给华新用了，他把你踢出去，还想把图纸也占为己有，有那么的好事吗？说来进才也是有情有义。”洪老板说道。 “是啊！多亏了进才。你几天找陆老板有什么事啊？”祝楷想，洪老板既然请他一起吃饭，那么他找陆伯鸿的事也不会是不可人语的。 “是护卫联防的事，那次你不是联系了几个工厂搞联防，后来工人纠察队出了点事，又把这事给停下来了。这两天乱的不像话，陆伯鸿不是年前在法租界当了个华董吗？就想叫他出面组织联防。”洪老板解释道。 “是好事，我下午在训练场时沪局的工人纠察队来联系，想继续年前的联防，我准备今晚就开始和他们一起巡逻。”祝楷说道。 “你还在训练场？那里可没有房子住。”洪老板有些吃惊，“约翰不是扣着训练场的文书吗？” “我让他补我去年的工资，他就把那块不毛之地给我了。”祝楷笑着说道。 “这也是个铁公鸡，那块地又不值钱，离沪局的高昌庙近，他们一试枪炮，吵死了。”洪老板也是熟悉那里，也不忌讳说给祝楷听。 “老板，陆老板来了。”洪老板的下人进来通传了一声，就看见一个非常有气质的中年人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给你拜个晚年，陆董，这是贵公子吧？”洪老板站了起来，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祝楷随着一起上前，含笑站在一边。 “你好，洪老板，这是小儿子陆振申，这位是…？”陆伯鸿看着祝楷，问洪老板。 “这位年轻才俊就是原来华新机械厂的股东绍兴人祝楷，他一手创办了华新，想必陆董也有所耳闻吧。”洪老板介绍道。 “啊！就是年前力主招人扩张，年里工人双薪，厂子飞速发展的祝老板。可惜约翰没有眼光，竟然借兵强退股份，现在华新停产了吧？”陆公子惊呼，华新是年前风光一时无两，年后则是风云突变，陷入沼泽，成为今年年里最热门的话题，几乎盖过了北伐的风头。 “呵呵，一时不慎，弄得如此下场，见笑了。你好，陆公子，你好，陆董，冒昧前来，不慎惶恐。”祝楷一时尴尬，那也是段露丑的历史。 “年轻人嘛，哪有一帆风顺的，你的才学不错，偌大的机械厂一遭而起，发展就很快，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陆伯鸿还是挺欣赏他。 几个人相邀落座，酒席也就开始，洪老板和陆董谈起了法租界任命华董一事，洪老板说：“法租界是怎样一个态度？是准备用华董与政府联系还是其它。” 陆伯鸿谨慎的说：“那齐也是忧虑北伐军的进展，不知道他们对租界的态度，现在也是想放松对华人的限制，以示好政府方面，听说在九江打了一仗，已经把租界取消了，这个触动就很大。” 洪老板说道：“我们在年前感觉形势不好，联络了几个纺织厂的老板，弄了几条枪，搞了下联防，但是工人纠察队的事情出了以后，现在都停顿了下来。” “哦，我也有所耳闻，据说华新有个训练场年里还有人在训练，请了德国人？”陆伯鸿问祝楷。 “是的，当时招工来得人太多了，有许多人都不错，想着年后扩大生产肯定需要辅工，也不想年后人员不齐整，影响生产，就把他们组织起来带着训练，只是提供伙食没有给钱，想不到年后这个光景，我自顾不暇，真是太可惜了。”祝楷感叹不能按计划发展机械厂。 陆董非常看好祝楷，劝慰道：“不用灰心，机械厂只要你在，随时可以起来。” “谢谢陆董，我现在也是在计划在训练场那边再造一个机械厂，已经在筹划了。”祝楷对陆伯鸿还是有好感，从事工业的人相对要简单一些。 陆伯鸿想到祝楷在年前弄过护卫队训练，就说道：“你年前的人员训练有没有什么规划？” 祝楷一愣，说道：“有些规划，参加训练的人一部分用作安装工人，一部分是学徒工，还有的会是护卫，训练的时候就和沪局的纠察队联合巡逻，效果还是不错。” “洪老板，我看联防的事让祝楷也加入，在人员安排、训练方面他还是有经验的，可以马上见效，洋人方面也乐于见到局面稳定。”陆伯鸿对着洪老板说道。 “我的护卫就是祝老板训练的，刚才我就在想这个事，陆董，你能不能出面召集那些华商商议此事，尽快把这事开展起来。”洪老板看着这事成了，非常高兴，看来祝楷还真是贵人，谈完了此事，大家开始就餐。 陆公子在法商洋行做事，这让祝楷吃了一惊。他也是很好奇祝楷在机械厂管理上的成功，拉着祝楷聊天。 “祝先生，机械厂在上海也不是一家两家了，成功的不少，可开初就那么好的真不多，你说说，有什么好办法？”陆公子问祝楷。 “你过奖了，确实，华新年里这段发展是快，虽然出了些问题，但按照我的计划，只要调整适度，速度会更快，可惜我被踢出来了，这就不是我能掌握的了。”祝楷说道。 “我们陆家年前刚停了合兴钢铁厂，真不知道如果是你来管会不会不用停业。”陆公子神情沮丧地说，陆董听的也是黯然，谁都知道这两年合兴一直在亏钱，也一直在寻求有人接手或租赁经营，可寻遍上海滩，不管洋人、华人，没有敢介入的。 “哦！合兴钢铁厂，说说看，什么情形？”祝楷表现出兴趣，对陆公子说道。 陆公子神情一震，说道：“合兴原有十吨的高炉一座，二十五吨的酸炉一座，后来新建了两座10吨平炉，4座煤气炉，1套直径500毫米轧钢机，一年大概产三千吨竹节钢。” 祝楷也了解了一些合兴的事，民国13年12月，除原有两座炼铁炉外，新建两座10吨平炉，4座煤气炉，1套直径500毫米轧钢机基本竣工。民国14年2月，由两座化铁炉供铁，平炉投产，轧钢机开轧。轧后的钢材产品，分硬钢和竹节钢两类。自和兴钢铁厂投产之后，美国销至中国的竹节钢市价即从上年的每吨84.2两降至72.6两，而和兴钢铁厂的成本价为69.4两，因产品尚未取得信誉，售价仅58.25两，不仅难以获利，反而亏损甚巨；是年10月，第三次江浙战争爆发，军阀混战，运输受阻，更使钢铁生产受到严重影响。这一年，和兴钢铁厂连遭两个方面打击，致使债台高筑，仅支付银行利息即达57271两，全年结亏138967两。民国15年，和兴钢铁厂更是陷入困境。民国15年，和兴钢铁厂更是陷入困境。5月；经董事会承认签字，将全部基地和设备抵押给因上年借银30万两给和兴钢铁厂而延期偿还的银行团；7月22日～8月2日，该厂持江苏省财政厅发给的免税单，将1098担硬钢销往西安和山西等地，货到河南陕州，当地百货征收局竟以未曾完税为由，将货物扣留，几经交涉，直至10月21日，财政部始批文“令河南财政厅转饬该征收局验收放行”。是年，支付的银行利息猛增至138154两，比上年增加一倍以上；结亏亦比上年大幅度提高，达到214669两。至今年1月，已累计负债90余万两，全厂被迫停产。 合兴钢铁厂也是受战争的影响颇大的企业，影响最大的还是中国没有自己的海关，尤其美国钢铁的倾销造成了本土钢铁企业无法生存，像是美国钢铁厂一个厂的年产量就有2685万吨，占了美国国内的一半，难怪它们要鼓动战争。祝楷也没有好办法解决钢铁厂目前的困境，但是，现在却是介入原材料生产的最好机会，而且机械的生产势必要从改良材料入手，要闯出路子来，设计生产高尖端的了、机械设备势在必行。 祝楷低头合计，陆公子看出来他有些动心，陆董则是见过许多开始动心后来不得不放弃的例子，心里无奈，却是心有切切，洪老板却是万分焦急，他是知道实情的，当年他也是想这个事情，最后所有的东西摊在台面上，不得不放弃，太多的欠帐，股东无法协调，利润缺失，样样要你的命。 “祝老板，来，吃菜。”洪老板还是比较知道祝楷，一个比较纯粹的技术人才，如此的才华却是约翰无法接受，不知道应该怎样评价约翰的行为。 “好，先吃菜。”祝楷心中有了主意，陆董眼神变得有些黯淡，陆公子着急地问道：“祝先生，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其实还是要问陆董，”祝楷回答他。 “怎么是问我父亲？”陆公子有些疑惑，“他们都已经停工了，一周内，最多半月内就会决定是不是停业了。” 陆董倒是眼睛亮了起来，难道祝楷有办法？他迟疑了一下，问道：“祝老板有什么见教？” “合兴董事会对钢铁厂的停工是个什么章程？”祝楷问道。 “不瞒祝先生，还不到一周我们会开董事会，对合兴的停工做出董事会决议，不过意象得到的结果就是停业，股东们对这两年亏损无法忍受，现在的情形是越生产越亏得多。”陆董解释道。 “你们有没有吸收资金入股或整体盘转的打算呢？”祝楷还是例行公事地问道，他知道他们曾经做过之类的接触，最后都没有成功。 陆董落寞地说道：“之前的努力都是这两个方面，相信祝老板也了解过，都是听见巨额的负债就吓跑了。” 祝楷沉思了会，慢慢抬起头，对陆董说：“陆董，我对你的合兴钢铁厂有些兴趣，希望你能给你们董事会建议，如果整体购买，分期付款的方式可不可行，可行那么报个价，并给出钢铁厂的资产、负债等的详细账目；还有，如果租赁经营，可不可行，可行，则列个章程。我知道你们股东意见不一定统一，但我的兴趣还是在机械，如果有钢铁厂，那相当不错,我试着经营，可以自给自足；没有，那也不要紧，至少购买钢铁应该没有问题。” 陆董也是苦笑，其实以往许多机会就是白白错过的，但愿自己能够说服董事会，并且给出一个合理的报价。 ------------ 第二十三节 接货 接下来大家风轻云淡地聊些八卦的话题，一餐饭吃到现在才有些聚餐的味道，祝楷也在餐桌上听陆董讲当年创业的丰功伟绩，还真别说，陆董的几个行业选的都很准，电灯公司，电车行业，即使是钢铁行业，也只是国外倾销带给国内的危机，本身的发展应该是国家的重中之重。 散席后，陆董也表示会力争董事会能够达成一个像模像样的协议，而洪老板则要祝楷把联防的事情尽快地铺开，众人是嘱咐又嘱咐，许诺又许诺，祝楷弄得像个点头机，答应了一遍又一遍。分手的时候，陆公子邀请祝楷有时间造访他们府上，他要介绍一些朋友给他认识，都是些比较崇拜技术的达人。 等到一行人分手，已经接近九点钟了。 路上还是不见得太平，到处是游荡的年轻人，随处有人打架，他们一路回到训练场，就碰上了两处大打出手的局面。 回到训练场，李烽就来汇报枪支已经全部安装好，他们上靶场试了几枪，还可以，倒是98k改的每一支都不一样，有几把竟然是狙击枪的架势，如果有瞄准镜的话，那是现在你想买都不知道找谁的玩意。这可是个好事，嗣晨回厂了，他是一天都闲不住的主，也难怪他会呆在厂里没有离开。 祝楷把黄东找来，让他这两天注意训练场周围的动向，虽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但是房屋有那么多枪支放在那里，小心点总没有错。 李烽找了十几个护卫队员，带上枪支，冲锋枪只有祝楷和晓翰带上，其他人还是用自己习惯的枪支，他们换上了工人纠察队的装扮，出发去河埠头。 一路上，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混混会来和工人纠察队找麻烦，他们走的很顺利，快到了河埠头时，他们发现有一批工人纠察队已经在那里了。祝楷有些进退两难了，他不想碰见其他人，尤其是今晚还要接重机枪，他不愿意有任何纰漏。 他们躲在一个可以看见河埠头的小树林里，远远地观察着那边的动静。一会儿，就见到一条小船靠在河埠头，祝楷一惊，看着这么想胡老大的船，好在船上有人下来，纠察队的人迎了上去，一群人簇拥着离开了。“啊！”祝楷不禁松了口气。 等纠察队走远，祝楷他们来到了河埠头，李烽安排了哨兵在四周，终究是军人，做得利索，周边的一切都尽在眼底。到午夜时分，胡老大的船没有来，祝楷不禁着急了，李烽安慰他：“船在河上走，不可能那么准时的，晚点早点很自然。”祝楷想想也对，只好静下心来等。一肚子的胡思乱想，猜测着各种意外的可能，想得是心惊不已，到了一点半钟的时候，河面上终于驶来了那艘熟悉的乌篷船，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来。 “胡老大，你终于是到了。”祝楷第一个上去问候胡老大。“路上还顺利吗？ “过杭州时碰上了水警，谁知道怎么回事，那么迟还有检查船只的，躲了半天还是遇上了。好在他们的头是绍兴人，我临近村子的芽儿，给了一笔钱就把我们放了，否则可能就动手了，这就耽误了好久。”胡老大轻描淡写地说道，祝楷也有些明白事情还是有些难办，不然不会要那么久，竟然要动手的地步。 祝楷本来就准备了一些银钱，一股脑递给了胡老大，他也不为意，顺手抄在了怀里。两个箱子还是蛮重的，一个箱子四个人，抬下了船，祝楷跟胡老大道了别，一行人往回走。晓翰下午一直在忙其它事，李烽准备这些事情就有些不足了，那么远的路，那么重的箱子抬着走在路上，确实是慢了些，好在月亮亮了些，路还是看得见。一路沙沙地走路声，前哨放了出去，看见有人会回头叫避让，半夜抬两个箱子，让人看见椮得慌。一路是平安到家，祝楷是累得倒头就睡。 大清早，祝楷就被嘲杂的声音吵醒了，他听见了晓翰在安排一大群人在墙边挖土。现在的地还是冻得硬硬的，他也只是要求起一排平房，快点的话一天就能搞定。祝楷没有继续睡他的觉，起床走出房门。李烽已经带领队员们开始了一天的训练，汪海华的纠察队也早早地过来跟着开始训练，这都是昨晚一起巡逻时就定下了，他们会在这里吃了早餐之后回去，这也是纠察队队员积极参加的原因。 早餐倒是建房工人都有份，喜得他们一个劲地道谢，接下来一天的活干得是扎扎实实，一排的房子是都起来了，第二天就可以架梁，第三天盖好瓦就能入住。祝楷早餐后把李烽叫到了房间。 “李烽，这两天你也看见了，事情有些变故，不过，我这里还是需要你，你们跟了我，我不会亏待你们。”祝楷对李烽说道，李烽没有开口，他看着祝楷。 祝楷接着说：“这个训练场就是我的土地，我们会在这里生根发芽，昨晚，我得到消息，我在华新机械厂的股份被洋人买去了，是二十六万银两。”李烽倒吸了口气，这确实是一笔巨款，他也知道祝楷有些实力，但切切实实地听到具体数据还是吃惊不小。 “我会投入到这里的建设中，还会建一个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机械厂。怎么样？和我一起奋斗吧！”祝楷雄心万丈，李烽有些感染到了。 “好，我会带好这些兵，哦不，是护卫队员。”李烽回答道。 “我知道，我会给你们配备好武器，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昨晚我已经接受了在商团之间搞联防的任务，今天起我会把训练他们的任务交给你，你要安排好。” “还有件事，昨天我们的一个护卫被青皮打了，我准备这两天给他们一个教训，你负责制订个计划，安排一些精干的人手，我有用。”祝楷咬牙切齿地说，这对李烽是小事，他们本身就是攻坚团，突击这块做得就很好。 “你放心，我会叫黄东挑批人出来，小规模的突击配合训练一天就行，你随时可以用他们。”李烽还是对战斗感兴趣。 嗣晨带着几个师傅来了，昨天还有些枪支收尾还没有做。祝楷把他拉进的房间，打开了箱子，“啊，重机枪！”嗣晨惊呼道。 “怎么样？我们来测绘一套图纸？”祝楷问道。 “好，我们现在就干。”嗣晨说着就去拿零件。 “这里没有工具，至少你得把东西准备起来吧！”祝楷说道。 “要不拿到厂里去吧？噢，不对，约翰，哎！对了，约翰叫我带话，想找你谈谈。”嗣晨说道。 “噢！什么事？”祝楷随口问道，其实不问也知道，厂里停在那，工人师傅已经有些不稳，他还要在太古洋行，不可能一直盯着。 “也许是想买你的图纸，也许是想叫你回去，说不准。”嗣晨猜不到约翰想什么。 “让他来吧，我们终究合作一场，华新是我手里起来是，它现在的样子我也是很痛心。”祝楷摇摇头。 “我回去拿工具，约翰估计也等我回话，我走了。”嗣晨急匆匆地走了。 李烽进来，说：“有个洪老板找你。”“带进来吧。”祝楷知道是联防的事。 随后把洪老板带了进来，“祝老板，这里很热闹嘛！早上我把人带过来了，你看怎么弄？” 祝楷问道：“你和陆董怎么早就见面过了？这事又不是一家两家能够做起来的。” “你是不知道，我们是早就和其他老板商量好了，就是找陆董牵个头，我一早就打电话给他了，他今天就会和工部局报备，钱款什么的我们早前已经认捐了一部分，我会把这些搞定的，不过你得今晚就开始拉出来巡逻，这两天是人心惶惶的。”洪老板说道。 “好吧，你把要巡逻的路线给我，人我会接手训练的，一批一批来吧，你把他们的头先叫来，大家谈一下。”祝楷说道。 “已经来了，现在可以了吧，我厂里还有事，他们就交给你了。”洪老板说完，告辞而去，他竟然没有介绍其他人给他认识。 祝楷走了出去，操场上有不少的人，有些人他认识，就是洪老板的护卫队，其他人应该就是各个厂护卫的负责人。他把李烽叫了过来，然后打发了洪老板的护卫队跟着段志达他们训练，把领队叫到一边。 “我是祝楷，是这次联防的负责人，我想你们都知道，这次联防是工部局备案的行动，各位需要打起精神来。我说下我们的职责，我们各自以本厂范围为准，巡逻不一定只在本厂，会兼顾周围，有重大的事件，我们采用联防的方式处理，具体的联络、巡逻、训练、行动的配合诸如此类的事由李烽总队长负责，你们把人数先登记下。”祝楷直接任命了李烽为联防的总队长，管理具体事务，他自己负责协调工作。 ------------ 第二十四节 铁矿石的烦恼 胡老大送来消息，北伐军已经拿下了绍兴，浙江一带战火不断，不过绍兴没有打，孟昭月部把部队撤到了富阳一线。北伐军抓紧进军杭州，分几路往杭州方向挺进。孙军则在松江挖掘阵地积极准备防线，上海的工人在大规模地举行罢工游行，敦促孙传芳撤出上海，市面上流氓会党频频进行骚扰、抢劫。 陆董迅速地得到了工部局的报备，授权护卫联防队员可以在巡逻时开枪，他联络了众多商界名流，共乐捐了二十万两白银用于联防的费用，正式任命祝楷为联防总负责人，协调一切事物。 祝楷没有出门，他和嗣晨关在房间里测绘重机枪，嗣晨回来时带来了约翰想叫他出任华新机械厂的总经理的消息，祝楷没有理会他。2月13日晚，约翰邀请祝楷到和平饭店吃饭，提出了再次邀请他入股，祝楷感觉到哭笑不得，拒绝了，随即约翰提出一个崭新的合作方案，转让机械厂除枪支生产线和子弹生产线以外全部土地以及机械设备给祝楷，但是枪支生产线和子弹生产线作为独立生产厂必须要祝楷任总经理进行管理，独立生产厂以租赁机械厂的土地形式在地下室生产。机械厂设计的新武器所需的生产线生产后要加入独立生产厂，可以以入股的方式，总入股不得超过40%，不足部分约翰会用现银补足。约翰会继续协调工部局以及外国驻军的关系，继续协助机械厂申请欧美专利，并承诺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不以武力或其它方式威胁合作方。 祝楷没有想到约翰会如此迅速地抛弃机械厂，而抓住了目前最挣钱的武器弹药生产线，不过这对他也相当有利。他们协商了协议的细节，付款方式约翰作了让步，订立协议付30%，即协议金额80万两白银的30%――24万两，半年后付40%，年底付清余款，而原来账目上的武器弹药存货按20%的比例划给独立生产厂，原来账上的现金73万约翰全部拿走。祝楷越谈越觉得吃亏了，但想到重新建立一个厂，没有约翰协助，可能半年时间也不一定完得成，最后他签下了协议，还没有捂热的26万就剩下了2万，这也只够最近的开支。 协议拿回去后，护卫队可是一片欢腾，华新机械厂的师傅们得知消息后，竟然在厂门口放起了鞭炮，而周馥得知协议签订，巴巴地跑来厂里埋怨了祝楷一通，重新建个厂也才一半的银钱，而现在买下的却是分拆后较弱的资产，不但约翰拿走了本该是他们的利润，还拿走了肉最厚的那块。李老板和洪老板听见消息过来，看着祝楷就是一番长吁短叹，认为他又被约翰坑了，李老板还把嗣晨痛骂了一顿，认为他助纣为虐，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嗣晨就一个传话的，哪来那么大影响力。 不管怎么样，祝楷真正入主了华新机械厂，而枪支弹药生产线是不以法定工厂名义生产的，它的风险一部分也是约翰在承担。 这次的购买事件也使原来年后准备入厂的工人兴奋不已，这段时间工人的持续罢工本来就使工厂停顿下来，根本没有招工的工厂，他们呆在家里就很焦急。这回祝楷强势回归华新，让本来已经确定到华新的工人纷纷涌到华新，祝楷确认了此事，但暂时无法让他们进厂，当工厂一开始运行，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原来年前确认在训练场训练的工人则可以在15号后去训练场报道，参加训练，工厂正常运行后，逐步安排工作，训练期间提供住宿和饮食，没有工钱，要参加巡逻，巡逻期间有补贴。 这下，所有原来登记过的工人都到训练场重新确认，准备参加训练，等待复工。李烽也对如此汹涌的人潮惊呆了，祝楷也趁势确立了李烽总指挥的地位，按级确认了士兵们加入的护卫等级工钱，李烽为外籍教官的工钱级别，亨利则是射击教练的级别，他负责挑选出来作为狙击手培养的护卫的射击训练。晓翰则是联系协调的地位，进才回来管理后勤以及枪支弹药的生产，何壮安排作为情报工作的负责人，这也是他真正作为自己人加入了祝楷的队伍，他将在上海建立一个完善的信息网络，将来在训练场会成立一个情报分析部门，也由他兼任。 嗣晨搬回了工厂设计室，重机枪的设计相对还是不难，只是材料还是有些问题，他天天去烦祝楷，要他拿出办法来。这确实没有好办法，祝楷也有些头疼这事，只好先放放。 秦副官14号到了上海，他是押运两船铁矿石过来的，他带来了江团长的一封信，他们想买一批枪支弹药，数量很多，钱需要卖了铁矿石才能有一部分，希望祝楷看着大舅子的面子上能够佘货，他们会把铁矿石运过来抵账。而现在合兴钢铁厂停工了，他们一分钱都弄不到，秦副官有些碉堡了。 秦副官接着告诉祝楷，宁副官随后就到，他押运了5艘铁矿石船过来，不过他带了20万银票。晚点的时候，宁副官也是垂头丧气地来找祝楷，合兴钢铁厂停工的消息他也知道了，他的5艘铁矿石船也只能停着了。 祝楷知道两位大哥也是缺枪支弹药，他仔细地了解了当涂、芜湖一带的局势，几方势力角逐，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必须手里有足够强大的武力。 祝楷最后决定，说道：“你们两个把武器弹药拿回去，告诉我大哥和江大哥，想尽一切办法扩充部队，我把厂里的生产线全开起来，会想办法供应你们的。船上的铁矿石给我，找个地方堆着，总会用到的。” 秦副官和宁副官不知道说什么好，宁副官把20万的银票给了祝楷，让他估摸着给他们枪支弹药。祝楷把仓库的武器弹药一轱辘抄了个空，全给了他们，这些正常卖也有三十几万的货，就让账房做20万吧，反正现银只有这么多，不管怎样都有赚了。 祝楷马上安排生产线开动，把人员调动起来，现在闲着的人都得上。华新生产用的枪管都是外购的，这也是他们的一大短处，如果能够解决这个问题，节省的资金也是非常可观。 他们的铁矿石堆到了码头所属的一个堆货场里，那里倒是和合兴隔墙，以前就曾经进过这个堆货场。祝楷告诉他们可以把铁矿石都运来，不是大哥们铁矿石没有花钱吗？他们占了地方自己组织人挖，跟抢一样，那祝楷为什么不要，最不济再转卖。 ------------ 第二十五节 时间的价值=金钱？ 借着联防护卫队的名义，枪支弹药运送到船上也很顺利，他们就回去了。 祝楷还是发现了些问题，厂里的机床设备还是显得单一，稍微精度高点就不能加工，加工工艺也是落后，许多都得靠师傅的经验，每一个工人的水平都有差别，使得整体的效率不高，附件则是短板，如果有高硬度的材料要处理，祝楷估计根本没有刀具能够适应机器加工。现在是千万头绪，错综复杂，他还是放弃了不实际的快速甚至跳跃性的发展目标，他在材料方面就没有办法解决。 祝楷召集了一些老师傅，他准备设计生产卧式钻床，一种深孔高速铰削加工的机床，一次能够加工6－8跟枪管，精度上要求会高一些。师傅们见过的人不多，只有几个原来兵工厂呆过的师傅见过一种低速的钻床，只有一根枪管可以加工，工件随主轴旋转，轴向进给，刀具不动。祝楷说明了要求改进的部件的各个方面，征询师傅的意见，想不到还是有许多意想不到的问题，从材料，到电机，到工艺流程，到冷却液的选取，到刀具的质量，林林总总的问题列出来，师傅们看着就打退堂鼓。 祝楷就把这台高速深孔钻床当作一项课题来做，他分了几个小组，分别攻关各自的课题，甚至是材料方面也有人负责理论冶金的准备，虽然看着是纸上谈兵，但也给大家不少启示。 祝楷则是负责总体规划，他也没有闲着，画出了齿轮、步进轴的设计图，一切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从14号到20号，几乎每隔一天就有7艘铁矿石的船到达上海，堆货场已经放不下了，只好另外租了块空地堆着，看着就像一座小山。 生产厂的银子就像流水一样出去，主要还是购买材料，枪支弹药的原材料还是不少钱，这些需要约翰出钱，这一批批货因为是全力出货，所以价格也相应的降到低点，几乎都是30%的利润，由祝楷用银钱充帐，约翰虽然没有得到原来预期的暴利，但是爆发的生产量创造的利润还是相当可观，他可是乐得合不拢嘴。 钻床的设计图纸还是经过了无数次的修改，到月底才把一部分投入试制，这也是材料制约的缘故，师傅们的热情可是持续地高涨，以前就是敲敲打打的修理活，大不了加工个成熟的机器，毫无挑战性，这次的技术难度无疑是很大，每个人的分课题都有无数的问题和难点，经常是一堆人讨论争吵了许久，才拿出一个或多个的方案，准备试制时再调整，祝楷自己也感觉回到了老厂里绘图的日子，除了绘图还是绘图，不断地修改，不断地重复，使人疲惫。 18号的时候，陆公子到厂里来找祝楷，把他从一大堆的图纸中拉了出来，就像是到山洞里把一个野人拉出来一样，头发蓬松，衣服褶皱，面色晦暗，好在年轻，没有看见胡子，他简直不敢认这是那个英气勃发的才俊。 到理发店修理一番，换了一通衣裳，他们来到了陆公馆，客厅里坐了一大群年轻人，一个个趾高气昂，挥洒自如，肆无忌惮地谈论着北伐军可能攻陷了杭州，孙传芳要退出上海，然后谁谁谁又联系了革命军，准备投诚，谁谁谁又跑到山东请援兵，不一而仲。祝楷坐在那里，神魂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似乎还在考虑他的该死的钻床。 陆公子示意大家静静，介绍说的：“这位就是上海机械方面的权威，华新机械厂的老板祝楷先生。” “哇哦！”许多人惊叹祝楷的年轻，但还是不以为然，这里在座的有几个还是少年得志，一个留学美国的学生本身就是学金融的，在美国投资证券挣了一笔钱，那是短短的几天的收益，他当然是相当自得。 他也是不服气，对祝楷说道：“你好，我是葛丰，学的是金融专业，听说你在月初拿下了华新，花了不少钱吧！你们华新的规模怎样？” “华新就一百万不到的厂，设备大部分还是进口的。我只是付了前款，还要年中年后付两笔款项，在某种意义上说，华新还不是属于我的。”祝楷一五一十地说，有几个人露出了鄙夷的脸色。 葛丰倒是有点兴趣，他看到了些金融操作的影子，就问道：“你说你花了不到30万就控制了一个机械厂？说说看，为什么你会花那么少的钱就控制了华新？好像还是上海最大规模，技术力量最强的厂吧！”他转向陆公子，好像先前就是陆公子介绍的。 陆公子抢过话，“对，去年你们这里几家纺织厂的机械就是华新改进的，国外的机子还没有那么好的性能。他们不是也生产了一批吗？应该是你们有人知道的。” 大家想起了这事，“嗡嗡”地小声议论着。葛丰还是想听祝楷说说，其他的年轻人有人也意识到了这事不简单，静下来听。 “哦，这事其实还是洋人嫌实业麻烦，他把一个厂分拆了，我买了土地和机械厂的部分资产，因为他需要我管理另一块资产，所以答应了我分期付款，说老实话，这笔买卖我是做得有些亏了，至少朋友都是这么认为。”祝楷还是感觉朋友说的有些道理。 “不，”葛丰断然否认，“你没有亏，你只考虑了金钱的多少，没有考虑时间的成本。” 大家都有些楞了，听不懂啊，怎么自己显得那么白痴呢？然后个个都表现出深以为然的表情，点着头，祝楷怎么感觉回到了将来，时间的成本，自己可是学过，只是早还给了老师。 葛丰接着说：“大家看见了机械厂现在的价格，比如机器的价格、土地的价格、培训工人的成本，似乎就是这些。”每个人都点点头，是这些啊，难道还有？ “是的，还有，就是时间的价值，建一个厂，必须重新购买土地、机器，招聘、培训人员，机器到了，还要安装调试，林林总总需要半年，这是没有半道出问题，一切顺利的时间。这就是时间的价值，其实这里还有一个金钱的时间价值，祝先生以30%的首付款然后分期付款方式取得所有权，那么他可以马上进入生产环节，半年后他可能已经挣到了另外的70%，或是40%，或是半年后的经济情况转变，他也有足够的时间转变生产，而重新创业则就得死捱；而以洋人转让企业还要委托管理其他部分生产的情况来看，祝先生肯定是熟知机械行业的专家。而大家知道机械行业是技术水平要求很高的产业，进入不难，持续高速地发展不易，在美国也是如此，但凡这样一个企业，领导者都是个大能人。”葛丰情绪激昂地说着，这时陆董也进了大厅，静静地听了许久。 “好，想不到在这里能听到这样的发人深省的话，年轻人，不错。”陆董含笑地拱手说道。 “啊！陆伯伯，小可在这里班门弄斧了。”葛丰马上谦逊地弯身还礼。 这下，大家的热情上来了，都和祝楷交换了名帖，议论一番。祝楷对葛丰还是有兴趣，忙说道：“不知等会儿我们能不能聊下，我想了解美国金融市场的消息。” “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葛丰非常爽朗地说。 陆董笑着对祝楷说道：“祝老板，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 “好，”祝楷也是等着陆董的合兴的董事会决定。 他们走进了书房，只有他们两人对面坐着。 “我在董事会上提交了去年合兴的财务报表，很差，所以第一个决议是合兴停业止损。”陆董慢慢地说着，“我接着提了你的两个建议，我们合议了很久，我先说说整体购买，董事会决议以一百万两作为整体购买价格，要承担所有合兴钢铁厂的负债。”陆董露出了难为情的神情。 祝楷一言不吭，脸色也是难看，看来上赶的真不是买卖。 “分期付款也行，需要付60%首期，半年内付清，要有抵押。”祝楷彻底是无语。 “那谈谈租赁经营。”祝楷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已经不看好这次陆公馆之行。 “租赁经营则是20万一年，一次性付清。”陆董说道。 “陆董，我不知道说什么，看来我是白来一趟，我得先告辞了。”祝楷说道。 “等等，祝老板，我知道这很不合理，能不能再给我个面子，我邀其他几个股东今晚来我家，我们坐下来再谈谈。你在我家再呆会儿。”陆董诚恳地说道。 祝楷想了想，说道：“好吧，我想现在出去待会儿。” 陆董连忙摇电话给几个股东，德国股东是最强硬的，只要说服他，还是有希望让合兴重新开工。 祝楷甩了甩头，他的思绪还是乱，这两天太郁闷了，钻床碰到的问题是越来越多，越来越棘手，许多的难点都集中在了材料上，这势必是回避不了的。可合兴钢铁厂也不见得就能解决材料的问题，如果接手，改造设备则是首先要做的事，试制钢材也得抓紧时间了。 还有那如山一样堆在货栈的铁矿石，接下来的铁矿石船卸货的地方应该在哪，事情是堆在了一起，如山般压下来。 ------------ 第二十六节 换股方案 客厅里还是热闹非凡，葛丰看见祝楷有些萎靡不振，关心地说道：“和陆董谈的不顺利？” “是艰难，我太着急了，接下来还会谈一次，晚上他们可能会过来。”祝楷也不介意葛丰知道，也许他能给些意见。 葛丰马上闭口了，他明白了祝楷在说什么，那是个窟窿，现在全上海的老板都知道，进去合兴会体无完肤，他祝楷凭什么这么自信能幸免？ “你刚才想和我了解美国金融的哪方面？”葛丰岔开了话题，他不懂钢铁，如果一定要有主意，那么离那黑金远点，温度太高，会烫伤。 “是华尔街，我想知道现在它的情况。”祝楷回答道。 “现在华尔街股票投资最热，回报很高，最近我还小赚一笔。”葛丰明显地高兴起来。 “噢！说说看。”祝楷鼓励道。 “一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已经繁荣了十年，现在是美国最好的时代，经济发展喜人，股市上涨不断，没有比美国更好的地方了。”葛丰恢复了挥洒自如的神采。 “那你认为现在投资美国股市怎么样？有没有风险？”祝楷看着他发光的眼神，慢慢地说道。 “那有什么风险？现在是挖金的时候，在华尔街随便挖下去都是金子。我如果多点钱，肯定呆在华尔街。”葛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父亲把他叫回来接手纺织厂，可现在兄弟们却是勾心斗角，实在是无趣，父亲还在边上看几个儿子，考虑哪个更优秀，让他不由得愤怒无比。 “你现在在国内从事什么？”祝楷问道。 “帮父亲做纺织厂，”葛丰说不出的落寞。 祝楷也是看出来他的失落，“那么你自己的理想呢？也是纺织厂？”祝楷试探道。 “不，我不喜欢实业，更不喜欢纺织厂，家里的各房兄弟争来争去，弄得情分都淡了，实在是喜欢不起来。”葛丰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样，我准备在美国创办一个公司，投资在华尔街，我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管理它，他会在适当的时候，给出建议，但是他不能直接参与，只是通过股票经理人操作。你能不能做个计划书，我们找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谈谈。”祝楷说道，眼睛看着他。 “你的投资金额是多少？计划书需要最起码的资料。”葛丰问道。 “二十万两白银吧，你做好可以到厂里找我。”祝楷说道，然后开始在大厅转悠，和各位轻松地聊着天。 陆公馆的晚饭还是很丰盛的，用完之后，相继有人告别而去。到了7点钟的时候，一群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高个的洋人就非常引人注目，红红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高耸的鼻梁，走路的姿势像个军人。 他们被邀请进入书房，一会儿，祝楷也被请进去。 一圈人坐着，一个管家搬来了椅子，放在了他们的对面，弄得位子相当压抑，像是大公司面试的镜头。 祝楷把椅子往旁边一拖，对着陆董的方向，然后坐下来。“既然你们都来了，那么我看看你们是否有诚意进行谈判。不要跟我说你们的决议不可谈，如果是这样，我们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祝楷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 “呵呵，年轻人，比较冲动。”陆董尴尬地笑笑，“你们谁说说，我们在合兴上吵得够多了，我希望你们有建设性的想法。” 大家都严肃起来，让股东们流了两年的血，合兴的处境今年就更糟了，如果要复工，就得砸进钱去，可这个样子，谁会把钱扔进水里啊？ 德国人劳伦斯首先开了口：“我们公司不打算放弃持股，如果有投入，我们也会跟进，确保股份不被稀释。” 几个股东看着这个又臭又硬的德国人很无奈，就是这个态度，每次谈判都被搅黄了，谁都怕有这么个钉子，万一戳人也会要命啊！ 大家都沉默了，祝楷想着这个德国吕桑埠陶蒙城矿务钢铁股份有限公司，这是一家炼钢设备的生产厂家，当时的入股其实也是设备折股，现在也有两个德国工程师在合兴负责生产技术的指导，按说不是一无是处，就是如今的状况确实很无奈。 祝楷对陆董说道：“你们的整体购买报价难道没有包括德国人的股份吗？” “这是德国人在去年的经营财务报表基础上，结合上海的经济状况核算出来，合兴钢铁厂的价值是190万两。”陆董说道。“这已经包括了德国人的股份，但是德国人并不想出让。” 祝楷还是比较认可这个价格，依照上海钢铁厂的缺失，它会有一个溢价，而且合兴的管理意识也是不错的，它一直在调整，包括财务成本，包括经营手段。值得一提的是，它的监管措施还是相当有效，德国人一开始就设定了条件，有询问合兴厂营业状况之权，并得举遣代表查阅账册，全程参与财务年终报告的编造。 祝楷说道：“合兴的年终报告显示，账户上只有31.67万两现金，而负债是90.06万两，今年亏损21.67万两，比去年增亏60%，今年的利息就有13.8万两。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合兴的经营状况在恶化，这些还没有算上设备一年15%的折旧，综上所述，合兴现在的价值是131.73万两，如果除去负债，那么现在就是41.67万两，这是当下的价格，每过一个月，就会增加利息的支出，而使现金减少，价值也相应降低，还有一个问题，接手合兴，市场上钢铁成本和售价倒挂的事实会是合兴继续亏损，它需要提减值准备在20万左右。那么一个预期亏损的企业怎么会是溢价到190万的？而它的实际价值只有112万，两者差距有78万，这都可以重新建设一个新厂。” 劳伦斯目瞪口呆，他想不到还有人可以像美国的会计师在兼并德国企业时那样苛刻地核算资产，他也不得不承认合兴目前确实问题不少。选择承包经营钳制多多，对祝楷来说，无法改动设备，工艺的改进也无法实现，着实让人无所适从。 陆董建议董事会现在就商议祝楷的估值，给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于是他请祝楷到客厅稍候片刻，祝楷倒是放松了，他现在已经把压力加到了对方身上。 很快，祝楷又被请进了书房，陆董正式地向他介绍了合兴的所有股东，其中一些人股权少没有来，只是让其他人代表，林林总总有接近40个股东，除了德国股东是20%的股份外，芜湖益华公司15%，江南造船所14%，陆伯鸿5%，其他34人零零碎碎占了46%。 陆董说道：“合兴钢铁厂的现状我们确实无法预期今年会有大起色，所以我们也合理地估算了合兴的资产，总资产140万，是因为还有部分存货，总的负债现在确认是90.06万这个没有问题。现在是34人的46%股权准备全部退出，其他人还是保留股权，你可以转让这46%的股份，当然是要承担债务的前提下，总的金额应该是21.26万，如果转让后你投入技改资金或是技术、设备，会折算成现金，或是购买的方式，我们四方会投入资金保持持股份额不变。转让后其它章程不变，你会作为总经理、董事长主持全面生产、销售，重大事项需要经过董事会决议。” “你觉得怎么样？祝老板。”陆董担心地看着祝楷，这里还是有点取巧，原来的大股东都没有退出。 “还有一个方案，除了德国人的股份不退出，其他人都退出，但是以换股的方式，不用你掏一分钱，以2:1的方式换华新机械厂的股份，也就是以80%合兴钢铁厂的股份换40%华新机械厂的股份，如果你还能接受德国人入股，他们不会退出合兴钢铁厂，他们会以设备抵华新机械厂的10%股份，金额计价28万。”陆董其实自己也不相信怎么都看好华新，给了它这么一个高溢价。 祝楷对第一个方案还是可以接受，但是没有想到他们会有这样一个第二方案，他有些疑惑，这么高的溢价他自己都不相信，不禁问道：“你们是怎么对华新机械厂估值的？华新好像不值那么多。” 劳伦斯说道：“如果只是华新机械厂，那么确实是不值这个价钱。” 江南造船所的代表笑着说道：“其实这是德国人的提议，也是他们的估值，不过华新能够在九月开始创建，圣诞节前就投入生产，本身就非常显现你的能力。年前华新的招聘相信给众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排山倒雨般的气势，风驰电掣的发展速度，你自己说吧，当时的生产扩张吓不吓人，我们都害怕年后连上班的人都没有了。”大家都呵呵地笑了起来。 “年后，约翰的臭招可是笑死了上海滩，自掘坟墓，放着那么好的金矿不守着，搞杀鸡取卵的花招。最后大家也看见了，在他的手里，厂子马上就瘫痪，好好的一个局面被硬生生地打破。现在回到你手里，据说天天在进出货物，你们还收铁矿石，把码头的货栈堆满了还不够地方。就凭你的气魄，我们能够现在加入就不会亏。” 祝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原来还以为是秘密，不想谁都知道他弄了一大堆铁矿石。这样的话，他也有了决断，他接受第二方案，不过协议签署后应该是保密，本身协议也需要第二年执行，今年对外只能说租赁合兴钢铁厂经营。换股的比例没有问题，但鉴于今年合兴钢铁厂的利息承付严重，换股会有5%的折让，也就是80%的股份换36%的华新机械厂股份，祝楷也透露现在在集中攻关枪管加工机械的设计制造，一旦成功，今年的利润增长会突飞猛进。 至于德国人的投资如果是现金，那么可以实打实得到10%的股份，如果是设备，那么也只能是炼钢设备，股份将没有办法现在核定，但只能是以10%比例为上限，而且钢铁厂的份额需要重新增加投入，这个具体再谈。 一群人热火朝天地争吵着，直到午夜时分，才定下来最终的方案：合兴钢铁厂的股份按135万两计算，46%的股份退出，和华新机械厂按46:21.5换股，陆伯鸿不退出合兴钢铁厂，但是他以现金14万拿到华新机械厂的5%的股份，芜湖益华公司也不退出合兴钢铁厂，它也以14万拿到华新机械厂的5%的股份，江南造船所不退出也不加入，德国人想以一套25吨炼钢平炉，以及轧钢生产线换华新股份，但被祝楷拒绝了，最后德国人用25吨炼钢平炉的设计生产图纸以及加工工艺换了华新8%的股份，以及祝楷准备投入合兴钢铁厂技改费用不超过20万前，德方保持股份不变而不必增加投资。华新机械厂将在年底做年终报表，报董事会审议，德方依据合兴钢铁厂例子坚持审阅机械厂财务，参与制定报表。股东不参与厂方经营管理，无权干涉正常经营活动。 所有的草案由陆董形成文件，在一周内签署，执行则是第二天就可以开始，也就是说19号祝楷将会入主合兴钢铁厂，20号钢铁厂将准备复工。所有人都是欢欣鼓舞，一切谈妥，陆董拿出经年的香槟开瓶庆贺。 ------------ 第二十七节 合兴钢铁厂 祝楷走出陆公馆已经凌晨两点，晓翰带着人匆匆赶到这里来护送他回去。在路上，晓翰对祝楷说道：“老板，今天我们巡逻的队员经过法租界时，和那伙打伤进才的青皮起了冲突，我们的人有好几个被打伤了。” “有没有动武器？” “没有，他们人多，也有武器，是手枪，这是几天来他们的第五次挑衅，前几次我们都退让了，现在他们是越来越猖狂了，训练场里有些压不住，李总指挥把人带出来，就在前面，等你过去拿主意。”晓翰小心翼翼地看着祝楷，他知道这事还是没有瞒住老板，老板这段日子忙着设计钻床，根本没有顾其它。 “嗯。”祝楷没有说话，出神地想着，快步向前。 “你都准备好了？”祝楷脸上没有表情。 “没有，不过是几个青皮，冲一下就可以解决问题。”李烽是军人脾气，一贯以来军队习惯了冲锋陷阵，街头巷战打得就少了。 “你确保李宝章不会派军队过来，或是租界不会干预？”祝楷问道。 “这…”李烽确实没有考虑这些。 “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到厂里来。”祝楷说道，然后命令李烽带领护卫回训练场。 祝楷带着身边的两个护卫往厂里而去。 第二天，李烽早早地等在了办公室，祝楷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做？情报呢？有没有收集？如果出击，能不能一锤定音？”李烽低下了头。 “来吧！我把要准备的东西给你。”祝楷把李烽带到车间，一个中间带孔的圆柱体放在桌上，祝楷把它递给李烽，“把它安在手枪上。” 李烽不解，但还是把这个装置按在枪口，想着，“这干嘛用的？” 祝楷把他带到地下室的试射场，“开一枪。” “啵，”很轻的一声，不注意根本不会认为是枪声。 “啊！老板，好东西，长枪上有没有。”李烽说道，“步枪上能不能用这个？” “那个还没有试制过，比这个可能长些，加工上要困难点。这个你需要几个？”祝楷解释道。 “当然越多越好。” “我是问你晚上行动要几个。”祝楷哭笑不得，“解决战斗用手枪够了吧。” “给我十个吧！”李烽回答道。 “好，我会交代师傅按图纸给你加工十个，我把何壮找来了，他了解里面的情况，我需要你今天能够熟悉起来，晚上行动没有问题吧？”祝楷说道，“如果听到枪响，你就算不合格。” 李烽一听这话，汗就下来了，马上去找何壮商量。 祝楷晚上会亲自带着护卫队进行巡逻，顺便封锁那个窝点的四周，要知道那可是法租界，枪一响，事情就麻烦。 今天祝楷还要去签约，准备渡江去浦东周家渡，临行前，嗣晨冒了出来。 “楷哥，重机枪的图纸已经都画好了，几时能够生产啊？还有g01你准备做生产线吗？” “你说呢？枪管不等到钻床出来，有可能生产吗？其它部件可以先准备起来嘛。g01口径能不能改小点？就7.62口径吧。”祝楷说道，也是焦急，但是许多事情都得一步一步来。 “好，这次可是定型了，我去改图纸。”嗣晨急匆匆地走了。 祝楷到师傅那边去了解钻床情况，他们还在纠结图纸上的设计问题，大家也都知道如果一定要达到设计要求，那么许多加工机器要推倒重新做，不现实。算了，还是想办法简化吧，他确定了图纸，然后要求师傅们开始试制零配件，边做边修改，努力使得提高产量和提高精度协同起来。开始试制起，祝楷规定了必须有专人负责各种方法的试制、修改的记录，做到事无巨细。 从今天起这里会成立一个研究所，设计试制的经费将单独列项，独立于机械厂，财务将和机械厂分开，由祝楷另外支出。这也是考虑机械厂招股后，其它项目的机器试制可能会受到财务和其他股东的影响。原来机械厂时，都是祝楷一个人说了算，简单的核算。现在许多前期没有采用的图纸和设计同时会转移至研究所，以后会授权使用。 晓翰安排了护卫跟着祝楷一起走，他们来到了过江码头，这里的人不多，过江还是浦东的农民为主，还有一些小商贩。等了不一会，渡轮就过来了，站在船头，看着滚滚的黄浦江，如此清澈的江水，真不知后世是怎样的糟蹋才搞出了黄泥水。 过了江，客运码头只是个小码头，紧靠在货运码头的边上，那边本来应该是人来人往的景象，但是随着合兴钢铁厂的停工，只有几只船靠在码头。 “哎！那不是宁副官嘛？他今天怎么随船过来了？”晓翰惊呼道，祝楷也看见了船上的宁副官。 他们走到货运码头边，叫道：“唉！宁副官。” 就看见宁副官转过身看向码头，见到了祝楷一行人，他连忙跑下了船，“啊！祝三少爷，今天怎么亲自到码头上来？”宁怀景笑呵呵地问道。 “我们到合兴钢铁厂。”祝楷说道。 晓翰今天可是高兴极了，他相当不满意祝楷的假惺惺，“今天我们是来签约收购合兴钢铁厂80%股份的，就是说，今天以后，钢铁厂属于我们三少爷了。”晓翰可是逮着机会。 “啊！这可是上海最大的钢铁厂，当涂的铁矿石接近一半是供应给它的。”宁怀景还是知道底细，他也在这里跑了好几个来回了。 “三少爷，大少爷有些事要告诉你。”宁怀景低声说道。 “到这边，说吧。”祝楷带着宁怀景到了一边。 “北伐军已经和陈调元暗中联系好了，准备归诚，团长现在有六七千人，陈调元许诺团长一起归诚就给个旅长，你大哥没有答应；江团长现在有八九千人马，他那里乱得人仰马翻的，他那边也是答应给个旅长。我们都还是在观望。”宁怀景说道。 “你们现在还是控制着当涂一带？铁矿石船好像不多了吗？”祝楷没有什么好主意，就想问问马鞍山的情况，一旦北伐军控制了当涂，肯定会收紧铁矿石的开采，它离南京那么近，以后只能按章购买了。 “还是挖矿的人手不够，而且时局紧张，两位团长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兼顾运输铁矿石。”宁怀景说道。 祝楷也在考虑是否让大哥能够再扩张的快些，如果谈也可以有更好的地位，他决定倾尽全力帮助大哥扩军，他宁怀景说：“你回去还是告诉大哥，把兵员扩充起来，我现在就把所有的枪支弹药和护卫手中的一些枪支让你带回去，你有没有人跟过来的？” 宁怀景一惊，说道：“那是好事，这次我只有几个人过来，要不你安排些人带枪护卫我们回去。”祝楷交代晓翰回去厂里把近几天的所有库存拿出来，让他告诉李烽把现有队员手中的步枪除了g01外全收拢来，把两挺重机枪和子弹也提上，带20人持枪护卫押送到码头来，跟宁副官上船，叫李烽不要问为什么，执行命令，回去他会解释。 随即晓翰会同宁副官去办这件事，祝楷往华新钢铁厂走去。 陆董一行人已经等在那里，双方没有再讨论什么，马上签署了协议。陆董和芜湖益华公司交给祝楷两张各14万是银票，而德国人则需要公司方面把资料寄过来才能履行合约，不过这已经有背书，也不怕双方毁约。 祝楷问到了精馏塔在德国有没有厂家在生产，德国人也是傻眼了，他们是炼钢铁的，不熟悉这些东西，再三地问，都是茫然，祝楷也是失去了兴趣。 办公室已经收拾出来，两个德国工程师倒是在厂里，他们来简单交流了下，然后安排铁矿石的购买入库，几千吨铁矿石，结了十几万，不过算上给大哥们的武器弹药，可是亏本买卖。 ------------ 第二十八节 章 鱼的爪子 铁矿石还是需要用高炉炼出来的，这段时间整个厂停工的原因部分也是缺铁矿石，祝楷马上安排工人明天开始复工。 中午的时候，祝楷在码头等渡轮回浦西，暖洋洋的太阳晒得人直想睡觉，上了渡船还是靠在椅子上闭眼养神。 这边等渡轮的人很多，一群人忧心忡忡的，没有人说话，祝楷没有注意这些，他还在想这炉铁炼钢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配方。本来他还通过太古洋行买了铬和钼金属，准备在炼钢的时候看能不能炼特种的枪管钢，可两个工程师都不愿意冒险，祝楷也就没有坚持，等到时候再说，现在不是忙吗？ 走到训练场倒是不用多少时间，祝楷想去看看在训练场的护卫队员。训练场今年是想利用这块地建设一个新厂，等钻床出来后可以马上投入运用，也不用出现这种等待枪管生产的尴尬局面。 祝楷走近训练场就发现门口的警戒明显加强，护卫在频频地阻挡想出来的人。祝楷连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总指挥下了命令，在他回来之前不准护卫进出。”站岗的护卫回答道。 祝楷以为李烽去码头了，没有在意，带着护卫往里走去。 “都回自己的地方，难道你们没有事情做了吗？”祝楷看见那群人还在纠缠，呵斥道。 “老板，工人纠察队今天举行总罢工游行，我们也应该参加。”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道。 “哦，是嘛！你个人要去？”祝楷对这段时间市里游行司空见惯，倒是不意外。 “我们都要去，北伐军已经打下杭州了。”他激动地说道，周围几个人也是热血沸腾地挥挥手。 “是打到杭州，不是打到上海？”祝楷相当无奈，对着小年轻问道，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按照他们年后碰见在金华一带，现在也该到杭州了。 “马上就打到上海。”小年轻还是憧憬地说道。 “这样啊，你现在出去做什么？李总指挥不是下命令不准出门嘛？”祝楷有些头疼， “我们要跟上革命的步伐。”小年轻马上接了一句。 “好，我还没有和你们正式签雇工合同，没有资格管束你们，既然你们认为总指挥的命令可以不听，那么你们可以不听，也不用再听。你们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一下，我让你们走，至于去干什么，我管不到。”祝楷示意不用再阻拦他们。 年轻人冲了出去，开始冲了两步，却发现没有人跟上，“怎么，你们不走，不是说好一起去的吗？”他那不解的脸色浮现出来，随之愤怒地说：“你们都是懦夫。” 众人都呆住了，祝楷则是用手揉着太阳穴。 祝楷不想再解释什么，他走进了办公室，跟这里负责的护卫下命令道：“这两天增加训练科目，进行训练时封闭大门，没有我和李烽总指挥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出门。”祝楷随即让各个小队开始实行。 祝楷安排妥当，带着护卫回机械厂。 走在路上，远远就能看见稀稀拉拉的旗帜、纸屑掉在地上，混乱不堪，走近大街的时候，已经听见了高喊的口号声传来。 当他们靠近租界的时候，瞧见他们的巡逻护卫已经有人迎上来，“老板，总指挥在那边指挥警戒着，游行的人和军人对峙着，军人已经换了一批带大刀的，我们的人根本不敢出租界。” “什么？”祝楷吃惊不小，怎么这么乱糟糟的？没有一个秩序，这么赤手空拳就冲了上去，我们的工人弟兄在和军人抗争！他是看得目瞪口呆。 “啊！妈啊，跑啊…”突然间听到了一片凄惨的叫声，劈里啪啦的，游行人群开始四处奔跑，大刀队已经挥起了大刀，闷声不响地往前走，最前面的人已经倒下了，接着是来不及逃走的人，鲜血开始在大街上四处横流。 军人如此沉默，碰上的人非死即伤，给人无比的压力，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恐惧。上海是最繁华的都市，当年小刀会的暴乱没有死几个人，上海光复只是黄浦江上的军舰开了几炮，就没有伤什么人，而这次就光光看见的死伤已经很惨重，这是李宝章下的命令，毫无疑问。祝楷站在那里一个劲地发抖，这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李烽过来了，“老板，我们的人没有多少枪，现在绝对不能动手。洋人也守在租界，我们只能尽可能地保护群众逃进租界。”李烽还是很冷静，他分析了目前的形势，军队绝不是现在的他们可以抗衡的。 “好，把护卫们拉上去，不要动手。”祝楷知道今天不会平静，只能尽量地保护群众。 军人们几乎是包围了人群，最后大多数人跑进了租界，租界当局毫无准备，束手无策之下，他们将冲入租界的逃命者捉进捕房，这纯粹是为了维持秩序，免得扰乱了租界的安宁。李宝章的部队杀人杀红了眼睛，李宝章自己也陷于激怒疯狂状态，他派人向租界办交涉，威胁租界当局，把被捕的“暴民”悉数引渡到华界，他扬言要把“暴民”斩尽杀绝。 李烽他们也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没有好的应对办法。其实昨天的一次罢工已经被李宝章镇压下去，杀了两名工人。今天的游行，李宝章显而易见是有备而来。他现在是松沪镇守使，最直接面对北伐军的攻击，他对同情北伐军的游行示威采用的对策就是“杀杀杀”，由此制造了这种血淋嗒滴、恐怖刺激的场面。工人们吓得东奔西跑，纷纷抱头而逃，大街两畔，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南市闸北，转眼间变成一座死城。 李烽走到祝楷身边，沉默了良久，说道：“今天晚上开始报复行动的话，这会是很好的掩护。”他们已经都准备妥当，只是…… 祝楷想了一会，“开始行动吧，做得利落点。”最终还是决定动手，租界这几天暂时会收敛点，趁势可以把那个祸害除了。 “我在厂里等你的消息。”祝楷说完转身回厂。 引渡的迫令使得租界当局左右为难，把无辜者送出去砍头肯定不是他们想做的，可得罪军事当局也不是他们的选择。租界的华董和上海的一干华人绅士紧急商议怎样救人，他们和租界当局达成默契，以无罪可诉的藉口，让绅士们向各捕房提出保释，他们顺势之下，把关押的人都开释。 租界当局当晚回复李宝章：是抓了扰乱治安的嫌疑人，但审讯后发现没有在租界有犯罪形迹，已经都被保释了，现在无人可交。 李宝章当晚得到消息，大发雷霆，竟然不允许收尸，还把脑袋盛在竹篓里挂在电线杆上。 祝楷当晚回到厂里和工人师傅一起干活，到零时三十分，李烽率部回到厂里。 事情非常顺利，张姓老大呆在租界的洋房里，周围有二十来人携带十几支枪守着。利用微声手枪解决门卫后，李烽带人冲进了他的房子，因为今天下午的形势非常严峻，晚上房子里的人很警醒。双方的人马发生了四五分钟左右的枪战，好在李烽还是带去了两支冲锋枪，很快就干掉了守卫，张姓老大被打伤活捉后，交代了银钱的藏匿地方，找出银钱后他们就撤退，张姓老大还是真厉害，竟然伤了一个队员逃走，李烽带人追了两条街才干掉他。 祝楷听着还是很无奈，肯定是张姓老大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李烽才不得不追出去。 李烽的讲述，祝楷也是后怕不已，如此行事确实会引来无穷的麻烦，这次侥幸，他只是庆幸挑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随后，李烽鬼鬼祟祟地拿出了一叠东西―今晚的收获：一百万的银票、十根金条，还有其它一些零碎。 “哇！赚大了。”两人不禁对视笑了起来，这个青皮还是真有钱，黑道不会都那么有钱吧？这可是抢一把就吃一年，多抢几家，什么都有了。 祝楷拿出一些银两让李烽分给今晚行动的护卫们，今晚的行动暴露了许多问题，之后要好好总结，该做些新装备，对护卫要有针对性的训练，对各个环节都得制定事先的应对方案。今天中午，训练场发生的事情祝楷告诫了李烽，接下来要好好地整整护卫的队伍，目前的状况不能让人放心。 ------------ 第二十九节 革命和梦想 血腥镇压后第二天，军队强势地发出信号，对付任何敢于挑衅它的行动。大街上一片狼藉，无头的尸体横亘着，怵目惊心。 祝楷呆在机械厂没有过江，不过他要李烽安排足够的护卫队员，段志达带领200人过江到合兴钢铁厂进行警戒，禁止非本厂人员进出厂区，设置路障封锁四周合兴钢铁厂的街道，与周边有联防的厂开始协同武装巡逻。 到上午10点钟的时候，工人纠察队的王亮过来找祝楷。 王亮从没有给晓翰传过任何消息，祝楷都快忘记这个人了。 “祝老板，朱新峰准备近期搞次大的罢工罢市，想叫你们也支持下，北伐军指日可下上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希望你们也能行动起来。”王亮激动地说道。 祝楷望着王亮，问道：“怎么支持？” “你们要工人罢工，把工人组织起来上街游行，反对军阀统治，反对帝国主义。”王亮顺溜地说道。 祝楷发现一个新问题，已经开始提反对帝国主义，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反对哪个帝国主义？” “英国、法国，还有美国。”王亮说道。 “是啊！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刮分中国，奴役中国人民，是可恨，应该还有苏联，它把我们的蒙古划走了。”祝楷气愤地说道。 “不是的，苏联是我们的导师，它指导我们中国的革命运动。”王亮响亮地说道。 “哦。”祝楷沉默了，“你们有行动怎么都不通知我呢？” “我们也是临时得到北伐军的最新消息，昨天才上街游行，我们会再发动工人，推翻军阀统治。希望你能支持我们，最好支持我们一些枪支。”王亮说道，用渴望地神情注视着祝楷。 “我已经和原来的老板分家了，现在也只有几支枪护卫厂里，没有办法支援你们。”祝楷一口回绝，“你有最新的消息能不能早点知会我？” “好的。”王亮看到没有什么进展，也就告辞而去。 祝楷对这纷乱的局势真是没有好办法，他已经在华新下了死命令，万一有人冲击厂区，那么护卫将毫不犹豫地开枪，否则对外面的任何情况不允许开枪。 不过今天的街上一片死寂，祝楷也是跟着师傅们在加班加点地工作着。钻机的零件已经有一批已经成功定型了，现在主要还在步进轴的试制、刀具的选择上。 材料啊！祝楷还是感叹生不逢时，基础工业就是材料，各种各样的机械设备离不开材料的应用，现在是想做哪样都躲不过材料这道坎。合金钢材的试制必须放上日程了，否则真是要拖慢所有的研制工作，过两天局势能够平静下来就该过江去合兴呆一阵子。 一天的平静让祝楷还是很欣慰，虽然劳累点，但看见追加设计的机器在一点点完善，还是挺喜人的。突然他想到了现在钢铁厂正在炼铁炼钢，似乎有某些东西疏忽了，啊！是氧气，是在冶炼过程一直在采用的吹入高纯度氧气方式，而现在却没办法实施的手段。 “空气压缩机，精馏塔……应该有办法实现，空气压缩机还是比较不困难。”祝楷想着。 “螺杆我们自己能够生产，记得好像绘过图纸，现在自己重新画一张，润滑油什么的就只好边试边调整。” “精馏塔，搞锅炉的应该会给我弄一个压力容器，然后中间再加工，只要压力能够承受得住，分出氧气来，我马上搞套乙炔气焊设备，焊个精馏塔出来，那样一切都可以完备了。哈哈。”祝楷不禁高兴得笑出声来。 “今个儿咱高兴啊，”祝楷唱起歌来，师傅们也是无奈地看着这个大孩子。 “大家听着，车间还有没有人空着。”祝楷问道。 “现在就是嗣晨带着人在做些零件，其他人都在做些钻机生产的准备工作。”一个师傅回答道。 “哦，把人手都调过来，我这里准备绘些图纸，我边绘边讲解，大家要集中注意力，这是一套全新的设备。”祝楷吩咐师傅们开始分工，不再把多余的人力放在钻机上面，整个厂子的人都在跑动。 技术工人最喜欢的是学习新技术，他们会花大精力去理解、去搞懂它，他们最害怕是无所事事，荒废时间。祝楷的分解开的图纸解释是那么的深奥，几乎就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可就是这样难以捉摸的空气竟然能够具象话、能够分解开，让他们的激情瞬间燃烧。每个人都不想错过一点细节，一点不懂，就开始讨论，弄得祝楷下了命令不准插嘴，才把进度堪堪赶上来。 外面的情形是刚静了一天，又有骚动的迹象，祝楷是真的没有夏威夷时间和他们耗，他命令护卫把大门封上，厂区放上了障碍，护卫们24小时轮换守卫。 压力容器是个大问题啊，没想到一个师傅知道洪老板在边上一个厂订了台锅炉，他们肯定会有人懂怎么做，祝楷就催促赶快找，现在不是都空着吗？拉过来做点事，工钱开高点就是了。 这人有事情做，还真是不会东想西想，厂里的人都围着两件事在转，一个个零件被试制出来，一个个被丢弃，一遍遍地讨论，一次次的争吵，一个个的样品被组装起来。仓管看着日渐减少的库存，心里是不禁地发愁。 钻床勉强可以用，精度上还是不理想；空压机倒是不错，基本达到了期待的效果；而精馏塔则是更像个笑话，控制方面的问题就是难点，而储罐却被一个师傅做了出来，祝楷高兴得像个小孩似的大呼小叫。这下只要能够做点氧气出来，他就有办法搞焊机焊个容器出来。 上海的形势也是越来越乱，22号听见了黄浦江上传来的炮火的隆隆响声，据说是在攻打兵工厂，到处是谣言，到处是弥漫的硝烟。 王亮22号又来了一趟，这次他是翻墙进来的，差点被护卫开枪打死，他来告诉祝楷今天会举行工人总罢工，工人纠察队会整体出动，如果军阀敢开枪，他们将以牙还牙。 祝楷忙着做实验，咿咿呀呀地应付了下，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工厂里生产线已经因为缺乏材料停了，根本就没有多少枪支弹药，怎么玩？只好无视。 傍晚时分，南市和闸北传来消息，工人纠察队同军警打起来了，枪声响成了一片，厂里也是紧张了一宿，护卫们连夜守着。 第二天，一切才平静下来。昨夜，工人纠察队被逮捕了几百号人，学生、市民也被逮进去不少，几个工会所在地被突击，枪支弹药被全部收缴，可以说是受到了重创。 ------------ 第三十节 接船－大哥们来了 厂里的师傅现在是最磨人的，天天逮着祝楷讨论精馏塔的改进意见，要求他下拨些材料用于实验，而祝楷只想着搞瓶氧气，再弄个简易的气焊机器，重新设计制作个精馏塔，现在的技术条件你就是把方案改到完美，没有条件实施，一切都是空的。 他拉着一批人尝试着把氧气要搞到压力罐里，真是愁死人，方案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办法是尝试了又尝试，就差一步。 钻机是总体完成，加工精度不够，现在是后期处理的事，一批人已经在做了，还没有结果。外头的气氛渐渐地平和下来，他们开始撤除障碍，准备清理工厂四周的垃圾。 合兴那边有人过来，通报了钢铁厂的情况，前天有些人出厂过江来，护卫们没有办法拦，工人纠察队把人接走了，但是他们一直没有回来。钢铁厂本来准备复工也因为此事重新停了下来，现在是否复工需要祝楷的指令。 这人还带了个人过来，他自称是大哥朱隶的人，原来年前去过绍兴，祝楷可真没有印象。他要求私下说，祝楷虽然有些疑惑，就把他带进了办公室。 “三少爷，师长和江师长今晚就会到上海。”他一说出口就下了祝楷一跳。 “师长？江师长？到上海？”祝楷真是莫名其妙。 “就是大少爷，已经升为师长了，江师长是大舅哥。我们和陈调元闹翻了，17号大少爷在当涂和北伐军打了一仗，仗打得很惨，后来江师长赶到，才把北伐军挡住，18号就把人装上船撤下来了，到南京时，大少爷和大舅哥都被孙大帅提升为师长，但是陈调元没有让我们下船，我们只好乘船往下走。大少爷和江师长合计到三少爷这里来，上海那么大，总有出路。”这人说道。 “你是？…”祝楷一听，头就炸了。 “我是师长的侍卫官刘传坤，是给部队打前哨的。”他回答道。 “他们怎么跑到这个火堆里来了？”祝楷懊恼地想着，“这个两天刚刚发生了那么多事，再冲进来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算了，今晚就到，还怎么阻止？还是看看怎么安置吧。”祝楷无奈地想着。 “晓翰，来一下。”祝楷对着外面叫道。 “老板，什么事？”晓翰进来问道。 “外面什么情况？何壮人在哪里？”祝楷问道。 “外面应该是安静了，何壮来了一会了，他在等你空些就进来。”晓翰不知道详情。 “我现在把他叫进来。”晓翰说着走出去，把何壮带了进来。 “老板，李宝章已经把人关进了监狱，现在上海市面都关着，人都呆在家里，局势已经稳定了。听说李宝章部已经在今天早上调出去布防了，城里只有两三千人，加上警察就五千人。还听说鲁军有十万人要来增援上海，明晚会到。”何壮说得就比晓翰详细多了。 “就是今天人不多，是吧？”祝楷问道。 “是的，应该是换防的空档。”何壮不知道老板的意思，不过他不敢乱说。 “刘侍卫官，大哥下来有多少人？江师长下来又有多少？”祝楷问道。 “我们有精兵五千，乘三十来只船，江师长有八千人，五十来只船，他们把民团都带下来了。”刘侍卫官解释道。 “晓翰，你把李烽请来。”祝楷吩咐道。 李烽很快就过来了，“什么事？老板” “我大哥和大舅子带着一万三千人今晚到上海，你看怎么安排接一下。”祝楷尽量放缓了口气说道。 “是孙大帅的调防命令？”李烽问道。 祝楷望向刘侍卫官，“不是，是师长们自己的决定。”他接过话。 李烽低头沉思，祝楷给他说了何壮的消息。 “不管消息是否正确，昨天的两艘军舰开炮肯定是北伐军逼近了，那么李宝章调部队出去防守就理所当然。”李烽分析道，“今晚如果能够到，那么我们就在两边的结合部把防线建起来，然后把吴淞码头控制牢，不让鲁军下船，或他们下船缴了他们的械。” “缴械不现实，他们号称十万，人数可能没有那么多，但就是来个两三万我们对付也吃力。这样吧，我们让大哥派军队到城里接防，我们护卫队全体出动，把联防也通通拉出去，协助控制接防，把工厂的工人全部封锁在厂里。大哥的另一部分按你说的吧防线建起来，江师长的部队堵在吴淞码头，尽量不让鲁军下船，我们再和他们谈，只要不让他们上岸打起来，我们就有胜算。”祝楷说道，他心里没有底。 “好，我把人安排起来，你得和搞联防的厂里打招呼。”李烽说完，匆匆忙忙都走了。 厂里没有那么多枪，许多人没有带任何东西就整队，训练场的近一千人拉起来，气势还是非常的大。他们准备停当，静候十一点出发。所有的人都在等命令，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出去干什么，几天来的局势让人心惶惶，众人在忐忑不安中等到了11点钟。训练场大门一开整齐的队伍鱼贯而出，机械厂的护卫也在祝楷的带领下出发和联防的各个厂护卫汇合，两三千人的架势马上惊动了城里的军警，但是看见是护卫队荷枪实弹的模样，他们还是模样干涉。游行时护卫队没有介入，也给了军警们一个松懈的借口。 到了吴淞码头，守卫的士兵并不多，很快就被缴了械，几队护卫分工，一队将带军队到城里接防，李宝章部得到的是明晚或后天换防，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差，造成提前换防的错觉，结合部是个空档，可以假借孙传芳的命令协防上海，让李宝章不能开枪，抓紧时间搞工事防守。等明晚鲁军到时，把堵住，这样就成功了一半。 等待的时间总是熬人，船只迟迟不到，而城里似乎有动静，已经有李部军人出来探听消息，祝楷和李烽是焦急万分，联防队员则是在码头边不知所措，频频有人在请示，被李烽以机密为由挡了回去。 到一点半的时候，船只终于到了。当大大小小的上百只船驶来，祝楷还是感到了震撼，那么多人，一个多小时，当密密麻麻的军人下船来，大家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原来是来接军队，众人心这才定下来。 “大哥、江大哥，你们来了。”祝楷带着众人迎上去。 “老三，不错啊！竟然带那么多人来接我们。”大哥笑着和江大哥说，这是从当涂撤出来以后心情最好的一次，在南京虽然升了官，可像流浪犬样着不了地，让官兵们心气高不起来，今晚还以为又会是一次艰难的交涉，不想这就平安地下船了。 “大哥，我来介绍，这是我们上海联防总队的李指挥李烽，陆军军官学校的高材生，原直隶军的团长，年后带着兄弟们跟我到上海来，今晚的行动由他指挥。”祝楷介绍道。 “你们好，祝师长、江师长，欢迎来上海。我们已经有整体计划。”李烽如此这般地讲述这两天的计划，祝师长和江师长听得是连连点头。 “好，我们听从您的指挥。”两人也是对李烽的军事素养佩服不已。 接着，一队队士兵随着护卫出发，没有一丝杂乱，没有一点声音，看得出朱隶的部队是精锐所在，祝楷不禁对接下来的几天憧憬起来。 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 第三十一节 换防－权利的诱惑 进城的部队由李烽带领护卫队直接引导，行动是非常迅速。李宝章留下了3000人在各个地方，每一处人都不多，开初的地方就只有百把人，派人通报说换防，再加上几千的士兵一出现，都下意识地开始交接，接着就被缴械了。部队在快速地推进，控制的地方越来越多，情况也开始复杂起来。到了高昌庙兵工厂，里面有一个营的士兵驻守，这里先前有明确的命令，不会进行交接。李烽早已经安排了狙击手，虽然亨利今晚没有来，但是他的狙击枪带出来了，几个猎户出身的护卫狙击训练非常出色，现在就可以显身手了。 在谈判的时候，营长强硬地拒绝了换防，甚至不惜翻脸，他把枪都架在了堡垒里。谈判破裂，狙击手第一枪就干掉了他们的一个连长，两边马上就开火了。 高昌庙的地形还是有利于防守，一营的兵力就卡住了进攻的势头，祝师长的部队还是打过硬战的，冲锋的士兵非常勇敢，可是冲了两三次，一点成果都没有，人员死伤无数。李烽组织了狙击手打对面的机枪手，几乎让机枪停下了射击，可是因为进攻面太窄，无法展开部队，进展一直不大。 再一次组织冲锋的时候，突然一下，里面一阵惊呼，狙击手把他们营长打着了，使得士兵们犹豫起来，终究谈了半天都是部队换防，而不是北伐军攻城，没有那么多的怨气，最后在副营长的带领下，里面伸出了白旗投降，这样，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 高昌庙算是安全拿下，祝楷听说了非常高兴，兵工厂里面可是有好东西，它能生产75毫米山炮、75.5毫米迫击炮、82毫米迫击炮、三十节机关枪、勃朗宁手枪以及配套的炮弹和枪弹，它有各类生产枪支、火炮、火药的机器设备，它建有炼钢厂，生产枪管钢和炮管钢，现在祝楷头痛的炼钢技术工艺这里就有完备的资料。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宝贝啊！是70多年来中国军工产业积累的财富，光光这些资料就顶祝楷弄个一辈子。 祝楷很快就赶了过来，把机械厂的一大批工人师傅带了过来，借着这个机会把所有江南机器厂的资料理一理，看看自己有什么可以用到的，其实应该是都有用，但是祝楷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所有的东西据为己有。 兵工厂一直在生产，祝楷也庆幸能够迅速地拿下它，现在的部队可以马上装备机关枪和迫击炮，立马可以威慑任何堡垒。到天蒙蒙亮时，大哥的部队已经控制了整个上海的浦西，他们和租界当局的解释是换防，因为仓促，有些地方出现了某些误会，现在已经全部解决了。 李宝章出城布防的部队还没有反应过来，在闸北北面已经有大哥的军队进入，在结合部彻底断开了他们和市区的联系。战壕在挖掘中，机关枪和火炮在高昌庙拿下之后第一时间就送到这里和吴淞码头。 地方太大了，一万多人的兵力撒出去简直没有办法面面俱到，许多地方的驻军已经开始往闸北方向跑了，军警也有部分散了，但是原来预计的抢劫和街头枪战都没有出现，祝楷也是颇感欣慰。 祝师长和江师长也被这巨大的幸福给砸晕了，到现在他们还没有从那缺枪少弹，缺衣少穿，只有几门小炮放放炮仗般的境况中清醒。到祝楷来找他们时，才堪堪地说了句，“这些东西太多了，知道这样，我们应该把所有的民团都带过来。” 祝楷鄙夷地想：“晚上的来船已经是满满当当的，哪里还有人能挤得下？” “别看那些东西了，”他把放在桌上的一张单子拿过来，接着说道，“今晚过不去，那就是一场梦。” 是啊！今晚，最多明天早上，鲁军将会到达上海，几万精锐人马，还有海军助战，很难说会怎样？两位师长也是一筹莫展，祝楷把李烽叫了过来，现在必须要他牢牢控制住联防的护卫队，接着，他派晓翰把陆伯鸿等一干上海的华商绅士请来商议筹谋，现在的上海可是一个权力的真空。 陆伯鸿一行人，还有黄金荣、杜月笙等青帮、洪帮的龙头老大也出面了，两位师长出面表示了因为孙传芳大帅的派遣，他们经过上海，因为某些误会，他们和驻军起了冲突，现在是接防上海，但是军人不参与政治，他们将把上海的管理让给上海人自己来做，如果需要他们军人协防上海，那么他们的部队会在闸北、吴淞一带驻扎，设立阵地阻击任何势力侵犯上海。 在座的人都惊呆了，一个巨大的馅饼落在了面前，大家开始询问能够提供怎样的协防，军队的规模怎样，然后个个争先恐后地提出要提供协饷，让军队能够心平气和地撤出市中心地带。陆伯鸿讲述了租界当局需要上海稳定的态度，并能够提供一些帮助，维护上海的安全，原来的联防参与的企业主表示要以护卫队为主要力量，维护上海稳定，并且应该马上扩充护卫队的规模，让它能够适应上海的需求。帮派的龙头老大则表示可以派出帮会成员，参与巡逻，重新在上海建立秩序。 一干人商量了协饷的规模，最终决定先给付祝师长和江师长部饷银300万两，待他们撤出市区，再给付饷银500万两，如果闸北开战则给付军火费用，吴淞码头开战如前。祝隶和江师长非常高兴，马上准备撤离工作，而且也是和李烽的护卫队交接，帮会的人员没有组织性，无法交接，他们将是协同的角色，配合护卫队隔断各个区，警戒一切可能的事项。 解决了军队撤离的问题，众人开始真正坐下来商谈组建临时市政府，这一下，热闹的场面让祝楷咋舌。每个人毫不相让，争先恐后地争夺着位子，陆董因为租界当局的关系，被推举为市政府委员，黄金荣和杜月笙因为控制了众多的帮会力量，而且在租界也是呼风唤雨，也被推举为市政府委员，还有三个各界的商业巨子被推举为市政府委员，祝楷被推举为南市区政府委员，授权管理江南制造局（也就是沪局），即管理兵工厂和江南造船所，李烽被推举为市政府警察局局长，原上海军警归警察局管辖。还有其它一干人等都有政府职务，至此，上海市临时市政府成立。临时市政府第一项决议是临时市政府在过渡期3个月后，举行市政府委员会选举，由选举产生的市政府委员会推选市长，市长将组织市政府班子开展工作，市政府委员会将制定各种临时法律、规章，将监督市政府工作，市长任期满一年后，将举行市议会选举，选举产生的市议会将取代市政府委员会，将代表上海市市民拥有上海市最高的权利：制定、修订法律法规，监督市政府运行。 接下来市政府委员会倡议各个企业主尽快复工，把工人召回工厂，原工厂的工会必须在3日内向市政府委员会报备，未报备即为非法组织，将被取缔，如果采取暴力对抗行动将被视为反革命组织，授权警察和军队采取行动。 为了缓和与工会以及工人纠察队的关系，他们向各个厂工会领导发出建立上海市总工会的倡议，并在3日报备后，举行总工会主席的选举工作。 ------------ 第三十二节 退让和选举 临时市政府成立后，市政府委员会第一时间发出通告，呼吁市民支持由上海人自己组织的政府，保持克制态度，市政府将努力倾听广大民众意见，实施有力的措施维护上海的稳定。 李宝章部队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调动军队向闸北运动，发现有军队在设立战壕闸北防范时，得知了换防的部队是孙传芳的祝隶部和江开戎部，而不是张宗昌的部队，显得有些思维混乱，忙着来人探听消息，在得知会正常进行军火供应和其它物资调派，李部又回到了原阵地。 令人担心的直鲁军张宗昌麾下毕庶澄部带着海陆两军两万多人乘船到了吴淞口，江师长部队感到了很大的压力，陆董也联系了租界当局，要他们压制吴淞口的海军军舰，不要让它向上海开炮。英法租界当局考虑到战火可能的威胁，最后还是出动了军舰监视海军的行动，并警告不得向陆上开炮。毕庶澄部就此漂在长江上不能下船，他派出人员上岸谈判。 祝楷才不管这边那边的热闹，他一门心思扎在了兵工厂和，他竟然找到了徐达明他们三个，让他们到大学里宣传，他自己出资雇佣了大批大学里的学生来到厂里，绘制图纸，整理资料。他则一头扑到江南造船所锅炉制造的场地，和工人师傅们重新搞起压力容器，一个是为了储罐，一个是为了精馏塔，这里就快多了，有专业的设备，有专业的人员，一切变得相对简单了。他把合兴钢铁厂的工人拉过来在沪局的钢铁厂学习，把一批枪管钢和炮管钢的技术资料抄录带走。生产车间的各个地方堆祝楷都是诱惑无比，他把尽可能多的人手放在了纸质资料上，那么多的地方只好让工人师傅们去关注、去学习，到最后能够消化多少就看个人的了。 一天时间过去，毕庶澄部已经在船上不耐烦了，他们频频派出小艇登岸，要求江师长开放码头，让军队上岸，否则将攻击码头，强行登岸。陆上的部队还真是左右为难，打吧，其实七八千人只有四千左右是训练过的军人，其它都是民团，战斗力肯定不行，直鲁军是精锐部队，只要见到武器装备就能知道，真打要露陷。 江师长传回了消息，要求李烽能够想些办法，李烽则找来了陆董，祝楷没有理会，他忙着呢。陆董召集了委员会的成员商议，杜月笙因为曾经在张宗昌当年率部到上海时招待过他，对他们有所了解，建议让他们上岸，这边让出道路，让他们进入李宝章部防区，上海市政府可以提供部分协饷给他们，但是要建立一个缓冲区，由英法驻军监督。 市政府委员会派出代表和毕庶澄部谈判了一天，没有结果，江师长已经在码头埋设了炸药，一旦毕庶澄部强行登陆，将炸毁码头。 李烽这两天一直在忙招聘警察的事，护卫队暂时是履行了警察的职责，但他知道，临时市政府可能不会太长久，终究是财税的主要来源地的上海，在目前几大军阀、北伐势力包围下，上海想自治有些异想天开。他只要把上海的各种潜在的威胁压制下去，不让它们短期内发酵就行，他知道老板在拼命地争抢各种资料，虽然他也想把沪局搬空了，一则没有地方，二则终究不敢惹得天怒人怨，如果这么做，到时候会被各大势力追在屁股后面，不得安宁。 谈判终于是有了结果，毕庶澄部答应不和江师长部开战，不向上海进攻，借道到闸北以北驻扎，但是，不同意缓冲区驻扎外国军队，而且他们离开码头时必须要提供物质、饷银800万两，陆董认为是毕部狮子大开口，最后决定给400万两，分两批次给予，上岸离开时交付200万两，到驻地时交付200万两。第三天，江部撤除了炸药，让开了码头区域，不过就在离开码头一公里处警戒。 毕部倒是遵守约定，把部队开拔往闸北北面而去，留了一支小部队看守轮船，军舰则暂时停靠休整。陆董派人兑现了银两，这些有部分本来已经筹措准备当作码头开战的花费，现在没有打起来是皆大欢喜。陆董也随即兑现了两位师长撤出市区的饷银，并额外给了两位一笔费用，当作码头维持经费，让部队继续维持住吴淞码头。 祝大哥和江师长都意识到了上海局势的复杂性，他们赶到江南造船所找到了祝楷。 “小弟，我们到上海已经4天了，怎么我们心里是越来越不踏实，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祝隶说道。 “你们现在不是也不错吗，我说你们现在要做的是，马上让部队全部换装，采购各式春秋军服、冬天军服和作训服，把原来的灰布军服换下来；各式的作战装备配备齐整，像是头盔啊、铁锹这些应该也配备起来，这里不是条件好吗？其它要用的东西尽量弄到来。”祝楷也是感慨他们到来时，连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 “是啊！有钱的都不一定能在其它地方配备这些，现在真是应该抓紧时间做好。江师长，趁现在这段时间，整训下队伍，你那里民团太多，可以挑一挑，弱一点的可以做辅兵嘛。对了，炮兵的缺口太大了，现在装备了的大炮没多少人会用？”祝隶说道。 “你们最近注意一下市区的动静，一旦有人在串联，马上把人抓走，不用去审，关着就行，我们离开再放就是了，要求一点，不能让市区乱起来。”祝楷说道。 “我会让何壮配合你们。”祝楷接着把何壮带了进来。 “何壮，最近有什么消息？”祝楷问道。 “工人纠察队这些日子没有出动，工会的报备具体是警察局下面在管，没有大起色，只有我们联防的工厂都已经报备完毕，总工会的选举可以说是这些工厂的工会在筹备举行，我听说原来的总工会近来频繁活动，还有一个消息，苏联领事馆的人有出入原来的工人总工会。”何壮说道，这是他担心的问题，洋人的事相对敏感些。 “你把这事叫李烽通报陆董，他和租界当局有联系，让他们判断。还有，取缔没有报备的工厂工会，你可以警告那个工厂的老板，让他马上复工。你马上派人去工人中宣传，告诉工人们他们有选举上海市工人总工会的权利，如果他们的工会不报备会损害他们的利益，而且如果工厂没有报备工会，那么他们可以重新组织工会，尽快地到市政府报备，可以参加选举，维护自己的利益。这事你们人手少，可以叫帮会的人协助宣传，一定要在短时间内让工人们家喻户晓，让他们积极参与工会选举。”祝楷说道。 祝师长和江师长已经告辞而去，他们现在兵力主要集中在闸北、吴淞码头和兵工厂一带，只有机动部队在随时准备协防市区。联防护卫队和警察一起在街上维持秩序，最近一段时间显得相当平静。 “何壮，你可以动员帮会的人宣传一下3月之后的市政府委员会的选举，现在大家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事情的重要意义。我们采取的是普选，也就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被选举为市政府委员会的成员，也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市长，上海人会有兴趣的。”祝楷慢慢地对何壮说，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 “就像以前的考状元？”何壮简直不相信这个消息。 “其实比那个还要重要，按大清的官职，是二品大员。”祝楷循循善诱地说道。 “啊！”何壮张大嘴巴，“好，我就按这去宣传。” 祝楷重新沉入了资料当中，他想了解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这是最好的机会，他不想错过。而何壮拉了一大批人员在各个工厂车间宣讲，弄得到处是宣传竞选总工会主席的标语和传单，他们也拉了一个合作企业的工人代表出来竞选。而没有报备的工厂里，原来工会的人员和新准备组建工会的人吵得一团糟，所有的工人都知道了工会要报备和总工会要选举产生，何壮还发动了大量的帮会的人给几个看好的工会领导人造势，已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原来的总工会不想束手就缚，派出了人员解释宣传这是资本家的伎俩，并要求工人纠察队忠于总工会。然而，何壮组织报备的工会集体和所在工厂的老板谈判，最终在祝楷以及陆董的干预下，双方达成了在所属工厂上班的工人立即加薪5%，在总工会选举产生主席后，双方会在市政府再次举行工人待遇谈判。至此，上海工人轰动了，这是工厂第一次主动让步，并且有趋势认为将要产生的总工会会切实维护工人利益，这样，本来强硬的一些工厂工会呆不住了，要求重新设立工会的工人越来越多，总工会的人员陷入了东奔西走到处劝说的地步，而工人纠察队也变得摇摇欲坠。 ------------ 第三十三节 变化 几天后，一场更大的宣传开始了，何壮让帮会成员上街宣传，五月将开启上海有史以来第一次普选，选举将产生第一届市政府委员会的正式成员，同时临时市政府委员会解散。被选举人在四月报名，确定人选以后，将作为上海市市政府委员会的候选人，选举是每个上海市民一张选票，有选举权的的上海市市民将通过投票，选举自己喜欢的候选人为市政府委员会的成员，军人和警察将不参与投票选举。选举产生市政府委员会成员之后，他们将投票选举上海市市长。 “哗。”一股热潮瞬间传遍了上海，每个人都在议论委员会的选举，连总工会的事都像是遗忘掉了。原总工会的人也放下了劝说工人的工作，在四处打听选举的消息，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通过选举进入上海的统治阶层，不用再辛辛苦苦地搞街头政治。何壮接下来听说了他们中发生的争吵。 上海在热火朝天的选举浪潮中翻滚，各个国家的报纸首先提到了这个事情，上海的报纸则是满篇的赞美之词，宣扬开创了中国民主的新时代，倡议全中国实施这样的民主制度。北京的报纸刊登了大篇的时事评论，推崇实施，广州的报纸更是连篇累牍地报道，让民众认识到上海普选的意义，并一致建议军人放下成见，立即停火，让上海民众可以顺利地开展五月的普选。 祝师长和江师长吃惊地看着祝楷掀起的普选热潮越来越大，似乎有盖过现在的北伐战争的趋势，然而在祝楷的劝说下，他们还是把精力放在了部队的训练和换装上。 来上海的逃难人群最近一段时间是络绎不绝，这跟北伐军的向北面江苏一带进攻分不开，祝师长和江师长趁势补充了一批新兵员，使得军队数量达到了两万的规模，紧紧地压制住了毕庶澄部和李宝章部。但是摩擦却是难免，天天都有士兵之间的口角斗殴。 祝楷在兵工厂的炼钢车间试验他的吹氧炼铁炼钢工艺，这套设备也是几经磨难，当第一个氧气储罐装满高压的液氧，就发生了储罐的压力阀门关不紧的毛病，“哧哧哧”的漏气让左右的工人大惊失色，等到解决了毛病之后再准备试验时，工人们都没有人敢靠近氧气瓶。 吹氧的工艺真不是盖的，当火红的火焰升腾起来，明显的充分燃烧过的铁水提前了几个小时出炉时，工人们都欢呼了起来，当炼钢炉采用吹氧工艺，不用说出炉的时间提前，钢材的质量大幅度提高，众人欢呼雀跃，争相庆贺。 这只是试验性质的氧气提取，要想有更进一步，必须加工出精馏塔，能够源源不断地提供氧气。精馏塔的生产弯路走的真是不少，焊接机是做出来了，可祝楷自己的手艺就够呛，他又想着搞电焊，可是电力本身就难搞，供应不足，价格偏高，不合算，而且电子方面会愁死他，还是先练着吧，看看有没有自学能够成才的。 好在现在钢铁的产量提高后，成本相对要降低很多，他也就先用试验的氧气瓶供氧，让工人熟悉工艺流程。一个老工人提起早期曾经有一种转炉炼钢，如果是吹氧工艺的加入会增加效率，祝楷发现自己真是木头了，后世不是淘汰了马丁炉吗？就是转炉代替的。可以在合兴钢铁厂先搞个试验，那个炉建起来需要一年多的时间，现在可是急不来。 华新机械厂的工人师傅们已经开始试制钻床，负责机械厂管理的经理找到祝楷， 他说道：“老板，我们现在的厂房不够，空余的场地全算上，也是现在勉强够用，如果以后还有新设备，我们将无法腾挪开。” “把训练场加上总够了吧？”祝楷问他。 “你看看沪局的场地，你的机器以后会比它少多少？”经理说道。 是啊！祝楷不禁有些傻眼，真还没有做什么事情，场地就饱和了，得有个长远点的打算。 “你有什么建议？”祝楷问道。 “我建议重新建个新厂房，厂址最好选在合兴的边上，而且合兴钢铁厂也应该买些地皮，现在的规模扩张起来会很吃力。”经理说道。 “好吧。你搞个计划书，我上董事会商议一下。还有，约翰最好是约出来谈一下，接下来我们会把军工生产单独列出来，以前我们和他有协议，但当时规模小，不用那么大地方，也没有那么多工人，现在则要扩大规模。这事你办好通知我。”祝楷吩咐道。 约翰是早就想和祝楷谈谈了，上海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当时的欠考虑让他现在忧心忡忡，听到祝楷约他谈，他特意选了周馥的家作为他们的谈话地点。 祝楷特意收拾了下，急匆匆地来到周馥的家，这里可是有段时间没有来了。馨儿把门打开，高兴地叫道：“楷哥来了。”拉着他的手就往里走，祝楷还没有见过馨儿如此热情大方，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跟着她。 “周先生、周夫人、约翰先生，你们好，好久不见。”祝楷打着招呼，顺手坐下。 “祝楷，来了，馨儿都念你很久了，今天在家吃晚饭。”周夫人笑着说道。 “妈妈，你怎么乱说？”馨儿娇声说道。 “好的，周夫人。”祝楷正襟危坐，说道。 “祝先生，你真是人中龙凤，现在是那么大一个场面。年初的事真是对不起了。”约翰恭维了几句，然后就直截了当地道歉。 祝楷还是很喜欢这种交流，说道：“说实在的，你也给了我第一桶金，我还得感谢你，过去的不必太在意。” “这次你吧约我，我也得和你好好谈谈。”约翰说道。 “我把生产线留下来当时是有些私心，但现在看来却是不妥当，租界工部局已经了解了此事，他们反对在租界生产武器。因为你的缘故，而且目前生产线也停工，所以他们没有出面，以后还是会有问题。”约翰解释道。 祝楷也知道生产线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而且在兵工厂里也听说他们就是因为租界反对，所以早期从租界移出来，这个问题现在是到解决的时候。 “约翰，华新机械厂规模正在扩张，现在的厂房已经不够，打算搬出去发展。生产线有两个选择，一是跟着搬走，但得重新设厂。我会投入新研发的钻床，自己做枪管，这里的投资比较大，肯定我会占股份，你如果不想股份太少，可以投入资金。二是把生产线转卖，这个你在行。”祝楷说道。 约翰没有想到还可以入股新厂，钻床的事情他知道，这个是在欧洲都属于高端产品，能够创不少财富，而且现在他可是明白了，祝楷就是金矿，他不想再放弃。 “我选择第一个方案，而且我准备加大投入，就以原华新机械厂我应收的款项作为投入资金，争取能够占20%的股份，我会再以现银补足，不知你认为怎么样？”约翰问祝楷。 “可以，我会让经理把详细的报表给你，他会处理好这一切的。说到这个经理，我还真得谢谢你，非常敬业，管理上很有经验。”祝楷说道。 “好，我们待会喝一杯。”约翰高兴地说道。祝楷马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馨儿则是和妈妈在偷笑。 祝楷没有逃过喝醉，他只要喝酒好像就没有不醉过，晚上就住在周家，周夫人一个劲地感叹怎么不是他做自己的女婿，弄得馨儿满脸通红，妮妮娜娜地说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 第三十四节 闸北商议 醉酒后的情形祝楷一无所知，他只觉得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是甘蔗地，上次来过的甘蔗地，不远处有条河，不是很宽的一条河。 他在甘蔗地边上发现了两个人，很年轻的面孔，他们正在说着话：“今天他一个人出来，我们把他……”他努力地想听清楚说的是什么，可是声音很轻，他几乎要把头探出去了，突然他感觉到被发现了，跑。 又是逃跑，拼命地跑，这回别再给追上了。憋屈的是，还是在那个地方，他被绊倒了，翻过身来，看着迎面上来的那两张狞笑的脸，“跑啊！跑快一点。”两支手枪举了起来。 “啊！”祝楷醒了，他看清楚那两个人的脸了，“是原来认识的人吗？到底在哪里认识的？怎么总是梦见他们两个？” “对了，大哥不是在吗？去看看他，也许可以探听些消息。”祝楷想道。 祝楷起床已经八点多了，这么多天来是起得最晚了，馨儿还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看见祝楷起来了，迫不及待地问道：“楷哥，你昨晚唱的是什么歌啊？怪好听的。” 周夫人在一边笑着，每次祝楷醉酒都会唱歌，稀奇古怪的歌曲，他们都当作笑话听，馨儿是第一次听见，新鲜劲还在呢！ 祝楷难为情地看着周馥夫妇，躲避着馨儿的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再唱一次嘛！我都没听清楚，你就睡着了。”馨儿摇着他的胳膊哀求道。 祝楷窘得面红耳赤，这个真不知道，下次绝不喝酒了。周夫人看不下去了，对馨儿说道：“你楷哥昨晚喝醉了乱哼哼的，他哪还记得？” 周馥在餐桌前吃着早餐，本来他应该早就去洋行了，今天是特意等祝楷的。他看着母女俩，微笑着说道：“你们吃好了，让祝楷坐下吧，对了，馨儿，上次不是说有礼物给祝楷嘛！去拿出来吧。” “爸，你怎么说出来了，都没有惊喜了。”馨儿埋怨的神情说道，然后就和妈妈上楼去拿。周馥看着他们上楼，转过头来对着祝楷，他想怎样表达合适些。 “祝楷，我就叫你祝楷了。”周馥说道。 “就叫我祝楷。”祝楷连忙说道。 “你大哥和你大舅子带兵到上海，应该是在闸北一带吧？”周馥问道。 “是的，还有江大哥在吴淞码头一带。”祝楷回答道。 “上海，看着是个繁华的大都市，也是一个名利场的漩涡之地，他们俩在这里暂时看着很风光，可四面都是威胁，稍不留神，就会落得个悲惨的下场。”周馥稳了稳情绪，接着说，“你别怪我说话直，我最近参加了英国人的一个聚会，其中一个人说了个事，苏联人在插手上海的事，可能会针对英法租界，想闹得英法把租界给撤除了，就想在九江那边一样。”接着他介绍了九江的租界，当时因为游行罢工的工人冲击租界造成双方大打出手，死伤了许多人，弄得最后情绪非常激动，把整个租界给解除了。 “上海租界当局有将近两万驻军，不是那么好惹的，长江上还有军舰，如果租界里出事情，那么将难以处置。你们千万要小心，最好是尽快寻好出路，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周馥一口气把话说完，心里的担忧也就放下了。 “谢谢周先生，我们知道了。”祝楷本来还是想多呆一段时间，看来确实是自己大意了，是非之地不久处，到了大家都急了眼，想走就太迟了。 馨儿拿着条围巾下楼来，扭扭捏捏地递给祝楷，很好看，像是童话里的动物绣在围巾上，“是馨儿自己织的？不错，很好看。”祝楷说着，把围巾就围上了脖颈。 “是很漂亮，馨儿的手艺，就是好。”周夫人适时地赞了一句。 馨儿高兴极了，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周馥提醒祝楷还有事情呢，他才脱身。 离开周家，祝楷一路想着事：离开上海，往哪里去呢？下福建、广东？前者是贫瘠之地，而且现在肯定在军管，不行；后者，那里是北伐军的老窝，根本站不住脚。那么上江苏，这不刚跑出来，真是自找麻烦。上东北，张作霖好像很厉害，兵马太多了。到山东吧，毕庶澄把鲁军的精锐都带出来了，现在那里的军队数量肯定不多，张宗昌的部队战斗力，太菜了吧！去跟大哥商量一下，哎！要是能在上海呆着该多好。 到了闸北，看见这里戒备还是很强，错落的街垒，坑坑洼洼的地面，路旁的机关枪，一队队的巡逻士兵，一股浓浓的硝烟味扑面而来，这是战场？没有血迹，哦，是紧贴战场的指挥部。 “大哥，我来看你了。”祝楷看见大哥迎出指挥所，一身淡黄的军装显得英姿潇洒，军官都是和士兵一样的帽子，只有肩章上的字才显示了军官的身份。 “你看这是什么啊？士兵和军官都分不出来。”祝隶见到兄弟就埋怨到。 祝楷忙解释：“你看，分不出谁是官，谁是兵，在战场上，军官就少点危险。” 几个军官也是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祝楷看着他们还是挺悠闲的，笑着说道：“你们逛过上海了吗？哪天我带你们看看，还是有许多不错的地方。像是外滩，像是城隍庙，可以吃到上海的小吃。” 随着轻松的话题，大家的气氛也活跃了起来，护卫们由军官带着去一旁休息，大哥带着祝楷进了房间。里面是一个大大的沙盘，密密麻麻的插满了旗帜，祝楷看了两眼就没有再关注。 卫兵泡了杯茶水进来，然后退了出去。祝隶看着小弟，年轻的略显稚嫩的脸庞，带着坚毅的神情，这个半年前还让父母亲操碎了心的孩子，现在已经成熟了。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你不是一直呆在沪局吗？”祝隶问道。 “哦！昨晚到周家老二周馥那住了一晚，谈到些事，想着过来和大哥谈谈。”祝楷看着他说道。 “哦！什么事？是市政府里面有什么变化？”祝隶问道。 “那里没有事，不过就是热闹点。是这样，你们到上海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吧？这里的情况你们也都了解了些。虽然外面看着我们掌握了上海，认为得了大便宜，可我们自己知道，这里面的水很深，估计没有多少人能够在上海站得稳，我们也不例外。”祝楷说道。 祝隶静静地听着他说话，手指不由得敲击着桌面。 “现在上海的局势看着是很稳，可是暗地里怎样却真是难说。”祝楷接着说，“我们护卫队的情报负责人传来消息，有苏联人已经插手，准备跟英法租界起冲突，搅乱目前上海较平静的局势。” “这个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我这里已经有几批人来过了。”祝隶说道，“白崇禧派了我和你江大哥的同学何少举过来，许诺只要我们能够投诚，立马可以委任我们为军长。” 祝楷知道北伐军这一套，拉拢、许诺，只要有用，什么都可以，就是没有钱。 “你江大哥也来和我说了一样的事，不过我们都没有答应，也没有回绝。”祝隶说道。 “我想，我们曾经在当涂和他们打过一仗，虽然现在他们表现得大度，难免以后会算后账；现在即使我们投过去，也还是杂牌军，和嫡系没有办法比，一旦有事，肯定是炮灰。”祝楷慢慢地分析道。 “我考虑了我们的处境，困守上海肯定不行，三方势力哪一方都比我们强大，如果跟他们其中之一拼，即使胜利也是惨胜的局面，最终还是被迫离开或是被其中一方吞并。”祝楷看着大哥说道。 “师长，江师长来了。”卫兵进来通报，接着就传来了脚步声。 “听说我妹夫在，我今天还是凑巧了。呵呵！”江开戎笑着走了进来。 “我们在商量今后怎么办，你来了正好，说说看你的意见。”祝隶说道。 “今天，少举又开了新条件，只要我们过去，可以驻扎在上海，不移防它地。他是当我傻啊！”江开戎说道，“上海谁不知道好，他们会放着肥肉不吃，我现在答应了，今后肯定被吃得尸骨不存。” “我们要不再捞一把，现在就走。”江开戎奸笑着说道。 “你能够金蝉脱壳就不错了，还想捞足了走？你带着大包小包走得快吗？”祝隶开着玩笑。然后两人都看着祝楷，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禁好笑。 “大哥，你们还有心思玩笑，现在别看着都不动，一动起来你根本走不了。”祝楷说道，“我觉得吧，我们不能下福建、广东，就只能北上，江苏我们才跑出来，也不能去，你们只有山东和东北，东北是奉系的老家，他们就是个庞然大物，我们惹不起，就剩下山东了。”祝楷分析道，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接着说，“毕庶澄把张宗昌的鲁军主力精锐两万人都带出来了，山东那里肯定空了，一些杂牌我们还干不掉。我们去山东烟台―鲁军的老家，把他们的底抄了，看他们怎么回去？” “不错，这个主意不错。”江开戎赞道，“怎么走呢？” “我先去吧，先把主力带过去，占了地方，你们再过来，这样不引人注目。”祝隶说道。他也是马上就有了计划，本来还是担心上海的瓶瓶罐罐带不走，现在不准备带了，就果断得多。 ------------ 第三十五节 船来了 三人呆在屋里商量，订立了大致的行动计划：今晚江开戎部将采取行动，把吴淞码头的船只清理一下，以堵塞航道的借口把毕庶澄部的留守船只调出码头。这几天，吴淞码头一带将严格控制人员出入，祝隶部留下前哨的一个团和新招一部，其余将从闸北调防吴淞码头，然后江开戎部把新招一部调防闸北。第二天开始，物资将从各地调运到吴淞码头，晚上把物资装运上船，争取三四天内装载完毕，尽量租用大轮船货海船，争取三月十六号前出发。 部队将在山东烟台登陆，不打旗号，争取两三天内肃清烟台左近势力，10天内，即二十六号前给上海发来电报。如果登陆顺利，尽快把船只开回来。 江开戎部调防闸北，将采取全面警戒方式，同时协助李烽在闸北大量招募训练警察部队，迅速开展武装警察巡逻，逐步把江开戎部调防到吴淞码头。在十六号前发生战争，武器弹药将尽力供应李宝章部和毕庶澄部，之后将逐日减少物资供应，不对两部的士兵挑衅行为作反应，不与李部和毕部接触，北伐军的拉拢可以虚与委蛇，让手下去谈，尽量抬高条件拖时间。江部可以尽量招流民，把流民和警察放在一起训练，必要时可以用流民部队代替护卫队巡逻。 如果时间允许，将运输一批机器设备过去烟台，也会动员一些工人过去，不过这得慢慢来，一切都得看烟台之行是否顺利。 江开戎马上回去办事，这些天和毕庶澄的留守士兵可是摩擦不断，正好找借口赶他们出码头，往上游赶一段，就不会发现有船队出海。现在海上还算平静，没有大风浪，轮船或者海船出海，能够搭乘的人还是挺可观的。 祝楷回去安排人员调配物资，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兵工厂里，一大群人在忙碌，也不知道来不来的及。 到机械厂的时候，经理找到他，给了他一份计划书，待他浏览时，说道：“老板，计划书大致内容昨晚已经通报给几位股东了，他们的意见是由你做主，他们会补足扩厂后保持股份不变所需的现银资金缺额。如果合兴钢铁厂也需要扩充场地，他们建议一并进行，争取都在周家渡一带拿地。” “还有个事，约翰的生产线也要移出去，准备是单独设厂，我们会以设备厂房投入占80%，你做个计划书。”祝楷说道。 “我已经一并做了计划，生产线不可能放在这里，我已经得到了约翰的通知。”经理回答道，然后拿了另一份计划书给祝楷。 祝楷略看了一遍，说道：“按照计划执行，让厂里马上进行设备生产，移不走的设备我们新建或新购，原址的厂房和遗留设备我会赎买后脱离华新机械厂，而成立华新研究所，独立核算。” “三大厂区我们以1500亩的规模建立，将来的发展会是现在的一倍，达到3000亩，你的规划要留出余量，并且，在厂区边上，我还要和几大股东商议建一个技工学校，入学人数会在几千人。所以购买土地时要注意各处的安排。”祝楷吩咐经理尽快把土地安排好，必要时请市政府委员会出面协调，争取一周内落实好。 祝楷接着来到警察局找到了李烽，看他忙碌的身影，半天才开口说道：“李烽，现在市里情况怎么样？” “北伐军的势力一直在城里活动，选举出来的工人总工会有架空的趋势，原来的那些人开始活跃起来，我怕到时候根本压不住。”李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大哥和江大哥准备撤出上海。”祝楷说道。 “什么？撤出去？”李烽闻听惊了一下，不过也就释然，“上海那么复杂，确实不是两位师长能够玩得转，早走也是好事。什么时候会走？到哪里？” “现在在准备物资和船只，大概第一批走要到16号，准备到山东烟台，后面的撤离需要看到烟台的时间。”祝楷回答道。 “要走就得快，今天才12号，四天准备，容易透露消息出去，可以人员先走，物资随后跟上，尽快离开，否则哪方来捣下乱，我们都走不了。”李烽分析道。 祝楷一听，感觉自己还是太想当然了，慢条斯理地收拾，有条不紊地出门，这是去旅游，现在却是撤离，就是逃命，迟了，很可能就走不了。不好，马上知会大哥，让他们马上行动，只要三五天内不出问题，就算成功，下批人上船就是完美了。 李烽又补充了一些安排，警察局局长的职务他最近会辞了，一直来，局里的副局长就咄咄逼人地想夺权，倒是可以和他的幕后老板达成个协议，拿点好处就退下来。护卫队的工作一直是黄东和段志达在主持，有些混乱，一旦扩厂计划实施，护卫队将大部撤到浦东，将开始整顿，这边移交警察管辖，联防队员协助。 他们又讨论了全部军队撤出之后，如果没有其他人进入闸北，那么流民组织起来成立的队伍将暂时巡逻管理这里，直到有人接管为止，他们之后会撤到浦东，或乘船到烟台，或留在三个厂里当工人，或补充进护卫队。 事情未必一定会如人所料，他们也商量了一些应急方案。祝楷就不管具体实行了，他还要到沪局去看看，那里的精馏塔还在试验，那可是他的宝贝，这段时间他的精力几乎都放在这个事情上面。 到造船所的时候，师傅们来告诉他，已经试验了多种的填充料，正在评估哪种费效比高，另一个温度的试验取得了重大的进展，已经可以较精确地控制三种气体的分离，现在的问题是怎样确保能够工业化持续生产。 祝楷跟造船所、兵工厂的几个负责人商议，以华新研究所的名义向他们出售炼铁、炼钢设备的改进装置，并且签署进一步辅助设备的改进协议，而两家支付钱款给祝楷，但是他们没有钱款在手中，就以生产的钢材充抵价款，但钢材的价值不够，最后商量决定把造船所正在建造的一艘万吨货轮抵给祝楷，不过祝楷得支付所缺款项和支付给原船东的预付款。其实这船已经造好，不过原船东生意不景气，无法支付余下的船款，船的内部装修就停了下来，他们在支付的问题上扯皮，弄得造船所不上不下的。 在首先支付了原船东的首付款，让他和造船所解除了合同后，祝楷拿到了这艘轮船所有权，余款按三方交易达成抵偿、支付的协议执行，因为造船所需要祝楷的华新研究所拥有的气体焊接设备，买船的所余款项在抵偿吹氧设备、焊接设备后，余多余少投入电焊技术设备的研制中，所得的成果按对半分成。这次交易使得三方皆大欢喜，祝楷会投入人力、技术开展新型轮船动力设备的改进，主要还是锅炉设备，如果有可能会触及汽轮机的设计制造，而兵工厂会在祝楷帮助下投入新型船用钢板的研制，用于中型船舶建造，此船舶将由祝楷的华新机械厂预订制造。 轮船交付后，所属挂在了约翰的太古洋行名下，是英轮的旗号，海员的配置交给了李烽，他要招募人员，方便进出，几个主要的船员也是英国人，没有办法啊，华人的船长、大副等都在军舰上，你怎么弄得来？ 祝楷准备在第二批人上船之前让这艘万吨轮动起来，那人和物资可以很方便撤离。 ------------ 第三十六节 搬迁纠纷 交易虽然已经达成，但离真正可以开走船只还有些时间，造船所也是加班加点在干活，好久没有这么热火朝天的景象了。 祝楷的人在帮助兵工厂装备吹氧设备，其实这套还是简易的试验设备，可它确实大大缩短了炼钢炼铁的时间，品质的提高也是有目共睹的，师傅们会在这段时间监控设备的运行，适时地解决出现的问题，并拿出下一套设备的设计方案。 下一套可是合兴钢铁厂的设备，肯定比这个要好太多了。合兴这边还是没有开工，现在是急着扩建厂房，三个厂的土地都已经买下来了，祝楷答应了周家渡周边的几个村子的村民，在厂子建设中，招募他们工作，厂子建好后，首先安排他们，如果村里的年轻人肯学，那么会马上安排在厂里培训，这可是做技术工人，而不是普工，所以，祝楷的购买工厂用地的请求马上得到了周家渡所有村子的响应，在短短几天内就已经完成。现在工程队已经进入开始平整工作，大规模的建设就要开始了。 祝楷回到华新机械厂，一众股东已经等在那里，这回是四十几个股东全部到齐，他们在等他回来。 一走进厂里，晓翰就迎了上来，一副被折腾得够呛的神情。 “老板，你怎么才回来？他们可是等了你一天了。”祝楷知道今天股东们来为何事，有些焦急。 “我买了艘船，”祝楷没有说完，晓翰就接过话头。 “一艘船还要老板你出面，吴淞码头上停靠着许多船，有几十艘是我们的。”晓翰确实看不上那些船只，大大小小这许多只船，就没有一艘像样的。 “是一艘江南造船所制造的万吨轮，你说该不该我出面？”祝楷本想炫耀一番，不想被晓翰讥笑了，他还是不甘心，特意再提提，看是什么反应。 “啊！万吨轮，那该多大啊？”晓翰楞了，怎么弄那么大的船！好像用不到啊！ “好了，走吧！”祝楷终于是炫了一把，赶紧招呼晓翰去见股东们。 “祝老板…”一片此起彼伏地恭维声，一大群人涌出会议室，在门口迎着祝楷，簇拥着他进了屋子。陆伯鸿坐在椅子上，德国人劳伦斯和一个陌生的老年人在聊天，祝楷拱拱手，随后坐下，一行人也随之落座，团团的围着。 祝楷环视了一周，说道：“各位应该是看过计划书了，今天过来是有什么疑问吗？” 大家伙都看着陆董，没有先开口。陆董沉吟了下，说道：“我们看了计划书，对其中有些不解，就过来问一声。” 祝楷认真准备倾听，没有接话。陆董接着说道：“华新研究所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它的资料是所有工厂里最齐备的？其它工厂的资料也在它这里？它接下去会怎么发展？” 祝楷思索了下，解释道：“最早的时候，华新机械厂转让给我并不包含这些资料，这是我后来拿出来给华新使用的，所有权在我手里，我成立华新研究所就是把资料放一个实体可以有办法核算我的技术的价值。不过最近研制的钻床它只有一半的权益，因为它是机械厂参与研制的。” 大家这下明白了，祝楷望向那位老年人，劳伦斯介绍到：“这是芜湖益华公司的老板孙益华先生，他是特地赶来见你的。” “你好，孙老先生。”祝楷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祝先生。等会想和你单独聊下，不知有时间吗？”孙益华问道。 “可以。”祝楷转向了大家，“今天还有几个好信息要告诉大家，第一个是我们华新机械厂的钻床已经定型，而且已经获得了原华新股东约翰的工厂订单，他的工厂将同时移址到浦东，在新厂建设过程中交付机器；第二个是华新占三分之一权益的一套冶炼辅助设备已经交付兵工厂，还有一套焊接设备交付江南造船所，但这套设备与华新机械厂无关，是我独立研制的产品，但是有一个交易与前两个有关；通过前两项产品的交易和一系列的现银和货品的抵付交易，以及一项合作的达成，华新机械厂得到了一艘万吨轮的五分之一的权益，其余权益属于研究所。”祝楷尽可能地说得明白一些、详细一些，但大多数人都还是懵里懵懂，就知道买了一艘万吨轮，有占20%的权益。 “不是，你说的万吨轮是用前面的交易换来的？”陆董算是听懂了一点。 “是的，除了支付一笔给原订船的船东预支给船厂的钱，其它都由交易完成，具体细节会有通报，你再查看。”祝回答道。 陆伯鸿自己就有个轮船公司，远洋运输可是来钱的买卖，可惜他自己拥有的最大的船才五千吨不到，这个买卖肯定不会亏，况且还没有出一分钱，他们就有五分之一的权益可分享。 下面可是叽里呱啦议论成一片，“好了，大家不要在这里讨论了，今天那么来干什么？抓紧时间，祝老板可是分分钟在帮我们挣钱，呵呵。”陆董好不容易地开了句玩笑。 “我们是想问华新机械厂已经购买了浦东的土地，扩厂的决定为什么没有通过董事会通过？而且这次的扩厂规模太大，会拖累股东的权益摊薄。”劳伦斯问道。 “这次的扩厂是不得已，这里的空间局面不够。而没有通过董事会，我这里有部分原因，我会承担该有的责任。不过在你们入股华新机械厂时，我曾经明确工厂的规模会扩大，而且在现有的环境下，我不会征询董事会意见，一个现实，没有时间。”祝楷辩解道。 “我们公司将保留意见，但不愿投入现银，股份不能缩减，如果你愿意用设备折股，我们可以提供炼铁和炼钢炉、轧钢设备充抵。”劳伦斯强硬地说道。 “你们都是这个意见？”祝楷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德国人是这个想法，自己可是被他当枪使了。 “我们益华公司将一如既往地跟随祝老板，我们将投入真金白银加入到扩大生产。”孙老先生坚定地说道，他对上次儿子主持入股华新机械厂的事非常不满意，本来可以有更多的股份确只认买了5%，这次他是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缩股，甚至有机会还要再买一些。 陆董谨慎地表达了支持，其他股东还是没有吭声，他们还是期望劳伦斯能够压祝楷一把，自己能多得利益。 “这样，我给两个方案，一是不扩张，就在这里发展，大家股份份额不变；但是我将独立发展浦东的新工厂，那个不是单独的机械厂，而是加工、研发、设备制造一体的综合性工厂，不会和这边竞争，至少不会产生恶性竞争。二是按原计划实施。”祝楷思考了许久，确实人多口杂，不是谁都有创业的激情的。 “我们全体股东都在，开个董事会也是够了，那我们就原定的计划书现在表决，如果表决有了三分之二的多数通过，那么实行计划书，劳伦斯，你能在这里做决定吗？”祝楷断然地决定今天解决这问题，如果众多股东有这么多的问题，不如分开各自发展。 “我知道合兴钢铁厂也有扩厂的计划，我们希望能够提供高炉和炼钢设备冲抵投入。”劳伦斯也放缓了语气，他是相当看好华新机械厂的前景，只是公司一再地要求能够促进销售。 “我们是股份制企业，应该有它的运行的规律，一项投资是否可行，不是看他的股东有没有产品可以提供，而是看有没有更好的技术设备可以选择，有没有更大的市场可以进入，我们不是非要你的投资不可。”祝楷想，还是一贯来的强势买卖造成了外国公司的傲慢态度。 “我还是不能接受你的扩厂计划。”劳伦斯显得相当尴尬地表达了公司的立场，他知道这样确实是非常无赖的做法。 其他人现在彻底明白了德国人究竟想干什么，但确实很无奈，表决举不举行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厂子搬不了，新厂肯定是重起炉灶，那样的投资自己根本不可能介入。 ------------ 第三十七节 博弈 由于德国人的搅和，计划书的表决不可能进行，众多老板显得非常沮丧，他们本来是气愤地来责问祝楷，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最后的大餐也被德国人弄翻了，想来护送自己幼稚，竟然被人当枪使了一把。 祝楷也没有在意这些，他还是把老板们留了下来，好不容易聚一块，还是谈谈比较好。大企业不可能参与，但配套可以参与，祝楷给了他们一个新思路，在祝楷的新厂周围，可以建一些小零件的配套厂家，祝楷肯定不会想面面俱到，一台机械设备有许多的小零件，加工机械华新就能生产，只要能够根据祝楷的图纸生产，达到设计要求的条件，那么就可以被采购，进入供应商链条，以后的各种零件会找链条中的供应商提供。 这个还是不错的，对啊，大厂是不太可能顾及小东西的利润，可他们还是喜欢，小资本做小生意，不一定利润少，量跑上去了，一样会发达。老板们拉着祝楷议论细节，祝楷可真是没有办法脱身，最后叫他们先在浦东那边把地拿下，由祝楷派人统一设计建造，所需机械，他会叫厂里的师傅弄个目录出来，大家依照自己的情况选择，各人还可以相互调剂，省得到时候撞车。一干人急匆匆地跑浦东去了，就剩下陆董和孙益华。 “祝老板，”两人脸色也是难看，德国人如此做法让他们确实是生气，可也无可奈何，“看看那边新厂是不是缺钱啊！我们可是下决心跟你走的。”孙益华说道，两人也交流过，觉得祝楷肯定有大动作，新厂规模如此大，投入会非常惊人，而他的能力，就看合兴钢铁厂，还没有正式复工，已经开始扩厂计划了，只是合兴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你们也看见了，我也不是想独吞新厂，而德国人太流氓，这样赤裸裸地推销的事也能做，我是无法可想，土地已经买下了，不可能中途停下来。”祝楷解释道。 “我俩的意思是能不能在新厂投资，你说个话。”陆董连忙说道。 “可以，我欢迎你们的投资，不过所有的事需要测算才能知道最终要投入多少，我大致估计不会少于400万两白银。”祝楷还是不知道目前能够自己生产的设备有多少，外购的设备有多少。 “我们先别谈这些，我还有事问孙先生。”祝楷说道。 “你们公司的铁矿石是不是最近停了？我都没有见过江上有矿石的船下来。”祝楷问道。 “北伐军占了当涂，把所有的道路封了，铁矿石当然出不来，听说他们要到四月才能解封，我们也是忧心忡忡。”孙益华面露苦涩。 “陆董，现在市政府这边还好吗？”祝楷确实不太知道消息。 “几个人争权夺利，搞得一团糟，就警察局好点，就是你的人李烽，否则我怀疑市面上早乱了。北伐军的人联系我了，只要我把上海完整地交给他们，就许诺让我到时候做市长。”我还真是想完整无缺地保持上海，市长就免了。 “呵呵，”祝楷笑了，连带着三人都笑了，其实三人更多的是苦笑。 “老板，劳伦斯又回来了，还带了一个洋人。”晓翰进来说道。 “哦！他来还有什么事？”祝楷还是疑惑。 “你好，祝先生，我又回来了。”劳伦斯直截了当地打招呼。 祝楷摸着鼻子，很无奈的样子，陆董和孙益华起身告辞而去。 “我介绍一下，这是美国摩根公司驻中国的总经理迈克先生，他听说了你的工厂发展计划，很有兴趣，想和你谈谈。”劳伦斯说道。 “你好，迈克，我不知道有什么能够合作。”祝楷说道。 “这样，我们对投资入股没有兴趣，但是，我们公司有代理德国马克贷款的业务，希望你们公司如果需要贷款可以优先找我们。”迈克说道。 祝楷非常疑惑，美国公司代理德国货币贷款，这有点离谱啊！ 迈克看出祝楷的疑惑，解释道：“我们都是犹太人，德国一家犹太人的小银行因为国内限制的缘故，资金没有办法他们自己操作在国外投放，所以由他们摩根驻上海公司代理。不过就是利率高了点。” “哦！是这样。”祝楷说道，然后问迈克，“你们贷款金额有多少？” “我听说了你的工厂，以及准备扩建的两个工厂，还有准备成立的一个军火工厂，不要担心，你们这里地下室有约翰的军火生产线，这许多人知道。如果是机械厂也是新建，三个厂投资规模应该在四千万马克左右。”迈克说道。 祝楷还真不知道迈克是多少比价，劳伦斯看着祝楷的眼神，知道了他的疑问，就解释，“大概八百多万银两。”“哦，大概也够了。” “我们大概提供两千万马克的贷款，利率是7.2，一年期；利润是9.6，两年期；利润是12，三年期。”迈克说道。 就四百多万银两，祝楷还是有些意兴阑珊，本来还是觉得不错，现在看了比价就觉得少了，不过，银行是不可能一下子把钱都贷给你，只能是一步一步地来。 “我们第一期是需要这么多资金，你们提供了一半，有什么说法吗？还有，劳伦斯，你们德国公司对合兴钢铁厂扩建也是不同意的态度吗？还是又是搞机器采购。”祝楷相当腻味德国人这么做。 迈克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情节，有些意外地看着劳伦斯。 “钢铁厂还是要机器入股，公司的战略就是扩大销售，不会出现银的。”劳伦斯硬着头皮说道。 “这样，我们会被你们厂拖死的。”祝楷相当不满了。 “如果是这样，我将会把机械厂回购给约翰，放弃机械厂的股权，那么合兴钢铁厂我的协议也不可能履行，你们也得不到华新机械厂的任何股份，这样，合兴就死了，你们也愿意？” “你不能这么做！这样太卑鄙了。”劳伦斯愤怒地说道。 迈克了解了两个协议的签署，非常钦佩祝楷的资本操作水平，不过对于现在的状况他也没有好办法，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 “你现在了解我刚才的愤怒了！”祝楷说道，“你公司硬生生地搅黄了我的扩张计划，用那么卑鄙的手段，不惜损人不利己，现在在合兴上准备再来一次，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劳伦斯沉默了，如果是这个结局，他的下场会很惨，只能是灰溜溜地回国。 “把你们可以做决定的人找来，我在合兴钢铁厂的事上不会妥协，如果你们没有反应，那么对不起，我真不能和你们玩这个小孩子的游戏―任性妄为地插手公司的生产采购决策。”祝楷警告道。 “我们已经开始了三个工厂的扩建工作，土地购买已经完成，接下来是工厂的建设和生产设备的准备，现在两个工厂的筹建没有问题，可以马上进入实质阶段，其实我的预算上，两个工厂投资就得两千万马克以上，因为有许多新设备会投入。而钢铁厂的建设可以等等，不过基础工作还是可以做，大不了重新建个新厂。如果你愿意合作，我们可以谈，当然，劳伦斯的作用我不会漠视。但个人与公司我希望能够分得清楚。”祝楷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需要看你的计划书，两个厂的吧！我得要我们的会计师评估出来。还有，我们摩根公司也有投资意向，如果你的钢铁厂有需要，可以知会我。”迈克说道。 “好的，顺便问一下，现在的贷款三年期，到期还的是马克吧！”祝楷问道。 “可以是美元，可以是马克。我们摩根公司是提供美元，还的还是美元。”迈克还是不解，现在汇率还是比较平稳，有什么可担心的。 “有件私人的事，你们摩根在美国证券市场应该比较熟悉吧？我想投资美国股票应该怎样操作？”祝楷问道。 “你个人投资华尔街！这想法不错，这段时间股市欣欣向荣，还是能有不小的斩获，这一两年预期都不错，你打算投多少？”迈克问道。 “在上海也能投资华尔街？”祝楷很意外地问道。 “那不行，不过可以把钱存在我们摩根，然后通过美国的证券经纪人投资，就是时效性差了，可能一两个星期才能知道买到的股票涨了没有。”迈克笑着说道，真是没有人这么投资的。 “哦，你帮我开个户头吧，通过你们摩根投资华尔街，呵呵。”祝楷也笑了。 “没问题，刚好明天我也准备给一个股票经纪人拍个电报，一并就把你的事办了。走时你把一些身份资料文件给我吧。”迈克也是不在意这些小事，搞点小钱玩玩，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了，现在去美国方便吗？”祝楷问道，像个好奇宝宝。 “一个月多点时间，不算远，就是路上无聊的很，我是来了就怕坐船回去，回去就怕坐船回来，这个旅途真是煎熬。”迈克对坐船现在想到都是害怕。 迈克和劳伦斯告辞而去，祝楷开始整理他的思绪。 ------------ 第三十八节 拿什么东西打动他 嗣晨来找祝楷，看见他呆在会议室，就走了进来，说道：“楷哥，你的钻床已经有样机了，枪管钢不是也出来了吗？为什么不把g01的生产线搞出来？” 祝楷想着g01还是不适合卖给别人，如果是自己用还差不多，也许现在应该生产出来一些先放着，等船可以开出来了，把他们运过去。 “嗣晨，我看是不是把g01的口径改为6.5，这样看着能更轻便，也能节省枪管和子弹所耗的材料。还有个事，我在想能不能设计一种发射大口径子弹的枪，像猎枪那样，子弹的威力要大一些。”祝楷说道。 “哦，知道，是枪榴弹，插在枪口发射的那种。”嗣晨不在意地回答道。 “不太一样，还是做成榴弹发射，攻击集体冲锋的士兵比较有效。”祝楷比划着说道。 “行，我们去地下室去看看，现成加工一支不就行了。顺便把枪管改改看，如果行，把枪支的生产线和榴弹的生产线加工出来，工人师傅们现在没有点新玩意都有些呆不住了。”嗣晨拉着祝楷就走，这么段时间祝楷就没有下过地下室。 在地下室里，一堆人围着图纸讨论，拿着工件匆匆忙忙地去加工，师傅们感觉这样才是活着。活出来的很快，子弹却没有那么快，即使简易的也得等会。 大家围坐在绘图台板前，看着图纸，想着能不能再改进一下，今天如果定型了，以后改就没那么容易了。祝楷想着事情，想到一个问题，自己这么大的厂，电力会不会有问题，能不能自己搞个发电厂，用煤炭的火力发电或者用石油的火力发电都行，只要蒸汽轮机能够搞出来，发电不是小事，轮船上也能用啊。 随着他问道：“你们谁在发电厂待过？或是轮船上动力室待过，有没有谁接触过蒸汽轮机？”众人摇摇头，技术工人是现在最宝贝的工种，不可能会让他们呆在那里。 “好吧，我想设计一个蒸汽轮机，主要还是想用在发电上，我们建新厂很可能会在电力上出问题，供应怕跟不上我们的需要。算了，我还是先想想，你们几个到时候跟我绘图。”祝楷还是准备自己先开个头，这事，都赶堆了。 两支枪样品都出来了，g01改6.5口径，枪管比98k短些，感觉整支枪轻了，好拿了，这个应该可以定型。榴弹枪定的型号是m79，这枪看上去不显眼，土里吧唧的，等子弹做出来试射看看效果。 到午夜的时候，两支枪的子弹出来了，嗣晨拉着祝楷去试射场，他可真是不怕吵闹到别人，一大群人陆陆续续地分头赶到试射场，祝楷现在想睡觉都没有办法，把子弹打了再走吧。 g01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不过护卫反映射击时后坐力小多了，其它倒是差不多，这就行了，材料省下来也是钱呐！到m79的试射，就有点惊天动地了，就像是一门小炮在轰鸣，所有人都激动了，不错啊！买75mm的野战炮可是贵多了，这m79就有炮的感觉。行行行，可以定型，马上上生产线。祝楷安排师傅接下来开始两种枪支的生产线生产，榴弹的生产线也得跟上，争取能够在新厂建成就在那里进行生产。 祝楷赶紧回去睡觉，这一天可是累坏了。 第二天一早，在造船所的师傅回来告诉祝楷，精馏塔已经完成，比上次可是好多了，而且这次空气压缩机的运行也比较稳定，他们已经把产品往合兴钢铁厂运过去，几个锅炉车间的师傅也跟着过去记录分析数据。 祝楷兴奋不已，告诉这个师傅，他们分析数据后，想办法能够试验控制温度精确一点的办法，他准备让他们一行人试验大些的反应釜，能够把石油分馏出来，这样就用处大了。 上海的技术资料太憋屈了，说实在的，真应该去美国看看，那是科技的前沿，在上海想找个人讨论都不行。下回看能不能叫迈克从美国寄些来。 到了中午的时分，劳伦斯带着个秃顶的中年人来了。 “你好，祝先生，我是施罗德，德国钢铁公司驻上海的总办，我可以对中国的投资事宜作决定。”施罗德一板一眼地说道。 “我们的工厂需要扩建，所以昨天探询了股东们的意见，在华新机械厂的问题上我们已经取得了决议，你们公司的意见我可以接受，但我保留我的观点。在合兴钢铁厂的扩建问题上我们分歧严重，所以我需要股东有更高层的领导的决断。”祝楷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知道了昨天你对我们公司的威胁，这是不能接受的，所以我过来是想让你明白，我们公司可以商谈，也愿意让步，当不接受威胁。”施罗德说道。 祝楷不知他的意图，转过头看着劳伦斯，希望他能解释。 “我们是想和你谈判，施罗德解释这意思。”劳伦斯说道。 “好，那就谈吧！我重复合兴的问题，我们需要扩建钢铁厂，以便能跟上机械厂和另一家厂的生产需求，这是可预料到的。我需要你们投入的是现银，至于采购，是钢铁厂的事，你们没有特权，或是你们再扩建中缩减你们的占比。”祝楷说道。 施罗德听着就焦急了，急忙说道：“不，不，我们公司不能缩减比例，这是当年就规定好的。”劳伦斯无奈地看着施罗德，祝楷则是一言不发。 “我们会投入炼铁炉，炼钢炉，50吨的，都可以，还有各式轧钢机。”施罗德急匆匆地说道，手一直在比划。 “我们钢铁厂是需要生产新的钢铁品种，像现在只是增加产量，还不是亏损的命运，你能接受吗？”祝楷反问他。 “喔，我们确实不能容忍亏损，就是因为历经了两年的亏损，所以决定停工，但是我们还是看好中国的钢铁工业，绝对不会放弃。”施罗德是个意志坚定的人，祝楷看得出来他还是有眼光的。 “那你说说看，你们有什么特色。”祝楷问道，再和他扯投入资金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们是金属冶炼设备的供应商，所有的金属都能冶炼，而且我们公司的冶金产品在军舰上和潜艇上都也广泛的应用。”施罗德卖力地推荐着公司的产品，德国的冶金真是没有话讲，但是不代表它的公司就一定行。 “那合兴钢铁厂为什么亏了那么多年？你们总得拿出我感兴趣的东西来吧！”祝楷对于重复原来的话题没有兴趣，这样再扯下去，一天就没了。 施罗德这下安静了，他也意识到冲动是没有用的，这个年轻人不会被你的名头吓倒，更不会崇尚洋人，听说他还是上海南市委员会的委员，管理着兵工厂和江南造船所，技术上有自己的长处，必须拿出不一般的东西才能打动他。 ------------ 第三十九节 一系列的投资 施罗德看着祝楷的眼睛，慢慢地说道：“我们曾经为德国工程师霍尔茨瓦特试制过燃气轮机的叶片钢材。” “什么？燃气轮机？叶片钢材你们做出来了？”祝楷大吃一惊，这是航空发动机的技术，非常了得。 “没有，他的试验失败了，不过我们试验得到了不少冶炼耐高温材料的资料数据。”施罗德回答道。 “是铬镍合金钢吧！”祝楷毫不在意地打断他。“说说燃气轮机吧，这个技术资料有没有，我可以向你们个人买。” “是这种合金，燃气轮机我不熟悉，不知道怎么买得到。”施罗德发现自己越来越没有底气。 “铬镍合金的具体研制你们公司肯定还没有完成，不用问我怎么知道，你只要问你们公司愿不愿意合作，在上海试验这种合金，成功后的权益各占一半。”祝楷说道。 “这个我不能做主，我会给总公司发电报。”施罗德谨慎说道，“我们在枪管钢、炮管钢冶炼上有比较特别的技术。” “这样，我需要各种冶炼合金的技术，并且我需要电焊的技术，记住是技术，设备我会在你提供的目录中挑选，有句话我想说，不要总把自己的利益放在前面，我不一定需要你们的设备，也不一定需要你们的技术，但是我更不想浪费时间。”祝楷停了下，接着说道，“所以，我们有合作的前提，你们现在需要的是拿出诚意来。如果你们既不想出钱，又不想拿出最新的技术设备，就像早前的协议中平炉的技术、工艺以及辅助设备设计，你们提供的是哪年的过时的东西？这些我根本不需要，你们必须切实履行协议，现在还谈其它事，不觉得可笑吗？” “我会给你们几天时间答复，过期不候，对不起了，我另立炉灶。还有，你们提供的东西还是敷衍我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缩股，希望你能准确地传达给公司我的意思。”祝楷觉得越来越难以理解，他们公司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个二愣子，适时表达自己的愤怒，也能快速直接地解决一些问题。不过中国的工业啊！真是无语，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得进口，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们公司还是真诚希望和您这样的有识之士合作，我会竭尽所能促成此事。”施罗德诚恳地说道，随即他们告辞离去。 劳伦斯和施罗德刚走，迈克后脚就到了，他今天心情无疑是挺好的，一进门就和祝楷打招呼：“你好，祝先生，你的证券户头我已经叫朋友开立了，他就在我们公司做经纪人，你只要到我们银行存钱，就可以买卖股票了。怎么样？够利索吧！” “不错，我等会就到你们银行存点钱，你让他帮我看着买点，我没空操作，就放个两年吧。”祝楷说道，确实也没有时间对付它，先放着。 “那你准备买多少？”迈克问道。 “我这有一百万的银票，你换成美元买了吧！” “什么？一百万银两？你不会开玩笑吧？”迈克惊呆了，怎么动不动就那么大数字买股票，会死人的，股票风险还是挺大的。 “是啊，这是我私人的钱，暂时没有大用途，先投资股票吧。”祝楷也觉得这抢来的钱早花了早安心。 “行，等会我们事情谈完了，我陪你一起去办理张贵宾存折，以后还会有优惠。我们也会考虑你在我行的资产、信用情况，给你一个信用贷款的额度，以备你不时的急需。”迈克知道遇上了大客户，需要表现得尊重些。 “可以，谢谢。”祝楷礼貌的道谢。祝楷问起另外那件事，“昨天我们谈到的马克贷款的事情怎么样了？资料已经审核过了？” “那个，资料没有问题，整个项目还是比较不错，我们同意放贷。有些必要的程序要走，需要一两天，在整个过程，我们还会留意资金的用途。”迈克解释道。 祝楷还是比较满意迈克的效率，“我们会严格遵守合约，按我们的预定计划投入生产建设。我的贷款合约上标注的货币是马克，那么在还贷货币上要标注在三年贷款合约到期后所还的货币也是马克。” “行，我会抓紧时间把合约做好给你签字，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迈克站起来，和祝楷握手，“我现在就陪你去摩根存款吧！” “好。”祝楷跟随着迈克来到坐落在外滩的摩根银行，迈克麻利地绑祝楷开立银行户头，存入银钱。然后，迈克详细地介绍了怎么和证券户头链接，接着又大致介绍了摩根代理证券买卖的情况，最后让祝楷在一份代理合约上签了字，到这时，才是正式领到了进入美国华尔街交易所的通行证。 祝楷有些小兴奋，随即迈克一句话又让他担心，钱存入摩根，转入证券市场，想取用就不方便了，需要再转出来，得花上一点时间；如果是买了股票，那么你还得多一道卖出的手续。不过迈克表示，急用的话可以向摩根上海申请贷款，只要你的市值还在，那么就会贷得出资金来，解解燃眉之急。 离开了外滩，走在黄浦江边，环视着四面八方，发现租界的房屋还是比较有特色，与外界截然不同，让人仿佛置身于欧洲。祝楷也是难得有罅隙如此轻松地逛街，一路浏览着街头巷尾的美女、豪客。 回到华新时，陆董和孙益华已经在办公室里坐着等了好久。 “祝老板，我们今天可是专程来讨你的消息啊！两个厂现在是什么章程？我们要投入多少？浦东的机械厂我们肯定要投资的，你不能把我们撇下。”孙老板急切地说，昨天劳伦斯被训斥他是知道一点，可就这样，劳伦斯还带来那个银行家，可见两个厂他都还是看好，只是公司里的政策呆板，他没有回旋的余地罢了。 “是啊！你可不能吃独食。还有个事，李烽辞了警察局局长，你知道吗？”陆董问道。 “我人手不够，护卫队这边有点乱，警察局不是已经上正轨了，我要他回来帮我，他念旧情就干脆辞了局长的职务。”祝楷解释道，“机械厂要扩建，需要的资金不少，昨天你们不是看见了，我还是准备贷点款，你们准备投资多少？钢铁厂还要扩建，用到的资金也不少。” “我们俩打算入股20%，就是不知道你募集的总股本是多少？”孙益华问道。 “这样啊，总股本在400万左右，其实这不单单是个机械厂，会是个综合体，我现在还准备投入建一个发电厂，预计资金会很紧，不过可以贷款一部分。”祝楷详细地解释自己的计划，这会是一个很庞大的发展规划，只要熬过这两年的建设期，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们再商量一下，本来我俩准备了50万两，准备拿下机械厂的20%，但现在看来是不够，这样，新厂也不能取名是机械厂了吧！”孙益华说道。 “是啊！不过你们如果入股，研究所还是会单独设立，我不是想独吞技术或是其它的什么事，只是研究所会从事一些基础研究，可能花的钱十几年都不一定见效果，还有一些研究的方向问题我不想被任何人干预。”祝楷说道。 “我们不会干预正常的研究。”陆董连忙说道。 “就是有些项目看着都不是正常的，那不是多费口舌，还是起初就杜绝此类事的发生比较好。”祝楷说道。 “好吧，我们回去商议，很快会给你回话的。”孙益华也是无奈，研究所是个宝库，不放入新厂真是太可惜，不过能够让祝楷松口也是个好消息。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浦东的新厂址已经开展基础建设。这回是工地全部一起建设，在迈克许诺会尽快放款的前提下，祝楷给各个工程队一个奖励措施，工期如果提前每提前一周奖励工程款的3%，提前12天是6%，提前20天是12%，质量不能有问题，如果出问题，那么接下来的两块工地会撤出原来他们工程队承建的项目，并且今后不再与他们洽谈任何工程项目。这回工程队可是疯了的招人干活，天天老板自己盯着活，不允许一点纰漏，晚上都挑灯夜战。你如果几天不去工地，都认不出来。飞速的建设速度，也带动了四周准备建厂的老板的心情，他们几乎都泡在工地上，和机械厂的监理人员探讨他们的厂房布局以及以后拓展所应该留的余量。 祝楷已经把准备机器的活下达给了车间，有些大型的机器需要购买的也下了订单，有些自己生产的机器采用了机器基础和厂房建设同步进行的方式，甚至安装人员跟着建筑施工人员一同前进，进度上让所有的人震惊不已。 迈克的贷款在银行的高层到工地上来过之后马上批复了，逐笔逐笔的资金随着工程的进展在发放，间接也拉动了上海的建设浪潮。 陆董和孙益华在第三天就下了决心全力跟进机械厂的新建，并且取名为上海华楷工业公司，他俩投资70万两白银得到公司的20%股份，然后投资20万两到楷鸿研究所，占20%只有分红的股份，他们不参与研究所的任何决策和管理，只有年底的分红权利，而且股份不允许自由买卖，只能由研究所回购。这也是孙老板用钱砸出来的投资机会，否则祝楷是无论如何不肯让他们介入研究所。 德国人施罗德还是很敬业，他和劳伦斯连夜和公司沟通，通过德国领事馆的电报机，他向国内发了很长的一封电报，在不断的电报来往交流后，公司决定把一部分资料授权合兴钢铁厂使用，主要还是合金冶炼方面的资料，并且准备购买祝楷吹氧冶炼的技术，这还是通过一系列技术交换，一系列的人员培训，在扩建投资上他们推荐了一家德国的大型银行准备提供1000万马克的设备贷款，技术购买他们公司的设备，他们协助合兴找到银行资金支持，这次的设备将大多数是合金冶炼方面，这也令祝楷很满意。 贷款还是按三年期还款马克的方式进行，不过利率只有9%，而且贷款是提供给祝楷本人，而不是钢铁厂，银行也是被合兴钢铁厂的前两年糟糕是财务吓着了，所以采取了折中的办法，这也使得德国公司必须提供更有价值的技术资料和更先进的设备才可能保持股份不变，而其它三家都放弃了权利，使得份额缩水到原来的四分之一左右，即芜湖益华公司4%，江南造船所3.76%，陆伯鸿1.3%。不过刚刚兴起的浦东建设浪潮也使得合兴钢铁厂红火了一把，库存的钢铁销售一空，而且在大批兵工厂炼钢师傅的帮助下，生产了大批的枪管钢，为接下来的大生产做准备。 这段时间，祝楷也让兵工厂的冶炼车间全力开动，生产枪管钢和设备所用的钢铁，公司通过采购，让兵工厂的工人师傅增加了不少收入。同时，渐渐放缓了武器弹药的生产，开始研制一些高射炮、高射机枪产品，投入资金试制，祝楷接着给造船所下了试制两万吨轮船和一万吨的石油运输船，他把89k步枪的生产线出售给兵工厂，以换取两艘船只的订单，还准备提供新型的船用钢材和新型的焊接工艺在自己的两艘船只上，这也使得兵工厂和造船所很满意，尤其是造船所，在经历了几年的停滞，马上可以起步开始新船的建造。 ------------ 第四十节 混乱的撤离 3月18号，万吨轮终于已经可以出航了，而当时祝楷就在江南造船所，他们在热烈地讨论着新的石油储运的远洋油轮的建设，轮船就要出航的消息给了大家一个振奋，在江南造船所的船坞里，看着这艘庞大的轮船缓缓驶出船坞，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兴奋的神情浮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祝隶部已经出发五天了，还没有得到他们任何消息，在闸北已经有人蠢蠢欲动，新招的士兵并不能好好地控制住局面。为了迷惑住对面的军队，祝楷又订了两万套冬装，让每个护卫队员换上，并且新兵也是一样的军装，这使得报名参加护卫队的人数大幅增加，几乎达到了祝隶带走的五千人。祝楷打算，为了保持人数的不减少，他甚至会把他们控制的工会工人纠察队全换上军装，来代替祝、江两部的军人。 这边在焦急地等待，而因为李烽已经离开警察局，现在的局长大肆收受好处，和城外的北伐军眉来眼去，城里的局势有所紧张。在19号已经发现原工会大肆活动的迹象，李烽已经全面掌握了护卫队和联防的工厂护卫队，在新招士兵的基本训练上，他是下了大力气，几乎把兵工厂的子弹当作豆子在喂。 19号的夜晚，他们收到了祝隶的电报，已经成功占领并肃清了烟台周边的一切军事势力。之所以迟了几天，是因为把船开到了威海，英国人以为要打仗，吓了一跳，最后发现是迷航，才由威海的渔民引导船队往烟台驶去。 船只会在20号晚回到吴淞码头，祝楷马上和江开戎商量，是否运一批机器过去，起初考虑工厂没有建设，怕拉过去会闲置，但是江开戎决定还是运过去，即使先放在码头上，也好过想要机器生产却无处可寻。 祝楷马上把华新机械厂近期生产的所有机器调出了厂，其中就有98k的两条生产线，g01的三条生产线，m79的一条生产线和他们的子弹生产线，其中还有一半枪管生产的钻床机器，现在只是想着把尽可能多的设备运过去，而不管那边工人是不是够，是不是有问题，虽然建个组装厂来的要快，可一时半会没有材料你也是光着急没办法。 设备连夜从机械厂运往造船所，准备装上停靠在旁边的万吨轮，如此多的设备也是要花不少时间驳货，虽然它们只是占了轮船的一部分船舱。当它驶到吴淞码头时，江开戎部已经等在那里有一夜了。一万多的江部的军人和四千多的祝部的军人要上船，码头上的物资要搬运上船，这些都得要十几个小时。到天亮的时候，毕部的一艘一千五百吨的军舰开进了码头，江开戎怕出事，借口检查派人上了军舰，解除了他们的武装。 随即江部在码头实行戒严，严禁任何人员船只进出，然后命令闸北的新兵的大部赶到吴淞码头，接替江部警戒，闸北则由护卫队和联防护卫队接防。由于军舰在码头上被解除武装，外面的另一艘军舰迟迟没有得到消息，它开到下游封锁了吴淞口的江面，使得码头上所有船只不能动弹。直到午夜时分，从烟台回航的船只到达吴淞口，包围了那艘军舰才打破了封锁。这艘军舰也被一同带回码头，回航的船只报告了烟台的情况：那里的情况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威海的英军并不是战斗部队，码头上也没有停靠什么军舰。 在船只补充物资，补充燃料准备再次出发的时候，李烽带着大批的护卫队员和联防工厂的护卫队员到了码头。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总工会发布了总同盟罢工令，几十万的工人于中午开始总罢工，并开始冲击警察局，市面上的护卫队李烽已经下令退回工厂值守，闸北的所有人员已经全部带过来。 祝楷和江大哥、李烽商量下一步怎么走，他们决定一万四千军人马上要出发去烟台。在他们准备动身的时候，警卫进来报告江面上鲁军的船只也开进了码头，他们的军官已经过来交涉。 “你好，我是李保田上尉，奉命到码头接部队撤离。”李上尉进来说道。 祝楷他们三人都不知道，“你们鲁军要撤离？什么时候的事？”祝楷问道。 “是的。我刚收到的命令。”李上尉回答道。 江开戎马上意识到前方肯定有大变化，可是也不能轻易让他们上船回到山东，自己人还在烟台。他要尽快采取行动，否则人一到会出乱子。 随即，警戒部队控制了所有的到港船只，把船上不多的士兵集中到码头上，每艘船上都驻守了士兵，戒备着船员。 他们也开始加快速度整队上船，预计到晚上八点多钟，全体可以出发。祝楷已经准备了三艘船只载着李烽护卫队和联防工厂的护卫队先行出发回到浦东的工厂和南市的工厂里，他留在这里指挥新兵部队的三千多人在码头区域警戒。 下午开始，陆陆续续有鲁军的散兵游勇往码头方向过来，祝楷召来李上尉。 “我希望你能尽快收拢鲁军的部队，我们会让他们上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希望他们先缴械，我们没有恶意，但也不敢大意，如果你同意协助我们，那么我们会和平相处，你拒绝的话，我的部队会把他们都挡在码头外面，直到我们安全离开。”祝楷尽量想表现得和善。 李上尉思虑了好久，最终还是低头，说道：“好，我会尽力配合你们，只要让我们能够安全地离开上海。” 接下来，一批一批的鲁军士兵到达了吴淞码头，一个个溃退士兵的样子，在李上尉的劝说下，都安静地缴械上船。到八点的时候，已经有一两千人上了船，按照预定的计划，已经准备要出发了。 李上尉开始大急，哀求地说道：“我们还有近两万人呐！在等等吧！” 船只再装三万人也是绰绰有余，可是听说那边打得很猛，一切的联系都断了。上船的几个军官也过来请求，祝楷看着这情景，非常的无奈，他猛的站起来，说道：“把部队往前突出一段，看看有没有人过来，我们再等下，其他人全部上船，如果有意外，马上出发，把军舰的炮准备好，随时接应。” 鲁军的几个军官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祝楷，转身离去。随后的几个小时，不断的有鲁军士兵撤退到码头，最多的一批有五百多人，还差点闹出事情，好在军官们及时阻止，才没有酿成大祸。接着过来的鲁军说铁路已经被截断了，工人武装正在准备冲击码头，江开戎下令全体上船，把新兵部队一起带上了轮船，祝楷也夹杂在新兵部队中，不得不一起往北走。 至此，鲁军多接出了几千人，最后的几艘船有近七千士兵上船，还有一部分是李宝章部的士兵，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也跑过来了。 ------------ 第四十一节 山东北面 看着这片蔚蓝的大海，众多的海鸥围着轮船转圈，大伙儿的心情一下子就好多了。这批士兵已经分成一两百人的小队伍上了不同的船只，一路在军官的劝解下，心里渐渐地平复下来。 当晚间工人纠察队冲进码头的时候，码头上空荡荡的，地上狼藉一片，船只已经都出海了，他们只好悻悻地回头到市里。市政府委员会的委员黄金荣和杜月笙也在工人纠察队暴动的时候出动了几万帮会的成员抢占地盘，但是看见工人的人数太多才退缩了回来，工人纠察队在准备攻打兵工厂时，因为护卫队和兵工厂工人纠察队的阻拦，双方一时对峙起来，后来在朱新峰的调解下，工人纠察队许诺不破坏工厂，护卫队才接受了共管兵工厂。而华新机械厂却是因为大量护卫队的离开，厂区的护卫不足，致使大量无关人员一哄而入，被抢走了许多东西，厂里是一片狼藉。当李烽第二天下午带着队员赶过来时，看着满目疮痍，不禁伤心不已，马上向市政府提出了严重的交涉，而当天晚上到第二天白天，市区里掀起一股抢劫风潮，工人纠察队措手不及，直到下午才勉强制止了骚乱。而护卫队和联防的护卫队因为顾及自身工厂的安危，没有出动，致使闸北、南市一带乱得一塌糊涂。 浦东的情形则要好的多，这里的联防工作是最扎实的，而大批从闸北退下来的护卫队在街道上警戒，工人纠察队准备渡江进军被阻在了码头一线，双方谈判了好久，还是因为护卫队不买账，最终工人纠察队没有进入，工人工会和商人代表达成了谅解协议。 几天后，市区平静了下来，工人纠察队代替了护卫队开始在街上巡逻，工人领袖和绅士商贾开始会商新一届市政府委员会的成立。他们通过李烽向祝楷发出了邀请，李烽转达了祝楷准备前往美国考察，不加入市政府的工作意愿。祝楷是南市区的委员，主管沪局，他希望在他到美国考察的阶段，让李烽代理这个职务，这被市政府委员会通过了，祝楷和李烽都被任命为南市区的委员，祝楷主管沪局，李烽为副手，李烽主持全面工作。 市政府委员会在原来几个委员的基础上增加了总工会的三人，这样就有九人，他们延续了上一届的内容，开始了再一次的抢班夺权，而李烽接受南市区委员的职务，对于警察局局长的任命则是婉言谢绝。祝楷随船撤离后，李烽也告知了各位股东，不过说的是准备到美国考察，不日就会回来，在临走的时候，李烽接到了祝楷的信，要他安排浦东的一切事物，按照原定计划扩建工厂，华新机械厂的机械加工应该加快速度，如果有问题，可以把部分活计交给兵工厂机械车间完成。 工人师傅倒是没有摊苦，他们在第三天风潮平息后马上回厂开始了修复工作，而施罗德和陆董也出面和市政府交涉赔偿，最后还是推诿之下没有结论。浦东的建设倒是因为各处的萎靡局势而变得更加显眼，工程队也更加珍惜机会，不敢为了争抢时间而疏忽了工程的质量。 公司的第二阶段有一大片的地下室建筑，现在人多事情少，这些工程也开始了施工，但是周边的一些工厂有些老板因为那天的抢劫失去了不少钱财，他们在打退堂鼓，而这个机会马上就有人接过去。整一片周家渡就是个大工地，隆隆的机器声音，喧闹的人群，甚至小商贩的叫卖声绘成了上海最动听的声音――我们还在建设，我们还在发展。 在海上航行了两天后，终于到了烟台，因为有两艘军舰开路，倒是没有出什么事，威海的英军根本没有发现海上有支大船队经过。 到了烟台码头，祝隶的码头警戒部队看见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船只，打前站的竟然是两艘军舰，惊呆了，马上就拉起了警报。很快祝隶赶到了码头，得知小弟和江开戎把鲁军的船只也开过来了，高兴极了。 祝楷首先下船找祝隶，他得发个电报回上海，安排一些工作，他到烟台是暂时不能说，现在只是借口准备去美国，到青岛搭船，日本每个月有定期的客轮往返美国、日本和青岛。 江开戎下船后也是兴高采烈地和祝隶讲述了他们带来了众多的物资机器，还有撤离时的狼狈，鲁军的士兵需要他们商量怎么安置。还有众多的船只需要处理，祝隶和江开戎主张卖掉一部分船只，军舰准备留下来。祝楷了解到许多的船只是属于征用性质的，他表示他们要在山东落脚，必须交好山东的商贾。这些拥有船只的都是地方上名门望族显贵，结交他们本身就不太容易，现在这么个现成的机会干嘛不用，况且，那么多船只在烟台出售，这里的经济实力也消化不了，弄不好还会砸在自己的手里。 两人也同意了祝楷的意见，开始积极的联系原船主，让他们到烟台领回船只，鲁军的船只是毕庶澄强征来的，商人们都没有指望能够拿回船，现在这一个通告，让所有的船东忧心忡忡。待赶到烟台，领到自己的船，激动之情无法表达，一个个信誓旦旦地表示有需要可以找他们。 上海的船只则需要祝楷拍电报告知李烽去处理，这需要一段时间。鲁军的处置就相对麻烦一些，鲁军的烟台已经被祝隶部占了，而张宗昌还在北京被张作霖训斥。祝楷建议祝隶部和江开戎部应该重新进行整训，不要再分为截然不同的两个部队，而且行军打仗应该通过参谋部指挥，而不是长官意志。如果可行，鲁军的整编和新兵部队的加入就会顺理成章地解决。 祝隶和江开戎既是同学又是乡亲，从来没有红过脸，有祝楷的存在，现在更是亲戚，他们接受了日本正轨的军事教育，早就意识到这些问题，只是一直在四处辗转奔走，面对恶劣的生存环境，定不下心来解决这个问题。今天既然祝楷挑开了矛盾所在，他俩就下狠心重新打乱队伍，整体重建部队，鲁军的事情和新兵的问题就迎刃而解。 鉴于现在扩编后以及随船过来的人员有部分是工人出身的士兵，祝楷把工人挑出来，也让一部分不愿再入伍的士兵安排做工人，开始了工厂的建设。这里已经调出了五千多人，而一部分鲁军军官，尤其是高级军官要求离开，祝楷也答应了，并给予了路费，让他们去济南或到天津，随他们走了一千多人，都是非山东籍的士兵。其他鲁军士兵大多加入了部队，开始了大规模的整编。 祝楷和两位大哥商量应该扩大区域，因为这一带现在是真空状态，利于快速扩张，奉系的部队集中在济南一带，被北伐的军队牵制着。部队在迅速整编后，将部队边整训边派出占领山东北部一带的蓬莱，向威海的农村一带延伸发展。建立地方政权，促进农民的春耕生产。部队继续往北部沿海发展，直至到达黄河边，控制了利津县和垦利县以及它们的东南面广阔的黄河冲积平原。这边的补给将通过船运进行，也算是占了一块飞地，好在这边没有什么人烟，不会引起各方的注意，也能快速移民在这里发展。 ------------ 第四十二节 凯旋的首航 两军的整编因为没有大的战事，进行地非常顺利，由此组建了三个旅的规模，对外号称一个军，军长为祝隶，副军长为江开戎，三个旅长由两支部队的主力团的三个团长担任，他们还在烟台开设了短期军事培训班，把连排一级干部轮流召回学习，提高他们的技战术素养。 整编使一部分干部落了马，怨言不断，祝隶和江开戎当机立断把这些军官全部弄到学习班学习，断绝了他们和原不断的联系，使得动荡只发生在高层，下面的连队相对要安静得多。也可以说整编很成功，彻底打消了军队长官控制军队的念头，使得军队的忠诚大大提高。也使得刚建立的地方政权稳定下来，尤其祝楷建议控制建立的黄河边的区域，春耕的生产因为大批难民的涌入，变得繁忙，而本身两个县城加起来只有几千人，祝楷他们的进入使得这些居民有了更好的生计，让他们对新政权有更多的支持，烟台军方迅速地掌握了这块地方，并开始发展经济。 在烟台周边考察的过程，祝楷还是感觉这里的经济基础薄弱，但是烟台设有英、法、日、美、德领事馆。虽然烟台的外贸吞吐量在山东还是可以的，居于青岛之下，但是铁路不通却制约着贸易的进一步扩张，烟台港1905年就有www.13800100.com万海关两，之后逐年减少，去年只有www.13800100.com万海关两，港口吞吐量也只有37万多吨，而青岛因为胶济、津浦两铁路的通车，已经近2万万海关两，港口吞吐量年均200万吨，烟台远远地落在了后面，已经沦为山东的第二流的港口。 如果要马上开始生产，必须得增加电力。祝楷和两位大哥商量，让他们联系威海光明电灯公司，看看他们是否可以提供生产用电，他们则把工厂开设到威海。在烟台他们将筹划建设自己的发电厂，机械厂的选址建设也可以开展起来，部分供电烟台还是能够实现的。 威海没有什么工业，光明电灯公司现在只是提供照明用电，并不太划算，两相一拍即合，光明公司开始铺设电线，祝楷则马上开始了工厂建设。柴油发动机的技术还是比较司空见惯，只是加工必须到上海，可是祝楷现在无法脱身，他钻在房间里设计了一套大型柴油机发电机设备，把图纸交给晓翰带回上海，让机械厂的师傅们加工，时间会长达半年左右，但是却也能赶上浦东的工厂建设进度。汽轮机还是打算到美国去再订，不过晓翰回去会拜访迈克，让他联系公司，能不能介绍发电设备的厂家，并订购两台汽轮机，他去美国可能还来得及提货回来，而且他还想考察炼油设备，摩根肯定有这方面的控股企业，希望能够合作。 晓翰对迈克的拜访让摩根公司相当重视，祝楷的订单让他们期望能够借此敲开山东市场的大门，那里可是让日本和欧洲企业霸占，他们直接发了一个邀请函到烟台，让祝楷到美国纽约访问摩根的总部。 陆董和孙益华本来还担心祝楷的离开会影响公司的发展，不过李烽的再次上门，通报了晓翰在摩根公司的订单和美国之行的计划，他们也就放心，并开始关注钢铁厂的扩建情况。 德国人的这次协议的履行非常有诚意，几份技术资料也有很高的价值，现在的合兴主要是冶炼合金钢，配合试制小组在反应釜的钢材需求，同时本来兵工厂的钢铁厂会试制船舶用的钢板，但是因为北伐军的枪支弹药生产的要求，他们没有办法再参与，这就改为放在合兴钢铁厂试制船舶用的钢板，并由德国人提供一条板材的轧钢生产线，这可是乐坏了他们。出售给内地的枪管钢生意也不错，像南京的金陵制造局就需要大量的枪管钢，四川的军工厂需要枪管，可新厂没有落成，只能是提供枪管钢。德国人还是表达了一起研制燃气轮机叶片耐高温钢材的意思，他们希望能够由祝楷亲自主持试验，并提供了部分最新的燃气轮机是资料，这可是相当有价值的燃气轮机的内部气流活动的分析研究资料，是纯理论方面的东西，施罗德他们公司对机器还是兴趣不大，他们还是关注材料的研究，所以也没有当作交易处理。 祝楷可是乐坏了，根据气流流动的理论，可以合理的设计叶片和它们的分布，对燃气轮机的功率输出会产生重大的影响，会直接推动燃气轮机工业化的进程。而叶片确实是关键，几百度的高温对叶片影响也是致命的，解决了这个，也解决了实用化的难题。 一切在有条不紊中进行，然而，四月初，济南的一个商人向烟台方面请求运输一批货物到美国纽约，他在来烟台领回船只的时候，知道祝楷有一艘万吨轮停靠在烟台，暂时没有接货运的业务。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向祝楷询问了万吨轮的运价，祝楷没有这个概念，马上表示可以以低于市场价格20%承运。随即他们达成了运输合同，而为了更有效的利用容积，他们会在青岛和天津组织其它货源，甚至他们还会在旅顺停靠装运一批日本人的货，光是几地装货就得花一个星期左右。 祝楷也是打算去美国，正好可以乘坐这艘万吨轮，因为要正式开始营运，所以也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凯旋号，意味着一路顺风。 两位大哥对祝楷的美国之行可是真不感冒，一个劲地劝说他打消这个念头，最后还是拗不过他，就安排了军中的几个好手跟随他一同出行。祝楷向上海的几个股东通报了凯旋号的首次商业之行的目的地―美国，并告知会随同前往美国考察、处理订购机器设备的事宜。让股东们多关心浦东的扩建工厂工作，随之要求晓翰到青岛回合，一同前往美国。 天津的塘沽码头还是大名鼎鼎，它的繁忙也让祝楷见识了民国时期中国的北方经济的发展。这里的货物不少，主要是一些桐油、羊绒、皮张、蛋白黄、桃仁、地毯等。代理商是协和贸易公司，它的老板祁仍奚是美国留学生，在天津发展的很快，这次也是看见运价便宜，就定了部分的仓位，今天亲自来到船上查看。祝楷见到了来人，也是赞叹天津地界养人啊，贸易造就了天津的繁荣，天津的繁荣成就了一批卓越的贸易人才。 他们随后聊了一些关于美国的话题，然后祁仍奚请求祝楷回航时能够给他来个电报，如果仓位允许，他有从美国进口的货物，能够继续雇佣凯旋号运输，祝楷答应了他的请求。 随着货物的转载完毕，凯旋号开往旅顺。旅顺是个军港，日本人控制很严，凯旋号挂了英国的旗号倒是没有问题，这里运输的是一批到日本的货物，还是农产品，装了不多的仓位，很快就从码头离开了。 祝楷估计装货会要两天，不想那么快就可以走，想着正式出发回提前。航行到青岛海域的时候，遇上了北洋军舰，老远就示意停船检查，而凯旋号的船长根本不理睬，挂上英国旗帜照样前行，气得军舰跟了一段，之后悻悻地回头。 祝楷已经懒得上甲板看海上风光，他窝在房间设计里燃气轮机，燃气轮机的大体原理还是知道的，涡轮增压是关键，高速运转的叶轮，带动燃气产生高压，充分燃烧产生的热能转化为机械能产生动力，能够生产电力和驱动机器。这一段的绘图让他有了许多的设想，他可以慢慢地完善他的设计。 ------------ 第四十三节 大阪风云 进入青岛港，这里的风光就大不一样了，祝楷也是慕名已久，就下船去逛逛，几个人护卫着他走在大街上。德国人建设的城市还是很严谨，据说他们当年是准备在这里呆个百把年的，挖了完备的工事，修建了巨大的岸炮，连下水道都是按抗百年不遇的暴雨设计建造。想想其它城市最多三年不遇就得遭殃的城市规划，甚至某些花园城市一年就得遭殃的下水管网，不禁好奇到底谁才想呆久点。 济南的商人季福临已经在青岛等候祝楷的船只到来，晓翰则是早一天到了青岛，今天得到季老板的消息，赶来和祝楷回合。 季老板还是很好奇祝楷的身份，上海合兴钢铁厂的老板，上海华新机械厂的老板，而且这两个厂都在浦东扩建厂区，据说还有第三家厂一同建设，总规模在2000亩以上，投资就太惊人了，应该超过1000万两。 “祝老板，久仰久仰。”季老板等在了黄金大酒店的门口，和祝楷打着哈哈。 “哦，季老板，承蒙关照，我的船可是首航美国啊。”祝楷也是拱手回礼，他看见了晓翰在一旁，之后两人走进了酒店。 酒店里装饰得还是很华丽，祝楷却是没有什么兴趣欣赏，季老板等祝楷坐下，忙着张罗酒席上来。季老板还是对之前一干的船只拿回来很感激，也从晓翰处得知这也是祝楷一力促成的。这次的船运是他一时的兴起作的试探，既然这么大一股势力进入山东烟台，现在已经在山东北部沿海延伸发展，也许将来会触及到整个山东，那么现在的尽早联系，接个善缘，以后也能有回旋的余地。 “祝老板一路可还顺利？”季老板问道。 “还可以，到了青岛倒是碰上了军舰，不过我的是挂了太古洋行的名头，英国旗帜，倒是不麻烦。”祝楷回答道。 “哎，这些矮蹴子，最近确实很威风，济南那边也是这样。”季老板痛恨地说道。 “你们这边的货物都准备好了吧！我们船只会尽快出发，旅顺的货还要在日本大阪停留卸下。”祝楷转移了话题，陌生人不可能和他谈政治。 “哦，是啊！大阪的货还不少呢！我这里也有一半的货物是到大阪的。”季老板说道。 祝楷现在有些明白季老板为什么要他的船运货了，货物虽然多，但是装载的港口多，货物的品种杂，到货的港口竟然是两个，日本大阪的接货的公司竟然也是两个，按目前的远洋运输现状万吨轮根本不可能接这种活。 季老板看见祝楷陷入了沉默，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忙开口解释道：“这次的货物运输真是得罪了，我本以为你们不会接这个单子，或是会接到日本的货物运输，所以一开始没有顾及到这样，不过我会补偿的。如果你们不介意，大阪还有一些货物要运到纽约，这些货物的运费可以作为额外的补偿，不知祝老板意下如何？” 祝楷倒不是计较这些得失，只是觉得麻烦，不过如果不是那么麻烦，又有谁会和自己联系货物运输呢？所谓麻烦就是人缘，这不是也接触了几个贸易商人了嘛！ “哦，这倒是没有什么，既然答应了你们，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大阪的货物到纽约就没有问题，如果是其它港口就抱歉了。”祝楷平静地说道，他是一股平等生意来往的架势，到没有感到有什么特别。 “那是到纽约港，不会再有其它港口卸货的货物了。”季老板连忙说道。 “听说祝老板到美国考察，不知是什么方面？方便透露吗？”季老板问道。 “哦，主要还是发电设备，还有就是炼油设备、冶金设备，我在上海有个钢铁厂和机械厂正在扩建，需要电力供应。”祝楷回答道。 “不知在烟台一带有什么发展呢？”季老板还是关心近在咫尺的烟台。 “这边会首先把电力发展起来，其它行业就有可能发展，主要还是机械行业吧！”祝楷笼统地说道。 “不知道你们对北伐军怎么看？”季老板沉默了会，谨慎地问道。 “哦！他们已经在上海了，现在也攻占了南京和武汉，我是商人，不关心这些。”祝楷还是不想明确自己的立场。 “我听说你是上海市政府委员会的成员，如果在青岛能够成立市政府委员会，实行自治也是不错的。”季老板看着祝楷的眼神，热切地说道。 “哦，上海是机会好，就不知道青岛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祝楷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谈这些，这是军人和政客应该关心的事。” “是啊！”季老板听到了等机会的话，也是挺高兴的。 一顿晚饭吃下来，祝楷滴酒未沾，也算是幸事，他还是回到了船上住宿，虽然季老板再三让他住在宾馆里，可晓翰和警卫都力劝祝楷回船上去。货物装船明天就可以完成，所以也没有更多的时间逛街，不过祝楷还是让季老板明天准备一些绘图纸，以备旅途上设计之用。 临近第二天中午，凯旋号装载完货物，补充了燃料，起航前往大阪，季老板还是热情地来到港口送行，望着海岸线的渐渐远离，凯旋号正式驶上了旅程。 三天后，他们驶进了大阪港口，繁忙的景象似乎能让你以为是到了欧洲某个发达国家的港口城市。这里的港口非常的有序，领航员依次引导着成长进港，等了不多一会时间，凯旋号就停在了码头上等待卸货。早已经等待在码头的大阪商人羽田宏上了船来找祝楷，他还带着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人。 “您好，祝先生，给你添麻烦了。我们的货物比较杂，需要一些时间卸货。”羽田宏鞠着恭相当有礼貌地说着，然后介绍来人，“这是横井公司的佐力本，他们公司有一批货要运到美国纽约，另一批货是到三番市，不知您…” 祝楷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只到纽约，不在中途停靠港口了。” “轮船还是需要在中途补充煤和食物淡水，在三番市停一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羽田宏还是慢条斯理地说道。 祝楷发现自己还是比较白痴，接了纽约的货运，却没有想到它在西海岸，还要过巴拿马运河，时间是太费了。他挺沮丧的，没有说话。 佐力本接口说道：“我们知道你的货轮还要许多仓位空着，如果你愿意到三藩跑一趟，我们可以想办法帮你把仓位都装满，而且还是高运价的货物。” 祝楷没有再说话，他让晓翰与他们联系，但是一条不允许任何人员随船去美国。还真是猜到了，羽田宏提出要随船押运货物，晓翰马上拒绝了，他再三地请求，最后祝楷回了一句，要不卸下那批货，这才作罢。不过佐力本来了一趟，希望祝楷能够和一批美国货运公司的轮船一同出发，它们是去三藩市，祝楷还是同意了，可不解的是，为什么这货不上美国的货轮呢？不过祝楷还是挺高兴，日本的货物运价就超过了国内的全部运价，难怪李老板是那么急迫地请他。 在大阪的两天，祝楷去了一趟书店，还是看见了一些蒸汽轮机的技术书籍，水轮机的发电设备制造书籍也有，看来是不虚此行啊。他在书店林林总总地买了一大堆的科技书，在船上有时间慢慢看。 到了货物装载完毕的时候，佐力本鬼鬼祟祟地上了船，随着他上船的还有几个很长很大的木箱，祝楷现在见着他就头痛。 “你又搞什么鬼？”祝楷看见他们把箱子抬上来，迎上去问道。 “呵呵，加勒比那边海盗还是很多的，你们只有些轻武器，很不安全，我给你们准备了两门高射炮，可以平射用，炮弹不多，就期望你们好运气了。”佐力本很仗义的样子。 “有这么危险？”祝楷真不认为他有这么好心，可这太诡异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认为需要这个，碰上了，估计有这个也是跑不了，是吧？”祝楷真是怕他们搞鬼，自己麻烦。 “是这样，我还是拜求你，我们有两个人上了美国的货船，到三藩市能不能让他们跟你们去纽约？”他哀求道。 “他们可以上岸坐火车，不会比船慢，而且应该是快得多。”祝楷是绝口不答应。 “他们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而且两个人，你们有几十个人，这些是送给你们的。”佐力本鞠躬着恳求祝楷。 “我们在纽约也有势力，如果你在那里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也能帮忙，请给我一次帮助，我会记下你的情意的。”佐力本紧紧地抓住祝楷似乎的犹豫，努力地争取他。 祝楷回头看了晓翰一眼，晓翰不经意地点了下头，祝楷想了一下，说道：“我可以让他俩在三藩市上我的船，跟我去纽约，但是如果他们有什么异动威胁到船只安全，我不保证他们安全。他们在三藩市进不进港？” “他们会直接到你的船上来，不进港。”佐力本回答道，“你的帮忙我会回报你的。” 祝楷挥挥手，示意他离去。该死的大阪，早点离开出发，大海航行可是简单多了。 ------------ 第四十四节 美国到了 凯旋号跟着美国运输船出发后，英国船长就找到了祝楷。 “老板，我们跟的是到美国西海岸的船只，这样到纽约会是路程很远的一条航线。” 祝楷不好意思解释，他是真的被忽悠了，什么三藩市是可以去的，什么路程中途会休整，要休整也是到檀香山，而不是三藩市。 “三藩市有货要卸，反正我们是首航，多熟悉些航线也是不错的。”祝楷嘴硬地说道。 船长没有再纠缠，他们跟着众多的船只出发也是好事，至少路上要安全的多。 祝楷出发之后就没了观赏海上风光的兴致，闷在房间里不停地绘图，而尔出来伸回懒腰。 他拿着晓翰从施罗德那里得到的燃气轮机的叶片气流分布理论研究的资料，慢慢地修改他的燃气轮机的设计图纸，一个个剖析的图纸还是一点点地呈现在眼前，他对这些设计越来越有感觉。他不断地在论证着设计的合理性，也在不断地完善着每一处的设计。 他在出行开始的四五天里甚至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晓翰只是默默地关注着他在工作，尽力地为他做好服务，他知道老板工作起来非常地忘我。 祝楷在工作了十天之后发现，他做不下去了，图纸上的东西，理论上的东西所能做的已经不多了，接下来应该是材料的选择和试制产品，只有在试制过程才可能知道设计的优劣。大型的燃气轮机和小型的都会有市场，不过要求可是不一样，现在祝楷的问题是无法验证，好吧，设计工作只能是告一段落。 轮船在高纬度的航线上走，气温也是比较低，外面也没有什么景色可以观赏，只能是在船舱里转悠。 警卫们已经把两门高射炮安装了起来，固定在了甲板上，不时的有人去摆弄一番，射击就免了，别惊吓了一同行驶的货轮。 晓翰鬼鬼祟祟地来找祝楷，“老板，你知道那些日本人为什么要你送批货到三藩市？还付了那么大的价钱。” “不知道啊！别是毒品吧？”祝楷想的是这个。 “什么啊？鸦片谁要，有个警卫去看了看，认为是酒。”晓翰说道。 “酒，不会吧！这也值得他费那么大劲？”祝楷不相信，但是也不可能真的打开来看。 “别管那么多，到时候你盯紧点，我估计他们到三藩市前，肯定会有动作，只要不妨碍我们，就不理他。”祝楷也觉得没有必要烦心此事。 轮船行驶开始有些颠簸起来，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渐渐的大家都感觉到不好受，什么活动也不做了，就躺在床上熬着。痛苦了一周左右，船长来说，三藩市快到了。 整整十八天，他们终于看见了海岸线，美国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前方的轮船给他们发信号要有人过来，之后就看见一只救生艇载着两个人划过来，祝楷马上反应过来，日本人要上船来。 等两人上船后，马上见到了祝楷。 “我们要在这里和前面的船只分手，在这边等一会，有人会过来。”一个瘦瘦的年轻人说道，另一个则是一声不吭。 “怎么回事？不是到三藩市卸货吗？”祝楷冷着脸问道。 “他们马上会过来，就等到天黑。”削瘦的年轻人没有回答，只是自说自话。 祝楷却是没有好办法，那么船上的一些东西在码头上不能卸，他也只能让他们派船过来接货，可现在不要遇上美国海岸警卫队，那可是大麻烦。 傍晚时分，一艘木船靠了过来，他们从货仓搬了一些佐力本的货下到船上，然后快速地走了。祝楷把所有警卫派出来警戒，最后幸运的是没有什么事发生，两个日本人没有再说什么，让凯旋号进了三藩市的码头卸货。 祝楷倒是和晓翰以及几个警卫上岸去发个电报，首先发给烟台的电报报了平安，给上海李烽的电报是希望他能联系到自己，现在都是四月底了，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然后又给纽约的摩根公司发了电报，告知自己到纽约大致的时间。 在等电报的这段时间，祝楷兴致勃勃地上街去游览一番，这里就像是欧洲的翻版，到处是似曾相识的建筑，人们在街上走，也显得较悠闲，最有特色的就是有轨缆车，祝楷还上车坐了一段，然后又走回来。待到回到电报室，已经有两封电报已经到了。大哥发来的是一切建设和生产都在计划中进行，还打败了张宗昌的来犯部队，垦利县那边没有人关注，没事。纽约的电报则是已经准备好，欢迎祝楷的来访，所有他想要的东西都有准备。在等了会，上海李烽的电报来了，这封电报有些长，上海的总工会完蛋了，几个头都被捕了，工人纠察队被缴械了，帮会的势力大涨，不过市政府委员会好像已经名存实亡，浦东建设速度放慢了，会延迟完工，不过一切还在掌握中。 祝楷还是有些担心上海的事，不过远隔万里，有劲也使不上。他开玩笑地问电报室的美国人，乘火车到纽约得多久，美国人楞了半天也没有答上来，好像没有直达的火车。 一行人回到凯旋号，轮船刚刚卸完货，正在补充补给，祝楷询问了两个日本人的情况，倒是挺安分。船舱空了有三分之一的样子，看来大部分的日本货物是到三藩市。 很快，凯旋号重新出发，沿着美国的西海岸航行，向巴拿马运河挺进。祝楷又回到房间沉入了绘图纸当中，蒸汽轮机和燃气轮机很相似，但是蒸汽轮机是当今时代技术比较容易实现的，在书籍上就有不少的技术设计参数，相对就快多了。祝楷按自己的一些记忆做了一部分的修改，希望能够在厂家得到验证。 两天时间轮船已经到了巴拿马运河，这里要过运河的船只排成了长队，没有两上三个把小时根本不可能，祝楷看见许多船上的船员乘小艇上了岸，他也带着哓翰和几个警卫上了小艇，到岸上去逛逛。 巴拿马运河还是挺壮观的，水闸的开启关闭，导引着船只的进出。祝楷看着岸上的人们在悠闲地散步，应该大多是船上憋了很久的人，随处可见的是穿着清凉的美女在晃荡，使得祝楷一行人眼睛都快掉下来了。当凯旋号已经通过了船闸，他们才恋恋不舍地上了船，这也成了他们少有的几天热烈讨论的话题。 进入加勒比海，祝楷兴奋地看着这片蔚蓝的大海，真有加勒比海盗？出来休息的船长听见这话，呵呵地笑了，说道：“加勒比海在17世纪的时候，有一群海盗就活跃在这一带，打家劫舍，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据说他们在加勒比海的小岛上埋着他们的宝藏。至今还有许多人来这里寻找那些传说中的宝藏，不过海盗却是好久没有听说了。” 祝楷也是笑笑，说道：“这里风平浪静，一定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船长笑着，没有搭话。船行驶在海面上，夜幕渐渐地笼罩了海面，船上变得沉寂，海上开始起风了。到午夜的时候，祝楷正在房间里睡觉，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过来。 “老板，老板，快醒醒。”随即两个人冲了进来。 ------------ 第四十五节 加勒比海的夜 “啊！什么人？”祝楷睡得很沉，被撞进门来的两个人惊醒。 “老板，这个日本人一定要见你。我怎么拦都拦不住。”晓翰急忙地解释道，那个瘦瘦的日本人语速很快地夹杂着日语说道：“老板，xxxx有危险，xx要xx。” 祝楷楞了半天，不懂他的话，日本人连说带比划，才明白，他说前面有危险，我们要把炮准备好，人员开始警戒。 “你慢慢说，不是可以表达清楚吗？你说有危险，哪来的？是谁？你怎么知道的？”祝楷一连串的问题，唬得他一愣一愣的。 一会，他又开始说：“危险，有枪，强船。” “你的意思是有人用枪抢船吧，这大半夜的谁没事不睡觉，跑来抢我们，这些东西又不值钱。”祝楷鄙夷地说道。 “啪，哒哒哒。”外面传来了枪声。 “不好，真是个灾星，有人来抢船？”祝楷想道。 外面跑进来一个警卫，“执勤的警卫发现有小船靠上来，鸣枪警告，想不到对方有机关枪，已经有个士兵挂了，马上要采取行动把炮架起来。”警卫进来报告了外面的情况。 如日本人所料，海盗来了。 “你安排人员行动，那两个日本人给我看着。”祝楷下命令。 日本人着急地说他俩能操纵高射炮，可祝楷实在不放心，刚才出去安排战斗的警卫又跑了回来，“老板，海面上有许多小船划过来，高射炮没人会用啊！” 祝楷无奈瞥了一眼日本人，“把他俩带上，他和同伴会用。给派两人守在边上，死死盯住他们。”祝楷吩咐警卫。 这海上根本看不清楚，只是感觉到好像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祝楷和晓翰冲出房间，趴在甲板上，守望着那片漆黑的海面。 “嗵，嗵，嗵”的高射炮冒着火光向远处打去，似乎是有惨叫声传来。 “嗙，”一个挂着绳子的铁钩勾在船舷上，“有人要上船。”祝楷大声叫唤，晓翰拿着枪，对着绳子下方射击。不知道有没有射中。 “啪，啪啪啪，哒哒哒，嗵嗵嗵”枪炮声一直不断，祝楷拿了把手枪，不住地四处打量。 “我们这有人上船了，”另一边传来了最坏的消息，乒乒乓乓的枪声打得船板火花四溅。 炮火也停下来了，祝楷看见了上船的海盗，在昏暗的甲板上奔跑，他感觉自己都僵硬了，趴在那不能动。晓翰死拖硬拽把他弄回了船舱，这里有一些人在坚守着，两个日本人也在。 “高射炮打光了炮弹，那面没有船只靠近，我们就跑回了船舱，日本人建议守在这里。还有弟兄们在外面。”一个警卫说道。 “我们不能光守在这，海盗如果源源不断地上船，我们将无路可走。”瘦个的日本人说道，眼睛直直地盯住祝楷，祝楷感觉像是被野兽盯上一般，他活动了下身子，已经好很多了。 “怎么打？外面的情况不清楚，我们的人还剩多少？”祝楷问道。 “有12个人在船舱里，我们的人外面按道理应该有30几个，不知道现在剩下多少。”警卫解释道。 “我带八个人冲出去，如果不增援甲板上的人，我们都会死在船上，你们四个守住舱门。没有时间了。”日本人非常着急，连说带比划地催促道。 “好，你，你，你们几个，支援甲板上的弟兄，日本人指挥。”祝楷也知道现在犹豫，只会更糟糕。 “跟着我，顺时针方向走。”日本人冲在了前头。 晓翰拿了一支g01在手上，其他两人和祝楷都拿着手枪，守着舱门。远处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但是没有听见机关枪的声音，祝楷挺欣慰的，至少上船的海盗没有把机关枪带上船，或是已经被打掉了。 驾驶室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船长和大副他们怎么样了？ “哒哒哒，”一阵机关枪的声音又起了，不过祝楷听着好像不是从甲板上传来的。难道他们还有人要上来，枪声没有间断过。 “有人过来了，是海盗，啪。”警卫开始射击，对方。有手枪，晓翰还有支步枪，两边躲在掩体里对射，一时僵持着。 “啪、啪啪、啪啪、啪，”一阵密集的枪声之后，外面喊了一声。 “老板，我们几个回来了。”是警卫的声音，“外面的敌人已经消灭了。” 祝楷几个警戒着看着四五个警卫慢慢探出身子，走了过来。 “甲板上的敌人已经肃清了，有部分被赶下了大海，他们还守在各处，防止敌人再爬上来。”警卫介绍了甲板上的情况。 “驾驶室怎么样？”祝楷问道。 “驾驶室就是最早被占领的，我们在打驾驶室时花了不少时间，大副受伤了，船长没有事，其他船员有几个轻伤。我们头说抓了几个活的，带过来审一下。两个日本人想开枪打死他们，被我们控制了，一会也带过来。”警卫说道。 “哦，轮船已经脱离危险了吗？”祝楷问道。 “还没有，周围还有船只，看不清楚，好像只是跟着，没有靠上来，我们派人盯着呢。”警卫说道。 祝楷三人带过来几个俘虏，都是西方人，像是拉美人，粗狂的外形，狰狞的面孔，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话，不是英语，西班牙语？听不懂。 “哒哒哒，哒哒哒。”枪声又响了起来，一阵比一阵激烈，几个警卫连忙往甲板上跑去，海盗又要进攻，祝楷不禁有点头痛，我这可不是白银船队啊！至于那么拼命吗？ 船上的枪声也响了起来，警卫们有了经验，四处把守着，不让周围的船只靠近。祝楷探出身想去看看战况，几个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甲板上。 “啊，呀！噗通。”祝楷转身就看见晓翰摔在船舱里，两个警卫则是想扑上去，也被蹬倒在地上，几个俘虏冲出了舱门，往甲板上跑去，直接跳到了大海里。 祝楷四人面面相觑，真是丢人啊，看个俘虏还被他们跑了，不知道等会怎么和他们解释。 晓翰从地上起来，脸红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另两个警卫也是如此，祝楷沉默地眼望着门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渐渐地变亮了，本来还想等日本人带过来，等到后来来个人说要留他俩一起在甲板上警戒，这事就不了了之。 ------------ 第四十六节 疯狂的威士忌 一个风平浪静的早晨，享受着和煦的海风，应该是很惬意的事，然而甲板上的尸体，四处的鲜血，还有海面上漂浮的碎木板，展现了一个血淋淋的夜晚留下的痕迹。 后面有艘军舰赶上来，鸣笛示意凯旋号停船。当一队军人上了凯旋号，一个军官对船长询问，“我们昨晚已经有所察觉这片海有些动静，不过赶过来还是花了点时间，到底怎么回事？” “你问我们老板吧，昨晚是他在指挥。”船长说道。 “哦，是这样，午夜时分，我们警戒的船员发现了海面上有船只靠近，开枪警告。然后有众多的船只蜂拥而来，他们爬上了轮船，我们在甲板上、驾驶室里拼命抵抗，最后把他们又赶了下去。我们有人受伤了，希望能够得到救治。”祝楷说道。 “这没有问题，马上叫人把他们抬到军舰上去，那里有手术室。”军官回答道。 “那么这些都是啰。” “我们的人还没有来得及找出来，哓翰，带人把弟兄们的尸体收拾好。”祝楷对哓翰说道，船长在边上拉了拉他的衣袖。 “哦，船长，有事？”祝楷疑惑地问道。 “在海上死的人都会让他魂归大海，甲板上的尸体最好都归葬大海。”船长说道。 祝楷没想到这些，也就谦虚地请求船长安排死亡弟兄们的后事。 “我们对这起事件会进行调查，可能还会问你们，不过现在得先救治伤员，你们是去纽约？”军官问道。 “是的，我们运输货物到纽约。”祝楷回答道。 “好，你们跟在我们军舰后面航行一段，伤员我们处理好了，会转移到你们船上，我们会在前面分手，不过到纽约要向海岸警卫队报告此事。行了，把伤员都送上军舰了吗？”军官说完，经告辞回到了军舰上。 祝楷呆在驾驶舱，一句话也没有说，昨晚的战斗死伤很大，有十二人死亡，十五人受伤需要手术，其余人等多少带有轻伤，完好的可能就是船长祝楷他们五人。警卫们三十六人现在就剩二十四人，其中还有十一人需要手术取子弹，好在海盗除了有机关枪外，其它大部分是手枪，警卫所伤最多的就是手枪子弹。 他还是很纳闷怎么海盗用手枪作武器，也许是爬上爬下不方便。两个日本人变得很沉默，祝楷把他们叫来问了几次，他们要不不开口，要不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话，搞得祝楷郁闷不已，只好随他们去。甲板是船员清理的，那晚的情景大家记忆犹新，警卫们的拼命抵抗也拯救了整只船的人，船员们也想做些什么表示敬意。隆重的海葬在第二天的中午进行，军舰上也鸣炮向英勇抵抗而牺牲的警卫和船员致敬，祝楷则是一天的心情都没有好转，默默地凝望着船头激起的浪花。 到了第三天，军舰上的警卫已经都进行了手术，被送回了船上，他们也要告辞分手，那个军官上船告诉祝楷前方半天左右的航程就是纽约了，也预祝他在纽约过得开心。凯旋号带着弹痕累累的身躯踏上了前往纽约的征途。 军舰离开不到两个小时，哓翰来到祝楷的房间，“老板，日本人急着想找你。” “他们就是想提早下船，可以，随时让他们走。”祝楷爽快地说道。 “他们想找你谈谈。”哓翰看着祝楷的脸，谨慎地说道。 “不是下船？又出什么幺蛾子！不谈，他们该干嘛干嘛。”祝楷一肚子的气，如果说那晚的袭击和他们无关，他是打死都不相信，他人生地不熟的，谁会那么深仇大恨地半夜来搞事，死了那么多人，只是因为没有证据，人又在他乡，才隐忍不说。 “他们可能下不了船了，说是接货的没有按期到来，货在码头卸下，被海关查到会给我们造成麻烦的。”哓翰无奈地说道，他知道这就是一个大包袱，甩都甩不掉。 “什么？海关通过不了的东西，我们的轮船都会被扣。好吧，让他们来吧！”祝楷不得不妥协，听听他们怎么说。 哓翰带着两人进了祝楷的房间，还是瘦个的年轻人说道：“我无法联系到接货的人，所以想上岸去看看，您能不能让船在途中停一会，等我回来。” “你，你真以为我好商量到这个程度，别做梦了。”祝楷怒气冲冲地说。 “能不能让我和你单独谈谈？”瘦个的日本人请求道。 “哓翰是我的心腹，我没有事会瞒着他，你有什么事可以在这里说。”祝楷断然说道。 哓翰眼里流露出感激的神情，依旧站在边上没有动。 “那让我的人在门口守一下，我在这里和你谈谈，好吗？”日本人放低了声音，带着恳求的声调说道。 “快点说吧！别绕来绕去。”祝楷相当不爽，这个日本人做事非常隐晦，真不知道自己接了这单货运是这样的麻烦。 “佐力本在大阪为纽约的日本社团购买了一批威士忌，没错，是准备走私到美国，前面在三藩市外面卸下的也是。”日本人看见祝楷疑惑的眼神忙解释道，“我叫宫本一郎，原来是一名军人，犯事后投在佐力本手下，另一个是佐佐木，是原来我的战友，这趟买卖是特意叫他从军中退伍出来做的。” 祝楷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运的这批货物威士忌价值肯定不菲，万一给美国查到，真是很难脱身。 宫本一郎继续说道：“那晚的袭击是意大利人，我上回运货过来时了解了一些，他们就在走私威士忌，而且自己还在酿酒，甚至还在用酒精勾兑威士忌。他们和日本社团起冲突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半途能够那么准确地找到我们，在纽约的社团肯定出问题了。我们带了台电台，在巴拿马曾经和社团联系过，报告了船期，我怀疑那天就已经出事了。晚上的时候我感觉到白天纽约的电报有问题，就来向你发警告，可已经来不及了。我很抱歉那天的伤亡，我会尽力补偿的。” “现在纽约的社团情况怎么样？”祝楷知道无法回避这个问题，就想着是不是尽快解决掉它，就是扔进海里也好。 “他们应该是出事了，我怕后面的那些人赶回纽约，我们这里就麻烦了。”宫本说道。 “还有海岸警卫队。”祝楷补充道，“没有办法卸货？那么这批货物是佐力本出钱买的？” “那倒不是，威士忌是纽约的社团付的款，我们只负责运输。”宫本回答道。 “那这边没有人接货，把它们扔进海里算了。”祝楷想想都是麻烦，最简单的处理方式就是快刀斩乱麻。 宫本无可奈何地说道：“这次运来四万箱高级威士忌，每箱六瓶，一瓶在日本购买就得三美元，到美国就可以批发十五美元以上，零卖在六十到一百美元，你说能不能扔了。而且这批货物很可能没有货主了，佐力本又拿到钱了，不可能来美国找麻烦。” “啊！”祝楷和哓翰两人不禁倒吸一口气，如此暴利的市场，难怪他们会在路上不惜冒险袭击凯旋号。三百六十万美元，七百二十万银两，成本才七十二万美元，真是暴利啊！ 祝楷两眼发亮，如果这个生意能够成，那么…… “老板！老板！” ------------ 第四十七节 摩根 祝楷是嘴角流着口水，两眼发呆，哓翰不得不叫得大声了点。 “啊，怎么了？”祝楷回过神来，哓翰嘴努着指了指宫本，这个梦想的始作俑者。 “可是，现在必须找到其它买主，原来的买主很可能会是意大利人设的陷阱。”宫本分析道，祝楷怎么觉得这好像自己被宫本牵着走，不行，马上先查货物，看哪些不是在纽约港口卸货的，然后派哓翰带几个精干的人手和宫本找买主。 “行，我会安排。”祝楷示意哓翰马上找几个警卫过来，查点一下货舱的货物，让佐佐木带过去。哓翰得令连忙去办事。 “你有另外的买家，所以你才来和我谈。说说你的电台，我倒不知道有这么个漏洞，好在你没有起什么坏心，否则我真是被你卖了都不知道。”祝楷说道。 “这是纽约社团在英国买的无线电报，叫佐力本带上船的，我学了很久才勉强可以操作，也是碰运气才能发电报。据说英国到加拿大就有无线电报，美国就不知道了。”宫本说道。 “我们还是谈下条件吧。”宫本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我知道这么多钱即使交易成功，两个人也不可能顺利拿到，更不可能轻易带走，我需要和你合作，一个是我不准备回佐力本那里了，佐佐木将跟我走；我们希望能够拿到一百万美元，要一半能够合法在美国使用，不，不，不，祝老板，能先听我说完吗？”宫本看着祝楷的眼色连忙说道。 祝楷也就决定先听他说说。 “我俩在美国停留肯定需要合法的钱，所以请您多包涵。其它的钱还得打点，成立一个社团也是将将够。我知道您在美国不一定有那么多美元，不过起先最少要二三十万，其它的您可以慢慢给我，或是我们可以合作运酒，从上海也行，从欧洲也行，那钱就当作本金。”宫本很得意自己想得深远，如果以后拉住祝楷，也是不错。 祝楷真是佩服宫本的胆大，这第一单买卖还没有开张，就想以后合作。 “你能找到那么大的买主吗？”祝楷还是怀疑交易的可行性。 “墨西哥人也在做这个，现在和意大利人竞争很激烈，他们会要货的，其他还有西班牙人也在做，还有……” 祝楷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跟我细说，我要的是怎么做，货怎么交易？钱款怎么收？货是不是要先上岸？” 宫本说道：“货物要先上岸，这里还是容易雇到渔船，我们把货物运到渔船码头租个仓库放着，不过需要有人守卫，所以你把手头能够调动的都给我，交易的时候也需要有人镇着。我们在美国需要有合法的身份，本来我俩是准备马上回去的，就没有想过海关，现在就必须到港口。我们分批走，我带六个人上渔船去码头租仓库，等你们进海关后，让佐佐木带几个人赶到这边码头来，我们赶回港口混上轮船再进次海关。 交易我来安排，你必须最少给我十个人守着货物，步枪得全给我，钱款全部从你那里走，不过那么多现钱真是大麻烦。” “具体的安排你和哓翰商量，交易的钱款我想想办法，你们不是一批货物到纽约给社团的吗？他们如果没有人接货，那么我们可以借此发卖给那些买家，把价格虚报上去一些不就行了。我这里有一些要采购的原料和机械设备的清单，看看买家能不能提供，行的话用复杂一些的多边贸易合同解决就行了，况且，轮船还要维修，也可以和他们做些交易。”祝楷发现问题还是比较容易解决。 哓翰带着警卫仔细地查点了货物，还是和宫本所说吻合，祝楷交代了哓翰带人处理这个事情。宫本还是很有经验，很快就找到了一艘一百五十吨的渔船，渔船上竟然有完备的装卸设备，看来也是没少做这事。凯旋号完成了卸货，起航前往纽约港，天色是真的黑下来了。 警卫们迅速地过了海关，伤员们由港口方面负责接运到纽约的医院，其他警卫有佐佐木带去渔船码头替换回宫本等人，一晚上，警卫们很顺利地驻守在了仓库。祝楷则是和哓翰两人在港口的海岸警卫队报备了路途中的海盗袭击，不过有了美国海军的背书，也没有人对此事问长问短，简单地做了记录就让他们离开。 没有货物损失，只有人员伤亡，只是涉及了医疗的保险赔付，这些会有专业人士操作，不用估价，事情就简单了，只要医院出单子就可以了。 祝楷在夜色中回到了船上，一晚上躺在床上，想着从烟台出发，一路在海上颠簸，时间过得太快了，路上就走了三十六天，现在都已经五月八号了，才刚刚到达纽约，什么事都没有做。 天亮以后，港口开始卸载凯旋号上的货物，祝楷安排王哓翰去仓库，今天自己还要去纽约摩根总部拜访，就带了一名身手较好的警卫前往，待王哓翰那边的事情交代完毕，赶到华尔街来。 纽约不愧为世界性的大都市，大街上的建筑宏伟壮观，路上的行人、汽车很多，个个行色匆匆，汽车的样式很怪，大多像是按了轮子的马车，整个结构四四方方的，真是没有美感。妇女们穿着是那种包身的长裙，带着很夸张的镶满了各种装饰的帽子，优雅地走在大街上，不失为一道风景。 坐落在宽街和华尔街相交的“街角”处的j・p・摩根公司一直威严的主宰着美国金融界，华尔街23号这座低矮的建筑物，两侧分别为纽约证券交易所和联邦纪念馆，入口处呈对角分布，并无悬挂字号，表现出一副贵族般超然的气派。 1935年以前的老一代摩根财团可能是世界上最可畏的金融联合机构。它由美国银行家乔治・皮博迪于1838年创办于伦敦，后由摩根家族所继承，迁至纽约后声名鹊起。在一般人心目中，两位最为著名的摩根――老j.p.摩根（1837－1913）和小j.p.摩根，整整持续了长达100多年之久，他们父子两人相貌酷似，都是秃脑门，圆鼻头，鸭梨般的身材，这就使人们分不清谁是谁。对于钦佩者来讲，这两位j.p.摩根代表了正统的就是银行家，他们以言为约，以握手为印；对于诋毁者来说，他们是伪君子，欺压其他公司，里通外国，诱使美国参与战争，大发不义之财。对于摩根来说，从未有过中立之论。在30年代大萧条之前，华尔街23号是一个金融帝国及其外国前哨办事处的总部。在宽街一侧坐在拉盖办公桌后面的是纽约的合伙人，他们还联合了另外三个合作伙伴――伦敦的摩根建富，巴黎的摩根公司及j.p.摩根所谓的费城分公司德雷克塞尔公司，其中摩根建富无疑势力最大，形成了摩根帝国伦敦――纽约的轴心，成为越过大西洋传递英美国家机密的邮局。在实行“新政”之前，“摩根财团”可指纽约的j.p.摩根公司；广义上讲，亦指全部合伙人这张无形的大网。 老字号摩根财团滋生出上一条阴谋理论，使好几代揭丑的记者忙得不亦乐乎。摩根财团作为最显赫的银行，服务对象包括许多名门望族，例如，阿斯特家族，古根海姆家族、杜邦家族和范德比尔特家族等。它避免与小人物打交道，因而引起诸多的猜忌。因为它的融资对象中有很多工业巨头、如美国钢铁公司、通用电气公司、通用汽车公司、杜邦公司和美国电话电报公司等，所以他打入了这些公司的理事会，从而引起了人们的恐惧，使大家害怕银行势力过大。早期摩根财团的性质似乎介于中央银行与私人银行之间。它曾经制止过几次大恐慌，拯救过金本位，三次解救纽约市，还仲裁过不少金融争端。如果除了唯利是图，它还关心什么的话，那便是他有一套特殊的本领，使人觉得其优质服务确实应该一分钱一分货。 摩根财团的神秘之所以引人入胜，欲罢不能，乃是由于它与政府有着广泛的联系。和古老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巴林家族一样，摩根财团似乎渗透到许多国家的权力结构之中，尤其是美国、英国、法国以及在某种程度上的意大利、比利时和日本。作为美国海外势力的工具，摩根财团的行动具有十分广泛的外交政策的意义。曾几何时，当美国目光偏狭，孤立于世只是，摩根银行的海外关系，特别是与英国君主的关系，使其性质变得模棱两可，它究竟效忠于哪个国家，引起了人们的质疑老一代摩根合伙人是金融大使，其日常工作与国家事务密不可分。即使在今天，与其他银行相比，j.p.摩根银行与各国中央银行的关系也最为密切。 ------------ 第四十八节 资金的出路 门口的警卫打电话向公司验证了祝楷的身份，就让人引导他们到主管亚洲区的经理办公室，到了之后，引导人示意他们自己进去，他就离开了。 祝楷还是很喜欢这种直接随意的工作方式，至少效率会很高。一进门，办公室的经理就迎了上来。 “你好！祝先生，我是亚洲区主管凯勒，我们期待你的拜访已经很久了。欢迎来到纽约，欢迎来到摩根。”凯勒热情地打招呼，看来他还是熟悉亚洲文化。 “你好，凯勒经理，很高兴见到你。”祝楷说道。 “你定的蒸汽轮机还在生产当中，不过很快就能交货了；炼油设备的厂家我们是刚刚才控股的一家企业可以生产，不过他们原来是生产电焊设备的，容器方面生产比较多些，我想等你来纽约再考虑。”凯勒介绍道。 “哦，有电焊设备的厂家，不错，我会考虑采购一批电焊设备，如果他们能够到中国加工完成炼油设备，那么我会优先考虑他们。蒸汽轮机的厂家我想就这两天去参观一下，不知道方便吗？”祝楷问道。 “哦，没有问题，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打电话找我。”凯勒说道 “哦，还有一件事，我听迈克说你家族在山东有块地盘？”凯勒想起了公司在山东没有投资，就青岛有个小货栈，还不是办事处。 “是的，我两位大哥占据了山东的东北部地区，我这次的部分采购就是为了发展那一带的经济，你们如果感兴趣也可以投资。”祝楷说道。 “我们在山东的投资一直举步不前，我会派迈克去考察你们那里的情况，我们还是以贷款为主，如果你们有大宗的机械物资采购，大型工厂的建设，我们会考虑出口贷款，利率还是比较优惠。”凯勒介绍道。 “好吧！我们再谈，我想去交易所看看，我可是有笔钱在你们这里投资股票。”祝楷颇感兴趣去参观纽约证券交易所，顺便见见自己的经纪人。 “哦，听说是…是米，勒，米勒・凯文森做你的经纪人，他现在就在交易所那边，中午的时候可以见到他，要不要我派人带你去？”凯勒问道。 “哦，不用，我们顺便逛逛，待会再过去。再见，凯勒经理。”祝楷告别了凯勒，两人走在了大街上，交易所就在隔壁，不过祝楷现在倒是不那么急着进去，等中午休市再去找米勒・凯文森。到中午11点多的时候，晓翰过来了，仓库的警戒由警卫负责，宫本带了一个警卫和他一起去联系买家，佐佐木呆在仓库里和警卫们在一起。 祝楷在考虑建立公司，来完成威士忌的交易，现在的采购也可以通过公司进行。 在交易所休市之前，他们三个人走进了这个金钱汇聚之地，在外面的走廊就能听见大厅里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很快中午休市时间到了。 工作人员把他们带到了摩根在此处的办公室，米勒就在办公室里，不高的个子，穿着非常正式，年纪在30左右的一个精干的美国人。 “你好，米勒先生，我是祝楷，来自上海。”祝楷自我介绍。 “哦，你好，祝先生，我是你的股票经纪人米勒，你投资的股票相当不错。”米勒高兴地说道，这个客户是迈克介绍给他的，目前是他最大的客户，虽然客户的投资并不活跃，其实就是不采取任何技巧操作买卖，一味的持有，但是，现在盈利却是最多的。 “哦，是什么股票？”祝楷有些好奇能够在短短的三个月能够盈利多少。 “其中一只股票是纽约的一家无线电报公司，叫纽波曼无线电波公司，生产收音机和无线电发报机，还有一只股票是道格拉斯飞机公司，最后一只是福特汽车公司。盈利总共有，哦，是63%，今天为止。”米勒说道。 “很好啊！那么我当时投资了五十一万多美元，现在不是有八十万了？”祝楷听到这个数字还是很开心，“中午我请你们几个到餐馆去吃一顿。” “好啊！”晓翰和警卫高兴地答应道，米勒也是想和祝楷谈谈投资的事，也爽快地答应了。 华尔街边上就有一家西餐馆，就餐的人还是不多，可能是因为中午，他们来到这里就有座位，米勒介绍这里是比较有特色的法式西餐厅，不过价格也是可以。 米勒在就餐的时候，提出祝楷应该灵活地运用资金，现在这么一波涨势以后，会出现比较长一段时间的沉寂，希望祝楷能够授权他采用卖空的方式进行操作。 祝楷有些沉默了，慢慢地在思考，他需要有个资金的规划，不能盲目地进行投机。 他对米勒说：“你怎么看未来两三年的股市走势？” 米勒想了下：“现在美国经济发展迅速，繁荣景象支撑了股市的不断上涨，如果能够平稳向上，那么两年的涨势应该没有问题，第三年不好说。” “那不是还是放着不动好？”祝楷不解，既然向好，干嘛那么麻烦买来买去。 “不是这样的，没有只涨不跌的股市，虽然向上的趋势不变，股票却不一定一直向上涨，所以需要我们。”米勒知道碰上个不懂的，可也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主，他想尽量说详细点。 “我们可以在股票涨得过多的时候抛出去，然后卖空它，在下跌的时候又可以买回来，这样会增加收益，也能预防风险。”米勒谨慎地分析道。 “这样吧，我可以授权你操作，但是我不希望频繁地进行操作，而且我不希望你的卖空操作的金额超过总金额的20%，至少这两年内我不允许，而且卖空损失超过15%就必须止损。我不是不能容忍亏损，而是不能容忍过分地进行投机炒作，你也认为这两年应该是黄金的投资机会，我也想增加投资金额，你有什么建议？”祝楷一边吃着牛排，一边和米勒聊着。 “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成立一家投资公司，聘请职业经理人来管理，也可以兼顾你的实业投资，还可以处理采购事宜。”米勒说道，摩根就是这样一家公司，到处投资，到处参股，也不见得会多多少事情，有经理人处理具体的事情，不用老板亲自管理。 “这好像投资公司管不了实业吧？”祝楷有些疑惑。 “弄个子公司就行了，或是控股公司也行，什么事经理人都能处理，由会计师负责监管公司财务，一切都是小事。”米勒不以为然，见得多了这种公司，小小的一家公司，掌控一群庞大的企业，运行着无数的资金。 “怎么样？最近能不能帮我把这个投资公司办起来？你如果愿意，来当公司的经理。”祝楷还是相信专业的事情由专业的人处理比较妥当。 “我在摩根暂时还出不来，要不介绍个经理人给你，他在几家大的投资公司做过，和许多企业比较熟悉，你可以看看。”米勒虽然对独自出来还是向往，但是对祝楷的经济情况还是不怎么看好，自己一个朋友最近撂倒，在几家大公司里都因为得罪人呆不下去，现在在家待业，闲得发慌，让他留意投资公司的招聘消息。 “哦，你安排个时间见个面吧！要不就今晚在哪里喝个咖啡，大家谈谈。”祝楷想想成立个公司真是可以解决许多事情。 “还有，这两天把股票抛了吧，我可能会用到些钱。如果你认为卖空现在可以，那么也可以操作看看，还是那句话，不能超过20%。”祝楷想起来宫本的资金可能还是要这边先给，一时半会资金漂白还真是没有好出路。 “行，晚上7点就在附近的摩纳哥咖啡馆见面。还有，我下午就会把股票抛空，这两天我一直在愁这事，看着要跌，可操作不了。”米勒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 第四十九节 席勒尔 下午他们回到了凯旋号，货物还在卸载，船长找到了祝楷。 “凯旋号应该修理一下了，船上驾驶舱，甲板上各处都是弹痕。”船长说道。 “好，我正在联系船厂，想必马上会有消息。对了，我们在纽约会呆一段时间，你和船员们可以放个假，随便到哪里玩玩。”祝楷说道。 “让船员们放个假，我还是在船上，你的护卫，还有我的大副和几个船员还在医院，估计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回来，我还是不放心他们。”船长说道。 “你安排吧，哦，对了，说到维修，你觉得这艘轮船是不是太慢了？能不能修理一下？”祝楷确实觉得凯旋号开得像个老爷子。 “凯旋号的动力系统不行，这是先天的缺陷，现在来讲这个事情就太迟了，这是一艘不错的万吨轮，可惜动力系统设计太陈旧，输出动力不够，当然跑不快，其实从上海到纽约也才20天左右，快点的船能够15天走下来。”船长解释道。 “哦，是这样，我知道了，我尽快安排轮船修理。”祝楷有了主意，这艘船上的蒸汽机太落后了，到船厂看看能不能改了动力系统。 祝楷回到房间，准备一些资料，今晚要和米勒介绍的经理见面，对投资公司自己还是要有个看法，需要个明确方向。不然，来个人乱搞，到时候怎么收场，现在美国这边没有人，还得安排人员留下，看来王哓翰还不能跟自己回国。 船员们得到了即将放长假的消息，很是高兴，这回在海上走的时间长了些，每个人都有些疲惫，等把凯旋号开到船厂修理，大家就可以正式放假了。 晚餐老板订了一顿丰盛的大餐慰劳船员们，所有船上的人在甲板上欢庆，沉浸在即将开始的假期里。当然，受伤的人员会陆续医治好，再回到船上，在船修理的时候，他们将住在船厂，或是自己租住在城里。 祝楷三人吃了点晚餐，就出发前往摩洛哥咖啡馆。华灯初上，这座现代化的城市显得格外迷人，港湾处的自由女神像让祝楷迷糊自己是不是回到了21世纪。 每个城市都有它的肮脏的一面，当它披上一层黑纱时，这一面经露出来了，沿街的妓女在肆无忌惮地招揽着生意，不时能见到斗殴的场面，甚至露出黑漆漆的枪口，街上更多的是小商小贩，兜售着各种各样的吃食。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是七点，咖啡馆的门面不大，有些古色古香，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它落地的玻璃窗上，显得格外温馨，祝楷从外面已经看见了米勒和一个中年人坐在一张咖啡桌旁，不时地抬头看一下窗外，见到祝楷一行人，他俩都站了起来。 “祝老板，我来介绍，席勒尔，原恺卞金投资公司的首席分析师、资深投资人，与众多知名企业有交往，曾经为拆散前的标准石油公司做过市场分析。”米勒的开场白非常震撼。 祝楷疑惑这么深厚的从业经历来他们这家小得不要再小的公司，呆得住吗？“我是祝楷，来自上海。”祝楷望着米勒，不知道他为什么找那么大一条鱼，他的池子可是太小了。 “祝老板，你不用听米勒帮我吹！”席勒尔尴尬地解释道，“我是早在十年前给标准做的分析，那是大路货，而我已经在家待业快八个月了，和恺卞金也是只有一个月的合同。” 祝楷现在放心了些，如果是刚刚下岗的高级金融分析师，他是真请不起，就是这样，也是不敢胡乱请人。 “我是在理念上和公司里有冲突，自己辞职的，待业那么久，也是以前的坏脾气惹得业内不满，找工作碰壁多。”席勒尔还是在自爆家丑，“我希望能够在你公司里工作，当然我不会独断专行，但是还是会坚持我的投资理念。” 祝楷认真地听他说话，没有表示意见，席勒尔接着说：“我知道你的公司会从事一些实业的投资，并且会进行机械和物资的贸易，这些都是我的长项，我的观点是实业优先，这也是我不为投资公司所接受的原因，他们希望放大投资的比例，甚至采用杠杆式的激进投资策略。” 米勒是越来越担心席勒尔的全盘推出自己的想法会引来祝楷的不满，可是现在却不能插口，他很郁闷地低头喝咖啡。 “你当我公司的经理一职，其实真实的权利不会很大，投资股票还是会通过摩根进行，我和米勒已经谈过这两年的基本策略，你只需要按部就班做好工作。公司的重点在实业和贸易上，会有比较大的计划，当然具体的东西等我们能够合作，接下来再谈。”祝楷说道。 “哦，”席勒尔有些失望，他本以为在新开立的公司能够自己做投资决定，看来是暂时是不行，不过，实业和贸易倒是他一直倡导的理性投资所看重的。“我接受你的要求，会切实履行一个职业经理人的职责。”他相通了，再来一个人也不可能由他决定一切。 米勒很欣慰席勒尔关键时刻没有执拗自己的死脑筋，帮着说好话，“老板，席勒尔的工作能力你可以到华尔街却打听，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以前是脾气臭了点，不过投资方面我会看着他的，请您放心，终究我也不想失去您这个大客户。” “好吧，我正式通知你，你成为我要成立的投资公司经理，公司的总监是我身后的王哓翰先生，你们的第一项工作是注册成立一家投资公司和一家从事进出口贸易的子公司，具体事宜和王哓翰先生谈。”祝楷说道。 米勒和席勒尔听完，心里很高兴，接着，大家都带着喜悦脸色在闲谈。 “唉！席勒尔，你不是企业很熟悉嘛！我的船这两天要到船厂修理，你知道去哪家船厂比较好？”祝楷想起了凯旋号明天要去修理，现在还没有着落船厂。 “摩根旗下不是有家船厂在纽约？米勒也知道的，听说公司还定了两台蒸汽轮机，那厂家就在船厂边上，我们到时候可以去看看。”席勒尔说道。 “啊！这么凑巧，本来今天就想去考察汽轮机厂，那好了，明天可以把船开过去，不用那么费事。”祝楷还是有点兴奋。 “最好你和凯勒联系一下，摩根介绍你们到船厂修理，凯勒会很有面子的，以后有什么合作，他会尽心一些。”席勒尔提醒祝楷，祝楷也是感叹职场呆久了的人不可能是会不通情理，也许自己是捡到一个宝了。 “贸易公司明天一定要办妥，接下来马上会忙起来，有大宗的业务需要经过公司来开展，你和王先生多多沟通。”祝楷对席勒尔说完，转过头告诉了王哓翰事情原委，要他配合经理明天去注册公司，宫本的买卖肯定是要通过贸易公司进行。也许一个公司还不行，得有尽可能多的选择。 谈完了贸易公司的注册之事，米勒谈起了下午的事情。 “祝老板，我已经卖出了三只股票，并且在下午建立了卖空合约的头寸，按你的要求动用了20%的资金，现在的指数已经出现了上涨的疲态，接下来的几天会有突破向下的趋势，我会随时监视，争取给你的投资公司来个开门红。”米勒信心满满地说道。 席勒尔则是一阵的头疼，他知道米勒对走势形态研究的比较透，可是现在卖空最多的监视20%的保证金，比例高的竟然有5%，他所谓的20%，是把祝楷的全部资金都压上去了。其实他就是欺祝楷不懂规则，但是他忍着股市上涨的势头久了，判断下跌的动向是没错的。算了，今天真不能说，戳穿了米勒可……唉！投资公司成立以后，一定不能让他搞这种花样。 ------------ 第五十节 火拼开始 “乒，”一瓶威士忌被摔在地板上，酒香马上散发出来，站在边上的凯文不禁喉咙“咕喽”地咽了一下口水。 “这两天高档威士忌才卖了两箱，谁能告诉为什么？”一个高个的中年人在咆哮着，“马特洛，你不是号称只要把日本社团干掉，我们的高档威士忌买卖就可以上一个台阶嘛！这就是你所说的上一个台阶？” “老板，我们的小弟在查了，好像是两个日本人在给夜总会送货，他们只卖25美元，比我们少了整整10美元。”马特洛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我不管什么日本人，你把这事处理了。” “是。” “把卢希亚诺那帮新来的人拉出去练练。” 马特洛恭敬地点头退出了客厅，他要去找到那两个日本人。 “卢希亚诺，把你的人带上，有活干了。”马特洛叫喊道。 一群黑西装的年轻人走出了房间，高高矮矮的都有，有一身健硕的肌肉，也有瘦得像芦柴棒，每个人都是凶狠的眼神，看着就是平素打架斗殴的主。 “到那间房里每个人都领件武器，我们出发。” 每个人都兴奋地跑去选武器，平常最多在靶场摸两把的冲锋枪也能选择，大多数人选择了它，一行人选好了枪，跟着马特洛，走上了大街。 宫本这两天可是郁闷的要死，本来想好的找墨西哥人，可他们要先给货，再付钱，他根本不可能答应，最后还是谈崩了。原来的日本社团确实被意大利人干掉了，社团今年扩张的太快，从日本进货又很方便，高档酒的生意越来越好，终于惹怒了保罗那个西西里黑手党。社团的一个手下被买通，在四月底的一个晚上，意大利人端着冲锋枪冲进了社团的总部，日本人只有几把手枪在抵抗，全部被干掉了，当时在外面的人作鸟兽散了，剩下的散兵游勇成不了什么气候，也就没有人再理会他们。意大利人开始独享高档威士忌买卖的盛宴，也使得墨西哥人眼红得不得了，但是因为意大利人的火力凶猛，几次都被打压下去。墨西哥人没有钱，买不起武器，所以也是看着宫本上门推销高档威士忌，想先拿货再付款，其中也有吞下这批货物的想法，可宫本和另一个人太谨慎了，跟踪了两次都跟丢了。 宫本找到了一个原来社团的小头目，他知道一些要酒的商家信息，就带着他俩一家一家地送威士忌上门。十几箱、几十箱，累死、烦死了，不过价钱高多了，一瓶就最低二十五，最高四十，比原来设想的多了一倍多的钱。今天刚送了一家四十箱，大主顾，两人高兴地结账走出来。 “就是他们两个，抓住他们。”远处一批人冲上来，叫喊着。 宫本一看不对，跟身边的警卫说道：“有麻烦，我们快跑，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知道仓库的地址。”随即两人拔出枪，躲在墙后，朝对方射击，对面的人群散开了，一阵激烈的枪声马上响了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不好，是冲锋枪，宫本被枪声压得抬不起脑袋。 “快跑，我们等会往对面冲过去，现在他们的火力太猛了。”宫本对警卫说道。 两人一边还击一边试机往后撤退，宫本听着枪声响了一阵后，轻喊了一声：“走。”两人从躲藏的墙后越起，飞快地冲向对面的一个拐角，只要到了那边，就有条出路。 枪声竟然少了许多，不过还有两把冲锋枪追着他们身后打来，“啾，啾”打得地上水泥地直飞溅。竟然毫发未伤地冲了过来，两人刚趴下，冲锋枪的射击声又密集起来。 意大利人非常恼火，竟然在换弹夹的时候被日本人冲出那个死角，他们端着冲锋枪想冲上去，可每每被两把手枪的子弹堵住了前进路线。 这时，祝楷已经把凯旋号开到了船厂，凯勒很高兴能够给自己公司的船厂介绍修理船只的生意，特意打电话知会了船厂和边上的蒸汽轮机厂。 祝楷在津津有味地观看着他们在已经成型的蒸汽轮机上忙碌，不时地问这问那，他也基本了解了现在这台机器是船上使用的汽轮机，不过看着好像有点和祝楷图纸上设计的不同，这个热效率理论上应该不高，至少比他设计的要低得多。 他不禁好奇地问身边的一个工程师：“这是普通的蒸汽轮机吧？用在船上好像差了一点。” 工程师愕然地看着祝楷：“这是我们最新设计的一款蒸汽轮机，准备等船厂新设计万吨轮时使用，现在是试验阶段了，在收集数据。就目前的数据，它比当前商船上正在使用的蒸汽轮机要好得多，当然比军舰上还是有不足。你怎么会说它的热效率不高？” 祝楷也是想当然，没有了解过当前的动力系统，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到纽约，不了解情况，对不起。你们这是为船厂设计新的动力系统吧！有没有船上的试验呢？” “哦，我们是在试验新的动力系统，不过船厂那边没有意向使用新系统，我们也是郁闷呐！”工程师有些落寞的神情。 “介绍一下，我是祝楷，来自上海，是来你们厂定两台发电用蒸汽轮机的。”祝楷说道。 “哦，知道，那两台蒸汽轮机还在总装，没有测试，我是雷凯威，蒸汽轮机厂的总工程师。”雷凯威也是知道，最近几天会有客户来厂里，看那两台三月份下定的大型蒸汽轮机。 “那两台蒸汽轮机热效率还没有这台高呢！”雷凯威一句话就震到了祝楷，这算什么事，买个落后的产品回去。 “我有些想法，你们不是想船试吗？我有艘万吨轮在隔壁修理，可以提供给你们进行测试，我也曾经设计了一些蒸汽轮机的图纸，希望能够和你们合作试制出来，在测试中，更换我的部件使用，看看数据会怎么样。”祝楷建议道。 “还有，如果数据比较好，我希望你们能够更换那两台蒸汽轮机的部件，而且我也能够买下这套动力系统，安装在万吨轮上。”祝楷小心翼翼地说道，他还是不知道厂方的想法。 “啊！这是太好了，动力系统做出来还是要用的，如果能够成功，你的万吨轮采用我们的新系统，是我们的荣幸，我就去找下船厂的老板说此事。”雷凯威说完风风火火地走了。 ------------ 第五十一节 意外的消息 宫本在后面掩护，让警卫带着收来的酒款先撤。当意大利人发现跑了一个人，愤怒地追着宫本不放，并派出三四个人往另外一个方向搜索，竟然还是被他们发现了警卫的踪迹，死死地追在身后。 “呯，”警卫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仓库，“后面有人追我们，宫本在后面，他们有冲锋枪。” 警卫满身是血，看着很吓人，其实也就皮外伤，没有打中要害。仓库里的警卫们马上冲到门外，占据了几个高点，士兵终究是和城里的混混不一样，他们的战斗素质好得太多。 一会儿，就看见三四个黑西装的人端着冲锋枪出现在街角处，“啪，”一个人倒下了，其他人连忙把枪端起来，“哒哒哒、哒哒哒”盲目射击着。几个警卫慢慢地围了上去，一阵枪响，来人都被干掉了。 警卫们抽出五人搜索前进，准备接应宫本。大概走了有五里地，他们听见了在一块废弃物的堆积地有枪声，连续的冲锋枪射击声音，断断续续的手枪声音。他们马上靠了上去，两人在寻找可利用的高点，两人轻声喊着“宫本，我们来了,你再坚持一会。” 只听见前面咕噜地传来很浑浊的声音，他们赶到的时候，看见宫本匍匐在地上，大腿上绑了一段衣服上撕下的布条，地下是一滩血，身上也都是血迹，不过眼神还是很有力。 两人开始向对面射击，另一个则开始检查宫本的情况。对面的意大利人射击也不踊跃，可能没有多少子弹了，在两个人试图冲上来，被高处的警卫开枪打死以后，他们开始慢慢地撤退，警卫们也不敢去追，只好在原地等了一会，随后开始撤离了。 回到仓库，宫本的情况不是很好，主要还是流血太多，子弹在大腿上没有取出来。另一个警卫只是子弹的刮伤，没有大事。宫本必须马上进行手术，取出子弹，并且尽快输血，警卫们派出了人去通知祝楷，同时派人找给他们联系客户的原社团的日本人，看看他们有没有路子。 通知祝楷的人还没有回来，找日本人的警卫已经带回了消息，在城郊的一家私人诊所能够做手术，不过要价高了些。能做就没事，警卫们马上派几个人送宫本过去，带上了收账的钱，他们这几天卖了五六百箱威士忌，有十万多美元的现钞，钱不是问题。 祝楷没有时间过来，王晓翰过来了，他没有带来医生的消息，只是带来了祝楷的话，先暂停出货，马上转移货物。 一个下午忙碌，他们搬到了远离码头仓库的郊区一家旧工厂的厂房里。他们转移之后的夜里，一大群手持武器的人袭击了原来的仓库，他们是沿着血迹找过来的。扑空了之后，他们细致地搜索了周边的地区，一直闹到凌晨才撤走。第二天纽约警察发现了这边的血迹，也开始了布网搜查，但是终究没有尸体出现，到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送威士忌的活暂时无法开展，警卫们呆在厂房里无聊得很，宫本手术后又送了回来，整天呆在床上养伤。他和警卫队长商议，应该试机打击一下意大利人，不然他们的威士忌都没有办法出手，就是现在子弹不够，他们捡了两支冲锋枪，子弹也不多，能不能要祝楷想办法拿点子弹来。 祝楷在蒸汽轮机的工厂里试制零件，现在的问题是材料需要炼钢厂重新试制，祝楷也想把燃气轮机的材料能够试制出来。在汽轮机厂有自己的小型炼钢设备，各种稀有金属都有储备，冶炼倒是简单，但是如果冶炼祝楷的燃气轮机所需的合金钢，就必须自己掏钱付账了，他们能够配合还是看在摩根的面子上。 在向米勒要钱的时候，米勒竟然过来说钱没有出来，还在卖空股票的资金账户上，而且三天时间已经追加了两笔的卖空单子，把资金全部占用了。祝楷闻言准备发火，席勒儿一句话就浇灭了他的怒火，账户短短几天盈利已经超过八成，就是到现在账户已经有一百四十四万多美元了，他是目瞪口呆，米勒保证明天肯定全部清完，把资金腾出来。第二天中午，当米勒把交割单拿来时，祝楷看见这个数字已经变成了一百五十三万的时候，他是无语了。 他把席勒儿叫来，把这个交割单给他看，席勒儿不知道祝楷想说什么，默默地拿着交割单，看了米勒一眼，没有出声。 “你不会一开始就知道这事吧！我要求是20%，你竟然是全仓，我需要你解释，米勒。”祝楷认为不能让米勒轻易就这样过关算了，这次赢了，不代表次次都会赢，没有风险控制，那么最好不要参与。 “我判断应该可以下跌得更深一些，当时下单的位置是很安全的。”米勒知道问题在哪，可是结果是好的，应该被原谅。 “席勒儿，你也这么认为？”祝楷转向了席勒儿。 “不，这个问题非常严重，米勒的操作已经超出了客户的授权，至少是故意曲解了客户的授权，我认为应该从现在开始禁止米勒操作我们的账号，直到他能够切实履行他的职责为止。”席勒儿说道。 “不，席勒儿，你不能这么干，我还是出于好心的，而且我可以保证以后的投资会严格遵循客户的意愿，绝不会曲解。”米勒急切地说道。 “我将把一百万资金撤出股市，这个你先办理吧，这五十三万资金你操作，我希望你能遵循你的承诺。”祝楷一字一句地说道。 “等一个月后我得到席勒儿对你操作的评估后，再决定是否继续和你合作。请你好自为之。”祝楷无法想象资金的安全不能保证的情况下，自己会继续这样的冒险投资。 “老板，警卫找你。”晓翰进来通报。 “我这里事情还没有完，算了，进来吧。”祝楷晓得又是宫本狗屁倒灶的威士忌。 “我把威士忌的钱给你送过来。”警卫一进门就说道。 祝楷不是很高兴，怎么就不会避一下人嘛！就欺负他们不懂中文。 “威士忌？老板，你有威士忌？”米勒眼睛一亮，中文没有听懂，不过威士忌听懂了。 “你听错了。”祝楷没好气的说，什么人呐！中文一窍不通，偏偏听懂了威士忌。 “没错，我肯定听见了威士忌。老板，你有的话，给我一些，最近市场上威士忌一直断货，有也很贵，快120一瓶了，谁喝得起？不过老酒鬼还是照喝不误。”米勒嬉皮笑脸地说道，老板看来还有好东西呢！ “好吧，你没有听错，那么要几箱？”祝楷对米勒还是没辙，帮自己赚了那么多钱，但是现在自己还在骂他，说来还是惭愧啊！ “什么？几箱？老板，你在做走私批发生意呢！”米勒不禁好笑，自己就想买个几瓶，老板弄个几箱，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没那么多钱啊！ “没错，送你的，说吧，要几箱。”祝楷不客气地说道，想着米勒赶紧说了可以离开了，这里自己事情还多着呢！ “好，来个一，不两箱吧，老板我也不白要你的，我可以介绍一个圣路易斯的大酒商给你，你有多少他都可以买走。”米勒还是觉得自己这样不地道，两箱可是两千多美元，而刚刚好像还是犯了个大错误。 “哦！你还有这样的路子，好，如果你能够把威士忌都卖掉，我追加资金给你操作。”祝楷也是发狠地说道。 “老板！”席勒尔可是急了，这不是纵容米勒犯错。 “席勒尔，你先别说，我肯定不会再这样做，老板追加投资也是好事啊！”米勒连忙打断席勒尔的话。 “老板，你就瞧好了，明天的这时候，你可以慢慢数钱了。”米勒高兴极了，“顺便问一下，你有几箱威士忌。” 祝楷问警卫：“我们还剩多少箱威士忌？” “三万九千三百九十二箱。”警卫回答道。 “送你两箱，还有三万九千三百九十箱，席勒尔，你拿两箱去吧！”祝楷看着席勒尔，说道。 “我就一箱吧。”席勒尔不好意思地说道，公司还没有营业，自己还没有做事呢！怎么好意思拿老板的东西。 “行啊！老板，我今晚就找那个酒商，他这两天在纽约找威士忌都找疯了。”米勒说道。 米勒和席勒尔告别了祝楷，忙他们的事情去了，这桩生意肯定要通过公司进行，席勒尔有阵子忙了。 ------------ 第五十二节 掌控山东的野心 上海，当祝楷一行人航行在太平洋的时候，上海也发生了大变化。 “李总指挥，我们的护卫已经从街上全部撤离了，黄东队长问是不是撤到浦东去。”段志达进来报告。 “让他先在华新守着，那里不能再出事了，新厂的机器全得靠那边。对了，王进才带一部分护卫队员到烟台轮训了，你在浦东得盯紧了。”李烽吩咐道。 “现在工程队干活快不起来，每天都有军警进来盘问，没法做事。陆董也说，叫我们停一停，别出事情。对了，江南造船所有两个做锅炉的师傅被军警带走了，他们可是还要做反应釜，你是不是去说说。那边的速度本来就够慢的，他俩如果再抓进去，反应釜都可以停了，老板可是再三吩咐要确保工作不能停。”段志达说道。 “我去市政府看看，现在那里就没人认识，都是南边的人。我找杜月笙老板问问，希望他能卖面子。”李烽虽然沪局的副主管帽子没有摘，可也没有人当回事。 李烽还是去了一趟警察局，里面还是有几张熟面孔，七拐八拐地打听到两人的下落，据说只是有嫌疑，他们给李烽出主意，叫洋人来保就可以。李烽又去太古洋行找约翰，说了此事的关键，约翰倒是应得爽快，立马到警察局要出了人。约翰知道祝楷去纽约订货，这回他可不想半路再下船，你看现在谁家还在扩建厂房，就是那些本来围着祝楷厂区建设的小老板们都停下来观望，而李烽的说法就是，祝楷说过，只要有工程队肯干活，厂子的建设就不会停。摩根银行的迈克是一点都不着急，还是照工程的进度拨款，现在上海的老板们一个劲地说他傻呢！人家是知道内情的，祝楷据说到纽约还要拜访摩根总部。 李烽身边一大堆的事情，好在华新的经理非常能干，他挑了一半的担子。合兴钢铁厂一直在冶炼新合金，银钱像流水一样出去，可德国人说是祝楷的要求，好在他们能够生产出枪管钢，就这一项，每个月就能回来不少款项。至于船板钢材，光试验就丢进去了无数的银子，现在是江南造船所一直跟着，算了，花吧，都是别人的钱，老板的四十八万还在我袋里呢！一分钱都没有用，不怕。 烟台，四月二十号。 “快，把那块高地给我拿下。” 张宗昌的部队沿着周村到烟台的道路已经前进了两天了，今天在一个狭长的山谷遭到了阻击。一个师的人马被堵在这里，人仰马翻的，动弹不得。 祝隶在张宗昌的部队一出发，就得到了李老板的消息，还是真亏了小弟的用心啊！不然他们干嘛好心通知你。早早地把部队埋伏在了这个三叉口的谷地里，迫击炮都拉了上来，一批榴弹枪刚装备部队，对付张宗昌一个师还是没有问题。龙口是最近一段才打退了张宗昌从海上的进攻，两艘军舰可是立了大功，小弟的薪金政策还是起了作用，海军的官兵薪金照以前升了百分之三十，他们的心一下子就稳定了，而且自己还有万吨轮在手，江南造船所有两艘万吨以上的轮船在造，那个部队有这个实力。 “冲上去，别往后退。”一个军官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可是部队还是抵挡不住重火力的攻击，退了下来。等到快傍晚的时候，江开戎把七五山炮调了上来，强大的火力打得山谷没有一处好地，张宗昌的部队开始大踏步地往后撤退。一路上到处是冷枪，部队终于在午夜时分崩溃了，满山的士兵在乱跑，天亮的时候，许多人没有力气再跑了，烟台的部队开始收拢俘虏，除了逃走的，一共抓了两千来个俘虏，他们将去工地参加建设，很好的一批免费的劳动力。 这次进攻之后，张宗昌害怕烟台方面会进攻青岛，在原来的道路上建了一批防御工事，而他们则被北伐军牵制住了。祝隶和江开戎也看到了部队整编后的好处，进攻更有章法，支援也不会相互推诿，真正像一个整体，感慨祝楷的先见之明。 威海的兵工厂建设还是很受英国人的欢迎，他们没有大规模建设的打算，烟台方面正好填补这个需求。进才带领着护卫队指挥着工人建设，一切都非常顺利，这里都是自己人，进才感到的羁绊就不像上海那样多。在三岔口战役中，他和护卫队也参加了战斗，真实的战斗使得队员们快速地成长起来。 嗣晨主持制造的重机枪还是挺好用的，就是太重，而且李烽没有下令多造，还是怕子弹太费了，现在一切都是净流出，到工厂能够建立起来，才会好一些。 由于龙口的战斗，所以两位大哥决定烟台的工厂往远离港口的地方建设，至少不能被军舰上最大的大炮可以打到，到最后的时候，一部分的军工厂准备修在山洞里，施工队伍开始挖掘山体。并且因为靠近了大山，在嗣晨的建议下，他们还开始修建小水库，一则为了灌溉，二则可以安装自来水，三则可以高个小型的水利发电厂。嗣晨看到整个烟台的建设规模，回去鼓动自己的父亲到烟台投建了一个水泥厂。 祝隶和江开戎把船只还得还、卖得卖，还剩下了十几艘无处可去，就组织船员在烟台、威海和龙口一带开始接受运输的业务，顺便让海军能够整批人员出来，以备不时之需。其实如果祝楷在的话，军舰也会被他卖了，毕竟就那么大一个地盘，搞两艘军舰，还是训练舰性质的小舰，真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然而，官兵们却是因为两艘军舰的存在，信心不是一般的足。 垦利县的发展还是很平稳，没有人注意那块荒芜之地，过去的部队按祝楷的先前指示，移民和垦殖都不错，一些标注的地方就被圈占了起来，作为部队的训练基地。祝隶和江开戎几乎都忘记那块飞地了，只有当船只前往送补给品时才想起来。 四月中旬在上海接管了政权，由此对工人武装大开杀戒，也导致了在武汉的国民党左派和在南京的国民党右派蒋介石分裂，分别成立了武汉国民政府和南京国民政府，并在四月十九日和五月一日誓师北伐，打得孙传芳的五省联军残部和张宗昌的直鲁联军节节后退。 祝隶和江开戎已经初步在烟台一带站稳了脚跟，主要的精力还是在防御张宗昌部的攻击，在北伐军的牵制下，直鲁联军也没有大的动作对付烟台，虽然的失去了两个对外的贸易港口，但是山东最大的贸易港口青岛还在手中，也就没有什么动力来做攻击的准备。 而祝隶还是看到了掌控山东的机会，只要国民党还是处于分裂的状况下，而直鲁联军的重心已经转移到江苏、安徽、河南一带，自己下大力气收拾山东的部队还是没有问题的。现在需要的就是军费，如果小弟能够支援上来，部队还是可以快速扩充。 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 第五十三节 暴利的诱惑 凯旋号在船厂修理需要半个月时间，但是加上更换动力系统就得一个月。 祝楷就住在汽轮机厂，晚上忙着更改汽轮机部件的设计，白天和工程师探讨部件的材料和加工，然后把设计图纸交给工人加工，或是在冶炼炉前一遍遍地修改自己的材料配方。 燃气轮机的设计在海上已经有了初步的设计图纸，现在他要关心的就是材料，祝楷时不时地问雷凯威一些耐高温材料的问题，终于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力，把他拉进了燃气轮机的试制工作。其实在燃气轮机上最重要的还是叶片材料，耐高温的叶片材料需要不断试制冶炼配方。理论上，镍基铁铬合金的抗高温性能不错，可是真正的研制还会碰到很多的问题，两人是隔几天就开始冶炼合金，镍基的，铁基的，然后加入各种各样的有色金属，只为试制时有材料。燃气轮机的外形已经交给车间试制了大大小小三四样，祝楷也是太奢侈浪费，可是不这么做行吗？没有时间啊！他在纽约能呆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为此，祝楷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全部的试制费用都得他资金掏，从冶炼到加工，从安装到测试，材料的成本，加工的费用，工人的工钱，几乎每一步都是用钱铺盖过去的，就是设计绘图这最要紧的部分没有花钱，也许成功之后专利上能够拿回来一笔钱。 米勒可算得上是祝楷的福星，他介绍的圣路易斯的凯文拿走了仓库里剩下的全部威士忌。前去商谈的是王晓翰，最终商定了壹箱一百六十美元的价格，总共交易数量是三万九千箱威士忌，交易金额六百二十四万美元。祝楷最后还是给宫本留了三百箱，以期他在纽约的发展需要，给投资公司留了八十八箱，席勒尔公关可以用用。 交易已经达成，威士忌会随着资金的交易过户逐步送交。六百多万美元可真没有办法直接付现金，这得由祝楷注册的太平洋投资公司进行操作。凯文联系好投资银行，让席勒尔拿到折扣高达百分之三十的股票，不过这样的交易金额是不够的。接下来，席勒尔会在正常的价位把股票出售给凯文安排好的第三方，凯文则在之后的交易日把这些股票又通过出售转移到另一家公司名下。然后，最重要的一笔交易要开始了，席勒尔在开盘前，在这只股票的买方报价上以极低的价位埋个单，凯文用大量的股票把正常价位的接单全部打掉，下方没有了其它报价，然后凯文安排一笔卖单在那个价位打给他，瞬间完成了交易，近三百万左右的金钱就顺利支付了。本来还想再来一次交易，可是先前的这个交易太诡异了，引起了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注意，给交易双方发出了调查函。然而这次交易借用了大公司的交易通道，之前做了许多行之有效的掩护工作，调查之后也不能得出交易双方有什么必然联系的结论，而且交易本身似乎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交易不能再做了，还是有近三百万的资金需要支付，祝楷要了五十万的现金，给了宫本。凯文拿出来许多东西给祝楷抵账，最大金额的就是有色金属，铬钼锰等等一大堆；他出钱买了最新的无线电发报机一批；两台蒸汽轮机由凯文支付剩余的价款；汽轮机厂的冶炼、试制、加工、工钱等等费用由凯文来支付；凯旋号的修理费用、更换动力系统的费用也由凯文支付给船厂；还有凯文早前别人抵债来的各式各样的武器装备，反正是一大堆有用的、没用的东西；最后还搭上了一艘五千吨装满了柴油的旧油轮，真不知道他怎么找出来的；凯文还答应找一家专业的炼油设备的制造商，到烟台和上海制造炼油厂的设备，其实最后还是找了摩根控股的那家电焊设备制造厂家，购买了一批电焊设备，并且凯文还购买了炼油设备的制造施工技术和图纸，让这家厂派出人员去亚洲完成这个合同，附带培训焊接工人，这个合同金额全部会由祝楷支付。 如此繁琐的交易还是由席勒尔一个人完成，王晓翰跟随公司的职员实际执行。 祝楷的账号因为这次交易，庞大市值的股票都暂时被冻结，所以特别分列出五十万资金给米勒自由操作，还约定了交易到年底，如果盈利，那么盈利的百分之二十将属于米勒所有，亏损则不论，祝楷也想借此奖励米勒为此次交易达成所做的贡献。 五月中旬的时候，祝楷接到了大哥们的电报，要求他尽可能早的回去，并且尽可能多地提供资金和物资，他们打算利用山东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混乱局面扩大势力范围，现在他们控制的地盘有大批的难民涌入，生活物资开始变得紧张。祝楷闻知此事，连忙安排船只先把这些武器弹药装上船，购买了大量的粮食，把船舱装满。这艘船在大洋中航行不到二十天时间就能到烟台，速度还是挺快的，物资很快就能到达大哥们的手里。资金的事没有好办法，只能叫李烽把那四十八万两银票先给他们，这边的交易还在进行当中，没有办法汇出资金。 到了五月下旬，凯文找到了米勒，表达了希望和威士忌供货的幕后老板谈谈的心愿。祝楷并不是很乐意，但是席勒尔还是比较知道凯文这个人：一个投资客，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成绩却不错，不管实业投资，股权投资，总能赚钱；是个百事通，投资接触的领域多，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行业和人物；也是个大胆的投机者，曾经在年轻的时候跑到德克萨斯州去开采油田，差点当掉裤子才回来。现在他在圣路易斯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各行各业都有插脚，如果祝楷想在实业上发展，他可是比较大的助力。 祝楷最后还是被说服了，一个多面手，一个走到哪都吃香的人，确实应该见见。会面安排在了纽约比较高档的凯迪亚大酒店。 席勒尔好生把祝楷打扮了一番，然后由米勒陪着他去和凯文见面。 凯迪亚大酒店位于市中心，交通还是很方便，祝楷对纽约还是不熟，来到纽约后他竟然就是住在汽轮机厂的宿舍里，天天跟他打交道的不是工人，就是工程师，这都可以算是摩根客户中的另类。 “你好，我的辛运之神。”凯文一见到祝楷就热情万分地打着招呼，不过也是难怪，他这个月找高档的威士忌已经很长久了，市面上根本是稀缺，而祝楷的这批货刚好让他可以在东部铺开威士忌的销售之路。而支付方式更是让他高兴，他从年初在华尔街投资股票，已经有翻了一番多的盈利，现在出售确实狠狠赚了一笔，再者，还把以前留下的破烂一骨碌推给了祝楷，虽然油轮上贴了点柴油，和这批货比起来，这又算什么。 “我们的交易快完成了，这两天调查就会结束，确实应该让我们坐下来轻松地喝杯酒。”祝楷和凯文轻快地聊着天，他俩虽然不是从事同一类行业，似乎兴趣爱好都不太一样，可是对现代生活的感觉却是意见很一致。祝楷没想到威士忌这个宫本带来的麻烦，会给他带来一笔巨款，而且还带来一个各方面都懂一点的美国百事通，可以说只要祝楷想采购什么，问凯文就能解决。 “哦，我的朋友，还是要再次感谢你的威士忌。”凯文热情不减地说道。 “我已经接受了你的谢意，而且我还是从你那挣了一大笔钱。”祝楷说道。 “是这样，我在圣路易斯还是有不少的生意，像是食品厂，农场，还有汽车的配件厂，飞机的配件厂……” 祝楷疑惑不解，“你不是叫我来采购这些东西吧？这些我的手下就能解决。” “哦，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和你合作贩卖威士忌，你负责采购、运输，我负责销售。”凯文看着祝楷说道。 祝楷确实是存着就做这么一次的想法，走私威士忌利润不小，可风险也很大，不能说这次顺利下次会不栽进去。 ------------ 第五十四 欢乐时光 “我没有做酒生意的打算，这次的买卖也可以算是一次意外。”祝楷确实不想做这个生意，也没有时间和精力介入黑帮的争斗。 “不，不，你误解我的意思，我希望和你合作是你负责亚洲的采购和运输，我会在外海接货，然后你们照常进港卸载其它货。资金我会想办法给你……”米勒看到祝楷还是不情愿的样子，接过话说道：“老板，你看这次席勒尔就是太谨慎了，就六百来万的交易，竟然只做了三百来万就被交易所监控了，依我的做法，根本惊动不了他们，你们在海上尽管交易，我会把资金顺利转过来，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凯文倒是知道这些红马甲可是在资本市场呼风唤雨，少有他们解决不了金融问题。 “是啊！可以让米勒另外组建一个公司，不要和太平洋投资有瓜葛，你不是没有事吗？我也知道你在中国有自己的地盘，人手还是不缺的，怎么样？一起合作。我还会在其它的方面给你所需要的帮助。”凯文给祝楷鼓下劲，他不相信自己有地盘会不缺钱。 祝楷沉思良久，抬起头望着米勒，米勒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祝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可以合作，我会安排人员、货物和船只，在哪里交接你们用无线电发报机联系，我安排人成立一个新公司，主要负责此事，米勒会主管资金的交割，记住，不能出事。对了凯文你帮忙采购一批无线电发报机，要最新的，要放在船上，和你们联系用，还有一些发报机我要带回去。” 祝楷还是打算把宫本拉出来，让他能够在纽约站住脚，新公司会以他的名义注册，之后的一系列操作会通过几家公司之间进行，这些就让席勒尔和米勒头痛去。 他们达成了合作的意向，接下来就放松了下来，凯文叫了瓶法国葡萄酒，和祝楷一起庆贺合作成功。席中，祝楷还是问到了凯文的两个发动机的厂家，一家是汽车的发动机，也就是三缸四缸的产品，没什么新意；另一家是飞机的发动机，就是目前最先进的民用航空发动机，是柱塞式发动机，现在安装在货机上也就那样，带个二到五吨的货物，安装在客机上则是最多十二个人，飞行距离不超过四千公里；至于军用会加强航程载重量还是上不去，战斗机更是不够看，小鸟一样的飞机，凯文还真是看不上，不过祝楷有兴趣，可以弄些资料回去慢慢看。 两人还真是趣味相投，对工业的了解都是说天就天知道，说地就地知道，几乎都能搭得上话，三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五六瓶葡萄酒喝下去，祝楷和凯文已经醉得稀里糊涂，米勒则是没有感觉。 祝楷在夜里做了一个很香艳的梦，他遇上了一位金发的美女，他俩在长岛的海滩上相遇相识，两人在沙滩上尽情地玩耍、尽情地欢笑，相看不厌，自然而然地，祝楷吻上了美女的嘴唇，那么的香甜，那么的柔软，那么的性感，两人相拥回到了一幢海边的别墅，这里是那么的美丽，从卧室里就能看见蔚蓝的大海。祝楷的双手抚摸着美女嫩滑的肌肤，贪婪地允吸着美女的芬芳，渐渐的，渐渐的，他沉醉在酣畅淋漓的激情之中。 他一直以来战战兢兢，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像这么放肆地宣泄着自己的情感，还是近年来从没有发生过的经历。 清晨，当祝楷醒来，他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他刚想起身，就听见身边一个娇吟的声音，一头金发落在枕头上，凝脂般的身子露了出来。 “啊！”原来不是梦。金发美女被吵醒了，翻过身看见祝楷，纠缠了过来，祝楷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两人又是一番云雨，然后沉沉地睡着了。 祝楷第二次醒来时，金发美女已经不见了，他怅然若失地回顾四周。 真是荒唐的美梦！美女来了又走了。走出房间，凯文的助手马上迎了上来。 “你好，凯文先生在餐厅等你，请跟我来。” 随着助手来到餐厅，祝楷看见那位金发美女就坐在凯文对面用餐，欣喜不已。 “还是年轻人好啊！祝先生，晚上休息的还好吗？”凯文一脸笑意地和祝楷打招呼。 “hi，祝先生。”面带羞容的金发美女和祝楷打了声招呼。 “hi，你们好！”祝楷看着美女，然后再看着凯文，期望他能介绍。 凯文终究还是老到，他看出了祝楷的意思，不禁有些摇头，还是太嫩雏了，只是一个小女人就把他迷成这样。 “这是凯瑟琳，纽约百老汇的话剧演员，也是圣路易斯人，这是祝楷，来自上海，你们应该认识了，呵呵！” “你好，凯瑟琳。”祝楷赶紧说道。 “如果你愿意，凯瑟琳会在你停留纽约期间陪伴着你。”凯文说道。 祝楷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兴奋，迫不及待地回答道：“好，我愿意。” 引得凯文直摇头，凯瑟琳则是满脸羞红。 祝楷向凯文问起了长岛的沙滩别墅，凯文倒是没有听说谁家的别墅会租给外人，不过他在海边有一间可以看见沙滩的观景房，里面设施齐全，可以给祝楷居住。 他还是公事公办地租下了这套房子一年，他不在纽约，凯瑟琳还是可以继续居住。 浪漫的同居生活人祝楷思绪活跃，白天在汽轮机厂搞试验，一直不太熟的材料冶炼配方在短短的两次安装测试后，竟然可以用了，虽然还不是理想状态，但是却已经能够实际运用，在运行过程中拿到数据，就能修改燃气轮机其它部件的设计，这可是里程碑的一步。 警卫又找了祝楷汇报了宫本的伤势已经大好，而且在医院里的警卫们恢复的也很理想，陆续返回了船厂，他们还是要求出击报复一下意大利人，现在自己人有二十个，有把握一击即退。 晓翰也是建议出击，为了宫本能够在纽约站住脚，必须打击意大利人的势力。祝楷吩咐晓翰收集一些他们的活动资料，他又改进了步枪的消声器，交给车间加工一批出来给警卫们使用。晓翰负责后勤保障，警卫队长负责制定具体计划，实施就看他俩合计了。 一切的准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祝楷享受着二人世界的甜蜜生活，傍晚在海边的沙滩上漫步，晚上去街上瞎逛，看看电影，听听音乐会，聊着这样那样的梦想。 ------------ 第五十五节 报复 凯文为警卫们配置了一支狙击步枪，这是美国一家着名的枪械公司刚刚出品的产品，质量非常好，产量却不大。 狙击枪的设计、制造现在一直都卡在机械加工和材料上面，祝楷根本拿不出好办法。在美国购买，价格确实高得离谱，他还想着可不可以采购一些瞄准镜回去，然后自己重新再设计加工一款狙击枪。可是，机械的加工精度这一关不容易过，想造支好枪也是不简单的事，最后祝楷还是决定购买一批狙击枪回去，不用买最贵的那款，瞄准镜则是采购了不少，总得有个念想不是。 摩根公司的凯勒了解到祝楷整天呆在汽轮机厂，也是非常好奇，这个汽轮机厂也算得上是他们的一个有名的累赘，当时拿到它的时候就是个抵押物，之后的生产一直半死不活地撑着。近年来，公司几次想出售都是因为无人购买而作罢，现在看见祝楷似乎有兴趣，凯勒于是再次提交了出售汽轮机厂的报告。 凯勒还是了解祝楷的财务状况，他设想用祝楷在摩根这边投资的本金作为担保，贷款给祝楷，以他购买汽轮机厂全部债务的方式，把汽轮机厂的全部股权转移给他，这里摩根会有些折让，但是要他承诺一年内汽轮机厂不裁员，摩根公司许诺隔壁船厂的新船合同会优先采用汽轮机厂的动力系统。 在经过会计师的细致核查之后，虽然汽轮机厂的状况确实不佳，但是祝楷还是接手了汽轮机厂的全部股权，总价值是四百多万美元，而它的债务几乎就有三百九十万左右，不过摩根的债务安排是十年还本付息，凯勒还给他争取了最优惠的利率5.3%，这也算是祝楷没有掏一分钱拿到了一个技术和设备非常不错的动力系统的集成厂家―汽轮机厂。 凯勒在庆幸为摩根公司甩掉了一个大包袱，而祝楷则是庆幸不用自己再建个动力厂，节省了不少的时间。接下来，他会集中力量发展船用动力系统，并且努力在燃气轮机上实现突破，至少能够在发电设备上采用燃气轮机进行试验。既然是试制，不可能在短期内实现盈利，这里他也是存了用走私威士忌的利润填补汽轮机厂亏损的打算。接手后，鉴于汽轮机厂技术储备的雄厚，他会增加冶炼车间的投入，至少要新建两个新炉子，作为冶炼合金之用，在三四年内他还是不指望它能贡献什么利润。祝楷一直没有决定，在沪局建造的两艘轮船会采用什么样的动力系统，现在倒是可以拿来测试新系统，也能为新动力系统的开发出一份力。 另外一边，晓翰已经通过凯文拿到了意大利人的具体资料，现在全体警卫们在郊外那个租来的厂房里进行着模拟训练，宫本和佐佐木还是拿出了不少绝活，他俩不愧是日本顶尖部队出来的，在实战方面比警卫们可是好得太多了。现在警卫们配置了许多新装备，一下子让他们难以适应，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在进行了一个多星期的强化训练后，行动的准备工作已经初步完成，晓翰上报了行动方案，祝楷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就以不出现重大伤亡为第一目标，至于消灭多少人，那不是他关心的。 五月底的一个午夜，一行人将分乘五辆汽车从郊区出发，在二点左右到达目的地，随即发动攻击，里面将不留活口，无论攻击是否成功，半小时之内必须撤离，撤离的卡车就停在附近，如果时间允许可以搜索目的建筑，但是以不惊动警察为前提。 行动还是以警卫队长为指挥，宫本担任副指挥。 夜晚，大家在床上休息，快午夜时分，队伍开始集合，队长简单分配了任务之后，全体人员分别上了汽车，驾驶员都是宫本这段时间召集的社团的人。 静寂的夜晚没有光亮，汽车鱼贯而出，在街上还是动静不小，在离目的地还有一里路的地方，全体队员下了车，汽车随即回头开走。 借着屋檐墙角的暗影，他们无声地往前行，目的地到了。那是一幢高墙大院，围墙四周没有树木环绕，光秃秃的，在附近的房子里面非常显眼。狙击手马上上了一个高位，用瞄准镜巡视着大院，里面很安静，行动可以开始了。 警卫们来到大门前，一个警卫准备开门锁，不想“吱溜”一声，门竟然开了，出来的人一楞，队长抬手一枪就把他干了。后面的还有个人紧跟着，瞧见不对，胡乱地打了一枪，回身就跑，被宫本一枪就打死了。 整个院子被惊动了，“冲，”队长下令，一行人忙猫腰直冲了进去。 “啪，”一个刚准备冲出来的敌人被狙击手干掉了。队员们没有说话，手势比划着往前冲。 “哒哒哒”，一扇窗户被打开来，一阵枪声从里面传出来，“啾、啾”轻微的声音过后枪声又停了。 队友们开始交替掩护着冲进了一个个的房间，“肃清了，”然后到下一个房间。 “我受伤了，”一个队员被拖了下去，他被转移到门口，守在那里。 “哒哒哒，哒哒哒，”突然一群人从一个房间里冲出来，几支冲锋枪朝着外面射击，全体往后院方向奔跑。 “别让他们跑了，追上去。”队员们集中火力追击而去，可是最终还是有几个人跑了出去。 “房屋里全部肃清了。” “其他人补枪。”队员们开始寻找活着的意大利人，以便补上一枪。 “别，别，别杀我，我知道秘密，我告诉你们黄金藏在哪？”一个装死的年轻人看着撑不下去了，连忙开口讨饶。 “队长？” “带他去，想耍花招就干了他。”队长说道。 这个年轻人带着他们来到大院的假山处，从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打开了一道门。门后是一个向下的通道，里面漆黑一片，打着灯下去，不远，就见到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整齐地放着六七个箱子，不是很大，但看着像是很贵重的样子。一个警卫上去想打开来看看，可是箱子上挂着锁，还是很牢固，打不开。 “先抬出去，别在这里浪费时间。”队长说道。 两个警卫上前抬箱子，“啊！”竟然抬不动，“什么东西？” “是黄金，我不是说了嘛！”意大利人说道。 “啊！”一个听懂了话的警卫不禁张大了嘴。 “抬不动也要抬走。”队长发火了，在这里磨蹭，想找死啊。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箱子都抬了出来，其他队员已经清理了大院一遍，准备撤离。众人没有吭声，抬着箱子就走。意大利人被挟裹着一起上了车，这时，大家都感觉到了不妥，现在叫谁下手杀他，可是没有人肯动手。 他们一行人撤离回到旧工厂，把意大利人先关进了一个小房间，然后隔开了宫本和佐佐木，叫先前的那个警卫来开锁。 “哇！”虽然大家已经有心理准备，可是看见这满箱的金子，还是不由得发出了惊叹。七只箱子，五只是黄金，另外两个，一个是美元纸币，一个是金银首饰，看得大家眼都花了，真是辛辛苦苦不如抢一把。 “还是交给老板处理，我们那么多队员死亡、受伤，老板没有放弃我们，我相信跟着老板会有好日子过。”队长看着各位队员一字一句地说道。 众人点点头，是啊！现在是思绪万千，可真要大家分了，你怎么拿走？还有要不要防着同伴，这里可是人生地不熟，出点事无处可逃。 “还有，哪个混蛋把那个意大利人带回来的？”队长也是火冒三丈，这次又是不顺利，不仅跑了几个人，还带了个活的回来，真不知道什么事。 “先处理箱子，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人嘛？交给宫本。”一个警卫建议道。 “好，你把箱子锁紧。你们、还有你们，带上箱子到三号地方去。你们，把这里清理一下，干净些，不要留什么痕迹。最后出来时记得把后面再扫一遍。”队长吩咐道。接下来他们会和宫本他俩分手，虽然还有走私威士忌的合作，但是在纽约，他们不会再见。 ------------ 第五十六节 情报网的代价 宫本走了进来，看见警卫们把箱子抬走，他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没有出声，沉默了站一会，然后他对队长说道：“根据那人的口供，意大利人已经知道有批货在圣路易斯散向东部，他们还是以为原来的社团人员参与了行动，但是他们也觉察到有职业军人介入私酒生意。” 队长看着宫本，说道：“我们的行动到此为止，今天又有两人受伤，已经不可能再采取进一步的袭击行动。” 宫本抿着嘴，说道：“今天的行动可以说是失败的，逃走的三个人都是意大利黑手党的头目，我们抓住的这个人是他们在纽约头目的儿子，他父亲去了圣路易斯，黑手党真正的老窝在圣路易斯。” 队长说道：“我们马上就得回国，已经没有多少行动的时间。而且今天的行动打死了他们三十九个人，可以说消灭了他们大部分的行动力量，短期内他们不应该会有大的动作。” 宫本极力想表达自己的想法：“能不能给我六个人，我把黑手党在纽约的另一个窝点给端了，这样他们要东山再起也得好长一段时间。” 队长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终究是短期的合作，各取所需，老板能够答应此事已经是极限了，你不可能永远依靠我们。而我们是老板的警卫，不可能不顾及老板的想法。” 宫本急忙说道：“我不会不顾及老板的感受，我可以在美国和日本都布下情报线，为老板提供所需要的情报。虽然不可能像老板那样赚得杯满钵满，但是却可以让老板耳聪目明，不会让老板信息不畅。我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请帮帮我。”宫本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队长对此倒是心动，日本的消息老板似乎很重视，但目前没有办法信息畅通，如果宫本能够帮忙，这可是大好事。资金方面老板没有问题，那么情报方面的事情还是得靠他人。 “好，我给你十个人，你今晚要解决此事，情报的事情我们需要细谈，希望你能够遵守承诺。”队长说道。 “这个多谢了，我的承诺一定会兑现的。我会回去日本一趟，把事情开展起来，你们也可以派个人直接介入，具体工作怎么做我们再商议。在日本购买威士忌的事我会给你们安排妥，那些大阪人只认钱，事情还是好办。”宫本急切地想尽快解决纽约潜在的这些威胁，一旦祝楷回国了，他自己可是没办法面对。 “那个人你怎样处理？他可是看见了我们。”队长问道。 “他就是个花花公子，没有什么用，不过我会处理掉，不会留下隐患。”宫本谨慎地说道。 “你安排吧！其他人我必须撤回去了，你行动完后，让他们自行回来。情报网的事情我会向老板报告，具体事宜到时候再详谈。”队长等警卫们把箱子装上了车，然后留下十人，交代了他们今晚听从宫本指挥行动。 双方很快就分头走，队长先派人把两名队员送到郊外的诊所做手术，他们的车子开往三号地点，这里是王晓翰在渔港附近租下的物资仓库。他们在这里重新换乘了卡车，径直往船厂驶去。 祝楷还在汽轮机厂工作，他和雷凯威可是为燃气轮机的叶片油封问题争论了两天了，谁也没有说服对方，只能采取试验的办法来验证，这不，就是个小小的螺丝问题由引起了两人的争吵。 队长进了车间，叫出了祝楷，看着祝楷一脸的油污，只觉得好笑。 “老板，我们昨晚行动没有完全消灭窝点的意大利人，有三个头目跑了，逮了个活的，宫本要了十个人去端另一个窝点，我同意了，我们有两人受伤，已经送去医治了。”队长说道，嘴角还是掩不住笑意。 “昨晚行动只是报复，为什么今晚还要行动？我们的人不能在纽约出事，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回国，你难道还想在这里干黑社会？”祝楷掩饰不住的不满。 “老板，宫本答应在日本帮我们建立情报网，我们可以派人直接领导，所以我就派人帮他解决意大利人的威胁。”队长有把握祝楷会感兴趣这个事情。 “哦！这样是话，倒不是不可以，这事你跟进，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建立这个情报网，而且要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祝楷看到了这个事情的必要性，也是很赞赏队长的眼光。 “还有个事情，我们袭击过程中，发现了一批财物，装了有六七个箱子，已经运回厂里了，你要不要去看看。”队长的嘴角翘得更高了。 “哦！又打了秋风，你们倒是会来事，每趟都不落空，走，去看看什么宝贝。”祝楷边走边说道。 “嗤，”一口冷气吸了进去，祝楷不禁有些害怕，“你们不会打劫了银行吧？” “瞧你说的，这是在美国纽约，我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往银行伸手，是抓来的那个纽约意大利黑帮头子的儿子带路抄了他们的家底。”队长得意地说道。 “好，这次行动你们拿回来的东西我清点后，会给你们每个警卫一份子，不是只有参与的人，是所有的警卫都有份，你们是要现钱，还是把这些钱投入公司？”祝楷很开心，现在虽然不知道这些钱到底有多少，不过还是决定分一份给每个人，包括牺牲的警卫，也会拿一份抚恤金给他们的家人。 “老板，如果可以，我帮兄弟们做决定，投入公司，拿份子钱，长长久久可以有回报。”队长还是怕警卫们年轻，拿了现钱去挥霍，不如投入公司，给他们攒点家底。 “行，我会处理此事，不过不可能全部都给你们，烟台那边还等钱用。”祝楷说道。 “是的，我们知道，老板，您处理此事就行。”队长很满意老板的处置方式。 祝楷交代了晓翰，让他和队长两人清点箱子，他打开箱子，也被这整齐摆放在箱子里的金子晃花了眼睛，半天才回过神来。 清点工作还是挺快的，黄金整箱码放着，称重结果是两万三百三十盎司；美元纸币是整刀码放着，一共有一百五十万美元；金银首饰还是估不出价格，只好暂且不论。黄金还是准备带回去，给两位大哥做个见面礼也好，纸币就作为购买威士忌的资本金，如果日前要支付也可以动用，另外会在投资公司安排一笔八十万的资金作为兄弟们的份子钱，单独核算。 宫本带领警卫赶到黑手党的另一个窝点时，里面正乱得一团糟，三个头目跑回来收拾东西马上又跑了，而其他人则像是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宫本很快就肃清了这里的敌人，在黑手党纽约教父的公子带路下，他们搜寻了这里的地下室，这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这里只有几十箱酒存着，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画，有几万美元的散钱，不过他们还是在保险箱里找到了一套图纸。平常看着老板在不停地绘图，他们虽然看不懂，但也知道那是很了不起的东西，这个就带回去给老板看看。 警卫们开始撤离，行动结束了，他们和宫本要分开走。按目前情况意大利人在纽约的势力将一蹶不振，没有一年半载别想翻身。宫本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向老板请求支援一批武器弹药，把原来的日本社团武装起来，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全面控制纽约的私酒生意。 他让警卫们带话给老板，表达了请求武器支援的期望。他决定把佐佐木派回日本国内，协助祝楷建立在日本的情报网，他自己要尽快地整合好日本社团，以求在纽约迅速地站稳脚跟。 ------------ 第五十七节 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警卫们已经全部出院，留在船厂的宿舍，两个受伤的警卫手术后也回到了船厂，他们准备在这里登上最终更换好动力系统的凯旋号。 佐佐木会在凯旋号准备出发前和他们会合，同船回日本。祝楷最后还是给了宫本一批杂七杂八的武器，他不觉得有必要在宫本身上花什么时间。 警卫带回来的图纸是寇蒂斯r3c－2型水上飞机最新改进的设计图纸，发动机的设计图纸上标明的液冷发动功率是1000hp，它的水上飞行速度理论上可以达到560公里/小时，在现在的世界航空史上也是非常优秀的水上飞机，而且如果改变它的某些设计，可以作为陆上飞机使用。这款飞机设计图纸按祝楷目前的条件完全可以在上海的工厂自己制造出来，意大利人也许是为了菲亚特来盗取寇蒂斯公司的图纸吧！不过这就便宜了祝楷，试试水上飞机的生产也是不错的，至少可以积累些飞机设计制造的经验，培训一批制造工人和飞行员。 凯旋号的大修已经接近了完工，蒸汽轮机的修改已经经过了测试，非常不错，效率提高了不少，现在正是船上安装的最后阶段。两台发电用的5000千瓦蒸汽轮机在经过修改后已经完成交付，就等着装船。燃气轮机已经在雷凯威的主持下，各种材料的叶片测试已经完成，会在数据汇总之后拿出一个新的材料研制方案，进一步冶炼耐高温合金，用于下一批的叶片的测试，这一阶段的某些设计会由雷凯威整理，以汽轮机厂的名义申请专利。在祝楷回国之后，雷凯威会全面主持汽轮机厂的研制工作，同时会在燃气轮机的设计制造上按祝楷的要求投入更多的资金和人力，并同时希望雷凯威能够和他的母校麻省理工合作，共同进行燃气轮机的深入研制工作，祝楷会为这一研究每年投入一百万美元，不管是在理论上的，还是在试验上的。最后的成果将由汽轮机厂和麻省理工共享，应用将优先由汽轮机厂进行，这也是祝楷的最终诉求。 部分物资开始装船之后，动力系统的调试开始加快了，这时因为老板的更换，使得汽轮机厂的工人似乎看见了翻身的希望，他们更加主动地对动力系统的各种调试中出现的问题开始了修正，让进程能够顺利进行下去，预计在六月初船试全部结束，十号左右就能重新出发。 席勒尔到汽轮机厂找了一趟祝楷，汇报了太平洋投资公司的运行情况，两笔投资都出现了一定的亏损，和凯文交易得来的那一大笔股票亏损预计达到了5%，席勒尔显得很沮丧，又一次经历了接手公司就亏钱的局面。祝楷倒是不介意短期的市值波动，但是对报告提到的米勒活跃交易却是很无奈，他在做空上还是有敏锐的眼光，仅仅是月底到月初的短短一周，他的资金就翻了一番，因此他很是得意，不过祝楷不会把大资金给他折腾，心脏受不了。 祝楷准备留下王晓翰和三个最近在学习外语的警卫，让他主持投资公司的全面工作，主要是安排威士忌交易后的资金进出，三家子公司如美联进出口贸易公司、亚速实业投资公司和纽约海菱盛德汽轮机厂会在不同的法人名下，由王晓翰实行监督，具体事务汽轮机厂将不会改变目前的管理层，而另两家公司则是聘请经理人管理。 六月一日，大哥给祝楷发来电报，他们准备策应南京方面，在北伐军进攻鲁南的时候，伺机进攻青岛，争取一举拿下山东东部，现在需要大量的重武器。是什么？大炮，这可是贵死了，即使祝楷在美国采购，还是不便宜，算了，还是找找凯文。 还没有等祝楷动身，凯文已经找来了。 “祝老板啊！你不能老是呆在厂里，赶紧动一动，我可是货快没了，你再不运来，要饥荒了。”凯文看着祝楷穿着件工作服跟着工人上上下下在船上折腾，无奈地说道。 “我已经全力以赴了，大修马上就会好。对了，还想找你呢！你有没有重武器，我要采购一批。”祝楷问道。 “重机枪还是火炮？我有一批陆军拒绝换装而存在仓库里的最新m1925e型105榴弹炮，你要不要？炮弹都有。”凯文问道。 “美国陆军不要的东西你就给我？不会是有问题吧！”祝楷不相信有那么好的事。 “是比克努伯的fh系列155的差些，你们那里用那么贵的干嘛？我这就给你一万美元，炮弹三十美元，怎么样！够可以吧！”凯文还是极力地推销着。“要多少？两百门够不够？” “你想干嘛！抢钱啊！我买那么多回去干什么？”祝楷跳了起来 “你可以先运回去，把威士忌运来后抵账就行。不过得快，我可是要断货了。”凯文希望祝楷赶紧回去。 “好吧！我看看能不能加快速度，有些测试就在船行驶的时候做吧。”祝楷也是无奈，最快也得5号才能出发，而且这两天就得装货上船。 凯文3号运了一大堆的东西过来，105火炮就有170门，还有155火炮35门，120火炮26门，他把祝楷当作垃圾处理厂了，不用马上付钱就把一大堆的存货推销给他，重机枪倒是波兰宁重机枪300挺，子弹、炮弹一大堆，还得安装工人跟过去，真是乱糟糟的一天。 祝楷拿到清单后，真是无语，又是一笔欠款，算了，俗话说得好，债多不愁，虱多不痒，随他去了。等把两台蒸汽轮机运上船，大半的吨位就被占了，余下再买些粮食吧，堪堪堆了一部分仓位就差不多了。 在拿到水上飞机的设计图纸时，祝楷就去买了两架寇蒂斯r3c－2型水上飞机，凯旋号出发之后，他们会在海上与他们会合。两个飞行员会跟随祝楷到中国，他们会在山东开展培训飞行员的工作，为期半年，而一路上，祝楷倒是可以跟他们学学怎么在海上飞行。 到4号的时候，宫本来了汽轮机厂，和祝楷仔细地讨论了在日本建立情报网的事宜，佐佐木回到日本，也只能是在短期内收罗一批人，具体的事情还是得靠祝楷的人负责做起来，收集情报、分析情报都是一项长期的活，短期想出什么成效还是有难度。佐佐木在半年后会离开日本到美国来帮宫本，最后还是得祝楷自己撑起日本的情报网。 祝楷早先定了的无线电发报机已经到货了，宫本拿去一台，凯文处也有一台，以后船行到美国这边，联系会方便不少，日本和烟台的情报也是可以通过电台进行沟通，。 在凯旋号准备出发的关口，最后一批的电焊机到了，摩根公司控股的那家炼油设备厂家最后决定派出人员到亚洲为祝楷制造他们的第一条炼油设备生产线，这批人员当中有许多是刚刚招募来的工人，只是为了这个合同工作。 这家电焊设备厂家本身并不能独立完成炼油设备的设计制造，但是摩根公司考虑到石油化工行业近年来的飞速发展，前景非常好，于是下了大本钱，并购了一家拥有许多炼油新技术的设备厂家，还高价雇佣了大批的工人，通过为祝楷试验制造最新的炼油设备，从而试图进入炼油设备制造商的行列。而这一切，祝楷并不知情，他还在庆幸自己到最后关头，还是搞定了炼油设备这块他认为这趟美国之行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凯旋号上的货物可是真真实实有近万吨，轮船装载的货物看上去倒不是很满，轮船经过动力设备的更换，现在的行驶速度可是比原来快了近70%。 祝楷和凯瑟琳依依不舍地告别，登上了凯旋号，当他站在船尾，望着渐渐远去的人群，一股莫名的忧伤涌上了心头，别了纽约，别了我的爱人。 ------------ 第五十八节 风暴来临 “哟呵，”一架水上飞机在海面上掠过，伴随着一阵欢快的叫喊声。 另一边又有一架水上飞机向这边飞来，“注意看着前方。” “把机头拉起来，走。”一声声的命令，这是两个教练在教祝楷和警卫们驾驶水上飞机。 一出纽约港，祝楷就迷上了水上飞机。驾驶员把水上飞机开过来会合后，让祝楷乘坐在旁边玩了会，简单的驾驶操作让他蠢蠢欲动，当他的驾驶要求得到了教练的许可，他就迫不及待地上了驾驶舱。简单学习过以后，他开始了第一次起飞。 “稳住方向盘，把速度提起来，好，把机头拉起来，对，飞起来了。”教练也高兴地挥挥手，这是第一次摸飞机的人，能够首次就起飞，不错。 一路是风平浪静，警卫们虽然轮班在舱底守卫着那七个箱子，一点都不敢疏忽，但是看着祝楷在天空欢快地飞翔，不禁热切地向往。 祝楷跟着教练玩的是一个不亦乐乎，天空中划过的那道雪白的丽影让凯旋号的众人羡慕不已。 警卫们怂恿着队长，说道：“队长，你和老板去说下嘛，让我们也上去转转。” “你们想飞上天？”队长自己也很想。 “嗯，那太美了。”一个个都仰着头，注视着天空中在翱翔的飞机。 “嗯，我去问问。”队长下了决心去问一声。 “你们想学开水上飞机？可以，不过，轮班执勤别松懈。”祝楷听说警卫们学习开水上飞机的兴致很高，也是痛快地答应了，不是还有油轮跟着嘛！咱不缺油钱。 “喔，喔，”更多的身影伴随着水上飞机出现在了天空中，几乎没有空闲的时间，累得两位教练也是不断地叫苦。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凯旋号驶过巴拿马运河之后，海面上不复出发时风平浪静的景象，轮船也开始变得摇晃起来。不能再开飞机了，大家的心思也渐渐地收了回来。祝楷开始天天钻在动力室里，测试记录起蒸汽轮机运行的数据，这本来就应该在船厂要做的工作，现在到海上航行时来补上；同时，蒸汽轮机的旁边还安装了一台燃气轮机，它使用柴油作为燃料，燃气轮机的运行祝楷设计成和蒸汽轮机的运行形成一个循环的回路，期望能够更加节省能源，提高供热效，当然，这里还是设计了另一套采用锅炉供气方案，可以在切断燃气轮机的动力输出的情况下，依靠蒸汽轮机和锅炉实现运行。 观察记录燃气轮机的运行数据，其实是祝楷在这次航行中的最要紧的任务，他需要详细地了解燃气轮机在正常运行时各个方面的表现，以及在运行中可能产生的种种问题，记录分析以确保下一次的改进能够对症下药。 他在燃气轮机运行了一天之后，还是发现了不少问题：喷嘴的设计或是加工还不行，燃料有一点爆燃是迹象，叶片的问题则是多不胜举，这还是材料的问题，不过总体的设计还是令祝楷很满意。在燃气轮机运行的时候，轮船总的动力输出功率很高，船行走的速度惊人，几乎超出了平常的一倍，而船只的减速箱设计就有些跟不上，这个必须要得到改进。重新设计变速箱是首要的任务。凯旋号行驶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但是为了照顾同行的油轮不得不降低了速度航行。 他们到达夏威夷后，补充了食品和水，马上又上路了，有油轮跟随就是有好处，至少不用担心燃料的问题。 离开夏威夷港，航行了两天后，他们的好日子就彻底到头了。海面上挂起了大风，波浪高的吓人，许多人不适应，开始呕吐起来，晕到在船舱的人比比皆是，个个像死狗一样，一动不动。祝楷相对好一些，虽然也是难过的不行，但是还能够起来走走。 到了第三天，风变得凄厉起来，甲板上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站不住人，稍微有什么东西在甲板上没有固定住，就被吹进了大海，凯旋号在海面上起伏不定，险象环生，天气似乎要变得更糟。 船长走进了祝楷的房间，焦急地对他说道：“我们的轮船太重了，必须把有些重的东西扔点掉。” “这样撑不过去吗？”祝楷捂着嘴问道。 “是的！必须马上扔掉，否则今晚凯旋号难逃厄运。”船长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好吧！把粮食扔到海里去吧！”祝楷思量着就粮食最便宜。 “不行啊！老板，现在扔粮食太慢了，我们没有那么多人手。”船长急了，“这样不行。” “那你说扔什么，难道把大炮扔到海里？”祝楷也着急了，他还是小心眼，财迷心态。 “是的，它们最重了，只要扔一半下海就没事了。其实现在就很危险，不要说今晚了。”船长还是尽力要说服祝楷。 “你，你，那也是最贵的。真没有办法了？船长！”祝楷可是没辙，他开始哀求船长。 “如果想尽快脱离危险，就得把它们扔到海里，老板，快下命令吧！”船长要促使祝楷下决心，不能耽误功夫了。 “好，好吧！你得确保凯旋号没事。”祝楷无奈地说道。 船长于是招集船上所有能动的人把沉重的炮管、炮架一个一个地扔进了海里，警卫们看的是眼都痛，搬得是心都碎，祝楷则干脆躲在房间里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到了一半火炮扔下海，大家都以为可以停止的时候，竟然发现船长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指挥众人往海里扔大炮，警卫们急了，连忙去找祝楷。 “老板，船长已经扔了一百多门大炮，可是还在往海里扔，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大炮就没有了。” “啊！扔了一半还不够，我去看看。” “船长，你，你，你扔得还不够多吗？一直这么扔下去，你准备不给我留一门炮，是吧！” “老板，如果把这些大炮都扔光了，轮船还有危险，我会把船上的货物全扔进海里。现在还得扔些大炮下去，估计就快好了。”船长没有再理睬祝楷，继续指挥把大炮扔下海。 看着一门一门的大炮消失在愤怒的大海中，大家都露出了无奈而又绝望的神情。 “行了，不用再扔了。”船长说完掉头就走，警卫们连忙点了下数字，只剩下了八十二门大炮，也就是说有一百四十九门大炮被扔进了大海，真是痛心啊！ 祝楷本来还想占了那么大的便宜，现在看来就是个悲剧，等于两百三十一万买了八十二门炮，虽然暂时没有付一分钱，但是每门都快赶上二万八千一了，比克努伯的大炮还贵一万，怎么让他高兴得起来。 到了晚上，风浪越来越大，凯旋号像是海上漂着的树叶，时而出现在浪尖，时而淹没在谷底，真是一番风雨飘摇的景象。警卫们已经通通下到了舱底，那里本来轮值的六个警卫已经晕倒在舱底，吐得是头晕眼花，哪里还能有什么行动能力，后来警卫都下到舱底后，也就三两个人能够稍稍清醒点。他们这时庆幸船长的决断，在风浪刚开始的时候，发疯般地把大炮扔下了大海，要不现在就是想扔也得有人能够站得起来。 祝楷在房间里也没有好多少，中午吃的东西已经吐得只剩下了苦水。他趴在床边干呕着，肚子里是一阵阵的难受，想吐，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吐了。趴在那里，人只感觉到天昏地暗，没有丝毫力气，所有的一切在大海的威严下，显得是那么弱小，那么惨白。 一夜的风暴似乎是摧毁船上所有的生气，清晨，风浪渐渐平息，每个人都显得病恹恹的，一步一步挪出船舱，彼此间连打招呼的力气都没了。祝楷起来到甲板上，勉强喝了口粥，又休息了好一会，渐渐地恢复了些生气。 昨晚船舱部分进水，一些粮食因为浸泡已经发胀，需要处理掉。船舱进水时好在抽水机抽水及时，避免了凯旋号因为进水过多而造成沉没的厄运。这也拜托动力系统的更换，能够容纳功率更大的抽水机，而随即更换的大功率抽水机，昨晚一刻不停地抽水，成功阻止了进水过多来不及排出的悲剧发生，也算是一件幸事。 而两架拖在后面的水上飞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其中一架已经不见了，估计是昨晚风浪太大，一个没系好，跑掉了；另一架机翼受到了明显的损伤，暂时是无法飞行了。 那艘油轮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祝楷忙着叫人用无线电发报机联系，没有任何消息，直到了夜里才联系到，它远远落在后面，现在正往这边开呢。 祝楷叫人通知油轮慢慢走，先处理油轮上的事情，凯旋号因为速度快，要先走一步了，到烟台再碰面。 凯旋号在风暴前减了不少重量，速度提上来了，可以测试一下目前动力系统正常运行状态下能够实现的最快航行速度。祝楷可以借机记录蒸汽轮机在这个速度下运行的工作数据，同时还能在全力运行的情况下测试燃气轮机，记录下它的各方面运行数据，今后设计改进方案也能有个方向。 接下来的航程，凯旋号像条自由的鱼儿，飞速地向前航行。虽然轮船变得更颠簸，但是大家的心情渐渐地好了起来。祝楷沉浸在痛苦而又快乐的工作中，每一份记录、每一份数据都是他最珍贵的礼物，今后的发展离不开这些点滴的积累。 大海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现在唯一让他遗憾的，就是无法再重温飞机驾驶的乐趣了。这架水上飞机得到上海看看能不能进行维修，修理好之后才能继续翱翔在天空。 ------------ 第五十九节 晓来副乡长 五天后，船长来通知祝楷，日本就要到了，凯旋号按预定的行程会在大阪休整一天。 祝楷把警卫队长叫到房间，说道：“李浩队长，这两天你有没有把要上岸的警卫挑选好，到达大阪后一切都得靠你们自己。” 李浩说道：“老板，已经选好了，六个人跟我上岸，名单在这里。我和佐佐木已经商量过了，威士忌的生产厂家在大阪、东京、九州等四五个地方都有，我们要货量大，可以直接到厂里提出包销。” “这些你安排，一点要注意，不能贪图小利把事情搞砸了。还有你得尽快把情报网组织起来，记住，不要把贩酒的人和情报人员绞到一块。留守人员你安排好了吧？”祝楷问道。 “都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吧。”李浩回答道。 日本到了，凯旋号以补给食品和水的名义停靠在大阪港口。 李浩队长带着六个人跟佐佐木上了岸，他们带走了九十万美元和一部无线电发报机，用于威士忌的采购和情报网的建立，佐佐木会在这半年中全力协助李浩建立起情报网。 宫本也带来了一部分钱，采购威士忌会统一进行，当第一批货在一个星期左右准备完毕后，凯旋号会过来把它们运往纽约。国内会再派些人过来，六个人也可能会轮换回国，不过祝楷要求他们在半年内必须要完全掌控情报网，能够不时地向国内传回消息。 “师傅，我找下王进才。”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在华新机械厂的门口问一个护卫。 “侬啥您啊？”护卫神气地问道，以为又是个慕名而来的老乡。 “方浩，你找死啊！这是王队长大哥。”在大门另一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护卫看见了，连忙跑过来拉了一把方浩。 “晓来大哥，对不起啊！这是新来的，不认识您，请多包涵。”这个护卫赶紧说道。 “哦，是赵德凯大哥啊！好久不见，你比我年纪大，当不起大哥。”王晓来说道。 “进才在吗？”王晓来又问道。 赵德凯连忙回答：“王队长在浦东工地上呢！我带你去找他吧。” 王晓来想想自己对浦东确实不熟悉，于是就跟着赵德凯一起走。 “王队长，王队长，你大哥来找你了。”赵德凯到了工地，就看见了王进才在巡视，连忙大声地喊道。 “哦，是赵德凯。”王进才还是认识这个早期进来的护卫，赵德凯长期守在华新机械厂，就是因为上次的厂子被抢的事，连累他一直没有晋升。王进才拍了拍他的肩，点了点头。 “大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王进才热情地问道。 “你晓海大哥来信了，他现在做了福田乡乡长，他让我回去，说已经给我报了副乡长的名字。厂里已经停工一个多月了，我呆在上海也没有事情，就决定回去了，今天来，是跟你告别的。”王晓来说道。 王进才大急，连忙说道：“别，大哥，你别回去啊！我最近两个月都在烟台，昨天刚回来。我一直没有顾上你的事情，是我的错。”王进才说着说着眼泪都留出来了。 “进才，你不要这样，家里给我找了一房媳妇，我也得回去相相。再说了，副乡长不是也挺好的，我还可以照顾到家里。”王晓来拍着进才的肩膀，赵德凯则是转过了身子。 “那今天中午就在这里喝酒，赵德凯你也留下来吃饭，我去请示下李烽指挥。”王进才还是知道李烽在老板去美国以后，已经三令五申地严令不许执勤期间饮酒，为此还辞退了三人。 李烽听说王晓来来了，也从合兴钢铁厂赶过来。他可是没少听说进才的大哥王晓来是老板的救命恩人，可是却从来没有看见王晓来登过老板的门，晓翰和进才一提起大哥，也是尊敬得不得了，声称目前的一切都是大哥结下的善缘。 “王晓来师傅，你好，久仰大名，今天我做东，大家喝点酒。”李烽还是想好好地款待王晓来一番，顺便和进才拉近关系。在祝楷的手下，王晓翰是很独立的另类，老板的许多事情都由他处理，所以他不会卖任何人的帐，和李烽的关系也是不远不近，而进才则是一直在李烽的手下，对他的命令执行得很好，但是却算不上亲近，而两人之所以被老板器重，李烽分析还是跟王晓来有莫大的关系，王晓来的施恩不图报，让祝楷格外地信任两个和王晓来最亲近的人。 酒过三巡，李烽问王晓来：“听说你准备回家做副乡长，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啊！什么打算，我没有考虑那么多。”王晓来一脸的愕然，王进才也是迷惑地看着李烽。赵德凯在一边为晓来倒上了酒，然后坐下来听他们说话。 “我是说有没有想过在家乡办个工厂啊什么的。”李烽解释道。 大家听到这，有些了然，王晓来说道：“这倒没有，我又没有挣到什么钱，也只会纺织厂的手艺，能做什么？” “大哥，我可以出钱啊！晓翰也会出钱的，我们就在家乡办个纺织厂，大哥你在家也当个老板。”王进才兴高采烈地说道。 “进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让你大哥去当老板，是想让你大哥当副乡长时，能够为家乡引来投资，我们不是长处在机械嘛！这个上马快，见效也快，那里是内地，肯定会有很多机会。你大哥如果能得到上面的赏识，以后做个县长也不是难事。”李烽详细地为大家分析道。 进才很是兴奋，跟李烽热烈地探讨怎样开展工作，把个王晓来撇在一边，似乎是他准备上任去做副乡长。 “大哥，你看怎么样？”王进才把刚刚商量好的方案呈现给王晓来，一脸得意。 “能在家乡办个厂，肯定是好事，但是我的能力还是……”王晓来没有说完，进才就打断了他。 “管理的事我们厂会一力做好的，工人会派人过去培训，你也看见了，现在这批人都在培训。”王进才还是在威海这边做了不少的建设和培训工人的事情，熟门熟路的。 “我们还会派一个小队的护卫跟你过去，帮你扫除一切阻碍，你放心。就派赵德凯带领小队，你也一个熟悉的人。”李烽的这句话惊到了在座的众人，不会吧，就是一个副乡长，用得了那么大的排场吗？ 其实李烽还是想讨好王晓来，只要把他扶持好，即使让他当县长又怎么了，祝楷知道这事肯定会赞他李烽会做人，但是现在却不能在酒席上说。 “你们不要以为我是心血来潮，我们的工厂到七八月就会建好，有些就能开工，到年底之前全部工厂都会开工，而现在已经是四月下旬了，如果我们的产品需要销往浙江、江西一带，而又没有人了解我们，会怎么样？”李烽问道。 大家都看着他，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回答。 “是的，就是卖不出去，所以我们应该在进才大哥的家乡建一个厂，而且要尽快地建好，可以用一边建，一边生产的方式快速地形成生产力。然后迅速地把产品向周边地区扩散，扩大我们的市场，同时也扩大我们机器的宣传力度。这就需要进才大哥的帮助，地方上的事情还是需要你去解决，你的地位越高给我们的帮助就越大。”李烽说道。 王晓来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回家做副乡长会有那么多的事情，这些事情还是他从未想过的，不过祝楷的机械厂能够到家乡投资，确实会给家乡带来莫大的好处，乡亲们的日子也会好过的多，想到这，他也暗暗下了决心，要把这件事办成。 “行，我认为李指挥的方案可行。我明天就会回去，事情怎么开展由你们安排。”王晓来坚定地说道，他确实要为家乡拼一把。 “好，太好了，我来安排。今天赵德凯你去挑一个小队的队员，一切装备到后勤那边去配备。我会到市政府那边拿个通行证来，赵德凯，你们小队我会在兵工厂里都挂上军职，作为外派执行任务处理。赵德凯，你给我记住，到了地方，即使他们要求协助建设一个兵工厂，你都可以应下来，只要能够帮王晓来站住脚，什么都不是问题。” ------------ 第六十节 青岛 青岛 六月二十三日大阪 祝楷呆在船上，等待着凯旋号的补给完成。大概经过了五个小时左右，凯旋号补给了一半的燃料，食物和水已经早就补充完毕，准备等待港口可以离开的指令。 “老板，李浩队长回来了，他要见你。”一个警卫进来报告。 “他想回来干嘛！让他进来吧。”祝楷不解这么快李浩就回来，这轮船都要出发了。 “老板，我刚在码头上听到一个刚上岸的船员说，青岛好像已经换了人了，不是原来的部队，还说有两艘军舰在外面拦截检查船只。不会是我们的部队占领了青岛吧？”李浩说道。 “什么？你确认吗？你有没有仔细问过那人，青岛的军队是哪里来的。”祝楷急切地问道，这要命的消息，在海上一点动静都听不到，如果真是大哥们的部队，可任何是好。 “我问了，可他也说不清楚，那支部队根本没有人知道哪里来的，青岛的街上当时已经戒严了，他们卸了货就返航了，回来的货还是上海运到日本的。”李浩说道。 “行了，这事你别管了，你尽快找个地方把电台架起来。”祝楷吩咐李浩，然后马上通知船长他们将往青岛港口驶去。不管怎样，他得去看看，既然有军舰在拦截，到了就知道是不是祝隶他们。 凯旋号离开了大阪，全力开动前往青岛。警卫们在船舱里开箱检查勃朗宁重机枪，发现还是成箱的零件，就报告了祝楷，祝楷让随船的工程师马上指导警卫们开始安装。 祝楷到了舱底的动力室观察燃气轮机的持续运行状况，不幸的是，燃气轮机一整天运行都没有撑过去就熄火了，估计还是叶片的问题，喷嘴的情况也只能等拆卸之后才能得知。蒸汽轮机的运行却是前所未有的顺利，在全力运行之下，轮船竟然还是跑出了二十多节的速度，船上的人感觉到了军舰的航速，刺激的不得了。 很快的，他们接近了青岛的外海，警卫们被要求全体戒备，重机枪架上了轮船的高点，重机枪的子弹已经被挪到了最方便搬运的舱口。大炮却是没有办法在船上安装，只能等卸船之后了。 凯旋号在一点一点地接近青岛港，突然他们发现了远处有一艘船只赶过来，是艘军舰，所有的人心都提了起来，船船长马上挂上了英国的旗子，迎着军舰开去。 对面的军舰已经在摇旗示意停船，祝楷没有理会，命令船长继续往前开，终于对方看见了他们船舷上的凯旋号，发旗号示意是烟台的军舰。 两相会面，军舰上的一个上尉过到凯旋号上，见到了祝楷，急切地说道：“青岛我们已经占领一个多星期了，在外围的阵地上陆军的兄弟们已经和敌人打了有四天了，伤亡很大，武器弹药很缺，上海的船只昨晚运来一些弹药，可是杯水车薪，我们最多还能坚持二天，如果没有弹药，肯定得撤退。” “有多少部队？谁在青岛指挥？”祝楷问道。 “祝军长亲自在指挥，有三万人。”上尉回答道。 “怎么有这么多人？你们把烟台的军队都带出来了？”祝楷下来一跳。 “六月份扩的军，在烟台还有三万人。”上尉回答道。 难怪烟台这边一个劲地要物资要装备，竟然扩充了那么多人。 “你马上命令军舰赶回港口，通知港口有大批的重机枪和大炮运到，准备卸货，最好是准备汽车，把安装好的大炮拉到前线去。”祝楷知道军舰还是比他们要快些，能够早点通知港口。 上尉随即回到了军舰上，开动马力全速向港口驶去。 200挺勃朗宁重机枪已经安装完毕，准备随时搬运上岸，而安装火炮的工程师和工人们也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上岸后就可以开始工作。船行的时间感觉是那么的漫长，似乎比在太平洋上航行还要使人煎熬。 四个小时后，凯旋号停靠在了青岛港的码头上，港口没有多少船只，远处有些微的硝烟气味，码头上陆续有人员和车辆赶来。 卸货的速度非常快，第一批勃朗宁重机枪和弹药已经被汽车运走，最后赶来的还有牛车，祝楷站在码头，看得是哭笑不得，这是人民战争？他们竟然动员了无数的平民。 当第一辆汽车回来的时候，第一门大炮安装好了，众人七手八脚地把炮弹搬上了汽车，把大炮挂在车尾，汽车发动起来，拖着大炮就走。 大炮的安装还是很慢的，工人还是太少了，其他人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而且没有专业起重设备，大家肩扛手抬，硬生生地把炮管架上去，瞄准设备都来不及调试就拉了出去。当第十门炮安装好，工人已经累得不行了，只好停了下来。 这时，已经有汽车返回来，带来了前方的消息。敌人已经被重机枪和大炮轰得抬不起头来，大规模的进攻已经被遏制了，现在我们正在酝酿反击。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宁怀景跟着汽车过来了。 “三少爷，你回来的真及时啊！军长已经准备拼命了，你的勃朗宁重机枪可是太强了，十几挺一扫射就把奉军冲锋的势头给打掉了，那大炮，太猛了，一炮就震了所有人说不出话来。”宁怀景激动地手舞足蹈。 “我大哥还好吧！”祝楷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哦，军长正在安排追击呢！敌人已经溃逃了，现在可以趁势赶他们走。”宁怀景说道。 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码头，凯旋号上的货物装卸已经暂时停了下来，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早地进入了梦乡。 六月十二号青岛 季福临在青岛的家里宴请了来自济南的一干商贾，他们彼此很熟悉，在青岛和济南都有商号在经营。 “林老板，你对时局怎么看？”季福临对从事纺织品生意的林华贵问道。 “现在广东人还在北伐，已经到了海州，孙传芳据说退到了枣庄、济宁一带，现在济南的粮食可是一日三涨。”林华贵说道。 “是啊！青岛这几天谣言不断，一会是北伐军就要到了，一会是工人准备武装起义，你没看见现在军队已经上街了，那些敢游行的都被抓了吗？据说是已经被秘密砍头了。”那老板接过话，那老板全名是那杜拉氏特克里，是蒙族人，他这一支在中原已经生活了三百年，他们一直没有改姓也算是了不起，不过他们也算得上异类，家族一直从事的是海上贸易，据说当年皇宫大院也有他们的祖先踏足过。 “那老板，可不能小看这些工人，上海就是他们拿下的，虽然前面已经成立了一个市政府委员会，掏空了上海的防务。”季福临说道。 “各位，对烟台的军队大家怎么看？”季福临问道，其实他最想了解的是众位大老板对祝楷的烟台怎样的看法。 “比较守规矩。” “比较和气，” “比较神秘。”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初印象，他们只是在四月去烟台拿回船只的时候，才接触了烟台方面，只觉得比较尊重商业规则，其它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季福临待大家讨论了一会，然后神秘地说道：“我在四月托烟台方面的祝楷运了一批货到纽约，当时的货运报价是市价的百分之八十，他答应了。要知道我还告诉他这货要三地拼货，按市面行情比正常价格还要高百分之二十才对。最后在青岛出发前我还有一些货是到大阪的……” “什么？你这样不是胡闹吗！得罪人的事情不是不能做，但是得罪军方的人一定不能做。”林华贵插嘴说道。 “是啊！当时我也是后悔了，不过这批货他不肯运的话，真没有人会运了，最后他还是答应了。他说了那么句话，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季福临感慨地说道。 “祝楷？是不是上海的那个祝楷，华新机械厂好像就是他创办的。”温广亮因为从事机械设备买卖，对行业内的事情和人物比较熟悉。 “对，温老板，就是他，他还是合兴钢铁厂的大股东，现在上海浦东在扩建的两个厂都是他的，连洋人都在和他合作。”季福临这段时间了解了许多祝楷的消息，越来越感到他是个不得了是人物。 “上海的市政府委员会的纲领就是他起草的，虽然他后来只是担任了南市区的委员，但是两次的委员会用的都是他的东西，就是现在市政府也还在用他制定的政策在管理上海市。当时的委员会成员都已经下来了，可是他还是主管沪局的事务，无人敢动他。你要知道，沪局可是还有一个兵工厂。”季福临说道。 “啊！”众人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气，确实不可思议。 ------------ 第六十一节 盲目的管理者 大家心里在嘀咕，如果在青岛也能成立一个市政府委员会就好了，自己也可以市政府里坐一把交椅，不用再担心张宗昌们的盘剥。祝楷在上海制定的政策倒是有他过人之处，不然怎么会现在还在使用，这要放在青岛说一定也能实施。 季福临四周看了下，想来他们终究是心动了，于是说道：“我今天和大家商议的事，就是迎烟台方面军队进驻青岛，让祝楷出面组织青岛市政府委员会，就采用他在上海制定的那套政策，军人不干涉民政，政府用税收支持军队。怎么样？” “啊！要能这样，当然是最好，就是不知道他们会放权吗？” “不问问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如果大家都愿意，我们就在这里投个票。每个人有一票，票上不用写名字，打钩就是同意，打叉就是反对，这里一共是十七票，如果是有一人反对，那么这事情就算了，就当今晚我请大家来聊天。”季福临也是害怕万一有人反对，那么参与这事的风险就太大了。说完，开始分发纸片。 几分钟后，大家都把票投进了一个透明的瓶子里，季福临和那老板以及林老板把瓶子拿上来，放在桌子上。 “现在我们就开始点票了，投票的结果最终会决定未来青岛的命运，那老板你计票，林老板你唱票。”季福临语重心长地说道。 “同意一票，同意一票，同意……同意一票，一共十七票，同意十七票，反对零票，全体通过。”随着林华贵最后的话语，大家一下子沸腾了。 “噢，全票通过。”大家高兴地几乎蹦了起来，在这里也许会创造青岛新的历史。 “投票结果是大家一致通过，恭喜各位了，不过现在还是有件事要做，我们要在这份共同申明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作为今天表决的见证。”季福临现在怎么看怎么像只狡猾的狐狸，他把大家都引诱上了这条危险的大船。不过想回来，人生难得几回搏，此时搏了今后自己就不会后悔，无人在此时退缩，这也体现了大家的心声。 接着，他们推举了季福临和温广亮作为代表，前往烟台与祝楷的部队联络，其他人则在青岛整顿护卫队伍，准备在烟台方面进军青岛的时候来个里应外合，把盘踞在这里的张宗昌军队赶出去。 季福临和温广亮赶到烟台，见到了祝隶和江开戎，双方一拍即合，商议之后随即同意了季福临提出的行动纲领，祝隶和江开戎也具体谈了上海的市政府委员会的操作，并就它的运行和权力的限制提了自己的观点，可以说双方谈得很融洽。 行动时间已经商定，就选在北伐军开始进攻鲁南之后。烟台方面将会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派大军在青岛附近海面隐藏，当北伐军开始进攻张宗昌的军队时，陆路就会打响进攻青岛的战斗，这时，季福临等人的护卫队伍将首先控制码头，然后尽可能地监视住青岛警察，策应海上的部队登陆。 十八号，北伐军开始对鲁南发动进攻，祝隶下令扩军后的第一师（即原一旅）一万六千人进入进攻阵地，在陆路向青岛发起攻击，而隐藏在青岛海域的第二师（即原二旅）一部一旅六千人，将在两艘军舰的护航下从海路进攻青岛。二师的另外两个旅分守烟台和威海一带，第三师一万四千人分守龙口、蓬莱以及烟台到青岛的陆路交通，新成立的四师是由独立旅扩编而来，原是在垦利县境内招收流民建立军垦召集的，一直就没有满编，他们将被抽调大部，即一个旅又一个团共八千人在控制青岛后，乘船增援青岛，以期扩大控制区域，确保青岛的安全。 计划是那么完美地被执行，北伐军进攻鲁南的战事陷入僵局后，青岛的驻军大部被抽调增援济宁，青岛变得异常虚弱。陆路的进攻非常迅速，短短的时间就打穿了防线，守卫的军队大面积投降，而海路则是很顺利地上了岸，警察们竟然都缩在了警察局，没有出动，这也是青岛方面的工作做到位了，他们说服了警察投降，然后接替他们上街巡逻。 青岛的市民还没有闻到硝烟的味道，城市已经易主了。临时的市政府委员会按约成立，祝隶派出了军方代表监督市政府的工作，鉴于当时上海市临时市政府委员会后期出现的混乱局面，青岛的军、政双方约定了临时市政府委员会的权力和任期，并且重整了警察局，撤去了护卫的巡逻，代之以警察巡逻。 美好的日子过了不到一周就结束了，不堪被驱逐的张宗昌部在增援济宁的同时，又派出了五万大军向青岛发起了攻击。 祝隶和江开戎预计到了张宗昌部会反扑，尽快地建立了防守阵地，但是终究因为人数和武器弹药上的差距，打得是异常艰苦。 上海方面，李烽闻讯派出了护卫队一千三百人加入战斗，青岛的原护卫队伍三千人也加入了防守，在陆路防守的部队在战斗打响两天后赶到青岛增援。上海方面把兵工厂的部分弹药采购来运往青岛，威海的弹药生产更是没日没夜地进行，可是糟糕的后勤供应，终究是跟不上前线海量的消耗，第一天，他们就打光了炮弹，到第四天，祝隶几乎打光了他们这几个月存储下来的所有弹药，士兵的伤亡也超过了三千人。在前线抵抗的烟台方面军队已经超过了三万人，但是对方却已增加到六万人，武器弹药更是不能比，祝隶已经无法可想了，他准备再抵抗两天，如果弹药供应还上不来，他将不得不下令撤退。 好在祝楷及时赶到，重机枪的加入和榴弹炮的轰鸣，彻底碾碎了敌人的意志，终于在黄昏时刻造成了敌人全面的崩溃。 六月二十八号，季福临家 “祝老板，你可真是福星啊！凯旋号一回来，张宗昌的部队就被打得屁滚尿流。重机枪、榴弹炮真是好东西啊，哈哈！”季福临真心庆幸青岛终于转危为安，今晚一班当日的策划者才能欢聚一堂，庆贺胜利，同时也为祝楷接风。 “各位的努力终有所得，我也在这里恭喜大家。”祝楷举杯向众人示意。 “祝军长还在前线兢兢业业，我们在这里苟且偷安，真是惭愧啊！我建议，我们为祝军长和官兵们的浴血奋战干一杯。明天在座的各位将会和季某一同前往前线劳军，我们希望以此表达青岛人民对他们的敬意。”季福临说完，举起酒杯环顾一周，一饮而尽。 一番说辞后，大家三三两两聊了起来。 “祝老板，这次纽约之行，有什么收获啊？”温广亮还是对祝楷的机械厂比较感兴趣，所以找了个话题，问道。 “哦，收获还是不少啊！回来后，会在烟台、上海同时开展工作。你们可能也知道，上海浦东那边的工厂一直在扩建，七八月份应该可以生产了。”祝楷回答道。 温老板还是想多了解一些，继续问道：“那具体有什么呢？方便不方便透露一下。” “哦，那倒没有什么。在上海，三家工厂会建设好，一家是华楷工业公司，主要从事机械加工和石油炼化；一家是合兴钢铁厂，就不用说了；一家是军工厂，主要还是枪械和弹药生产。在烟台，会兴建一家发电厂，投入的是总容量超过五千千瓦的蒸汽轮机发电设备，就是现在我运回来的其中一台，另一台会放在华楷公司，供应三家厂的电力；还有就是同样要建设一个大型的炼油厂，并同时能够进行石油化工生产，不过这个计划会是在十年的时间实现。其它零零碎碎的就不好说了。”祝楷侃侃而谈，引得在座的老板不禁睁大了眼睛。 “有没有我们可以介入的产业啊？”温老板还是不甘心，又问道。 “有啊！我不可能样样都做的，像是在上海，华楷公司的四周有许多小工厂同时在建设，他们将为我们提供产品的零部件供应，比如我生产机床，我不需要去生产螺丝，不需要生产其它的小部件，只要关键的部件我生产，其它由别人供应，这不是提高了效率嘛，我只要控制验收的质量，最后的产品质量还是可以保证的。”祝楷说道。 众人一听，轰然打开了思路，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 “祝老板，你认为青岛的产业有什么发展的潜力？”季福临还是关心祝楷能不能在青岛投入。 “说老实话，我对青岛不熟悉，现在妄加评论似乎不合适。”祝楷还是小心谨慎地说道。 “这里除了兵工厂和炼油厂，其它的产业几乎都有，可是几乎都不大。贸易不错，尤其是对日贸易，增长得非常快，这也跟日本人在这里经营了多年有关。”季福临还是相当清楚青岛的现状。 “这样，你们不是成立了临时市政府委员会嘛！可以制定一些政策扶持某些产业的发展，也可以用一些政策限制一些对青岛发展不利的产业扩张。”祝楷说道。 “呵呵，这些，我们都是门外汉。”季福临和众多进入委员会的老板非常难为情，在市政府委员会占了位置，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天天装模作样批文件，也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什么。 “你们不知道不要紧，其实许多事情我也不了解，像在上海，我就主张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员去完成，比如，城市规划你们不懂，但是可以找懂的人来做，即使是洋人也行啊，让他做个副职，总不会有人埋怨吧。就是工作中切忌胡乱用亲戚熟人，那样会害了自己，又害了他人的。”祝楷想想，还是尽量给他们一些建议。 ------------ 第六十二节 不务正业 “我们天天在争吵，城市的管理对我们来说确实太陌生了，都不知道应该从何做起，希望你来指导青岛的总体规划。”季福临诚恳地说道。 “是啊！我们都是这么想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说道，这段时间，大家在兴奋和惶恐的情绪中煎熬。青岛拿下后，烟台方面兑现了承诺，让他们欣喜若狂，随即都投入到争权夺利中。 好景不长，张宗昌部队咄咄逼人的攻势，让大家对烟台方面心存忧虑，继而避而远之，害怕落败会受到清算。这段时间，无人有心思从事管理，除了城市里面没有出现大规模的骚乱以外，其它的是一无是处。 祝楷的出现倒是给大家指明了方向，自己对青岛的影响几乎是微不足道，青岛还是得依靠军队的支持，还是得和祝楷合作，现在不抓住机会，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一个现代化的都市不是他们这些土鳖能够管理好的，既然如此，为何不把管理权让出来，从而为自己多争取一点筹码。 管理好一个城市对祝楷来说也是个大问题，他不想摊上这样的麻烦。他静静地坐着，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哎，祝老板，唉，祝老板。”季福临唤了好几声，才把祝楷唤醒，一开始他还以为祝楷在算计，不想却是走神了，真是感到无奈。 是啊！这事摊上谁也未必能够做的好，到最后还有可能灰溜溜地离开。 “你一定不能推辞，我们可是看在你的份上干了那么件大事，想想青岛美好的未来，你就应该把这个担子挑起来。”众人看见祝楷没有一点动心的样子，不免更加担心。 当时的协议确实是要求实行自治，军人不干政，可也得他们有能力自治，如果他们还是无所事事、尔虞我诈、争权夺利，那么更换他们的人就会在不远等着了。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管理城市，更没有兴趣从政，这些都得靠你们自己解决，希望你们理解。”祝楷不想成为一个救世主，所有的问题还是需要他们自己解决。 “慢、慢点下结论，祝老板，这样好吗？你给我们讲讲城市的管理，大家都在，看看有什么好办法。”季福临急忙打断了祝楷的话，他怕祝楷断然回绝，事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好吧！我就讲讲一个现代化城市的经营。” “我们把青岛的一切事务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事关军事，这由军人负责，另外一部分事关民生，暂时由我们负责，这没问题吧？”大家听他讲这个有些莫名其妙，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啊！ “别急，听我接着讲，民生简单地讲就是百姓的生产和生活，我们要管理好城市，就是要满足百姓在城市中能够有工作，能够通过生产劳动，通过经营买卖养活自己和家人，同时还要满足百姓在城市中生活所需的吃、住、行。” “老百姓在城市中能够有工作、能够有买卖，就必须得有生产、得有服务、得有贸易、得有人员车船的往来，我们要做的就是修建港口、建设道路、修造铁路，然后鼓励商人建立工厂、开商店、设立贸易公司等等。 解决吃、住、行问题最好的办法，是专业的事归专业的人来管理，市政府委员会是一个制定政策法规的机构，它的职责是监督政策法规的执行，虽然现在把管理的权利也一并交给你们，只是非常时候的临时之举。 最终管理一职必须由市民选举的被认为是有能力的人来做，市政府委员会就是管着他们的机构。他们如果把事情办砸了，你们就可以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负责起草执行的规章，由我们来审批。 最大的权利在市政府委员会这个机构手里，而这个机构也是要通过市民选举产生。”祝楷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他考虑了那么久，这一次用最准确字句表达了他的见解。 “对啊，我们确实不应该劳心劳力地做自己不会做的事情，你说得对，祝老板，我们支持你。”一大半人对祝楷说道，还有人陷入了思考。 “所以在城市管理方面，祝老板应该还是比我们在行，希望你能来领导我们，你说往东走，我们绝不往西，你说撵狗，我们绝不追鸡。”季福临没说完大家就笑成了一片。 “怎么样？祝老板，说句话嘛？”众人殷切地盼望着他。 “你们这是逼鸭子上架。”祝楷苦笑着。 “我们就是被逼着也上不了架。” 随着祝楷的全面介入，市政府委员会开始变得像模像样，一批洋人被选举为市政的各级管理者，青岛市政府开始进入有序的工作之中。 祝隶在全面控制了胶州湾之后开始回撤，如此冒险的军事行动让他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实力的不足，必须尽快扩军。 在青岛市政府的办公室祝隶见到了小弟， “小弟，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们在烟台工业区的建设已经差不多完工了，你的设备呢？”祝隶还是很不满他分不清轻重缓急，现在顾不上民政，赶紧把军事实力提上来再说。 “哦！对不起，大哥，被青岛的事情拖住了，我马上就走。”祝楷满脸的愧疚。 “对了，大哥，你看见那些无线电发报机了吗？那可是好东西，以后我们可以随时联络。”祝楷高兴地说道。“大炮你是都要，还是给江大哥留点？” “是啊！好东西，我正在叫人学习怎么用，你的大炮据说只运回来三分之一？”祝隶听说了扔大炮的事情可是气坏了。 “有什么办法？船差点沉了，下回再买吧。”祝楷说道。 “真是个败家子，”祝隶忍不住骂了一句，“你还是赶紧，兵工厂在青岛也建一个吧，否则一打仗弹药都来不及运输。这次可是被整惨了，李烽的护卫队都减员一百多人。” “那我把大炮留五十门在你这里，给江大哥带二十门过去，还有十二门给四师那边吧。”祝楷说道，“大哥，我想把炼油厂建在青岛，你说咋样？” “什么？你弄了个炼油厂？这可是好东西啊！还是建到烟台吧，这边终究我们还没有完全控制，万一丢了，就太可惜了。”祝隶还是对几天前的战斗心有余悸。 “好吧！我今晚就走，你到船上去看看吧，我还有好东西呢！”祝楷神秘兮兮地说道。 傍晚，祝楷回到凯旋号，他把一台蒸汽轮机和三十二门大炮装上了另一艘轮船，粮食也卸到一艘海船上，让他们继续北上，他则是随着凯旋号返回上海。他刚出港的时候收到了油轮的电报，它已经到了烟台，而且还带来了一个更好的消息，它在追赶凯旋号的途中捡到了一架水上飞机，就是祝楷被狂风吹走的那架，虽然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但是油轮还是把它拖了回来。 祝楷发电报要油轮卸了柴油之后到上海来会合，顺便看看能不能把飞机修好，自从学习驾驶水上飞机在天空中飞行，祝楷真是迷上了飞机，在天空中飞翔的感觉真是不错啊。 ------------ 第六十三节 捉襟见肘的上海产业 凯旋号抵达周家渡货运码头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二日的午后时分，这时，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中，暴晒着大地，码头上的水泥地一沾上水就冒出一阵淡淡的白色气雾，让人只想逃离这里，到树荫下去躲一会。 然而码头上却还是有不少的人站在那里，手中拿着杯水，不停地喝着，脸上的汗珠也在不停地流着，怎么擦都擦不干。李烽带领着王进才、段志达、何壮、周仁海、文怀建、亨利一干老弟兄们笔直地站在码头上迎接；而约翰则是和周馥一同前来，他在和迈克、施罗德、劳伦斯四人在一边聊天；陆伯鸿和孙华益以及众多华新机械厂的股东则围成了一团，静静地等待着 当祝楷首先从舷梯上走下来，大家都簇拥了上来。 “祝老板，恭喜你凯旋归来。”当大家拱手和他打招呼的时候，李烽和王进才、何壮已经拱卫在他身旁，警卫们从船上下来，开始散开，在四周警戒。然后，一行人前往合兴钢铁厂。 在合兴的招待室稍坐片刻后，迈克和施罗德留了下来，约翰和陆董商议晚上共同为祝楷接风，已经去忙活去了，其他股东则寒暄了一会就告辞离去。 祝楷还来不及了解新厂的情况，迈克和施罗德就表示要马上和祝楷谈谈。 “你们一起商量好了，谈什么？”祝楷不了解他俩想干什么。 施罗德耐不住性子，首先开口问道：“你在烟台和青岛都有地盘，是吗？” “那不是我的地盘，我只是有投资在那里。”祝楷想回避他的问询。 “你就别隐瞒了，我国在烟台和青岛的领事馆已经给我发来协查的通告，你在青岛市政府委员会开展过工作，烟台的工矿企业几乎都是你上海的人在主持工作。你怎么说？最近的一天有五千千瓦的一台蒸汽轮机运到了烟台，现在已经运往烟台的工业区那边了吧。”施罗德说了一连串的信息，试图让祝楷确认他在烟台和青岛的存在。 “是啊！是有投资啊，没错。”祝楷不想纠缠此事，避重就轻地回答他。 迈克看着两人说话有些吃劲，连忙岔开话题，说道：“祝老板，这次纽约之行收获挺大的嘛！” “是啊！在你们公司采购了不少东西，就是钱太少，哈哈！”祝楷开心地笑了起来。 “还钱少，你都买了两台五千千瓦的蒸汽轮机，听说你在船厂光光修船就花了几十万。”迈克还是很得意，他为公司介绍了个大客户，已经被总部嘉奖了，估计年底会升他的职。 “祝老板。”施罗德看着他俩插科打诨，插不进去，也是着急。 “施罗德先生，有什么事情吗？”祝楷确实不想得罪德国人，而且他还是合兴的二股东。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好吗？”施罗德带着恳请的眼神说道。 迈克还是不忍心捉弄施罗德，说道：“祝老板，我还是先走，过两天我会给你一张报表。”迈克告辞离去。 “说吧！我听着呢！”祝楷正儿八经地坐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们希望与你在青岛和烟台进行全面合作。”施罗德缓了缓情绪，慢慢地说道。 “你们，指得是谁？在哪些方面？”祝楷问道。 “那么你承认在烟台和青岛有你的势力，我们是指的德国政府，合作是在各个方面进行。”施罗德说道。 “是的，我的两位大哥控制了青岛以东的山东半岛，就是青岛、烟台、蓬莱、龙口以及半岛的腹地和威海的四周。”祝楷详细地介绍道。 “我们的情报显示的就是这样，我们希望重新进入青岛，是大规模的投资和建设，采用的方式或是和你合作，或是我们自己独资发展。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施罗德直截了当地说道。 “如果是民用的工业项目，无论你是独资还是合资都由你们，但是军事项目，一定要我们控股，或是你们援建，技术要保证共享，我们确保技术不外泄；而且我需要你们给我马克的贷款，我会全部用在山东半岛，三年期或五年期的贷款都不要紧，利率你们定。”祝楷说道，既然他们上赶着来送钱，不介意多要点。 “可以，不过我需要和国内联系，待确定后，我会给你一个投资的项目表，到时候我们会派出高级谈判代表和你以及青岛的掌控者谈判。”施罗德相当满意谈话的结果，他得赶紧回去报告。 施罗德走后，祝楷了解了下码头卸货的情况，要求他们优先安排蒸汽轮机的安装工作。 然后，祝楷来到了办公室，李烽在这里整理资料，他要向老板汇报工厂建设的情况。 “华楷工业公司的厂区有近一千亩地，现在已经完工的是机械厂部分的厂房建设，设备安装已经进行了三个星期，部分大型设备这两天才能到位。安装调试好的设备已经开始生产，主要是为周边的企业生产加工设备。 炼油厂的基础设施已经早就完工，电焊工人到就可以开始安装生产，为此我们还把电线接到了工地。按照美方提供的设计图纸，发电设备的辅助设备已经安装完毕，蒸汽轮机的基础设施也已经完工，就等它到后落座，所有的变压设备正在安装，估计三天后能够完成。全部能够使用我们自己的电力还需要一周时间。 我们和约翰合作的军工厂已经在生产了，军工厂占了五百亩地，主要是g01和冲锋枪，重机枪因为某些零件的问题还没有形成产能，榴弹枪在这次的青岛防守上出了风头，我们打算扩大生产线，最近还是机械厂排班排不出来，延误了时间。我估计这土地还得买，之后扩建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合兴钢铁厂新厂扩建只有五百亩地，我去边上看过，那边还有近两千亩地，我们是不是尽快拿下，一旦钢铁厂的项目都上，场地还是不够。合兴最近几个月一直没有停工过，试制冶炼新材料花了无数的钱，我手头的钱全丢进去了，最后还是欠了益华一大笔铁矿石的款项。不过它炼了许多材料，据工人师傅们说都很不错，甚至还有炮管钢的材料，华新机械厂的师傅们在研制炮管钢的内孔加工设备，可能已经成功了，我最近忙了些，没有注意。” “好，我把事情安排一下，那两千亩地你马上去办好，接下来肯定要用。叫周边的机械加工企业马上为我们加工生产机械设备的零件，我们派出人员去指导生产，烟台方面缺口太大了，必须马上解决。其它的事情先不要你去管，把设备生产抓起来。”祝楷说道。 “我这里还有六十万美元，作为烟台工厂的设备预付款，你们先用。”祝楷还是把钱拿了出来。 “哦，老板，还有件事情，王晓来回老家了。” “什么？怎么会回家了呢？他没有来找过进才？进才怎么不留住他。”祝楷一听就着急了，自己还真没有为王大哥做过什么事情，可如果他在上海混不下去回家了，那就是打他的脸啊！ “老板，你别急。”李烽看出老板对王晓来还是有些歉意，心里暗喜自己做对了，“王晓来回家是当副乡长去的，他来厂里和进才告别时我也在，我们商量，让厂里在他的家乡投资建设一个机械厂，并且派了一个小队的护卫跟他去上任，这些都没有跟你商量，我就自作主张了，而且为了准备机械厂的设备，还影响了上海这边，华楷公司机械设备的生产进度被拖迟了。” “这没事，只要晓来大哥的事，我们能帮上忙就尽管做，不要怕损失什么的。”祝楷坚定说道，“现在那边怎么样？” “赵德凯前两天报告说，工厂生产非常顺利，订单不少，就是工人培训还没有跟上，晓来大哥已经升为副县长了。”李烽还是挺高兴晓来的升官的消息。 “是啊，不容易，现在晓来成父母官了。”祝楷开心地笑了。 “对了，上个月，市政府里来人通知你去军管会一趟，我打听了下，好像是一个叫陈仪的人找你，说是你同乡。”李烽差点就忘了这件事，不过这人好像在绍兴的时候老板提过，所以有点印象。 ------------ 第六十四节 发动机 祝楷没有顾得上去什么军管会，厂里马上要安装蒸汽轮机，他要求工人师傅全力配合，这可是关系到接下来生产的大事。炼油厂还得两个月左右的施工，急不来，这还是浦东的基础设施已经建成的缘故，如果是烟台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凯旋号卸货后稍事调整就得开往日本，那里还有威士忌等着呢，今天到了上海，祝楷已经叫警卫把电台架了起来，和日本、烟台、青岛都通了消息，日本方面已经把威士忌采购完毕，正在等待凯旋号的到来，在青岛的日本人通过季福临了解到有万吨轮经日本到纽约，就拜托他预定了凯旋号的仓位，在日本大阪有一批货要装运到纽约。 到了下午，祝楷晃悠晃悠地过了江，他今晚要赴约翰和陆董的接风宴请，就把亨利一起带上。 现在亨利是负责军工厂生产管理的负责人，他在约翰的支持下，招聘了一批英国人在研制新武器装备，这段时间他们可是在自动步枪上花了不少时间。 李嗣晨则是全力扑在楷鸿研究所这边，他把原来在兵工厂帮忙绘图纸的一大帮学生招进了研究所。过去这几个月，合兴钢铁厂的新材料冶炼试制就是他们根据劳伦斯提供的资料干的，他们几乎用光了合兴所有的铁矿石和稀有金属储备，好在后来祝楷又从美国运过来一批稀有金属，否则后期他们的试验都没办法做，但他们还是被合兴的股东们所憎恨，钢铁厂因试验新材料又欠了一屁股的债。 约翰一见到祝楷就给了他一个拥抱，说道：“祝先生，听说你在纽约可是风生水起啊，迈克可是佩服的不行啊。不过，今天他要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没有时间过来。” 祝楷笑笑，说道：“还是运气好，迈克给我找了个好经纪人。” “你怎么样？陆董。”祝楷看见陆董坐在一旁没有吭声，打了声招呼。 “一般了。”陆董又陷入了沉默。 祝楷疑惑地看着陆董，怎么今天心情不好，孙益华解释说道：“他是被军管会那些人给闹的。” “哦，什么事？”祝楷感兴趣地问道。 “广东佬不是一直在打仗嘛！现在没钱了，想找老板们筹点钱，可谁家企业不是停了四五个月，一点进账都没有，在坐吃山空。好了，没弄到钱，又变戏法改成发债，要上海的老板购买，然后可以上上海的交易所交易，你说愁不愁。”孙益华也是一脸愁容。 “不说这些了，祝老板，今天你回到上海，我们为你接风，还是说点高兴的事。”陆董还是缓过神来，甩甩头，痛快地说道。 “对了，你这次拿回来五千千瓦的蒸汽轮机，不是说定了两台吗？另外那套设备去哪了？”孙益华还是很敏感。 “送去烟台了，那边缺少电力。哦，对了，我今天要求华新和华楷全力生产机械设备供应烟台，可能会影响华楷的建设进度，希望你们多担待，不过现在的电力供应还是个问题，就是想把三家厂都运行起来暂时还是办不到。”祝楷解释道。 “没事，这个你是内行，我们都相信你。”陆董还是比较信任他，就当初市政府委员会成立时，祝楷能够忍住诱惑没有冲进去，陆董就知道他是相当理智的一个年轻人。 约翰想起个事情，问道：“今天凯旋号后面是不是带了架水上飞机啊？我看着怎么好像损坏了。” “是啊！我在纽约心血来潮买了两架，可惜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大风浪，两架都有所损伤，另外一架在油轮那里。对了，上海有没有地方修理水上飞机啊？”祝楷随口问道。 “你还有艘油轮？不会吧！”约翰摸着额头问道。 “是抵账来的，一艘旧油轮，就是一船的柴油值点钱。”祝楷随意地说道。 “那也是油轮，现在谁家不是在用柴油，这个运油的生意倒是可以做做。”孙益华说道。 “你说的飞机修理，就福建马尾飞机工程处可以，你可以拖过去修理。”陆董插口说道。 “其实，你倒是可以自己开家飞机制造厂，开办费并不高，引擎可以自己做，也可以从美国、德国进口，机械厂就能解决。”约翰很不在意地说道。 一直以来祝楷认为飞机制造就是个高科技产品，投入会很大，可是如今的飞机制造，约翰一解释他就明白了，机翼是木头的，木工就可以做，其它像油漆、铁构件、联接装置，整一个是搭架子，简单得不像话。 “行啊，就建个飞机制造厂。”祝楷说道，他还是对海上飞行是情有独钟。 “祝老板，钢铁厂可是欠了益华矿业好大一笔钱，我们益华可是快撑不下去了。现在合兴还是在亏损，你得想想办法，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孙益华苦着张脸说道。 “哦，我今天给华楷五十万美元当烟台的机械设备预付款，到时候会转过去一部分支付你的铁矿石款项，你现在可不能停止铁矿石供应。”祝楷说道，“现在这段时间是我们的建设过程，肯定资金会相对紧一些，两个月后，等到炼油厂建成全面启动生产，你们就坐着数钱吧。 “对了，这段时间资金调动很频繁，我在想是不是在上海开设一个银行，自己可以有效地掌控资金的运行。”祝楷问道。 一听到这话，三人的眼光马上都亮起来了，“这是个好主意。”可以说现在的上海是资本说了算，只要你掌握了银行，不管是商人还是军阀都得求到你。 一顿饭下来，他们协商了在上海成立一家银行，资本准备金就是一百万美元，用祝楷带回来的黄金和孙益华、约翰、陆董筹集的银两跟外币代替，在上海和青岛、烟台三地开办，祝楷占股百分之七十，三人各占百分之五，而其它百分之十五归山东方面军方持有，他们也将出十五万美元。这事由陆董和约翰筹建，寻找银行经理的事祝楷想找迈克问问。 晚饭之后，祝楷没有过江，而是去了华新机械厂，在厂里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李嗣晨听到消息就跑了过来。 “楷哥，去看看我们的研究所。”李嗣晨拉着祝楷就走。 研究所暂时就设在华新的地下室里，过两个月后要搬迁到浦东去，那里有一幢楼在造，占地就有十亩。 地下室里被规整的是有条不紊，祝楷看见车间摆放着许多的机器设备，还有一些可能是新研制的武器放在样品柜上，至于一些零零碎碎码放在一旁的配件就根本说不出是干什么用的，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台内燃机模样的东西，就放在测试室里，祝楷不由得眼睛一亮，难道他们开始试制发动机了？ 李嗣晨指着那台机器骄傲地说道。“这是我们根据燃气轮机的图纸和你的设计理念，改变其中某些设计环节，把制造成另一类机器模型，像不像飞机发动机？它的输出功率可是比现有的飞机发动机大多了，瞬间最大输出功率达到了2300马力。” “什么？你们造出了发动机？”祝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竟然搞成了这个，这就是一台涡轮喷气发动机的雏形。当今世界，还没有哪家飞机发动机生产厂家在搞涡喷的发动机，这还是一个柱塞式发动机主宰天空的时代。 “整体性能怎么样？有没有测试过？”祝楷不禁好奇地问道。 “我们用了德国人给我们的合金钢的配方，在钢铁厂冶炼试制调整了两个月，才确定了燃气轮机叶片耐高温性能最好的那个配方。后来一个学生在国外学过飞机发动机的设计，他认为我们的燃气轮机理论上可以经过修改，把它的轴功率输出方式通过不同的内部设计而得到转变，使得从涡轮中流出的高温高压燃气，在尾喷管中继续膨胀，以高速沿发动机轴向从喷口向后排出。这股气流排出的速度比它进入发动机的速度大得多，使发动机获得了反作用的推力，这样就能成为一款非常不错的飞机发动机。 虽然这个理论和当前的飞机发动机理论不一样，可是我们还是认为可行，就都投入到设计它的行列，终于在月底的时候，我们的样机试制成功了，测试的结果就是它的最大输出功率瞬间可以到达2300马力，我们称它为燃气涡轮喷气发动机。不过现在还没有定型，他们还在修改设计图纸，这个月准备再造一台，就是钢铁厂已经禁止我们用他们的设备试制冶炼合金钢了。”李嗣晨沮丧地说道。 “你们大胆去试制，我给你们经费，要多少都行，只要把这款发动机定型下来就行。这里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我决定开办一家飞机制造厂，我们自己建造飞机。而且我这趟美国之行还带回来两架水上飞机，可惜的是它们现在都在路上损伤了，我们的飞机制造厂第一个任务就是修理好这两架水上飞机。”祝楷说道。 在场的人都非常兴奋，本来还以为无法再搞这个发动机了，但是现在老板回来了，一切又变得可能了。 ------------ 第六十五节 军代表的烦恼 炎日的夏季让每个人都产生了昏昏欲睡的感觉，华新机械厂的地下室本应该清凉一些，然而，燃气涡轮喷射发动机的测试，让测试室如同坠入了热浪之中，每个呆在室内的人被汗水浸湿了衣服，但无人顾及这些，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仪表盘，1000、1300……1950、2100、2087、2190、……2308。 “哇！”室内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祝楷忍不住心中的澎湃，放声高呼，虽然在室内的其他人已经见到过这个数字，然而，再一次看见它，还是那么的激动。 “你们把所有的试验数据进行记录，不要有任何的疏忽，我们在做的是领先这个时代的发动机，记住，只要我们成功地制造出用这台发动机驱动的飞机，所有的敌人会趴在我们的脚下颤抖。从今天起，这是我们的第一号机密，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坚守这个秘密，我将会监视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祝楷随即颁布了命令，在场的八个人编入开发飞机发动机的研发队伍，他们所有的外出活动会受到保护，他们所有的要求将尽量予以满足，研究经费没有限度，由祝楷直接拨给。 当祝楷离开华新机械厂的时候，他还没有从那种炙热的情绪中走出来。 何壮开始试着接手晓翰的任务，他要安排老板一天的行程，要分析各处汇总来的信息，报告其中重要的情报，完成老板交代的事情。 祝楷来到了训练场，这里已经是华新机械厂的分厂，有大批的学徒工在这里跟着师傅努力地学习各种机器的加工，争取在华楷公司开工的那天拿到上岗的证书，成为其中的一名正式的员工。 他来到这里是为了加快机械生产的速度，在分厂，他颁布了工人的晋升的条件，并且为晋升后的工人提供各种后勤保障，比如住房，高级技工会在两年后分配到一个两居室的住房，中级技工则需要五年，而且他们将享受医疗保障，在退休后将领到退休金，子女将优先接受公司提供的培训或送到国外进修。这一切就是需要工人们把技术学好，把生产搞上去，尽快地形成生产力。 这个政策一颁布，工人们的学习、工作热情一下子就焕发出来，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也加快了青工的培训进程。而这也造成了大批的年轻人涌向分厂，要求参加培训，希望能够进入新工厂工作。 兵工厂里，军代表邹喜辉在频频地视察生产线上枪支弹药的生产情况，现在的生产进度跟不上前线的需要，上峰已经多次来电训斥他了。可是他也是干着急，却没有很好的办法。 突然，他看见了个陌生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向他走来，生产车间的李主任表现得很亲热的样子，和他说些什么。 “站住，你是什么人？怎么随便进入军事重地？”邹喜辉厉声地呵斥。 陌生人看了看他，然后望着李主任，没有说话。 “哦，这是祝楷主管，今天他是来视察兵工厂的。”李主任介绍道。 “主管，我来了有一个多月了，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更是从未听说过。”邹喜辉疑惑地问道。 “李烽副主管你知道吧！祝楷主管是他的上司。”李主任确实很腻味这个军代表，什么都不懂，还什么都想插手。 “哦，是嘛！那好，你今天既然来了，这里有些生产的问题需要你来解决一下。”邹喜辉想着拖祝楷主管来解决枪支弹药生产不足的难题。 “生产上出了什么问题吗？”祝楷问李主任。 “哦，生产线没有什么问题。军代表这些天要求我们多生产枪支弹药，可是生产线的设计产能已经到了极限，我们又能做什么？而且原材料快供应不上了，他们到今天还没有运来，厂里没有钱，连工资都发不出，还要工人加班，怎么说得出口？”李主任愤愤不平地说道。 “加班是因为前线吃紧，需要大家努力一把，工资就是迟几天发，用得着那么着急嘛！原材料不是说过了马上就会运到，你怎么还在提这事。你们不想方设法地解决产量的问题，就知道在这里讨价还价，还有没有一点革命觉悟。”军代表气愤挥着手说道。 祝楷望着邹喜辉，平静地说道：“沪局的兵工厂本来已经不生产步枪了，现在的生产线我很熟悉，产能设计确实到极限了，能够做到这样，也是多亏了工人师傅们是老手。其它的话我不想多说，如果你想扩大产能，也行，把资金准备好，我会来安排好的。” 华新机械厂还有一条98k的生产线躺在那里，如果兵工厂需要，还是可以卖给他们的，只是这价钱…… “你，你，你，就想着要钱，你只要把事情办好，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邹喜辉大手一挥，似乎已经给了祝楷莫大恩惠的样子。 祝楷看着他那自以为是的样子，知道自己碰上了个二愣子，只好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去。 “你别走，你还没有解决扩大产能问题。”邹喜辉看见祝楷回身准备离开，马上就急了。 “你认为我还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吗？”祝楷看着他的眼睛，无法想象他这个样子怎么解决问题，就靠威胁？还是引诱。 “你没有解决问题之前，不能离开兵工厂。”邹喜辉说完，召了一个班的士兵端着枪进来。祝楷不禁有些好笑，他身边的八个警卫马上亮出了随身携带的冲锋枪，对着围上来的士兵。 邹喜辉不禁呆住了，这枪他还真见过，在军委委员的警卫警戒时候曾经亮出来过。难道他的级别有那么高，竟然是八个警卫清一色的冲锋枪。 “别，别，您别误会，我只是想和你打个商量，没有别的意思。前线吃紧，兄弟们打得太艰苦了。现在我们手头确实比较紧，您看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能够淘换些枪支弹药也行啊！”邹喜辉的口气突然一下软了下来，祝楷和李主任不禁一愣，相对看了一眼，心里平静了下来。 祝楷想了想，问李主任：“你们现在冶炼车间开了吗？” 李主任回答道：“现在是时开时不开，今天是开着的，还在炼制枪管钢呢！不过枪支弹药用不了多少钢材，一炉就可以顶个把月。” 祝楷对着邹喜辉问道：“你的原材料是铁矿石吧！这次能够运来多少？其它材料应该够吧！” “铁矿石有十条船的货，以后几天还会不断地运来。其它材料也都够，你还想知道什么？”邹喜辉不明白祝楷的意思。 “这样吧，我负责给你一条生产线，而且可以马上给你生产，但是生产线是需要付款的，而你们缺钱，我设想这样处理这件事可不可以：你们把炼铁炉和炼钢炉开着，练出来的钢材给我抵偿生产线的款项和生产所需原材料消耗和工人的工钱，如果提供给我的钢材价钱超过了这些开支，那么我会另外支付兵工厂所欠工人的工钱。”祝楷说道，合兴的铁矿石确实不多，他几个工厂开动需要的钢材也不少，烟台和青岛方面也需要大量的钢材，从这里拿些钢材去还是不亏的，况且还可以利用这里的稀有金属炼制一些合金钢，这对交易双方可谓是双赢的结果。 “可以，如果今天就可以生产，那么我会照应你，不会让你吃亏。”邹喜辉喜出望外，连忙放缓口气说道，祝楷可真是帮了大忙，这么一个大佬，绝对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行，李主任，你安排冶炼车间的工作，就说是我祝楷要的东西，我会派人协助他们的。”祝楷说完，挥手和他们道别。这事接下来就交给何壮安排，祝楷带着警卫往不远处的江南造船所走去。 ------------ 第六十六节 造船所的炯境 在造船所瞎逛的时候，何壮回来报告，华新的那套98k停在浦东的厂房那里没有生产，因为电力供应不上。g01的生产线全面开工，而华楷的机器今天开始加班加点地工作。而且由于负责98k枪管生产的钻床刚刚全部调整为生产g01的，所以枪管也无法提供。 祝楷听着这事，不禁有些头痛，这似乎用不着他亲自来解决，晓翰在的时候他会尽量想办法，或者调整生产进度，或者轮班生产，总有办法。看来何壮还得磨练一段时间，不过现在的情报工作他还是得心应手的。 “你通知亨利，让他空出一个班开动98k，必须在今天傍晚就实施，枪管的事你找华新的分厂这边，让他们把培训用的钻床马上调整好，抓紧生产98k的枪管，所有的零件汇总到分厂，让那些学徒工干点活。”祝楷吩咐道，这样的生产进度肯定会差许多，不过聊胜于无。 船厂的工作倒是井井有条，两艘船建造进度慢的跟乌龟在爬一般。船厂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在给军舰修理，这个占用了许多的设备和人员。船厂因为前段时间合兴钢铁厂没有提供船板钢材停了下来，等钢材过来了，电焊设备又在给军舰进行修理工作，还有一部分在给祝楷试制反应釜，新船的事情就耽搁了下来。 祝楷看着在船坞里还没有成型的两艘船，晓得是自己的安排出了一些纰漏，他找来了船厂的负责人金克强，具体了解造船所对两艘船只的建造计划。 “金所，两艘船现在这个进度可是不行啊！要造好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祝楷说道。 “祝老板，主要还是电焊机不够，所里的电焊机都用在了军舰修理上，这是军方的人盯着的，不敢撤下来，所以没有办法在新船上工作，就别说进度了。”金克强万般无奈，军人盯着他们干活，谁敢耍花样。 “这是电焊的问题？人手应该没有问题吧！”祝楷进行问道。 “是的，我们当年可是同时开动过四艘船的建设，人手还是有的，不是你的研制什么反应釜的工作一直没有停吗？”金克强自豪地说道。 反应釜的试制没有停工是因为自己给的钱多，而且还是按照他们的研制进度给的，如果停下来，钱就没了，他们修理军舰根本是拿不到钱，不过现在是北伐的时代，军人在看着，没人敢出幺蛾子。 “我从美国进了批电焊机，你不是人多嘛！把那些电焊机就借给你用，还有，你给我一批人，我正在建造一个炼油厂，有大批的美国电焊工人在工作，我想你们跟在后面学习，到时候我还有活给你们。”祝楷想着这些人能不能打打下手，提高一些工程进度。他们如果能够掌握炼油厂建设的焊接技术，以后就不用大老远从美国把人招过来干活了，能省不少时间和金钱。 金克强高兴地说：“那感情好，我还正犯愁怎么多人又干看着没有活干，你能不能到时候支点工钱？” “你不会吧！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订了这两艘船，现在是你欠我两艘船。”祝楷大呼冤枉。 金克强还是很不好意思，说道：“我们断粮已经一个月了，就是你那时的一点经费支撑到现在，他们名义上是接管了沪局，就运来一些铁矿石和其它少量的矿石，煤所里都快没有了，我催了好几天，还是不见踪影，钱就更别想了。” 祝楷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这事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是去炼油厂建设工地学习工作的那帮工人，他可以适当给些补助。 “哦，祝老板，上个月底，军管办的人找过你，后来又找到了我，说是想把飞机制造厂搬过来，就是福建马尾的那个。他们不是缺钱嘛！想让你投点钱，搞个官督民办的那种。”金克强随意地说道，他想着这年头什么事都有，用这也来骗钱。飞机还不是军事上用的，现在造好了，他们也没有钱采购，不会想着白用吧？还有一种水上飞机就是富人玩耍的，花钱的买卖，根本看不见赚钱的影子。 “你说的真的？”祝楷大喜，想着自己办个飞机制造厂，还不知道从那里入手，马尾的飞机制造厂就要搬过来，这太好了。“后来有没有人再来联系过。” “好像说你回来去军管办一下，其它倒没有听说。祝老板，你不会想真的去做冤大头吧，他们可是真的没钱，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光叫干活不掏钱了。”金克强还是害怕祝楷被骗，和他们比，祝老板还是个心善的，至少不会坑人。 “哦，我知道了。”祝楷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他可真后悔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去军管办看看。 “祝老板，那么电焊机的事情怎么办？还有工人去建设炼油厂的事情呢？”金克强可是着急想把这事落实了。 “你找李烽吧，他会安排的，就说我答应的，哎，金所，用完你得还回来。”祝楷说道。 “好嘞！”金克强马上动身叫人出发去浦东。 “沈处长，你的电话。”对面办公室里传来一个声音。 沈处长拿起了电话，说道：“喂，你是兵工厂嘛？上面要的三千支步枪造好了吗？弹药呢？怎么还没有好！你搞什么东西，前线可是催了好几封电报，你再不拿出来，我就军法从事。” “啪”的一声，沈处长就挂上了电话。 “请问有些，这里是军管会吗？”一个年轻人从门口探出身子来，问道。 “我们是军管办公室，军管会在上面，你找谁？”沈处长发现这人落落大方，并不害怕样子，他可是见多了到他们这里来办事的人战战兢兢的模样。 “我是祝楷，沪局的主管，军管会通知我到市政府来一趟，既然是在上面，我就上去了。”年轻人回答道。 “哦，是军管会通知的，我知道，现在军管会的人都去南京了，这事交给我了。”沈处长说道，心情已经有所平静。 “你是不是绍兴人？祝家庄的？”沈处长好像想起什么，问道。 “是啊！你认识我？”祝楷好奇他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哦，是这样，我叫沈斌，原来是陈仪军长的副官，陈军长听说你在主管沪局，就派人找过你，不想你去美国了，就留话让你回来后来一趟。”沈斌说道，然后又说了一句话，“陈军长说你是他的同乡，今年就你带着礼物上门拜过年。”沈处长还是感觉世态炎凉，军长落难时就一个小年轻还记得去家里拜年。 祝楷也想起了当时一时兴起去陈家送了些年礼，拜了个年，说道：“陈军长是我等乡人的楷模，我一直引以为豪。” “来，来，坐，坐。卫兵，倒杯咖啡来。”沈斌客气地招呼祝楷坐下。 沈斌年前跟随军长在绍兴举义，部队改编为第十九路军，转移到杭州，事败之后他并没有和军长一同被抓，而是逃了出来，辗转回到宁波老家。后来听说陈仪到了南京才找过去，但是扑了个空，然后又找到上海，才遇见了军长，军长念及旧情才让他做了个处长，不过已经不像以前那么信任他了。 陪着军长去找祝楷的时候，曾听说过祝楷的事情，沈斌也是暗下决心要交好他，可长久没有他的消息，心思也就淡了。 卫兵端着两杯咖啡进来，递给两人。 “平常也是闲暇才能喝杯咖啡，你对西洋事物比较了解，应该是经常喝吧。”沈斌说道。 “来上海后还是喝得少了，压力太大，现在身边都是粗汉，没人懂这些。”祝楷平常还真没有准备过咖啡，看来还是要买点放着。 “听说你去了纽约一趟，怎么样？那可是个大都市。”沈斌好奇地问道。 “我在浦东扩建两个工厂，电力供应跟不上，就订了台发电设备，后来在纽约又七七八八弄了些东西回来，当时不是空嘛！就跟船过去玩了两个月。”祝楷还是比较向往大都市的生活。 “还是你自由，想到哪就到哪。”沈斌发了一通感慨。 “哦，对了，那天找你，是想把马尾的飞机制造厂搬到江南造船所，问下你的意见。”沈斌想到了当时找祝楷的由头，就问道。 “好啊！我现在就在建造炼油厂，以后油就可以用我们的了，而且上海的机械、冶炼加工能力是其它地方不能比的，搬迁到这里最好了。”祝楷说道。 “军长当时还想着你能不能投点钱，把飞机制造厂办成官督民办的形式，当然了，不可能让你吃亏的，我们接下来还是会向飞机制造厂下订单的。”沈斌还是实话实说了，这也是军长想尽快把飞机制造厂搞大来，但是政府并没有钱。 “可以，我会在沪局的边上再买一块地，也可以把我的一个分厂划进飞机制造厂里，只要是军长交代的事情，吃不吃亏无所谓的，我们总是要报效国家的。”祝楷可是太兴奋了，如果他们可以过来，花多少钱他都愿意。 ------------ 第六十七节 挂牌 “祝老弟，我托大当回大哥。”沈斌感慨地说道。 “不会，沈斌大哥，你年纪大，见识也广，我能当你的小弟也是荣幸。”祝楷还是希望和主管上司搞好关系，况且他还是同乡陈仪的副官。 “我们也和福建马尾那边通了气，如果你能够现在就把事情定下来，那么我们就按照陈军长的意思搞成官督民办的性质。你尽快把上海的事情搞掂，我们把牌子立起来，福建马尾那边过来现成就可以运作，估计他们也不会有意见，终究他们这个两年穷日子也过怕了。哦，对了，我给你在军管办挂个职，就科长吧，委屈一下，主管还是沪局，包括兵工厂、江南造船所和飞机制造厂，本来还打算把飞机制造厂挂在江南造船所下面，你接手就好了，另外成立新厂。”沈斌说道。 “我回去就把牌子去立起来，一切设备和土地一应准备好，就等他们过来。”祝楷说道。 “哦，还有，你最近要去那边督察一下，就以上海飞机制造厂的督办身份过去，要他们把资产情况核查出来，我这边才能进行合股办厂的前期工作，尽量快点把你的事办成。”沈斌还是看出来祝楷比较期望合资，这也是当初陈仪所考虑的，马上给军长递一个申请报告过去，这事就尘埃落定了。 “好，我赶紧回去准备，今天就能挂牌，沈斌大哥，我先走了。”祝楷着急着想走，这事可真不敢耽误。 “等等，我叫卫兵去准备你的身份了，马上就好，哦，那边一个房间就是你的办公室，有时间你也是要来坐坐的。”沈斌说道。 “哦，知道了。”祝楷说话间，卫兵拿着身份文件进来，祝楷和沈斌告辞走出了处长办公室。他跟着卫兵去了自己的科长办公室，四处看了看，拿了一把钥匙，转身就离开了。 他来到分厂，厂里是一片繁忙的景象，一群年轻人奔跑着在搬运材料。他在这里找到了华新机械厂的丁经理，今天他是来协调总厂和分厂之间的物资调配过来的。总厂和分厂其实是属于两个实体，分厂的土地是祝楷个人所有，而在分厂的机器设备则是一部分属于华新机械厂，一部分属于捐献给准备建设的技术工人培训学校的，浦东暂时还没有开始建设学校，学校本来打算这个月动工，但是因为资金的问题，现在还没有工程队进驻。 丁经理这段时间也是头痛这个混乱的分厂，财务极其难弄，人员又更加复杂，几乎三四个厂的人都在这里培训，而花钱的只有华新机械厂，弄得德国人经常来找他的麻烦。 “丁经理，你把分厂的所有属于华新机械厂的设备折价吧，就算是我买下了，你弄成已销售但是挂账的方式，我接下来会打款给华新，结清这笔债务；你帮我把现在分厂的资产核算一下，包括目前在分厂的所有设备，我要把分厂完全独立出来，属于培训学校的设备今后会用我自己的钱重新购置还给学校，当然现在培训学校还是可以在这里办学；你再把从分厂到江南造船所的土地去打听下，朝东的方向就一直延伸到江边吧，这事你这两天要办好。”祝楷着急着飞机制造厂的事，现在还没有人了解情况，他要尽快把生米煮成熟饭，一旦尘埃落定，其他人来，他也可以跟他们扯皮。 祝楷见何壮还没有回来，就把丁经理叫住，“你这里有没有人熟悉市政府里注册办厂的？” 丁经理想了半天，说道：“没有，这边都是工人和护卫队员，没人熟悉这些，不过我们当初招来的几名经理现在也在这里，可以问问他们。” 丁经理派人找来了七八个人，都是三十左右年纪，穿戴明显与工人师傅不同，只是都表现得比较忧郁。这也难怪他们，本来高峰的时候有二十几个人以经理人的名义招聘进来，他们都在分厂里接受丁经理的培训，可是都快半年了，迟迟没有上岗，有十几个人已经走掉了，留下的也是苦苦在这里煎熬。天天接受丁经理的轰炸式培训，让他们对华新的一套管理制度非常熟悉，现在缺的就是现实的机会。 祝楷看着这些人，他们看上去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神情，但是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渴求。他问道：“你们谁了解新厂注册的流程？我今天需要注册挂牌一个新厂。” 大家一楞，这事没有做过啊！一个较矮的看上去较年长的经理说道：“我曾经去过注册处，我知道在哪里。” “好，这事你负责，去注册一个飞机制造厂，工厂的全名就叫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注册好以后马上做一块牌子来，挂在分厂的大门口，你需要人就找他们几个。余下的人跟着丁经理，他会安排你们做什么。这事做好了，你们就算正式上岗，我会考察你们的表现，华楷公司已经开始开工，各个厂都需要经理从事管理，希望你们能够把握机会。”祝楷说完，让一个警卫跟随这个矮个经理一同前往市政府注册处。 从分厂到造船所还是有一段距离，把到黄浦江边都包进来就有近三百亩土地，光买土地就得三十多万两白银，这比浦东可是贵的太多了，可是现在分厂就在这边，现成的设备马上可以启用，要不还是分段买这块土地吧。 到了傍晚时分，分厂的大门口已经挂上了一块长长的大木板，上面书写着黑色的一行字：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祝楷在门口溜达了半天，怎么看都不够，最后还是丁经理回来，才把他叫走。 “分厂的土地有三十五亩，和房屋的价值就是五万两左右，设备和材料价值在二十万两；分厂到江南造船所之间有两个村子，其中靠造船所的土地很难买下，村里有很大来头的人，无论报什么价格他们也不肯卖地，只有分厂到黄浦江边的一百亩土地可以买下，不过价格已经被他们抬到了十八万两。”丁经理一副无奈的表情。 祝楷不知道马尾的厂价值几何，还是赶紧找钱把这块地拿到手为好，即使不能合作，自己也能独自办个飞机制造厂。 ------------ 第六十八节 大相径庭的两地炼油厂建设 接下来的一周，祝楷在几个厂之间奔忙，甚至还在军管办领了一套制服军装，虚衔挂得还是少校。 飞机制造厂的土地到八月中旬才买下来，悲催的七月他一直就没有找到钱。华新机械厂和华楷工业公司机械厂里的机器设备生产以及约翰的军工厂枪械弹药的生产几乎都是供应山东方面，这把他一点可怜的流动资金吃得死死的。 几个工厂的生存仅仅靠着额外的一点约翰经手的军械弹药买卖维持。他通过枪支的制造和89k生产线的出售交易得到的一大批钢材，全用在了生产机器和供应烟台的材料需求上了。同时在七月里他还在兵工厂欠下了四千多两的材料款，这是他当军管办科长以来的首次以权谋私，而李主任对此则是无可无不可。 迈克本是准备和祝楷谈谈，可最后却没有动静，而施罗德则是连人影都见不着，祝楷碰见的丁经理天天向他讨帐，李烽更是一副苦脸对着他。好在施罗德的那笔拨款还是按部就班地进入炼油厂制造的帐上，这使得电焊师傅的工作一直没有停止，而且工程还有加速的迹象。 这就得说说江南造船所，金所在得到祝楷的准许后。竟然派出了四五百人进入炼油厂工地学习和帮忙，建造两艘船只的船坞也有近三百人在工作，他把祝楷带回来的六十台电焊机全借了去，用在了建造轮船的工作中，真不知道他们怎么用得了那么多的电焊机。 一直到后来，祝楷才知道，船厂当时根本没有进账，处境非常糟糕，所有的军舰维修工程军方和政府都付不出钱来，工人也拿不到工钱。派出人员去炼油厂建设工地帮忙，金所的宣传口号是吃大户，所有参与的工人师傅必须用心跟着美国工人学习，努力地工作，争取在短时间内能够学会并且掌握炼油设备的焊接技术，真正达到协助美国工人建设炼油厂的目的，至于补助是多是少就随祝楷给了。祝楷也从护卫队员的嘴里得知，他们过分到早上六点就有船把人送过江，之后跑到工地和美国工人一起吃早餐，晚上到八点才由船厂派船接回来，当然是吃了晚饭回来，弄得美国人以为中国工人就是那么敬业。 可敬的是他们把补助都交给了金所，由他平均分给每个造船所的工人，以维持生计。七月这个月里，祝楷也是陷入了经济危机，他们一共才拿到补助款项一万两左右，而他们又干了多少活呢？前半个月，他们跟在美国人后面学习、打下手，一切脏的累的活他们包了；后半个月，美国人休息时他们还在干活，电焊机一直在工作，几乎是四五个人等在师傅边上，只要他休息，他们马上接上，当然，质量上工程师验收过，没有问题；本来炼油设备反应釜做好之后，才动手制造储油罐，但是在工作了十天以后，美国工人已经开始了储油罐的制造，在美国工程师的指导下，到七月下旬，船厂的工人师傅们已经可以独立制造储油罐。 美国工程师在八月上旬，鉴于工程进度的加快，建议祝楷采用多根输油管输送多种油品的方式进行输送工程设计，即油轮在码头上直接接驳油管卸载石油，然后输送到炼油厂，而炼油厂炼制的成品油可以直接通过油管输送到码头的地下储油罐，轮船可以直接加油，油轮可以方便地装载成品油运输贩卖，这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港口、码头石油原料以及成品油的输送方案。 当李烽向祝楷汇报了工程师的工程设计之后，祝楷还是被这突然增加的工程量给吓坏了，这个项目足足要增加一百三十万两的工程款。然而这样的好处也不少，首先，码头上会有大量轮船停靠添加燃料；其次，更方便、更经济的是油轮卸载石油后到炼油厂的运输过程被省略了，大量的石油运输时间和运输成本节省下来；再次，运输成品油的油轮，在油码头不用再等待运输成品油的车辆来才能输送油品。而这次输油管道所用轧钢板材的制造，也使得钢铁厂的炼钢技术有所突破。工程师建议合兴钢铁厂炼制钢材采用优质带钢连轧生产工艺，这使得合兴钢铁厂经历了一次轧钢设备的技术改造，在八月中旬，随着合兴钢铁厂优质带钢连轧生产的开始，到九月底，合兴钢铁厂自亏损两年以来第一次实现了单月盈利。 美国工程师为了焊接大管径管道的强度设计需要，建议焊接工人采用螺旋焊管生产工艺生产石油输送管道。而成品油输送用小口径管道就已经足够，可以采用直缝焊管生产工艺，这种生产工艺简单，生产效率高，成本低，也有利于工人师傅迅速熟悉并且逐渐掌握焊接技术。虽然石油输送管道采用的螺旋焊接工艺生产速度较低，但是随着熟练的焊接工人师傅逐渐增多，后期的生产进度依旧赶上了整个工程的设计进度。 造船所大量工人师傅介入炼油厂建设在后期显现了无比的战斗力，本来是计划两个月的炼油厂反应釜设备的生产提前到一个半月；本来计划储油罐设备的生产在九月份进行，现在提前到七月中旬，相应的完工提前到九月中旬；本来没有计划的输油管道施工在八月中旬开始，到十月上旬完工，这次输油管道施工的影响深远，它彻底解决了原油和成品油从码头到炼油设备之间的输送难题，为将来的石油化工生产节省了大量的运输成本。 这次华楷工业公司炼油厂设备的制造施工，不仅为摩根的焊接设备制造厂锻炼了一批工人，同时也为江南造船所锻炼了一大批焊接技术不错的工人师傅。 第一批美国工人在八月下旬转战烟台，随之而去的只有三十来个造船所的工人师傅，烟台的电力倒是充足，但是钢材的供应却是大问题，所有的钢材经合兴钢铁厂生产，用轮船运到烟台，再由雇佣的车辆运到工地，不说费用，就是时间也无形地拖长了。 整个炼油厂直到第二年的五月间才全部完工，费用更是翻上一翻还多。这主要还是因为到十二月，美国人全体回国过圣诞节，后来就没有回来，接下来的工程由造船所的工人师傅来完成。虽然看上去似乎已经学到了所有的焊接设备的生产工艺，可是真正在生产的过程中，缺少了美国工程师的指导，使得不少工程出现了返工，既影响了质量，又拖延了工期。可以说烟台的后期炼油厂的施工，造就了造船所焊接技术脱胎换骨的变化，这批工人师傅已经跳出了学习模仿的行列，多了自己的东西，能够拿出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体现了自己的设计理念。 ------------ 第六十九节 飞机处 七月二十日福建马尾 “巴玉藻，你说今天来的祝科长是上海军管办的？他来干嘛视察我们飞机制造处？”王住站在船厂的码头上眺望前方驶来的一艘油轮，问道。 巴玉藻一脸忧郁的神情，回答道：“听说南京方面有把我们迁移到上海的打算，好像这两天他们又取消了这个计划。我不知道祝科长究竟来干嘛！” “算了，你也别多想了，我们在这里这么一大家子，怎么可能说搬就能搬的。” 王住发愁地说道：“我问了一下制造处的工人，即使制造处迁移到上海，大部分人还是不肯一同前往。” 随着一声汽笛声，油轮渐渐停靠在了码头上，祝楷身穿一身少校制服，走下了油轮。 “祝科长，欢迎来马尾。”巴玉藻和王住迎上前。 “是巴玉藻主任和王住主任是吧！你们好！我是上海军管办的祝楷，到你们飞机制造处学习来了，请多多支持啊！”祝楷热情地打着招呼。 这次马尾之行也是逼出来的，钩日的金克强搞了一大帮工人师傅到炼油厂建设工地吃吃喝喝，弄得李烽天天找他的麻烦，他也是尽量解释他们可是真在帮忙，就是吃得多了点。华新这边丁经理领着一帮人把分厂核算了出来，现在就找他要钱购买飞机制造厂的土地。华新机械厂和华楷公司的机器设备生产出来了一部分，已经运往烟台，可是没有结款，合兴钢铁厂的钢材也是没有结款，益华公司上回结款以后再没有结过款，而为他做零配件的浦东小机械厂的老板天天找他结款，可他手上没钱，找迈克吧，却说到武汉去了，施罗德整一个不知所踪。两天前油轮带着剩下一两千吨的柴油到上海，被他卖了大部分，给各个方面结了一部分款项，然后他就带着警卫跑出来了。 这趟出来也好，两架水上飞机拖过来了，看看马尾能不能修好。 “祝科长，我们是先去飞机制造处呢？还是……”巴玉藻问道。 祝楷摸着鼻子，半响，问道：“我还有点私事想问你们，水上飞机你们能不能修理？” “这怎么不行？在哪呢？”两人往四周望去，马上就发现了那两架拖在后面的水上飞机，歪歪扭扭地停在飞机台上。 “走，叫两个人把那两架飞机拖到棚那里去。”王住吩咐在附近的飞机制造处的工人，马上就有人下码头开船去拖飞机。 “这个，这个修理费用得多少啊？”祝楷不好意思开口，他来就没有带多少钱，就油轮上还有一两百吨柴油。 “看你说的，干这点活还提什么钱。”巴玉藻是大大咧咧的蒙古汉子的性格，再说了，这是来视察的少校，自己开的了这个口吗？ “不，不，不，我不能贪你们的便宜，这样吧，我的油轮上还有些柴油，给你们一百吨吧。”祝楷想想这样也好，省得说自己占公家便宜。 “哎呀，那感情好，我们的柴油供应太少了，谢谢祝科长，你放心，我们一定把你的水上飞机修好。”王住不禁喜笑颜开，拍着胸脯保证道。 巴玉藻有些苦笑，说道：“我们别在码头上说话了，去飞机制造车间看看吧！”一行人往车间走去。 马尾飞机制造处依附马尾船政局生存，由海军部拨款筹建。马尾飞机处开办之初，巴玉藻、王助等人把船政局内旧厂房改建为车间和办公室，以船厂为基础，又扩建了飞机装配厂和机库，还在江边铺设了飞机滑行道。由于经费困难，只好利用锯木床、刨床、车床、钻床等造船机械设备。同时，从船厂挑选了近50名工人，因为当时飞机制造大多是木工活，工人中木工居多，其次为机械工、油漆工等。这些工人能够识图，技能也较高。他们被选到飞机厂后，巴玉藻、王助等亲自教授飞机、发动机、航空仪表的原理及其构造;并把他们分配、固定到车间，进行专门培训，练习拆卸、装配、校准飞机和发动机，训练飞机制造操作，边干边学，从而逐步趋于熟练，适应了飞机试制。此外，还招收了几十名徒工，每日授以机械常识、初级算术、工量具使用等课，跟班进行操作培训。与此同时，马尾飞潜学校的各班毕业学员，也大部充实到飞机处的工程技术、管理部门。 在航空材料的选择上，他们也坚持立足本土。由于当时国内不能生产制造飞机所用的钢材、铝材和航空发动机，只得向国外购买。而飞机木质骨架、翼梁、翼肋、翼柱等，都使用国产材料。欧美各国都选用白银枞、胡桃木。经多次试验，国产杉木、榆木、樟木、白麻木和白梨木等,可以代替国外木材。采选方法是在沿闽江顺流而下的木排中作初选，干直、无节或节少、年轮多为选材标准。从表面初选，可适用的仅20%~30%;锯开试验，因不合格而淘汰的又约30%。就是这样，也比进口木材还便宜得多。为保证使用，先将木材加工成板材后，用蒸气熏干炉干燥，以防因收缩而变形开裂;有时也采用自然干燥法。之后，还要进行拉力、扭力和耐压力试验，合格后方可用于制造飞机。杉木质地坚韧，用于制作机身、机翼及机桴(浮筒);白麻木质地柔韧，用于制作龙骨等弯曲件;樟木、白梨木等纹细质坚，用于制作骨架、框架等加强角件。桐油、生漆乃中国特产，被充分用做防腐和磨光油漆，胜过外购。本来，蒙皮用的纺织品，也选用山东的茧绸和江西夏布，试验中强度不够，且受湿度影响大，不得已才采用了进口麻布和涂油布。 1919年8月，马尾飞机处成功设计制造了第一架水上飞机即甲型1号。它为双翼双桴式，即以双桴为支持体先在水面滑行，继而升空。其发动机功率73.5千瓦，机长9.32米，翼展13.7米，机高3.88米，飞机总质量1055千克，最大平飞速度为120千米每小时，设有双座双教练系统，可作教练机使用。对飞机的制造与飞行成功，北京政府曾颁发了嘉奖令。乘胜前进，在政府不能如数拨款，有时发放工薪都很困难的情况下，马尾飞机处的员工们继续研制新飞机，现在他们正在研制水上鱼雷轰炸机。 马尾飞机处经过近十年的积累，飞机制造方面的经验还是足够的，现在制约他们发展的还是经费和国内的工业基础。 祝楷视察了飞机处的制造车间，还是被繁多简陋的木工加工机械震惊了，他们靠这些支撑着中国的飞机工业，真是不容易啊！ 这时候，一个人走进来，和巴玉藻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过了会，王住也走了过去。祝楷还在津津有味地听着师傅说飞机加工、安装、调试的经过，巴玉藻走了过来，对祝楷说：“祝科长，你的两架飞机是在风暴中损伤的吧！” “是啊！六月，我从纽约回来途中遇见了大风暴雨，两架飞机都损伤了，怎么？修不起来吗？”祝楷担心是不是损伤太严重，无法修理。 “那倒不是，工人过来说，你的两架飞机都是非常先进的型号，想拆开看看，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警告他们了，不允许拆开。”巴玉藻还是很感兴趣这两架飞机好到什么程度。 “噢！那是寇蒂斯r3c－2水上飞机，发动机是580马力，飞行速度最快是390公里，确实是不错的一款机型。”祝楷喃喃地说道，应该是当今还不错。 “如果能够做这个飞机就好了。”王住一脸羡慕，说道。 “我来马尾，一是考察飞机处的情况，二是看看能不能把飞机处迁移到上海，我刚在上海注册了一家飞机制造厂，想和你们飞机处合股经营。”祝楷抛出了他的设想。 “我们是政府办的飞机处，怎么可能会改成民办。而且，工厂的工人也不愿意到上海去。”王住愁容满面，现在飞机处一切都是那么艰难。 祝楷还是过高估计了上海对工人的吸引力，马尾也是中国现代工业的起源地之一，它的船政局不比上海差多少，而且这个飞机处几乎十年的积累，该是多么宝贵的财富。 ------------ 第七十节 合资 合作 两天的会谈，马尾飞机处迁移上海的事情终于还是无果而终，没有南京方面的直接命令，马尾飞机处没有人能够做决定和上海合资办厂。祝楷也是很沮丧，来时的激情万丈变成了现在的灰头土脸。 “巴玉藻主任、王住主任，你们就真不考虑一下迁移到上海？即使你们不和我合资，到上海应该还是个上佳的选择，那里的资源调配比马尾可是方便多了，资金方面上海市也比这里充沛。”祝楷继续进行着努力。 “祝科长，不要再说了，你也看到了，没有中央政府的命令，我们根本不可能动，也没有人敢走，上次来电我摸了下底，厂里工人恋家的太多，很难跟着飞机处一起搬迁，现在要丢下这里，说实在话，我们还是舍不得。”王住解释道。 “好吧！不过我在上海已经开办了一家飞机制造厂，在飞机的制造上还是需要得到你们的协助！”祝楷只能决定单干了。 “这没有问题，我们马尾飞机处在飞机整体制造安装上还是有不少经验。”巴玉藻痛快地说道。 “这样，我考虑先制造水上飞机，把飞机的外部配件，如机翼、蒙皮等非金属构件交给你们制造，然后运回上海安装、试飞。怎么样？”祝楷问道。 “那你们的人员有没有飞机设计制造的基础知识呢？”巴玉藻苦笑着问道。 “啊！那倒是没有，我们工厂的强项是机械制造和加工，材料也没有问题。这样行吗？”祝楷不明白还得什么东西。 飞机处的几个人都在那里摇头，这样肯定制造不了飞机，即使安装成功一架飞机都成问题。哎，谁叫自己走不了呢！ 祝楷想了想，确实这样不行，自己还没有人员配置，即使现在上海可以生产飞机，没有懂行的人，还不是瞎忙，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地错过这个机会了吗？ 巴玉藻想了会，说道：“我们这几年还是培养了一批人，其中有几个应该还是可以的，安装调试方面没有问题，如果你能够聘请他们去你的飞机制造厂，我想他们也许会考虑去上海。” 祝楷一听大喜，说道：“啊！真是谢谢了，这可是帮了大忙了。我会拿出诚心来邀请他们去上海工作，你放心，我不白要你的人，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何壮，去把那个装东西的盒子拿来。” 何壮拿来盒子，祝楷把它打开，拿出一叠图纸，递给巴玉藻，说道：“你看看，这是我在纽约拿到的寇蒂斯r3c－2水上飞机最新的改进版图纸，呐。” 王住马上接了过去，几个人趴在桌上，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图纸，不时发出一阵惊呼。祝楷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好久，几个人才回过神。 “这，真的给我们？”王住耐不住性子，问道。 “是的，这是我让人重新画了一遍，我打算第一架水上飞机就用它来制造。”祝楷说道。 “我们给你制作机体，运到上海去安装，就这样，这个，这个发动机怎么办？”王住飞快地说着，突然他发现了问题。 “我们自己加工，既然有图纸，无非是多做试验，这我厂里还是有人员配备的。”祝楷不禁为嗣晨骄傲，喷气发动机都能做，柱塞式发动机还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祝楷在飞机处到处参观，木工在认真地做着机翼，他差点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做模型，怎么都是木头材料？ 他拉住一个个工人仔细地问，想不到他们的理论知识也不错，航空动力学知识，空气力学，哎，无法想象巴玉藻、王住他们在这十年时间里花了多少的精力在普及航空知识、在培训技术人才，值得尊敬的航空达人。 寇蒂斯r3c－2水上飞机修好了，祝楷和飞机处里的几个人轮流上飞机在天空中飞行，祝楷满足于蓝天白云间的自由自在，而他们则感叹飞机的性能确实要好过目前飞机处的飞机，这使得他们更加期待接下来正在合作制作的水上飞机。 在马尾呆到七月底，祝楷还是不得不动身回去，现在跟他一起走的人只有两人，他们是到上海的飞机制造厂准备安装飞机的前期工作的，其他准备到上海祝楷的飞机制造厂的人会和飞机的机体部件一起到上海。 上海的经济困顿依旧，约翰现在成了大家的提款机，军工厂生产的g01在四川一带的市场有所建树，带动了重机枪、榴弹枪等的销售，在大部分武器弹药供应山东的背景下，少部分的军火买卖带来了大收益，几个工厂的负责人在找不到祝楷的情况下，追在李烽的屁股后面，李烽万般无奈下，求到了约翰名下。 约翰还是努力地拿出大部分的款项支付了部分的欠账，算是缓和了一下各家工厂经济的窘境，至于兵工厂的欠款倒是没有人来催，李烽也就当没有这回事。 回到上海后，祝楷打发油轮去中东看看，能不能帮忙运运石油，顺便联系一下今后炼油厂的石油供应。 飞机制造厂是挂牌了，但是厂里还是在做机械设备加工的活，这次和马尾飞机处达成的合作生产飞机的协议，发动机要祝楷加工出来。有了图纸，祝楷想当然的就交给机械车间加工，想不到马上就招来了两位马尾人员的质疑。他们认为普通工人只懂得简单的机械加工，根本不涉及航空知识，发动机生产之后的性能很可能会表现的差强人意，即使飞上天空也会有更多机会出现各种的问题可能。 于是在发动机的加工过程，他们一直在车间指导工人师傅，这种敬业精神让祝楷感慨不已，同时对这架水上飞机有了更多的期待。 八月初，祝楷在军管办得到了马尾飞机处暂缓迁移到上海的消息，这也就彻底断了他的念想。迈克一直在武汉没有回到上海，让祝楷想通过摩根贷笔款缓解下的期望落空了。 在上海各个工厂在为烟台机器设备在奔忙的时候，青岛发来了无线电报，要他到山东一趟，两位大哥要找他。 八月青岛 祝隶呆在作战室里，一群参谋在地图上指指画画，许多红色的箭头和蓝色的箭头交错。 七月中旬，南京的北伐军从鲁南的临沂撤离，张宗昌部和孙传芳部大局反攻，收复了鲁南失地，而南京方面与武汉方面则是在长江中下游一带对峙，形势变得非常紧张，局面是相当复杂。 “宁参谋，张宗昌的军队有多少到青岛外围了？”祝隶问道。 “两个师两万五千人左右到了高密，我们在胶河大桥上设了路障，派了一个旅防守，一时他们还过不来。”宁怀景回答道。 “给祝楷的电报发了吗？”祝隶问道。 “上回发的电报他回了，在从马尾返回上海的途中，今天的还没有回，估计一会就有信了。”宁怀景说道。 “烟台的电报昨天你发了，有没有回信？”祝隶问道。 “江军长回了，他说叫祝楷回来商量。”宁怀景知道自己已经是回答第三遍了，军长就是着急。 五号，祝楷到了青岛，这次他搭了艘送货到烟台的轮船，拖着两架水上飞机就过来了，快到青岛港的时候，其他警卫坐着轮船，他和其中一个警卫是一人开着一架飞机到了码头边上，弄得在码头上等他的大哥和众位老板大吃一惊。 “大哥，季老板，你们好！”祝楷下了飞机，搭着码头上的小船上了岸。 “你哪搞的飞机？”祝隶还是惊奇小弟的折腾。 “上次带回来的，不是前几天到马尾去修飞机了吗！”祝楷上次没有和大哥说这事，难怪他不知道。 “祝老板，祝老板，你这也太潇洒了！”众位老板还是惊叹不已。 大家迎着祝楷离开码头，季老板邀请了祝楷晚上一同进餐，众位老板作陪，然后把空间让给了他们兄弟两个。 “大哥，什么事你不在电报里说，还要我过来？”祝楷不解地问道。 “这事你还得到烟台一趟，和你江大哥去谈谈，具体听听他的意见。”祝隶郑重其事地说道。 “什么事啊？这也太神秘了。”祝楷笑笑，说道，大哥也会把事情搞得那么神秘兮兮的。 “青岛的德国领事馆前两天来了一个武官，说是最近几天会有一个德国高级代表团秘密访问青岛，希望能够与我们商谈，还特别提了你的名字，商谈要你在场。”祝隶说道。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当时问了武官，他说不清楚，就是说要烟台和青岛的军政长官都到场。”祝隶心事重重地说道。 “哦，可能是他们想在青岛和我们合作的事情。七月初，在上海的时候，公司里的一个德国股东提过这个事情，说想和我们全面合作，重新进入青岛，就是办厂，民用的军用的都有。”祝楷不以为意地说道，“当时我答应了，就是军用的必须是合股，民用的无所谓。” “这样啊！会不会引狼入室。”祝隶心里不踏实，德国人可是进过一次青岛。 “能有什么事情，我需要的是投资，是贷款，军队来了，我不会让他上岸的。”祝楷回答道。 “好吧，这事你去烟台一趟，和你大舅子说说清楚，顺便把烟台的事情理下，那边乱着呢！”祝隶一想到烟台的大工地上乱糟糟的景象就头大，真还不如在这里对付敌人的进攻。 ------------ 第七十一节 一静一闹 晚上的宴请来了许多青岛的名流，季福临把它搞成了一个小型的聚会，在季府的大客厅处和连在一起的小餐厅上摆下了七八桌的酒席。 祝楷和市政府委员会的一帮人坐了一桌，愉快地聊着天。 “祝老板，你那水上飞机是不错，可是让大伙吓了一跳，哈哈！”林老板开心地说道。 “轮船开得太慢了，老远我就看见青岛了，可还得等半天才能到，这不，我就开飞机来了，你看多快，几分钟就到了。以后啊！我搞个客机，就在上海和青岛之间飞，你们都可以来坐坐！”祝楷想起了客机的快速，不禁打算开个航空公司，搞搞客运也好。老板们听着这话，真真实实是无奈，年轻人爱冒险，这飞机看着都太危险，怎么敢去坐？ “行啊，你亲自来开可不行，我们不敢坐啊！哈哈！”一个老板趁势开了一句玩笑，满桌的人都笑翻了。 “青岛现在情况还好吧！”祝楷随口问了一句。 “哎，不太好，铁路被封锁了，现在大家都僵着呢！听说你在烟台投入非常大，连电厂都是五千千瓦的蒸汽轮机。上个月底起，烟台港口的机器到港真是吓人，他们去看过工地了，密密麻麻的一片人海，场面太震撼了。我还听说要建一个炼油厂，是真的嘛！祝老板。”去过烟台工地的一个老板不禁问道。 “是的，没错，在上海我正在建一个炼油厂，规模比这个要小点。等那边建得差不多了，人员马上过来烟台，可惜烟台没有大型的钢铁厂，我还得从上海把钢材运到烟台，太费事了。”祝楷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就是上钢铁厂，请德国人来施工也得一两年，怎么也赶不上炼油厂的施工，再说了，现在口袋里空空的，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还是等等吧。 “我们这些人现在在青岛也是坐吃山空，祝老板，能不能给我们找点出路啊！”季福临还是没有忘记这个话题。 “你们要不去烟台看看，那边应该有个投资目录出来了，有什么合适自己的就做做；要不就等等，等局势明朗再考虑投资。”祝楷了解他们，这就是一帮嗜血的鲨鱼，有腥味不可能不去，只是现在还在权衡利益得失。 “那么我们在青岛应该怎么发展啊？祝老板，上回你在市政府里可是做事做了一半跑了啊！今天无论如何要给我们透露一下。”季福临总是感觉祝楷这次回来肯定有大事，不然，烟台这么轰轰烈烈的在建设也没有看到他去过一回，就呆在上海埋头发展。 “是啊，这次我回来就是要和两位军长商量山东半岛的发展大计，尤其是青岛，接下来会有大发展的计划，到时候希望各位能够参与其中。”祝楷回答道，他也想提早打下气，到时候开展工作会方便许多。 “具体是哪方面？祝老板，你就说一下嘛！”一个棉纺行业的老板还是急了点，刚说完就知道自己太孟浪了，谁也不可能在这里透露这种消息，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季福临连忙打了岔，“来，来，来，我们敬祝老板一杯，希望他今后带领我们大家发财，干杯。” 一番觥筹交错，众人散去了，市政府委员会的几个委员留了下来，坐在季福临的书房里喝茶。 “祝老板，你说说看，青岛有没有可能建造炼油厂？”季福临对上海现在在建的炼油厂还是比较看好，真是有些心动。 “这个投资非常大，在山东做，工期谁也说不准，我还不知道那些美国人能不能呆到烟台工厂的完工。青岛想做，几乎没有可能。”祝楷知道，上海的炼油厂工期变快，有造船所那四五百工人师傅的功劳，尤其是这个月，作用非常明显，再说了，上海浦东的钢铁厂是自己的，又在炼油厂边上，占了多大的便宜啊！到时候烟台开工的时候，痛苦的日子就开始了。 “这样啊！太可惜了。”季福临叹息道，大家也都心有戚戚，谁不眼红到时候一开龙头就可以大把挣钱的油品生意。 “你们有没有在浦江发展银行汇过款啊？”祝楷随口问道，他和陆董、孙益华在上海、烟台、青岛三地办了个银行，现在还是主要从事收兑银票和存取款业务，在上海由李烽直接负责，山东地面叫两位大哥关照，终究他们还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他自己倒是没有关心过，今天也是才想起来，就算打个广告吧。 “哦，我去过一趟，那个银行不错，青岛这边的经理是上海过来的，非常能干，据说上海是个英国人在做经理，浦江发展银行在青岛发展的很迅速。”林老板挺了解情况的，“那是你开的银行？祝老板。” “呵呵，我就是想打个广告，在你们这些大老板中间宣传一下，其实我自己都没有去过。”祝楷相当窘，自己的产业还是别人熟悉一些。 “哈哈，你可是真有本事，办个银行也能找到得力的人帮你。对了，你有什么好生意千万不要忘记我们这些苦难的兄弟，哈哈！”季福临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大家不禁被他给逗笑了。 “过一段时间，我会和你们说的，现在确实还没有和两位大哥谈。”祝楷不能多说，和德国人的合作只能是暗中进行，不能公开，至于以后，公开不公开就不要紧了。 第二天，祝隶就催着他北上烟台，看着碧波荡漾的大海，在海上驾驶着水上飞机自由自在地飞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可是到了傍晚，船长就来通知风要来了，祝楷这才老老实实地呆在船舱里。午夜时分，轮船驶进了烟台港，码头上已经是空荡荡的，只有江开戎带着卫兵在港口迎接他，他们在码头寒暄了几句，就直接回到了江开戎的住所休息。 清晨的时候，祝楷就被门外嘈杂的喧闹声惊醒了。出来一看，才知道是各个工地上的负责人来向江大哥请示工作，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事情。 祝楷洗漱了一番，才慢悠悠地来见江大哥。 “哦，小弟，你起来了。先去吃早饭吧！”江大哥头都没有抬，和祝楷打了声招呼。四周的人愣在那里，一时间所有的喧闹都不见了。 这边一离开，屋内又恢复了吵闹的声音。 祝楷一边走一边问带路的警卫，“这里早晨一直都是这么热闹？” 警卫回答道：“是的，自从机器设备运来之后，这里就成这样了，各个工地的负责人会在早上把情况汇集到这里，然后等待军长的批示，他们才把安排的事情交代下去，下午有了什么事情，又会过来，反正不在睡觉之前，这里人不会间断，军长一天到晚都站不起来。” “这样啊！原来不是有过计划吗？怎么现在事事都得请示？”祝楷问道。 “好像是有过，不过有些事他们也决定不下来，还是会来问，久而久之，现在就成这样了。” “嗯，”祝楷不再说话了。 再回到江大哥的办公室时，还有许多人等在这里，祝楷看着中国情形，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这时，江大哥发现他在屋里，就对他说道：“后面这些人的事情你看着处理一下吧，否则今天都做不完。” 好嘛！被抓差了。祝楷答应道：“好的，要不我到隔壁的房间。”说着，他带着那帮人来到隔壁的一间差不多的办公室。 “你什么事情？”祝楷对着一个中年人问道。 “材料不够了，在机械厂的工地上村民把一些水泥拿回了家，现在缺些水泥，想再批一点。”中年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祝楷一听愣了，这人是干什么吃的，这事情都报上来批。 “你有没有联系警卫？村民为什么会到工地拿水泥？你工地上的材料使用情况有没有预先的计划？”祝楷一连串的问题把中年人问倒了。 “以前有叫过，他们说事情太小了，没有来，以后就不去叫了，村民和工地上干活的人许多是认识的，经常把工地上的材料拿回家，我没有做过计划。”中年人说得是一头汗。 “你回去，我派两个士兵跟你去把这事情解决了，村民那里你跟他说，如果不把东西拿回来，就按盗窃军用物资处理，最高的惩罚是枪毙，然后你在工地上把这个贴在墙上明显的地方，让所有人能看见，如果还有人不害怕，那么再交给我；把材料使用计划做出来，仔细看一下前面材料使用的情况就会知道，你自己不会做，那么找会做的人帮你，如果找不到，那么你不用做了。好了，你可以走了。”祝楷利索地挥手叫下一个。 “我这里是……” 祝楷处理完最后一个，已经是午饭已过，匆匆忙忙吃了午饭，他看见江大哥还在抓耳挠腮地接待着每一个来报告的人，真是愁死了。他下午把江大哥的事情都招揽了过来，劈里啪啦一通先暂时处理了，两人最后到六点才终于歇了下来。 ------------ 第七十二节 别开枪 江大哥直起身子，手叉在腰间，活动了下脖颈，一双大眼睛疲惫地耷拉着，祝楷跟着站了起来，在一旁默默地望着他。 “我活动一下，一天下来，有时候腰都直不起来，今天好在你帮忙，事情处理的快多了。”江大哥摇晃着脑袋说着，祝楷无声地站着，他很后悔没有早点来烟台，这里的事情不会比上海少多少，但是这里却没有那么专业人才协助他们，所有的事情都是江大哥一个人撑着。 “再等会，晚饭就可以吃了。”江大哥说着，“吃完我们谈谈。” “嗯。”祝楷似乎有当年父亲的感觉，那年，父亲的单位已经发不出工资了，他已经在家等了两个多月，眼看着年快到了，厂里依旧是不见起色。父亲想出去摆个烧烤的小摊，就在自己的中学门口，他就是在同样的这么一个傍晚，说了这番话。 自己当时也是这么应了一声，很轻很轻，都以为谁都不能听见，可是父亲听见了，他很是欣慰。不过，之后自己再没有往父亲摆摊的那边走过，而每次同学都会去照应他的生意。 祝楷的眼睛不禁有些酸了，他转过身去，闭了闭眼睛，吸了下鼻子，当再次转过来，他的情绪稳定了，这是他第一次想起了未来的那个家。 江大哥看祝楷有些意动，就等了等他，然后才说道：“走吧，简单吃点。” 晚饭就是三个小菜，卫兵盛好了饭等着他们，两人没有说什么话，迅速而安静地吃着，放下碗筷后，江大哥邀祝楷到书房坐坐。 “你来前，祝大哥也跟你说了吧，你怎么看？”江大哥没有再绕什么圈子，直截了当地问道。 祝楷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德国人想重新进入青岛，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不是驻军和拥有治外法权，可以答应他们。” 江开戎有些意外，他以为最可能反对的应该是祝楷，不想他答应得那么干脆。 “你不怕他们重新控制青岛？或是我们因为他们进入背负骂名。”江开戎还是有些担忧造成不好的舆论。 “我们又不是青岛的地方政府，这个骂名即使要背，也是青岛市政府委员会去背，我们尽管谈判，最后盖的是市政府的大印。不过，我们也绝不是卖国，德国人需要一块地方进行军事方面的研制工作，我们需要他们的技术、工艺和投资，双方是互补的协作关系，至于我在考虑的要求德国给我们提供贷款支持这项，可以写进秘密协议，通过商业途径进行。”祝楷详细地给江开戎进行分析。 “民用投资我们不必设限，合资还是独资随他们，青岛又不是没有外国投资，他们进来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可以让市政府委员会的人和德国人合资一些民用项目，可以分散别人的注意力。”祝楷对于民用这块还是持开放的态度，既然其它国家可以无限制，那么给德国人更多的自由又会怎么样，如果不行再收就是了。 “军用这块，我们不会让其他人沾手，我建议要尽可能地安排有知识的年轻人进去学习，不要怕现在吃亏，让点利，甚至不要利益，只要能够学到技术就行。投资即使失败了，只要工厂留下就行。”祝楷无法做的面面俱到，如果德国人真的下决心在青岛建立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那么不要这些利润也行。 “是啊！看看烟台这么点工业建设，就让我们几乎倾家荡产，真难以想象整个工业体系得花多少钱。行，就按你说的办。”江开戎放下了自己的心思，还是管好现下的一亩三分地为好。 “江大哥，有件事我想……”祝楷还没有说完，一个卫兵跑了进来， “军长，不好了，在工地上村民和工人打起来了。”卫兵着急地说。 “什么？怎么回事？”江开戎连忙起身往外走，祝楷也跟着走出去。 “快，备车，去工地。”祝楷和江开戎上了一辆轿车，后面跟着一辆站满警卫的卡车，一路风尘地往工地开去。 到了工地，就看见一大群人打成了一团，到处是歪七竖八的工具和机器，一个中年人在到处拉架，大声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祝楷连忙拉住一个工人模样的年轻人，问他：“村民怎么会和工人打起来的？” 年轻人气愤说道：“那些村民天天到工地上来，不是拿点这个，就是拿点那个，我们经常干活干着干着材料就没有了，劝了好多次，没人听。这回罗工也不知道哪根筋抽着了，贴了张告示在大门口，说拿工地上的材料就是盗窃军用物资，是要枪毙的，不想工人看懂了，村民不识字，根本不知道，还是来拿东西。几个工人就上去说他们盗窃军用物资，要枪毙他们，那几个村民就和工人打了起来，还被工人抓了一个，其他几个村民回村叫了一大帮人，可能附近的村子的人都来了，说来抢人，这不，架越打越大了。” 祝楷一听，就知道是今天自己处理的事情，没有想到最后会弄成这样。不过，细想一下，又不对，不可能这点事情会是几个村子的人都来闹，一定有什么蹊跷。 刚想再近点过去看看，突然，就感觉后面被人敲了一棍，接着听见了刺耳的冲锋枪的声音，祝楷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别开枪，”就晕了过去。 “别开枪，”祝楷还没有跑到河边，就摔在了田埂上，两个年轻人提着手枪走上前了，那两张面孔很熟悉，对了，就是梦里见到的那两个人。 “别开枪。”祝楷哀求道。 “你不是很拽吗，怎么现在知道讨饶了，你平常老把自己是祝家的子弟挂在嘴边，狗屁，你根本不是祝家人，就是个野种，你大哥是个北洋军阀，还想去考黄埔军校，做梦吧你。” 两人在田埂边好好地羞辱了一番祝楷，直到祝楷已经哭得稀里哗啦，这才揣着枪走了。 祝楷想起来了，贾亮和商普也是绍兴人，都是被父母送到广州知用中学读书。祝楷平常占着大哥是个团长，嚣张得很，与他们俩不时地发生冲突，祝楷今年嚷嚷着要考黄埔军校，可是又怕大哥会影响他，就没有去。而他俩跟广州城里的地痞流氓混在一起后，不时地找祝楷麻烦，祝楷只好躲着他们走，今天不是心血来潮想到郊外玩玩嘛，不想被他俩跟踪了，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一会儿出现了这个人，一会儿又出现另一个人，祝楷都搞不清楚自己是在梦里还是…… ------------ 第七十三节 艰难的调整 “秦亮，三少爷今天醒了吗？”江开戎走到门口，问道。 “还没有，军长，我们是不是把三少爷送到上海去看医生？”秦亮说道。 “哎，都已经三天了，大夫不是说三天就会醒吗？你有没有再去问过大夫？”江开戎有些焦急，祝楷看上去一点事情都没有，就是那天被个愣头青打了一闷棍。 “要不，发个电报告诉祝军长一声？这么拖着不是个事情。”秦亮无奈地说道。 “现在你叫我怎么说！哦，打电报说，你三弟来我这，被人打晕了，现在还没醒呢！我说得出口吗？”江开戎更是郁闷，“再等一天，如果还是不醒，打电报去也不迟。”江开戎咬咬牙，转身就走。 这三天，工地已经全部停工，何壮当时在现场发现有些人非常活跃，马上就布置了警卫开始抓捕，老板被打倒在地，警卫朝那人开枪时，何壮就在旁边，他听见了老板说别开枪，随手把警卫是枪口抬了抬，人没有打着，可是也吓坏了村民们，冲突立马就结束了，他们四散而逃，警卫只抓了何壮注意到了两个人。回来审讯后，发现是有人出钱买通他们，让他们煽动村民闹事，何壮把这个情况报告了江开戎，调了一队人去抓捕时，人已经跑了，据了解，出钱的似乎是东洋人。 何壮建议江开戎把上海丁经理手下的几个经理调到烟台来，让他们负责工地上的具体事务，在停工期间，要各个工地负责人清理账目，等上海人过来进行移交，由他们重新开始安排施工进程和物资调配。工地的警卫队长已经被撤职，由秦亮直接派部队接手，接下来将会执行严格的军管措施。所有的嫌疑人将被直接逮捕，不会再放任村民随意进出工地，更不可能让他们拿走物资材料。 傍晚的时候，秦亮发现祝楷似乎有动静了，他的眼皮在轻微地跳动。 祝楷确实感觉到他走了好长的路，总也走不到头，路上不时有人出现，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有热情和他说话的，也有根本不理睬他的，甚至还有恶语相向的，可是当他准备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又都不见了。今天他好像看见了天的尽头，他想努力地睁大眼睛，看，看。 对，看见了。祝楷终于睁开了眼睛，从眼皮开始有动静以来，直到晚上十一点钟，他才睁开了眼睛，四周的人已经这么定定地看着他几个小时了。 “啊！老板醒了，三少爷醒了。”一群人激动地说着。 “怎么了这是？我在哪？”祝楷问道。 “在我屋里，你已经混迷三天了。先别乱动，我叫人熬粥了，应该还热着，马上端上来。”江开戎说道。 屋里的人一会就散了，大家见到祝楷醒了，心里就放了下来，连忙出了房间，让军长和他说说话。 祝楷头还是有些晕，没有完全好，估计之前是得了脑震荡，那一棍打得可是够扎实的。 “江大哥，我还是有点头晕，再和你说话吧！”祝楷努力地想些东西，可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算了，不想了。喝了点粥后，他还是躺下休息。 第二天来大院想探望祝楷的人都被军长的警卫挡驾了，军长下命令让他多休息几天。工地上已经重新开工，上海来的几个经理分工合作，开始全面负责管理工程建设。接下来江开戎将主要保障烟台的安全，只有重大未决的事情才会上报给他。 近一两个月，由于青岛战事的缘故，龙口、烟台的轮船停靠开始上升，也使得港口相对比较热闹，一段时间上海的物资大量进来，调运一时跟不上，使得港口出现了忙乱的景象。而随着经理们的整肃，这个忙乱的状况得到了改变，渐渐的，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 祝楷这几天没有参与任何事情，一个人在工地边上的山上闲逛，这里嗣晨安排了一个小水库的建设，能够提供工业区的生产生活用水，随带可以发电，是典型的山区小水电模式。祝楷饶有兴趣地在观看工程师在规划水轮机发电设备的布置，不时插口说两句，和他讨论一番。 在山水之间游玩，祝楷的脑震荡症状开始缓解，这次脑部的受伤使他记起了许多事情，也使他有些迷惑，得找个机会和大哥好好谈谈。 李烽从上海发来了电报，鉴于目前上海各个工厂渐渐上了正轨，他请求马上招聘一批管理人员，而华楷的具体事务将由丁经理负责，由他安排各个厂的管理人员，华新机械厂的管理由原来丁经理的副手接替，飞机制造厂则暂时由当时负责去注册的李方军经理负责，军工厂已经重新注册为浦东特种机械厂，由亨利负责，同时特种机械厂下辖一个军械研究室，由约翰推荐的英国人罗伯特负责管理，楷鸿研究所由李嗣晨负责，但管理工作将交给李烽，采用财务直接拨款的方式，由祝楷负责，丁经理协助。 楷鸿研究所近期的研究方向主要还是在燃气轮机和涡轮喷气发动机上，燃气轮机的研究数据将和美国方面共享，如果金钱上宽裕了，他们将会到美国工厂那边做一些发动机方面的试验工作，当然，目前的柱塞式发动机的仿制工作也会有研究所人员跟进。飞机机体的研究祝楷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暂时和飞机处合作生产，但是飞机处目前的机体设计太落后，祝楷可能考虑让巴玉藻和王住能够从飞机处的管理工作中解脱出来，集中精力进行飞机的机体设计。 祝楷回复了李烽的电报，答应了他的请求，但是仍旧要求他总管上海的产业，现在也就是他最清楚上海的工厂目前的艰难处境。 丁经理单独发来一封电报，要求他马上上马培训学校的工程建设，约翰答应了一笔三千两的支助，可以暂时开工建设教学楼。学校的围墙早就造好了，土地也是前期一起购买的，所以主要的费用就是土建方面，这个丁经理已经和几个工程队商量过。因为教学楼的设计要求很高，而且研究所以后会用到这里的实验室，一切都依照研究所的标准建设，但是研究所现在也没钱。工程队没有接过这种技术要求很高的活，他们希望能够聘请外国的工程师进行指导施工，这个钱希望祝楷能够承担，而他们建造学校和研究所的工程款可以延期支付。祝楷没有办法估计建筑材料的费用，这个工程队是不可能为他垫付的，想来不会少，三千！可能三万都是杯水车薪。 祝楷还在拿着电报发愁时，丁经理接着发来第二封电报，要求他尽快考虑飞机制造厂的土地购买，因为一段时间的拖延，原来的一百亩土地已经跌价了，而另外那两个村子的土地二百多亩因为主人急需用钱，也愿意出售，只是价格还是谈不下来，希望祝楷能够尽快下手。 现在就是拿出一亩地的钱都难，别说三百亩。最后，他还是找了江开戎。 这段时间，烟台的关税有十几万因为江开戎的关系存在浦江发展银行，祝楷让江开戎找银行短期融资把这笔款项贷出来，就用半个月，之后马上还上，利息高点也行，以前英国银行有这样的短期融资，利息高得吓人。英国人管理银行是一板一眼，这也造就了银行的硬招牌，祝楷不敢自己出面把名声给搞坏了，他可不想以后重新来辛辛苦苦树立银行信誉。 款是贷出来了，只有八万，期限倒是到了月底，不过利息高达月息八分，拿得祝楷手都觉得烫。丁经理最终还是办下了那块土地，以十三万的总价，先付八万，其余五万到月底支付，这笔延期支付的款项要支付月息一角，如果月底之后支付，则必须罚日息五厘。这个整的祝楷是心惊肉跳， ------------ 第七十四节 原来如此 在经过十几封电报的来往之后，祝楷还是同意了学校和研究所同时开工建设，开工时就只有约翰的三千，祝楷为此给了约翰一个校董的位置。丁经理谈妥了工程队延期到年底支付工程款，并为此支付百分之十的工程款占用费用，建筑材料的供应商则是提价百分之十五，款项到十月底支付，聘请高级建筑工程师则是由研究所支付，从他们的费用中抠点出来。 在研究所综合实验大楼的裙楼中，有一块是所有人不知道搞什么用的，这是祝楷准备为以后的飞机设计搞风洞实验建造的，这个建筑按照祝楷想象的方式，搞得无比的复杂，工程队对于这个是非常的头痛，这也是他们要求高级工程师指导施工的原因。 鉴于华新机械厂如今的地下室已经开始出现渗漏的局面，新厂和学校、研究所将不再建造地下室，这也使得工程变得简单了许多，不过最终建好要到明年的五月，而要能够全面使用则要九月间，研究所要实验室都能使用得要十二月。这是个烧钱的建筑，造好后要花祝楷比造房子更多的钱，一想到这个，祝楷就真的不想开工建设实验大楼。 八月十五日青岛 “你好！祝军长，我是德国领事馆的施罗德，我们国内有个代表团已经抵达了青岛，希望与你们洽谈。”施罗德刚到青岛就来拜访祝隶，他跟随一个高级代表团从德国出发，直接在青岛上岸，住在青岛的德国领事馆。 “我已经发电报给烟台，祝楷明天就能到青岛，后天我们进行会晤。”祝隶今天可不想和他们谈，等小弟来吧。 施罗德在从德国出发前就发电报给青岛德国领事馆，要他们联系青岛和山东半岛的军方，然而到青岛以后听说祝楷生病，他们没有心思谈判，所以等了几天，今天是得到确切的消息在十七号会谈，他们也是非常高兴。 祝楷现在坐在马车上，屁股在扭来扭去，“这该死的路，就这路，还号称是山东半岛最好的道路，得好好修修。”已经是一天走下来了，现在脚都疼，祝楷还是坐在马车上，只是觉得浑身不得劲，完全没有精神气。 祝楷的脑震荡已经完全康复了，这次是他自己建议从陆路到青岛。沿着烟台到周村的道路，他本打算开小汽车到青岛，体验一把驾驶汽车的乐趣，不想汽车半路就熄火了，又没人会修，只好丢在那里，换了坐马车，这一路的颠簸啊，屁股生痛。 “车老板，什么时候会到青岛啊？”这个问题祝楷一路上已经问了无数遍。 “走快点的话，今天就能到。”赶车的老头回答道。 “真的假的？你昨天不是还说要两天吗？”祝楷一听就不相信，他在和自己开玩笑。 “真的，过了这个谷地，前面就是青岛地界，不是今天就能到！要到青岛城里还得一天。”车老大呵呵笑着，年轻人没有耐心。 “好吧！”祝楷于是又下车走一会路，整理整理被马车抖散了的骨头。一路上他在考虑是不是把这个道路硬化，既可以加快速度，又可以加大载货量，部队支援也会方便、迅速得多。 钱！一切都归咎于目前他没钱。再等等，一切总会有转机的。 祝楷一行人到达青岛是午夜，他们在巡逻的士兵带领下，来到大哥的军营住下，大哥早早睡了，谁也没有去惊动他，第二天醒来后，大哥才知道祝楷已经到青岛了。 “你头部的伤怎么样了？现在还痛不痛？”祝隶想到小弟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棍子就火大，那么一帮警卫，对着手无寸铁的村民，竟然伤了首脑，回来后要好好整顿整顿。 “已经都好了，当时只是轻微脑震荡，没事了。”祝楷轻松地说道，其实脑袋还是有点抽痛，不能想事情太久，他不想让大哥担心，只好避重就轻地说。 “今天要和德国人会谈，你有没有准备过？谈判我就不参与了，你们会谈结束后我会出席签字的。”祝隶根本不想去参加什么谈判，就是去也是坐着发呆，不如让小弟一个人去，再派个人做下纪要不就行了。 “好的，我在烟台就和江大哥好好谈过了，没事，我会把握的。”祝楷的心思还是在军工上，只要这个能够可行，其它不重要。 德国人九点钟准时到了军营，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分乘几辆汽车绕了一大圈才到军营。祝楷从陆路过来倒是歪打正着，青岛市政府方面根本没有人知晓他到了这里。 “你好，祝先生，很抱歉我们拖延了好久才来到青岛。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代表团团长道姆将军，是德国陆军后勤保障部的，这位是莱茵金属公司的代表洛斯基先生，这位是斐格船厂的代表卡波赞塔先生，这位是克虏伯公司的代表阿尔德依先生，其他几位就不一一介绍了。”施罗德看着祝楷有些疲惫的样子，马上停止了介绍，直接切入正题。 “我们这次专程到青岛来，是代表德国政府，希望能够与你们会谈。”施罗德简明扼要地开始说道。 “我也可以代表山东军方与你们进行谈判。”祝楷更是直截了当地说道。 道姆将军看着祝楷还略显稚嫩的面容，有些不相信他能代表山东军方，施罗德和他嘀咕了几句，然后道姆开口说道：“我们准备在青岛开办一家大型的船厂，一家车辆生产厂家，以及一些附属的电厂、冶炼钢铁厂和无线电设备厂等等，同时我们会提供给你们价值超过五百万的武器弹药援助，你们要确保我们在青岛的利益，必要时，我们会提供直接的军事支持。” 祝楷听得就不对，敢情是自己要他们来搞个国中之国，还确保他们安全。 他对施罗德说道：“这样的话，我们无法合作，青岛是经历过你们和日本人统治的，它比其它任何地方对外国势力肆无忌惮的存在更要敏感。” 这些施罗德不是很关心，但是他明白，道姆的方案确实不可能被祝楷接受，五百万马克援助看着挺多，可是他知道祝楷的企业在上海的规模就有几千万，几百万还看不在他的眼里。 施罗德只好继续给道姆解释，在座的几个人苦于无法与祝楷沟通，抓耳挠腮地急得不得了。军方的人就是蠢货，完全是商业的谈判，搞出个方案就像是占领军的味道，谁会理你。 “请问祝先生懂英文吗？”洛斯基试探着问道。 “是的，”祝楷回答道，“你是？对不起，昨晚很迟才到青岛，睡得不好，刚才没有注意听。” “哦，没事，我是莱茵金属公司的代表洛斯基，我想和你谈谈。”洛斯基急忙说道，其他人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他俩身上。 “好的，我们聊聊。”祝楷还是不清楚他们的代表团到底是怎样组成的，谁会是最后的拍板者，随便聊聊也能摸下底。 “我们公司主要是从事合金钢材生产的钢铁企业，技术上在欧洲都是领先的，各种材料都能生产，到青岛来投资办厂主要还是配合船厂的用钢需要，不过我们还是希望能够拓展本地以及内地的钢铁市场，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洛斯基介绍道。 道姆的眉头有些皱了起来，这些资本家，根本不理睬自己的努力，这么自以为是，什么底线都告诉对方了，不过来时，本部好像没有设底线。 一旦洛斯基打开了话题，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原来，得到施罗德的情报，德国陆军本部挑头组织一次青岛之行，主要还是想在欧洲之外找个地方能够试制新型的战车大炮等武器，后来海军听闻也加入进来，他们的军舰试制也想在远东看看有没有机会开展，之后大大小小的许多工业、金融企业陆陆续续地加入到代表团，使得这个青岛之行演变成了一个高级代表团访问青岛，也确实代表了部分德国的意志。 祝楷看了看道姆，真是无话可说，这个家伙扯虎皮拉大旗，想把这个商业谈判之旅搞得好像要援助自己的施舍活动一样，行了，不管他，咱们一个个谈吧，也苛求个个都要谈成，能成多少就是多少，援助你也少不了。 其实，最关键的谈判还是船厂，德国人是最想有块地方能够试验新式舰船，虽然现在德国也能制造一些舰船，但是顾忌毕竟多，在海外有地方能够试验新船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船厂的投资规模庞大得祝楷有些咂舌，这个怎么合资啊？港口是原来的，扩建是德国人的事，地皮似乎也不值钱。 卡波赞塔说道：“我们在原来青岛军港码头附近征用五百亩土地，进行扩建港口和建造船坞，工人会从德国过来，不过还是需要一些中国工人，船厂的建设会分成三期，总投资估计在五千万马克左右，不过第一期投资在一千万马克左右。” 祝楷思量半天，说道：“我们以现有的土地和港口资源投入占百分之三十，以现金投入二百万马克占百分之二十，你们的所有技术资料要对我们开放，我们负有保密的义务。之后的投资，我建议用融资贷款的方式，以德国政府名义和我们军方名义担保。” 卡波赞塔摇着头，说道：“不，不，不，船厂我们必须控股，我们不想到时候要增加投入还得征求你们的意见。我们要掌握董事会，决议必须通过，如果可能，其实我们还是希望独资。” “这不可能，你们搞的是舰船，如果你们要卖给我们的敌对国家或者敌对方，我们不占股份，根本不可能反对，百分之三十是最少的了。”祝楷也是摇头，坚定地说道。 “那行吧，就三十。哦，还有，我们的技术资料，只能是成熟的对你们开放，秘密研制的，还有试制阶段的数据不向你们开放。”卡波赞塔补充说道。 祝楷想想，觉得自己也不可能囫囵吞枣，什么都要，这样已经不错了。于是装模作样地思量了好一会，才说：“行，我们以土地和港口投入占船厂的百分之三十股份，你们成熟的舰船技术资料对我们开放。” 船厂的合资模式一旦确立，其它的合作或合资就基本按照这个方式进行，一般的民用项目祝楷不打算介入，他们想合资的祝楷会接下来介绍青岛的商人跟他们谈。 莱茵金属公司和克虏伯公司的合资非常难谈，他们不希望技术资料共享，只愿意提供分红形式，到最后还是以把技术等级低的资料开放作为条件谈成了合资，祝楷以投入一千万马克的条件各拿到了对方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并且以对方国家如果对祝楷方面采取敌对行动，那么祝楷将强行收购两家公司作为备注。 ------------ 第七十五节 简单的流程 众多的德国公司中，有关飞机制造的却只有一家――托奥飞机制造厂，祝楷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托奥的老板也是它的飞机设计师埃托奥博士几乎没有和别人说过话，其他人似乎也不理睬他，他孤单地呆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好，我是祝楷，能说英语吗？埃托奥博士。”祝楷主动和他打招呼。 “哦，能，你，你好，对不起，你的名字我说不好发音。”埃托奥博士像是被他打断了什么，惊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你是想看下我的飞机设计，是吗？” “是的，我想看看，有带来吗？”祝楷没想到他竟然把飞机设计带来了。 埃托奥博士从一个纸盒里拿出其中一张图纸给他看，“这是我最新的飞机设计图，完整的图纸我放在房间里了，如果你要看，我可以等会去拿来。” “哦，现在先看看这个，你这是战斗机的设计图纸吧？”祝楷一眼就看见了当今比较前卫的单翼飞机设计，单发战斗机，气动怎么样现在可看不出来，不过比马尾飞机处的双翼飞机看着顺眼多了。 “对，我修改了一下机翼的设计，呶，这里……”埃托奥博士滔滔不绝地对着祝楷说道。 祝楷现在知道为什么其他人不和他说话了，根本听不懂。半响，他的话停了下来，期望地看着祝楷。 “你是准备自己办厂还是我们合资办呢？”祝楷想了想，还是直接问道。 “哦，我想合资办厂，我只有技术图纸、加工工艺，其他人的机械厂可以帮助我加工，我需要投资。”埃托奥博士说道。 “投资没有问题，我多问一句，这个机翼是什么材料？”祝楷突然发现好像这个设计不像用木头做机翼。 “是铝合金，一种比重轻，材质坚硬的金属材料，很适合飞机的制造。”埃托奥博士很是感慨，这是他这次来青岛的目的，寻找能够为他用铝合金打造飞机的老板。 祝楷确定他找到了一个人才，可能是又一个李嗣晨，给他来烧钱的主。 “如果采用这种合金，你认为可以顺利生产出飞机吗？”祝楷还是想确认下博士是已经把飞机设计完成了，还是正在设计中。 “还有发动机，我需要一款功率大的，现在国内的发动机还是偏小了些。”博士回答道。 “如果是投资，你认为我们怎么做比较合适？”祝楷还是觉得无论如何先把他弄来再说。 “我出图纸，你负责投资办厂，我把飞机制造出来，你负责推销出去。”博士平静地说道。 是啊，确实就这么简单，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有技术的捧个人场，再敲锣打鼓的吆喝出去，收三两个钱，就解决生存问题了。 祝楷听懂了，这是一个机体设计制造工程师，在德国这样是人挺多，不可能个个有好出路，国内可是没有，先抓一个再说。 “行，我来负责购买发动机，那么办厂需要多少投资？”祝楷问道。 “十万马克。”博士说道。 “什么？”祝楷不禁瞪大了眼睛。 “啊！有个八万也行。”博士看着祝楷吃惊的样子，以为报多了。 “别，别，别开玩笑，十万、八万的能做什么？”祝楷不相信这样就行。 “怎么不能做？我在德国就花了两万办厂。”博士不以为然地说道。 “哦，你说说看，怎么操作的？”祝楷有些感兴趣了，想不到还有怎么便宜是事情。 “呶，那家伙是专门生产铝材料的，也能生产一些合用的铝合金，蒙皮材料就是他们生产出来的。”祝楷随着他的话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光秃着脑门的搞个子，不由对他点了下头，他看见这个情况，马上聚拢过来。 “那边那个是特种合金钢的生产商，我在他那里买点不锈钢做飞机骨架。那个是锅炉生产商，他们能做发动机，我一直就是用的他们生产的发动机；这个是轴承的生产商，这个是仪表生产商。”博士看着逐渐围过来的商人们一一介绍着，大家也是客气地应着博士，虽然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是也知道博士在向祝楷推介他们。 祝楷明白了，博士做的就是今后我们非常熟悉的产业大协作的事情，小工厂也可以做大买卖。这些厂家看来都是产业中必不可少的一环，行，自己就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们都落户青岛。 “博士，我同意了，这个投资我会第一时间给你，工厂里必要的设备还是要添置的，不要想着怎么省，而是要想着把飞机造好。”祝楷决定给埃托奥特权，他可以自由选择怎么配置、加工飞机的部件，经费没有限制。 两天之后，祝楷把众多的德国人介绍给了青岛市政府委员会，让季福临他们参与了合作的谈判，他自己已经脱出了工厂合资的会谈。道姆将军和德国金融界的人士邀请祝楷和祝隶进行高层次的会晤，就军事合作和金融合作进行深入地探讨。 “祝先生，我代表德国政府以及军方对你的友好行动表示感谢，同时，我们准备提供一批价值五百万马克的军事物资援助给你们，物资已经在路上了，估计一周内到达。”道姆还是很高兴能够顺利完成了谈判，虽然自己的作用微不足道。 祝隶高兴的是小弟嘴巴一张就这么拿到了德国的武器，至少这个月会缓解不少。山东半岛目前的局面是张宗昌的部队一直在向青岛的边缘地区进攻，自己的部队已经扩充了两次，可还是感到应对吃力，现在不算垦利县的军垦士兵，就青岛、烟台等地就有近十五万的士兵，前线在作战的部队就有十二万人，军备压力非常大，每个月光军饷就超过了五十万两。而武器弹药方面威海的军工厂三班倒开动也满足不了需要，许多的武器弹药从上海军工厂运过来，已经积欠了好大一笔款项。 祝楷不是很清楚山东的财政状况，他只知道好像他们手头钱不多，要不怎么在烟台那些村民会闹那么大。事后，何壮也把事情原委报告了祝楷，江开戎当时征地的时候是按正常价格向村子里买，可是后来因为战事没有付款，就一直拖欠了下来，到现在则是没有钱付，村民们在讨要无果的情况下，开始拿工地上的物资，长期积累的怨气在那次小小的斗殴事情上集中爆发，酿成了大规模的械斗场面。不过，好在那次没有出现村民死亡，祝楷之后也派人向他们保证，在年底之前会全额付清征地款项，而且不会对参与那次械斗的村民算旧账，之后如果还有类似事件，那么就对不起了，会按律进行处理，附近的几个村子，八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孩子将会接受技术教育，到年龄后，会优先安排进厂工作，这是对他们被征地后的出路问题，祝楷做出的考虑。 这又扯远了，其实在青岛征地也会有类似问题，祝楷想着能够有个一揽子的解决方案，至少应该自己培养一批产业工人队伍。 ------------ 第七十六节 代银卷 风波 德国的金融人士对这次的工业合作还是相当看好，他们也是迫切想投入其中。这次随同代表团来到青岛的银行代表不只有大型的银行，还有许多规模并不大的德国小银行，他们跟随着他们在德国的企业客户一同前来青岛，为这些德国小企业在青岛的建设进行融资。 祝楷了解到这个情况，就设想了一个新的发展模式，打算借机扩大浦江发展银行在山东半岛的规模。首先，他建议这些德国小企业在青岛的投融资采用国际招标的方式，让跟随他们前来的这些德国银行有所顾忌，投融资的条件和利率会有所优惠，其次，他建议德国这些企业从银行取得的贷款由银行通过在英国伦敦市场或是美国纽约市场换购成黄金，然后存入青岛的浦江发展银行。浦江发展银行以它自己的黄金储备发行一种在山东半岛流通的代银卷纸币，如果德国企业愿意，浦江发展银行会以这种纸币支付企业在山东半岛所要花费的款项，当然，在德国国内需要动用的款项不需要采取这种复杂的兑换措施。祝楷也考虑给这些合作的银行以及予以一定的兑换补贴优惠，并且企业到期归还的款项也会由浦江发展银行直接换算成黄金。 但是，祝楷的这个建议并没有得到多少德国银行和企业的响应，一开始只有埃托奥博士和投资埃托奥博士飞机制造厂的那家银行，以及其它几家与祝楷有合作合资关系的企业和投资银行采纳了祝楷的建议，他们认可这个建议大部分的原因是与祝楷在山东半岛的地位有关，其次是祝楷是浦江发展银行的大股东，他不可能坑害自己的银行，最后那部分原因也是兑换有百分之五的优惠之故。 就这样，他们一共才汇聚了价值七十万马克的黄金，后来莱茵金属公司的洛斯基实在是看不下去德国银行的小气，同时也是为了搞好与祝楷的关系，他把他们公司控股的一家银行准备贷款给企业的两千万马克全部换成黄金，存入了浦江发展银行在青岛的分行，以示支持祝楷的计划。不过，这笔钱的百分之七十只能存十天，这部分黄金将会运到上海的一家德国银行的分行作为储备，在德国国内则会变成设备款项由这家德国银行的总行支付。然而准备贷给祝楷款项的那家德国银行在青岛也有分行，它不同意采纳祝楷的建议，而且贷出的一千六百万马克只能按工期的进展支付，期限也只能是三年，还贷的货币是德国马克，不过利率给的低，年息才4.5，祝楷倒是不想强人所难，他自己也明白，这个货币发行计划还是有些不完善，存在不小的风险，但是一旦成功，利益也是惊人。 在得到这几家企业和银行的支持下，祝楷在上海、烟台、青岛的银行同时以本身自有的和存储的黄金储备近五百万两白银发行了七百万代银卷，在山东半岛全境和上海的工厂之间使用。 为了促进代银卷的顺利流通，他从美国和日本采购了大批的粮食，在山东以较优惠的价钱批发给经销商，收取的就是代银卷。在上海，则是贷款给职工家属，鼓励他们在工人生活区创办了许多的商店，供应粮食以及日常用品，收取的还是这种代银卷。之后，在工人能够接受的情况下，上海和山东的工人工资部分采用代银卷发放，而军队的饷银发放在三个月过渡期后，逐步开始由代银卷取代，这也迅速促进了山东半岛代银卷的使用。 祝楷在试行代银卷的半年里，让何壮带领人员时刻监视大额代银卷的存取情况，以防有人故意操作，形成局部挤兑，威胁银行的健康运作。 在发行后半年多时间里，日本人为了阻止德国企业进入青岛，曾经试图在青岛的施工工地制造骚乱，被祝隶的部队及时制止，但是却没有得到有力的证据进行指控。之后，不甘心受冷落的日本人开始极力地抵制代银卷的使用，差点在青岛造成银行挤兑的局面，好在何壮起初的防范措施得力，在几家银庄的支持下，才渡过了难关。随即，祝楷开始针对日本人集中投资的纺织品产业和进出口贸易行业采取措施，通过设置关税壁垒，对通关的纺织品原材料施行严格的分级审查制度，同时，通过青岛市政府委员会的协商，大幅度提高产业工人的最低工资保障和实施强制性的工人劳动保险、医疗保险、住房公积金和退休保障制度，使得青岛纺织品行业的人工成本大大地提高，最后生产出来的纺织品成本价格超过了上海以及其它城市纺织品的销售价格，迫使大批日本企业和贸易公司或是破产，或是外移，到了1928年底，在青岛的日本人已经不及高峰时期的百分之二十，日本企业更是缩减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不过，这些措施也深重打击了在青岛的其它纺织企业和贸易公司，使得在青岛的大批纺织女工失业。祝楷为了使日本人能够离开青岛，确实没有办法能够面面俱到，只好下大力开展女工培训，其中就培训了大批女电报员、女护士，在企业的招工中规定不得采取性别歧视，使得大批女工进入不同的企业上岗。这都是后话。 浦江发展银行经过一年多的代银卷发行运作，整个山东半岛才算勉强接受了代银卷和银两一同使用的局面。而浦江发展银行也因此在山东半岛发展神速，在一九二七年底，浦江发展银行给山东半岛的企业贷款还只有一百万两左右，到二八年底已经突破了两千万两，在青岛、烟台以及整个山东半岛独占鳌头，在上海则是几家企业之间结算已经全面采用代银卷，几大厂区开始自由流通代银卷，在上海的浦江发展银行已经可以存取代银卷以及兑换银两，几家德国银行也原则上同意在必要时候拆借银两给浦江发展银行。 青岛的谈判一共进行了十天，大大小小的企业都在这里找到了机会，有些企业还在之后北上烟台，在这里独资经营，在得知烟台在独资方面宽松的政策后，有几家后来的军火企业选择了在这里独资办厂，造成了德国独资企业云集烟台，甚至聚集在龙口的局面，这也是祝楷没有预料到的。 在德国军事援助的帮助下，尤其是铁甲战车的到来以及埃托奥带来的两架战斗机的帮助下，祝隶带领军队把张宗昌部赶出了高密，之后张宗昌派人和祝隶商议停火议和，并由此重新开通了胶济铁路。 祝楷建议祝隶和江开戎把重心放回山东半岛，不再向济南方向扩张势力，垦利县的这块飞地暂时不想引人瞩目，主要还是以吸引流民依附，用船运输到半岛来为首要目的，兼顾军垦的开发。 这时的中原可是混乱一片，蒋记南京和汪记武汉吵成了一堆，之后蒋记落败下野，汪记胜出，但是粤系暗中闹独立，与汪记形成对抗，北伐军已经呈现出矛盾重重的景象。孙传芳乘势和张宗昌联手，孙军从八月中旬开始反攻到了南京，张宗昌和张学良则向河南会攻冯玉祥，冯玉祥为避免落败，以直隶、京津地区为条件会盟阎锡山的晋军，一同进攻奉系军马，战到十月，晋军退守井弪、娘子关、雁门关，与奉系形成对峙，而孙军在龙潭战役后在津浦路南段扼要防守，之后硝烟又起，双方又在河南战成一团，张宗昌部和孙军在十二月十六日徐州被攻破后率残部北逃。 ------------ 第三卷 脱茧蜕变 ------------ 第七十七节 王亚焦 中原的一系列战役没有对山东半岛的局势造成多大影响，祝隶带领着军队抵挡住了张宗昌部队的进攻，随着北伐军和孙军在中原的冲突加剧，山东半岛渐渐的被选择性地遗忘了，甚至随着胶济铁路在九月中旬修复开通，一时间济南和青岛两地的经济活动剧烈升温，也带动了烟台、龙口的整体经济开始活跃。 青岛的产业规划会在德国方面回国准备时陷入暂时的停顿，祝楷准备回上海，八月底凯旋号要从美国回来，祝楷还是挺想念这艘可能会缓解他困境的诺亚方舟。 这次返回上海，祝楷显得很低调，现在他口袋空空，可不想在码头上就丢脸。将要到达合兴钢铁厂码头的时候，他们看见了凯旋号那庞大的身影，那矫健的伟岸的身躯，祝楷想着用各种美妙的华丽的言辞来赞美它都不为过。然而祝楷也知道，如果凯旋号没有钱带回来，他真会拿把锤子把它给拆了。 码头的另一侧，工人们正在紧张地施工，这是油码头上的大型储油罐建设工地，这里的建设规模大得让人心里发颤，密密麻麻的人在工地上，四溅的火花在烈日下都是那么明显。 “祝老板，哎，祝科长。” 祝楷听见了谁在工地旁喊他，忙抬头四处寻找。 “哎呀，在这里呢。”巴巴地跑来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金所。 “是金所啊，怎么在这里呢？”祝楷打着招呼。 “祝科长，我是来看这些工人干得怎么样了。希望不会给你添乱。”金所有些得意，也有些讨好地说道。 “他们可真是帮了大忙了，你看，美国人在这里都不多，可见工人们的技术确实是过关了。”祝楷指着工人说着，“谢谢你啊！金所。” “你可别这么说，当时我也是没办法，都来你工地弄吃的，搞得讨饭似的，好在你人实在，否则真不知道那阵子怎么过。”说着说着，金所的眼睛都红了，到现在，军管会也只是拨了一点款，够什么，如果没有上个月炼油厂里拿来的两千银两，大家真是得喝西北风。 “你这是污蔑，对工人彻彻底底地污蔑，有这么讨饭的嘛！如果这也算，我欢迎他们天天来。”祝楷一边捶着金所的胸膛一边笑着说。 “你刚到吧，快回去吧！昨晚我看见李烽来接凯旋号时，高兴得眼睛都快笑没了，你去看看吧。”金所催促道，李烽愁什么全上海的人都知道，钱呗！他能高兴的事情，肯定还是离不开钱，凯旋号肯定是带了金子回来。 祝楷兴冲冲地往合兴钢铁厂走去，老远就看见了厂区附近已经布置了警卫，他没有理会警卫们的招呼，径直到了李烽的办公室。 李烽还在办公桌边整理着一叠文件，边上有警卫进进出出。 “老板！你怎么回来了？你不会是有预感吧！凯旋号昨晚才到，你今天就回来了。”李烽笑着说道，这段时间难得今天心情好点，看见谁都高兴。 “怎么？凯旋号有钱运来了。”祝楷问道。 “是啊！不过他们没有说有多少，还说是晓翰亲自封好的，要等你回来再解封。”李烽回答道。 “李浩呢？把李浩找来。”祝楷吩咐警卫去找李浩。 “队长去华新机械厂了，说是给李嗣晨送东西去，很大的一个箱子，还是弄了个车子才拉走。”警卫回答道。 “什么东西？你知道吗？”祝楷问道，很好奇李浩这么着急去找李嗣晨，啊！不会是李嗣晨又要做什么实验，找李浩要钱吧，这个李浩，如果把钱都给了李嗣晨，那就完了，这个混蛋可是多少钱都能花完。 “快，快，快，给我找艘船过江。”祝楷一想到这就着急了，连忙吩咐警卫出发。 “干嘛？老板……”李烽问道，不想祝楷已经火急火燎地冲出去了，等他反应过来，跟着出去，祝楷一行人已经走远了。 李烽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不晓得老板刚回来又是哪根筋不对，不管了，还是找丁经理过来，两人合计这钱应该怎么走账。 警卫在码头上一直没有找到其它船只，他们从青岛过来的轮船已经开到吴淞码头去了，两架水上飞机就停靠在凯旋号旁。祝楷一行人最后还是乘渡轮过了江，一行人上了岸，急忙往华新奔去。 “嘭”地一声，祝楷身边的警卫和一个人在码头出口的拐角处撞在了一起，连带着他也是踉踉跄跄的差点跌倒。 “你怎么回事？不看路啊！”警卫出口就火气很大。 “呼”的一阵风似的向警卫扫来，边上的祝楷吓得一步往后退去，“嘭”的就摔到了一旁，警卫反应快，侧身让过，就见一把小斧头带起一阵风，从他的耳边刮过。 “啊！”这不要命的架势，是一个戴眼镜的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摆出来的。 几个警卫马上亮出了武器，一圈围着保护祝楷。 “先别动手，我可能误会了。”中年人一看清一色的冲锋枪伸出来，马上说道，然而神情却依然不慌。 警卫们没有吭声，依旧用枪指着他，祝楷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是认错人了，不好意思。”说着中年人退后，警戒着慢慢地继续后退，警卫们有些不知所措，望了祝楷一眼。 祝楷终于是缓过神来，“你这样走了，我们不是很吃亏。” 中年人停了下来，问道：“你想怎样？我说了是个误会。” 祝楷没想到他是这样直接地解释，还真是麻烦，刚才袭击干脆利落，一击不中马上准备离开，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难道真是误会？ “介绍一下自己吧！别到时候我连和谁发生误会都不知道。”祝楷学着耍赖。 “王亚焦，安徽人。”中年人不以为然地说道。 “啊！你就是王亚焦，原安徽副宣慰使。”一个警卫不禁脱口而出。 “怎么，你们是陈调元的人？”王亚焦眼色马上变得凌厉起来。 祝楷看着这个中年人，想不到会这么难缠，看着似乎无害的中年学者模样，一会又是一副身经百战的劲头。 “以前是，现在不是，你和陈调元在洪泽湖上有过节，我知道，我们团其中有一部分也参与了围困。”警卫解释道，“不过团长和警卫连没有去，我们就是警卫连的，你的事情还是后来他们回来说的。” “那我们既然没有过节，就告辞了。”王亚焦一拱手，转身就准备离去。 一个警卫嘀嘀咕咕地告诉了祝楷许多有关王亚焦的事情，祝楷也是有感此人的背景和交际广泛，不禁有些想法。 “等等，我有句话想和你说说，不知道你现在方便吗？”祝楷问道。 “行，你说吧！”王亚焦还是很爽利地说道。 “往前有个凉亭，我们到那里坐一下，可以吗？”祝楷不想在码头谈事情。 王亚焦转身就往前走去，祝楷一愣，连忙跟上，到了凉亭，刚才的两个警卫守在祝楷旁边，他俩相对坐着。 “我是华新机械厂的祝楷。”祝楷说道。 “久仰，久仰。”王亚焦一副没有营养的恭维，他确实不会关心那些商人。 “也是沪局的主管和军管办的科长。”祝楷继续介绍道。 “噢！”王亚焦的神色凝重起来。 “我对各种军火买卖感兴趣，当然，也对各个地方的政局有兴趣，我知道你的消息灵通，如果我们能够合作，我……”祝楷慢慢地说道，但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现在就是孤家寡人，能够帮你什么，再则说了……”王亚焦听着不耐烦。 “你现在是跟在南京方面，还是……”祝楷疑惑怎么他会这么落魄。 “你不知道？”王亚焦一脸不屑，“我正被蒋记通缉，四处逃匿呢。” “哦！”祝楷看着那个警卫，警卫点点头。 “我确实不知道，这个月来我一直在马尾、山东一带。”祝楷回答道。 “山东？青岛还是烟台。”王亚焦问道。 “两地都去过。”祝楷说道。 “我知道了，你是原来陈调元部下祝隶和江开戎的人，现在他们占了山东半岛，谁的号令都不听。”王亚焦恍然大悟，说道，“我可以和你合作，不过我不会听令于你。” “这没问题，我需要消息，各种各样的消息，我们和你合作就是为了这个。”祝楷说道。 “行，我还可以帮你们联络武器买卖，不过，我也需要武器和钱，人和场所就不用你提供了。”王亚焦干净利落地说道。 “你叫什么？”祝楷问身边的这个警卫。 “我叫付强，老板。”警卫回答道。 祝楷一指身边的付强，说道：“具体的事情你可以联络他。” 王亚焦随付强一同离开，而祝楷继续带着其他警卫往华新机械厂赶去。 ------------ 第七十八节 福冈 上海的街道因为前一段时间台风的到来，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的，路边的有些电线杆都斜了，也没有扶正，显得一切是那么地杂乱无章。 匆匆地走在街道上，祝楷没有多少心思关注这些乱糟糟的东西，他就想着李浩为什么那么着急找李嗣晨干嘛，千万千万不要让他先拿到钱，自己可有随便他花的许诺。 华新机械厂里还是一番忙碌的景象，机器的生产已经因为上海的工厂开始正常运行而变得繁忙，不断的有汽车在进出，把机器从厂里运往工厂。 祝楷在一个新的车间里找到了李嗣晨，研究所从地下室搬到了现在的车间是八月之后的事情，一次台风的洗礼，使得地下室突然出现了渗漏，搞得大家是不厌其烦，最后还是丁经理协调了一个原来堆材料的仓库给他们使用，才解决了他们的问题。 李浩转交了纽约方面交代的资料和材料，正在一个个地整理出来，李嗣晨则在一旁认真地记录着。 “哎，李浩，你不能把钱都给他。”祝楷没有注意看东西，冲上去对着李浩就是劈里啪啦一通话。 李浩和李嗣晨愕然地抬头看着祝楷，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转头祝楷注意看箱子时，才发现里面是许多的叶片和一些标注了记号的资料袋。 “噢，不是钱。”祝楷恍然大悟，自己一开始就错了，一根筋地被这个该死的钞票折磨近两个月的他现在是满脑子的金钱，有人说了那么句话，“躺在钱堆上的感觉，就是等死的感觉――心惊肉跳。”现在自己就是活在这种痛快之中，应该是时候改变了。 “老板，你可是越来越市侩了。”李嗣晨还是反应了过来，这两个月他可没少听李烽和丁经理的抱怨，他把合兴钢铁厂的管理层上上下下得罪了个遍，用光了他们的稀有金属，耗尽他们的最后一点积蓄，制造了一堆怎么看怎么没有用处的配件，据李嗣晨自己讲还是废品。 “算了，我弄错了。对了，李浩，你带什么回来了。”祝楷这时人已经醒悟过来了。 “哦，是汽轮机厂的雷凯威总工程师让带回来的叶片。这里有他们自己研制的，和麻省理工合作研制的，林林总总有几十个，这些是麻省理工那边拿来的资料，说给李嗣晨参考的。你说的钱……” “这个等会儿说。”祝楷立马打断李浩是话，这个真不能公开讲。 “哦，雷凯威总工程师让李嗣晨有问题就打电报过去。”李浩接着说道。 “李嗣晨，你用电报和纽约联系啊？”祝楷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也行啊！ “老板，我知道你又想岔了，是发无线电报，我们自己厂里就有。”李嗣晨很是无奈地解释道。 “无线电报可以穿过太平洋了？”祝楷真不相信现在就可以这么远接到无线电报。 李浩接过了话，“是这样，我们上次去日本，船上有好几台电台，当时从日本出发后，有人在夏威夷试着给日本发个电报，不想刚好可以收到，于是就在那里建了个中继站，这样我们就不必通过有线电报联系了。雷凯威当时知道后，急着想和李嗣晨交流，就发电报给李嗣晨，转发之后就联系上了。” “我们两边的试验数据交换后，发现还是有不少互补之处的，就让汽轮机厂那边冶炼了新材料制造燃气轮机的叶片，还有一些是发动机的叶片，我这边再测试一下。可惜就是燃气喷气发动机的壳体部分数据无法发电报，否则也发给雷凯威，让他们试制，也许会做得更好也说不定。”李嗣晨颇有些感慨。 “不错，这可是真的帮上忙了，你先看下，呆会我再找你。”祝楷说完，领着李浩出了车间，往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祝楷在考虑是否应该考虑在纽约投入更多的精力和金钱从事这项研究，上海的底子薄了些，有些东西想到也不一定做得到，像新的合金材料，那边做起来轻而易举，而在上海，麻烦得就像个大工程。 七月十日九州 “佐佐木，你要带我们去见谁啊？不是说好了在大阪采购嘛！”李浩带着三个人跟着佐佐木到了九州，佐佐木就是个木头，半天没有一句话。 “到九州进威士忌。”佐佐木还是这句话，弄得李浩郁闷不已，只好不再说了。 “你好，木头，怎么现在到纽约发展了？”佐佐木一行人在九州农政局见到了信野建雄，一个比佐佐木高大的日本人。 “嗯。”佐佐木还是一贯的少话，“威士忌有多少，是宫本君要的货。” “哦，是队长要的货，没事，我马上联系福冈酒厂。”信野建雄在部队里是宫本的卫兵，对宫本不是一般的敬畏。 一通电话后，信野建雄说道：“福冈酒厂有三万箱威士忌，不过他们答应到东京和大阪的酒厂再调过来九万箱，一共是十二万箱，可以吗？” “我只有一百二十万美元。”佐佐木毫无表情地说道。 “美元，那太好了，九州最缺美元了，如果你们支付美元，他们还可以低点价格，就十五美元一箱，你们可以先付一百二十万美元，两个月后再支付余下的六十万，可以吗？佐佐木，这些天就在我这里玩玩吧！我们好久没有见了！”信野建雄是想佐佐木在九州做抵押，生意做大点。 “行。”佐佐木利索地答应了。 李浩他们半天才明白他们搞了那么大一笔生意，心里不免打鼓，等了一个空挡，问佐佐木：“我们搞那么大干什么？我手头才八十来万，你也不到四十万吧？之后不是很麻烦！” “没事。”佐佐木的冷真是让人恨。 “可是到哪里装货？”李浩真是着急，这个人半天没个屁。 “福冈。” “好，你定了十二万就十二万，那么我们到大阪装了其它货物到福冈会面吧。”李浩打算还是回大阪，钱还在大阪，本以为他们会把货物弄到大阪的。 “行，福冈见。”佐佐木啊，佐佐木，千万不要被你整死，李浩一个劲地嘀咕，没办法，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又不通，他能干什么！ 李浩回到大阪，货物已经装好，在等他们几个，知会了岸上的三人，让他们尽量和佐佐木联系好的日本人交流交流，期望早点开展工作。 凯旋号到了福冈，码头上已经有人在等了，佐佐木和信野建雄来到船上，把美元现金验了，然后开始让码头装货。 福冈酒厂的人候在码头的货物旁边，指挥着装卸，不时地望着这艘万吨轮，心里也是祈祷，但愿此次交易能够顺利。 “佐佐木君，我们走吧！他们回来得是八月了，我们还是去新都吧！”福冈酒厂的人拿到了这么一大笔美元也是很开心，他们会在新都招待两位，接下来的那笔款项也是够大的，得把两位服侍好。 “队长，我们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家里啊？”船上的一个警卫问道，有些担心这次交易的意外。 “算了，现在你怎么说？等交易完成回去说吧！”李浩还是不想让祝楷担心，这事说了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太平洋上的季风已经刮起来了，满载的凯旋号正乘风破浪往前行驶。 ------------ 第七十九节 生意和洗钱 七月底纽约 “席勒尔，凯旋号马上就要到了，和凯文的交易准备得怎么样？”王晓翰问席勒尔，经过这近一个月每天的交流学习，王晓翰的英文是越来越好。 “你们那个警卫队长竟然弄来了十二万箱的威士忌，我跟你说，不要把所有的威士忌都给凯文，给他个五万箱，你赶紧派人把其余的七万箱给运回来。”席勒尔感觉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这么多的货想一口气推给凯文，他可是是奸商，也会压价的，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自己吃亏。 “为什么不给凯文？宫本又没有那么大胃口，他自己那点货还想我们帮他推销呢。”王晓翰都不懂为什么还把威士忌拿在自己手里。 “凯文如果给你一百二一箱你卖不卖？”席勒尔问王晓翰。 “也不是不可以卖。”王晓翰沉吟了一下，回答道，这个价格确实利润还是不错。 “那么九十呢？”席勒尔又问道。 “额！”王晓翰确实是愣了，怎么跌那么快。 “六十呢？”席勒尔轻声地又说了一句，这下王晓翰彻底没有话了，他陷入了沉思。 “上赶的不是买卖，你一味地把货都推给凯文，最终的结果就是跌价。而且老板叫宫本办公司接货款，也不是个办法，他自己还没有站稳，又不懂商业。”席勒尔仔细地解释给王晓翰听。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做？”王晓翰问道，这回他是真正明白自己和席勒尔的差距在哪里了。他还是需要好好地学习怎样经营。 “我们需要凯文的销路，但是不能一下子就满足他的需求。宫本要货，他自己拉走就是了，我们没有义务帮他打拼生意。他不拿走，这次我们也不可能全帮他推销，价格上更是不可能实打实地给他，这个我会拟个方案给你，相信他也会明白。”席勒尔说道。 “好，就依你的办法，我会安排船只去接应凯旋号。”王晓翰说道，从今天起他要全面向席勒尔学习。 王晓翰安排了船只把七万箱威士忌都运上了岸，然后通知凯文交易，依照席勒尔的吩咐，王晓翰与凯文再三地谈判，最终才决定给他五万箱威士忌，当然价格还是老价钱，谁叫这段时间市场上高档威士忌又缺了呢！ 这次的交易还是比较简单，除了要还凯文的二百多万大炮款项，还得还九州酒厂的六十万，其实也就剩下近五百二十万，还得给雷凯威一百万填研发的窟窿，能带回去的也就四百万左右，王晓翰知道，如果按照这次的货款，这笔钱也就付了货款，只有一百万左右的款项可以带给老板。 席勒尔建议王晓翰先不要把凯文的大炮款项全部付清，那堆东西就是垃圾，没人要才一股脑地给了祝楷。先还给凯文一百万货款，给汽轮机厂二十万，其余的通通带回去，也能给老板多带点。 凯文倒是不介意哪时给他大炮款项，他关心的是几时才能到下批货，当知道八月下旬会有一批货到，他确实很开心，那个时间刚好接得上这批货。 宫本在接到消息后，找到了王晓翰，这次出售的威士忌没有他的份，这个他还是清楚的，他需要的是祝楷能够帮他把威士忌运进来。但是，在纽约的发展却是不如人意，自己整合了社团，到祝楷这里拿到了武器弹药，然而还是无法打败意大利人，他们从西西里岛源源不断地派人到纽约参与争斗，把宫本刚刚有点起色的私酒生意又打压了下去。 “晓翰，老板那边能不能派些人过来，纽约的黑手党又开始活跃了，我们有些压不住。”宫本对晓翰说道。 晓翰确实也了解纽约最近一段时间，意大利人非常嚣张，几乎统一了纽约的私酒市场。可是他也不好说就叫国内派人帮宫本打天下吧！ “我不是不想帮你，可我们终究是做正轨生意的，老板三令五申要求公司人员不得参与纽约的争斗，我确实是无能为力。”王晓翰不想给宫本一个错觉，以为自己在纽约可以单独决定事情。 “我是希望你能和老板商量一下，能不能派批人过来，我们纽约社团都投在老板的手下。”宫本思考了很长时间，他整合社团没有问题，从事私酒生意也没有问题，但是真正和意大利人械斗纽约的日本人可不行，而日本国内自己不方便去，佐佐木又召不来人手。真是发愁。 “啊！这样。你让我想想。”晓翰不清楚怎么处理眼前这事情，“我通知老板吧，你等我的信。” “对了，你的威士忌还在仓库里，李浩给了我一张清单，佐佐木这次干得不错，你的份额是三十六万，占百分之三十，也就是四万箱，还有九州的五十四万款项未结，需要你结了。”王晓翰早准备好了，虽然还是眼红这笔钱，可是日本的事情还是要他俩出力。 “不，不，不，不要算得那么清楚，我已经决定跟着老板，这就应该是老板的货物，怎么处理我听老板的。”宫本的决断让晓翰非常吃惊，按刚刚交易的金额，这可是六百四十万美元，不是六百四十美元。 王晓翰呆呆地看着宫本，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我还是先通知老板吧！”晓翰喃喃地说道。 然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王晓翰怎么也联系不上老板。随着纽约的形势越来越对宫本不利，王晓翰和李浩、宫本商量决定，把凯旋号上跟着保护的警卫派出三十人，对纽约黑手党的几个窝点发起袭击，打击他们的私酒生意。 一天的时间，警卫们分成四组横扫了纽约的黑帮，冲锋枪、榴弹枪、狙击枪一出，短时间内就瓦解了黑帮的战斗力。这次的行动以破坏为主，所有知道的私酒仓库被焚毁，李浩下令行动中不得拿任何钱财，一律予以烧毁，这也使得警卫们行动之后撤离迅速，避免了被纽约警察发现的危险。 宫本的生意在袭击发生之后马上好了起来，他也在明面上派出社团人员接管了黑手党的地盘，努力地开拓新的市场。 李浩拜访了汽轮机厂，雷凯威这段时间一直沉在冶炼车间，试制新的耐高温高压合金材料。燃气轮机的运行还是出了很多很多的问题，致使他在七月初走访了麻省理工大学的物理系材料专家内唯尔教授，内维尔教授对这个材料研究非常感兴趣，专门设立了一个课题进行专项研究，并派出研究生到汽轮机厂进行试验，不过内维尔教授的材料实验室可是比汽轮机厂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试制材料的进展非常迅速，李浩到汽轮机厂的时候研究出来的叶片材料已经有十几种，现在正在加工当中。李嗣晨和雷凯威通报的发动机叶片材料也同时在汽轮机厂里制造，可汽轮机厂现在却是资金匮乏，急需重组改造，否则很可能会破产清算。 李浩得知这个情况，转告了席勒尔，席勒尔以宫本的公司采购为由，把现有的汽轮机厂库存的蒸汽轮机以分期付款的方式全部买下，然后转卖给席勒尔的实业投资公司，最后以出口信贷的方式卖到上海。这样就给汽轮机厂增加了一笔发展的资金，而宫本在纽约的私酒款项也就慢慢地洗进了汽轮机厂。 ------------ 第八十节 无奈 “米勒，你怎么回事？账户的资金会亏损那么多？”席勒尔今天是出离的愤怒，米勒的账户今天是报告的日子，而李浩报告的汽轮机厂的财务危机刚刚解除，他肯定会来了解公司几个股票账户的情况。 “我做了股票卖空的合约，不过我是严格按照百分之二十的约定进行操作的。”米勒回答道。 “你看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席勒尔指着交割单的几处，对米勒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开始确实是按约定操作的，如果不是这样，你早就爆仓了，但是这里为什么还是超出了二十，这里更是到了八十，你怎么解释？现在已经亏损多少了？算了算了，你就说还剩下多少吧！” 因为祝楷走前，说了让米勒自由操作，席勒尔平时并不注意他，只是俄而看一下他的账户情况，可李浩过来纽约，肯定会了解其中的一个账户情况，那是祝楷答应的给警卫的奖励和抚恤金创设的账户，当时阴差阳错地就给了米勒操作，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难看。 “第一个账户还有四十二万，第二个是三十七万，……”米勒的声音几乎是听不见了。 “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老板的警卫队长李浩这几天过来了，你说怎么办？”席勒尔真是头疼米勒的胆大妄为。 “席勒尔，你就想办法拖一天，这个肯定是要下的，最多是明天就会出现转机，你就帮帮我。”米勒哀求地说道，虽然自己有老板的承诺，可是这个样子让李浩看见确实是难看。 “我只能是尽量，他如果要来，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好自为之。”席勒尔说完，回身就离开。 “一定，一定，下次我一定听你的。”米勒追着他的身后说着，其实他自己都不相信下次是不是熬到住不这么干。 席勒尔还是和李浩介绍了几个账户的投资情况，不过没有细说多少钱，而且说到米勒的账户时，他只是表示米勒账户的资金是上蹿下跳的，非常让人心惊肉跳。李浩不懂这些，而且老板也说了是长期投资，没必要经常关心这个，再说警卫们的家属还没有到山东呢，几位的牺牲的警卫也还没有找到他们的亲人，暂时是用不到这批钱。 米勒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苛责的人没有出现，不过预计的下跌也没有出现，甚至还涨了一点，他整天都在痛苦的煎熬中渡过，到了第三天，临近中午休市，一轮下跌开始了。米勒中饭都无法安神地坐下好好吃，直到下午开市后，他卖空的那只股票进一步开始深度下探，他的眉头才舒展开了，席勒尔这时也闻讯过来，米勒在尾市结束前的最后时机了结这笔空单，结算后的数据表明，他的两个账户分别是赚了百分之二百三十二和百分之三百一十三，也就是各有一百六十六万和二百零六万。席勒尔看得是目瞪口呆，心里不住地感慨米勒的狗屎运。 李浩在临出发前，席勒尔还是透露了一点消息，他们在米勒处的账户资金已经到达了二百万，听得李浩是惊叹不已。 雷凯威为老板还是制造了一台燃气轮机，让李浩带回去给祝楷测试，他们新的一台燃气轮机设计图纸已经修改完毕，会在宫本的资金到位后开始试制，数据会在下次让凯旋号带回去。两艘轮船的动力系统也在紧张地制造当中，因为采用全新的设计图纸，制造的时间会比较长，估计到明年的三四月份会好，全部完成测试估计要到六月，运到上海安装应该是七八月的事情了，应该也能跟上轮船制造的进度。现在汽轮机厂的财务危机暂时解除，大家干活的劲头也更足了。 祝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泡在了车间，和李嗣晨一起没日没夜地开始测试燃气轮机，这个工作还是让祝楷非常沮丧，压气机他采用的是柱塞式的，他的工作效率直接影响到了燃烧室的高压空气，使得两人许多的工作无法得到有效的数据，在忙碌了两天两夜之后，祝楷去睡觉了，嗣晨还想坚持再待一会儿，不想就在车间里睡着了。 还是让嗣晨带上人员到汽轮机厂去，纽约边上终究还有一个麻省理工，还是有地方求助的，把他们在搞的喷气发动机的资料也带上，在上海肯定不行，真实是在乱搞。 凯旋号再次出发的时候，李嗣晨已经把所有的试制产品都弄上了轮船，他带了五十个人的庞大研究团队出发前往纽约。 李浩带回来的钱已经作为烟台的购买机器设备和材料的款项打进了几家厂里，合兴钢铁厂是最开心的了，长久以来有出无进的状况终于是有所改变，而且这也是两年来第一个月份实现盈利，这也是拜托炼油厂输油管道的全面开工和储油罐的建设，山东烟台的炼油厂在八月的施工也使得合兴钢铁厂的开工不足的状况彻底改变。 金所也是兴奋莫名，他的近四百的工人在炼油厂施工中，八月的补助九月五日拿到了，真是一个连想都想不到的数字――两万银两，金所再三地问丁经理是不是给错了，得到的答复是老板说了，补足第一个月的差额。工人师傅的工作让祝楷非常非常满意，而且他接下来还想征求他们的意见，是不是去青岛的德国船厂工作。 飞机制造厂里还是在培训工人，飞机的发动机制造就慢得让人生厌，第一台样机刚生产出来不久就在试机中烧坏了，嗣晨当时来看过，说材料不行。当第二次样机试制出来，运行的功率根本达不到设计的功率，折腾了许久，这回是加工精度不够，是工人师傅的问题，同时也是机器设备的问题，是时候提高设备的质量了，现有的设备粗加工没有大问题，可是精度要求的产品没有办法生产。 祝楷从华新机械厂开始，进行标准化生产的建设，五六个厂之间统一标准，同时指导浦东的小工厂也实现标准化生产，以期望提高设备的质量。 在目前的工业基础下，英国人和德国人是工业化最好的典范，工人素质高、生产管理严格，产品质量高。祝楷想达到他们的水平，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李浩拉回来的蒸汽轮机祝楷让发电厂留了两台稍大一点的作为扩容之用以外，其它都送去了烟台和垦利县。说到垦利县，德国人在无意中知道了那是烟台方面控制的一块飞地，比较偏僻，他们想在那里建个小型的船厂码头，主要从事船只建造，垦利县军方还是答应了，并且准备了发电厂建设，其实是军垦农场集资进行的一项投资，江开戎也答应了，这回是蒸汽轮机也不用采购了，直接就给他们了。 祝楷忙忙碌碌地在几个厂之间转悠的时候，绍兴老家带信来，要他回家一趟。 ------------ 第八十一节 衣锦还乡 九月，南京政坛是纷纷扰扰，蒋记下台，汪记上台，之后北伐的各派力量纷争不已，闹得是政界人士不知所措，然而，烟台方面却是敦敦实实地开始了大生产建设，祝楷在上海也是投入了极大的精力开始大规模的机器制造。 广州曾通过太古洋行订购一批g01步枪，约翰当仁不让地把业务拉到了浦东的军工厂，现在几大工厂就数他的军工厂最赚钱了，自从移到浦东，军工厂的面积整整占了有几百亩的土地，留出的发展空间很大，这也是他极力延揽了一个英国人研究团队的原因，他们现在致力于自动武器的研发，估计在十月间便会有成果出来。约翰和祝楷的合作现在是越来越相得益彰，亨利领导着管理队伍，也从另一个方面体现了他的能力，他也是约翰和祝楷最信任的人，而祝楷对领导权的放手，让众多准备加入祝楷这个机械工业集团的经理人看到了在企业里的发展前景。 李嗣晨的离开也使得研究所在上海的工作变得有所削弱，祝楷还是希望能够得到高质量的人才加盟。不过现有的以当时在沪局帮忙的大学生为主的研究团队，也让祝楷认识了一些人才，像是复旦的十几个机械、工业设计等专业毕业的学生，在普通机械设备的改造上已经有了基础，祝楷准备领导他们开展大型设备的设计制造工作。 在九月中旬的时候，家里再一次托人带来了信，要祝楷无论如何回去一趟，他开始准备回绍兴老家。 李烽的护卫队经历了炮火，已经迅速地成长了起来，因为之前的警卫一部分负责凯旋号到纽约的私酒生意，李烽就把一些护卫队员充实到祝楷的警卫队伍，使得整个队伍变得庞大。平常还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有许多警卫是隐在暗处的，待到准备登上轮船时，祝楷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有近一百人的警卫跟随。 他们这次回乡之旅是黄东第一次出任祝楷的警卫队长，他还是安排乘轮船从上虞登陆，再到绍兴去。去之前，祝楷去军管办拜访沈斌处长，不想他已经被调任苏州。祝楷的办公室倒是还在，现任的处长叫陈航，是白崇禧的部下，从广州参军，跟着北伐军一直打到了南京，因为受过伤，就在白崇禧的二十七路军换防上海时，进入了军管办做处长。两人可是相谈甚欢，陈航对知用中学也很熟悉，许多典故都是朗朗上口，更加深彼此的印象，祝楷对沪局的事情提出了一些建议，也是侧面对陈航的支持，让处长对祝楷有不小的好感。祝楷趁势说出了要回绍兴探亲，希望军管办能够给开个条令，让他以出差的名义回去，陈航还是很爽快地帮他办好了这事。其实祝楷拿到条令，只是为了能够顺利地让警卫公开携带枪支一同回绍兴。 祝楷拿到条令后，去了一趟沪局兵工厂，在仓库里领出了一百套军装，让警卫们换上，而警卫们在军工厂则是换了枪械，原来的三十来个猎户现在都是个顶个的神枪手，平时却不能携带狙击枪，这次外出，祝楷特批他们携带狙击枪出行。 亨利管理的军工厂还是出了一些好东西，40毫米的榴弹枪；m79散弹枪；挪威授权生产的m1925狙击枪，瞄准镜是韦德生产的6倍放大倍率、物镜直径30毫米的瞄准镜；还有两支没有定型的p27自动步枪的样品枪。 祝楷让警卫们挑选武器装备，整装完毕，第二天从合兴钢铁厂的码头乘坐一艘轮船出发前往上虞。 从海上乘船到上虞的路线，是钱塘江的出海口，这里是著名的喇叭口形状，所以在每年的农历八月十八，在海宁你都能看见颇为壮观的钱江大潮，潮头的最高有十几米高，往年都在潮起的时候有弄潮儿在潮头上下翻滚，引得民众惊叹不已，然而也年年有人被潮水卷走，以致尸骨无存，这一切都是月亮惹的祸。 祝楷身穿少校军服，站立在轮船甲板上，眺望着这远处飞翔的海鸥，心也随之飘荡。家，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让祝楷有些向往，也有些迷惑。那天在梦里，为什么会那么清晰地听见贾亮和商普说自己不是祝家的儿子呢？他们不会想咒骂自己吧！祝楷好久没有这么静静地想事情了，海面的平静使得他的心境也平和下来。 到上虞码头已经是傍晚七点了，他们匆匆忙忙地上了岸，天上的月亮还是挺亮的，带队的警卫队长黄东建议祝楷还是找个地方歇歇脚，住一晚，明天白天回家。祝楷看着如此荒凉的港口，不禁有些肃然，决定还是往家去。 风吹着脸庞，凉凉的，祝楷看着那开始瘦削下去的月亮，才想起来五天前才刚吃了月饼，今天倒是回家团圆了。这么一队军人携枪在夜晚行军，还真是没有人敢上前探听消息，到午夜刚过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祝家庄。外围的护村队员早早地惊呼起来，引起了整个祝家庄的骚动，很快就有人出来探问，等到听说是祝三少爷回来后，护村队员才从各个隐蔽之处走出来，还真想不到，竟然有二十个人之多。 二哥已经从屋里出来，迎着祝楷走来。 “三弟，怎么连夜回来了？我们可是被吓得不轻啊，你这是……政府的人？”二哥很惊讶小弟是一身戎装回家。 “回去再说，我们走了一天了。”祝楷确实是累了，现在就是想睡觉。 “好吧！管家，你安排下三弟的手下休息。”然后就领着祝楷往院子里走去。 祝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春花已经备好了水让他梳洗，他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当清晨的阳光洒进屋里时，祝楷还在睡梦中，他的小院外面已经有人等着了。祝夫人不停地来回转着圈子，警卫在旁边陪着小心，他已经说过几回让夫人进屋等，但是夫人怕祝楷没有休息好，还是坚持等在了门外。 祝楷醒了时，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自己熟悉的绘图台板桌时，不禁迷糊了，晃了晃脑袋才清醒，是回家了。还是春花准备好了梳洗水进来，服侍他清理干净，哎，还是那么自然，竟不会不习惯，祝楷感觉自己是不是已经堕落了。 “三儿，快出来吧！早饭都快凉了。”母亲在外面喊他。 祝楷应着走出房门，看见母亲身边跟着两个丫环，在小院里等着。 他俩一道走进大厅，祝老爷和二哥已经在那了。祝楷已经换下了军装，一身便服过来。 “三弟，你怎么昨晚穿一身军服啊？你的人都是军人啊！”二哥也是吃惊，从来没有听说小弟参军了啊。 “哦，那是校官的服装，我不是早前挂了个沪局的主管职位嘛！后来碰上了李仪的副官在上海军管办做处长，他给弄了个科长。少校的军衔是个虚衔，你看那么仔细干嘛。”祝楷回答道。 “快吃吧！呆会还有事情，”祝老爷说道。 待大家用完早餐，一家人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祝老爷看着祝楷，半响才说道：“江家八月份来家里问过，说是今年把你们的婚事办了。”祝老爷说完话没有再看祝楷，头低了下来也不说话。 祝楷一愣，这就要结婚了，自己不是才十八岁嘛！噢！现在的人结婚早，听说还有人十六岁就结婚的呢。 “早了点……”祝楷没有说完，母亲就抢过了话头。 “早什么！你都十八了，去年订婚到现在不是都大半年了，你要人家闺女等到什么时候去？”母亲的话还是相当有说服力的。 “哦。”祝楷应了一句，确实无法说话了。 “小弟，我结婚还比你早一年呢，你这样已经不早了。”二哥也是支持母亲的观点，小弟现在满世界地跑，还是早点让人拴住才行，就是现在结婚大哥可能回不来。 “那行，我听你们的。”祝楷想想也是，还真找不到反对的借口啊！噢，要不说还没有买房，自己在上海住的就是厂里的宿舍，对了，上回答应工人师傅的套房这回回去肯定要开始动手建了。 “我上海还没有买房。”祝楷犹犹豫豫地说道。 “买就是了，要不要家里拿钱？”祝老爷不以为然地说道。 是啊！自己都是大老板了，不是以前的小白，买房还不是小事，真笨呐！什么不好找，找那么个理由，算了，还是答应下来吧，反正迟早也是要结婚的。 “买房我自己来吧！家里这次叫我回来，就是为了我的婚事吧！”祝楷说道。 “是和你商量呢！江家想在这个月就把女儿嫁过来，把婚事办了。”母亲说道。 “什么？这也太快了吧！”祝楷想不到会是这么神速的结婚，以前就知道奉子成婚是快得不得了，可现在…… “我看过了日子，最近的日子是二十号，要不就是二十三号，再迟点就要二十八号了，你看呢？老爷。”母亲不知道怎么的，心情是特别的好。 “都行，看三儿的意见啦。”祝老爷无可无不可。 看来是在劫难逃，行，早点就早点，就二十号吧。 “二十号……”祝楷还没有说完，母亲已经又接过话去。 “二十号不行，太紧了，我来不及准备，二十三号吧，差不多要那么久。”母亲想了想，本来还打算二十八号，可也怕三儿有事情，别节外生枝了。 “严儿，你和管家去江家一趟，就说定了二十三号的日子，问他们来不来得及。”母亲吩咐二哥，然后急忙起身，一路走还一路嘱咐着丫环。 ------------ 第八十二节 是可忍孰不可忍 祝楷回到房间里，自己安静地呆会儿，他还是回忆起了许多在这个家里的事情，不过依旧想是电影一般，没有真实感。 最让他怀念的还是纽约的时光，现代的大都会，钢筋林立的城市，美丽多情的姑娘。自己还是在逃避着这个时代，逃避着战火，逃避着苦难，逃避着这个家。 “三少爷，队长来找你了。”春花在门口叫道。 “哦，”祝楷擦擦脸上的泪珠，说道，“让他进来。” “老板，电台已经架好了，按你的要求，已经和上海接通了，青岛和烟台也都接通了，日本那边有些消息发过来，你要看看吗？”黄东说道。 “哦，黄东，说什么了？”祝楷还是希望日本那边的工作可以早日开展起来。 “李浩队长叫佐佐木在日本训练了一批退伍的士兵，把他们带去纽约支援宫本，现在人已经出发了。他们几个在日本的情报工作已经进入正轨了，这些士兵的家属他们会去经常地送些东西，并给他们找一些活干干，出点钱让他们出面开几个演艺坊什么的，可以打探些消息。”黄东说道。 “嗯，不错，终于是把工作开展起来了。纽约方面要晓翰多注意宫本，这些日本人要审慎使用，别给自己找麻烦，也要宫本不能做过分，一个人独霸纽约是不可能的。”祝楷吩咐道。 “何壮来电报说，青岛的日本人好像有些异动，不过没有确切的证据，烟台方面已经由进才接手了，青岛的建设已经大规模开展起来，他问你去不去那边。”黄东说道。 “你发个电报给他，要他按计划实施，那边我们插不进去手，只管提供一些人员，让德国人给我们培训，不用管他们。”祝楷吩咐道。 黄东报告完毕，回身出去了，例行的电报每天都会来这么一回，黄东渐渐地也有些熟悉了。警卫们现在是分成几批轮流执勤，相互交接的时间会重叠一会儿，这个是李烽特别安排的，只从烟台祝楷出事之后，李烽特别请了英国的安保专家来训练负责祝楷的警卫，所以这次出门回家，李烽会安排百把个人跟随保护。 祝楷在房里待得闷了，想出去走走，几个警卫马上跟着他走。在家里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母亲现在也不可能放他回上海，终究这几天会有些事情需要商量。 祝家庄不是很大，护村队员都是本乡本土的，拿的武器还是上次祝楷留下来的。他们在和一些不执勤的警卫在交流比划，许多的孩子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 来到村头的小溪，这里是他小时候玩耍的最多的地方，抓鱼，摸螃蟹，戏水、游泳，甚至还扎过竹筏从上游漂下来，可惜竹筏没有绑牢，一伙人在竹筏散架后，都掉到水里成了落汤鸡。 一个村里的年轻人怯生生地叫着他：“楷哥，你回来了。” 祝楷认了半天，终于是想起来了，从小一起玩的族叔的小儿子祝敏联。 “敏联，你在这呐。”祝楷打招呼道，“你哥他们几个呢？” “在城里的油坊帮忙呢，我爹想叫我也去，我想到上海去找你，可没敢跟大伯开口。”祝敏联说道，他们是从小的好兄弟，打架都一同上的，他后来也去城里念了几年新学，可兵荒马乱的，就又被叫回家了。 “你跟我吧！和你爹说一声，这些都是工厂的护卫，也是我的警卫，你如果现在没事，可以明天就来，我会让他们先教教你，我还要在家待一段时间。”祝楷还是很喜欢敏联，至少这是自己的兄弟。 “嗯！我和我爹去说，他会同意的。”祝敏联说着就跑了。 祝楷看着他走了，又往村外走去。 江浙的农村真是到处是水渠、小溪，田里大多种了水稻，九月的水稻秧苗已经开始拔节了，又会是一个好收成的年份。闻着那股泥土的芬芳，你会十分感激大地给与我们的一切，诸如粮食、蔬菜、瓜果等等。 一路上扛着锄头去田畈的乡亲和祝楷打着招呼，“三少爷，回来了。” “哎，去干活呢！二伯。” 当祝楷往回走时，就看见春花跑着过来。 “三少爷，江家二少爷找你来了，快回去吧。”春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他来有说什么事吗？”祝楷倒是不知道春花为什么那么着急。 “他急着找你呢，应该是有事。”春花肯定地说道。 祝楷被春花拉着跑回了家，气喘得不行，看见大厅里江家二少爷在焦急地走来走去。 看见祝楷，连忙上前来说道：“快，跟我去家里一趟。” “什么事怎么着急？你慢慢说。”祝楷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样子，连忙劝慰他。 “那个够鈤的贾亮想把我妹妹抢去，我都说了我妹妹已经订婚了，他还不肯停歇，占着是当了北伐军的营长，带着兵风光地回来，就想强抢。今天来了帖子说要把人接走，他的兵把我家的大门给围了，我是翻墙出来找你的，你快走啊！”江炳根急切地说道。 “走。黄东，把人集结起来，出发。”祝楷命令道，竟然有人敢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还是贾亮，那个在梦里拿枪指着他的人。 “咚，咚，咚”的脚步声整齐地传过来，一个连的警卫已经集结完毕，跑步出发，祝楷和江炳根跑在队伍的侧面，枪扛在肩上，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闪。 到城里不过五里路，江家城里的大院也是江家的兄弟在读书的时候置下的，这两天他们在这里住的时候被贾亮怎么就知道了，纠缠个不休，今天他竟然堵了大门，想用强。 在江家大门口堵着的士兵有二十来个，拿着89k的步枪在门口晃悠，他们看见清一色新式军装的士兵也是发愣，他们还没有轮到换装呢！怎么这些士兵是哪来的？ 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的时候，才知道这是和他们不对付的武装，好嘛！既然是新式装备的军人，那么肯定是嫡系的部队，得罪不起啊！投降吧！ “别误会，我们是新34军的，你们是哪部分？”带队的一个连长肩章的连忙说道。 “都别动，我们是军事管理委员会的，正在执行军事任务，我们怀疑这里有可疑武装，把枪扔到地上，手放到头上，让我看见你的手，蹲下。”黄东一字一句地喊道，这个他们在上海玩得太熟了，军管会经常出动找企业的麻烦，每次都是这句话，都不带变化，他们许多人都能说得很溜。 “快，三下后不蹲下，视为反抗，将被击毙。”黄东加了码，这个最有效，保管个顶个地蹲下。 “刷”的一下，对面的士兵全部蹲下了，枪丢了一地。 远处跑来了一群人，黄东见势，马上让十几个警卫上前收了枪，命令其他警卫散开。 “警戒，有武装力量靠近，进入战斗准备。”几个警卫迅速把祝楷护在身后，撤到一旁。 “什么人？我们是34军的。”对方边跑边喊话。 黄东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祝楷，如果老板想打的话，就一定不能现在和他们搭话。祝楷还是示意黄东回话。 黄东带着警卫拦在了路上，说道：“我们是军事管理委员会的。” 对方十几个人已经跑到了面前，一个人走上前来，赫然是贾亮，后面跟着商普。 “原来是祝楷，哪里给你找来的当兵的！”贾亮摇头晃脑地说道。 祝楷没有穿军装，当然贾亮不怕，他的大舅是新编34军的师长，年过后他就可能升团长了，这次回来听说祝楷的未婚妻是江惠芳，就想把人抢走，羞辱一下祝楷。 祝楷面无表情地看着贾亮和商普，对黄东说道：“别动枪，给我打。” “是，老板说了，别动枪。”黄东向警卫们说道，“动手。” 警卫们留下三十人警戒，其他人把保险一关，轮着枪把就冲上去，用枪托狠狠地砸向对方。 “你们，哎呀！”双方混战在一起，祝楷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根柴棒，撩起来就打向贾亮，边上的警卫帮他抵挡贾亮和其它士兵的攻击。先前的二十来个士兵傻了眼，可他们已经投降了，才不愿意赤手空拳和比他们多得多的人干架，就装傻充愣地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贾亮一边还击一边后退，也没有其他人插手攻击他，所以虽然他被打了好几下，可是却并不严重，更没有趴下 “你这是在攻击革命军人，”贾亮的嘴里还是不饶人，骂骂咧咧的，“你别以为找了帮军人就威风了，你还想娶惠芳，做梦吧你，你就根本不是祝家人，就是个野种。” 祝楷出离的愤怒，这是他第二次听见了这个话，他轮着柴棒往贾亮的脑袋砸去，贾亮用手挡了下，鲜血马上就流了出来。 “哎呀，你等着。”贾亮不敢再和祝楷对打了，转身就跑，也顾不上这些士兵，其他人早就想跑了，一见营长跑了，一溜烟全跑了干净，连蹲在地上的士兵也在祝楷的示意下，让他们走了。 ------------ 第八十三节 莫名的情绪 打架斗殴的事情在北伐军里也是常常发生，但是底线都是不能动枪，不能死人，否则宪兵出动谁也捞不着好果子吃，打架赢了就赢了，如果不服，重新找个由头再聚帮人打过。 贾亮很清楚这事他不占理，上次欺负祝楷之后，感觉人都飘飘然，现在自己已经是营长了，地方的官员可是极力奉承他，也使得他内心极度膨胀，回来一周了，几乎天天去江家骚扰江惠芳。这回吃亏他得找人问问祝楷现在是怎么回事，在这里自己人少，可是打不过他。 贾亮还是找到了一个在上海市政府工作回乡来的人，他是知道一些事情，今年的二月底的时候，祝家老大和江家的老大一起带着几万人进驻上海，祝楷就是当时沪局的主管，到现在也没有听说被撤，他在上海有很多的产业，也算是上海的有钱人，北伐军打来之后，祝家和江家的军队就不知所踪，不过祝楷在上海有一支护卫队伍，相当有势力，连军管办都得买账。这一下，贾亮知道自己现在想找回面子是不可能了，而且祝楷现在人比自己多，再打起来还是自己吃亏，想到这里，贾亮第二天就带着士兵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绍兴。 祝楷事后没有进院子去见未婚妻，留下了二十来人给江炳根，让他们保护江家的安全，他带着警卫回到了祝家庄。 家里已经知道了祝楷带人出去的事情，护村队员集合了起来，准备去支援他们，等警卫们回来之后才解散。警卫们闲着无事情，接下来几天开始训练护村队员。 二哥急匆匆过来，问祝楷：“江家出了什么事情？我听说他过来的时候狼狈不堪。” 祝楷心里装着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贾亮这个混蛋，想打惠芳的主意，被我带人教训了一顿。” “贾亮不是说当了南京方面的营长了吗？他这次带了士兵回来，天天在街上晃悠，他敢这么做？”祝严气愤地说。 “他不老实，我就打得他老实，别让我再见到他，见一次我就打一次。”祝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就像是有一股暴虐的火要爆发一般，愤愤不平的，良久都无法平静下来。 “小弟，你怎么了？”二哥还是在去年祝楷出走的时候见到他这样的情形，有些担心他控制不住情绪的爆发，“如果你想杀了他，可能会有大麻烦。”二哥还是试图劝慰祝楷。 “没事，二哥，我知道分寸，再说我就要结婚了，沾了血腥终究是不好。”祝楷渐渐地稳定下来。 “好吧，父母亲大人早上时候想叫你过去一趟，听说你带人出去了，也有些着急，你现在过去一下吧！”二哥说道。 “嗯。”祝楷就和二哥往父母的房间走去。 “三儿，是怎么回事？你的小舅子火急火燎的。”母亲着急地问道。 “事情已经解决了，几个兵痞在骚扰江家，被我们打跑了，我留了二十来个人，应该没事了。”祝楷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倒是不想父母担心。 祝老爷在一旁听着，插口问道：“你的婚事，上海的朋友要不要来，你知道吗？如果邀请他们过来，你要早点打算。” 祝楷还真没有想到这些，现在交通如此糟糕，谁能在一周内保证赶到绍兴来参加婚礼，而且他们还得在这段时间有空闲。 他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谁会来，过两天再告诉你们吧！” “爹，我有事情想问你。”祝楷看了一眼祝老爷。 祝老爷睁大他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瞭了祝楷一眼，说道：“跟我来书房吧！”说完，起身往书房走去，母亲和二哥有些愣住了，什么事不能在这说，要到书房？ 祝楷跟着老爷进了书房，这里是全家其他人最少来的地方，祝老爷有时会在这里呆上一宿，没人敢在老爷没有准许的情况下进到书房，可以说这里就是个禁地。 “有什么事？你问吧！”祝老爷坐在书桌前的靠椅上，慢慢地抬起头，看着祝楷，说道。 “我，哦……”祝楷不知道从何说起，难道说是流言，可知道是流言蜚语，不调查清楚就胡乱猜测，这……好像不像话。 “你想好再说。”老爷似乎了解他的纠结，可又不打算点破。 “您别生气，我想问的事情是听来的，没有考证过，不过在我心里藏了好久了。”祝楷还是犹犹豫豫的，祝老爷却好像是把什么放下似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挪了挪身子，让自己坐的舒服点。 “说吧！我听着呢！”祝老爷语气变得坚定。 “额，今天我带人到城里，把贾亮，就是那个城里贾家酱坊的二儿子给打了，他想找江家的麻烦，我教训了他一顿，可是他骂了我一句很难听的话，说我是野种，不是祝家的人。”祝楷说着话，眼睛盯着老爷。 祝老爷没有大的反应，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就没有听见这话。 “爹，老爷，你怎么了？”祝楷看着不对，连忙上前推了推祝老爷。 “哦，”祝老爷回过神来，有点茫然的神情，“你先出去，我再和你说这事。” “啊！”此事难道真有蹊跷，祝楷不相信会是这个样子，不是贾亮在胡说八道，不是他在挑拨离间，祝楷一肚子心思，然而还是走出了书房，让老爷一个人静一会。 祝楷想不通这事，不过老爷总会给个解释的。其实最大的秘密就藏在自己的心里，他还真是不太在意那个结果是什么。 黄东还是例行公事地汇报了电报往来的各地的通报，祝楷对一些小事已经是放手让各处的负责人去处理，一切倒是井井有条地进行着。 “黄东，你拟一个电文发给各地，就说我这个月二十三号准备结婚了，如果有人回复是那天要来的，你统计一下，我们好安排事情。”祝楷想了想，还是决定今天通知他们为好，至于来不来参加婚礼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啊！恭喜老板，我马上去办。”黄东喜笑颜开，连忙发电报去了。 老爷一个下午都没有出书房的门，二哥和母亲都不敢去问，而问祝楷也是没有什么结果。之后家里已经有人上门来道贺，二哥和祝楷和来人寒暄，母亲则接待女眷，忙得是不亦乐乎。 到了快傍晚的时候，江家派人来递交了结婚当天会遵照的当地习俗办婚事的林林总总的一套规矩，并附上了当日出嫁时的嫁妆，有六十四抬之多，各式各样的物品让在场的亲戚朋友不时地发出惊叹。 母亲突然发现给小儿子的院子整小了，马上又吩咐祝严把祝楷边上的另一个杂院整理出来，然后打通和祝楷院子之间的围墙，重新做成大的院子，否则女方的嫁妆放不下，作为祝家不是太没有面子。 这一工程开工，祝家就忙乱的像是赶集一般，进进出出的人员，喧闹鼎沸的施工，真是让祝楷感觉到了结婚之前那种紧张而又莫名兴奋的心情。 ------------ 第八十四节 大雨大雨不停下 当天晚上，黄东把第一封回电拿来时，祝楷还是非常高兴，李烽要在二十二日晚上到达绍兴，参加祝楷的婚礼，他走的就是祝楷回家时的路线，随同有近五十人的警卫队伍，希望祝楷能够安排。 第二天早上，电报像雪片一般从各地发来，烟台的江大哥脱不开身参加自己妹妹的婚礼，他将派秦亮送礼物回来，进才会随同一起过来，人员有四十人左右，不过他们会住到江家；大哥祝隶没有办法离开前线，他决定让宁怀景和何壮一同乘坐烟台的船只，护送大嫂和两个小侄子回家，江大哥听说祝大嫂准备回家，也让江大嫂和儿子、女儿一同回来，护卫人数马上就突破了一百人。纽约的电报辗转三地发到了绍兴，他们再三表示不能参加婚礼的遗憾，不过他们会在美国特地订购一辆最新的轿车运回来，作为贺礼。夏威夷的留守人员、日本的留守警卫也同时发来贺电庆贺老板新婚大喜。 祝楷鉴于人数的大幅增加，让管家到城里去订下旅社的房间，以备晚上住宿，同时考虑让管家安排交通工具以方便客人从城里到祝家庄的往来。 到傍晚的时候，垦利县的电报发来了，在军垦的周仁海和文怀建恭贺老板大婚之喜，周仁海将乘船送礼物过来，说到他们俩，也是第一批跟随祝楷的护卫，因为本身素质的限制，他们在上海一直不得意，后来进才问他们去不去垦利县主管军垦的时候，他们俩咬咬牙，去了当时荒凉的垦利县军垦农场一带。后来因为组建了第四师，他俩因为从军的经历，顺利地成为了营长，因为这里是实行了军管，他俩的跟随祝楷的经历确实有相当的助益，民政也由他们管理，四师大部抽调之后，他俩开始主政垦利县，还是恢复了独立旅的称号，任正副旅长，领导农垦旅。这也算是另辟蹊径的好处，护卫里面像他俩升得那么快的还真是少见，这次德国的一家船厂的进入，让他俩看见了绝好的机会，周仁海也是想来绍兴和祝楷好好地谈谈，接到电报的当天他就带着贺礼乘船出发了，争取早点到和祝楷能够汇报一下情况。 王晓来的贺喜电报让祝楷是好生吃惊，想不到，他都被惊动了，这还是李烽安排的护卫队的小队长赵德凯后来拿了个电台过去，这样和上海的联系就多了，李烽专门发给王晓来电报通知他祝楷的婚期。这边的发展还是挺顺利的，王晓来已经是副县长了，县长是他的堂哥，赵德凯利用兵工厂的特派员身份帮助王晓来组建了一支地方武装，用来保护机械厂，而机械厂的产能由于电力的发展欠缺发挥不出来，通过它的影响力使得周边地区购买机器设备已经到他们的机械厂或是到华新机械厂订购。现在他们着重发展的是小水电，使电力欠缺的状况有所改变。王晓来这次是由赵德凯陪同一起过来，只有八个人，这让祝楷是大大松了口气。 到十七号这天，闻讯发来电报的约翰、亨利、陆董、孙益华、迈克等等都表示要前来绍兴参加婚礼，祝楷吓坏了，城里的旅社肯定是不够住的。祝楷召集了父母亲、二哥、黄东以及一干村里的族人，商议来参加婚礼人员的餐饮食宿和交通问题，大家已经被这个来人的数量惊呆了。商议良久，发现问题多多，住在城里那么只能走路过来，住在村里，房屋肯定不够，最后，黄东建议采用搭军用帐篷的方式安置大批的保卫人员，然后这几天购买板材快速搭建木板房，不会比旅社差多少，而且这些木材以后还是可以使用。至于摆酒席，采用流水席的形式，大院会是主要酒席所在，门口以及村里将是流水席所在，桌子凳子会从城里的人家借来，碗筷将现在去采购，席面将是城里的几个饭店大厨到祝家庄来烧，一切的食材将从各个地方采购。 祝楷快晕过去了，怎么会像个战役一样，当青岛的季福临等人的电报发来时，他才明白在绍兴结婚无疑是个巨大的考验。季福临等市政府委员会的成员全部过来，德国人有埃托奥博士和施罗德、洛斯基过来，这就是一船人。 终于，祝楷把人召集来，决定吧婚礼宴请放在中午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让一部分远道而来当天想走的人可以在午饭之后赶往上虞码头搭乘船只离开。木板房的建设规模扩大一倍，帐篷则是马上到上海去采购回来。 庞大的工程开动了，所有的这一切必须在二十二号完工。然而，十八号凌晨开始下的大雨把所有的计划都浇灭了，地上在雨下了五个小时后变得泥泞不堪，材料运输成了大麻烦，施工也是停了下来。 有经验的老人说了这场雨至少要下三天才有可能会停下来，二十三号那天倒是可能不会下雨，但是是不是晴天不好说。 怎么办？一群人大清早就坐在大厅里商量，看着外面不停下着的大雨，愁得大伙眉头紧皱。木板房已经没有办法建了，帐篷马马虎虎可以迟两天搭，可是下雨过后，地上是泥泞不堪，酒席怎么搭？ 这时，祝敏联来找祝楷，他带来了他的二哥祝敏络，说道：“二哥说有事想和楷哥说说。” 祝楷望着敏络，不知道他想和自己说什么。 敏络说道：“三少爷，……” “自家兄弟，你叫我三弟就行。”祝楷对敏络敏联两兄弟小时候的感情很深，不想现在变得那么疏远。 “好，我托大，叫你一声祝楷吧。我听说你结婚在村里摆流水席，因为地上泥泞发愁。”敏络说道，其实众人岂止是酒席，还有住宿，还有交通。 敏络继续说道：“县里年前规划的城区用青石板铺街面的事情大家知道吧？” 大家都知道这事，可有什么关系吗？ “青石是准备好了，可是施工的经费据说被军方挪去买军火送到前线去了，现在石头款还没有付清，那么多的石头，都是陈家采购的，陈家的人可是愁坏了，本来陈仪想来干涉的，可是听说他的后台八月下台了，至今也没有消息。”祝敏络说道。 祝楷一听，怎么？有办法。问道：“你怎么打算？说说看。” 祝敏络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把那些青石拿来，就从县城铺过来，摆流水席的地方也是青石铺地，准备帐篷，如果下雨就把帐篷支起来。晚上把酒席撤了，帐篷支起来，让人睡进去，比在泥地上强多了。” “好，”祝楷不禁拍手叫好，“青石板有多少？施工的人有没有？” 边上一个知情的族老不客气地说道：“好什么好！那些青石板有近十里路好铺，工程预计就得两个月，现在还下着雨，怎么做？” “大爷爷，你别急，不是现在没有其它办法嘛！听听也好啊。”祝楷还是很尊重族老。 “其实铺青石板的人已经招起来了，他们把青石板运到了城东，就是通我们这面的城门口，现在听说没钱，他们在闹呢！现在有活干，他们会不干？下雨算什么？上次给运军火，还是两天下着雨，比现在可是冷多了。”敏络不以为意，没活干时，下刀子不是还得去嘛！ “行，敏络你带人和陈家联系，就说我抗了这批青石板的帐。就从城东门一直铺过来，然后二十三号那天，给我准备车辆，把人都送进城里，十几二十个人住宿还是问题不大，其他人就住帐篷。”祝楷很开心这就把问题解决了。 敏络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不知道施工是不是来得及。” “不要管来不来得及，没办法我就摆路上，这总行了吧。”祝楷说道，至少不用像这样不上不下。 敏络领着黄东带着一干人去见陈家人，祝楷也是回去睡个回笼觉，昨晚可是愁了一晚，今天又那么早被他们叫醒，累得慌。 ------------ 第八十五节 结婚进行曲 一觉醒来，黄东在门口等了有一会了，祝楷醒来后，他就拿着电报进来了。 “老板，纽约出事了。”黄东有些紧张地说道。 “宫本出事了？”祝楷第一反应就是宫本被人暗算了。 “啊！不是，是李嗣晨和雷凯威他们到麻省理工做实验，把实验室给炸了，伤了好几个研究生，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黄东知道宫本的一些事情，不过他不知道李嗣晨他们在搞什么。 “我们的人没有事情吧！”祝楷问道。 “好像没说我们的人有事情！”黄东回答道。“席勒尔建议多赔点钱。” “行，让他看着办，就是要我们养起来也可以，这是研究生，宝贝啊！”祝楷说道。 “我们的现金不够，来时不知道是这事，没有带那么多钱。”黄东说道。 “我会叫李烽带来的，这你别管了，把干活的人管管好，别都病倒了，工钱高点没有事情，最好有工程师监督施工。”祝楷还是担心当今时代的施工技术。 黄东笑笑，这些石匠铺路可是轻车熟路的活计，还用得到工程师，他也没有指出老板的谬误，转身出去了。 到中午的时候，二哥进来说：“陈家二房的陈嘉来送喜礼，想当面和你谈谈。” 祝楷上次没有时间去陈家，是晓翰送了些拜年的礼物，想不到还在军管办兼领个科长，虽说不大个官，可回家带几个警卫方便多了。 陈家的来人是个二十来岁的人，个矮人胖，不过一脸的笑面，看着就像个生意人。 “祝三少爷，恭喜，恭喜，这次专程来送贺礼，到时候还要来喝你一杯喜酒啊！”陈嘉笑呵呵地说道。 “谢谢，那天一定得多喝两杯。”祝楷也是应酬话一通一通地说道。 “三少爷，还是感谢你解了我陈家的结，那些青石板可是愁死了我啊！”陈嘉还是挺欣慰的，“年里还就是你派人上门拜年，这世态炎凉，我是看透了。” “别那么说，应该是你陈家帮了我的忙，你看这雨，摆酒那天即使不下雨，亲戚朋友来了也没有地方坐。”祝楷客气地回应。 “噢！那天人来的多？那不会把酒席放在城里摆？”陈嘉建议道。 “是啊！人太多了，到时候还得到各家借桌子呢！准备在村里都铺了青石板，帐篷就搭在上面，这样安置一些人。”祝楷解释道。 “哦，如果不嫌弃，我们在城里还有个院子，安排个十几二十个人应该没有问题。”陈嘉说道。 祝楷眼睛一亮，说道：“那感情好，我还不知道城里的客栈够不够呢？你帮我安置那么多人，那是太感谢了，呆会我让人和你去看看？” 陈嘉没想到祝楷会真的需要他帮忙安置客人，不过那个院子是远房的几户人家住着，主卧和客房都空着，平常也是收拾好的。 “行，呆会你让他跟我去会个面，我会交代下去。”陈嘉干净利落的作风表现出来了。 祝楷派了祝敏联跟随陈嘉去熟悉那个院子，如果用到，那天晚上会让敏联带他们过去。 到中午时分，敏络回来了，到祝楷的院子来见他。 敏络焦急地说道：“石匠因为雨大，没有多少人肯干活，怎么办？” 祝楷看着门外的大雨，沉默着，是不是真就是没办法了，这雨下的，愁人啊！敏络看着祝楷，想到个事情，说道：“在城西有个棚户区，是苏北逃兵灾过来的人搭的，他们常年在扛力气活，能不能把他们叫上，就是还得石匠指挥干活，只是不需要那么多石匠，再就是工具我们得再准备买一些。” “有多少人？工具你去置办就行。”祝楷问道。 “大概有个一两千人，壮劳力有个三四百人。”敏络回答道。 “好，你把他们都给我招来，下雨天干活，工钱加三倍，不要把年老体弱的人带来，那会出事的。再告诉那些石匠，今天他们给我一次机会，我祝楷不会忘记，来日我会给他们一次机会，你记下今天所有到现场干活的人。”祝楷还是下狠心了，下雨天也得干，把时间赶上。 敏络得了祝楷的承诺，赶到城西的棚户区开始一家一户的召集人手，最终还是只招了一百多人，真真实实的二十岁左右的棒小伙。他们赶到城东，马上就投入了肩扛手抬的劳动中。不想一会功夫，十几个人冲了过来，阻挡他们施工，这么大雨天，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敏络大声地问道：“你们想怎么样？这里可是祝家庄已经定下的青石板，你们不肯干活，如果还要来阻挠，说得过去吗？”敏络还是认识这些人，就是那些石匠中的人，警卫跟着敏络的只有三个人，他们占着人多势众，想闹一闹。 “这是我们早就定好的活计，不能让外乡人抢了去，天晴后，我们会干的。”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石匠说道。 “刘南，你不会真想阻挠铺路吧，这可是祝家三少爷叫干的活，你们不想干才叫的人，你要想清楚，走错路可是谁也救不了你的。”敏络还是火了，他们三番五次地干扰施工，让他的火气早就冒上来了。 “我们不是想干扰施工，就是不想外乡人抢了活。”刘南喃喃地辩解道。 “刘南，你现在让开，我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也看见了，那是三位老总，手里拿的不是烧火棍，他们是祝家三少爷的兵，别惹事啊！”敏络已经不想再和他们嘀咕了，挥了挥手，让刘南他们走开。 刘南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勇气跨出去拦住干活的人。一场闹剧终究是没有上演，随着消息的传播，城西还是有许多人赶来，石匠也还有些人加入了干活的行列。 敏联到城里叫人熬了大锅的姜汤，给冒雨干活的人们驱寒，一天结束后，才没有人在雨中倒下，警卫们到当铺买了大量的旧衣服分给干活的人，这也是敏络的主意，那些人可是许多就一身衣服，淋湿了就没有换，怕是会生病啊！这些旧衣服还是挺便宜的，既结个善缘也给自己方便，明天来干活的人不会少。 虽然冒雨干活想法是好的，但是真实的效果却差强人意，半天的活就延伸了短短的一小段，谁都看得出来，这条路如果完工，不到一个月真是不要想。 第一天干活人的名单敏络给了黄东，一天下来，他已经没有多少心思想其它事情。 第二天一早，天还在下着雨，祝敏络想和石匠商量一下，看看可不可以进行分段施工，因为雨天，大家挤在小小的一块地方，许多人是无所事事，工程进度根本提不起来。许多人被敏络催促着去运青石板，而雨天路滑，跌倒在泥水里是常事，而双轮车则是频频陷入泥里，搞得大家是狼狈不堪。 在中午的时候，敏联准备了大量的热菜热饭，让大家好好地吃上一顿好的。 午后的时候，雨小了许多，石匠们马上提议分一部分人到祝家庄那边进行地基的施工，争取过去之后不用再在整理地基上浪费时间。到下午二点半不到的时候，雨竟然奇迹般地停了下来，这时工地上的人们开始抢运青石板到祝家庄，虽然是东倒西歪地走在这泥泞的路上，不过在雨重新下下来之前，他们还是运来了许多的青石板，这样祝家庄这边就不用等待前方施工完成后才动手。 这一天，施工的进度还是很不错，主要还是在祝家庄已经整理铺设好了一块小场地，这让所有人看见了希望，也许……还来得及？ ------------ 第八十六节 半条路 九月十九日，早上，雨停了有一个钟头，全体人员开始拼命地往祝家庄运青石板。敏络认为只要祝家庄可以摆出酒席来就是成功，至于路好不好走不重要，只要请客的人面子够大，就是刀山火海，客人也会来。 这样大规模地运输青石板还是动静非常的大，祝家庄的人当得知庄内会铺设青石板，每个人都很激动，争抢着要帮忙平整场地。当又一场大雨如期而降时，大家脸上不禁有了几天来从未有过的笑容。 傍晚时分，祝楷见到了来参加婚礼的第一个客人――垦利县的周仁海，当周仁海和随行的八个人一身泥水地出现在祝家庄的时候，大家开始还以为碰上了乞丐。 周仁海梳洗之后出现在祝楷是房间，他手上拿着一个小陶罐。 “老板，恭喜，恭喜。”周仁海一脸的笑意。 “老周啊！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了，现在垦利县怎么样？你已经是旅长了，不错啊！”祝楷从警卫那里了解了周仁海最近的一些情况。 “还行，呐，老板，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周仁海把手中的陶罐递给祝楷。 “哦，”祝楷有些好奇周仁海在卖什么关子，打开了陶罐，一股刺鼻的油味冲出来。 “啊！石油，你找到石油了？”祝楷大吃一惊，再凑近闻了一下，不错，就是石油。 “你们怎么找到的？”祝楷问道，心里还是激动不已。 “我在一个黑漆漆的湖里看见这个时，开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就听一个渔民说这个湖里有了这个粘稠的液体后，鱼就死光了，而且这种东西在水里也会燃烧，觉得很好奇。我在你身边的时候，经常听你说，机械需要油润滑，我想这个可能就是润滑的油，就采了一点样品，去问垦利县的一个学者，但是他却不是学这些的，也不认识，就介绍了一个在洋行工作过的伙计，他告诉我说这是石油，可以用来提炼煤油，我才知道找到宝藏了。呵呵。”周仁海非常高兴地说道。 祝楷看着这个黑漆漆的石油，思绪万千，好东西啊！可是现在自己能去动它吗？自己动了它，有没有能力保护它呢？哎！难呐。 “老周，你找到这个，我知道你很兴奋，我们在上海和烟台都有炼油厂，需要的就是这种液体，而且上海的炼油厂下个月就能开始生产。可是，我们暂时不能动它。”祝楷沉重地说道。 周仁海听着前面的话语还很高兴，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不禁叫了出来：“啊！不能动它，为什么？” “其实你好好想想，就知道为什么。”祝楷真不愿意打击他，不过现实就是那么残酷。 周仁海冷静了下来，仔细地想一下，就明白了。“哎！还是我们太弱了。” “是啊！如果我们这样无欲无求地呆在垦利县，任何一方都不会注意我们，但是，我们挖到了宝藏，还让大家都知道了，那就不是什么幸运的事情，而是灾难。”祝楷痛苦地低下了头，谁会对无尽的宝藏而不动心，可是现在却是光看着不能动心，太困难了。 周仁海也是很不好受，本来是兴冲冲地来，现在遭到的却是一头冷水，而且是很无奈的结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对待。 “别急，我们迟早是要开发这个宝藏的，只是现在不行，我们需要的是壮大起来，到能够保护我们的资源的时候，就是我们进行开发的时候。”祝楷还是期望周仁海能够振作起来。 “嗯，”周仁海还是心情不佳。 “对了，老周，德国人在那里搞个船厂干什么呢？”祝楷转了个话题，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哦，是……是个做什么，对，是潜艇的。那么怪的一个东西，像个沉在水里的棺材，在水下会开，据说可以好久都不上来。”周仁海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船厂的怪东西的名字。 “哦，这是个好东西，你们有没有入股啊？有没有人员在船厂工作？”祝楷问道。 “已经入股了，江军长说是你制定的制度，军事方面的工厂和船厂一定要我们有股份，而且要有人员在里面工作，所以我们垦利县还是都做到了，就是这个船厂还在建设，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周仁海还是不太在意这些。 “老周，你还是花点精力在这个船厂，这个潜艇很可能是我们对付海上威胁最好的办法，你要把这个船厂的一切叫人想办法搞清楚，派进去的工人要学会怎么制造潜艇，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出成效的，你得花时间去钉牢，让工人用心地学习，只要你把这事做好，我会记你们垦利县大功。”祝楷语重心长地对周仁海说道。 周仁海听着老板的话，也知道了这个船厂的重要性，他回去肯定要多花时间去关注。 “我们在垦利县虽然看着发展不错，可是明面上根本没有办法做事，被钳制得厉害，老板，最好能够安插自己人到县衙，这样也不用像现在躲躲藏藏的。”周仁海说道。 “我会考虑的，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过来也走了好长的路，累了吧，去休息一下。”祝楷没有办法让垦利县现在就开始大规模发展，那里终究是块飞地，利用的好会产生不少的助益，但是一旦被盯上了，麻烦也不会小，还是再等等。 周仁海告辞出去，黄东刚刚和他擦身而过。 “老周，这么早就来了，呆会我去找你。”黄东在上海还是和周仁海两个出身直隶的护卫比较熟悉，经常一起喝喝酒什么的。 “嗯，我在房间等你。”周仁海应着，退了出去。 “老板，纽约方面说凯文给你搞了架五人座的水上飞机，让凯旋号带回来作为你的结婚礼物。”黄东拿着电报说道。 “噢，那该是最新的水上飞机了，他倒是会送东西，知道我喜欢水上飞机，哈哈，不错。”祝楷听到这个消息开心不已，凯文可是跟他一起做最挣钱的买卖，彼此是需要精诚合作的。 “老板，按照这两天铺路的进度，二十二号是不可能完成全面贯通的任务，即使一直到二十二号都不下雨，也是没有可能做完这个工程。”黄东一脸忧郁的神情。 “敏络怎么说？”祝楷问道。 “敏络要求先确保把祝家庄酒席现场的青石板铺好，只要可能，他会组织人员抢运青石板过来，而道路上主要是排除积水和洼地，让客人们走过来时不至于要淌水。”黄东回答道。 “敏络考虑事情还是很周到，你平时打听一下，他愿不愿意和我们走。”祝楷的身边缺少能够统筹规划的人，或许敏络会是个好手，再说，自家兄弟，用着也放心不少。 雨下到二十一号的中午渐渐地停了下来，然而青石板却是远远没有铺设好，工地上的人们都有些着急，虽然敏络的想法是确保祝家庄青石板的铺设，可是那天终究还有那么多人要来往城里和祝家庄之间，糟糕的路况会使客人望而却步。 敏络从城西又招来一批人，分成白天和晚上轮班操作，在全路段开始路基的施工，夜晚路两旁的松油灯照亮了整个路段，半条路的路基上开始铺设青石板，一直往前延伸。 到二十二号的傍晚时分，半条路的青石板铺设已经可以看见祝家庄了。 好在这段时间的大雨，也延缓了许多客人的行程，至今也没有其他人到达绍兴，都让大家怀疑是否真有这么多人会参加祝楷的婚礼。 半夜里，大嫂和江大嫂一行人一身泥水地到了祝家庄，马上就整得庄内上下鸡飞狗跳，警卫们马上在村里搭起了帐篷让随同人员休息，大嫂们则安置在院子里，江家大嫂还得等明天早上回到江家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青石板快接拢了，到江家大嫂准备出门时，青石板路全线贯通了，当然是半条路贯通了，完整的路段只有村头的一小段和城东的一小段，其它大部分的路段只有一半铺设了青石板，二十二号晚上本来是休息的人也在晚上参加了劳动，不然真不知道能不能贯通半条路，敏络宣布二十三号全体休息，在婚礼举行完毕后，再开始铺设青石板。 ------------ 第八十七节 这是什么 早上，客人开始大批的到达祝家庄，而祝楷已经出发到江家迎亲去了，疲惫的人们被半清晨到达的轮船是搞得灰头土脸的，一路的泥泞遭遇让所有人都对城里到祝家庄的半条青石板路惊奇不已。 约翰和周馥夫妇、亨利以及李烽等护卫队的人一同从河道过来，他们算是有周馥这样知情知底的绍兴人带路，时间上还是挺宽裕的，他们来了有七八十人。青岛的季福临一批人是海路过来，他们青岛市市政府委员会的人几乎全体出动，和德国人合作的一批大大小小的老板们也挤上了来绍兴的轮船，他们光光是来做客的就有五十多人，带来的护卫以及下人加起来总数不下三百人。施罗德和劳伦斯以及埃托奥博士是到上海跟着陆董和孙益华一起过来，华新机械厂的股东则是全体出动，一船人也有二百多。 祝家老爷看见人是越来越多，只好把接待的地方设在了晒谷场，祝家庄到处是攒动的人潮。青岛和上海两地的老板们平日里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聚在一起，而在祝家庄，却是大家三三两两地围坐着聊天，上海的老板们在聊天中也了解到青岛乃至烟台今后发展的机会，准备婚礼之后准备到两地去仔细地考察考察，祝楷确实没想到他的一场婚礼竟然带动了上海的资本家投资山东半岛的热情。 祝楷的迎亲队伍在中午的时候回到了祝家庄，使得婚礼一下子就进入了高潮，喧闹的鞭炮声，鼎沸的人群，还有那满村乱跑的小子，婚礼是越来越显得热闹无比。 整洁的村里在摆上了一桌桌的酒席时，大家都感觉这不亚于大饭店的排场，让祝夫人觉得份外有面子。 说老实话，这一天，除了牵了红绳拜堂以外，祝楷就没见到新娘，他从中午起就周旋于各个酒桌前，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到东，最后也不知道说了多少话，敬了多少酒，怎么送走的客人，又是怎么回的房，上的床。一切都是晕乎乎的，当第二天早上，他发现一个人穿戴整齐的美人躺在他身边，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他的新娘。 两人拜见了父母，算是正式开始了有家室的生活。宿在村里的宾客准备回程了，陆陆续续地来向祝楷告别，直到十点祝楷夫妻俩才出门到江家回门。 枯燥的凡俗礼节使得祝楷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熬到回家，刚出江家大门不久，江炳根就追了出来。 “二哥，你来干嘛？”祝楷不禁有些奇怪，在江家不是聊了很多了嘛！ “哦，我，我……”江炳根嘀嘀咕咕的。 “二哥想跟你去上海。”江惠芳见到这情形下，不禁插了句话，她知道二哥的心思，随着大哥在烟台站稳了脚跟，他也想出去闯闯，不过打仗就算了。 祝楷看了妻子一眼，想不到自己的小舅子有事情还是没有瞒着她的，跟小时候是一模一样，记得七岁时两人去偷梨，就是因为没有带小妹一起去，而小舅子又瞒不住，结果小妹去告状，两人被大人打了一顿。祝楷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挺温馨的，青梅竹马、桃花满头。 “行，就是江老爷不会拦你吧！”祝楷爽快地说道，不过还是担心丈人反对。 “他不答应我也要走，大哥都走了十几年了。”江炳根一脸的桀骜神情。 “瞧你能的，你不会和爹说是跟祝楷去上海啊！”江惠芳给二哥出了个主意。 “对，还是小妹有办法，我这就去说。”江炳根说完已经一溜烟地跑回家了。 祝楷看着自己的小妻子，不禁好笑，小时候自己是那样讨厌她，可她就是跟在身后，赶都赶不走，那时，自己两个人挨打十有八玖是她告的状。 “走吧，回家了。”祝楷拉着江惠芳的小手，笑呵呵地说道。 “嗯，”蚊子叫一般的声音，一张桃花般的脸庞，这就是自己的妻子，祝楷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回到祝家庄，客人已经都走了，庄里本来一片狼藉的景象已经收拾一新，马车走在青石板上，平稳而又安静，随处可见嬉戏的小儿，一股清新的气息洋溢在村头巷尾。 “老板，到家了。”黄东到马车前禀报。 经过半天的紧张收拾，院子终于是像模像样了，结婚的时候还是因为来不及改造，匆匆忙忙就结束了院子的规整，接下去家里会重新改造祝楷的院子，不过那时他们已经回到上海了。 祝楷会在家里再呆两天，等李烽把上海刚买的房子重新买些家具，整理好之后才回去。现在可不能随便住到厂里去了，不过房子离华新还是挺近的，就在法租界里，四百个平方欧式的别墅，这是祝楷喜欢的房子，不过价钱也是相当的可观，超过四百大洋，这是通过迈克的熟人沙逊买的，先付了百分之二十的款项，余款十月底清。 母亲这两天可是乐得合不拢嘴，见着谁都打招呼，他们刚回来就又被叫去问家里的情况，真不知道为什么她有那么大兴趣。 他们聊天的时候，祝老爷也在旁边，一会儿功夫，母亲已经把所有的细节了解了个通透，祝老爷还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晚饭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的，今天两个小妹也上了桌，姨娘在一旁侍候，让祝楷还是很不习惯。两个小妹差了一岁，都是到了读书的年纪，可母亲似乎不希望他们到城里抛头露面，所以一直就没有送她们去新学，而姨娘老实得一句话都没有，这让祝楷有些不安。 “母亲，小妹都到了读书的年纪了，要不就到上海去吧！那里有很好的女校。“祝楷试探着和母亲说道。 母亲望了一眼旁边侍候的姨娘，有些不满，以为是她在挑拨离间，姨娘的头更低了。 “女孩子家，学点针线活，会修个花什么的就行，哪用得着上学。”母亲不咸不淡到说着。 “不是的，母亲……”祝楷有些着急了，自己的妹妹怎么可以这样。 然而妻子接过了话，“母亲，我要跟着去上海，还是会感觉到陌生的，让妹妹们一同去上海，我也可以有个伴不是。”这话就婉转得多了。 “那姨娘呢？”母亲还是不放心。 “我在家侍候老爷和夫人。”姨娘还是挺高兴三少爷为自己的女儿着想，情愿自己苦点，也要让她俩能够上学，能够去上海那是最好了，三少爷也是家里最心善的。 “好吧！你俩收拾下，后天跟你三哥去上海，记得要听三哥三嫂的话。”母亲相当爽利到答应了，使得妹妹们雀跃不已。 “哎”的一声答应后，她俩在桌上也变得灵动了许多，姨娘在边上更是殷勤侍候。 一桌人今晚是吃得格外的香，用完了餐，大家坐在一旁聊天，祝老爷突然对着祝楷说了句话：“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然后起身就走。 大家都呆了一下，上次他俩在书房谈话，后来老爷闷在书房好久，这次不会又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吧！祝楷倒是没有多想，他叫妻子先回房，他谈话之后随即就会回来。 “坐吧！”祝老爷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他俩沉默地走进了书房，一路无话，各自想着事情。 祝楷只是默默地坐下，他有预感今天绝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不过还能坏到哪里去。他看着在书柜翻着东西的老爷，不知道他想找什么。 “呐，给你。”最后老爷在书柜的一本册子里找到一样东西递给他。 “啊！”祝楷不禁大惊失色，“这是什么？” ------------ 第八十八节 小少爷 一大块血迹呈现在面前，几乎把一张纸上的字都浸湿了，纸张边缘上还是斑斑点点地洒满了血影，这是张地契，泛黄的纸张显现出年代的久远好在还是能够清晰地辨认字迹。地契里包裹着一张略显的有些粗糙的黑白照片，照片上一个男子尴尬地抱着孩子，孩子还在挣扎着要下来，似乎你都可以看见孩子脸上刚刚还在流的眼泪。 奉天小西大街76号，地契上的地址。 “这是什么？”祝楷非常震惊，奉天？辽宁的首府，他想对自己说什么！ “这是你出生的地方，你是辽宁奉天人，这里有很长的一个故事，让我慢慢地说给你听。”祝老爷语气平缓地说道。 ~~~~~~~~~~~~~~~~~~~~~~~~~~~~~~~~~~~~~~~~~~~~~~~~~~~~~~~~~~~~~~~~~~~~~~~~~~~~~~~ 1910年12月哈尔滨 “少爷，快决定吧！东城门口今天已经有三个人病倒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对年轻人焦急地说道。 “我已经走不了了，伍督办已经下令，所有公职人员不得脱岗，我已经接触过病人了，是绝对不能离开的人。”年轻人平静地说道。 “那怎么办？小少爷在这里太不安全了！你不走，他也得走。” “管家，你带着小少爷走吧！等等，这两天住在医馆的祝鑫还在吗？”少爷问道。 “他还在呢，这两天也想离开，就是买不到火车票，正着急呢！”管家回答道。 “你和他一起走，火车票我去想办法，小少爷就叫他带在身边，你已经和我接触过了，太危险了，你去跟他说的时候也要小心别离他太近，就叫他直接抱走小少爷，到火车站那边去，我现在就去火车站联系，你们到了后在站口等我。”少爷说完，吩咐家里的仆人跟他到屋里，让仆人从箱子里拿出来两个小布包，装在小少爷的里兜内，然后他就出去了。 管家在医馆找到了祝鑫，他倒是刚刚从火车站回来，今天在火车站转悠了大半天，还是没有买到车票。祝鑫到哈尔滨是十一月底的时候，因为不适应这里寒冷的天气，不久就得了重感冒，还是在连运海的医馆里医好了病。当时病好后连医生就叫祝鑫不要再乱跑了，外面很危险，但是却没有说明有什么危险，祝鑫想着好不容易到这里一趟，想收点皮草回去，就在哈尔滨城里跑了两天。可是越跑越觉得不对劲，街上倒毙的人很多，七窍流血的样子非常恐怖，到处流传着哈尔滨发生了瘟疫，他就想着尽快离开这里，可是都已经三天了，还是买不到车票。 “祝先生，你还没有买到票？”管家问道，他尽量离祝鑫远点。 “是啊！今天派了半天的队，还是没有票。”祝鑫说道。 “你不用去买票了，我家少爷去火车站弄两张票，我和你一起走。”管家说道。 “那太好了，谢谢，谢谢你家少爷。”祝鑫欣喜万分，连声道谢。 “祝先生，还是想让你帮些忙，我家小少爷一起走，你帮我带一下，好吗？”管家故作镇定地说道。 祝鑫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自己不带，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连忙回答道：“行，没问题，我家那二小子就和小少爷一样皮实。”他还以为是小少爷太皮了，管家吃不消带。 “我们马上就走，你去把小少爷抱出来，我们现在到火车站去，少爷在那里等我们。”管家利索地说道。 祝鑫一愣，这也太着急了吧！不过自己也急，还是赶紧离开，别是夜长梦多啊！祝鑫连忙答应道：“好的，我去拿下行李，小少爷在那屋吧？” 祝鑫急匆匆地拿着行李，抱了小少爷就跟着管家往外走。到火车站的时候，连运海还不在，一会功夫，连运海出来了，后面跟着个穿着火车站工作服的人，他把票给了管家和祝鑫一人一张。 “你们赶紧到奉天去，如果还是感觉不对，不要停留，马上出关，这个很可能是鼠疫，现在城里每天要死上百人，说不好哪时就传到奉天了，就好是往南走。”连运海一脸凝重的神色。 祝鑫已经听得呆了，原来只是觉得有些危险，现在则是感到恐怖，要尽快逃离。 “你俩也不要靠近，我怕管家也有危险，祝先生，就拜托你照顾小儿了。”连运海说完，躬身作揖。 祝鑫慌忙回礼：“连医生，我一定让小少爷平安回去。” 连运海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进站。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火车站，上了火车一路向南奔去。一路都是闹哄哄的人，管家呆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祝鑫带着小少爷远远地呆在另一头。小少爷上了火车之后，睡着了一会，之后醒来就开始了吵闹，弄得祝鑫是顾头不顾脚，管家看着干着急，却不敢上前来帮忙。三人终于在三天后到了奉天，下了火车，走在月台上，祝鑫第一次感觉自己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庆幸自己终于从那恐怖的哈尔滨逃出来了。眼见着就要走出站台，不想听见后面扑通一声，祝鑫回头一看，只见管家摔在月台上，七窍流血，嘴里嘟嘟囔囔的，“快走，鼠、鼠……”一歪头，他不动了。 “啊！”月台上响起了刺耳的尖叫声，祝鑫不敢再回头，抱着小少爷拼命地往前跑，得赶紧离开奉天。他在另一边的站台上看见了一列往南开的火车，连忙塞给列车员几块大洋，窜上了火车，坐在火车上，他听见站台上尖利的警笛声，人群喧闹的叫声，心里久久都平静不下来。 当南行的列车拉响汽笛声，缓缓地起步，他才渐渐地回过神来，小少爷在他的怀里睡得很香，一点都没有被惊动。 列车行驶在茫茫的夜色中，两人在车厢里睡着了，当第二天醒来时，祝鑫发现小少爷还躺在自己的怀里睡觉，可是自己的行李不见了。他连忙报告了列车员，当他们找到他的行李时，里面只有些衣服等不值钱的东西，藏在行李中的钱不见了，那可是祝鑫准备在哈尔滨进皮草的货款，其中一部分还是借来的，他的头皮一下子就紧了。现在却不能发火，小少爷还在身边，他们得赶紧到京城想想办法。 列车还在向前奔驰着，本应该庆幸的祝鑫这时却是愁容满面，小少爷睡了两天后，开始活跃起来，在车厢里到处瞎逛，可爱的小嘴甜得挤得出蜜来，骗吃骗喝的事情没有少做，可以说后来几天的伙食都是他弄回来的，两人可是将将凑活挨到了京城。 两人下了火车，站在月台上，祝鑫茫然无主，拎着那个只有几件衣裳的行李，不知道下一步该到哪里。这时，一位大婶走了过来，她就是列车上给小少爷吃的东西最多的，还一个劲地要小少爷认她做干娘，她知道祝鑫在列车上被偷了钱财，看见他这样子，不禁有些同情。 “大兄弟，出门在外，这事也难免，我到郑州，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们买张票到郑州，我男人钱也不多，到汉口的车票钱也不够。”大婶摸着小少爷的头，说道。 “太谢谢你了，大婶，我……”祝鑫一下子哽咽了，一个大男人出门在外，真是被一文钱逼死。 一路跟着大婶到了郑州，吃喝都是大婶出的钱，祝鑫心里是无比地感激。在火车站分手时，祝鑫留下了他绍兴的地址，也留下大婶她家的地址和她家男人的名字：徐庄村，徐大勇。 徜徉在郑州街头，祝鑫是两眼一抹黑，他抱着已经睡着的小少爷，望着这陌生的街道，吹着那寒冷刺骨的北风，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找个睡觉的地方。 “嘭。”祝鑫感觉自己眼冒金花，头有点痛，一只手摸向后脑勺，满手的鲜血，接着人往后倒了下去。 “爸爸。” ------------ 第八十九节 小少爷（续） 祝鑫再醒来时，人躺在了医馆里，一个伙计正在给他上药，小少爷胸前沾满了血迹，眼里含着泪水，在一旁直直地盯着他。 “我怎么了？你没事吧？”祝鑫不清楚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见小少爷一身的血迹，大吃一惊。 “你儿子没事，是你被人打劫了，被打晕在路上，你的行李被抢走了，好在你儿子在一旁捂着你的头，大声哭喊着叫着爸爸，几个小伙子实在看不下去，把你送到了我们医馆。”伙计说道，叹了口气，“这个世道，青天白日就敢打劫，哎！” 伙计也是无奈，每天上这来治病的人太多，看着都是心酸，可也同情不过来。父子俩看来是外省人，刚到郑州就失了行李，接下来怎么办啊！ “爸爸。”小少爷看着祝鑫已经包扎好头部，就靠了上来，一路的颠簸，使得小少爷对祝鑫的依赖更大了。祝鑫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想到惨死的管家，他也隐隐约约感觉到连医生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东北的情形如此的危险，他是万万不敢再送孩子去冒险，而且现在两人身无分文，吃饭都成问题了。 “儿子。”祝鑫激动地揽过小少爷，近了才发现，小少爷的胸前的衣服上的血已经凝结住了，看着是那样的刺眼，他拿了块布轻轻地擦拭起那些血迹，可是却怎么也擦不干净，他把小少爷的棉衣稍微解开了一点，想把渗入里面衣服的血迹也擦一下。突然，他看见了小少爷衣服里面有个里兜，显得有些鼓鼓囊囊的，他试着触碰了下，确实是有东西在里兜里。 “里兜里是谁放的东西？”祝鑫小声地问着小少爷。 小少爷咿咿呀呀说不清楚，能够说得清楚的就是爸爸两个字，祝鑫知道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连忙找了个稍微僻静点的角落，把里兜的东西拿出来，发现是两个布包，其中一个布包是地契一般的东西，他连忙就包了回去，另一个则是整叠的银票，他知道肯定是连医生叫人放进去的。 按理说祝鑫是不该动连家的东西，可是现在他和连家小少爷都是落难，不动用就很可能过不了这道坎，他咬咬牙，抽出一张最小面额的银票——二十两，然后递给医馆付汤药钱。 祝鑫拿着医馆找回的十九两多的银两，和小少爷找了间旅社住下，重新购买了衣服换上。然后托旅社的伙计买了一张第二天到汉口的火车票，两人歇了一晚，终于是重新上路，四天后到了汉口，又出高价顺利地买到了汉口到上海的轮船船票，上海回绍兴就轻车熟路了，他俩在年三十之前回到了祝家庄。 当时的祝家庄没有现在那么兴旺，祝鑫的家也就是三间泥墙的平房，回到家的祝鑫虽然庆幸自己顺利脱险，可是两手空空回来，借来的钱都失掉了，让他非常沮丧，这笔账可是不容易还吶！ 他和三年前续弦的妻子坐下来，说起了小少爷的事情，大儿子今年虽然已经十七了，可是他和后娘的关系特别的僵，现在也是对父亲很反感，祝鑫根本没有办法和他商量事情。妻子还是很支持丈夫的举动，也是认为小少爷就是丈夫的福星，要好好地对待他，不过她反对祝鑫不肯动用连家放在小少爷怀里的钱财的打算。 她对祝鑫说道：“连家对我们有大恩是不错，我们是绝不会忘记的，孩子我们会好好抚养长大，但是，老爷，你想过没有，当时三个人从哈尔滨逃出来的时候，连医生可能已经知道自己染病了，而且管家也是已经染病了，否则怎么会让你抱着小少爷，还要求你和管家上车后离得远远的，他在你们上车前，还提醒你们俩如果发现奉天的情形不对，马上离开奉天，这不是你当时在看见管家倒下时的第一反应嘛？” 妻子停了会，盯着祝鑫看，继续说道：“连家是大户人家，不会希望他们的孩子在我们这里受苦，我们……” 祝鑫打断了她的话，“别说了，在没有知道连家的确切消息，我不会再动用连家的钱，帐是我欠下的，我会慢慢还。只是，我希望你把小少爷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先暂时不要让他知道身世。大儿子那边我会好好地跟他说的。” 祝隶倒是知道这事之后，脾气已经收敛了许多，虽然对后娘还是不太理睬，不过对三弟可是疼爱有加，回家后，马上给小少爷取名为祝楷，一家人很快就熟悉了小少爷新的名字。 年后不久，已经有人知道祝鑫在东北失了一大笔钱财，到正月出头，讨债的人开始上门了，祝鑫一直回话还有些货没有发回来，拖延着时间。到五月间，同去哈尔滨的一个上虞人回乡了，他带来了消息，连运海在他们出发的第二天死于家中，之后，与他接触的所有人被隔离，都在接下来的三到五天内暴毙，使得连家医馆周围一里之内没有人烟。这个上虞的同乡庆幸祝鑫及早逃出来，他们呆在哈尔滨就像一个笼子里一样，那三四个月里，每天都有一两百人死去，恐怖的情绪笼罩在所有人的头上，直到四月间，政府才宣布解除了隔离令，火车站才重新开放，他是第一时间乘车回家来的。 祝鑫无声地听着同乡人讲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他一个人在家呆了好几天，弄得家里人担心了好久。事后，他开始到城里的商号帮别人干活，随便了解有没有人去奉天或从奉天来。到了八月的一天，他真遇到了一个从奉天过来的商人，这人还知道小西大街76号的事情，那是一间很大的药铺，可是今年已经关门了，据说药铺的一家人全在这次的鼠疫中死了，他来的这两天，那里已经被官兵给占了。 这下，他是彻底死心了，本来还打算是不是让人去奉天看看，这个样子确实是家里没人才会发生。他回家和妻子商量这件事，妻子还是认为应该拿出那笔钱，至少要为祝楷赚出娶媳妇的钱来。 ~~~~~~~~~~~~~~~~~~~~~~~~~~~~~~~~~~~~~~~~~~~~~~~~~~~~~~~~~~~~~~~~~~~~~~~~~~~~~~~ 祝老爷和祝楷说起这些事情，他自己已经是泪如滂沱，那么多年他都在煎熬着，当年奉天火车站的那一幕至今他还是历历在目，他痛恨自己的无力，更是悔恨自己的懦弱，如果自己就是去再看一眼也好。 “父亲，你不要自责了。”祝楷听得是心情激动不已，他是真的认为祝鑫就是自己的父亲。 “孩子，我不是没有再去找你在奉天的家，可是几次的消息都是有大兵占着76号，无法打探确切的消息，后来兵荒马乱的，就逐渐断了打探的念头。不过你母亲真是好母亲，当年她就是把你当亲生的一样，三个人她从来没有偏向过谁，就是严儿都没有觉察到你的事。就是你两个妹妹，哎！你能带她们到上海去也是最好了。”祝老爷说道。 “我知道了，父亲。”祝楷确实感觉到母亲对自己的疼爱，从小虽然自己顽皮，还挨了打，可是却没有无缘无故地受过责骂，去广州知用中学读书也是母亲一力支持。 “三儿，你已经长大成人了，如果今后有机会的话，你应该去拜祭一下你的亲生父亲，你亲生母亲的事情我没有打听到，以后需要你自己去打听了，我已经老了。”祝老爷两鬓已经花白，这几年明显感觉有些老态，祝楷不免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父亲。 “父亲，我知道了。”祝楷言语有些含糊的说道，鼻子里酸酸的，忙转过脸去，“我先出去了。”说完，祝楷走出了书房。 ------------ 第九十节 席勒尔的价值 漆黑的夜色带着一些清凉的海风，不由的让人感觉一丝悲伤，可能古人伤春悲秋就是这么来的吧！ 妻子等在了房里，丫环还煮了宵夜，两人相视而笑，祝楷拿起了汤勺小口地吃着，妻子羞红了脸满足地站在一旁。江惠芳是第一次给自己的男人准备吃的，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知道合不合胃口，然而看见祝楷一碗吃完，她也是放心了。 今天晚饭后，江惠芳不知道他们爷俩谈些什么，也不敢问，只是昨晚祝楷的酩酊大醉，让她今晚是格外的心慌。 祝楷让今晚诸多的信息塞满了头脑，一时无法全部消化，也是想放松自己的心情。他看着烛光下美丽的妻子，不由的心中摇漪。 “睡吧！”两人默默地脱衣上了床，祝楷没有着声，静静地望着床顶，手臂不时地碰到旁边凉凉的肌肤。祝楷慢慢地摸上了身边的秒人，喘息声从床第间传出来，一夜的春色无边。 清晨，当祝楷准备起来时，春花和惠芳的丫环翠兰连忙进来收拾，她俩也是听了一夜的墙根，到了早上人还是恍恍惚惚的。惠芳也想起来，被祝楷劝下了，他自己只是习惯性地早起。 当一家人围着吃早餐的时候，祝楷夫妻俩甜的似蜜般的亲昵让大家不禁莞尔，祝老爷今天的气色也是特别的好，他在昨晚终于是放下了这十几年的心事，解开了郁结在心头的结。 黄东在早上开始了例行的电报汇报，一切似乎都还平静，上海的新房在今晚就会全部布置好，这也是今天最好的消息，然而还有一则消息让祝楷疑惑。 席勒尔昨晚发来的电报说了一件投资公司主导的重组购并事件，因为涉及的东西繁杂，黄东还是仔细地核对了半天才拿过来。 凯勒得到了一个消息，摩根公司准备在明年特别策划和推出一批公司上市，他建议王晓翰，让席勒尔重组整合汽轮机厂，可以把摩根控股的船厂整合进去，让摩根公司有理由包装汽轮机厂到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 席勒尔非常高兴能够发挥他的专长，他准备了一套复杂的资本交易，进行了近两个月的交易。首先，七月底，他在纽约的一个不知名的画廊相中了一位油画的画家，用注册的泛美实业投资公司的名义以十万美元定下了他十年的油画创作，前三年的创作将在十万美元之内给与公司，后七年，这些油画都是需要通过公司出售，收益将对半分成。席勒尔把第一幅画以一万的价格出售给宫本注册的纽约西门町实业投资公司，并且对这个画家的进行炒作，开始了他的画作在纽约以及东部的巡展。八月下旬的时候，纽约西门町实业投资公司把这幅画作拿到拍卖公司出售，拍卖公司鉴于画家最近的名气上升，进行了规模较大的拍卖宣传，拍卖时有不少的投资公司参与，经过了数轮激烈的竞价争夺，这幅画被凯文的一家公司以七百万美元的天价夺得。 这家公司在交割了三百万美元的时候，突然遭遇了投资风险，致使无法再提供现金，但表示愿意以实物资产抵扣，经三方协商同意了它的请求，最终以它名下的一家发动机生产厂家和一家电子厂充抵四百万美元。而泛美实业投资公司接着把这位画家的十五幅画作以七百万美元的打包价卖给了纽约西门町实业投资公司，其中的三百万美元给了太平洋投资公司投入了股票市场，而两家厂以四百万美元的资产并入汽轮机厂，使得整个汽轮机厂的资产债务情况变得合理，总体是百分之四十左右的债务情况也部分符合了纽约交易所的要求。 这一切到这里还没有完，摩根控股的船厂资产负债状况也不是很好，在凯勒的支持下，船厂以总资产六百四十万美元，负债四百二十万美元，净资产二百二十万美元与汽轮机厂换股并购，最终祝楷以绝对控股百分之七十三，摩根公司占百分之二十，其他股东占百分之七组建了新公司――泛美船舶制造股份有限公司，摩根公司为此再提供给这家公司四百二十万美元的贷款以承担这笔债务，新公司重组后总资产达到了一千六百四十万，负债在八百四十万，不过经过摩根控股的一家评估机构对几家厂区用地的重估，土地升值不小，最后的总资产上升到四千三百六十九万多美元，现在的资产负债比就非常合理，并且几家厂合并财务已经显现三年的经营业绩为正值。 现在席勒尔发电报来，是需要祝楷批复新公司向摩根公司提出四百二十万美元的贷款请求，以及重组合并协议的签字，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是祝楷作为大股东签字同意泛美船舶制造股份有限公司由摩根牵头向纽约证券交易所提出的首次发行股票以及公司股票上市的请求报告。 一切事宜席勒尔和凯勒以及凯文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祝楷的授权签字就可以操作，不过现在报告已经递交摩根公司进行预处理状态，估计整个流程需要一年到两年时间，现在还需要的是祝楷从亚洲发出的给泛美船舶制造股份有限公司的定制船舶的订单以及一系列发动机设备、电子设备的采购订单作为公司发展前景广阔的预期证据，这一切都是为了发行新股票以及上市交易。 祝楷没有想到自己背了一身债拿下的汽轮机厂竟然弄到了这么大的规模，而后来的四百万可是实打实的进入了新公司，也可以说是花了四百万绝对控股了一家集动力系统制造、电子控制设备制造和船舶制造的重工业公司。自己还是需要不少的设备和运输工具，就让各家厂报上一些设备采购单子给纽约吧！ 祝楷也迫切希望回到上海，切实地把各个项目理一理。今天是呆在绍兴的最后一天，祝楷也是尽量陪着母亲闲聊，不过事情总是不停找上门来，敏络已经同意跟随祝楷到上海，江炳根明天将在码头等候祝楷一行人，敏联则是早早地穿上了军服，已经在跟着警卫训练了。江家祝楷准备让祝家庄的护村队员去帮助训练一批保卫人员，人员从干活的人中挑选，枪支由警卫暂时匀出二十支交给他们。 鉴于婚礼之前在铺路的事情上乡人以及城西的流民对祝楷的支持，祝楷准备让二哥出面，在城西建设一家纺织厂，专门招收十七号当日在工地上冒雨劳动的人员以及家属，这家工厂将以股份的形式建设，各家都可以投资，工厂将由职业经理人管理。这个消息使得城西棚户区的人欢欣鼓舞，工厂的人员挑选和培训马上就会开始，让所有的人憧憬这个美好的工厂建设。 终于还是要离开了，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让全家人不舍，两个妹妹将同行，也让姨娘既高兴又伤感，母亲更是着急自己是不是能够早日抱上孙子，这也让小夫妻两人尴尬得不行。 当马车缓缓地驶出祝家庄，众人还在挥手告别，一直注视到看不见马车影子为止。来时的祝楷还是孤家寡人，有点不修边幅，而再离开绍兴则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行人一路顺风顺水，在傍晚时分到了上海，李烽带来了几辆车子，在码头迎接，祝楷今天会到新居居住，这也是他在上海的第一个家，是他终于安定下来的明证。 ------------ 第九十一节 公债军火 祝楷到家之后的第一件事情是要李烽把一个电文拟好，让雷凯威重新注册一个新的研究机构，把研究的资料等有关方面东西注入这个机构，终究这些都是祝楷自己花钱在研究的，而不是汽轮机厂的资产。 之后，他签好了同意重组合并公司的电报，发给纽约方面相关的几家公司，给摩根公司的电报说明了自己的意见和同意他们提前开始运作函件，正式的签约文件还是要等凯旋号送来上海，自己再签字送回纽约，这次的重组合并最早也得十一月才能生效，不过整个运作发行上市的过程会超过一年，所以文件的来回递送这点时间还是不算什么。 一到新家就忙忙碌碌，祝楷都没有好好地看看自己的新家。两个妹妹已经楼上楼下跑的欢，连带着惠芳也是楼上楼下看个不停。 这是一幢典型的法式庭院建筑，房子有四百多面积，上下两层，一楼大厅装饰的富丽堂皇，桌椅的样式和摆设还是有非常明显的欧洲贵族庄园的气息，墙上描绘着那种写实风格的田园风光画，似乎让人有一种重新回到中世纪欧洲的感觉，这也是最让妻子和妹妹们新奇的。每个卧室都不小，近四十个平方，卫生间每个卧室都有配置，一色的乳白瓷砖、浴缸、盥洗盆装修，这使得许久没有接触这类现代化卫生间的祝楷不禁有些晃神，还以为是到了那个时代，更别说妻子和妹妹们了，丫环们更是尖叫连连，欢快的笑声从一进到家就没有停歇过。 楼下有独立的两个厨房，更是有五个公共卫生间，让祝楷感慨不已，真是佩服欧洲人的享乐主义。书房设在靠近后花园的方向，有近八十个平方，里面的装饰就显得书香气多了，整面的书柜，已经把祝楷的一些专业书放上去了，不过也只占了少部分，书桌是简约型的，侧面还有一个硕大的绘图板，堆放着一些绘图纸和绘图工具，这是祝楷最常用到的，边上只有寥寥几张凳子，也是需要祝楷自己打算了。 房子里并没有请佣人，祝楷从绍兴带来的人倒是挺齐的，母亲把他原来身边的人都给了他，其他人主要还是江家新娘陪嫁过来的人，他们迅速填补了房子里的各个空缺，每个人也都是兴奋不已，逮着人就问各种各样的问题。 到第二天大家醒来后，大家伙兴奋的心情还依旧在，祝楷已经在家里呆不住了，他今天得去军管办一趟，也是去感谢陈航给予的方便。走进军管办，感觉现在比以前可是忙碌多了，许多人疾走着在各个办公室之间穿梭，他来到陈航的办公室，就看见他刚放下手中的电话。 “哎呀！是祝老弟啊！听说你结婚了，恭喜恭喜啊！怎么回去时也不说是去结婚？我也讨杯喜酒喝。”陈航的热情让祝楷不知所措，他们还没有熟悉到这个地步吧！不过面子上的东西还是要过去的。 “我也是回家才知道是结婚，仓促了些，对不住啊！来，吃点喜糖。”祝楷还是准备了大量的喜糖准备在军管办分一分，不管怎么样，这里的工作人员还是没有直接收掉他的办公室，也算是给他面子。 “哦！祝老弟，你也算是军管办的一份子，现在前线吃紧，对军火的供应的催得越来越急了，你应该清楚兵工厂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啊？”陈航还是露出了狐狸的尾巴，他今天给兵工厂下命令时，李主任也是叫苦连天，这个月的工钱依旧是没有发，工人们有些顶不住了，船厂因为给祝楷扛私活，有近一半的熟练工人在为炼油厂工作，拿回的补贴都比工资高，眼红得兵工厂的工人都快造反了，现在还想加任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哦，前线战士也是为革命需要，确实我们应该努力工作。我一定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搞好工作。”祝楷信誓旦旦地说道。 陈航是一脸的苦笑，这就是句空话，他现在需要的是切切实实地解决问题的办法，李主任已经在电话里明确说了，只要祝楷有句话，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 “祝科长，你好好想想，能不能提高一些产量啊什么的？”陈航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祝楷，平常可没看到他能递烟的人。 “谢谢，我不会。”祝楷谢绝了递过来的香烟。 陈航随手把烟叼在了嘴里，“啪”一声把打火机打着，点起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把它夹在手指上，眼睛看着祝楷，叹了口气。 “祝老板，不瞒你说，我从昨天起，已经接到了五个催要军火的电话了，从大炮到机枪，从步枪到手榴弹，几乎什么都要，我怎么拿得出来！李主任说了，太古洋行的约翰和你合股有个军工厂，生产的军火不比高昌庙那边少，怎么样？能不能叫约翰安排生产一些军火。”陈航也是无法可想了。 “陈主任，约翰是在和我合作，不过浦东的工厂生产的军火和兵工厂的不是同一个规格的，怎么用啊？有些还是比赛用枪，价格高得离谱，我都不敢要。”祝楷知道军管办现在没有钱，给他们军火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也是有能用的，重机枪就可以吗！手雷也行啊！”陈航说道，看来他还是具体了解过情况。 祝楷苦笑道，谁都不傻，人家的地盘，了解一个企业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陈处长，洋人还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不可能像兵工厂那样无怨无悔地帮你干活不拿钱。”祝楷小心翼翼地说道，这话确实没有人相信，上海的许多老板是知道军工厂的事情是祝楷做得了主的，不过谁也不敢说洋人做不了主。 “好吧！我准备和洋人交易，可是现在我手头确实没有现钱，你帮我出个主意吧，祝老弟。”陈航又绕回来了，他看来今天是吃定祝楷了。 “让我想想！”祝楷确实不想得罪陈航，况且陈航确实还是不错，没有拉下面子来说。 陈航看着祝楷，他还真没有把握祝楷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太古洋行的人难说话他还是有所了解的，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为了采购重武器可是没少和太古打交道，那个傲气，真不是人能受得了的。 “这样吧！你们不是发现了一些公债吗！打个七折给约翰的军工厂，我看看能不能交易成功？”祝楷想着反正他们已经把公债发出来了，不可能马上收回去，自己先拿点来抵抵帐，也好过什么也没有白干吧！ “好，好，只要你帮我把这事了了，以后你有事说话。”陈航没有想到祝楷竟然帮他做了两件事，最让他头疼的还不是军火，是南京准备发行的公债，印好了，可试探了上海市场，根本没有人会要，即使低点有人要也行。 “祝科长，这个公债还是再打点折吧，就五折吧，现在不瞒你说，上海没有人肯要，给你我都怕坑了你。”陈航没有接触过这个公债，根本不了解它的作用和操作方式，上面的人只要能够卖出去，就是五折也愿意。 “啊！”祝楷没有想到会是怎么不值钱的，其实还是现在北方的奉军在进攻北伐军，所以大家都害怕会陪个底掉，如果北伐军能够节节胜利，那么债券的折扣以后上涨。 “好吧！就五折，你要哪些军火？有没有清单？”祝楷不以为然，反正现在生产都变成库存了，就卖掉点换成公债也行。 “有，有，有，纳，这个就是。”陈航递给祝楷一份清单，他接过来看了看，无非是步枪、机枪之类的，大炮也是不少，可自己也没有，数字就没有兴趣了，有个大概金额就行了。 “我只能和约翰说军工厂里有的，像大炮之类你自己想办法吧！”祝楷说道，“还有，供应军火需要到什么时候为止啊？” “那当然是越久越好了，你能够拿多少啊？”陈航问道。 “一百万左右的军火吧，步枪是6.5口径的，半自动步枪，重机枪是两款，马克沁和勃朗宁重机枪，其它就是手雷了，如果行就这些了。”祝楷知道这段时间就是存了这些货，价格倒是可以便宜点，大规模生产的好处已经显现出来，g01即使是五十两银两的价格还是有一倍的赚头，子弹就是一两四十还是有挣。算了，先给便宜点吧。 祝楷抄了一张价格表给陈航，陈航不禁呆住了，“怎么这么便宜啊？” “是吗？那我再加个零上去。”祝楷开着玩笑。 “别，别，别，我承你的情。”陈航不禁还是有些激动，困扰多日的武器问题终于还是解决了，公债的事情还能向上级表下功劳。 ------------ 第九十二节 被忽悠了？ 今天又发一节，大家给块砖也行，好像这么寂静有些不习惯，随便点下收藏，点下推荐，主要还是自我安慰，新作，您凑和看，争取越写越好。 ~~~~~~~~~~~~~~~~~~~~~~~~~~~~~~~~~~~~~~~~~~~~~~~~~~~~~~~~~~~~~~~~~ 当亨利拿到这份一百万军火的调拨单，他也是很惊奇，最近可是少有这样的生意了，这批的军火是下半个月开始存下来的，现在的成本优势还是很大。自从上次的烟台大换装结束，军工厂生产就没有正常过，产量的极度扩张的结果还是很明显，所以老板拿来的价格工厂还是能够接受，利薄点也行，再薄不是还有近一倍的利润嘛！所有材料自己能够生产的好处就在这里。 约翰则是知道这是一份这样的合同郁闷不已，拿什么不好拿金陵的公债抵货款，虽然最后还是祝楷拿走所有的公债，可是看着他明着吃亏约翰的心里还是不舒服。如果是因为兼领个军管办的科长而丢出去一百万也不值啊！真不知道祝楷是怎么想的！ 祝楷要求军工厂开足马力生产，在十月要能供应近两百万的军火，并且准备在年底前能够上新的武器生产系统，把这批的生产线最好是淘汰掉。当然，现在祝楷也没有现金，和军工厂结账的日期就放在了月底，军工厂的其它空地祝楷也准备开始建设，大炮的生产技术不日就会从青岛传过来。 祝楷来到华新机械厂的时候，付强过来了，他带来了一些消息。 “老板，王亚焦联系了西康省的杨森，他需要的是钢铁厂和兵工厂的设备，不过就是他没有那么多的现金，想用鸦片支付设备款项，我没有回绝他。”付强说道。 “他现在在哪里？”祝楷问道。 “他被唐生智赶到川南一带与云贵交界处的地方，不过实力还是有点。”付强了解了一点东西。 “你和王亚焦说，叫杨森派人来和我具体谈谈。”祝楷说道。 “王亚焦也来了，你见见他吗？”付强问道。 “叫他进来吧！”祝楷也想问问具体什么情况。 王亚焦走了进来，还是那副酷酷的模样，他拱手说道：“祝老板，恭喜了。 “谢谢，你带来了什么消息？”祝楷问道。 “前面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我这里还有个消息，是有关蒋记的。”王亚焦神秘地说道。 “哦！说说看，是什么重要的消息值得你跑一趟。”祝楷有些好奇。 “蒋记在日本见了许多政要人士，据说他将出卖东北，以换得日本对他的支持。”王亚焦一脸愤恨的神情，祝楷非常意外这个消息，怎么没有我们的日本情报人员有关这些的消息呢？他看了看付强，又看了看黄东，黄东不经意地点了下头。 “你准备怎么做？”祝楷问王亚焦。 “我准备杀了他，你尽快给我准备武器……”王亚焦还没有说完，祝楷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要怎么着急，他不是下野了嘛！要重新上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先把这个消息搞成新闻，在报纸上大肆宣扬，就说他对日本准备妥协，以出卖东北作为条件，让日本放弃支持张作霖，不，再说狠一点，就说让日本人杀了张作霖。”祝楷头疼的是王亚焦的杀气，如果他能够婉转一点，软刀子也是可以杀人的。 “好，祝老板的主意真是不错，我马上就去办，我要弄得他满城都知道。”王亚焦咬牙切齿地说道，随即就跟着付强急匆匆地走了。 “黄东？”祝楷知道肯定是日本有消息过来。 “老板，日本确实有关于蒋记的消息，不过当时以为只是些不重要的事情，就没有说。”黄东很懊恼自己竟然错过了如果重要的情报。 “是和王亚焦讲的一回事吗？”祝楷问道。 “他在日本确实见了许多政要，首相也有见过，但是……”黄东回答道。 “已经够了，你想办法把这事在各个城市的报纸上刊登，不要怕麻烦，更不要怕花钱，声势搞得越大越好，我还会在上海配合你。”祝楷说道。 黄东答应着出去，随即一场规模宏大的宣传战开始了，从广州到上海，从上海到南京，从南京到武汉，甚至是济南、郑州、北京、天津、奉天、西安、重庆都有报纸在报道蒋记的阴谋，一时间蒋记声名扫地，北伐军的势头也被压了下来，美国和英国的领事连忙询问南京政府对此事的态度，汪记还是一如既往地大肆攻击蒋记的卖国行径，并声明南京方面将绝对不会如此行事，并考虑将他开除出政党，然而由于军队中他的支持率还是比较高，此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不过这事对张作霖的影响巨大，他更加明确了日本人对东北的虎狼之心，加倍提防他们。 由于祝楷对陈航的支持，并且首先认购了二百万的公债，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急剧升温，陈航已经向军管会提议把祝楷提升为军管办的副处长，分管军火生产。不过同时，因为公债的延期推出，虽然二百万的公债已经记在祝楷名下，可是现在等于是没有给祝楷任何东西作为购买军火的钱，陈航相当不好意思，这几乎像是他在欺骗祝楷，以空手套白狼的方式拿到了军火。 “祝科长，这事弄的，我不知道南京方面会这样。”陈航惭愧地说道。 “哦，陈处长，你说我想弄个县长当当行不行？”祝楷突然地一问，让陈航愣了一下。 “你现在可是比县长大，再说我已经上报南京，副处长不日应该也能批下来，怎么你会想着当一个小小的县长？”陈航疑惑地问道。 “哦，这倒不是我自己想当，我的手下一直跟着我，不给他们弄点名头也过意不去是吧！”祝楷回答道。 “你说说看，想哪里去做县长，或许有办法可想。”陈航还是想帮帮祝楷。 “西康省会理县，怎么样？”祝楷问道。 “啊！那地方我们还没有控制，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地方？”陈航大吃一惊，四川、云南一带金陵方面还是鞭长莫及。 “不是以后还是要控制的嘛！就给个名义上的县长，安抚一下手下的弟兄，至于能不能上任，就不是我关心的事情了。”祝楷回答道，似乎看着漫不经心的样子。 陈航不禁大笑起来，说道：“真有你的，像是清朝时期的候补官员一样，不知道何时能够补上，哈哈，好，我帮你把报告递上去，什么名字？” “李烽，谢谢啊！”祝楷也笑着说道。 虽然这个合同好像已经夭折了，但是祝楷依旧没有让军工厂停下来，国内到处是乱糟糟的，武器弹药还是不用发愁没有出路的。 祝楷跑到李烽那里，和他说了上报金陵给弄个县长的帽子下来的事情，不过就职地是西康省的一个偏远县城，李烽听了不禁哈哈大笑，为祝楷无厘头的胡闹而忍俊不禁。他也知道了祝楷被军管办忽悠，用公债换了一百万的军火，到现在却连公债还拿不到手，他是真不知道老板那么精明，到底是怎么被忽悠的。 “李烽，我一直在考虑是不是应该上个工程机械的项目，你看，我们的建设项目不少，都是工厂建筑方面的，一些涉及道路桥梁的工程却没有，像上次我从烟台到青岛的道路就应该施工建设，可是没有工程机械，施工进度肯定会受影响，全用人工真是太困难呐！”祝楷不禁感慨万分，人工是便宜，可是时间上耗费还是很大，像是真正要赶工的项目很难通过人手的增加解决。 “可是，我们刚刚经过了大规模的扩建工程，合兴钢铁厂的扩建还远远没有完成呢！这样马上上新工厂，合适吗？”李烽被祝楷跳跃性的思维高得是很头疼，有时还真不容易跟上他的思维。 “你看，我们可以把厂子搭起来，这样不会花多少钱吧！发动机纽约的工厂已经有了，叫他们再改一改，底盘和液压系统青岛建设的德国工厂克虏伯就能提供，其它的我们应该可以自己制造，这样总行了吧？”祝楷说道。 “你这么一分析，还真花不了多少钱，就是如果现在开始建设的话，我们还得买些土地。”李烽一合计，厂子还真是小不了，估计两三千亩的土地都要。 “还是买吧，上次的钱还是有些剩下的，估计到月底我们会彻底从困境中解脱出来。”祝楷期望着炼油厂的开工生产能够全面缓解资金紧张的局面。 ------------ 第九十三节 重型机械 大家看完点个收藏或是点下推荐吧，家里的小子建议我还是在文章的开头说两句，不好意思，接着看。 ~~~~~~~~~~~~~~~~~~~~~~~~~~~~~~~~~~~~~~~~~~~~~~~~~~~~~~~ 迈克终于是重新出现了，再见到他时，迈克变成了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人，猛一眼还真认不出来。 “你从野人谷中出来的吧！迈克。”祝楷看着这个完全改变了外观的年轻人，不禁好笑地说道。 “啊！祝先生，你好啊，我终于从汉口那个火炉一样的城市里逃回来了。”迈克夸张的口气让人觉得很假。 “你不是逃避我的吧！我在七八月间可是一直在想着怎么从你那贷点款出来应应急，可是你却一直没有出现。”祝楷对他是痛恨有加，整个夏天就像人就像在火堆上烤一般，而这该死的迈克总也不出现。 “现在也可以啊！我不是回来了吗？”迈克可是听说祝楷的生意已经扩张得非常厉害，他回来后第一时间就跑来找祝楷。 “行了，我已经渡过难关了，现在用不着你了。”祝楷故意刺激着他。 “啊，不不不，你还是需要我的。总公司那边已经要求我对你的要求要第一时间反应，我可以说是你的专职金融顾问。”迈克着急地说道。 “行，我知道了，那么你今天来还有什么事吗？”祝楷问道。 “哦，有点生意介绍给你，我在武汉时，听说汉冶萍公司几乎被日商控制了，其它的武汉钢铁企业根本就没有机会发展，一些武汉本地的大老板希望有人能够来领头，发展一家大型的钢铁厂与汉冶萍公司竞争，祝老板，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你。”迈克满怀信心地说道。 祝楷没想到迈克想到的是这个，他的合兴钢铁厂才这个月有些盈利，而下个月因为炼油厂的建设已经完成，而烟台又没有如此快速的建设进度，钢铁的需求肯定要受影响，估计十月还是会重新出现亏损。这还是自己几个地方支持合兴钢铁厂的发展才实现的，武汉有那么个庞然大物，自己去找死啊！ “你还是别想我，我自己的合兴钢铁厂还在脱困呢！”祝楷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迈克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还有一个方案，武汉的商人还建议到重庆去办一个钢铁厂，那边没有钢铁企业，竞争没有那么激烈，而且四川还要建设铁路，钢铁厂还是大有可为的。” “哦，”祝楷对这个方案还是挺感兴趣的，铁路可是当今世界的下蛋母鸡。 “说说看，是什么章程？”祝楷问道。 “大家在重庆投资建厂，煤铁沿水路运去，投资可以是现银，也可以是设备，我记得你和劳伦斯交易的时候得到了炼钢设备的设计制造图纸和技术，炼铁炉可是没有什么技术难度，对你来说。”迈克说道。 “那么你们怎么介入呢？”祝楷可不以为迈克会是活雷锋。 “呵呵。”迈克笑了笑，”这次还是那家犹太人的德国银行想介入，不过他知道你在青岛的操作，非常欣赏，也同样用这个方式，换四百万马克的黄金存在你的银行里，以浦江发展银行的名义贷款，怎么操作方便随你，就是按青岛的章程也行，就是代理费用能不能少点，摩根公司可是要他两个点。” “哦！总规模是多大？开始操作了吗？有哪些人参与啊？”祝楷还是真的有兴趣。 “募股资金是一千六百万，计划是煤矿收购一座，铁矿收购一座，三百吨吨的炼铁炉一个，一百吨的炼钢炉三个，轧钢设备应该也是两套，配套有五千千瓦的发电厂一个，其它的一些小设备就没有列。计划是武汉方面募集资金一千万两，上海方面是向你募集四百万两，还有就是银行的贷款了。”迈克回答道。 “是这样，我可以用设备投资发电厂、炼铁厂、炼钢厂设备，总计应该在三百万左右，其它设备还是需要采购，你们摩根有没有兴趣参与啊？”祝楷问道。 “摩根不会介入小公司的，不过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给钢铁厂贷款一百万，填你的缺吧！”迈克说道，其实这也是他来的第二个目的。 “行，那么你来操作？”祝楷问道。 “我们确实要监督款项的运用情况，我会把武汉方面的人召集到上海来，大家坐下来具体谈谈。”迈克说道。 “好的，我就静候佳音。”祝楷认为自己还是可以做这个钢铁厂，至少第一笔炼钢炉的制造生意就可以达成了。 现在合兴钢铁厂的产品结构还是不合理，至少要等到改造完毕才能有所变化，这还是急不来，两年的建设时间还是得慢慢来。 楷鸿研究所的人员根据祝楷的图纸，准备试制大型的水压机设备，可是现在上海大型的水压机机件没有办法加工，大家商量是不是先搞个八百吨的小水压机试试，他们找到了老板。 “你们准备上一万吨的水压机？”祝楷不知道上次他就是绘了一张一万吨水压机的图纸，就把他们的热情调动了起来。 “是的，就是现在大型部件加工不了，我们想先做个八百吨的压机试试。” “你是复旦的毕业生吧！你们都是吗？”祝楷没有直接回答他们，而是好奇这些人都是躲在那里搞研究，他竟然没有见过他们。 “我是封德刚，复旦的，他是刘才匡，同济的，王守一也是同济的，还有几个是技术学校的，不过功底很扎实，我们已经研究透了水压机，一万吨和八百吨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部件重量上不同。”封德刚说道。 “也许你们不知道，我在纽约有个造船厂，我看见过一台五千吨的水压机，这个加工的难度不是八百吨水压机可以想想的，不过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相同的，就按你们的想法，先制造一台八百吨的水压机，把制造上的问题消灭在这台机器上吧。”祝楷同意了他们的请求，不过同时他要求席勒尔在美国寻找一家能够生产万吨水压机部件的工厂。 八百吨水压机的开工建设，合兴钢铁厂是第一个积极响应的，这会大大增强它的实力，水压机几乎就是为钢铁厂服务的。 在水压机加工的过程，起重设备非常要紧，上百吨的铁件吊起、翻身以及一系列的动作操作如果没有大吨位的起重机，想都不要想，运输更是会一筹莫展。这也使得祝楷下定决心上马工程机械设备厂的建设，即使是大多数部件都从国外进口也需要咬咬牙动起来。 封德刚一行人都到江南造船所去观测他们那台一百吨的水压机，祝楷也开始着手工厂机械厂的规划。 工厂机械厂主要还是要生产起重设备、挖掘机、推土机，这些工程车辆必备的就是需要一颗强壮的心脏――柴油发动机，这可是祝楷对纽约发动机设备生产厂家的第一个要求，必须拿出一款能够配得上工程车辆的大型柴油发动机。第二个则是液压设备的制造，这还是需要厂方切实地开展研究试制工作，尽快拿出方案来。 纽约方面的回应还是挺及时的，不过听着就没有那么愉快了，推土机是相对比较成熟的，前面一个推土铲刀是用钢丝绳提升，不过动力还是蒸汽机，内燃机动力不够；挖掘机是五花八门的样式，铲斗朝前朝后都有，然后用蒸汽机驱动斗回转，也有电动机驱动的，还有是内燃机驱动的，但是就是没有液压方式工作的，这也跟现在的液压技术发展还在起步阶段有莫大的关系；起重机方面则是大相径庭，固定导轨的这种起重机，就类似于龙门架形式，这种起重机发展的还是相当成熟，机械起重机和液压起重机或者两者相结合的形式都有，能够承载的重量也是很大，不大会出现不能承载的意外情况，而移动车辆式起重机品种则是很单一，就是一种基于越野车底盘开发的一款轮式起重车辆，最大的承载是四吨，起重机的设计也不是可以伸缩的悬臂那种，更不是液压起重机，主要还是机械的起重原理，这也限制了起重车辆的适用范围。 ------------ 第九十四节 炼油厂开始生产 祝楷现在确实忧心液压系统的设计，这里会碰到许许多多的液压元器件的功能性设计要求，要想有不错的可以工业化生产的设计成果出来，必须有一批液压专业方面有很深造诣的专家学者队伍，在上海，甚至在亚洲祝楷是认为不可能看得到，欧洲也许会有不少，但是他不熟悉，纽约或是其它的美国城市就应该有这么一大批人在从事这方面的理论研究，祝楷当前迫切需要做的是招揽他们，或是投入资金马上开始理论完善和实践工作，研究所就应该侧重这方面的技术储备。 这件事祝楷想仔细地和李嗣晨谈谈，可是因为他一头钻在燃气轮机和发动机上就出不来，许多的回电都是三言两语敷衍了事，本来还以为他是沉迷于纽约的繁华都市，询问了晓翰，才知道他和雷凯威还是钻在麻省理工的实验室出不来。 没有办法，只好让席勒尔招聘一位从事液压方面研究的人，到研究所来主持这项液压元器件设计的工作，希望他能领导一个较有水平的液压研究团队，解决当前迫切的应用问题，期间或是独立完成试制，或是联合专业院校一起开发，这就取决于研究的进展了。上海的楷鸿研究所还是派出了一批学员加入这个研究团队，以期望他们能够学习掌握液压设计和制造的技术，回来能够运用到工程机械的制造上。 祝楷自己也在苦苦地设计这些工程车辆，每天都是沉在华楷的办公室或是家里的书房，人也变得很木讷，谁和他说什么，他都是随口应着，回头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江惠芳和妹妹们起初是非常紧张祝楷如此的行径，警卫们主动向她们解释了老板一贯以来对技术的痴迷，渐渐地她们也就适应这个疯子一样的丈夫、哥哥。 期间，纽约的燃气轮机方面还是有了不小的突破，整个研究团队在麻省理工的两个研究生伤好后加入了研究所之后，工作开展地异常迅速，这还是得益于祝楷关心那次试验事故并且积极赔付带来的影响，两人为研究所人性化的关怀所感染，毅然在毕业后放弃了大公司的邀请，进入了祝楷的研究所继续从事燃气轮机的研发工作。 这次的突破主要还是在叶片上，在试制了许多的耐高温合金材料之后，两位研究生提出了在叶片表面进行再一次涂覆耐高温涂料的设想，在实验后表明这个设想行之有效，可以进行进一步的涂层材料试验，确定何种材料、何种涂覆工艺，现在的成果应该是比之前跨了一大步。不过因为壳体材料方面、火焰筒以及其它一些地方还有许多的研究工作需要做，短期之内可以实现工业化还是个梦想。 发动机的研制则是相对要好得多，运行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现在期待的还是材料上的突破。不过因为发动机理论的研究深入，在柱塞式发动机上也得到了不少的助益，现在的功率已经往七百的方向突破了，飞机上的测试速度可以达到近450千米/小时，也是个不错的成绩。 祝楷的疯狂工作的状态最终被浦东炼油厂的全面完工所打破，在十月十八号这天，祝楷的五千吨油轮从中东满载着石油回来，在合兴钢铁厂的油码头上，油轮接驳了油管，直接把石油卸载传送到炼油厂，当炼油厂的炼制电门合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欢呼，这是华楷工业公司全面正式运营生产的标志。 李烽和丁经理比祝楷还要开心，他俩从此可以告别那个寅吃卯粮的日子，可以说扬眉吐气了。祝楷确实没有什么感觉，炼油厂是他最忽略的一项工程，几乎就是李烽在指挥，丁经理在拆东墙补西墙，当然还要金所的三四百工人师傅的日夜奔忙。 青岛的合资船厂建设全面铺开，德方需要对工人进行岗前培训，李烽建议到造船所抽调之前参与炼油厂施工的人员，最后还是和金所筛选了一百人加入了跟德国合资的船厂工作，这也是祝楷最愿意看得的结果，他们可以最快速地学习先进的船舶制造技术，这批人员将会成为未来祝楷船厂的核心。 在华楷公司祝楷的办公室里，李烽正在和老板两人轻松地聊天。 “老板，这是第二天正式开始往油码头输送柴油了，各地来加油的船只开始排长龙了，呵呵，开了五个加油口还是不够，我建议弄到十个吧！”李烽高兴的说道。 “你就别添乱了，十个口子，你炼油厂到时候炼出来的柴油跟不上怎么办？其它的油品现在不是还没有打开销路嘛！我们的价位是很有竞争力的，让他们等一下又怎么了。”祝楷不以为然，虽然看着生意兴旺，但是重油、汽油的销路还没有上来，需要有油锅炉的船只过来加油才行，要加强宣传。 “化工研究的几个人怎么样了？”祝楷还是关心石油的深加工，如果把石油化工整个体系运行起来，那样的效果是惊人的。 “研究所还没有建好，让他们做实验都没有地方，他们又能怎么样？大不了是理论研究方面多花点功夫。”李烽确实对各项拖后腿的工作头疼，可是研究所实验楼是裙楼的建筑，规模宏大，里面的设计真不是急能急得出来的，现在还是需要耐心，许多的东西建筑工程队并不熟悉，甚至美国工程师都不知道一些实验室是干什么的，不时还得请教老板，这里可千万别搞岔了。 “慢点吧！争取一次性完工。对了，凯旋号几时回来？”祝楷问道。 “已经出发十几天了，估计二十六号左右回来，你的飞机会一起回来，真是期待啊！”李烽飞过祝楷带回来的水上飞机，很过瘾，那速度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估计到青岛去一趟也就两三个小时，那样就方便了。 “亨利那边情况怎么样？”祝楷问道。 “你不是要求他们继续生产嘛！现在他忙着那呢，自动步枪据说已经定型了，要不去看看？”李烽问道。 “哦，还是挺快的！走，我们去看看。”祝楷回答道。 军工厂就在华楷公司边上，它的研究室靠近合兴钢铁厂一边，独立的一幢三层楼房，亨利和英国人研究团队正在评估这款最新的自动步枪。 这是一款类似于g01设计款式的自动步枪，手枪把，优质的木托，下装式弹夹，二十发子弹，它秉承了g01的适用性，枪管是适用亚洲人体型的稍短一点设计，利用导气和弹簧实现自动上弹、开锁、退壳动作，英国人为了减少这款枪射击时产生的后坐力过大的问题，把子弹口径改成了4.85mm，射击距离达到了700米，整个重量只有4.2kg。这应该是非常不错的一款设计，然而亨利的一句话就迎头浇了一盆冷水。 “导气回路会经常性出问题，如果是一梭子全镂空了那还问题不是那么大，一旦搞成点射，就会出现卡壳的现象，而且枪支不能生锈，否则还是会出故障，也不能进泥沙。”随着亨利的话语，祝楷的热情一下子就消失了，英国人在一旁也是紧缩眉头，太憋屈的感受，试验室里非常顺利非常成功的一款设计，在实践中会是那么多磨难。 “我要求两个条件，一个是可靠性，一个是经济性，如果是故障不断或是贵得离谱，这款枪械都失败的，你们再找找原因，我并不设定时间表。”祝楷说道，他和李烽对望了一眼，也是很失望。 亨利跟他们一起从实验楼出来，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和老板商量。 “老板，我们的武器g01的销路是最好，但是就山东方面反馈回来的信息，枪支的重量还是稍微偏大了一点，而且有人用这款枪做狙击枪使用，效果也不错，我想应该改变一下部分的设计，其中之一是改变g01的木托设计，使得重量能够减下来，也能降低成本，其次是生产同一类型的精度更高的步枪，作为狙击枪使用，我们原来的那款m1925终究是要付授权费用，而且成本太高了，销路一直上不去。”亨利也是被这次军管办的合同刺激到了，价格低，销路一下子就会打开，不过降低成本是势在必行。 祝楷对武器的开发还是寄希望于军工厂的，他同意了亨利对g01的调整，这款枪械在山东的大量装备证明了它的可靠性，也是目前他们能够批量生产的最好的枪支。本来祝楷还想重新调整枪械生产，看来现在是要努力把g01完善起来。 ------------ 第九十五节 川南 水压机的研制还是遇到了很大的问题，首先就是材料，几十吨的钢材在江南造船所的水压机上加工已经是很大的质量了，再上去也只能到一百吨，而万吨水压机的横梁就得三百吨重，在江南造船所不可能加工得出来，这就让研究所的封德刚等人一筹莫展，不过八百吨的水压机还是问题不大。 祝楷来到江南造船所看他的轮船制造时，见到了在船厂的水压机试制团队的人，封德刚把近期的试制情况作了汇报。 “老板，八百吨水压机的部件生产已经是在实际实施阶段，横梁已经加工出来，我们几个都仔细测量过，精度要求还是符合设计图纸，不过也有个大问题发现了，万吨水压机的横梁这里加工不了，我们也在发愁这件事情。还有就是万吨水压机四根柱子的加工精度控制，我们问了师傅，都说没有做过，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出来。”封德刚一脸愁容。 “你们现在的八百吨水压机怎么样了？先不用着急，你们连最基本的水压机都还没有摸熟，现在谈万吨是不是好高骛远。”祝楷也是对封德刚他们只是坐等而没有尽量想办法解决问题有些不满。 “其实还是有办法解决，横梁也可以用焊接的办法做。”一旁的王守一说道。 “焊接的办法？”祝楷陷入了沉思，据说当年就是这里做了万吨水压机，用的就是焊接技术，可是就那么多的焊点，你要焊到什么时候去！再说了，焊点探伤怎么弄？ “你说说看，如果按你的办法用电焊的话……”祝楷想不到办法，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我认为我们不一定要直接加工三百吨的横梁，用一百吨的三个焊起来，再加热去应力。”王守一说道，很有想象力的办法。 “那么多的焊点你有没有考虑怎么解决？”刘才匡在一边问道，这个办法他也想过。 “我们的炼油厂建设不是锻炼了一大批电焊工人嘛！就是它江南的人，正好让他们上。”王守一回答道。 “焊接可是有可能出现瑕疵的，你怎么解决？”封德刚接过话问道。 “炼油厂施工时我去看了，他们用很简单的超声波探头测焊接部位情况，我们也可以采用这个方法探伤，不过是面积大了些，可以采用多个的组合进行探测。”王守一看来还是准备的比较充分的。 “可是，可是……”刘才匡的话没有讲就被祝楷打断了。 “先试制八百吨的，然后再逐步试制横梁，看看多大的横梁我们可以做，先采用焊接的办法，我会再想想其他途径。有一点，你们一定要计算清楚工程量，别搞出个得十几年施工这样的笑话来。”祝楷决定还是先测试为主，就是这个金钱又会想流水一样花出去，好在也可以促进合兴钢铁厂的生产，效果不是一点都没有。 他要求封德刚把人员调整一下，一部分人要收集电焊的一些资料，找到能够大规模生产的电焊方法，一部分人开始试制超声波探伤设备，能够在大面积的焊接部位探伤的经验就得在接下来的横梁试制过程中积累了，而最后那部分人必须在八百吨水压机的制造过程中解决掉所有安装、调试以及其它因素造成的问题。祝楷自己也会随时了解他们的工作进度，在适当的时候会来和他们一起努力工作。 技术上的问题在研究所是最多了，你如果一直呆在这里，那么层出不穷的问题会围绕着你，让你无法脱身。水压机研制是个比较简单的问题，难度就在加工安装上面，现在可是没有好办法解决这些问题，祝楷随后带着警卫离开了船厂。 付强找了过来，是王亚焦有消息过来。 “老板，王亚焦上次事情可是出了大力，到处都跑回来，效果似乎不错，我听他说，蒋记灰溜溜地从日本回来了，就住在上海，现在许多原来支持他的人都不理他，汪记在南京很活跃，和白记在合作呢！不过他们在中原的攻势也停下来了，青岛方面已经感到了压力。”付强说道。 “没事，能够保持适度的压力才能让军队有所锻炼，我们离强军还差得远。”祝楷说道。 “有两批人找你，老板，你见见吗？”付强问道。 “是谁？”祝楷问道。 “一批是王亚焦介绍的杨森的人，还有一批是迈克说的武汉的商人。”付强回答道。 “都一起来了。”祝楷还是想看看他们有什么的想法。 付强还是把两批人分别安排在了华新机械厂的接待室和会议室，祝楷自己去接待室会见了杨森的人。 “你好！我是祝楷。”祝楷一见到这人是个典型的军人，还是有些好感。 “哦！你好，祝老板，我是杨将军的副官贝加林。” “哦，贝副官，那么有什么事情吗？”祝楷问道。 “我们杨将军准备进军昆明，想采购一批军火，王亚焦介绍了你们有军火出售，所以我来接洽。”贝副官说道。 祝楷一愣，不是采购钢铁厂和军工厂设备吗？怎么会成军火了！这变化也太大了。 他疑惑地问道：“你们不是说没有现金吗？现在准备怎么交易？” “我们还是刚把鸦片卖了，凑了一笔钱，听说你这里的武器弹药便宜些，不知……”贝副官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没事，我是有一说一的人，我的武器弹药比别人便宜，性能更好，刚刚交了一批两百万的军火给南京，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祝楷也不禁打起了广告，现在是扩大生产，销售没有来得及跟上。 “我还是看过了，还不错，就是子弹规格和我们原来的不一样。”贝副官说道。 “要原来的枪支弹药也行，就是得多等两天。”祝楷想着威海还有一条98k的生产线在生产呢！ “那个只要弹药就行，这个报价我已经发电报给将军了，他很满意，就不改了。”贝副官连忙说道，他低头想了一会，接着对祝楷说道，“祝老板，我知道你打算和其他人到重庆投资办钢铁厂，为什么不到我们川南呢？我们那里人都说山上就有铁矿，这样不是更方便建设钢铁厂吗？” “哦！你们川南有铁矿？具体是哪里！”祝楷非常感兴趣他的话。 “我们就在和云南交界处一带，会理知道吗？我们驻军在那里，进出云南很方便，这次我就是到云南坐的火车到河内转轮船过来的，如果不是王亚焦说你们这里军火便宜，我就在广州买了。”贝副官说道。 “攀枝花？”祝楷突然想到一个名字，随口说了出来。 “对，边上的群山就叫这个名字，看来你还是知道的嘛，当年我一同出去的同乡就是学勘探的，他曾经说过像攀枝花之类的地质状况很容易有铁矿石存在，我也是空暇上山去看看，确实很像是那种情况。”贝副官有些感慨地说道。 “那你没有和你们将军说过这事情？”祝楷问道。 “说了，他根本没当回事，开发是不可能的，就是经常把这个挂在嘴上，想忽悠人来办钢铁厂，王亚焦有没有说过他想合作办钢铁厂和军火厂，呵呵，每个人他都这么说。”贝副官自嘲地说道，“我们想跳出川南，现在有个机会往昆明走，那里乱得一团糟，所以我们准备军火，就是想到昆明去碰碰运气。” “哦，是这样。”祝楷不以为意，他离昆明太远了，手再长也够不着啊。不过那里还真是有大矿山，就是自己也进不去，空欢喜一场。 ------------ 第九十六节 周馥加入 贝副官的消息确实让祝楷唏嘘不已，然而再好的东西自己也要有机会才行啊！ 会议室的老板们可是有些着急了，迈克放了那么大一颗卫星，让他们可是眼馋得不得了，况且上海的祝老板会投资，摩根也会提供资金支持，有什么不能做的。 “啊！各位老板，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了，见谅见谅！”祝楷一路拱手道歉走进了会议室，大家都站了起来，寒暄一番。 “我是听迈克说到重庆投资煤铁联合钢铁厂的事情，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一个章程呐？”祝楷坐下来，首先问道。 “哦，你好，祝老板，我是汉口总商会的会长唐立海，我们本来是希望在湖北办钢铁厂，不过迈克的建议也是很中肯，所以在月初的时候我们还联系了重庆的商会，现在初步决定是三地合办重庆煤铁联合钢铁厂。”唐立海说道，其他人应声点头。 “准备募股1600万两白银，主要是煤矿、铁矿和钢铁厂、发电厂的设备投资，我们希望祝老板能够在设备采购方面出把力，投资比例可能会缩减一点了。”唐立海一边说一边看着祝楷的反应。 “没问题，份额你们定吧！我就是凑个热闹，迈克也是这个意思，他可能看中了合兴钢铁厂现在正在技改的炼钢炉，我也不藏私，一并在重庆的钢铁厂里都用上，而且我也刚刚收购了摩根的一家动力设备制造企业，完全可以自己制造发电厂设备，这些也是可以省不少钱。”祝楷倒是没有在意占比多少，他还是希望以出卖设备为主。 “还是祝老板大气，行，我们的分配方案还要讨论一下吗？”唐立海转过头环视了坐着的老板们，大家连忙摇头。 “唐老板，你领头，错不了的。”大家七嘴八舌地奉承着唐立海。 一份投资1600万的煤铁联合钢铁厂协议就这样通过了，祝楷不禁感叹他们效率之高，其实祝楷还是不了解情况，他们之间已经谈了有三年了，因为打战停了半年，其它时间就一直在武汉和重庆之间摇摆，迈克的介入使得这个投资的方向变得很明朗，也使得他们得到了关键的银行支持，至于把祝楷拉进来主要还是迈克的意见，银行也是随着祝楷的介入而开始积极起来，所以唐老板才兴冲冲地从武汉带着一群人赶来。 当他们在李烽的带领下参观合兴钢铁厂扩建工地时，才有所了解祝楷的产业，听说不远处耸立的一簇簇炼油厂的反应釜的企业也是祝楷的时候，他们才震惊，原来和自己合作的是上海一个大鳄，这也让他们对重庆钢铁厂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在众位老板还在浦东的时候，祝楷已经到飞机制造厂看他的飞机发动机的试车去了。这是一款柱塞式发动机的设计，原来的图纸有许多设计用普通的金属并不能把性能完全体现出来，这就要求有一个材料改进的方案，当时马尾过来的两人对发动机设计和制造不熟悉，只能是华新的老师傅接手了材料的研制，通过在合兴钢铁厂的几次合金冶炼配方的调整，他们还是找到了最佳的合金材料，又通过江南造船所的水压机锻造了发动机输出动能的连接主轴，发动机初次试车的性能指标非常好，这次的试车完成会直接确定发动机制造的正式完工。 大家围在车间里，看着师傅有条不紊地做前期准备工作，当一声“启动”的命令下达之后，发动机开始点火，只听得沉闷的咆哮声响起，测试仪表上的数据在不断地更新，500、600、660、……700。“喔！”大家都欢呼起来，终于达到了这个预期的要求，数据还在上升，720、745，终于数据开始回落，这也反应了这款发动机已经超出了设计数据，可以说在加工发动机方面他们切切实实地得到经验，为接下来的飞机制造奠定了基础。 祝楷在傍晚时分回到了家，刚一进家门，他就听见了女孩子热闹的尖叫声。 “周先生、周夫人、馨儿，你们来了。”祝楷看见了周馥一家人，馨儿正在和妹妹们嬉闹在一块，在周家，他可是从来没有见到馨儿那么活跃。 “祝大哥，你都不来家里看我！”馨儿幽怨的神情让周夫人神情一黯，祝楷终究是与馨儿无缘，看着江惠芳幸福的笑容，她还是有点为女儿抱不平。 “啊！我平常没有空啊，不信你问惠芳，我好几天没有回家吃晚饭了。”祝楷连忙赔小心地对馨儿解释。 “哼，还好你把两个妹妹带来了，否则我才不会理你呢！”馨儿和祝楷的两个妹妹的同一个女校的学生，这还是周先生出面办好的，祝楷可是个甩手掌柜，说是要妹妹们到上海读书，可是真正到了上海，他还一次没有关心过妹妹们的学校和她们的学习。 “来吧！可以吃饭了，本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吃晚饭呢，想不到还是馨儿说得对，你肯定会回来的。”惠芳招呼大家到餐厅用餐，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确实是新奇了些，她也花了不少时间和功夫才适应下来，而两个妹妹终究孩子，适应得比她快多了，在学校里都能交到许多朋友了。 晚饭之后，祝楷和周馥坐在书房里喝茶，两人也好久没有这样悠闲地泡茶聊天了。 “祝楷，你今年的发展可是惊人啊！上海滩可是流出着你的神话，呵呵，不简单啊！”周馥感慨地说道。 “这还要靠大家的帮忙，如果没有约翰、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周先生，太古今年还好吗？”祝楷问道。 “今年因为兵灾，太古的生意差了好多，你没有看见约翰现在几乎都在军工厂里盯着英国人搞研究嘛！听说英国人搞出来的武器是贵族用的，呵呵！”周馥也听说了自动步枪的事。 “还是缺乏环境适应性能，他们把应该是摔打都不能有问题的步枪设计成了一款进一粒沙子就得清洗的瓶子了。”祝楷还是无奈多一些，现在用自动步枪还是昂贵了些。 “对了，周先生，要不你过来帮我吧！”祝楷突然想到这件事情，周馥倒是理想的经理人角色，自己的几个厂子都没有得力的人。 “我能做什么？你那些厂可是一个比一个技术含量高，我玩不转。”周馥还是担心知道去又不懂技术，怎么弄？ “要懂什么技术啊！你看是李烽懂呢？还是丁经理懂。晚上这么想的，你到炼油厂把整个的油品销售搞起来，你别看现在好像红红火火的，可是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柴油旺销，重油、汽油的销量都没有上去，需要像你这样对销售敏感的职业经理人才能胜任这个工作。”祝楷一脸诚恳地说道，他也希望有人能够顶李烽的位置，虽然看着他好像很满意现在的状况，不过祝楷也明白，李烽一个职业军人，干这个大公司真有些难为他了，有机会祝楷还是希望能够人他发挥自己的特长。 周馥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思考，祝楷是自己看着到上海来的，又是瞧着他一点一点地发展起来，如果说让他干炼油厂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可是他总觉得好像自己和祝楷的关系比较纯粹，甚至还有些长辈的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托大了？周馥又考虑太古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上海的企业都不太景气，而且华新机械厂已经抢了许多他们原来的客人，接下来可能会竞争更激烈，真不是久待之地。 “周先生，到上海以后，确实我还是有所改变，但是现在的上海对于发展实业没有非常有利的条件，我是不得不有所改变，我的投资在山东烟台、青岛、威海三地还有很多，在美国纽约也有不小的公司，我需要更多的人，但是能够信任的人不多，其中有能力的就更少了，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过来帮我。”祝楷还是坦言相告他自己的投资状况。 周馥非常震惊这些全新的消息，他的信息也就纽约这边有个货运的轮船来往而已，现在看来祝楷的实力得全盘重估。这样也使他下了决心，如果是这个情形下不去，那自己也说不过去。 “行，我同意加入炼油厂的销售队伍。”周馥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 “好，谢谢你，周先生。”祝楷兴奋地挥挥拳头，这是他期望的结果。 “以后要叫你老板了，哈哈。”周馥心情一下子就莫名地兴奋起来，他知道在太古还是有些憋屈，虽然约翰已经是很照顾了，但是西方的习惯还是让他们变得有些傲慢，国人谨小慎微地和洋人长久接触，使得每个人的心态多多少少有些扭曲，周馥一旦决定离开，一切就像是改变了，心情自然好很多很多。 ------------ 第九十七节 街头的枪声 李烽非常欢迎周馥的到来，炼油厂的经营看上去似乎不错，但是李烽知道，这全是柴油销售撑起来的，尤其是轮船远洋运输需要大量的柴油，而汽油和重油的销售则是很难堪的数字，周馥的销售经验会给公司的经营增色不少。 周馥到来的第一个决定就是设立华楷油品销售公司，全面在浦西建立汽油的加油站，方便汽车用的汽油加油服务，这是其他汽油供应商无法比拟的，同时他还推出个人加盟建设加油站的连锁经营，由专门的运输车辆供应加油站汽油，这也推动了祝楷工程机械车辆的生产，其实很简单，要江南造船所焊接加工生产油罐，祝楷从美国进口汽车底盘，然后两者结合在一起，加一个阀门，就顺利完成运输汽油到各个加油站的工作，半年后，华楷油品销售公司全面垄断上海的汽油批发零售业务。 祝楷经过锅炉设计，使得发电厂使用重油作为燃料发电，彻底解决了重油的出路。现在他要考虑的是酚醛树脂的生产，随着去年赛璐璐的专利到期，现在投入生产酚醛树脂并不要交专利使用费用，这使得化工这一块短腿可以补上，接下来的一系列生产都会用到大量的电线电子产品，他也可以不用再进口此类基础电工的东西。 化工产品其实他最希望能够开发的是聚氯乙烯，这种聚合物的用途广泛，像是汽车的座椅、沙发，武器的枪托、握把，电缆料，轮胎橡胶，几乎只要你能够想到都能生产，医院用的输液管也有部分是采用食品级的聚氯乙烯产品。这个产品最终出来的糊状物体，需要增塑剂才能顺利完成接下来的成品加工，其实西方现在在采用最早的乙炔法制作，而祝楷有了石油炼化的产品，这样就可以采用乙烯氧化法生产。虽然想法是好，加工工艺也不复杂，但是整个加工设备生产还得自己设计，这就是很大的问题，要考虑的事情就不少，首先氯化氢的安全问题就逃也逃不过去，其次生产聚氯乙烯还是会有污染，需要事先防范。 祝楷还是难以放弃这个工程完成所产生的巨大影响，最终还是决定在山东烟台的腹地建设这个石化工厂，计划五年内建成投产。 军管办的陈航派卫兵来通知祝楷到办公室去一趟，祝楷不知道何事如此郑重，连忙带着警卫前去。 “祝副处长，恭喜恭喜，升官了。”陈航见着祝楷就是拱手道喜。 “哦，啊，谢谢，谢谢，陈处长也升官了？”祝楷看见他满面笑容，不禁问了一句。 “哦，军管会决定把军事管制办公室升格为办公厅，管辖范围扩大到统辖军事物资的调配，像是芜湖的铁矿石我们也有权调运，煤矿也如此，哈哈，你的权力也相应增大，可以处置兵工厂和造船所的事务，只要在办公厅报备就行。”陈航一说，祝楷也大吃一惊，现在他就是沪局的太上皇了，不错不错，至少一百万银两没有白花，江南造船所现在就是给自己白干，它也没话可说。 “还有个好消息，会理县长的职位南京方面已经批下来了，我把委任状都带来了，这份是你副处长的委任状，这份是会理县长的委任状。”陈航也是尽心把祝楷的事情办好，谁让他就给了二百万的口头公债额度就把祝楷的一百万军火调走了呢。 祝楷没想到如此简单就弄到了一个县长的空缺，拿起这个委任状仔细端详，陈航在一旁看着祝楷，说道：“公债还是会下来的，大概是年底之前，我问了白长官，他明确说了，支持革命的人士我们绝不会让他吃亏的。” “哦，我也就是没有看见过委任状，一时兴起，让陈厅长你见笑了。”祝楷赶忙收起两个委任状，随口问道：“现在前线情况好转了吧！” 陈航一听就低头了，这是最郁闷的问题，现在还是军火供应不上，军舰都没有燃料开动呢！他回答道：“还是不行，弹药供应问题太大，军舰则是燃料不够。” “噢！这样啊！我给你供应一些重油吧，我记得你们的军舰都是烧重油的吧！”祝楷问道，重油现在多得无法保存了，上回的船只一个空挡，把储油罐全站满了。 “那感情好，需要什么作抵押呢？祝处长。”陈航不好意思再白白占他便宜。 “我现在有些活在造船所加工，如果款项不够抵，我就拿些钢铁抵了吧！怎么样？”祝楷想想，现在还需要江南造船所的水压机锻造横梁，电焊工焊接工作量更是大得离谱，抵一抵工时费也好。 “谢谢，谢谢，祝处长，你一来就解决了我的大问题啊！”陈航说道，“对了，你的服装也得重新领过，你待会跟我的卫兵去领来吧。” “好。”祝楷好奇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中校？呵呵。 最后领来的服装还是少校，不过现在是实职的少校，也算是正式的军队编制了。 祝楷走出军管办，和警卫徜徉在上海的街头，终究是当今亚洲的最繁华的大都市，还是热闹依旧，两旁的商店已经在展示冬令的服装，各种各样的花色让姑娘们都挑花了眼。 “啪，”一声枪响，祝楷身前的一个警卫应声倒下了，警卫们马上围成一圈，手持着武器四处寻找。 “啊！”周围的老百姓已经尖叫着四散逃窜，街上马上混乱不堪。 “老板，你低着头，我们想办法马上离开这里。”警卫留下一人处理倒下的人，其他人拼命护住祝楷的身躯，压着他的头，往一旁躲去。 街上的混乱让警卫无法判断开枪的人有没有离开，而冲出去四处搜寻的警卫也是一无所获，最后，急匆匆赶来的李烽带着大批警卫把四周封锁后，祝楷才从躲藏处出来，随即离开。 “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烽不解谁会对老板不利，在大街上开了一枪马上离开，这可是职业杀手的习惯，想想都不寒而栗，好在警卫的站位已经经过了外籍教官的培训，现在这批警卫非常出色，今天的处置就很好。 李烽派出的人员陆续返回，但是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人行动，付强带着王亚焦回来了。 “老板，王亚焦要见你，他是知道今天的事情是谁干的。”付强说道。 李烽很奇怪这个人藏头藏尾地过来，他几乎不知道这是什么人。 “祝老板。”王亚焦把头上帽子摘了下来。 “你坐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人胆敢在街上就对我下手。”祝楷还是第一次遭遇暗杀，而且还没有见到人，莫名其妙的就一个人倒下了，这可是对他最大的挑衅。 “是我惹了人，追查到你这里了。”王亚焦依旧是那么平静的口气，但是闪忽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有些惶恐的心情。 “这怎么联系得上，就算我们见了一面，可这也太牵强附会了吧！”祝楷不相信他说辞，这人有夸大言辞的前科，杨森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我不是前段时间在各地找人登新闻报道蒋记的事情嘛！后来不小心在南京被戴笠的人盯上了，他们和会党的人很熟，就查到了我们在凉亭的见面，我本打算这两天出去躲一躲，没有来得及和付强说这事，不想今天就出事了。”王亚焦叹了口气，他自己的人还是搞不过蒋记。 “那么说来那次的报纸还是很有效果了！这倒是不错，行，你不用当心，这事是我建议你去做的，我不会责怪你，不过你是应该出去躲一下了。我有个好地方，就是偏僻了点，我会派些人员过去办点事，你去不去？”祝楷还是想到会理，既然杨森打算出来了，委任状还是可以用用，去那里占块地盘也行。 “我去，偏僻点就好，至少这个风头先避过去，是哪里啊？”王亚焦问道。 “川南会理。”祝楷说道。 “什么？那么偏僻的地方，那里现在可是杨森蹲着呢！”王亚焦还是很清楚川南的局势，杨森与其说是驻军，比如说是在川南避难，他被武汉军队打败之后，一直逃到了川南，收拢了一些残兵败将，在那个土司的地界混日子，如果不是还有点鸦片，他都不可能生存下去。 “去那里干什么？”王亚焦真是不懂这个年轻人。 ------------ 第九十八节 说和 “去当县长。”祝楷递给王亚焦一张委任状。 王亚焦接过来一看，上面什么都齐了，就是没有名字在上面，真不知道这个祝楷是怎么把它搞到手的！ “不是说那里可以办钢铁厂吗？你去看看有没有铁矿石，是不是真的可以办个钢铁厂。”祝楷天马行空地说道。 王亚焦可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贝副官没少向他抱怨过，穷山恶水，还有刁民，确实没有人会关注那里，到那里去避一避还真是没有人会去那里找他。 “行，我刚好听说贝副官在找人帮他押运军火，我就顺便帮他这个忙。”王亚焦说道。 王亚焦打定了主意去会理，往年他也曾经主理过湖州，一个小小的县还是不在话下，加上他自己的人手，可以在会理有滋有味地生活。不过祝楷还是会准备一些物资让他们带过去，以后的补给可能就要通过昆明进行了，或是通过铁路，或是到昆明采购。 街头的枪击事件，付强通过王亚焦的情报显示，这是一名与戴笠和日本领事馆都有联系的日本人干的，之后，日本方面传回来消息，这个人是个退伍的军人，曾经在日本做过多次的暗杀行动，一直是单独行动，很是神秘。不过，李烽还是证实了戴笠的手下参与了此事，几个码头的青皮收买和当日在街头接应的人都是他的手下直接做的。 祝楷在事情查清楚之后，下达了报复的命令，所有参与此事的人，无论是中国人还是日本领事馆的人，通通都干掉，既然敢动手，就要承受祝楷的怒火。 “啪。”一个人又横卧街头，这是一周以来的第二个。 “我让你不要乱来，这下子好了，我们的人在上海都呆不下去了。”蒋记在租界的房间里对着戴笠发火，“你有把握说王亚焦到处活动是祝楷指使的吗？” “他们曾经有联系。”戴笠低着头回答道。 “就是你说的那次码头上见面？你的人回来也是说当时两人有冲突，之后才解决的，你这么肯定他们是联系。”蒋记不满地说道。 “他的周围还有护卫队员出现过。”戴笠还是坚持他的观点。 “行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人在上海就不用呆了。”蒋记不耐烦地说道。 戴笠没有再说什么，他还是要查清楚到底祝楷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哒哒哒，”南市的一个烟馆里，一群手持机关枪的人冲了进来，对着一个包厢里的人一阵扫射，当地青帮的一个头目和另一个人被打死在包厢里。 “啪，”法租界里的一套房子的阳台上，一个闲居的人士被打死，后来有人说这是戴笠的高级幕僚。 “啊！八格，噢！扑通。”一个日本领事馆的人和一群洋人为了争抢坐黄包车而发生争吵，他被其中一人用刀子捅了三刀致死，杀人者连夜乘轮船逃回了国。 上海街头现在可是清爽多了，青皮都不敢随意打骂勒索小商小贩，平时一些趾高气昂的人也收敛许多。 “杜爷，您能不能出面调和调和，让那位消消气，不要再动手了，我的人都快逃光了。” “谁让你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动手狙杀，这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他可不是王亚焦那个穷光蛋，更不是吴佩孚那样穷途末路，由你们随意呵斥欺负。”杜月笙拿起烟斗，吸了一口，说道。 “我不是一时头晕嘛！以为校长的事情都被这小子搅和了，王亚焦那个混蛋又不见踪影，想有个交代不是。”戴笠对着杜月笙解释道，“您受累，出面说个和？” 杜月笙看着戴笠，沉吟道：“我真是没有和他打过交道，你也知道他的大哥和大舅子到上海的时候，我当过市政府委员会的委员，可是就是没有和他照面过，他应该不是很大野心的人，否则不会现在还呆在上海，还是军管办的科长。南京方面据说用二百万的公债拿了他一百万的军火，可是现在他也没有拿到公债的一根毛，这都是最近上海滩的笑话了。可见他也不是吃不起亏的人，你们把他逼急了，呵呵，有得罪受。 戴笠在想是否是自己太多疑了，这个人和山东的关系可是更紧密的多，如果想要大发展，不是在烟台、青岛更省心，那里可是自己家的地盘。算了，还是想办法先和解吧。 “杜爷，就您能出面了，老大还在当心南京方面的事情，上次东京的事情他们还抓住不放，没有精力再来对付上海的烂摊子，您看在老大的面子帮个忙吧！”戴笠不由的有些讨饶的口气。 “好吧！我试试看约他一次，不保证能够帮到这个忙。”杜月笙想了想还是要出面料理此事，他们南市的人也牵涉进枪击事件，也需要有个交代。 祝楷在家里收到了杜月笙和陆董一起邀请他晚上到和平饭店喝酒的请柬，不禁有些疑惑，陆董也牵涉进此事。 “付强，这事你怎么看？”祝楷问道。 “前两天戴笠去见过蒋记，据说是挨了训，我们接着就端了他两个窝点，他顶不住了，去见了杜月笙，估计是要来讲和。”付强说道。 “嗯，是时候结束了。”祝楷说道，“你安排一下，晚饭去和平饭店。” 晚饭时分，祝楷走进包厢的时候，杜老板和陆董已经在座了，边上还有个人，祝楷倒是不认识，付强暗示了一下，他就没有再在意。 “祝老板，你可是稀客啊！你到上海来，我们都还没有见过面，今天托陆董的福，有幸请到祝老板，真是不容易啊！”杜月笙还是老江湖，一通话可是面面俱到。 “啊！杜老板，不好意思，应该是我还没有拜码头啊！现在还迟吗？”祝楷暗示杜月笙的人参与了暗杀事件。 “你这样就不对，你是猛龙过江，黄浦江上去你的油码头的船比运货的还多，码头都已经归你了。”杜月笙也是暗暗较劲。 陆董一看，这事可别闹僵了，今天可是来说和的。 “哎呀，两位先别客套了，我们还是先上酒席吧！”陆董连忙拉着祝楷坐下。 这段日子可是陆董开心的时候多，炼油厂的正常运行，整个华楷公司的财务就像是头吸金的奶牛，源源不断地带来现金，他所有的投资还不如一家分厂创造的利润高，周馥加盟炼油厂更是让油品销售前景向好，他能不开心吗？ 可是该死的枪击事件还是搅乱了他的好心情，想不到还是蒋记的戴笠在策划，这让他无比的愤怒。杜月笙的面子是不得不卖，只是自己还是不想和戴笠这个阴险的人打交道。 “祝老板，我今天拜托陆董请你喝酒，也是想和你道歉的。”杜月笙直截了当的性格还是依旧。 “哦！我和杜老板好像没有什么冲突吧！”祝楷还是不以为然，底下的人鱼龙混杂，杜月笙不可能个个人都顾及得到。 “上次的枪击事件，我的几个堂口的弟兄帮了凶手的忙，给指了路，对不起。”杜老板还是微微欠了欠身，表示道歉。 “哦，下面的人做的事，不一定你都会知道，这事扯不到你身上，我已经对付了他们，希望你不要介意。”祝楷还是对南市的人采取了行动，至于其他人，表示直接有关系，他也不会赶尽杀绝的。 “哦，这位是南京方面特务科驻上海办事处的处长戴笠。”杜月笙介绍道，祝楷还是比较好奇这个特务科和戴笠，仔细到端详了一番。 杜月笙接着说道：“他的人听信了谣言，最近不小心涉及了那次事件，和你的人冲突不断，他也是很后悔，托我来和你说和。” 戴笠一脸非常冷酷的表情，站起来对着祝楷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上次的事件是底下人胡作非为，我已经下令惩处了他们，希望你能谅解。” 祝楷看着这个酷酷的特务头子，居然是来道歉的，这么能伸能缩，倒是相当可怕。 “哦，我还不知道被你们给盯上了，我要是下手重了，你多担待，既然是个误会，那么大家说开了，我也就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祝楷顺坡下驴，这事确实应该了结了，再下去就是皇对皇了。 一桌酒席大家吃得还是比较平静，杜月笙对祝楷的捞金本事还是赞不绝口，希望有什么项目也可以带他做做，祝楷也就是一笑了之，陆董则是对祝楷介入重庆煤铁联合钢铁厂有些不以为然，合兴钢铁厂就是祝楷进入后，不是还在亏损嘛！要知道这可是有几个工厂在向合兴要货，再加上烟台的钢铁供应，也就一个月是微利，真正要挣钱，可能真得等到合兴扩建完毕，、技改完成之后。 ------------ 第九十九节 搭船的人 行动结束了，上海的普通人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异样，一点小小的浪花就消失了，但是上层的人物真正感受到了祝楷的愤怒的力量，摧枯拉朽般横扫的实力展现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祝楷的生活回复了平静，凯旋号也终于是回到了上海，随船而来的是一辆加长版的福特豪华轿车和一架单翼三发动机的五人座水上飞机，这辆轿车是采用防弹设计，即使用机关枪扫射它也能撑过一分钟时间，里面的装饰就是两个字：奢华。 然而比起这架水上客机，祝楷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这个庞然大物的驱动动力是三发的设计，就是在左右机翼下的悬空吊舱中各增加一台200马力的星形空冷活塞式发动机，并将前部的驾驶舱从半敞开式改为封闭式，飞机的蒙皮是带波纹的薄铝合金材料，不再是布料。这是一款欧美最先进运输机的设计，不过是加了几个座位，后面还可以装载一些物品，不过真的是不错，就是翼展就有12米，机身长有8.2米，高有2.2米，空重就有1.13吨，升限有4000米，巡航速度是250千米/小时，航程是800千米，这样子的话，从上海到青岛只要3个小时就肯定能到，太方便了。 随着飞机而来的还有一个飞行教练，他负责开飞机和接下来的教学工作，直到培养出祝楷自己的飞行员他才会回去美国，祝楷的另外两架水上飞机现在已经转移停靠在工程机械新厂区那边的一个简易水上飞机停靠码头上，当看见这架飞机时，他决定马上扩建那个码头，让客机可以从那里起飞、降落。 那两架水上飞机现在可是护卫队员们的宠儿，每天都有护卫队员在教练的教导下在这里学习飞行。起初的时候大家还是有些害怕，没有人敢上机，就是几个祝楷的警卫闲时来玩玩，到后来李烽上飞机潇洒了一把后，大家渐渐地喜欢上了飞行，而且柴油供应跟上之后，更是飞机都快不着地了。飞机数量还是太少，马尾的飞机处可是太磨蹭了，机翼已经改了几遍还是没有加工好，后来祝楷才知道，设计图纸上发动机马力是配置金属机翼的，如果是木质机翼动力偏大了，所以上海这边只好重新改造设计了一款300马力左右的发动机，才配上了马尾的木质机翼，这也让他哭笑不得。接下来马尾那边也是想搞金属机翼的飞机，不过这个铝合金材料就必须靠祝楷去进口了。 凯旋号这次回来可是风光，而且有一台试运行的燃气轮机让祝楷非常兴奋，各项数据有接近成品要求的迹象，需要在实验室再次试验。 李浩汇报了泛美船舶制造股份有限公司的具体情况，摩根已经把这家公司的发行和上市作为明年的一项任务列入了时间表，前期的操作过程还是相当繁琐的，他只带回来重组合并的文件材料给祝楷签字，其它的东西他说不清楚，有本厚厚的资料带给祝楷，希望他有时间看这个全英文的资料。这次李浩带回来的很大一笔资金是黄金，由凯文、宫本和米勒分别想办法兑换出来的价值四百万美元的黄金，用于浦江发展银行的储备金，鉴于前一段时间储备金过少，使得银行的各项发展滞后于山东半岛的经济发展，所以祝楷提出增加银行的股本金计划，由此约翰三人的股本份额也出现了缩小。王晓翰和凯文谈下的炮管买卖则是让祝楷吓了一跳，整整是五百根各种规格的榴弹炮炮管让祝楷还得制造炮架，不过这东西还不是很难，兵工厂就会制造，无非是液压系统没有那么先进而已。 李浩也汇报了上次向纽约运送了二十万箱的威士忌，这一次以后，日本的威士忌产量会急剧减少，根本不值得他们再到那边收购，只能是暂停私酒生意，除非能够有更多的欧洲威士忌可以提供，这批酒会慢慢推向市场，以确保不会把威士忌价格搞崩溃。上次的威士忌已经销罄，在还清了凯文的大炮款项后，还是欠了他的炮管款项，席勒尔的账户又增加了近两百万的资金，其它资金除了留给李嗣晨近一百万研究经费，其它都已经带回来，工程机械厂需要的资金不少，祝楷还是准备用浦江发展银行的贷款发展，带回来的一部分资金会投入青岛。 ~~~~~~~~~~~~~~~~~~~~~~~~~~~~~~~~~~~~~~~~~~~~~~~~~~~~~~~~~~~~~~~~~~~~~~~~~~~~~~~ 十月三十日凯旋号 “队长，我们这回可又有的折腾了，刚运了一船货物到烟台，又像上次一样到天津塘沽装货，还要到旅顺去，回头到龙口，再到青岛，还要回上海装货物，这才能去纽约，这不是折腾吗？”警卫在边上和队长李浩说道。 “你懂什么？这回我们不到日本了，从上海直接出发去纽约，走低纬度那条航线，货物不多装点跑一趟纽约不是喝西北风啊！”李浩虽然对来回跑，装这些散货真没有兴趣，但是这回可是没有威士忌，不把船舱装满可是不行了。 “旅顺到了，你们警醒一点，这里是军港，不比其它地方。”李浩吩咐道。 旅顺的货物是大宗的干货，量很大，几乎占了一半的仓位，所以船长还是决定跑一趟。 李浩几个警卫在日本混熟了，日语还是懂几句，随口和正在装货的老板聊两句，原来他常年有干货运到纽约，经常是到天津才能拼上仓位，非常麻烦也非常耗时间，这次是天津那家贸易公司拉的线，省了他许多的功夫，他没想到船上几个护卫还能说日语，挺意外的。 “哦，李浩君，你们的船只还要停靠上海是吗？”老板问道。 “是啊！上海还有些货物，还得回去，之后就直接出发前往纽约了，不会耽误你的时间的。”李浩还以为他怕贻误交货时间。 “哦，那倒不是担心这些，我有两个朋友想到上海，能不能搭个便船？” “什么人啊？你知道我们是货船，不方便让其他人上船的。”李浩怕的就是半路有人上船，那回是在三藩上了两个日本人，之后就经历了枪林弹雨，还死了十二个兄弟，这回……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是奉天的殷实人家出身，到上海也是去寻亲的，就拜托你行个方便吧！”老板说道，别人求到了他的名下，也不好推，反正就一老一少两人，又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好意思啊！老板，我们确实不方便带人去上海，中途我们还要去青岛装货，弄不好还得去烟台，转来转去的，也耽误时间不是。”李浩很是客气地说道，那么多趟的纽约之行，他学会了客套，学会了委婉地拒绝别人，不容易啊！ “大兄弟，听你口音也是江南一带的人，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出门都不容易，我本打算出关奔铁路去的，可你也知道，江北一带这仗打的，走不动啊！”边上一位老人家接上了话。 “是啊！”李浩感慨地回应道，几个弟兄家属是河南一带，听说打仗，急的不得了。 “我俩也是去寻亲，失散了多年，我也找了多年，这回终于是有点消息，就想去浙江再碰碰运气。”老人家也是感慨万千，浑浊的眼珠里分明是泪花。 “是啊！要碰运气”李浩不禁地想起牺牲的几个兄弟，至今才有一半人找到了亲人。 “大兄弟，行个方便，我俩不会白坐你的船。”老人家随手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李浩，“一点小意思，给几位兄弟买点酒。” “不，不，不，这是老板的船，我们有规定不许拿人的钱财，老板对我们厚待，我也不能坏了规矩。看在大家都是出门在外的人，你这么大把年纪，还要千里迢迢地去寻亲也是不容易。上来吧，我让你俩搭船去上海，不过这个你收起来，真不敢收，会坏了我的饭碗。还有，我丑话说在前头，上了船要听我们的指挥，你俩尽量呆在船舱里，没事别出来，让人误会可不好。”李浩也是深有所感，出门难呐！如今船上载的不过是一些农副产品、杂货之类东西，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一路上过去还会是这些东西，他们上船也不打紧，不会出什么事！ 老人家还是很吃惊李浩竟然拒绝了他给的船资，这就相当不容易，看来这个船东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于是肃然说道：“我是奉天府宇文家的管家宇文会辰，如果你们在奉天有什么事情，我宇文家有幸能够帮得上一些小忙的话，请务必不要客气，让我们尽点力。” “你客气了，我是上海华楷工业公司的护卫队长李浩，主要负责这艘凯旋号万吨轮从上海、山东到日本、纽约的航线，刚才说话有些冒失，请你多包涵。”李浩也知道大户人家规矩还是挺多的，这明显是奉天当地的名门望族才有的气势，所以他也是格外小心了些。 货物装载完毕，凯旋号从旅顺码头出发，一路上顺风顺水，两人依言呆在船舱里也是无话可说。 ------------ 第一百节 泛美的订单 11月的最后一天，各位能给个收藏、推荐或是在起点留句话也行，本人多谢您的关注。也再次感谢给我收藏、推荐和打赏的读者。 ~~~~~~~~~~~~~~~~~~~~~~~~~~~~~~~~~~~~~~~~~~~~~~~~~~~~~~~~~~~~~~~~~ 船只开进了青岛码头，宇文会辰从船舱的窗户里看向码头，许多的船只和货物在港口进出装卸，码头上车辆不停地在来回运载着货物，一派繁忙的景象。宇文会辰走南闯北见识也算不少，但是如织的轮船、码头上像工蚁般密集的车辆和搬运工，如此热闹的港口，让他吃惊不小，卫兵“啊”的一声大叫，跑到了甲板上，不住地发出惊叹的欢呼声。 “小文，你也太……”宇文会辰跟着从船舱来到甲板上。 “宇文管家，让他看会吧！当初我第一次看见这个情形时，还不如他呢，呵呵。”李浩笑着说道，老板亲手缔造了这个华丽的景象，他心中不由得感到无比的自豪。 “是啊！我走的地方也算是多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繁荣的景象，真是了不起啊！是外国人吗？”宇文管家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是我们和德国人合资建造的码头，归属于船厂，是军用的舰船专用的，凯旋号会在另外一边码头上装货。”李浩介绍道。 “哦，你们？不是船东嘛！”宇文管家还是非常好奇，但是还是怕触及别人的秘密。 “其实说了也没事，这个在青岛，甚至山东半岛是公开的秘密，我们老板的亲兄弟和亲大舅子掌控着山东半岛，这里的许多产业都有老板的股份，而且许多军工项目还是老板亲自谈下来的。”李浩颇为自得地说道。 “啊！那不是军阀嘛！”小文听得是一惊，控制不住地说道。 管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文知道自己冒失了，不由地往后缩了缩。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像老板这样的军阀还是少见的，呵呵。”李浩想起了许多老板的糗事，不由地笑了起来。 随着长长的汽笛声，凯旋号驶进了民用码头，开始装载货物，季福临正在码头上察看货物，发现李浩就在凯旋号上，连忙迎了上来。 “队长，我还以为你不会跟来呢！哎呀，今天到岸上吃饭吧！我请兄弟们。”季福临笑着对李浩说道。 “季老板，多谢了，不过老板明令船上人员不许在轮船执行运输任务途中无故离开，我们不能上岸去吃饭，请你多担待。”李浩应答道。 “祝老板还是治军有方啊！佩服，佩服，我叫酒家送点饭菜上船吧。”季福临感慨不已，但是还是想表表心意。 “季老板，就不必了，请你理解，我是真的无法接受你的好意。”李浩知道这也是为他们船上的所有人好，岸上的情况一般都是比较复杂的，自己这帮人经常执行的是紧要任务，确实容不得半点马虎。 “好吧！下次没有任务时，再请你吃饭。”季福临无奈地告辞下了船。 听到这这一番话语，宇文管家对他们的船东好奇心更重了。经过码头工人的一番劳作，货物很快被装载上船，他们又将起航前往上海。 凯旋号行驶在漆黑的夜色里，宇文管家躺在船舱里窄窄的床上，静静地思考着，他这次出来就是要寻找小少爷，该怎样做呢？没有那个带走他的人大概相貌，没有名字、地址，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高矮胖瘦，年纪如何，这，真像是大海里捞针一般。还是需要找人帮助，也许这家船东就是很好的助力。 ~~~~~~~~~~~~~~~~~~~~~~~~~~~~~~~~~~~~~~~~~~~~~~~~~~~~~~~~~~~~~~~~~~~~~~~~~~~ “老板，王亚焦要求我们派一百个人，他自己有三十来人，你看……”付强问道。 “从上海调……哦，从垦利县周仁海那里调人吧！让文怀建他们带上轻武器，马上到上海来，以后那边的人都会从他们那里抽调。”祝楷说道，周仁海不是闲空的慌嘛！现在把文怀建调走，他就不会那么空闲了。 “付强，江炳根他们仨跟着教官学的怎么样？”祝楷好久没有见到敏络、敏联和炳根他们了，到上海后，他就把他们丢给了训练营的外籍教官，想看看他们究竟哪方面比较好一些。 “祝敏络少爷的统筹安排能力非常棒，教官最满意的是他；江少爷很灵活，什么东西一点就通，学得很快，尤其是语言方面，都能用英文和教官聊天了；祝敏联少爷对武器的感觉不错，不管什么枪支，一接触到就能上手，假以时日，一定是个好手。”付强还是特别注意他们仨，他也知道只要这次训练结束，他们就会被安排进入公司，这是老板最为信任的人。 “不错，如果真是好手，我们也能多一些人手使用，付强，你也要多留意身边的这些人，有什么特长的都可以提起来用用，我们自己培养的人还是跟不上啊！”祝楷感慨地说道。 上海的几大产业除了飞机制造厂，其它已经都在运行，钢铁厂虽然是在扩建中，但是也只是扩建一个炼铁炉和增加一个炼钢炉，对现在的厂区并不造成影响，新厂区会重新建设一个在长江上的码头，以方便铁矿石和煤炭运输，和水上飞机的停靠码头会连成一片。不过水上飞机的码头很快就会建设好，其它就没有那么快了。本来祝楷还打算顺便建设一个铝冶炼工厂，但是现在的情形，资金压力还是很重，建设周期长了些，他想叫席勒尔看看，能不能在美国购买一家成熟的铝合金生产厂家，为接下来的飞机制造大下基础，现在就先从美国订购一些材料吧。 这次凯旋号出行会带去祝楷签了字的泛美船舶制造股份有限公司的正式文书；而且也会以重庆钢铁厂名义订购的1.5万千瓦蒸汽轮机发电机组的合同；还有是以江南造船所名义订购的两万吨轮船用蒸汽轮机动力系统和万吨油轮蒸汽轮机动力系统的正式采购合同；以上海工程机械车辆厂名义采购的一批大型工程车辆用柴油发动机试制合同和他的底盘代采购合同；以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名义联合泛美旗下飞机发动机厂共同设计制造民用大型航空飞机的合同；以烟台炼油厂名义向泛美船厂订购一艘一万吨油轮和一艘二千吨油轮的合同。总体的采购金额超过了三千万美元，建造周期长达三年，同时会有可能追加订单。 这些采购本身是祝楷不愿意现在马上开始的，他认为现在资金还是相对紧张，席勒尔和凯勒却一致认为，确立订单给泛美对祝楷并没有损害，只是多了一笔近六百万美元的订金，这个摩根会以半年短期贷款的方式先垫付给船厂，之后纽约的公司慢慢还给摩根公司，但是这笔巨额订单对泛美的上市估价有莫大的好处，股票市场会以目前的四千万的资产总额再溢价百分之五十至百分之七十发行上市泛美的股票，这就是摩根公司和太平洋投资公司期望看得的。祝楷也不好说过多的话，这些合同也是他迫切希望能够实现的，只是订立时间提前了而已。 凯旋号这次到纽约之后，会进船厂进行修理，而一批飞机制造厂的人员会搭乘凯旋号赴纽约泛美飞机发动机厂学习研究大型航空飞机设计制造技术，也会挑选其中一些人进入专业的院校学习航空知识。 垦利县的轮船到达了上海，文怀建带领着一百名精挑细选的战士竟然空手就来了，祝楷去码头接他们的时候，发现这个情况也是哭笑不得。他了解了一下这才知道，垦利县的士兵还在用烟台方面淘汰下来的枪支，听说上海军工厂的装备已经更新了至少一代了，他们就期盼着到上海换装。祝楷也是二话没说让文怀建自己到仓库挑选，他们还是不客气地全副武装了起来，g01半自动步枪、m79榴弹枪、散弹枪、g01改造的gj01狙击枪、战术背心等等，有人竟然看中了英国人最新修改的全自动步枪gm03，亨利还一个劲地忽悠他们，然后请他们到川南之后把使用情况用电报反馈回来。这里的五支gm03祝楷也试过，情况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极限试验情况会如何，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成本太高了，全面装备估计是困难，不过4.85口径的子弹使得整支枪只有3.96kg，确实是所有枪支中最轻的，如果能够解决加工难度高这个问题，成本有可能会降下来。 ------------ 第一百零一节 出发之前 看着喜欢的朋友给个收藏、推荐什么的，看着不喜欢给块板砖，十二月第一天，祝大家末日之旅快乐。 ~~~~~~~~~~~~~~~~~~~~~~~~~~~~~~~~~~~~~~~~~~~~~~~~~~~~~~~~~~~~~~~ 王亚焦跟贝加林一起过来找祝楷，付强带了他们进来。 “祝老板，我们现在走水路回川南有麻烦，刘文辉的人截断了长江航道。”贝加林着急地说道，王亚焦在一旁神神叨叨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是为什么呢？你们是从这边走的？我还以为你们从河内回去呢！还准备船只把你们送过去呢！”祝楷确实不知道贝加林他们是从水道一路回去，到重庆再转到陆路，那不是很远？ “哎！这是个好主意，王亚焦，你说呢？”贝加林不禁眼睛一亮，海路是最省时间的，可是…… “你是打通了法国人的路子还是打通了云南那批人的队伍，谁会让你的大批军火从那里过去？”王亚焦不以为然，那条路是最近的，可也是最难打交道的法国人在管理，除非…… “祝老板，这批军火你也不想一直就放在这里吧！我倒有个好主意，军工厂还有一个老板不是太古的人嘛！能不能让他和法国人打打交道，军火从越南上火车，我们让杨森到昆明接货，怎么样？”王亚焦建议道，至于能不能接到货物，好像不是他要关心的，他只是顺路护送他们一行去川南，赚点小钱，然后自己还要到会理上任。 “好吧，我问问。”祝楷还是询问了约翰越南的事情，还真是不费什么功夫，那边一个法国公司代理了这批军火上火车运输的业务，不过这批军人必须穿着平民服装随行，集中在货车车厢里携枪出行。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祝楷也就不管他们的事情了，由文怀建和王亚焦商量着办。 凯旋号从青岛回来，今天也就要到上海了，这次虽然没有威士忌的运输任务，但是这些合同也是非同小可，需要祝楷好好地给李浩解释。李浩来到祝楷办公室的时候，祝楷正在和文怀建交谈，他们会携带两个电台过去，在昆明会设立一个联络处，以方便采购物资，款项祝楷给得也不多，需要他们开头艰苦一点，不过接下去会有技术人员过去，物资会通过法国公司运输，这也是约翰谈下的长期合作项目，同时他们会把上海公司的机械设备在越南的代理销售委托给这家法国公司，也算是对他们鼎力协助的回报。 “你是文怀建？文旅长，你好，我是李浩。”李浩和文怀建也是头一次碰面，他以前就知道祝楷原来的护卫队长去垦利县军垦农场做了旅长，还是比较羡慕的，这些祝楷的警卫人员就是文怀建和周仁海升的最快了，许多还都在上海呆着，当着个小队长，只有在山东论战时才会挂个连长的职衔，只要回上海又是回到小队长，很憋屈的样子。不过护卫和警卫经常会轮换，而且补助比军人高多了，这也是现在护卫队伍很稳定的缘故，在祝楷纽约回来的时候，本身在纽约建立的基金由于资金规模扩大，经警卫们商定，会拿出其中的二十万美元作为所有护卫的福利基金，单独由米勒管理运行，这个消息宣布之后，所有护卫非常兴奋，这也使得他们的忠诚度很高，至少现在没有听说什么人被收买的消息。 “你好，李浩队长，别叫我旅长，我现在还是老板的小队长。”文怀建也是听说了李浩他们为所有曾经的护卫队员争取了一笔基金，“你们建立的基金真的是暖了所有护卫的心，谢谢。” “啊！不，那是老板的主意，我们同样是非常感激老板。”李浩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事，有些措手不及。 “好了，你们别在那扯东扯西了，文怀建，你到那边警醒一点，王亚焦可不是菜鸟，所以我把你调回来，你不要以为是大材小用，只要你不被他吞了，在川南站稳脚跟，我就记你一功，以后人员会越来越多，你要有长远的打算。不过，现在我是顾不上你们的，到了那边一切靠你们自己。”祝楷说道。 “是，老板，我一定完成任务。”文怀建严肃的神情，让祝楷和李浩都看得了他的决心。 文怀建带队出发了，李浩开始向祝楷汇报出行的准备工作，祝楷也是一件一件地嘱咐李浩，好久才解释完毕。 说完事情之后，李浩还站在办公室，讷讷哎哎地半天没有说事，祝楷发觉有些奇怪，不禁问道：“怎么了，还有事情不好说是吧！” 李浩知道自己吧人带上船就有错，可是人家拜托他帮忙真是难向老板开口，所以他也就愣在那里，想不出怎么说这事。 “又是犯了错，然后来禀报，是不是不知道怎么说，好了，说吧，你们就是屡教不改，再改再犯的性子。”祝楷也知道，虽然李浩他们是军人出身，可跟他久了，还是有些习气变得市民化了，比如心软，喜欢揽事…… “是这样，我在旅顺搭了两个到浙江寻亲的人，其中一个是年纪都快六十的奉天府大户人家的管家，我知道在半道搭载人上船不对，可是……” “不对你还在不断犯错，”祝楷打断了他的话，这是真要命的事情，想想三藩市上来的宫本和加勒比海的那次夜战，祝楷至今还是心有余悸，一个不小心，他们可是全军覆没。 “你们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想想加勒比海上死去的那些兄弟，你也应该更谨慎才是，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违反，你就不用再上船了。”祝楷不得不下狠心杜绝这种事再发生。 “是，老板，我记住了，绝对没有下次，我保证。”李浩确实被震动了，一船人可能因为他的一个不经意的举动而陷入绝境，这真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我会再关照船长，对你们的这些举动进行监督，你还是好自为之。”祝楷警告着李浩。 “老板，我记住了，那个老年人到浙江寻亲，你看……”李浩不好意思地说道。 “浙江这么大，还是刚刚稳定下来，你说我有什么办法！”祝楷不知道李浩想他做什么。 “老板，他想和你聊聊。”李浩还是很为难地说道，宇文管家想和老板谈，可自己劝了半天也没有效果，其实自己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帮到他。 “聊什么？你说他哪里人？”祝楷似乎听到了什么，随口问李浩。 “奉天府宇文家的，我真不知道他想聊什么。”李浩回答道。 ~~~~~~~~~~~~~~~~~~~~~~~~~~~~~~~~~~~~~~~~~~~~~~~~~~~~~~~~~~~~~~~~~~~~~~~~~~~ 宇文会辰和卫兵两人在华楷公司的接待室已经呆了好久了，这里的一个文员茶都帮他们换了两遍了，可是李浩队长还没有过来。 宇文管家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不禁想到了出来之前的那个情景。 十月奉天 “少爷，我这次从哈尔滨的连家医馆附近一个生意人那里打探了个消息，小姐的孩子可能还没有死，说是当天管家离开时没有抱着孩子，连管家死在站台上，边上的人我都找遍了，没有看见抱着孩子的人，几乎可以肯定孩子没有接触过连管家。”一个年长的老人对一个穿军装的中年人说着。 “这你都说过好几遍了，有没有新发现啊！宇文管家。”中年人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有，这个生意人说当时连医馆在十二月收治了四十来个病人，我找到了三十个人，都说当时医馆里没有发病，而是后来连医生自己发病然后连累了家人，而病人在后期根本没有接触过他，这和以前的火车站买票的人那里反馈的消息相吻合，买票的不是说连医生买的两张票不是联座的，记得嘛！是两张票，虽然送票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可是买票的因为连医生的死亡和送票人的死亡被隔离了整整一个多月，他对这事的记忆肯定不会错。”宇文管家坚定的口气似乎他已经找到了孩子似的。 “管家，虽然知道当时是两个人离开，可是另外那个人怎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呢？这你怎么解释。”中年人还是有些无奈，自己的妹妹死前最大的心愿是找到亲生儿子，可是十六年找下来了，依旧是没有一点消息，他都怀疑是不是那个冬天埋葬了父子两个人。 “当时那人肯定是看见连管家倒在站台上，才迅速带着孩子离开的，就从连管家身上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就可以看出来。之后，他也许回来过，不过这里变化太大了，我叫你不要改变原来的经营，怕小少爷回来根本没有印象，就是找的人看见这里像军营一般谁敢进来问，宇文少爷？”宇文管家抱怨道。 “不是这样，他连家的族人早把这里抢走了，就这样他们这个十几年有没有安生过。”中年人气愤地说道。 当年连医生死后，连家宗族就派了一个连家的堂兄过来，以连运海父子已死为借口要把整个药房都拿走，宇文的妹妹是气得不行，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小少爷，忧郁成疾，第三年就去世了。之后连家族人就频频上门，要宇文家交出小西大街76号的地契，甚至搬出了督军大人，宇文一气之下关掉了药铺，把它改成了自己的驻军仓库所在，整天有士兵守着，也不怕他们来闹。 连家这几年不断有人出来带兵做官，这件事也成了连家和宇文家的死结，连家认为宇文家想霸占连家族人的产业，而宇文家则是认为自己的外甥还是生死不明，他的家产不能被族人侵吞，两边一直打的是口水官司。宇文家和连家都在哈尔滨拼命地寻找线索，证明各自的观点，可是十几年过去了，小少爷还是音信全无，两家的矛盾是越来越深，也越来越难解。 ------------ 第一百零二节 擦身而过 宇文管家还是尽力地说道：“我在另一家较远的客栈里打听到一个消息，当时一个浙江人曾经在那里住过，收一些毛皮什么的，哈尔滨整个被封锁的时候，这个人也被迫呆在了客栈里，直到四月间才回家。这人走的时候好像说连家医馆那边有个同乡人，他也不知道那个同乡死了还是离开了。我又去查了，当时连家医馆里被隔离的人中间没有浙江人，而且死的人中间也没有，我怀疑这个人的同乡就是带走小少爷的人。”宇文管家分析道。 “那这个人呢？你找到没有？”宇文高兴地问道，这个消息太重要了，妹妹的儿子终于有希望找到了。 “这个人回去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宇文管家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那么纠结，这次去哈尔滨可是把找线索的范围扩大到了所有的当年开着的客栈，不管远近，不管人员有没有变动，全找了个遍，这才拿到这个消息。 宇文的一股脑热情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一下子就散去了，这还说什么，有这么个人大家都有数，就算知道是浙江人，现在江苏、河南一带还在打战，你过得去吗？就算过去了，你到了浙江，那么大一个省份，找得到人吗？ “哎，宇文管家，我知道你的心思，小少爷不找到，你的心里一天都不安，可是，你看，十七年了，我们一年都没有停止过寻找，就是不见踪影，我想……” “不，少爷，我想下江南一趟，旅顺那边不时有上海的轮船过来装货，我可以搭个便船到上海，再从上海过去到浙江很近了。让我去一次吧！我还是不甘心，小姐临走前可是再三拜托一定要找到小少爷！”宇文管家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了，他在宇文家侍候了三代人，小姐可是在他眼皮底下长大的，小姐长大后，对他可是不一般的亲，自己有点头痛脑热她就会紧张，亲自给自己弄汤水，真要说句大不敬的话，自己对她就像对女儿一样，而小姐和亲生父亲都不是那么亲热，对他可是比父亲还好，自己孤家寡人，想着晚年有小姐念叨也不错，不想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对玉一般的人儿就这样英年早逝，真是让人痛心不已，他们留下的骨水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找到。 “拜托了，少爷。”宇文管家低下了头。 宇文少爷把头转了过去，他偷偷地拭了拭眼角的泪珠，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说道：“你路上要多保重，我让卫兵跟你一起出发。” ~~~~~~~~~~~~~~~~~~~~~~~~~~~~~~~~~~~~~~~~~~~~~~~~~~~~~~~~~~~~~~~~~~~~~~~~~~~~~~~ 宇文管家坐在接待室苦等，也不知道李浩要求会面的结果会怎样，确实有些太唐突。可是当他打听到船东是浙江人，他还是下意识地想找他谈谈，生意人嘛！对和自己同样的一类人会有所接触，至少会了解到一些其他生意人的事情，听说过以往的事情也说不定，自己找他打听打听浙江生意人的事情，就算没有消息，也要比自己到了浙江两眼一抹黑，然后瞎转悠强。 “宇文管家，我们老板让你去，请跟我来。”李浩的声音对宇文会辰来说不亚于天籁之音，他急忙站了起来，让卫兵在这里等他，自己跟着李浩前去祝楷的办公室。 祝楷的办公室门口还是戒备森严，陌生人几乎避免不了搜身，而刚刚经历的枪击事件，使得李烽规定了更严格的安全措施，即使熟人现在也需要经过安全检查。 宇文会辰想不到一个商人会有这样军事化的举动，更是期待接下来的会面。 “老板，我把宇文管家带来了。”李浩说完，就退了出去，今天他还得进行出发前的准备工作，没有闲暇功夫在这里耗着。 宇文会辰看着低头在办公桌上忙碌的祝楷，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 “哦！”祝楷有些奇怪怎么来人会不说话，“你，老人家有什么事情吗？” “你好！祝老板，我是奉天府宇文家的外府管家宇文会辰，这次冒昧前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浙江人经商情况的，希望没有打搅你。”宇文会辰镇定地说道，我看着祝楷，有些好奇怎么这张脸似曾相识。 “噢！这你就找错人了，我一直是在上海投资实业，没有在浙江经商，对那边的情形是完全陌生。”祝楷还是对宇文管家的气质很有好感，大户人家的管家都这样了，那么…… “我也是随便了解一点东西，即使是你家乡的也行。”宇文会辰倒不是很失望，一点点来嘛，不可能一下子了解整个浙江的，况且祝老板年纪看上去很年轻，也不像会知道很多事情的样子。 两人咸一句淡一句地没营养地聊着，宇文会辰还是打听到了生意场上的许多事情，渐渐地两人聊得很投机，祝楷都觉得是和一个自己很熟悉的长辈聊天的感觉。 突然，祝楷想到了一个事情，他不禁对父亲给他的那个布包里的一个地址发生了兴趣，既然宇文管家是奉天府的老人，应该对当地很熟悉，不烦打听一下。 “宇文管家，我有个事情想打听一下。”祝楷说道。 “你说吧，我知道的肯定不会隐瞒。”宇文管家回答道。 祝楷定定神，问道：“你知不知道奉天府小西大……” “报告，老板，”一个警卫拿着一张电报急匆匆地进来，他看了宇文管家一眼。宇文会辰虽然很想知道祝楷为什么会提奉天府小西大，应该就是小西大街的地址，可是现在也看出来进来的警卫有很重要的事情，连忙告辞退出了办公室。 “老板，青岛何壮急电，有人煽动青岛被征地的村民试图冲击船厂工地和其它几处建设工地，何壮事先有所防范，已经制止了冲突，不过他调查说有日本人插手的迹象，但是人没有抓住。”警卫说道。 “又是日本人，这次征地的情况比烟台好多了，量他们也闹不大，你发报给何壮，让他从祝隶那里抽调部队，对日本人在青岛的情形全面摸底，要做到尽可能的详细，其它工作也不要停下来，要求德国人对海上的情形进行戒备，我们只有两艘军舰，力不从心啊！”祝楷吩咐道。 警卫答应着离开，祝楷还是对青岛的情况不是很担心，大哥有十几万的大军在这里，随便哪个妖魔鬼怪跳出来都不怕，现在唯一要担心的是来自海上的威胁，要不把两架水上飞机派到青岛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至少可以有个提前反应时间，看来自己的飞机计划要催促埃托奥快点进行了。 宇文管家从祝楷办公室出来，就再没有机会去见他，他准备乘火车到杭州去看看，上海火车站买车票还是很便利，宇文会辰和卫兵两人第二天就上了南下的列车，往杭州而去。 祝楷忙着规整各项产业，周馥管理的炼油厂油品销售公司有了很大的成绩，一些欧美最新的船只了解到炼油厂的情况后专程来到油码头加重油，极大地促进了重油的销售，而发电厂新的发电机组将是采用重油锅炉也拓宽了它的用途。汽油则是加油站建设的开展，相信不久的将来汽油的应用前景广阔。 这些都使得整个产业的资金充裕，华楷工业公司决定马上启动职工住房的建设，头一批住房会和华新机械厂一同开始建设，分浦东和浦西两地。工人的住房要求通过两个途径实现，一种是个人申请住房，面积是五十平方的两室一厅，对高级技术人员和高级技工进行倾斜，优先购买、优先分配房屋，折扣达到八折，其他人员申请超出房屋供应量的采用摇号抽签形式决定，还有一种是对待高级管理层，在浦东建设面积超过一百五十平方的楼房，还有就是建设花园式别墅，可以自己决定是否购买，购买何种类型房屋，浦江发展银行对有资格购买房屋的工人和管理人员提供购房信贷支持，你可以选择十年、二十年期两种房贷，只要在房子结顶时预交百分之二十的首付金额就行，大概半年后房屋会全部交付使用。 你可别小看这些房子，公司会给整个楼房粗略装修，五十平方面积房屋的卫生间、厨房会在交付工人们使用之前全部装修好，供水、电、气的管道全部贯通，这里就是浦东的住房优势，浦西的住房没有气管道。这里是钢铁厂制造焦煤造气输送给住宅作为生活燃料的好处，双方都是得利。 第一期房屋三百四十八套推出后，浦东的房屋几乎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由于燃气的使用，众人是趋之若鹜。祝楷没想到的是别墅被所有的管理层所放弃，他们统一选择了近二百四十个平方设计的楼房，这也难怪他们，祝楷让人按照他的想法画了一张美轮美奂的效果图，客厅是落地的玻璃窗设计，阳台是三个，卧室温馨的不得了，儿童房间是可爱的卡通效果，厨房是组合柜形式，连油烟机祝楷一不小心都画上去了，每个人对老板都是一句话，我就要这样子的房屋，你给我装修好就行，家具什么的你也得做好，一样的款式，这下子祝楷知道自己闯祸了。 他心急之下，向马尾飞机制造处的巴玉藻求助，也给这里的木工师傅们拿来了各种家具的大致样式的画稿，让他们试制，没想到无意之举，带来了飞机制造处新的利润增长点，大大增强了他们投入飞机设计制造的资金。在祝楷那架金属蒙皮的客机的示范下，他们在次年设计制造出第一架全金属单翼飞机，当然，发动机是由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提供的七百马力强大动力的仿寇蒂斯水上飞机发动机，这也是后话。 ------------ 第一百零三节 生病的老人 十一月十日杭州 杭州胡庆余堂的就诊室里，躺着一位老人，边上一位小伙子在殷勤地端茶送水，然而老人还是依旧两眼漠视，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管家，你就说说话，电报我已经发出去了，可是没有回音啊，现在，我该怎么做？”小伙子带着哭音说道。 管家仍然是呆呆的神情，其实他一到杭州就感到不适，这里的气候是冬天湿润阴冷，不像北方那样干燥的寒冷，这让北方人乍一来会很不习惯，而且屋里屋外一个温度，你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得过这种湿冷的感觉，即使晚上睡觉都感觉有点被子湿冷。在城里跑了两天，管家就被这种天气打倒了，想当年，即使像哈尔滨的冬天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他在室外奔走多日一点事情都没有，没想到在这里，就零度还没有到的天气就把他放倒了。 他已经在这里躺了五天了，这事情都还没有一点踪影，他忧虑啊！这两天宇文会辰怎么老是想到上海的祝楷，总感觉他的笑容很熟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觉。想着当天祝楷的半截话，他经常自己会接下去，小西大街……76号，那不是好了。突然，宇文会辰的脑子里有一点东西闪过，他的笑容确实，啊！对了，确实很像姑爷，他想起了小姐经常对姑爷耍小脾气，姑爷就是这种淡淡的笑容。小姐也就是因为姑爷这个淡然，恼恨姑爷去哈尔滨不和她商量，拖延了去哈尔滨的行程，最终和姑爷人鬼殊途，也失去了儿子的消息。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躺着，我要去上海问问他。 “小文，小文。”宇文管家大声叫道。 “哎，哎。”小文就刚走到门口，听见老爷子终于是开口了，连忙应声跑了进来。 “管家，什么事？”小文高兴地问道，这两天他是瘆的慌，一声不吭的老爷子把他的心都提了起来。 “我不要再躺在这里了，你马上去买两张回上海的火车票，我们赶紧到上海去。”宇文管家说道。 “管家，大夫交代您要好好休养，现在不能出去。”小文小心谨慎地说道。 “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大夫的，快去。”宇文管家厉声地说道。 小文没有办法，只好跑去火车站买票，快傍晚的时候，他回来了，看见宇文管家竟然坐了起来。 “管家，你，你好了！”他不禁有些欣喜。 “是的，没什么事了，票买到了吗？”管家还是知道自己还有些虚弱，不过不这样怎么走得了。 “只有明天凌晨的车票了，明天白天和傍晚的车票都没有。”小文解释道，宇文管家感叹小文真不会办事，凌晨的气候是最冷的，风又大，自己还真吃不消，不过没有办法，还是抓紧时间回上海。 “行，要不我们早点到火车站等吧！晚上路黑不好走。”宇文管家说道。 两人收拾了行李，连忙雇了辆黄包车，往火车站而去。 这个人呐，有时候是想到什么东西，就会以为就是那样的，而且会越来越相信自己的观点，更是会找种种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想法。宇文会辰就是这样一种情况，他想起了小姐的眼睛，就觉得祝楷的眼睛和她的是一模一样的，嘴角像姑爷，笑起来也像姑爷，噢，鼻子像小姐，眉毛，眉毛？像少爷，都说外甥像舅。他自己都不禁笑了，小文在一旁看得是莫名其妙，只希望早点到上海找到小少爷。 火车站里面人还是很多，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包裹背着，拥挤不堪，他们挨挨挤挤地进去，坐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等着。 候车室人很多，倒是不冷，但是空气很浑浊，一股说不出来的腥臭味道，宇文会辰又感觉自己不舒服了，真想躺一会，可是这里没有办法，只能硬撑着。小文跑前跑后地去买了点热食，侍候宇文管家吃下去，然后坐在他旁边，让管家能够靠着他眯会眼。 凌晨的火车站还是那么多的人，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吵闹了一个晚上之后，终于是安静了，只有排队进站才会有人稀稀落落地说几句话，也都是轻声细语的，随着细碎的脚步声远去。终于等到小文和管家的那趟火车，小文连忙把管家扶住，两人悉悉索索地移步向前行，小文感觉到了管家的无力，只好一只手拿着行李，再背个包在背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撑着管家往前走。好不容易把行李和管家整上了火车，小文已经通身是汗水，他来不及擦下汗，连忙把管家安置在他们俩的靠椅上，这种绿皮火车连椅子都是绿色的，他们刚好是两人的座位，这样子老爷子可以一个人躺在椅子上休息，小文拿出了行李中的被子给他盖上，管家是那样的安静，如果不是听见他的呼吸，小文都有些害怕了，整个晚上，管家没有说过一句话，人也感觉没有力气。 这个天气对于小文倒不是很冷，三四度是气温，年轻人根本是单衣单裤就敢在外面晃悠，可是管家一倒下后，他也感觉有些不习惯，确实是湿冷的天气是渗入骨髓般的寒冷，他有点小咳嗽，很快就没事了。 漫长的夜在火车轮毂的哐当声中显得无比寂寞，宇文会辰感觉自己整个人在飘，那种漫无边际的飘荡，他竟然见到了小姐，那丝熟悉的笑容，那股讨好的口吻，可是却并没有说话，他刚想说你的孩子可能我已经找到了，但是她又不见了；不想他见到连管家，他在月台上怦然倒下，嘴里喃喃说辞：“快走，快离开！”他的眼睛里、嘴唇上、耳朵里流出鲜血，瞪大的眼睛死死地望着前方那个若有若无的一个抱着孩子的人的背影。是他吗？管家竟然可以走向前去，然而没有人理他，周边是惊恐逃窜的人群。 “嗯。”宇文管家呻吟着从梦中醒来，他看见小文就蜷缩在他的脚下睡着了，他根本没有印象自己是怎么上的火车，只是还觉得无力，车厢的空气浑浊不堪，几乎都不能呼吸了，然而管家在挣扎了两下之后就放弃了，他根本不可能动，他又变得昏昏沉沉。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上海到了，小文清早就醒来了，只是弄了些水给管家灌了下去，昏睡的老人家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下站时候，还是一手拿行李，背着包袱，一手硬生生地撑着管家下了火车。 小文站在火车站出口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傻傻地望着这阴霾的天空。 “去……找祝……祝老板。”管家眼睛没有睁开，拼命地从嘴唇中挤出一句话，很轻很轻，但是小文听见了。 “嗯。”小文立马抱起管家，拼命找能去华楷的车子，拉着两人一路飞奔而去。 小文来过华楷，在过江时又折腾了许久，当他站在华楷的门口时，他几乎是拖着管家在走。 “我，我，想见，见你们老板，祝，祝老板。”小文虚弱地说道。 在门口的护卫马上上前扶住了他俩，他们也感觉到了老人家似乎不对劲，连忙把他们搀扶到接待室。付强急匆匆地过来了，护卫们也是着急，不知道是什么人找来了。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李浩队长带回来的人吗？怎么变成这样了？”付强那天看见李浩带着他俩，而且在接待室还等了那么久。 “我们也不知道，他俩来时就这样了。”护卫回答道。 “警卫大哥，管家病得很重，他是要找祝老板，请你帮帮我们吧！”小文休息了会，人也恢复了些，他知道管家目前身体状况很不好，应该马上送医院，他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求助祝老板。 “你们谁找下厂里的医生，叫他来看下，我马上去叫老板。”付强也是害怕出事，这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非常让人为难。 祝楷听说了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老人家给他的印象很好，他不知道两人在浙江出什么事了。 “怎么样？老人家病重不重？”祝楷看见厂医在给宇文管家检查。 “应该是受了风寒，体质很虚弱，又没有休息好，累着了，有些旧疾也发作了，要赶紧送医院。”厂医说道，放下了听筒，看着祝楷。 “赶快派车，送到城里最好的瑞金医院去。”祝楷吩咐道。 小文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想开口又张不了嘴。 “别说了，你跟过去，晚点我会去医院的，别当心，我们会尽力帮助宇文管家的。”祝楷望着这个年轻人，说道，拍了拍他的肩。 这时，宇文管家醒了，他勉强地睁开了眼睛，盯着祝楷，用力地眨眨眼睛，眼光又飘移到自己的手上，祝楷和小文都在注意着他的动作，小文知道了，管家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指尖捏着，来回晃。 ------------ 第一百零四节 心安之处 “管家说要写字，他两三天都没有怎么说话了。”小文翻译着管家的意思，管家眨巴眨巴眼睛，表示小文说对了。 护卫马上拿来了纸和笔，交到了管家的手里，管家在纸上吃力地写了两个数字“76”。 “啊！”祝楷大吃一惊，76，还有什么比这个数字对他的意义那么重大。 “小西大街76号？”祝楷一字一句地问道。 宇文管家欣慰地眨巴眼睛，他现在确定这个人就是要找的小少爷。 “奉天府小西大街76号药铺？”祝楷快速地问道，宇文会辰用力地眨巴眨巴眼睛，他已经无怨无悔了。 “快，快送医院，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治好他，走走走。”说到最后，祝楷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怒吼。 护卫们赶紧找来担架，抬着管家上车就走，祝楷陪侍在边上，到了医院，一路小跑着把他送入了急症室。 当老人家进了住院病房，床边挂上了吊瓶，祝楷才慢慢地缓过神来，付强已经把照顾人员安排了过来，建议小文就住在隔壁空的房间里，有什么动静可以随时过来看看，小文自己经过了一天的劳累，也需要休息一下。祝楷还在病床旁边，付强和小文看着他的状态不是很好，极力地劝说他回家去，再三强调医生的嘱咐，病人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千万不能够让他激动，这样子的话，祝楷在这里确实做不了什么事。 祝楷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回到了家，这个最不可思议的消息，让他感觉这就是一个不真实的世界，整个下午他都是在恍恍惚惚中渡过，一直延续到现在。 “你怎么了？祝楷。”江惠芳从他到家起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忍不住上前问道。 “你说这世界怎么会这样子？”祝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得惠芳是满脑子的水泡泡。 “到底是怎么了？没事吧！”惠芳有些紧张了，说实在的，小时候虽然祝三少爷拽得不行，自己还是不怕他，可是现在，这么无厘头，真有些害怕他受什么刺激。 她慢慢地坐在他身边，看着这张熟悉的英俊的面孔，如今是那么的忧伤，不禁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渐渐地把他搂在怀里。祝楷整个人蜷缩在妻子的怀里，像个受惊的小鹿，默默地舔着旧时的伤口，一会儿功夫，他睡着了。江惠芳弄不动他，既怕他受凉，又怕移动把他吵醒，只好示意丫环把毯子拿来给他盖上，让他好好地休息休息。 江惠芳自从结婚以来，还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自己的丈夫，而且还是在他那么脆弱的时候，这么一个小时又爱又恨的人，现在成了自己心爱的人，江惠芳还是感觉如同梦中。 结婚时，感觉是腾云驾雾般的一路坐在轿子上晃到了祝家庄，而见到上海的房子，更是来感觉到了童话般的世界，至今还是和小姑们一样，在房屋内转悠着看不完。他的公司、厂子是一点都插不上嘴，觉得自己那么笨、那么没用，不过只要在家里能够看得他，心里还是很甜蜜。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慢慢的，祝楷睁开了眼睛。 “哎呀，惠芳，你怎么在这？”祝楷惊奇地问道。 “你一回到家，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你还没有吃晚饭呢！既然已经醒了，去吃点吧！”江惠芳第一次感觉到和祝楷讲话恢复了以往的自然。 “是有点饿了，有什么吃的？”祝楷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提拉着鞋子往餐桌走去，惹得江惠芳一阵笑声，以前那个傲娇的祝三少爷又回来了。 随着一阵阵的笑声，祝楷看见两个妹妹一蹦一跳地跑出来。 “祝容、祝欣，一起来吃点。”祝楷难得好心情，招呼着妹妹们。 “不了，三哥。”“三哥。”两人到上海久了，心思也放开多了，对于这个三哥，还是因为和三嫂和得来，爱屋及乌吧！ “你们最近好像很忙啊！怎么，作业多了嘛！”祝楷还是很少关心她俩的学习，只是随口问问。 两人有些怯怯地望着三嫂，江惠芳接过了话，“她们是想帮忙呢！不是你的公司、厂里都没有自己人在管账嘛！上次你提了一句，她俩就记在了心里，现在学着怎么做账呢！” “两人不错啊！学好了，我让你俩把我的公司都管起来。”祝楷没想到两个妹妹会这么懂事，也不枉自己把她俩带到上海来。 “今后你们都可以到公司里和丁经理多多学习，他现在可是公司的活算盘。”祝楷说道。 “真可以啊！”连江惠芳都有点动心了，家里以前也叫她管过一阵子账目，后来二嫂来了，就接过去了，母亲还说到了夫家，祝家庄是二嫂当家，自己是不要管这些事的，想不到祝楷会让自己管那么大的公司账目。 “行啊！有什么不行的，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妹妹，还信不过啊！”祝楷不以为意，公司的事情那么多、那么复杂，她们玩个两天，就会厌烦的，自己不是一天都没有去管过吗！ “那我们明天就去瞧瞧，好不好？容妹、欣妹。”江惠芳心里是欢欣鼓舞，激动地问道。 “好啊！”两人也是雀跃不已。 不会吧！这也值得高兴，“你们可是得有点耐心，我们的几家公司、厂子都是正规的西方财务制度，学起来会很不一样，希望你们能够在那里高兴地呆着，呵呵。”祝楷不禁露出了狐狸般诡计得逞的笑容，让江惠芳不知名地感觉像是掉到了坑里。 两人终于是回到了那种熟悉的那种感觉，在晚上又是极尽欢爱。 到了上午，祝楷还是到医院仔细询问了宇文管家的病情，似乎还是不容乐观，医生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种本来是不大的伤风感冒的小毛病，拖过几天之后，有些人自己就会慢慢痊愈，但是管家的情况是经过了旅途的过度劳累，再加上年老体衰，造成的后遗症不少，这就需要更多的时间调养，还要看他的精神状况了。医生还是不建议他多接触外界，先让他平静下来，静心休养，才会有康复的希望。 祝楷无法可想，只能是匆匆地见了小文一面，交代了外面的护卫，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找自己，然后默默地离开了医院。 不知道谁说过那句话，心有所属，才能安心，心安之处才是家。祝楷不知道自己对东北那个遥远的家有没有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会想起那个让他逃脱那场劫难的亲生父亲，但是他切切实实地关心这个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宇文管家，一个十七年至死不渝地苦苦追寻着那个小女孩留下的唯一骨血的老人，他使得自己心有所属，牵挂着那个遥远的小西大街76号。 祝楷坐在办公室里，第一次感觉到不想做事情。他呆呆地坐在办公桌后面，失神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整个人似乎迷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哎！这个让人记忆混乱的世界，这个让人无法忘怀的痛苦时代，又该何去何从。 ------------ 第一百零五节 扶柩北上 在奉天，宇文少爷可是着急地吃不下饭，自从十一月七日卫兵小文从杭州发出一封管家生病的电报后，至今已经十天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怎能不让他担心？ 宇文管家这次的浙江之行本来自己还是反对的，可拗不过他的执着，再者也是想了了他的心愿，这次如果还是一如既往地找不到外甥，以后就不再让管家出门了，让他在家好好地享享清福。 可是，这事弄的，小文也太不懂事了，至少要说说清楚在哪里，自己也好派人去接回来。 现在是弄得不上不下，派人去不行，不派人去也不行，这该死的打仗，几时才是个头！ ~~~~~~~~~~~~~~~~~~~~~~~~~~~~~~~~~~~~~~~~~~~~~~~~~~~~~~~~~~~~~~~~~~~~~~~~~~~ 祝楷和江惠芳两人这些天可是天天都到医院陪一陪老人，虽然人是醒了，但一时半会还是身体虚弱，无法开口聊天，祝楷也就是在病房里和小文聊两句。 江惠芳是那天知道的事情，她坚持天天和丈夫一起来看老人，甚至想在医院服侍他，最后还是被祝楷和众人劝回去了，专业护士都在，不必再让三少奶奶跟着受累吧！ 然而，一周之后，情况突然急转直下，老人的身体状况变得越来越差了，经常出现休克的现象。祝楷夫妇已经开始常驻在病房，直到夜深才回家，小文则是日夜守着老人。 大家忙着里里外外地忙着照顾老人，竟然都忘记了发个电报给奉天报个信，事情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被拖了过去。 十一月二十六号的时候，医院正式发出了老人病危的通知单，管家已经是处于弥留的情况，祝楷夫妇急的不行，日夜守在了病床旁边，老人几乎是没有动静。 许多人知道祝楷的行径，想到医院来探望一下，然而在病房外都被挡驾了，也得知了老人情况不妙，不禁有些恻然，不愿再来医院打搅他们夫妇。 十一月三十日，当所有人都刚从迷糊中醒来的时候，医生进来病房查房，发现老人已经停止了呼吸，随即开始了抢救。 半个小时之后，院方宣布了老人死亡，祝楷闻讯几乎是傻了，他就趴在老人的边上，竟然没有发觉老人已经走了，他都来不及和老人再说句话。 小文在一旁已经泣不成声，他是真的感到内疚，一次简单的生病就夺走了管家的生命，宇文旅长出发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好好照顾管家，现在却是这样光景。 江惠芳蹲在老人的身旁也是哭成了泪人，她没有想到就这样送走了这个老人，没有话语留下来，甚至连眼神都很少留下来。 祝楷被警卫们扶持着，他已经有些茫然了，李烽亲自过来主持料理后事。这时，才有人想起来没有给奉天发电报，小文赶紧跟着警卫去给宇文旅长发电报，现在可报的是丧事啊！ 下午，老人的遗体已经被盛在棺材里，运到了华楷公司的会议室里摆放，祝楷夫妇也开始披麻戴孝，设立了灵堂祭拜。 傍晚，奉天的回电来了，只有一行字：把遗体送回来。该死的小文竟然忘了发电报告诉旅长小少爷已经找到了，家里面对于宇文管家的死肯定是悲痛万分，然而却并不知道管家在死前完成了小姐的嘱托，现在有的只是对小文的恼怒。 祝楷在办公室里发呆，江惠芳陪侍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好。 付强敲门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老板，奉天来电。” 祝楷无意识地接过电报，“把遗体送回来。”“啪”的一下，他的脑子似乎明白过来了，他必须回去，他要扶着灵柩北上，让老人安息。 “给我准备轮船，我要扶柩北上奉天。”祝楷恢复了神采，是的，该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啊！”江惠芳惊了一下，但是没有说话，连忙跟着付强去找李烽。 “李大哥，祝楷想要乘船送遗体去奉天，怎么办？”江惠芳现在拿不定主意，只好来请教李烽。 “祝夫人，现在老板的状态不好，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过一会去劝劝他。”李烽已经从付强的嘴里知道了一些情况，但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板，你看，先派人把管家的灵柩送回奉天，好吗？”李烽说道。 “我亲自去吧！家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们了。轮船安排好了吗？”祝楷坚定的眼神让李烽后面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说。 “正在安排，明天肯定有。”李烽无奈地说道。 “好，安排好，我明天就走。”祝楷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时，江惠芳走了进来，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啊！”李烽真不知道三少奶奶进来凑什么热闹，这还怎么劝。 “好，李烽，你发个电报给奉天，就说连家小少爷夫妇扶柩北上奔丧，我们到营口港下船。”祝楷吩咐道。 “好吧！”李烽实在是没有办法劝说他们俩，只好应声先去发电报，他们俩要一起走，警卫得安排好，那边可是奉系的地盘，祝楷的北伐军少校可不管用。 李烽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轮船，最后在第二天早上找到了一艘烟台过来的三千吨的货轮，是烟台军方的物资运输船只，挂在威海英国轮船公司的名下。 这次随行有一大堆人，丫环、仆妇之类是服侍三少奶奶的，警卫李烽挑了二百人，还是那些回绍兴结婚时的人，再加上后备的警卫队员。 不过武器方面把重机枪和高射炮都搬上了轮船，军工厂有十几支修改过的gm03全自动步枪也让他们带上，这次奉天之行，使得寒冷测试也可以在东北做做。 这批gm03型全自动步枪改动的地方还是很多的，简化了一些设计，使得步枪零件的结构更合理，锈蚀实验也表明性能方面有不小的提高，至少耐用性好了不少，现在缺的就是寒冷地区的数据，如果这个也能过关，那么这款步枪就可以定型了。 鉴于警卫们的建议，李烽把两架水上飞机和另一架客机也让他们带去营口，万一有什么事可以让客机带着老板、夫人从容离开。 一群人在中午时分出发了，这艘轮船的速度可是很憋屈的只有13节，使得大家都是无奈地呆在了船舱里。 轮船刚走，奉天方面就有电报追了过来，一个劲地问小少爷的事情，李烽倒是没有想到小文竟然是忘了告诉奉天宇文旅长如此重要的事情，搞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当几番电文来往之后，李烽终于明白了奉天电文要求送回遗体是有责问小文的意思，祝楷和李烽他们都以为是自己这边没有挽救回老管家的性命，奉天宇文氏有些生气了呢。 李烽连忙往祝楷处发了封电报，告知奉天的来电之事。 漫长的五天时间航程，让警卫们还是郁闷不已，不过会开水上飞机的警卫还是有些幸运，天天祝楷都会以警戒为由让两架水上飞机轮流上天飞行，羡慕得底下的警卫直后悔平时没有去学开飞机。 客机则是没有借口上天，终究这是一趟奔丧之旅。 到营口港时虽然是清晨，许多轮船还是发现了这艘轮船的不同，挂着白幡，这是送遗体回家的船只，但是船只后面竟然有三架飞机，其中一架还是个庞然大物，这让人不由的吃惊。 于是众多船只纷纷避让，使得祝楷他们顺利地靠上了码头。祝楷没想到码头上已经有人在迎接他们，宇文旅长派出了一支队伍直接来到营口来。 “连少爷，祝老板，这边。”码头上已经传来了阵阵的喊叫声。 “老板，你看，好像是喊咱们的。”付强指着岸上的一群大兵说道。 “是嘛！对，就是喊咱们的，还在和咱们挥手呢！”祝楷高兴地说道，能够在回到故乡时就有人来迎接，他还是很开心。 “准备好了，我们分批下船，保护好老板、夫人。”付强命令道。 “您是连少爷吧？”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上前来问祝楷。 “我是祝楷，你是宇文旅长派来的吧！”祝楷还是有些不习惯连少爷的称呼。 “是的，我是宇文旅长的警卫队长何栋，我们终于是等到你们了，这两天好几艘上海来的船只都到了，他们比你们出发的时间还要迟。”何栋说道，看来他还是个话唠。 “先别说了，船上还有宇文管家的灵柩，你安排一下。”祝楷连忙阻止了他再啰嗦下去。 “是，我带了车辆过来，快，你们上船。”何栋指挥士兵开始上船把灵柩抬下来。 “连少爷，你的人能不能换下衣服，这样子想带枪进奉天是不行的，我带了些军装过来，辛苦兄弟们换上。”何栋面露难色地说道。 祝楷没想到宇文舅舅竟然想的那么仔细，自己的警卫这样的穿着，荷枪实弹地进奉天确实是个大问题。 换上了军装是像样多了，一行人留下十几个人看守轮船，其他人跟随何栋出发，人一多，事情就麻烦一些，最后还是由何栋派了士兵跟随运灵柩的卡车去奉天，其他人都乘坐火车前往奉天。 ------------ 第一百零六节 我是祝楷 一行人在火车上坐了近五个小时，祝楷也了解了不少的关于宇文家和连家的事情。 宇文家原来是关内陕西的大族分支，一直是在东北从事皮货生意，后来在张作霖主政时，因为和张作相有些联系，宇文枫桦也出来做了军官，一直到旅长，就是祝楷的舅舅。 宇文家之前有个伯父在当时称盛京的奉天府做卫生厅官员，这也就促成了宇文家与连家的联姻，也就是祝楷的父母亲。 连家是奉天的地主，在奉天的东门外有大片的土地，一直延伸到小辽河。而现在的奉天省也有几位官员是连家的人，主要还是在民政方面和卫生系统。 而经常与宇文家闹的人也是和祝楷父亲最要好的堂兄弟，所以当时祝楷的母亲非常无奈，郁郁寡欢以致早早去世。 奉天在当今社会还是一个工业刚刚起步的城市，因为东北路网的状况较好，工业发展地挺快。 祝楷对奉天的印象是一点都没有，只知道这是当年他那个时代的重工业之都，五六十年代几乎所有的石油化工和重型装备产业都是出自这里，这让他还是很期待能够见视这个时代的重工业。 当列车进入奉天火车站，这里的印象像是把祝楷一下子拉回到了小时候乘火车的情景：满眼绿色的火车站，挨挨挤挤背着包裹准备上车的旅人，一路哭闹的孩子。 这是一幅多么熟悉的画面，让祝楷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温馨的回忆。 “小少爷，旅长亲自来站台接你了。”何栋指着前方小声地说道。 “啊！在哪里？”祝楷有些吃惊，连忙往站台上四处寻找，蓦然看见远处一群士兵簇拥着一个军官模样的中年人往站台走来。 何栋领着祝楷和江惠芳一同下车，向他们走去。 “是……连……”中年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叫，尴尬的神情浮现在脸上。 “我现在的养父姓祝，叫我祝楷吧！”祝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称谓，只能含混其词，“是宇文舅舅？” 宇文枫桦马上镇定了下来，“我是你母亲的亲哥，宇文枫桦，你，这么像运海，哎，宇文管家真是一番苦心没有白费。” 祝楷听到此时，也是唏嘘不已，边上的江惠芳也是跟着流泪。 “这是我的妻子，江惠芳，今年九月间结的婚，一起送宇文管家过来。”祝楷连忙介绍道。 “行了，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去家里坐，宇文老爷子的车子没有那么快，总要傍晚才会到家。”宇文枫桦说道。 一行人下来，跟着宇文枫桦的士兵一同出了站台。那些奉天的士兵已经好奇地打量起这些虽然穿着他们一样的军装，但是武器装备明显不同的士兵，怎么感觉那么不一样呢！ “小西大街76号离火车站很近的，我们走回去吧！”宇文枫桦解释道，他不想让外甥误解自己不重视他的到来。 他们一路聊着一路往前走，警卫和卫兵守护在左右。 “宇文你这个缩头乌龟，今天出来了，……”祝楷只听到叽里呱啦一通国骂，一会儿功夫，来人已经和卫兵们劈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祝楷发现一个很可笑的事情，别看着两边打得热闹，确实宇文舅舅的卫兵根本没有出力，这是看着声势很大，对方一群穿黑制服的人也是如此，竟然是棍棒往空中挥舞，也就打在枪托什么上面，人身上都没有见到碰上过。 他饶有兴趣地观赏着这个奇怪的阵势，对方的叫骂声还是非常有力的。警卫们可是紧张坏了，马上形成了战斗队列，团团地把祝楷一众妇弱围住。 “连大爷，您就收收手，今天你们连家小少爷回来了。”宇文枫桦一脸尴尬的神情，对着对方差不多同样年纪的领头人说道。 对方黑制服的人听见宇文枫桦说话，连忙止住了攻势，这边也是顺势收场。 “你说什么呢？骗我吧！你都说了十几年了，小少爷会回来的，今天改成找回来了！”连家大爷一脸的鄙夷。 “是宇文管家一直在寻找小少爷，他今天是灵柩回来了，小少爷扶柩从海路回来的。呶，就是他，你应该认得出来吧！”宇文枫桦指着祝楷说道。 “我养父姓祝，绍兴人，我叫祝楷，亲生父亲是连运海，不知当面是连家哪位长辈？”祝楷恭敬地说道。 “你真是连运海的儿子？”连家大爷满脸疑惑，“不行，我去找人来。”说完，他带着人跑着离开了。 “他是你父亲的堂弟连运松，连家最是认死理的一个，也是当年你父亲最亲近的兄弟，所以每次他来闹，我也是很无奈。”宇文枫桦无奈的神情显露无疑。 “走吧，今天是不用想安静了，快回去再说。”宇文枫桦催促大家赶紧回家。 小西大街76号早在一个月前管家出发后就已经移了出来，本打算这次管家再找不到小少爷，回来就把这里还给连家。 当听说祝楷扶柩北上，宇文枫桦马上又把床铺都布置了起来，现在这里的内外院子住个一二百人是没有问题的。 大家到了76号，卫兵们把所有准备好的被褥都拿了出来，丫环、仆妇们连忙开始整理收拾内院、外院，祝楷夫妇则是被请到大堂叙话。 “这里的一切是我叫卫兵们匆匆忙忙置办的，不合意的话，你们说一声，我马上叫人换了。”宇文枫桦说道。 “没事的，舅舅，这样很好了。”祝楷说道，“还有件事情，我当时是什么名字啊？怎么好像我都没有听你们提起过？”确实很奇怪，祝楷没有听管家提起还是很正常的，终究一开始也不知道他找的就是自己，可是舅舅也没有提起，就是堂叔连运松也没有提起。 “呃，这个，你不知道，当年你父母亲也是在你取名上两人有些争执，才使得你母亲赌气没有随你父亲去哈尔滨，你在连家的族谱上是连文凯的名字，你母亲一直叫你小猫，呵呵。”宇文枫桦自己都觉得妹妹很幼稚。 祝楷不由地摸着鼻子，这也太糗了吧，母亲怎么会这么取名的，还好父亲取名是四平八稳的。 “你先休息一下，呆会我们会去接宇文管家的灵柩，他是我宇文家的老人，服侍了我宇文家的三代人，我们都当他是长辈看待，即使连家也是认可他的。”宇文枫桦还是解释了下，他知道祝楷既然能够扶柩北上，也是表明了他的态度，不过宇文家的想法也得让他了解。 “我明白，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祝楷的语气明显沉重了许多。 快黄昏时分，运灵柩的汽车到了，灵柩被宇文枫桦迎接到他的府邸落下，准备作为宇文宗族的人下葬到墓地里，祝楷夫妇也是一并到了宇文枫桦的府邸。 晚饭后，大家坐在大堂里聊着闲话，不时地有宇文家的人来问候宇文枫桦，灵堂还没有设立好，得明天才能弄起来，现在只是简单的布置。 “宇文枫桦，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年长的人从外面进到宇文家的大堂，后面跟着一脸疑惑的连运松。 “噢，是连大伯，小侄枫桦见礼了，这是宇文管家去世了，灵柩刚刚由我外甥从上海送回来。”宇文枫桦非常恭敬地说道。 “哦！先领我去拜祭一下。”年长的人现在也不好说什么，管家可是他们都敬重的宇文家长辈。 当几个人祭拜回来时，年长的人眼光明显地注视着祝楷夫妇。 “这就是你说的外甥！枫桦？”他还是有些疑惑，怎么管家的江南之行弄得自己身死灯灭，身后却出来一个小少爷。 宇文枫桦没有出声，现在他说什么他们也不一定会相信。 祝楷发现自己处于很尴尬的境地，似乎连家并不相信他是真正的连运海的儿子，他怎么证明，地契根本没有带来，他没有想过来争夺财产的。 “我是祝楷，送宇文管家的灵柩回来，也是想看下奉天原来的家。”祝楷还是不想去争执什么，在管家的情意面前，什么都是空的。 “我是连运海的大伯连志德。”说完然后他就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祝楷。 ------------ 第一百零七节 传言真相 祝楷夫妇两人非常尴尬，竟然是被认作可能是来骗亲的。 “我是听我现在的父亲讲述，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叫连运海，不过这次我是专程来送一位可敬的老人的灵柩北上。顺便看一下旧时的家，可能也会去哈尔滨拜祭下。”祝楷说道，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大家都陷入了尴尬之中，宇文枫桦马上开始插科打诨，可是气氛依旧，连志德很快就告辞而去，连运松也随之而走，他在走之前只是默默地看了祝楷一眼。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依旧安排人守灵堂了。”宇文枫桦劝祝楷夫妇会76号休息，这里终究是宇文家，没有让外人守灵堂的道理。 祝楷夫妇带着警卫回到76号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漆黑一片了。大家已经安顿好了，也是因为宇文舅舅曾经久待之地，什么东西都是齐全的，所以大家没有感到特别的不适应。 这里其实比上海还要舒服一些，屋里都是有火炕，暖烘烘的。祝楷夫妇奔走了一天，也是累坏了，早早洗了上床睡觉。 连府 “爹，你在宇文家怎么不认连少爷呢？”连运松埋怨连志德。 “就凭看上去很像运海，我就认他？”连志德说道，“如果这是他们用来骗人的，怎么办？我还不被连家人笑死。” “可是……” “别可是了，你想办法去查一下这个祝楷，到底是什么底细？”连志德吩咐道。 “好吧！”连运松答应道。 十二月七日，连家正式为宇文会辰发丧，管家生前也是掌管过连家的生意十几年，来往的人不少，所以来拜祭的客人络绎不绝。 祝楷作为外甥帮忙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只好在一旁观望，江惠芳更是让她呆在了76号没有过来。 宇文家的客人许多都已经知道了连家小少爷回来的消息，他们也是想着看两家的结怎么解开，一些人有意无意地问起祝楷的来历，宇文枫桦也是挤牙膏似的，你问到了，那么我说一点，没问我也不提。 渐渐地，两天过去了，来的客人已经可以把消息都串联起来，祝楷，浙江人，在上海经商，是连运海在哈尔滨遇难前被管家和收养人抱出来的儿子，宇文管家到浙江寻亲找回来的，可惜就是宇文管家在途中去世，无人能够证明。 一时间，坊间传闻不断，一说是亲外甥回家认亲，亲人团聚，可这个传言最不靠谱，你没看见连家一声都不吭，团聚也应该是连家团聚。 二说是宇文家找来的冒名顶替者，想彻底拿下小西大街76号这个大院，绝了连家的念想，可是这个支持者也少，难道你能冒名一辈子不被发现，而且连家也不是吃素的。 三说还是宇文家找来的人，不过是想和连家和好，借势把76号还给连家，彻底解决和连家十几年的无谓冲突。 这场冲突也是近十几年来奉天最无厘头的闹剧，为了连运海的药铺归属，宇文家和连家吵吵闹闹许久，但是一开始宇文家就把药铺关了，两家没有从这里拿到一分钱的好处。 两家每次的冲突都会演变成武打场面，起初还有人有兴趣看看，后来，两家人的打斗越来越假，弄得大家都没了观赏的兴趣，两家人还演的有滋有味，不是无厘头是什么。 不过大家对两家人能够和好还是比较高兴的，他们也是担心万一哪天擦枪走火，这个冲突变真打，那可是要命，一个管辖着军警，一个掌控着军队，动起来整座城市都不会安宁。 十二月十一日连府 连志德在大堂内与兄弟连志明、连志贵在聊天，几个人的孩子也聚到一起，商量明天宇文管家出殡时应该怎么应付。 “爹，二叔、六叔，上海有电报过来。”连运松拿着一张电报纸匆匆忙忙地走进大堂。 “祝楷是浙江绍兴人，沪局的总管，上海华楷工业公司的大股东，华新机械厂的大股东，合兴钢铁厂的大股东，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处的老板，还有可能是浦江发展银行的大股东。”连运松读完电文，一脸愕然。 “什么是大股东？沪局又是什么？”连志贵听得是迷迷糊糊，他只是经营一个米铺，不是很懂这些东西。 其中连家一个洋学堂出来的小辈连文斌说道：“大股东是工厂里出钱最多的老板，沪局是不是当年的江南制造总局啊？大爷爷。”他也是惊叹祝楷有这么多名头。 “那他怎么会看上76号那个房子？”连志贵惊讶地说道。 “谁说他看上了那个药铺？他只是安排在那里住宿。小斌啊，你说得没错，沪局就是当年的江南制造总局，他是主管？那他应该有军阶的！”连志德差异这个祝楷的来历。 “爹，你怎么知道的？后面真有说到，他是上海军管办副处长，少校军衔。”连运松惊奇地问道。 “我们可能都搞错了，他就是运海的儿子，宇文管家真是找到了那个失散了十七年的孩子，难为这个老人家了，哎！”连志德不禁有些感慨，谁能职守一个承诺，十七年不间断地找寻一个孩子，凭着芝麻绿豆般大的信息就跑到了浙江，而且还把性命丢在了上海。 “不管怎么样，这个祝楷和运海还是很像的，既然宇文家已经认可了，我们认他也不为过，再说了不定他能拿什么证据出来证明他是连运海的儿子呢？”连志德接着说道。 “你就别去问什么证据了，那天你已经得罪他了，人家一个上海大老板，会在乎你一个小小的药铺？”连志明还是很失望堂哥的过分谨慎。 “别说其它的了，明天怎么办？”连志贵问道，是啊！该放下身段的时候还矜持着，那是自己找麻烦嘛！ “有空的都去吧！到时候不要乱说话，尤其是运松，你得给我夹着尾巴，有机会要向宇文旅长道歉，他们可是一点都没有放弃寻找你运海哥的儿子，就凭这点你就远远地比不上他。”连志德训斥着连运松。 十二号这天，宇文家为管家的出殡场景为奉天人所惊叹，长长的送葬队伍竟然绵延了近一里地，宇文家所有人在宇文枫桦带重孝之下，都一色批上了白色，祝楷领着近三百人一起出席了宇文会辰的殡葬。 更想不到的是连家竟然倾巢出动，所有连家的老小披上孝服，跟着祝楷一行人，为宇文会辰送上一程，这让所有的谣言破灭，连家用实际行动证明，祝楷就是连运海的儿子。 葬礼后的晚上酒席中，几个十六七岁的连家小子挨挨挤挤地来到祝楷的身边。 “楷哥，我是连文斌，连家排行第九。”连文斌也是个自来熟，他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大大咧咧地跑过来问候祝楷，这让祝楷非常好奇。 “哎，我在连家排行第几？”祝楷对有这么多人的大家庭还是很有兴趣。 文斌一听就乐了，哎呀！看来祝楷还是没有生气的。 “第六，”一旁的小子接口道，“我是连文财，十一了，这是我弟弟连文富，他到十五去了，哈哈。” 大家都笑了，想不到还是孩子相处要容易得多，祝楷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一会功夫，他们已经嘻嘻哈哈闹在了一块。 “楷哥，我爹想你到家里看看，你爹娘还有些东西在他们屋里。”文斌也是怯怯地说道，本来挺好的气氛被他这么一弄，又有些冷场。 “行，我过两天过去看看，你不是在新学堂……”祝楷和他们又聊到了新话题。 ------------ 第一百零八节 连府之行 酒席中，连志德走到宇文枫桦这桌来敬酒，正式地向祝楷发出了邀请，虽然还是没有说得很明白，但是大家都清楚地得到了连家的信号，这是连家为了承认祝楷迈出的第一步。 小西大街76号，这两天奉天人都比较关注这里，因为这里的主人开始了大采购，东北的人参好，他们想要采购几株，宇文枫桦介绍的客商就带着货样上门了，很快他们就满意地离开了，买卖已经谈妥。 院子里每天需要大量的肉食、蔬菜之类的，还得新鲜，所以早晨菜市的大客商第一个送货的客人就是76号。 整车的东西让左近的邻居看得是眼热不已，打听之下，才明白护卫和仆人们吃的都比他们还要好。 这让事情越发宣扬得离谱了，说是宇文家的外甥很有钱，都是用金砖铺地了。 邻居家的小孩俄而跑去76号玩，也会有好心的姐姐、阿姨分给许多大块的糖果和一些小点心，他们这两天也是不时地溜过去逛逛，然后拿些稀奇的吃食到街头向小朋友炫耀。 连家几个小子可是天天过来，连文斌更是迷上了警卫的枪械，因为gm03全自动步枪需要进行寒冷天气的测试，所以他们本来想找宇文舅舅的卫兵打听哪里可以试枪，不想出殡后的第二天文斌就带着弟弟们来串门，知道了此事，就揽了到自己家的庄园里去试枪。 这下子可是高兴死他了，十几支全自动步枪需要测试，子弹带了上万发，可以打个够。 警卫们要把gm01全部拆卸成零件，放在冻成硬梆梆的泥地里，再重新安装好，然后开始试射，射击到枪管发烫，让枪支稍微凉下来，在拆卸下来，如此不断地转换情况进行测试枪支在寒冷条件下的耐用性能。 这就看得文斌新奇万分，只经过了一天时间，他就学会了拆卸装配gm03。 寒冷条件下的测试结果还是相对比较满意，十几支全自动步枪，有三支在拆卸三次后射击时出现卡壳的故障，经维修后排除，有五支在拆卸七八次后出现准星不准，其它的没有出现问题，在编号记录之后，警卫们完成了这次寒冷条件下的测试实验。 连文斌当日回家之后与父亲提起祝楷的这次枪支试验，让连志德非常吃惊，这种枪支他可是没有听说过，也让文斌多多留意这个gm03接下来好有没有测试，他也想看看。 祝楷在两天之后携带妻子正式拜访连府，早早他就送去了拜帖，然后大家收拾停当，往连府出发。 连府还真是不远，走路才十五分钟。祝楷一行人到连府时，连志德和连志明、连志贵率领连家子弟大开中门迎接祝楷的到访。 头几天的冷遇和今天的热捧让祝楷感慨不已，他没想到连家如此迅速地打探到了自己的消息，还以为是一场葬礼让众人改变了看法。 不过连志德这个连家的家主早年对连运海一直是关爱有加，这也是他对祝楷态度改观的关键，况且宇文家和连家纠结在于连运海有没有后代在世上，所以一旦找到了连家的骨肉，连志德还是迅速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小楷，欢迎回到连家。”连志德用了一种很隐晦的暗示，表明了他接受祝楷的立场。 “我是想看看父母生活过的地方，谢谢，这是我妻子江惠芳。”祝楷介绍道。 “请进。”连志德把祝楷迎接到大堂落座，然后介绍了众位叔、伯、兄弟，一番客套。 “祝楷，你养父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当年从哈尔滨出来带了什么东西没有？”连运松还是忍不住问祝楷，其他连家人闻言都是一愣，不过还是没有阻止他，而是转头看着祝楷。 “我养父曾经在我今年九月间结婚时提起过这事，当年确实有东西带出来。”祝楷平静地回答道，他也事先有准备他们可能有人会问起当年之事。 “那是什么东西呢？”连运松紧接着问道。 “两个布包，一个布包里是银票，另一个是奉天府小西大街76号的地契，我看到地契时它已经是血迹斑斑，据说是当年在郑州转车时被人抢夺行李包裹打伤留下的。”祝楷回答道。 “那地契你……”连志德不禁有些迟疑地问道。 “地契留在上海，没有带来，宇文管家在旅顺搭船去上海时就是和我的公司手下一起来的，到上海后，我们还见了一面，因为当时我比较忙，我曾经想向他打听奉天府小西大街76号，可是……”祝楷想起那天自己没有问完的话就后悔不已，如果……哎！ “你还是节哀顺变吧，我听说了，宇文管家是高兴地走的。”连志明接过了话语，这样想是讯问般的谈话怎么像是一家人说出来的。 “我们很高兴看到连运海的儿子时隔十七年重新回家，孩子，欢迎你们夫妇俩回家。”连志德郑重说道。 “谢谢，我们也很高兴回家来。”祝楷携妻子恭敬地向连志德鞠了一躬。 大家这才三三两两地开始聊一些轻松的话题，江惠芳也被带去见家里的女性长辈和妯娌姑娘。 “小楷，听文斌说，你们这次来奉天还有测试枪械的任务？”连志德假装随意地问道，许多年长的人都吃惊地竖起了耳朵。 “哦，你是指gm01那支枪，是的，是有寒冷地带的测试试验，做了么？怎么样？”祝楷回过头问付强。 “是的，昨天警卫们和文斌少爷去乡下的庄园里测试的，还不错。”付强简要地回答道。 “小楷，那是你们自己做的？”连志德接着问道。 “哦，算是吧，是其中一家军工厂研究室设计的产品。”祝楷回答道，这在上海不算秘密，他也不介意说说。 “你还有一家军工厂？”连志明惊讶极了，不禁脱口而出。 “是的，和英国人在上海合资办了一家。”祝楷不想老是在这个话题上转圈子，于是开始频频问及父母的事情。 才了解到一些当年的事情，父母亲当时还是很恩爱，母亲虽然性格独立一些，但是相夫教子，也是没人说的出闲话来，最终英年早逝也是那个多事之秋惹的祸，大家聊起来也是伤感不已。 然后祝楷被兄弟们带去父母亲住过的房子去看看。 连府是一个大的院子，地主的气势在这里还是显露无遗。 每个兄弟在结婚前都会住在这边，结婚也会是在连府，之后有些人会分开单过。 祝楷的父母亲就是分开单过的，这是祝楷的爷爷奶奶早早去世，无人再约束他们之故。当时的小西大街76号就是前店后院的住房，父母亲一起在那里也是住了有一年多。 房间里还是有明显收拾过的影子，也许之前已经安排其他人住了，祝楷决定来连家时，他们重新寻找了父母亲当年用过的物品，匆忙布置的。 这里祝楷还真没有什么留恋的，转了一圈后，他就离开往妻子那边去。 后院里面可是热闹非常，几个结了婚的堂兄弟们也在这里，祝楷走进来的时候，他们还在一旁尴尬地望着自己的妻子在向江惠芳问长问短。 祝楷夫妇俩来拜访连家，还是带了不少的礼物，给老太太的是美国西洋参，给妯娌、姑娘们的是各式各样的首饰项链，这些还是上次从意大利人的地下室淘来的东西，很亮眼。 付强也是细心，每款都用盒子重新包装，带来的数量很多，几乎所有人都能挑上两三款。 这些东西摆出来给连家的人非常震撼的感觉，都是金子做的，连家谁会有这么大手笔，还弄出祝楷是不是连家子弟那么可笑的事。 “文凯，过来。”老太太见到祝楷就叫他。 祝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当妻子拉他的衣角时，才明白是叫自己连家的名字，连忙答应道：“哎，奶奶。”他和妻子走到老太太身边。 “是和运海一个模样，你妻子也是一个贤惠的人，不错，这是奶奶给你俩的见面礼。”老太太让丫环拿出一对玉镯子，递给他俩。 “谢谢奶奶。”这可是好东西，是那种不太见到的老坑的货色，祝楷不禁多看了几眼。 在连家吃过晚饭，连志德还是挽留祝楷在连府住了一晚，就住在父母亲当年住过的房间，也算是连家正式接纳了祝楷夫妇，之后会给江惠芳上连家家谱。 ------------ 第一百零九节 赶紧离开 祝楷夫妇这二天有连家族长安排，正式拜祭了家族的宗祠，然后两人又去祭扫了父母亲的墓地之后，祝楷一行人开始准备回程。 上海这段时间的电报频频催促他回去，祝楷出来了那么久，那边确实有一大堆的事情落下来没有处理。 这里还是不得不说到蒋记，经过日本之行造成的风波，蒋记已经不再谋求彻底打倒汪记，两人目前开始倾向于联合，共同对付粤系在广州越来越明显的分裂行径。 蒋记比汪记更擅长于政治斗争，对军队的掌控也好过汪记，经过了十一月一个月在上海的活动，他已经取得了英美的支持。 在和汪记联合停止特委会的工作之后，他剔除了西山会议派对现政权的影响力，同时制约了桂系的力量，在事实上掌握了中央实权。 蒋记利用目前广州起义的复杂多变的形势，准备逼走汪记这个摇摆不定的势力，扫清自己重新上台的障碍。 不过蒋记采取的对汉口桂系军事当局妥协的策略，使得目前的北伐军还是维系着表面上的平衡。 至于北伐军和西北军的会盟不过只是双方的一时权宜之举，对于晋军，蒋记更是暂时利用而已。自从慢慢靠拢中央权力之后，他把经济重心放在了南京，对上海的机械工业可是垂涎三尺。 戴笠得了蒋记的命令，对祝楷进行了仔细地调查，竟然发现他还是军管办的副处长，但是他没有动手解除祝楷军管办的职务，也没有撤销他沪局主管的职位，只是把这些情报上报给了蒋记。 这个倒是祝楷他们并不知道的，然而，戴笠采取的另一项活动却是令李烽等人非常担心。 华新的小股东们最近比较烦，上海的特务们在十二月频频上门骚扰他们，一会儿查这个，一会儿查那个，最后又是要他们转让华新机械厂的股份给由宋氏家族出面拟建的工业公司。 有几个实在受不了的股东已经暗地里签署了转让协议，而其它几个股东也已经有意向转让手中的华新机械厂股份，李烽对这事也是有所耳闻，这也是他急着叫祝楷回来的原因。 而祝楷奉天之行也是告了一段落，76号他会留几个人带一部电台看着，可以有什么急事联系。 宇文舅舅的卫兵对祝楷的枪械装备很感兴趣，不过也只能回去之后给他们运点过来，现在李烽对警卫的规定很严格，几乎和真正的军队一样了，枪支弹药必须及时清点。 连家几个小子一早就向祝楷提出想到上海去求学，祝楷也答应回到上海会及时帮他们安排，不过这事最快也得是过年之后的事情。 连志明的儿子连运风倒是提出想在奉天办个机械厂，让祝楷帮忙，这个还是没问题，祝楷让付强列了些设备和项目，给他挑选。 连运风最终确定了办一家轴承厂，这让人大吃一惊，这是一项为上海的合作伙伴准备的配套项目，并不起眼。祝楷了解之后才知道，奉天自己生产出来的轴承大多不合格，还是需要进口，这个是量很大的产品，有着不错的前景。 警卫们在奉天期间也没有闲着，他们走遍了奉天的四周，绘制了详细的交通地形地图，这是李烽今年以来对警卫训练最多的一项科目。 警卫必须了解所处环境的具体交通情况，对意外事件的撤退安排路径，武器配备再也不是当初的谁喜欢拿什么就是什么的放羊式管理，而是根据火力配置，合理安排班排的支援火力。 江惠芳他们一帮妇孺早两天已经乘坐列车到营口搭船，她们会经营口到烟台去看大哥江开戎，而祝楷则是准备乘汽车到营口去，船只会从烟台返回营口接他们回上海。 警卫已经分成两队，留了一百人跟着祝楷。十六号这天，祝楷一行人告别了连家和宇文家送行的亲人们，乘坐三辆卡车出发。 冬日的道路上卡车走得很小心，起冻的天气路很滑，刚开出来不久，祝楷就有些后悔了，这鬼一样的路况，能开车嘛！ 一路走的是磕磕绊绊，整车人冻得不行，反正车也开不快，大家伙也是坐一段路，走一段路，这才把身体弄暖和了。 一天的时间，他们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傍晚时分歇在了一个村庄里。 大家是累得慌，一个个都着急着睡觉，付强安排了几个警卫在村头的破庙里警戒。 半夜里，一阵子的狗叫声把祝楷他们吵醒了，警卫们连忙起来守在了祝楷的院子前面。 一会儿，付强跑了过来。 “有土匪进村子了，正在挨家挨户地勒索钱财，不知道为什么在破庙的警卫没有示警。”付强也是感觉到奇怪。 “啪，哒哒哒。”这时候枪响了，大家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早前没有开枪，现在又打响了呢！ 村里的枪声也响了，警卫们已经从各自的屋里往外射击，土匪进村后就没有意识到有武装，一个措手不及，被干掉了一些人，他们开始四散分开，进行抵抗。 不想，村外传来了更激烈的枪声，竟然还有轻机枪的声音，祝楷有些搞不清情况，连忙找来了付强。 “村外又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有日本人，他们在村外向村子里进攻。”付强郁闷地回答道。 祝楷几乎搞不清楚情况，连忙派警卫增援村口，夜晚黑灯瞎火的，被日本人干掉那可是冤枉透顶了。 村外已经打得很激烈了，一会儿，付强领了一个戴着貂皮帽的黑大汉进来。 “老板，这人说想见你。”付强说道。 祝楷疑惑地望着这个黑大汉。 “我是青龙寨的二当家邢大勇，今天和你们交火是误会了，村外的日本人是冲着我们来的，让你们的人顶在前面，怪不好意思的。”邢大勇大着嗓门说道。 “你怎么知道日本人是奔着你们？而不是奔着我们呢。”祝楷还是不解。 “我们队伍中有人出卖了弟兄，把今天要到这里的消息卖给了日本人，才引得他们前来。我们都已经和日本人交上手了，要不今晚联手干一把，把这些日本人都做掉。”邢大勇恶狠狠地说道。 “我说不行也脱不了身了，你有什么打算？”祝楷感觉是头无比的大，这也能碰上日本人和土匪。 “我带了些马匹，在村东头，只是我的火力不够。”邢大勇说道。 自己除了几支全自动步枪，其它没有连续火力，祝楷望着付强。 “他们想要几支gm03，冲过去可以压制住日本人的机关枪。”付强解释道。 “给他们六支gm03，我们前面牵制住日本人，他们从侧面冲过去。”祝楷说道。 付强连忙把村里的警卫全部集中起来，留下了十来个保护祝楷，其他人马上和土匪一起往破庙方向冲去。 村口的枪声一刻都没有停过，支援上来的警卫已经有好几个已经负伤了，对面的日本人是正规军，警卫们打得是很艰苦。 “村田少尉，你的情报不是说只有青龙寨的五十来个人嘛！怎么现在他们的火力会这么猛？”野村松合中尉问道。 “不错啊！来自青龙寨的消息称只有他们的二当家带着五十来个人，三四十条枪。”村田少尉回答道。 “这根本是有一个连队的火力配备，你赶快发信号，通知护路队增援上来。”野村中尉命令道。 村田开始装信号弹，这边警卫的火力更猛了。 “啾！”一发红色的信号弹升上了天空，映红了半边的天色，真是艳丽无比。 这时一个警卫跑到祝楷的身边，对他说道：“老板，付强队长说，敌人发信号要求增援了，我们必须马上解决掉这些敌人，否则可能走不了。” “一起上吧！给我一支枪。”祝楷立马准备战斗。 日本人被压制在破庙之前二百米开外的开阔地上，但是这边却是对日本人没有好办法，前面一片黑灯瞎火的，只能看见枪火的亮光。 “老板，你怎么过来了？”付强着急地说道。 “现在对方怎么样了？”祝楷问道。 “我们只能压制着他们，等青龙寨的人从侧面兜过来，邢大勇会给我们一个信号，我们就停止射击。”付强回答道。 “嘭。”一声巨大的铳响，警卫们的枪声戛然而止，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我们也冲上去。”祝楷命令道。 “冲啊！”警卫们一下子从掩体中跃起，端着枪开始了冲锋。 “啪，哒哒哒。”枪声响成了一片。 二十分钟以后，付强和邢大勇一起过来了。 “报告，老板，日本人被赶走了，打死了二十三人，逃走了三十来人，警卫们死了六人，伤了二十一人，他们已经把信号弹发出去了，我们得赶紧离开。”付强说道 “老板，谢谢，如果不是你们鼎力相助，我青龙寨的弟兄都会死在这里。”邢大勇深深地鞠了一躬。 祝楷没有说话，现在怎么办？怎么一场小战事就死伤那么多人，超过了四分之一的减员，接下来的敌人可能更多，得赶紧离开。 ------------ 第一百一十节 小路走 “邢当家，到营口有没有近路？”祝楷问道。 “营口，大路最近，怎么？你们现在要赶到营口。”邢大勇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我们从营口港离开。怎么？有什么建议！”祝楷继续问道。 “现在日本人的护路队肯定是全体出动了，你们从大路过去肯定会碰上他们，你说怎么能走！”邢大勇有些焦虑地说道，他们和日本人干了那么一架，肯定护路队会撵着他们的屁股追。 青龙寨的实力太弱了，对付小米虾还行，可日本人对付他们也像对付小米虾一样。 “是啊！走大路不行……”祝楷还在想着去营口。 “老板，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离开这里，敌人很快会再来的。”付强越来越焦虑了。 “把弟兄们都带上，先撤离这里，要快，邢当家，你的人吃力点，前面引下路。”祝楷说道。 邢大勇马上去安排，他有些窃喜，这个老板好像没有要他把枪支还回去。 三辆汽车马上载着警卫们跟着邢大勇的人出发，他们离开了大路，往山区开去。 “村田少尉，你马上带人进村去，把他们去了哪里问出来。”中队长大岛中尉骑着马来到了昨晚激战的村子前，地上还是一片血迹，许多日本兵躺在地上，枪支已经被捡走了，只是其它东西没有动过。 “报告，中队长，他们往山区走了，村民还看见了三辆汽车和一些穿军装的奉天军人。” 村田说道。 “什么？你们昨晚是和东北军在打仗？八格！”大岛火冒三丈，如果他们袭击的是东北军，那事情就有些麻烦。 “我们得到的情报是青龙寨的二寨主带人来，怎么会变成东北军？不过昨他们的火力确实很猛。”村田也感觉有些不对。 “继续查，不管怎样，我们都要追过去看看。”死了那么多日本军人，不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岛中尉无法对昨晚的事情和上级交代。 “嘿！”村田答应道。 ~~~~~~~~~~~~~~~~~~~~~~~~~~~~~~~~~~~~~~~~~~~~~~~~~~~~~~~~~~~~~~~~~~~~~~~~~~~ 祝楷一行人摸黑开了有近三个小时，终于是车辆陷进了泥里，无法再开了，祝楷只好让警卫们全下车。 付强还是建议祝楷把卡车处理掉，这个太明显的东西会引来不少目光。 最后祝楷还是把三辆卡车点着了，他们则是迅速撤离，祝楷让邢大勇拿走了所有的战利品—三十几支枪支，并且留给他一千个大洋作为谢礼，但是还是收回了那六支gm03。 伤员则委托青龙寨帮忙医治，死者让青龙寨火化之后一并交给伤员，等他们伤好带回来，为此他们会提供青龙寨一批军火，就在营口港交货。 邢大勇答应了祝楷的要求，当天就派人给他们带路，从小路往营口赶去。 从这边往营口港走有七十多里地，有两天时间也能赶到，不过顾及到刚和日本人发生了冲突，可能护路队会在路上设卡，他们不敢走大路，这样到达营口港的时间就说不定了。 大岛的部队已经沿着车辆的行驶痕迹追到了车辆烧毁的现场，他们在此地也是线索断了。虽然杂乱的脚印是往山区而去，但是村田怎么也不相信青龙寨现在有这样的势力可以对付护路队的进攻。 祝楷一行人一路掩饰着行走的痕迹，他们也是害怕遇上大部队的日本兵，如果被纠缠住了，还真是脱不了身。十九号的中午，他们进入了营口港边缘，付强派出了警卫去联系码头等待的船只。 警卫和船只接上了头，一切还是安全的，警卫马上回去报告了祝楷。祝楷让警卫们脱掉了东北军的军装，直接穿着护卫队队服往港口而去，只要日本人不是对他们射击，他们就直接闯进码头，上船离开。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营口港的码头上出现了一批七八十个携枪的人，快速地往码头方向前行。码头上的人看见此景还是发生了一些骚动，有人刚想上前，可是看见从一艘轮船上又下来了几个全副武装的人，而且轮船上已经架起了重机枪，所有人都惊呆，连忙往一旁躲避。 祝楷被警卫们簇拥着上了轮船，当所有的警卫上船后，轮船已经解缆出发了，港口上的船只也是纷纷避让。 轮船开出一段距离后，两架水上飞机开始轮流升空，在左近海域巡逻，日本人还在陆上查寻线索，营口码头的一些异常情况还没有传到他们的耳朵里，这也是祝楷幸运的地方。 村田少尉，你有没有查到什么？”大岛中尉问道。 “这三辆卡车应该是军车，如果这批人是东北军，不可能会烧卡车，他们没有那么富裕。我估计是土匪或是其它的武装。”村田少尉回答道。 “卡车哪里来的？他们到山里去了？”大岛问道。 “卡车，卡车，应该是，应该是东北军的，他们和东北军熟悉？是什么人和东北军会认识？”村田陷入了思索。 “那些土匪进山了是吧！我们进山去剿匪。”大岛恶狠狠地说道。 “把炮架起来，给我轰。” “大当家，我们撑不住了，快走吧！日本人会越来越多的。”一个满脸血迹的年轻人说道。 “二当家呢？”大当家问道。 “他领着人在前面堵着日本人，我们快走吧！”年轻人焦急地看着山下正在进攻的日本人。 “老二怎么会把日本人惹急的？”大当家很是懊恼，眼看着过年了，想下山捞一票，这就把护路队给召来了。 “是那帮南方人召来的，二当家还把死人弄上山，真是晦气。”年轻人也是口吐怨言。 “我们撤，让老二在前面挡一挡。”大当家说完，带着自己人一溜烟地往山后跑去。 “给我顶住，你个软蛋，还不如人家受伤的人。”二当家指着一个喽啰骂道。 “二当家，二当家，大当家带着人从后山跑了。”一个土匪跑过来报告。 “什么？哎！树倒弥猴散，各自走各自的路吧！”二当家语气惆怅地说道。 “我们也准备撤离，把他们放到担架里抬走。”二当家指着几个伤员说道。 “我们仨伤势很重，一起走只会连累大伙儿，我们留下来阻击，你们把我们其他两个伤势轻些的兄弟，再把那些兄弟的骨灰带上，就多谢了。”三个伤员诚恳地对二当家说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不会走的。”一个伤员急了。 “你忘记了老板的交代，兄弟的骨灰是一定得带回去，你这样会辜负老板的，快走，记得回来给我们报仇。” 二当家看着他们，自己确实不能在这里硬拼了，否则一会儿日本人绕过去包围起来，谁也别想走的了。 “把他们俩抬上，留些子弹给三位兄弟，来年我邢大勇会回来祭拜你们的，撤。”邢大勇带着二十几个人抬着两副担架飞快地往山后撤离。 “轰。”当一发炮弹刚好落在阻击阵地上，第三个人被炸晕了，战斗结束了。 “中队长，只剩一个人活着，其他人都死了。”村田少尉期期艾艾地报告。 “他们的大当家、二当家呢？有没有找到。”大岛问道。 “没有，应该是跑进山了。”村田回答道。 “不是有活的嘛！给我去审问，不管用什么手段，给我查清楚来他们的去向。”大岛愤怒地说道。 村田转身就走，过了有二十来分钟，他回来了。 “中队长，他，他死了，不过，这人的穿着和其他人不一样。”村田很是沮丧，还没有拷打两下，这人就死了，伤势太重了，只是，他的着装非常怪，他穿的背心带着许多东西，似乎还可以装弹夹。 “怎么不一样？”大岛也是出离地愤怒。 “这个人不是土匪，我还查了阵地上的其他人，还有两个穿着和这人一样，身上都有此类背心之类的东西，他们应该是职业军人。”村田解释道。 “哦，先把东西带回去。”大岛说道。 ~~~~~~~~~~~~~~~~~~~~~~~~~~~~~~~~~~~~~~~~~~~~~~~~~~~~~~~~~~~~~~~~~~~~~~~~~~ 祝楷在轮船驶出了渤海湾之后，乘坐水上客机前往上海，让其他警卫乘坐轮船回来。 “老板，辽宁的事情怎么样了？”李烽在水上客机降落的码头见到祝楷，第一个就问这个事情。 “我已经发电报给宇文家了，他们会处理的，你不用管了。”祝楷回答道，“上海这边是怎么回事？” “我们上次不是和戴笠的人干了一架，他们开始报复了。他们用你军管办副处长的身份，说军人不允许经商，要你退出华新机械厂和华楷公司，其他股东都已经被警告，不允许接受你的股份转让。”李烽说道。 “就说了这些，其它没有了？”祝楷有些紧张地说道。 上海可是他产业集中分布的地方，一旦被他们连锅端了，可是个大悲剧。 “华新和华楷都有大批军警看着，你家附近也有特务出没，合兴钢铁厂倒是没人关注，飞机制造厂和工程机械厂只有一些可疑人士。浦江发展银行没事，它现在都是青岛注册的美资银行，没人敢找它麻烦。”李烽说道。 ------------ 第一百十一节 逃离上海 “怎么会成为美资银行了？”祝楷也是很吃惊。 “当时席勒尔发来电报不是说过就注册在纽约嘛！就放在太平洋投资公司名下，你不是签过字了？上次送到纽约的文件就有它。”李烽解释道。 这就是祝楷自己的问题了，他现在的情报人员需要人员给他们翻译纽约的电文，可是上次的文件没人翻译，而夹杂在一堆要签字的文件里的这份注册批函也就没人关心了，祝楷自己也就顺势签字了事，弄出这样的乌龙。 “哦，这事你们有什么建议？”祝楷问道。 李烽最近确实跑了许多地方，似乎都不管用，陆伯鸿干脆就是说他们想要就把华新给他们，争取把华楷保存下来。 可是最新的消息是他们两家都要拿去，只是因为蒋记刚刚大婚，他们不想现在把事情闹开，但是这个情况维持不了多久。 “要不你和迈克谈谈？”李烽说道。 迈克当然是想要华楷或是华新了，炼油厂对摩根的诱惑太大了，如果迈克在远东能够为摩根弄来一个炼油厂，这个贡献就大了。 “行，我马上要见他。”祝楷痛下决心，现在很可能是跟时间赛跑。 “我们会安排你在轮船上与迈克交谈，他也在黄浦江上等你。”李烽说道，他知道迈克掌握了主动，可是现在除了他还真是找不到人可以帮得上忙。 祝楷赶到黄浦江上的一艘游艇上，迈克正在优哉游哉地喝着葡萄酒，看来他是稳操胜券了，一旁的德国人则是一脸忧郁。 “迈克，你是算定了我要和你作交易。”祝楷有些不满迈克幸灾乐祸的表情。 “不，不，不，祝先生你误会了，我是来解决你的问题的。”迈克还是比较自得，现在就是他有些和蒋记对话的资本。 蒋记的新夫人和美国的渊源很深，蒋记也在积极寻求美国政府的支持，对摩根的举动不会不有所顾忌。 “说吧！你有什么建议。”祝楷问道。 “华新机械厂我没有好办法，呶，劳伦斯已经和德国领事馆交流过了，他们要蒋记的采购合同和政治合作，不得不放弃支持劳伦斯，劳伦斯只是收得回投资而已。”迈克解释道。 “华楷工业公司我们有一千三百万马克的委托贷款，他们如果要拿华楷，行，先还钱。”迈克得意地说道，“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他们如果不还钱，也不肯离去，你们还是没办法开工，一样是死。” “我的意见是现在分拆华楷公司，把它分拆成机械厂和炼油厂两部分，就看你要什么了。”迈克说道。 “那债务呢？”祝楷还是不解债务怎么办。 “把债务都留在炼油厂这边，机械厂很可能是保不住的。你也要整理军工厂的债务了，别是生产没有上来，就被债务压到了。”迈克说道。 “那谁会要炼油厂，你这不是把机械厂送给他们嘛！”祝楷不满地说道。 “这总比全部被他们抢走要好吧！”迈克说道，“我们愿意承担债务收购炼油厂，祝先生。” 劳伦斯在一旁同情地看着祝楷，这样一来，祝楷还真是没有东西了。 “你做梦！摩根不会是这样无耻吧？”祝楷气愤地说道。 “这怎么叫无耻，这是给你的综合解决方案的第一步，接下来我们会把炼油厂包装出售，你会拥有一半出售后的利益，怎么样？这个办法不错吧！”迈克洋洋得意地说道，而劳伦斯已经听不下去，他走了出去，到甲板上透透气，他真怕自己一激动就把迈克的把戏给揭穿了。 祝楷望着劳伦斯走出了船舱，沉默了一会，而迈克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这个方案如此怎样的优异。 “行了。”祝楷无奈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是听听我的意见吧！” “摩根可以零元收购炼油厂以及债务，甚至可以让华楷支付款项收购，不过我考虑的是摩根代理太平洋投资收购炼油厂资产和债务，我会把所有的两千万马克债务都放在华楷工业公司上，让他们看看是否吃得下这块肥肉。”这块发狠地说道。 “如果你个人承担这个债务，我们摩根会接受你的委托，而且我们会出钱收购一半的炼油厂股份，怎么样？”迈克说道，他是有质无恐，不怕祝楷不上钩。 祝楷确实没有其它途径重新拿回炼油厂或者机械厂，算了，总得有牺牲。 “可以，你操作，我让华楷把钱先打给你。”祝楷下决心至少要把账户里的资金撤出来。 当日，华楷工业公司把账户里的所有资金以贷款保证款项的名义打给了摩根，摩根开始了分拆华楷的行动，在祝楷的同意函签署之后，重新注册的工作完成的很快。 这也被戴笠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报告给了蒋记，蒋记下令对祝楷名下的所有产业进行封锁，戴笠对祝楷进行逮捕行动，借口就是祝隶是北洋军阀孙传芳的手下，祝楷是打入北伐军内部的特务，他们对敌产采取行动。 李烽从陆董那里得知了消息，马上把祝楷两个妹妹接了出来，送上了等候在油码头上的轮船。 祝楷还在飞机制造厂转悠，李烽一行人赶了过来。 “老板，赶紧走，陆董通知说，戴笠已经派人在到处找你，他们已经知道了华楷的事情，准备采取行动了。”李烽着急地说道。 “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拿走华楷和华新。”祝楷有些不以为然。 “他们准备封掉我们所有的产业，还要捉拿你，快跟我走，两位祝小姐我已经把他们送上船了。”李烽拉着祝楷就往外跑。 “我们一些护卫队队员也要撤离，否则我们也会有麻烦。”李烽一边跑一边说道。 “把汽车开过来。”李烽把祝楷一把就塞进了那辆豪华轿车里，几个警卫迅速地上了汽车，李烽快速地冲上了后面跟着的一辆卡车，两辆汽车往飞机制造厂的大门开过去。 这时，迎面一辆满载士兵的卡车刚好要进门，两边差点就撞上了，对方的司机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让，两辆车一前一后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不好，是祝楷的汽车，他们要跑。”带队来的一个连长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向快速离开的两辆汽车开了一枪。 “追。”他指挥着卡车掉头就追去。 李烽在卡车上焦急万分，他们这样子追在后面，祝楷是别想跑掉的，必须狙击追兵。 “你们能不能把后面那辆车的轮胎打掉？”李烽问道。 “我来试试。”一个警卫说道，他拿起了一支g01，靠在车厢边上，瞄准，“呯。” 这一枪打在了车子的前保险杠上，车子晃动的太厉害了，“呯，呯，呯。” 三枪打得后方追赶的车辆开始左右晃了，他们的司机也是害怕射击来的子弹会打到驾驶室。 “呯。”“啊！嘭！”终于在打了五枪之后，后面卡车的前轮被打爆了，车子一个歪头就冲进了路边的水沟里去了。 “噢！太棒了。”一车的警卫都不禁发出了感慨，李烽也是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是摆脱他们了。 祝楷的小轿车直接开进了码头停靠的轮船上，当警卫们跟着下了卡车，上了轮船后，轮船迅速的启航了。 等到追兵到达码头的时候，他们只能看见轮船远去的背影。 两架水上飞机和那架客机在半道赶上了祝楷的轮船，客机直接让祝楷乘坐飞往青岛，两架水上飞机相伴而去。 上海的事情就悲催了，祝楷正式被认定为北洋军阀的间谍，军管办的陈航被撤职，由戴笠兼任，祝楷则是一摞到底，他名下的华新机械厂第一批被查封，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也是在第一批被军管的厂子中间。 华楷公司因为是摩根出面把他分成了机械厂和炼油厂两块，军管办想强行查封机械厂被拒，最后蒋记答应支付二百万两银钱才拿下了华楷机械厂。 炼油厂则是作为摩根偿还贷款的承载实体，由摩根出面收购，贷款金额摩根会转给纽约太平洋投资公司，一半的股份金额二百万美元摩根会打给祝楷，以示支付了购买炼油厂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并且它会派出人员接管炼油厂的一切事务。 工程机械厂还在筹建阶段，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土地，这还是没有什么价值的工厂，他们也就没有再去查封什么的，周馥出面把这里管理了起来。 合兴钢铁厂的股份相当复杂，由于有部分德国人的股份，而且钢铁厂至今还是亏损经营，军管办权衡再三，最后还是放弃了查封钢铁厂的企图。 华楷研究所在李嗣晨转赴纽约注册了新的研究机构以后，就被注入了纽约研究所里面，现在也算是独立的外资研究机构，戴笠这边也没有办法去动它。 技术工人培训学校现在是约翰一个董事在主持，只是一个往里丢钱的项目，戴笠才不会去沾染这个腥气。 就算是这样，祝楷可是倒了大霉了，几个产业都被蒋记侵占了，剩下的不是债务累累，就是亏损累累，要不就是个空壳。 在这里还是有件事让戴笠郁闷不已，丁经理把华新机械厂的三四百万资金以华新和华楷工人和管理层集资建房的名义全打给了建筑公司和材料商，全额支付了购房款项。 戴笠起初还派些士兵威胁工人们把资金全部还回来，可是当华新和华楷的近五千名工人开始罢工之后，蒋记勒令他收回了士兵，此事也就不了了之，这也算是工人们在强制收厂行动之中的一次反击。 ------------ 第一百十二节 采购还是研制 祝楷的水上客机飞临了青岛海域，底下有两艘军舰开出来接应他。 望着渐渐出现在眼前的青岛港，祝楷不得不想起上海的郁闷。 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城市，原以为是顺风顺水地发展壮大，最终会成就自己的事业，不想还没有开始，就被他们看光了底牌，甚至于整个老底都被掀了起来。 “小弟，欢迎你回来。”当祝楷降落在青岛港口，乘船来到码头的时候，大哥带着卫兵等候在那里。 祝楷望着大哥，有些激动，也有些愧疚，“大哥，我是逃出来的，两个妹妹还在后头呢！” “走吧！回来就好了，他们不和我们是同路人，最终是走不到一块去的。”祝隶一直不认可北伐军的理念，所有那边过来的联盟的消息他都不回应。 一群人来到了何壮所在的一个大院子里，这里是祝隶在青岛城内的落脚点，也是第一方面军团情报分析的中心，江炳根和敏络已经在这里开始学习情报工作，敏联则是当任警卫职责。 “老板。”祝楷到处听见情报官员和警卫们的招呼声，这里几乎充斥了当时在上海招募的所有从事情报工作的人员。 “小弟，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祝隶问道。 “不用了，我在飞机上眯了一会，现在不困，有什么事要我做？”祝楷问道。 “那么我们聊会儿，”祝隶看着满脸还是稚嫩的小弟，不禁有些感慨，“孙军和张宗昌部已经在徐州败退了，北伐军的攻势很猛啊！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估计明年三四月份我们就会和北伐军碰上，很难保证我们不会输。” “可是我们输不起，北伐军输了不过后退个几十、上百公里，我们输了，就会丢掉青岛，甚至是整个山东半岛。”祝隶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会的，我们不会输，我保证。”祝楷坚定地说道。 是的，祝隶并不是想让祝楷冲锋在前，用血肉之躯保卫青岛、保卫山东半岛，而是想让他支撑起整个山东半岛的供应线，只要枪支弹药能够确保无误，那么祝隶能够确保青岛一两年不会被攻破防线。 祝楷想得更多的是怎样调动德国人的军工产业的巨大能量服务军方，最主要还是莱茵金属公司、克虏伯公司和托奥飞机制造厂，前两家厂没有那么快形成生产力，但是埃托奥博士的工厂却可以。 何壮随即向祝楷汇报了飞机制造厂的情况，埃托奥博士已经生产出了第一架飞机，机身是德国国内制造完毕的，蒙皮是铝合金波纹蒙皮，发动机用了上海的那台700hb的试验发动机，但是起落架不行，降落的时候已经摔了一次。 祝楷马上起身往托奥飞机制造厂去了解情况，埃托奥博士离城区不是很远，祝楷乘车半小时就到了飞机场，博士一般都会在这里工作。 “你好！博士，这就是你的飞机吧！”祝楷一走进机场就看见了那架孤零零的飞机停在那里，单翼的设计，很小巧的个子，通身金属的光泽让人有些晃眼，比马尾可是好多了。 “你好，是祝先生，我的飞机马上又可以飞上天空了。”博士很平静地说道。 祝楷刚听说了起落架的事情，有些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起落架的问题解决了？”祝楷忍不住问道。 “那个不是问题，陆地降落本来就是有些冒险，不是嘛！”博士很是不以为然。 祝楷有些傻眼了，这是问题呢？还是…… 边上一个中方的人员接过了话头，“我已经让何主管询问了纽约研究所的人员，他们给了一个起落架的液压系统设计的新方案，我们应该试一下。” “你们发动机用的是上海制造的那款？”祝楷很好奇他们采用上海生产的发动机的性能会怎样。 “噢，那台发动机在试运行三天之后就烧毁了，现在用的这台是德国机械厂生产的，设计图纸还是我们自己的，不过他们生产出来的发动机性能要高一些，稳定性也是他们的好。”这个人回答道。 还是工人素质问题，看来短期内想要有大幅度提高有些不现实，还是让他们和德国人呆在一起可能会好些。 “你是……？”祝楷有些奇怪埃托奥好像对这个人的意见还是没有反对的。 “我是托奥飞机制造厂的工程师康华栋，被博士聘任为质量总负责人，你是老板吧！”康华栋说道。 博士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他俩的谈话根本不注意。 “我在纽约定了一批航空发动机，你应该知道吧！”祝楷说道，“我不知道我们是否应该建设铝合金的工厂以配合飞机制造。” “发动机自己也可以制造，不过还是有些问题，主要还是材料方面的，不过铝合金厂早点建设倒是应该的，不然一旦有了定型飞机，没有办法生产那么也是很无奈的事情。”工程师回答道。 “不过我们有大吨位的水压机吗？”康华栋还是不太看好铝合金工厂的建设。 “要多少吨位的水压机？”祝楷就怕他说个七八千吨乃至上万吨的水压机，那他是哭也哭不出来。 “一千吨总要的，再小不好加工啊！”工程师也是谨慎的态度。 “那倒是可能有，年前本来上海合兴钢铁厂准备安装一台八百吨的，现在看来他们已经快制造出1200吨的水压机了，到时候还是先装到这里来吧！”祝楷一听，心也宽泛了些。 “如果我们有五千吨以上的水压机，那么可以自己加工发动机，把主轴和连接轴锻造在一起，会使输出功率要平稳的多。”康工程师不禁感慨地说道。 “哦！有这样的事情，可以，我争取让你们明年的这个时候，用自己的大吨位水压机制造飞机发动机。”祝楷决定让上海研究所的人把试制水压机的工作加快速度，不管蒋记阻不阻挠，试制工作不能停。 “这架飞机也是用液压系统控制起落架吗？”祝楷知道飞机的起落架是在起飞后收回的，一减少空气阻力，但是具体的液压系统原理知道的不多。 “这是半液压控制的，起落时机械控制部位经常容易出现故障，往往飞一次就得检查一次，甚至是换一遍起落架。”康工程师沮丧地说道，两人为这点小问题磨蹭了一个多月，到现在还是没有彻底解决。 “液压系统我们在上海时专门组织了研究所人员攻关，有些问题已经解决了，我发给上海，让他们过来一趟，把这个起落架搞搞好。”祝楷说道。 “让他们坐轮船，哦，不，明天我派飞机去接他们。”祝楷想想还是尽快把起落架解决了，可以继续进行试飞。 埃托奥听说有飞机可以接人了，不由地说道：“老板，你那架是什么飞机？“ “水上飞机，三发客机。”祝楷回答道。 “哦，是机翼下面挂两个发动机的那种吧！”不少德国飞机制造厂的民用客机都是三发设计，这个埃托奥并不陌生。 “是啊！那么大的一架飞机，也就两三吨的载重。”祝楷有些感到大材小用，如此庞大的机身发动机的功率输出却不行。 埃托奥博士对民用飞机的兴趣明显不大，聊了两句就再也不说了，一头钻在他的飞机上。 祝楷只好和康工程师交流，“我们能不能在美国定制一些铝合金过来，这边再制造机身？”祝楷还是想着自己建设冶炼工厂太费时间了。 “现在是飞机都是铁骨架，然后用铝合金波纹蒙皮，一般需要就近加工，才能确保不出什么差错。你看，那架还是博士再三叮嘱下在德国国内加工的，现在小问题还是不少，怎么解决得掉。”康工程师还是非常无奈，许多小问题如果都得回德国解决，那么来回的途中耗费就得一个多月，什么事都黄了。 “行，我就建设一家电解铝工厂吧。”祝楷没有觉得电解铝生产会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他还是相当了解现在的电解铝生产工艺，准备设计建造这款槽型为60ka旁插自焙阳极棒电解槽，是当年他在技术科档案资料里重新整理的66年电解铝生产工艺，在现在用也算是合适。 其它的上插阳极棒自焙槽或是预焙阳极槽等电解铝生产工艺虽然吨电耗费减少，产量也会大幅度提升，可是它对电解槽的稳定，电磁体的稳定要求就太高，再加上对整流设备的要求，估计他要到麻省理工去求助个几年或许会有希望开工建设。 就是这个技术，他发现自己还是会遇到许多的问题，首先，大规模铝锭的生产需要消耗的电量是惊人的，而且这里就碰上了整流的问题和电流效率不高的问题，也就是说吨电效率因为设计之初的缺陷，不可能会上去，这就不是祝楷考虑的了。 ------------ 第一百十三节 纷杂的人事调整 这里还得说祝楷的当初工业区的设计，烟台的建设重心往山区靠拢，也造成了相对的用地紧张，许多的工厂规模偏小，这也是为电解铝的工厂电力的强劲需求提供了可能。 电解铝的选择地址很快就确定了下来，就在发电厂的南面山谷里，与下一步铝合金厂建设在一起，这样会方便施工的同时进行。 祝楷打算在明年的夏天能够生产自己的铝合金飞机机身，目前只能是向美国定制埃托奥设计的飞机机身、蒙皮等。 李烽他们乘坐轮船到达青岛之后，祝楷和大哥、李烽坐下来好好地商议下一步怎样走。 祝楷打算重心要放在烟台，把工程机械厂转移至这里，而原来的上海飞机制造厂的民用大型飞机的制造计划将与运输机计划重合，也放在烟台，军用飞机则是以青岛托奥飞机制造厂为依托，将在铝合金厂建设完成之后开始扩建。 李烽则明确表示不再介入工业生产，他希望重新回到部队，过他熟悉的军旅生活。 祝隶马上就建议李烽作为新兵团的负责人，这里不得不提及山东半岛的军事格局： 由祝隶率领十二万人的第一集团军五个师守卫在青岛前线，即胶州湾、胶州、高密、平度一带，以及山东半岛南面的海岸线。 江开戎则是带领五万人的第二集团军两个师八个旅分段守卫着烟台、龙口、威海周边、蓬莱、莱州、莱阳等半岛北面的海岸线和陆路交通线，还分管垦利县的一个独立旅。 说起来好像是祝隶面对的防守压力大，他的正面就是张宗昌的部队，经常出现大规模的军事冲突。但是，江开戎的防守地域太广了，就五万人，真是捉襟见肘。 山东半岛现在的收入几乎全部被这近十八万人给吞噬了，所有的工业建设项目都是由祝楷支出，这也是他们能够支撑到现在的原因。 江开戎还是非常欢迎李烽的加入，他把莱州到蓬莱一线海岸线的防卫都交给了李烽，并且把守卫这一带的两个旅和垦利县的独立旅交给他指挥，让他以此为基础成立第三集团军，至于人员武器装备就是祝楷的事情了，他自己还得要祝楷支援呢！ 由于上海撤离的仓促，一部分人员会跟着来到山东半岛，祝楷在和两位大哥商议了李烽的安排之后，开始调整上海乃至烟台、青岛等地的产业管理人员。 鉴于德国人对合兴钢铁厂的支持，祝楷不再调整合兴的管理层，还是由德国人出任经理；军工厂还是由约翰主持，亨利出任经理，不过它的规模不再扩大，相反，军工厂的武器研究室会并入研究所，它的最近的研究成果gm03不再会在上海设置生产线，而是搬到了威海兵工厂。 华新机械厂的陆永祥经理在辞去经理之后追随祝楷来到山东，他被祝楷任命为烟台机械厂的经理；华楷机械厂的潘定邦经理则是离开了上海回到了宁波老家，祝楷得知后，再三请求他出任烟台工程机械厂的经理。 飞机制造厂的一部分管理人员被排挤，他们跟随周馥进入了改组后的上海工程机械厂，这里已经由摩根公司出面代太平洋投资公司接管。 华楷研究所的成员全部集中在合兴钢铁厂办公，他们要等到浦东研究所裙楼建设完成才能搬迁到新地址工作。 在工程机械厂的临时办公室，许多华新、华楷以及飞机制造厂的工人师傅表达了准备过来工作的愿望，周馥答应他们在和老板协商之后，会重新开始招聘人员。 一部分青年工人准备到祝楷的青岛和烟台工厂工作，他们会在年后直接去山东，而不再回到上海原来的工厂，祝楷表示了让周馥大力招揽到山东的人员，并且大幅度提高了工人的工资待遇。 浦东华楷周围的大大小小工厂老板对于祝楷的离去产生了一丝恐慌的情绪，他们都是刚过投资期，现在正是可以配套生产的时候，而军管办接管的华楷或是华新是不可能要他们的配套产品，在就是他们忧虑的地方。 祝楷考虑到烟台的建设不可能会是大二全的布局，所有的零件对外采购还是以上海浦东的配套厂家为宜，所以他让周馥接管了采购业务，和这些厂家进行了会谈，重新确立了他们的配件供应商链接。 同时也是欢迎他们来到烟台等地投资办厂，一部分投资规模不大的工厂还真是整体搬迁到了烟台工业区，也是上海商人投资烟台的先驱了。 烟台祝楷的家里，祝容和祝欣没有去上学，她俩从上海转学到烟台，可是两边的课程不一样，现在去学校跟不上，祝楷建议还是年后重新入学学习。 江惠芳从奉天来到烟台后，就一直担心祝楷的安危，直到他来到烟台后，才又露出了笑容。她可是经常带着两个小姑跑到大哥家去逗侄儿侄女，开心的不得了。 祝楷把付强留在了上海加强情报工作，护卫队也由最强盛时的两千多人，缩减至两百多人，现在由段志达出任上海的指挥，黄东等人都撤到了烟台和青岛等地，加入了警卫队伍。 警卫队伍有何壮和黄东分别负责，黄东偏重于祝楷的警卫，而何壮类似于内部保卫，即秘密警察之类的角色。 祝楷开始习惯用水上客机在烟台、青岛以及龙口等地穿梭，所以警卫队伍会分派在这几个地方，在祝楷乘坐水上客机到达之后，接管他的安保工作。 纷乱的1927年终于是走到了尽头，祝楷的上海基地也被搞得支离破碎，但是他现在的信心更足了，他要为保卫自己的家人，保卫自己的朋友，保卫热爱他并追随他的人付出他的努力。 凯旋号在纽约经过修整之后，准备返回烟台，他们也得知了上海巨变的消息，对祝楷到烟台发展还是充满了信心。 他们这次装载的主要还是工程机械厂的配件和飞机制造厂的配件，还有一部分是大炮的炮管。 由于莱州的钢铁厂建设，纽约方面准备投入巨资修造五百吨经过回转吹氧技术改造的炼铁炉，炼钢炉会是准备三年期的建设计划，第一批是一年建设完成的一百吨炼铁炉和五十吨炼钢炉，第二批是两年完成的一百吨炼钢炉，第三批是三年完成的五百吨炼铁炉和二百吨的炼钢炉。 这次建设会是逐步投入的方式，会把莱州的钢铁厂置入纽约船舶的旗下，由祝楷和摩根、凯文共同投资，同时会进行铁矿石开采，整个投资规模会超过一千八百万美元，这也使得纽约船舶的总估价又往上升了不少。 摩根公司的凯勒建议把上海的炼油厂资产置入纽约船舶，但是由于凯文并没有炼油厂的股份，他反对有可能缩减他在纽约船舶中股份占比的行动，这个行动还没有开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祝楷这次的威士忌已经是得到了暴利，由于佐佐木和祝楷派驻日本的人员努力，从日本训练出来的人员出现在了纽约与意大利人争夺私酒市场的战斗中，宫本开始了全方位的反击，把纽约私酒市场的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份额拿了下来。 通过宫本的日本社团出售的利润惊人，他们销售了最后一趟运去的二十万箱威士忌的百分之三十，弄到了近一千六百万美元。 宫本建议祝楷介入低档私酒的买卖，祝楷和日本方面的驻守人员商议之后，准备另外成立船队，以接连不断地运输方式向纽约运私酒，人员还是采用警卫队伍的成员。 凯文则是在两个多月时间包销了祝楷余下的十四万箱威士忌，他也想暂时停止销售威士忌，转而从事股票买卖，这么一段时间的大规模销售，也使警方开始调查私酒的来源。 他们还是把资金通过油画交易在几个公司之间洗了个干干净净，席勒尔的账户已经膨胀到了二千五百万资金，而米勒的资金自从上次冒险以来没有大变，也算是规矩了许多。 纽约研究所继续在烧钱，席勒尔不得不又注入二百四十万美元，现在可是多了一个液压器件的研究，席勒尔通过纽约船舶订购了一台万吨水压机，这花去了近二百万美元，这让他心痛不已，交货还要在28年的十二月，钱还得现在缴清，这更是让他郁闷不已。 其实这台水压机能够订到也是原来船厂的经理的面子，否则再多的钱也别想有人理你。 这次回来凯旋号就给他带回来五百万美元现金，也算是小小的安慰。 ------------ 第一百十四节 市政规划 凯旋号要一月十六号才能到烟台，现在的工作是把工程机械厂先规划出来，由于机械厂的规模相对比较小一些，而它的厂房建设却是依照祝楷的设计，有一个比较大的占地面积，几个车间建设好之后都用作了仓库。 潘定邦就和陆永祥商议，先把工程机械厂的厂房设在烟台机械厂内，也方便就近加工零件，一些上海订购的零配件也会先放在机械厂的仓库里，这一年的工程机械车辆生产会在这里进行，直到新厂区能够建成，才会搬迁过去。 有件事让祝楷郁闷，烟台的炼油厂规模一扩再扩，几乎是上海的两倍，而且在附近还有一个酚醛树脂的生产线在同时建设，这使得整个工程拖延，估计要到五月才能全部完成建设。 之后祝楷会在周围制定一个树脂工业的园区，把pvc的研制生产厂放在园区内。 现在烟台方面对付陆上威胁还是有一定的办法，但是对从海上的入侵可是无能为力，这就是祝楷想要尽快进行军用飞机生产的初衷。 威海的军工厂已经能够生产炸弹了，它们的配套炸药生产厂在12月份就已经建设完成，现在的目标是航空炸弹的研制和机载鱼雷的生产，这个祝楷没有好办法，他把任务丢给了上海研究所的英国人。 军工厂的gm03的生产线已经由烟台机械厂开始加工，由于钻床留在了华楷和华新，烟台并没有，也影响到了正常的军工厂生产，祝楷决定把提升军工厂设备的任务提前进行。 这项全面改进加工设备的工作本来是在上海进行的，但由于gm03研制的多次反复，祝楷取消了上海的设备加工计划。现在在威海重新开始，也算是提升计划在异地实施。 设备制造还是以协作方式开展，一些零配件还是交给了上海的配件厂家生产，这个一方面可以使得烟台机械厂集中精力做好重要配件的加工任务，能够加快设备的成型时间，另一方面也锻炼了一批零配件供应商，使得整个产业分布更合理。 这两天祝楷又来到了青岛，季福临一班青岛市临时市政府委员会的成员聚集在市政府会议室，他们邀请了祝楷参加对市政府三个多月来运行的考核。 “祝老板，欢迎你回到山东，这回你要多参与青岛的市政府工作了，你可是青岛唯一的市政府顾问。”季福临和祝楷在台下第一排坐着聊天。 “行啊！今天主要是考核什么？”祝楷有些好奇他们搞出来的这个东西。 “哦，是英国人提议每年的一月初，对市政府运行的各个方面进行年度考核，由委员会和代表们共同在会议上进行质询，反正我不懂，就带了耳朵过来，呵呵！”季福临不好意思到笑着说道。 “是这样，英国人看来还是喜欢被认可的感觉。”祝楷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考核质询会议开始了，季福临作为青岛市的首任代市长，宣布了会议的议题，然后把会议的组织交给了秘书处的秘书长。 第一个上台的是市政管理局长，一个半秃顶的英国老头，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他侃侃而谈青岛市的市政规划，比如是道路、桥梁、港口、学校等种种内容，台下听的是云里雾里。 一通话说完，进入了质询时间，不想马上就陷入了宁静之中，一班对现代城市建设一无所知的委员会成员真不晓得该问些什么。 季福临意识到不对劲了，连忙捅了捅祝楷，示意他帮忙问些问题，不然真是被英国人看轻了。 祝楷也感觉有些事情想问问，他稳了稳情绪，然后说道：“局长大人，你现在所说的这是今年的市政规划，有没有具体的实施方案或是时间表呢？” 英国人有些诧异有人真的会开始质询，不过他还是有所准备，他翻开了他手中的报告，然后说道：“你好！先生，我是查理，我制定了具体的预算和实施计划，但是我还不知道市长大人的侧重以及他的今年预算。 这个问题马上又回到了市长的身上，季福临也感觉到了压力，想不到坐在这个位置也不是有太平日子过。 季福临想了想，还是把问题推到了祝楷身上，他回答道：“这位是青岛市市政府特别顾问祝楷先生，今年的所有预算案将会出自他之手。” 祝楷听到这里，愣了一下，不过他还是明白过来，军方对青岛的控制是至关重要的，市政预算如果占了军队的份额肯定是不行的。 他说道：“今年的预算会在去年的基础上有些微调，我认为在青岛市准备新一轮的发展期间，教育，尤其是职业教育应该放在所有事情的前面，我建议把预算向这个方面倾斜。” 祝楷的简短发言赢得了大家的掌声，现在在座的各位都有工业合作项目，在工人的招募和培训上都碰上了技术工人不足的问题，能够在市政的学校教育解决这个问题也是他们乐见的。 主管财政的德国人科尔上台做报告就一板一眼了，不过，祝楷还是听出了许多问题，青岛还是实施以往对进出口放任自流的政策，尤其是进口关税极低，这已经影响到了市政府的收入。 祝楷还是忍不住发言质询，“青岛市的关税不能再由商人制定，这会造成新一轮的不公平，而且也会影响到在青岛市投资的企业。” 科尔疑惑地说道：“这是中央政府认可的关税税率，我们没有权利改变。” 祝楷马上回答道：“现在国内正处于内战状态，我们不能让所谓的中央政府左右我们青岛市的经济发展，我们不会随意调整税率，但是对一些已经影响到青岛经济发展的进口产品税率会有所提高。当然，重大的机械设备进口我们还会实行低税率，以促进投资。” 虽然大家对于祝楷的观点还是有些不解，但是最后还是在这次市政府质询报告会上，原则通过了新一年的施政方案：促进职业教育，建立基础教育体系，主要是市政府出资基础教育，鼓励社会人士投资职业教育；改善市政建设从增收开始，全面检讨进出口税率，用三个月时间进行具体的梳理，制定出合理的税率。 祝楷准备在山东半岛进行关税大规模调整，不再让他人介入，而且会对走私行为进行打击。他准备向正在紧张建设中的青岛船厂订购十艘舰船，用于青岛、烟台、龙口、蓬莱等地的缉私巡逻。 卡波赞塔了解了这个情况，马上跑去见祝楷。 “祝先生，首先谢谢你对我们斐格船厂的厚爱，不过我这里一个小小的建议。”卡波赞塔说道，“你订购的舰船吨位还是欠缺了些，都没有超过一千吨位的。” 祝楷有些不解，说道：“我是为了缉私用的，不是军舰。再说了，就是这样也得十几万一艘。” 卡波赞塔耐心到说道：“你看，我们现在已经有一个八千吨的船坞，还在建设的也是一万三千吨的船坞，这个用于建造小型舰船不是太浪费了嘛！” 祝楷还是没有办法理解他的意思，这和他没有关系吧！大型舰船建设花的钱多，舾装阶段还得花大价钱，怎么玩？别把资金玩没了，自己完蛋。 “这样吧！你能不能买两艘大型舰船，一艘八千吨的巡洋舰，一艘一万三千吨的战列舰，其它的我们可以让德国国内淘汰一批小舰船给你，就算是援助，怎么样？”卡波赞塔说道。 “送我舰船？现在就有，是吧！”祝楷对于这个倒是兴趣十足。 “是你订购两艘舰船，我们送八，就送你十艘旧舰船给你，那些可是现役退下来的舰船，上面的武器装备都是齐整的。”卡波赞塔其实还是忽悠祝楷，这些准备送给祝楷的舰船虽然是现役舰船，但是吨位都是一千吨以下的，本来德国海军就想淘汰，送人也好。 “那这个十艘什么时候有呢？”祝楷还是关注舰船那时候能够使用。 “如果今天能够签下合约，那么过半个月我保证你能开上舰船。”卡波赞塔给祝楷加了一把火。 “那我们谈谈两艘舰船的合同吧！”祝楷满意地点点头。 ------------ 第一百十五节 买舰船了？ 接编辑消息，本文将在三江潜力榜推荐，谢谢编辑，也谢谢读者，希望大家多多关注，由于故事还在铺垫中，要想展开壮丽的画面还是有一段时间，敬请期待。 ~~~~~~~~~~~~~~~~~~~~~~~~~~~~~~~~~~~~~~~~~~~~~~~~~~~~~~~~ “巡洋舰舾装前的价格为五百万马克，……”卡波赞塔犹犹豫豫地说道。 “什么？八千吨要那么贵？”祝楷现在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大方说送他十艘退役的小舰船了，估计它们全部的价值还没有这一艘舰船的零头。 “这个火力猛，价……”卡波赞塔还没有说完，祝楷又打断了他。 “你说的舾装是怎么回事？别搞那么多花样，我不懂舰船，我就想知道你制造完成这艘巡洋舰需要多少钱。”祝楷真是怕了他。 “舾装就是还没有安装武器系统，不过这艘舰船我们用青岛莱茵金属公司的火炮和克虏伯公司的炮塔装置，价格还是会便宜点。”卡波赞塔说道。 祝楷有些头痛他的说法，再便宜也是在这个价格上面了，“你就说个数。” “最便宜的价格是八百七十五万马克，我们会采用最先进的甲板钢板……”卡波赞塔还在吹嘘他的新舰船技术。 “好了，那你的一万三千吨的战列舰又是什么价格呢？就说说舾装之后的价格。”祝楷无奈地问道，就当是询价吧，他买一艘都吃力，两艘就可以把山东半岛都给他们了。 “那个，那个是一千八百万马克，不，不，不，老板，你别急，听我说。”卡波赞塔看见祝楷已经是绝望的神情，知道事情麻烦了，现在他是想办法尽量挽回。 “这个军购我们还是有银行提供出口贷款的，最多我们可以提供百分之八十的德国马克，随着建造进度进行拨款，也可以省不少利息的钱，还有一开始你只要提供两艘舰船二百万马克的先期船用钢板的定金，我们就可以让莱茵金属公司在德国开始生产，然后再运过来。”卡波赞塔说道。 “八千吨的船坞已经可以开始建造舰船了，估计现在开始建造，到明年年底前就可以舾装了，一万三千吨的船坞三月份可以开始建造舰船，我们还有两万吨、两万五千吨和三万两千吨三个船坞在建设，如果你……”卡波赞塔越说越离谱，祝楷这都不够钱，再加上后面的舰船，他准备不过日子了！ “行了，行了，你知道我没钱，还是谈谈建造十艘一千吨的舰船需要多少吧！”祝楷不认为自己能够变出那么多钱了，目前还是实际点好。 “这个，这个我们斐格船厂真没有办法建造。”卡波赞塔回答道。 “这又是怎么回事？”祝楷发现自己好像绕不过来，不是旧舰船都有嘛！ “我们的船坞建造小船是不现实的，如果你订购了那两艘舰船，不是我们就送你小舰船嘛！”卡波赞塔真是个死脑经的人。 那么就是说祝楷不订购两艘大舰船，连小舰船也无法买到了。 祝楷摸着脑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板，你有这么大的事业在这里，难道还不能买两艘大舰船守卫它们嘛！至少别人看见你有实力，也不敢贸贸然就冲上来吧！”卡波赞塔说道。 这句话还真是说到祝楷的心里去了，上海的如此大产业，就是自己的肌肉不够结实，被人家抢了。 “再说了，这笔贷款是十年期的德国马克贷款，难道老板这十年连三五千万马克还赚不到，不可能吧！想想看，现在就有是十艘现役舰船可以用，之后三年就有巡洋舰，五年就有战列舰，在中国谁有这样的实力与你对抗。”卡波赞塔语气激昂地说道。 卡波赞塔也是对德国国内没有办法拨那么多钱进行大型舰船建造深感失望，现在祝楷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不把他抓住，可能船厂也无法正常开工。 “别犹豫了，我还可以答应你，建造两艘舰船的技术斐格船厂将对你开放。”卡波赞塔痛下决心地说道，什么狗屁的技术壁垒，自己不把这个做成诱饵，祝楷会说钩。 卡波赞塔看着祝楷还在犹豫，接着说道：“我们会和德国海军协商，现在就开始帮你们培训巡洋舰和战列舰上的官兵，我们会开艘舰船过来，只要你提供燃油，我们免费为你在舰船上开设训练课。” 这一个个诱饵越来越使祝楷动心，算了，管它呢！真是到了贷款还不了，自己在山东半岛也肯定是呆不下去了，那还不还钱有什么区别。 而卡波赞塔也是不担心这个事情，巡洋舰建造好之后，还不是要德国水兵上舰船教会他们使用，祝楷还不了贷款，不是还有舰船嘛！怕什么。 “行，我要求你们现在就开始培训我的水兵，我会在签订合同之后，交付第一笔二百万马克的款项。”祝楷下决心要建造自己的重型舰船，至于债务，最多不过把纽约的资金全抽回来。 “好，祝先生，我回去马上准备合同，银行方面我会联系好，之后会让他们和你谈。”卡波赞塔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他得趁热打铁，否则弄个人来就可能把这事给搅了。 祝楷回到了何壮的情报中心，他需要联系海军的负责人，还真是不太清楚目前他们的状况，回到山东半岛之后，海军这样游离在烟台军方之外的现状还是要彻底改变。 祝楷让何壮通知两艘军舰的舰长来情报中心，他要和他们进行交流沟通。 大概在傍晚时分，舰长先后赶了过来。 年长一些是一千吨位训练舰海易号上的舰长董成飞，曾在英国舰船学院学习过；而另一位是一千二百吨位训练舰海枫号上的舰长马宏林，一位土生土长的青岛籍人，北洋教导出来的第一批海军学员。 两人之所以留在烟台方面军，还是因为军饷，现在所有的海军都没有足饷可领，而在祝楷专项资金的保证下，海军一直没有缺过饷银。 但是，海军的忠诚度是最差的，祝隶就抱怨过海军并不听话，江开戎则干脆建议把两艘舰船卖了。 祝楷在这里也想了很久，海军确实不能再是放羊的形式，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趁早把它开革掉，省得最终落个鸡飞蛋打。 “董舰长、马舰长，今天请二位来，也是想商议海军的事情，我想听听两位对海军建设怎么看。”祝楷不想先告诉他们自己订购舰船的事情，他真想看看他们能不能和自己一条心。 董成飞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静静地不说话，他心里对祝楷还是不以为然，反正自己是香饽饽，哪里不能去！ 马舰长只有三十岁，还是有些激动地说道：“我们应该订购一些舰船，把海军的水兵训练开展起来，至少应该在我们控制的烟台、龙口一带巡逻，预防敌人的入侵也是好事。” 祝楷望着马宏林，还是肯定地点点头，是啊！这样才是自己人，能够考虑烟台方面的利益。 “董舰长，你怎么看？”祝楷转向沉默不语的董成飞。 董成飞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我们的军费不足，官兵们也就拿到几个饷银，如果能够增加一些军费，让官兵更有干劲，训练自然会上来。” 祝楷非常失望看见这个情况，看来董舰长和烟台方面根本不是一路人。 既然已经了解了这个情况，祝楷必须对海军的状况作出反应。 “我准备重组海军，也就是把现在两艘舰船的士兵重新进行训练，然后再分配上舰，有新招募的士兵也会分配到舰船上。”祝楷说道。 董成飞马上反弹说道：“你没有资格对海军指手画脚，我们属于海军，不会听从陆军命令。” 马宏林地对祝楷的话语有些意外，不过他更震惊于董成飞的桀骜不驯，他是老资格的海军军官不假，可是这是个军阀统治的年代，你总得领军饷不是。 祝楷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就被人小看了！ “我命令，解除董成飞海易号舰长职务，先留在青岛指挥部学习。马宏林暂代海易号舰长职务，组织两艘舰船官兵上岸进行统一学习。”祝楷利索下着命令。 “你不能这样，我的海易舰不会接受你的命令……”董成飞站了起来，愤怒地吼叫。 何壮已经闻讯调派了警卫进来，把董成飞带了出去，然后他静静地站在祝楷身边，心里还是窃喜那个行事果断的老板又回来了。 “何壮，你派人跟马舰长上舰，让所有人下船，马舰长，你组织进行理论学习，我会在后天与你们官兵交流，可以吗？”祝楷盯着马宏林的眼睛问道。 马宏林心里还在犹豫，不过他不是傻瓜，既然祝楷已经能够撤掉董成飞职务，就不怕水兵反弹，这个年月，真要死几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是，我会组织水兵好好学习，静候你的光临指导。”马宏林说完跟着一个连的警卫往停靠在港口的舰船走去。 ------------ 第一百十六节 重建海军 水兵的下舰船还是很不顺利，海易号上的官兵看见马宏林带着警卫上了舰，马上显露出了敌意，在宣布董成飞被撤职后，部分人员准备持械反抗。 不过当时舰船上的警卫已经有三四十人，岸上闻讯赶来的港口警戒部队已经架起了重机枪，马宏林还是厉声喝止了董成飞的手下，避免了一场冲突的爆发。 海枫号的官兵在马宏林的指挥下，安静地下了舰船，他们和海易号的水兵一起在郊外的军营里休息，当然，反抗的水兵另外安排了营房。 第二天，马宏林还是准备了学习内容，两个营房的水兵都参加了学习，虽然海易号上部分董成飞的手下根本不予配合，但是马宏林还是坚持一视同仁。 这天，卡波赞塔迅速地拟写了合同，并把莱茵金属公司的洛斯基也叫上，让他也加入到合同的执行当中。 上次给祝楷提供贷款的德国银行鉴于风险控制的原因，没有再同意提供新的贷款。而卡波赞塔通过船厂联系了海军部，海军部得知此事，准备用试验新舰船的资金，授权一家德国银行向祝楷提供德国马克的贷款。 此事海军部已经发函给斐格船厂青岛分厂确认，而卡波赞塔则是需要祝楷的签字确认合同生效，正式的贷款合同还要一个月后才能签署，不过卡波赞塔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让莱茵金属公司开展工作了。 “祝先生，为了让舰船早日从德国过来，我让船厂的人员日夜工作，合同已经拟出来了，莱茵金属公司也会参与舰船的材料准备，我把洛斯基也找来了，你看看合同有没有问题。”卡波赞塔说道。 祝楷不知道应该这么说，德文，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不懂啊！ “我给你读一下吧！”卡波赞塔发现祝楷没有动，一下着急了。 “你还是简略说一下内容吧！”祝楷可不想在文字上再较什么劲。 卡波赞塔一通长篇说辞，祝楷还是有些晕，只好又问道：“提供的贷款是银行的还是海军的？我怎么听着不明白啊？还有是十年德国马克贷款，还款还是马克，利率是3.5，对吧？” “是海军部的资金委托银行贷款，贷款和还款都是马克，利率3.5，最优惠的政府援助贷款，这也是你运气好！刚好海军有这么一笔款项，就给你了。”卡波赞塔说道。 “来吧！在这封合同上签个字，两艘伟大的舰船就是你的了，而且月底之前，另外的十艘舰船就会开到青岛来，你要准备好人手接收。哦，差点忘了，水兵培训马上可以进行，我们驻青岛的海军就有人员可以给你们进行上课。”卡波赞塔眉飞色舞地说道。 祝楷这会就是反悔也是难为情了，你看人家做的事情，很周到啊！ “行，给我吧！”祝楷拿过合同，刷刷两下就把大名签了上去，心里可是暗暗祈祷，别真给卖了，那样就惨了。 卡波赞塔可是开心死了，船厂还没有建成，他就为斐格船厂签下第一笔大单，这可是二千六百五十万马克！就是斐格德国总部也未必能够拿下的单子，同时还能帮助海军部试验新型舰船的性能。 洛斯基知道卡波赞塔几乎是靠忽悠拿下了这个单子，他是羡慕死这个家伙了。不过他把船用钢板的业务给了自己，这让他也是兴奋不已，虽然前期的钢材会是国内运来，但是明年初青岛工厂就能生产自己的钢板，不用再把业务推出去了。 “对了，你俩要把船用钢板的资料给我，还有，还有，还有什么要给我的？”祝楷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东西。 洛斯基没有想到卡波赞塔为了这个业务竟然把船用钢板是技术都卖了，不过轮到自己也会做的，要知道，卡波赞塔只要不出错，将来斐格船厂的总经理位置一定是他的。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办到，别当心了。”卡波赞塔的心情好，当然也是会小小乐一下。 “行了，两个人，肯定我是被卖了，你瞧你们乐的！”祝楷真是怀疑两个人乐成这样，自己会不吃亏，“明天把教官给我派来，否则我不打钱给你！”祝楷只好忍住不去想，恶狠狠地告诫卡波赞塔。 “没问题，要几个教官？”卡波赞塔问道。 祝楷一听就乐了，本以为就派个来充充数，想不到他还有好几个。 “让我想想，指挥肯定要一个，枪炮的肯定要一个，管损的要……”祝楷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各方面都给你派个人过来，你自己看怎么安排课程。”卡波赞塔才不愿意跟他扯这个，那些军人闲着也是闲着，去当当教员还是可以的。 祝楷还是拿着购舰船合同晃悠晃悠地回去了，何壮发现祝楷今天的情绪很奇怪，似乎是很高兴，又似乎是很担心，不禁有些好奇他去见两个德国人什么事情。 “老板，有什么高兴的事？”何壮还是忍不住问道。 “呶，你自己看！”祝楷很得意地把合同递给了他。 满眼是德文，什么情况？难道老板开始学习德文了，不对，那两个可是船厂和钢铁厂的经理，会有闲工夫和老板……啊！是合同。一定是合同，他这个表情就是签了什么合同的样子。别是又弄个什么卫星出来，不着调的老板啊！就…… 算了，不来猜了，“老板，你也知道，我就会中文，还是很少的那种，英文现在是江炳根少爷在学着翻译呢！”何壮一脸苦恼人的笑。 “呵呵，是封合同，我们向斐格船厂订购了两艘舰船，卡波赞塔送了我们十艘小舰船，还派出德国海军军官给我们的水兵上课。”祝楷小心地挑着字眼在说。 何壮的眉头越听越皱了起来，有那么好心的商人嘛！还买二送十，还搭教学，何壮疑虑重重地问道：“你，不会是，订购了他们八千吨船坞的第一艘舰船吧！那可是一千万马克！” 明显增大的嗓门吓了祝楷一跳，他连忙说道：“是啊！没错，不过他便宜了一百五十万。” 何壮不禁摸着脑门，再便宜还要八百多万呢！不对，这是一艘，不是说还有一艘，也是……不好，斐格船厂还有一个一万三千吨的船坞。 “你不会告诉我还订购了一万三千吨的舰船吧！”何壮怎么想怎么不可能，他们没钱啊！这谁都知道，尤其上海的几家厂子被抢走之后，损失惨重啊！ “你怎么那么厉害！一猜就准，我还以为没人知道呢！”祝楷乐呵呵地说道。 “老板呐！你签约之前有没有和祝隶军团长、江军团长和李军团长商量过此事呢？”何壮哭笑不得地问道，其实他即使不问也知道，肯定没有。 “还没有来得及问他们，不过不用他们出钱，我贷款买的。”祝楷想着还是比较兴奋，就想09年的买房者一样，虽然房子还要两三年才能交付，现在已经交了一大笔钱，还欠下了巨额的债务，可是想着自己已经拥有了房产，那贷款真不是事。 不过祝楷高兴的还有随合同增送的十艘舰船，那总是马上就可以看到了吧！ 何壮看着孩子般灿烂笑脸的老板，真不忍心搅了他的好心情，算了，老板能挣钱，也会花钱，随他吧！至少现在他把海军的麻烦事给解决了，今年再增加几艘舰船，可以把自己的海军创立起来，训练个几年，两艘舰船完工了，一支完整的舰队就成形了。 这么一想，何壮也高兴了，几时想得到自己人会拥有一支强大的舰队。 经过了第二天的学习，海易号和海枫号的官兵都有点沮丧，本来的海之骄子，现在成了无脊的鲨鱼，再猛也得能游泳。 第三天，当马宏林安排好营内的水兵官兵，准备上课时，祝楷领着一班德国海军士官出现在营房，大家的目光都被这一群人吸引了，一会儿功夫，何壮也带着临时雇来的德文翻译匆匆赶来。 “今天起，我们由德国海军士官为我们教学，你们将按照自己的专业由他们分类进行授课。马舰长，你把人员分出来，分好后你跟我来，我有事情找你。”祝楷说完，让马宏林依照各人舰船上的岗位分别去听不同的课程。 今天讲课会是一个小时，主要还是让大家先适应一下，从明天开始会正式进行授课。这就是个艰难的学习过程，所有人学习结束之后，必须通过教官的考核，才能上舰船，这也是祝楷重新清洗海军官兵的开始。 ------------ 第一百十七节 购舰事件 “老板，你找我什么事？”马宏林跟着祝楷来到了办公室，看着老板竟然不说话，也有些不自在了。 “前天，我做了一件疯狂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不过这件事情是我要整顿海军的导火线，我相信以我们目前的海军现状是没有前途的。”祝楷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 马宏林听的是云里雾罩，老板是说拿下所有水兵的事情，还是…… 祝楷接着说道：“我们的水兵还是太少，就这么几个人。”祝楷叹了口气。 马宏林却是大不以为然，就两艘训练舰船，这么近两百人，还少，饷银就够呛，但是他也不能说人多了，其他兄弟听了也会伤心，让他们去哪？ 祝楷抬起头来，眼睛看着马宏林，说道：“马舰长，我给你十艘舰船，你怎么安排人员？” 马宏林听了一怔，这是一个伪命题，有了舰船，人员不是可以招募培训嘛！老板至于放个卫星出来挂着嘛！ 不过他还是一板一眼地回答：“十艘舰船，如果和训练舰船相似，那么简单了，招募人员，进行培训，有个一两年，就有战斗力了。” “好，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这个月底，有十艘德国现役舰船会加入到海军队列，我要求所有舰船能够开动起来，在我们山东半岛的南北海岸线进行巡逻，你办得到吗？”祝楷听到马宏林的回答，对自己也有了信心，有舰船还怕没人。 “老板，什么十艘舰船？怎么回事啊？”马宏林听蒙了。 “我昨天向斐格船厂订购了一艘八千吨的巡洋舰和一艘一万三千吨的战列舰，他们附带送了我们十艘一千吨以下的舰船十艘，月底会到山东半岛。”祝楷解释道。 “啊！巡洋舰和战列舰，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嘛？”马宏林几乎是疯了，这个太震撼了。 “我得去公司董大哥。”马宏林说着就跑出去了，祝楷还在想自己如果真是那么多水兵，工钱发得出来嘛！自己可是难呐！ 不一会儿，只听得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祝楷出来一看，董成飞跟着马宏林跑来了。 祝楷不想理这种没有上下尊卑的人，回头就走，马宏林连忙跟了上去。 “老板，董大哥说想见你，我就带他来了。”马宏林也知道昨天董成飞过分的言语已经得罪了老板，这一时半会还是不可能让老板会对他有好脸色。 “老，老板，你，你说的巡洋舰和战列舰是真的吗？”董成飞有些低不下头来说话。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我没有资格对海军指手画脚，你已经不是我的海军了，我不会对你再指手画脚了，ok！”祝楷还是很气愤有人直接指责自己，而且还是毫无道理的指责。 董成飞满脸尴尬地站在那里，马宏林不由地有些着急，这个结还是需要他自己去解开的。 “我愿意重新当一名水兵，从列兵干起。”董成飞笔直地站着，语气坚定地说道。 “哦！行，明天你跟着去听课，你就是这次招募水兵的第一人。马宏林，从今天起，你负责招募水兵，但是我不会再给你们发水兵饷银了，你们现在都是新学员，只有通过教官考核上舰船的人员才是正式的水兵。我将采用陆军兄弟的方式发放代银卷，如果你不能接受，对不起，我也接受不了你，明白了吗？”祝楷大声地问道。 “明白了。”董成飞和马宏林齐声回答道。 水兵一直采用现银发放饷银，这也是被许多人诟病的习惯，然而却因为他们的桀骜不驯，大家又都视而不见，这次祝楷下定决心用代银卷发饷银，就是要扭转这种情况，让海军融入到整个烟台武装体系里来，现在看来成功了，虽然迟了些日子，但终究是完成了所有烟台军事力量的整合。 接下来祝楷会建议烟台军队采取论战的方式，以战代训，把烟台一带第二集团军以及就要成立的第三集团军轮战一遍，甚至让祝隶、江开戎和李烽轮流上前线指挥战斗。 下午，德国士官都已经离开了军营，水兵们消息灵通一点的以及在窃窃私语了，祝楷由马宏林陪同来到军营见所有的水兵们，董成飞已经把闹事的水兵也叫了过来，现在已经没有官和兵的区别了，都要竞争上岗，祝楷也就不以为意。 祝楷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一个个带着迷惑、渴望，甚至还有些不屑目光的水兵，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慢慢地说道：“这个月末，我们将接收十艘舰船，现在接受德国教官的培训也是为新的舰船配备人员，过几天还有新人会加入学习，不管怎样，不通过教官考核的人员不允许上舰船。如果在学习半年后还是不能通过考核，对不起，你不适合当一名水兵。所有岗位都是竞争上岗，即使是舰长也是如此。” “哗。”一石激起千层浪，水兵沸腾了，没有水兵会不幻想自己会成为一名舰长，当事实赤果果地呈现在大家面前时，这个冲击力太大了。 马宏林看着这么激动的人群，不禁插了一句话，“兄弟们，听我再补充一句话。” 水兵们在马宏林不断地重复话语下，终于静了下来。 “老板订购了一艘八千吨的巡洋舰。” “哇！”一片惊叹声响起来。 “和一艘一万三千吨的战列舰。” “啊！”所有人都蹦了起来，开始了肆意地庆祝。 祝楷没想到这会造成如此的轰动，就为这，他不后悔花了这么大的价钱订购两艘舰船，只要他们能够训练成军，至少在国内是无敌的。 庆祝事件还是被传染了，当整个军营的士兵知道这个消息，所有人加入了庆祝行列。甚至到了夜晚，祝隶从前线打电话回来问了舰船订购的事情，竟然表扬了他的行动，这振奋了所有烟台方面官兵的士气。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无奈了，青岛的市政府委员会的成员知道这个事情以后，每个人都打进电话来询问，并为此欢呼，第二天的青岛市竟然为此发起了大型的游行活动以示庆祝。 这时，祝楷已经从这个漩涡里逃出来了，他乘坐轮船前往烟台，回家去休息。过一两天，凯旋号也应该回到烟台了，这个年祝楷是别想好好过了。 回到烟台，祝楷还是逃不过大家的狂轰滥炸，江开戎是最开心的一个，现在连各国领事馆的人员都知道祝楷订购了两艘重型舰船，他们第一次对江开戎表示出了友善。 而上海的电报发过来就有些无厘头了，段志达和付强一致认为祝楷是受上海的工厂被抢走刺激到了，准备订购重型军舰进行还击，他们也是从上海的报纸上对祝楷订购舰船一事的报道分析中看来的。 陆董和孙益华表示他们在年后会到烟台来拜年，顺便来看看有没有投资机会，并一再表示对蒋记的行动不知情。 蒋记的日子就有些不好过了，他没有祝楷有钱，其实应该说没有祝楷那么混蛋，敢胡乱花钱。虽然年底的行动为他们弄到了两家非常不错的机械厂，还有一家充满希望的飞机制造厂（这是上海报纸上的原话），但是也捅了一个马蜂窝。 蒋记向德国领事馆提出了抗议，但是领事馆方面却说查无实据，祝楷的合同只是草签，而且斐格青岛船厂也是合资船厂，名义上不受德国方面管辖。而且按照蒋记查封华新华楷的说法，祝楷应该是北洋军阀下面皖系孙传芳的部下，抗议还是要到北京去表达。 这一通嘴皮官司下来，让所有人认识了祝楷是何许人，被蒋记赶走的上海工业大亨。 现在虽然人已经被赶出了上海，但是在上海还有合兴钢铁厂和筹建中的工程机械厂，虽然现在是美资的研究所，但是一开始还是华楷旗下的研究所现在还在浦东崛起。 还有个浦江发展银行和他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时间，青岛和烟台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许多人为此乘坐轮船到青岛和烟台考察，也有人大胆到烟台和青岛投资，这也算是订购舰船事件的余波。 而奉系的反应则要平淡的多了，青岛前线的事态在订购舰船事件发生之后趋于平静，再也没有无故的枪击或是入侵发生，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已经停止，在前线的张宗昌部后撤二十里，让出了一片无人区，这也就是祝隶所谓的鼓舞士气。 斐格青岛船厂的卡波赞塔这段时间烦透了，他被德国领事馆一而再再而三地问到购舰事件，虽然询问人员不赞成此事如此宣扬，但是对他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确定那么大的两艘舰船合同还是表示赞赏，也希望合同能够顺利进行。 ------------ 第一百十八节 选择 迈克从上海赶到青岛过来，向祝楷表达了他的不满，一个劲地问他为什么不在泛美船舶订购舰船呢？那还是祝楷自己的船厂，祝楷现在是有苦难言啊！他没想到搞两艘小舰船会搞成这么大的事情。 迈克再三地表达了摩根对祝楷的看重，以及摩根公司对祝楷在泛美的投资表示满意，只是希望祝楷能够在军用舰船的订购上向美国的船舶公司倾斜。 祝楷非常无奈地一遍一遍地向迈克解释，可是他还是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迈克的执着让他开始躲着走。他已经没钱再玩船舶了，现在在建的船只就够多了，泛美的两艘油轮还不知道后面的建造资金从哪里来呢。 迈克终于是离开了青岛，但是祝楷确实没有什么好心情，上海的境遇让他深感沮丧，那么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产业一瞬间被人夺走，祝楷还是觉得非常痛心。 烟台的工业基础相比上海要差上许多，熟练工人的缺乏使得工厂里的生产进度根本不能看，质量上差距就更大了。 炼油厂建设工程的进度比起上海来还是太慢，不过这里还是因为美国工人回去过圣诞节，只有造船所的几十个工人师傅在施工的缘故。祝楷想让其他人进去帮忙，可是怎么也不能和上海工地上三四百造船所工人师傅帮忙的效果，那可是造船所的精干力量，本身就有不错的电焊基础，一接触新式的工艺，上手快就不奇怪了。 烟台炼油厂想要快速形成生产力那是根本不现实了，祝楷总算清醒了，还是脚踏实地做事吧！ 埃托奥这个月来对飞机配件越来越期待，尤其是祝楷当时把几款机身设计图纸都拿到纽约，找了厂家都把它们加工生产了出来。 博士对中国过年一点兴趣都没有，在年里也没有事情可做，所以他强烈要求在过年期间加班，让祝楷找一些人员帮他进行飞机的装配。祝楷一开始对这个建议还是犹豫不决，他对工人们的过年情节多少有些顾忌。 但是，当他开始试着招募自愿加班人员时，突然发现原来还是有许多工人愿意在年里加班工作的，这部分人以淮北一带的最多，他们九十月份从垦利县辗转逃难过来，现在刚刚稳定下来，对于多挣些钱还是很渴望。 祝楷马上做出了决定，对于烟台机械厂、烟台工程机械厂、青岛托奥飞机制造厂的生产计划，年里实行加班生产，加班人员由工人自愿报名。 不过还是有人性化的一面的，各个厂在大年三十只上半天班，初一则是放假一天，正月初二至初七算是加班，加班工资将按照双倍计算，但是都只有白班，初八之后将开始轮两班倒，争取早日能够生产出产品来。 千呼万唤的凯旋号终于在十六号到达了烟台港口，当祝楷看见堆积如山般的配件时，他也有些被震住了，真是不知道他们把那么多东西都运了过来。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纽约新近招募的液压系统开发小组了，他们根据祝楷的提示研制了许多实用的液压控制部件，这就使得挖土机的手臂液压控制可以进行试验了，这个是很关键的技术，几乎可以决定挖土机能否成功研制。 在几个工程机械车辆的产品开发中，祝楷对挖土机情有独钟，这里的液压控制会相对复杂，也更能体现出液压系统研发小组的价值。 飞机零配件已经在青岛卸货了，主要还是发动机和铝合金蒙皮等机身配件，这些东西还是依照博士的设计图纸在纽约工厂定制加工的，起落架则是根据液压原理进行了重新试制，博士准备亲自带领工人们装配，全部完成后由警卫队员试飞。这个是祝楷的要求，他不希望自己的东西都被外人看透了，尤其是飞机项目，里面会有许多他自己独有的技术。 这回凯旋号还是有给祝楷带来的好消息，随船的警卫们带回来了四百万美元的现金和一百万美元的黄金，这让他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烟台工程机械厂需要补充一大笔资金才能够实现早日建设完成的愿望，而威海的军工厂因为电力的限制，不可能扩大很大的产能，所以一部分工厂会转向烟台山区建设，祝楷把全自动步枪生产线设在了一个挖开的山体里面。 还有件事情让祝楷很高兴，王晓翰花了近一百万美元巨额资金采购了三台最新型的无线电发报机，它的电波发射已经可以直接到达纽约，而不用到檀香山中转。现在烟台可以直接和纽约联系，大大方便了信息的传递。 凯旋号还带回来了一批小型无线电发报机，他们没有那么长距离的发射功能，但是它在五十公里有效发射范围内显得更灵敏，短距离使用电报联系变得可能，而且它采用蓄电池供电，有效地避免了在缺乏电力情况下无法发送电报的尴尬处境，不过目前的电池体积也是够大的，一部电台要两人才能带走。 这对祝隶在前线的部队可是福音，彼此的通讯问题更简单了，在部队不断移动时也可以保持联系。 ~~~~~~~~~~~~~~~~~~~~~~~~~~~~~~~~~~~~~~~~~~~~~~~~~~~~~~~~~~~~~~~~~~~~~~~~~~ 十一月三十日昆明 “贝副官，你不是说有人会到昆明来的吗？现在已经把货物给你运到昆明了，我们得离开了。”文怀建有些生气地说道，到昆明已经有一个礼拜了，一路都有法国人打理，到昆明货物就进了法国公司的仓库，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可是，贝加林这个混蛋却联系不到杨森了，探听了许久，只知道杨森的部队似乎是有人背叛，已经四分五裂了，部队全部撤出了会理一带，但是具体去哪里却没人说得上来。 “文队长，杨森已经不在会理了，那个贝加林还在死守着这些东西，不如我们分了它，各奔前程。”王亚焦对文怀建说道。 文怀建默默地坐在房间里，对王亚焦的话不是太感兴趣，老板的实力他是了解的，而且老板还为他们曾经的警卫人员在纽约成立了一个基金，为什么他要去拿这些军火？况且这些东西还得变现，麻烦可是不小。 “如果今天贝加林回来还是没有消息，那对不起了，我们要出发去会理。”文怀建用淡淡的口吻说着话，似乎只是在讲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文队长……”王亚焦正想继续劝说文怀建，贝加林走了进来。 “你们又在算计长官的东西，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他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的杨长官有没有消息？”文怀建问道。 贝加林低下了头，有些沮丧的说道：“还没有，我打听了许多地方，还是没有消息，不过我叫一个西康省过来的人帮忙去打听了，很快就有消息了。” “我们明天就出发去会理，你自己在这里等吧！”文怀建说道，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贝加林大急，连忙说道：“文队长，再等两天，我肯定能够找到人的。” 文怀建一指王亚焦，说道：“这个任务是王亚焦接的，你叫他和你等吧！我只是顺路而已。” 贝加林看了王亚焦一眼，这个人这两天可是天天在算计他的军火，让他留下不如送给他军火好些。 “文队长，你就帮帮忙吧！这批货物失掉，会要我的老命的。”贝加林哭丧着脸哀求道。 “别说了，贝副官，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到这里来也是有任务的，如果不走，也会要我的老命的。”文怀建真的不想呆在这里，那么多军火，有个人动下歪脑筋，大家都会是一场劫难。 “贝加林，还是听我的，我们把这些分了，这么乱的年份，谁知道东西到哪里去了！”王亚焦插口说道。 “我那里还有杨森的手下跟着呢！我敢动这个主意，他们也会要了我的命。”贝加林真是无奈，他这里这边还有十几个人跟着，还都是杨森的人。 “行了，我旁敲侧击地打探过了，他们对无主的东西还是很感兴趣的，至少不会反对。”王亚焦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文怀建的反应。 “我，我……”贝加林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文怀建看来是真的想走，已经一个星期了，确实是太久了。 “别多废话了，我把你的人叫进来，看他们怎么说！”王亚焦犀利的江湖习气表露出来，让屋里的人都有些寒意。 一会儿，王亚焦把十几个贝加林的手下叫到了房间里。 “你们的贝副官也在，今天的事情还是大家当面说说清楚。我们已经把货物安全护送到了昆明，可是现在的状况大家也看见了，交不了货，现在文队长已经准备走了，你们说说看，这批货物应该怎么办？”王亚焦一脸寒芒地说道。 这几个人还是很清楚王亚焦想干什么，货物送到了，你们走就是了，我们自己会处理的，还能怎么办，想大家分啊！可是这话也就肚子里说说，谁敢说出来啊。 “大家给个主意吧！已经一个星期了，我们收点保管费应该不过分吧！”王亚焦逼迫道。 “如果没人付钱，那对不起了，我自己动手处理。”王亚焦狰狞的面孔露了出来。 “别，别这样，您老说咋样处理就咋样处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一个矮个的年轻人连忙搭话说道。 “哦！还是有识相的，好，我们按人头分……”王亚焦还没有说完，就被矮个年轻人打断了。 “这样不行吧！这个本来就是我们的，应该是我们给你们一些保管费。”他的声音说到后来渐渐地小了下去，他看见了王亚焦越来越青的面孔。 “你们给找几辆汽车送我们去会理，行不行，我们不参与分军火。”文怀建不想在这里扯皮，只想早点出发。 贝加林想着心思，不禁有些黯然，听到文怀建的话，连忙说道：“我帮你去找，不过要他们几个出钱，我也不参与分赃。” “行，我出钱，小栎，你跟着贝副官把汽车去雇好，钱先付了，一定要做妥当了。”王亚焦不禁大喜，这个两个活宝，不争也好。 “呐，文队长，这个就你带着吧！我不去会理了，这个放在我这里没有用。”王亚焦把委任状递给了文怀建，他拿到军火还去什么会理，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是没有吸引力。 ------------ 第一百十九节 县衙风波 当王亚焦和贝加林的手下还在唧唧歪歪地争吵时，文怀建已经带着自己的人乘坐五辆卡车往昆明北面开去。 贝加林在最后关头还是跟着文怀建上车走了，他真是害怕王亚焦的眼神，既然他不想分赃，那么还是和文怀建学习，远远地离开他们为好。 这边的路途贝加林还是有些知道，不过他们的卡车走不了太远，一到山区就得靠步行了。 “贝副官，会理那边真像王亚焦说的，很偏僻？”文怀建只是听祝楷调遣来到这里，其实他没有想过太多其它东西。 “确实很落后的地方，我听说是王亚焦要去当什么县长，怎么又变成你了？”贝加林还是有些疑惑。 “哦！是我老板弄了一个县长的名额，没说是给谁，这不县长只有我去当了。”文怀建有些自嘲地说道。 “那里可能真有铁矿石，我那个学探矿的同学对矿石的描述还是和那里山上的情况很像，有了铁矿石就不一样了。”贝加林还是感慨地说道。 卡车突然停了下来，一会儿，一个卫兵跑过来。 “报告队长，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我们需要下车步行。”卫兵大声地说道。 卡车就走出一百多里地，，现在下车走的可是山路了。 一行人在蜿蜒的路上行军，这里的天气真是古怪，十二月了，还是暖和的让人昏昏欲睡，闷热湿润的天气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贝副官，还有多远才能到会理啊？”文怀建虽然知道离会理还很远，还是禁不住问了一句。 “文队长，你就不要再叫我副官了，我全名是贝加林，你就喊我名字吧！这里离会理还远着呢，我们要走四天路才能到。”贝加林回答道。 漫长的山路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劳累，四天后，他们接近了会理的辖境。 会理是宣统元年，境内披砂、苦竹、者保、通安、会理村5土司改土归流，民国二年，改州为县。 它地处西康省的西南部，西跨横断山脉，东临大凉山山脉，北接大雪山，南抵金沙江。地势西北高，东南低。东部为小相岭－螺髻山－鲁南山系，中部为牦牛山－龙肘山系，西部为锦屏山－柏林山系，山脉走向近于南北。平地海拔就在1000～1200米之间，主要农业区海拔在1000～1800米之间。金沙江、雅砻江、安宁河、大河、三源河及其支流深嵌在山地之间，形成雄伟的川西南峡谷区。 它处于攀西资源汇集区域腹心，南与云南省昆明市和楚雄州相邻，扼川滇要冲，自古以来就是川西南与滇西及南亚商贸往来周转重地，为古丝绸路必经要塞，素有“川滇锁钥”之称。 文怀建一行人经过的路上地貌类型复杂多样，有平坝、台地、高丘陵、低中山、中山和山原等六类，不过还是以低中山和中山为主，这里的气候倒是宜人，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好像还是春天一样。 进入会理县城的时候，文怀建发现这里还是挺平静的，很快就有人迎了上来，原来是认识贝加林的人士。 “贝副官，你怎么回来了？你们不是说到川东去了嘛？” “是陈矿长啊！我是到上海去了，刚刚才回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中央委任的会理县县长文怀建，哦，这是会昌矿务的陈明海矿长。”贝加林介绍道。 陈明海有些落寞的神情，“贝副官，你就不要这样叫了，会昌矿务已经破产了，我这个矿长也是名存实亡了。” 陈明海还是有些惊奇他们的到来，“不是说过两天，刘文辉军长会任命一位县长大人来会理嘛！” 文怀建听到这里，也是一惊，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局面！该做些什么才好。 “他自己还是南京任命的，难道他任命的县长比南京任命的还有效嘛！”贝加林不以为然，名不正则言不顺，既然文怀建是南京直接委派来的，其他人怎么和他争。 周围已经有人聚了过来，一些绅士模样的人在频频打量他们一行人，贝加林也是利索，他要文怀建把委任状亮出来给他们看看。 “呶，拿去看看，这是中央的委任状。”贝加林趾高气昂地把委任状递给陈明海，陈明海把委任状端详了半天，又在众人手中传了一遍，然后回到了陈明海手中。 “没有见过吧！我是从上海一路跟回来的，能错得了。”贝加林越发的得意。 “是，是，文县长第一次到会理来，我们会理的民众表示热烈的欢迎。”陈明海带头鼓掌欢迎文怀建，围着他们的人都热烈地鼓起了掌。 “马定峰，你还不叫你兄弟把县衙腾出来给文县长住，胆子够肥的，代理县长也敢占县衙。”陈明海对着一个小老头说道。 “是是是，我马上叫马定泰腾出来，绝不会误事。”小老头飞快地跑开了，你没有看见人家县长上任是一个连的士兵护送来的，不腾出县衙你想找死啊！ “文县长，鄙人是戴相括，县衙还得一点时间清扫，请您先移步到我家去坐坐。”一个身穿蜀绸的中年人献媚笑着说道。 文怀建转过头望着贝加林，贝加林连忙介绍道，“这是会理县的商会会长，我们要不先去会长家坐坐，县衙我让陈明海去监督一下，好了马上到会长家来通知。” 一行人往戴相括的府邸走去，沿途遇上的人群纷纷打听，才知道是新任县长大人到会长家去，满眼都是羡慕之情。 陈明海则是带着二十来个士兵往县衙而去，他是知道马定泰这个人，完全是个袍哥脾气，血冲上头就什么都不顾。 陈明海带着士兵也有向马定泰示威的意思，去年他的矿场就是马定泰领着一帮人捣鬼，才使得他开不下去。 当小老头在县衙苦苦地劝说马定泰时，马定泰也是准备腾出来，可是这时他看见了陈明海带着人直冲冲地往县衙来时，他不禁愤怒了。 “娘西皮的陈明海，竟敢带人来赶我走，我偏不走，弟兄们，准备家伙，干他老沐的。”哗啦一阵子，院子里的嬉皮混混都跑了过来，手上什么武器都有，鸟铳、大刀、抬枪诸如此类的玩意。 马定峰“妈呀”一声叫就跑了，这下可是惹大祸了，没有头脑的龟儿子，这是正规军啊。 从县衙射出了第一颗子弹开始，县衙内外噼噼啪啪的枪声就没有停过，就是那颗子弹，射穿了走在最前面的士兵的喉咙，他倒在县衙前，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呆住了，然而没人再敢上前劝说了，这已经成为了军事行动，当文怀建听到枪声赶到县衙时，战斗已经结束，马定泰被打死，他的手下死了十几个，伤了二十几个，投降的有五十多人。 这边是死亡一人，轻伤五人，都是被流弹擦伤。可是就这样也让文怀建不满，死亡发生就意味着要检讨战斗模式，而且如此轻易就让敌人打出第一发子弹，这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县衙还是腾出来了，但是却是在血腥之后才在士兵清理下空出来，这让所有的会理人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 文怀建把死人让各自的家属认领回去，马定泰的家被查封，罪名当然就是攻击革命军人，其他受伤也由戴会长出面作保，分送到各家医馆救治，俘虏被关进了县衙的监狱，挤得那里是满满腾腾的。 文怀建一晚上和贝加林、陈明海、戴会长等人商议，最后决定在第二天出动士兵在俘虏的指认下逮捕了原马定泰手下的袍哥头目，这些人也是会理的毒瘤，什么坏事都有他们的份，新县长上任就能清理掉他们，会理的百姓还是拍手称快的。 整个十二月，文怀建还在不断地周旋于会理的各种势力之间，而这些俘虏也没有让他们空着，文怀建把他们派去修路，就是他们从进入川南起那条崎岖的山路，这些人被文怀建判定要修一年的道路才能被解除俘虏身份。 俘虏的家人作为保人将确保他们不逃走，不过逃走也没事，家人得顶上，只要老实劳动一个月后，可以回家去住，这样还是让会理人都服气了，终究这些人是会理的乡里乡亲，文怀建想在会理站稳脚跟，全把他们杀了是不行的。 之后，逃出会理的人员在宁属告了文怀建一状，这才使会理的县长上任浮出了水面，但是川南终究是远了些，又没有什么大的油水，再碰上南京直接任命的县长，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原本刘文辉任命的县长走到半路听到消息也不去了，至少他没有军队跟着一块去。 到一月份的时候，会理的事情已经上了正轨，文怀建这才第一次向上海拍发了第一封电报，想不到上海却是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当祝楷在烟台收到电报后，已经是一月中旬了，大家已经准备过年了，祝楷也是打算年后马上给会理派送去第一批人员和物资。 ------------ 第一百二十节 过年气氛 烟台今年的过年气氛可是与往年不一样，祝楷在年前增加了所有士兵的饷钱，代银卷还是比较顺利地在军队中流通，两地的商户对代银卷的使用认可度还是挺高的，祝楷在浦江发展银行又存入了一大笔钱，作为发放新钞票的准备金。 祝楷通过天津洋行购进了大量的副食品，又从日本买进了大量的粮食，使得节日的山东半岛食品供应格外的丰富和价廉。 摩根公司负责管理的炼油厂第一次年度账目核算显示，一个多月的时间，炼油厂实现了三十万两的利润，祝楷简直不相信，那么小规模的炼油厂就可以实现如此大的利润，难怪当年洛克菲勒凭借十九世纪末一个一百万美元的炼油厂到一九三五年就成长为六十多亿美元的庞大集团。 看来在烟台炼油厂上自己还是要投入资金扩大规模，其实在上海的炼油厂事实上就像个试验精馏塔，处理原油的能力很弱，而现在的烟台炼油厂设计生产能力也不过是比它大了一倍左右。 如果在资金和时间上允许的话，应该是百倍的上海炼油厂处理规模才能有可观的利润，不过要实现这个目标，从投入设计开始到最后完工可以产出为止，需要我们花上五到十年时间，在这个动荡的岁月能行嘛！ 祝楷来不及感慨岁月的无情，摩根公司的迈克已经发来了电报，建议把留存资金投入扩大再生产，这个建议马上被祝楷否决了，在上海已经吃过一次亏，他暂时不考虑投入资金扩大规模。 他把摩根公司分来的二十五万两全部投入了上海工程机械厂的厂房建设，这也是自从上海撤离之后对上海产业的第一次资金投入，不过这个也是必须的，上海工程机械厂会是组装车间，一些在华东销售的大型工程车辆会在这里组装生产。 浦江发展银行半年来的发展可是突飞猛进，几次增资扩股之后，银行储备金规模已经扩大到九百多万美元的黄金，总体外汇储备超过六百万美元，存款已经超过两千万美元，发行的代银卷已经在五千万两以上，在上海就有一千万两的发行规模，银行的净资产为一千万美元左右，祝楷已经占有了百分之九十五的绝对控股到位。这也是几次增资扩股时几大股东拿不出资金参与的结果，祝楷也是非常无奈。 “小弟啊！今年爹娘是不是去接来烟台过年啊！”祝隶在大年二十八回到了烟台，正在资金家里和祝楷聊天。 “爹娘年纪都大了，乘船都禁不起折腾，还是算了吧！我已经让警卫带上年礼搭乘水上客机回去了，上虞码头他们会在那里接的。”祝楷说道，这确实没有办法，只好让水上飞机跑一趟，经停上海就行了。 “你不是回奉天过了嘛！有没有送点年礼过去啊？”祝隶上次听说祝楷已经和自己的族人相认，亲舅舅也是一直记挂着他，今年的过年可不能失礼了。 “本来还想着那么近，去一趟也不要紧，上次和日本人这么一闹，到现在还不知道几个伤员怎么样了，谁还敢去拜年啊！”祝楷无奈地说道。 “我打算年后给舅舅捎点东西过去，年前就算了，连家也是年后叫谁去一趟吧！”祝楷对于年礼还是有些疏忽，只好年后补吧。 “李烽怎么样了？”祝楷回来后就没有李烽的消息，不禁有些好奇他在干嘛。 “在训练士兵呢！他把你的两架水上飞机带过去了，现在正在训练飞行员，据说准备训练二百人呢！”祝隶还是时刻关注着李烽的进展。 “这不错，博士已经开始安装运过来的飞机零件，就是铆钉慢了些。不过他的人只歇一天半，估计正月里就会有第一架飞机可以试飞了，这一批零件可是能够安装十架飞机！”祝楷还是挺兴奋有飞机可以试飞，不过他肯定不可能轮的上开飞机了。 “那不错，武器装备有没有安装啊！”祝隶对起初德国人支援的两架飞机还是挺看重的，后来还是因为频频使用，先后都摔掉了，那两架飞机可是有机关炮，对付陆上的军队可是威胁太大了。 “武器我已经让威海试生产出来了，哎！大哥，我们搞几架鱼雷攻击机合适啊？”祝楷还是忧虑海上防守的空虚，两艘训练舰船全体官兵还在学习，不到时候他是绝对不让他们上舰船了，这回是真要建立自己的海军不可，要不他花那么多心思搞水兵招募培训干嘛！ “你自己看着办吧！真二八经海上的威胁来了，你的飞机可不是十架八架能够解决问题的。”祝隶还是不看好飞机攻击舰船。 祝楷一听，可是茅塞顿开，对啊！十架八架不行，百八十架总行了吧，资金还不到一艘巡洋舰的价格，自己就可以保护整个山东半岛的安全了。 “啊哈！大哥，真有你的，上百架的飞机我们是能够承受的，这样就能够保卫我们的安全。”祝楷高兴地跳了起来。 他连忙跑去发封电报，让何壮安排人员保卫托奥飞机制造厂，所有的供给向他们倾斜，不管他们要什么，满足他们就是了。 祝隶对自己的弟弟这样跳脱的性格还是有些不适应，不是说他的亲生父亲是医生嘛！应该是稳重的性格，噢！也许他像亲生母亲。 大年三十是大哥大嫂让祝楷夫妇俩和妹妹们到他们家里过，大哥家是好久没有那么热闹过了，四个小孩是闹得不得了，后来王进才也过来了，他是孤家寡人的，年里还真没地方去。 李烽是在龙口过的年，就发了封电报给祝楷祝贺新年，何壮要盯着青岛飞机制造厂，也是没法子到烟台来过年。 其它在烟台的护卫队单身汉们聚在黄东的新家过年，黄东是祝楷的警卫队长，祝楷就放了他三天的大假，这边的安全大哥的警卫会负责。 年夜饭吃过之后，祝楷和祝隶在一旁聊天，江开戎则是吃过饭带着妻子和孩子上门来了。 这也算是他俩常年的习惯，往常他们会说好到谁家，今年既然祝家人多，而且也是妹妹出嫁后的第一个春节，做大哥大嫂的还是来聚聚一起热闹热闹。 孩子和妯娌们已经闹得不行了，他们三人只好转移到了书房聊天。 江开戎还是记挂烟台兵工厂的gm03生产线的生产情况，一到书房坐下就问道：“gm03可以定型了吧！你得抓紧时间，我们部队还要适应呢！还有，你的子弹还是统一到6.5口径吧！不是就可以把子弹生产线先不要上嘛！” 祝楷也是在几个试验场听到了反馈意见，4.85的gm03口径过小了，对枪管的要求也相应增加了，远距离的设计动能不够，而6.5的gm03还是保持了不错的性能。 目前第一集团军所持有的g01性能还是很稳定。虽然现在还有一半士兵在使用98k，但是祝楷不想大规模换装gm03，这样的资金压力还是太大，还是让士兵慢慢成熟起来。 “你把gm03先装备一个旅，我想训练一个在舰船上可以发动进攻的部队，这样我们就不会拘泥于山东半岛了。”江开戎说道。 祝隶对这个意见非常赞同，说道：“应该还要配置水上飞机进行掩护进攻，这样才是完备的攻势。” 祝楷发现现在的人还是非常前卫的，海军陆战队，海上航空兵，这一切不就是海陆空立体进攻系统嘛。 “好，大哥。江大哥，你说得太好了，年后你马上抽调一批人进行训练，先将就用原来的武器。我今年年里让烟台机械厂加班生产了，很快就会把生产线弄出来，给我两个月，我会给你第一批枪其它装备我会从上海调运过来。”祝楷说道。 “水上飞机我本来在马尾就让他们给我生产了，上海的飞机制造厂被查封了，这些也泡汤了，真是可惜啊！”祝楷也是非常惋惜。 “这个不是青岛飞机制造厂能够生产嘛！你下点本钱，搞几架出来就行了。”祝隶说道。 “可以，我年后就安排。”祝楷痛快地答应道。 “小弟，你的情报收集工作做的还是不错，何壮的情报分析能力有，可局限性也很大，你应该充实人员啊！”祝隶建议道。 “是啊！全面的情报人员很难找，我这里有纽约过来的情报，还有日本过来的情报，上海的就不要说了，现在缺的还是北方的信息，你们应该有人在那边吧！”祝楷说道。 江开戎接过话头，说道：“是有些耳目，不过现在还是不够系统，我想，要不成立一个军事情报局，协调所有军队系统的情报，别把所有东西都往何壮的情报部门塞了，何壮让他管理内部的情报部门和商业情报局吧！” 祝隶想了想，说道：“在成立一个安全局，由一部分上海撤回来的护卫队员和一部分警卫组成，负责山东各地的安全工作，由何壮指挥，他对烟台和青岛的情况比较清楚，另外一个是商业情报局还是你找个人管管。” 祝楷对于商业情报局还真是不好找人，本来王晓翰还是不错的，可是他还在纽约，现在只有自己先兼着吧！让祝敏络过来先帮忙，江炳根也一起过来，两人总够了吧！ ------------ 第一百二十一节 威海 哪里都有拜年的人，烟台也是不例外，今年祝楷的府上多了一个洋人，拄着一根文明棍，在客厅里四处打量。 祝楷被警卫从工程机械厂喊了回来，他也是急急忙忙回到家，换了身衣服就过来见客人。 “啊！祝先生，新年好！我是大英帝国驻烟台的领事詹姆斯。”詹姆斯看见祝楷走进客厅，热情地伸出了手。 祝楷不认识什么领事，他疑惑地握上了詹姆斯的手，“新年好！詹姆斯先生。” 两人落座之后，都是静静地等待对方说话，丫环端上了茶水，随即又退出了客厅，只有一个警卫若有若无地侍立在一边。 还是詹姆斯领事先开口了，“祝先生，去年你们在烟台进行了大规模的工业建设，大量地向美国企业采购，是不是考虑一下向英国的企业采购呢？” 祝楷不知道英国有什么供自己采购的，目前的美国机器设备大部分出自泛美船舶，真没有花山东太多的钱。 “不知道詹姆斯先生是什么意思呢？我们没有那么多钱，许多的采购都是有美国银行提供出口信贷的。”祝楷还是半真半假地说道。 “噢！这没有问题，我们英国银行也可以提供出口信贷，你们需要什么呢？”詹姆斯迫不及待地说道。 祝楷还真是不能这样和他说话，自己委婉地拒绝他根本听不懂。 “应该是你们能够提供什么吧！我还得摸摸我的口袋有没有钱，是吧？”祝楷无奈地说道。 “那么投资呢？烟台、威海、青岛的工业领域的投资应该向英国人开放。”詹姆斯口气强硬地说道，尤其是青岛这边，德国投资进入的势头非常凶猛，这让詹姆斯格外担心。 “我们在威海就有工业企业，但是好像英国人根本没有在威海投资吧！”祝楷有些不屑的说道，真是有地方投资他们不干，等到德国人来了，又是牢骚满腹。 詹姆斯在这点上还是很有意见的，威海如此好的条件英国人不屑进入，偏偏看见德国人在青岛，就妒忌的不得了。 “你有什么建议吗？既然詹姆斯先生来到寒舍，那么肯定会有你们英国人的计划，拿出来我们商议一一下也未尝不可。”祝楷干脆稳坐钓鱼台，你有什么东西摊开来，我们一五一十地讨价还价。 “哦，是有个投资计划。”詹姆斯拿出了一张昨晚一个橡胶商人在他领事馆草拟的山东半岛投资规划。 “哦，”祝楷拿过来一看，满满的一张纸上都是各行各业的生产企业，竟然还有照相馆，他真是不知道英国人是不是在唬弄他。 祝楷开始在这张纸上的企业基础上，划去了一些根本没有必要的产业，然后他自己写了一些投资计划，递给詹姆斯。 “呐，你看一下，我依照你的大致计划，勾画了目前山东能够发展的企业。”祝楷解释道。 其实也就是几样比较合适的企业，像是橡胶厂、轮胎厂，烟台方面还是欢迎来投资的，电线电缆、无线电设备是祝楷加上去，这些是祝楷迫切需要的，当然，他们要投资设立造船厂祝楷也是欢迎。 钢铁厂他们要投资祝楷顾不得，由他们自己弄，汽车制造厂嘛！原则上不反对，但是祝楷不愿意介入，如果他们找得到合伙人，那是乐观其成。 民用飞机制造厂，那行啊！要祝楷投资也行，但是目前他的口袋里钱不多。 最后，詹姆斯和祝楷草签了促进英国商人投资威海的框架协议，烟台军方将在威海设立一个工业区，由威海工业区管理委员会自行管理，税收交给烟台方面。 在工业区里，英国人可以投资的工业项目会有一个指导目录，由英国企业和烟台方面协商，英国的银行对这次英国企业集中投资威海提供资金支持。 在大型项目投资中，祝楷感兴趣的电线电缆和无线电设备生产厂将由双方合资在威海建立，投资规模和双方占比由谈判之后决定，原则上英国人将是控股地位。 大型民用飞机制造厂将是投资规模相对较大的企业，詹姆斯建议烟台方面还是以少量介入为好，主要还是因为有些技术英国人不想和祝楷分享，祝楷也答应了，本身自己就没有计划建立那么一个厂，英国人想独资都行，况且自己还能插一脚。 詹姆斯在草签了投资目录协议之后，还是提出了祝楷从英国采购大型机器设备的要求，祝楷还是以财政紧张为由百般拒绝。 最后詹姆斯祭出了大型火炮生产线这个大杀器，祝楷动摇了，这个合同金额是五百万英镑，包括一个钢铁厂，一条生产线，占地超过一千五百亩，不过炮架还需要英国公司制造。 这份合同需要英国公司人员来具体谈判，但是詹姆斯还是表达了英国银行会为此提供信贷支持，祝楷还是暂时不去管钱从哪里来，不是还没有谈判嘛！ 接下来的一周，祝楷领着一班人员陷入了艰苦的谈判之中，新成立的威海工业区将是英国人主宰的天下了，祝楷只在轮胎厂占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还是以土地折股；无线电设备厂是祝楷占股较多的企业，有百分之四十；威海民用飞机制造厂祝楷只有百分之五的股份，主要原因还是没钱；火炮生产厂则是经过了最艰难的谈判，双方在股份分配到技术分享，从人员比例到管理层配置，一项一项地谈，最后，确认祝楷占股是百分之二十，英国公司是以设备投入，祝楷的资金英国银行会给与三年期八十万英镑的贷款。 这个协议正式实施是在三月份，祝楷也就把它丢给了敏络和江炳根跟进，也让他们学习和洋人打交道的技巧。 月底，十艘舰船到达了青岛，祝楷看见大多只有海枫号大小的舰船，甚至还有三艘只有五百吨的舰船时，还是很高兴，至少现在有一支舰船队伍了。 所有的新招募的水兵开始上舰船培训，现在祝楷也没有好办法，只能是中方水兵配合德国海军开动舰船。对的，你猜的没错，靠目前的水兵，根本连舰船都动了几艘，就董成飞和马宏林还能玩转舰船，其他人就只能看着了。 估计没有一年半载，烟台水兵不可能为山东半岛保卫海疆，现在靠的就是祝楷购舰协议的培训水兵条款，这样才能勉强确保敌人不能从海上顺利地进攻山东半岛。 不过舰船的到来给青岛的市民可是实实在在的冲击，哪里有这么多的属于中国的舰船集中在青岛，每天来码头观赏水兵训练的人是越来越多，这也是青岛一景了。 月底也是迎来了一波上海工人到达青岛的高潮，华新和华楷的大批青年工人来到了青岛，他们也是当时工厂的学徒或是刚出师的工人。 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的大部分工人师傅还是来到了青岛，蒋记当前并没有在上海生产飞机的打算，在年后也没有资金启动厂里的生产，这些培训的学员可以说是大批失业了，在付强带领护卫队队员的鼓动下，他们还是到山东半岛来工作，至少到这里可以得到一份正式的工作。 祝楷非常高兴地看得有这么多自己出资培训的青工追随自己，虽然目前他们还有些青涩，但是他们是企业的未来，今后的发展看得就是他们的成长。 一大批人被安排在青岛飞机制造厂、莱茵金属公司和克虏伯公司跟着德国工人学习、工作，而老师傅们则都被安排在烟台几个厂里工作，到后来的高峰期时，上海来山东半岛的青工人数超过了两千人，这也大大缓解了烟台、青岛企业熟练工人缺失的用工荒。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留在了上海，当中有一批拿到住房的高级技术工人到了上海工程机械厂就业，使得这里的技术力量成为了祝楷所有企业中技术贮备最深厚的。 在这一年，烟台工厂出厂的工程车辆质量根本比不上上海，这也是大部分的工程机械车辆还是在上海装配生产的主要原因。一直到第三年，从青岛的德国工厂回归的青工进入工程机械厂后，这个情况才彻底结束。 ------------ 第一百二十二节 试飞 付强在上海加强了情报的收集工作，对军方和外国领事各个方面的动向密切关注，而现在美国和日本的情报不需要上海接收和转发之后，腾出了人手开始对蒋记的动向重点分析。 二月初，付强向何壮汇报了蒋记重新掌握军权的消息，并分析他会在接下来时间马上控制中央政府，有可能实行全面军事管制，建议烟台方面采取应对措施。 祝楷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开始通过上海等地的报纸大肆宣扬北伐军准备倒行逆施，学北洋政府施行军阀统治，一时间议论纷纷，对南京的打击还是不小。 奉系的张学良在北京得知这一报道的幕后操作，和张作霖进行了商量，然后派出代表到山东半岛来接触祝隶他们。 双方只是简单的试探，没有涉及许多敏感的问题，在短暂的接触之后，青岛的冲突可以说彻底结束了，张宗昌部撤出了进攻青岛的前沿阵地，把人员安排在济南、济宁一带防守北伐军，这边只有一些警戒部队。 祝楷在一月份就开始了烟台、青岛、威海、龙口、莱州的飞机场建设，争取为马上要到来的飞机试飞创造条件，如今的飞机场还是非常简陋的，只要是平整的硬实的跑道就行了，机库也就是一个简易棚，不过油罐还是采取了必要的安全措施。 二月十日，第一架装配好的最新设计的战斗机出现在了青岛飞机场，这架飞机可不是去年摔掉的那架，它是博士花了近两年时间设计的几款飞机中的一架，采用了最新的飞机气流力学理论，配合发动机的功率输出大小，精心安装调试的。 祝楷祝隶两人和军方的一些人员聚集在飞机场，来观看今天的试飞。 “博士，起落架没有事情吧！”祝楷还是对去年因为起落架摔了的那架飞机耿耿于怀，今天到飞机场已经问了好几次起落架的事情。 “我已经在工厂测试了许多次，这次的液压元器件不错，起落架的制造材料选定也是很好这个方面不会出问题。”博士回答道，这次的试飞对他的压力也是很大，去年一年他在德国国内就摔了两架飞机，这他都不敢和祝楷说，如果再摔飞机，真不知道怎样找资金继续进行试制新型飞机了。 “报告长官，试飞员周劲松准备完毕，可以进行飞行。”一个飞行员已经站在了飞机旁边，这是李烽这几个月来培训飞行员出来的主要成果，他原本是祝楷警卫中最早一批接触飞机的人员，对于飞行也是最肯下功夫的一个，今天他是试飞员中的等一选择。 “报告长官，现在飞机场风力只有一级，其它天气情况适合飞机飞行。”又一个工作人员来报告。 “准予起飞。”飞机场指挥下达了飞机起飞的命令。 周劲松镇定地登上飞机驾驶舱，盖上了驾驶舱的玻璃罩，一切准备就绪，他开动了飞机。 祝楷看着飞机缓缓地向跑道前方驶去，速度越来越快，一刹那间，机头仰了起来。 “啊！”飞机已经脱离了跑道，向天空飞去，所有人不禁欢呼起来，然而博士神情还是很凝重，一直注视着飞机在天空中飞行。 这次试飞博士本来是想找德国人来飞的，但是去年在德国国内的两次试飞，有一名飞行员死于试飞之中，而去年在青岛又是德国人在飞行中差点遇难，这让德国飞行员都拒绝了他的试飞邀请，最后只能找李烽的半拉子飞行员，那些只飞过水上飞机的警卫们。 警卫们听说能够试飞战斗机可是兴奋极了，在德国飞行员的指导下已经有多人飞行过那两架支援祝隶前线的战斗机。 不过飞机场没有德国人来，一则他们对博士还是有不少偏见，另一方面他们也不想到时候被临时抓壮丁，去试飞那架博士的新型战斗机。 周劲松在空中飞行了一会之后，按照试飞要求，开始做一些飞行动作。飞机像一只喝醉酒的野猪一般在天空中歪歪扭扭的横冲直撞，一会又像是要掉下来一样直直地往地上飞来，飞机场上的观看飞行的人们心里是砰砰砰地跳个不停，这也太考验人的心脏了吧！ 当所有动作做完之后，所有人都似乎松了一口气，但是博士和祝楷却是紧张万分，这是关键的一步，如果顺利降落，那么这次试飞就成功了。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空盘旋，渐渐地对准了跑道，周劲松开始降落了。 当飞机快接近地面时，突然，飞机的机头又拉了起来，所有人的心不由地提了起来，怎么了，下不来了！ 博士已经发现起落架在降落时没有完全放下来，祝楷也是知道现在用飞行时可以收起的起落架是超前了些，但是好处还是很多的，至少在飞行速度上会高上那么一截。而且博士也是全力支持这个设计，现在就看周劲松的了。 飞机再次转到飞机跑道正前方时，祝楷非常清晰地看见起落架这会完全放了下来，飞机一点一点地接近了地面，随着巨大的一声，飞机轮子开始在跑道上滚动，人群终于发出了欢呼声。 “啊！成功了。”许多人跑向跑道，迎接飞机的降落。 当飞行员周劲松打开机罩，在飞机上向大家挥手时，祝楷真恨不得现在就去拿台相机把这一刻拍下来留作纪念。 “恭喜你，博士，试飞成功了。”祝楷第一个向博士伸出了手。 “谢谢，应该是我们成功了，不过，还是尽快让试飞员报告飞行情况，所有技术人员开始检查飞机，我们需要第一手数据，现在说完全成功还为时尚早。”博士冷静地说道。 祝楷马上意识到现在还是不能马虎，连忙让机场警卫把人员和飞机隔离开来，技术人员的工作马上开展起来。 祝隶宣布了纪律，所有在机场观看试飞的人员不允许在外面谈论试飞情况，这是一次军事任务，不能让民间传的沸沸扬扬。 大家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飞机场，祝楷还是饶有兴趣地看那架试飞的战斗机，终究是博士设计的飞机，外观上看着还是很满意的，这个时代的战斗机。 不一会，一辆汽车就把飞机拉走了，还有一些测试需要做，祝楷这时也在考虑应该抓紧时间把研究所的试验室搞起来，如果自己能够进行风洞试验不是可以节省更多的时间确定机身设计嘛！ 可是祝楷也知道目前在烟台的人员配备还是欠缺，一旦把实验室放在烟台，工作能不能开展都是问题。 最后，他还是决定把实验室建在烟台山区，不管怎么样，即使再艰难，时间拖得越久，他都要确保这个机密不能泄露，这也是他不敢把实验室放到纽约去的原因，那里大拿太多了，随意的一个想法都有可能引发爆炸性的结果，他不能冒这个险。 随着第一次试飞的成功，埃托奥博士在军方的眼中成了一个香饽饽，飞机制造厂也成了重点保护单位，所有接近飞机制造厂的人员会被检查，而且被分配到这里的工人们得到了熊猫般的保护，上下班竟然有汽车接送。 而青岛市内却是不太平静，一场阴谋正在酝酿之中。 “佐藤，你们收集了多少代银卷？”长岛问道。 “有一百万了，现在越来越不好收了，大家看着好用，没有多少人会用银子去购物！”佐藤解释道，他安装长岛的指示，调集了几十万日元在做这个事情，可是现在青岛的情况越来越稳定，这么做下去有什么意义嘛！ “差不多了，我们已经收集了近四百万的代银卷，只要集中到青岛支取，肯定他们一时没有那么快反应过来，只要市面上的出现挤兑，我们就成功了，再说了，上海我们还有三百万代银卷，那里绝对可以弄死他们。”长岛恶狠狠地说道。 在去年德国人进入以来，青岛市制定的一些政策往他们倾斜，日本人的纺织业受到了影响，原材料进青岛的费用越来越高，销量则在几次和奉系的冲突中变得直线下降，如果是亲日本的奉系在青岛就好多了。 “我们明天开始在上海先发动兑换代银卷的行动，在明天下午银行快关门时开始在青岛行动。”长岛指示佐藤。 当祝楷还沉浸在昨天试飞成功的喜悦中的时候，何壮拿着一封电报急匆匆地来找祝楷。 “老板，付强上海来电，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在上海浦江发展银行拿着大量的代银卷要求兑换成银两，现在上海的市面上在传，我们银行没有足够的银子来兑换代银卷，青岛这边好像也有动静，有些市民在兑换小额的代银卷。”何壮急急地说道。 “我们在上海有没有措施应对挤兑？”祝楷没有好生管过银行，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应付这种局面。 “有些措施，不过超过两百万的代银卷还是不行，我们的准备金基本上是黄金，确实没有足够的银两，如果客户一定要银两我们就会陷入麻烦。”何壮解释道。 ------------ 第一百二十三节 海上的潜在威胁 上海的浦江发展银行门口已经是人潮汹涌，大批人群在大声叫喊，“还我银子。” 上海浦江发展银行的英国经理在办公室里忧郁地望着外面的人群，这是他经营银行以来首次遇上如此棘手的局面。 本来上海的代银卷运行已经是非常顺利，大股东的几家工厂里流通也是很顺畅，但是自从老板撤离上海之后，这边的代银卷使用已经是每况愈下，应该在工人手中的代银卷不会太多了。可是现在却出现了那么多的代银卷，这一定是有人针对浦江发展银行设下的圈套，准备用挤兑整垮银行。 下午的时候，青岛市内开始有传言，上海发生了代银卷的挤兑，上海银行已经被迫关门。 市民们开始在银行门口观望，在三点钟的时候，青岛开始出现了大额兑换代银卷的事情，一批市民也随即加入了兑换的行列。 祝楷在早上九点多就发电报给付强，让他协同周馥向陆伯鸿和迈克求援。然而戴笠发现了这个情况，他派出了大量人员调查此事的来龙去脉，才知道是日本人在捣鬼，他趁势火上浇油，叫大批帮派人员在华新、华楷以及现在祝楷的厂子里面大肆宣扬代银卷被挤兑的事情，使得许多不明真相的工人也加入了挤兑的行列。 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如果不能及时解决这个挤兑的问题，即使你家底再厚，现在拿不出来，以后在上海的经营就会是大问题。 段志达发现厂子里的工人出现异常情况时，已经有许多人去了银行门口，他只能是派出所有的护卫队队员到浦江发展银行门口劝说工人们回厂。 在这里，护卫队队员和帮派人员发生了小规模的冲突，在大量工人醒悟过来之后，帮派人员开始了撤离，护卫和工人们随即返回厂里。 但是，兑换了一段时间，银行没钱了，突然一下子不能兑换代银卷了，事态开始有变坏的倾向，人群有些激动起来，有人已经往银行扔东西。 眼看着一场大规模砸银行的恶性事件就要发生时，一辆运送银两的山西浩达银庄的汽车出现在银行门口，这是陆伯鸿从浩达银庄拆借来的三十万两白银，一时间在银行门口的人都静了下来，让开道路叫运银车进入银行。 兑换继续在进行，人群的情绪也渐渐地平稳了下来，不过好景不长，很快，几笔大额款项支出之后，又没钱了。兑换再次停了下来，人群不安的状况立刻就表现了出来。这次日本人不想让浦江发展银行再有机会等银车了，他们开始大肆喧哗，不断地冲击银行大门，银行保安和职员苦苦地在支撑着。 在人群准备这一次冲击银行大门时，一辆摩根银行的运钞车开了过来，周馥和付强跟着后面一辆小轿车过来，看到银行门口这个情形，连忙下车跑过来。 他们站在台阶上，大声地宣布，浦江发展银行对所有储户兑换代银卷实行外币保证，即你可以要银两，也可以拿美元。 接下来的兑换就很顺利了，银行职员对储户的解释是银两没有那么多，但是可以给美元，而且对取银两实行了限额，以往也是这样施行，没有一家银行可以说储备有足够的银子让客户尽情取款的。 到下午关门前，代银卷已经兑换了近四百三十万，终于是躲过了一场挤兑的风险，这次祝楷说动摩根银行出面，还是付出了代价。 摩根在今年开始扩建浦东的炼油厂，规模将是目前的二十倍，其中就有化工厂的建设，祝楷将承接部分焊接业务，不过他的股份将缩减为百分之四。 整个工程会在五年内完成，不过祝楷真是不想在这里和摩根掰手腕，它想要，给他就是了，反正现在也是边施工边生产，利润又不少，还能挣一笔承建工程的费用，培养自己的施工队伍，何乐而不为。 青岛的挤兑在刚开始就被何壮化解了，大量的银两被运过来，放在银行门口，给人无比的震撼，兑换的人员被限制每天最高取款金额。 安全人员开始对整个事件来龙去脉进行调查，把矛头直接指向了日本一家贸易商行，不过上岛在被带去质询后，因为日本领事馆介入，又很快被放了回来。 而一家日本人经营的纺织厂老板佐藤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被带走后，被指认与几个纺织厂女工的死亡事件有关，最后证据确认女工死亡都是佐藤指使纺织厂保卫殴打致死，而且其中一人还是佐藤亲自动手。 佐藤被正式逮捕关押，保卫也被关进了监狱，日本领事馆出面作保也没有让祝楷让步。 祝楷随即通过青岛市市政府出台保护工人的一系列政策措施，大面积提高工人福利待遇，并对纺织厂的税收政策进行检讨，提高了纺织厂原材料的进口关税，提高了一系列轻工产品的进口关税。 至此，祝楷实现了年前关税调整的承诺，他要把青岛市引往重工业发展的道路上。现在暂时牺牲轻工业也是迫不得已，而且也是对大量日本人聚集青岛进行经济上的打击。 日本舰船在二月份曾经出现在青岛外海，祝楷对此也是大吃一惊，以为是他的青岛政策引起了日本军方的反弹，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日本对蒋记的北伐非常恐惧，如果北伐是准备打到东北，那么他们对奉系多年的扶持眼看就要泡汤了。 既然奉系不行，那么他们就想亲自出手了。 这个消息是之后日本的情报人员传回来的，虽然语焉不详，但是经过军情局分析，整个事情还是完完整整地还原了出来。这让祝隶和江开戎非常谨慎，整个江苏沿海和山东最方便大规模调动军队的地方就是青岛，它拥有一条直通济南的铁路线，可以直接切断北伐军进攻奉系的路线。 祝楷对这个分析的第一感觉是不可思议，怎么日本人会选择在青岛登陆呢？这里可是有祝隶的十二万军队，难道它们不怕和中国军队直接发生冲突？ 不过，无论如何，青岛的必要防范措施还是要采取的，两架水上飞机已经回到青岛，每天都进行战备巡逻。 青岛托奥飞机制造厂则在祝楷的催促下，先不管它们试不试飞，抓紧时间把所有的战斗机都装配起来，有一架就试飞一架，一旦确认可以正常飞行，马上让克虏伯负责安装飞机的武器系统，让威海紧急生产一批航空炸弹，运到青岛来。 在事实上脆弱的像纸一般海岸防线，祝楷非常无奈地看到，自己对于来自海上的威胁是多么的无力。 雷达、飞机、舰船是唯一可以保障山东半岛安全的武器装备，而舰船就目前山东半岛的经济现状，真不是那么玩得转，首选还是飞机，价廉实用，制造周期短。 凯旋号已经在二月初经日本前往纽约，这次可是没有威士忌了，只有普通的私酒，不过祝楷还是打算再制造十架战斗机，零部件同样从美国采购，只是这次他会敲定一款携带炸弹较多的战斗机零部件进行采购，至少能够对付来自海上的威胁。 ~~~~~~~~~~~~~~~~~~~~~~~~~~~~~~~~~~~~~~~~~~~~~~~~~~~~~~~~~~~~~~~~~~~~~~~~~~~ “九哥，我们怎么到烟台来了，不是说好去上海嘛！”连文财从一下轮船就是满腹牢骚。 “文财，你六哥现在可是烟台的首领，我们不到烟台到哪里？”连文斌说道。 连文富怯怯地跟在两位哥哥的后面，一声不敢吭，自从营口上船以来，两人可是不断斗嘴，他也是知道两人素来喜欢斗斗嘴，之后又是哥俩好。 “可是你知道六哥的家往哪里走嘛？”连文财不屑九哥一路趾高气扬的样子。 “嗯，应该……我问一下。”连文斌才想到自己不知道六哥究竟住在哪里。 “这位长官，请问一下祝楷大人府邸往哪里走？”连文斌走到一个带着几个士兵的军官模样的人面前。 进才被一个很年轻的学生模样的人拦住了去路，还被问到了老板的住所，不禁有些惊奇。 “你们是什么人啊？怎么有事找祝楷嘛！”进才问道。 “我们刚从奉天过来，是来找六哥的。”连文财连忙搭话道，连文斌不禁有些好笑，在外头怎么可以胡乱攀辈分。 “哦！是从奉天过来！连家的人吧！”进才还是知道一些事情，不禁问了一句。 “是啊！大哥你可真厉害，这样也能猜中！”连文富这时熬不住了，这个太神奇了，随便问个人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跟我来吧！我是你们六哥的警卫队长，今天他从青岛回来烟台，就快到码头了，我们一起去接他吧！”进才匆匆忙忙赶来也是因为老板会乘坐水上客机过来，一批警卫已经在码头等待了，他来负责老板的安全。 “好，谢谢大哥。”三人都客气地问候道。 祝楷的水上客机还是如约而至，连文斌他们可是看呆了，那么大的一架飞机，在普通人眼里还是有非常大的震撼力，而他们仨可是第一次出门，能够见到如此怪异的场面也是难得。 ------------ 第一百二十四节 液压系统的问题 这次返回烟台是为了工程机械厂正在生产的挖掘机的问题，烟台这边让祝楷赶紧回来指导工作，这不，只好乘坐水上客机赶来了。 码头上众多警卫已经封锁了一段码头，专门为祝楷的客机停靠，只见祝楷从客机上下来，警卫已经簇拥着他，快步离开。 进才现在也不好上前去打扰，自从上次在上海街头被枪击之后，警卫的行动守则已经变得更严厉了，老板如果不得已要出现在人多的地方，也必须在短时间内离开公共场合，在周围的情况不明的地方绝不能久留。 连家三兄弟只能在外围由进才带着一块走，当来到工程机械厂的时候，警戒才有所放松下来，这时，进才才能上前汇报。 “老板，你奉天连家有人来烟台，我已经带来了，你见不见？”进才小声地问祝楷。 “哦！带上来吧！”祝楷边走边说。 很快，连文斌三兄弟出现在祝楷面前。 “是文斌你们仨，哎呀！我把你们去上海学习的事情忘了，对不起，我明天就帮你们联系。”祝楷突然想起年前答应的连家三兄弟到上海求学的事情，不禁有些汗颜，怎么事一多就忘了他们年后还得上学呢！ “六哥，我想在你这里学习，去上海还是关在学校里死读书，没什么意思！”连文斌确实想投奔祝楷，在他这里还可以早点做事。 连文财和连文富可是被连文斌的言语惊呆了，一开始九哥和家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祝楷有些异样地看着连文斌，这样大胆的言辞在一个十六七的小伙子身上可是不多见。 “行，九弟，你喜欢学什么？我这里有工厂，有舰船，有飞机，哦不，飞机你就别去了，到时候大伯可是要骂我了。”祝楷板着手指数着。 “你们两个呢？十一，十五。”祝楷问道。 “我们，我们跟九哥，他去哪我们去哪。”连文财回答道，一旁的连文富连连地点头。 连文斌还在想着那架庞大的飞机，“我想学开飞机，就停在码头上那种。” 祝楷不禁笑了，小孩子习性，见什么爱什么，“你懂飞机吗？我过两天送你去青岛，先到飞机制造厂去学校，你们三个都去，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让你们上飞机。”祝楷望着三个弟弟不禁想着培养自己的飞机设计人才是紧要之事。 江惠芳看见他们三个来家里也是非常高兴，连家之行也算是祝楷的回家之旅，多少让祝楷夫妇两人有了一种归属感。 常见的挖掘机结构包括动力装置，工作装置，回转机构，操纵机构，传动机构，行走机构和辅助设施等。 烟台工程机械厂在生产挖土机的时候，出现了许多问题，第一个就是柴油机的动力过小，这次过来的柴油机马力不够，后来到青岛的德国人那里搞来一台大马力的柴油机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可是这仅仅是麻烦的开始，纽约方面按照液压理论设计的适应几种工况的液压元器件跟实际还是有出入，在安装调试过程就是不能完成规定的动作，在烟台机械厂重新加工后，液压元器件的精度又不行了，需要祝楷来协调解决。 这个祝楷也是没有好办法，只能去上海交给老师傅们解决。 潘定邦经理在旁边跟着祝楷在研究挖土机，不禁插了一句话。 “老板，我前一段时间看了一些资料，是你们和德国合资的克虏伯公司的底盘设计，我看到有一款底盘还是不错。” “哦！克虏伯有这样的资料！是共享的技术资料吗？”祝楷问道。 “是的，我看了一下，是他们1923年的一款大型拖拉机底盘改造的，用在挖土机上就不错，我们没有必要去美国订购底盘，太费钱了，现在几乎大部分的成本都在这里了。”潘定邦说道。 “我们这里还是能够生产是吧！”祝楷还是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工厂就已经具备这个实力生产底盘了。 “我是这样想的，钢铁让合兴钢铁厂加工过来，据说他们的八百吨水压机已经试验成功了，就安装在合兴，这个锻造工艺应该会够了，不过老板，你最好让莱茵金属公司的工程师去上海指导一下。”潘定邦说道。 “这个我会去协调，你说他们水压机已经好了，怎么没有人说呢？”祝楷觉得这个也是大事啊！怎么可能谁都不兴奋。 “研究所的几个人已经准备制造五千吨的水压机了，上次不是说这只是试验品嘛！为万吨水压机做准备用的，谁会为个试验品来烦你。”潘定邦也有些不以为然。 祝楷可是知道水压机的意义，这样的吨位就可以加工飞机的铝合金蒙皮了，而且一些发动机的轴锻造也能进行，别小看这么锻造一下，它给发动机带来的就是寿命增加，也就是使用时间可以增加，能不兴奋嘛！ 如果能够完成五千吨的水压机，那么许多大型的发动机轴加工和船厂的驱动轴加工以及大型飞机的机身加工都能顺利进行，这个意义就太大了。 “研究所那边款项够不够？我们拨点款过去吧！这回的五千吨水压机如果成了，就安装到莱州钢铁厂去，对了，让他们小吨位的水压机还是再造一台出来，烟台还是要用的。”祝楷吩咐道。 “好，我会通知他们，就是现在人少欠缺了些。”潘定邦回答道。 “让他们招人吧！不管怎样，研究所的裙楼我还是会完成它的，还是上海人才多啊！”祝楷感慨地说道。 “你们这里的技术力量还是欠缺了些，这些零配件的改进你们和机械厂的人一起合作搞吧！再不行，把它交给上海，或是到青岛让德国人帮帮忙，不过，不要把我们的东西都泄露出去。”祝楷还是决定几个厂协同解决这个挖掘机的问题，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其它几款工程机械车辆生产就没有问题。 “起重车辆有没有问题？”祝楷问道。 “差不多是同样的问题，液压方面的问题如果解决了，其它方面还是好解决的。”潘定邦回答道。 “我让纽约方面拿过来的发动机这里能不能生产？”祝楷问道。 “飞机的发动机还是上海的那款我们熟悉，可以生产，不过还是和上海生产的有差距，而且上回我们让德国人帮忙生产了一些零配件，那个装配之后性能又比我们自己生产的要好。”潘定邦都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个事。 “哦！那你怎么解决这个事情？”祝楷问道。 “当然是让德国人加工了，真的是不佩服不行啊！一模一样的设计，就是他们生产出来的东西好。就是那家给我们大型柴油机的厂家，他们对我们的发动机也感兴趣，还来问过呢？”潘定邦说道。 “是嘛！他们的柴油机生产技术能不能搞来，不行的话，可以用我们的发动机设计和他们换，你看看，能不能操作一下。”祝楷对大型柴油机还是有兴趣，到时候船用的柴油机也是可以开发的。 “我来操作吧！”潘定邦情绪一下子高昂了起来，最近的烦恼事比较多，这边的工人素质和上海不能比，连带着工作也不顺利。那么久了，人家飞机都上天了，自己这里连一台工程机械车辆都没有生产出来。 祝楷也是知道潘定邦最近压力大，也是同情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劝慰道：“你这里我不会给什么任务，你先把工人培训好就行，我们在工程机械车辆方面还是在摸索，你要抓的还有自己的设计人才，我只要你能在两年之内拿出合格的产品就是成功。” 其实这又何尝容易啊！液压技术得靠纽约研究所方面解决，元器件两边都得生产改造，底盘现在虽然拿了克虏伯的一款旧设计，可是总不能一款设计打天下吧！ 看来研究所这边烧钱行动真是停不下来啊！叫晓翰还是再看看有没有底盘设计的人，弄个团队吧！ ~~~~~~~~~~~~~~~~~~~~~~~~~~~~~~~~~~~~~~~~~~~~~~~~~~~~~~~~~~~~~~~~~~~~~~~~~~~ “军团长，马尾要交给我们一架水上飞机，是去年上海飞机制造厂的定制，不过他们同时制造了三架同样的水上飞机，发动机还是上海制造的，他们想卖给我们，问我们要不要？”卫兵进来对李烽报告。 巴玉藻和王住把祝楷的飞机机身造好了，可是却没有办法和祝楷联系，后面知道上海的飞机制造厂被拿下了，两人也是唏嘘不已，最后还是让上海把发动机运到马尾来安装，又让上海多制造了几台发动机，这样就把他们同时制作的另外三架水上飞机安装了起来。 如今的上海飞机制造厂也是混乱不堪，马尾这边也不用付款给上海，等于他们白白拿到了几架飞机，不过他们还是用不起，还是耗油啊！所以一直联系能不能卖了这四架水上飞机，腾出资金开始研制金属机翼的飞机。 后来还是巴玉藻提议问下上海飞机制造厂的人，能不能联系祝楷，想把他那架水上飞机还了，这终究是祝楷付过钱的，这就有了这次想卖给他们水上飞机的这一幕。 ------------ 第一百二十五节 计划、变化 “要，我们现在缺飞机训练，把它们都买下吧！龙口这边还是有些钱，就不要到老板那里拿了。”李烽吩咐道，这可是瞌睡送上来的枕头，又没有多少钱，老板绝对不会介意的。 两个原来跟着到上海飞机制造厂的人带着其他两个人一起架着水上飞机经上海飞了过来，按李烽的要求，一直飞到了龙口，之后他们带着购机款乘船返回了马尾。 现在龙口的飞行训练又重新开始了，因为在青岛已经有了十架飞机的缘故，报名参加训练的人数成倍增加，让李烽也是吃惊不小。不过这事他已经交给警卫负责，他目前的任务是尽快建立第三集团军。 由于莱州钢铁厂的兴建，这里的保卫工作也得加强，李烽现在手中只有一万五千人左右，加上周仁海的独立旅也只有两万出头，他要增加到八万左右的人才堪堪能够支撑这边的进攻和防卫任务。 李烽准备垦利县往南的空旷区域都拿下，建立军垦农场，顺便招收流民训练个三五万人，以备不时之需，他要求祝楷在烟台工程机械厂生产一批卡车，作为快速运送兵力之用。 而且在莱州和垦利县囤积大批军火，以备扩军之用。在年前，渤海湾冰封之前，上海军工厂生产的武器弹药几乎都运往莱州和垦利县。 纽约过来的炮管在烟台机械厂慢慢地进行装配，主要还是炮架生产进度跟不上，祝楷请了克虏伯的工程师帮助进行炮架的液压系统设计，这才使整个工作进度有所加快，不过总体生产还是很慢。 工人的素质问题已经开始影响到烟台的总体发展，祝楷不得已向江开戎建议在烟台市开设了技术工人培训学校，招收各地的年轻人免费进行教育。 青岛的学校也是同时开展起来，这边就要正轨多了，由德国人负责教学，在德国工厂实习，当然学习也要学费，这样，还是吸引了山东各地的学生来青岛，济南的一些学生闻讯也到青岛来。 青岛的学校建设祝楷还是投入了不少资金，当然，德国几大工厂都投入资金支持学校建设，他们的人员培训也要经过这里开展，这使得建设进度很快，新教室的建设到九月就可以招收学生，现在的教室是借用市政府的大礼堂，满满腾腾也就可以勉强进行教学。 三月一日，鉴于李烽对于山东半岛北面海岸线防卫的担忧，祝楷向纽约追加了五十架的飞机配件订单，以及二十架水上飞机的订单。 工程机械厂则在三月初交付了第一辆推土机，挖土机则是交给了上海工厂进行装配生产。 前进机场则是已经修建到高密县，以防备有可能进攻。青岛的飞机场已经天天有十几架次的战斗机起飞巡逻，一面是往济南方向，一面是往威海的海岸线方向。 战斗机飞行员已经在德国飞行员的指导下开始带弹轰炸训练和对地攻击训练，一批批的学员从龙口水上飞机训练队过来参加青岛的飞机训练前培训，让祝楷看到了山东的希望。 李烽可是为山东半岛培训基础飞行学员超过两百人，而且他们的报名人数还在增加，等纽约的水上飞机过来，烟台和青岛的水上飞机学习也能开展起来。 博士在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他在安装出售了这批战斗机后，得到了他的第一笔资金，他现在正在设计一款急速飞机，想参加飞机竞速比赛，但是他的发动机还是不行，他需要祝楷的帮助。 其实他在现有的动力系统上又增加了增压装置，使得飞机的动力输出更加高，但是他不可能解决发动机输出的总功率不足的问题，他还是建议祝楷让他的德国工厂改进现有的发动机。 生产柴油机的德国工厂和祝楷签订了改进发动机计划，并将分享改进后的发动机权益，而这款发动机在德国生产销售将授予他们，祝楷则是得到了那款柴油机的设计加工图纸，以及以后这款柴油机的改进权力。 电解铝的工厂建设还是挺顺利的，估计到十二月就可以生产出第一批铝锭，祝楷也是顺势规划了工厂的第二期扩建，基础施工也可以同时进行。 祝楷没想到的是铝合金工厂的大熔炉已经做好了，这个倒是挺让他意外的，原来是埃托奥博士请了一位工程师帮助指导建设，已经有一款做铝锅的合金铝生产了出来，现在部队里对这种铝锅是十分欢迎。 然而博士却是很不满他们不务正业，严令铝合金厂尽快试制出合用的铝合金配方来，祝楷在铝合金厂视察时，厂里表示最迟到三月底，就能生产出合用的飞机机身铝合金材料。 祝楷非常兴奋，连忙向合兴钢铁厂要求试制飞机骨架合金，并为压制机身铝合金在青岛定制模具，如果到四五月间可以有自己设计制造的飞机上天，那可是美极了。 江开戎的部队在祝楷强劲资金支持下，又进行了一轮扩充，人数已经直逼十万，烟台的军官学校则是在校人数突破了三千人，英国人在和祝楷谈判之后，开始积极地介入到军官的教学当中，这也缓解了烟台教官不够的情形。 祝隶在三月中旬打来电报，讲述了日本领事馆要求借道青岛往济南一行的请求，祝楷和江开戎进行了商量，最后决定还是祝楷赶回青岛和祝隶共同商议。 事情的原委还是蒋记已经取得了南京的主导权，汉口的形势已经倒向南京，各种情报显示，蒋记会在四月再次发动北伐战争，直接受威胁的就是山东和京津地区。 日本人在去年六月已经进过一次济南，这次还想故技重施，直接采取军事行动支持奉系然而，祝楷却不以为这是可以商量的事情，日本人如果可以从青岛登陆在国内长驱直入，那么以后自己有什么办法再阻挡他们。 祝楷到青岛之后马上和祝隶布置了防范日本人的计划，必要时候可以出兵济南。而目前的情报也是张宗昌部有勾结日本人的嫌疑。 青岛的舰船已经在外海进行封锁，假称在青岛海域与德国海军联合演习，不让日籍船只停靠青岛，祝楷命令托奥飞机制造厂抓紧时间安装生产新到的十架飞机零配件。 下个月十号左右，美国的另外五十架飞机零配件将到达青岛。祝楷已经调派了大量技术工人来到飞机制造厂，准备赶造飞机。 何壮急匆匆地找到了祝楷，祝楷正在和祝隶商讨山东的局势。 “老板，军团长，我们的情报说张宗昌脱离了奉系，现在他是孤家寡人，而且兵力不足十万，都是残兵败将，济南可以说是空的。”何壮说道。 祝隶和祝楷吃了一惊，祝隶问道：“那么其它军队在哪里？潍县和淄博有没有军队？” “大部分军队在济宁前线，潍县是刘志陆的两个广东旅，淄博也只有一万左右兵马。”何壮回答道。 祝楷不禁看了大哥一眼，这样的机会他绝不会放弃。 祝隶果然说道：“小弟，我们马上把军队调上去，十几万人怎么也得把济南拿下来，你指挥战斗机支援，争取明天拿下潍县和淄博，后天进入济南。让江开戎把他的军队调个五万过来守青岛，让李烽把周仁海的所有部队从黄河运动到济南方向，占领所有经过的县。让李烽把垦利县给我放空了也不要紧。” 祝楷不禁心情激动，上回进青岛自己遇上个尾巴，今天他要见识挺进济南。 “让那两艘小舰船到黄河上去吧，放两炮响响也好。”祝楷不禁想起了炮艇一样的两艘小舰船。 命令很快下达到部队，一队队的军人往高密的火车站集中，他们深夜就会出发去潍县，第一趟列车和第二趟列车会直接开往济南，随后部队会进入潍县和淄博。 祝楷和祝隶紧张地在作战室等待着，飞机会在部队到达济南后出发，以两架一个批次前往支援，只要先头部队能够站稳脚跟，那么他们就成功了。 ------------ 第一百二十六节 济南攻略 “连长，我们这是去哪里？”小于坐在铁皮罐头一样的列车上，无聊极了，又一次问他的连长这个问题。 “不是说了吗？这是军事行动，你少打听，到了地头自然就会知道。”连长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其实他就知道一星半点儿，可能部队是去济南，可是这谁信呐！张宗昌十几万人和他们打了有半年多了，人家会让你去嘛！ “这火车都开了大半夜了，再开可是要进济南了。”边上一个明显是乘坐过火车的士兵接过话头。 这时，各个部队的营长开始进来，他们宣布了新命令。 “接第一集团军军团长祝隶命令，第一军八师三旅二团、三团开赴济南，任务是占领济南火车站，接应后续部队到达济南。” “哇。”士兵们开始欢呼起来，他们整个半年都在防守、防守、防守，现在终于轮到进攻了，还是攻占济南，这可是想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凌晨五点，在一片漆黑中，第一趟列车进入了济南火车站，当接站的工作人员发现下来的是整整齐齐的士兵时，都惊呆了，青岛过来还有军队，这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守卫济南火车站的部队在睡梦中被解除了武装，当第二列火车进入济南时，才早上七点，济南城内的军队还没有被惊动。 三团守在火车站，二团主动出击，开始占领各个路口，设置路障。这时，济南的军队发现出了大问题了，开始了集结，准备进攻火车站。 “哒哒哒。”枪炮声在火车站周围打响，一队一队的士兵往火车站冲锋。 “啪，”一个战士倒在掩体后面，这已经是上午八点了，守卫这条街道的三排剩下了二十个人不到，但是却没有人给他们送子弹，他们已经在商量是不是撤回去。 “我们不能现在撤回去。”三班长说道，“营长出来时说过，到八点半的时候我们的战斗机就会来支援，我们省着点子弹，应该可以坚持的。” 排长也是痛恨后面怎么就送了一次弹药就不来了，其实他还是不想怎么早撤，丢不起那个人。 “行，小郭，你枪法好，找个高点，准备狙击对方的军官，没有他们冲锋也不会那么激烈。”排长说道。 “冲啊！弟兄们，谁第一个冲过去，就……” “啪，”这个挥舞着手枪高喊的人被小郭一枪就干掉了，冲锋半途而废。 在正面的大街上，战斗要激烈的多了，重机枪架在了断墙上，嗵嗵嗵的沉重的射击声让人胆寒。这里的伤亡就大了，一个连的士兵已经倒下了一半，人已经换了一遍。 “坚持住，我们的飞机就要来了。”连长在一边大声地喊着，平常如果是伤亡二十来人这战就没办法打了，而今天后面没有退路，需要保护的就是运兵的火车站，所有人都不想让敌人前进一步。 半个小时过去了，阵地上完好的人就剩下了十几个，阵亡的就有五十来人，眼看着这一次冲锋肯定是挡不住了，大家的心里不禁沉了下去。 “呜，哒哒哒，哒哒哒。”随着一声凄厉的呼啸声传来，正在冲锋的队伍被打得稀里哗啦。 “啊哈！我们的飞机来了。”士兵们在欢呼，根本不顾及对方的射击。 “妈呀，逃啊！”对面的士兵们是撒腿就跑，这怎么和飞机对抗，还不是靶子一样。 两架战斗机在火车站周边盘旋，看见集结的军队就是一通扫射，打得张宗昌部队是根本不敢聚拢到一块。 守卫部队抓紧时间运送弹药和运送伤员下来，这时，一部分季福临他们组织的护卫队和守卫部队联系上了，他们进入开始帮忙救治伤员，也让部队大大舒了一口气。 整个上午，在飞机出现后，济南城内的部队才组织了两次大规模的进攻，其它时间都被不期而遇的飞机给打散了。 城里的部队士兵已经有些害怕了，眼看着只有不多的两三千人进占火车站，可是自己组织了近万人还没有重新夺回火车站，下午，甚至到中午就会有更多的军队会乘火车进入济南，到时候怎么办？ 两边的仗打得是惊天动地，一次次的冲锋几乎都是被战斗机的扫射给破坏点，从高密机场起飞的飞机可是连最少的飞机都在这一天飞了四个架次，来往青岛和高密的油罐车一刻都没有停过，弹药通过汽车一趟一趟地送到了高密机场，甚至后来来不及送，就让飞机停在青岛机场接受补给。 虽然祝隶估计了开头，却还是忽略了过程，在潍县祝隶的两万人连夜急行军赶到城下，火车上还有七百人冲进城里，但是因为城里因此出现了大乱，使得他们在这里收拢俘虏就花了半天，直到清理完毕，他们也失去了宝贵的时间。 等到他们急匆匆地登上西去的列车，济南火车站已经打成了一片血海，祝隶果断地放弃同时进攻淄博的打算，想把人通通派到济南，彻底拿下济南后再扫清周边。 当晚霞映红了山头的时候，第二批人员近四千人赶到了济南，这里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战斗机的退出之后，济南的军队加强了进攻，驻守火车站的三千人就剩下了八百多人，就是护卫队都拿起了枪参加战斗。 四千人留下一千守卫火车站后，其它三千人乘着对方进攻后的退缩，进行了反击，在重火力的打击下，对方没有摸着这边有多少人到达，开始了四散逃离。 这次过来指挥的二师师长大胆地用三千人开始往城市攻击前进，这使得城内部队根本无法了解这里的具体情况，终于在午夜到来之前发生了总的溃退，济南城内是一片大乱。 当第二天早上第三批人员三千人到达时，城内的抵抗已经变得微弱，飞机在济南周边巡逻，彻底驱散集结的部队，对在津浦线上北上的列车进行阻击射击，使得列车全部停了下来。 傍晚时分又一批四千多人的部队进入济南时，整个济南到手了。第三天中午，垦利县周仁海率领的三万军垦大军进入济南，彻底确立了山东首府易手的事实。 这时，淄博守军向随后跟进的祝隶投降，这样子，烟台方面军控制了山东大部。济宁的孙传芳部在得知济南被攻占后，本来还想回身向济南进攻，可是在飞机的扫射和轰炸威胁下，又打消了念头。 不过孙军还是派出了人员和祝隶联系，希望能够重拾旧好，相互支援，祝楷对孙传芳部队的战斗力还是比较看好，不过他们终究和自己不是同路，现在讲和无非是权宜之举。 祝隶还是表达了以往下属对长官的敬意，准备在孙传芳危急的时候支援他们，祝楷对此也是心知肚明，让他们挡在北伐军的路途当中也是好的。 江开戎率五万士兵到达青岛，接防此地防务，李烽已经赶赴济南，周仁海带着一万大军向济南东北扫荡过去，清除各个县盘踞的张宗昌部。之后周仁海将到临邑县一带建立防线，以防奉系的进攻，烟台的防务先由宁怀景军长暂代，他统辖八万人分守烟台、龙口、莱州、垦利县等山东半岛北面海岸线。 在枣庄、台儿庄一带的张宗昌部分军队因为得知济南丢失，显得非常混乱，孙传芳来人要求祝隶派兵前去招降，祝隶和李烽商议之后，让李烽带领部队前往整编张宗昌部在鲁南前线的部队。 三月二十六日，当潍县和淄博的部队八万人到达济南时，济南的烟台方面军已经扩编为二十万人，李烽带领八万人的部队乘火车进入枣庄，在孙传芳的帮助下对这里的五万张宗昌部进行了整编，在苏鲁南边界重新建立了防线。 祝楷则是指挥济南民工抓紧修建简易机场，从青岛紧急调运了大批的航油，又从威海军工厂运来了大量航空炸弹。 凯旋号这两天在上海，它在二十三号就把纽约带回来的蒸汽轮机等船舶动力系统给江南造船所运过去，两艘船只已经基本完成了，只等动力系统安装了。 祝楷倒是不怕上海方面会扣押这两艘船只，他在一月份就名义上把两艘船只卖给了泛美船舶，他们航行时也会挂美国国旗，这是让祝楷狠狠不已的事情。 上海付强他们已经很低调了，而戴笠倒是没有来找什么麻烦，祝楷通知他们还是转入隐蔽地方开展工作，他把烟台方面占了济南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惹得上海是一片欢腾。 付强马上和约翰商议，准备用上海的军火储备支援烟台方面，他们于是搬空了军工厂的仓库并且把一部分设备也装上了凯旋号运往青岛，军工厂从现在开始暂时停产，工人愿意的可以到青岛去，其他人也可以转入上海工程机械厂。 ------------ 第一百二十七节 前进号 约翰还是希望能够继续和祝楷合作，他准备在青岛重建这个军工厂。 四月一日和五日，两艘船只先后从江南造船所开出来，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鞭炮，没有彩旗，连掌声都没有，这让江南造船所的工人师傅们感觉很沮丧。 不过，祝楷让付强向这里的工人发出了邀请，只要去青岛，工钱翻翻，如果是夫妻两人则三年内给一套六十平方的住房，这个诱惑太大了，就在最后两万吨货轮前进号出发前，有一百多的工人师傅随船离开。 而这艘货轮也带走了军工厂剩下的机器设备，至此，军工厂彻底停产，接下来，摩根出面并购了军工厂的厂房以及一些不能移走的设备，把它置入上海工程机械厂名下，这一行动使得工程机械厂马上就有厂房可以正常生产了。 上海工程机械厂也在摩根的建议下改名为泛美重型车辆厂，彻底脱离了祝楷的影子。而它生产装配的第一辆挖土机正式对外出售，第一个买家就是莱州钢铁厂，鉴于目前山东半岛的大肆扩军，劳动人员减少，钢铁厂在基建中可以大量采用机械设备施工，这也是测试这个最新产品性能的最佳之地。 托奥飞机制造厂在四月不断地有飞机出厂，使得祝楷在航油的消耗上花费了巨额的资金，他不得不让席勒尔开始抽调账户上的资金帮他购买原油。 这里就不得不提摩根在扩建上海炼油厂时，迈克向祝楷提出的联合成立一家石油公司，以目前祝楷拥有和即将拥有的四艘油轮进行原油和成品油的运输业务。 这个提议经由亚洲主管凯勒交由纽约摩根总部批准，双方共同占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祝楷以四艘油轮入股，摩根则提供一笔资金用于采购原油。石油公司成立之初会以运输为主，兼以探测石油资源，入股或者独立购买油田。 迈克还是到青岛和祝楷直接讨论这件事情。 “祝老板，摩根总部已经同意和你合作在亚洲探测石油，怎么样？石油公司名字取好了嘛！”迈克问道。 “还要取什么名字，就泛美石油公司不就行了。”祝楷还是很随意。 “不不不，这样不行，别人听了还以为是泛美的子公司。”迈克连连摇头否决了祝楷的提议。 “那就泛亚石油公司好了，也够大气的。”祝楷说道。 “是不错，就是我们还没有油田。”迈克说道。 “你们这么大的公司拿不到油田，谁信呢？”祝楷确实不信，要说有钱，真没有几个公司比得上摩根公司，他们拿几个油田不是很简单。 “哪里有怎么简单！中东石油多吧！可是都被英－波公司给独霸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1920年协约国最高委员会决定英国为伊拉克和巴勒斯坦的受委任统治国。英法签署了《圣雷莫协定》，该协定规定了英法两国在美索不达米亚的石油垄断权，法国取代了战败国德国的位置。” “1922年7月起，美国七家石油公司组成的联合体邀请美国著名企业家、慈善家古尔本基安出面与英－波公司调解，就美国参加土耳其石油公司事宜已经进行了长达六年的谈判，而我们根本连谈判都进不去，你说郁闷不郁闷。”迈克解释道。 祝楷不禁笑了，开玩笑道：“你们看来也不是万能的，还有那么不能的事情，呵呵！” 迈克还是一脸沮丧，“今年眼看着他们就要签订协议了，我们也只能干着急，据说要划红线，就是1914年土耳其石油公司的一项“自我放弃”条款中规定的所有阿拉伯地区为红线区域，这里除了埃及和科威特，另外，波斯不属于阿拉伯国家，而是伊斯兰国家，也不算在内。” 迈克指着一幅中东，用支铅笔画了一个大致范围。 祝楷开始有些不经意，后面看着看着总感觉不对，好像漏掉了什么东西。 “哦！”祝楷不禁惊叫了起来，他终于明白自己漏了什么――科威特，那个萨达姆入侵过的海湾国家，美国曾经为它打过仗，一个富得真是流油的国家。 自己让席勒尔操作把它拿下来，独霸金山，呵呵！这肯定不行，不是说摩根都挤不进去英－波谈判嘛！那些挤进去谈判的石油公司会没有国家背景？这个打死祝楷都不相信。 算了，还是以泛亚石油公司来操作，自己只要在这里站稳了，和摩根就有的讨价还价，目前还得靠它们顶住各方的压力。 “迈克，如果我决定投资中东，你能决定摩根在泛亚的投资取向嘛？”祝楷问道。 迈克闻言一惊，“怎么，你认为我们在中东还有机会？” “你先回答我摩根是不是授权给你在泛亚可以决定的权力？”祝楷不知道摩根是不是需要繁琐的程序来决定泛亚的事情。 “可以，这是一家在摩根控股的企业里小的不能再小的公司，有什么我不能决定的！”迈克真是不以为然，这就是一家石油运输公司，就四艘油轮，其它还有什么！没了。 “行，我会通知纽约的席勒尔，泛亚就在纽约注册，之后他会具体告诉你公司下一步怎么走，ok！”祝楷在事情还没有明了前不想再闹得沸沸扬扬。 “你有什么主意？说说看嘛！我也好有个准备。”迈克哀求道。 “你记住我不会坑你就是了，只要你能够做成这件事，那么摩根亚洲区的主管位置对你来说就是探囊取物一般简单。”祝楷意气风发地说道，不过他也希望来得及，这个世界手快有手慢就无，还得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不能被大鳄给吞了。 迈克是满脑子疑问，可是祝楷已经不想和他谈了，在和席勒尔谈过之前，确实也不方便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动向。 祝楷还是在当晚和席勒尔发电报联系，他明确地指示席勒尔在注册完泛亚石油公司后，乘坐轮船到青岛来，他会在青岛和席勒尔亲自交代事情。 青岛的克虏伯公司在三月底开始帮助祝楷生产一部分炮架以配合纽约运回来的炮管，这使得济南的大炮已经增加到二百门，一部分大炮已经往枣庄运过去。 济南的飞机场已经修的非常大，青岛的飞机有十五架都转移到了济南，并且万吨油轮从上海把所有库存的航油全部运到了青岛，祝楷和迈克约定，暂时不要再出售柴油，只卖汽油。 四月七日，蒋记在南京誓师北伐，以第一方面军沿津浦路北上攻击孙传芳部队，诸玉璞的第七方面军还在大名和鲁西防守，以遏制南京第一方面军的北进。 由于祝隶部队突然占领了济南，现在鲁西的情形确实是混乱，诸玉璞也是犹豫不决。 蒋记亲自挂帅的第一方面军很快就攻占了台儿庄一带，这里刚整编的张宗昌部是一触即溃退，北伐军一下子就逼近了李烽重点防御的枣庄。 孙传芳部看到情形不对，从济宁出动，向苏鲁边界的丰县、沛县一带发起进攻，不想第一方面军方振武、冯玉祥的第二方面军孙良成乘虚袭占了济宁，孙传芳急忙回师反攻济宁，吓得李烽是一身汗。 孙传芳虽然是拼命夺回了济宁，不过他是无心恋战了，李烽不得不向济南求援。 枣庄的战斗打得很激烈，由于李烽带过来的是刚刚整编的部队，指挥上还是很混乱，几次三番都被北伐军突破防线，不得已，济南出动了战斗机开始支援枣庄。 这回的战斗机是最新的轰炸机，主要由老飞行员来驾驶，只有三架是对地攻击机，不过这就有的北伐军受了，在三个批次的轮番轰炸下，北伐军的前沿阵地根本别想留人，后面的支援部队被一番轰炸以后，只能是回到了郑州休整，第一轮的进攻被遏制了。 祝隶在接到孙传芳的准备撤离济宁的报告后，也是急的不得了，李烽还在枣庄拼命，这济宁一丢，李烽不是被包围了嘛！ 祝隶只好掉派他最能打的第一军接防济宁，孙传芳的三万人部队退到济南后，祝隶和老上级进行了交谈，在四月二十日，双方就整编孙军达成了协议，正式把这支非常能打的军队纳入了烟台方面军的行列，也是祝隶和江开戎原来同属孙军的缘故，目前整编后的孙军部队对他们的认同率很高，使得军队马上可以归心。 然而，一件意外的事情让祝隶还是措手不及，日本人以保护济南日本侨民的借口，从天津出动了一千人的日本兵往济南而来，青岛外海也出现了日本军舰准备强行登陆青岛。 祝隶发电报给祝楷和江开戎商议，祝楷果断要求祝隶下令济南部队把所有在济南的日本人找出来，赶上北行的列车，如果日本人还要进入进入济南，那么将视作入侵，解除他们的武装，一旦反抗就地消灭。 对于海上的日本军舰祝楷出动了舰船拦截，命令飞机在舰船上空带弹飞行，由于十号五十架飞机零件已经到达青岛，安装好的飞机数量已经突破了三十架，而且还在以两天一架的速度增加，在日渐增多的飞机威胁下，日本舰船还是在二十五号退缩了。 日本兵在德州接到从济南强行赶出来的日本侨民时，一时气愤，想在德州闹事，但是在周仁海的部队紧逼之下，德州附近的铁路都被周仁海下令拆除，日本人不可能再有机会增援济南，在僵持了一周之后，日本人看着天天在头顶上飞过的济南的飞机，最后还是带着侨民开始从德州撤回天津。 ------------ 第一百二十八节 来自各方压力 感谢雷电风云的打赏，是你给了我更多的信心写好这篇作品，希望能够给你带来欢乐！最后还是衷心感谢！ ~~~~~~~~~~~~~~~~~~~~~~~~~~~~~~~~~~~~~~~~~~~~~~~~~~~~~~~~ 日本在烟台、青岛的领事馆向烟台方面军连续提交了抗议，祝楷也是付之一笑，根本不理睬，他现在需要关注的还是北伐军的进攻路线。 四月二十八日，南京第一方面军在蒋记的催促下，向枣庄和济宁一带发动了最大规模的进攻，一度攻进了枣庄，祝楷在解决了日本军舰的事情后，把十架战斗机调往济南。 在关键的时刻，还是y02强击机立功了，三架y02强击机，两架q06歼击机先后攻击了进攻枣庄的北伐军，切断了后续的支援部队，使得攻进枣庄的三千人变成了孤家寡人，被李烽调集优势兵力消灭掉。 到这天下午，济南派出了y02强击机开始对徐州的物资集结的火车站进行攻击，这彻底打消了南京第一方面军对枣庄的攻势。 济宁的守军和孙良成的部队打得是难分难解，而方振武的部队则是绕过了济宁，从聊城诸玉璞的防线上攻击前进，不想这里就像是纸糊的一般，诸玉璞的部队还是一触就崩溃，溃退的部队往济南方向而去，方振武还是想攻击济南，拿下山东首府。 不想，祝隶亲自率领的五万部队主动出击，在飞机大炮的助威下，方振武被打得是落花流水，祝隶趁势占领了聊城，并对诸玉璞的部队缴械，整编到各个军队中。 周仁海在北面在日本兵撤出得罪之后，顺势进驻德州，在此地建立防线。聊城战役结束后，李烽对攻击济宁的孙良成部发动了袭击，一口气打败了第二方面军穿插过来的部队。 到此时，南京的第一方面军已经脱离了和烟台方面军的接触，李烽乘机派出部队进驻菏泽等地，把原属山东地界全部占领，与南京第一方面军进行对峙。 五月六日，烟台炼油厂全面开工，烟台方面军的飞机航油紧张的局面缓解了，本来已经处于停飞状态的几十架飞机重新翱翔在天空，济宁的前进机场也已经完成，战斗机已经频频出现在徐州上空，使得蒋记非常担忧，他认为是祝楷兄弟俩对没收上海工厂的报复。 和南京第一方面军的受挫折不同，冯玉祥的第二方面军和阎锡山的第三方面军进展非常顺利，他们于五月十一日在石家庄会师，这时沿平汉线撤退的奉军实力并未受损，由于第一方面军迟迟没有进展，他们俩也开始驻足不前。 蒋记于十五日亲自赴郑州前线督战，并要求第一方面军绕过山东，向北进军，随即第一方面军进军速度加快。 鉴于鲁南战事平息，李烽留下五万人部队驻守济宁、枣庄、菏泽、临沂、台儿庄等地，并留下五架飞机巡逻边界，他带领血火锻炼过的十万人返回济南，与祝隶、江开戎商议。 青岛江开戎部留下三万人，十架y02，由祝楷统一调度，江开戎则率领从烟台赶来的三万军队一同前往济南，一时间，济南汇聚了烟台方面二十五万人的部队。 烟台的守卫由地方警卫部队执行，而祝楷派出了新进的十架q06飞机进驻烟台和龙口等地执行警戒任务，二十架水上飞机也在龙口进行紧张的培训飞行员的工作。 当李烽、祝隶、江开戎就是否北上进军争执不下时，蒋记派出了宋子文来到了青岛。 “祝老板，久仰久仰，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已经有如此大的家业。”宋子文一脸的笑意。 “哦！是宋部长。怎么有空到青岛来啊？不会是又看中什么东西了？”祝楷对于夺走上海产业的罪魁祸首之一的宋氏可真是没有好感。 “哎呀！祝老弟，那是奸人使的诡计，我也是上当受骗啊！”宋子文满脸的委屈，一脸声到叫着苦说道。 祝楷还是真对付不来如此厚脸皮贼喊捉贼的景象，他不知道宋子文来是什么目的，只好不吱声，任凭他一个人表演。 “祝老板，那这个产业你还是叫人接收一下，我们代管着也是挺累的。”宋子文拿出了蜜糖，把这个属于祝楷的东西还给祝楷，好算计。 祝楷不晓得自己何时把产业交给宋子文代管，也亏得他能够这样讲出来。 “我的企业你们毫无缘由就当作敌产没收，现在是搬空了还回来了，想得太美了吧！”祝楷故意激宋子文一下。 不想真还是被猜对了，除了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没有动，华新机械厂的许多机械已经被挪到兵工厂去了，华楷机械厂因为工人的激烈对抗，暂时还是完整的。 “确实有些不明真相的人员把华新机械厂的部分设备搬走了，不过我们会照价赔偿的。”宋子文语气沉重地说道。 祝楷不禁笑了，自己不过是随意说了一句，竟然还是说对了，真是不可思议。 “那你来就是为了还我的东西，没有其他事情？”祝楷问道。 “哦，祝处长，你也算是党国人士，应该是我们的同志嘛！现在正是统一全国的大好时机，为什么不投入到革命的洪流中呢？”宋子文激情万丈地说道。 “我们首领会照顾到你们的实际情况，让你们还是保留山东，只要你们配合我们共同北伐，胜利后，大家还是兄弟嘛！”宋子文这下露出他来青岛的目的。 本来他们商量到济南去见祝隶和江开戎、李烽他们，开出条件，让他们支持南京方面，但是戴笠还是顾及他们在上海的举动已经触怒了祝楷，如果祝楷一意孤行，那么烟台方面是不可能违背他的意愿的，终究烟台方面的财政大权在祝楷手中。 而要让祝楷回心转意，没有一定的条件是根本不可能的，就他在上海和南京方面做的几笔倒霉生意，谁会相信南京方面的诚意。 “我们不是兄弟，宋部长，你们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祝楷真是不想跟他废话，把我的东西还回来就行了。 就像是我好好地呆在家里，一群人冲进来，把我赶了出去，说这是违章建筑，最后把东西全拿走了，我自己则是租了半年房子回来，发现家里已经是千疮百孔、一无所有，这样就算了。 “那祝老板，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嘛！”宋子文知道刚才自己就是忽悠，谁让祝楷当年不是用公债就换了一百万的军火呢！ 祝楷还是真不好提要求，答应了就等于同意他们的条件，自己还不至于这么幼稚。 祝楷沉吟了一会，说道：“此事重大，我得征求大哥们的意见，你们的条件呢？” 宋子文这才拿出了南京方面的条件：烟台方面组成北伐军第四方面军，祝隶、江开戎为上将军衔，李烽则是少将，祝楷也是少将军衔，下面的校级军官由烟台方面报送中央批准。 祝楷的华楷机械厂将完璧归赵，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也是完整归还，华新机械厂因为战争需要，由南京方面赎买，作价两百万两，另外年前的二百万公债也是交给祝楷，并且还是聘任祝楷为沪局主管。 听见这些条件祝楷也是无奈，但是这还真是要和济南商量。 之后，祝楷开始和济南频频发电报交流，双方一直交流到深夜，最终大家得出结论，奉系可能是真的维系不下去了，如果联军进攻奉军得手，烟台方面将会单独面对三路军队，这还是力不从心的。 济南方面决定，接受南京的委任，但是要保持山东的独立性，听调不听宣。 烟台方面军将组织第四方面军共同进行北伐，其它部分军队可以过境，但是境内不允许其它军队停留。 祝楷也是接受了南京的解释，让周馥接收了华楷机械厂和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公债和银票已经由宋子文带来了青岛，这也是他们表示诚意的一种方式。 济南方面这段时间在大规模整顿军队，换装的换装，整编的整编，使得军队重新划分为三大军团，每个军团十万人，江开戎还是率十万人防守济南、济宁、德州一带，而李烽将率领十万人沿铁路向天津方向进攻。 江开戎还是建议祝隶采取蛙跳战术，利用刚建立的海军陆战队两个旅乘坐凯旋号和两万吨轮船前进号出击秦皇岛港或者营口港，这两地还是烟台飞机的支援半径之内。 ------------ 第一百二十九节 蛙跳行动（一） “老板，博士叫你去机场观看试飞呢！”何壮对祝楷说道。 “上次我们不是去看了嘛！”祝楷不解地问道，“怎么了？我们自己生产出机身了？” “埃托奥博士不是说铝合金配方4月就已经成功了嘛！”何壮真是没办法，这段时间老板在筹备前线的物资，忙得团团转，什么事都是答应着，过会就忘。 “哦！这是好消息啊！机身哪里造的？”祝楷高兴地问道。 “是上海合兴钢铁厂的1200吨水压机加工出来的，我本来还以为封德刚他们搞出来的东西没有用呢！想不到啊！”何壮不懂什么水压机的，就对封德刚他们没事大把大把地烧钱很有意见。 “现在可是有了点成绩出来了，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他们接下来的烧钱就绝不是小数字了。”祝楷还是对封德刚无可奈何，现在真是矛盾啊！既想要好东西又怕多花钱。 何壮倒是对他们具体会花多少钱没有概念，也不想多想。 “走了。”祝楷吩咐何壮备车出发去机场。 青岛机场已经经过了三次扩建，现在的规模是非常大，试飞的跑道和战斗机起飞互不影响。 这架飞机要比纽约过来的飞机要小一些，大部分零部件是自己生产的，尤其是发动机，在经过德国公司改进之后，性能上比以前的发动机还要高上一截，而且在经过几个增压回路设计，航油的效率也增加，可以提高飞机的航程。 “老板，你过来了，我们马上要起飞了。”博士看见祝楷打着招呼。 只见飞机已经在跑道上启动了，缓缓地向前运动，到跑道的远端，飞机的机头一抬，“唰”的一下向天空刺去。 “这架飞机速度似乎快一些！”祝楷明显感觉到了不同。 “不仅是快一些，还更灵活，在空中机动动作能够做许多。”博士解释道，这架飞机真是他花了心血设计的，在风洞实验上，就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否则他才不会来亚洲呢！ 天空中的飞机在做着各种各样的规定的动作，显得是那么的优美，祝楷不禁为自己的工厂能够实现设计生产战斗机而骄傲，手中的拳头捏的是紧紧的。 “不好，飞机的发动机停机了。”博士在一旁脸色大变，他最怕的情况发生了，去年的第二架试飞的飞机就是发动机空中停机，弄得机毁人亡。 祝楷从美好的憧憬中回过神来，听见博士在一边大喊大叫，远处的飞机已经一头栽了下来，只听见一声爆炸声，天空中飘起了一个降落伞。 两人在痛惜飞机坠毁的同时，不禁有些庆幸试飞员平安脱险，博士是承受不了一年失去一个试飞员，祝楷更是忍受不了本就不多的飞行员有所闪失。 “祝老板，我们应该建立风洞实验室，现在青岛的条件还是可以上风洞设备的。”博士转过头严肃地对祝楷说。 风洞实验室在上海研究所裙楼建设时，他就已经安排了，可是现在却是无可奈何，本来还想在烟台建一个，事情一多就延误了，真是该死。 “你有什么建议？博士。”祝楷确实需要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 世界最早的风洞是英国人在1871年建造的，但是飞机的发明人却是美国的莱特兄弟。莱特兄弟在1901年建造了一个风速每秒12米的风洞，用它做实验发明了世界上第一架飞机。但是真正有系统地建造大量风洞的是德国人。 1907年，德国的哥廷根大学成立了哥廷根空气动力实验院，这个实验院的创办者和主持人就是后来赫赫有名的普朗特教授也是流体力学的奠基人，被称为现代流体力学之父。 普朗特认为研究空气动力学必须做模型实验，于是在1906年建立德国的第一个风洞。接着在普朗特的领导下，德国耗费巨资建立了一批低速、高速、超高速和特种风洞。 普朗特善于观察同时也善于分析，成就他非常杰出的学术能力和学术贡献。普朗特的直观洞察能力使他深入了解物理本质，然后他杰出的分析能力再把物理本质用数学方程式概括出来，这样结合了物理性质和数学理论就奠定了流体力学的理论基础。 当时的德国在流体力学，特别是空气动力学上领先世界。根据这些扎实的理论基础和风洞实验，德国制造了v1和v2火箭还有世界第一个喷气发动机。 埃托奥博士为祝楷讲述了德国人进行风洞实验的历史，他还是建议老板现在马上从德国进口仪器设备，建立一个缩小尺寸的风洞实验室，能够在近期就能用上。 而远期则是建设一个原尺寸的大型风洞实验室，为将来设计速度更快，翼展更大的飞机做准备。 其实在远期的实验室仪器设备青岛也能生产，不过就是时间上慢点而已，祝楷答应了博士的请求，随即拨款给博士，让他具体操作此事。 博士也是着急此事，他立刻就发电报去德国国内，把一套现成的风洞实验设备给买了下来，抓紧时间运过来，估计到六月初就能用上。 祝楷在四月到五月之间就没有停止过从纽约订购战斗机零部件，托奥飞机制造厂也没有休息过一天，源源不断的战斗机从青岛飞往各处，然而飞行员就有些紧张了，几乎一个飞行员只有二十来个小时就上了战斗机，事故也是层出不穷，光光起落就摔了有五架之多。 不过到五月中旬的时候，山东已经有近二百架飞机，其中y02强击机有四十九架，q06歼击机有一百四十五架，但是祝楷还是没有停手的打算，在自己的飞机能够上天之前，他要保持在山东有至少三百架的规模。 而现在又有了出兵北伐的念头，飞机的损耗还是要上来，不能停止制造飞机，真是一败就会涂地啊！ 五月二十五日，青岛的转场烟台和龙口两地飞机场的飞机就有一百架之多，两地之间的油轮运送航油就没有停过。 同日，祝隶的五万大军从青岛港登上轮船出发，一部三万人将登陆秦皇岛港，占领山海关，切断奉军退路，一部二万人直接登陆营口港，迅速向奉天挺进。 战斗机将从烟台和龙口机场起飞，支援他们在秦皇岛港和营口港的战斗。 二十六日，由十艘舰船护航的祝隶部队来到了大钦岛海域，这时，海面上出现了两艘日本的军舰。 “你们已经进入日本海军的警戒水域，马上停船接受检查，否则将被击沉。”远远地传来了日本军舰大喇叭的警告声音，青岛的舰船对上日本的大吨位舰船真是没有反抗能力，只能傻傻地停了下来。 祝隶大急，“快，让舰船迎上去，我们继续前进，给祝楷发电报，让他出动烟台的战斗机护航。”祝隶吩咐着电报员。 一会儿功夫，几艘舰船已经勇敢地向日本军舰驶去，日本军舰不禁打开了炮口，准备射击。 第一发炮弹还是落在了凯旋号的边上，这是警告性的开炮，阻止运兵的两艘万吨货轮前进。 祝隶不禁有些焦急了，海面上的战斗可是他不熟悉的，而且自己还是那样的无力，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马上停船，否则你们将被击沉。”日本军舰再一次发出了警告，祝隶这边可是气得吐血，现在只能等祝楷指挥飞机过来护航了。 “嘭，”一艘小舰船被日本的舰船一炮擦过，致使甲板上有多名水兵落水，所有舰船不由地把炮口都打了开来。 日本舰船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它巨大的炮口已经缓缓地开始转向前进号货轮，如果小舰船开炮，它就首先把那艘最大的轮船送进大海里。 “呜，哒哒哒。”一架y02强击机出现在日本军舰的正前方，把子弹打在了它前面的水域。 “哇噢！”所有这边舰船上的士兵都发出了欢呼声，这是烟台的战斗机，没有比这个时候出现它们更让人振奋的了。 第二架y02强击机出现了，“呜！”y02在日本军舰的上方掠过，当随后一个六架q06歼击机编队向旅顺方向而去时，日本军舰知道不能动手了。 就算它在这里打沉所有的舰船，那么旅顺将避免不了被袭击的命运，它也照样逃脱不了沉没的下场。 随后他收到了旅顺军港的最高司令官命令，马上返回港口，中方已经在飞临旅顺港时，用电报告诫日本人，如果日本军舰在渤海开炮，那么旅顺将避免不了被袭击的命运。 日本军舰开始倒车，慢慢地退出了大钦岛海域，祝隶在留下一艘舰船在这里巡逻之后，其它船只继续往前行驶。 ------------ 第一百三十节 蛙跳行动（二） 二十六日，蒋记下达了总攻命令，第一、二、三方面军向奉军发起攻击，第四方面军在李烽的带领下，由八万人沿津浦路进发。 “李司令，接到第一集团军军团长祝隶电报，他们已经通过大钦岛，和日本军舰发生了小冲突，已经解决了，命令第三集团军马上攻占天津，随后北上。”卫兵拿着电报向李烽报告。 这次战役由祝隶统一指挥，李烽为正面主攻，祝隶率海军陆战队两个旅和陆军一个师一个旅同时在秦皇岛和营口登陆作战，伺机进攻奉天。 李烽已经把部队运动到了沧州附近，总攻令一下，在y02飞机的掩护下，一个师迅速占领了沧州，李烽随后带领六万人跟进，包围了张宗昌部和诸玉璞部一共七万多人。 在y02飞机的轮番攻击下，张宗昌部投降，诸玉璞部被打散，李烽留下两万人整编这投降的五万人，他带着人马长驱直入天津。 周仁海在李烽部整编部队之后，接防了沧州，把部队扩充到了三万人，其余的五万整编后的人马继续往天津进发。周仁海随即在沧州修建机场，从青岛运来了航油，在此地设立前进机场，支援李烽的部队进攻天津。 奉军都被三方面军团的进攻吸引了注意力，李烽这边动作过**速，一路没有抵抗地开进了天津。 二十七号下午，李烽率领部队六万多人出现在天津时，已经早和阎锡山有通谋的奉军将领马上就投降了，当他最终发现来的不是蒋记的部队，后悔也是晚了。 天津的物资可是堆积如山，李烽命令部队日夜开始把物资往塘沽码头运去，他要等祝隶的回头船只把这些运回烟台和青岛。 天津的府库还是很充裕的，一共还有三百万两白银，李烽马上派人封了府库，日夜不停地用火车往济南调运白银，直到三天后才把府库运完。这批白银最后运到了青岛，由祝楷接收。 “祁老板，我打听了一下来的李司令原来是祝楷祝老板的手下，我们是不是去和北伐军谈谈，看看能不能在天津实行自治。”林基培是天津商会的领头人之一，他带着天津商界有名的一帮人找到祁仍奚，就因为他去年曾经在塘沽码头上见过祁仍奚和祝楷有过生意来往。 “我不认识什么李司令啊？”祁仍奚还是一头雾水，他躲大兵还来不及，怎么会会和他们有交集呢！ “那你认识上海的祝楷祝老板吗？”林老板问道。 “只见过一面，他和这个有什么关系？”祁仍奚还是不解。 “现在占领天津的李烽李司令就是祝楷在上海的手下第一干将，去年是统管上海的一切祝老板大小事务，你说有没有关系？”张化峰抢着解释道，他是专门在天津和上海两地跑的机械设备商人，对业内的人士要熟悉一些。 “这说来还真是的，去年他就有一艘万吨轮，我就是定了他的万吨轮的仓位才认识他的。”祁仍奚有些回味过来。 “祝楷老板在青岛还实行着自治呢！我今年和季福临有些生意做，他们现在可是气粗的多了，青岛建设他们在管着。”一个棉纺织的老板贺雨定说道。 这个自治的诱惑确实是大，一旦能够成功，他们就可以翻身做主人。 “行，我们去见李司令一面，提一下总行吧！”祁仍奚也是被刺激到了。 “报告司令，有一群天津商人想见你。”卫兵进到办公室通报道，这里是天津市政府办公室，李烽拿下天津后就驻扎在这里，几个将领已经在紧张地收编奉军的部队，天津的地方太大，部队则是更杂，这样弄了三天，才把市区的七万多部队全部整编完毕，至于其它，等以后再说。 “秦立徳师长、何升师长，你们来一下。”李烽打电话给他们，现在是忙的不可开交，暂时还顾不上那些商人。 “小风，你让那些商人们等一下。”李烽吩咐道。 秦师长和何师长来到了办公室，“司令，有什么事情吗？” 李烽正在低头看着地图，听到他们说话，抬起头来，问道：“你俩部队整编好了吗？我们要按照计划往北攻击前进。祝隶第一集团军会在秦皇岛港登陆，山海关拿下后，你们要迅速通过北上，到奉天会合营口港登陆的部队。” 两位师长静静地听着，这是他们第一次知道这个任务。 “你俩手中有多少部队了？能不能马上出发？”李烽问道。 秦师长回答道：“我13师整编了两万多人，现在部队有四万了。” 何师长也是立身回答道：“我20师整编了三万多，部队快到五万了。” “好，你们各留下两个团善后，其它八万人马上北进，记住，不要贪功，把路打通来，只要你们能够顺利到达奉天就是胜利。”李烽命令道。 “是，我们保证完成任务。”秦立德和何升立正敬礼后转身离开。 现在城里还有范同民的12师在整编部队，估计还有三万多人，随后过来的还有那杜拉氏克里木，也就是那杜拉氏特克里的儿子，蒙古人，一般部队里就叫克里木师长，他过来的还有整编后的17师五万人。 李烽是准备在短期内撤离的打算，所以他最近把海关大楼和交通银行天津分行包围了，要求他们把今年上半年的关税拿出来。 这里还有海关银将近五百万两，存在交通银行里，海关则由英国人和法国人管辖。 李烽派人和天津海关税务司英国人贝泐的交涉，然而贝泐拒不听命，予以回绝。 之后再次联系津海关税务司贝泐，他则强调自己无权作主，要致电总税务司梅乐和请示。在接触交通银行天津分行经理杨德森时，严令其将有关海关存款数目报告，然而杨德森拖三拉四，使用“蘑菇”战术，推脱海关存款是职业秘密，就是不肯说。 祝楷指示李烽在天津报纸上大肆宣扬关税自治，掀起了一场维护关税独立的运动，祝楷乘势在山东半岛几处强行接收了海关。 英国人是最先跳出来反对的势力，然而当祝楷同意他们在威海扩大开设工厂的范围，最终他们在山东半岛就偃旗息鼓了。 “司令，那些天津商人还没有走，他们表示一定要见你。”卫兵再次进来通报。 “行，让他们进来吧？”李烽想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李司令，欢迎北伐军进入天津，我们商界准备了宴席想请你参加。”林基培一进办公室就笑着说道，大家也都是随声应和道。 李烽倒是没有功夫和他们吃饭，最近忙了点。 “你们不会为了一顿饭过来吧！有什么事，开诚布公地说吧！”李烽在上海呆的久了，知道商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况且他这里可是军队。 大家没有想到李烽会是这么直接，尴尬的神情浮现在众人的脸上。 祁仍奚也算是出国留学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于是他上前说道：“你好！李司令，我是美国进出口商行的祁仍奚，去年曾经托祝楷老板运过一批货物到纽约，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李烽很奇怪这些人到底想谈什么，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四月间的一趟货运，老板亲自跑了纽约，可是，你们来到底是什么事情？” 祁仍奚松了一口气，这就算搭上了话，“我们来是因为知道贵军是仁义之师，当年祝老板在上海、青岛实行的地方政府自治就非常得人心，我们天津也是非常向往的。” 这一下李烽知道他们来干什么了，效仿青岛实行自治，也就是说他们想借烟台方面军上位，行，李烽这倒是不忌讳，各取所需嘛！ “可以是可以在天津也施行这个自治，不过……”李烽迟疑了一下。 林基培连忙接上话，说道：“贵军的军饷我们还是可以筹措一些的，这个是天津商界的劳军费，过两天就会送过来。” “行，你们按什么章程来？”李烽痛快地答应道，反正自己是个过路神仙，谁当天津的主还真是和自己没有关系。 “就按青岛的来吧！他们那些就很不错。”林基培了解过整个青岛的制度，真的是算得上制定的比较完善。 “那么这样吧！你们把警察局局长人选报上来，我会让人帮你们训练一批警察队伍。”李烽爽快地说道。 当年就是他在上海搞了一套警察制度，不是现在还在运行嘛！里面还有许多人在念着他的好。 林基培他们是喜出望外，如果自己手中还有一支警察部队，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做多了。 ------------ 第一百三十一节 蛙跳行动（三） 谢谢你海峡老头，你的关注，是我努力地写好每一节的愿望，希望你继续关注。 ~~~~~~~~~~~~~~~~~~~~~~~~~~~~~~~~~~~~~~~~~~~~~~~~~~~~~~~~~ 市政府委员会的成立在当天就举行了，到场的商人几乎是人人有份，警察局长是林基培的人，这样也算是他开始真正掌权。 且不管这些大人物的行动，天津还有一批人也在行动。 “李部长，你有没有看清楚那天的李司令就是上海的李烽啊？”朱新峰问李克农。 “很像，但是你也知道，我就在轮船上见过他一面，他还是在祝楷边上，我印象不深啊！”李克农还是不能肯定，他们俩去年从上海撤离后，就一直在天津、北平一带，上海的经历还是多多少少影响了他们。 “我去见见他，也许能够得到他的帮助。”朱新峰还是对李烽的印象不错，去年的工人纠察队有许多人就是在护卫队的庇护下逃出了上海，就这点让他很是感激。 朱新峰马上和李克农赶到了市政府大楼，刚好看见林基培一行人离开，他直接上前，向卫兵请求见李烽。卫兵没有想到还有人认识李司令，但是天津的形势很是很复杂，他确实不敢随便放人进去。 最后，在朱新峰软磨硬泡下，卫兵还是通报给了李烽。 两人在卫兵们仔细的搜身之后，由几个警卫陪同进入了李烽的办公室。 “李司令，一年不见，你已经飞黄腾达了，还记得上海的老兄弟吗？”朱新峰一脸笑意地说道，半年来颠簸流离的生活多少让他变得世故了一些，也更柔和了点。 “哦！是朱老弟啊！现在在天津发财呢！”李烽还是在那个前夜见过他一面，那次是他来是拜托救几个下狱的工友，然而最后还是没有如愿。 “发什么财啊！现在我可是落难啊！想找李司令你帮一把。”朱新峰也不忸怩，目前处境艰难，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哦！”李烽在思量他俩来的目的，后面那人他有一点印象，似乎在回上海的轮船上见过，现在跟朱新峰一起过来，那么这个人就不简单，至少在上海总工会里是挂得上号的人物。 “我也不瞒你，就是化缘来了。”朱新峰直截了当地说道，他知道自己磨磨唧唧半天是没有用的，也许这对祝楷会有效果，但是李烽不行。 “我们是故人，这点小事没有问题，要多少？说个数，我看看口袋里有没有。”李烽想着还是花点钱打发了他们算了。 “李司令，我看见贵军围了海关大楼和交通银行，是不是想把海关那回来啊？我也看见报纸上也在宣扬海关自治这个事情。”李克农突然插上了话。 李烽闻言一晒，还是有能人啊！“对，没错，我打算收回天津的海关征收关税的权力，不能再被他们外国人控制，怎么？你有什么可以帮助我们的嘛！” “你熟悉我们的行事方式，我也不忌讳，如果你帮助我们，我们会在这件事上和你们通力合作，发动工人群众进行示威游行，直到他们妥协为止。”李克农回答道。 这样做的时间会持续很长，而且社会会因此出现动荡，可是效果却是最明显的。 李烽在沉默着，他得考虑得失，然而一会功夫，李克农又是一句话打破了他的沉默。 “贵军在天津不会久留吧！这里也不是长久之地，你们还会北上，有了山东，再有东北，什么东西会没有！”李克农一针见血地说道。 “我可以和贵方合作，但是就只限于这件事，你们在上海闹得太过了，我想你也知道，不管怎样，你们是中国人，别做些卖国的事情就好。”李烽也是有所耳闻，对李克农是更多了些戒心。 “没有问题，我们经历了许多了，不会再那么冲动，你说吧！需要我们做到什么程度，在多少时间里完成，我们再谈代价。”李克农确实是果断的人，对于唧唧歪歪的事情不再关心，他已经打探出来他们准备离开，能不能得到好处就得看老板满意不满意了。 “好，你有气魄，我也大方一些，三天内如果你能让人动起来，一周内口子开了，我给你们留一千支枪，子弹十万发，银钱五千，怎么样？”李烽痛快地说道，这是一个人物，小甜头是打动不了他们的。 “好啊！”朱新峰禁不住叫了起来，这个是前所未有的，就是祝楷在上海也是小气的要命。 “我们明天就会有行动，需要你的士兵配合，我不希望出现我的人被抓的事情发生。”李克农冷冷地说道，这个年月真是没有办法相信别人，这是人家走投无路，咬咬牙先过干起来再说。 “我会下命令下去的，你们放心，还没有人能够和我玩游戏是耍花招赢的。”李烽也是针锋相对，只要李克农行动，其实目的就达到了，几支枪算什么！ 六月三十日，海关大楼附近就出现了规模不小的游行，对由外国人控制海关进行抗议，在下午，交通银行也出现了抗议浪潮，随即抗议蔓延到租界，抗议人群与租界的驻军发生了对峙。 傍晚时分，日本军队对抗议人群开了第一枪，李烽的守卫部队进行了还击，由此，示威行动失控。 在军队和抗议人群的冲击下，租界的日本军队三千人就地开火，李烽由此发觉驻军是不是又上了当，但是晚上李克农和朱新峰亲自过来解释了事情原委，还是日本人嚣张惹的祸。 在和祝楷发电报以后，祝楷下令格杀勿论，准备在离开天津之前彻底清除租界。 当晚，李烽把大炮拉了上来对日本人的阵地开始了炮轰，并下令撤除租界，对海关大楼进行武装突击，这时，英国人贝泐屈服了，老老实实地交出了天津海关的管理权限，李烽顺手把它交给了林立德的天津市政府委员会，杨德森则是二话没说，直接把款项拨给了李烽。 然而，第二天，海上的日本舰船开始向天津开炮，英国人和法国人也加入了炮击天津的行列。李烽也不示弱，马上召集了沧州的战斗机来天津支援。 不过他还是遵循了祝楷的命令，战斗机只针对日本舰船进行攻击。 日本舰船在招到空袭后，也从旅顺召来了飞机参战，烟台方面军的第一次飞机空战发生了。 ~~~~~~~~~~~~~~~~~~~~~~~~~~~~~~~~~~~~~~~~~~~~~~~~~~~~~~~~~~~~~~~~~~~~~~~~~~~ 二十六日奉天 “枫桦，你这外甥可是不安神啊！今天76号的人可是上我连家来了，你们这里也不会没有来吧！”连志德坐在宇文枫桦的堂屋里，可是一脸苦笑。 “来了，拿得还是小楷的亲笔信。”宇文枫桦更是无奈的表情，昨天信使上门的时候真是吓了他一大跳，小楷是北伐军，准备进攻奉天。 不过今天的电报里已经非常明显地看出来，祝楷的大哥是第四方面军总指挥，而且在祝隶进攻济南的消息传过来时，他也是不相信，之后被证明是事实，而且他们还有几十万军队。 更是惊人的消息是南京的第一方面军竟然被山东的战斗机打得节节败退，后来经过谈判才绕过了山东进入直隶。 “你上次的消息我也证实了，想不到他有如此的势力，你说我们怎么办。”连志德还是老奸巨猾，他没有兵权，虽然可以影响到军队，终究没有宇文这么直接。 “还能怎么办！明天两边就会打响，秦皇岛有奉军的三个师五万人，三万人在山海关，两万人在港口，军舰倒是都回到了营口港，说是避开日本人。”宇文说道。 “营口他们要登陆真是问题大了，现在军舰上这些人好一些在奉天，如果留下他们的话，登陆会简单的多。秦皇岛我又影响不到，只能听天由命。要不你出面留下他们，我去营口做做工作？”宇文枫桦还是有些动心的，虽然他今年升到了师长，可还是守备师，装备也是最差的，战斗力在守备师里算好的，可是比不上野战部队。 “小楷我是看好他的，如果我留下这些舰长，那么就是势必破面，我们在奉天的力量就得都动起来，彻底拿下它，否则我们两家就是个死局。”连志德说道，真正是一个危险无比的局面。 “这是我欠我妹妹的，我会尽力补偿他，这一次我肯定把营口这边弄好，你负责奉天，我的部队会配合好你，只要把他们都堵在兵营里，事情就成功了。”宇文说道，“还有就是那个飞机场，你的人不是在里面嘛！把油给我都放了，看管好油库，他们就动不了。” “行，76号说有电报机，要我们派人驻守，我看就以那里为指挥中心吧！还可以随时联系祝楷和祝隶他们俩。”连志德一旦决定，连家家主果敢的性格就表露无遗。 “好，我去给祝楷发报，蛙跳行动开始了。”宇文枫桦说着，吩咐小文去76号。 ------------ 第一百三十二节 蛙跳行动（四） 二十六号晚上，奉天的连家今天可是热闹非常，一群东北海军的军官都出席了连家为他们举行的特别宴请，在连家全体出动频频劝酒之下，许多人都醉倒在酒桌上。 宇文家则是宴请了奉天周边的所有驻军长官，理由就是为今年宇文枫桦晋升师长和被任命为奉天警备司令部司令一职庆祝。 驻军的一部分为张作霖的嫡系，另一部分是奉天的各个家族势力，谁也没有想到宇文家会下手拘禁他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二十七日凌晨两点，进攻秦皇岛港的部队到达秦皇岛海域，他们在此地停船待命；早上六点，宇文枫桦到达营口港，把所有在港口警戒的部队缴了械；早上八点，祝隶收到祝楷从烟台发来的电报，蛙跳行动开始。 大批海军陆战队队员开始在秦皇岛港和营口港登陆，营口港的登陆顺利地就像旅游一般，宇文师长亲自在码头迎接祝隶。 在秦皇岛港登陆则是一开始就遇上了大麻烦，海军陆战队第一旅在乘船往码头前进时就遇上了奉军驻守港口部队的炮击。 “我们遇上麻烦了，这里的港口守卫部队的火力太猛了。”第一旅的旅长在前面海军陆战队登陆船只开出之后，向烟台发出了求援电报。 祝楷在八点二十分已经从龙口派出了两个六架q06歼击机和两个六架y02强击机编队向秦皇岛和营口前进，到八点三十分第一批编队飞行的战斗机到达秦皇岛港。 “我们的飞机，我们的战斗机，来的太快了。”港口上刚刚登陆的陆战队打得太苦了，前面被港口守备部队死死地压住了，一批批的士兵倒在冲锋的路上，眼看要被赶下大海。 编队解散了，一架架的战斗机俯冲着向阵地上的敌人扫射，“哒哒哒，哒哒哒。”机关炮打得敌人抬不起头来。 然而炮火还在往港口打过来，陆战队还是寸步难行，五分钟后，y02强击机编队到了，在战斗机的指引下，大炮阵地被y02强击机打得是死伤惨重。 九点一刻，陆战队完全占领秦皇岛港，大部队开始随着货轮靠岸登陆，部队迅速展开。 十点，从山海关增援的奉军上来了，他们会同秦皇岛港的守备部队向秦皇岛发起进攻，双方在秦皇岛和山海关之间地带发生激战。 祝隶的第一集团军第一师常继荣部也算是最会打硬仗的部队，可是在奉军主力师攻击还是有些顶不住，眼瞧着就要崩溃，好在第二批次的战斗机上来了，在六架q06歼击机和y02强击机混编的编队飞机打击下，奉军的攻势终于是被遏制了，双方在僵持着。 奉军也在联系奉天的飞机场，可是无人理睬他们，他们只有苦苦地支持着。 这也是常继荣打得最艰难的一仗，战损达到十分之一，有二千来人死伤，主要的伤亡还是来自于奉军的炮火。 不断漂移的炮火让常继荣的炮兵根本找不到他们的目标，到后来才知道他们用的是迫击炮，开炮后用人手抬着走，对方的炮兵根本无法确定他们的位置。 常继荣在陆战队增援上来之后，还是无法打开局面，他发电报给祝楷，让烟台方面派大批y02强击机攻击奉军前沿阵地，这才在天黑之前把在前面的敌人逼迫撤退。 但是他也没有力气追上去了，只好就地建立防线，港口上的物资在源源不断地卸下来，常继荣回到码头坐镇指挥，天黑之后，在西边设立了防线一对付直隶热河方向可能出现的敌人。 ~~~~~~~~~~~~~~~~~~~~~~~~~~~~~~~~~~~~~~~~~~~~~~~~~~~~~~~~~~~~~~~~~~~~~~~~~~~ 祝隶在营口港顺利登陆之后，准备乘火车前往奉天，然而在这时，护路队在营口港的边上出现了，他们在铁路线上设立了阻击防线。 “西门中佐，对面的中国军队可是有两万人啊！我们才一千来人，要不我们撤吧！”村田少尉起初发现有军队在营口港登陆时，建议中佐在铁路线上设立阻击线，可是现在对方人数远远超过了自己，这怎么阻击？ “八格！支那的军队都是窝囊废物，我们一个可以顶他们十个，不要怕，只要阻挡一会，就有部队会增援上来，他们就会退却的。”西门中佐对东北军可是熟悉透了，他们即使被打了也根本不敢还击。 “宇文师长，前面是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这么点人马也敢阻挡我们！”祝隶感觉不可思议，既然会有这么搞笑的局面。 宇文无奈地回答道：“是日本满洲铁路的护路队，他们一贯趾高气昂，什么人都敢惹，还什么人都怕他们，哎！” 宇文还是有点担心日本人会介入奉天的事变，这可是麻烦事情。 “我知道了，上次小弟回去就是他们在伏击，行，我叫他们认识一下什么是实力，让部队把火力全开，碾压过去。”祝隶不想和这么些日本人磨蹭，还不是正规军，竟敢嚣张至此。 当第一发炮火轰向护路队的阵地，村田就觉得是悲剧了，这是正规军的战斗方式，他们一个地方警备部队这么晚，自己连门大点的火炮都没有。 在被打死打伤一百多人之后，日本人投降了，宇文还是第一次发现日本人还会投降的。 西门中佐向祝隶的部队要求释放他们被拒之后，才乖乖地不吭声了，他知道遇上的是北伐军，武汉租界就是和北伐军冲突，才导致租界被收回，许多人死在了那里，自己还是暂时不惹他们为好。 祝隶由宇文枫桦陪同，于二十七日深夜到达奉天，并在宇文枫桦的警备师帮助下，控制了所有奉天的军营，连家也在此时和各大家族达成了协议，拥护北伐军进入奉天，至此，祝隶初步拿下了奉天城。 祝楷在烟台收到祝隶拿下奉天的电报可是惊呆了，常继荣一个标准师和一个陆战旅在飞机的帮助下打了一天，还没有拿下四五万人把守的山海关，想不到祝隶只有两万人，一天之内就轻轻松松地拿下了近十万人防守的奉天。 不行，得赶快往奉天增兵，这么点人马在那里可是太单薄了点。至少得把战斗机派些过去。 返航的两艘万吨轮经过天津塘沽装载了大量的物资往烟台开去，而另外一些船只则是装载着士兵前往营口港，到二十八号，已经又有一万人在营口港码头下了船，随即乘坐火车前往奉天。 天津塘沽码头的物资一直运输到六月二日才彻底运完，这让祝楷脸上笑开了花，这大部分可是奉军的转运物资，全部落在了他的手里，真是什么生意都没有打劫来得快。 为了打通山海关的通道，祝楷把龙口和烟台的q06歼击机和y02强击机全部派了出去对山海关的守军进行了轮番的打击。 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经受了一天飞机打击的奉军终于是崩溃了，常继荣的部队开始了漫山遍野地抓俘虏，山海关在五点钟正式易手。 常继荣在二十九号对部队进行整编，把俘虏都充入第一师，部队扩编到了四万多人，这些可是东北军的精干部队，确实是打硬仗出来的。 第一师在二十九号才派了五千人往奉天赶去，其他人还是驻守在秦皇岛和山海关两地。 而奉天城内可是另一番景象，日本领事馆在得知护路队和祝隶的军队发生冲突并有人员伤亡和被俘后，措辞强硬地向奉天军方提交了抗议书，并从其它地方调派军队向奉天集结。 一时间东北形势骤然紧张了起来，祝隶向山海关发电报，让他们留下陆战队守卫山海关，其它四万人马上赶到奉天，常继荣立马抛下所有东西，往奉天而去。 祝楷则是派出了二十架战斗机赶到了奉天机场，接管了这里的空中防务，在二十九日白天开始围绕奉天进行大半径的巡逻。并且他向祝隶建议，切断奉天所有的对外有线电报线路，甚至让他派出军队对周边的所有军民用的电报线路都予以破坏，以防止有人在奉天城内向外界通风报信。 祝隶还是果断地下达了奉天城内的戒严令，并且按照祝楷的意见，把周遭的所有有线电报进行破坏，而且切断了怀疑有无线电发报机的一些领事馆的用电线路，使得奉天暂时就像一个死城。 三十号，常继荣带领着四万人出现在奉天，局势才开始有所好转，各个兵营才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六月一日中午，秦立德的13师和何升的20师七万多人赶到奉天，这里的情况才彻底扭转过来。 宇文枫桦建议祝隶马上拿下吉林和哈尔滨，祝隶派出秦立德的四万部队和常继荣的四万以及宇文枫桦部下管文真率领的主力旅五千人出征。 ------------ 第一百三十三节 蛙跳行动（五） “僚机，掩护我，我把前面那架n02打下来。”王峰在机载无线电话里喊着。 王峰一拉操纵杆，他的这架q06歼击机马上拉升，并向右侧飞，掉过头来，直接转到了n02水上战斗机的左侧，然后俯冲下来，机载机枪全部开火，咆哮着向n02扑去。 n02的速度确实是慢了些，根本无法躲开王峰的攻击，飞行员直接在座舱里被击中，一头就歪倒在驾驶室里，飞机直线下降，坠入了大海。 “喔！”无线电里是一片欢呼声，这是烟台战斗机第一次在空战中打下战斗机，虽然这是水上飞机，这也是一种荣誉。 这时，三架日本陆基战斗机j03扑了过来，“哒哒哒，哒哒哒。” 两架q06被击中，一朵伞花开了出来，另一个飞行员已经被击中了。 这几架q06是沧州过来的歼击机，飞行员普遍飞行时间不足，被这三架j03一逼，都是四散逃走，一会功夫又被击落一架。 王峰看的是眼睛冒火，他再次拉升飞机，爬升到三架j03的头上，一个侧飞，马上俯冲下来，对着他们的尾部，三道机枪火力凶猛地向他们扑去。 三架j03立即采取了散花式规避飞行，向三个不同方向散开，王峰的僚机看见有机可乘，迎着一架日机就开火，两架飞机都被打爆了双双向海中坠入，两个飞行员也都从座舱里弹射了出来，降落伞打开，直接降落在大海，在大海上两边也都有船只在救援。 一会功夫，两架j03返航了，王峰也只好悻悻地带着五架q06返回烟台，他们之中至少有三架飞机需要修理才能重新起飞作战。 祝楷命令从龙口机场起飞十架q06，赶赴天津水域准备迎击日机，而烟台机场则是出动五架y01强击机对炮击天津的日本舰船进行还击。 随后，烟台机场开始了全面警戒，在周围的高射炮阵地迅速进入战备状态，两架水上飞机开始升空警戒。 日本人从旅顺机场还是出动了四架j03和三架n02，来到天津水域上空和烟台方面战斗机进行空战。 这时，英国人和日本人的舰船也都在y02强击机的攻击下暂时停止了炮击天津的行动，祝楷也是担心事情闹大，也是停止了对舰船的进一步打击，让五架y01强击机返回了烟台。 空中的激战整整经过了一个下午，双方似乎达成了默契，就是烟台的十架q06对旅顺的七架日机，一旦油料耗光或是弹药没了，各自回去加油装弹药，然后又返回来参加战斗。 祝楷是真的想看看日本人的飞行员素质，也没有再增加飞机参与战斗，到傍晚时分双方结束战斗时，日机n02全部坠海，两人丧生，一人跳伞，j03两架坠海，两人跳伞，烟台方面q06五架坠海，三人丧生，两人跳伞，还有三架不同程度受伤，但是飞回了烟台，只有两架完好。 虽然烟台方面损伤严重，但是却打出了威风，六月二日，当烟台再次出动十架q06出现在天津水域，这里已经是空荡荡的，见不得一艘舰船，日机则是一天都没有露头。 原来昨晚英国舰船和日本舰船已经悄悄地驶离天津，而旅顺机场则是因为飞机不多，被日本驻旅顺司令官严禁日机再次去和烟台战斗机格斗，也是怕弄出火气了，烟台方面出动大批飞机攻击旅顺。 此次q06的性能在实战中经受住了考验，埃托奥博士也是在得知发生战斗时，亲自驾驶水上飞机在远处观看，取得了不少的第一手资料。 接下来博士的设计方案会有较大的改变，这也是这次空战给烟台方面带来的一大好处。更多的好处是周边的势力已经对烟台的战斗机有了深刻的印象，之后的行事不会再那么乖张。 随即而来的六月，龙口的飞行员训练报名变得人满为患，不得已，祝楷在烟台再开了一个班开始教学，而到了七月，青岛和济南的飞行员训练班也开了出来，济南的班竟然飞的是q06，其它班可还都是水上飞机。 既然在天津的海面上的战斗李烽的军队赢了，那么对租界就没有什么客气的了，军队开始了对租界进行大规模的整肃，把在租界里的日本军队递解出境，同时撤除了租界，把这里交给林基培他们管理，虽然后来在选择管理者时，还是大批洋人出任了各个职位，但是那却是在天津市政府委员会旗下工作了。 李烽对于李克农和朱新峰在三十号的恶劣表现可是大光其火，对于协议中的枪械部分毫无疑问地取消了，但还是给了他们五千两白银，让他们组织的工会也是类似祝楷建议的选举方式建立的，不会再是总工会一言堂的情况了。 六月上旬第四集团军就计划离开天津，然而由于北平的战事拖延，天津的形势似乎对他们越来越有利。克里木部队五万人在扫荡了周边之后进入天津，他们又牢牢地控制了这里，之后的大量物资都是通过铁路往奉天运输。 六月中旬李烽派出克里木部队对直隶、热河一带扫荡过去，把奉军远远地赶到了北平、内蒙一带去，在这边又收编了三万多军队。 李烽在天津大规模地进行部队整编，之后把克里木师的五万人派往奉天，只留下了范同民师的六万人继续进行整编。 在天津，由市政府委员会出面招收了三万多人的警察，一部分的人员就是整编后淘汰下来的军人，使得从一开始这批的警察实力就不错。 李烽对原来北洋时期的军官学校还是很有感情，在天津也有许多当年的学长和长辈，他重新开办起陆军军官学校，聘请了这些军界的前辈来教导，学员毕业后可以作为武装警察部队的补充。 这个学校在六月就招收了近五百人，学费收入就不菲，足以支撑起学校教育，李烽干脆把学生分成两年期、三年期两种，他让祝楷出任名誉校长，当然还是要祝楷出了五十万两白银作为开办费，学校就挂泛美的名号。 天津市政府委员出钱购置了一批武器弹药，奉天兵工厂乘势卖了一大笔军火给天津警察部队，其中就有重机枪和迫击炮，几乎就是一个正规军的配备。 李烽在处理完这些事情，还是带着四万人从天津离开去了东北，只留下范同民两万人和三万警察部队维护天津的安全。直到七月上旬，阎某的大部队进入天津，和范同民进行交接，这才结束了烟台方面军对天津长达一个半月的占领，不过这是后话。 鉴于军队人数的大幅增加，祝楷在五六月间就开始从国外大肆采购粮食，运到奉天和青岛囤积，并且鼓励青岛的商人从日本和美国外购粮食然后卖给他，一段时间里，山东青岛成了粮食的主要交易地。 约翰的军工厂在经过了几个月的恢复建设后，终于可以大规模生产了，这次英国人的研究团队给工厂又增添了一款飞机上用的机枪设计，并且由华楷机械厂生产一条生产线，使得机枪供应可以摆脱德国人，不过这个最早也要到八月份才能投入大规模生产。 gm03研究还在继续，英国人还是凭着他们的专业精神，最终完善了全自动步枪的设计，子弹口径确定为6.5，不过他们搞了两款，一款是粗糙型的，你就是浸水生锈，或是进泥沙都不要紧，摔摔打打也是问题不大，就是射击精度差了一些，祝楷当时看见就差点喊了出来，这简直就是一款ak。 另一款则是精心打造的突击步枪，枪管都是用了最好的材料，而且在祝楷的建议下配备了铝合金战术导轨，可以安装瞄准镜，可以安装榴弹发射器，价格，价格，祝楷一想到这个的价钱就头痛。 还是配备第一款吧！这款就训练一个突击部队部队用，太耗钱了，他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许自己的警卫还是可以配备吧！ 不过祝楷还是批准了这款全自动步枪的生产线，至少要有备无患。由于这个款式的全自动步枪在外观上已经和gm03大相径庭了，祝楷正式定型为lm28突击步枪。 由于奉天兵工厂的规模特别大，它生产的65式和79式步枪数量非常多，祝楷也不好浪费资源重起炉灶。目前对东北军的整编后军队还是装备旧时步枪，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会把这些步枪生产线逐步逐步淘汰掉，或是有哪方势力需要，也可以卖给他们。 现在的后勤确实有些麻烦，两种规格的枪弹往往会发错部队，而且一个部队有两种子弹规格，对后勤的考验无形中多了很多。 ------------ 第一百三十四节 纷杂的事情 席勒尔还是姗姗来迟，直到六月十三日才到了青岛，迈克也是随后到了，祝楷对于纽约的事情还是挺有兴趣的，也是和席勒尔谈了很久。 “老板，现在的股票可是好的不得了，从年初以来已经上升了百分之二十五，我为赚了六百万美元了。”祝楷倒是很吃惊，席勒尔是典型的稳健投资，绝对不会冒风险，这个利润就相当惊人。 “米勒怎么样了？”祝楷对这个人是既爱又恨，冒险的性格在这个人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啊！不好也不坏，今年到五月底，就赚了百分之二。”席勒尔真是不想说米勒，好端端的在五月初已经有百分之四十的利润，一个做空一不留神就把利润亏了个精光，要不说自己严厉要求他平仓，可能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哭呢！ “怎么回事？又是做空惹得祸！”祝楷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这个。 席勒尔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老板已经让米勒自己把握，自己在朋友的立场还是要时刻提醒他，就是不要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吧！ “好了，我们说一下这次让你过来操作泛亚石油公司的这件事。”祝楷准备一会在了解纽约具体的情况，现在他要交代重要的事情。 席勒尔也知道老板这次郑重其事地把他从繁忙的纽约公司叫过来，肯定有要紧的事情。 “你知道现在美国七家石油公司和英－波公司在谈判《圣雷莫协定》的事情吧？”祝楷问道。 席勒尔点点头，这个事情自己没有想法，就是摩根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介入。 “我要说的是土耳其石油公司曾经在1914年划过一条红线，迈克前段时间来，说起这事。”席勒尔很是疑惑，这个太久了吧！貌似还跟公司没有关系啊！ “我要你去中东，盯着他们这次到底是准备划到哪里！迈克说就在这几个月时间，他们会决定下来。”祝楷继续说道。 “你给我记清楚了，这个事情我不想在事前被任何人知道，即使迈克事前也不要说，就说我想叫你们打听他们的消息。”祝楷告诫道。 “好的，我会记住的。”席勒尔还是不明白究竟做什么。 “我让你到两个地方转一转，一个是科威特，在伊拉克的边上，另一个是沙特，也在附近，你看看，这两个地方，哪个可以有机会拿下！”祝楷说道。 “和他们的酋长谈判要小心，不要透露其它消息，至于价格，不要太抠，我需要的是尽快拿到手，你懂了嘛！”祝楷说道。 “是的，老板。可是，老板，为什么把摩根拉上啊？我们自己的实力拿下也是没有问题的，这不符合你的利益啊？”席勒尔确实是在庙里呆久了，没有外面这些和尚会念经。 “英－波公司那么大的势力，不是还被美国人逼得没有路，只能把自己的石油拿出来谈嘛！我们现在就是找到石油，保得住吗？”祝楷解释道。 席勒尔这才明白了，摩根会挡在所有压力的前面，所以他们值这个价钱。 “好，老板，我一定完成任务。”席勒尔信誓旦旦地回答道。 “还有一点，一旦你拿到了地方，我会派人手过来，那时候我们可以才好跟摩根好好谈谈。”祝楷说道。 了解了具体情况，席勒尔对于这次的中东之行有了更多的期待。 迈克在傍晚找到了祝楷，祝楷也就是随意说现在局势紧张，自己还是决定让席勒尔去中东一趟，让迈克自己拿主意要不要一同前往，迈克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跑一趟。 对于上海华楷的管理祝楷还是跟周馥有了一些交代，不过他还是准备最近去上海一趟，那边的许多事情必须开展起来了。 六月的下旬祝隶还是不知道祝楷准备在东北怎么干，祝楷经过了和日本战斗机的空中战斗，对日本人的士兵素质有了更多的了解，现在他需要的是在东北限制日本人的势力，让他们有所顾忌。 东北有两股外国势力存在，大致的实力分布是：苏联人在北满势力是沿着中东路分布，而日本人则是主要在南满这边，也是沿铁路发展，日本人有护路队将近两万人，不过分散一些。 祝楷了解这点以后，希望祝隶和李烽两人一南一北发展，李烽马上从天津出发前往东北，紧随宇文枫桦和常继荣的1师往黑龙江去。 祝隶则是留在奉天这边发展，他俩只要全力发展武装力量就行，由于烟台方面军大规模地使用无线电发报机进行联系，所以祝楷建议祝隶不要让奉天府周边恢复有线电报，至少也要拖延他们恢复的时间。 而在黑龙江、吉林这边，则是大规模破坏有线电报线路，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使用有线电报发送信息。 东北将实行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尽量不让无关人员流动，打击日本人满铁的客货运生意。 在新的矿产资源开采方面东北方面采取高税率的办法，对已有矿山征收高额资源税。并且尽量不让日本人介入新的矿产资源开采，祝楷会在下半年开放美国资本投资东北的通道，但是对资源类的投资还是采用高税率政策。 祝楷在近一两年不会大规模开发东北，他会建议祝隶和李烽采取极端保守的政策，不欢迎除了美国资本的投资，也不欢迎任何地质勘探，现在正在勘探的要马上停止。 德国人在八月就会对重型武器进行测试，祝楷建议他们把重型武器的测试地点放在东北，因为东北的军队可能会在德国人的重型武器测试评估之后，感觉满意的，会进行采购，这也让德国人非常愿意在东北测试重型武器。 莱茵金属公司钢铁厂在今年的九月将会建成投产，而克虏伯公司则是通过国内运来的材料试制了一款重型步兵车，祝楷对此还是挺感兴趣的，不过合同规定他们将会保守新产品的秘密，烟台方面将得不到这些技术，不过这些不是祝楷关心的，就目前烟台工业的水平，他们还不能消化这些技术。 阿尔德依对于克虏伯在战车技术上采取的保密措施还是很不安，因为他们几乎不会和祝楷分享什么东西，也就是说祝楷在合作中拿不到好处，当然除了金钱。 他还是尽力解释了事情原委，并且向总公司请求提供一款旧时的战车底盘技术给祝楷，以求得祝楷谅解，并会在新产品出来后的测试过程中不对烟台方面保密。 当然他的主要目的还是想祝楷的订单，这可是他们在看见埃托奥博士最近半年来意气风发的情形给刺激到了。 青岛托奥飞机制造厂生产出来的战斗机可是德国生产的飞机大规模进入实战的典范，而且事实上飞机制造的非常成功，德国军方已经有人员过来考察托奥飞机制造厂，一旦考察之后的评估能够通过，那么埃托奥博士很可能会得到德国空军的战斗机订单。 连家三兄弟在埃托奥博士手下可是如鱼得水，本来还是信誓旦旦地要去学习驾驶飞机，可是在和博士学习飞机理论知识，接触到飞机的设计工作之后，他们三个人还是迷上了。 斐格船厂已经在船坞放样了，两艘船只的钢板将会陆续运来青岛，祝楷可是把造船所带过来的另外一百多人安排在这里工作，他们将和德国人一同工作，学习他们的造船技术。 青岛的部队在换防之后，由王进才出任守备师师长，统辖三万人，其中六千人是海军，还有一批人员是空军，由于如今空军并不是单独作战，所以还没有把他们从陆军中分开，而海军还在德国人的教学和指挥下，也根本分不开。 这次席勒尔过来为祝楷带回来一批资金，而且纽约的两艘油轮也建成跟着他回到了青岛，这样他们泛亚石油公司就不是空名头了。 烟台的炼油厂现在可是产销两旺，它的航油可是根本是被飞机包了，重油则是供应两艘万吨级货船和几艘油轮，只有汽油是销往天津和上海的。不过祝楷已经考虑了第二期的施工，不过考虑到江南造船所的焊接工人能不能过来施工，他还得等等。 到了六月底，上海的事情已经堆积在那里，必须要尽快去处理，上海那边在催促祝楷还是尽量去一趟。 北方的局势已经渐趋明朗，蒋记联军眼看胜利在望，现在是烟台和南京方面的蜜月期，根本不可能有马上翻脸的可能。 祝楷乘坐二千吨的油轮前往上海，随船带去了水上客机，警卫则是出动了三百人，这也算是祝楷在半年前出走之后的首次返回上海。 ------------ 第一百三十五节 烧钱无底洞 油轮到达泛美长江码头的时候，这里还是很冷清的，祝楷对行程没有大肆宣扬，但是还是有很多人等在泛美重型车辆厂。 这也是那个张扬的水上客机太明显，许多人在途中看见了它，在上海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是祝楷准备高调返回上海。 来泛美见祝楷最迫切的还是重庆煤铁联合钢铁厂的大小股东们，虽然在重庆的钢铁厂建设没有停工，但是进度却是很慢，估计建成时间会拖延至少三四个月以上，年前祝楷从上海出走让他们可是捏了把汗。 合兴钢铁厂参与了建设施工的炼铁炉建设还是不慢的，估计到明年的五月就能完工，而炼钢炉因为技改则会迟一点，在明年六七月间完工，发电厂差不多也是这时候完工，不过煤矿和铁矿开采会在十月就可以开始了，这也是挣钱的买卖。 不过现在重庆的刘湘还是感觉不是那么牢靠，他们也希望祝楷能够派护卫队过去，看着钢铁厂建设和生产，不然总是心里不安。 这些不是祝楷的重点，他劝慰了众多重庆钢铁厂的老板，让他们找段志达处理护卫队的事情，然后就抛下他们去找约翰。 约翰着急叫祝楷过来还是因为技术工人培训学校的建设就要完工，首先是建设款项还没有着落，需要祝楷筹措，再一个是九月招生的事情，总得拟一个章程出来吧。 培训学校是祝楷决定培养高级技术人才的地方，去年他还是准备培训一些普通技工，可是最近烟台各个工厂的高级技工缺乏的矛盾集中爆发了，使得许多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出现问题，像是发动机的问题，像是挖掘机的问题，前者交给了德国人处理，后者呢，交给了泛美重型车辆厂装配，其它一些小问题就举不胜举了，这不得不引起他的高度警惕。 还有一个难题是研究所裙楼已经竣工，需要支付建设款项，研究所需要配备的实验设备得由他过来拿主意。 这些实验设备祝楷在去年就已经大部分定好了，后来被迫去了山东，他又想着把实验室建在烟台，可是一直在忙，把实验室的事情忘记了。 上海的建筑队倒是好样的，他们就凭着祝楷的一句承诺一直埋头干活，几乎没有停工过，这让祝楷很是感慨，虽然那段时间他们除了这里根本找不到其它活干，但是他们的信守诺言使得祝楷更愿意和他们再次合作。 研究所实验楼竣工最高兴的还是研究人员，他们一直是东凑一下，西拼一下地在打游击，根本没有资金的根据地，这回是真正安定下来，可以安心搞研究。 祝楷在会见了他们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把裙楼装备起来，研究人员终究是宝贝啊！他们在任何时期都是国家民族的最大的财富，这样浪费他们的时间确实让人不忍心。 研究所和培训学校的设计祝楷一开始就是有交集，他们在日常的工作联系会比较密切，有些重要课题会双方协助开展起来，比如研究所的一个设计方案出来，总得有人动手加工一些精密的零件吧，这就得学校方面的力量。 所以这也决定了学校的招生会很严格，同时也要求教员的水平要高，这也是祝楷感到棘手的方面。 祝楷在约翰的建议下，决定投入巨资在上海招聘各个领域的专业人才，专门设置基金为他们服务，目的只有一个培养出人才为自己所用。 学校和研究所会持续消耗祝楷的钱袋子，现在也许你还看不出来，可是最终会花去的资金将是难以想象，可能会超过八位数。 在研究所实验室裙楼中还有一个不能忘记的项目就是风洞实验室，起初的设计是在明年的二月间可以完成采购设备的安装调试，然后进入试验阶段，现在他对德国设备过来之后，自己重新设计一套风洞研究室感兴趣。 他在博士的采购清单上还是发现了许多不足，大多数在以后的风洞实验里经常要用到的测试项目现在并没有出现，这让他有了自己动手完善实验的想法，可以在上海的这个实验室里进行尝试。 这个事情他现在觉得没有必要和他们交流，虽然祝隶他们知道肯定不会让他在这里烧钱，而周馥则更是害怕又一次经历滑铁卢，但是祝楷还是不甘心浪费在这里的设计，即使从头到脚白花心机，他还是愿意，至少花了这笔钱还能培养出一批飞机设计方面的人才。 埃托奥博士对风洞实验的崇尚他还是了解的，风洞的设备订单在第一架飞机摔了之后就已经下给了德国国内，估计还有一个月就能运过来。 博士现在正在进行一款新型飞机设计，准备接下来在风洞实验中进行测试。风洞实验的电力消耗却是青岛无法承受的，所以祝楷这次过来也是想知道重庆那边的建设进度，当他得知重庆钢铁厂是延期完工，他就决定把纽约那套就要完工的1.5万千瓦发电机组先安装到青岛，然后再订购一台3.2万千瓦的发电机组给重庆，一个时间上不会耽搁，另一个花费祝楷还是可以承受，多余的电力可以带动重庆的其它产业发展。 祝楷对于q06歼击机和y02强击机的零部件加快了采购，这也是纽约摩根总部的要求，摩根运作的泛美船舶上市已经进入了关键时候，需要泛美有一份漂亮的业绩报表，摩根公司请求祝楷采购军用船只虽然被拒绝，但是凯勒还是在六月底七月初会被派往亚洲，届时还会和祝楷探讨这个话题。 烟台方面现在控制的地方大了，虽然部队规模也是扩张的厉害，但是总体怎么样还需要时间去验证。 几次重要战斗都在战斗机的支持下取得了胜利，祝隶和李烽也肯定了战斗机的辅助攻击效果，他们要求在东北布置的飞机数量也更多了。 祝楷争取在今年年底前要安装制造五百架以上的战斗机，自己制造零部件生产的q08歼击机则是越多越好，至少要在山东各地布置三百架的飞机，以抵御来自陆地和海上的可能威胁。 在东北的吉林，祝隶已经下令修建大型的机场，航油将通过铁路源源不断地运送上来。 在奉天，祝隶更是大幅扩建了飞机场，并建造了大型的油库。在秦皇岛和山海关之间，部队正在修建前进机场，以备飞机在此地驻守。 祝隶部队在东北开进的时候，随时会注意在一定范围内能够得到战斗机的战斗支援，这也是在山东作战时部队看到战斗机的威力，现在开始有些依赖它的缘故。 现在合兴钢铁厂的扩建已经完成，钢铁产量大幅度提高，主要的采购大户还是在烟台和威海，另一个用户你想都想不到，是水压机实验小组，对，就是封德刚。 他们在上半年包下了合兴钢铁厂三分之一的钢铁产量，起初两个月是一千两百吨的水压机余款抵付的钢铁在用，后来则是答应合兴提供一台五千吨以上的水压机，合兴钢铁厂供应封德刚小组钢铁用于试验。 合兴钢铁厂还是以一千二百吨水压机的压延业务最好，现在的铝合金机身就是在这里加工。而一些发动机轴的压制制造也是从这里出去，加工业务可是非常繁忙。 这里还是要说祝楷给封德刚他们的水压机控制系统设计起了作用，使得这台水压机的加工精度相对很高，这也是业务繁忙的主要原因。 祝楷对封德刚他们还是很好奇，整整半年他们就没有拿到祝楷多少经费，而他们却一直在江南造船所工作不懈。 他到了造船所才知道，封德刚把水压机的研制小组分成了三组，一组在试验上次祝楷给他们介绍的电渣焊焊接工艺；另一组则是在试验焊接横梁的强度，已经有两组试验已经证明了焊接强度还是有希望达标的；还有一组在试制超声波探伤仪，以便在焊好之后可以探伤。 现在他们的两个试验小组还是有成绩出来，超声波探伤仪还是很成功，祝楷发现这个和声纳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用在海军探测潜艇上还是很有效的。 祝楷还是决定给他们拨款，一个是继续进行试验，另一个是投入到声纳探测仪的设计制造中，争取拿出产品到舰船上进行试验。 然而电渣焊在小吨位铁板上的成功并不代表能够在大吨位上就能够成功，江南造船所的焊接师傅在电渣焊焊接过程中也是险象环生，漏焊时有发生，失败那是常有的事，这也是最近一段时间合兴钢铁厂的钢铁不敢再给他们的一部分原因，不过祝楷还是建议合兴钢铁厂全力支持封德刚，至于用了多少钢铁，他会认账的。 祝楷还是得承认，他们这里确实太烧钱了，这段时间他们忽悠上了兵工厂的钢铁，这还是李主任想要封德刚帮他们制造一台三百吨的水压机之故，他们也是趁势拼命在做实验。 祝楷也知道水压机耗费的金钱也是难以尽述，可是还是抵挡不了它带来的诱惑，他会尽自己能力支持封德刚的水压机研制小组工作，只要他们在四五年内能够掌握万吨水压机的制造技术，他就满足了，如果碰巧他们能够制造出五千吨的水压机，那他就得去烧香拜菩萨了。 ------------ 第一百三十六节 牢骚、通讯 “老板，听说祝楷回到上海了，我们是不是把他……”在上海的一个寓所里几个青帮的头目和戴笠说着话。 “我们上次没有把他抓住，可是承受了巨大的代价，你们可知道为什么我们现在还在北平近郊和奉军交战！”戴笠说道，“就是因为祝楷的大哥切断了奉军的归路，他们在和我们拼命了。” “山东我们的军队一步都进不去，也是他们在前面挡着。”戴笠无限感慨地说道。 “那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祝楷在上海晃悠？我，我……”青帮的这几个头目非常懊恼，几次三番想弄倒祝楷，甚至都已经把他的产业拿了一部分过来，可是现在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境地。 俗话说的好，打蛇不死反被蛇咬，谁知道他回来会不会报复呢？然而戴笠却不允许头目们有什么动作，这让他们郁闷不已，几个人呆在一起喝酒发牢骚。 祝楷这边还在飞机制造厂转悠，这里的工人有许多是原来的学徒，在工厂被没收后的一段时间里，大家一点事情都没有，马尾飞机处过来的两个人就一直在给他们讲课，到马尾飞机处把发动机运到马尾以后，又让工厂生产了三台发动机，这才算有点活。 如今厂子回到了老板手中，生产马上又会正常，大家也是很高兴，而祝楷也得到了消息，去纽约学习飞机设计一批人员马上就会回国，他们有一款民用飞机的设计，据说有十二个人可以搭载，是客货两用形式，也算是他们学有所成。 走出飞机制造厂，祝楷也是想看看上海的街景，带着警卫走在了繁华的街道上。现在的景象和去年不太一样，北伐的大局已定，大家的情绪也都渐趋稳定，没有了去年的忐忑不安，更多了对生活的向往。 “你怎么回事？竟敢撞我，不要命了！”几个醉醺醺的人插进了祝楷一行人的队伍，横冲直撞的，显得霸道蛮横。 祝楷看得眉头皱了起来，对黄东说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几个警卫正在和他们理论，黄东迅即返回。 “老板，这几个是戴笠的人，去年年前就是他们在对付我们。付强当时还想采取行动，你后来不是没有同意嘛！”黄东一脸平静的神色，他知道这几个人是喝醉了的，不过他不想老板误解他们是故意闹事。 “既然他们碰上来了，就带回去，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祝楷说道。 第二天，口供问出来了，他们几个就是去年策划街头枪击案的主犯，祝楷把一封电报发给南京，静候蒋记怎么给他回复。 在众多的证据面前，蒋记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抛弃了这几个喽啰，最后交给了上海市政府处理，戴笠则被调任江西一个小地方做县长，不过这也就是幌子，不久他就回到了蒋记身边。 这些琐事不是祝楷热衷的，他更关心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这里的人员配备目前是几个厂里最年轻，学识也是相对较高，同时也是最弱的。 就现在的状况，他们没有太多的工作经验，大多数的员工只是有些飞机的理论知识，对实际的飞机没有什么印象。祝楷决定最近让他们到青岛托奥飞机制造厂进行轮换学习，争取早日能够熟悉飞机的结构和制造装配工艺。 祝楷晚上住在了家里，久别重归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在这里给了他最初家的温暖，周馥晚上过来看他。 “祝楷，还是你回来好啊！”周馥感慨道。 “你这半年来也是辛苦了，我知道这里的环境复杂一些，但是却是我的发家之地，真是不舍得放弃啊！”祝楷喃喃自语道。 周馥也是对祝楷的创业历历在目，了解他的心情。 “哦！还有一件事跟你说，文怀建在川南已经站稳了脚跟，他一直和上海联系，我也知道一些。物资方面是约翰的军工厂为他发了一批军火，上次华楷的发电厂多下来的蒸汽轮机我让人送去他那里了，应该已经安装好用了，人员还是周仁海从垦利县调派的，有三批人了吧！”周馥对川南没有太多印象，只知道有物资从泛美仓库出去，其它的事情还是付强是的。 “哦！王亚焦在那里还好嘛！”祝楷随口问道。 周馥想了半天，回答道：“好像文怀建没有提到这个人，我听付强说文怀建现在是会理的县长，可是没有人提到王亚焦这个名字。” 祝楷非常奇怪，不是让王亚焦去会理做县长，怎么回事啊？ 不管怎样，只要自己有人在会理就可以了，现在自己还不可能分心顾到川南，如果他们能够发展那是最好，自己会用上海的基地源源不断地给他们支持。 ~~~~~~~~~~~~~~~~~~~~~~~~~~~~~~~~~~~~~~~~~~~~~~~~~~~~~~~~~~~~~~~~~~~~~~~~~~~ “连市长，你看小楷为什么不怎么愿意投资奉天呢？”在奉天的市政府里祝隶和连志德在聊天。 “也许他还没有看到这里的潜力吧！不过他的重税对日本人的压力还是有一些，我怕他们反弹啊！”连志德确实很担心日本人在奉天的势力。 祝隶倒是因为日本在营口的动作，很反感日本人肆无忌惮地进入东北，现在他在大连边上就驻有重兵，一旦有事绝不手软。 “军团长，你现在对军队的整编下面可是议论纷纷啊！”连志德确实担心军队不稳，东北军刚被整编不久，双方磨合还是得一段时间。 “军队的整编势在必行，我们烟台方面军的宗旨就是军队是纯粹的武力集团，不是某人的私有之物，必须服从指挥。”祝隶坚定地说道。 连志德看到和祝隶还是聊不到一块，就想起能不能让他们在经济上放松一些控制，使得奉天的经际环境能够活跃一点。 “奉天在东北一向是经济最好的，可是如今有些死气沉沉，你看……”连志德不知道应该怎么劝祝隶。 “这是祝楷吩咐的，日本人在这里有些咄咄逼人，什么都想插一手，我也不想看到这样，再等等吧！”祝隶非常无奈，最近一段他是干脆把军队重新开始大规模训练。 “哎！”连志德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要联系上祝楷啊！ 在奉天的大规模整编过程，祝隶已经精简了一部分部队，常继荣带着一部分人马和管文真去北边了，李烽也是匆匆忙忙到北边去了，他们带走了十几万人，现在在奉天有二十万人，自己从山东带过来的部队就像种子一样撒了出去，但是东北军还是有一些实力不错的部队，目前的任务是把他们都变成自己的。 唯一让祝隶开心的就是兵工厂，祝楷把一部分技术人员调到奉天，让他们在这里安装一条6.5口径的弹药生产线，以供应持g01步枪的部队。而且还会在这里建设一条gm03全自动步枪的生产线，以配合这里的部分部队能够在年底前换装。 祝隶对目前的枪械还是没有什么意见，以前不是都用98k嘛！现在的79式和65式也是挺好的，至少也可以省一部分钱。 在大炮生产线上，祝楷向青岛莱茵金属公司求助，让洛斯基帮忙在奉天建立一条105毫米的榴弹炮生产线，同时祝楷答应他在和克虏伯公司的战车竞争中，不会偏向克虏伯公司。如果他们在九月钢铁厂建成后，开始试制坦克时，会支持他们在东北测试，争取军方的订单。 本来祝隶也想把各个师都升级为军，但是他和江开戎、李烽商量之后，都觉得目前没有必要脱离南京的战斗序列，以免刺激到南京的神经。 在天津外海的战斗机格斗中，他们还是发现了无线电通话的好处，也是在尽力建设陆军的无线电通话系统，祝楷对这个倒是很支持，不过他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展，只好求助纽约研究所。 在美国现在正是通讯高速发展的时期，at&t公司可是如今通讯设备和通讯网经营的巨头，不过它在国内已经被市场对通讯的强大需求所吓到了，竟然抛下欧洲和其它地方的子公司，全力回到美国发展。 祝楷是不可能去大洋彼岸研究他们的通讯产品的，他只想要一套自己的军队可以用到的通讯系统，再不济还是用无线电发报机，这个还是挺熟的。 其实这时在威海的无线电设备厂就在设计一款通信系统，这样说可能夸张了些，如果说步话机，可能大家都会明白。 他们的目的是打入青岛托奥飞机制造厂的机载无线电设备采购，以取代从德国进口的那套系统，祝楷在打听了一圈之后，才最终发现了他们的产品，随即向他们提出了设计一种无线电话系统的请求，并先期投入巨资给他们进行开发，以争取早日实现通话。 ------------ 第一百三十七节 大旱救灾（一） 在上海忙忙碌碌地呆了一个星期后，祝楷在大哥的电报催促下开始启程回烟台。 在东北北部，黑龙江是在六月底李烽带领部队进发之后才彻底拿了下来，宇文枫桦期间为了避免哈尔滨遭受战火摧残，和哈尔滨的驻军前前后后谈了有五六次，最终还是和平拿了下来。 自六月以来，从察哈尔过来的蒙古牧民就传来了绥远大旱的消息，然而由于祝隶忙于整编部队，没有太在意。到了七月初，祝隶向奉天省各个方向派出了部队，并且控制了热河一部分和察哈尔的一部分，这才真正控制了整个东北。 克里木师五万人在平定黑龙江后，被李烽从黑龙江派往察哈尔，进入了锡林郭勒盟。 而这时从察哈尔经热河已经有大批的牧民逃往奉天，至此，内蒙大旱的消息确认了。 奉天至此开始设立了救灾点，收拢难民，每天开始施粥，同时安排大批难民为军方建设奉天飞机场。七月起在奉天的难民已经是人山人海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头痛。好在祝楷的粮食采购从六月起就没有停止过，有一部分粮食进入了奉天仓库存储，使得救灾工作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祝隶在奉天被连志德等一批文官每天烦得脑袋都大，就给祝楷发了一封电报，要他速来奉天处理这些民政事务。 祝楷乘坐水上客机于七月十日到达了营口，随后又乘坐列车于夜晚九点到达奉天。 连志德和何升在火车站迎接祝楷，祝隶则在家里处理恼人的政务。 “小楷，一路还顺利吧！”连志德笑着打招呼，现在的祝楷可不是年前的小兵了，如果按照南京方面的军制，他应该是将军了，连家的第一个将军。 “老板，军团长已经在家等你了。”何升还是一脸恭敬的神色，现在谁都知道老板手中有好东西，随便漏点出来，就该你乐的。 祝楷也是被这个大旱的消息惊着了，这可是要命的事情，他在来之前可是仔细打听了一下，现在旱灾最严重的地方是陕西、甘肃一带，山西和绥远次之，但是因为北伐军和奉军的持续战争，谁也顾不上救灾，几千万人在死亡线上挣扎。 “我们还是去见军团长吧！大爷爷，何师长。”祝楷说道。 三个人在一群警卫簇拥下来到祝隶的府邸，祝隶这两天都呆在家里办公，也是打了躲避的念头。 “大哥，是不是救灾的事情，这么着急叫我过来。”祝楷问道。 祝隶望了连志德一眼，这事还真不是自己该管的，“是的，这两天逃难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已经有人建议封锁边界。” 这个建议是早有人提过了，不过谁也不忍心让这些饥饿的难民就这样眼巴巴呆在边界上，最终只好作罢。 “我们还是应该伸手的，都是骨肉同胞。”祝楷语气沉重地说道。 “在奉天的救济粮应该是够的，我看这样吧！让难民的强壮劳力去帮我们修路，就从奉天修到长春，能够开上卡车就行。”祝楷说道。 “可是，我们现在又用不到这条路？”祝隶疑惑不解地问道。 “大哥，路总会用到的，那么多的壮劳力在奉天无所事事你不着急啊！”祝楷解释道，“我们在山东青岛也储存了大批的粮食，在山东也可以接收山西的饥民，现在天还暖和，到了冬天就麻烦大了。” “山东那边烟台到青岛的道路也早就应该修了，他们来了也可以去修路，不用怕他们没有事情做而闹事。”祝楷说道。 连志德看着祝楷还是想的蛮周到的，于是插嘴说道：“北上还有大片的土地无人耕种，是不是也可以安排他们去啊？” 祝楷眼前一亮，对啊！周仁海不是在垦利县搞过军垦嘛！让他把有经验的人派过来。 “好，大爷爷，您这个主意好！我马上叫人上来筹划，到时候你来些人带带路。”祝楷说道。 “大哥，现在在其它地方有没有饥民？”祝楷问道。 “有啊！热河北这边人最多有一大批人，奉天的人大部分是那边从朝阳乘火车过来的。”祝隶回答道，“据说锡林郭勒盟那边也有。” 祝楷还是不太了解情况，祝隶的卫兵已经把地图拿了进来，祝隶在上面指着给大家看。 没有想到还是赤峰那地方，这里可是铁矿石储量最大的地方。 “大哥，你把粮食运到朝阳去，顺便让他们修一修朝阳到热河北的道路。”祝楷热切的说道。 大家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样都是修路有用嘛！粮食可是宝贝啊！现在这么兵荒马乱的，真是有粮食在手里才不慌。 “大哥，别考虑了，听我的，如果我们不在朝阳救济灾民，他们肯定还会过来奉天，到时候这里可真是人满为患了。”祝楷说道。 “好，马上把粮食运到朝阳去，组织难民开工建设朝阳到热河北的道路。”祝隶下了命令。 祝楷还有事情要做，他得赶紧让上海的建筑队北上，现在不抓紧建设房屋，到了冬天可是会死人的。 从76号发了电报给上海催促建筑队上来之后，祝楷也开始给济南江开戎发电报，让他组织人员开始对山西过来的难民进行救济，同时讲述了对难民修建烟台到青岛道路的安排。 在来往了几封电报之后，江开戎还是没有明白祝楷到底想干什么，祝楷只好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再赶赴济南去。 “儿啊！再坚持一下，只要到了奉天，我们就有救了。”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人对着自己年幼的孩子说道。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奉天在救济饥民，就从热河这边赶来，眼看就要到了，可是孩子真的是没有力气走路了。 一路上都是像他们一样往奉天去的饥民，一路上也都是倒在地上的老老少少，怎么一个凄惨了得。 七月十一日，救济工作全面展开，一车车的粮食往朝阳运去。 奉天在几个城门口施粥处设立了救济登记处，壮劳力被询问是否愿意进军垦农场，或是要求随时待命，他们如果被安排了修奉天到长春的道路，家人则是会有伙食供应，一天的时间，报名的人就非常多。 十二日，粮食到达朝阳县的时候，这里的景象已经有些凄惨了，许多饿毙的死尸到处都是，如果再来晚一点，可能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无法预料。 朝阳的救济工作随着军队的到来变得井井有条，大多数活下来的人还是青壮，修路的工作会在两天后工具到来时进行，现在他们在帮忙搭建临时住房。 上海泛美重型车辆厂随船运来了刚刚制造出来的五辆挖掘机和推土机，准备在朝阳修路时使用，这边的山区修路可是用得到这个设备，为此他们还派来了几个开车辆的人员。 到十六日，车辆和上海建筑队在秦皇岛上了岸，随即运往朝阳，到傍晚就到了朝阳火车站，军方的代表在火车站迎接他们，看见这五个大家伙可是惊呆了。 十七日，两辆挖掘机上路可是工作，三辆推土机开始分段施工，众多工地上的难民们被它们的工作进度吓坏了，本来三天时间他们才修了短短的一段路，没想到五台车辆一到，一个小时就干了他们三天的活。 不过他们现在的干劲可是大多了，原来还以为军方是怕他们吃白食想出来的修路的招数，当几台车辆一到，谁都明白他们真是比不上机器，不好好干真是吃白食了。 由于没有重型卡车的配合，不然修路的速度还要更快，难民们的工作就是在后面把路整理好，蹋实来。 一路上遇上了逃难是人群，难民们也会热心地给他们些吃的，安排他们继续往前到达安置点。 这些车辆还是第一批次的产品，虽然看着好像还是挺不错的，但是在四五天之后，还是频频重新了故障，厂里的工人跟随着修理，也更多了解了车辆容易出问题的所在，也算是路试吧。 不过之后烟台工程机械厂和泛美重型车辆厂生产出来的车辆变得越来越好，也是得益于朝阳修路之故。 中国的老百姓还是感恩的，在机器相继出现故障时，他们还是靠双手一步一步地把道路往前延伸。 之后他们也积极地向操作工人们学习驾驶挖掘机，在工人们劳累的时候代替他们工作，使得朝阳修路过程培养了一批能够熟练操作挖掘机和推土机的能手，在接下来的道路建设中发挥了巨大的能量。 上海的建设工程队就是为祝楷建设学校和研究所裙楼的那帮人，他们的头张继鸿把所有人都带到了东北，祝楷让他们分成了无数个小队，带领着难民建设军垦农场、奉天和朝阳的难民临时集中住所，争取在第一场雪下来之前，每个人都能住进房屋。 这个愿望让祝楷整整支出了一千多万美元，他从美国不计成本地运来粮食，从烟台和上海运来柴油，光光在东北他就救济了二百多万人，并且在第一场雪下下来之前，抢通了热河北到朝阳的道路。 ------------ 第一百三十八节 大旱救灾（二） 感谢长舒心，打赏是对我最大的肯定，我在寂寞中前行，有你们相伴，真好。 ~~~~~~~~~~~~~~~~~~~~~~~~~~~~~~~~~~~~~~~~~~~~~~~~~~~ 奉天的情形则是乱了些，不过由于张继鸿的人得力，军垦农场做得是尽善尽美，在所有安置的人里面，这里的人是最安定的，来年的恢复生产也是最快的。 祝楷在安排了奉天的救灾事务之后，在七月下旬赶到济南和江开戎会面。 “江大哥，济南周边的饥民好像并不多嘛！”祝楷疑惑是不是自己的消息有误差，在锡林郭勒盟那边，克里木可是接收了近十万蒙古饥民，而且人数还在上升，来之前，祝楷已经下令往草原上运送粮食。 “小楷，我们这里是南北的要冲，而石家庄也是，那里已经被军队堵得严严实实的，灾民怎么可能过的来！除非阎某可以让开大路。”江开戎解释道。 祝楷知道现在还在打战，确实这耽误了救灾工作的展开。 “那我们怎么办？”祝楷也是着急啊！如果消息可靠，陕西的灾情更严重，那么逃到山西的陕西饥民就很多，山西的灾情也同样是不容乐观，如果不尽早过来，这，这真是难以想象。 “没有好办法，要么不管这事，要么找阎某谈谈。”江开戎很是无奈地说道。 “我发个电报给阎某，看看他是什么意思。”祝楷说道。 济南的情形还是很不错，一切到目前为止还是井井有条，江开戎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抓军队整编的事情，成效很大，现在军队的大规模训练已经开始。 然而一件事情却是棘手，工厂企业的工人经常地进行罢工抗议，而且动不动就使用暴力，有些上海当年的情形。 何壮在得到消息后，已经从青岛赶过来，带着人在排查摸底，希望能够了解工人们的述求。 一直到七月底，阎某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到达济南的饥民更少了，这个现象引起祝楷的担心。 北平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阎某的第三方面军和冯某的第二方面军与第一方面军正在谈判如何分赃，谁也没有时间顾及山西和陕西两个省的饥民，使得这两地可是哀鸿遍地。 到七月三十日，祝楷怎么也等不住了，他直接给在天津的阎某发了封电报，约他在天津会商饥民之事，阎某回电同意了祝楷的请求。 “小楷啊！你一个人怎么可以去天津？不行，不能去。”江开戎得知祝楷准备亲自前往天津会晤阎某，还是很反对。 “江大哥，现在不比往日，我也是南京方面第四方面军的少将，他阎某多少还是会给些面子，况且我们和他又没有冲突，他怎么会难为我？”祝楷还是相当自信阎某至少不会抓他。 江开戎再三劝说无效，最后决定从特种旅抽调一个团出来，护卫祝楷前往天津。 特种旅的装备是全军最先进的武器，江开戎抽调的这个团竟然有装备了十支lm28，这让祝楷可是大吃一惊，打听了之后才知道，这些是青岛军工厂的前期给军队的测试样品。 济南出发的列车还特别挂了一节车厢装上祝楷的那辆防弹轿车，以方便他在天津的出现。 临出发，江开戎还是亲自来嘱咐特种团团长于科，要他确保祝楷的安全，让他带上了三团无线电发报机，以备随时和沧州飞机场联系。 同时，江开戎把二十架q06派往沧州机场待命，八月一日，祝楷登上了济南出发的列车，向天津进发，他在前一天向阎某发电报告诉了自己的行程。 列车经过德州时，周仁海上了列车，见了祝楷。 “老板，你这样去天津是不是太冒险了？”周仁海一脸担忧地问道。 祝楷这两天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他不以为意到回答道：“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险，阎某和我又没有结仇，他何必难为我。” “对了，我这次如果谈成功了，会有大批难民过来，我打算让他们修路，你们垦利县要不要……”祝楷还没有说完，周仁海连忙插嘴。 “要，要，我早想修一条路过去。那里的石油可以开采了吧！老板？” “周师长，我们想办法从淄川修条铁路过去，不过没有三五年，石油还是不能开啊！”祝楷为难的神情让周仁海有些沮丧。 “不要担心，石油在那里又不会跑掉，我们守护好山东，怎么都会有时间开采那里的石油的！”祝楷坚定地说道。 “是，老板，我们一定会牢牢地钉在这块土地上。”周仁海高声地应和道，他也知道现在是周围环绕着各方势力，一旦有大利益，真是不好说他们不会像鳄鱼般扑过来。 祝楷的专列继续往天津进发，周仁海也随即到沧州坐镇指挥，到晚间的时候，专列停靠在了天津车站。 天津市市政府委员会的林基培、祁仍奚等人和阎某的下属宋开广带领一干人等在火车站迎接祝楷一行人。 当祝楷的军队快速地下车开始警戒时，所有人都有些惊呆了，这是怎样一支部队！他们头带钢盔，身穿着花花绿绿的军装，通身的衣服都是口袋，手持的一把枪他们可是见也没有见过，这是那十把lm28太风骚之故，而其它的gm03全自动步枪也是很抢眼，身上还挂了一些七七八八说不出来名字的装备。 军人的眼睛都盯着对方士兵的装备上去了，还是林基培和祁仍奚主动上前打招呼。 “祝少将，欢迎来天津。”两人恭敬的问候道，祁仍奚这时想多说几句，可是在众多军人面前还是有些怯意。 “祁仍奚，祁老板，不认识了，我们可是做过生意哦！记不得了，去年四月……”祝楷还是认得祁仍奚，上次在塘沽码头两人还是相谈甚欢。 “祝老板，哦不，祝少将，怎么会忘记呢？你来天津可是太好了。今晚要不我们市政府委员会请你吃个饭？”祁仍奚还是不忘记拉拉近乎。 祝楷看看宋开广等人，他们还是傻傻地注视着那些装备，没有什么反应，祝楷想着今晚也是不可能和阎某展开会谈，于是说道：“行啊！那么你们安排吧！最好是到我的警卫们也能住下的地方吧！” 林基培连忙接过话来，说道：“到岑华轩去吧！它的边上原来就是李烽司令的驻军所在地，现在是警察教习训练所，这些警察还是李司令亲自挑选训练的呢！” 李烽在昨天得知祝楷要到天津，也是建议他到警察训练所就住，那里还是亲烟台的警察大本营，相对比较安全。 宋开广本来还是想给祝楷一行人安排住宿的，不过在来前阎某还是让他不要过度插手祝楷落脚哪里的事情，总归他们双方还是不熟悉，今晚他还是不会和祝楷见面，明天双方才会正式的会面。 “祝少将，今天……”林基培刚开始说，就被祝楷打断了。 “今天我们是随便聊天，就按以前和祁老板交往的时候，叫我祝老板吧！”祝楷说道。 “啊哈！祝，祝老板，我就禅越了，我代表天津市市政府委员会欢迎你到天津访问。”林基培举起酒杯和众人一起想祝楷敬酒。 “谢谢各位，我也算是老熟人了，我们烟台方面军还是刚刚离开这里，我来也是为了老百姓的生死大事和阎长官商议。”祝楷还是想和他们具体谈谈，也许还有些事情需要他们配合。 “哦，祝老板，具体什么事情让你不辞辛苦跑天津一趟。”林基培还是有些好奇，让祝楷出动的到底是什么大事。 “其实这事也许大家都有耳闻，山西和陕西连年大旱，百姓困苦不堪，饿死的人几乎难以数计，我不忍心，想让阎长官让开一条道，至少他们可以投奔我们山东，我来赈灾，至于到山西或陕西，恕我不敬，真是怕军阀挡道，不能行啊！”祝楷痛心地说道。 这事情还真是大家都知道，确实又没有好办法，天津是不可能收留难民的，如今被李烽一通收刮，又赶上阎某来，这里也是有口难言。 大家唉声叹气地在一旁摸眼泪，然而没有人能够搭话。 祝楷看着他们，慢慢地说道：“我有个建议，你们看看能不能行得通？如果阎某能够答应让开大路，那么山西和陕西那边我会派人去宣传，难民肯定会过来，他们来天津的话，希望你们能够救济一把，可以让他们往北走，到奉天也行，我在那边已经设了大型的救灾场所，可以尽快地安置他们。” “大家都是炎黄子孙，大灾面前希望各位能够伸出手来，我也会运一批粮食到天津，由你们分发给过路的难民，行吗？”祝楷还是希望能够尽量做到最好，如果在路上被饿死，真是罪孽啊！ “祝老板，你别说了，我们一定做到不让人在过境天津被饿死的境地，至于粮食，确实需要一些，我们也捐献一些出来。”林基培也是不忍心，他的老家就在山西，如今虽然那边没有什么人在了，可是如此大旱，还是让他揪心。 “好，你们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欠各位一个人情，这次事情过后，终有回报给各位。”祝楷感激地端起了酒杯，与各位委员干杯。 一通酒席吃得大家心情都有些沉重，不过大家对祝楷的印象也是更好了，希望能够在今后有机会合作。 ------------ 第一百三十九节 天津会谈 阎某在官邸还在思量祝楷的来意，宋开广已经从火车站回来了。 “长官，祝楷这次来可是不简单啊！”宋开广说道。 “哦！你在火车站看出什么来了？”阎某还是疑惑不解地问道。 “随同他前来的警卫有一个团，他们的装备可是太惊人了，所有人都是精锐，武器装备我都没有见过，还有十几个人拿的武器很明显是外界一直盛传的烟台尖端武器，而且他们的着装也是不在军队序列。”宋开广很详细地介绍道。 “祝楷原来是上海的大老板，他拥有一个军工厂，还是和英国人合资的，有尖端武器不奇怪，他有钱着呢！”阎某解释道，不过轻武器再好，自己还是不羡慕，就是烟台方面的战斗机太让他印象深刻了。 今年四月，就是因为他们的战斗机参与了鲁南的战事，蒋记的第一方面军可是寸步难行，以致后来迟了半个多月才绕过山东赶到北平城下。 “可是那些步枪真的不错啊！”宋开广还是不甘心地说道。 “你想怎么样？抢啊！你这里动手，他们沧州的飞机十来分钟就会到天津，怎么玩？”阎某打击他，说道。 “哎！我们有飞机就好了。”宋开广也是被烟台的飞机刺激到了，一想到他们竟然攻进了奉天，他就是满心地不服气。 “开广，你明天要准备一下，我在市政府和他谈判，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阎某吩咐道。 天津市调集了大量的警察在市政府所在地守卫，再加上阎某和祝楷的警卫，这里可以说是水泄不通。 “见过阎长官。”祝楷一进门首先就给阎某敬礼，表现的毕恭毕敬的。 阎某也是一愣，他知道祝楷的少将不过是个幌子，他根本没有带兵。 “哎呀！是祝老板，怎么现在从军了？” “这不是第四方面军的规矩嘛！见到友军长官要敬礼。”祝楷露出一脸虔诚的神色说道。 “好了，祝老板，你就不要那些繁文缛节，说说看，你到天津来见我什么事。”阎某问道。 祝楷脸色一敛，说道：“我这次来是为了陕西和山西那些在生死线上挣扎的饥民们，请长官您让他们乘坐火车到山东来，我来救济。” 阎某还是准备了祝楷会提到这个事情，他肃容说道：“请祝老板吧赈灾物资发往太原，我会让部队出面救济灾民的，也省得你们山东地方麻烦。” 祝楷没想到阎某会这么无耻，他还想贪自己的赈灾物资，不由的有些气愤。 “你们部队如果不是劫走了各界那么多的粮食和物资，至于山西如今的灾情如此严重吗？”祝楷怒气冲冲地诘问道。 阎某不禁一色火气上升，“祝老板，这是山西的事情，还轮不上你们山东来管，至于你说的截留赈灾物资的事情，纯粹是胡言，是诬陷。” “阎长官，想一下那些饥饿的人，难道你忍心嘛！”祝楷不禁动容了，眼眶有些泪花在闪烁，他不禁紧紧地眨了两下眼睛。 阎某看着祝楷如此模样，心里不由地一动，“祝少将，事情并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们也在赈灾，只是交通不便，无法完全顾及到罢了。” “还有，我们也是经济困顿，只要你把物资运过来，我们保证把赈济工作做好。”阎某信誓旦旦地说道。 祝楷确实对付这些老狐狸没有好的办法，两人就是东拉西扯地谈了一个上午，还是一无所成。 阎某就在附近的天津饭店请祝楷吃中饭，警察部队和警卫们又把这边全部清了出来。 “祝老板，欢迎你来到天津。”阎某不谈正事还是好商量的一个人，在酒席上他是典型的笑面人。 祝楷还是对谈判耿耿于怀，随口答应了一声。 “祝老板，你们山东部队的攻击力还是不错啊！竟然打下了奉天，整个东北都被你们占领了。”阎某对于烟台方面攻占奉天以及东北还是挺吃惊的。 “机缘巧合罢了，对了，阎长官，你们太原发展的也还不错嘛！有什么经验让我们学习学习。”祝楷对太原不陌生，他们在青岛的一部分用煤就是太原来的。 “主要还是有资源，呵呵，这和你在上海和青岛的发展就不能比了，你还开玩笑学习我们，就你们造的战斗机就够我们学习一辈子了。”阎某笑呵呵地说道。 “我们也是刚好碰上了外国的投资，运气而已，见笑了。”祝楷不好过分自夸，只是小心应付，在酒席上作陪的林基培、祁仍奚等众人也是对祝楷上海和青岛产业一知半解，很是感兴趣。 张化峰插嘴问道：“祝少将，你在上海的第一飞机制造厂已经生产出战斗机了？” 阎某哈哈大笑，是啊！在民间还有人知道祝楷在上海有飞机制造厂，一听说祝楷可以制造飞机，就以为是上海制造的。 “张委员，你搞错了，祝老板在青岛还有一家军用飞机制造厂，那才是战斗机的生产厂家，上海的那家有没有生产过飞机啊？祝老板。”阎某戏谑地问祝楷。 祝楷也是觉得不好意思，上海飞机制造厂建设最早，可是现在还是应该空架子，那些人应该从纽约回来了吧！但愿他们能够把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的牌子打出来。 “青岛是有一家德国人的飞机制造厂，我们是采购了他们的战斗机，上海的那家今年估计会有飞机出厂吧！”祝楷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大家对天津海域的空战还是记忆犹新，七嘴八舌地谈论起来。 “祝老板，你们的战斗机是不是可以卖给我们晋军几架啊？”阎某试探地问道。 那次空战他也听说了，据说还是烟台方面获胜，当晚，日本舰船和英国舰船就停止了对天津的炮火，开走了。 不过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蒋记的部队在战斗机的攻击下寸步难行的事情，阎某对战斗机的事情还是挂在了心上。 “哦！”祝楷似乎感觉阎某对战斗机的兴趣很大，自己的战斗机暂时是不会卖给别人的，不过，奉天的战斗机可以卖掉。 一场酒席就在相互试探中结束，阎某建议下午接着谈，祝楷也是想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在市政府的会议室，阎某和晋军的一些高级将领坐在一边，而祝楷只是一个人坐在对面，于科就站在他身后。 “祝少将，你们的要求是不合理的，要相信我们晋军的诚意，救济灾民是大家的事情，请你们把物资运过来，我们一起在山西救灾。”宋开广首先说道。 祝楷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白痴，这样的意见也会拿到台上来谈，这不是浪费时间嘛！ “我们还是谈些实际的东西吧！你们要怎么样才能把难民送上火车？”祝楷直截了当地问道。 阎某眼睛一亮，还是年轻啊！沉不住气了。 “我们需要你们赞助十架战斗机，五千担粮食，五十万两白银。”宋开广漫天开价。 “行，我会把这些条件都登载在明天的日报里，让天下人看看。”祝楷出离的愤怒，他们真以为是军阀就无所顾忌了。 “那你今天也得出得去。”宋开广恶狠狠地说道。 祝楷望着阎某，平静地问道：“这是晋军的最后回答，是嘛？” 他一摆手，准备就走，阎某连忙起身，说道：“祝老板，别生气，这是下属胡乱开口。宋师长，还不向祝老板道歉，你以为你是谁啊！就是蒋委员长也是对祝老板客客气气的。” 宋开广连忙起身，鞠躬道歉道：“对不起，祝少将，鄙人刚才言语多有得罪，请原谅。” 两人看来还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一会儿，谈话又是春风拂面了。 “祝老板，你看，是不是可以卖给我们几架战斗机？”阎某绕了半天，还是绕回了战斗机话题。 “我也是着急灾民的事情，你看？”祝楷不想给他敲诈，还是把问题摊在桌面上谈比较好。 “这个不是问题，我们终究是要救灾的，你能出力也是好事情。”阎某表态道，他知道祝楷已经松动了，自己不加把力，可能事情会越来越复杂，也会搞得双方不欢而散，那就得不偿失了。 “好，阎长官一句话，我祝楷还是要卖面子。我们在东北有一批飞机，是意大利和捷克出产的最新型歼击机，如果你们要，可以商量。”祝楷说道。 阎某和几位军队人士商讨了半天，然后宋开广说道：“我们需要十架战斗机，价格你怎么说。” 祝楷回答道：“这些战斗机都是去年到货的，当时是一万一架，我打个八折，就算八千。” “不行，这样太贵了，二手怎么也得五折。”看来晋军上下还是商人习气。 “给你们七折，这样也是很便宜了。”祝楷说道。 最后还是定下了七折，不过阎某要用煤炭交易，这个祝楷有些为难，虽然他是需要煤炭，可是这个就不是现款了。 谈到后来，祝楷同意晋军用一半焦炭一半煤炭换战斗机，接下来还谈妥了今后晋军和山东焦炭和煤炭的采购协议。这也算是阎某的意外之喜。 ------------ 第一百四十节 落空和噱头 谈妥了山西的事情，祝楷让林基培他们做好迎接难民潮到来的前期准备，他也随即从青岛调运了一批粮食到天津的难民转运中心。 林基培他们倒是尽心尽力，并且派出人员到山西和地方人士一起，进行宣传，努力把饥民送上东行的火车。 济南这边更是大规模开始了简易住房的建设和修路工具的制造，并且祝隶派人到各个学校宣传，让他们的积极分子到陕西去动员老百姓跑到太原，然后乘火车到山东来。 学校里这些人员还是很积极地响应了祝隶的请求，他们携带了大量祝隶提供的简单干粮，在陕西到太原的各条道路上设置了许多的接应点，救下了无数的劳苦百姓。 东行的火车都是祝楷事先就约定运送难民的，他承诺了付给铁路当局的一切费用，只为了那些千辛万苦来到太原的百姓能够登上火车。 当衣衫褴褛的难民们出现在山东大地时，他们不禁嚎啕大哭，两年了，没有一个人愿意管他们的死活，甚至到了如今，同情的人群都在逐渐消失。 而现在，山东给了他们一线生机，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走到了这里，怎么不让他们落泪！ 往往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汹涌的难民潮还是惊着了山东所有人，祝楷也不想解释什么，他把纽约的账户中的资金化为粮食、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回国内，致使他通过美国采购的物品几乎填满了下半年从美国运往中国的货轮。 在这次长达半年左右的难民潮中，有将近五百万人通过铁路来到了山东，这些人又有四百万左右又通过火车和轮船到了东北，一下子几乎充满了辽宁和吉林之间的所有军垦农场，然后又往黑龙江发展，使得东北九省随处可以见到军垦农场的存在。 祝楷也是建议祝隶和李烽在东北实行了严格的户籍管理，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所有在东北的人出行，致使北满和南满铁路在下半年的效益直线下滑。 又由于祝隶和李烽对东北有线电报线路的故意破坏，使得苏方的电报业务基本处于停滞状态，日本人则是更加恼火，他们的满铁的经济收入下滑直接影响了护路队的工资发放，而电报的业务无法克制也是让他们心急如焚。 但是，整个半年里东北都是在救灾，无人理会他们的抱怨，他们现在还真是不好强硬出手，上次的阻击事件可是直到六月中旬才彻底解决，据村田少尉的报告，这支部队的装备和战斗力会优于东北军，而且他们还有对地强击机，这是目前日本兵没有的。 ~~~~~~~~~~~~~~~~~~~~~~~~~~~~~~~~~~~~~~~~~~~~~~~~~~~~~~~~~~~~~~~~~~~~~~~~~~~~~~~ “席勒尔，我们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怎么样？还是回去吧！”迈克一边在沙漠上走着一边抱怨道。 迈克和席勒尔在六月下旬到达埃及后，在这里奔走了十几天，然后又跑到了科威特。最近几天前听说英－波公司和美国公司已经签下了协议。 他俩了解了一下内容，还是和以前的《圣雷莫协定》差不多：依据7月31日签署的这个著名的《红线协定》，英－波、壳牌、法国和美国公司各占土耳其石油公司23.75%的股份，其余5%由古尔本基安获得，古氏从此得一美名：百分之五先生。 《红线协定》划定了四国五家公司的共同开采范围，也就是那根红线圈起的石油版图：埃及以东，波斯以西，除了科威特之外的全部海湾国家！ 席勒尔得到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老板说对了，他在前期频频接触科威特大酋长艾哈迈德发生了效果，艾哈迈德向他透露海湾石油公司现在拥有科威特的石油开采权。 20世纪20年代初，英国人霍尔姆斯搞到了巴林和科威特的石油开采特许权，他那个“辛迪加”自己无力勘探和开发，就到美国去兜售。新泽西标准石油等公司对它不感兴趣，找到海湾石油公司。海湾石油公司正要向海外扩张，即用5万美元的代价买下了巴林和科威特的特许权。这是1925年。 此时，海湾石油公司是伊拉克石油公司的成员公司，受“红线协定”的约束。海湾石油公司去动员伊拉克石油公司的其他几家，想拉它们合伙干。伊拉克石油公司中影响最大的是英国波斯石油公司。它的总地质师认为，巴林缺乏波斯(伊朗)和伊拉克这样的地质构造，不会有油。因此，英波公司反对去巴林。 海湾石油公司既不能自己干，只好于1927年把巴林特许权转让给了加利福尼亚标准石油公司，收回了5万美元。 海湾石油公司留下了科威特的特许权，这是因为霍尔姆斯同科威特酋长私交甚好，酋长请他去找油。科威特又不在“红线协定”范围内海湾公司就聘请霍尔姆斯作为他在科威特的代表。 说到海湾石油公司你可能不熟悉，但是如果说到它的老板安德鲁・梅隆可能你就明白了，梅隆财团是在匹兹堡成长起来的五大湖地区最大的财团，它拥有世界上最大的美国铝业、美国第二大的伯利恒钢铁厂、最持久存在的美国银行。 而且安德鲁本人就是美国的财政部长，一位比美国总统还兢兢业业的美国看家人。 席勒尔真是没有好办法，摩根在海湾石油公司面前也是不敢大声喘气，迈克是无话可说，不过他还是支持席勒尔和海湾石油公司谈谈。 在大酋长艾哈迈德的撮合下，席勒尔见到了霍尔姆斯，经过了几天的具体交谈，他发现进入科威特在近期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英国是科威特的保护国，虽然红线没有把科威特划进去，可是英国人依旧是反对所有准备进入科威特探测石油的外国势力，也包括美国公司，即使是海湾石油公司也不好使。 这下子两人是绝望了，也许要进入科威特，就得进入海湾石油公司。 两人在科威特分手，各自回到了工作岗位，迈克现在对上海的炼油厂扩建可是更加热衷了，一到上海就提出了立即动工的请求，祝楷在八月初决定动手扩建工程，他把造船所的一批电焊工人组织了起来，分批分批进入建设工地，然后派遣了众多的学徒工给他们打下手。 轰轰烈烈持续五年的炼油厂扩建工程开工了，这也是目前为止上海投资最大的一项工程，为合兴钢铁厂的发展提供了强大的推动力。 席勒尔回到纽约后，向祝楷详细汇报了科威特的情况，以及他对海湾石油公司的看法，建议祝楷能够逐步吸纳它的股票。 祝楷对自己花钱持有石油公司的股票没有兴趣，如果是直接拿下油田还可以考虑考虑，他驳回了席勒尔的建议，不过让他密切关注股票市场的动向。 泛美船舶股份有限公司已经进入了上市前的准备阶段，摩根公司加大了对泛美的宣传力度，并且要求祝楷向泛美拟订购一艘军舰或是航空母舰。 祝楷于是按照摩根的要求，拟了一个烟台海军准备订购一艘两万吨的战列舰和一艘四万五千吨航空母舰的询价函，发给了泛美船舶。 摩根借着此事大肆宣扬，并为此列出了青岛斐格船厂制造紧张制造的两艘大型巡洋舰的事情，一时间泛美船舶的声势大涨，而鉴于它现在不断出口的飞机零部件业务，这个事情被广泛认为是真实可信的。 这个事件在媒体不断地炒作下，迅速发酵，国内首先是上海英文报刊登出了烟台军方的战列舰采购和重型航空母舰采购的协议，并发表评论认为中国开始重返大洋。 而接下来的上海华文媒体不甘落后，趁势大抄特抄烟台重磅出击舰船市场，不惜代价加强国力，接着又翻出了六月与日本飞机的空战，称是国人空战第一获胜的典范。 这个消息让上海的几家祝楷的工厂开始出现了连续几天的鞭炮声，而且在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里，回国后正在准备生产第一架大型运输机的飞机设计团队听说后也是欢欣鼓舞，他们发誓要在10月底前完成第一架运输机的安装测试工作。 这架飞机是他们在纽约设计并通过缩小十倍比率的风洞试验，采用当今世界比较流行的三发运输机机身设计，所有材料都在泛美船舶制造，只是运回来安装试飞，按道理还远远达不到自己生产的要求，不过还是很了不起，这也是祝楷建立飞机制造厂以来第一架自行设计的大型飞机，也是一个标志性的象征。 不过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的工人素质还是差了一点，在青岛托奥飞机制造厂的工人支援后，上海的安装工作才真正走上了正轨，也是这一架运输机，让祝楷看见了自己的飞机设计人员成长了起来。 ------------ 第一百四十一节 剿匪、草原 “大当家，前面有个农场，我们要不去那里捞一把？”一个戴着东北军军帽的家伙对大当家问道，这队骑着马的土匪是从吉林的山窝里窜出来，已经在吉林的周边转了一圈，找不到下手的村庄。 大当家对之前浩浩荡荡往北方去的大军还是有些忌讳，“这可是东北军的军垦农场，拿下他们不是有麻烦吗？”大当家说道。 “谁会知道是我们干的，这一带又不是只有我们，干得干净一点，什么事都不会有！”戴军帽的家伙回答道。 大当家还在犹豫，戴军帽的家伙又说了一句话，“我们再不下手，就得空手回去了，这可是大忌讳。” “行，干了这农场。”大当家下了决心，一队三十来人的土匪呼啸着冲进了军垦农场，噼噼啪啪地一通抢劫，只得到了一些粮食，这是最悲剧的打劫，农场的人却被他们杀了好几个。 “连长，这是这个月来的第五起土匪袭击军垦农场的事情了。”排长朱德高勘察了现场，上来报告。 “自从我们封锁道路以来，土匪开始袭击农场了，这会极大地破坏我们的军垦计划。军区已经下令从八月中旬开始对整个东北进行剿匪，我们得事先做些安排。”连长说道。 现在已经是八月七日了，还有几天，剿匪行动将会全面展开，不剿完土匪绝不收兵，这是师长的军令。 “大当家，我们快撤进山里去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戴军帽的喽啰一个劲地劝着大当家。 “不行，兄弟们还在，我不能独自离开，给我打，狠狠地打。”大当家虽然现在也是懊悔当初把军垦农场给打劫了，可是现在还是想拼一拼，终究他人马要多一些，以往军队在受到顽强抵抗的时候，一般都会撤离。 “轰，轰轰。”随着大炮开始轰击，这个土匪窝已经是土崩瓦解了，一大堆的土匪被押解了过来，他们将会被送去黑龙江那边进行修路，几时能够回来就不知道了。 整个八月份，剿匪的枪炮声不断，到大雪封山的时候，基本上的土匪都被肃清了，留下的残兵败将也在地方政府的通告下，最后从大雪覆盖的大山里走出来，向军队投降。 而祝隶的部队在剿匪的过程中，把满铁的铁路破坏的是七零八落的，然后借口是土匪所为，弄得日本护路队是有口难言，更是惹的满铁高层暴跳如雷，让本来就每况愈下的铁路运输更是雪上加霜。 这个半年也是满铁和奉天尽情扯皮的半年，祝隶是根本不见日本人，而连志德则是无法影响到军方的人，也是把事情推到了土匪身上。 ~~~~~~~~~~~~~~~~~~~~~~~~~~~~~~~~~~~~~~~~~~~~~~~~~~~~~~~~~~~~~~~~~~~~~~~~~~~ 七月十四日，草原上 “军团长，你看，我们的战车，多么威风了，无论什么挡在前面都能把它摧毁。”阿尔德伊跟在祝隶的身旁，极力地夸奖着青岛克虏伯公司的第一款战车。 如果现在祝楷在的话，肯定就是一句，乌龟壳一样的东西，跑得也和乌龟一样慢。这是利用德国国内的钢材生产的战车，前面只有一顶机关枪，旋转幅度还只有一百度左右，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支援士兵冲锋。 祝隶本来在祝楷的诱惑下，都准备订购个五六十辆战车，可是现在看见并不是祝楷所描绘的有大炮的坦克，心里就凉了半截。 阿尔德伊要知道祝隶想的是坦克，他就冤枉死了，这是步兵战车，几乎就是配合步兵前进的机械车辆，步兵可以坐在它的外面，跟着它前进。 而且这款战车还是轮式的，只是因为德国国内发过来的发动机功率小了点，否则也不会那么慢。 “军团长，军团长，你提提意见嘛！”阿尔德伊还在追着祝隶问道，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这里不满意这辆战车，不过现在的测试性能还是不错的，只要把发动机换了，就能在东北大地上跑了。 “你真想听？”祝隶是不想打击他，停下来问了他一句。 阿尔德伊就是个粗神经，连连地点头。 “好吧！我就说两句，速度太慢，火力太弱，这个，你说是悬挂、悬挂系统太高，容易侧翻，机枪的射界太窄。”祝隶一口气说了四五条意见，阿尔德伊好半天才弄明白，连忙解释。 “军团长，这是步兵战车，不要安装火炮的，而九月份洛斯基他们才是坦克测试，我们公司的坦克测试要排到明年了，至于另外两项我们马上就改。”看来阿尔德伊是着急了。 祝隶现在才明白，原来祝楷也搞错了，还以为是克虏伯公司进行坦克测试。接下来的测试结果就还可以，不过祝隶已经不感兴趣了，阿尔德伊发现情况有变，只得苦苦地哀求祝隶多少能够订个几辆，并且给了一个四万马克的极低价格，最终祝隶考虑到步兵确实在有战车的掩护下冲锋更加安全，就订了十辆战车。 这十辆战车的交货期还是得到来年的四五月间，祝隶就把这辆战车样品留了下来，作为士兵驾驶训练之用，当然，阿尔德伊会让人过来调换发动机。 既然莱茵金属公司准备测试的是坦克，祝隶就十分期待它的出现，也许那才是祝楷所谓的陆上霸主。 克里木师在进入草原一开始受到了蒙古人的抵制，当绥远一带，以及草原上都不同程度地出现了旱情时，克里木下令开始救灾，从奉天运来了一车车的粮食，这时的牧民已经来了个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克里木把五万多受灾的牧民安置在了帐篷里，并且让一部分牧民组成了烟台方面军的第一支骑兵，由锡林郭勒盟的族长儿子巴图当骑兵团团长，配备了奉天的马枪。 奉天指示克里木迅速向绥远方向派出马队，并在沿途设置救济站，接应逃难的牧民，需要克里木既要耐心又要细心地做好牧民救灾工作。 奉天这边则是尽力修通一条通往锡林郭勒盟的道路，把粮食尽快地送上去，为此祝楷希望在美国寻找一款能够多拉快跑的卡车，可惜的是，这个愿望还是不容易实现，最终祝楷买了一批福特的卡车，要命的是，福特的修理工人也得跟来，它的故障率可不是一般的高。 没有什么好办法，奉天往锡林郭勒盟的粮食运输还是交给了商队，而军队会沿途保护商队的运粮行动。 克里木的军队像星星般撒在了大草原上，救助每一个受灾的牧民，这时就有大批蒙古边界的牧民往锡林郭勒盟这边赶来，致使克里木接收的灾民人数上升到了五万多人。 这次历时最久的救助行动，也使得烟台方面军彻底控制了察哈尔。这里的牧民也是最归心的蒙古牧民，他们把克里木看作是草原上的长生天派来救助族人的使者，他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顶礼膜拜的牧民。 得知此事之后，祝隶和祝楷商量，在赤峰设立救灾指挥中心，并积极安排灾民建设一条经翁牛特旗辗转到克什克腾旗然后到锡林郭勒盟的道路，以方便救灾粮食等物资的运输。 不过这个工程量是巨大的，也许会经过几年时间，但是却对完全控制察哈尔以及最终能够收复整个蒙古有积极的意义。 自从山西和陕西的难民从山东转运到东北，东北承受的压力是惊人的，不让难民们做点事情还真的会影响当地的治安。 在整个东北当地上，公路建设可以说是遍地开花，祝楷是打算把这里的交通修修好，甚至一些主干线路是按照铁路的施工在做，就建造一条复线，但是却不是现在就铺轨道，他口袋里目前没有钱。 灾民的花费相对还是省的，就是一些粮食，这个祝楷从东南亚和美国这边还是方便购买，一船一船地运到营口和青岛，在天津也有许多船只开始帮助祝楷运输粮食，使得整个救济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蒋记在报纸的大幅宣传下，也不得不投入到陕西和甘肃一带的救灾工作去，但是终究是资金缺乏，能够真正用于救灾的款项是少之又少，你能够想象一个陕西和甘肃就十万银两能够干什么。 烟台方面当然是不客气，大肆在报纸上攻击蒋记不把救灾放在心上，不把甘肃、陕西的灾情放在心上，使得他也是焦头烂额，频频被外界媒体诘问，更严重的是影响到了他向国外借款的行动。 烟台军方以救灾为理由向蒋记要求财政援助，在蒋记百般推脱下，祝楷决定不再让山东海关再向蒋记解款，祝隶也是接收了所有东北的海关，此时，烟台方面统一了山东和东北的海关，设立了独立的海关体系，并把总部设在烟台。 ------------ 第一百四十二节 泛美询价 浦江发展银行在经历了一年左右的代银卷发行使用之后，在上海浦江发展银行经理英国人詹姆斯的指导下，把银行一分为二，建立了一家烟台中央银行，主管货币发行。 央行以浦江发展银行原有的7吨黄金、德国人存在银行的2吨黄金、烟台方面的三千八百万两白银以及四百万美元作为央行储备金，发行在山东、东北、热河、察哈尔流通的中华元。 烟台央行规定上述地区从1929年起实行金汇兑本位制，银两将在三年内退出烟台方面地区的流通领域，采用和美元挂钩的汇兑体系，实行20：1的兑换汇率，首批将发行5亿中华元，从1929年开始在山东流通。 而东北则是从1928年9月就开始流通，并且对银两的流通实行了限制，不能用于购买大额商品。士兵的军饷首先是开始用中华元代替，现在由于在东北涌入了将近八百万难民，也间接加强了烟台军方对东北的控制。 祝楷决定在今后两年大力接收灾民，新增加在东北的人口1000万人，充实整个东北的人口基数。为此他会再准备2亿资金用于安置难民，这些人也会给烟台方面军带来充足的兵员。 整个东北到1928年为止只有2500万人口，而且集中在奉天、旅顺、哈尔滨等大城市，在救灾行动中，烟台方面军总共接收到东北的难民有700多万人，分散在东北的各处，几乎囊括了从辽宁、热河到西向的锡林郭勒盟、北向的呼伦贝尔、黑河、东向的佳木斯、牡丹江、延边、通化、丹东一带。 使得东北的控制是相对较严密，由于祝楷采取的是不鼓励投资的政策，整个东北大地显得暮气沉沉，经济活动是严重不活跃，在这里的日本产业和苏联产业出现了十几年以来从未有过的亏损。 再加上祝隶对南满和北满铁路的刻意破坏，使得交通运行受到严重影响，而东北军方对护路队的行动实行限制措施，双方的矛盾也是日益加深。 八月底，日本国内粮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丰收，凯旋号又重新出发运送威士忌的航程。这一年的低档白酒的生意还是不错，但是它的收入却是远远不及威士忌的生意，这让祝楷是懊恼不已。 凯文可是对祝楷的抱怨更深，如果不是看在泛美船舶的业绩蒸蒸日上，他可是会到中国来骂祝楷，这么大的一桩生意竟然停了那么长时间，让他白白空等半年不能赚钱，不过这是他的原话，祝楷可是不敢再相信他的话。 ~~~~~~~~~~~~~~~~~~~~~~~~~~~~~~~~~~~~~~~~~~~~~~~~~~~~~~~~~~~~~~~~~~~~~~~~~~~ 九月一日纽约 “席勒尔，泛美的上市价格会是多少啊？”王晓翰转过头问席勒尔，今天是摩根公司安排的泛美船舶推介会，纽约的各大投资银行被邀请来摩根总部参加。 王晓翰、米勒、席勒尔和李嗣晨也都来到了会议现场，他们将会在各自的领域内给投行的专家们讲解。 席勒尔对这样大型的会议也是没有什么经验，不知道他们会这样评估泛美船舶。 凯勒已经在会议的现场进行布置，今天摩根的总部负责人埃德蒙多会出席，也是表示摩根对泛美船舶的重视。 九点三十分，凯勒过来，让席勒尔上台给大家介绍泛美船舶。 席勒尔一身笔挺的西装，手拿讲义夹，人稍微有些颤抖的走到了台前，注视了一遍台下的人数，竟然有四五十人之多，也是西装革履地坐在椅子上，准备倾听泛美船舶的具体情况。 席勒尔清了清喉咙，稳下情绪，然后开口说道：“泛美船舶是纽约太平洋投资公司旗下的一家股份制公司，它是目前纽约船舶制造行业最有发展潜力的公司，主要产品是船舶、蒸汽轮机、发电设备、汽车发动机和飞机发动机。” 席勒尔抬头看了一下听众，发现他在读资料时，大家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就决定把资料抛开，干脆说些大家感兴趣的话题。 “泛美船舶不仅仅是一家船舶公司那么简单，它还是中国烟台军方空军q06歼击机和y02强击机零部件的供应商，到目前为止已经有超过二百架的飞机零部件订单已经完成，并在接下来的三四个月里还要完成二百架的订单任务。”席勒尔说道。 “哗。”银行家们听到了资料上没有的泛美船舶的介绍，眼睛随之一亮，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席勒尔身上，凯勒在起初真是担心这些难以侍候的大佬会只是来走个过场，那样就麻烦大了，上市虽然是没有问题，可是股价就有问题了。 “泛美船舶与烟台军方刚刚又完成了一套1.5万千瓦发电机组的合约，现在又接到了重庆钢铁厂3.2万千瓦的发电机组合同，由此打开了美国发电机组在中国的市场。”席勒尔看着他们，发现这是提不起他们兴趣的，连忙又转换了话题。 “大家可能不知道，烟台军方曾经在年初在德国人的斐格船厂订购了一艘8000吨的巡洋舰和一艘13000的战列舰，价值超过了2650万德国马克。”席勒尔向凯勒做了一个询问的手势，凯勒连忙附和回答道。 银行家们还是有些疑问，这和泛美没有关系啊！ “大家要知道，当时，烟台军方只有山东半岛一块领地，大家看。”席勒尔随即让助手把地图挂了上来，他拿了一根木棍指着一块标示的半岛说道。 大家对这个还是有些兴趣，但还是不明白他想表示什么。 “现在，烟台军方已经占领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大家看出来了吗？”席勒尔指着山东的区域和东北、察哈尔的地域介绍道。 一个银行家们迟疑地说道：“应该是，地方大了好几倍，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的钱多了很多？” “对了。”席勒尔满意地点点头，真怕他们没有来当托的，他一个人唱独角戏还是很累的，“他们在上个月，向泛美船舶发来了订购两万吨战列舰和四万五千吨航空母舰的函件……” “哇！”这下子可是点燃了汽油一般，场面马上热闹了起来，席勒尔也是故意混淆视听，他说是函件，没有说是询价，这可是天壤之别。 接下来的介绍没有人想听了，两艘舰船的价值就超过了目前泛美船舶的价值，谁都知道这是泛美船舶腾飞的关键。 这时候进入了提问时间，银行家们这下可是得好好打听，不能让他们混淆了自己的想法。 “泛美船舶在技术领域有什么特长呢？要知道现在可是电子技术最吃香了。”波克来投资银行是首席分析师问道。 “这个由我们的研究所所长李嗣晨先生来回答。”席勒尔趁势把李嗣晨推了出来，李嗣晨可是没有想到还得发言，没准备啊！好在就是说他一直在研究的燃气轮机，这也是不错的。 “我们研究所投入了巨资和麻省理工大学物理材料专家内维尔一起，研究一款最新型的动力设备――燃气轮机，主要是用于船舶的动力和发电机组。”李嗣晨说完就想下来，席勒尔可是着急了，这个不是重点啊！ 不想还是有人提问，“燃气轮机？这个，好像德国人也在搞，没有什么新意啊？” 李嗣晨这下子不满意了，说道：“德国人搞的那是什么玩意！我们在燃气轮机基础上设计开发的一款发动机，它的功率目前就可以达到2700kh了。” 李嗣晨看见银行家们还是一知半解的样子，他又加了一句，“这么说吧，目前的飞机速度大概是400－600km/h，那么用它做发动机，速度可以达到900km/h以上，甚至超过音速。” “啊！不会吧？”银行家们被震到了，这可不是简简单单说是新技术了，而是划时代的技术了，“现在已经到什么地步了？哪时候生产？”诸如此类的问题是层出不穷。 席勒尔已经让他下台了，这个李嗣晨可是放了一颗卫星，别人可是闻腥出动的鳄鱼，别自己还没有捂热，就让他人把成果摘了去。 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摩根会承销泛美新发行的二千万新股，其中五百万会在公开销售前分售给在场的三十六家投资银行，每股作价六美元，内部销售的折扣是八折，也就是4.8美元卖了五百万股泛美船舶的股份，其它一千五百万股将在九月二十五日内部股销售后，于二十八日公开销售。 摩根的折扣价销售给投资银行也是惯例，美其名曰是照顾关系户，以求得他们对公司的支持。 接下来的泛美原来股份一亿股会被摊薄，祝楷占到了上市后的泛美船舶的60.8%，股票还是有7300万股，如果按照6美元算的话，他就有6亿多美元了。 席勒尔当天在收到各家投资银行的认购股票确认函后，马上给祝楷发送了电报，报告如此让人兴奋的消息。他本来以为有两美元的发行价就不错了，没想到询价过程竟然把发行价足足叫到了6美元。 现在的事情是要祝楷把舰船的订单确认下来，那么到月底上市才能顺利。 ------------ 第一百四十三节 工业基础 感谢陶航雪的打赏，在这里预祝你圣诞快乐，新年有新发展。 ~~~~~~~~~~~~~~~~~~~~~~~~~~~~~~~~~~~~~~~~~~~~~~~~~~~~~~~~~~~~~~~~~~~~~~~ 祝楷在烟台家来正准备睡觉时，被警卫叫去了发报室，席勒尔从纽约传来了泛美的好消息。 他一开始还是有点小迷糊，以为股份占比被摊薄了，钱就少去了，6美元一股，自己60.8%，3648万美元，祝楷算的还是自己明白，心中也不以为意。 后来席勒尔让他把两艘舰船给定下来的建议把他吓坏了，合着自己好不容易弄了点钱，就又投入到造舰船这个无底洞里去，就按席勒尔说的两千万美元左右一艘，可是接近四千万美元啊！ 两人是在搏斗一般，一封电报过来，一封电报过去，大半夜的，弄得祝楷是不厌其烦，最后席勒尔来了句狠话，只要泛美涨个0.5美元，就差不多够祝楷买下两艘舰船了，就算是为了泛美的股价下订单又会有什么事！ 这下子祝楷愣住了，不对啊！怎么自己算错了？他发了封电报询问自己到底有多少股票，席勒尔发来具体的数字：73000000股泛美船舶股份有限公司，占比60.8%。 这下祝楷知道自己是发财了，听他的，干嘛不买！就像当年有人说的，我一艘拿来晒太阳，一艘拿来看月亮，不行啊！ 整个晚上祝楷都被兴奋的情形感染着，使得他呆在电报室里迟迟才离开，这事还是别张扬了，真不知道别人知道了又会怎么说。纽约的团队看来今年年里要有个大红包了，尤其是席勒尔，自己可是捡了一个大拿。 这样一个晚上，祝楷可是把江惠芳折腾得够呛，她是一直到白天都没有什么精神。 埃托奥博士的风洞实验室已经运到了青岛，他可是着急想吹风洞，可是电力问题开始制约着他，这个大型的风洞真不是一般耗电，只能是等着1.5万千瓦的发电机组完成安装才能进行了。 不过时间也近了，发电机组的安装还是挺快的，到9月中旬，他就可以开始试验。这次的飞机发动机要大一些，整个机身也是大得多了，机身部分就只能到纽约加工，这也是整个生产过程慢的原因。 连文斌三兄弟跟在了博士的身边，可是学到了许多东西，现在德文都是溜溜的，博士对三人很严格，因为他也知道，这是祝楷的兄弟，况且他也感觉到像这样下去，他重新回国发展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他开始有意识地培训飞机制造厂的设计人员，让他们懂得不仅要有扎实的理论知识，在实践中还能寻找飞机设计不足的地方，在飞机制造厂的档案室里，他把一个个飞机设计的理念解释给托奥的稚嫩的设计师们，希望尽快地把这些灌输进他们的脑子里。 像是这次风洞实验，由于过来的实验设备还不是最齐整的，但是他还是坚持把所有的实验都准备好，希望能够在接下来的进口仪器时，把这些缺憾弥补，在实验之前，他一遍一遍地让设计师们模仿他要准备试验的项目和要记录的数据，使得他们有个直观的概念。 设计师们在起初确实还有些不在意，但是自从连文斌因为拖沓地进行准备工作被博士赶出去后，大家一下子就认真了起来，终究谁也不想错过9月的风洞试验。 连文斌还是在祝楷后来来青岛是时候，陪着他去道歉，才将将让他回到了参加试验队伍中来。 在九月上旬，博士还专程去了上海一趟，指导上海飞机制造厂的设计团队安装运输机，指出应该注意和要防范的问题，就一天时间他就回到了青岛，因为发电机组已经开始并网供电了。 博士的想法一直是造一架飞机，参加飞机竞速比赛，可是在青岛，发动机这一关就无论如何都过不去，没有大型加工设备的弊病还是显露了出来。 另外一个问题是除了德国公司，其它公司的加工精度还是上不去，往往是一款好设计，到了工厂又成了平庸的角色，博士和祝楷已经就这个问题聊了许多次。 祝楷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是加强标准化建设，把设备加工精度弄上来，就烟台的水平，也许十年应该没有问题，即使是上海，也得两三年，还得厂里的老师傅带着才可以。 如果是德国人，一年就可以使得工厂正规化，记得当年东德来厂里安装机器的工人，一边在安装机器，还一边在教职工注意事项，可是他们一走，有点毛病，虽然自己也是能修好，但是机器是真的一天不如一天，最后还是在进口另外一台机器的时候，让东德的工人又重新调整了一遍，这才恢复了加工精度。 祝楷现在开始怀念数控机械了，那是个只要揿个按钮就一切搞定的时代，不会出错，加工精度也高，速度就更别提了。 还是一步一步来吧！先把大型加工机械的生产计划搞起来，接下来还有许多活计是要用到的，即使是万吨水压机给你，没有大型的加工设备，还不是只能瞪白眼。 任务还是给两个机械厂分解掉，上海这边会进行难度大的卧式坐标深孔镗床的研发，这个是祝楷比较熟悉的设备，在厂里还曾经为一家乡镇企业生产过一台，在几个月里摸爬滚打，也是积累不少经验。 说来还是惭愧，自从被飞机项目牵制了精力之后，在一些基础的加工设备方面的关注还是太少了，终究自己这边还是技术力量薄弱，需要自己时时刻刻地提点才能稳步走下去。 就像是这个镗床，适用于机床制造、机车、船舶、煤机、液压、动力机械、风动机械等行业的镗削、滚压加工，使工件粗糙度达0.4－0.8μm，你说得起多大的作用。 能加工6米x4米的铣床就放在烟台做了，这里终究还能指导一下，曲轴铣床是比较专业的设备，还是烟台来做吧！ 祝楷一点一点地归纳需要生产的设备，竟然有那么多，让德国工厂也加工一部分吧！德国人，真是对他们的工人不得不服，要是我的厂里都是…… 哎！德国不是对犹太人不好嘛！可以把犹太人引进来，对了，这个要和埃托奥说说，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祝楷确实知道一口是吃不成大胖子的，但是现在的情形让他不是一般的沮丧，要产品每产品，要工业没工业，要工人没工人，只有厂房、土地，还有人口。 好吧！还是静下心来，把学校和研究所搞搞好，也许过个五年十年，水到了，渠也成了。 九月，莱茵金属公司会在东北测试战车，祝楷想去看看，一则想见识当代德国战车，二则也是探讨底盘的事宜。 不过，在到东北之前，祝楷还有一个地方是不得不去，那是莱州，那里正在建设的钢铁厂可是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祝楷一行人乘坐轮船到达了莱州，这里的风景可是美不胜收，船只也较少，发现闲散的地方。 码头上竟然见到了进才，祝楷很是惊奇，他空成这样，跑到莱州来度假了？ 轮船一靠岸，进才就急忙鬼鬼祟祟地上了船，都没有等祝楷他们下船来。 “进才，怎么了？那么慌急慌忙的！我来了，你怕给抓典型啊！”祝楷不禁和他开玩笑。 “什么啊！老板，我有重大事情汇报。”进才看了看四周，还有几个警卫在，他示意他们离开远一点。 警卫们还是知道进才是原来的警卫队长，很是知趣地避了出去。 “这么神秘，什么事让你紧张成这样！”祝楷学着问道。 进才极力地压低声音说道：“老板，我们在一周前，工地挖万吨水压机的地基时，发现了黄金。”他已经笑眯了眼。 祝楷有些无趣的说道：“谁家埋在地里的黄金，这也能让你兴奋！” “什么啊！老板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嘛！”进才一脸委屈地说道。 祝楷不禁有些好笑，说了一句：“就是，你看你的眼睛，眯得都快没了。” “老板，是金矿啦！”进才是郁闷地不得了，他知道老板是个黄金控，去年一年就见他从美国运黄金回来，还以为这个消息会让老板高兴一下呢？想不到还给取笑了。 “真的？”祝楷跳了起来，自己是买彩票中大奖了？刚纽约达成了泛美的上市协议，这里建个钢铁厂还挖到了金矿。 说到来莱州建设钢铁厂，也是祝楷被以往的莱钢股份给误导的，以为这里就是大型铁矿石的产地，等定下来后，才知道根本这里没有大规模矿山，不过各种铬、钼等稀有金属倒是不少。 现在挖到金矿真是没想到，看来运气好来是挡也挡不住。 “储量怎么样？有没有人知道？”祝楷着急地问道。 这才像老板，黄金控，进才想道。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储量不知道，知道的人都控制住了，军队已经封锁了周边区域。” “是大矿山吧！应该周边还有黄金矿，你得找可靠的人探测一下，这可是我们的立身之本。”祝楷吩咐道。 进才本还想拿拿架子，一看老板还是见识比自己大多了，只好应声说道：“是，我会安排，不过，老板，我已经让厂方把万吨水压机的建设厂房挪了地方，不是在周边怕再有金矿，我在另一头派部队挖了个大坑，没有发现金子，就把它作为万吨水压机的基座吧！” ------------ 第一百四十四节 你不知道？ 在发现金矿之后，莱州的钢铁厂建设无形中快了不少，部队进入工地开始拼命地挖掘基础，进才是恨不得每寸土地都看过去，生怕漏了金子。 祝楷本来打算是呆在这里看钢铁厂的施工现场的，可给黄金一搅和，只关照了万吨水压机的基脚建设，其它的什么都没有看，就盯着金矿的矿山开采工作怎么开展了。 为了能够尽可能地减少人员接触矿山，祝楷从烟台调来了大型的推土机，又提前生产了一批重型卡车用于矿山，上海安装的几台挖掘机也是用于此地，可以说最先进的挖掘设备和运输设备都调集过来。 矿山机械设备是从德国进口了两套，一套就放在烟台仿制，以备接下来发现的新金矿矿山使用。 其实矿山机械设备祝楷计划用到的地方还是很多的，就是一直以来没有太大的动力去研制生产，现在一个金矿就把祝楷迅速调动了起来，看来还是黄金的魅力无穷啊！ 当第二个金矿矿山被进才找到后，莱州已经被军队整个封锁了，一个大型的港口启动了建设计划，一个大型的机场争分夺秒地进行建设，一条铁路马上就规划好了线路，祝楷把大批的难民集中在莱州，沿着海岸线修造一条往垦利县方向去的铁路，而往东北方向修造了一条铁路和一条公路到龙口，以方便龙口的驻军对莱州的支援。 这两条一东一西的铁路可是最费时间的，但是祝楷还是把山东的人手几乎都集中在了这里，尤其是往垦利县方向的铁路，可是从青州那边双向施工，进度不是一般的快。 本来应该是三四年的铁路建设，硬是让人海战术缩短到两年半，而且，到龙口的公路还是在来年上半年就完工通车了。 在接二连三地发现金矿之后，莱州也是山东半岛戒备最森严的县城，这里驻扎着烟台方面军最精锐的陆军、海军陆战队，海军中的两艘三四千吨的巡洋舰长年在这一带巡游。 两个q08歼击机中队驻守在莱州机场，只要天气允许，每天都会进行训练飞行和巡逻飞行，龙口还驻守一个q06歼击机中队和y02强击机中队，随时对莱州进行支援。 而且，只要青岛有新型战机生产出来，莱州都是第一个布置的地点。 莱州黄金的开采大大增加了烟台方面军实施金汇兑本位制度下的货币发行，使得山东的中华元的接收程度大幅度提升，以致影响到了热河和天津地面的经济，它们的一部分对外结算货币单位就是采用中华元。 祝楷在九月十三日还是启程去了奉天，由于洛斯基发电报给祝楷，希望他到测试现场观看战车。还特意等到祝楷来了才开始正式试车，这还是被阿尔德伊的悲催下场给吓的，祝隶勉勉强强订了十辆克虏伯的步兵战车，还是那么个友情价格。 洛斯基在七月得知这个情况后，特意采用了大型的柴油机作为战车的动力系统，而且大炮由小口径炮改为75加农炮，体型也是相应变得更大，速度当然不是变得太慢，那不是自找麻烦嘛！ 祝楷到了奉天北部的试车场，第一眼就看见了这辆编号为ltk28的中型战车，非常威武的造型，炮管长长地指向前方，宽宽的履带板显得是那么的厚重，对这就是他所想象中的坦克。 看到坦克，让人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火箭，肩扛式的火箭筒，专门打坦克的那种，这个技术上不难，但是花费还是不小，还有一种是器材枪，也能打如今薄铁皮的坦克，这个倒是可以开发出来，火箭就让军工厂先研究着，况且还有多管火箭炮，那也是大杀器，一并叫他们搞起来。 围着坦克的是一群各个集团军里的主帅，祝隶把战车的测试时间通知了出去，大家就都跑来了，想看看上次没有见到的战车。 测试还没有开始，气氛已经很热烈了，光光是那个长长的炮管就震慑了所有的人，现在的大炮还得马在拉，谁见过自己能跑的大炮啊！ 一阵浓浓的黑烟冒出来，坦克的测试正式开始了，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让祝楷不禁皱起了眉头，有这么吵的发动机，那在坦克里还怎么听得到指挥官的命令。 坦克在平坦的大地上奔驰，隆隆的马达声，震耳欲聋的火炮声，非常有气势，可以说测试相对阿尔德伊的步兵战车来说是成功多了。 洛斯基在一旁关注着祝楷的神情，看见他在一开始就皱了眉头，心里也是呵邆一下，心想坏了，这还是被他看穿了，这个发动机和这辆坦克是不配的。 他的心里直打鼓，一心想解释，可是又怕弄巧成拙，就一直这么忐忑不安地陪着祝楷在观看试车。 “洛斯基先生，你这战车有些问题吧！”祝楷耐不住性子还是开口问道。 “是，是，祝先生，这个还是发动机和战车有些不匹配，由于时间仓促了些，所以……”洛斯基巴了巴了地说了一大通。 祝楷在一边听得好笑，他只是想质疑一下，发动机的声音太大，倒是把德国人没有弄好的部分问题给抖了出来。 说老实话，这个战车还是很像样了，也许装甲会薄一些，但是二十吨重的东西，还是很有威慑力，跑起来也不是太慢，总体表现还是不错的。 一帮人在观看了坦克的表演后，很兴奋地围到了祝隶的身边，一副献媚的神情让祝楷不禁好笑，谁都想要，还谁都想多要，这个大型玩意可不是步枪，像是lm28，虽然贵，还是不离谱，如果真要祝楷咬咬牙，还是可以装备。 坦克，看看那个长长的炮管，75的加农炮，十五六吨的自重，装弹之后可能会到十七八吨左右，怎么的也不会便宜。 祝隶看着围上来的各个师长们，真是无语，他不知道是好东西啊！就是这价格，想买还得小弟掏钱。 克里木不愧为商人家庭出身，马上就明白了军团长的意思，还是祝楷在当家，要想采购，还是钱袋子说了算。 他连忙跑到了祝楷旁边，脸上都快堆不下笑意了。 “老板，你看，草原上是一马平川，最适合坦克作战了，只要有个三十辆坦克，不要说保卫察哈尔，就是拿下绥远，也是一句话的事情。”克里木拍着胸脯说道。 哎呀！众人马上就明白克里木的小主意，看不出来这小子脑子怎么好使，知道是谁掏钱了。呼啦一下，祝楷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表示决心拿下十辆、二十辆就怎么怎么的。 祝隶在一旁也是计算着怎么分配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坦克的作用，祝楷这边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看着这个情形，洛斯基是高兴了，至少军方是满意的，现在唯一要公关的是祝楷，这可是不能随便唬弄的角色。 随着越来越热闹的场面，渐渐地，师长们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慢慢地他们回到了祝隶身边，总体的武器配备还是要军团长安排，不是说老板买三十辆就都给谁。 祝楷已经有了一些打算，他得和大哥以及洛斯基谈谈。 首先是坦克必须是装配完整的，不能是觉得发动机功率大了，就拿来用，像是这款可能就是改了炮管，才引起了发动机的改变。 其实75加农炮也是不错的，只要能够故障率小一点，后勤跟得上，柴油供应不断档，什么敌人还是自己对手，当然北方的那个大熊还是要担心点的。 在一旁的洛斯基已经和祝楷走在了一起，两人还是有许多话要谈。 “祝先生，今天的测试还满意吧！”洛斯基问道。 “还可以，不过你还是在唬弄我，这款坦克设计肯定被改过，而且还是改得还很拙劣。”祝楷老实不客气地说道。 洛斯基是一脸尴尬，喃喃地回答道：“是有一点改变，不过……” “炮管还是用75口径的吧！发动机就用汽油机吧，不会像现在这样，整个坦克不伦不类的。”祝楷说道。 “是的，老板你的眼光还是雪亮的，我一定改过来，你看，是不是订购个……”洛斯基带着期望的眼神说道。 “价钱呢？我可是没有那么多钱？我申明啊！太离谱的价格就不要报了，买不起。”祝楷一口就堵住洛斯基狮子大开口的打算。 “这个，这个，至少也得12万马克一辆。”洛斯基期期艾艾地说道，不是太离谱，但也不便宜的价钱。 “贵了，如果你把悬挂系统的技术拿来共享，那么我就定了。”祝楷说道。 洛斯基面红耳赤地说道：“这个我们是有协议的，新技术是不拿来共享的，价格，如果你订购多一点，我还可以让一让。” “底盘是旧技术吧！拿来共享，75加农炮是旧技术吧！也拿来共享。”祝楷咄咄逼人地说道。 洛斯基额头上已经冒汗了，这些怎么弄，都是自己的关键技术，虽然已经在开发新的底盘了，可是这个还是很不错的，105榴弹炮不是给奉天准备了一条生产线了嘛！他不知道？还要75的加农炮。 “底盘不行，75加农炮可以。”洛斯基犹犹豫豫地说道。 ------------ 第一百四十五节 防区 “底盘这种旧技术你以为就你家有，烟台在生产的挖掘机不是这种底盘？大型拖拉机不是这个底盘？联合收割机不是这个底盘？”祝楷毫不客气地反问他。 周围的师长们看呆了，还是老板威风，懂得多，德国人牛吧！在他面前还不是被训得一愣一愣的。 洛斯基看着事情一点一点地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他也有些着急，眼看着明年一月份就要采用新底盘开始生产战车了，这是今年这个底盘生产的最后一批坦克，如果还能发挥一些余热，那么…… 可是新底盘和这个区别并不大，不过是更换了长一些的轴，使得整个战车体积更大了，能够装载的弹药也更多了。 算了，再谈谈，如果他们在明年测试新产品还能订购一批的话，这个协议还真是得慎重考虑。 “祝先生，给你们这个底盘技术也不是不行，就是这个采购量能不能多一点，我也好向总公司说明理由。”洛斯基解释道。 祝楷心里还是明白的，挖掘机的底盘和这个能比，单薄的履带板，窄窄的轮毂，整个悬挂系统压上去，不垮塌了才奇怪呢！ 大型拖拉机、联合收割机的底盘美国那边也没有拿到啊！不过是唬唬洛斯基罢了。 “要采购多少？等下，我问问我的师长们。”祝楷说道。 这一下，军人的争先恐后的习气一下子就出来了，你二十辆，我三十辆，他五十辆，到后来越来越离谱了。 祝楷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大哥，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就是有钱也不可能这么采购的，况且莱茵金属公司也生产不出来啊！ “大哥？你看……”祝楷把问题推给了祝隶。 目前在东北有接近四十万军队，祝隶已经整编了一次，不过限于编制，还是以师级番号。 秦立德的13师率领四万人，三个大旅驻守在黑龙江西北方向。 常继荣的1师也是四万人，驻守在吉林和周边。这里有一个小队飞机（4架q06、2架y02）驻守。 管文真的旅已经扩编为新编28师，2万人，在哈尔滨和黑龙江东北一带驻守。 李烽坐镇哈尔滨统一指挥这三个师，他带过来的人马和黑龙江一带的奉军整编后的6万人作为警备18师，师长李东风，驻守哈尔滨。 这四个师16万人作为第三集团军，主要防备的还是苏联人。 何升的20师5万人驻守在奉天，拱卫着这个军事重镇。 宇文枫桦的警备5师扩充到3万人，往奉天西北方布置，一部在奉天，一部已经到了哲里木盟以及以西辽阔的草原。 范同民的12师3万人和原驻守山海关的1万部队合并，由范同民领导防卫山海关和秦皇岛港，海军陆战队1旅一部5千也驻守在秦皇岛港。 还有近5万奉军经过整编由连运松出任新编第30师师长，驻守辽东半岛以及奉天以南的大部分地区，甚至前出到瓦房店、金州一带，一个海军陆战队3旅5千人驻守营口港。 克里木的9师近6万人驻守在锡林郭勒盟草原上，以此为中心，到赤峰的距离为半径的园内都是他的防区，可以说是幅员辽阔。 祝隶坐镇奉天统辖这5个师24万人，作为第一集团军，一面防备关内，一面防备日本人。这里驻守着q06和y02一个中队和原东北军一个大队j09、d25飞机。 而济南的江开戎的第二集团军则是简单一些，原来驻守的部队还是没有大变化，不过增加了一下人员。 宁怀景的18师6万人驻守烟台、威海、龙口一带，一个海军陆战队2旅8千驻守烟台。这里还有一个飞行大队（90架飞机）驻守，分别是烟台两个中队，龙口一个中队，一个q06和q08混编的中队9月移防莱州，莱州原来还有一个中队，大队长是祝楷原来的警卫毕宁，最早开始学飞行的一批人。 青岛周边的胶州湾以及到潍县和山东半岛南部海岸线由黄东出任守备11师师长，统辖6万人，还有海军陆战队4旅6千人驻守青岛。胶州湾有两个军用机场，还有一个试飞机场，常年停靠的战斗机有一个3个中队。 济南的南部、西部由江开戎的主力师3师共十个旅12万驻守，还有一个守备旅驻守周村，3师由军团长江开戎直接指挥。济宁前线机场有两个小队的飞机。 秦亮率7师3万人驻守济南城，这里有一个中队的q06和y02飞机，还有原东北军的j09、d25飞机一个中队。 周仁海率领6师5万人驻守沧州、德州、惠民、垦利县一带，沧州还有一个中队的飞机。 江开戎坐镇济南统领第二集团军5个师32万多人，可以说是事情最多的。 祝楷名义上是烟台方面军的空军和海军的总司令官，统领航空兵和海军。 这些部队除了江开戎和李烽走不开，还有6、11、13、28师因为责任重大没有来以外，其他师长都汇聚坦克测试现场。 好吧！如果说来，谁都有首先拥有坦克的理由，可是一则莱茵金属公司在青岛并没有那么大的生产能力，二则如此质量的坦克一下子采购太多，还是令人担忧的，还不如自己花点心思搞一款战车出来，三则各个部队有没有那么多人会开坦克，这可是技术兵种。 “大概五十辆总要吧！”祝隶想想都分不下，就算山东先不管他，就是锡林郭勒盟就得十辆，还有奉天起码是二十辆吧，吉林和哈尔滨也得二十辆吧！ 洛斯基一听有门，这可是比大买卖，随便怎样都有五六百万马克，就是生产力不行啊！听说莱州钢铁厂12月会全部建设好，要不到它那里弄些钢铁来。 “洛斯基，大致你也清楚了，就你们这样能够生产几辆啊？”祝楷不相信他能接下这些单子。 “没有问题，我会让国内做一批部件，明年如果你的钢铁厂的万吨水压机可以用了，我会更快的。”洛斯基回答道，现在不接下来才是见鬼呢！ 祝楷想想，还是不行，他们做了这批产品，可能就再也不生产了，以后部件怎么办？至少应该是最新的定型的产品才行。 “那么你们下次测试会安排在什么时候？”祝楷问道。 “大概是明年5月吧！怎么了？”洛斯基不懂祝楷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这批产品你们5月之后也不会再生产了，对吧？”祝楷又问道。 这倒是啊！洛斯基发现自己还是有些难堪，一款注定要淘汰的产品给烟台军方，这，这可真是难以启齿。 “也许吧！不过我们的质量还是不错的，也是售后肯定会管。”洛斯基解释道。 “这样吧！我们派人学习这个零部件的生产，以防你们以后不再生产这款坦克，而我们又不能自己生产配件来更换，这样的话就很麻烦。”祝楷设了一个小圈套，不过也是很明显的借口，但却是洛斯基非常难以拒绝的，谁让他把这个过渡期的产品推销出来呢！这给了祝楷可乘之机。 派人学习如何制造坦克配件，以及还有装配的事宜是祝楷梦寐以求的，随便哪里都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现在这么好的时机放在眼前，不利用就真是傻瓜了。 洛斯基考虑了好久，还是挡不住巨额合同的诱惑，一款要淘汰的产品，让他们学会又能怎么样！ “你们订购数量到一百辆的话，我会以工厂生产能力不够的借口，进行外包加工的方式到你们的工厂进行生产，底盘技术是要你出钱购买的，我没有权利把它拿出来共享，只能是授权给你们生产。”洛斯基非常严肃地说道。 祝楷听到这个消息是高兴坏了，一百就一百，难道自己还却这点钱，只要是把它的生产拿出来，就不怕它的技术学不会。 “行，我答应你，就订购一百辆ltk28，那么你们的交货期呢？”祝楷问道。 “到12月20日左右第一辆战车交货，之后每周两辆，如果你们帮助加工零部件，那么每周4辆左右吧！”洛斯基回答道。 “你们明年不是要试制新坦克嘛！有时间生产吗？”祝楷问道。 “我会安排的，你们的加工工厂准备好，我会派人到时候来指导生产，如果是你们耽误了时间，那么我也没有办法。”洛斯基还是很无奈，虽然是可以挣钱，可是青岛工厂加工能力不足的毛病还是很明显，虽然也有德国配件厂家跟过来投资，但是投资规模还是太小了，自己只能尽力扶持烟台方面加工力量，以便能跟上生产进度。 祝楷虽然订购了一百辆坦克，但是他还是知道这还是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需求，他是知道自己还是能够得到了一些东西，这就够了，至于他们怎么分配，他不关心了。 ------------ 第一百四十六节 刘生泰 “小楷，来来来，我们走走。”宇文舅舅还是找上了祝楷，连运松也是对那些兵油子看不惯，也是抢不过他们，于是也走到了祝楷身边。 “舅舅，二叔，你们不要坦克？”祝楷想不到他们竟然不到大哥那里要坦克。 “你看这样，”宇文指着蜂拥的师长们，这让谁都不顾形象了，“我是肯定抢不过他们的。” 连运松则是一脸鄙夷，至于嘛！就坦克，我也想要呀！可是自己是杂牌军，只能找找侄子的门路。 “小楷，你说说看，我怎么就拿个几辆坦克，不过分吧！”宇文说道。 “小楷，你可真别信他，几辆？加个十字还差不多。”连运松和宇文枫桦闹了那么多年，还是彼此很了解对方，宇文确实想要个二三十辆，不是这里在走后门嘛！ “这款只是过渡的产品，你们不会再等等，明年下半年我们自己肯定也要生产坦克，还有步兵战车，那个才会是自己的主战战车，这个，只是……”祝楷解释道。 可是谁会记挂明年的事情啊！明年有新坦克就不抢了，两人是根本不相信，还是现在到手是真的。 祝楷也是知道两人的驻防所在确实不可能第一批布置坦克，尤其是舅舅，而二叔还是有可能为了防范日本人而布置一批，不过这只是预防，并不能改变现状，坦克是进攻武器，你让它防守怎么行！ 其实最好的布置是在长春布置三四十辆坦克，然后锡林郭勒盟布置二三十辆，其它布置在奉天，这样梯次布防就成了。 祝楷天南地北地聊了好一会，就是没办法给他们一辆坦克，这真不是他能决定的。 不过，祝隶还真是这样考虑的，克里木有二十辆，常继荣拿到了三十辆，其它在奉天祝隶手里，不过连运松确实拿到了十辆，其它部队长官很失望，只能是悻悻而归。 最后祝楷还是让济南留了十辆，江开戎的面子总要的，这也使得祝楷决定把坦克生产加工的事情搞好，力争能够自己生产。 ~~~~~~~~~~~~~~~~~~~~~~~~~~~~~~~~~~~~~~~~~~~~~~~~~~~~~~~~~~~~~~~~~~~~~~~~~~~ “村田少尉，你有没有查清楚祝隶的出行情况？”吉野俊雄问道。 “吉野部长，我们的人没有办法接近卫戍部队，现在只能通过原东北军的人提供一些情报，他可能会去视察山海关驻军。”村田少尉回答道，他自从六月被俘出来后就对护路队失望透顶，当吉野的特务部在招聘人员时，他就凭着对辽宁熟悉和对这支进入奉天的军队的了解，进入了满洲特别事务部。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发展奉天的军方暗线，想了解奉天最高长官的出行路线和计划，可总是不理想。 这次把村田调来也是想靠他打开局面，短短一个星期，村田已经找到了一点线索，他发现祝隶的卫兵经常会联系奉天市长连志德的手下刘生泰，而这个人有个相好是弦乐胡同一个卖唱的兰月。 村田找了路子接近了这个兰月，出钱让她探听刘生泰不时透露出来的消息，效果很不错，每次得来的消息在事后证实很有价值。 吉野几次想让村田用强硬方法使得兰月就范，都被村田劝解了下来，不能打草惊蛇，他们现在的处境并不是很好，线人再没有就无法工作了。 这次的消息就非常有价值，他们的最高长官会通过铁路出行，这是个机会，如果能够一锤定音搞掉祝隶，那么满铁在东北的情况会有所好转。 吉野是很有野心的人，他希望在满铁出人头地，就必须有所表现。 如果采取行动干掉祝隶，他的努力就会被上面看重，不过特务部的人手要采取行动还是不够的，最好是联系护路队一起下手，要是能说动旅顺的驻军就最好了。 “村田，你有没有联系过护路队的西门中佐？他怎么说？”吉野问道。 村田为了这事找了自己以前的上司，西门还是很痛恨被祝隶部队俘虏的事情，想着要报复，看到村田来联系，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一起行动。 吉野为了行动能够成功，又找了自己的同乡，日本军部驻满洲的情报部门头目青石麻历，在他们的配合下搞得了电控炸药。 “我们在山海关出来的路上动手吧！”吉野说道。 “不行，那里的部队戒备森严，你根本靠近不了铁路。”西门说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如果采取报复行动，我们怎么办？”青石麻历还是担心地问道。 “我们大日本帝国还怕一个小小的军阀，上次的冲突不还是把西门君乖乖地释放了。”吉野尽力给他们俩打气，这事已经策划了那么久，现在说不干不是扯淡嘛！ 西门中佐可是被那件耻辱的事冲昏了脑袋，他才不管后果会怎样。 “在皇姑屯动手，那里有座铁路桥，可以在列车来到桥上的时候在远处遥控炸药爆炸，谁知道是我们干的。”西门也是考虑皇姑屯是他们可以完全控制的一段铁路，而且还是必经之地，只要情报能够准确，行动就万无一失。 “叫村田把那个女人控制住，我们需要确切的情报，不要再磨磨唧唧了。”西门说道。 青石麻历可是动用了情报部门的行动好手参与了行动，他也支持西门的观点。 吉野于是下命令给村田，要他尽快控制兰月，然后威胁刘生泰提供情报。 村田在青石麻历的人员配合下，顺利地使得兰月归顺，不过是一点花销，一点威逼，一个小妮子，很快就屈服了。 “小兰月，怎么今天好像不高兴啊？”刘生泰这天又趁着连志德要他安排明天到火车站接军团长的事情，跑到弦乐胡同来见兰月。 “你啊！这么久都不来，人家都想死你了。”兰月一脸妖媚地说道，刘生泰可是好久没有过来了，猴急猴急的，刚刚脱光了准备上床，突然听见后面一声轻声的话语。 “你现在就想上床了？”刘生泰汗都下来了，竟然房间里有人。 “把衣服穿上吧！我们谈谈。”村田从背后出来，还跟着两个壮汉，一股寒气逼人的气势让刘生泰不禁有些发抖。 村田在奉天呆了有两年，东北话是半生不熟的，不过听懂是没有问题。 刘生泰一身衣服已经穿上了，他心里还是很不安，这人明显是日本人，他们想干什么？ “刘主任，今天又跑到这里来和情人幽会了！”村田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奉天市政府的主任，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你们日本人也不能为所欲为。”刘生泰涨红着脸说道。 “哦，我们日本人也不是那么不讲理吧！你可是在我们的地盘，现在你在干什么？出来办正事吗？”村田厉声说道。 刘生泰不由到底下了头，今天确实是孟浪了，这回被人逮住了，可怎么是好？ “我也不是要你干什么，只要你告诉我们平时的一些事情，我们还会给你钱，给你兰月。”村田循循善诱地对刘生泰说着。 “我，我才不会和你们说。”刘生泰焦急地说道，这下有麻烦了，这些人是特务。 “你已经说过许多了，这个月不是在奉天北试验场测试过战车嘛！……”村田一件件地列举着刘生泰告诉兰月的事情，都是机密的，也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事情，他的汗又下来了。 “怎么样？我们可以合作了吧！不会让你去偷什么东西，这是一些平素的消息，我们这是感兴趣市政府的运作而已。”村田努力地想打消刘生泰的禁忌，使他的戒心放下来。 “只是平常的事情，不是探听机密？”刘生泰有些侥幸心理，这是日本人也许就是些商业特务。 “是啊！比如你今天出来干什么！”村田装着不经意地说着。 “我到火车站安排连市长明天接站的事情。”刘生泰脱口而出。 “哦！是军团长要回来了。”村田随口说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刘生泰不禁怀疑地问道。 “这事有什么机密的！”村田心里可是高兴坏了，这个消息就是他要的，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以后常来坐坐，我们还是朋友嘛！”随着村田递给了刘生泰一叠钞票，他是想赶紧打发刘生泰走，自己也得马上报告这个消息。 刘生泰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匆匆而去，火车站的戒备已经开始了，里里外外检查都严格了起来。 9月23日清早，一列专列从山海关出来，一道神秘的电波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屋里传了出去。 列车在铁路上飞奔，所有的火车都在为它让路，它像是一头铁牛，昂着脑袋一路叫唤着前行。 眼看着还有十几分钟就能到奉天火车站了，沿途戒备的士兵都松了一口气。 “嘣。”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震塌了皇姑屯的吊桥的桥板，专列前面的两节车厢已经翻下了路基，后面的几节车厢也是横在了铁路上。 ------------ 第一百四十七节 刘生泰续 其他车厢都是随行的警卫人员，见到前面车厢出事，连忙下车迅速抢救，并将交道口出事地点警戒，不准人接触现场。 23日下午，整个奉天开始进入戒严状态，日本关东军司令岗村太郎发电报给奉天市政府，询问戒严事由，没有答复。 傍晚6点，整个辽宁开始戒严，任何人不准随意走动，日本的奉天宪兵队想出来巡逻，被堵在兵营里。日本兵刚想开口骂，机枪已经架在了大门口，噤声，这是日本人的第一个念头。 晚上十点，金州进驻了大量的军队，大炮已经拉到了旅顺港的鼻子底下，战事一触即发。 关东军司令部向下属部队发出了询问函，了解奉天中午过后的大爆炸事件。 第二天，李烽在黑龙江和吉林实行戒严令，严令所有活动停止，苏联人开始向哈尔滨的军方询问，没有答复。 苏联人猜测是出大事了，紧急发电报要求奉天查询事情。 山东没有实行戒严，但是外松内紧，一天时间，大批军舰调防烟台，在烟台机场一天时间频频起飞飞机往奉天转场。 当天下午，祝楷正在烟台工程机械厂里，接到了奉天的电报，马上从烟台码头乘坐水上客机飞往营口，随行有一个小队的战斗机。 从营口到奉天，列车由大批军队保护，随行有骑兵跟着列车前行。 晚上九点，祝楷到达奉天军队医院，随即金州的局势骤然紧张起来。 “何壮，你的人有没有消息？”祝楷问道。 何壮摇摇头，回答道：“没有，这个事情好像是日本人干的，就炸药来说，还没有哪方势力有如此威力的炸药。” “有证据吗？”祝楷有些不耐烦，何壮在这里也布置了几个月，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没有。”何壮依旧是无奈的表情，“军情局是不是会有些消息？” “那军情局的人呢？”祝楷问道。 “在外面，正等着汇报呢！”何壮回答道，然后把一个人带了进来。 一个军官拿着资料走了进来，这个人祝楷还认识，是李保田上尉，现在已经是中校了。 “报告祝少将，我有事情汇报。”李保田郑重地敬礼，恭敬把一份资料递给了祝楷。 “皇姑屯的周边是日本人的关东军驻地，护路队也在这里，这个岔口的吊桥是桥板分为3节，支以石柱，柱外包以钢骨水泥厚6尺，所以如果不是特殊的爆炸物，不可能发挥如此巨大的破坏力，同时火车通过桥下，若非用电流计算时间，亦不可能如此准确。”李保田说道。 祝楷已经到军队医院里看过祝隶了，他还在昏迷之中，据警卫们介绍，在找到军团长的时候，他正在二三节车厢的厕所间内，虽说是逃过了爆炸的正中心，但还是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医生已经为他动了一次手术，可是还是没有醒过来。 “这个岔开边上是满洲铁路护路队的驻扎地，也是日本关东军的大本营，两边一共有5千人左右，可以说这里是日本人控制的地方，这个爆炸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在离开现场5百米的一处民房二楼，我们发现怎么一个租户，爆炸前一天租的房子，有人反应当天几个人在桥洞和房子之间来回了好多次，但是爆炸发生之后就没有再见到人了。” “有没有什么证据留下？”祝楷问道。 “没有。”李保田回答道。 “那么知不知道是什么人？”祝楷又问道。 “好像说是日本人。”李保田回答道。 “不要和我说好像、大概之类的话，到岔开附近再给我调查，不管日本人的军营也好，护路队的营房也好，不让检查，就赶他们走，你的手上拿的不是烧火棍。”祝楷厉声说道。 然而，三天过去了，事情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戒严似乎是更加严厉了，整队的士兵在奉天出动，任何挑衅的行为都会受到反击，街上已经被击毙了好几个人。 关东军岗村司令官在发电报询问情报部门时，发现此次爆炸是针对奉天最高长官祝隶的，满洲铁路特别事务部和护路队直接动手，陆军部情报司驻奉天情报官员提供了炸药和技术支持。 现在人还没有撤出来，被戒严封锁在了军营里，得赶紧把人弄出来，否则被奉天军方拿住了会惹出大祸来。 连志德这几天可是烦透了，日本驻奉天领事馆领事向他递了好几次抗议书，要他解除对日本兵军营的封锁，并下了通牒，要上报军部。 皇姑屯的日本兵从军营里已经冲了几次，都被部队用机枪扫射给逼了回去，如果再有几次，很可能会擦枪走火，酿成大的冲突。 可是小楷根本不听他的，他的人进不了军营检查，军营中的人也出不来。 这时候，他的办公室主任刘生泰期期艾艾地走进了办公室，对连志德开口说道：“连市长，我在22号那天见过三个日本人，他们打听过接站的事情。” “你见日本人干什么？什么，打听接站的事情？是不是军团长回来前一天？”连志德一开始还不注意，不想听到后面，大吃一惊。 “是的，我，我，我在弦乐胡同那里有个相好，那天我去……”刘生泰说道。 连志德马上打断了他的话，“别说了，跟我去见司令官。” 两人带着大批的警卫赶到了警备司令部，祝楷如今已是奉天的总司令官，号令奉天的所有军队。东北的部队也得听从这里的军令，这是李烽和江开戎商议的结果，在祝隶没有醒来之前，所有事情以奉天为重。 祝楷看着连志德和一个中年人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没有说话，只是和连志德点了点头。 “小楷，我这里一个主任有事情要向你汇报。”连志德无奈地看着刘生泰。 一个中年人，一身整洁的西服，办公室人员，会有什么事！ “你好！司令官，我是刘生泰，连市长的办公室主任，我在爆炸前一天曾经接触过三个日本人，无意中我透露了连市长准备第二天接站的事情，我想这三个日本人和爆炸案有关。之后我查过其中一个叫村田的日本人，发现他是阻击战时被俘的护路队少尉军官，才知道不对，我有罪啊！”刘生泰说着说着已经是嚎啕大哭了，这个事情给他的压力太大了，每晚他都被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惊醒，一宿就无法再入眠，现在说出来就痛快多了。 “好，你说的这个消息如果证实可靠的话，我恕你无罪，功过相抵。警卫，来人，去干活了。”祝楷可是下狠心了，一切涉及的人员，不管是谁，一律擒拿，有阻挡的，格杀勿论。 五百多警卫赶到了皇姑屯，几个兵营的日本人还在闹事，两边的情形是越来越紧张。 “哒哒哒，”警卫们手中的lm28抬着枪口，往日本兵的头顶射击，吓得前面的日本兵连忙让路。 “村田少尉在不在？请出来。”警卫队长走上前，高声喊道。 村田躲在人群里，看见警卫直冲着他而来，知道坏了，忙往人群后面躲去。 不想还是有日本兵下意识地往他这边看，刘生泰一下子就发现了他，大声叫道：“就是他，就是这个人，村田少尉。” 警卫们端着枪就冲上前去，西门中佐一见形势不对，连忙集合士兵，阻挡他们捉拿村田，叫道：“你们没有权利捉拿日本人。” 警卫队长拿出军令，高声宣布：“任何人阻挡或是反抗奉天军方行动，格杀勿论。” 警卫们随即把枪口对准了日本兵，这下子日本兵迟疑了，虽然自己是不怕东北军，即使打起来了，军部还是会出面保他们的，可是要被打死了，那是活不过来的。 “缴械，”哗啦一下，所有的日本兵的枪械被缴了下来，队长也是怕擦枪走火，不小心把疑犯打死了，这可是大麻烦。 何壮的人马上在军营中审讯，结果又把西门中佐也抓了起来，这时候，真相已经出来了。 满洲铁路当局对奉天最高长官实施刺杀行动，致使一个警卫连全部丧生，军团长祝隶身负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10月2日，当所有涉及事件的人员都被逮捕审讯之后，祝楷向李烽、江开戎、连志德汇报了此事，并把一份通牒递交给日本驻奉天领事馆。 鉴于满洲铁路当局对国民革命第四方面军军团长实施攻击，致使军队遭受重大伤亡，军团长祝隶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奉天军方对满洲铁路当局实施总攻令，对直接实施攻击的护路队进行打击，对参与提供炸药和技术支持的关东军进行递解出境。 任何日本军方在东北的异动将视为挑衅，第四方面军将不警告而直接予以打击，此事通报南京和关东军总部。 ------------ 第一百四十八节 冲突扩大 祝楷把此事限定为和满洲铁路当局的冲突，准备彻底清除满铁在东北的一切势力和日本关东军在东北的驻军。 岗村司令官这下子气坏了，一边他是大骂这些满铁的废物，一边是强硬表态将采取一切措施保卫满铁的利益以及关东军在东北的存在，他要求暂缓撤军的请求没有被理会，奉天对护路队的缴械行动开始了。 在长春，护路队占领者火车站，非常嚣张，自从戒严后，他们还是坚持出动，甚至还发生过零星的冲突。 3日，常继荣的一个旅8千人开往长春火车站，准备对护路队的3千火车站驻军实行缴械驱离。 “中佐，我们的人已经不多了，不能再怎么蛮干了。”山口沙木上尉对中佐说道，他们在长春火车站已经坚守了一天，中国军队对火车站的攻击越来越凶猛，几次都差点突破了防线，还是靠山口的预备队反冲锋又夺了回来。 “我们的求援电报发出去了没有？”中佐靠在沙袋上，吃力地说道。 “已经发出去了，不过离我们最近的关东军回电是让我们固守待援，他们也被攻击了。”山口回答道。 “哎！再守一个小时，如果他们还不来，我们就投降。”中佐虽然一开始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战斗到最后一人，但是现在却是内缺弹药，外无援兵，再打下去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枪声已经越来越稀疏了，常继荣之所以不用大炮轰，是怕毁了火车站的设施，现在的情形护路队的弹药快尽了，再一次冲锋就肯定可以拿下，这时候，护路队的阵地上升起了白旗，中佐终于决定投降了，等他们走出阵地时，当初的3千人已经只剩下了8百人，一个个都是摇摇欲坠的样子。 由于通往外界的有线电报被东北军方早就破坏了，长春的战事一直不被知道，关东军的两个团驻守在吉林，和常继荣的一个旅在对抗，几次都被重炮轰得阵地支离破碎，但是一开始冲锋，阵地上的关东军好像又活过来一样，用猛烈的火力打退了一次次的进攻。 这两个团是唯一在北部驻防的关东军野战军，战力很不错，常继荣在这里丢下了3千具尸体，终于还是被打出了火气来，他把驻守在飞机场的y02强击机派了上来。 居高临下的y02打乱这两个团的防线，常继荣的部队趁势一个冲锋，最终拿下了吉林。 奉天的情形倒是不同，由于护路队都已经知道是驻防皇姑屯的西门中佐下手干的爆炸案，而且研究被封锁了接近一周时间，粮食已经没有了，饿的是头昏眼花的，第一集团军何升的部队一冲击营区，护路队的士兵就投降了。 关东军的宪兵部队还是进行了反抗，但是人手不够，被范同民的人一通乱棍打趴下了，顺利地占领了军营。 然而在抚顺还是出了问题，这里有护路队的人，有关东军的三千人，还有日本人的矿山部队，林林总总有接近7千人，他们在宇文部队一个师1万5千人的包围下，竟然打得宇文的这个师溃散，而且还有一部分关东军向奉天进军。 祝楷马上调集何升一部1万人对抚顺的日本兵进行了攻击，日本领事馆知道后，向奉天发出照会，声称如果不停止对抚顺日本军队的进攻，关东军将从朝鲜和旅顺港进攻奉天省。 现在已经打红了眼睛，祝楷才不管它是不是要国战，他调集了大量的战斗机，尤其是原东北军的战斗机对抚顺的敌人进行了猛烈地打击。 10月8日，抚顺的敌人被随后赶到的宇文枫桦主力旅击溃，至此抚顺持续了5天的战斗结束，祝楷这边损伤了将近13000人才肃清了奉天以北的所有日本军队。 10月11日，日本关东军在朝鲜集结了40、35两个师团4万多人从丹东入境，向奉天进攻，并且派出了一个战斗机中队18架飞机支援进攻。 一时间，丹东一带风声鹤唳，连运松的新编30师由于防线太长，兵力分散，防线很快被突破，尤其是被日本战机的打击下，原东北军开始了溃退。 金州的部队有被日本军包围的趋势，烟台的日本领事馆领事到烟台军部警告烟台方面不要介入东北的战事，并且以全面战争以威胁。 宁怀景早就已经气坏了，他首先就驱逐了烟台和青岛的日本领事馆的所有官员，并发布了总动员令，准备派出战斗机和军舰参加作战。 关东军的攻势很猛，2天时间，已经打到了本溪边上，连运松的部队已经支离破碎，各自为战了。战斗机在空中已经激战了两天，日本的战斗机损失殆尽。 但是地面上的攻势已经被日本关东军占优势，13日，旅顺的守军看见金州的守军已经被包围，倾巢出动，迅速摧毁了金州连运松的炮兵阵地，彻底围住了连运松的一万多人。 看来烟台方面在奉天的失败难免了，祝楷不禁有些沮丧，奉天的油料差不多用磬了，海上日本舰船开始封锁渤海湾，油轮根本过不来，他不知道宁怀景还在等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出兵。 13日下午，烟台、龙口、莱州三地的战斗机编队轮番对旅顺进行了打击，军舰在战斗机的支援下也对日本舰船发动了攻击。 13日傍晚5点，烟台的海军陆战队5千人在旅顺港登陆，对大连发起了攻势，接着随着烟台驻军8千人的登陆作战，14日凌晨，烟台方面登陆部队控制了大连，把前出的旅顺守军和关东军包围在金州。 14日白天，烟台出动一个大队的战斗机对金州的日军进行了打击，到中午时分，旅顺守军投降，关东军还在顽抗，宁怀景把大炮瞄上了他们，在两个小时的炮火轰炸下，整个关东军总司令部被彻底摧毁，到停止炮击后，6千人的部队只剩下了2千多行尸走肉的日本人。 14日，日本政府对东北战事的扩大产生了忧郁，不过在军方强硬势力的鼓吹之下，他们又从国内派出了3万人的部队，准备在朝鲜半岛登陆，配合朝鲜关东军的作战。 然而，朝鲜师团现在也是进退维谷，在本溪遭到堵截之后，他们在金州又受挫，在旅顺港被攻下之后，师团长就有了撤退的念头，如果丹东被拿下，很可能连撤退都不可能了。 日本舰船在上海附近游弋，准备拦截油轮，然而祝楷油轮挂的是泛亚石油公司的旗号，日本人也不能做过头，只是阻挡它的行程。 这极大地影响到了烟台的炼油厂生产，致使战斗机的航油出现了危机。 16日，日本国内71、52两个师团3万人赶到丹东，支持了辽东的战役。而李烽的秦立德师1万人赶到本溪，与40、71两个日本师团进入了焦灼的阵地战。 而在辽东半岛的金州这边，日本35师团被赶到了庄河一带，山东的部队和奉天的部队在庄河与增援上来的52师团展开了激战。 为了预防日本舰船进攻山东半岛，祝楷命令一部分舰船移防青岛海域，战斗机将伺机出动。 10月下旬日本舰船频频在江苏外海拦截油轮，使得山东的航油供应越来越紧张，不必要的飞行已经暂停了，而东北的飞机几乎都停止了飞行，这让所有的部队长官都郁闷不已。 自从增援部队陆续到来，双方在本溪的阵地战进入了僵持阶段，祝楷干脆从各个地方轮换抽调部队来参加战斗，完全抛开了战斗机的支持。 整个10月战斗一直在庄河一带和本溪一带持续着，由于面临着大山，部队展不开，祝楷随即命令部队扫荡了铁路沿线所有日本人的矿山、工厂，把日本人通通赶进了集中营。 而新编30师在丹东和金州附近有2万多人被俘虏，日本军队把他们押解往朝鲜修建道路。祝楷知道这事后，也把所有俘虏的日本军人和日本人4万人押解往草原修建道路。 祝楷在18号发出通报，没收所有的满洲铁路资产和铁路周边附属的矿产、工厂，所有的日本人开设的产业被军事管制。日本满铁在日本国内急的上蹿下跳，叫嚣着与奉天全面开战，并为此日夜奔走在军部。然而致使这场战争爆发的主要原因，是满铁特务处策划的如此弱智的刺杀行动，这让军部也是无比的痛恨。 更让军部无法释怀的是，他们为此付出了关东军在东北的基地一夕之间全部丢失的代价。现在双方还在丹东和本溪附近交战，日本国内的物资源源不断从朝鲜往丹东汇聚，两边都承受了巨大的经济和政治压力。 南京方面承受了日本给它施加的巨大压力，日本大使馆要求蒋记命令烟台方面停止一切对日本的敌对行动，并且把日本在东北的一切恢复到战前的情况。 蒋记是有口难言，自己就算下了命令，烟台方面也根本不会听他的。不过在日本人的强烈抗议下，他还是阻止了上海的油罐车从铁路方面给东北运输航油的行动。 祝楷对这个可是恼恨不已，在起初回复了几封电报之后，随后就把所有的南京来电束之高阁，不再理睬他们了。 东北的戒严还在持续，战争也在眼皮底下持续进行着，增援的人马一批批地派上了前线，然后轮换下来的部队进行新一轮的整编，奉天的局势在增援部队抵挡住日本关东军的攻势后才慢慢缓和了下来。 ------------ 第一百四十九节 纽约记事 谢谢长舒心的倾力打赏，你的鼓励是我写作的动力，希望能够给你带来喜悦的一天。 ~~~~~~~~~~~~~~~~~~~~~~~~~~~~~~~~~~~~~~~~~~~~~~~~~~~~~~~~ 10月6日纽约证券交易所 “席勒尔，现在抛股票啊？不能再等等。”米勒疑惑不解地问道，“市场上都看好泛美船舶，准备在上市时买一点。” “现在都涨到8元了，比发行价可是高多了，我抛三百万股，有人接就行了。”席勒尔马上吩咐下去。 “米勒，你可得小心操作了，年里老板可是会进行考核的。最近我建立了一个调研团队，你是不是也参加啊？”席勒尔问道。 “好吧！”米勒回答道，“对了，李嗣晨要回国了你知道吗？” “他是早应该走了，研究所就他和雷凯威两人最会烧钱，他们一年多用了近八百万，你要知道，真是烧得我心里都疼。”席勒尔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老板任由他们俩研究燃气轮机。 “那是研究所的费用，你这也太夸张了，现在不是说燃气轮机准备运用到舰船上了嘛！”米勒最不屑的就是席勒尔抠门的劲头，李嗣晨是喷气式发动机的研究者，不是有一款发动机还拿出来展示过嘛！否则今天上市的泛美船舶会冲那么高？ “那是，老板首先搞出来的东西，只是让他俩完善，不过即使他回去了，雷凯威也不是省油的灯。”席勒尔想着发动机就高兴，这可是泛美的利润最厚的一块。 “对了，米勒，老板说的大型拖拉机底盘技术你有没有关注啊？还有大型柴油机，还有跨洋无线电通话设备，还有什么？我都记不住。”席勒尔问米勒。 “是军用的履带式底盘技术，拖拉机那个是挖掘机、起重机和推土机用的，老板想自己生产坦克，悬挂系统到哪里弄？我没有那么大本事。”米勒接过话头。 “哦，我想起来了，老板要采购大型加工车床、铣床、镗床和磨床，你弄好了吗？”席勒尔问道。 “车床和铣床是全新的，镗床和磨床人家根本不卖给你，没办法，我买了个工厂，那个老板想套现来炒股，刚好我就可以帮他，我们就一拍即合，镗床和磨床这两样我都叫人拆了装上船了，估计月底就会到了。”米勒为自己的策略是洋洋自得，买不到我就拆现成的，还可以得个工厂，就是钱花的多了一点。 “这次的威士忌的款项怎么样？米勒，你不是说现在德国央行已经不让黄金出口了嘛！”席勒尔问道。 “是啊！想不到德国央行会这么干，我都想做空马克。哦，老板的威士忌才12万箱，都给凯文了，现在价格也只有100一箱了，凯文帮忙换了一半的黄金，我先放到王晓翰那里去了，其它的我花在采购这些东西和粮食上面了，我不是给你一个账目了嘛！你没看？”米勒有些奇怪席勒尔会问这事。 “哦！我忘了看了，老板他们在打仗，我这两天在关注这方面消息。电台还是多采购一批吧！用的着。”席勒尔回答道。 米勒说道：“其实我们还是可以购买一家小工厂，自己生产嘛！” “算了，这个更新太快，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对了，老板要求把研究所整合一下，我想应该租个楼，就在麻省理工大学边上，可以把所有的研究所人员集中到那里，项目其实还是多一点，理论研究还是挺省钱的。”席勒尔回答道。 “这个你去和王晓翰商量吧！你7月到中东就没有一点效果？我怎么感觉那么神秘啊！不就是石油嘛！”米勒不以为然地说道。 “还不过是石油，海湾石油可是削尖了脑袋想钻进去，不是好东西，美国七家石油联合体会和英－波公司谈判谈了7、8年？就是太可惜，沙特、科威特一个我都没有进去。”席勒尔确实感慨万千，老板说了两个地方，自己都跑了一个空趟。 “席勒尔，我不得不说你太迂腐了，老板说让你到科威特和沙特去看看有没有机会，你不会多跑跑地方的。”米勒说道。 席勒尔不知道米勒脑袋瓜子怎么想的，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你想说什么？我两个地方都去过了，插不进脚啊！” 米勒一笑，说道：“我这两个月一直在翻资料，发现有块地方没有人关注。” “什么地方？也在科威特？”席勒尔好奇地问道。 “就是在科威特和沙特之间的沙漠里，似乎还是两个大家都不管的地方，也在红线以外。”米勒神秘地说道。 “哦！还有这么一块地方，在哪里？”席勒尔问道。 米勒得意地炫耀着，这可是他晚上无所事事时翻看地图发现的，找了许多资料，才确定下来。他从包里拿出那张这段时间一直带在身边的地图，翻开来指给席勒尔看。 “老板是不是说只要这两个地方都可以拿下，不管什么代价？”米勒问道。 “是啊！是这么说的，我一开始还犹豫不决，到中东才知道，别人都是这样干的，不抢到手，你连机会都没有。”席勒尔感慨地说道。 “好，你和王晓翰商量一下，注册一家新的石油公司，就挂在太平洋石油下面，我们去把这块地方拿下来。”米勒利索地说道。 这是个好主意，就算完成老板的任务，插一脚进去。现在老板也有军队，大不济派些部队过去，保卫自己的产业。 两人说干就干，第二天就找王晓翰商量确定了此事，注册好纽约楷隶石油公司，随后就派米勒跑到中东去了。 米勒可是比席勒尔会忽悠，科威特大酋长艾哈迈德可是对这片沙漠管不太到，如今他也缺钱，干脆一口价五万美元把这片7千平方公里的共管区99年石油开采权给了米勒，这可是比整个科威特的石油开采权还贵，不过他们的石油租赁费要便宜一些，一吨为30美分。 沙特的酋长就难说话的多了，不过米勒还是以十年内为沙特建立一个日均处理1万桶石油的大型炼油厂的条件拿下了共管区的99年石油开采权，条件和科威特的一样。 不过炼油厂的投资还是在分配给沙特的利益中扣除，这样米勒就算是谈妥了两项协议，就是炼油厂的协议有些麻烦，无论共管区有没有石油，楷隶石油公司都得为沙特建设炼油厂，还是在远离共管区的塞法尼耶港口。 米勒在回到纽约后，还是把协议报告给了祝楷，祝楷当时忙于战争，对于在科威特和沙特的共管区拿到石油开采权还是没有过多关注，但是也不反对，也算是对席勒尔上次的中东之行空手而归的一个安慰吧！ 王晓翰则是忙于关注在纽约的物资采购，现在东北和山东可是什么都缺，宫本的资金一大部分都被他占用了。 不过宫本现在可是混得如鱼得水，低档私酒市场可是比威士忌不知道大多少，虽然利润不是那么恐怖，可是挡不住量大。 隐隐的，宫本有些脱离的想法，他一年多的私酒生意下来，已经是纽约地下势力的领头羊地位了，而且美国的地下武器市场可以说很活跃，他也不再需要祝楷的帮忙。 到11月，宫本向王晓翰正式提出了脱离祝楷独立的建议，王晓翰和席勒尔、米勒彻夜商谈，又发电报给祝楷，最后还是接受了宫本的独立要求。 席勒尔是一直要求祝楷不要再介入私酒生意，终究这个事情一旦败露，会对泛美和太平洋投资造成很大的影响，而且地下黑社会真不是纽约的主流，更上不了台面，舍弃也罢。 宫本和王晓翰就西门町实业投资公司的资产进行了处理，王晓翰在席勒尔的建议下，经祝楷同意，把威士忌的生意完全交给了宫本，包括凯文的销售也给了他，换得西门町在年前购置的价值2百万的一幢5层大楼，和一家生产电子管的工厂。 席勒尔非常奇怪怎么宫本会有一个电子管生产厂，了解了之后才知道是一个私酒商人抵押给宫本的企业，当时这家电子管厂想转行生产无线电设备，但是在和其它厂家的竞争中落败，当时这个老板急于翻身，把厂子抵押给了宫本，进了一批私酒回去。 宫本也是看在电子管厂的地址不错，就收了下来，后来这个老板做私酒生意尝到了甜头，再也不想从事实业了，就把这个厂子过户给了西门町。 王晓翰和席勒尔一起到这家厂子里考察，还是发现了不少的东西，它在通讯行业有很多的技术积累，能够设计生产电子管，是许多通讯设备生产厂家的电子管供应商，这是它的主业。 它还有一条完好的无线电设备生产线，可以生产中距离通讯设备，技术储备也很足，有一个独立的研究团队，几乎对目前所有电子产品的生产都熟悉，这可能也是因为它是大多数电子产品生产厂家的电子管供应商之故。 而就是因为它的一部分产品生产成本高昂，它们根本没有什么销路，目前工厂全部都靠微薄的电子管利润维持着运行，它的管理人团队是以技术见长的，一直不肯和资方妥协，生产一些适应市场的低质低价产品，这也是它最终被老板抛弃的缘故。 祝楷在得知这个信息后，同意王晓翰和席勒尔接收电子管厂，并要求全力支持该厂的研发团队和管理人团队，只要质量过关，采购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他会建议烟台军方首选就是考虑他们的通讯产品。 ------------ 第一百五十节 运输机试飞 宫本的脱离所付出的成本还是不够祝楷交付的威士忌销售通道的价值，不过还是在12月底宫本一次性支付了二千五百万美元的现金之后，双方正式脱离关系，不过日本的情报网还是藕断丝连。 10月的山东半岛在战争发生之后，进入了战时经济，由于飞机的零部件没有运来，或是被拦阻在海上，托奥飞机制造厂的一部分人员乘火车到上海去安装运输机，而埃托奥博士则是带着连家三兄弟在风洞实验室里不断地完善他的新战斗机设计。 祝楷在奉天的大本营里各个部队的长官汇聚，他们准备在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在本溪进行一次大反攻，把日本人赶进山里去。 “这次可是把连运松给锻炼了出来，他的部队可是打的战最多了。”宇文枫桦感慨地说道，虽然他知道连运松部队只剩下一万多人，可是这是打出来的部队，已经成形了，谁有这样的机会啊！ “宇文，你就别寒碜我了，我这边可是被俘了两万多人呢！”连运松一想到那些30师的被俘官兵就沮丧不已。 其实在和日本朝鲜关东军打仗时，每个人都认为这是日本的甲种师团，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打胜的。 在最初的时候，往往是在战斗机是支持下才勉强防守住阵地，后来飞机不能出动之后，防守压力就大多了，几次他们都建议祝楷把司令部往后挪，可都遭到了老板的反对。 靠着人多，他们才最终守住了阵地，现在确实要好一些，一个月的仗打下来，部队渐渐地捶打了出来，不再是当初时的青涩了，有了老兵的样子。 两边都在坚持着，日本人在国内又动员了5万人，准备还是从朝鲜登陆，支援前线，这也是陆军部的请求，现在还是他们占优势，如果舰船能够突破山东半岛的飞机防线，那么形势会逆转。 双方谁也没有吱声，就这样在前线僵持着，几次英国人想进行调解，都被日本人拒绝了，而奉天则是根本没有人进得去，从山海关就一级级地戒严着，只有难民才可以通过。 所有东北的势力想通过这件事牟利都被掐住了咽喉，要么被遣送出境，要么被流放草原修路。 在10月席勒尔抛售了一部分股票之后，祝楷的经济状况已经明显好转，随着日本人的铁矿山和煤矿被没收之后，祝楷开始把一部分日本人的钢铁厂重新启动，他是下了决心要取缔日本人的企业，这些产业是不可能还给日本人的。 如果真要是他战败，那么等待日本人的就是全然破坏的局面，他会退守草原，从那里进攻奉天，至少不让他们能够安心生产。 南京方面倒是想让人过来和他谈判，但是祝楷不认为这是和日本人和谈的时候，他们在奉天不远，还想着再努把力，就可以突破本溪防线占领奉天，进而占领整个东北。你现在去谈就是低声下气地去求饶，这不是祝楷想要的，况且利用现在的机会练兵不是很好嘛！ 在上海，付强倒是和段志达一起广泛地发动工人市民进行游行示威，抵制日货，周馥则是雇人在报纸上刊登文章猛烈地抨击南京方面对日本人的投降献媚政策，一时间闹得蒋记焦头烂额。 不过东北的战事确实也给了蒋记不小的活动空间，他的压力不过是精神上的，事实上他还集中了不少力量对广州的桂系反叛势力进行打击，稳定住了他的统治地位。 上海和苏浙的经济也出现了复苏的迹象，而且最令蒋记高兴的是，马尾的飞机制造处巴玉藻和王住为他制造出了第一架金属单翼的飞机，虽然发动机还是用上海飞机制造厂为它制造的发动机，不过三百多公里/小时的速度还是让所有人笑开了颜。 这架飞机和上海确实有莫大的关系，它的发动机是巴玉藻托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他的弟子林笛制造的，机翼是巴玉藻和王住设计后托合兴钢铁厂压制，这还是周馥电告祝楷后，祝楷首肯的，起落架也是托奥飞机制造厂给上海的技术在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制造的。 祝楷认为一架飞机是不能代表什么的，如果你了解它的进展，并且能够掌控它，不是更好嘛！况且他们还没有关键技术，你担心什么？ 蒋记可不这么看，这代表了他们已经有实力进入航空领域，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也在国统区，合兴钢铁厂也是，马尾飞机制造处更是自己的产业，假以时日，他们不是有自己的飞行队了嘛！ 这也引起了一波不小的学习飞机驾驶的热潮，在上海和马尾都有人报名参加飞行训练，使得马尾的水上飞机也带来了热销，这才是马尾飞机制造处的生产真正步入良性循环。 研究所实验室裙楼投入使用，使得许多产业的进展开始加快，尤其是炼油厂的扩建施工更是如此，这里封德刚的电焊技术小组的努力在焊接精馏塔时得到了回报，工人们大幅度提高了工作效率，使得工程进度也会随之加快，祝楷组织的施工队伍为此付给了封德刚好一笔专利费用。 然而风洞实验室却是还在模仿制作设备过程中，祝楷没有精力来指导工作，还是埃托奥博士时不时会发个电报关心一下，使得这些外行只能是瞎子摸象，走了不少弯路，但是也间接地蹋实了这些人的气体流动学的理论基础。 虽然在辽东的战斗双方打得还是很激烈，可是在日本和奉天的克制下，这终究还是变成了局部的战斗，对其它方面的影响还是有限。 莱州的钢铁厂还是在11月如期完成了第一期的施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会进行试生产，这也算是进入烟台以来，烟台方面在山东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钢铁厂。 而想大规模的使用到莱州的钢铁，还得等试生产完成后，而12月的水压机却是关键，祝楷因为辽东的战斗，有些担心路上会出什么事情。 本来在10月底准备试飞的运输机，因为技术缘故，推迟了试飞的时间，博士指出这款设计还有许多问题需要改善，上海方面也怕试飞会出事，因此设计小组重新坐下来商量如何改进，可是加工手段的缺乏，使得所有人都一筹莫展。 11月初，在修改了一些小处的毛病之后，设计小组的组长杨波认为再怎么改还是会出现瑕疵，不如让飞机飞一次，让这些毛病都暴露出来，他们才好有具体改进的方向。 11月12日，型号暂定为yunsh－01的运输机在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的跑道上第一次进行试飞，飞行员是烟台飞行队中队长王峰，他从烟台停飞战斗机后，就辗转来到上海，熟悉这架运输机，等着给它试飞。 这架运输机其实只比祝楷的那架水上客机稍微大了一些，王峰在之前也飞过那架飞机，比较熟悉这种宽体型设计的飞机。 一切准备就绪，飞机场已经站满了观看的人，连上海军管办的处长也出现在了这里。 大家一直盯着飞行员从右侧走来，落落大方地登上了飞机，他通过无线对话机向航站控制塔简单了汇报了机上仪表情况，示意准备起飞，当一声令下，yunsh－01从容地驶上了跑道，加速向前飞奔，只见快到了跑道的尽头，飞机的速度是越来越快，轰鸣声突然一下子地消失了，机头随着抬了起来。 “哇哦！飞起来了。”机场上的人群一片欢腾，飞机矫健的身姿在天空中翱翔，让所有人都不禁为之骄傲。 任建江和杜品元都是复旦电子工业设计的毕业生，他们出于对航空事业的热爱，在学校里就开始自学航空知识，能够到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工作也是机缘巧合。 他俩领导了一群半道出家的设计师队伍，在纽约的日日夜夜，这么一群人可是天天钻在图书馆、研究所、实验室，努力学习众多深奥的飞行理论知识。 当他们决定要凭自己设计一款运输机时，许多纽约的同行都笑了，可是他们凭借着王晓翰的鼓励和资金支持，凭借着他们日夜设计修改的图纸，凭借着一次次的反复论证，终于在泛美船舶开始生产配件，发动机厂甚至为此专门成立了设计小组，配合他们设计的飞机，特别设计制造了两款发动机，以便安装在飞机上。 现在终于是成功起飞了，他们怎么会不激动，但是，他们也知道，只有安全降落，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试飞成功。 飞机在远方渐渐地出现了，王峰在海上已经进行了各项的试飞动作，现在飞回来准备降落，飞机飞得越来越低，巨大的轰鸣声已经让人听不见对面的人说话了。 一声巨响传来，运输机终于是平稳着陆了，机场上这时已经是沸腾了，这是上海乃至中国第一架运输机试飞成功，大家不禁相拥而泣，许多人不停地用双脚在机场上蹦着跳着，以表达自己的喜悦。 王峰一脸淡然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人群开始为他欢呼，一时间，一个响亮的名字传遍了神州大地――中国第一位飞行员试飞中国第一架陆航运输机成功。 ------------ 第一百五十一节 1928年的第一场雪 王峰没有停下来继续接受大家的欢呼，任建江和杜品元带着年轻的设计师们已经快步走上前，簇拥着他往办公室走去。 这架运输机有太多的问题要说，王峰都等不及了，他的这次试飞在事后看来是如此的鲁莽，以至于像他这样从来没有害怕过飞行的人，都这么担心这架飞机是不是会出事。 他在海上试飞时不禁想起了老板和博士曾经说过的话，一架成功的飞机设计，风洞试验是最重要的，没有经过上千个小时的风洞试验就让一款飞机出厂，就博士这么专业的飞机设计师都不敢担保能够成功，何况是他们这些半道出家的设计师们。 整整两个月时间，任建江和杜品元率领着设计师们反复地对照王峰所述说的各种故障状况进行验证，进行修改，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画了有多少的图纸，也不知道熬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从这时起他们第一次对研究所的风洞试验室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 在工作之余，他们就参与研究所的风洞试验室的建设，在他们倾心倾力地关注、打造下，两年后，这个实验室成为了国内对飞机某些部件风洞试验最接近的一个实验室，后来托奥飞机制造厂几次重大的军机风洞试验都有放在了这里进行，为飞机的设计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山东和东北在战时经济的刺激下，出现了机械工业井喷式的发展。本来祝楷的机械厂都要有上海的小机械厂零件加工的配合，才能完成装配，现在的情形是上海到山东的海路不太通畅，只能在青岛、烟台和威海寻找厂家配合，这造就了一批配件厂家的出现。 烟台的工程机械厂一直在挖掘机的生产上毛病多多，一旦出问题，首先想到的是把它挪到上海生产，现在也是不行了，只能是靠自己解决，最终还是逐步逐步地实现了质量的提高。 威海的无线电设备厂更是这次危机中的受益者，在军方迫切的要求下，厂方组织人员进行技术攻关，尤其是在祝楷的点拨下，竟然在短时间内完成了短距离通讯设备的设计加工技术，在11月底就开始向军方提供试用产品，整个设计在1月完成了规模化生产线。 而且在某些超远距离通讯技术方面，它隐隐出现了突破的迹象，也使得祝楷对它有了更多的期待。 约翰的青岛军工厂则是在通用机枪方面有了一款不错的产品，它还设计了一款重机枪，在改装了高射支架时还可以用作高射机枪，用以射击低空飞行目标。而且在祝楷的要求下，军工厂的英国人研究室成员研发了一款反坦克步枪，已经在12月通过了军方的试验。准备来年装备。 洛斯基和阿尔德伊是被祝楷最苛责的两个人，烟台军方订购了明显可以在目前条件下一锤定音的战车，却无法在短期内拿到产品，而要白白地牺牲战士的生命来实现阻击敌人的目的，这让祝楷很是苦恼。 两人则是烦恼各有不同，洛斯基是因为发动机在短时间内需要重新测试，耽误了时间，它的零部件生产也只能德国国内进行，无法授权烟台方面，主要还是怕质量出现问题； 阿尔德伊的问题还是材料上，由于德国国内材料的迟迟不到，他无法进行生产，只能让时间白白地流逝。 在12月初，祝楷在两人这里还是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时，他威胁两家厂家如果不执行合同或者不授权烟台进行零部件加工，他就取消订单，不再向他们采购，同时将向他们索赔，如果索赔都不行，那么他将考虑回购他们的股份，如果经过调查发现他们是故意延迟合同的执行，祝楷将考虑采取断然行动，这才有了两家厂破冰似的全面授权行动。 原来，西方国家对烟台方面在东北全面驱逐日本人，又不按照协约时间提前收回了租赁的旅顺军港感到不安，甚至是东北和山东的海关关税制定和征收权力被烟台方面强行收回也引起了英国人的不满，他们向德国政府施加了影响，要求延缓一切和烟台方面军事装备合同的执行，这才有了之前的战车迟迟不能交货的情况。 即使是授权生产，烟台方面还是不能在短期内得到战车，不过确实是拿到了两种战车的生产技术，在短时间内让烟台方面掌握了基本的战车生产工艺，为以后自己的战车生产奠定了基础。 斐格船厂倒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两艘战舰的制造，中国造船工人们在这里和德国工人们学习最新式的造船技术，虽然江南造船所出来的师傅们自以为是中国最牛的技术工人，可是在严谨的德国工人目前，总体的差距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 他们又像一年前那样，彻底把自己放在了学徒的位置，开始认真地学习，这才慢慢地转变过来，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对新一批造船工人进行传帮教，争取早日能够实现在自己的船厂生产舰船的理想。 在山东和东北，最明显的变化是道路更通畅了，祝楷的难民救济计划虽然消耗了他无数的金钱，可是也打造了他大交通的梦想。 青岛到烟台的陆路交通一天比一天更宽更平坦，一条从莱州到龙口的路在千万人的双手下一点一点往前延伸。每个县都在修建道路，垦利县到淄川的道路是按照铁路的路基在施工的，这是与其它的道路最不同的地方，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人问为什么了，大家心中只是为了一个梦想，为了一个建设好家园的梦想而努力的劳动着。 奉天到草原的道路是最先开工的，今年天寒后不能再施工，到明年雪化时又会继续进行施工，这也是按照铁路在建设，只是祝楷什么都没有解释，他也不想解释，只要他们明白这是命令就够了。 祝楷对战事还是没有太多的担忧，只要他能在山东半岛保持飞机的航油，对来自海上的日本舰船的威胁控制得住，他就不怕地面上日本军队的进攻，况且冬天就要来了。 他对粮食也是不担心，在5月份开始的储粮行动中，他像个土拨鼠一样，在青岛和奉天储存了海量的粮食，足以维持到明年，除非短期内再出现一波像现在一样大小的难民潮，否则，他是高枕无忧的。 周仁海在10月中旬日本开始采取拦截油轮的行动之后，发电报给祝楷，建议开采垦利县的石油。祝楷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短期内不考虑，他怕啊！像是英国人，它的舰船就在威海，它要占了垦利县，你有什么好办法和它作战。 这是一个炸弹，自己把石油挖出来，那么它就是颗自己怎么也舍不得扔掉的定时炸弹，注定要被它炸得粉身碎骨，那么又何必呢！ 两人在互通了几封电报后，此事彻底偃旗息鼓。不过随后米勒在沙特和科威特共管区取得石油开采权后，彻底点燃了祝楷心中熊熊的石油之火。 在随后的日子里，楷隶石油开始了在共管区勘探石油之旅，祝楷也在12月后把王进才派到了中东，随行的还有一队士兵，而席勒尔也从纽约招聘了勘探专家加入了寻宝的旅程。 11月6日，1928年本溪的第一场雪在比往年迟了一个十几天后，终于落在了辽东大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两个集团军精心布置的反击战。 强大的炮火在轰炸了日本兵的阵地两个小时后，烟台第一集团军首先发起了进攻，何升的部队第一个突破了日本人的防线，随后宇文的部队也随之突破了防线，再接着连运松的30师经过整编，再次出击，也一鼓作气打通了日本人的防线。 在日本兵发起几次反冲锋夺回了阵地后，炮火再次肆虐了这个阵地，一个小时后，日本人终于是大踏步地往山区撤退。 何升的部队追击进山区时，被日军打了一个伏击，先遣部队两个团被击溃，而后续部队冲进了伏击圈，双方在山林里混战，直至连运松的部队从侧边包抄过来，日军才再次撤退。 至此，日方损失八千多人，撤走2万多人，第一集团军损失1万2千人，日军一直到凤凰城才站住脚跟，随后在这里建立防线。 而第一集团军因为补给线的拉长，攻势也随之一降，他们也在凤凰城前面停歇下来，重新在这里构建防线，双方又进入了阵地战状态。 第二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在同一天携手攻击庄河的日军，不过庄河并没有下雪，突然性就差了一些，不过效果比本溪那边还要好，日军一路退到了大洋河边才收住脚。 两个集团军夹击的效果太好，俘虏了日军将近8千人，日军损失了1万3千人左右，而两个集团军只有3千人伤亡，没有被俘。 好在河流救了日军的命，双方在黄土岗进行了激烈地交战，伤亡惨重，到7日，日本国内赶到朝鲜的5万日军从丹东增援上来，日军的两条防线才重新又建立起来。 虽然现在还是在对峙，可是日军的士气明显下降，而且下雪之后，气温骤降，许多士兵出现了冻伤的病患。 三个集团军的士兵在保暖上面比日军要好一些，不过室外的寒冷是一天比一天难捱，双方的战事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渐渐地双方都似乎进入了冬眠，动静是越来越小了。 ------------ 第一百五十二节 寒冬作战 “岗村司令官，你这个无能的废物，关东军在满洲有3万多人，你居然还打不过一个军阀。”田中在官邸对着关东军驻奉天司令官大发雷霆。 “首相大人，烟台方面军有非常先进的飞机，我们的部队都是折在飞机上面，只要我们有足够的飞机，一定能够重新掌控满洲。”岗村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们是绝不可能放弃满洲的，那是我们的未来，我们的希望，海军大将山本来了没有？”田中问道。 “来了，在外面等着呢！”工作人员回答道。 随后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走了进来，“首相，山本向你报告。我们已经成功地阻止山东半岛的油轮通过黄海，他们已经快没有航油了，只要再给一段时间，我们的舰船就可以重新出现在渤海。” 田中对山本可是深恶痛绝，还好意思说阻止了油轮运输石油。 “你就不能想办法攻击青岛或者烟台吗？如此庞大的舰队难道只是一根栏杆，我不想听见什么油轮不油轮的，我要见到我们的舰船向满洲开炮、向旅顺开炮。”田中怒吼着，岗村和山本都缩在一边不说话。 “如果你们办不到，就给我辞职，限你们在11月底之前拿出方案来。”田中说完话，就把两人赶了出去。 日本国内随即开始了战争动员，岗村准备组织八万人增援丹东，而山本也在积极地调动舰队准备突袭青岛。 11月12日奉天 “老板，日本情报传回来了，日本国内在进行战争动员，准备组织6－10万人增援丹东，而且日本舰队也在频繁调动，有进入黄海的意图，我们得尽快恢复航油供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何壮报告道。 “目前青岛的航油怎么样？够不够组织一场海上奔袭？”祝楷问道，日本舰船的拦截行动使得油轮在1个多月时间里根本无法接近山东半岛，致使烟台的炼油厂已经停产了，而储存的航油也快用完了，不解决这个难题，他们会陷入被动局面。 “只能勉强够十几个架次的飞机飞行。”何壮无奈地回答道，他也知道垦利县的事情，可是老板还是顾虑重重，不过说的也是有道理，远水解不了近渴，打油井的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打个洞下去就能出油，如果搞个三五年，黄花菜都凉了。 “让军舰到黄海接应油轮，我们的飞机从青岛出动，在黄海海面上搜寻打击日本舰船，把y02强击机全部派出去，唯一的目的就是把几艘油轮都接应过来，强击机飞得太远飞不回来的话，就在上海降落，让那边的人把弹药和航油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祝楷命令道。 11月16日，在经过几天的周密部署，青岛机场探知了日本舰队活动的范围，随即在凌晨5点派出了海圻防护巡洋舰率领的东北舰队大大小小8艘舰船出发准备接应油轮，而二艘万吨油轮满载石油和一艘5千吨油轮满载航油也同时从上海出发前往青岛和烟台。 两边的船只保持着通讯联系，时刻注视着海上的动静，海圻防护巡洋舰在中午11点10分首先发现了日本舰船，马上发电报呼叫青岛。 青岛机场随即起飞3架y02，赶到海圻防护巡洋舰所在的黄海海域，眼前出现了3艘日本的8千吨以上级别的巡洋舰，赶来的中队长马上通过无线电对话招呼青岛机场的一个小队支援。 3架y02强击机随即对日本舰船展开了攻击，海圻防护巡洋舰也带领舰船往交战地赶去，当第二批6架y02加入战斗的时候，第一批y02已经返航了。 日本舰船的损伤并不大，但是它的炮位上根本站不住水兵，海圻防护巡洋舰随即对日舰展开了炮击，这下子的损伤就大了，3艘日舰上的驾驶舱、炮塔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 当第三批y02强击机赶到时，三艘日舰已经开足马力开始逃跑了，海圻防护巡洋舰率领舰队象征性地追了一段距离，马上又前往上海方向接应3艘油轮。 这几架y02追着日舰不放，攻击了一段路之后，离开青岛已经太远了，他们只能是飞往上海。 下午3点40分，5架y02先后降落在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的试飞跑道上，早有准备的机场工作人员，马上前往给y02加油装弹。 4点40分，当最后一架y02离开上海时，日本领事馆发现了此事，向上海提出了强烈的抗议。 而这5架y02继续前往黄海海域追击日舰，使得几艘小型的日本舰船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而3艘大舰船又回头想寻找海圻防护巡洋舰报复，不巧还是被y02碰上了，又是一顿胖揍。 3艘日舰这才回头离开了黄海海域，回国内修理去了。不过这5架y02都已经把燃油耗尽了，只能是赶到海圻防护巡洋舰的附近跳伞，飞行员是被救上来了，飞机坠入了大海。 当晚，五艘小型日本舰船与海圻防护巡洋舰率领的舰队在黄海上展开了海战，双方一直打到了后半夜，海圻防护巡洋舰受重伤，3艘其它舰船被击沉，日舰除了两艘被击伤逃走外，其它3艘也被击沉，烟台的海军其它舰船也不同程度地受了伤，他们只能硬撑着护卫3艘油轮返回青岛。 17日早上11点两艘万吨油轮出现在烟台港，码头上传来了一片欢腾。下午2点，五千吨的油轮出现在青岛港，上上下下的官兵们高兴坏了。 4点后，青岛的战斗机巡逻重新开始，山东半岛又恢复了活力。 此次海战让人清晰地看到烟台方面的飞机对付大型舰船的无力感，现在是迫切需要一款载弹量大的强击机。 博士并没有轰炸的概念，对他来说，歼击机是最好的，其次才是强击机，如果强击机能够增加载弹量，那么也许一颗重磅炸弹就可以让一艘大型舰船沉入海底。 祝楷对此也是头痛，他缺乏大功率的发动机，也缺乏大型强击机的设计，现在还是将就着和敌人周旋。 而祝楷日夜期盼的李嗣晨的归程却是一天拖过一天，他还在泛美船舶里制造他的发动机配件和燃气轮机，这回回国他也知道，祝楷必定是要他把产品拿出来，如果这次他是空着手回去的话，说不定会被祝楷活剥了的。 在纽约的这段时间，燃气轮机的研究已经是相当有成绩了，为此研究所可是申请了几十项专利，在小型船只上的试验已经成功，不过功率相对还是小了点，还需要进一步改进。 涡轮喷气发动机则是很不错，功率输出很大，在内部一次测试时引起了轰动，然而祝楷严令他们不得透露任何消息给别人，而且要李嗣晨把所有资料和样品都带回国，生产必须在国内进行。 祝楷这也是等不及李嗣晨把发动机完善后再使用了，既然青岛已经有风洞实验室，机身的设计就通过吹风洞来完善吧！ 在飞机的机身设计上有个分水岭，音速之前的飞机，柱塞式发动机配合螺旋桨会相当完美的发挥它的作用，而超过音速，则是会在机身设计上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空气阻力的影响将是关键，必须在机身的设计上采取尽量降低风阻的方案。 祝楷倒是没有想过自己马上就采用超音速战斗机的设计，他在飞机制造上的经验终究还是太浅了，现在对他来说最理想的就是先采用涡轮螺旋桨发动机，功率输出足够，飞行速度也能超过其它飞机，但是却不会太变态。 还有一个方面因素的考虑，就是在变速箱方面，祝楷自信还是有不少的东西可以拿出来，而且飞机的外形不用大变，这也是他想快速装备这款飞机的初衷。 李嗣晨还是要到12月底才能回来，祝楷也只是在电报中要求他尽可能多制造几台发动机带回来，目前在烟台、青岛可是没有办法制造这种发动机，在这里也只有李嗣晨和雷凯威掌握叶片的合金材料配方，还有一个人就是祝楷。 作为保密的资料，祝楷只能是在这款飞机试飞成功以后，才能授权发动机厂生产这个发动机，并且叶片材料还是得由雷凯威或是李嗣晨指导厂家生产，而不会直接交给它们，这也确保了这个秘密不会被泄露。 进入12月，东北大地被白茫茫的一片覆盖，地面部队的行动越来越受天气的影响，大规模的地面进攻都停止了下来。 在得知日本准备在来年集结军队和舰船对东北和山东发动打击，祝楷下令对朝鲜的关东军补给线进行打击，一时间朝鲜变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丹东日军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缺衣少吃的日子是越来越长，甚至有时候还得出外狩猎以补充粮食的不足。 朝鲜半岛的日军装备了大量的高射炮和高射机枪，也使得烟台飞机的损失在12月大幅上升，最后只能是用原东北军的战机来代替，从奉天机场出发攻击补给线。 在12月中旬，日本舰船在黄海大幅增加，准备突防青岛，然而在黄海集结时被一艘过来的商船知道了位置，它通知了上海的护卫队。青岛飞机大规模出动，在黄海与舰船进行了一天的作战，直到天黑才返回青岛。 此役，青岛损伤战斗机37架，击伤日舰8艘，其它10艘也不同程度受损，其中的两艘日舰是因为战斗机直接撞击驾驶舱致使舰长、大副等全部殉难，这使得日舰编队连夜驶离了黄海海域，这次预计中的舰队攻击不幸夭折。 ------------ 第一百五十三节 埃托奥博士 虽然烟台方面军阻止了日本舰船的进攻预谋，可是它损失掉的飞机也是直线上升，在整个12月，烟台方面军的飞机被击落、击伤超过了一百架，而纽约方面生产的零部件却是积压在上海这边无法运过来。 日本舰船已经在上海附近截留一切的商船开往山东和东北，这使得正常的贸易都无法开展。 在12月23日，万吨水压机到达了上海，为配合水压机的运输，烟台方面军把所有原东北军的战斗机都调了出来，在黄海上搜寻日舰，军舰也在23、24日两天在黄海海域与日舰作战。 由于缺少y02强击机，这次的损失更是惊人，53架战斗机坠毁在大海里，直接撞击日舰的就有13架之多，可是只有2架成功，舰船损失6艘，不过日舰15艘有3艘被击沉，其它舰船也是伤痕累累，不得不退出黄海海域，使得烟台方面顺利地拿到了万吨水压机和一艘运送飞机零部件的货轮。 至此，烟台方面军的大规模进攻停了下来，在济南前线布置的飞机也是回到了青岛和烟台，就是莱州都只剩下了一个小队的飞机。 由于烟台方面用飞机攻击补给线的行动停止，日军在丹东前线的防守又恢复了生气，日军大本营又在年前增援上来一个师团之后，双方彻底陷入了胶着状态。 这时候，在全国的报纸宣传抗战的报道下，大批的学生乘火车赶到奉天要求参军，祝楷才不会傻到把这些宝贝人才推到火线上去。 他卖力地宣扬实业兴邦的理念，让大多数的学生进入到各个工厂学习，不过还是有参军的，他支派了大量的知识分子去海军学校，几年之后他有好几艘舰船要服役，现在青岛舰船学校在学习的人员可是良莠不齐，这批人员的到来大大增加了知识分子的比重。 李嗣晨的回归还是在12月25日圣诞节这天，他是乘火车到达青岛的，他的飞机零部件是随着另一艘运输大型加工机械的货轮到达青岛的，这些机械将安装在托奥飞机制造厂扩建后的车间里。 埃托奥博士已经在圣诞节前到奉天和祝楷谈过了，他准备应德国政府的召唤，回国去办厂制造战斗机，他如今在做风洞试验的设计已经快接近完成，在明年的1月份就可以制造样机试飞了。 这是一款他精心为祝楷打造的y03强击机，装弹量更多，速度更快，航程更远，他听说了祝楷在纽约在打造一台高速发动机，如果用这台发动机，那么这款飞机的设计堪称完美。1月他就会回国去了，他也表示祝楷在德国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帮忙。 祝楷在感慨之余，也对博士给烟台方面军的帮助感谢不已，他从自己的账户里给博士五十万美元作为支助他在德国办厂的费用，而且也顺便让他帮忙介绍德国工程师和工人到山东和东北来工作，他会支付一切他们到中国的旅费。 在依依不舍地道别声中，埃托奥博士登上了回国的轮船，而托奥飞机制造厂已经全部卖给了祝楷，博士带着近200万美元的巨款返回德国。 祝楷在之后让何壮返回青岛，极力挽留托奥飞机制造厂的德国工人们，并且愿意为他们的家属到青岛来定居支付旅费，还准备为他们建造一个德国人生活的小区，让他们有自己的学校，有自己的娱乐健身设施。 最终，这些工人们还是决定留在了青岛，这对于博士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在德国，这样的工人还是不少的，可是对祝楷来说，这些就是财富，至少是个聚宝盆，源源不断的合格工人会从这里走出来。 敏络和江炳根到奉天了见祝楷，顺便看望昏迷中的祝隶，祝隶现在是大嫂和母亲轮流在医院看护，祝楷的父母亲和二哥一家人已经在12月乘坐火车来到了奉天，而江开戎的父母亲也是同时来到了奉天。 一家人少有地在奉天团聚，祝楷在连家的庄园里特别辟出两套3进的院子安置两家的老人，而把二哥一家安排在了小西大街76号和祝楷夫妻俩一起住下，大嫂和孩子们则被父母亲接去一起住。 天天两人到医院都是祝楷的那辆车子接送，然后再来接祝楷上办公室。 祝隶的情形在家人来了之后确实有所好转，可就是没有醒过来，祝楷还是很担心大哥，这段时间他的压力是越来越感觉到沉重。 本来他还想让李烽回来指挥，可是苏联人也不安神，老是在北满捣乱，使得李烽想调动部队支援奉天的战斗的同时，还得小心应对苏联人。 战斗已经交给参谋部指挥，祝楷这几天在一门心思绘制变速箱，现在的飞机没有这个设计，而李嗣晨的涡轮喷气发动机如果想带动飞机飞行，要么用风扇，要么用螺旋桨，祝楷在李嗣晨和他探讨之后，还是决定用螺旋桨，至少这样要保险的多，别人也不容易觉察出来。 如果用涡轮螺旋桨发动机，那么势必要安装变速箱，把发动机的转速降低到1000以下才能带动螺旋桨，变速箱也是发动机一个不可或缺的部件，质量也是占了很大一部分。 这里其实还是有不少的东西，因为这种发动机是恒速运转的，不同于柱塞式发动机在随着飞机速度的变化而变化的特性，所以它还是会出现不少的功率浪费，如果在民用上，你就得抠门一些，把发动机的叶片制造成可以变速的，军用就不会考虑这些了。 祝楷还是采取了保守作风，先做出来再去考虑经济性的问题，由于采取了这款发动机的设计，所以整个飞机的布置还是相对容易了许多。 整个飞机设计几乎就是一个抄袭，祝楷把当年德军的斯图卡轰炸机放大了一些尺寸，然后画给连家三兄弟看，让他们和李嗣晨一同完成这个设计，当然，一部分的设计还是给上海的设计师团队来完成。 虽然这架飞机体积还是相对大了些，但是青岛的风洞实验室还是能够对这架飞机进行原尺寸大小的风洞试验，不过经上海建议，如果同时再进行局部的风洞试验，会取得更有效的试验数据。 这个措施切实地弥补了试验中有些缺憾的问题，虽然依旧不是不可能完美，但是却使得设计进度出现了大幅度加快，而在1月初电解铝工厂开始投入生产后，铝合金的改进配方工作也跟了上来。 ~~~~~~~~~~~~~~~~~~~~~~~~~~~~~~~~~~~~~~~~~~~~~~~~~~~~~~~~~~~~~~~~~~~~~~~~~~~ “方工程师，你今天的气色不错嘛！”万成华工程师在上班的路上碰上了方波工程师，笑着大招呼。 “原来是万工程师，你今天怎么不去实验室啊？”方波问道。 “哦！昨天做实验弄到半宿，累了，歇一会。”万工程师回答道。 “哎！那个金属有眉目了！”方波诡异地笑着说道。 “哦！我去你办公室，走。”万成华兴奋地拉着方波就走。 两人一路聊着走到了方波的办公室，其实这里也是他的实验室，后面就有一大块的场地被他弄成实验室了。 “呶，你看。”方波指着海绵状的物品兴奋地说着。 “怎么搞出来的？这么快啊！你的速度。”万成华有些羡慕地问道。 “这太不容易了，”方波有些炫耀地介绍道，“自从我俩10月到抚顺来就没有歇过吧！” 万成华点点头，深有同感，他们俩是一个课题的，10月从上海研究所过来，就直接在抚顺搞特种金属的研究。 这项研究是老板亲自确定的，而且他还给了他俩一个流程图，两人刚来时想着这样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嘛！一头扎进去才知道，太不容易了。 后来本溪这边打仗打得这么厉害也没有动摇两人的斗志，万成华看见的这个海绵状的物体就是海绵钛，方波用工业法制备的样品，别小看这个东西，这可是他花了整整3个月才弄出来的东西。 方波在起初的时候，为了实验方便，特意设计了一个用电弧加热的熔炼炉，就这个东西，他就跑了奉天好几趟，直到祝楷几乎给他画出整个图纸来他才弄了出来。 他精心地挑选钛铁矿，然后把烟台拿来的石油焦磨成粉，和粉状的钛铁矿、破碎后的沥青混合在了一起，捏合成团，再配上电炉料放进熔炼炉里。 出来的有生铁和炉渣，令人想不到的是，老板要求是留下炉渣，哈哈，当时方波和万成华都笑了。 这样看着似乎一切很顺利，只要再有个几天，这项工作就可以结束了。 不想，情形急转直下，万成华的氯化镁的电解后氯气的制备储存就是个大问题，最终还是斐格船厂的师傅们给制造了一个储气罐才解决这个问题。 在精馏塔的精制过程中，不时地出现杂质进入到成品里，他在反复地进行着实验，最后才寻找到了办法解决了这个问题。 在氩气的制备上让两人吃尽了苦头，他们几乎调动了研究所精馏塔研究的所有人来参与这个事情，一次次的失败让他俩变成了又一个李嗣晨――烧钱大户。 接下来的工艺他俩是跟着祝楷后面，一等他空下来就问几句，一直到昨天，他们还是不能成功实现还原。 方波昨天是投机取巧，他就弄了一点东西在做实验，这还是花了3天，在失败了无数次后，在实验室里让他成功地还原了一次出来。 万成华在一边唏嘘不已的时候，两人也知道，真正要实现工业制备，还是有好长一段路要走，需要他们继续努力，不过现在的电弧熔炼炉还是进入了大家的视野，这也算是额外的成绩。 ------------ 第一百五十四节 渴望 1月5日会理 “文县长，我们会理的工业还是要靠你啊！”陈明海说道。 “你不是做的很好嘛！我这里只能是给你敲敲边鼓。”文怀建不以为意地说道，他到会理已经有一个半年头了，可是这里的交通还不是很方便，上海那边依旧每个月都会定期运送物资过来，人员也有三四批过来了。 这里最大的变化还是路变好了，文怀建到这里之后，就把几个地痞弄去修路，这也带动了大家对建设一条通往云南的大路的渴望。 在得到上海的资金支持后，文怀建首先建设了一个水泥厂，又动员了会理的几个民族的头领，大家一起动手，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力，在一年多时间里，硬是修了一条4米宽的水泥路通往云南边境。 现在交通好了之后，各种各样的物质和商贸人员都汇聚到了会理，使得这里的经济明显比去年上了一个台阶。 在去年，文怀建就以这带来的一百个士兵为基础建立了各个民族融合的部队，人数的规模已经突破了3千人，武器装备则是你根本没有想到的g01，还是在昆明采购运过来的。 一开始文怀建还以为是王亚焦的人卖给他们的，没想到他们在昆明推销时，被龙云一锅子端了，而龙云自己的武器和这个不配，只好出售，这就有了几千支的g01落在文怀建手里的故事。 文怀建的银子还是不缺的，山东和东北现在已经禁止了银子的流通，他这里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花销了。 陈明海在文怀建的支持下重新开采起铁矿石来，但是却还是愁销路的问题，他在怂恿文怀建建设一家钢铁厂，也能消耗他的铁矿石。 这确实是文怀建最想做的事情，老板让他来这里的最大目的就是铁矿，不过老板在派人来勘察过这里的地质之后，发电报过来是让他再等等。 他不明白老板究竟要等什么，不过老板随后的电报让他把铁矿石的精选工作先做起来，他也就开办了一家选矿厂，但是如今选矿厂的矿石已经堆成了山，老板还是没有消息传来，他只能停下来了。 从上个月起，上海研究所的人带来了一天实验设备，他们在做铁矿石的熔炼试验，为此还制作了一个中型的电弧熔炼炉，每次也能出不少铁，但是他们根本顾不上这些生铁，随手就给了文怀建处理，他们要制作的东西据说很麻烦，只能慢慢试验，这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在会理的建设中，就值得称道的是电力建设，文怀建在大力发展火电的同时，也在边远地区试着发展小水电，他通过晓翰直接从泛美船舶订购了一套8千千瓦的发电机组和几套小型的水力发电机组。 他用全县人集资的资金加上他从烟台争取来的建设费用，在去年12月初完成了火电电站的建设，在几个水力资源充沛的偏远地方他组织了老百姓修建了水库，顺便完成了小水电的建设，这也是他能说服几个民族的头领带领本族人参与道路建设的最主要原因。 现在会理的百姓心气是高高的，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这也是长久以来他们最期望的发展机会，谁都愿意为此付出自己的努力 文怀建在今年的打算就是建设钢铁厂，如果能够实现这个目标，他就可以把周围一带的群众都争取过来。 8号，研究所的人员出来了，他们建议在这里选址建设钢铁厂，并派发电报给祝楷，随后的回电祝楷也同意了，其实他们是盯着钛金属而来的，铁这是生产的附属品。 文怀建大型钢铁厂建设的请求没有被批准，不过研究所的钢铁厂生产出来的铁会交由他处置，文怀建倒是对多建设几个电弧熔炼炉进行冶炼挺支持的。 研究所的人员在试验了铁矿石之后，应祝楷的要求在会理制备钛渣原料。而会理则是正式开始了精细化的炼铁炉的生产，研究所人员在一边指导工人炼制钛渣一边在生产生铁，让文怀建可是高兴坏了。 文怀建随后把炼钢炉的建设丢给了会理的商人们操办，这一下就让大家都高兴了，在川南这还是头一次。 ~~~~~~~~~~~~~~~~~~~~~~~~~~~~~~~~~~~~~~~~~~~~~~~~~~~~~~~~~~~~~~~~~~~~~~~~~~~ 威海军工厂在经历了之前的大海战中看到了飞机对付舰船的不足之后，在1月份研制出了高爆机载鱼雷，在它的首次亮相时，就击沉了一艘四千吨的日舰，这大大缓解了日本舰船对山东半岛日益增加的威胁局面，不过生产出来的鱼雷数量确实不多。 在南方，蒋记又不得不面对桂系的反叛势力，整个东南的形势是怎样一个乱字了得。 陕西的境况更糟，由于今年的灾情特别严重，这里在10月之后已是哀鸿遍地，而冯某人却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无法自拔。 山西的情况好一点，阎锡山终究还是拨了一点款项用于救灾，而江开戎接收最多的还是山西的灾民，这也相应减轻了山西的沉重负担。 不过严冬的降临使得任何的言辞都失去了效力，灾民们在大自然的威严下瑟瑟发抖，在太原的民间救助组织已经在竭尽所能地把灾民送上东行的列车，他们中有山西人、有陕西人，有军人、有平民，有归国的华侨、有自愿而来的外国人，在大灾面前，每个人都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山东和东北在经历长达4、5个月的救灾行动之后，处境渐渐地变得微妙起来，尤其是在日本舰船三个月左右的物资封锁后，粮食的供应开始出现了紧张的局面。 在12月下旬的反攻行动之后，日本舰船暂时失去了封锁黄海海域的能力，这使得祝楷有那么一段时间从外界来购买运送粮食，弥补了山东和东北可能会出现的粮食缺口。 克里木大规模出动部队进行救灾行动是目前各方面表现最得力的，他的防区从东北角的大兴安岭一直延长到西北部的绥远附近，成群结队的牧民投奔他们所信仰的神灵长生天派来拯救他们的使者那杜拉氏克里木。 这是祝楷一直渴求的结果，所以就是在大雪封路的季节，只要克里木那里粮食出现困难，他都会让部队驾着雪橇把粮食送去。 这个冬天是许许多多在山东和东北的难民最难熬的一个冬天，不过也是他们遭灾以来第一次感到欣慰、第一次感到希望的冬天，他们相信来年的生活一定会越过越好。 不过这个冬天是丹东的日本兵最冷的一个冬天，大冷的天，他们得守在阵地上，防备着奉天军队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的突击，他们在丹东前线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祝楷其实在东北的室外温度降到零下10度之后就停止了一切军事行动，现在各支部队正在休整，以备明年的新战役。 李烽对这次的实战练兵还是很满意，他的部队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原东北军的各级长官也在战斗中真正认同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成为了烟台方面军的一员。 “妈，你看祝隶好像动了一下。”大嫂在病房里突然叫了起来，母亲连忙赶到床边，仔细地观察着大儿子的情况，又是幻觉？母亲不禁又怀疑起来，突然她也发现了祝隶的小手指有一下不经意的颤抖。 “啊！小隶真的动了。”她经不住大叫一声，把门口的警卫都吓了一跳。 医院里的变化很快就传到了祝楷的耳中，他和父亲随即赶到了病房，二哥也已经赶了过来，不过祝楷随即下令封锁消息，在有限的几个首脑了解情况之后，祝隶的病情变化被彻底封锁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无论是哪一级的长官在没有得到祝楷批准之前都无法见到祝隶，所有关于祝隶病情的消息将视为机密。 在如此严格的保密措施下，以及东北大部还在实施戒严，大家在东北过的第一个年就显得格外的冷清。因为还在战争时期，军团长又是躺在病床上，所有不必要的庆祝活动都取消了，拜年也成了显景的事情。 祝楷一家人难得地聚在了一起过年，祝隶的两个孩子更是在纷纷扰扰中一下子长大了，懂得了体谅大人，尤其是对待他们的母亲。 大哥大嫂都没有在家，两个孩子也是一声不吭地吃着年夜饭，两个老人更是没有心情打趣，在如此沉闷的气氛中，一顿饭吃得是五味杂陈，饭后二哥和祝楷就躲到书房去了。 “三弟，你看我做的什么事好呢？我在家快闷死了。”二哥自从到奉天后，整个人显得郁郁寡欢，他在老家可是左右逢源，大家都奉承着他，家乡的那家纺织厂也是由他出面管理。可是如今到了奉天，他发现情况全然不同了，小弟的随便哪家企业都是几百万产值的，自己也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插不上手。 “你……”祝楷这才发现二哥确实在来到奉天后沉默了许多，“你想做什么呢？” “我，我，我也不知道！”二哥还是有些沮丧，这些对于他来说都太陌生了，虽然他一直跟着父亲经商，在绍兴也算是个人才，到这里就有些不够看了。 “这样吧！现在抚顺那边在进行一项新材料的试验，这个东西大家都陌生，你去那里把这块事情抓起来。有件事你要明白，这些人都是工程师或者是研究所的研究员，你要不懂的多问，尽快把东西熟悉起来，我们以后也许还得靠这个闯天下。”祝楷想着钛合金的事情，虽然这是他的心血来潮，但也是不得不做的东西，在这里你不往前走，很可能会被别人抢走生存的机会。 ------------ 第一百五十五节 自力更生 二哥的事情也让他想到在威海的江炳根和祝敏络两人，敏络报告说威海的民用飞机制造厂本来是打算在年前生产飞机的，可是好像又改变了主意，整个生产进度严重滞后，说是要推迟到年后四五月份才能有第一架飞机出来。 祝楷还是估计他们进行的风洞试验不理想，或许是要修改的地方台多了吧！就像是上海那边，虽然是试飞成功了，不过那架飞机也是不能作为生产的样机，还需要大幅度的整改，至少也得3月份才有可能第二次试飞。 ・・・・・・・・・・・・・・・・・・・・・・・・・・・・・・・・・・・・・・・・・・・・・・・・・・・・・・・・・・・・・・・・・・・・・・・・・・・・・・ 1929年1月1日，蒋记在南京召开了编遣会议，其中也电召江开戎到南京，而祝隶一直躺在病床上，而且东北还在和日本人作战，东北这边就没有来电报。 不过，在北平就出了不大不小的一些事情，白崇禧在北平一直称病没有参加南京的编遣会议，在2月蒋记就派特务密谋捕杀他，被他的部下廖磊告知，并亲自送他出北平，到天津后，由于天津的日本轮船也不敢出航，随即他跑到了秦皇岛。 “老板，白崇禧在秦皇岛。”何壮汇报道。 “哦！我们的第四方面军军团长好像后来是给他了，是吧！他来检阅部队？”祝楷不禁自己斗殴笑了。 “蒋记准备把他撤了，现在又要杀他，他能不想办法逃嘛！”何壮笑笑说道。 “怎么？从我们防区走，也行，告诉警卫队，可以用我的水上客机把他送走，结个人缘嘛！”祝楷吩咐道。 随后，3月3日，白崇禧在秦皇岛和祝楷匆匆会了一面后，登上水上客机，在一个小队飞机编队的保护下，经上海加油后飞抵香港，然后经香港转回广西。 白崇禧回到广西，马上向奉天采购了一批军火，重新开始武装桂军，由此，粤桂战争的阴影开始笼罩着东南大地。 祝楷没有多管军阀混战的局势，他在向桂军输出大量的军火，由此带动了奉天军工厂的全面生产。而威海的火炮工厂也是因为英国政府的立场，迟迟没有建成投产，使得祝楷很是失望，不过这也让他切实地体会到了拥有自己工厂的重要性。 他随即加快了奉天105榴弹炮工厂的建设进度，争取在6月份能够投产。 青岛克虏伯公司和莱茵金属公司却是陷入了尴尬境地，由于德国政府怯于英国和日本的压力，对两家工厂的战车生产进行干预，使得两辆战车的底盘不能从德国国内发出来，致使战车根本不可能按预定计划交货。 祝楷对此是大发雷霆，不过他在得到了部分战车悬挂部件的生产制作工艺后，又原谅了他们。这次事件的性质其实是更坏的，但是祝楷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种违约情况，除非他能自己生产战车。 在这里，不得不提在3月10日安装好的万吨水压机，这使得潘定邦和陆永祥联手向祝楷提出制作自己的底盘，通过莱州万吨水压机的压制成型，他们可以把现在的一款大型的挖掘机底盘改造成战车的底盘，而且在工程师们计算的技术数据上比现在订购的坦克底盘要更好。 他俩又提了一个让祝楷感兴趣的话题，大型的坦克也许会难一点，不过如果是缩小一点尺寸的战车就问题不是那么大，至少现在的莱州钢铁厂的钢铁马上就能用上，否则就得从上海调运钢铁。 而且这个设计只要把大炮的尺寸相应改小就能使用，烟台正在制作的大型卧式镗床就能加工这种炮管。 这里还有一个好处是在青岛交换得来的柴油机也可以在稍微改进之后就能在这辆战车上使用，如果要想用总输出功率是一两百马力的12缸汽油发动机就得让泛美船舶的发动机厂设计了，不过在制造这种坦克的过程中确实能锻炼自己设计生产队伍。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个生产过程会极度保密，因为莱州是一个封锁很严密的地方，而只要在烟台的工程机械厂和机械厂里进行封闭生产就行了。 这事情确定下来让祝楷是大大地舒了一口气，他倒不是想和德国的两家公司掰了，人家几十年生产经验的军工厂，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好东西，现在借助他们的愧疚，抓紧时间做好自己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一批研究所的液压研究人员从上海调过来，开始在莱州研究战车上的液压系统，而两个机械厂也成立了攻关小组，在烟台和莱州奔忙。 大型卧式镗床的设计加工进度在大量的人员和资金投入后明显加快了，至少它能够赶上战车的生产进度。 在所有人的口中，这款战车只以它的编号出现：羚羊－29型，以示这是一款轻型战车。在设计生产的过程中，会一次性生产3辆，以不同的造型出现，这也是设计团队在造型上争执不下，最后上报祝楷确定下来的方案。这也就是后来大家嘴里说的最多的甲――烟台工程机械厂设计、乙――烟台机械厂设计、丙――泛美重型车辆厂设计。 这里有个小插曲，周馥在3月派人到莱州水压机加工部件时，得知烟台在设计生产战车时竟然把他们排除在外，不禁心中大为着急，连夜就组织精英队伍赶赴烟台，力争了这次机会，最后也是在战车设计制造中占有了一席之地。 祝楷有时候会想，辛辛苦苦搞那么些东西，真是累得慌，可是在这半年来，残酷的现实还是打破了他的幻想，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只有你拥有自己的生产体系，你才可能拥有自己的武器装备，才能有打胜仗的前提，至于日本人，他们在幻想没有破灭之前，是绝不会甘心被赶出东北的。 随着3月气温回暖，双方的战斗又开始加剧，日本也从国内调来了战斗机参加战斗，不过他们的战斗机真的是差的没有话讲，在不到3天的战斗，就损失了所有的飞机。 然而烟台还是没有办法出动强击机对丹东进行攻击，怕损失了，今后对付海上的日舰会力不从心。 y03强击机因为李嗣晨的涡轮喷气螺旋桨发动机的试运行实验和变速箱的不断配合试验，变得有些难产，机身部分研究基本完成，已经有零部件经由莱州水压机压制后运抵青岛加工。 为此，祝楷也赶到了青岛，他得时刻关注这架飞机的制作。 “嗣晨，你昨天把五台发动机都试过了吧！情况怎么样？”祝楷问道。 “不是太理想，今天还得调整一下，老板，你别着急，绝误不了16号的试飞。”李嗣晨回答道。 “嗣晨，你有没有想过在军舰上使用燃气轮机的事情啊？小的轮船上的效果不是很好嘛！”祝楷随口问道。 “大型的军舰上理论上还是更好应用，我本来还想和你说把两艘军舰都装上燃气轮机呢！”李嗣晨回答道。 “行啊！我还在考虑用什么动力系统呢！要不然蒸汽轮机和燃气轮机都用上吧！两者互补性还是很强的，反正时间充裕，我们一起来干这活。”祝楷对这个还是有点蠢蠢欲动。 其实在涡轮发动机上还要做许多的研究工作，而且发动机的生产暂时还是以泛美为主，只要这里的试飞成功，马上就会有一大笔订单飞往泛美船舶。 迈克对于上海的炼油厂扩建工程非常满意，一期工程已经结束，石油的炼化已经比去年增长了六七倍，现在是增加油轮的时候了，他在和祝楷商量后，在1月就向泛美船舶下了两艘2万吨油轮的订购单子，而祝楷也建议向江南造船所订购一艘八百吨的油轮用于内河运输。 现在泛美船舶的船坞里已经排满了船舶，这也显示了泛美的美好的发展前景，致使他的股票从年前的7美元多，又一次升到了8美元以上。 米勒现在可是对中东的那块地感兴趣多了，这可是他出面搞定的，让他有了更紧迫的期待。年前的两千多万美元开始流到楷隶石油，米勒为了添置打井设备就耗费了巨资，进才的那支部队也是石油工人，他可是不舍的让别人来挣一天8美元的工资，士兵们也是高兴万分，那么高的工资，他们可是都抢着干活。 不论是怎样，从开始到现在，他们只打出了一点很劣质的石油，就是这样，他们花了多少：300万美元。 如果继续打井打下去，今年至少还要两个300万，米勒和席勒尔也头痛，可是祝楷还是那句话，就是在水里听个响，他也要在这里挖井。 不过祝楷也是告诫席勒尔，今年如果行情好，再抛一些股票，抽些资金出来，那笔两千多万就先交给米勒经营运作，中东的石油勘探花费也由他这边支出。 席勒尔确实也是没空，去年回到纽约后，凯勒建议席勒尔在太平洋投资旗下设置一个信托基金，现在基金的规模已经达到了一个亿，而他掌管的自有资金在10月增加了2千多万后已经达到了4千万左右（祝楷在去年不断地抽取资金支持救灾和作战行动），他感觉自己的责任更重了，今年他得为祝楷至少支持2、3千万的资金。 ------------ 第一百五十六节 两次不同意义试飞 席勒尔在今年得为两艘军舰支付款项了，这也是一大笔钱，不过他还有一个主意，既然泛美船舶已经没有船坞了，那么祝楷即使现在下订单给泛美，它也制造不出来，但是却会对股票市场产生作用，至少会拉升股价，他也可以多套现一些现金。 3月份，祝楷从奉天以满洲海军的名义，在泛美订购两艘军舰，1万2千吨的巡洋舰，和5千吨的驱逐舰。 4月此消息在季报里公布，又由于烟台军方新型飞机发动机的巨额采购合同，泛美的股价随之飙升到12.3美元，在公布的当天，席勒尔减持了1千万股，祝楷的股份随即降低到50%的比例。 *************************************************************************** 3月16日青岛飞机场 “机场，机场，我这里已经准备完毕，请求起飞，请求起飞。”无线电对话机里传出了试飞员梁虎的声音。 “同意起飞。”机场回复道。 只见从跑道的一端一架硕大的飞机开始往前驶去，轰鸣声不绝于耳，到了跑道尽头处，机头随之一抬，唰的一下，飞机直刺天空，非常有力。 这是一次秘密的试飞任务，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来机场的也就祝楷和李嗣晨以及青岛风洞试验的研究员们。 这是首次涡轮喷气螺旋桨飞机的飞行，祝楷和李嗣晨在试验时发现，当发动机带动螺旋桨旋转的速度达到800km/h时，螺旋桨的效率会变得很低，而在速度是500km/h时，却能够最大的发挥螺旋桨的作用。 两人最后还是舍弃了追求速度的想法，采取了更保守的方案，把变速箱设计成了飞行速度只有500km/h的类型，使得首批飞机能够确保安全使用。 当然今天的试飞就显得平淡了些，当梁虎还在激动地想表达自己的心情时，研究员们已经在记录数据，而祝楷和李嗣晨竟然夸张的没有表示一点成功的喜悦就携手离开了，只剩下梁虎呆立在飞机场，什么时候新飞机试飞是这个待遇了！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后，3月25日，这款y03强击机的发动机订单随即传给了泛美，一份首批五十台发动机150万美元的合同随之诞生了，这也是泛美的股价在得知此消息公布时飙升的原因。 而同时在3月22日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跑道上试飞的yunsh02运输机的场面就壮观多了，王峰还是作为试飞员来到了上海，这架飞机的机身部分还是在莱州水压机厂制作的，也是通过了不断地修修改改，使得如今的飞机已经和前一架面目全非。 当时祝楷就在莱州，对于这款飞机的设计提出不少意见，最后还是在借鉴了y03的机身后，修改了某些部件。 不过它的三发动机的设计还是蛮有意思的，祝楷可是研究了好久，最后被李嗣晨的一句话搞得兴趣缺缺，是什么话？很简单，y02是双发动机设计，机头的机关炮就非常好设置。 而且如果他们发展大型运输机，涡桨发动机肯定是首选，双发动机也就够了，至于三发那么复杂嘛！ 任建江和杜品元心情激动地站在人群中，期待着这次的飞行能够顺利，而上海各界也都有人来观看这次试飞，陆董就和孙益华站在跑道边，他们也是看着飞机制造厂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心情更是激动。 南京方面也是有高级官员出席观看这次试飞，他就是祝楷素未谋面的老乡陈仪，现在的后勤装备部部长，他是早就关注祝楷小老乡的航空事业，希望能够借助他的事业加强南京方面的后勤装备。 王峰利索地登上了飞机，坐进了飞机驾驶舱，他和控制塔的人员简单对话之后马上就驶上跑道。 “飞机开始起飞。”人群马上欢呼了起来，王峰似乎听见了大家的叫喊声，在飞离跑道之后，没有像之前那样飞到海面上去，而是在黄浦江上空不时上下翻飞做着各种动作，引得人群是一阵又一阵的骚动。 这个上午，众多上海市民的目光被这架飞机所吸引，齐齐地汇聚到黄浦江两岸来观看它的飞行表演，就像是过节一般。 整个飞行持续了一个小时才结束，大家过足了瘾，各种各样杂耍般的飞行动作在普通人的眼里不赖是一种无比刺激的享受，这次飞行也给所有在场观赏的年轻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使得一些莘莘学子有了一种投身航空的冲动。 这次飞行结束，王峰没有再急匆匆地离开，他在机场上接受了大公报等众多上海媒体的采访，并出席了上海市政府为他举办的庆功宴请。 如此高调的行径是周馥的要求，这架飞机在试飞之后就会开始量产，他们最有希望订购的客户就是来自上海和南京，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会按照设计要求在yunsh02上安装座椅，或是在客户的要求下进行装修。 果不其然，陈仪在观赏过运输机精彩绝伦的飞行表演后，马上就下了5架的订单，这也是这架飞机全部零部件自己生产所带来的价格优势，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只给这架飞机要了2万两银钱的价格。 随后，订单纷至沓来，各地的富商也出资为当地购买了2－3架作为货机或是改装成客机，这也带动了周边一些城市的机场建设和通讯设备的采购，使得威海的无线电通讯设备在民用市场有了更多的销路。 任建江和杜品元在向烟台申请采用新型发动机设计大型运输机的请求未果后，开始集中力量进行四发动机大型运输机的机身设计工作，他们和纽约发动机厂一起把柱塞式发动机进行改进完善，力争在飞行经济性方面占得优势。 随着万吨水压机的开始运作，封德刚的电渣焊研究小组有些尴尬了，似乎已经用不上他们的技术了。 祝楷在得知这种情况后，马上把他们调到斐格船厂，让他们开始结合德国人的造船所采用的焊接技术进行深入的研究，并为他们聘请了德国人做老师，同时调集了一批人员增强他们的实力。 封德刚则是在5千吨的水压机制造方面倾注了大量的精力，现在似乎是要放弃这个设计了，他实在是有些想不通，他给祝楷拍发了电报为此进行了辩解。 电渣焊的方式进行横梁加工虽然工程量很大，但是也节约了大型的钢材，使得整个的制造费用下降很多，而如今的情况是万吨水压机根本没有空隙为五千吨水压机生产横梁，而它的一些生产本身有一点大材小用的感觉，就是五千吨的水压机能够干的活它也在干，三千吨的水压机能够干的活它还是在干。 这样看来，封德刚的工作不是没有意义，而是应该加快进行，至少他的研究小组是对大吨位水压机最专业的，而如今大型水压机的应用是越来越多，是时候他做出成绩的时候了。 封德刚在3月底带领全班人马转战莱州，他准备在这里试制一台五千吨水压机，而且还是用电渣焊的方式，这里的生产任务实在是太紧了，急需一台这样的水压机来分担。 不过谁也没有奢望他能够在今年完成任务，一切还是得等，水到渠成的日子不会太远的。 在莱州的日子里，封德刚他们还是做了不少工作，不是所有的工厂都是需要大吨位的水压机的，在液压专家的合作下，他们精心制作了一台五百吨的液压机，这让祝楷和烟台的机械厂高兴坏了。 大型模锻液压机的应用就太大了，这方面的鼻祖就是德国，它在二战前就造出了300mn的大型模锻液压机，飞机的主承力框、梁等整体构件的制造几乎都是要通过等温模锻液压机。 其它的重要工业部门也需要大型锻件，如李嗣晨在研究的燃气轮机用大型轮盘锻件、烟气轮机用大型轮盘锻件、各类发动机叶片、大型船用模锻件、电站用大型模锻件、压力容器锻件，以及其他类型民用品模锻件的生产，都离不开大型模锻液压机。 而现在大型模锻液压机的关键首先在吨位上，其次是在控制技术上，解决精密模锻件的设计和制造问题，就能使得烟台的军工产业上一个台阶。 祝楷在席勒尔大幅减持股份之后，开始在4月出巨资大力支持封德刚的研究工作，并把王守一派往德国，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够接触到大型模锻液压技术人才或是购买到大型的模锻液压机。 在纽约，祝楷要求王晓翰开始重新整顿研究所，把那幢五层楼改造成研究所的办公室和实验室，让一部分的研究员进入其中进行实验研究，而液压技术的研究重点也作出了一些调整，要求研究员把精力放在研究如何精细化控制液压技术生产出精密模锻件上。 而在需要各方面配合的协调方面，祝楷会把几个研究团队集中在这个大楼里，由王晓翰和雷凯威共同组织协调工作。 尤其是那家纽约电子管厂，它可是熟悉各种控制电路板的设计生产，祝楷对它可是给予了厚望，把能够生产出控制系统的重任压在了他们的设计团队和管理人团队。同时对他们的资金支持将是无限额要求，随之而来的是上海技术培训学校会派出一批人员到他们那里学习。 ------------ 第一百五十七节 另一条战线的较量 再一次感谢海峡老头和陶航雪的厚爱，也恭祝大家顺利登上挪亚方舟，呵呵！ ~~~~~~~~~~~~~~~~~~~~~~~~~~~~~~~~~~~~~~~~~~~~~~~~~~~~~~~~~~~~~~~~~~~~~~~~~~~ 随着天气变暖，在丹东前线的战斗也变得越来越激烈，4月份，首次有日本战斗机飞越海峡对烟台进行袭击，然而这不过是挠痒，日本那几架可怜的飞机还是不成气候，很快就被烟台的防空部队干掉了。 而由于烟台的y03还没有正式开始生产，他们也只能干愣着看地面部队在和日本人拼杀，战线依然是胶着着。 日军已经在朝鲜集结了近8万人，准备在辽东进行一场大规模的进攻，以期夺回旅顺港的控制权，在4月中旬的时候，这样的迹象是越来越明显了。 烟台方面军在不得已之下，派出战斗机对朝鲜日军进行打击，然而效果差强人意，倒是飞机在防空炮火下损失了好几架，只好又转回来增强陆军在大洋河对岸和庄河一带的防线，大量从烟台组装生产出来的榴弹炮急匆匆地运抵旅顺港，布置在前线。 5月1日凌晨，日军炮火对大洋河对岸的第2集团军和第3集团军实施突然打击，致使2万人防线在2个小时内突破，日军3万人跨过大洋河，一直到2、3集团军的庄河前沿阵地才收住脚。 凤凰城前线的日军却是毫无动静，这让判断出错的祝楷恼火不已，天亮以后，由于下雨，飞机根本出动不了，让习惯于飞机支持战斗的烟台方面军吃尽了苦头，双方一直激战到天黑才收兵。 接连的3天下雨，让日军也是痛苦不堪，在泥泞的土地也根本建立不起防守阵地，而且怎么阴湿的天气使得许多日军士兵患上了感冒。 这3天，双方战斗减员还不如生病减员的人多，3天过后，日军主动往后撤回了大洋河的固有阵地，这也是他们在庄河一直建立不起坚固阵地的无奈之举，天气转好，烟台的飞机又要出动了，这里可没有防空阵地可以保护他们。 这次日军的失利，让他们开始重视起飞机对地面部队的进攻支持，随之而来的就是日本对飞机设计制造的大规模投入。 在辽东地面部队对日军的凤凰城和大洋河防线进行了近一个月左右的进攻无果之后，双方再次无奈地陷入了对峙状态。 自从5月的战斗指挥出错后，祝楷把战斗的指挥权全盘交给了参谋部，李烽则是在间隙时间过来奉天进行战斗指挥，以熟悉大规模作战的模式。 东北的轮战方式已经蔓延到了山东，一批批的部队或是乘火车，或是搭轮船到辽东参加战斗，有时候甚至一个方向出现几个番号的部队在作战。这样高强度的作战，这样高级别的对手确实锻炼了烟台方面军的各支部队。 辽东的战斗还是在延续着，祝楷已经不怎么关心这边的动静了，在席勒尔抛售了一批股票之后，他也不再担心钱不够用的问题，现在就是东西不容易运进来。 日舰还是顽强地在黄海洋面围追堵截各式各样的轮船，而青岛的飞机也是天气一允许就出动搜寻打击敌舰，双方在黄海海面上玩起了捉迷藏。 日舰在大洋上一直在追踪这批发动机，而运输的轮船也是在大洋上走走停停，弯弯绕绕地经过了二个多月时间才到达了上海，而随后的发动机订单已经超过了一百台，就是拿到手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段指挥，前面马上就要到南京站了，蒋记会不会派人来拦截啊？”小柯担心地问道。 “我已经和老板联系过了，老板把重兵压在枣庄，如果蒋记撕破脸皮，我们也不客气。”段志达说道。 “哐当”一声，火车停靠在了南京站，段志达感觉四周寂静无比，这下他知道坏了，只有在深夜才可能会没有人，而现在却是中午，火车站应该是人声鼎沸的时候。 “给老板发报。”段志达断然下令，一道电波从车厢传了出去。 “啷啷啷。”铁门从外面被拉开，只见许多的士兵端着枪出现在站台上。 “把手举起来。”站台上一片呵斥声响起。 双方都是把枪几乎顶到了对方的胸口，一阵枪支碰撞的声音。 “电报发出去了？”段志达向后面问了一声。 “是的，段指挥。”电报员朗声回答道。 “所有人把保险打开，只要有人跨进车厢一步，格杀勿论。”段志达高声喊道。 站台上的士兵不禁下意识地往后面退了一步，可是更多的士兵还是不服气地高声喊道：“举起手来，要不然就开枪了。” 段志达根本不理睬他们，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车厢内外对峙则是依旧。 “我们怎么办？”林团长在问冯师长，他们团在师长的直接指挥下，准备拦截这列运载着烟台方面发动机的火车。 南京方面据日本大使馆的情报，由江贺关大使亲自出面压蒋记，不过他本人不方便出现在火车站的月台，只是由大使馆的一个武官易装后在背后观察事情的发展。 “再等等。”冯师长回答道，他也是不想接这个倒霉的任务，可是这是校长亲自下的命令，他不得不听。 “冯师长，你应该采取强硬的手段，拿下这些人。”日本武官看见情形有些不对，连忙上前对冯师长施压。 “你急什么！”冯师长也是没好气地说道。 而在车厢内外对峙双方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是越来越激动，真有一触即发的势头。 月台的远处正跑来一名传令兵，急匆匆的样子，到冯师长的面前时已经是一头汗水。 “报告，委员长命令，先守住月台，任何人不准进火车车厢。” 冯师长闻言是长舒了一口气，连忙跑到双方阵前，高声命令道：“撤到月台上站岗。” “唰”地一下子，士兵们潮水般地退向了四周，刚才前景在最前面的士兵可是清清楚楚，一旦双方交火，将是惨烈无比，车厢里可是有好几挺重机枪。 “冯师长，你不能这样。”日本武官大急，他可是热切地盼望着能够拿下这些人，以及能够缴下这些发动机，帝国的军人在丹东前线可是吃尽了烟台飞机攻击的苦头，如果这批发动机运回青岛，前线的形势会更严峻。 冯师长一把把日本武官推到旁边，狗日的，你想用弟兄们的鲜血来换你们日本兵的生命。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地度过，月台上的气氛已经不想刚才那样剑拔弩张了，然而火车依旧停靠在站台。 突然，天空中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段志达不禁心中一喜，烟台方面的飞机飞过来了，事情终于有解决的希望了。 这就是那架y03，它出现在火车站的上空，从低空掠过，然后又飞走了。 原来祝楷在青岛发电报给南京的蒋记，明确地表达希望他能够为这趟运送发动机的火车让行的意思，并且也是威胁蒋记，如果强行扣留火车上的人员和发动机，那么就是对烟台方面宣战，那么山东军队将不日而下。 蒋记抱着不想让烟台方面强大，不愿得罪日本人的想法采取了这次火车站拦截行动，然而没有想到冯某人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把这批东西拿到手，这让他很是气愤。 如果东西已经到他手里，人员也被他扣押了，他就可以向日本大使馆交代，也能和烟台方面扯皮了。 可是如今，徐州方面已经报告，枣庄的军队有大幅度增加的情况，而且有飞机从徐州上空飞过，情形有些紧张。 6月6日，扣留事件已经持续2天了，双方还在火车站里对峙着，而段志达已经不慌了，他这两天一直在向对方士兵在讲话，现在又是他准备说话的时间。 “官兵弟兄们，这是我们在东北前线和日军交战的物资，日本人在大洋上围追堵截了我们两个多月，我们好不容易闯过来了，现在却要折在自己人手里，难道你们不觉得亏心吗？”段志达好不容易组织了这些话，在这两天反反复复地讲，让许多在外面的士兵听得羞愧地低下了头，紧张的对峙情绪也随之一松。 在蒋记的官邸里，他可是着急上了火，日本人每天都来施压，使得他精神更是不堪，而烟台方面咄咄逼人的军事态势，也让他有些紧张。 桂系已经在进攻广东，如果再把烟台势力逼反，那就不堪设想了，他也在心里想着让火车通行，可是如今得有个理由给日本人，头痛啊！ 8号凌晨，停留5天的火车终于驶出了南京车站，祝楷在从奉天运来一批武器弹药支援给蒋记，让他有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放行这趟火车。 段志达在火车开出南京之后，就让一部分护卫队员携带着重机枪上了火车车厢顶部，他可是害怕再出什么事情。 日本大使馆在得知火车被放行后，心急如焚，马上组织人员准备到蚌埠进行堵截，甚至不惜使用武力。 早上5点，火车到达了蚌埠站，大批的军警布满了站台，准备截停火车，日本人在这里可是出了大价钱，说服了这里的一个守军师长，让他出动守备队行事。 “嗵嗵嗵，”一阵沉重的重机枪的射击声从火车头部传来，随即子弹已经从头顶飞过，接着有几挺重机枪的射击声响起。 “妈呀！”守备队的官兵已经乱作一团了，四散跑开，他们根本没想到有人会直接开枪，火车快速地通过蚌埠站，飞快地往前飞奔。 日本人对此情景不禁大声叫骂，再到前方前方拦截就非常困难了，那边可是徐州防区，不是他们可以用钱买通的。 不过不管怎样，日本人还是准备在半道下手。段志达在蚌埠遇劫之后，马上通知了烟台方面，祝楷下令由济宁派出战斗机沿线察看有没有人员在堵截火车。 天亮之后的这段时间里，济宁的飞机隔一段时间就出动一架，沿铁路线飞行，到上午9点不到的时候，真还发现在离徐州不远的铁道线上，有一群人拿着工具准备破坏铁路。 战斗机马上就开始对这群人进行攻击，此事惊动了徐州守军，当他们来到现场时，这是发现了一地的尸体，他们在了解情况之后，也只能对枣庄提出了口头抗议。 火车终于在9点23分到达枣庄，护卫队上下是一片欢腾，火车没有在济南停留，一路往青岛驶去，半夜11:32，火车驶进了青岛火车站，祝楷带领众多人员在火车站迎接护卫队一行人。 ------------ 第一百五十八节 形势变化 随着发动机的到来，y03的安装工作也在紧张地进行，估计到月底，首批飞机就能投入战斗。 纽约现在的股票市场可以称作火爆，摩根公司的凯勒极力鼓动席勒尔和王晓翰把纽约凯旋进出口贸易公司包装上市，由于凯旋贸易代理了烟台方面在纽约的一系列采购，所以它的业绩非常的可观。 况且像是高盛贸易这样也是28年成立的公司已经在纽交所发行上市了，而且还是在短短的一两个月内就实现了，可见如今市场对股票上市的宽容度。 祝楷在和两位商议之后，还是同意了他俩的请求，这个贸易公司的股份将会有一部分分配给席勒尔和米勒以及众多研究员们。 纽约凯旋进出口贸易公司将在6月20日发行面值100美元的股票100万股，占公司总股本的40%，而祝楷把2%的股份给了席勒尔，米勒的股份也是2%，雷凯威的股份是1%，王晓翰将和烟台方面的人员一起持有50%的股份，还有5%由研究所的众多人员持有。 纽约凯旋进出口贸易公司把发行的股票全部以面值卖给了摩根公司，摩根随即以105美元的价格向普通投资者出售这些股票，获利500万美元。 王晓翰随即让米勒掌控这些资金和股票，米勒利用各种手段鼓吹和拉抬泛美船舶和凯旋贸易的股价，使得席勒尔能够顺利减持泛美船舶的股份。 米勒在纽交所春风得意，行事是如鱼得水，然而他在中立区的勘探石油的工作却是陷入了泥淖，不管他怎么努力，打出来的井不是空空如也就是劣质的石油，到如今为止他已经投入了700多万美元，这都快成为中东的一个笑话了。 这些因素也造成了米勒在纽交所发狠的原因，他要把这些钱赚回来，这他也办到了。甚至还帮助席勒尔不断地减持手中的股票，祝楷对于黄金还是有很大的偏好，许多资金被席勒尔弄到伦敦去购买黄金，然后运往上海。 王守一在德国的境遇却是相反，他在液压机方面还是处处碰壁，没人肯卖给他液压机，工厂里也是刚刚才安装好，而大型的水压机也是无人肯接这个业务。 不过在埃托奥博士的帮助下，他还是和博士合资搞了一个研究机构，收罗了一批液压技术人才，在德国从事研究工作。 祝楷则是指示王晓翰为这个研究机构提供资金支持，并建议让博士担任研究所的所长，同时让王守一不要把研究局限在液压技术方面，可以扩展到机械和化工行业的方方面面，在资金方面将会不设限。 这下子对于博士来说是最大的喜讯，他的一部分研究还是得通过其它研究所继续，现在则是能在自己的研究所开展，而且风洞实验室的恐怖消耗也能由老板埋单，这是让他最开心的。 王守一在德国也不是光搞了一个实验室，他还组织了华人社团，走访一些受歧视的工人家庭，鼓动他们到山东和东北去工作，这些的效果还是很不明显，但是王守一还是坚持了下来，终究到如今为止，他已经从纽约得到了5百多万的资金，就烧在了研究所设备的购置方面，他在添置设备的同时也顺便帮烟台购买了一些急需的机械设备。 到7月份，重庆煤铁联合钢铁厂终于是顺利竣工了，那套3.2万千瓦的发电机组可是直接就产生了效益，它带动了重庆周边工业的迅猛发展，以至于原来被电力所限制的一批企业从其它地方迁移到重庆来。 如此的开门红景象让唐立海等武汉和重庆的老板们兴奋不已，他们开始憧憬着钢铁厂的美好前景。 而由于祝楷在重庆钢铁厂有股份，刘湘还是卖了一些面子，没有骚扰钢铁厂的建设，不过现在建设好了，他还是需要钢铁厂为他的事业做出一些贡献。 首先他想建立一个大型的军工厂，这个就需要钢铁厂的配合，在和祝楷的谈判之后，祝楷把奉天一半的步枪生产设备卖给了刘湘，现在资金腾出来了，他还是准备换装。 七月初，这批设备从海路到达青岛，并由青岛上火车经济南运往汉口，再从汉口运到重庆，汉口的关系就得他们自己打好了。 现在蒋记还在和桂系交战，对刘湘还是眉来眼去的，一路上算是太平，七月中旬，祝楷开始对一部分奉天的第一集团军进行换装，同时对奉天军工厂进行改造。 奉天军工厂在目前还是亚洲很大产量的79步枪的生产基地，有些设备在经过十几年的生产也需要淘汰，祝楷在出售一半的设备之后，再次停产了一部分老化的机器设备，只留下能够供应前线使用的弹药生产线，枪支的储备已经是足够了。 ~~~~~~~~~~~~~~~~~~~~~~~~~~~~~~~~~~~~~~~~~~~~~~~~~~~~~~~~~~~~~~~~~~~~~~~~~~ “班长，我们今年不会又在前线过年吧？”李冬问道。 班长可是消息灵通人士，他回答道：“不会，我们的y03强击机已经出来了，马上就会支援前线。你看着吧，就这个月，我们就要把日军赶到鸭绿江对岸去。” “是嘛！可是不是说上次的战斗机打丹东时损失很大吗？”李冬有些不相信，日本人可真是难啃的骨头，一小块阵地都和你拼个半死，脾气拧着呢！ “这次不一样，肯定没问题。”班长信誓旦旦地说道。 7月23日早上7点，3个集团军从两个方向对日军的进攻开始了，奉天军工厂最新生产出来的105榴弹炮对着凤凰城狂轰，尤其是高炮阵地是主要轰击目标。 大洋河对岸的工兵部队已经准备在河上架设桥梁，准备渡河作战，漫天的炮火倾泻在日军阵地上，几里地的防线几乎被犁了一遍。 9点，两边同时发起了冲锋，漫天蔽野的军人从掩体上出来，向前冲锋，呼啸的y03强击机对着反击的阵地扔下了一颗颗的炸弹，机头的3挺机关枪打得日军根本无法完成集结。 三十几架y03轮番对日军阵地的攻击，终于在10:35造成了大洋河对岸阵地的彻底崩溃，随即11:13凤凰城的日军开始溃逃，到下午3点，离丹东不到20公里的地方，烟台方面军遭到了日军的阻击。 原来在早上攻击开始之后，朝鲜关东军5万多人就进入了丹东城前沿的阵地，以防范大洋河阵地和凤凰城阵地的沦陷。 由于大炮还是没法迅速跟上，3个集团军在丹东城的日军阵地之前停下了脚步，开始构筑阵地防御。 y03继续对丹东前沿阵地进行打击，可是因为防空炮火的严密，y03也只能在高空扔炸弹，这个效果就太差了，到5点之后，飞机就全部返还了飞机场。 日军也在夜间进行了攻击，然而却是损兵折将，攻击大半夜后，也就作罢。 大洋河方向的大炮在24日紧张地往前线运送，而这一天，y03也没有直接去攻击丹东前沿阵地，而是等待大炮的就位。 同时旅顺的飞机场开始进行扩建，准备进驻飞机，就近攻击日军。 这一天，二十架y03飞往黄海海域，搜寻在这片海域执行封锁任务的日舰，在y03的轮番轰炸下，日舰的一艘8千吨的巡洋舰被炸沉在了海底，5艘3千吨左右的驱逐舰被炸沉，两艘1万吨以上的巡洋舰受伤逃逸，至此，日舰的黄海封锁措施失效。 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y03对所有在黄海海域的日舰进行了扫荡，彻底把日舰赶出了青岛到上海的黄海到东海的海面，使得和上海的海路至此畅通。 26日再次开始的炮击丹东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3个集团军在大炮和强击机的配合下一天的攻击还是没有打破日军的防线。 顽强的日军在夜晚又增援上来3万人，并且在夜里还反攻夺回了白天丢失的阵地，在经过了一周左右的拉锯战之后，双方又陷入了胶着态势。 然而日军还是处于被动地位，在8月5日之后，烟台方面进驻旅顺机场，对朝鲜的日军补给线进行打击，使得前线日军的弹药供应出现了紧张局面。 丹东前线的3个集团军也因为弹药供应的问题，暂时放缓了攻势，在8月的战事又是进入了轮战。 在历经去年的难民潮后，今年的难民潮还是在7、8月份开始变得汹涌，山东的接收能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考验，不过最终还是大部分转运东北，这次的铁路帮了大忙，没收后的满铁承载了大部分的难民。 在8月之前，奉天的粮食压力是很大，不过今年还是会得到军垦农场的粮食支持，让祝楷放心不少，在8月打破日舰封锁后，大量的粮食运进东北，使得东北的形势迅速改观。 祝楷还是把大部分壮劳力派遣去筑路，使得草原上已经有比较成型的道路出现了，尤其是到锡林郭勒盟和到绥远的道路修建的速度更是快速。 今年的房屋建设已经有比较统筹的安排，大部分房屋会是固定的住宅，而不是过渡房，一切过冬设施都会相应跟上，这也使得去年的难民更加安心了。 ------------ 第一百五十九节 悲情10月 8月中旬，大批的发动机在运往青岛，祝楷在设想美好的前景，就是用强击机堆也堆死日本人。 然而，从8月12日，一架y03在起飞之后不久，莫名其妙的就坠入了大海，飞行员还好跳伞逃生，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接下来的8月16日，一架y03在攻击丹东前线的日军阵地时，又是莫名其妙地坠毁，飞行员还随之丧生。 随之两三天时间又有一架y03在巡逻时坠毁，事情变得复杂起来，祝楷不得不下令所有y03停飞检查。 在整个8月下旬y03在战场消失，对日军的拟定的进攻也随之取消，在9月新的y03出来后，才有零星的攻势能够见到y03的影子。 y03的制造也随之一顿，纽约泛美发动机也在积极寻找原因，而雷凯威更是一头钻在这台涡轮发动机上。在青岛，李嗣晨也丢开手头的工作，开始专门查找y03飞机的问题所在。 9月，在烟台方面停止采购发动机的消息传开后，持续上涨了近半年的泛美船舶开始下跌，席勒尔也在8月份把手中的股票减少到了3千多万，而米勒更是把手头凯旋贸易的2%股份变现了，而研究员们和席勒尔的股份也基本上清掉了，他们都有近10%的涨幅盈利，而股份带给他们的红利更是惊人。 席勒尔掌控的太平洋投资手中的自有资金已经达到了4个亿美元左右，他还通过摩根和伦敦兑换了3千万美元价值的黄金，其中一部分已经运抵上海，交由上海浦江发展银行保管，另一部分已经准备起运到烟台。 席勒尔的信托基金在8月份也进行了大规模的减仓，现在只有零星的股份在手中，他的利润在同行中是最差的，只有12%，许多投资人开始赎回，如今的规模只有5千万左右了。 米勒的资金也是很充沛，一个亿的凯旋贸易的资金只挣到了3百万美元的利润，当然这是席勒尔严厉警告他不要把资金大规模介入股票市场的缘故。 席勒尔的股份抛售后，资金已经取走了，研究员们也差不多都抛售股份后拿走了钱，米勒自己的资金当然不会混在这里操作，开玩笑，这可是5百多万资金，他自己另立账户存了进去。 凯旋贸易的另外的50%股份，他抛售了20%以后，就没有再动了，现在他手里的这笔资金有5200万左右，作为王晓翰他们的资金，他还真不敢随便乱动。 不过另外两个账户可是风光无限，护卫队的账户已经增长了近5倍，到了1千万，另外那个也是到了800万。每次李浩随船过来纽约听到米勒的消息都会很高兴，然后请他去酒吧喝两杯。 王晓翰在9月就盯着雷凯威在发动机厂检查发动机，这个事情在烟台可是要命。雷凯威还是建议把柱塞式发动机研究重新拾起来，这个技术还是相对比较成熟，王晓翰在通报祝楷之后，为此投入了资金研发大功率的柱塞式发动机。 整个9月就在这样不安的气氛中渡过，飞机方面只有连家三兄弟领导的团队在设计大型运输机的机身，而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则是和纽约发动机厂在通力合作生产大型客机的发动机。 9月上旬，巴布森发表股市要跌60一80点的预言后，股票市场对他的发言开始有了反应，道琼斯工业指数从最高点381点开始下滑，席勒尔于是和米勒商议，把股票尽量抛售，撤出资金。 两人在整个9月就没有买过一股股票，而祝楷对于这个还是觉得钱在手中比较安稳，也是支持他俩的行动。 到9月底，纽交所第一次大跌开始时，席勒尔手中只有2000万股泛美船舶，而米勒也只有40万股凯旋贸易股票，席勒尔账户又多了1亿资金，而米勒的这个账户也是快到9000万资金了。 席勒尔的信托基金开始清盘，太平洋投资为此拿到了200万委托费用，客户也得到了10%的收益。 米勒开始了他熟悉的卖空行动，席勒尔在确保了手中5个多亿资金的情况下，和祝楷商量，让米勒操控手中的几个账号做卖空交易，他也是强烈地感觉到指数可能会剧烈下跌，在两人的要求下，祝楷同意了他们的操作，不过他的一个要求就是把席勒尔的资金转入银行。 两人把太平洋投资的账户资金全部撤出证券市场后，通力合作，开始大量地分账户进行操作。 10月份，首先席勒尔从摩根公司用保证金借入了大量的通用公司、美国铝业等一批大型的上市公司的股票抛售，米勒则是更狠，把一些小公司的股票大量借入抛售。 然而，不幸的是，整个上旬和中旬，两人的账户总缩水达到了53%，像是那个9000万不到的户头就亏损了3000多万，护卫队的户头就剩下了400万，而800万的户头只有260万了，他自己的500万只剩了100万。 似乎中东中立区的石油开采厄运降临到他们头上一样，而凯勒也是每天都建议他俩平仓，省得输个精光。 他俩在16号经过和王晓翰商议，从泛美船舶借出了800万股票进行抛售，追加了保证金，继续从另外的券商手中借出大量股票抛售，使得他俩在10月份抛售的股票市值达到了12个亿，只要这些股票再涨3、4个点，他俩的命运就会彻底完蛋。 市场终于开始缓慢下跌，一步一步地往下走,21号，指数跌破了股票密集成交区，这是牛熊转换的非常强烈的信号。 席勒尔和米勒已经高兴起来了，他俩的账户已经盈利了，接下来就是看能够赚多少了。就三天时间，华尔街经历了从天堂到地狱的旅程，指数出现崩盘，直线下滑，市场上是哀鸿一片，当天有11个股票经纪人从高楼大厦上跳了下来。 11月11日，席勒尔和米勒结算了所有的卖空股票，他俩最终挣了6亿多美元，就是他们最后那笔资金要命，就是这笔钱挣了4亿多美元，前面的资金也只有一倍左右的利润。 当然，好在他们只采用了10倍的保证金合约，否则，他俩就不是挣钱，而是早破产了，祝楷倒是为这笔额外是资金吓坏了，两人也太疯狂了。 现在手头有10亿资金，祝楷想的最多的还是在美国大采购，当然，虽然泛美船舶确实是好公司，不过席勒尔和米勒都建议祝楷迟些日子再回购泛美的股票，这个市场还是不稳定。 凯勒倒是对两人佩服不已，在这次崩盘之中，凯勒由于受席勒尔的影响，在16号曾经做过一部分卖空，也算是小赚一笔，心情还是不错。 “席勒尔，你对上海的炼油厂怎么看？”凯勒直截了当地问道。 “还不错啊！怎么了？这事不是迈克在经手嘛！”席勒尔不懂凯勒没头没脑地问炼油厂的事情。 “炼油厂今年已经扩建过两次了，摩根不想再弄了，小东西，没有兴趣了，你接不接？”凯勒问道。 “扩建后不是利润还好嘛！摩根为什么不干了？”席勒尔不解地问道。 “还是在股市上亏了一笔钱，实业上有没有好投资，明年肯定不会好，所以尽早脱身喽！”凯勒耸了耸肩回答道。 “谈谈价格吧！你们打算卖多少？”席勒尔寻找了一些企业，发现普遍是便宜得要命。 “100万吧！怎么样？”凯勒随口说道。 “贵了，凯勒，我最近问了许多企业，很便宜啊！你这个价格我不可能要的。”席勒尔回答道，100万确实不贵，就是投入的资金都不够，可是在如今的市面，就数企业最不值钱，手一抓一大把，还争着抢着和你交易。 “行，席勒尔，你报个数，我接着就是，老板也是想弄掉去。”凯勒说道。 “就30万吧！你把泛亚石油公司也给我吧！”席勒尔说道。 “你也太抠了吧！席勒尔。”凯勒委屈地说道，确实太过分了些，不过除了席勒尔，其他人根本不理你，你卖给谁？ “行了，凯勒，看在老朋友面子，我接了你出让的公司，你不看看其它的公司，我会要吗？”席勒尔不经意地说道。 “好，就30万，明天我请律师过来。”凯勒说完，和席勒尔握了握手，随即离开。 “哎，这是什么世道！怎么一个公司，就值原来的10%就卖了，真不知道是他们疯狂，还是我疯狂。”席勒尔自言自语道。 泛美船舶现在也是日子不好过，他们在今年也把企业融资的资金投入了股市，结果是亏损殆尽，现在是大股东已经减持到只剩下10%的股份，他们也怕采购合约进行不下去，那就麻烦大了，那得和其它公司一样要倒闭。 泛美的总经理已经引咎辞职，现在是雷凯威兼任总经理，不过他是不管事情，还是由原帮人马从事管理工作，现在公司的其它两家股东摩根和凯文都把公司股票抛空了，最多的也就是太平洋投资。 由于泛美船舶出现亏空，四艘船舶都无法正常生产下去了，它必须抛弃一部分资产，才能维系企业运行，这不，副经理杰克和雷凯威来到席勒尔的办公室。 “雷凯威，你是稀客啊！进来，进来。”席勒尔意外地看见雷凯威会来他的办公室。 “这是我们的经理杰克，他说有事情要和你谈。”雷凯威终究是技术人员，根本不知道拐弯说话。 “行，两位先坐吧！我把这个处理掉就和你们聊。”席勒尔手头有份要紧的文件需要签署，也不和他们空客气了。 一会儿功夫，席勒尔回过头来，“你们准备谈什么？”其实他还是知道泛美船舶的处境，他在年前也告诫过他们，可是最近的一年太忙了，终究是顾及不到，不想就在10月底出了那么大的亏空。 “我想和你谈交易，”杰克犹豫地说道，“现在泛美船舶情况不好，账户上没钱了，汽车发动机也停在这里了，飞机发动机也是还在修改，资金出现大问题了，已经影响到了四艘船只的生产。” 杰克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想，把公司在亚洲的钢铁厂卖给你们，可以收回一部分资金，如果资金还紧，其它的东西也得卖，我现在也说不好。” 说完，杰克望着席勒尔。 ------------ 第一百六十节 约束力 席勒尔看着杰克，没有说话，他知道钢铁厂确实建设差不多了，还有就是明年的500吨炼铁炉和200吨炼钢炉的完成，总体丢进去1200万了，还有个400万就完成了。 可是如今泛美船舶把钱都亏损掉了，这个窟窿就必须自己填上，得好好考虑怎么执行这个合同。 “你们准备卖多少？”席勒尔问道。 杰克也是考察了美国其它钢铁厂的近况，有个大致了解，他说道：“我们已经丢进去1200万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拿回600万，就是目前市场的价格，但是我们不会再追加投资在钢铁厂了。” 席勒尔一想，接下来还得投入400万左右，包括一套3千吨的液压机设备都已经做好了，不拿还真不行，老板可是盼望着能够拿到一台液压机设备呢。 “这样吧！我给你们400万，应该是这个价格了，如果过年后，也许还没有这个价钱了；我会继续追加建造船舶，不会让他们闲在船坞里。”席勒尔也知道许多的船厂有船只耗着船坞，就因为船东没钱了。 “好吧！”杰克在这之前也找了几家公司问问价钱，都只有一两百万的出价，就是这个价钱还要挑三拣四，让人真是受不了。 “雷凯威，你们的发动机怎么回事啊？老板开始有些发火了。”席勒尔转过头问雷凯威。 雷凯威不以为然地说道：“材料问题，变速箱问题，加工问题，3个方面综合因素造成了飞机失事。现在我在负责叶片材料，就快好了，只要这次的试验通过，马上可以生产了。” “你们还是想办法到烟台去办个厂，就近生产，问题也不会那么大。”席勒尔建议道。 “我们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美国根本没有生意，我们早想搬了，可是苦于资金缺乏，动不了啊！”杰克叹苦道。 “这样吧！我去收购一个厂，整体搬迁到烟台，你们负责出人出管理，怎么样？”席勒尔问道。 “这样行是行，可是感觉很乱啊！还不如把这边的厂整体搬迁过去呢！”杰克还是想着两个厂的生存问题。 “你不是说没有资金嘛！怎么整体搬迁又行了！”席勒尔没好气地说道。 “那不是你出点钱嘛！”杰克喃喃地回答道，看着席勒尔没有反应，只好又说道，“行吧！你安排，我们会配合你的。” 席勒尔和米勒从11月开始在美国各处跑，寻找合适的设备，寻找合适的企业，而且祝楷的航空母舰也还没有合适的飞机弹射装置，这些都需要他们细心地找寻，对于现在哀鸿遍地的景象，两人心有戚戚，不过更多的是虎视眈眈，只等着有机会能够恶狠狠地扑上去咬上一口肉来。 ~~~~~~~~~~~~~~~~~~~~~~~~~~~~~~~~~~~~~~~~~~~~~~~~~~~~~~~~~~~~~~~~~~~~~~~~~~~ 在9月份，丹东的日军还发动了一些攻势，趁机抢回了一些阵地，然而这些小打小闹对于大局来说都是杯水车薪，持续了一年的战斗逐渐消耗了双方所有的激情。 10月份，日本政府也是厌倦了这种纯粹是在消耗彼此国力的战争，于是试图直接和奉天接触，想找个体面的方式，结束这场战争。 对于就目前情形下结束战争祝楷还是欢迎的，不过随即日本提出了归还满铁和其它日本人资产，或是奉天出钱赎买这些资产的停战方案。 祝楷被这么搞笑的方案弄得哭笑不得，日本人想搞什么，自己投入了那么大一笔资金，损失了那么多士兵，最后还得出钱买已经拿到手的东西，可能吗？他断然否决了这个方案。 这一次接触就这样无疾而终，双方又一次陷入了无奈的对峙之中。 10月底，从纽约股市大崩盘传递来的金融海啸席卷了亚欧大陆，使得整个世界经济陷入了萧条，这下子日本是彻底打不起仗了。 英国人这时候跳出来要来调停日本和烟台方面的战争，祝楷随即向威海当局提出威海的租期已过，烟台方面准备在明年一月收回威海主权。 英国人没有想到自己出面揽事，却让烟台方面注意到了威海的租界到期之事，真正是有些懊恼不已。 不过就这事英国人和北平当局断断续续谈了有8年之久，英国人站着国内内战不休，各方都无心关注威海，就一直拖着不归还，如今烟台方面强硬要求在明年元月收回威海，这令他们感到很意外。 今年11月开始经济形势持续恶化，使得英国人对于维持一支远东舰队感到力不从心，心里面多少也有点撤离的打算，不过要如此仓促的撤离还是出乎他们的心里预期之外。 随着威海英国领事馆上报了烟台方面的通报，英国政府开始重视这个事情，专门成立了处理小组，委派南京的外交官充当谈判代表和烟台方面正式进行接触。 而日本要求绥和的事情被英国人和烟台方面彻底抛在了一边，日本人在直接接触未果的情况下，频频和南京接触，希望能够跟蒋记签署和平协议。然而蒋记才不会傻到给日本人当枪使，贸贸然得罪烟台方面，时间就在这么一点一滴中消逝。 到了11月中旬，祝楷召集了3个集团军的各级将领开会，进行战争动员，准备对丹东的日军进行最彻底的打击，以结束在辽东大地的这场战争。 随着奉天军工厂的大炮大量布置在前线，显然大规模炮击丹东的时机到了。 在11月13日开始的持续一周的炮击中，从奉天运送到旅顺炮弹就有十万发，丹东更是在持续炮轰中变成了一堆废墟。 11月20日，3个集团军对丹东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y03出动了上百架次对朝鲜支援补给线进行轰炸，q06和q08则是一直在朝鲜上空盘旋，寻找作战机会。 11月21日，烟台方面军一举把8万多日军赶出了丹东，至此，东北全部夺回来了。 祝楷没有再命令3大集团军跨过鸭绿江作战，他们在丹东收住了脚，在此处建立防线，防范日军的反扑。 战斗机和强击机还在朝鲜半岛持续打击日本人，以避免他们集结部队。 祝楷现在已经不奢望和日本人和平相处了，他更不想的是和他们再空谈什么协议，如果对方想要停战，行，先交换俘虏，否则绝不可能让祝楷停止攻击。 日本如今也是有心反击但是无力支撑战局，窘迫的国内经济情形使得他们不得不寻找尽早停止战争的外交途径。 终于在12月，经烟台美国领事馆出面调解，日本和烟台方面在鸭绿江畔首先开始交换战俘，随后双方在谈判中都向对方提出了赔偿，在争执良久后双方无法达成协议，此事被搁置，最后双方在1月1日正式签署了停战协议。 江开戎在当天出席了签字仪式，最终结束了双方长达一年多的战争，祝楷并不对这个协议感冒，他从不认为一个这样的协议对双方以后的行动会有什么约束力。 在烟台，祝楷和英国外交官的谈判也是进入了关键时候。 “祝少将，我们要保留英国人在威海的一些优先权。”约翰逊大使说道。 “不行，在威海人人平等，不可能给任何人超国民待遇。”祝楷说道。 其实通过情报分析，英国政府已经准备把威海交还给烟台方面。祝楷好笑地望着约翰逊大使，眼前的这个人现在纯粹是在找一些心里平衡，他静静地等着大使平静下来。 “好吧！你赢了，”约翰逊发觉他的这些行动显得非常幼稚，不得不停了下来，无奈地对祝楷说道：“经英国政府授权，我约翰逊，驻中国大使，代表英国将中国租与英国之威海卫地域主权，完全交还中国，请祝楷少将予以接收。” 随即约翰逊狡猾地问道：“你真能代表中国吗？祝楷少将。” “是的。”祝楷朗声回答，他才不想跟这个狗屁的外交官玩文字游戏。 “可是……”约翰逊还想说他没有得到蒋记的全权委托，不过祝楷的话还是坚定的让人无法抗拒。 “我不会因为你想不想交还威海主权而有所迟疑，1月1日，烟台方面军会按期收回威海主权。” 约翰逊终于还是不再玩文字游戏了，一旦把事情弄砸，英国会和烟台方面这个新兴势力搞僵，这可不是英国政府愿意看到的。 “我们会随后签署交还威海协议，请你参加。”约翰逊说道，协议已经拟好，双方谈判人员为此讨论了一个多月，今天他就是为签署协议而来的。 12月28日，英国正式交还威海的协议在烟台签署，祝楷出席了签字仪式，1930年1月1日，威海正式回归祖国。 蒋记虽然从南京向烟台发出了抗议电报，不过终究还是没有采取行动阻止英国人交还威海，祝楷也是对蒋记虚与委蛇，客套一番罢了。 ------------ 第一百六十一节 德国行动 1930年1月1日，山东大地、东北大地、上海、北平、南京、甚至是偏远的会理，众人燃放鞭炮，庆贺威海的回归，庆贺中日战争的最后胜利，一时间，烟台方面的气势高涨。 “小楷，我们终于是胜利了，真是不容易啊！你要知道，那段时间我可是天天做梦，梦见日本人的军舰冲进了青岛、冲进了烟台，把我们的基业一下子就给毁了。”江开戎签署完停战协议，匆匆地赶到烟台来和祝楷会面。 “是啊！那时候我也是睡不着，不过想的更多的还是飞机和燃油。”祝楷感叹道。 江开戎想到了什么事情，眉头又皱了起来。 “小楷，现在市面上很萧条啊！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你想想办法吧。”江开戎从11月起，就感觉济南的商家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活力，整个市面上都陷入了萧条景象。 “先别急，年前大家还是会活跃一点的，我们最近几个人碰个头，商议一下明年怎么办。”祝楷回答道，现在着急为时尚早，年前工人们还是会出动消费的，终究是过新年嘛！而且战争也结束了，大家的心气会更高一些的。 “好吧！我今年到奉天过年，你也回去吧！”江开戎说道。 年前祝楷是比较忙的，王守一终于是守得云开雾霁，他在一开初的拜访行动在大萧条来临之后，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一月份，一批德国工人乘坐轮船往青岛而来，这是第一批被王守一说服的工人，祝楷会安排工厂接收他们。 相信在这一年里，随着经济形势的越来越严峻，会有更多更有用的人才会到山东半岛来。 战车的事情真可谓好事多磨，克虏伯公司和莱茵金属公司在停滞了大半年时间后，向祝楷表示希望继续执行原先的合同。 然而他们去年的行径已经彻底打破了祝楷的幻想，求人真不如求己。新年以来克虏伯和莱茵金属国内总公司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他们又开始希望祝楷是那根救命稻草。 “你们是行为让人无法原谅，我的士兵在前线用血肉之躯抵抗敌人的枪炮，而你们呢？用这么拙劣的借口拖延武器的交付，是你们违反了合同，把钱还给我，还得加上赔偿。”祝楷毫不留情地说道。 “别，别，别，我俩去年也是没有办法，因为总部在苏联还有一个试训场，那里的时间比较久了，对这里刚刚建立的小工厂不在乎也是在所难免嘛！”阿尔德伊着急地和盘托出，而洛斯基只能无奈地望着这位老兄，怎么什么都在这里讲出来啊！ 祝楷听到这话不禁一愣，又有个新情况，苏联人和德国人在战车项目上有协作，难怪他们不着急这边的情形，不行，就这么简单让他们过关肯定不行。 “我也难啊！打了一年多仗，家底都空了，现在又是金融危机，哪有那么多资金啊？”祝楷叹苦道。 阿尔德伊鄙夷地说道：“还有比你更难的，卡波赞塔把你的两艘舰船都造好了，可是马克如今贬的是一分不值，给你贷款的那家银行破产了，你等于是只花了535万马克买了两艘没有舾装的军舰，卡波赞塔就是紧赶慢赶把你的战列舰都大体完成了，但是现在看来，斐格船厂可以说是给你白干了，哪有你这么好的运气！” 祝楷没想到两艘军舰竟然完工了，连忙问道：“舾装现在在进行了吗？卡波赞塔在哪里？” 洛斯基无奈地回答道：“他还能在哪里！在船厂，看着两艘停工的舰船发呆呢！说来还是那家银行太势力，当初你不是建议它把马克换成黄金嘛！如果有这一招，至于现在倒闭嘛！” 洛斯基还是庆幸自己当初良心发现，听了祝楷的话，现在也算救了青岛莱茵金属公司一命。 “哎！”阿尔德伊不禁叹息，悔不该当初啊！ “我得去看看卡波赞塔。”祝楷着急想去看军舰是真的。 “哎！老板，我们的战车怎么办？”两人不禁大急。 “跟着来吧！也许一会还用得着你们俩。”祝楷回答道。 3人来到斐格船厂，现在还真是停工了，他们在船坞找到了卡波赞塔，他呆呆地坐在冷冷的甲板上，一脸的忧郁。 家里的3个兄弟姐妹都已经失业了，斐格船厂在德国也已经濒临破产，他现在已经是无家可归了。 “卡波赞塔，你怎么了？这两艘舰船不是造好了嘛！你还担心什么？”祝楷望着他，不禁有些同情。 “公司快破产了，我也要失业了。”卡波赞塔落寞地说道。 “怎么回事？说说看，我们一起来想想办法。”祝楷心里有些念头，不由地宽慰他。 “德国斐格船厂因为负债太多，已经无法经营下去了，大股东更是由于投资失败，已经破产，现在正在到处筹钱呢！等待德国斐格船厂的命运也只能是破产清算。”卡波赞塔回答道。 祝楷不禁对斐格船厂有了一些想法，他问道：“那么青岛这边怎么就停下来了呢？这两艘舰船不是还可以拿到一些款项嘛！” “没钱付工资了，怎么让工人开工？现在巡洋舰的动力系统都只安装了一半，战列舰还有一些工作就可以开始安装动力系统了，不过德国那边已经无法再提供设备了。”卡波赞塔回答道。 “舾装是你们两家负责吧！有什么问题吗？”祝楷回过头看着洛斯基和阿尔德伊。 洛斯基接过话，说道：“是的，我负责炮管，他负责底座，可是现在斐格船厂是没有办法付账的，即使老板你想介入也是要德国总公司首肯的，除非你收购德国斐格船厂。” 对啊！怎么就没有想到收购德国斐格船厂呢？祝楷不禁有些焦急，他希望能够早日舾装两艘舰船，这样也能尽早开上军舰。 “卡波赞塔，如果我成为斐格船厂的老板，你会留下来为我工作吗？”祝楷问道。 卡波赞塔眼睛一亮，急忙回答道：“我愿意，只要是不让我离开船厂，我什么活都愿意干。”做了20多年的船工，现在要他离开确实是让他无法接受的。 “行，你尽快把工人召回来，我负责最近一段时间的工资支付，有些准备工作你还是先做起来。还有个事情，你在德国斐格船厂好有没有熟悉的人？我想收购德国斐格船厂后，把原来的那些工人都留下来，让他们到青岛来。”祝楷说道。 “有，有，有，我有一批熟悉的人，要不我回国去安排工人过来？”卡波赞塔心情大好，又恢复了神采，连忙给祝楷出主意。 “好吧！你这边的工作安排个人负责，你马上就出发去德国，在德国国内，我会让人和你联系收购事宜的。”祝楷爽利地说道。 洛斯基和阿尔德伊有些羡慕地看着卡波赞塔，一场危机倒是把他扶上了公司的顶层，自己的总公司日子也是不好过，哎！ “你们俩准备舾装吧！需要多少资金拿个清单过来。”祝楷真不想再耽搁时间了，尽快开上军舰才能确保山东半岛周边的安全。 处理完斐格船厂的事情，祝楷回到办公室就拍发电报给德国的王守一，让他赶紧和德国斐格船厂商谈收购的事宜，争取早日拿下船厂，他不需要在德国办厂，直接把船厂的设备拆回来青岛。 祝楷发完电报，不想洛斯基和阿尔德伊还在等他，不是让他们先准备舰船的舾装嘛！这也不是小合同了。 “我们把最新型的战车拿来给你，你要不要看看？”洛斯基问道，一旁的阿尔德伊也是一脸的期盼。 祝楷想着他们还有什么好东西，于是点点头。 一张画了图形的纸摊在他的绘图板上，一辆战车就呈现了出来，运兵战车？还是6吨载重，怎么了？越来越小了。 “你没有拿错吧？上次的样车还有十几吨重，现在就这么点了。”祝楷有些不满地问道。 “老板，上次的样车我们回到德国测试了几次，底盘就承受不了，废掉了，柴油发动机也是故障频频，所以当时确实不敢拿出来给你，只好把在苏联测试通过的这一款战车拿出来了，不过便宜啊！只要7千美元就行。”洛斯基解释道。 阿尔德伊连忙接上话，说道：“我们的价格也只要7千美元，老板便宜了，多订几辆吧！” “我给你们3000美元一辆，划算就做，不划算就别做了。”祝楷疯狂地杀价说道。 怎么会不划算，现在德国马克贬值的一塌糊涂，就跟草纸一样，捞一点是一点吧！ “你每人订个100辆吧！就按你的3000美元算，我们得把工人养过去。”洛斯基一脸痛苦的表情。 祝楷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搞错了，“这回不会又是半途不做了吧？” “不会，不会，我们还有一些现成的战车，你马上就可以拿到一批。”阿尔德伊连忙回答道。 克虏伯公司在国内确实有一批战车已经制造好了，本来是准备交货的，可是被该死的政府拖着，现在好了，猪肉卖白菜价。 “行了，你们还是赶紧准备吧！”祝楷不想再和他们磨叽了，船厂的事情重要一些，尽快安排下来才行。 1月15日，卡波赞塔搭乘轮船回德国，这边交给了一个中国人负责，祝楷在支付了一笔船厂所欠的工钱后，在17日要求船厂的工人恢复舰船制造，工人们在工钱由祝楷支付的承诺下，也不管什么规定条例了，马上开始复工，一时间，舰船的生产又开始了。 祝楷在和工厂的德国工程师商议之后，准备采用泛美船舶的蒸汽轮机动力设备，他还把李嗣晨拉到船厂，准备把第一台试验的大型燃气轮机安装在8000吨的巡洋舰上，这个工作会是纽约和青岛两地一起开展技术攻关，如果实施成功，那么后面几艘轮船都会采用这种混合方式的动力系统。 ------------ 第一百六十二节 工作汇报 年前，上海的大多数工厂日子很难熬，许多的小工厂处境艰难，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本来还是前景一片大好，可是随着客户的订单纷纷取消时，最后只有陈仪象征性地拿了一架yunsh－02运输机，其它的飞机零部件都在仓库里。 祝楷在得到回报之后，马上让他们把这款运输机改造成sy03轰炸机，速度慢点没有事情，只要能够把炸弹扔出去就行。 这样也就解决了这款飞机的出路问题，再在发动机上做做文章，载弹量也能上来。 威海的英国民用飞机制造厂倒是在1月份推出了一款20人的水上客机设计，因为现在的经济形势恶劣，他们是集中对付祝楷推销。 这款飞机倒是很适合青岛和上海之间的快速往返，而且舒适度非常不错，在观看了样机之后，祝楷订购了10架，准备用于青岛－上海－烟台－营口－旅顺的往返飞行。 这一个订单，让威海飞机制造厂的老板英国人哈德利高兴坏了，他可是在英国推销了好久，一个单子都没有订下来，这下子，他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载客50人的客机设计了。 年前零零碎碎的事情处理完，祝楷回到了奉天，现在一家人都在奉天住着，烟台这里就显得没有人气了。 1月27日，众多将领回到奉天，准备参加今年年前的团体拜年会议。 在会议之前，大家围坐在一起，聊着闲话。当祝楷和江开戎、李烽一同进来时，大家不约而同地站起来热烈鼓掌。 祝楷看了看四周的将领们，说道：“今天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请看。” 随着祝楷的指引，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会议室的大门，大门缓缓地打开来，一个中年女人推着一个轮椅进来。 “啊！军团长。”所有的将领都被惊呆了，不是说军团长一直昏迷嘛！ 祝隶坐在轮椅上向大家挥手致意，大嫂推着轮椅，眼睛里含满了泪花。 江开戎忙拦住争先恐后准备上前的将领们，说道：“大家还是让军团长先休息吧！医生嘱咐现在军团长还在恢复期，需要多一点时间用于康复，希望大家不要去打扰。” 军团长的苏醒可是振奋人心的事情，大家也是明白之前的伤还是很严重的，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治疗。 祝隶在会议室停留了片刻，随即又被大嫂推着轮椅离开了。祝隶去年年前已经有意识了，醒过来还是在5月间，之前一直封锁消息，也是怕影响到他的恢复和大家的情绪，今天也是为了鼓舞大家的士气，特意出来见大家一面，接下来能不能站起来还得看治疗恢复情况了。 会议首先是祝楷汇报威海收回的情况，将领们对于能够和平解决威海问题还是很高兴。 “接下来的事情是今年给各位的一个红包，哈哈。”祝楷不禁被自己的话弄乐了，大家也是哄堂大笑，自从祝隶出现后，这里的气氛是截然不同了。 “好了，大家别笑，确实是个大红包。我在纽约的贸易公司给大家置了一份股份，去年上市后，经过纽约公司的操作，已经有一部分变成了现金，有2亿美元。”祝楷说道。 “哇！这么多，老板可是金手指啊！”将领们不由地惊呼起来。 “不是都给你们几个的，呵呵。”祝楷笑道，“我是这样安排的，各个部队的团职以上将领将享受这份收益，今年的一部分钱我已经拿来了，一共是2百万美元，已经换算成中华币，会后你们来领一下。” “今年是行情好，所以多了些，如果是想要美元的和我说一下。”祝楷说完坐下来。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这可是一份惊喜啊！年前确实有听说过投资一事，可是没人懂啊，都没有当回事，想不到会是如此巨大的一笔资金，还是老板大方。 李烽接着站起来，说道：“好了，大家安静，现在是汇报工作了。” 克里木首先站了起来，说道：“我们在锡林郭勒盟建立了永备基地，防区已经扩展到了绥远附近，现在收留牧民已经超过15万人，控制的人口超过一百万，建立了一个骑兵旅，准备今年再成立一个骑兵旅，不过这边的道路不行，修过的道路在雨雪天后又会变得泥泞，建议修建水泥路，最好是修建铁路。” 克里木停了一下，祝楷问道：“你们的飞机场建设怎么样？” 克里木回答道：“机场只有锡林郭勒盟有一个，航油还是个问题，去年完成的通到赤峰的公路据说可以铺设铁轨通火车，能不能今年开建铁路，我们这里有专家来勘探过，说有铁矿和煤矿呢！” 一边的记录员把这些都记了下来，克里木的回报完了之后，大家也是纷纷起来回报，一致建议赶紧修建铁路。 祝楷对今年的经济形势判定确实不容乐观，上一些基本道路建设还是很必要，这会在明年初进行规划。 管文真站起来回报：“我们建议今年把黑龙江的电话电报线路拿回来，这是我们自己的东西，被苏联人抢占去的。” 宇文枫桦和李东风连连点头，祝楷了解了一下，这个还确实是苏联人从白俄手中夺过去的，他也就下定决心在今年把这件事解决了。 祝楷认为这是一件小事，军队现在使用的是威海无线电设备厂生产的短途通讯设备，而中距离用的就是无线电发报机，根本用不上有线电报。 这个事情就交给李烽处理，这时候毕宁站起来汇报：“我们飞行队现在有些混乱，我建议建立空军，我们的飞机马上会有大幅度增加，必须严格协调空中秩序。还有就是我建议储备航油，在关键的地方建立大型的地下储罐，以防止去年的缺油情况再度发生，据说上海现在的炼油厂炼出来的油都卖不出去，我们可以多多运回来储存起来。” 祝楷听后大为感慨，是啊！去年要是有航油，也不会遭受那么大的人员损失。 “可以，航油储备计划可以马上启动，我们在烟台就有一个大型储罐，奉天今年也会在3月份建成储罐，你们锡林郭勒盟的储罐哪时候建设好？哈尔滨的呢？”祝楷环视着克里木和李烽。 克里木连忙回答道：“大型储罐我们在4月可以建设好，小的我们已经在用了。” 李烽则是回答道：“储罐还没有建造，哈尔滨机场才在12月建成，只运了一个小的储罐放在机场里。” 马宏林和董成飞一起出席了会议，本来董成飞是没有资格出席会议，但是鉴于今年海军也是一个重要的建军的年份，祝楷破例同意了。 董成飞站起来发言：“今年海军准备接收8000吨的巡洋舰海隆号和13000吨的战列舰海盾号，我建议海军今年成军，在两艘舰船舾装时上舰船熟悉情况。还有我们得为那艘航空母舰准备舰载机，这里有个问题，我记得美国人的舰载机舰船上起飞的弹射装置是不行的，我们得留心一点。” 祝楷为此大吃一惊，还有这个事情，看来自己还是停留在二战后美国海军不可一世的时候，现在可是美国海军最脆弱的时候。 “还有什么事情？”祝楷问道。 “为了我们的舰船是一个系列，我建议纽约的2万吨战列舰开回来舾装，而且我们的舰船如果护卫航空母舰还是欠缺了一些，能不能再建几艘？”董成飞问道。 这些舰船都是吃钱的大户，可是如果航空母舰真的建成，护卫的舰船还真是不够啊！烟台舰船不是太大就是太小，中间的根本没有。 “我们商议一下，等会决定。”祝楷也是一下子拿不定主意。 祝楷、江开戎和李烽三人离开会议室到隔壁进行商议，会议室里大家也是议论纷纷。 江开戎说道：“我们应该首先确保地面部队的战斗力，你说的战车就很不错，年前订了两百辆是吧！大家分分，熟悉一下。军舰就算了吧！已经有两艘快好了，还有两艘在建，足够了，再说这个也太花钱了，还得重油是吧！” 祝楷有些无奈，虽然他是想停止海军的采购，可是现实摆在这里，你不建造，航空母舰怎么开出去？ “还是造几艘吧！钱还是有的，去年不是赚了许多嘛！像去年那样放在股票上，这边却在挨日本舰船的封锁，不好受啊！”李烽插嘴说道。 “这倒是，小楷，你看呢！”江开戎对于祝楷怎么挣钱还是不明白，不过他知道有钱采购就行。 “我打算在年后把船厂买下来，这样我们就能自己造船了，而且上海合兴钢铁厂的日子也不好过，开始造船后，它的销路问题会有一部分可以在我们内部消化。”祝楷说道。 “年后，我打算大规模开始建设道路，一个是把两个工程机械厂的挖掘机和推土机生产提上来，用人工和机械的方式施工。 青岛和烟台之间建一条铁路；莱州和龙口建一条铁路，延伸到青州；垦利县修一条铁路到淄川；莱芜修一条铁路到临淄。 东北这边，朝阳修一条铁路到赤峰，赤峰再修一条铁路到锡林郭勒盟；从四平修一条铁路到哲里木盟，再延伸到霍林郭勒，往西与赤峰相连。” 李烽和江开戎被祝楷的天马行空给吓坏了，“这是不是太大了计划？我们有那么多钱吗？” “我们先把路修起来，这样大家都会有事情干，不然瞧今年的劲头，闲下来说不定会出什么事！”祝楷说道。 “今年我们还得把工厂建起来，国外现在是一塌糊涂，正好我们可以去捡便宜，奉天和济南的发展可以进行了。”祝楷说道，其实他手中的10个亿看着多，可是只要一撒出去，可能影子都见不到大的。 ------------ 第一百六十三节 不一样的除夕 年前汇报会议一直开到了深夜，明年奉天和山东将迎来大建设的开始，三年的计划方案已经确定。 首先就是大规模的铁路建设正式展开，以28年的建设队伍为基础，建立4支到8支不等的筑路大军，在山东、奉天、察哈尔进行筑路。 新工厂的建设计划，主要集中在奉天附近，各个厂矿将是首批投资建设的企业，各种各样的重装备业会是重点。 烟台方面原则上不介入轻工业，让民间资本自由竞争，重工业也不限制民间资本介入。 对于董成飞提出的建造新舰船，则要看德国斐格船厂收购的情形，不过舰载机的设计马上要提上日程。 这次年前会议最终决定了89个亿中华币的建设计划，也是最近几年来少有的如此庞大规模的资金运用。 一年下来，终于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家中，享受着家人团聚的快乐，今年由于祝隶的病情好转，一家人好不容易过了一个团圆年。 “小楷，你今年是累坏了。”祝隶坐在轮椅上说道，祝楷推着他往书房走去。 “大哥，只要你身体好起来，我们就是再累点也没有什么的。”祝楷感慨地说道，一旁祝严也跟了过来。 “二哥。”祝楷招呼了他一声。 三人走进了书房，这里是老爷子的专门辟出来给他们兄弟谈事情的地方，他自己的书房在另外一处。 “大哥，你别多说话，我们讲给你听。”祝严说道，他今年在抚顺，接触了许多的人和事，终于明白了小弟的苦心。 祝楷在研究所里流传着一句话，一切设计都得从材料开始，只有你掌握了材料，你也就掌握了根本。 到如今，抚顺的研究员们还是没有掌握批量生产的方法，川南的原材料已经通过铁路运来了许多，都在抚顺封存着。 “二哥，你不用急，我们从事材料研究的人员，需要的是耐心，其实在你们制造钛金属的过程，不是要用到镁，这也是非常轻的一种金属，他的合金也有很多用途，别总看到一种金属。”祝楷说道。 祝严确实有些着急，别人的工作看得见摸得着，而他们似乎一直在烧钱，一年四季都是如此，不由地他不着急。 “我还是不习惯，每天都是一样的工作，都是没有结果出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祝严有些沮丧地说道。 “这样吧，我们在抚顺将建立一家铝合金厂，你把它管理起来，这可是一家飞机蒙皮材料的生产企业，你得多担心点。”祝楷说道，这里的工人对液压机还是有不少的操作经验，在这里投资一家铝合金厂是最快出产品的好办法。 美国铝业现在的产品积压非常厉害，自己可以吃一批进来，至少比自己辛辛苦苦投资办厂要快多了，抚顺经过了一年使用电弧熔炼炉的试验，，对它的控制已经相当成熟，现在也能制造大型的电弧熔炼炉，就是真空电弧熔炼炉还是没有办法制造。 “行，小弟，我肯定能够把这事做好。”二哥兴奋地回答道，y03强击机和歼击机在去年的战斗中最出彩，飞行队也是去年烟台方面最风光的部队，他当然是万分愿意做飞机的零部件了。 “大哥，我们的部队在和日军一年多的战斗中已经锻炼了出来，现在我们不惧怕任何人，这你放心吧！各支集团军已经再次整编过一次了，就是武器还没有统一。不过奉天军工厂已经部分改造过了，估计还有个一两年我们就能完成全体换装。”祝楷说道。 门外，江惠芳来敲门，二哥连忙过去把门打开。 “大哥，二哥，”江惠芳和两位大伯、二伯打招呼，然后对祝楷说道：“连家派人来，想叫你到连家一趟。” 祝楷一愣，大哥和二哥也是笑了，终究是连志德想着让祝楷认祖归宗，确实没有办法，这个事情老爷子也是和祝隶商量过，他们随祝楷的意思。 祝楷看着大哥和二哥，他俩还是鼓励的眼神，连家已经没有祝楷的父母在了，那些堂兄弟怎么比对过他们仨从小一起长大的恩情。 祝楷从大哥、二哥的眼神里了解了他们的意思，于是对江惠芳说道：“我们一起过去吧！” ~~~~~~~~~~~~~~~~~~~~~~~~~~~~~~~~~~~~~~~~~~~~~~~~~~~~~~~~~~~~~~~~~~~~~~~~~~~ 连志德在堂屋里走来走去，有些着急，现在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一屋子的人都在等着，他们的年夜饭还没有开饭呢，就是想等祝楷过来。 连文斌带着两个弟弟跑到祝家去请祝楷过来，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生气，连志德心里还是惴惴的。 “来了，来了。”两个小的连跑带喊地进来报信。 “上菜。”连运松在连志德的示意下，高声喊道。 连志德带着众人迎到了大堂门口，也显得他对祝楷的重视。 “小楷，惠芳，进来吧！一家人都等着呢。”连志德笑着招呼道。 “哎呀！大爷爷，我们来迟了，大家进去坐。”祝楷连忙上前搀着连志德，其实这也是个表示，连志德还是年富力强，六十来岁的人，还是不显老。 大家在相互恭维声中依次坐下，祝楷被安排在主桌上，就在连志德的右手边，左边是连运松，江惠芳被安排在连运松的媳妇那张主桌。 按以往的惯例，孙媳妇是不可能上主桌的，不过因为祝楷现在的地位，可以说是整个烟台方面军的总管和财神爷。 而且，连运松经过一年多的带军作战，已经成熟起来，部队也给他打出来了，现在可是一师长官，这都得靠祝楷的大力支持。 酒过三巡，连志德问祝楷：“听运松说，今年会进行铁路建设，连家能不能参与？我听说奉天有几家大户已经联合准备参加铁路施工了。” 祝楷没想到刚刚前天决定的事情，今天就有动静了，就是别搞出个官商勾结的事情来，使得好事也变成了行贿受贿的丑闻。 “这个事情因为出钱的人是我，本打算自己组织一个铁路施工队进行建设，可是如今看来是不成了。”祝楷说道。 连运松不禁说道：“自己出钱自己做，不是很好嘛！至少不会让他人把钱贪墨了。” 祝楷一笑，解释道：“我们是在搞基础建设，需要民间参与进来，也是会给一定的利润让商人挣的。” “我们都自己做，做得过来吗？”祝楷继续说道，“连家可以搞个公司，一起参加道路建设。” “这次的铁路施工会是依靠本土力量进行，不过资质问题我还是会把握的，修建道路不行的公司会在查出问题后立马剔除在以后的招标工程中，希望连家要注意，不要因小失大，今年只是大建设的开头之年，后面还有几年的时间都会有大笔的基础道路施工投资。”祝楷说道。 连志德不禁为这个宏伟的远景所慑服，没有再插嘴。 连运松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个开会时好像没有说让谁负责，不会是你亲自负责吧！” 祝楷笑了笑，说道：“我自己是不可能的，我会请专业人士来总体负责此事，也许是德国人，也许是英国人，也可能是美国人。” 连志德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把这个权利交给市政府呢？” 祝楷解释道：“这是商人的投资行为，我会建立一个或是几个铁路运营公司，政府有参与股份，但是不能完全控制公司，就是防止官僚主义最终阻碍到铁路今后的健康发展。你们可以派出财务代表，监督铁路运营公司的财务运营情况。” “那铁路运营公司接不接受私人前期投资呢？”连志德又问了一句。 祝楷一愣，这他没有想过啊！说来，自己能够投资，那么私人也应该可以投资。 “可以，我认为可以，到时候和政府方面再协商一下。”祝楷回答道。 连志德非常高兴祝楷作出这个回答，虽然连家是奉天的大地主，可是如今的情况是银两眼看就要不能使用了，他们也是很着急啊！ 奉天的大多数大户都是这个情况，随着去年战事的逐步取得优势，他们心中幻想着在奉天恢复银两使用的念头破灭了，而现在虽然银两是没有贬值，可是在东北却是越来越不通行了，他们需要有个投入的方向才能保证财富保值增值。 可能他们准备介入铁路运营也是这个目的，现在却是祝楷主导的铁路建设，连家更是在无形之中占有优势。 祝楷没有再聊铁路是话题，大年三十，谁不是磕嗑瓜子唠唠家常的。 连家是妯娌们最关心的还是祝楷的媳妇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一儿半女，江惠芳可是有口难言，祝楷一开始就表示他要到20岁以后才要孩子，今年就20了，可是这让江惠芳怎么说。 大哥也是问了江惠芳好几次这事，江惠芳扭扭捏捏地和大嫂说了，可是大家都不理解，她也没办法。 最后，还是连志德发了话，才让江惠芳摆脱了尴尬，这让她可是难受得要命。 晚饭后，祝楷和众多堂兄弟们一起聊天，许多远道赶来的亲戚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难免是有些拘束，就是连文斌三兄弟现在都有些敬畏他。 不过大家终究还是年轻人，很快就聊到了一起，祝楷学生时代的梦想是走遍天下，如今他也算是到过日本和美国，就缺一个欧洲，所以，他的见识也算不小。 他开始绘声绘色地给堂兄弟们讲述纽约街头的繁华，如花的美女，好一个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让一众小子们听得是如痴如醉、向往不已，说到后面，他都不知道是在说现在的美国，还是后世的中国。 聊到最后，堂兄弟们一致表示，年后一定要去上海看看，他们可是连东北都没有出去过，太憋屈了。 夜深了，祝楷夫妇最终还是歇在了连家，连志德可是份外高兴，这代表了祝楷承认是连家的一份子。 ------------ 第一百六十四节 转型 “连家的列祖列宗，今天连家族长连志德，连泰丰第21世孙带领连家老小祭拜祖宗……” 在连志德的带领下，祝楷夫妇参加了连家每年年初一举行的祭祖仪式，连家也把连运海夫妇在奉天的地产和在哈尔滨的房产顺便交给了江惠芳。 这天，连家的远支族人齐聚奉天，呈现出连家这几年少有的热闹和喧哗，祝楷真是没有想到，连家在整个东北是如此根深叶茂，几乎每个地方都有连家人在。 由于来人太多，连志德不得不包下了奉天宾馆招待这些亲戚，想不到亲戚们还没有怎么骚扰他，而是一个劲地给连志德拍马屁。 这也怪不得他们，祝楷只是一个少将，而且还没有军职，手下没有一兵一卒，所谓的航空兵司令谁也不知道是什么，而东北的海军更是水田里的泥鳅－不起眼。 他倒是乐得自在，随便看着哪个年轻人顺眼，就聊两句。连家忙忙碌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祝楷也是告辞回到了76号自己家里。 今年父母亲要照顾大哥，说好大家拜年由祝楷夫妇和祝严夫妇接待，二嫂在去年添了一个丫头，还不到一岁，由奶妈带着，他俩还有一个小子2岁了，皮着呢！ 今年的客人只能是江惠芳多担待了，不过初二是没有办法，两人要到宇文舅舅家拜年。 初二一大早，何栋就带着人在76号等着了，宇文枫桦可是听说祝楷在连家从大年三十一直待到初一下午才离开，他可不想自己的亲外甥的到时候来个初二不登门的尴尬。他可是和连运松争了那么多年，虽然多少有些意气成分，但是真要是输了面子，他可是不肯的。 祝严夫妇大清早起来也被何栋的人吓了一跳，警卫们连忙解释是宇文舅舅派人来接祝楷夫妇去拜年，等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他们也是感到好笑，更是无奈。 9点，祝楷夫妇终于在一大帮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往宇文家走去。 宇文枫桦竟然领着宇文家族上下老小上百号人，大开中门迎接祝楷夫妇一行人，真是让祝楷汗颜。 祝楷随着舅舅在大堂坐下之后，还来不及喝口茶，就被宇文家络绎不绝的上门拜年的客人给惊呆了。 什么时候奉天时兴初二拜年了？不是说初二只到岳父岳母家嘛！哎呀！今天江家都忘了，也不知道下午去来不来得及。 到中午的时候，宇文家已经被拜年的人塞满了，大家还都不走，等着吃中饭。祝楷夫妇被宇文家请到了书房坐下，也算是躲过那个喧闹的大堂。 宇文家整整摆了6桌才勉强把客人全部安排好，他确实没有想到大清早的架势把那么多客人招进了自己的家门。 他们来的心思宇文也清楚，无非是新年的铁路建设大单子的归属，而连家有风声传出来，他们会全力参与铁路建设，这让奉天的商人们心绪飞扬，想着找机会接触宇文家打听情报啊！ 祝楷坐在主席上，环顾了四周，发现边上的人除了舅舅还真是一个都不认识，这个情况少见啊！ 按照如今的安全条例，这是不允许出现的，不过宇文还是仔细地挑选了主席上的客人，还真是奉天具有代表性的大商人和银庄的大老板，都是宇文枫桦平时交往的人，知根知底，稍有一点瑕疵的人他都不敢往上靠。 边上的一个中年人首先开口了，“祝司令，我是奉天一家皮毛商铺的小老板张德升，今天有幸和您同桌喝酒，我敬你一杯，谢谢您带领东北军赶走日本人，让我们中国人扬眉吐气。” 一桌人都举起了杯，向着祝楷致敬。祝楷连忙回应道：“应该先敬为国捐躯的将士们，他们才是英雄。” 于是大家起立，肃穆地把第一杯酒撒在了地上，祝楷看着情形不对，如果搞个都来敬酒，他得趴下不可。 他连忙说道：“我敬大家一杯，然后大家随意吃菜，终究我也是拜年的客人，不能喧宾夺主不是。” 满座皆是笑声，大家看见祝楷还是比较好说话，慢慢的席面上的话语也多了起来。 “祝司令，听说今年奉天有铁路建设的大动作，不知道是什么章程？”张德升熬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祝楷。 “哦！这个啊！当然是官方、民间资金共举了，官方只出土地和章程，民间出资金，铁路建设由专业人士负责，铁路运营会成立公司，也是由经理人负责管理，他们对铁路公司董事会负责。”祝楷简单介绍道。 “啊！”这一下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嗡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谁都知道这是一块大蛋糕，都想啃上一口。 谁都不知道怎么下手做这事，在这里还真不好问那么仔细，终究人家是来拜年的。 对面一个老年人对着祝楷拱手说道：“祝司令，小老儿是盛创银庄的老板盛天行，我们在奉天经营了有上百年，如今却是经营不下去了，不知祝司令对我们的出路怎么看？” 这个问题很有代表意义，老的银庄、银楼、当铺因为一直从事银两存取兑换的生意，生存状况还是不错的，可是烟台方面自从27年底开始实施中华币发行之后，东北的过渡期已经只能到今年年底了，银钱将彻底退出山东和东北的流通市场。 它们本来还是对中华币不屑一顾，认为这又是一个当局的骗钱把戏，不想经过了去年的东北大捷之后，中华币的流通瞬间变得格外通畅，而银钱的市场在逐步萎缩，商家都不愿意再收银两，反正如果出外购货也是能在银行换取银两，还没有损耗，还能得利息。 祝楷对于他们这个群体还是有很多想法，不过他终究不熟悉这个行业，无法找到沟通的渠道。 现在这个机会他还是要好好利用一下，他稳了稳终究的情绪，然后开口说道：“银钱退出山东和东北以及察哈尔的流通是势在必行的，这个是毫无疑问的，我不知道你了解过没有，现在国外实行的就是黄金本位制，没有人在使用白银。” 祝楷停顿了一下，发现大多数人没有听懂，进行解释道：“他们就是用黄金的价值来确定他们的钞票的价格。比如说现在的1两黄金就等于4.3355英镑，等于20.9865美元，我怎么说听懂了吗？” 大家随之点点头，这样确实是懂了。可是和银两没有关系啊？他们还是有些疑问。 祝楷继续说道：“我们采取的也是仿照美元的金本位制，1美元=20中华币，你们现在去银行随时都能把中华币换成美元，这里，中华币是含有部分黄金价值的，虽然不像银两那么直接，不过也不会像银两那么使用起来麻烦，得验成色，称重量，找钱也是如此。” 这下子他们终于搞懂了中华币的事情，不过盛天行听了更焦急，这可是要命啊！ 他问道：“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祝楷想了想，回答道：“两条路，一条是歇业不做或是异地再做，另一条是转型为银行，把银两全部换成中华币，或是自己想办法换成黄金，作为储备金存在烟台中央银行，然后银行根据你的储备金发行中华币给你经营，你可以从事中华币存储收付业务，从事贷款业务，不过我们这里的贷款和存款都有利息的规定的范围，不允许你随意超出这个范围开展业务。” “而且，银行的成立有最低资金的限制，你可以去烟台央行查一查。如果自己的资金不足，也可以和别人合股经营，这个我想不用我教你了。” 盛天行听到这里，眼前赫然清晰起来，是啊！自己一直钻在银庄的牛角尖里出不来，可是银行开办的资金确实自己银庄是不够的，怎么办呢？ 随即祝楷的一句话引爆了全场，“银行可不是银庄，它可以在全中国、全世界开分行，光光存储货币、贷款就能把储户的钱利用起来挣钱。” 张德升马上对着迟疑的盛天行问道：“盛老板，有没有打算转型做银行，资金我这里可以可以出一部分，缺多少，我包了。” “张老板，哪有你这样的！盛老板，大家这么熟悉，多少我也出一点入点股。” 大家七嘴八舌的，似乎盛天行已经决定转型做银行一般，祝楷则是静静地在思考，这些民间银庄之类的金融行业确实应该有个指引，让他们能够适应如今山东和东北的局面。 盛天行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说道：“祝司令，我决定转型做银行，现在的资金确实不够，我知道你是浦江发展银行的大股东，能不能你给我的银行投一点资金？” 祝楷沉思了一会，回答道：“这样吧！我在浦江发展银行的股份太大了，我让宇文舅舅在你的银行里投点钱吧！行吗？” “行行行，这样是太好了。”盛天行知道祝楷是宇文枫桦的亲外甥，宇文来投资和他投资还不是一样。 大家开始围追堵截盛天行，要他答应入股银行的事情，这么一闹，祝楷也不再吃饭了，他得把事情交代给舅舅，顺便让他过段时间组织奉天以及东北的银庄、银楼开个会，商议转型做银行的事情。 ------------ 第一百六十五节 山东发展 宇文家的拜年纷纷扰扰，好不烦人，不过祝楷还是感觉到成绩不错，至少他稍稍改变了奉天商界的一些观念。 当他辞别宇文舅舅回到家里，这边江炳根已经是等在家里了。 “妹妹，听说要你俩去拜年得等在门上，爸妈和大哥大清早就在家盼了，这不，把我使唤来了。”江炳根没好气地说道。 “二哥，你怎么说话呢？早上是楷哥大舅，唯一的嫡亲的大舅，人家可是为了找外甥整整花了17年，老管家还死在了寻找他的旅途上，你不能这么说他的！”江惠芳竟然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我不就一说嘛！妹妹，你就饶了二哥吧！我在这里给您老陪不是了。”江炳根两三句话就把江惠芳逗笑了。 “楷哥还在和客人说话呢！一会我们就走。”江惠芳说道。 祝楷正在和家里的客人聊着，一会，江惠芳走了进来，示意他要出发去江家了，他不好意思地和客人说着抱歉。 拜年有时候就是这么回事，快的扔下炸药包就可以走，慢的就得蘑菇半天，只要家里有人待客，你出去拜年也不失礼。 江家拜年要纯粹的多，没有唧唧歪歪的人，更是没有烦人的事情，江开戎把祝楷叫到了书房，两人关起门来谈起了今年山东大地铁路建设的事情，一会，江炳根也走进书房，坐在旁边听他们谈话。 “山东和奉天一样做也行，他们不想参与就我们自己干，这样倒是好办。”江开戎说道。 “对了，江大哥，我让你在淄川和莱芜找矿的事情怎么样了？”祝楷问道。 “我派了一批人已经干上了，淄川基础建设7月份就会好，莱芜迟一点，得到9月份。”江开戎回答道。 “是怎么一个章程在做？”祝楷问道。 “济南那帮人投资建设，我再加了一点钱，还是准备让专业人员来管理，你放心，有了那么多例子了，我才不傻呢！还自己赤膊上阵去干。”江开戎回答道。 “我打算在这两个地方都建设一个钢铁厂，还在筹备期间，现在不是国外企业不景气，倒闭的很多嘛！我叫席勒尔和米勒在美国找了，王守一在德国找，机器设备我要，工人、工程师、研究人员我也要，你在这两个地方给我建设一批住房起来，要像青岛德国人小区那样的，我拿来安置工程师们和高级技工。”祝楷解释道。 “行，开年我就先把这事情做了。”江开戎还是挺信服自己这个妹夫的，如今的局面也可以说是他一手撑起来的。 祝楷看着自己的发小，在烟台的一年他也成长起来了，不禁有些感慨。 江开戎说道：“小弟，现在你也算是威海的一方之主，要多考虑地方上的经济发展，不能只盯住几家企业。” 江炳根连忙正色回答道：“是，大哥。我这里已经有文登、荣成和威海3个县了，是不是修条铁路过来？就是支线也行啊！” 江开戎和祝楷对望了一眼，江开戎回答道：“行，这次的铁路建设就先把烟台和威海的铁路先建好，对了，你这里的海防可不能大意，英国人走了，可没有人会顾忌这个因素了，万一敌人从这里登陆，我们就被抄了后路。” “这个事情我和宁师长已经谈过了，开春后马上动工修筑炮台，飞机场也会进行扩建。不过有个事情我想说下，英国人的企业从去年年底开始都陷入了停顿，尤其是那家汽车厂，几乎要倒闭了，我们是不是想想办法。”江炳根说道。 祝楷听到这里，想了一会，说道：“哦！我最近一直在考虑企业所处的困境，想找个比较妥善的办法。” 他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英国人的情况还是比较特殊，我们现在的美元资金比较多，你看看能不能通过他们到伦敦兑换些黄金回来，当然了，我也会在资金上、采购上支持他们的企业。像是汽车厂，我建议他们生产些越野车，部队里还是急需这些车辆的，如果他们能够生产卡车那是最好了。” “浦江发展银行会在新的一年里采取积极的信贷政策，给一些有发展前景、有良好资产结构的企业发放贷款，在铁路大建设中，我们也会在采购上向这些企业倾斜。” “我们建好了那么多铁路，还需要机车、车厢，难道这些不是发展机会？江炳根，你得多想想，眼光不要局限于面前的一亩三分地。” 一时间，三人又是一番热烈的讨论，到了晚间还是江惠芳亲自进来叫他们才停下来。 一顿丰盛的晚宴过后，两人晃悠悠地回转家里。 祝严夫妇今天可是叫苦连天，想不到下午还有这么多拜年的人，弄的两人最后只好让警卫在外面挡驾――祝楷夫妇不在。 随后的几天，许多人上门拜年，祝楷可是没少被二哥埋汰，不过这样拜年确实有问题，他干脆让警卫一律以安全条例挡驾。 到年初五，祝楷府上来了三个远道的客人，重庆煤铁联合钢铁厂的董事长唐立海带着重庆商会的会长刘继法和武汉的大商人陈尚金来拜年。 “你们三个不是一路上在车上过年了？”祝楷几乎不相信他们会来拜年，重庆到奉天太远了。 唐立海回答道：“我们仨在北平过的年，年后出关的，祝司令，给你拜年了。” 三人的情绪都不太好，祝楷也是等着他们说事情。 “祝司令，你得救救我们，从去年11月以来，除了北川铁路在用一些钢材以外，钢铁厂可是一点都动不了，年前我们连工人的工钱都付不了，你的发电设备款项我们还没有给你呢！”唐立海叫苦道。 祝楷不禁有些好奇北川铁路，问道：“北川铁路是怎么回事？” 唐立海回答道：“这条铁路是卢作孚先生做董事长的北川民业铁路股份有限公司用着运煤的铁路，天府煤炭就从这条铁路运到重庆码头，不过他们的钱也不多了。” “哦！如果让他们用我们的轨料修一条铁路到成都行不行？”祝楷有些异想天开。 唐立海三人不禁目瞪口呆，刘继法是刘湘的族人，他的入股也是代表了刘湘，这次随唐立海来奉天也是想看看祝楷他们的实力，拯救钢铁厂倒是其次。 刘继法接过话头问道：“祝司令是怎样一个打算呢？不凡说说看行不行。” 祝楷看了他一眼，说道：“既然现在局势艰难，而钢铁厂又是刚刚投产，销路一下子想上去还是不容易，不凡我们退一步，自己消化这些钢铁。” “怎么消化啊？”陈尚金不禁苦笑道。 “成立一家铁路公司，修铁路，你们说怎么样？”祝楷问道。 “可是我们现在没钱了。”唐立海不禁叫苦道。 “资金我来解决，如果让北川公司来做，你们认为怎么样？”祝楷问道。 “啊！为什么不自己做？有钱还找不到人。”刘继法问道。 “既然他们能够修一条北川线，证明他们有专业的人员，我一贯的想法就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操作。”祝楷回答道。 “可是……”刘继法还想辩解。 祝楷问道：“你们是来解决钢铁厂的事情还是来谈修铁路的？” 人呐有时候就是得陇望蜀，你帮他解决困境，他想你饭碗里的东西，真是的，祝楷都无法想象如今的人们怎么会这样。 “啊！”刘继法也傻眼了，确实自己还是太急了。 “如果你们自己有钱修铁路，那么恭喜各位，这是一个解困的好办法，我免费赠送了。”祝楷相当不客气地回答道。 这个事情就麻烦了，唐立海知道祝楷可是大老板，自己三人是来讨教的，如今却为了一个子无须有的铁路惹出事情来，不划算啊！ “祝老板，你别生气，我们就是想解决重庆钢铁厂的钢铁出路的问题，没有介入铁路修建的打算，你说的事情还是有些地方值得商榷的，还得找北川民业铁路股份有限公司的卢作孚商量。”唐立海连忙解释道。 “行，你们商量好了，让护卫队的人通知我。”祝楷说完端起了茶送客。 一场本来还是蛮有看头的事情变得这样别扭，三人也是懊恼不已，只得悻悻而归。 卡波赞塔从德国发来电报，经过紧张地工作，卡波赞塔终于在2月5日协助王守一完成了斐格船厂德国公司的收购。 从2月起，大批斐格船厂的工人准备拆卸船厂运到青岛来，他们也会加入新的斐格船厂工作，如今的德国国内失业人口已经超过180万，到处是寻找工作的人。 王守一建立了一个职业介绍所，把愿意到中国去工作的人进行登记，准备用船只把他们运回去，不过现在德国人还没有死心，终究远离故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事情。 ------------ 第一百六十六节 愿景 由于烟台方面决定开展铁路建设，需要大批的工程机械，使得烟台工程机械厂开始高速运转起来，而泛美重型车辆厂也是不甘落后，在新设备方面投入的精力更多。 这时候，唐山的一家蒸汽机车厂主动到奉天来联系机车的制造，连志德让人带到了祝楷这里。 英国人厂长萨克敦来到祝楷的办公室，他一进门就说道：“祝先生，我是唐山蒸汽机车厂皇姑屯修理厂的厂长萨克敦，我是前来向贵方推荐铁路机车的。” 祝楷一听，不由地好笑，修理厂能够做什么机车。 “你不是修理厂嘛！怎么和制造搭上边了？”祝楷问道。 “我们的主要零部件生产工厂在唐山，不过这里还是可以组装蒸汽机车，有一定的生产能力的。”萨克敦回答道。 “哦！那么你们可以接受其它厂的零部件喽？”祝楷问道。 “啊！”萨克敦一愣，这样的谈判好像没有碰到过，“我们还从来没有采用过其它厂的零部件，不过有部分零部件还是进口的。” 机车用蒸汽机作为动力，那么蒸汽轮机是不是也可以用，它的动力功效高，输出功率比蒸汽机大多了。 “我有个建议，动力系统用蒸汽轮机，我们来提供，不过需要你们配合改进机车动力系统，怎么样？”祝楷问道。 “这个，这个……”萨克敦厂长汗都出来了，自己特意跑来推销机车，本来以为就是个军阀，随便唬弄两句就成，不想居然会遇见如此专业的将军。 “不行嘛！还是你根本就不懂，这样也来推销机车，让你们总厂的人来吧！”祝楷毫不留情地说道。 祝楷在2月中旬去了青岛，这里的两艘舰船正式开始舾装，他得亲自看看。 萨克敦带着唐山机车厂的厂长贺同明和总工程师英国人理查德赶到奉天，不想扑了个空，又连忙搭乘轮船前往青岛。 y03飞机的发动机终于是重新修改完成运到青岛来，杰克经过股东大会的表决，通过了把两个发动机厂和汽轮机厂整体搬迁到青岛的决议，不过还是需要大股东太平洋投资支援一部分资金用于搬迁费用。 席勒尔向祝楷通报了此项决议，并向他建议通盘考虑购买资产的计划，否则这样东一榔头西一锤，钱花了不少效果却还是不好。 祝楷终于是平静下来了，他让席勒尔制定一个指导目录，按照目录上开始采购设备和收购企业。 在斐格船厂，如今的卡波赞塔可是忙碌的很，一船船的制造船舶设备从德国运过来，青岛这边还得安置德国员工，每天的忙碌让他感到无比的充实。 不过这些天卡波赞塔一直在忧虑就要到来的总厂工人们，于是他找到了祝楷。 “老板，你知道我回国发现了什么？”卡波赞他故作神秘地说道。 “发现了什么？”祝楷想不到这么呆板的人还有这么一面，于是应景地问道。 “德国的东西太便宜了，像是当初我们采用的船用钢板，如今的价格低得你都不能想象。”卡波赞他说道。 祝楷怎么觉得卡波赞他又有什么事情在给他挖坑，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再便宜也没有用啊！我又没有船要用钢板了。” “老板，我们船厂不是还有三个船坞空着嘛！为什么不趁现在材料便宜多建造几艘舰船呢？就是现在工人的工钱也只有当初的三分之一了。而且还可以让王守一把原材料生产企业一并收购了，技术也能到手，不是一举两得嘛！”卡波赞塔说道。 对啊！现在的钱真是能比去年多办好多事啊！可是建造舰船……好吧！造就造吧！算下来也花不了太多的钱，况且年前董成飞不是建议多造几艘军舰嘛！ “好，你和王守一联系，尽快把原材料运过来，那几个船坞是多大的？”祝楷问道。 “2万吨、2.5万吨、3.2万吨三个船坞，三艘一起上马，我们也能节约时间，工人是足够了。”卡波赞他说道。 “要多少……算了，先建造吧！”祝楷想想还是让纽约那边打钱给王守一，自己也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至于花许多钱，不过这是个数字，席勒尔和米勒能帮他抢来，自己就能花出去。 卡波赞塔乐得屁颠屁颠地跑开了，只要船厂能够开工建新船，过来青岛的德国工人就不愁没饭吃。 ~~~~~~~~~~~~~~~~~~~~~~~~~~~~~~~~~~~~~~~~~~~~~~~~~~~~~~~~~~~~~~~~~~~~~~~~~~~ 2月20日哈尔滨 “李烽军团长，我和苏联人接触过了，他们准备在明天和我们谈判。”管文真师长向李烽汇报。 “他们现在对中东路是什么态度？”李烽问道。 “我已经回收了中东电话权，苏联政府默认了，就是苏联驻奉天领事库兹涅佐夫不依不饶的，还就此事向奉天提出抗议，要求偿还百万元安装费，老板不在，我没有理他。收回中东路的问题上我们还有得谈判，就看明天他们什么态度。”管文真回答道。 第二天，双方在哈尔滨市政府会议室进行谈判。 苏联在谈判中做出让步，允许华人担任商务、机务、车务、总务、会计、进款等6处处长，但要求奉天方面承认中东路苏联工会。 管文真故此认为苏联态度软弱，不久在25日即收回中东铁路哈尔滨气象观测站，苏联亦予为默认。 ~~~~~~~~~~~~~~~~~~~~~~~~~~~~~~~~~~~~~~~~~~~~~~~~~~~~~~~~~~~~~~~~~~~~~~~~~~~ 2月26日，萨克敦一行三人来到青岛。 “祝司令，我把唐山机车厂的厂长贺同明和总工程师理查德一起带来了，他们能够回到你的问题。”萨克敦说道。 祝楷看着风尘仆仆的三个人，不禁对于如今疲软的市场有些担心。 “我们合计了萨克敦带回来的意见，认为把蒸汽轮机安装在机车上还是可行的，不过我们还得现场试验过才能拿出具体方案来。”贺同明解释道。 “哦！”祝楷对于他们这么快有解决办法还是很有兴趣，不禁想多了解一些。 “这个是这样的。”理查德接过话，“我是负责总体设计的机车工程师理查德，我查了现在国际市场的机车动力情况，还是以柴油机动力最为效率高，不过中国是贫油国家，我们还是以烧煤炭的蒸汽机车为主。” 祝楷听着听着不禁有些皱起了眉头，不是说蒸汽轮机嘛！撤蒸汽机干嘛！ “蒸汽轮机需要司令你负责提供，我们唐山机车厂并没有类似的动力，而且我们的锅炉也是部分采购国外产品，如果在青岛可以制造，那么我们也会在这里采购。”理查德说道。 祝楷对于内燃机的方案还是也有些中意，不过目前情况，船舶一多，燃油供应还是会有些问题，先采用蒸汽轮机吧！ “行，我们最近半年有家蒸汽轮机厂家会落户青岛，你们的动力配合方案可以提前启动，这没有问题吧？”祝楷问道。 “可以，我们会派人专门和你们联系，也可以到时候进驻青岛开展工作。”理查德回答道。 这可是非常大的一个合同，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敲定的，只能是在这段时间拿出东西来打动祝楷才行。 当祝楷在斐格船厂和李嗣晨在试验燃气轮机的时候，第一批30辆克虏伯战车和莱茵金属公司的45辆战车从海路运往奉天测试，这两批战车会首先装备克里木和奉天守军。 纷纷扰扰的3月，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发动机厂和汽轮机厂正式开始装船从纽约往青岛驶来，席勒尔帮泛美船舶租赁了许多的大型万吨以上货船，准备在3月份起运设备，至少他们会持续运输到月中。 祝楷对于这个消息是很兴奋，几次的发动机问题都是被长途的运输给折腾的够呛，他是再也受不了这样漫长的等待了。 而重庆的电报则是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唐立海找到卢作孚，两人还是达成了修建成渝铁路的协议，他找到了刘湘出资，也就抛开了祝楷，这倒是让祝楷出乎意料，不过他也不介意，那里离山东太远了，够不着啊！唐立海随后发电报来要求祝楷把发电设备的后续款项入股钢铁厂，祝楷也同意了，如今的重庆钢铁厂不是还有希望挣钱嘛！ 青岛发动机厂和汽轮机厂厂房施工可是紧锣密鼓地进行中，祝楷出动了能够找来的所有挖掘机和推土机在现场施工，而民工队伍更是人山人海，好久没有这种大会战的场面了，所有人都感觉到情绪激昂。 “张工头，我们今年听说有工钱了。”小鬼狗娃跟着张工头从陕西逃难过来，一直就在修路工地里转悠，如今又被派到了发动机厂的施工工地。 “狗娃，今年老板说了，从3月份起，所有的筑路工人和工厂建设工人必须支付工钱了，你也会有工钱的，到时候把钱攒起了，娶个媳妇回家。”张工头说道。 狗娃看着青岛的情形要比家乡好，早就有自己的想法，他说道：“我不想回去，我要到工厂里去做工。” “做工好啊！那你攒钱了就去培训学校学习，有个一技之长才行。”张工头说道。 “嗯！”狗娃点点头，这是他的愿望，也是很多在山东的难民们的心愿。 三月中旬开始，货轮陆续抵达青岛，码头上需要大量的劳力，而发动机厂也开始招收一批工人进行搬运作业，狗娃就因为读过一年私塾，幸运地成为了第一批学习起重机操作的工人。 ------------ 第四卷 南征北战 ------------ 第一百六十七节 中东路 从民国17年夺得胜利后，蒋记就在策划裁军事宜，邀请了冯某人和阎某人商议了许久，终归是不得解决办法，而他把北平分别交给了冯某人和阎某人更是坑了冯某人一把，如今阎某人占据了平津事实上得到了北方的财税重地，发展比冯某人快的多。 蒋记在1月份命令河南省政府主席韩复榘逮捕阎某人的密令，然而却被前往郑州参加军事会议并准备履行国民党军副总司令就职仪式的阎锡山得知，他连夜逃回山西太原，并决定倒蒋。 一系列的政治军事纠葛之后，冯某和阎某终于在4月份联手讨蒋，冯某从平汉铁路一线出击，而阎某绕过津浦线向徐州进攻，一时间全国各地一片讨蒋之声。 阎某和蒋记纷纷派人前往济南拉拢江开戎，想让他加入自己一方，都被他以军团长病重为由拒绝，两边于是都把他看作中立派，既防备又讨好，弄得江开戎是左右逢源。 祝楷和江大哥商议还是休养生息为上，他们从28年起一直打了有1年多的战争，将士们需要时间休整。 而如今的飞机发动机厂刚刚搬迁过来，要形成生产力还得半年时间，急不来的。 中原激战正酣，而山东和东北大地相对平静，使得大量平民逃到了两地，这可是比难民更有力的力量，许多的知识分子参与了山东和东北的建设，使得建设进程大大加快。 4月16日管文真得到军情局李保田的报告，称苏联人准备煽动东北的工人大罢工，反对奉天当局收回中东路主权。 管文真随即在下午1点钟派军警搜查了苏联驻哈使馆，搜走两箱秘密资料，在搜查中将前来领事馆的中东路沿线各站、三十六棚地区各工厂职工联合会、苏联商船局，远东煤油局、远东国家贸易局等负责人39人逮捕，甚至抓走苏联驻哈总领事，同时封闭了苏联职工会，并强迫中东路苏方正、副局长停职。 李烽因为祝楷离开而回到奉天坐镇指挥，管文真的行动虽然是和李东风、秦立德有通气过，不过大家都没有当回事。 而去年和日军交战胜利，让所有人都有些轻视苏联人，他们不是日本人手下败将嘛！ 管文真和李东风看见苏联人没有反应，李东风在第三天命令封闭哈尔滨、齐齐哈尔、海拉尔等地苏联领事馆。 秦立德在得知此事后也只是发电报给沿线驻军严加防范，这时候，李烽才得知哈尔滨的行动，不过经过了烟台和奉天的驱逐日本领事馆的行动后，大家对此也都不以为然。 事情就这么被拖过了5天，22日，苏联政府向南京政府提出抗议，蒋记还在云里雾里，他拍发了电报给奉天，李烽也是象征性地回复了一封电报。 23日，祝楷收到了何壮发来的电报，他详细地汇报了哈尔滨事件，祝楷突然感觉不对劲，不过在24日，海参崴当局发来电报要求释放其在哈尔滨领事馆被捕人员，表示愿意以缩小中东铁路局长权限作为交换条件。 这下子连祝楷都不以为然了，看来去年的战争还是有些效果的，他想不到管文真竟然不知不觉中把中东路问题给解决了。 他还在等着苏联人上门谈判，不想5月2日，苏联人增兵海兰泡，常继荣亦调兵赴瑷珲增防。7日苏联增兵满洲里附近，秦立德派第三旅增防呼伦贝尔。 祝楷得知事情已经进入焦灼状态，现在是骑虎难下，然而中东路本来就是中国的，退让是不可能的。 9日发生的一件事彻底打消了祝楷准备妥协的心里，奉天附近皇姑屯机车修理厂的工人秘密策划了在铁路上颠覆一趟运油列车，致使4个油罐车厢泄漏。 萨克敦在出事之后赶到奉天军区向李烽报告了情况，经何壮调查，发现是苏联特务策划了此次事件，以报复奉天军方对哈尔滨大使馆采取的行动。 祝楷在青岛得知此事，连忙给发动机厂下达了尽快速度恢复生产的命令，从上海和德国人工厂等地调集人员，集中力量帮助飞机发动机厂安装调试机器设备，争取尽快恢复生产。 同时命令大批y03强击机和q06、q08歼击机移防奉天，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生产的运输机改造的10架轰炸机ysh02调往长春，大批的航油从烟台通过旅顺运往长春。 李烽马上北上哈尔滨，准备处理紧急事务，祝楷随即跟随ysh02轰炸机到达奉天。 一系列命令开始下达，何壮加强了奉天和周边城市的防范，只要侦破苏联间谍，马上予以逮捕，如果有敌对行动，可以不受限制开火。 李烽16日到达哈尔滨之后，在中东铁路沿线各地配置军队，于25日下令没收铁路电报、电话，查封苏联商船公司、贸易公司、火油公司等，将中东铁路管理局叶木沙诺夫、副局长艾斯孟特等苏联高级官员全部免职，令范其光代理局长，解散苏联职工联合会、共产青年团、妇女部、童子军等团体，逮捕苏联人200余名。 28日，苏联就中东路事件向南京政府发出为期3日的最后通牒。同时黑龙江省城齐齐哈尔自5月16日至28日经由轮船发往萝北、瑷珲、乌云、奇克、逊河等县公文邮件，均被苏军扣留。31日中东路货车停驶，乌苏里铁桥被苏方破坏，常继荣、管文真军队开往五站、满洲里。 苏联政府于6月3日宣布与中国政府断绝外交关系，停止与中国的铁路交通，保留1924年中俄、奉俄两协定规定的一切权利，并警告中国东北当局和南京政府，中东路如不恢复原状，中国将有莫大危险，战争至此已不可避免。 6月5日苏联在黑龙江上扣留中国海城号、宜兴号两艘轮船。6日―8日，苏联驻齐齐哈尔、哈尔滨、海拉尔、满洲里、黑河、绥芬河领事及海关职员和侨民经满洲里回国。至8日止，苏联人经满洲里回国者已达500余人，多半为妇女和儿童。8日，中东铁路500余名苏联员工呈请辞职，代局长范其光以其“无故辞职违则，妨碍路务”予以免职，至本日止苏联员工辞职或离职者593人。同时，苏联在乌苏里江和黑龙江扣留华轮，除航务局被扣5艘外，商船也有5艘被扣。沿江电报线亦被苏方割断。 苏军在各个方向进行攻击第三集团军的行动，一时间李烽被各方面汇集来的报告给弄晕了，黑龙江和苏联交界的地域广，随处都可能被苏军突破，单靠防守是根本不行的。 6月20日，急需拉拢烟台方面军的蒋记在和祝楷通电报之后，竟然在南京向苏联宣战，他是不用到东北跟苏联人打仗，靠嘴皮子打仗呢。 祝楷在奉天调集列车运输航油的时候，经常在铁路线上遭到破坏，让他无限愤怒，在20号后，他下达了清除苏联间谍的命令，一旦遇到有人破坏工厂、铁路线，将予以射杀。 至此，阻挠军列事件大为减少，航油运输才逐渐恢复正常。 “李烽，哈尔滨的机场扩建完成没有？”祝楷通过中距离无线电通讯设备和李烽对话。 “已经好了，不过缺少储油罐啊！现在临时用油罐车厢当储油罐。”李烽回答道。 “满洲里已经有大量苏军集结，我们的飞机支援不上去，太远了。齐齐哈尔才刚刚安定下来，那里的工人暴动了，我不敢把飞机派过去。”李烽进行说道。 “现在不要管那些，既然满洲里阻击很困难，把管文真的部队后撤到齐齐哈尔，放苏联人进来。既然拳头打不出去，我们就缩回来。”祝楷心里发狠地说道。 “绥芬河这边被苏军炮击了，部队有些伤亡了。就是在松花江上的商船被劫了许多，我们在这里只有几艘炮艇，顾不过来。”李烽说道。 “听说瑷珲这边的战斗也很激烈，我们守得住吗？”祝楷问道。 “这里是秦立德的3旅守着，他们配备了105榴弹炮，应该没有事情，不过对岸的苏军有飞机，我们的飞机在这边支持有些吃力，只有y03可以。”李烽也是痛恨没有及时在前面修建机场，不过修了机场，航油运不上去也是枉然。 “要不叫克里木的战车过来支持吧！就是他的骑兵也好啊！”李烽感慨克里木的装备优势。 “我把奉天的战车运送上来吧！克里木那边我已经命令他往库伦那条线上靠了。”祝楷说道。 “你的y03不要出动，我有用，吉林机场的y03也不要出动。”祝楷吩咐道。 “你把满洲里的民众能够撤回来的都撤回来，把那一片先放弃吧！”祝楷说道。 李烽想的和祝楷一样，既然这里你用飞机坦克大炮打我，那么我回来，让给你地方，到你进来了我再反击。 7月7日，苏军2万人从满洲里蜂拥而入，东北民众知道满洲里大批国土沦陷，一片哗然，完国论一时间在奉天和哈尔滨沸沸扬扬。 ------------ 第一百六十八节 你打你的 我打我的 随着苏军的入侵，祝楷在奉天发布总动员令，命令何升部队2万人开赴齐齐哈尔，支援管文真部，山东第二集团军江开戎率领3师4个旅三万人进入吉林坐镇，指挥常继荣4万人作战。 山东济南由秦亮代为指挥，黄东和宁怀景要留意海上的敌人。 阎锡山虽然现在和蒋记仗打得厉害，不过江开戎部队3万人经过铁路开往东北，他还是一路绿灯放行。 7月10日，江开戎赶赴吉林前线指挥作战，并紧急在延吉修建大型机场。在6月底，祝楷就命令董成飞率领海圻防护巡洋舰为首的6艘军舰组成的海军舰队开往日本海。 董成飞接到的是祝楷的秘密任务，兴冲冲地就带领着舰队出发了。 随着战斗的进行，沦陷的国土越来越多，各个东北大城市都有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活动，祝楷让何壮从山东调派大批人员监控游行队伍，记录组织人士的一些情况。 苏联军队不断深入黑龙江省，接近了齐齐哈尔，双方在齐齐哈尔前线交战。 “飞行队，支援3号阵地，那里有大批苏军。” ysh02轰炸机终于第一次出现在战场，它在和q06组成编队飞行，从哈尔滨机场出发前往齐齐哈尔。 “轰，轰。”一声声的剧烈的轰炸声在苏军阵地炸响，这是他们第一次遭到东北军空军的轰炸，都有些晕头转向。 随着战斗机进入战场，第三集团军止住了退却的步伐，双方在这里展开激烈的战斗。 7月27日，董成飞来电，顺利抵达日本海，还有一天行程就能抵达海参崴。祝楷向哈尔滨和吉林空军的40架y03强击机下达了攻击海参崴苏联海军基地的命令，而常继荣率领吉林军队2万人、战车10辆从珲春攻击前进。 秦立德一个旅从牡丹江出击绥芬河，另外2个团出击密山县，牵制这里的苏军。 同时，祝楷命令守候在扎门乌德的克里木师一个骑兵旅4000人，战车30辆，步兵2万人出击库伦，既然苏联人要玩，咱们就玩大的。 在齐齐哈尔、黑河一带李烽只要能够阻击苏军就可以，后备还有十几辆战车在待命出击。 “彼得，那是我们的飞机吗？怎么那么多啊！”杨科维奇抬头看着天空十几架飞机，疑惑地问道。 “应该是吧！可是我们的机场根本停不了那么多飞机啊？”彼得回答道。 “怎么它们开始飞那么低？还冲着军舰去了呢？”杨科维奇问道。 “不好，是敌人的飞机。”彼得刚说完，第一颗炸弹落在了海参崴的军舰上。 y03已经开始对停泊在港口的苏联军舰进行俯冲轰炸，太容易了，几乎就是固定靶演习。 “3号跟着我，把第一艘军舰炸到海里去，大家注意了，各人的目标确定，动手。”毕升在无线电对话机里命令道。 28号中午12点起，20架一批的y03分别从吉林和哈尔滨机场出发对海参崴进行了轰炸，到3点，两批y03都完成了两次轰炸任务，所有在水面上的舰船都已经消失，只有三艘潜艇潜入海中，才逃过了沉没的命运。 “董舰长，海参崴就在前方了，据前线通报，海参崴已经经历了两轮轰炸，我们可以前进了，不过通报中说到有几艘潜艇逃脱，我们要格外小心。”李大副想董成飞报告道。 “命令各舰船把声纳开出来，第一次在战场上使用声纳，第一个发现敌潜艇的我有赏。”董成飞命令道，这是声纳在舰船上的首次使用，封德刚的超声波研究小组在今年5月份试制成功了第一台用于水下探测的超声波机器，本打算在两艘军舰上使用，但是黑龙江开战后，在董成飞的强烈要求下，几艘军舰上开始安装声纳机器。 现在山东并不缺油，自从纽约两艘万吨油轮加入泛亚石油公司，祝楷的油轮已经达到了6艘，而上海的炼油厂一直在扩建中，源源不断的燃料油开始大量供应山东和东北，舰船也能自由出动而不用担心油料不够。 不过令祝楷没想到的是，泛美船舶把一艘1.2万吨的巡洋舰和5千吨的驱逐舰也放在船坞开始建造了，还说是完成以前的订单，这个根本就是祝楷配合泛美船舶炒作股价的虚报的订单。 这让祝楷很是无奈，好在价钱便宜的不像话，两艘舰船只要了100万美元，当然是舾装之前的价格。 祝楷没有办法，只好在上海培训学校开设了海军培训班，这些是题外话。 28号下午4:35，董成飞带领舰队冲进了海参崴，被轰炸过的港口码头是一片火海，到处是救火的苏联水兵，谁也没有想到海上会出现一支舰队。 舰队对码头上的苏联人开火，随船而来的800海军陆战队士兵开始在海参崴港口登陆，最后一波的飞机在5:23出现，为陆战队扫清了准备增援港口的海参崴守备苏联军队。 晚上，一部分水兵上岸协助陆战队全部控制了海参崴，至此时，董成飞向奉天发电报，成功占领海参崴港口。 祝楷随即向江开戎、李烽通报了海参崴战报，江开戎马上向珲春增派了一个旅支援常继荣部。 李烽则是命令秦立德部支援绥芬河战斗，争取牵制这一带的苏军，减轻海参崴方面可能反扑的苏军。 “什么？太平洋海军基地丢了，你们干什么吃的！中国人有海军吗？他们只有舢板！”斯大林在克里姆林宫大发雷霆。 自从他去年坐稳克里姆林宫以来，一直小心翼翼地面对周边的威胁，好不容易才见到资本主义崩溃了，他准备抓紧这一机会，快速发展国内的军事力量。 在对哈尔滨的中东路他还是没有放在眼里，不过面子还是要的，不是他才派了远东的守备部队5、6万人嘛！ “总书记，东北军的飞机很厉害，海参崴的军舰都是被轰炸机打沉的。”秘书哈伯若夫说道。 斯大林不相信地问道：“不是在满洲里根本没有抵抗嘛！我们的边防军2万人都打进去3、4百公里了嘛！哪里来的飞机？” “如今我们的边防军在齐齐哈尔前线寸步难行，被哈尔滨来的轰炸机打得抬不起头来。”哈伯若夫回答道。 “我们的海参崴要夺回来，现在远东的边防军行不行！要不要增兵？”斯大林问道。 “应该行吧！他们登陆只有一两千人，我们从双子城调一个加强团过去就能把他们赶下海，不过为了防止飞机空袭，最好再派一个防空营过去。”哈伯若夫回答道。 29日，苏军3千人从双子城赶到海参崴，与海军陆战队展开激战，董成飞指挥军舰开炮支援前线战斗，战斗打得异常艰苦。 这天的天气不好，吉林机场和哈尔滨机场飞机不能起飞，使得部分水兵参加了陆地的战斗，而且董成飞命令水兵组织了海参崴的华人组成护卫队，在海参崴市内巡逻，以防苏联人搞破坏。 江开戎在吉林也是焦急万分，他命令常继荣加速向海参崴挺进。然而沿海道路行军太慢了，十辆战车随即熄火，彻底趴下了。 常继荣估计他们至少还需要5天才可能抵达海参崴，这下子江开戎急得直抓自己的头皮。 祝楷更是无奈，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飞机出动不了，部队前进速度太慢。 他不得不让飞行队休息，一切都得靠董成飞了。 “团长，我们的战士已经伤亡太大了，舰炮不是我们扛得住的。”利布津营长赶到团部报告，他的营已经有20%的减员了。 “我们一定得把符拉迪沃斯托克夺回来，这是来自中央的命令，如果我们撤退，都会被枪毙的。”吉拉姆夫团长回答道。 “你们要保持攻击力，把预备队调上去。”团长命令道。 又一次疯狂的进攻开始了，一片乌拉声中，双方在海参崴前沿阵地胶着在一起，最后还是护卫队赶来，才最终打退了苏军的进攻。 董成飞已经把海参崴的大部分华人青壮武装了起来，由水兵带领，加强前线的防守。 “嗵，”“我们被袭击了，”一艘1千吨的永翔号拉响了警报，他被一枚鱼雷击中侧面，正在迅速倾覆，水兵们在撤离军舰。 “打开声纳，探索潜艇。”董成飞马上下令道。 “嗵。” “我们也被鱼雷打中了。”同全号拉响了警报。 其它四艘舰船都也探测到3艘潜艇的位置，旗舰海圻号差点就被鱼雷击中，好不容易避过鱼雷后，他们开始往水下扔炸弹。 由于声纳的使用，3艘潜艇几乎无所匿形，终于在追逐了两个小时之后把3艘潜艇全部干掉了。 这次可是给董成飞上了非常生动的一课，3艘那么不起眼的潜艇，竟然敲掉了他们两艘舰船，而他一直没有注意到的垦利县的德国潜水艇制造厂可是找了他很多次，想请他向老板推荐他们的潜艇，都被他拒绝了。 回去一定让老板出钱购买几艘潜艇，董成飞之后想祝楷发电报报告了两艘舰船被潜艇击沉的事情，这简直就是雪上加霜，让祝楷不禁大骂董成飞混蛋。 确实也是该骂，让他带着声纳出航，为了躲过日本军舰的监视，他们花了那么多时间，而且海参崴这边还是y03干的活，舰船可以说就是运兵船，这还不如多运些陆战队过来呢！ ------------ 第一百六十九节 海参崴、库伦 海参崴的战损已经让海军陆战队只剩下了一半人，其它都由华人护卫队代替。 然而在30号上午，海军陆战队已经几次苏联部队冲破了防线，而又几次由两艘沉没舰船上水兵带领重新组建的后备队反冲锋夺了回来。 如果还没有援兵，他们很可能会被重新赶进大海里去，董成飞更不知道的是，已经有一个旅的苏军边防军乘火车赶来。 下午4点后，天气突然转好了，焦急的江开戎和李烽马上让y03起飞，这次可是分工了，吉林的空军一方面轰炸海参崴的苏军，一方面轰炸双子城，轰炸铁路线。 哈尔滨空军将轰炸绥芬河的苏军，打开秦立德这个旅东进的通道，另一方面将轰炸密山境内的苏军，由于同江和黑河有苏联的战斗机出现，李烽没有派遣y03。 q08想支持同江和黑河一带的战斗又稍显半径远了点，在这边秦立德的部队打得很艰难，伤亡人数直线上升，好在部队组织了几次针对坦克的反击，否则就被苏联的坦克欺负的死死的。 海参崴的前线在傍晚终于是解围了，在舰炮、y03的轮流轰炸下，苏联军队伤亡惨重，溃不成军，海军陆战队最后组织200人发起了一次冲锋，击穿了双子城部队的阵线，一气击毙了他们的团长吉拉姆夫。 这时候，苏军士兵都被轰炸吓破了胆，在利布津营长的带领下，双子城部队剩下的500多人向海军陆战队投降。海军陆战队只剩下完整的300人和近1000人的华人护卫队。 “报告董舰长，各个舰船的弹药已经统计完毕，我们只剩30发炮弹了。”李容成大副进来驾驶舱报告。 “我们时间很紧啊！如果明天部队过不来，我们得做好撤离的准备，现在就是一艘军舰过来都可以把我们全部击沉到海里。”董成飞喃喃自语。 “那我们怎么办？”李容成问道。 “派人到前方把铁路先扒了，能坚持几天就坚持几天，老板花了那么大代价，不能毁在我手里。”董成飞发狠地回答道。 秦立德的3旅在y03的支援下攻入了波格拉尼奇内，一个团在守卫铁路线，另外大部乘火车前往双子城。 在午夜前3旅和南下增援的苏联边防军一个旅在双子城不期而遇。 “郝旅长，前面双子城火车站有大批部队，不知道是哪部分，怎么办？”严团长来汇报。 “有没有和常继荣师长联系上？”郝挺益旅长问道。 严波团长回答道：“还没有联系上，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一个卫兵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旅长，前面打起来了，是苏联人。” 好了，不用猜了，常继荣肯定还没到。 一夜的混战让彼此的部队交错在一起，到天亮后才慢慢地撤出了彼此嵌入的地方，两边连忙构筑阵地开始攻击。 天空中下起了大雨，两边的士兵都浇得浑身湿透，双方也都只携带了轻武器，乒乒乓乓的打得热闹，可是没有见到哪一方有冲锋的。 苏联军队还在另外一边在抓紧时间抢修铁路，他们不知道如今的海参崴情况到底怎么样，不过远东军区下来的命令是尽快支援海参崴前线。 一场战斗从深夜打到中午，双方的弹药消耗都有些见底了，到下午2点钟时，铁路抢通了，苏联人分出一部分乘火车南下，这下子郝挺益急了。 他命令部队开始冲锋，一下子伤亡增大了几倍，然而苏军死死地守在双子城火车站，寸步不离。 在几次冲锋未果后，郝旅长命令一部分部队绕过火车站往南追击，随后让所有的部队放弃进攻火车站的苏军，直接绕过火车站，追击南下的苏军。 其实南下的苏军并没有走远，他们被堵在了5公里外的地方，这里的铁路也被破坏了，只能是继续修理才能前行。 双方在这5公里的地段展开了激战，郝旅长的部队吃够了苦头，两边夹击把他的人马围在了一块扁平的地方。 这下子麻烦大了，一不小心被包围了，可是他又不敢放苏联人南下，那样可能海参崴港就不保了。 下午5点的时候，他的部队被打得只剩下了一个团的力量，可是郝旅长的牛脾气上来了，秦立德在出发前可是下了死命令要他支援海参崴港，无论如何要堵住南下的苏军，即使他全军覆没，只要拿下海参崴港就是胜利。 几次严波过来请示是否突围都被郝挺益骂了回去，大家也是下了死守的决心。 “哒哒哒，”从南边响起了机关枪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gm03全自动步枪那特有的清脆的射击声。 大家心中为之一振，常继荣师到了，生力军的加入，使得战斗成为了一边倒的局面。 火车站的苏军4千多人竟然抛下这边的2千人不管，乘火车就跑了，战斗飞快地结束了，1千多苏军也是在强弱悬殊下投降了。 双方的会师让郝挺益终于是舒了一口气，他和常继荣师的一个旅长王传力商议，在双子城前方建立防守阵地，以确保这段铁路畅通。 随着大规模的部队开到双子城，终于第三集团军攻下了海参崴港，彻底断掉了苏联人的太平洋出海口。 常继荣到达双子城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他派了一个旅前往海参崴港防守。 他拍发电报给李烽，让他把燃油和弹药从铁路运过来，并向江开戎和李烽汇报远东铁路的情况，建议让他们师沿铁路攻击前进。 “你不是说双子城的军队克日就可以夺回符拉迪沃斯托克吗？现在呢！双子城也丢了。”斯大林大发雷霆，“给我往远东增兵，把我们最新的坦克和飞机调到前线去，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西伯利亚军区往远东在10天之后，往远东派遣了50架最新型的战斗机和30多辆战车，并且有10万陆军开拔前往远东。 ~~~~~~~~~~~~~~~~~~~~~~~~~~~~~~~~~~~~~~~~~~~~~~~~~~~~~~~~~~~~~~~~ 7月28日，克里木师骑兵旅率先进入蒙古境内，与蒙古一个团交战，消灭了这个团的部队之后长驱直入，随后战车部队和2万步兵一起进入蒙古。 祝楷没有发布什么消息，而是把大批工程机械调往赤峰、锡林郭勒盟修路前方，准备抓紧抢修铁路路基。 为了加快轨料的供应，祝楷不惜资金从美国和德国大量采购轨料，雇佣了大量轮船运输。 他在这条铁路线上分段从赤峰到克什克腾旗汇聚了3万多人和几乎所有的挖掘机、推土机和起重铺设机器；在克什克腾旗到锡林郭勒盟则是直接上了5万人，手拉肩扛开始修造铁路地基；在锡林郭勒盟通往二连浩特的铁路路基修建工地上祝楷安排了2万难民。 这条铁路通到二连浩特祝楷准备花1000万美元，而两年后他准备把铁路一直通到库伦。 现在朝阳到赤峰已经在铺铁轨，这可是77kg/m的重轨，全部来自美国和德国。赤峰到克什克腾旗部分道路也已经在今年9月铺轨。 江开戎和李烽，甚至祝隶对祝楷疯狂修建赤峰到二连浩特的铁路不理解，这里真没有那么多人口流动，不过祝楷还是坚持调动了东北一半以上的力量集中攻关修造这条铁路。 到8月上旬，才有消息传来，骑兵旅率先攻下了库伦，随后在2万步兵到达库伦，骑兵旅又往左近开始宣示收复故土。 8月25日，骑兵旅到达唐努乌梁海，当他们打出中国军队的旗帜，受到了牧民的欢迎，骑兵旅迅速解除了唐努乌梁海的地方政府，恢复了中国在此地的统治。 9月1日克里木向奉天发电报汇报全面收复蒙古，并向祝楷建议组建蒙古骑兵师。 祝楷在和祝隶、江开戎、李烽商议之后，宣布以克里木师以及骑兵旅为基础成立第四集团军，辖4个步兵师，1个骑兵师又一个骑兵旅。 克里木晋升为第四集团军副军团长，祝楷为第四集团军军团长，这是克里木的强烈要求，名义上他一定要在祝楷之下，这点最后被祝楷勉强接受了，不过他强调他只是挂名，不管第四集团军事务。 库伦将以2万步兵为基础扩充到两个师3.2万人，骑兵则是以原骑兵旅4000人扩充为一个骑兵师1万人和一个骑兵旅4500人。锡林郭勒盟则是建立两个师3万人，控制锡林郭勒盟以西到绥远的地方。 库伦两个师：35步兵师1.6万人，师长巴彦佐瓦，察哈尔人，控制库伦以西包括唐努乌梁海的广袤地方；36步兵师1.6万人，师长陈静东，热河人，控制库伦以东的地方。 克里木还有一个警备旅6000人守卫库伦，旅长戴至潮。 骑兵45师驻守库伦以北的草原上，师长朱并文而独立骑兵旅则是和35师一起一直防卫到唐努乌梁海地区。 37步兵师1.6万人，师长马华腾，控制锡林郭勒盟以及到绥远的区域，其中有1000人是骑兵。 39步兵师1.4万人，师长包怀仁，控制二连浩特周边地区，有3000骑兵，并有一个战场营，配备30辆战车。这回的战车也是在路上就抛锚了，为了保密，直到9月才让克虏伯和莱茵金属的人来修。 ------------ 第一百七十节 王晓翰的犹豫 祝楷在9月2号向南京发电称底定蒙古，收复包括唐努乌梁海的蒙古全境，一时间全国沸腾。 上海文汇报登载文章称克里木为中华英雄，表示每一个这个人不论种族、信仰，都应为祖国的完整统一出一份力。 南京日报则表示克里木为民国将士的楷模，为中华的边疆卫士。 广州日报则大加鞭挞南京发动内战，损耗国力，宣称克里木以及奉天当局为中国人的守护神。 一时间，全国民众对于奉天变得无比向往，青年学子纷纷表示要到奉天参加对苏联战争，这时候人们才想起奉天正在和苏联进行国战。 沸沸扬扬的舆论一直到年底都没有消散，大批的学子开始从海路赶赴奉天，准备投笔从戎，捍卫国土的完整。 ~~~~~~~~~~~~~~~~~~~~~~~~~~~~~~~~~~~~~~~~~~~~~~~~~~~~~~~~~~~~~~~~~~~~~~~~~~~ 泛美飞机发动机厂在八月份起恢复了部分生产，不过它的合金钢还得到莱州钢铁厂生产，它自己的炼铁炉、炼钢炉得明年才会建好。 首先发动机厂生产制造的是sy03轰炸机的发动机，这个不用它怎么操心，不过发动机已经改进了许多，参照了一部分涡桨发动机增压的原理，使得功率有所提高。 sy03飞机会比以往更大一点，载弹量也有所提高，这款飞机还是在上海生产，由于合兴钢铁厂在3月份从美国购买了一台5000吨的水压机后，已经可以生产sy03的零部件。 任建江和杜品元两人设计的四发动机大型运输机yunsh05已经开始在青岛和上海两地进行风洞试验了，估计要到明年6月份才能最终确定设计方案，他们还在争取采用涡桨发动机，所以也有双发的方案。 雷凯威在纽约研究所专门从事耐高温材料的研究工作，现在他可是把燃烧室的问题找了出来，去年的坠机事故可能最大的原因还是燃烧室的耐高温材料出问题，他在席勒尔的支持下和两位麻省理工毕业的研究生康格伍斯和罗伯斯基一起在收购下来的一家小型发动机厂做试验。 这家厂虽然规模很小，可是设备却是最先进的，去年刚刚建好，老板就因为投资股票失败破产，工厂被拍卖，让席勒尔拿了过来，不过地方却在圣路易斯，他们仨就一直泡在那边厂里做试验，王晓翰不得不找了白人警卫保护他们。 8月份，席勒尔买回来的越洋无线电通话设备终于安装好了，分别在烟台、青岛和奉天各有一套。 这天，席勒尔在无线电里和祝楷汇报纽约的情况。 “老板，现在你那边是夜晚了吧！我这里还是白天呢。”席勒尔说道。 “是啊！半天时间嘛！对了，王晓翰怎么不在？”祝楷问道。 “哦！他还来的路上，我汇报完就是他，不会耽误的。”席勒尔说道。 “老板，你说的蒸汽弹射装置好像这里没有啊！我找了大学的教授，也没有人感兴趣，我想是不是在青岛或是上海看看能不能……”席勒尔说道。 祝楷也是知道自己还是有些道听途说的味道，于是打断席勒尔的话，“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来安排吧！” “电子管厂的那帮人怎么样？他们也没有接触过雷达？”祝楷问道。 席勒尔不禁一愣，老板也太天马行空了，他回答道：“电子管厂的研究人员还是不错的，如果你说的是电视机，那么他们已经做出产品来了，来学习的上海人还是挺用功的。” 祝楷想到这件事是让王晓翰去进行的，于是就不问了，至于电视机，现在有什么节目嘛？如果民间自己发展，他不介意。 “让你收购的拖拉机厂怎么样了？”祝楷问道。 “不怎么样，他们除了一堆破破烂烂的东西，就一个你所谓的底盘还算像样一点，设备啊什么的不行，底盘的设计图纸我找了个理由已经拿到手了，工厂没有要它。”席勒尔回答道。 “对了，老板，有家柴油机厂不错，就是价钱高了一点，他们向泛美船舶推销他们的船用大型柴油机时，我打听到的。” 祝楷不禁有些动容，“哦！有什么特别嘛？” “是这样！他们的老板也是工程师出身，对汽轮机也熟悉，他看了你的两艘舰船的动力设计以后，认为采用柴油机、燃气轮机的动力设计会大大减小动力设备的占地和重量，而且维护也简单的多，我听了还是觉得很有道理。”席勒尔解释道。 “他的柴油机你认为不错？”祝楷问道。 “是杰克和泛美船舶的总工程师认为很不错，而且他的建议也非常有建设性。”席勒尔回答道。 “我们在战车上的动力就是柴油机，如果可行的话，大型的柴油机就用它的也行。”祝楷说道。 “那么老板，我把它收购了？”席勒尔问道。 “行，收购吧！然后让他们的老板帮我们设计一款战车用柴油机，授权烟台生产。”祝楷回答道。 “老板，我已经开始慢慢吸纳海湾石油的股份了，目前为止已经有10%了，我争取在年底前再吸纳10%，不过资金会用掉2个亿左右。”席勒尔说道。 “这么多啊！好吧！你看着买吧！我们今年用了多少钱啊！”祝楷问道。 “收购了32家公司，都有钢铁厂、铝厂、轮胎厂、机械厂等等，花了1.23亿；吸纳海湾石油公司花了1.1亿；汇到德国1.07亿；采购各种金属原材料和设备花了0.32亿；米勒花在中东1200万；采购实验室设备花了600万；其它零零碎碎的东西花了50万。估计到年底还要花在海湾石油公司上1亿左右；中东楷隶石油公司还得400万；其它没有了，不过德国那边要钱我就不知道要多少了。”席勒尔一一列举道。 这一年不到就花那么多啊！都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嘛！ “我在山东和奉天修建铁路不是要花89亿中华币嘛！你好像没有算进去？”祝楷有些好奇地问道，如果说今年在美国要花4.72亿美元的话，那么在国内再花4.4个美元，那么自己不是又没钱了？ “老板，你在国内是在发钞票的，用不了多少美元，你根本就不知道有家中央银行的好处，没钱印就是了，只要信用不倒，你就有用不完的钱。”席勒尔真是无法和老板解释这些，就像美国这样，只要储备金不被提走，谁能把美元怎么样？还不是用多少印多少。 “哦！”祝楷还是没有懂，不过有专业人士在，不需要他懂那么多了。 “石油炼化的技术有没有找到啊？比如催化裂化什么的。”祝楷问道。 “哦！你说的是胡德利他们在宾夕法尼亚的马库斯一胡克炼油厂建的那套中试装置啊！我找了一家同类型的研究所，到烟台装了一套试验设备，有空你去瞧瞧，据说很不错。”席勒尔回答道。 “这样啊！行。”祝楷倒是想去看看，这个还是很重要的一环，不可掉以轻心。 “老板，王晓翰已经到了，你和他谈吧！”席勒尔说完把位置让给了王晓翰，他走出了这间房间。 “老板，我有点事情，来迟了。我先说说我这边的情况吧！”王晓翰不知道这么的一些心不在焉。 “最近一段，我查了雷达的事情，不过只有马可尼公司是专业的，其他人根本不够看，我建议想办法收购它的一部分股份，再介入它的生产。”王晓翰说道。 他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的研究所还是在不断地出成绩，液压控制系统和液压元件方面的技术可以说是领先别人至少3、5年，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在美国生产，应该在国内专门建立一个厂生产这些零部件。” “电子管厂我看还是让他们到烟台或奉天设个厂吧！这里的生产快跟不上那边的需求了。还有就是泛美船舶的两艘舰船，已经有人探头探脑地到船厂来了，我想还是早点建成开回去，舾装还是到青岛去吧，真怕出事啊！”王晓翰一脸担心地说道。 这不是要建个船坞才能舾装，还是怎么办？ “你说要不要让泛美船厂加快速度啊！而且把制造进度的消息封锁掉，他们能快多少时间？”祝楷也是有些担心了。 “我们加快速度的话，到12月底航空母舰会好，不过护卫舰船怎么办？就算两艘德国舰船还是太少啊！就怕别人半路拦截。舰载机怎么样了？”王晓翰问道。 祝楷一脸尴尬，回答道：“还在搞呢！连文斌他们设计了一款舰载机，风洞试验已经差不多了，到10月初就能生产。” 王晓翰说道：“我们在美国有10个飞行员在兰利号航空母舰上接受了舰载机的飞行训练，要不你在派几个人来参加训练，到时候我们在从纽约出发前把舰载机装载上船，然后让两艘舰船在大洋上等吧！” “行，我让人马上过来。不过飞机你还得想办法要买来，找找凯文，他路子野。”祝楷说道。 其实这倒是没有什么，美国如今可是盼望着有人购买它的产品，飞机它不是占优势的产品，没什么可以泄密的。 “老板，还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和你说？”王晓翰犹犹豫豫地说道。 “什么事啊？搞得那么神秘。”祝楷有些不解，到底是什么让王晓翰那么犹豫，难道…… ------------ 第一百七十一节 蹊跷 “老板，我今天看见凯瑟琳了。”王晓翰说道。 祝楷马上想到了那个金发的美女，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一个永远都无法让他忘记的人。 “她过得怎么样？”祝楷问道。 “不太好，不过她身边有了一个孩子。”王晓翰回答道。 “哦！她嫁人了。”祝楷有些惘然若失，终究自己还是个过客。 “我看着不像，她看见我就马上躲开了，不过我还是跟上去看了看，这就是我今天迟到的原因。我看到这个孩子了，他很特别，黑头发、黑眼睛，脸庞也是亚洲人种，我怎么看着像老板你。”王晓翰说道。 “什么啊！孩子有多大？是男的女的？”祝楷一激动，问题是连珠似的出来了。 “是个男孩，两岁多三岁的样子。我已经叫人去查了，明天就能知道。”王晓翰回答道。 “不管是不是我的，凯瑟琳你帮我安排好，如果孩子真是我的，安排他俩到中国来吧！我不想孩子跟我一样，到死都没有见过亲生父亲。”祝楷感慨地说道。 “好的，老板，我一定会做到的。”王晓翰回答道，他很后悔没有早点去找找凯瑟琳，老板一直没有孩子，这都快成了他们的心病了，虽然老板一直说是三少奶奶太年轻了，不能那么早生育，可是大家谁会这样想。 王晓翰也没有心思再聊下去了，越洋通话匆匆结束。 祝楷一个人呆在屋里，静静地想着和凯瑟琳那段难忘的岁月，不管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都应该伸手帮她一把。 这天他一直呆在青岛的密室里到深夜，直至到凌晨3点才离开。 随即，祝楷在斐格船厂见了卡波赞塔，具体交代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 连家三兄弟在青岛设计大型运输机也有些日子了，风洞试验一直在进行。而自从年初接到祝楷命令改造q08和y03为舰载机机型的工作已经完成，这两架的风洞试验进行的很快，也很理想，主要还是在等发动机。 李嗣晨给y03改造的舰载机hf30强击机采用的是稍微加大功率输出的变速箱设计，发动机采用了最新型的修改了叶片和燃烧室的涡轮螺旋桨发动机，还是双发型，不过速度更快了，航程也更远了。 y03会在它的基础上进行局部再修改，比如加个副油箱使得航程能够更远一些。 q08改造的舰载机hq30则是还采用柱塞式发动机，这款发动机是泛美精心为青岛托奥飞机制造厂设计的，功率更大了一些，不过再大也只有500马力，不得已只能是开个挂，利用涡轮发动机的增压原理在机头设计安装了一个废气涡轮增压器，以增加发动机的功率。 这也是无奈之举，液冷型飞机发动机在功率输出上一直是英国人领先，他们的梅林发动机的功率输出已经达到了1000马力，几乎是美国人发动机的一倍。 在增压器方面有机械式和废气式两种，机械式虽然结构简单，但是要消耗部分发动机功率来驱动，随着高度的升高而效率越来越低，直到入不敷出。 而废气涡轮式虽然结构复杂，但几乎不消耗发动机功率，而且受高度影响小，高空性能更好。要在高温高压的废气中长时间工作，就需要废气涡轮增压器的排气涡轮采用耐高温材料制造。 泛美发动机厂在生产涡桨发动机时，发现了叶片和燃烧室采用的材料就是耐高温材料，他们的设计工程师采购了雷凯威主持生产的高温材料，成功地制造出了废气式涡轮增压器，使得功率输出直接上了一截。 不过机头还要安装约翰军工厂的mg30机枪，还要安装废气涡轮增压器，由此机头鼓了两个包，最终只好在机头两侧直接覆盖两块大型椭圆形整流板，把那两个鼓包盖住了。 hq08因为发动机厂的工程师也加入了设计行列，在他们的影响下，他们在翼载荷上下功夫，机翼设计改小了，使得翼载荷达到了160千克/平方米。 这也是hq08如今的空中格斗能力下降的原因，而它的高速和加速度性能变得更好，垂直机动性能提高，不过降落的速度也是有所提高，在舰船上需要拦阻绳配合降落。 对此祝楷很是无奈，只能一边加大发动机研发力度，另一方面准备向英国人采购一批发动机。 至于为什么不全部采用涡桨发动机，祝楷也是以防万一，他还是被去年的y03事故搞怕了。再说了，单发的机体如果安装一个变速箱非常影响飞机的性能。 这两款飞机都会在9月进行试飞，争取10月开始投入生产。 晚上，祝楷又等在了密室里，今天他是格外着急，不过王晓翰还是如约而至。 “老板，我查过医院的出生记录了，上面的父亲一栏就是你的名字。”王晓翰按捺不住兴奋地说道。 “啊！”祝楷被这个消息搞蒙了，确实想到过孩子是自己的事情，可是发生的这么突然，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江惠芳和凯瑟琳。 之前就是一个宅男，又是一个工作狂，感情的事情很简单，无非是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一个萍水相逢的异国情人，以为这就是一个故事了，如今却是有了一个牵挂――孩子。 “老板，你在听吗？我安排了人去暗中保护她们母子俩，她们还是住在当年长岛的公寓里，不过凯瑟琳小姐还在餐馆打工，我打算今天和她好好谈谈。”王晓翰说道。 “哦！”祝楷还在梦游一般，自己还是孩子一般的年龄，20岁，以为自己还能承欢膝下，不想已经有孩子要承欢膝下了。 “让他们过来吧！我得有个交代。”祝楷迷糊了良久，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地说道。 “老板，昨天米勒来说了一件事，他认为英国现在的货币英镑汇率很有问题，英镑被高估了，现在纽约的股票市场不景气，他想到英国去，哦，对了，他也来了，就在外面，让他和你说吧！我去办事。”王晓翰说完，也是急匆匆地离开了。 米勒进了纽约的密室，这里他只能在王晓翰和席勒尔其中一人的批准下才能进来。 “老板，王晓翰和你说了吗？我要去伦敦。”米勒问道。 “没头没尾地说了几句，没怎么明白。”祝楷回答道。 “老板，我刚从中东回来，那里实在是太憋屈了，前前后后丢了1500万进去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米勒说道。 “别急，那么好找，怎么会把那地方给你？”祝楷劝慰道，中东肯定有石油，他就只知道这一点，现在说退出了可不是他的性格，就算是砸钱也得继续砸，万一你…… “对了，你说的英国汇率什么的，怎么回事？”祝楷问道。 “哦！是在中东的时候，一个英国人说的，他们国家还在坚挺着金本位制度，而其它国家货币是一贬再贬，迟早它们会撑不住的。”米勒解释道。 “这倒也是，不过它们撑得住也可能啊！”祝楷想着英国终究还是个老牌的帝国，实力还是很雄厚的，未必一定会倒下。 “我是说它们可能会倒下，不是说它们马上会倒下，我就是带笔资金过去看看，有没有机会。”米勒解释道。 祝楷一想，刚好想到英国采购发动机，不烦让米勒去吧！把英国的飞机发动机买一批回来。 “米勒，你准备带多少资金过去？对了，你既然要跑到伦敦，帮我到罗－罗发动机厂看看，能不能买些飞机发动机。”祝楷说道。 “我手中掌管的三个账号1.9亿、0.21亿、0.19亿会都带过去，席勒尔那里会调动3亿资金，他手上留有2.3亿，够用了。”米勒说道。 “你，你这也太夸张了吧！”祝楷不禁目瞪口呆。 米勒回答道：“老板，现在我是担心美元和英镑贬值啊！就是想在伦敦都套成黄金才好啊！” “这倒是，黄金应该贬不到的。”这点大家都有共识，祝楷说道。 “你还是先过去看看吧！资金且慢调动，把发动机的事情先办一下，如果黄金能够兑换，我会让席勒尔跟王晓翰过去的。”祝楷考虑到大范围调动资金还是会有些风险，于是否决了米勒的建议。 “好吧！我先去看看。”米勒知道自己今年可是花了大笔的钱，却一点都没有进账，难怪老板会担心。 祝楷听出来米勒情绪有些低落，想了一会，说道：“把那个你可以自由支配的账户先带过去吧！有多少钱？是0.21亿那个吧！先试试水，咱们总不能一下子都扑进水里去吧！” “是，老板我太心急了，如今中立区石油开采的事情都让我有些昏头昏脑了。”米勒解释道。 祝楷还是打算尽快把各地的厂矿企业建立起来，资金总得用掉才能发生效益，如今趴在账户上睡大觉太让人不舒服。 于是祝楷让席勒尔收购一家大型的拖拉机厂，东北的农庄还是非常需要这些农业机械，现在在美国收购还是比以前省不少钱，况且还可以让美国企业到东北帮自己建设好这家拖拉机厂。 ------------ 第一百七十二节 威廉姆斯?祝 “妈妈，你说宝宝乖乖的，就带宝宝去见爸爸，宝宝今天很乖啊！”凯瑟琳带着儿子威廉姆斯祝回家的一路上，儿子经一个劲地说着，弄得凯瑟琳是只想发火，不过看着儿子稚嫩的脸庞和那渴望的眼睛，她真舍不得说他一句。 “对啊！宝宝乖乖的，晚上妈妈给你讲爸爸的故事。”凯瑟琳只好连哄带骗地唬弄过去。 凯瑟琳也不知道宝宝怎么回事，昨天好像见到祝楷的手下，聊了两句，晚上从餐馆回来后宝宝就开始要自己找爸爸了。 晚上哄了孩子上床睡觉，凯瑟琳一个人又静了下来，不由地想起了那段快乐的时光，祝楷也是自己最爱的人，可是在他离开后，竟然没有再来关心过自己，这让她感到心酸。 尤其是自从知道怀孕后，自己找到了凯文的手下打听他的消息，不想他已经在9月就结婚了，如此的打击让她一直想着去把孩子拿掉，可每每到了医院都狠不下心来，自己也不敢回去告诉家里人，就这么捱着。 起初还是不影响在百老汇的演出，可是随着显怀后，自己就被剔除了演出名单，只能做些杂务，最后的两个月剧场里干脆给了一笔钱让自己回家待产。 那段时间真是想祝楷，想他能够陪伴在身边，然而只能是一次次被泪水惊醒了睡梦。 来年春天，孩子终于在医院出生了，在又惊又喜之下，自己咬咬牙，在医院里向护士学会了怎样给威廉姆斯洗漱整理，日子也就这样渐渐地也过来了。 好在当时自己还是攒了一笔钱，而房子在祝楷走后，凯文也把它送给了自己，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到了一岁多，其中的酸甜苦辣真是一言难尽。 然而金山银山也有用尽的时候，去年年底自己就不得不四处找工作，可是美国经历了大萧条之后，许多地方都不招人，而且更不肯请一个要带着孩子上班的单亲妈妈。 好不容易找了这家餐馆，虽然他们给的工钱低一点，但是她们娘俩可以一起在餐馆上班，甚至都能在餐馆吃完晚饭才回家，这也是令她非常高兴的事情。 虽然今年的日子不好过，但是孩子给了她无穷的欢乐，只要看见他那张稚嫩的脸庞和那可爱的眼睛，你都会忘却一切疲劳和烦恼。 凯瑟琳进入了睡梦中，甜甜的笑容依旧像那个可爱的姑娘，如同她身边的孩子一般。 第二天，凯瑟琳一如往常地出门要去上班，在走到公车站台的时候，看见了迎面走来的王晓翰，那个祝楷的手下人。 “凯瑟琳小姐，祝少爷，你们好！”王晓翰彬彬有礼地问候道，“我是祝楷少爷的手下王晓翰，我想您是见过的，我能不能和您说几句话？” 凯瑟琳有些慌张，她连忙抓紧了威廉姆斯，似乎生怕王晓翰会来夺走她的孩子。 “我没有恶意，凯瑟琳小姐，只是想和小姐和少爷谈谈，好吗？”王晓翰连忙解释道。 凯瑟琳心情还是缓和了下来，她回答道：“好吧！” 王晓翰连忙示意一辆银色的轿车驶来，停在了他们旁边，王晓翰赶紧上前一步，拉开了轿车的后车门，请两位上车。 他们一起坐上轿车，车子发动了，一直往前开，凯瑟琳有些不安。 她问道：“你准备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王晓翰在副驾驶位置上转过头，微笑地回答道：“我们去祝楷老板的研究所，那里有一部电话可以和老板通话，祝少爷，我们和爸爸说说话，好不好？” 威廉姆斯在后车座上听说可以和爸爸说话，高兴地跳了起来，说道：“好啊！好啊！我要和爸爸讲话咯。” 凯瑟琳无奈地闭上了嘴，她真不知道怎么说好。 研究所的密室里，王晓翰已经让老板等在了大洋那头，他可是花了好几天才敲定了凯瑟琳的行程，特意想给她们娘俩一个惊喜。 可是看如今的情形，凯瑟琳更多的是惊，而祝少爷毫无疑问是喜咯！ “凯瑟琳小姐，祝少爷，你们请。”王晓翰下车后，引着她俩往密室走去，这一路他已经安排人封锁了，不让任何人出入。 进入密室后，威廉姆斯可是对四周的一闪一闪的灯光很好奇，几乎都忘记了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老板，我把凯瑟琳和祝少爷带过来了。”王晓翰对着一个硕大的仪器说道。 然后他告诉凯瑟琳怎么用这个东西，之后就马上出去关上了门，他可不想窥探老板的秘密。 “凯瑟琳，威廉姆斯是你们吗？”祝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明显有些激动的样子。 话筒里已经传来了凯瑟琳的哭声，威廉姆斯扑向了妈妈，一个劲地喊着：“妈妈，你不要哭，妈妈！” 三年来的辛酸一下子涌上了凯瑟琳的心头，让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凯瑟琳，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俩，儿子，叫妈妈不要哭，会不漂亮的！”祝楷焦急地在电话的那头劝慰着。 “妈妈，不要哭，会不漂亮的！”威廉姆斯的童音就像是非常美妙的音乐，让凯瑟琳的笑容一下子又回到了脸庞。 “妈妈笑了，妈妈不哭了，妈妈漂亮了。”威廉姆斯高声地叫道。 两个大人都被孩子的话逗笑了，祝楷连忙说道：“儿子，你有没有想爸爸呀？” “我肚子里天天在想，你是不是像圣诞老人那样从烟囱里钻出来呀！”威廉姆斯连忙问道，他可是被母亲讲的童话故事给忽悠了。 “我就像圣诞老人那样出现好不好？儿子，你想不想来看看爸爸？”祝楷一个劲地问威廉姆斯，他现在确实不知道和凯瑟琳说什么。 “好啊！好啊！妈妈，我们去看爸爸吧！”威廉姆斯转过头问妈妈。 凯瑟琳一脸的无奈，到中国去可是有好多是路，而且祝楷在中国还有一个妻子，她都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他们。 “凯瑟琳，来吧！来中国吧！我们再也不分开了。”祝楷诚挚地说道。 凯瑟琳还在胡思乱想，祝楷已经果断地说道：“你不要多想了，我叫王晓翰安排行程，尽快让你们娘俩过来，我已经错过了儿子成长的这两年，我不想错过孩子更多的成长时光，凯瑟琳，让我们三个人高高兴兴地生活在一起吧！” 凯瑟琳已经被祝楷的话说动了，至于其它，祝楷不想管，凯瑟琳则是管不到。 “亲爱的，把王晓翰叫进来吧！宝宝，我们就要见面，你说好不好？”祝楷说道。 凯瑟琳看着雀跃不已的儿子，不禁有些首肯了，为了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她什么都可以放弃。 王晓翰随之进来，祝楷吩咐他安排行程，并要求他严格保守秘密，所有的行动人员必须守口如瓶，甚至他们中间都不知道两人的身份。 李浩会在这个月15号前进号准备从纽约出发后随船保护她们俩回国，王晓翰让这边的另外一些警卫也跟船保护她们俩。 王晓翰随之介绍了一个星期以后的行程，并和凯瑟琳商量把餐馆的工作辞了，专心在家里等待出发。王晓翰表示这些天所有的事情他都会派人来安排，他会让几个纽约实业投资公司的女性雇员到长岛公寓去照顾她们的起居。 然而凯瑟琳不习惯外人介入她们的日常生活，就婉拒了晓翰的好意，不过还是同意了一周后出发前往亚洲的行程安排。 祝楷这些天习惯了白天在斐格船厂和李嗣晨两人在调试燃气轮机，间而讨论涡轮喷气发动机的制造是不是应该提上日程，虽然还有许多的问题，不过可以搞个实验室进行工作了。 ------------ 第一百七十三节 迎头相撞 感谢长舒心和海峡老头的再一次打赏，预祝你们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 苏联人向远东大举增兵，而常继荣的2万人也在沿着远东铁路往北进攻，江开戎则是让3万3师前往齐齐哈尔前线增援，他坐镇长春调度，奉天由宇文枫桦、连运松和何升共同管理，随时准备增援前线。 李东风的警备18师出动2万多人分成3队往密山县方向、同江县方向、黑河方向挺进，扫荡这一带的苏军。 8月20日，东北军江防舰船与苏军飞机、舰船在同江展开激战，此役东北军全军覆没，而常继荣并不知道此事，他们已经穿过了比罗比詹，留下少数部队守卫城市，他们在苏军的反身回击中全军覆没。 同江几次请求飞机支持，然而y03的作战半径不够而痛苦不已。李烽紧急在佳木斯修建简易机场。 李烽和江开戎商定在22日对齐齐哈尔的苏军进行反击，y03和sy03对齐齐哈尔前线苏军进行了轰炸，战车部队第一次出击对抗苏军的坦克。 近5万军队进行了决定性的攻击，苏军在抵抗了1天之后崩溃，y03在铁路沿线扫射苏军溃逃的部队，简直是尸横满地。 第二天，管文真的部队乘火车穿插赶到满洲里，彻底包围了所有的入侵苏军，在江开戎部队赶羊式的追击下，苏军3000多人投降，其他人或逃散，或逃回苏联。 随后，3师赶到满洲里，开始大规模建设机场，以备飞机进驻，并从哈尔滨调来大批高射炮，部署在满洲里。 ~~~~~~~~~~~~~~~~~~~~~~~~~~~~~~~~~~~~~~~~~~~~~~~~~~~~~~~~~~~~~~~~~~~~~~~~~~~ “师长，我们到铁路的三岔口了，这里就是涅维尔吧？”程近晙旅长来报告道。 常继荣说道：“探查清楚，我们马上打下涅维尔，然后出发到赤塔，和3师会师。” “给哈尔滨发报，我们到了涅维尔。”常继荣说道。 涅维尔很快就拿下来了，只有200守军的城市确实没有什么好耽搁的，常继荣继续沿着铁路往前赶。 “师长，我们在比罗比詹留下的200人被苏联人消灭了，怎么办？”程近晙旅长收到了驻守比罗比詹的部队最后的电报，告知他们即将牺牲。 “我们不能回头了，前面还有几万人在等着我们的消息。只要拿下了赤塔，我们就能掐断他们的供给线路。”常继荣沉默了半天，对程旅长解释道。 8月22日，常继荣师18000人赶到赤塔，趁着赤塔的守军几乎都赶往满洲里前线支援之际，攻占了赤塔，占领了赤塔飞机场。 常继荣命令部队在前方拆除了部分铁路轨道，并在前方设立阵地准备防守。 江开戎于22日赶到了满洲里，随车有30辆战车，他在前一天和李烽在哈尔滨火车站会谈时商定，由何升率领3万人沿铁路赶往满洲里支援，把q08和y03全部转场到齐齐哈尔，长春的y03进驻牡丹江机场，哈尔滨的sy03进驻佳木斯机场，支持秦立德师对铁路沿线以及沿江苏军的打击。 李烽主持扫荡战役，江开戎赶往赤塔，准备迎接斯大林的怒火。 祝楷在青岛主持后方的飞机制造，现在他们欠缺大型的远程轰炸机，他等不了那么久，希望青岛或是上海可以拿出方案来，军用飞机全部可以采用涡桨发动机，他把最新改造的这款型号为zqw3l06的发动机给上海使用，不过仅限于军用飞机。 民用飞机还是用原来的型号为z**2r30的柱塞式发动机，这个是没有废气涡轮增压的。 8月25日，从蒙古境内赶到的苏军一个骑兵旅和一个从苏联境内发起进攻的步兵师加上20辆战车一共25000人对满洲里发起了进攻。 江开戎在满洲里有3万人，在呼伦贝尔有2万人，不过如此突然的袭击，打得满洲里的3师措手不及，随后苏军在齐齐哈尔逃回去的6000人也于26日赶到满洲里，一时间江开戎部队被分割包围在了满洲里。 在江开戎苦苦支撑的时候，李烽把齐齐哈尔的10架y03飞机全部派了出去，甚至q08也派了出去，因为这些飞机的作战半径到不了满洲里，他都不准备收回这些飞机了，他命令y03和q08在满洲里执行任务之后，可以降落在满洲里的简易机场。 在满洲里发生了苏军战斗机和中国战斗机的第一次空战，苏军飞机15架被击落12架，回去的3架在降落后没有再起飞，齐齐哈尔起飞的10架y03被击落3架，12架q08被击落3架，其它飞机在满洲里降落，降落时有5架飞机受损严重，无法再起飞。 双城子城在24日受到了8000从比罗比詹和共青城赶来的苏军攻击，3000左右的守军在这一天承受了巨大的伤亡，苏军就像发疯一般的进攻，使得双子城的防线千疮百孔。 在海参崴港口前线，从纳霍德卡一带赶来的1700人苏军守卫部队在斯大林的命令下于25日开始进攻海参崴港，而海参崴只有早前从双子城分兵来的一个营500人和海军陆战队残兵200多人以及800人的华人护卫队。 双子城发出求援电报，李烽在无奈之下只好派出秦立德师2000人的波格拉尼奇内守备队赶往双子城，又从哈尔滨调派李东风守备18师5000人乘火车赶往双子城。 25日天气不好，飞机起飞不了，不过2000人还是及时赶到了双子城，不过双子城已经陷入了混战，他们也是不得不进入了混乱的战场。 夜晚，又有3000人的苏军赶到双子城，26日凌晨3点，双子城告破，城里只有靠增援部队来的方向还有不到500人在支撑着防线，早上5000人终于赶到双子城时，他们只能在苏军的阻击下看着前线无可奈何。 苏军在双子城留下3000人阻击增援的中国军队，他们剩下的4千多人赶往海参崴，早上9点21分，天气好了一阵，8架sy03马上从牡丹江机场起飞前往海参崴和双子城助战。由牡丹江出发的3000守备队乘火车赶往双子城。 经过30分钟的轰炸，双子城的苏军阻击防线被击穿，4000人登上火车就走，根本不顾身边的苏军在射击，他们得抓紧时间赶往海参崴。 赶到海参崴前线时，这里还是大炮和飞机在轮番轰炸苏军，不过苏军也几乎把海参崴的守军防线快打穿了。 又是一场混战，前面有三四千的苏军，在前面是几百人的海军陆战队和守备军、护卫队的混合队伍，后面是两三千的苏军追兵，再后面是增援和双子城的守备队混合部队1000人左右的，一万多人在海参崴前线混战，大炮无法开火，飞机无法助攻。 李烽只能再次从秦立德部队抽出4000人派往海参崴，如此添油战术让他是懊恼不已，太大意了，还以为常继荣已经把铁路沿线的苏军都清除掉了，不想还是留下了那么多的苏军。 这里大部分还是松花江和黑龙江上的苏军江防部队，他们得到了苏军大本营的命令，前来攻击海参崴。 由于海参崴激战双方都没有什么重武器，而原因交错的防线，舰船大炮和飞机无法支援战斗，使得战斗打得非常艰苦，双方一直打到28日早上，当秦立德的4000人的部队赶到海参崴前线时，苏军几乎要消灭光守卫海参崴的部队了，中方只剩下了不到1000人，而苏军也是剩下了2000多人，一部分苏军已经占领了码头，和舰船在港口射击。 筋疲力尽的战斗在4000人的生力军进入后彻底逆转，不过苏军还是在海参崴港口坚持了两天，直至全部阵亡。 这次战役在8月31日凌晨全部结束，苏方一共12700人，阵亡11230人，被俘632人，其他人失踪，中方参战15000人左右，还有舰船、飞机助战，阵亡10835人，受伤3260人，其中重伤2100人，只有2000人不到是完好的，海军陆战队只剩下39人。 海参崴市内几乎是成为一堆废墟，李烽在1号不得不从奉天抽调李东风警备18师1万人前往海参崴和双子城防守，让何升20师抽调2万人进入哈尔滨。 同时下令从烟台抽调2万人，从青岛抽调2万人，从海路经旅顺赶到黑龙江前线。同时烟台方面军下达了总动员令，征兵10万人。 青岛托奥飞机制造厂在8月份恢复生产飞机后，抓紧生产y03，由于大量德国工人进入工厂，使得生产进度大为提高，而且质量也是提高的非常明显。 到9月1日，已经有20架y03飞机出厂，而祝楷直接下令在上海制造的大型运输机改造工作提前，务必在12月底之前完成风洞试验，交付样机试飞。 让李嗣晨带领的设计师团队尽快设计一款大功率的发动机，使得飞机携带航油和弹药能够更多，航程最好能够到达1200公里以上，如今的航程也就800公里左右，让人非常无奈。 ------------ 第一百七十四节 苦战和柔情 满洲里的战斗在打响后的三天时间里，y03和q08就在着落时摔了15架之多，而被击落的除了25日当天被击落6架就没有被击落过，主要还是苏军的飞机在接下来几天根本没有出现。 苏军骑兵师的飘忽不定让江开戎吃尽了苦头，他们的5万人部队在接下来的4天战斗里与苏军竟然打成了平手。 犬牙交错的战斗让飞机真正是无所适从，而这时战车大发神威，部分战场遏制住了骑兵的突击。 江开戎不得不发电报给克里木派骑兵过来，并且要他前出西伯利亚铁路，伺机破坏铁路线，防止苏军的大规模增援。 然而命令是对了，时间却是太迟了，28日，苏军增援部队的前锋到达赤塔，和常继荣的守卫部队交上了火，这边的战斗也打响了。 烟台和青岛的增援部队直到3号才出发，祝楷真不知道前线能不能扛得住。但是如同添油战术却让祝楷也感觉有些不对，如果在满洲里打成这样的僵局，常继荣师非常有可能被苏军的增援部队吃掉，必须下狠心把满洲里的苏军消灭掉，至少要把这一带的苏军清理掉。 30日，从哈尔滨出发增援常继荣的重武器运到了呼伦贝尔，在重炮的轰击下，骑兵开始逃离满洲里，呼伦贝尔的管文真师发动了大规模的反击，和江开戎的部队夹击苏军，彻底清除了满洲里的苏军步兵师。 江开戎坐镇满洲里，管文真师和3师配合出击赤塔，这一段是苏军破坏了铁路，只得边修路边赶。 在占领苏军的飞机场以后，大批q08转场克拉斯诺卡缅斯克机场，y03只到了5架。q08一部分开始搜寻苏军骑兵师，一部分飞往赤塔支持常继荣作战。2号，q08在赤塔上空和苏军航空兵相遇，大规模的空战发生了，双方一共出动了35架飞机在空中格斗。 y03在战斗间隙出动轰炸苏军的大炮阵地，致使苏军的重武器在这里销声匿迹，不过y03也付出了2架被击落的代价。 到2号晚间，苏军战机损失8架，受伤9架，烟台方面战机损失6架，受伤10架，只有2架完好。 3号的空战更是规模空前，苏军出动了30架战斗机，而烟台方面也出动27架q08参加战斗，地面上的战斗几乎都停止了，大家都在观看如此盛大的空战场面。 烟台方面还是占了优势，击落11架苏方战机，战机只有7架坠毁，然而4号的航油危机让烟台飞机没有再起飞，赤塔经受了有史以来最残酷的空中打击。 在5号克拉斯诺卡缅斯克机场的飞机再次出动准备和苏军战斗机格斗时，苏军战斗机竟然没有出现，这次是轮到苏军阵地被狂轰滥炸了。 整整一天的y03的轮番轰炸，使得阵地是千疮百孔。常继荣趁势进攻苏军阵地，夺得了一部分前沿阵地，随着重炮的到来，前沿阵地开始稳固。 6号苏军战机还是没有出现，常继荣把这一带的苏军挨个打了一遍，y03也是趁势好好收拾了前线的苏军。 赤塔的飞机场也在抓紧修建中，高炮阵地随之建立后，阵线彻底稳定下来。 苏军和赤塔的常继荣师在赤塔有来有往地阵地战开始了，而祝楷在后方已经在抓紧制作部队的过冬防寒服装，要在10月之前把服装运往前线。 江开戎在克拉斯诺卡缅斯克附近开始指挥部队对这一带的苏军残部展开了围剿行动。李烽则是在烟台军队上来之后，派了2万人在海参崴附近开始逐个城市的扫荡。 佳木斯的空军开始对苏军的黑龙江和松花江的江防舰船部队进行逐一打击，直到9月中旬，才彻底消灭了这边的所有苏军水面力量。 而秦立德的13师和青岛部队2万人在9月份全面前出苏联的铁路沿线城市，直到阿穆尔河昄共青城和涅留恩格里城在9月下旬底定，这批土地的苏军被彻底清除。 除了在涅留恩格里城留有3000守备部队外，李烽在各个城市都只有留下500人的守备部队。 祝楷于9月份在东北和山东的各个城市清除苏联领事馆和产业，查封银行、船舶、公司，扣留所有在这里的苏方人员，并且在东北和山东的各大城市广泛宣传俄国当年从中国抢去的土地，已经苏联在建国初期曾经许诺要废除的所有俄国强加在中国身上的不平等条约。 在新设立的学校课文中，他把这些内容放进去，让孩子能够从小就认识到苏联人的可恶。 如此大规模的宣传达到了非常好的效果，本来在8月份汹涌澎湃的游行罢工浪潮在9月份逐渐地销声匿迹了，到8月下旬，祝楷开始秋后算账，把所有策划、领导、资金支持、直接参与的人员通通打发到二连浩特到库伦的铁路修建工地上去。 9月之后，大批苏军俘虏被押解到锡林郭勒盟到二连浩特的铁路修建工地，由宇文枫桦师前出监视。 到10月为止，此次对苏联作战已经消耗了祝楷的资金达到5000万美元，经过上海研究所的经济人士估算，战争如果延续到明年6月份，还得支付1个亿左右的美元。 祝楷不得不感叹战争的消耗太大了，不过现在他得全力以赴，如今的局面一退让也可能是万丈深渊，苏联人如今是第一个5年计划的开始，现在不好好敲打，一旦它发展起来，你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和它干架。 斯大林却也是骑虎难下，唯一的太平洋出海口被占领，他是欲罢不能。他才刚刚坐稳领导人的位置，现在的状况结束战争，只会让他颜面扫地，促使他尽快下台，所以他只能是选择了坚持。 ~~~~~~~~~~~~~~~~~~~~~~~~~~~~~~~~~~~~~~~~~~~~~~~~~~~~~~~~~~~~~~~~~~~~~~~~~~~ 9月25日，凯瑟琳和威廉姆斯·祝抵达了青岛，让大家无比疑惑的祝楷一直呆在青岛的缘由揭晓了，他在等儿子和他的情人。 奉天的江家，江惠芳可是哭成了泪人，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祝楷竟然还有一个儿子在两年前出生了，也还是在他们结婚之后不久。 江炳根跑到了青岛了，他是奉命来探查情况的。 “楷哥，你也太厉害了吧！平时不声不响，关键时候来这一出。”江炳根油腔滑调地说道，父亲是要他来看看，而妹妹则是要他来探探祝楷的态度。 “别逗了，我也是8月份才知道，你不是回奉天过嘛！你妹妹她怎么样？”祝楷不禁问道，确实江惠芳这关是最难过的。 “哎！还不是整天以泪洗面，上次是你逃婚，这次是你变个儿子出来，她能好受吗？如果是你明媒正娶还说得过去，可你看看，直接把儿子带来了。”江炳根不满地说道。 “你爸妈呢？他们没有生气吧！”祝楷问道。 “还不是怪江惠芳乱听你的话，什么晚生晚育、优生优育好！这下好了，大家都说儿子是最好的，她不是傻眼了。”江炳根说道。 祝楷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骗她的意思，我……” “好了，妹夫，我也没说你骗她呀！你自己不要往里面钻啊！那是谁也救不了你的。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安排她们娘俩？回去怎么和我妹妹解释吧！”江炳根说道，这个好像是没有办法，自己的父亲也是三妻四妾的，就是母亲没有让她们生下孩子，而祝楷的父亲也有一个妾，还生了两个女儿。 自己的大哥和祝隶大哥则是受西方文化影响，没有娶妾，不过听说大哥外面还是有个女人，只是大嫂不声张而已。 “楷哥，其实你还是不要着急回去奉天，你爸妈已经让你大嫂和二嫂去我家劝江惠芳了，据说连家和宇文家也出动了人马，不日就有消息，只要江惠芳首肯了，让你的洋夫人到时候给江惠芳敬碗茶就成了。”江炳根说道。 “啊！这样就行了。”祝楷没有想过事情还能这样，他原想着两人不碰面，让凯瑟琳住在青岛，两个家来回跑呢！ “那你还想真要明媒正娶啊！这是不可能的，就是你爸妈都不会同意，别说你大哥和我大哥了。”江炳根一脸的鄙夷，生过孩子进门，最多就是个妾，平妻都不可能，想休妻还不被大哥打死啊！ “没有，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想这样呢？只是觉得对不起你妹妹。”祝楷确实感觉对不起江惠芳，算了，反正迟早要面对，还是随其自然吧！ “我去看看你的儿子，跟你小时候像不像？”江炳根问道。 “我怎么知道自己小时候什么样，你去看看也好，走吧！”祝楷说道。 祝楷把凯瑟琳和威廉姆斯·祝安排在德国工人生活小区的一幢别墅里，全盘欧式的建筑，欧洲的生活方式，让娘俩感到很舒适。 祝楷每天都会在晚上回来吃饭，让孩子也有了家的感觉，这才是最重要的。 “凯瑟琳，威廉姆斯，我回来了。”祝楷一进门就叫道。 “爸爸。”呼的一下，就从里屋跑出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混血的孩子就是显得格外漂亮，不过从黑色的眼珠和黑色的头发还是明显看出他是个亚洲人种。 “像，太像了，这个劲头就和当年的你一模一样，是你的种。”江炳根呵呵笑着说道。 “来，叫叔叔。”祝楷把威廉姆斯拉过来，对着江炳根说道。 “哎，是叫舅舅，英文里怎么叔叔、舅舅都一样叫法啊！不行，来，威廉姆斯，我来教你叫，舅……舅。”江炳根一字一句地在教威廉姆斯说汉语。 凯瑟琳还是感觉非常幸福，终于还是来到了中国，和自己爱的那个人在一起，不过后面的事情怎么样，她却不想再去管了。 10月初，连家和宇文家一起过来青岛，把祝小少爷接回奉天，凯瑟琳也是到了奉天，按照中国的礼节，给大妇江惠芳敬了茶，这样威廉姆斯·祝终于算是进入了连家的族谱，不过名字还是改成了连斯威，连志德为此专程去祝家和祝老爷和祝隶商量。 ------------ 第一百七十五节 和平曙光 随着祝隶的伤情逐渐好转，他开始有限地参与军务活动，这让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 而随着张作霖父子于1928年10月北平通电下野之后，他们对原东北军的影响力渐渐地开始消逝，而经过了辽东对日作战后，部队的重新整合更是削弱了他们留在军队中的烙印。 山东的局势还是相对平稳的，不过随着从山东抽调部队增援东北之后，济南这边已经把一部分地方部队收缩到菏泽城内，放开了郊区让他们争夺。 冯玉祥军队集中在平汉线和陇海线攻下郑州，而阎锡山借道菏泽进攻商丘徐州一带。 9月份双方的战事越发的残酷，蒋记在郑州周边堆积了近10万人，与冯玉祥争夺郑州、开封，双方伤亡惨重。 阎锡山在8月份之前咄咄逼人的攻势无果之后，9月份陷入了苦苦支撑的局面。10月份随着蒋记的马尾飞机制造处战斗机生产的逐步增加，阎锡山的空中优势不再，他进入了步步后退的战局。 10月间，阎锡山的犹豫不决使得冯玉祥在郑州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冯玉祥两次增兵郑州战役，都没有打通平汉线南下的通道，而西北军在此时的接连叛变投敌，使得冯玉祥心力交瘁。 新郑的西北军被蒋记大部围困之后，开封也于10月3日被蒋记攻下，而杨虎城在9月17日就攻下了洛阳旁边的龙门，接着往潼关攻击前进，于9月底攻进西安，彻底切断了西北军的退路。 宋哲元率葛运垄、赵登禹部撤到洛阳之后，对战局感到有些彷徨，急切地想撤到豫北去。 阎锡山一直犹豫不决，使得晋军都对眼前局势发生了动摇，而葛运垄的投敌逼使宋哲元退入了山西运城，郑州成了一座孤城。 10月4日，阎锡山、汪精卫秘密到郑州与冯会晤，在共同商定联合发表实行停战的通电后，阎、汪于当日夜间离郑北返。 秦亮在10月1日亲自率领5万人和30辆战车赶到菏泽，守在黄河边上他害怕蒋记会趁大军集结在开封、徐州、郑州附近时，攻入山东。他也把济南的大批q06和y02战机调到济宁来加强鲁南的防线。 10月4日夜，一个中年人进入了菏泽，他要求见鲁南军事长官。 “你是哪位？找我们有什么事？”秦亮见到了来人。 “我是冯玉祥将军的总参议秦德纯，也是山东沂水人，我是来接洽贵军接防郑州军务的事情。”秦德纯说道。 秦亮闻言大吃一惊，他知道黄河以南的战局对西北军不利，可是怎么也得坚守一阵子吧！ “你们准备撤离了？”秦亮问道。 “呆不下去了，投敌的投敌，撤的撤，西北军已经散了，只能是先撤到豫北再说，晋军也会在最近撤回山西。”秦德纯解释道。 “我们进入郑州不是自找麻烦嘛！”秦亮不屑一顾。 秦德纯不禁有些愣了，说道：“你们不是国・军序列嘛！进入郑州是理所当然的，甚至都可以接防河北和天津、北平的防务。” “你等等！你说接防？有那么容易嘛！西北军和晋军会答应？”秦亮追问道。 “晋军要撤离，它还会管给谁接防，西北军现在是一堆散沙，他们也顾不得其它，保住自己的部队要紧。”秦德纯解释道。 秦亮不禁眼前一亮，说道：“你来山东部队吧！我们接防也需要有人协调。” 秦德纯愣住了，还真是，西北军确实是树倒弥孙散，自己在那里还有什么前途，如果把接防之事办妥，也不失为一个到山东部队进身的机会。 “行。”秦德纯想通了，至少自己没有投敌，不过是山东部队，他们可是一直在进行国战。 秦亮随即给祝楷去电报，并派发了电报告知祝隶、江开戎和李烽。 6日凌晨，烟台方面正式宣布介入中原大战，济南的8万大军5日就已经前出开始在河北邯郸、石家庄大部分地区和晋军开始换防。 6日早上，2万烟台方面军进入郑州，接防了郑州防务。随即济宁的两万人赶到豫北接防了新乡、焦作、鹤壁、濮阳、安阳。 周仁海部5万人倾巢出动接防了保定、北平、张家口防务，并一直前出到北平西部的山区一带。 范同民部3万人出动接防了天津、唐山、承德的防务，不过天津的警察部队比较熟悉，驻军就只有5000人，和警察一起防卫天津。 马化腾部4000人南下绥远、包头，接管了此处防务，再远就是让几个连队过去接管巴彦淖尔和阿拉善盟。 至此，烟台方面军接防所有河北、热河、天津、北平以及郑州和豫北地方，为此，济南扩军5万人。 蒋记在中原战事已接近尾声的时候，为了迅速回师江南对红军作战，对善后问题的处理故示“宽大”，将收拾华北残局的全权委诸祝隶等人；对河南方面的军事也摆出一了百了、以政治和平解决的姿态。 并邀请与西北军有关系的马福祥、张之江等于十月上旬到河南洽商收拾西北军的办法。冯命鹿钟麟出面与之接洽，并表示本人不再过问。 鹿向马、张提出的条件是：一、冯下野外游，希能予以便利；二、军队由鹿负责改编为十个师，以河南西部及陕、甘两省为驻防区域；三、拨给编遣费三百万元。 但是，蒋介石以吉鸿昌、梁冠英等已经投降，在新郑被围的张维玺等部亦已表示愿意缴械，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不会允许西北军这个集团继续存在下去，因此，几经磋商，迄无成议。 张维玺等经马福祥、张之江等的劝降，他们都接受了南京军事参议院参议名义，全部军队一律解除武装。 张自忠部和宋哲元部已经退入山西境内，并没有接蒋记的任命。而鹿钟麟在和马福祥、张之江接洽失败后，很是失望。 蒋记在和祝楷通电之后，祝楷随即命令部队退出了郑州，把黄河以南让给了蒋记。 随着时间推移，蒋记对冯、鹿的态度越来越趋于冷淡，直言要两人下野.到10月19日，两人搭乘秦德纯的专车前往天津，随即转道香港，23日两人同时发出漾电声明下野。 阎锡山在10月8日和冯会晤以后，鉴于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他回到太原后将军政交与徐永昌，宣称出国游历，却是自己之身前往奉天。 开入山西境内的张自忠、刘汝明、赵登禹等残部，由祝楷改编为第29师，以宋哲元为军长。至此，冯玉祥惨淡经营历时二十余年的西北军遂完全瓦解崩溃。 而烟台方面军也随之部分控制山西，还有一部分则是徐永昌部控制，双方相安无事。 在赤塔，苏军大部队赶到，随即在这里展开了大规模的攻势，双方在前线投入了飞机、战车、大炮，双方的兵力也相差无几，满洲里的4万人加入赤塔之后，总兵力达到了6万人左右，而中方的飞机占有优势，使得苏联兵力上的优势并不明显。 由于克里木的骑兵频频出击铁路线破坏，使得苏军的后勤一直不通畅，10月的交战也是时断时续，到了10月16日第一场雪下下来之后，苏军的防寒服装还没有运送上来，他们的攻势也随之暂停。 李烽在16号开始前往博尔贾代替江开戎指挥战斗，随之而来的还有2万人的部队，随时准备增援赤塔。 江开戎开始返回山东，由于接防的地方太大、太杂，需要他回来驻防。 22日，江开戎返回了济南，祝隶、江开戎、祝楷、李烽和克里木通过无线电通话设备进行了一天的会议，重新调整防区。 政务的重心从31年起将移往北平，金融中心将在北平稳定之后开始转移，军事还是以东北为主。 在31年正式成立北方军，分三个军区，以哈尔滨为远东军区，辖蒙古全部、长春以北以哈尔滨为中心，半径为1200公里的区域，目前为战区，实行军事管制。李烽为远东军区首长，主持对苏作战，一切调度以有利作战作为依据。 以奉天到平张铁路线为环渤海军区，天津除外，以奉天为中心，主持对朝鲜日军的压力，祝隶在奉天为军区首长主持工作。 以平张线到山东界、黄河界以及山西部分地区为中原军区，由江开戎为中原军区首长，保持对南京的警戒。 祝楷为政务首长，以北平为中心，辐射北方所有实际管辖地，主管政府工作和一切后勤装备和生产建设事宜。 军队编制还是以师级为基本，暂时不设立军级单位，番号将不会有大变化。 祝楷准备在31年加大铁路建设投资，建设几条横贯东西的大铁路线，比如从济南出发，经过聊城，到菏泽，通过新乡到运城，而后经三门峡一直通到西安，如果可能，继续延伸通到兰州，兰州再到乌鲁木齐线在随后时间考虑。 ------------ 第一百七十六节 美国大采购 10月29日，苏军在斯大林的催促下，开始分成几路全面进攻赤塔，一时间赤塔局势相当严峻。 而一部分苏军在战车的前驱指引下，向蒙古境内发起了攻击，在11月1日，苏军骑兵部队已经开始和骑兵师交上了火。 39师接到命令全体开往库伦，进行支援，双方在库伦前线展开激战，不过苏军因为战线拉得太长，于11月3日因为弹药供应不上，开始撤退，骑兵师随之追击苏军。 11月双方在赤塔和库伦前线一直是战事不断，渐渐地，寒潮不断地侵蚀着前线，双方飞机已经无法正常起飞了，地面部队的战斗开始变得格外激烈。 11月5日，16师部分官兵开始开赴赤塔前线，随同一起出发的还有11师官兵，山东部队又有3万人开始增援赤塔，以轮换常继荣的1师。 ~~~~~~~~~~~~~~~~~~~~~~~~~~~~~~~~~~~~~~~~~~~~~~~~~~~~~~~~~~~~~~~~~~~~~~~~~~~ 青岛11月 由于接防的需要，青岛托奥飞机制造厂大量生产q08和y03，影响了两架舰载机hq08和hf30的试飞，一直到10月初才确定了试飞时间。 10月6日、7日，两艘舰载机试飞成功的消息被接防的纷纷扰扰的事情给彻底淹没了，11月，两艘舰载机正式开始生产时，祝楷才有机会关注一下。 因为王守一从德国搞了5000吨的液压机回来安装在青岛，使得舰载机的零部件生产不要再去莱州，也是加快了飞机的制造。 同时，席勒尔在美国收购了一家铝厂，铝锭开始发往山东。而且随之而来的烟台铝厂的大扩建和青岛铝合金厂的建成，这一切加速了飞机的生产速度。 祝楷随着接防的区域越来越多，也要求席勒尔和王守一收购的企业越来越多，许多都是直接拆了工厂把设备运回来。 10月一个月，席勒尔和王守一就花了近5000万美元采购物资和收购工厂，席勒尔更是把一家船厂收购下来整体拆卸运到海参崴，在这里祝楷准备秘密生产舰船。 “卡波赞塔，这次的舾装好像很顺利嘛！洛斯基和阿尔德伊没有为难你吧！”祝楷问道。 “他们！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巴结我呢，听说上次你决定纽约的舰船开回来舾装，两人又瞄上了。”卡波赞塔说道，“对了，老板，应该让两人出让一部分技术的，否则你的舰船舾装离了他们会一直卡在哪里。” “这你安排一下吧！找他们谈谈。对了，上次叫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祝楷问道。 “不太好办，老板，垦利县那边一直就很顽固，只肯接单子，不肯给技术，我接触了几回，都是这个态度。”卡波赞塔回答道。 “那他们也没有招收工人呢？”祝楷问道。 “有啊！德国人来了那么多，他们也是跑来招了一批人走。”卡波赞塔回答道。 “好吧！那就下订单好了，你想办法接触一下那些工人，给些福利什么的，尽量拉拢他们，我们既然进不去，那么想办法叫工人学些东西。”祝楷说道。 这是他非常想收购的潜艇工厂，可是在垦利县的这家工厂却是有德国海军部的拨款，并不怎么鸟山东的这些人。 祝楷只能尽可能多买两艘潜艇了事，在美国潜艇工厂更是难弄。 “听说8000吨的巡洋舰已经舾装好了，马宏林已经在舰船上带领海军进行训练了。”祝楷非常高兴的说道，这艘巡洋舰可是北方军的第一艘大型舰船，大家一致公认把它取名为希望号，而另一艘则命名为征途号。 至于后面的两艘舰船，航空母舰取名为北斗号，20000吨的战列舰取名天狼号。 “是啊！希望号可是有30节的速度，两种动力系统非常和谐，我认为还是用这个作为后来的3艘舰船的动力系统吧！”卡波赞塔说道。 “这个可以，不过你还是要多关注工人的学习情况，不能总是一批人在干活，另一批人无所事事，要他们平时多学学，实在不听的就辞了他们。”祝楷对于工厂的规模越来越大，而工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像是这批自以为是的德国人，就不能放任他们。 “行，老板，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这批人是他从德国斐格船厂招来的，太傲气了，弄得他都下不了台，只能是找准几个人开刀，彻底杀杀这股歪风邪气。 “卡波赞塔，明年海参崴的船厂就会想要人手，你安排好了吗？”祝楷问道。 “哦！我想让林志和带领人过去，他也是老人了，管理、生产都拿得起来，又是第一批从江南造船所过来的，忠诚度还是够的。”卡波赞塔解释道。 “行，我相信你。”祝楷说道，“征途号什么时候能够好？” “这个月26号肯定可以好，人员都已经上舰船学习了，我们设计了在这艘舰船携带一架水上飞机，作为侦察之用。”卡波赞塔回答道。 现在青岛的海军学校已经有3000人在校学习，应该是足够开动今年和明年的4艘舰船，之后的舰船要等几年才能好，这就不用急了。 “对了，你们在飞机弹射装置的研究人员有没有确定？”祝楷问道。 “哦！李嗣晨在经办这件事，我看到好像有十几个人加入了试验小组，整天在研究蒸汽轮机的气体输出什么的。”卡波赞塔不以为然，如今的飞机不需要太多的助力就能从舰船上起飞，航空母舰的甲板也是够长了，弄个液压或是机械的不就行了！ “你还是认为不要紧，是吧？”祝楷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事情没有放在心上，“如果是重型战斗机呢？比现在的hf30重上3倍呢！能在航空母舰上起飞吗？” “哦！”卡波赞塔想不到老板会想那么远，行吧！今后自己把注意力多放点在弹射装置上。 “老板，船坞又有空的了，我们是不是……”卡波赞塔不禁又想造舰船。 “不能再造了，现在都吃不消了，几艘舰船出来，光光油钱就够呛。”祝楷也是头痛明年四艘舰船一起出动，得花多少的油钱和弹药费用。 晚上，祝楷还是到了密室，这段时间，席勒尔也积累了不少事情。 “老板，我把电子管厂的通讯设备生产车间的设备全拆回来了，11月20日左右回到的。”席勒尔也是在祝楷的催促下把厂子整体搬了过来，至于电子管厂，已经在烟台投资新建一个厂，到明年4月应该可以投产。 “哦！这不错，到时候中短途通讯都能兼顾了。”祝楷说道，“让你采购的采矿设备怎么样？” “有个几家设备生产厂家倒闭了，我想还是把生产设备的厂家整体搬到山东算了，买设备不是个事情。就是现在花费会大一些，我是拆了厂直接让轮船运来了，你自己到了再弄吧！”席勒尔回答道。 “老板，你在垦利县不是准备再建一个炼油厂嘛！我估摸着应该往大里建设，不要再弄那些小型实验室样的了，凯勒已经来商量把他们的焊接设备生产厂卖给我们，我已经定下来了，只是再让你确认一下，就可以和摩根进行交易了。”席勒尔说道。 是啊！一旦事情紧急，确实烟台的炼油厂跟不上用量，现在的飞机航油大部分是外购的，只有上海炼油厂整个扩建完成后才能供应得上飞机使用，而舰船一旦加入，这个又是大麻烦。 现在得赶紧储存一批航油起来，飞机的耗油和舰船的耗油还是太大了。 祝楷随即决定在垦利县和秦皇岛两处营建大型的炼油厂，决定在明年启动建设，4年内完成。 “老板，米勒有没有和你说发动机没有买成啊！”席勒尔问道。 “发动机？英国人的，不肯卖吗？”祝楷问道。 “是啊！据说是军方干预了买卖，不过好像他们有出口美国，我就在圣路易斯买了一家倒闭的飞机制造厂，再向英国进口，他们已经同意了，到12月会生产一批发到美国来，到时候再说吧！”席勒尔说道。 “啊！倒闭的飞机制造厂？哪一家啊？”祝楷不禁好奇地问道。 “好像是迈高飞机公司，记不得了，就是个小型飞机公司嘛！有什么打紧的，花不了几个钱就搞定了。”席勒尔回答道。 “你争取把它重新建起来，找一批人制造民用飞机吧！我们这里也能用啊！”祝楷说道。 “行，凯文那里就有人在找飞机制造厂的工作，我招几个人还不是小事。”席勒尔说道。 “米勒把手头的资金都换成黄金了，他又没有和你说啊？”席勒尔问祝楷。 “没有啊？我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那看来在伦敦兑换黄金还是可行的咯！你说要不要让他过去投资汇市？我还是不太懂这事情。”祝楷还是有些担心米勒的冲动。 “反正都是货币嘛！不要紧的，英镑汇价确实是高了，现在1英镑都是4.85美元，太不合理了，迟早是要跌落的。”席勒尔回答道，他也研究了一段时间，不得不说米勒的触觉还是很敏锐的。 “还有，你们烟台的银行还有许多美元，也要小心啊！现在金融市场有点风雨飘摇的感觉。”席勒尔说道。 “你把之前的资金给米勒吧，让王晓翰过去伦敦。我在12月派舰船到纽约接北斗号回国，你安排一下舰载机上北斗号的事情。”祝楷说道。 ------------ 第一百七十七节 重整 “这里有几架舰载机还是不错的，我买了十架，你还是悠着点建造舰船，美国政府也没有像你这样造舰的。不是造不起，而是养不起啊！”席勒尔不禁担忧地说道。 “我这里才有一艘舰船好不好，整天价害怕谁闯进山东来，没有舰船行吗？”祝楷也是憋屈，算了，千金散去还复来嘛！ 祝楷现在最头痛是战车，烟台花费了那么多钱，就是弄不出合适的战车，总是这样那样的问题，维修率也是高得不得了，现在好了，柴油在冬天被冻住了，战车就别想跑。 不管他们了，只要最终能够生产出战车来，自己的钱就不会白花。 一晚的交流，祝楷让席勒尔调动了近5亿多资金到伦敦市场，也是米勒操作过的最大一笔资金，席勒尔再三关照米勒要谨慎，别高兴过头了。 王晓翰第一次到欧洲去，是为了监督米勒，他带了一个警卫队前往伦敦，在纽约，他已经建立了一个混合白人和中国人的护卫队伍，总共有200人左右，主要还是保护研究所人员和席勒尔、米勒他们。 这次的欧洲之行，他带去了30人，也算是一个小型的旅行团了。 ~~~~~~~~~~~~~~~~~~~~~~~~~~~~~~~~~~~~~~~~~~~~~~~~~~~~~~~~~~~~~~~~~~~~~~~~~~~ 11月10日赤塔 “连长，敌人冲上来了。”马力生在阵地上大呼小叫的，这时受炮击后的阵地上才苏醒过来，一挺挺的重机枪开始喷射出愤怒的火花。 持续恶劣的天气，使得双方无法再借助战斗机的支援战斗，地面进攻变得越来越残酷。 这一天苏军已经发起了5次进攻，大炮几乎把阵地都犁了一遍。苏军的战车还是很有威慑力，伴随着步兵进攻，战车可说是无敌的象征，许多次都是战士用榴弹发射器才把步兵消灭，用集束手榴弹把战车的链条炸断才阻止了苏军的冲锋。 随着11月中旬苏军的第二波增援部队5万人进入远东，克里木的骑兵再也不能轻易破坏铁路线，苏军的后勤开始变得顺畅。 11月17日，哥萨克骑兵出现在库伦草原上，克里木的巨大麻烦来了，骑兵师3旅首先撞上了哥萨克骑兵，在凶悍精锐的哥萨克骑兵面前，蒙古骑兵像是个娃娃一般，被赶得是到处乱跑。 23日，哥萨克骑兵逼近了库伦，克里木不得不依托库伦城防守，并紧急召集部队来增援。 同时，在苏军在赤塔前线碰壁后，改变了进攻策略，2个团的步兵绕过了赤塔，直接出现在赤塔后方，使得守军阵脚大乱，正面的苏军趁机发起进攻，占领了第一、二道防线。 常继荣部队退到第三道防线才稳住阵脚，不过这次损失非常大，精心构筑的两道防线可是储存了相当多的武器弹药，这下子可说是资敌了。 常继荣花了好大代价才收拾掉后方的苏军，不过在2道防线的苏军却是坚守了下来。 不得已，第三道防线之后，常继荣又得建立新的防线，以防苏军的突破。这也是在青岛和烟台部队换防之后才造成的局面。 经验不足，又显得过于大意，才使得赤塔前线如今有些岌岌可危，李烽在满洲里也是着急的要命。 之后的第三天，天气好转，李烽趁机出动了大批的y03和q08对苏军前线阵地发起了攻击，而苏军战机也赶到赤塔和北方军作战，这一天所有的战斗焦点都在空中。 “小方，看见那架战斗机了吗？你掩护我，我把它敲下来。”陶若航说完，马上一拉操纵杆，q08随即往上方急升，他侧飞到苏军战机的右侧，摆正了机头，一个俯冲，3挺机关枪同时向敌机开火。 “呦呵！干掉一架。”陶若航开心地在对讲机里大叫。 双方的战斗机搅成了一团，y03不得不轰炸一轮后退出了战斗，随后大批q08赶赴赤塔前线交战。 北方军的飞机数量超过了苏军的战机，下午2点过后，苏军飞机不再出现，y03重新出动对苏军阵地展开了狂轰滥炸。 常继荣随即下令部队冲锋，在前沿阵地争夺了几个来回，终于在傍晚8点钟夺回了2道防线。 夜晚，苏军竟然出动了一个旅的兵力来争夺前线阵地，艰难的夜晚双方可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在常继荣派出5辆战车和5000的人部队增援后，才好不容易保住了这两道防线。 29日，苏军再次发动了大规模的突击战斗，由于天气缘故，飞机根本来不了赤塔支援，常继荣相当艰难地守住了防线，他的前线一个师已经换了有一般左右的士兵，可见伤亡之大。 李烽继续往赤塔增兵，运去了大量的火炮和弹药，苏军连攻3天之后未果，攻势随之一缓，从12月2日起，前线只有一些零星的战斗。 而逼近库伦的哥萨克骑兵在随后的库伦遇上了大批增援的库伦骑兵部队，双方在草原上，你来我往的战斗一直延续到12月，由于哥萨克骑兵的弹药开始供应不上，他们不得不沿着来路撤离。 库伦骑兵却不敢过分追击，因为几次全力追击都被哥萨克骑兵打了一个回马枪，伤亡殆尽，终究在骑兵战术上，库伦骑兵师远远比不上哥萨克骑兵。 克里木也向奉天请求支援，然而大雪和低温使得行路变得异常地艰难，奉天发电报给克里木，要求他收缩防线，一保存实力为主。 在12月12日之后，气温骤降到零下30度，战斗彻底停止了下来，双方的行动已经被大自然的威严给冻结了。 祝楷在12月8日征途号舾装完毕之后，马上把它和希望号派出去试航，其实这只是对外的官方说法，两艘舰船和一艘10000吨的油轮将一同前往北美洲去接北斗号航空母舰回国。 它们走非洲的好望角航线，2艘舰船去时为了以防万一泄露风声，不会停靠任何大陆，而油轮将负责一路上淡水和其它的补给任务，回来也是如此。 李浩将负责此次的接应任务，为此他今年下半年已经跑了两趟这条线路，对于路上的情况也是相当熟悉。 祝楷在2艘舰船走后，封锁了任何关于这两艘舰船的消息，对斐格船厂也实行了严格的军事管制措施。 纽约的北斗号航空母舰也在12月紧张地进行着最后的扫尾工作，估计到月底就可以出航，舰载机也在最近采购完毕，它们会用货轮运抵泛美船舶用起重机械把飞机装上舰船。 祝楷利用这段难得的空闲时间跑一趟北平，周仁海已经发了一个多月的电报催促他上北平处理政务。 12月13日，祝楷到达北平，周仁海并没有出动迎接，由于祝隶因为迎接之事出事之后，北方军严令不准地方官员对军事要员迎来送往，以防出乱。 他们一行人搭乘汽车到达中南海的时候，周仁海已经在怀仁堂迎接祝楷。 “老板，你终于是上北平来了，我在这里可是头痛的要命。”周仁海看见祝楷还是松了一口气。 北平的事务可是复杂的很，对于周仁海一个当兵的来说确实是为难了他，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到处当灭火队员，一旦哪里有事他都是亲力亲为赶到现场处理，这也是他感到痛苦的地方。 这里在交接防务时留下了一些守备队，都是晋军当时驻扎时协助防守，处理北平事务的一些杂兵，而北平本身还有警察、军警，乱七八糟的一堆人就有近5万多人，使得周仁海的2万人显得很弱小。 祝楷看着这些东西，也是感到棘手，杂兵解散也是需要解散费用的，不然惹出事情来也是大麻烦，警察和军警则是好办一点，重新整合就是了。 第二天，北平市进行城区部队登记，告知如果是军人，必须接受北方军整编，来年1月份可能会到赤塔前线参加对苏军作战。 军警将会给他们机会选择，成为军人或是成为警察，如果选择警察必须重新进行警察的培训，考核通过才能穿上警察服装。 警察将把重武器上交驻军，北平暂时不会设立警察部队，而是成为民事警察，比如户籍警、片警、交通警察。 从14号到24号为所有在北平的军事单位进行登记，分为20处进行，原守备部队在原军营进行登记，警察将到警察分局进行登记，军警也是在营房登记。 25号开始，不允许有非军人携带重武器（包括步枪），警察只能携带手枪执勤，发现违例者将被逮捕，由宪兵队管理。 从1月1日起，警察将和宪兵队一起在街上巡逻，直到此次登记结束后警察和士兵重新归队之后，宪兵队不再管理北平事务。 一开初的几天还有杂兵闹事，祝楷也毫不客气，马上把战车开到军营门口，有人越轨，马上逮捕。 守备部队大多数选择了退役，他们这也是被轮战赤塔给吓坏了，尤其是11月到12月间，赤塔的战况通报显示北方军在前线已经牺牲了一万人左右，而且现在就说胜利还为时过早。 军警更是不想去前线作战，许多人选择了做警察，这也让警察队伍人满为患，好在祝楷实行了考核制度，这样就刷下了一大批军警和警察里混日子的人。 到了登记截止之日，只有2623人选择了继续当兵，比起当初的2万人可是只有1成多，而军警选择当兵的更是只有237人，这些人马上就被周仁海消化掉了。 警察的考核之后，留下了1万人的警察这些人会被分配到各个地方，甚至回到乡村执行公务，祝楷准备重新从北平的警察学校招收职业警察队伍，如今就靠宪兵队和警察联合在北平街头执勤。 ------------ 第一百七十八节 政务 比起治安警察的整顿，更难弄的是北平的政务，祝楷对此确实感到无从下手。 在这十几年中，各个势力进入北平后都有自己的一套施政人马，而他们退出北平之后又多多少少留下了一些人员和各种各样的问题，如此复杂繁多的遗留人员和问题穿插在北平的日常事务处理之中，显得如今的北平是那样的沉闷和古旧。 在思量好久之后，祝楷决定在12月29日开始，分别约见北平的各个部门的行政官员。 首先是财政部的官员，这是祝楷让周仁海带过来的人，可能谁都没有猜到他是哪位，这也是让周仁海非常诟病的一个人，他是原华新机械厂的经理丁浦，当年把账本交出去的那个财务经理。 祝楷看中了他做事一贯认真严谨的态度，以及他具有的英国人那种执拗的性格，让他管财政大权祝楷会放心许多。 “老板，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整顿金融市场，收回货币发行权。如今北方的货币市场现状是银两、银元、纸币同时流通，而且每一种形态都种类繁多，中央与地方、官方与民间、此地与彼地、本国与外国，并行混杂，紊乱不堪。”丁浦说道。 “是啊！”祝楷感慨道，现在确实在北方金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丁浦继续说道：“现在国家银行既有从清政府继承下来的中国银行（由大清银行改名）和交通银行，又有南京方面1928年在上海新成立的中央银行。各省的官钱银号大都改为地方银行，由省、市地方政府主办，基本上每个省、市都有自己的地方银行，地方银行一般都发行纸币。一般而言，每个地方银行每年的发行额大约在200万元上下。1930年，全国地方省、市银行共发行7086万元，而这一年三家国家银行共发行40327万元，前者只是后者的17.57％，也仅为中国银行一家20471万元的发行额的三分之一强。”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祝楷问道。 “第一步，收回央行的货币发行权，从今年起，除了烟台央行，所有的省、市地方银行和外资银行不得再发行纸币；第二步，废两改元，从明年起所有北方军控制地域将取消银两的货币地位，以黄金作为储备金，所有银行发行的代银卷必须在明年前收回；第三步，资格审批制度，所有银行必须到烟台央行重新报备审核，外资银行必须进行重新审批，核准经营资格，不报备、不经过审核的，于明年起停止营业；第四步，储备金制度，所有银行必须有储备金存在央行，如果银行的自有资金不足，必须在明年之前补足，否则取消银行经营资格。”丁浦详细地解释道。 “好，这马上就可以发文，整顿金融秩序必须先行。”祝楷高兴地说道。 “老板，这是一方面，还有就是税务改革，现在地方的税收不上交的情况非常普遍，中央财政困难也就在这里。”丁浦说道。 “税收还是得逐步进行改革，这会触碰到许多人的利益，弄不好就会出现轩然大波，我看定个5年的改革计划吧！先试点，再铺开。”祝楷对于地方上的饭碗还是表示出了一定的谨慎态度。 “行，不过这几年山西、陕西、甘肃的灾情还是比较严重，我们得有个灾民大规模涌入的思想准备。”丁浦说道。 “这没有问题，我们储备了足够的粮食，往山西运一部分过去吧！在那里设立救灾点，还是按前两年的办法，把灾民组织起来，开始进行道路建设。”祝楷说道 “对了，丁浦，如果我们取消今年和明年的农业税，我们会损失多少税收？地方会减少多少税收？”祝楷问道。 “北方军所辖地区的税收去年大概是5000万两左右，刨去山东和东北的30000万万中华币和天津的海关税500万两，其它地方实际只有1500万两，农业税占了70%，也就是1000万两左右，地方估计也是这个数。”丁浦回答道。 “行，你拟定一个文件，今年和明年两年因为战争和灾情，不增农业税，这笔钱我来补上，不过地主们也要进行减租，规定一个上限吧，你说40%怎么样？不过明年会重新丈量土地，后年会重新开始征收农业税，这点你要注意。”祝楷想想农民还是太苦，不仅要逃兵灾，还得逃旱灾，税收又是太重了。 “这，这是很好，不过执行上需要部队配合。”丁浦说道。 “我会在之后宣布在北方区暂时实行军管，以备战与苏联的战争。”祝楷说道。 12月30日，第一份北方区军政府文件颁发。 鉴于从去年开始的对苏作战，苏联和中国的外交已经断绝，苏联在北方的所有产业一律以敌产没收，所有苏联人将被驱逐出境。 1、在对苏战争期间，任何资助、支持、同情苏联的国内企业、团体、个人视为叛国者，一律进行关闭、取缔、逮捕，任何外国企业、团体、个人有资助、支持苏联的行为将被关闭、逮捕、驱逐。 2、鉴于对日只是处于停战状态，日本的企业在北方区将被视为不受欢迎的对象，限期关闭，任何日本团体将被取缔，日本人在北方区不得从事政治、商业活动，旅行必须在地方政府进行报备。 3、战争期间，北方区实行军管，直至战争结束为止，所有在北方区的武装限期到地方驻军进行登记。 4、鉴于去年的国内战争和连续几年的旱灾，北方区不征收1931年所有北方区所辖地区的农业土地税和有关土地的苛捐杂税，1932年的征收情况另行通知。 5、从1931年1月1日起，所有在北方区的银行停止发行代银卷以及其它一切货币，北方区将由烟台央行发行中华币，实行黄金储备制度。 6、从1932年1月1日起，银两、银元和代银卷将退出北方区的流通领域，代银卷将在1932年1月1日前由各发行银行收回，限期内不收回代银卷的银行，北方区将予以取缔，不得在北方区经营。 7、所有在北方区的银行必须在1931年6月1日前到北方区政府进行重新审批，审核批准后到央行报备，在限期之后还没有审批报备的银行将勒令停止营业，直到审批报备通过之后才能重新营业。 8、所有的钱庄、银楼、当铺必须在1932年1月1日前到央行审批报备，如果要从事银行业务必须到北方区政府进行审批，到央行报备，预期将予以取缔。 9、所有在1931年6月1日经营的银行，必须在央行存有准备金，没有准备金的银行不得在北方区经营银行业务。 10、此次法规规定解释权归北方区政府。 规定颁布之后，一石激起千层浪，祝楷通过军队开始在北方区各地张贴布告，发动地方进行宣传演说，农民兄弟不由地感到了兴奋，来年将不用缴纳任何土地农业税收，自己能够增加一部分收入。 而所有在北方区的银行则是陷入了观望，尤其是国外银行，连连向东郊领事馆求援，希望能够通过政府干预，促使北方政府收回成命。 第一个来的还是日本领事馆领事，他对于北方政府还是有所了解，不过也是在战后的第一次接触。 “你好，祝楷长官，我是日本帝国驻北平领事馆领事东平一郎，我想就日本和贵方的纠葛进行说明。”东平一郎说道。 祝楷倒是不置可否，说道：“我在公告里还是说的很清楚的，日本企业还是尽快撤离吧！” “不，不，祝楷长官，还是听我说一下。”东平一郎连忙说道。 “我们和贵方在东北进行的局部冲突已经停止了，这不影响到北方区日本企业的经营，是吧！我们会恪守北方政府的法律，希望祝长官能够考虑不要把日本企业关闭。”东平一郎鞠了一躬，诚恳地说道。 “请原谅，东平领事，我们和贵方只是签订了停战协议，也就是说，我们还没有最终结束东北的战争，只能算是敌对双方，资敌的行为是我们所严禁的。”祝楷解释道。 “你们不是拿到了满铁的所有资产和日本人在东北的所有产业了吗？难道你们还要赶走北平这边的日本企业嘛！”东平一郎有些愤愤不平了。 “是的，在和平没有到来之前，所有资敌的行为都被认为是不恰当的。”祝楷斩钉截铁地说道，然后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东平一郎无奈地离开了祝楷的官邸。 苏联领事的求见根本没有得到祝楷的同意，元月开始，苏联人开始大规模地从北方区撤离。 其实最难办的是英美法3国的银行，他们联合到北平领事馆求援，3国领事一起到祝楷官邸求见。 “祝先生，我是美国驻北平领事馆领事詹姆斯，我也是凯勒的朋友，很高兴见到你。”詹姆斯说道。 “你好，詹姆斯。”祝楷说道，他并不想主动说些什么。 “我们来是想谈对北方区银行新规定的事情，英国的麦加利、汇丰，法国的东方汇理，美国的花旗都有在中国发钞，一时间很难说收回就收回的。”詹姆斯解释道。 “几家银行的储备金不够是吧！这样的话，我会马上派人检查在华经营的银行资本金的问题。”祝楷说道。 ------------ 第一百七十九节 交锋 詹姆斯大囧，碰上一个不懂金融的人，沟通确实是有问题。 他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每家发钞行都会稍稍超出它的储备金发行现钞，而发行的钞票会……” 祝楷马上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如果是这样，我得重新考虑发钞行回收纸币的时间，应该是提前了。” 英国领事和法国领事一看急了，连忙加入了解释的行列，然而祝楷是越听越糊涂，干脆他不再听他们的解释，立马决定了最近一个月会派金融专家开始进驻各家发钞行，检查目前银行的资本金现状。 “你们不用再为他们解释了，我只问你们一句，你们三个国家是否会给我们在贵国对等的发钞行地位？”祝楷问道。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我们是以本国的货币为担保，而我们的美元是采用金本位的。”詹姆斯自豪地说道。 “北方区的货币也准备以黄金作为储备金，银两和银元在山东和东北都已经退出流通渠道，相信你们也听说了。”祝楷说道。 “这个我们还是知道的，我们很赞赏你所采取的货币改革措施，不过……”詹姆斯还是想再解释一下他们的银行的难处。 “行了，这个法规已经下达，是不可能更改的，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至于原因，你们比我还清楚。”祝楷斩钉截铁地说道。 “此事到此为止，如果几位没有其它事情，请回吧！我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恕不奉陪。”祝楷立马下了逐客令。 “不，等等，我还有事情要说。”英国驻北平领事馆领事急忙说道。 祝楷望向查尔斯领事，查尔斯拿出了一份文书，说道：“我们就北方区的关税作为赔款支付的事项向你提出抗议，北方区自从驱逐天津海关税务司英国人贝泐后，关税就是你们在收取，但是却没有作为赔款支付给我们。” 祝楷诧异地看着查尔斯，说道：“这事你应该找英国大使，而不是找我，或是找南京，也不是找我。”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们归南京管辖，只要南京确定下来，你们一定会执行。”查尔斯狡猾地说道。 祝楷才不想理他，说道：“首先，你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其次，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在此时，祝楷已经发现有个大麻烦在等着他，清末的赔款确实是很难躲过的一个难题，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先把银行问题解决了，赔偿，先拖着吧！ 随后，领事们还是坚持谈完了他们的事情才最终离开，他们向北方区政府提出进入铁路大建设，祝楷不置可否，只是说会研究研究，而开矿、投资之类的事情无非是他们之间在试探北方区政府的态度。 对于这些事情，祝楷是推得一干二净，至于嘛！找些国外资金，还有这样那样的条件。 领事们告辞之后，祝楷还是在接下来的几天召见了各个部委的头头，具体听听他们对于北方区的建设和行政事务的见解。 这样就使得许多人满头大汗，在接触了几个不知所云的头头之后，祝楷立马换掉了他们，直到来汇报的新人能够所言有物才罢休。 不过还是有不少有识之士，比如铁道部的头头就非常有见解，他还是规划了北方区的目前急需建设的铁路，以及为了支援哈尔滨战区的对苏作战，他建议从张家口建一条铁路到库伦，直接就可以从中原支持对苏作战。 教育部则是更着急，他们计划在北方区实行普及小学教育的想法，建设校舍倒是花不了几个钱，可是师资呢？ 最终还是教育部的李部长说服了祝楷在31年开始投资1亿中华币，在北方区的所有城镇实行普及小学教育的工作，争取在9月能够招收第一批学生入学，计划5年内把小学教育扩展到乡村。 从32年开始投资5亿中华币在县级城市建立中学，并投资10亿中华币开展职业教育的工作。 这项工作竟然意外地推进了中华币在北方区的应用，祝楷在1月底得知老百姓对于用中华币投资教育都是持积极支持的态度，于是为了尽快地完成货币改革，随即发布公告，扩大在北方区进行普及小学教育的工作，投资10亿中华币，实现北方区的小学生入学免费制度，一时间舆论大为赞扬北方区政府的这项动作，而中华币在北方区的流通加速进行。 更是在3月后，祝楷随即推出中学教育计划，又是投资10亿中华币提前一年开展中学校舍建设，准备在31年9月同时进行中小学的学生入学教育。 这一下，所有的舆论开始支持北方区政府，对银行的压力随之加大，5月，比利时的华比银行首先开始向北方区政府提交了审批申请书，随着第一家发钞行的松动，到6月1日为止，德国的德华银行、荷兰的荷兰银行、美国的花旗银行、法国的东方会理银行、英国的汇丰银行和英国的麦加利银行都提出了申请书。 至此，金融调整工作成功结束，不过想要费两改元还得相当的一段时间才会最终成功。 ~~~~~~~~~~~~~~~~~~~~~~~~~~~~~~~~~~~~~~~~~~~~~~~~~~~ 1月6日纽约 北斗号航空母舰又一次出发到纽约外海试航，舰载机在最近的一次从舰船上起飞降落算是最顺利的了，第一次可是接连摔了两架飞机。 和以往一样，北斗号这次只是带了一点重油出航，它在12月中旬建好之后已经第三次出航了，每次都是如此，大家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北斗号一路往前航行，舰船上的人都有些奇怪，再开下去，他们的油可是不够回头的了。 “李舰长，我们不能再往前开了，北斗号的油快不够回航了。”大副张功厚说道。 “告诉舰船上的水兵，接我们回去的军舰已经在前方了，我们准备回国。”李舰长高兴地说道。 张功厚不禁一愣，这是，“哦！”他惊呼道，“青岛的两艘军舰过来了？” 在广播里，李舰长通报了今天回国的消息，一时间大家兴奋异常，在等待了半个月后，突然而来的喜讯让所有人都有些失态。 傍晚，他们在离开纽约300多海里的海域与两艘舰船和油轮会合，在给北斗号加了一些油之后，四艘舰船马上启程回国。 走好望角航线在大西洋上风险还是不大，南大西洋的气候相对于太平洋可是温和多了，安装我们一般的判断，南大西洋处在南美洲和非洲之间，应该是具有热带风暴形成的条件。 据说因为北半球跨赤道气流南下切变过快干扰了南大西洋形成台风，但也不是说南大西洋上就没有飓风，只是因为南大西洋副热带高气压比较强，长时间盘踞在南回归线和南维30度之间，再加上之前那个原因，使得南大西洋上空维持不住热带风暴形成所必须的中心暖心结构，造成了台风形成的概率比较低。 在南大西洋上，3艘舰船开始了编队训练，这也算是难得的机会可以锻炼水兵，舰载机让近一百名飞行员进行训练，好在是油轮跟随补给，飞行员们训练了许多平常根本没有办法进行的科目，也算是弥补了一些缺憾。 3、4千水兵在旅途中快速地成长起来，这也是这趟任务的额外奖励。 在好望角补给了淡水和食物之后，舰队进入南印度洋后，舰船随着莫桑比克暖流逆时针航行，速度倒是加快了，油料也省了许多。 1月26日，舰队在印度洋上遇上了风暴，若大的风浪整得一大批海军的菜鸟们彻底趴下，可是李浩却不以为然，这个风浪比起太平洋夏季的台风可是差远了。 在印度洋上航行了10天之后，舰队再次见到了大陆，每一艘舰船上挂起了五色旗子，这次马宏林接祝楷命令，在荷属巴达维亚进行休整5天。 临近巴达维亚时，马宏林派出了一架水上飞机到巴达维亚，以中国海军的名义向荷兰驻东印度当局提出补给请求时，荷兰统治者犹豫了好久，最后才答应下来。 当硕大的北斗号航空母舰出现在巴达维亚，所有岸上的人惊呆了，这里还没有到过如此庞大的军舰。 “郑老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们林府啊？”林同传笑呵呵地问道，郑关合是经营洋人生意的洋行，他们之间也就是一般的生意往来，根本说不到一块去。 “林老板，你不会没有听说中国的舰队到达巴达维亚了吧！我是来商量，是不是我们巴达维亚商会应该出面欢迎祖国的军舰第一次到访？”郑关合问道。 “啊！可是我们只是小生意人，长官们会理睬我们吗？”林同传担忧地问道。 “我们约齐巴达维亚华人商会，一起出面犒劳祖国海军，他们不会不理睬我们的。”郑关合语气坚定地说道，他心里确实没有底，舰船才今天刚刚到岸，大家都还在震惊之中，谁也没有上前的勇气。 不过确实是感到自豪，如此坚船利舰，就是荷兰人也不见得有吧！看着那一色海蓝军装的水兵，雪白制服的海军军官，真正是见识到了国内的精锐部队。 “那咱们要不分头联系！”郑关合说道，他是急不可耐地想早点把这事办好，不然中国舰队离开了，自己到哪里哭去。 下午3点的时候，所有该联系到的人都来到了港口，郑关合领头带领着敲锣打鼓、舞狮子的队伍赶到了最大的航空母舰北斗号的停泊处。 码头上直通舰船的通道口有一排水兵在站岗，郑关合上前给警卫的水兵一份礼单。 他说道：“我们巴达维亚华人商会特地前来欢迎祖国舰队到来，这是我们华人商会筹集起来犒劳将士们的，请你们通报舰队长官。” “好，你们等着，我马上报告舰队司令。”水兵接过礼单，转身上了舰船。 不一会儿，马宏林就领着众多将领出来。 他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是南洋的同胞们，欢迎你们到舰船上来。” 马宏林一边还伸出了手，1月2日这一天他都在等巴达维亚的同胞们能够主动和他们联系，老板的电报可是明确要他在这里给南洋的同胞们撑腰，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受到的欺凌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郑关合等人听到这话，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太久了，太久没有国人为自己撑腰了，他们忍得好委屈啊！ ------------ 第一百八十节 巴达维亚 3日，郑关合一干南洋巴达维亚的商会会员在舰队司令马宏林的亲自陪同下参观了北斗号航空母舰，让大家一路看一路发出赞叹。 看着站立在甲板上的士兵们如此威武雄壮的身躯，一排排舰载机如此锐利的锋芒，看着左近的两艘战舰如此巨大的炮管，大家心中不由地涌起一股热血，这是我们自己的海军。 郑关合等人晚间在北斗号上摆宴席犒劳海军将士们，大家在宽大的飞机跑道上一起畅饮。 “马司令，我们巴达维亚的华人苦啊！不仅荷兰人欺压我们，当地的土人也排斥我们，自从去年以来，这个情况变得越来越糟，我们真是苦不堪言呐！”郑关合说道。 大家着他的话语落泪，确实太艰难了，荷兰人变得越来越偏向土著，帮他们编练了武装，用以配合荷兰人维持治安。 然而土著却用武装欺压汉人，最近更是变本加厉，荷兰人则是装着看不见。 海军军官越听脸色越差，有几个人激动地向马司令请求进行报复。 马宏林望着这些商会会员，心里不由地在思量，自己是经过荷属巴达维亚，停靠这里进行休整，老板给自己的任务是把北斗号完整地带回国内。 如果在这里闹出事来，自己舰队上只有500名海军陆战队员，他们要保护舰船不受攻击。地面进攻肯定不能随随便便就去介入，除非华人自己能够武装起来。 舰载机上的弹药倒是充足，可以帮助他们进行报复行动，可是荷兰人难道是吃素的？ 于是马宏林说道：“你们的处境我已经了解了，我会想办法和荷兰人进行交涉，另外我也得向国内请示，终究我还是一个军人，得服从军部的命令。” 林同传和郑关合对看了一眼，他们知道不可能马上会有结果，不过有马宏林的一句话，心里多少蹋实了一些。 “马司令，我们想组建自己的武装，保卫自己的产业，希望能够得到你的支持。”李大伟突然开口说道，李大伟是一个咖啡种植园的农场主，他在种族冲突中往往是首当其冲，对于武器的需求还是很迫切。 “这个没有问题，我们在舰船上囤积了一部分枪支弹药，我会让军需官交给你们一部分武器。”马宏林回答道，枪支弹药是一部分从纽约带过来的，本来预备是为了万一而用的，如今两艘舰船到了，这些武器就没有什么大用场了。 一干人临走时，马宏林让他们带着近300支步枪和一大批弹药离开了，这次的会谈他真是不知道应该怎样说，不过感觉得到这里已经有一股针对华人的势力形成，必须要加以重视。 晚上，他也拍发了电报向祝楷说明情况，然后等待北平的命令行事。 3艘舰船停靠巴达维亚还是具有无比的威慑力，这几天，天天在码头上人流如织，大家都围着看北斗号航空母舰，指指点点的说个不停。 整个城市对华人的看法立马有了巨大的变化，华人们感觉自己的腰杆都直了。 终于，5天休整还是过去了，舰队将于8号离开巴达维亚回国。 巴达维亚的华人倾巢出动，赶到码头送别舰队，一时间，港口上到处是5色旗在飘扬。 郑关合和林同传、李大伟他们则是在舰船上和马宏林商议了好久，马宏林接到老板指示，留下两台无线电发报机给南洋的他们，有事情可以随时联系。 他们3人不再在码头上呆着，赶紧回去安排人员开始值守电台，这可是他们唯一和国内保持联系的可靠工具。 舰队在一片啜泣声中起航，忧伤的气氛笼罩了整个舰队，每个水兵都对自己身上所赋予的责任有了更深的了解。 人民在祖国危难时捐款捐躯，而战士也是得在他们受到欺凌和压迫时站出来保护他们，而这片南洋的土地，多了那么多的辛酸，不得不让水兵们唏嘘不已。 1月7日巴达维亚南部 “弟兄们，给我冲上去，把这个咖啡园给我占领了，男人们通通杀光，女人们归你们了。”巽他族的荷兰人辅助兵团长带着几百个巽他族士兵在进攻李大伟的庄园。 他们可是看着中国舰队离开，第二天马上开始动手，随即波及到巴达维亚城的商业区，所有的华人商店都受到了冲击。 “快给舰队马司令发报，求他们回来救救我们。”李大伟惊恐万分的叫道。 他们其实在宴请舰队时就有所察觉巽他族辅助兵的异动，可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让马司令相信会有一场危机会降临到他们华人的头上。 好在还有300杆枪在支撑着咖啡庄园，可是弹药终究是要用光的，到时候可能的结局会很惨。 “什么？我们刚刚才离开，这些人竟然就敢对华人动手！”马宏林手拿着求救电报，气得直发抖，现在才早上8点，他可是被这个噩耗气坏了。 “给老板发报，就说我决定回航巴达维亚，去救正陷入苦难中的同胞们。”马宏林说完立刻命令舰队回航。 一天一夜时间，舰队已经开出了400海里左右，他们现在回头，即使是舰载机也得在第二天才能起飞前往支援。 马宏林命令希望号和征途号立即开足马力前往巴达维亚，它俩的速度可以达到30节，可以在今天傍晚赶到巴达维亚港，他要它们尽快赶去拯救这座城市中的同胞们。 他的北斗号只有25节的最快速度，而且还只能在20节左右巡航，只能是慢慢来。 “乡亲们，马司令已经派军舰回头来支援我们了，只要我们坚持到明天早上，我们的海军就会到来。”随着李大伟的话语刚落，大家不由地欢呼了起来。 在大门处进攻的巽他族的士兵还在对着大门处开枪，他们是典型的懒汉士兵，既不想冲锋送命，又不愿放弃庄园的利益，就指望他人发扬风格冲破大门。 巽他族的团长也是很无奈，他已经得到了荷兰人的暗示，不计较他采取任何方式对待华人，最主要的是不要把这事宣扬出去。 荷兰人将缩回营房和总督府，不再管巽他族士兵干任何事，他们也是被马宏林前两天的傲慢口气给气到了，有机会报复华人当然不可能放过。 街上已经是越来越混乱，郑关合还是坚持着跑到总督府向荷兰人总督求援，然而得到的答复是爱莫能助。 他不得不重新回到住宅，开始收拢华人在家里避难，十几个护院组织起来守卫大门。 商业街上的商铺已经被乱民点着了，熊熊的烈火几乎映红了天际，到处是无奈求助的华人，到处是追杀华人的土著，怎样疯狂的一个人间地狱。 “郑关合，开开门！我是林同传，快点开开门。”林同传的声音这时从大门处传来，郑关合正准备上前打开门，这时又传来了巽他族人追杀的声音。 “啊！救、救、我……”声音戛然而止，护院们只得把郑关合拦会了房里。 一处悲剧就在眼前发生，郑关合却是无能为力，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像李大伟那样从马司令处要一些枪支弹药过来，那样至少自己不会眼睁睁看着。 郑关合用那部长途的无线电发报机和北平取得了联系，报告了巴达维亚的惨剧，祝楷听到这个消息就愤怒了，他再次发报给马宏林，授权他采取无限打击行动，并且派出两艘轻型舰船护卫两艘万吨货轮向巴达维亚运送武器弹药和飞机炸弹。 傍晚，许多暴徒试图冲击郑关合的大宅院，都被大家齐心合力拼命守住了，使得众人是惊慌不已，而李大伟的庄园更是在团长不断增兵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肖舰长，前面有4艘荷兰人的舰船在阻拦我们，怎么办？”卫兵进到驾驶舱报告。 “开炮，发电报给马司令，让舰载机来支援。”肖亚楼舰长命令道。 “马司令，这样直接和荷兰人冲突好吗？”沈辰林大副拿着肖亚楼的电报迟疑地问道。 “这已经很清楚是荷兰人搞得鬼，我不闯过去，难道要看着同胞们在巴达维亚被他们欺负嘛！我已经得到老板授权，可以向任何人开火，包括荷兰人。”马宏林回答道。 “我命令，出动舰载机，务毕把荷兰舰船打沉到海底去。”马宏林命令道，上次董成飞出击海参崴把他刺激到了，那可是多大的功劳啊！ 不过董成飞的犹豫不决和指挥失措让他也是诟病，竟然在占有优势的情况下被击沉两艘舰船，这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他不能犯被荷兰人的老爷舰船击败的低级错误。 要不就别出击，出击就得果断狠绝，一击必中，扫清拦路虎。 下午3点，5架舰载机满载着航空炸弹先后起飞，向着巴达维亚方向而去。 飞了100海里左右，起飞就出现了希望号、征途号对着荷兰军舰开炮的身影。 “注意了，1号、3号分别关照左边的两艘舰船，2号跟着我，把最大那艘敲掉，5号，你负责右边的那艘军舰。”小队长通过无线电对话机命令道。 只见飞机开始飞临荷兰舰船前方，迅速开始俯冲，从机腹扔下来的炸弹一颗颗落在荷兰人头上，随着一声声巨响，两艘军舰一下子就折成了两段，沉入海中，另外一艘大型军舰拼命开着八字航线，但还是被炸掉了动力系统，像口棺材一样在海上漂浮。 还有最后一艘军舰见势不妙，迅即挂起了白旗，5号舰载机好在反应够快，没有把机腹打开，否则这艘军舰还是逃不了被击沉的命运。 两艘舰船上的官兵迅速上了这艘完好的荷兰人舰船，收缴了所有水兵的武器，然后让一部分水兵替代了荷兰人掌管船只，另外一艘军舰只能等待北斗号和油轮上来之后才能接管。 晚上11点，希望号和征途号军舰到达雅加达港，几艘荷兰人舰船远远地就想避开，然而却被两艘舰船的炮火打沉到了大海里。 “嗵。”当第一发炮弹落在荷兰人的军营时，总督终于知道坏事了，随即总督府遭受了有史以来最猛烈的炮火轰击。 海军陆战队开始出动，早上9点，北斗号和油轮没有理会那艘舰船，直接赶到了巴达维亚，这时，海军陆战队已经会同华人，彻底控制了巴达维亚，他们在周边清除土著势力和武装。 下午，荷兰人总督的尸体在郊外被人发现，事情终于是结束了，一场针对华人的骚乱至此被扑灭。 ------------ 第一百八十一节 仇恨的种子 如此轻易地丢掉了巴达维亚，使得荷兰人感到很没面子，也赶到非常恐慌。 在荷属东印度群岛，巴达维亚可是荷兰人占领了300多年，这里积累了无数的财富，所有荷属东印度的税收和其它荷兰政府的财产都会聚集在这里。 马宏林在郑关合的引领下，带领500海军陆战队来到了巴达维亚的金库，随即他被这里壮观的景象惊呆了，这里竟然堆积了金砖和银砖。还有许多其它国家的货币，这是殖民地政府的府库，马宏林立刻让郑关合组织人员开始把府库的东西往北斗号航空母舰上搬运。 然后他对郑关合说道：“这次冲突已经变得不可收拾，荷兰人接下来会采取什么措施我们都可以预料得到。” “我建议你撤离巴达维亚，回国内去发展，你的前途我不敢保证，但是如果做个富家翁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郑关合不禁低头开始沉思，这里的一切是他们祖辈拼搏了1、2百年才创下的基业，不是说走就走那么简单的。 不过如今的情形确实不容乐观，华人在这里的生存环境实在是太差，如果北方区真是像马司令所说是他们的老板在统治，以自己国外留学的经历，还是有希望回去搏一搏。 “好，我跟你回去，不过既然要撤回去，那么也不要轻易让这些洋人得意，在巴达维亚聚集了许多的银行，它们有各自的金库，既然它们怂恿巽他族人骚扰，那么我们也把巽他族人的骚扰进行下去。”郑关合咬牙切齿地说道。 马宏林很是疑惑地看着郑关合，他不知道郑关合准备干什么，他终究只是个军人，太正统了。 “我们把银行金库搬回国，就当是巽他族人干的。”郑关合解释道。 “行嘛？这样我们人手不够啊！”马宏林听着也有些蠢蠢欲动，太让人激动了。 虽然现在外面因为大规模的冲突已经停止，枪声却一直没有歇下来，马宏林随即让郑关合组织人马装成巽他族人，开始了袭击了银行的行动。 一时间又是枪声大作，李大伟已经从庄园赶了上来，他可是比郑关合更大胆的人，他干脆在巴达维亚城里点了一把火，赶着巽他族人到处生事。 所有的洋人家庭都被袭击，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却使得很多人急匆匆地赶回家，守护自己的家人，尤其是一些高级银行职员更是家庭都在巴达维亚，几乎都跑回了家里。 10日，巴达维亚的骚扰似乎是越演越烈，大炮和重机枪在街头呼啸，所有的市民都战战兢兢地躲在家里，一步都不敢跨出去。 北斗号的舰载机接连三四天在周边进行轰炸攻击增援巴达维亚的军队，使得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增援部队伤亡惨重。 华人组织的武装在街头设立了路障，他们奉命到处开枪，不管是有人没人，机关枪、重机枪、步枪等等所有能够响的武器都会开火。 到12号的时候，一个小伙子想出一个办法，他到商店里拿来了一大串的鞭炮，放在铁桶里点着以后，鞭炮爆炸的声音和机关枪的射击声几乎分辨不出来。 到13号的时候有人试探着走出门，不想被流弹打中，倒毙在自己的家门口，许多人看到这个样子，无人再敢冒险外出。 后来的几天大家实在的因为缺乏食物，不得不出来购买粮食和菜蔬，但是他们都很奇怪商业街的枪炮声一直是那么的激烈，不过也倒是没人敢去探查一下。 到了15号，终于有人发现似乎街上已经空荡荡的了，除了一些倒闭在街头的尸体，好像大家所处的就是一个废墟之城似的。 商业街由于遭到了大炮的轰击，许多的建筑已经倒塌，巴达维亚的府库、银行的金库都已经成了废墟。 这里曾经遭受了怎样的进攻，大家不禁都有些猜测，不过现如今的就是各家银行得马上清理废墟，保护银行的资产。 过了两天之后，大家把废墟下面全部挖出来了，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这才醒悟过来，已经有大盗把银行给抢了。 马宏林的舰队已经在海上走了两天了，他们随船转移了愿意回国的华侨8千多人，其他人也是让他们疏散到了乡下。 郑关合发动了3000壮劳力，利用汽车等运输工具整整搬了5天时间，几乎把所有的银行都搬空了，连粮食储备库房的粮食都运出了大部分。 不管怎么样，这趟巴达维亚之行他是赚得杯满钵满，这些人员也是非常不错的，许多都是各个华侨家族的佼佼者，他们想的也是能够攀上北方区政府的这个高枝。 “郑关合，你挑的人不错嘛！许多都是在国外留学过的，即使在巴达维亚的也是经过了高等教育，到北方区政府，我担保你肯定能够出彩。”马宏林很高兴地看到自己竟然拐了那么多的人才回去，他相信了吧看见他们比看见整船的黄金还要兴奋。 北方区政府缺人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现在还是过渡时期，没人会一下子把原来的人都掀翻了，不然连干活的人都没有。 这批人回国，有个两三年，肯定会是一批人脱颖而出，成为栋梁之才。 舰队在西贡附近海面碰上了前来支援的两艘舰船和一艘货轮，北斗号上的人员开始起步转移到货船上和军舰上，随即船只重新编队航行，货轮的军火只得随船运回去。 23日，祝楷从北平发电报，让他们把俘虏的两艘荷兰舰船处理掉，巴达维亚的事情开始发酵了，如此恶劣的抢劫案件让所有的国家都很愤怒。 他们一致要求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把犯罪人捉拿归案。他们最怀疑的就是这支舰队，只有他们才有飞机，而且在巴达维亚的领海上，消失了4艘荷兰人的军舰，也是怀疑是这个舰队干的。 到现在，他们才知道，荷属东印度政府在巴达维亚损失了2亿荷兰盾，而在巴达维亚的银行包括黄金、白银和纸币共损失了6.2632亿荷兰盾。 在巴达维亚港，人们并没有看见北斗号上的飞机，因为这8架舰载机都停在船舱里，而在返回巴达维亚时，码头又被封锁了，根本无人能够靠近这里。 现在的焦点就是北斗号上有没有舰载机存在，而被俘虏的船只和荷兰人则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祝楷在北平严令把舰载机和荷兰人的船只都沉到海里去，你都抢了那么多钱，还在乎两艘破船、几架舰载机。 而被俘虏的113个荷兰人则是没有那么心狠干掉，由另外一艘在海南接应的轮船接走，他们会被送到远东区关押，直至此事消弭于耳。 23日夜，在南海，北斗号让其它船只前行，它拖在后面把两艘荷兰军舰炸沉，然后把8架舰载机通通抛进了海里。 第二天，他们在海上通过北斗号的起重装卸机器进行转移货物，把货轮上的武器弹药开始往船舱上搬运，经过了两天的工作，才最终全部把货物装卸完毕。 两艘轻型舰船带着货轮上所有从巴达维亚转移出来的人员慢行，他们要在上海经停一段时间，等北斗号它们到达青岛以后，确定事情已经有所缓和才会进行前往青岛。 29日，千呼万唤的北美回归的舰队终于到达了青岛港，港口到处是欢呼的人群，到处是彩旗，不过也到处是怀疑的目光。 各个国家驻青岛的领事馆领事们迫不及待地要登上北斗号航空母舰检查，而这却是青岛军方大忌，双方在码头上僵持着。 最后不得不把码头上的人员清空，让何壮的情报官员陪同众多领事们登舰船检查。 当北斗号的船舱门打开时，所有人都傻眼了，这里面是满满腾腾的武器弹药，根本没有什么舰载机。 就是何壮跟进来，也是愣了一下，他是知道还有舰载机的，还有一些财物装载在船上。 许多领事馆领事想冲上去翻看，不过被情报官员拦住了，开玩笑，你们说怀疑有飞机才让你们登舰船的，难道还想看武器装备不成。 这时许多领事还是想到了财物可能就在舰船上，那么大的一笔钱财，不可能轻易就能被转移掉的。 不过当初的借口是舰载机，现在如果想要检查武器弹药，肯定不会被允许，否则得罪北方区的祝楷可是麻烦，他是出名的不给面子，说翻脸就翻脸。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青岛港变得异常的活跃，大批的货轮开始集中到这里，繁忙的港口不断有仓库被入侵，但是却没有丢失什么东西的古怪案件发生。 随着越来越出格的事情在港口发生，黄东不得不在港口设立了一个营的精锐部队守卫，何壮也调集了大批保卫人员开始监视各个地方的异常动静。 随着斐格船厂停靠北斗号航空母舰的码头建好，北斗号航空母舰驶进了船厂，事情才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斐格船厂可是军事禁区，严格的身份检查可不是谁都能混过去的，在加上如今在外面又设了一道警戒线，何壮的保卫可是一暗一明双岗在船厂里执勤，不断地有探查的人员落马。 青岛的局势一直在紧张之中，大家的心弦都绷得紧紧的。而在上海登陆的人员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青岛，他们不能再在青岛上岸了，他们通过轮船前往大连，再乘火车到奉天和北平去，随着这一批人员加入施政队伍，祝楷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 然而喧嚣的闹剧还是不断在青岛上演，各方确实是把焦点集中在了北斗号航空母舰上，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对此进行检查，也无法对他们进行指控，不过此事还是给各国政府的心里种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 ------------ 第二百三十三节 南下（一） 进入4月之后，南方的动作是越来越大，由于南京方面的财政困顿，他们就频频向上海的企业伸手要钱，尤其是这4家最大的生产厂家，索要金钱的数目也是越来越大。 5月里，上海的的厂子无法应对南京方面的要求，只好暂时关门来避免冲突，这下子工人们更是不满了。 而在川北一带，中央军和川军对这里的围剿行动越来越顺利，许多地区都是不战而下，让他们不免有些自得。 “军团长，我们这样比北方区表态会不会太过分了啊！”郝伟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 “就许他北方区这样首鼠两端，说好4月就开始换防，这都已经5月了，他们还在忌讳这忌讳那的，真是既想吃热栗子，又想不沾火，既想要地盘，又不想和蒋记闹翻，现在不逼一下他们，能行吗？”章风霆不满地说道。 他们现在的人员减少到了2.5万人了，如果不尽快转移，真有可能在川西北全军覆没，他们是真着急要走，而北方区的军队已经在陇南集结好了，就是不进入川北来，这让他无比的郁闷。 这件事其实根子还在北平，一场很大的争吵在各大军区之间发生了。5月15日各大军区首脑汇聚北平，商议川北的局势。 “你们到底还要不要上海的基地了，南京方面几次三番的挑衅，你要我们忍了，行，我们就忍了，可凡事总要有个头把！他们如今这样可是得寸进尺了，你们不想动，那么让我去。”江开戎异常的恼火地说道。 他们刚才在商议进军四川的事情，可是祝楷意思还是想慢慢的来，先占了川北，然后再发展，延伸到四川腹地。 “还有四川的事情，我们要不不要介入，要不就把四川和西康全境都拿下，部队不够可以扩编嘛！远东军区现在没有战事了，他们的军队也可以调到南边来。”令江开戎格外生气的是祝楷典型的小市民那种小富即安的心态。 其实祝隶也是对祝楷的意见多多，这是碍着他是小弟，一直以来都是他创业支撑着军队，他才有些放纵小弟。 不过今天确实还是有些问题，祝隶接过话说道：“既然南京方面撕开脸皮来干，我们也不用装圣人了，我建议全军南下，夺了这大好江山，我相信中国的大多数人还是欢迎我们的。” 李烽不禁高呼了一声，“好。”其他人则是被祝隶的话语惊呆了，虽然大家对于君临天下的期盼还有些朦朦胧胧的，但是有人正式提出夺天下的宣言这还是第一次。 祝楷不禁疑惑地问道：“南方的军队可是有几百万啊！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部队吧！这能行吗？” “这怎么不行，我们是机动部队多，环渤海军区的部队一周内可以调动3万人进入中原。如果动员预备役的部队，还有5万人可以调动。”祝隶激动地说道，这次他是真看到了南下的希望。 克里木则是更激动了，他说道：“我们可以让两个骑兵师即刻南下，只要一周时间，就可以马踏中原。” 江开戎一算，加上他的人马，总共有20万左右的兵力可以南下，只要装甲兵可以跟上，飞机支持可以跟上，拿下另外半壁江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他们渐渐地冷静下来了，如今讨论的不是和苏联、日本打仗，而是内战，这总得有个借口吧！ 祝隶不禁说道：“我们就以上海的工厂关门为借口，由海军出动占领上海，北斗号不是一直希望有实战机会嘛！让他们出动吧！” 海军陆战队现在有3个师的编制，虽然各有1.6万人，但是他们的装备是全军最先进的，甚至配备有陆战战车，他们可以进行蛙跳行动，能够远距离投放。 这个南下的决定还是很艰难地定了下来，祝楷是一脸的担忧，而众人是一脸的喜悦。 总参正式开始了具体的行动策划，为了防止苏军利用国内的混乱发动攻击，大批q11开始进驻贝加尔湖前线机场，而一个装甲师在库伦以北集结待命，这里的部队一点没有动用。 在辽宁丹东前线则是布置了大量的炮火，以防备日军的突袭，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最要紧还是会理，这里是可攻可守的地方，北方区通过hyun－01运输机往会理运送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开始装备会理预备役的官兵。 同时要求他们尽快修通到宜宾的铁路，并且开工建设从宜宾到成都的铁路，建设好的铁路则是尽可能地通车运行。 5月20日，范同明部进驻了川北，和章风霆部进行换防，他们已经亟不可待地准备西进了。 而川军和中央军在6月份突然发现章部往西面突击，在轰炸机的掩护下，章风霆部突出了川军和中央军的重围，开始踏上了进藏的路途。 他们的进军口号就是解放西藏的牧民，摧毁西藏农奴制的黑暗统治，打破英国人在西藏的影响，随即章风霆部改称为西路军，开始于6月中旬进攻昌都。 祝楷也在西路军在昌都时，派出大批的y06飞机向在昌都的部队空投了装备3万人的新式北方区枪械和弹药，并空投了无线电发报机，以便他们联系北方区。 不管怎么样，祝楷对于进藏的西路军还是寄予厚望，他将会一直关注这支部队的发展。 而换防后的川北马上就遭到了川军和中央军的攻击，范同明部9师也不甘示弱，他们于6月中旬进行反击，在大批sy－12轰炸机的支援下，薛岳部队被打得是四分五散。 9师开始出现在成都平原上，在飞机的助攻下，川军的战斗力是直线下降，不少部队遇上他们就直接投降，而薛岳的部队这时却是拼命阻击9师前往成都。 蒋记在6月底收到薛岳发来的电报称，受到了北方区军队的攻击，此时，南北的矛盾有所公开化了，南京方面终于是认识到北方区军队狰狞的獠牙已经显露出来了。 南京方面在向北方区提出强烈抗议的同时，开始往徐州、郑州增兵，川北的战局巨变很可能是北方区武装准备南下的征兆。 北方区在6月30日通电全国，南京方要对上海工厂停产负责，对于南方军人对4大工厂采取的可耻行径，将采取一切手段予以还击，为了进一步保护上海的产业不受侵犯，北方区决定出兵上海。 北方区派出以常继荣为总指挥的第一路军团岩津浦线出击，争取尽快拿下南京；而以连运松为总指挥的第二路军团沿平汉线出击，攻击汉口；以马宏林为总指挥的海军为第三路军团将进行蛙跳作战，顺势攻击上海、广州、广西。而以毕升为总指挥的空军将全面配合3路军团作战。 在通电的同时，一支庞大的舰队已经到达了上海外围，其中就有一艘北斗号航空母舰，携带着40架舰载机，一艘登陆舰，载着1.6万名海军陆战队官兵出现在吴淞码头。 这天清晨，付强带领着工人护卫队出现在吴淞，随同的就有陆董等一批上海名人。 “李司令，我也不讳言，戴笠今年的行径让整个上海的老板们都着恨。”陆董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上海警备司令李方也算是他的熟人，平常就经常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谁说不是呢！惹谁你也不要去惹祝老板，就凭当年的恩怨，哎！这不值啊！”李方叹息道，惹了那么大一个麻烦，他拍拍屁股走了，自己还得帮他擦屁股，晦气！ “祝老板已经发火了，他要亲自来教训戴笠，你可别傻乎乎地凑上去挨揍啊！”陆董劝说道。 “你的意思是祝老板真会派人过来上海收拾这帮家伙，可是他已经跑回南京了啊？”李方不禁着急起来，这可真能殃及池鱼，自己可是没有得罪祝老板。 “你把头缩起来不就行了，谁来你都不要去管他不就行了。”陆董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诱骗李方，而这个倒霉的替死鬼还没办法逃避。 “行，我听你的，大不了我脱了这层皮，不干了。”李方也是在此时下定了决心，如果真是北方区的军队过来，他是绝对挡不住的，徒增伤亡。 “李司令，你还是赶紧下命令，让吴淞码头这个区域的卫戍部队不要随意开枪，祝老板的护卫队已经来了。”陆董连忙说道。 “啊！陆董，你这，不是害我吗？”李方显得非常的无奈，这个真是里通外和的伎俩。 “别犹豫了，李司令，相信老哥的话，这还真不是在害你，只要你看到他们就知道了。”陆董着急地劝说道，离海军陆战队的登陆时间越来越近了，海军可不会等你的。 “好吧！”李方这时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李方下达了卫戍部队撤离吴淞的命令，付强随护卫队接管了码头，他向舰队发出了可以登陆的信号，一支庞大的舰队往吴淞码头驶来。 这下子李方才明白，陆董苦口婆心地劝道他的目的所在，他和陆董站在码头上迎接海军陆战队登陆，心里不禁对陆董更多了些感激。 从登陆舰上驶下来的步兵车可是把李方惊呆了，什么时候北方区的海军都已经用上了陆军的顶级装备，看来南方和他们的差距确实是太远了。 他也不禁为自己的英明决断暗暗叫好，也许这能给自己加分呢！ ------------ 第二百三十四节 南下（二） 大批的部队陆续登岸后，这次指挥作战的海军司令马宏林邀请陆董和李方上舰一叙。 两人走上北斗号的旋梯，看着那似乎无边无际的飞机跑道和两旁停靠着的舰载机，不禁为中国自己的航空母舰而骄傲。 “欢迎李司令，这艘军舰还不错吧！”马宏林虽然早就把这艘舰作为指挥舰了，但是每次和人提起它，都不由自主地带着夸耀的口气。 “啊呀！马司令还是叫我李方吧！小小一个上海卫戍部队，不能和贵舰队相比啊！”李方感叹道，“太壮观了，这是北方区的航空母舰？” 李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这么一把利剑，无论是谁都不会忽视的，怎么戴笠会去招惹他们啊？ “是的，我亲自去纽约接的船，我和你一样，这么多年来，每次提起它到现在还不能抑制激动的心情。”马宏林解释道。 李方这时候已经有了主意，他对马宏林和陆董说道：“我得下船去安排卫戍部队，省得这些兔崽子不长眼睛，得罪了贵军都不知道。” 卫戍部队不可能再首鼠两端了，李方决定让部队马上投诚，为自己争取一个名分。 接下来的进程就顺利多了，卫戍部队的退缩让海军陆战队的士兵在上海如入无人之境，而江南造船所和高昌庙兵工厂的工人在得知北方区的军队准备进入上海后，他们自发组织起来，拖住了守卫这两地的两个营。 当海军陆战队官兵到达两地时，营部长官已经感到了无奈，兵工厂的工人在厂长的带领下，起出了刚进仓库的武器，上千号人把枪口对准了士兵们。 收缴了两个守卫部队之后，城区的所有反抗迅速地平息了下来，下午3点，大批陆战队员出现在松江和嘉定前线。他们在这里构筑防线，以因应南京方面可能出现的军队的反击。 驻扎在上海嘉定、昆山一带的23军虽然在局部进行了抵抗，不过大多数官兵在大批战斗机飞临他们营房上空之后。由23军军长唐生定的带领下往苏州方向撤离，一部分驻扎在城郊的官兵投降。 至此，上海算是彻底拿下来了，傍晚时分。第二批从青岛出发的7师的陆军官兵两万多人到达上海后，海军陆战队随后在半夜登舰离开上海，他们将随同北斗号航空母舰和一应护卫军舰前往广州。 20号这一天，济南的第8装甲兵旅首先从徐州攻击前进，随后42、43、44、46这四支丙种师迅速南下。除了42师、43师、44师各留下一个旅包围着徐州、郑州、洛阳外，其余部队乘火车强行前进。 在第45骑兵师的带领下，46师从平汉线乘火车赶往汉口，飞机从徐州上空、郑州上空成批呼啸而过，看得两个城市的守军胆战心惊。 在蚌埠，42师遇上了16军的激烈阻击，在被q11歼击机遮断了战场后，南京的战斗机无法突破q11的空中防线。而守卫蚌埠的16军在hyun01轰炸机的打击下。根本坚持不了4个小时就崩溃了。 “报告师长，前面已经快到长江了。”费东明的42师和其它3个师背着这个丙种师可是憋屈啊！他们全是德国军官训练出来的佼佼者，不比其它部队差，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实战经验，这一次他是憋足了劲要证明他们42师是最棒的。 前面已经过不了长江了，南京的守卫部队把铁路给拆了。费东明部只好步行前进，42师是主攻南京的部队。费东明想尽快渡江。 而电报里传来的消息是有船会接应他们渡江，他们要赶往大河口。老远就能听见长江上传来大炮的怒吼声。不会是来接应的舰队到了吧！这让全体官兵更加振奋。 仲夏夜的微风拂面让人觉得份外的凉爽，天上的星星亮闪闪的，显得格外的迷人，星夜赶路的费东明则是禁不住地感慨，江南好。 这次南下，由中原军区的部队首先开路是江开戎力争而来的，出发前军区首长可是再三关照他，一定要打出中原军区的气势来，用战火来考验他们的实力。 这几年远东军区在同苏军的几大战役中发挥出色，可是在各大军区公认的实力最强，他们的陆军可是号称最能打硬仗。 中原军区却因为常年无战事，给人一种马放南山的悠闲感觉，可是真实的他们却是在摸爬滚打中渐渐地成长了起来，如今南下则是给了他们正名的机会。 费东明想的没错，长江上的炮火就是南下上海的舰队中的小军舰从吴淞口开进了长江航道，他们在南京水道遇上了南京方面海军部队的军舰，双方在江上开炮互射。 由于北方区舰队是有备而来，一阵炮火之后，一艘炮艇被击沉，其它几艘军舰连忙起锚往上游逃去。 北方区舰队驶进长江航道前来南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他们对于这些江河上的小鱼小虾真是没有兴趣，再说海军内战真不是中国的传统。 半夜里，一队海军陆战队登上了长江北岸，开始在大河口附近警戒，他们就是在这里接应费东明的42师渡江的。 凌晨5点，当天色变得蒙蒙亮时，费东明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大河口，望着等候已久的舰队，他的心情自然是激动不已，这是北方区军队第一次渡过长江对南京发起进攻。 这攻击的代表意义是不言而喻的，对于首都的进攻，使得北方区统一中国的军事行动从此刻起变得无比的真实。 然而要渡过长江却不像费东明所想象的那么顺利，天亮之后，他们的部队首先就遭到了对岸的炮火攻击，随后南京的飞机也出动对他们进行了空袭，这也是北方区的部队第一次遭受南京方面的空中打击。 渡江行动遭受了挫折，随后43师也赶到了长江边上，他们接到的任务是攻击扬州，当他们也受到南京飞机的关注之后，两支部队在江边的行动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43师本来今天想要赶到扬州去，可是被破坏的铁路线让他们感到很无奈，他们不得不等待铁路工人们把铁轨重新铺设好。 “常总指挥怎么说？”43师师长陶益强找到了费东明，随口问道，他们急着赶路，还没有打开电台。 “总指挥要求我们不要在江边耽搁，尽快过江。”费东明提醒道，“我看扬州不是很要紧，你也不要去那里了，干脆和我们42师一起渡江，以免贻误战机。” 陶益强想想也对，扬州可以交给后续部队去对付，他们应该专注南京城里的敌人。 两人随即向常继荣汇报情况，请求两师人马全部渡江去包围南京，只留一部分军队戒备扬州的敌人。 常继荣同意了两人的意见，随即命令44师一部随着第8装甲兵旅沿长江往合肥、九江一带前进，而其余人马渡江参与包围南京的战斗。 同时常继荣命令到达济南的20师李东风1旅搭乘山东航空公司的客机赶往上海，2旅、3旅则是搭乘上海航空公司的客机赶往金华。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金华的王晓来，金华府已经被王晓来经营得像个铁桶一般，这里的地方武装也达到了6000人左右，由当年跟着祝楷到上海的那些猎户出身的护卫队员在领导。 在金华，王晓来还修建了一个大型的飞机场，这里常年驻扎着南京空军的一个小队飞机，王晓来牢牢地控制着整个金华的局面，这次空中突击行动也是他和金华的护卫队建议的。 管文真的22师随后于7月2日开始沿铁路从库伦调往中原，他们沿着通往大同的铁路线往郑州方向进发，随行的还有战车部队。 同时6师、12师也相继通过郑州火车站直下武汉，如此大规模地调动北方区的兵力也是近年来少见的，这时候北方区兵员不足的问题还是显露了出来。 祝楷不得不在北方区开始征兵，这一次可是征召了以往退役的老兵和一部分新兵，人数高达15万人，这些部队已经来不及训练了，不过他们只是作为守备部队。 其中三分之一将填补6师、12师走后留下的空缺，而另外三分之一作为苏北和鲁南的守备部队，还有三分之一将紧随部队前进，或是通过机降接管占领的城市。 陶益强师和费东明师在早上9点开始强渡长江，鲁南的大批飞机飞临南京来掩护他们的渡江行动，渡过长江后，虽然他们还是遭受了南京防卫部队的阻击，但是在飞机的帮助下，他们还是在傍晚时分包围了南京。 但是延误的战机终究还是挽回不了，蒋记眼看着情形不对，连忙搭乘飞机撤往了江西九江，随同他撤离的还有一众南京的指挥帮子成员。 此时的南京城里只留下了陈诚的部队在坚守着这六朝古都、金粉之地，旧时在书中熟知的乌衣巷王谢堂前燕，如今也能亲眼目睹，两位师长望着南京高大的城墙，心里也是有些激动。未完待续。。 >id/< ------------ 第二百三十五节 南下（三） 围住南京之后，新征的南下部队也在3天跟了上来，但是蒋记却是已经跟着军舰跑到九江去了，费东明懊悔的不行，这让他无法释怀，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表现，可是在关键的时候又掉链子了。 当他们准备集中火力攻城的时候，却又从北平传来且慢动手的电报，这使得费东明和陶益强两人无比的郁闷。 此事的缘由还得说到梁思成和林徽因夫妇，他们听说了北方区军队包围了南京，就着急地不得了，为此特意找了陈岱孙。 “陈岱孙，北方区军队如果用飞机、大炮攻打南京，那些城内的建筑就全毁了。你能不能帮忙给军方递个话？”梁思成焦急地说道。 陈岱孙不禁一愣，战争会毁掉许多中华建筑的瑰宝，他已经好久没有从这个方面考虑问题了，看来从政之后自己还是改变了许多。 “跟我去见长官吧！你们还是认识的。”陈岱孙连忙说道，然后带着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往祝楷的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陈岱孙还是介绍了祝楷、凯瑟琳和连斯威3人的身份，梁思成夫妇虽然有些诧异，但是从平常的表现里，他俩还是能发现凯瑟琳、连文楷的与众不同，此时他们更多的还是恍然大悟，这也能解释祝楷在总布胡同的一系列表现。 在祝楷处的会面只持续了一会，梁思成夫妇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后，他们就不得不和祝楷说告别了。此时的祝楷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召开。 梁思成、林徽因夫妇心里还在担忧的时候，南京前线的炮火已经停了下来。 祝楷、祝隶、江开戎、李烽、克里木和连运松、常继荣、马宏林通过中距离的无线电通讯设备召开战备会议。 首先是连运松他们3人汇报了南下的进程，然后祝隶和江开戎开始指导3路大军的进攻调整。 祝隶看到了南京和苏州方面的战斗陷入了僵局，他还是建议尽快拿下这两地。 “常继荣。你前面的敌人是南方装备最精良的机械化部队，我们的优势还是在飞机上，应该尽快敲开他们的防线，不能在这里停留，否则蒋记在江西和湖南一带重新集结部队，会给我们南下造成很大的阻力。”祝隶说道。 祝楷这时候插了一句话，他说道：“进攻南京还是得小心，这里是首都。我们不能为了拿下南京而毁了这座城市。” 大家没有想到祝楷此时会来节外生枝，南京陈诚的防守部队人数可是还有8万人，北方区的新编部队赶到南京也不过才8万人，如果要停止炮火和轰炸。这边的优势就根本不明显。 “我知道大家会有疑惑，可是我们换个角度想想，我们拿下南京是为什么？难道要一个成为废墟的城市吗？”祝楷继续解释道。 “其实我们应该更多地关注蒋记的去向，只要抓住他，就能解决南方的一切问题。我建议采用特种部队作战，空军全面配合他们追踪目标蒋记的动向。”祝楷建议道。 大家不禁纷纷议论开来，蒋记如今脱离了南京的包围圈，撤到了九江。他在这里指挥武汉的防守。 而要想接近九江，就必须尽快打通浙赣线。这可不是简单的任务。 “常继荣，20师到哪里了？”祝隶不禁问道。 “已经开进江西玉山了。前天他们还在攻打衢州，电报里说衢州有个大型军用机场，我把一批飞机转场到那里了。”常继荣回答道。 “不错，我们应该再往衢州运送一些部队过去，要他们尽快赶到南昌去。”祝隶高兴地说道。 祝楷还是有些着急南京的事情，不禁问道：“南京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在攻下南京后把政府搬过去？” 这下子大家明白祝楷的意思了，如果真要把首都放在南京，那么现在确实不能采取强攻的策略。 “好吧！看来我们还真是不能大规模攻城了，常继荣，通知南京前线部队停止进攻，就地防御吧！”祝隶命令道。 “连运松，你这边进展如何？”江开戎问道。 连运松对于自己的西线进攻配备还是比较满意，他回答道：“大部队已经在信阳了，骑兵师已经到达孝感了，不过他们在周边扫荡，没有正面进攻。” “我们在10号之前可以发动对汉口的进攻，争取3天内拿下汉口。”连运松对于自己西线部队的进攻还是信心十足。 常继荣想到了44师和第8装甲兵旅的进展情况，连忙说道：“44师和第8装甲兵旅已经到达芜湖了，如果让他们乘船赶到九江去，也许是最快的。” 会议开完之后，3个师的兵力被羁绊在南京，不过随即飞机把传单空投到了南京城，呼吁城里的陈诚部为了南京城的安危，能够放下武器投降，以避免这座六朝古都、金粉之地毁于战火。 而接着43师返身前往扬州，很快就把扬州、镇江一带拿下，7师最终在13日攻下了苏州，随后常州、无锡也很快地投降了，到了20号，江苏就剩下了一座孤零零的城市―南京。 “胡长官，我们不能再打下去了，北方区军队的飞机太厉害了，我的部队都快打完了。”武汉的指挥部里，胡宗南呆呆地坐着看前线的战报，前线的27师的师长赶来向他汇报情况。 汉口战役已经开始一周了，今天已经是18号，显然连运松还是低估了胡宗南部抵抗的决心。 “校长还在九江指望着我们呢！”胡宗南痛苦地回答道，蒋记在九江亲自指挥战斗，让他是痛苦不堪。 这次战役他的部队足够勇敢了，可是他们的装备比不上北方区，汉口机场的飞机也早在一个星期前就被打光了，如今他们靠着挖战壕在对抗飞机的轰炸，这真是太不容易。 7月23日，46师、45师、22师、6师、12师相继汇聚于武汉，准备总攻汉口时，筋疲力尽的汉口军队在胡宗南的带领下，向连运松投降。 此前的一天，蒋记逃到了长沙，武汉3镇的强势拿下，确实是极大地震慑了在南方的诸多将领，连运松命令45师留守之外，其他部队分头往湖南长沙进发。 而南京的谈判却是卡壳了，陈诚提出了各式各样的投降条件，这让急于脱身的42师、43师无比的愤怒。 常继荣无奈之下把42师调往了南方，他们绕过南京沿宁沪线搭乘火车前往上海，25日42师乘坐轮船南下广州。未完待续。。 >id/< ------------ 第二百三十六节 南下（四） 马宏林舰队27日出现在广东外海，庞大的舰队让所有在广东洋面上作业的渔船为止惊叹，当他们发现这是一支中国舰队时，不禁纷纷停下来了手中的活，抬头眺望。 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所有的渔民都发出了欢呼声，此时马宏林干脆让舰队慢行，一部分水兵站立在船舷，向渔民们致敬。 从来没有哪个部队会对他们这些在海上讨生活的穷苦人作出哪怕一丝的关心，然而马宏林无意中的一个举动让他瞬间赢得了沿海所有渔家的心，这也使得他在以后的海军生涯得到了无数人的敬重。 北方区海军编队南下广东的消息随着渔民的返回带到了广州，而整个广东大地都在期待着这支神奇的舰队的到来。 “白长官，怎么你和李长官要回广西去啊？”广州卫戍司令唐万标不禁有些焦急，他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南下的北方舰队。 “我们俩现在回南宁是为了一点私事，你别想太多了，广州的事情不可为就不要太勉强，蒋委员长都对付不了的军队，也不会是你可以轻易得罪的。”白崇禧还是适时地提了一句，他俩为了避免和北方区发生直接军事冲突，只好避往了老家广西。 28日，马宏林带着42师和海军陆战队一部顺利地进入广州港，当舰载机在广州城上空盘旋时，唐万标已经带着一干广州驻军和广东的各路军政官员到港口迎接马宏林。 唐万标在和广州的各路势力商讨了两天之后，作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向北方区输诚，随后把决定通报了广东各地，而李、白二位长官却是在广西默不作声。 这就出现了28日这一幕场景，广东势力的顺利倒戈使得42师能够快速控制整个广东省。而奉天航空公司和北平航空公司则是携手派出大批hc3客机把大批整编后的部队运送到广州，也让42师在8月中旬完全掌握了整个广东的防务。 8月长沙 “终于是结束了，我们也应该离开了？”蒋记在长沙的官邸不禁摇头兴叹。 一旁的戴笠和陈布雷看着日渐消沉的委员长，不禁升起了英雄末年的感觉。 戴笠连忙说道：“委员长，我们到广西去吧！” “雨农啊！我是说我们应该离开中国了。”蒋记纠正他的解释，说道。 “我们还没有完全失败，南京还在我们手里，许多地方还是我们的部队控制着。我们还有一战之力的！”戴笠叫道 “你这是自欺欺人的话，我知道如今南方的部队已是苟延残喘了，该落幕了。”蒋记有些释然地说道。 陈布雷听到这句话也是吃一了惊，连忙劝道：“委员长。我们还可以坚持的，只要保住湖南、江西，我们还能东山再起的。” 蒋记看了看陈布雷，说道“彦及，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目前的局势。其实从北方区南下开始，我就觉得事已不可为。” 戴笠对于下台的结局却是无法接受的，这次事变从某方面来讲是他在上海的挑衅直接引发的，北方区的祝楷肯定会紧盯着他不放。一旦他的后台也倒了，真的就只剩下流亡一条路了。 “雨农啊！你别以为是你挑起了南北冲突。就算没有你这件意外，他们也迟早会南下。北方区军队和苏军打了5年的仗。军队已经锻炼出来了，我本来还想拖延他们南下的时间，这几年我是有点后悔，不过他们进行的是国战，我无法在背后插刀。”蒋记如今还是对于祝家兄弟的发迹感慨不已。 “不要再让军人们牺牲在这无谓的内战中了，彦及，你起草一份申明，我准备通电下野，把权力交给北方区。”蒋记果断地说道。 8月11日，停留在长沙的蒋记发表了下野通电，正式把政权交给北方区政府，同时下令各地军队停止抵抗，就地等待北方区接管防务，部队接受整编。 而此时四川的各路军阀在9师和飞机的攻击下已经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9师占领成都之后，随即又出兵占领了重庆。 之后9师就在忙着整编投降的川军部队，蒋记下野的申明之后，刘湘随即也发出了拥护北方区的申明，不过他要求保留军队的请求没有被批准。 四川各路军阀工于心计，纷纷前往四川边缘地区躲避，但是随着天下形势越来越明朗，他们也越来越难以回避北方区已经夺得天下的事实。 此时的北方区名义上已经取得了全中国的政权，不过除了军队到达的地方，其它省份的各路军队长官和各地的军阀还未必一定会听从你的命令。 其实在蒋记统治的南京政府，南方的情况就非常复杂，他能完全控制的区域也不过是南方主要的几个省份，像是贵州、云南、广西至今还是半脱离中央的统治，这些地方的情形远比想象的要艰巨，部队整编更是要困难的多。 8月中旬，祝隶从奉天赶到了南京来主持工作，并负责江浙沪一带的部队整编。 江开戎则是从济南赶到武汉主持工作，这一带的部队整编工作也由他负责。 而范同明则是赶到成都主持工作，川军的整编将由他全权负责。 常继荣则是带着43师经过整编后的7万士兵从南京乘船前往上海，然后换乘万吨轮船前往广西防城港。 连运松则是前往长沙，接受蒋记的亲信部队的投降，并在长沙进行军队的整编工作。 9月里，蒋记一家人前往美国避难，至此，民国的一代统治者黯然退出了中国的政治舞台，同时也宣告中国长达25年的分裂历史趋向结束。 贵州首先在9月10日通电宣布接受新政权的领导，同时请求中央派员来贵阳主持工作，所有贵州军队将就地驻防，等待整编，祝楷随即让文怀建率部队前往贵阳主持工作并开始整编贵州的所有军事力量。 广西的地头蛇白崇禧和李宗仁则是还在打他们的小算盘，他们打算和中央讨价还价，争取在新政权中有一个好的位置。 不过祝隶可不能容忍他们拖延部队整编的时间，他命令在防城港登陆的常继荣作好武力解决南宁的准备。 常继荣随即下令北斗号航空母舰上的舰载机起飞前往南宁示威，这让白崇禧和李宗仁两人的压力越来越大，白崇禧在和北平的何壮用电报交流了之后，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接受北方区政权的部队整编。 广西的问题解决后，常继荣的大军开进了南宁，顺利交接了广西的防务，使得中国的南大门得以确保 在中国的西南边陲的云南，龙云在官邸接见了法国驻昆明的领事，他在15号的时候屈从于大势，向北方政权输诚，不过他却没有表示接受部队整编。 “龙长官，我们法国政府一直来和云南是友好的，我这次前来是向贵方提供飞机援助的，希望能够为云南的防务作出一点贡献。”法国领事莫加狄说道。 其实他是来向云南推销飞机的，如今北方区军队南下，云南王龙云感觉非常紧张，因为北方区的势力就在西康省的宁属。 上次红军和会理的一战让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空中力量的决定性作用，而今年他已经从意大利购买了几架飞机，以因应如此动荡的局势。 龙云和莫加狄在昆明签署了秘密协议，云南省以境内的矿产资源作为抵押，向法国购买50架最先进的战斗机，合同金额超过了150万两白银。 但是随后龙云就接到了中央的命令，祝楷在北平发布命令，让各支部队长官在9月30日之前赶到就近的城市报到，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不报到视为反对中央，而龙云是被亲自点名要到南京报到，北方区甚至将派出专机来接他。 而白崇禧和李宗仁也在祝楷点名之列，他俩被告知要前往北平报到，两人拖延了多日，最后还是在9月底搭乘军用y06运输机前往北平，使得广西的部队整编顺利地进行了下去。 即使是如此三令五申，还是有人不肯听从命令行事，龙云以身体不好为由，拒绝前往南京，10月5日，祝隶在再三电报催促无果之后，宣布撤除龙云云南省主席的职务，由文怀建率整编后的贵州部队前往昆明接防。 10月中旬，双方部队在金沙江畔发生了激烈的战斗，龙云在法国人的支持下，出动了战斗机支援战斗，范同明随即向会理派出了q11歼击机。 龙云的部队在抗拒文怀建的部队时终究是有些三心二意，在战斗机的空中争夺战中，云南的飞机最终失利，龙云也不得不于10月底通电下野，避往法国控制的西贡。 文怀建率部队进驻昆明后，范同明随即向昆明派驻了一个中队的飞机和一个旅的陆军，同时加快整编云南境内的军队。 他们随即开始建设渝理线延伸到昆明的线路，这也是云南通往内地的唯一铁路，而另外一条法国人运营的通往河内的国际铁路则是被祝楷下令停业整顿，法国人在云南的企业也被文怀建强行驱离。 这是祝楷下令对法国人介入中国内战的报复措施，而那份没有公开的秘密协议尤其让祝楷恼火，如此强硬的态度让法国人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在昆明吃到了第一次苦头。未完待续。。 >id/< ------------ 第二百三十七节 租界 整个下半年，北方区一直在整编军队和整肃南方的治安中渡过，陕西的杨虎城在随后蒋记的通令时在西安易帜，接受了范同明部的整编。 西北的几个势力则是反应不同，像是马仲英则是在和孔标远的合作中认识到了北方区的实力，当北方区一开始南下就要求部队进行整编，这也是转变最快速的新疆势力。 而马麟、马步芳兄弟在青海还是有准备当青海王的想法，在几次和范同明部的冲突之后，这个心思也渐渐地淡了，10月初，他们率部在海西正式接受范同明的整编，就此结束了马家在西北的统治。 祝隶在南京整顿政府资源时，发现这里还是有许多的专业人士，他在和祝楷等人商议之后，留用了一部分前政府技术官员，但是像宋子文这样掌管着国家经济命脉的人，祝楷还是不可能让他们再留下来的。 如今南北可是有两套政府班子在运作，这也极大地消耗了内部资源，祝楷和祝隶、江开戎、李烽商议之后，准备把首都设在南京，以示政权的连续性，北平则作为北方行政的中心。 但是政府的事情是千头万绪，显然政权的组建还是需要各方的协商，祝楷对于这个还是多少缺乏经验，此事也只能是交给陈岱孙去运作。 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当大家都在为取得最终的政权而欢欣鼓舞的时候，在上海发生了的一件事。却把中国如今隐藏的最大的一个问题暴露了出来。 11月14日，上海公共租界 从公共租界方向驶来一辆轿车，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这辆轿车并没有减速。它撞上了一个纺织厂刚上完夜班回家的女工，女工摔倒在一旁的地上，幸运的是她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身上有些擦伤而已。 然而车上这个年轻的洋人司机却并没有下车来查看伤情，他只是透过车窗看了一眼，然后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随手丢了张法币出来，就准备离开。 如此情形让围观的上海市民有些不满了。有几个年轻人则是拦在了轿车前面不让他离开。 “下车，下来。”大家拍打着轿车的车身，愤怒地喊着。 车里的年轻司机变得惊慌失措，他不安地望着车外激动的人群。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下车来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轿车突然启动加速，所有人都惊呆了，眼看着车前的几个人被撞开，其中站在车前正中的那个人竟然是从车顶上撞飞了过去。 这下子。人群炸锅了，许多人追着轿车而去，轿车开进租界之后，三拐两拐之下还是让它逃走了。而其他人则是赶紧把受伤的四个年轻人以及那个女工一起送往医院。 “我们不能让洋鬼子再这样无法无天了。”一群暴怒的市民首先想到的是开始游行抗议，要求租界当局交出肇事司机。 此时租界的警察们已经对付不了这群愤怒的市民了。在租界当局的请求下，上海的英国驻军、法国驻军以及日本驻军都出动了。他们紧张地注视着激动的游行队伍，隔着租界，双方对峙着。 “我要回国去，再不要呆在这个鬼地方了。”停靠在吴淞码头的一艘英国军舰上，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年轻人在激动地叫喊着。 站在一旁的一个中年军官在劝解着他，如果此时那群市民看见他，马上就会认识出来，他就是今天在租界肇事逃逸的那个洋人司机。 这个年轻洋人的身份是英国驻上海领事馆领事亨利的儿子查理，他今年4月间刚刚从伦敦来到上海，一切都还不适应，不过平日里查理在伦敦就学了一股子傲气，对谁都看不顺眼。 这也是他有一个贵族出身的母亲的缘故，外公一家子人丁单薄，就他母亲和舅舅两个人，而对他这一个家族唯一的男丁就显得格外的宠溺。 这次到上海来，也是他在伦敦有些呆腻了，想过来透透气，而在上海滩这个暴发户横行的十里洋场，外公的贵族身份是如此的耀眼，这也养成了他到了上海之后目空一切的脾气。 在今天上海的街头，他确实是吓坏了，暴怒的人群让他的脑袋里只产生了一个念头――赶紧逃走，他鲁莽的举动让本来一场意外的交通事故酿成了更大的惨剧。 出事之后，他是吓得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就开车跑到了他的舅舅这里――这艘停靠在吴淞的英国军舰上，他的舅舅是这艘军舰的舰长。 查理根本没有注意他逃跑时发生的事情，而他的舅舅布莱恩特则是以为是一桩小小的交通事故，也没有太留意，就没有给亨利打个电话说一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在租界当局会议室里问的最频繁的一句话。 租界的董事们和各国驻上海领事汇聚在租界当局的会议室里，他们在紧张地商讨如何应对当前的局势，这是北方区军队进入上海之后，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了危机。 事情很快就清楚了，一个洋人司机在租界里开车撞伤了一个女工，这本来是一次很小的意外交通事故，却因为肇事者强行开车逃逸，又撞伤了4个人，酿成了如今的滔天大祸。 然而谁也不清楚这是哪路神仙闯的祸，最终却由整个租界在背黑锅，大家在商讨对策的同时，不禁肚里也在骂娘。 陆伯鸿现在却是优哉游哉地坐在圆桌前，他知道自己如今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了，他现在着急的是如何辞去法租界董事的职务，今后不必再为这种事情去烦恼了。 英国领事亨利根据刚才描述，知道这是一辆英国产的高级轿车惹的祸，这种车子在上海不过只有二三十辆，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如今租界的局面是相当严峻，英国人在租界当局的分量最重，亨利不得不站出来。他打量着坐在对面的陆伯鸿，此时他想到最多的是陆伯鸿和北方区的渊源之深，他希望陆董能够在此事上帮一点忙。 “陆董，不知道你能不能安排让我们拜访一下上海的驻军，让他们出面平息一下现在的局势？”亨利问道。 陆伯鸿有些意外地看着亨利，他想不到此事英国人会第一个找他，不是应该众人协商解决方案嘛！ “亨利领事，我并不认识上海的军队长官，根本说不上话，况且我对此事不了解情况，根本无从谈起。”陆伯鸿说道。 其他人马上想到了他和祝楷的交情，连忙奉承道：“哪里啊！你陆董说不上话，我们更没有办法搭上话了。” 上海的军队已经换了几茬，现在是那支部队在负责上海防务陆董还真不知情，他只知道海上的舰队司令如今是肖亚楼，他率领着大大小小十几艘舰船守卫着上海，同时也是监视着停靠在上海的外籍军舰。 而飞临上海机场的军用飞机很多，据说空军司令毕升就在上海，但是谁也没有见着他，而上海的陆军还真不知道谁是主官。 陆伯鸿有些尴尬地笑笑，接着解释道：“大家都知道我和北方区的祝长官过去是有过交往，不过我现在也是无法再和他搭话了，人家位高权重，我还是一个小商人，地位不同了。” “可是……”亨利还想说什么，陆伯鸿却不想无缘无故地介入这种事情，他迅速打断了亨利的话。 “大家是来商讨解决当前危机的办法，我想我们还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肇事者身上，如果他不出现，这个事情就一天不会消停的，你们说是吧！”陆伯鸿说道。 开玩笑，洋人闯祸还要他来帮他们擦屁股，今时不同往日了，洋人已经没有以前吃香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来揽这滩祸水。 在座的人也不是每个人都是着急的，日本领事和苏联领事就有些幸灾乐祸，这个事情刚好可以考验欧美国家和中国新政权关系，如果能够把关系搞砸了，他们也是乐观其成。 其实此事搞砸的几率还是很大，一个处理不当，马上会激化上海市民和租界当局的矛盾，同时会逼使上海当局表明态度，进一步会让新政权表明对欧美国家的态度。 但是在租界问题上，北方区当年在天津的态度就很强硬，他们甚至不惜和英、日海军开战，这让在座的人都有些担忧。。 一晚的商议却拿不出什么解决方案来，当大家都散去之后，英法两国的领事是格外地担心，租界的问题很可能因为此事而发酵。 一场本来非常容易解决的纠纷，就因为没有得到肇事者确切身份，租界当局在一晚的磋商中相互推诿，最终错失了解决此事的最佳时机。 此时，躲在军舰上的查理在闷头大睡，而他那不知情的老爹亨利则是在家中祈祷万事大吉，租界当局的各位则是提心吊胆，这样一个闷热的仲夏夜让许多人无法安然入眠。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三十八节 权力 在上海市市政府的办公室里，原青岛卫戍司令童师茂正在和付强在商议白天发生的事情。童师茂如今出任上海警备师假职师长，率领一支混编的特种师守卫上海。 这支部队有贝加尔湖前线来的一个特种营，有原中原军区的一个装甲兵团，一些其他部队的老兵和新组建的两个旅新兵，空军司令毕升白天确实在上海，不过下午他已经飞往广州去了。 如今在上海有3个中队的战机停靠在两个机场，以配合舰队戒备在上海驻扎的近1万人的外国驻军和舰船。 童师茂显然没有经历过如此大规模的事件，他有些着急地问道：“付强主管，白天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付强也认识到了今天的事件已经有演变成大规模的排外运东的趋势了，这个可不是他们有权处理的了的。 “我们还是把这件事赶紧上报吧！租界的事情很复杂，有点风吹草动就容易惹出国际事件来，而老板对外国人一向不怎么感冒，我们显得软弱了肯定不行。”付强回答道。 其实他知道自己等于说废话，没有任何解决此事的办案，会让事情继续发酵，可是这个事情他俩还真是不好应对，只有上交矛盾才行。 晚上，一道电波把此事完完全全地传给了何壮，祝楷也在此时了解了上海所发生的事情。 “上海租界！”祝楷不禁有些沉吟，随后他望着何壮。问道，“你怎么看？” “这个事件也许就是个意外，不过上海租界的问题确实是由来已久，我们迟早要面对。”何壮回答道。 “是啊！”祝楷说道。“这是我们和欧美根深蒂固的矛盾，不过现在是矛盾激化了而已，此事即使不是发生在今天，也会发生在明天，想要逃避是不可能的。” “现在就看我们怎么利用这件事了。”祝楷说道。 “租界要交出肇事者，这是肯定的，否则上海市民的情绪平息不了。”祝楷说道。 “但是我们的军队要防止外国驻军向市民开枪的事情发生，必要时。我们可以把租界的军队缴械，这点你要告诉童师茂。”祝楷说道，心里却在嘀咕。 这些人把童师茂拖到上海去，自己却争先恐后地冲到了前线。肯定是想多抢些战功，可是童师茂一直在青岛这块北方区重点看顾的城市呆着，他根本没有处理复杂情况的能力。 如今上海的局势这样混乱，也是和上海的长官不得力有莫大的关系。 “对了，让付强尽快查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不要把此事当作小事情对待，他在上海已经呆的太久了，一点眼光都没有了。”祝楷感慨道。 付强本来就是个执行力大于创造力的情报人员，如果你安排好计划。让他执行，一般不会出错。而一旦出现新情况，他就有些饶头。往往会变得平庸。 第二天，上街的市民越来越多，声势也越来越大，租界当局有些不知所措，而童师茂则是派出了战车在街上执勤，特种部队更是上了楼顶，架设好了狙击步枪。 这时候，对峙中的外国驻军变得异常的谨慎，他们也是害怕一旦发生冲突，靠轻武器是不可能挡住军方的强力攻击。 中午，当布莱恩特打电话给亨利时，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感觉如此不安了，这一切都是他的宝贝儿子查理惹的祸。 然而英国人的骄傲还是让他不愿意向中国人低头，他和布莱恩特商量把查理送回英国去，随即就在下午2点钟把查理送上了一班开往伦敦的轮船。 此时，付强的案头已经摆放了一份调查报告，从轿车的途径他们查到了此次肇事者的身份，他就是英国驻上海的领事亨利的儿子查理，一个只有19岁的年轻人。 付强向租界当局发出了要求通传查理到上海市政府协助查问14日交通事故的书面文件，到此时，租界当局才知道肇事者的确切身份，然而他们却无法通知到查理本人。 下午5点时，他们找到了亨利，向他说明了上海军方的要求，这时候，亨利表现出了异常的强硬态度。 他以租界内英国人有治外法权而拒绝儿子查理到市政府接受讯问，同时要求租界英国驻军全面戒备，防止中国军方的鲁莽行动。 租界当局知道，此事已经发酵，鉴于有可能发生军事冲突，各国领事纷纷往南京大使馆发电报，报告了上海事件的最新进展。 而反应迟钝的童师茂还在研究对策当中，而付强则是紧张地与祝楷联系，请求行动指示。 一夜的功夫，查理已经远在千里之外了，祝楷对于上海的局势还是比较看中，他指示驻上海的海军舰队指挥肖亚楼密切关注外籍军舰的一切动向。 第二天一大早，祝隶就把王峰派到上海指挥空军，同时让费东明的42师从杭州回师上海，加强上海的军事力量。 祝楷随即让童师茂宣布了中国收回上海海关大权，取缔上海租界，废除外国人在中国享有治外法权的决定。 随着隆隆的战车行驶前进，大批荷枪实弹的军队开进了租界，包围了租界当局，包围了海关大楼。 望着武装到牙齿的中国军人，在租界内警戒的各个国家的驻军不得不步步后退，同时从机场上起飞的战斗机从英国军舰上面低空掠过，一种无比嚣张的挑衅行动让英国海军很是愤怒。 但是布莱恩特却是知道事情的原委，他不想再节外生枝，现在他只求查理能够顺利回国就好了，至于其它事情，那就由政治家们来解决吧！ 如此紧张的对峙局面相持了一个晚上，到17日，当北斗号航空母舰带着它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上海吴淞口时，租界当局知道大势已去。 各国的大使在17号拜访了在南京的祝隶，希望能与中方谈判租界交接的事宜，这也是当天一部分日本士兵被上海军方强行缴械，双方发生了肢体冲突，但是双方自始至终都没有动用武器。 但是这也确实代表了全体中国人的意愿，而上海市民连续第四天举行游行，支持军方的行动，这也让各个国家看不到此事的前景。 到了18号，没有了饮食供应的租界驻军首先顶不住了，他们最终在各自的将领带领下，返回了军营。 收回租界、收回海关的事情已经彻底无法挽回了，当天，童师茂率领部队全面接管了租界，而付强则是安排人员开始和海关的中英雇员交接海关文件。 虽然在南京的大使们对于上海军方的行动相当愤怒，不过他们同时也是相当地无奈，尤其是英国人，在同一个地方摔了两次跟斗，这让他们更加不好使。 然而收回租界和外国人在上海正常经营还是完全不搭界的两件事，这里还是陆伯鸿和约翰出面做的工作，这使得军方在租界里采取断然行动时，这些外国资本家就显得比较平静。 11月底，何壮和王晓翰一同飞到上海，最终和租界当局谈妥了租界移交的具体事宜，一部分产业还是采用了赎买的方式，而一部分的租界当局的市政人员还充实到了上海市市政府里。 这个是祝楷的主张，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还是要有包容度，对于各种各样的国际人才的吸引才是它魅力的表现。 最让国内外人士意外的是，祝楷建议上海实施他在民国16年在上海施行过的政策，这也让祝隶等人大吃一惊，这不是把自己手中的权力白白地丢掉嘛！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三十九节 非他莫属 “老板，西路军又发来电报，要求我们支援大炮和重机枪，你看？我们刚刚把一批物资空运上去，他们又用完了。”何壮后面的两句是小声嘀咕的。 不过祝楷还是听得分明，“说什么呢？你安排一下，这些物资从情报开支上走账，算了，从中立区的账目上走吧！”祝楷对于如今在西藏打开局面的西路军毫不吝啬。 西路军从阿坝出发，经昌都进藏，一路上的给养都是祝楷亲自调拨的，进攻昌都的时候，y06因为没有办法调配出来，祝楷不得不把大量的yunsh34运输机调到成都，给高原上的西路军空投了大量的武器弹药，甚至还利用那可怜的15分钟的停留，参与了对昌都的进攻。 而到达拉萨时，yunsh14已经无法完成任务了，祝楷咬着牙调动了y06把棉衣等物资空投到了指定地点。 现在拉萨战役到了关键时刻，他们要求重型武器装备也是无可厚非，祝楷也是决定马上空运上去。 不过重炮的运输实在是太难了，即使是分拆运输，空投时也会损耗许多。无论如何，最终祝楷还是按照约定支援西路军的战斗。 然而时间很快就进入了1936年，当北方区把全中国的政权稳稳地抓在了手里的时候，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还是摆在了祝楷、祝隶等人的面前。 他们需要组建一个新政权的政府机构，往年北方区还可以用战争状态、分裂状态来掩饰军人干政的现实。可是如今就必须回到宪政的轨道。 在元月初，祝楷和祝隶、江开戎、李烽等人就为新一届政府的组成开了多次会议，然而每次都以争吵收场。 元月13日，又一次特别会议在4人之间召开。这是祝楷特意安排的，以免外界听到他们的争吵而产生不必要的联想。 “我们辛辛苦苦打下了江山，难道就不能让我们的人坐江山了吗？”祝隶首先就开火了，上几次都是祝楷要求让各个党派都有参加政府的权利，甚至可能做国家元首的建议把两位大哥给惹毛了。 “我没有说自己人不能坐江山，而是说今后应该让有能力的人坐江山。”祝楷解释道，这就是他和众人的分歧。 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果让有管理国家能力的人来治理，是不是就应该好一些呢！这也是让国人有一个如封建王朝那般“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公平竞争机会，而不会陷入那种全靠武力，全靠关系网，全由世家上台执政的局面。 然而这种理念想要和大哥们交流。还是如同鸡同鸭讲一般，祝楷也知道自己有些想的太理想化了一点。 不过无论再难，祝楷都希望能够有机会试用一下这种制度，纵然是小规模的试验也行。 “我认为应该把同方社作为正式的执政党的地位确立下来，只有同方社的社员才有当政的权利。”江开戎非常反感其它政党一窝蜂似的来抢权夺位的行径。 如今在南京求官跑官的人犹如过江之鲫。你走在街上，只要稍稍留意，就能见到他们的身影。 而北平的各部委大员都成了香饽饽，每天晚上登门拜访的人是络绎不绝。即使祝楷已经是三令五申，还是不能断绝大家急切的求官欲望。 “我觉得这个只有同方社的人才能从政。或是才能当高官的意见是不行的，至少这会造成我们准备独裁的印象。”祝楷强烈反对这个建议。这太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了。 “我还是那个观点，我们应该采取议会选举制，由各个党派推举党员参加各个省份的议员选举，国人选举产生的议员组成议会，由超过议会半数的党派魁首组阁。”祝楷还是坚持他的还政于民的观点。 “那么我们最快从政坛上消失的时间是5年，这一届政府由我们执政是毫无疑问的，不过下一届呢？我们可能被我们自己所确立的制度所埋葬。”江开戎不满的态度显而易见。 “其实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如此紧张，就比如建设，国内又有谁比得上我们呢？而同方社的规模如今也是空前，我不相信会输给任何政党、任何人。”祝楷的自信有部分的理由，可是祝隶他们经历过当年袁大总统在议会选举失利的窘境，这是一个水很混的地方。 祝隶还是不相信光靠选举就能搞好一个国家的经济或者是军队，他认为在目前是绝不能把手中权力交出去的时候，否则他们也会面临万丈深渊的处境。 “我们不可能现在就把权力交到陌生的党派甚至是敌对的党派手里，这会让所有追随我们的人寒心，万一他们没有把手中的权力保护好，再来一个军人干政的局面，这就又会是一个四分五裂的中国，我们这么辛辛苦苦地打下天下还有什么意义？”祝隶的意见显而易见。 这一次4人会议还是没有统一想法，不过对于军队的国家化大家还是没有意见，北方区一直以来也是这样实行的，无非是现在扩展到全国。 南方限期取消白银的流通如今也是水到渠成的时候了，像是陕西、上海、江苏各地中华币的流通已经日渐成熟，而华南、西南的过渡时间也只是给了一年。 最重要的还是庚子款的问题，由于事实上庚子款已经被北方区暂停支付后，欧美各国对于这个也是很诟病，不过白银价值被祝楷压下来之后，祝楷还是建议恢复庚子款的赔付，终究他们在法理上是继承了中国的政权。 由于军队的整编还在进行当中，事实上军队的调整也同时开始了： 远东军区、环渤海军区和库伦军区合并，补充整编部队后，成立北部军区，下辖3个军团，由秦立德当任军区司令。 西北包括新疆、甘肃、宁夏、青海成立西部军区，由范同明当任军区司令，率领2个军团驻守。 西南部云贵川成立西南军区，由文怀建当任军区司令，由中原军区的16师前往整合部队成立两个军团驻守。 原中原军区多了陕西和山西两省，由克里木出任军区司令，统辖新成立的3个军团。 湖南、湖北、江苏、安徽、浙江和上海成立南京军区，由连运松率3个军团卫戍首都。 常继荣则是出任华南军区司令，华南军区范围是两广和江西、福建，此处的海疆广阔，这里将由新成立的南洋舰队防卫海疆。 虽然军区的调整会很快进行下去，不过军队的换装则是要推迟时间，现在的主要军费支出还在舰船、飞机和战车的采购上。 鉴于今年2月份就要成立新一届政府，四人最后还是同意了在原有的议会制度下面来选举产生总统，而现在的这个议会是临时议会，成员将由原北方区控制地区的议员占大多数来组成。 祝楷不由地联想到这个总统几乎就是内定的，他提议由江开戎出面参选新一届的总统，临时议会的任期是3年，而总统却不是临时的，它的任期将是完整的一届5年。 临时议会在3年后将会撤换掉三分之一的人员，同时还会增加一些新的成员，当然了，在最近的10年里，都不会产生经过普选的总统，这也是祝楷妥协的办法。 虽然10年后总统是通过议会选举产生，也算是间接实现了总统的普选制度，但是祝隶他们还是设定了许多的条条框框来控制议员的产生办法，以确保同方社的人能够在议员选举中占据有利位置，祝楷到现在已经不再试图改变他们的想法了，至少他们还是同意了议会选举制度。 地方政府大员的产生办法则是大家争议的焦点，不过祝楷还是强烈反对在小范围内确定这些封疆大吏的人选，他建议新政府采用北方区政府这几年来行之有效的干部考核办法，以防止各个势力借机插手地方事务。 新一届政府身上的任务非常艰巨，虽然祝楷明确表示不愿意出任国家元首，但是他也逃不掉工业部门的产业规划的重任，尤其是南方的经济建设以及西北的产经布局是非他莫属。未完待续。。 ------------ 第二百四十节 惊叹 “盛老板，年后就要召开新一届议会会议，选举总统，您是奉天的议员，又是同方社的人，能不能透露点消息啊！”天津市政府委员会的林基培带着天津的一帮老板请到了奉天盛创银行的董事长盛天行。 林基培也是新议会的议员之一，不过他和新政府的关系没有盛天行那么密切，他加入同方社也是利益驱使。 盛天行对于林基培等人的用意也是很清楚，不过他希望能与这些议员有所交流，所以也就应邀来到天津。 “我们的党魁祝楷先生将不参加新政府总统的选举，我想大家都知道了吧！”盛天行对于这个消息还是很意外。 这几年来，他们北方区已经适应了祝楷的行政风格，祝楷那种制定大政方针，然后由地方自行发展经济的政策使得北方的商人们有很大的自主空间，这也是北方区经济发展很迅速的原因之一。 如果换了江开戎上台，还真不好说会不会施行之前的经济政策，而且南方的迅速倒戈，也使得南方的势力没有受到大的触动，他们对于北方的政策是不是会支持，这都是未知数。 林基培对于祝楷不参与总统的选举还是有些担心，他不禁问道：“我们应该采取什么应对措施吗？” 这个对于他们来说是有些焦虑，军人上台是不是为了更好地压制住南方的势力，如果是这样还能接受。终归北方区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经济模式。 而南方的商人更多的还是在搞官商勾结，鱼肉百姓那一套，这在北方区眼里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南方今年的议员数量不会很多。主要还是集中在上海、广东、江苏、湖北、四川，其它省份就没有几个人，倒是不用担心。”盛天行说道。 上海的议员是以陆伯鸿为首的，他会坚定地支持同方社，而四川则是比较混乱，还说不好会怎样变化，倒是广东、江苏、湖北是国民党的老巢，由陈布雷出面来整合的国民党在3省占了很重的分量。 好在国民党的元老级人物胡汉民身体不行。一直在家休养，否则他出来振臂一呼，也是会影响南方的众多议员。 而汪记在这几年摇摆不定的立场，使得他在国民党内部没有得到足够的支持。他如果强行出面领导国民党，那么势必会分散陈布雷的作用。 北方还有一股势力，就是学术界出身的议员，他们是中间派别，往往是认事不认人。这个势力是相当难以摆布的。 不管怎样，这届议会会是同方社议员占据四分之三以上份额，也能确保元首的选举不会出乱。 然而在地方领导人的选择上就不好说了，各个政党会有个博弈的过程。尤其是陈布雷他们，在蒋记的政府下台后。他们会集中力量拿下某个象征性比较大的省份最高行政长官的位置，以图积蓄力量。期待3年后的议员部分改选。 祝楷的心思还是关注于南方的基础建设方面，他想在这几年集中力量把南方的路网建设好，至于政府的其它琐事，还是让两位大哥去烦恼吧！ 二月份的新一届议会在南京成立，议员们知道祝楷将不参与国家元首的选举之后，在选举议会议长时，以全票通过选举祝楷为新一届议会的议长。 接下来的议员们投票选举国家元首就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了，江开戎以95%的得票率当选为中华民国新一任总统。 江开戎将组建新一届政府班子，祝隶首先就被任命为陆海空3军总司令，而李烽则是为总参谋长，本来计划让祝楷统筹政府施政，可是祝楷担任议长之后，就不能担任这个职务了。 最后在众多政党的协调下，还是调进了几个国民党和其它一些小党派的人士担任政府部门的职务。 这一届政府可以说是不出人意料，专业人士占据了政府的要位，同方社人员全面掌控政府，唯一意外的是祝楷脱离了政府，成了一个名义上的最高领导者。 当所有人开始憧憬新生活的时候，祝楷已经从南京回到了北平，而江开戎和祝隶一家人一起搬到了南京，李烽也是带着家人一起到了南京。 其实政府的一些施政在北平时就已经打下了基础，祝楷当年悉心培养的一批人正当时候，他们对于祝楷的一些政策是萧规曹随，也使得江开戎一开始非常顺利地接手了政务。 祝楷现在是专心对付奉天二哥的钛试验工厂的事情，议会的事情则是丢给了副议长陆伯鸿。 在去年10月间，连文斌、连文才、连文富3兄弟和李嗣晨一起弄出了一台试验性质的喷气式发动机，这让当时的祝楷大吃一惊。 不过发动机的寿命却是很短，仅仅只有十几个小时，它的尾喷管在高温状态下就只能坚持这点时间。 而燃烧室的问题也是老生常谈，只所以y系列强击机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也是发动机的寿命短造成的，材料的问题一直来困扰着雷凯威等人。 祝楷倒是知道钛合金可以解决部分发动机耐高温材料的问题，不过钛金属的提炼，甚至是保存都是难题。 他在抚顺的这家钛合金试验工厂投入了海量的资金，可是现在还是不能实现钛合金的量产，如果用这几年的钛合金来制造一两台发动机可能还勉强够，可是要想在飞机上使用这种金属，无异于用黄金打造一架飞机。 倒不是说祝楷不想拼尽全力制造新一代飞机，而是造出来也未必用得起，他现在要考虑的是能够量产钛合金或是能够替代它的办法，至少要在经济承受能力下制造出喷气式飞机。 虽然喷气式飞机是麻烦了些，不过螺旋桨飞机还是有了很大的发展，北方区在去年的战争中从各家飞机制造厂采购了大批的战斗机和轰炸机，这使得飞机制造厂的心气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今年的歼击机采购就调动了他们所有人的积极性，尤其是去年扩建了规模的上海第一飞机制造厂，他们再次和威海民用飞机制造厂合作，由威海方面解决发动机问题，任建江和杜品元设计飞机机身，在上海吹风洞。 而北平飞机制造厂则是花费巨资打造新一代风洞实验室，他们准备在这次的歼击机采购上打一个翻身战。 飞机的迅猛发展使得飞机发动机的研制投入更是惊人，泛美飞机发动机厂已经在原有研究所的规模上又扩大了数倍，他们在欧洲和意大利人合作。 意大利人在1931年的斯内德杯飞机竞速赛上意外地没有派出水上飞机马基mc72参赛而输给了英国人的休泼马林s6b。 不过如果你了解到休泼马林s6b水上飞机的最高航速是54731公里小时，而它日后就是英国人的救星“喷火”战斗机的前身，它的最终速度定格在6558公里小时，允许你会有更多的惊叹。 不过即便是这样，意大利人的马基mc72还是当时最好的水上飞机，因为它使用了恐怖的24缸液冷发动机fiatas6――一款能够稳定输出2300hp，短时间冲刺到3000hp以上的超级液冷发动机。 马基设计师在fiatas6上采用contrarotatingpropellers共轴反转式螺旋桨，即依靠一根驱动轴驱动一对直径相同，旋转方向相反的共轴螺旋桨，产生两个大小相同方向相反的力矩相互抵消。共轴反转式螺旋桨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由于偏航较小，飞机垂直尾翼可以做的比较小，进一步降低了风阻。 这样一来，马基mc72的传奇令世界航空界为之侧目，也使得共轴反转螺旋桨逐渐流行起来。 泛美公司和马基的合作使得飞机发动机的设计上了一个台阶，这也使得今年的几个飞机厂家都倾向于用他们的发动机来设计歼击机。未完待续。。 >id/< ------------ 第二百四十一节 冒险1 飞机产业带动了大型装备制造业的快速发展，如今在北方，已经形成了山东半岛一个机械产业协作区域和东北机械产业协作区域，两块区域都是以飞机制造厂作为产业的龙头。 而北平和河北这一带则是以汽车工业作为突破口，伴随着高速路的建设，对于运输车辆的需求与日俱增，北平的产业园区迎来了一波投资汽车行业的高潮。 美国福特公司首先是一条重型卡车生产线在北平投资，从而带动了美国资本进入了汽车行业，大大小小的数百家汽车零部件厂家进驻了河北一带，形成了一个汽车工业协作区域。 祝楷对于汽车工业的好感还是来自于对汽油消费的带动，现在的几个大型炼油厂全面开工生产后，油品的销售确实是个大问题，尤其是战争停止后，连柴油的销售都是老大难了。 “周馥主任，现在炼油厂的油品销售应该会好些吧！”祝楷找到现在已经是工业部主管产业规划的主任周馥来了解炼油厂的情况。 “自从去年烟台炼油厂的原油裂解工艺开始推广后，油品的生产产量又提高了不少，我们的销售压力更重了，要不我们把机车改为柴油机车吧？”周馥对于在铁路上大规模使用柴油动力还是蛮期待的。 “不行，现在煤炭的销售压力也不小啊！如果铁路上这一块也没有了，我真不知道怎样给他们找出路。”祝楷对于煤炭的开采还是很谨慎。 现在虽然大型的发电企业用煤很多。不过它们还是赶不上煤炭企业的采掘进度，先进的采掘设备的投入使用，使得如今的煤炭开采量成倍的增加，而销量却不可能成倍增加。这让许多煤炭企业对越堆越高的煤山发愁。 “还是尽量多建设发电厂吧！北方多建设一些供热、供气的厂家，这样也能在冬季多消耗一些煤炭。对了，周主任，不能再批大型煤矿采掘企业了。”祝楷不得不再三告诫周馥，现在的商人是无孔不入。 其实祝楷还是有些杞人忧天，现在随着远东地区的道路交通的完善，对那里的投入与日俱增。 远东还是需要能源，到时候还是可以往那边运输。不过为了防止触动苏联人的神经，这一切还是在秘密地进行着。远东如今是采掘业兴起的时候，要想建立工厂还需要时间。 祝楷这一段的生活比以前可是悠闲多了，虽然他还兼着总后勤部的工作。但是没有了工作压力，让他多了许多时间陪同两个儿子。 “连斯威，你的作业怎么又是这么潦草啊！”连斯威已经小学3年纪了，由于他从小跟着凯瑟琳学习，许多小学的知识对于他来是确实有些简单了。这不，作业又不做了。 连斯威还在低头和弟弟祝海连在玩，似乎没有听到祝楷的话一般，而一旁在看顾着他们的江惠芳则是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这几年祝楷的两位夫人一直没有再为他添儿进女。就算是江惠芳和凯瑟琳一直不太和，可是对于连斯威和祝海连。两人还是格外地宠溺。 再加上两兄弟还是分外地亲热，让家人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海连。来爸爸这里，我给你讲故事。”祝楷想着办法让连斯威能够主动回去做作业，他都不知道怎么现在他就得讨好海连了。 祝海连看着祝楷，又看着哥哥，他是决定不下来到底应该和谁一起。 看着小儿子这副模样，祝楷不禁也笑了，他自从不再忙政府的事情后，家里要安宁了许多，现在没有人再拿两个孩子说事情了。 不然光光是什么嫡子、庶子的就烦死你，而大妇、妾室的议论在祝楷放下政府的担子后也烟消云散了。 家里安宁后，祝楷也适时带着夫人、孩子们出去走走，这时候展现的就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其实这是祝楷想要的生活，所谓的金戈铁马、驰骋疆场；所谓的尔虞我诈、纵横政坛，真不是他一个工科男做得来的。 林徽因的周6聚会依旧，然而他俩的身份戳穿后，再到总布胡同就没有那么自然了，众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祝楷夫妇的情况，想再要在他面前侃侃而谈就相当不容易了。 北平的两道风景，这是学术界对林徽因和金岳霖的周6聚会的评价，他们的聚会确实也称得上是风景，就拿学者来说，几乎你找不出哪个北平的知名人士没有在两个聚会中出现过。 连外国学者到访北平，如果有时间，势必会被朋友带来参加总布胡同的聚会，这里就曾经出现过三十年代的哈佛大学的校长坎南博士，他就是由他的（也是金先生常客的）女儿慰梅和女婿费正清陪同来访的。 而当有些学者知道陈岱孙就是从聚会中认识祝楷，进而步入政坛，从此飞黄腾达之后，这里的聚会更是兴旺。 好在梁思成如今也是兼职祝楷的建筑顾问，多多少少还另支一笔工资，否则这些开销还真是挡不住人多啊！ 不过这个聚会还是有一批人进入了政坛，他们是跟随陈岱孙的路子从政的，也形成了一个学术界的圈子，相对于其它圈子，他们要活跃得多，至少媒体这方面几乎都由他们控制着。 这也是祝楷比较看重这里的原因，他还是会让凯瑟琳时不时地出现在这里，随便帮他了解一些文人的想法，听听骚客的评议，摸摸时代的脉搏。 “快，快，包围警视厅。” “快，快，包围首相府邸。” 2月26日凌晨，以安藤辉三大尉为首的年轻军官团，结合一批年轻军官，在东京都发动政变。 安藤辉三属于日本军内“皇道派”中阶少壮军官，他们和东条英机的“统制派”高级将领的矛盾由来已久，少壮军官们认为天皇身边都是“奸诈小人”，他们应该被清除。 少壮军官们认为日本应该大规模扩大海军，通过大海扩大疆域，而不是靠高级将领们所依赖的陆军。 尤其陆军省在满洲的失败给他们的触动非常大，如果当年能够发狠心大规模动用舰队进攻山东半岛和辽宁，怎么可能日本陆军会有如此狼狈的败退！ “信野建雄，你说的支援呢？他们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到？”安藤辉三对于来自九州的信野建雄所谓的支援还是很期待的。 “他们已经到了，这是佐佐木，原第26师团的少尉，早在10年前就退役了，如今是纽约日本社团的负责人之一。”信野建雄把佐佐木带到安藤辉三的面前。 佐佐木是去年回到日本发展的，他重新搭上了信野建雄这条线，而且遵照宫本一郎的指示把一部分社团人员带了回来。 宫本自从脱离祝楷后，发展的异常顺利，他和凯文合作之下，把私酒生意做到了美国的各个州，几乎控制了四分之一的美国私酒市场。 而在争夺私酒生意的过程中，日本社团经历了蜕变，宫本的私人武装转变成了一个准军事组织。 宫本追随祝楷的时候，就认识到老板是个非常有远见的人物，他也是亦步亦趋地学着投资实业，把一部分资产分散到其它行业中去。 大萧条对于宫本的打击并不大，反而让他的实力更加地壮大，这点通过他在檀香山的大规模投资可以看出来。 不过1933年美国废除禁酒法令还是沉重地打击了宫本，使得他损失了一大笔钱，不过也使得他痛下决心收缩美国的产业，开始向日本国内转移。 这次的事变是宫本介入日本政坛的一次冒险行动，他期待少壮派势力能够借此走上日本的政坛。未完待续。。 >id/< ------------ 第二百四十二节 冒险2 安藤辉三看着这个沉默的佐佐木和他的一帮手下，仿佛看见了一群野兽，这些是常年经历血火的人，但是却不像是军人。 “这些是你的人？不错，你跟随河野寿大尉、野中大尉行动吧！”安藤辉三不想让不明底细的人参与他们的进攻，但是让他们去控制东京火车站应该没有问题，接人应该没有问题的。 雍仁亲王是裕仁天皇的弟弟，去年8月刚刚上任第八师团少佐大队长，他一直来同情安藤辉三他们这些“皇道派”，今天他将会从驻地乘火车赶往东京。 “嘿！”佐佐木答应道，然后没有再多说什么话，他转身就带着人跟着河野寿大尉和野中大尉往火车站进发。 东京城里下了几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本来寂静无比的街道上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一队官兵正在街上全副武装地行进。 这群士兵就是前往上野火车站的佐佐木一行人，为了掩饰身份，他们换上了军人服装开始行动。 “快，快，快，河野君，你带人马上封锁站前的道路，其他人随我进火车站。”野中大尉快步向前，一边走一边吩咐道。 东京火车站只有几个警察在执勤，佐佐木的人一到就被下了武器，很快火车站的里里外外都被控制住，如果不是大雪天，佐佐木还会派人上屋顶架狙击枪。 不过火车站的几个高点还是架设了重火力和狙击枪，以防被突击。 相当于火车站这边的和风细雨。安藤辉三这边分头出发的军官团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 “这里是首相官邸了，全体把刺刀装上步枪，林八郎，你带人把大门打开。”栗原中尉指挥着300人围住了首相官邸。此时里面的警铃大作。 “啪，哒哒哒。”林八郎带领着第3小队冲进了院内，枪声大作，他们打死了在院内进行反抗的4个警察。 屋里的首相秘书松尾被院里的枪声吵醒之后，连忙给警视厅打电话。 铃声一直在无助地响着，然而就是没有人来接松尾的电话，松尾并不知道此时的警视厅也正在被叛军包围了。 当他第二次打往警视厅的电话接通后，从电话里传来了叛军的声音。松尾不得不拨通了宪兵队的电话，然而宪兵队更是一句来不及了，气得他摔掉了电话。 冈田首相已经是73岁高龄了，要他像年轻人那样敏捷地逃跑是根本不可能的。松尾是他的秘书，也是他的妹夫，他不想束手待毙，他和一个警卫急匆匆地把冈田藏起来后，自己冲到了院子里。高呼口号。 栗原中尉以为是首相本人，马上下令开枪击毙了他，但是又不放心，急匆匆地把一个仆人叫来认人。松尾和冈田长得很像，这也就让冈田逃过了一劫。 此次行动是在凌晨5点统一进行。这是一个众人纷纷熟睡的时间，第一师团的部队很快就在多处得手。 内大臣斋藤在睡梦中醒来。被冲进屋内的3名军官开枪打死，这位77岁的海军大臣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倒在了血泊里，这也是此后海军方面对叛变份子持强硬态度的一个重要因素。 随后教育总监渡边锭太郎、财政大臣高桥是清这些“统制派”的代表人物在家中被步兵第3联队的官兵射杀，分头行动的军官们几乎在各处都取得了成功。 随着警视厅的陷落，它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都被切断，警察也失去了护卫东京的作用。 而封锁陆军省、参谋本部和包围陆相川岛义之大将官邸的步兵第11中队约170人得手后，随其行动的安藤辉三、香田清真大尉、竹岛继夫中尉，原大尉村中孝次、原主计矶部浅一、山本又也等人，开始准备与陆军的机关和首脑进行联系和会谈了。 天亮之后，政变部队全面控制了国家政治、军事、警察的中枢机关，同时也控制了东京的5大报纸，安藤辉三他们开始在报纸上刊登《崛起宣言书》。 由于佐佐木调动的人马有祝楷安排在日本的谍报人员的眼线，何壮在政变开始后的当天9点接到了日本的电报，此事惊动了祝楷等人。 “你说我们如果支持政变当局会怎么样？”祝楷看着手中的电文，有些神神叨叨地问何壮。 何壮不禁有些苦笑，他回答道：“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这是日本内部军人两派之间的斗争，‘统制派’是以实现日本全国摆脱经济危机为目的，采用统一的制度化的方式协调经济发展，而‘皇道派’则是更激进的以皇权取代政府，军队实行独裁的方式，你说我们介入这种政变有什么意义？” 祝楷也知道日本如今的国内困境也是国际经济大势使然，外界经济的任何变动都会影响到他们，唯独采用武力手段达不到目的，甚至还会适得其反。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坐等日本国内局势的稳定，而祝楷没有料到的是，宫本他们会如此大胆地参与此次政变，这会是一个变数吗？ 此时的东京在经历了少壮军人的强力冲击后，似乎政变军人已经掌控了局势，渐渐地安藤辉三他们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按照计划，现在是政治协商的日程安排，他们开始和日本陆军大臣川岛义之进行会谈。 安藤辉三他们向陆相川岛提出了要求撤换惩治军内“统制派”人物；任命“皇道派”首领为军中要职；向天皇传达安藤辉三他们忠君爱国的本意等等主张。 陆相川岛随即在9点多携带安藤辉三他们的协议急匆匆地走进了皇宫。 川岛汇报的时候，裕仁天皇还是抑制不住地发了火。 “不论他们的精神何在，如此的行径有伤国体，他们对朕的肱骨大臣的杀害，完全是残暴的凶徒行为，这是绝不能原谅的，马上把这些暴徒镇压掉。”裕仁打断了川岛的话语，怒吼道。 川岛有些不知所措，他是两派军人的和事佬一般的人物，这次的上奏并没有给天皇，然而天皇的镇压命令也没有被陆军省切实执行。 陆军的执行机构如今是被“皇道派”代表人物荒木和真崎所把持，他们更多的是同情少壮派军官们。 “佐佐木，你们怎么现在还在上野火车站？难道军官们对军政要地的冲击你们没有参与？”宫本从大阪得知佐佐木他们依旧还守着火车站，没有进入政变的主流军官团之中，非常地懊恼。 本来还想凭借着佐佐木一行人出色的战斗技能，在这次政变战斗中能够脱颖而出，想不到安藤辉三他们凭借1千多名官兵也顺利地成事了。 “佐佐木，能不能把人调到其它紧要地方去驻守，你们这样呆着不是个事情啊！”宫本还是不清楚为什么要安排坚守上野火车站。 “宫本，安藤辉三说是秩父宫雍仁亲王（裕仁天皇的亲弟弟，皇道派的支持者）会从驻地赶到东京来，我们现在打的旗号就是秩父宫。”佐佐木还是解释道，这也是他认死理的地方。 “这里现在是河野和野中在指挥吗？”宫本还是知道这两个人，不禁问道。 “他俩已经赶到陆军省去了，我们现在归信野建雄指挥。”佐佐木有些呆板，灵活性欠缺了些。 “好了，你们一定要把秩父宫保护好，如果事有不妥，你们就带着秩父宫往大阪撤退，我会在这边接应你们。”宫本交代佐佐木。 “是。”佐佐木连忙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信野建雄，终究他俩以前都是宫本的手下，信任度还是不错，对于宫本的命令也是遵从的。未完待续。。 >id/< ------------ 第二百四十三节 冒险3 与陆军省的犹豫不决相反的是海军省，由于冈田首相和斋藤实教育总监两位出身海军省的官员遭受了袭击，海军军令总长在政变当天就召见幕僚，明确了对政变进行镇压的态度。 海军陆战队通过东京港芝普区登陆，在码头堆好了沙袋，准备进行巷战，而日本第一舰队也将开进东京湾，而第二舰队将开进大阪湾。 面对东京都陆军省的犹豫不决，海军军务局局长的丰田副武咆哮道：“陆军没这个意思的话，就由我们来动手！”。 而此时安藤辉三他们却是消息闭塞，对于外界的巨变一无所知，他们还在苦苦地等待裕仁天皇的决定。 陆军省的多位大臣或同情政变军官，或有亲人参与了政变，他们极力在拖延裕仁天皇的命令，然而大半天的时间后，从枢密院传来了决定，由陆军省宣布戒严，对政变官兵进行镇压。 陆军虽不愿意，但还是在27日凌晨颁布了戒严令。东京警备司令官香椎浩平被委任为戒严司令官。 此外，在外地的第二师团长梅津美治郎和第六师团的谷寿夫、关东军副参谋长东条英机明确表示了坚决镇压的态度。 27日早上，迟迟没有听见枪声的裕仁召来了陆军大臣本庄问道：“陆军省开始行动没有？” 本庄嘟嘟哝哝地回答道：“居民还没有撤离……” 裕仁愤怒地喊道：“陆军大臣无能为力的话，朕亲自率领近卫师团去。” 然而。陆军省还是一直没有行动，近卫师团却已经开始部署了。 “天皇陛下，雍仁亲王从驻地起身往东京都来了。”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跑到裕仁的边上小声说道。 “什么？他真的出发了！”裕仁虽然昨天就听到了政变军人抬出他的亲弟弟雍仁亲王的牌子，可是只要他一天不从驻地离开。裕仁就一天不会相信此事。 “赶紧派人去上野火车站，争取堵住雍仁下车。”裕仁天皇吩咐道，万一让雍仁亲王和政变军人会合，此事就小不了。 裕仁又想了想，说道：“叫平泉澄半道上车去劝劝秩父宫，别参合此事。” 平泉澄是秩父宫的老师，曾经给他上过两年的历史课，而这几年秩父宫支持“皇道派”。和天皇对立，这都是公开的秘密了，平泉澄也曾经劝说过秩父宫，算得上少数几个能够让秩父宫听得进话的人。 27日早上9点。平泉澄在水上车站上了秩父宫的列车，一路在劝说他不要介入东京的政变。 上野火车站 “佐佐木队长，有大队军警接近火车站。”一个士兵跑进来向佐佐木报告。 “准备战斗，信野建雄，你注意站内的情况。”佐佐木吩咐道。他期待的战斗终于是来了。 “啪。”首先是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栽倒在地上，正在列队前往上野火车站的军警发现情况不对，马上散开进行隐蔽。 佐佐木的士兵装备要精良的多，光光重机枪就有5挺之多。这也多亏了安藤辉三他们准备充分，使得他们在火力上占了大便宜。 “嗵嗵嗵。”沉重的重机枪射击声瞬间把火车站前方的广场给扫清了。成片的军警栽倒在地上，这下子没有人敢不管不顾地冲锋了。甚至他们想站起来都难。 有一枪没一枪的狙击手把所有敢于露出头的军警都干掉了，这时候，这些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军警们才认识到了战火的无情。 长久的趴在地上，使得许多人都快要冻僵了，带队的道阁中尉不得不艰难地把一片白布撕下来，绑在步枪上挥舞，这才让佐佐木接受了他们的投降。 这队军警出发时还有300人，如今却只有五十来人站了起来，道阁也是欲哭无泪啊！ 收拢了这批俘虏之后，信野建雄连忙通过电话和安藤辉三进行联系，这时候，他们发现事情已经朝向不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了。 安藤辉三他们如今像是没头的苍蝇那样在陆军省里乱转，一群人商议半天都拿不出一个主意来，而迟迟没有得到裕仁天皇的答复也让他们深感不安。 此时的宫本在大阪也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27号9点钟第二舰队进驻大阪湾更是让他为佐佐木等人捏了一把汗。 宫本在日本国内能够最大限度调动的人手只有3、4百人，而其中100人已经被佐佐木带去了东京，他要想把佐佐木从东京捞出来，就必须让政变军人把东京的水搅浑。 这时候，他想到了祝楷留在大阪的情报机关。 “你好，我是宫本一郎，我想见陈辉。”宫本在10点钟的时候出现在大阪最有名的朝日艺馆内，这是大阪最常见的那种伎者表演的场所，也是祝楷的谍报机关的中枢所在。 在朝日艺馆内的年轻人吃了一惊，还没有人这样直呼出他们老板的大名，他不由地望着眼前的中年人，有些迟疑。 “对不起，你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他不敢再大意了，这里可是情报中心，被人摸到这里，那么就意味着将要放弃这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据点了。 “你传个话，就说是纽约的宫本一郎要找老板，麻烦了。”宫本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下子，年轻人有些碉堡了，只有熟黯内情的人才会这么称呼，他不禁有些犹豫不决了。 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年轻人不得不说了一句，“等着。”就急匆匆地进了内室。 一会儿功夫，就见里面走出来一个和宫本差不多年纪的人，他只是瞟了宫本一眼，然后示意宫本跟着他进来。 走进馆内，一种非常奢华的装饰展现在宫本的眼前，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古代的宫殿。 还没等他回过味来，他就被带进了一间装修很简陋的房间里，这么多年没有冲杀在第一线上，让他的警觉性降低了许多。 “原来是宫本老板啊！怎么今天那么有空光临朝日？你来早了，我们这里要晚上才会有表演。”陈辉不咸不淡地说着。 宫本尴尬地笑笑，他知道当年和老板分手是做的有些过了，纽约的一切虽然是他拼杀出来的，但是机会却是老板给的，尤其是凯文那条全美的私酒走私线路，让他的资产可是翻了跟斗地涨了起来。 “陈辉兄弟，我是有要事想求老板帮忙，请你给个方便。”宫本硬着头皮说道，这两年做生意也让他这样打打杀杀的粗汉变得柔和了一些，至少知道了屈身弯腰，恭维孝敬之类的勾当。 “你也配叫老板，啊！有事情你就找上门了，没事一个人享福。想想当年多少弟兄折在你的事情上，你倒是好，翅膀长硬了，会飞了，要不是老板再三告诫，我早就做了你，还能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逍遥自在地活着。”陈辉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好在这是一间平日里谈机密事情的房间，密封性比较好，外面才没有被惊扰到。 “是，我知道对不起当年的弟兄们，我在夏威夷留了一处产业，是以队长李浩的名义经营的，本来想和李浩商量来着，可是他一直来就不理睬我。”宫本有些懊悔地说道。 宫本和祝楷分开也不尽然是宫本一个人的意思，祝楷多多少少是认可宫本独自出去闯荡的，而祝楷一直没有办法和宫本交心也是让宫本离开的原因之一。 “陈辉，佐佐木在东京遇上大麻烦了，希望你能请老板出面帮一把。”宫本心急佐佐木的处境，不得不放低身段说话。 “怎么回事？”陈辉这时候却不敢大意，东京的政变虽然他第一时间就向国内汇报了，可是接下来的发展却因为东京都的戒严无法得知详情。未完待续。。 >id/< ------------ 第二百四十四节 冒险4 “昨天早晨驻守东京的第一师团的军人发动政变，占领了东京的各个军政部门的中枢机关，佐佐木随同信野建雄参与此事。”宫本连忙介绍了此次事变的情况。 “佐佐木一行人被安排在上野火车站防守，同时接应秩父宫雍仁亲王到达东京，可是今天他们在上野火车站遭到了东京军警部队的袭击，而同时东京在昨晚已经开始实施戒严。”宫本担忧佐佐木的神情不由地浮现在脸上。 “那些参与政变的军官现在怎么样了？”陈辉不禁问道。 “还能怎么样，在等待裕仁天皇下达命令，不过我看见日本海军的第二舰队驶进了大阪湾，这可不是好事情。”宫本回答道。 “怎么会这样？他们在等裕仁下什么命令，难道天皇不恼火这些军人的肆意妄为震动了日本的政坛吗？他不下令镇压这些军人都是奇怪的事情了。”陈辉想不到这些日本军人搞政变会这样幼稚。 “谁说不是呢！可是佐佐木不知道啊！我现在也是万分后悔踏入这个泥潭，现在想拔腿也迟了，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怎么让佐佐木能够脱身出来。”宫本明显是先前没有想得那么周详，如今是后悔不迭。 “陈辉，能不能和老板联系一下，帮我们一把，好吗？”宫本有些着急了，他知道陈辉他们在日本是谍报组织，行动能力要差不少，陈辉能够出动的人手还不如宫本呢！ 不过一贯来对老板的信赖。使得宫本还是期待能够从他那里得到帮助。 陈辉一愣，原来不是找自己出手，他也知道宫本在日本的关系还是不错，至少比他要广泛的多。可是…… 算了，还是赶紧让老板来决定此事吧！这可是这两天和北平方面频繁汇报的事情啊！可别耽误了大事。 陈辉对宫本说道：“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话，陈辉就出了这个房间，他到电报室给北平发报。 何壮接到陈辉从大阪发了电报，一点都不敢耽误，马上找到了祝楷处进行汇报。 “老板，日本的政变可能会结束了。看来裕仁天皇还是准备武力镇压事变，就是宫本所说的秩父宫裕仁亲王能不能利用起来。”何壮说道。 “裕仁的亲兄弟，呵呵，兄弟阋墙。看来有好戏了。”祝楷不禁笑道。 “日本大使馆有没有我们的人？”祝楷问道。 “有，李浩的人已经安排进去了，现在驻日本大使已经回来述职，那里是我们的行动组的李庭光在做武官，负责东京都的情报工作。”何壮回答道。 祝楷马上命令道：“让李庭光负责东京的行动计划。最好让秩父宫雍仁亲王和政变军官们会合，一旦东京都开始采取镇压行动，要想办法把秩父宫雍仁亲王接出来。” 北平的指示通过电波传达到了东京和大阪，然而这段时间异常活跃的电台活动却被日本情报部门注意到了。 “新佑君。今天的电文有没有破译出来？”日本外务省情报局的渡边太郎正在和新佑法成在谍报室里紧张地分析这两天频频出现的这个电台。 “还没有完全弄好，不过有些眉目了。你看这里，他们频频提到两个字上野。不知道是不是人名啊？”新佑法成问道。 渡边和新佑都是在外务省情报局从事电报的破译工作，重点监视各个国家大使馆的电报来往，这一段他们也开始关注中国大使馆日渐增加的动静。 不过因为东京发生了军人政变的事情，各个大使馆的电报增多是很正常的情况，他们也没有过多地把精力放在一个地方上，这一段文字就被他们当作普通情报上报了。 27日下午1:30，一趟火车到达了东京上野火车站，从列车上下来了一个戴着眼镜，有着瘦削脸庞的军官，旁边一位老者还在不停地和他说着话。 “亲王，我是奉命在火车站等候您的信野建雄，安藤辉三大尉吩咐我们在车站接到您，马上就请您前往陆军省指挥，事变的官兵们正在那里等待您的指示。”信野建雄高声说道。 这位老者显然是急了，“秩父宫，不要去陆军省，那里都是叛乱的士兵，很危险的，跟我去皇宫吧！”说着他就想去拉雍仁亲王。 佐佐木适时地上前一步，把老者和亲王隔开，几个士兵马上上前簇拥着雍仁亲王往前走，老者气得在原地直跳脚。 此时，北平的电报才刚刚到达日本，李庭光还没有来得及赶来上野火车站。 一路上，宫本的无线电已经找到了佐佐木，这是祝楷的最新指示。 “佐佐木，你们尽快赶到陆军省，一定要保护好秩父宫雍仁亲王，李庭光会带人和你会合，一旦事有变化，你听他的指挥，切记。”宫本急切地吩咐道。 这是宫本花大力气找到老板帮忙，为此他把夏威夷的一处种植园和糖厂给了陈辉他们，还贴上了一笔不小的行动费用。 佐佐木简单地答应了一声就带领着士兵们出发了，昨天他们来上野是一路顺利，可是今天想要到千代田区就麻烦多了。 虽然上野离开陆军省只有7、8里地，但是陆军省已经在今天下达了戒严令，而第一师团的两个步兵联队和战车联队以及14师团的3个大队也在昨天就进入了东京城内，他们包围了水田町。 如此多的军队和政变部队对峙着，事件发生到现在，一切都变得那么地艰难，政变部队的局势是岌岌可危。 佐佐木他们一行人在步行前往陆军省的路上遇到了戒严的战车部队，他也有些迟疑了，这可不是他们一百来人拿着轻武器可以搞定的。 想不到这时候雍仁亲王站了出来，他对身子探出战车的战车兵喊道：“我是秩父宫雍仁亲王，你们给我在前面开路，我要去陆军省。” 这个战车兵楞住了，眼前的军官是年轻军官拥戴的秩父宫雍仁亲王，裕仁天皇的亲弟弟，他的命令是不是应该听呢！ 还没有等战车兵反应过来，雍仁亲王已经冲上前，代替战车兵站在了战车上，然后对战车驾驶员命令道：“往陆军省前进。” 战车驾驶员心头一热，转过战车车头就往千代田驶去，佐佐木连忙小跑着带领士兵跟了上去，随同前进的就有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整队的战车部队。 有了战车代步，秩父宫雍仁亲王用不了10分钟就到了陆军省，此时陆军省内安藤辉三他们可是垂头丧气地在等待着，也真不知道他们准备等什么。 雍仁亲王到达后，开始发号施令，让所有附近执行任务的部队听从他的命令，这是第一师团的各支部队，他们多多少少对于第1联队和第3联队的政变军官持一定的同情态度。 此刻看到雍仁亲王亲自出面来指挥部队，自然而然地就听从了他的命令，而陆军省内的军官们听到外面的动静。 他们探头出来查看仔细，不想见到了雍仁亲王。 “快，快出去迎接雍仁亲王。”安藤辉三高声喊道，一个箭步就冲出了陆军省，随后一众人跟了出来。 “亲王，请您来指挥我们战斗。” 一片喊声响起，这时候战车部队才明白，他们已经是和政变部队在一起了，此时想退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雍仁亲王这时候已经站在了高台上，大声地对官兵们讲话，而佐佐木带着几个士兵左右保护着他。 “士兵们，这是我们的理想将要实现的时候，我们要促进国家进行变革，把腐朽的势力通通扫进历史里去，把我们的国家建设得更加富强。”雍仁亲王的话语极富鼓动性，让官兵们热血沸腾。 此时的形势骤然转变，可以说第一师团部分参加戒严的部队已经站在了雍仁亲王这一边，虽然他们不是第一批发动政变的部队，但是这个变化让宫里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未完待续。。 >id/< ------------ 第二百四十五节 冒险5 日本历史上发生过许多次的篡位事件，不胜枚举，而这一次秩父宫雍仁亲王的举动分明就是历次事件的重演，老大臣们不禁都倒吸了一口气。 也许雍仁亲王替代裕仁天皇是最佳的选择，但是眼见着一场腥风血雨就要在东京都降落，大家对于这次将会给日本国带来强烈震动的政变不得不感到了心寒。 现在雍仁亲王已经站在了陆军省门前，而海军的舰队就停在东京湾里，大炮正瞄准着陆军省，也许下一刻就会有炮弹落下。 大家都不希望日本军人进行内战，但是如今想要避免有些难度了，除非有某一方面现在开始退却，可是这现实吗？ 海军省的海军大臣们在得知雍仁亲王出现在陆军省时，不由地犹豫了，在一天前，你可以说这是军人叛乱，如果当时下狠心，也许马上就可以扑灭这场叛乱。 而如今，雍仁亲王的高调出场，这就变成了皇家的恩怨了，海军省如果强势介入就不合适了，他们会被认为支持内战，或是干脆会被认为是挑起内战的罪魁祸首。 不过不管其它人怎么想，近卫师团是肯定站在裕仁天皇这一边的，他们会为了天皇而浴血奋战，如果雍仁亲王还是不肯退缩，那么一场内战就不可避免了。 28日凌晨，双方僵持的军队在东京街头垒砌起了工事，而战车部队也被一系列的命令分成了截然不同的两部分，一时间东京的气氛格外紧张。真有一种一触即发的感觉。 李庭光从接到电报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上野火车站时，已经看不到任何军队的身影了，这让他格外地沮丧，一系列的计划不得不重新推倒重新来过。 祝楷的指示是想办法浑水摸鱼。不要让此次事件那么顺利地结束，但是他进入不了佐佐木的队伍，一切计谋都落空了。 街上的戒严倒是因为雍仁亲王的出现变得有些稀稀落落，李庭光不得不下狠心继续追踪佐佐木一行人，就此空手返回大使馆可不是他所愿意的。 走到水田町附近的时候，他看见了两边正在垒工事的士兵们，战车也就停在了一旁，双方对峙的局面还是显得很紧张。 李庭光躲在一个阴暗处。注视着远处的这个情景，心里不禁在嘀咕，如果有人开火的话，会不会触发双方的冲突。 不过双方正全神贯注的时候。他没有随意开枪，也不敢暴露自己的位置，只能静静地趴在雪地里等待机会。 他在雪地上趴了有半个小时的时候，一阵阵寒冷的感觉冻得他手脚都麻木了，这时候有一队士兵走到工事前。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嘟哝哝在骂着话，双方随即展开了唇枪舌剑，李庭光没想到机会就这样出现了。 “啪。”站在最前面的一个骂得最凶的军官突然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颗子弹打中，一时间所有的官兵都愣住了。“哗啦”一下大家散开，纷纷找掩体开枪还击。 一场混战终于开始。李庭光现在是真得躲起来了，战场上一片混乱。被流弹击中那就是倒霉到家了。 “雍仁他真的动手了？”皇宫里裕仁天皇还在问本庄，脸上落幕的神情清晰可见，其实他心里已经明白，当时没有拦下秩父宫雍仁亲王的火车，就表明了此事绝不会善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裕仁天皇叹了口气，随即他命令近卫师团7000人出动，全力镇压政变部队，一场规模空前的内战终于在裕仁的强硬态势下愈演愈烈。 “轰。”一发炮弹落在了国会议事堂的门前，这里的防守力量也随着为之一空，当大家还在担心会不会遭受舰炮的持续轰炸时，炮火却再也没有落下来。 海军终究没有勇气介入宫闱之争，已经从驻地出发准备进入东京城内镇压政变的第14师团和第2师团，也因为东京城内两王之间的大战而停在了城外，他们不想贸贸然参与到一方作战，此时选择站位实在是太可怕了。 “佐佐木，我们的人手少，拼不过近卫师团，得想办法冲进宫里去。”信野建雄和佐佐木商议着。 “嗯。”佐佐木是个执行力要好于策划力的人，什么事要他去办是可以，要他思考就不行了。 虽然有部分战车兵跟随他们行动，但是更多的战车还堵在陆军省外面，此时近卫师团已经对陆军省发起进攻，一旦他们突击进来，裕仁将不会心慈手软的。 “可是我们必须确保雍仁亲王的安全，这是宫本社长的命令。”佐佐木说道。 信野建雄知道雍仁亲王很重要，不过相当于这个，取得胜利更重要。让安藤辉三他们进宫去弑君肯定不行，只有佐佐木这批职业杀手般的人才会无所顾忌地执行这个任务。 信野建雄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在这里死守肯定不行，他们迟早会突破这里的防守，我们只有进攻皇宫，引走近卫师团，那样才能解除这里的危机。” 安藤辉三他们此时把雍仁亲王紧紧地保护了起来，佐佐木也根本接近不了，信野建雄和他们简单商量了解除当前危机的办法，安藤辉三和雍仁商量之后，同意了信野建雄的建议。 佐佐木的人对于正规军作战并不熟悉，他们在刚刚进行的冲突中并没有起到什么突出的作用，但是现在采取突击行动却是让他们如鱼得水，更能发挥出他们的特长。 既然雍仁亲王的安全不要他们负责，佐佐木就可以全力向皇宫出击。 夜色里，一群人像幽灵般避过了前面在激战的战场，从远处绕到了皇宫院墙边上。 漆黑的夜，伴随着不远处的枪炮声而变得格外凄惨，借着白雪反射的一丝光线，佐佐木用简单的手势指挥着队伍前进。 到了一段院墙边，佐佐木发现这是一段最偏僻的院墙，他连忙带着人开始翻墙进院。 此时的皇宫里面到处是巡逻的卫队，时不时会接近这边佐佐木他们正在翻越的墙头，让他们惊出一身的冷汗。 “什么人？”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喊叫声，一个士兵在翻越墙头时，被人发现了。 “拉警报，有人闯进皇宫了。” 一片“乌拉”的警报声立刻就响了起来，佐佐木不禁暗暗叫苦，现在还怎么找裕仁天皇！ “啪，”狙击手已经把远端一个在指挥的近卫师团的军官给撂倒了，不过这只是延缓了一下卫队的行动，佐佐木这些进了皇宫的必须赶紧找到出路闯出去，否则大队卫兵一到，你想走就太难了。 “走。”佐佐木低声下着命令，十几个人沿着院墙边的阴影快速地运动着。 “在这里。”又被发现了，一队巡逻卫兵已经向他们开枪了。 “分头往皇宫里面去，记住，赶紧冲出皇宫去，不要恋战。”佐佐木也知道事已不可为，能够安全脱身就不错了。 十几个人分成了4个小队，分头行动，一时间把卫队引得团团转，佐佐木带着3个人一个缩身就进了一片建筑里面。 这里也有卫兵在搜寻他们，不过不像院子里那么多人，佐佐木小心翼翼地躲闪着往前行。他现在是完全迷路了，得赶紧抓个人问路。 佐佐木越往前走，巡逻的卫兵越密集，他感觉再走的话肯定避不开卫兵，他不禁有些着急了。未完待续。。 ------------ 第二百四十六节 冒险结束 这时候，从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传出了一阵怒吼声：“让海军马上开炮，命令他们轰炸陆军省。” 佐佐木发现了一个中年人在屋内是身影，这是裕仁天皇，不管了，就当是吧！ “架好狙击枪，瞄准屋内的人。”佐佐木命令道。 “开枪。” “开炮。” 屋内的人随着枪响轰然倒地，而东京湾上的“长门”舰也同时向陆军省开炮。 “走，走，走。”佐佐木急匆匆地叫道。 他看见卫兵们疯狂地在院内跑动，这下子麻烦了，他们很可能要把命丢在这里了。 天亮时分，佐佐木满身是伤地逃出了皇宫，跟随他进宫的人一个也没有出来，在外面接应的人则是在正门发动了袭击以吸引卫兵们的注意力，最后只有寥寥几个人最终逃了出来。 当佐佐木按照约定跑到中国大使馆的时候，他才知道，陆军省那边的人马已经失败了，安藤辉三他们被捕，而秩父宫雍仁亲王却是重伤，正在送医院抢救。 “我可能把裕仁天皇干掉了。”佐佐木对李庭光说道，李庭光也是他们在纽约的护卫队认识的，彼此很熟悉。 “什么？你再说一遍。”李庭光惊呆了。 “我们冲进了皇宫，现在不知道有几个人跑出来，不过我们在里面狙击了一个大人物，可能就是裕仁天皇。”佐佐木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狙击了天皇，但是那个被狙击的人肯定是凶多吉少。 李庭光不敢随随便便把这个消息传回国内。这太惊人了，万一出错，事情就大了。 3月2日，突然日本全国实行了戒严。大批军队出动，封锁了所有的进出港口、道路，对各个地方的搜查也是格外地严厉。 这时候，李庭光感觉到佐佐木可能真的把裕仁天皇给干掉了，他在晚间向北平发了一个电报，只是含含糊糊地提到佐佐木干掉了皇宫内的一个要员，有可能是裕仁天皇。 祝楷在北平得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愣，之后脸上不禁露出了微笑。按照日本如今的情况，天皇的境况肯定不佳，而且雍仁亲王在陆军省被轰炸后送院治疗，至今没有消息。 3月8日。日本政府正式发表唁电，称裕仁天皇在政变中丧生，雍仁亲王还昏迷不醒，皇位由高松宫宣仁亲王继任。 同时，日本政府正式通缉佐佐木和宫本一郎。在皇宫抓获的袭击的人中，有人交代了宫本一郎和佐佐木是指挥袭击裕仁天皇的元凶。 祝楷对于日本的巨变还是乐观其成，这也使得日本军方的两派彻底翻脸了，以后的矛盾可不会小。 随着中国的快速发展。南方对于机械设备的需求已经超过了原北方区能够提供的产量，中国随即向德国大量采购机械设备。同时双方在伊朗合作开发这里的石油资源。 这是中德自德军参与伊尔库茨克战役之后双方的一段蜜月期，尤其是大量采油设备提供给德国方面后。双方在伊朗石油方面的投入不断地加大。 “师长，我们现在把总部挪到伊朗来，合适吗？”段志达如今已是个旅长了，他主动申请到中东来，顺便带来了3000人驻守伊朗阿巴斯港。 王进才期间回国结婚之后，又回到了中东，他已经升为中东沙漠师师长，率领近6000人的部队，其中就有肖亚楼的一个舰队驻守在阿巴斯港。 这里还开通了一条阿巴斯港经新疆迪化到北平的航线，一些急需的物资给养会从空中运抵伊朗，而海上的补给线则是常年来往于上海和阿巴斯港。 王进才倒是觉得在阿巴斯港自由，他回答道：“我们在沙特总得碰上英国人，还得小心应付他们，这不是很憋气，德国人虽然心气也高，不过他们势单力薄，还得依赖我们，大家这个样子相处不是很好吗？” “对了，我们现在勘探的几个油田你要多关注一下，尽快把管线安排好，国内现在是急需原油。”王进才对于石油还是很热切，自从中立区那次喷油之后，陆陆续续又打了十几口油井，这个流动的黄金（祝楷原话）让他的眼睛都发红了。 难怪当年老板花了那么大代价要留在这里，自己还一直担心会得不偿失呢！如今看来只要流动的黄金不枯竭，这里就是各个国家争夺的焦点。 段志达来到中东的最大体验就是干旱和热血沸腾，中东的石油让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憧憬着发财梦，他们这些中东驻军的补助可是按天计酬，等同于雇佣兵的价格，这让每个人来到这里都不愿意离开。 不过这些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这里的军人几乎都会开飞机、驾驶战车，甚至有时候还能上舰船客串一下船员，这都是他们利用训练之外的时间学会的。 雇佣兵们平常就是这样做的，久而久之军人们也跟着学，之后所有到中东来的人都开始自觉行动起来。 “师长，你说德国人在伊朗训练伊朗军队，我们也在干这事情，他们可以向伊朗出售军火，我们却被限制，为什么啊？”段志达不明白为什么老板会这样绑住自己的手脚，用军火换石油不是更好嘛！ “你不懂，我其实也不懂，老板说这是地缘政治，我们现在还没有资格参与，能够搭一段德国人的顺风车就不错了。”王进才如此别扭的话不知道给其他人重复了几遍了，可是自今他还是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不过，老板吩咐了，要我们把基础打结实了，一旦有机会，肯定会全力出击中东地区。就凭这里地下流动的石油，我们也绝不退缩。”王进才狠狠地挥了一下手。 段志达和王进才两人也算是旧识，中东的近况他们摸得越透，就越发感觉到这里的重要性，每天如此多的油轮进进出出波斯湾，让他俩不只是感到眼红，还有更多的是期盼。 如今在国内沿海的各家造船厂里，都在疯狂地造舰，祝楷把石油所带来的利润几乎都投入到了舰船上去了，这个事情在江开戎和祝隶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只是因为没有动用到国库的资金，他俩才没有强烈反对，不过微词却是不少。 但是在王进才和段志达看来，造多少舰船都不为过，看看英国人、美国人的舰船不断地进出波斯湾，你就能发现，我们和他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即使有了这6、7年的造船历史，我们所有的舰船加起来也不过是他们一个舰队的规模大小罢了。 就算是这一波造船浪潮过后，我们也只能到达英国人60%的水平，可以在太平洋上试着和他们掰掰手腕，不过要是比试水兵，拿就算了，还是洗洗睡吧！ 祝楷为了德国人好不容易的开口邀请在伊朗开采石油，他付出了大量采购德国机械设备的代价，同时向德国出口有色金属。 在德黑兰，祝楷为伊朗国王修建了一所大型的图书馆，并且为伊朗的水利投入了巨资进行修缮工作。 这不是说祝楷不愿意投入资金到德黑兰的工业、交通等事业中去，而是这些都由德国人在主导，祝楷不愿意在这里与他们争什么长短，只要给德黑兰有个印象就好了。 他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开采石油上面，能够多出一些原油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至于中东纷纷扰扰的局势，祝楷插不上手，也不想插手。 不过虽然祝楷对中东阿拉伯国家的石油开采插不上手，但是他投资了20%股份的海湾石油公司去年却在科威特发现了巨大的石油资源。 这笔在华尔街大崩盘时席勒尔花费了近2亿美元巨资，被视为最失败的一项投资，终于为他正了名。 如今海湾石油公司和英波公司合资成立了科威特石油公司，太平洋投资也派出了自己的人参与管理，在科威特开采的石油产量中，席勒尔能够拿到8%的份额，这笔收入就远远超过了中立区的石油收入。未完待续。。 >id/< ------------ 第二百四十七节 千头万绪 “老板，欧洲的情报汇报，德国军队已经于3月7日开进了莱茵非武装区。”何壮报告道，德国人的举动是在希特勒的授意下采取的，欧洲的情报人员也格外关注英美法的反应。 祝楷感叹道：“英美法对此是不会有反应的，看来世界又会有新的变化了，我们悠闲不了多久。” 4月的首都南京可是进入了江南的烟花季节，文人骚客们纷纷结伴到郊外出游，或是三五成群在山野散步，或是租艘画舫畅游在秦淮河上。 陈岱孙却是没有如此悠闲的时间，他现在不得不把精力都投入到了律法的制定中。 本来他以为祝楷已经算是一个不称职的领导人了，想不到如今的总统对于国家政治完全是个门外汉，他就像教小孩一样在手把手地教导怎么施政。 如今他明白祝楷回到北平后一步都不肯来南京的原因了，确实是麻烦啊！不过江开戎还是很好相处，他受祝楷的影响很深，对于经济方面还是遵循当年北方区的那一套方法。 不过法律方面确实是难弄，虽然祝楷也吩咐陈岱孙召集了一帮法律界人士准备了好几年，可是越是准备的长久越是发现他们要准备的东西更多，光光一个宪法就在今年修改了n回了。 最后还是祝楷得知消息后，说了一句话，不必把20年以后、甚至50以后的东西考虑那么周详，只要经常进行反省就行了。这才确立了宪法法案。 现在的律法条文陈岱孙也准备用这个方法，只要5年内不会落后就行了，之后还不知道是不是要他来烦恼的事情呢！ 他现在不仅仅是行政院的政务委员，同时也是江开戎的经济顾问。做着在北平类似的活计。 “陈委员，你说我们在南方为什么就不能再实施当年北方区铁路网的建设计划呢？”江开戎对于现在被行政预算死死卡住的建设计划颇多微词。 “总统阁下，北方区当年地方小，而且有那么多的难民，再加上祝楷议长个人投入了巨资，这怎么能比呢？”陈岱孙回答道，他清楚事情的发展由来。 “是啊！小弟当年一个人扛起了北方区的重任，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自己在这个位置上，才发现是多么的不容易。”江开戎感慨万分，他才刚刚入职几个月，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 陈岱孙也是有感于祝楷的远见。当年北方区投入的资金绝大部分都花在了军工生产和军费开支上，这样的分配在当初看来确实是极不合理的。 然而通过几场战争下来，他们却打下这片大好江山，到如今再也不用担心军队和军备问题了，这就使得新一届政府能够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经济建设上。 “我们想搞好南方的经济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资金可以投资到南方的那么多省份去，要不还是像老板说的那样，先一个地区一个地区地发展吧！”陈岱孙还是提出了这个建议。 “好吧！”江开戎也是有些无奈，现在随便启动个什么项目就需要海量的资金。这让丁浦这个政府的大管家也是掏不出钱来。 如今民国政府的困境多少和祝楷当年实施的政策有很大关系，当时祝楷为了取得农民的支持。宣布了不征收农业税的政策。 同时还实行了5年的义务教育，虽然中学教育没有再大包大揽。但是普及中学教育还是给地方财政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你不可能把校舍建设也让学生们在学费中承担吧！ 南方顺利拿下后，农业税的征收与否的事情曾经在政府高层争论了许久，最后还是四人集体决定，遵照北方区当年的政策，对耕种自有土地的农民不征收农业税，但是对出租土地给别人耕种的地主将征收所得税。 同时中央政府对土地出租的最高租金也有规定，按照各个地方的实际情况进行制定实施，如果有人违反这项规定，中央政府将责成地方政府进行干预。 虽然这项规定比北方区当年实施的政策要严苛一些，不过这也确实考虑到了北方区当年急匆匆制定这项政策所产生的一些弊端。 北方区现在已经开始从实施义务教育中受益了，北方区自己教育出来的学生已经有进入各个工厂、部门就业了。 今年夏天之后，第一批从头到尾自己培养出来的职业技术人才将加入就业大军，这批人还有一些会接受大学的教育，那么再过3、4年，一批经过完整教育体系出来的高级人才会给中国的未来带来新的发展动力。 可是，这一切都是需要政府的投资，而且是持续不断地投入，这让政府的财政压力很大。如果今年不是中东科威特石油公司的那笔钱回流了一部分到财政部门，丁浦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有钱来维持政府的运转。 祝楷是军区总后勤的负责人，军备的生产和调度也由他一手安排，这无疑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政府的压力。 现在就是祝楷也感觉到了压力不小，大量军舰开工建设，使得军费开支节节上升，虽然他用中东的石油收入充抵了一部分，但是总体上还是有不小的缺口。 好在这些船厂都是他从德国、美国拆回来的，只要能够支付工人的工资和钢铁等原材料的价钱，开工建设舰船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想要完工交付使用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难怪德国人在发展军工之后，不得不走上了军事扩张的道路，这倒也是，辛辛苦苦挣10年，还不如别人抢一把。 祝楷如今也有打劫的想法，可是周边都是一些穷鬼，再过去东南亚一带，就会碰上英美法的势力，现在和他们冲突得不偿失啊！ 其实他也是要求太高了，北方区经过了几年的发展已经非常不错，工业体系健全，工人素质逐步提高，产品的竞争力不断提升，和国外产品相比也毫不逊色。 南北方统一之后，中国的大市场也有了雏形，只要培育个几年，真正的消费潜力爆发出来，那将是又一个美国市场。 就是南方的发展还是千头万绪，这也是祝楷不愿意进入政府的原因，不可能让他再像一个保姆那样用投资来苦苦地支撑国内经济的增长。 所有的这一切都应该回归经济的自然增长，让市场来调剂生产，让需求来促进经济的大循环发展。 在新民国政府踌躇满志地进行经济建设的时候，国际金融市场的货币战争阴影依旧笼罩着世界，政府的货币贬值压力在不断加大。 中央银行为了维持中华币的币值稳定，已经在上半年消耗了近三分之一的白银和黄金储备，如果再这样下去，政府将不得不加入货币贬值的浪潮。 进入7月后，民国政府第一次向英美法3个主要欧美国家发出警告，如果不想办法控制彼此间的货币汇率，中国央行将最迟于9月份将中华币贬值。 如今中华币的汇率是维持在1英镑兑换936中华币的水平，和美元的比价还是回到了1:20的水平，这也是因为美国储备了大量的黄金，它能够用黄金来保持美元的稳定，甚至用黄金来购买散落在欧洲和亚洲的美元，以支持美元在国际上的流通。 此时美元的霸主地位已经渐渐地形成了，中国方面也不得不跟随它的脚步，而祝楷的币值稳定策略还是慢慢地改变了国际上对中华币的印象，至少英美法3国已经把它作为一个可以信赖的货币来看待。 至于要想实现中华币作为国际结算货币的地位，这还需要时间，不过这是可以期待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 第二百四十八节 你就自认倒霉吧！ 中国政府对于货币贬值的压力反应确实也震动了英美法3国，它们在经历了几年的货币战争之后，虽然保持了各自的金融地盘，但是却没有一方是胜利者，在新一轮的货币战争迫在眉睫的时候，8月，法国政府向美国求援。 法国在5月里政府内部讨论时，重点提到了外汇管制和法郎贬值两种阻止法国国内黄金流失的办法，鉴于德国等轴心国采用外汇管制的办法强制黄金留存国内，法国财政部官员强调这个办法是“法西斯”方式。 而法郎贬值则是在和美元和英镑在汇率上进行金融协调，意味着西方民主国家在政治上的一致性，在对待法国政府的求援上，此时的美国政府更多地考虑到了政治因素，而不是像以往采取自私自利的态度。 9月25日，经过了美国财政部长摩根索的一系列穿梭访问，英美法三国，加上前金集团的比利时、瑞士、荷兰，达成了稳定国际经济秩序的“三方协议”。 英美法财政部同时发表了内容大致相同的申明，英美同意法国“重整法郎汇率”，即法郎在有控制条件下贬值到105法郎:1英镑这一个开放汇率，黄金则是在1:35美元波动，三国将设立一个汇率基金来稳定这个汇率体系。 10月，为了保证这个“三方协议”能够顺利运行，美国财政部建议：各国政府进行合作进一步确保汇率的最小波动，三国“同意对官方外汇结存实行24小时黄金可兑换”。 通过制定一系列的方案。英法两国同意了此协议，虽然这个协议看似美国在为稳定国际经济秩序做贡献，但是事实上它却在很大程度上确立了美元的霸主地位。 祝楷在得知此协议后，马上建议江开戎跟进协议。和美国展开谈判，虽然中国政府抢先一步行动，但是还是让比利时、荷兰和瑞士提前结束了和美国的协商，它们于11月24日加入了此协议。 而中国却是在来年的1月份才最终结束了和美国的谈判进程，成为了此协议的第7个国家。 中国政府能够加入此协议，在很大程度上还要感谢德国，英美法害怕希特勒在欧洲的扩张促成了三方协议的签署，而希特勒和中国的接近也同样促成了中方最终在1月份成功加入了三方协议。 加入协议。就保证了中华币在国际金融市场上得到了美元的支持，在与一些国家进行经济活动时可以当作国际结算货币来使用，哪里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央行印钞票来购买产品。却不用担心货币会贬值。 这是席勒尔和米勒强烈建议祝楷采取行动的结果，也是祝楷积极行动的原因，加入国际金融大市场，民国政府也开始了大力发展经济。 从36年开始，欧洲国家持续动荡。日本也在36年的晚些时候加入了轴心国的行列，这使得它对东南亚一带虎视眈眈。 新一代天皇上台后，日本的军人势力随即掌控了全国，发展方向也转向了海军。对于中国开始采取积极绥和的态度。 到了1937年4月，日本和中国正式签署了和平协议。双方在鸭绿江前线开始全面撤军，恢复了两国经济的正常来往。 而日本也在此时积极策划南下战略。为此日本国内开始大肆建造舰船，整个日本海军的士气也随之高涨。 中国现在却是在闷头搞建设，南方是在补上基础薄弱的这一课，大规模的国际贷款资金投入到公路、铁路、机场的建设中，各个地方的财政也由于大量投资的进入好转，他们开始有资金进行各项市政建设的投入。 三年的时间飞快地过去了，这一晃又到了议会进行三分之一议员换届的时候了，1939年的1月份是众多政治人物最忙碌的时候。 南京国民党议员驻地是众多党派中最活跃的地方，许多议员竞选策略都从这里传达到各个省份。 “陈布雷，这次我们党议员竞选一定会成功超过五分之一。”宋子文是国民党主管财政支持的部长，他也在积极竞选江苏省议员。 陈布雷有些感慨道：“是啊！我们在湖北投入了那么大的精力搞建设，南方的诸多省份哪一个比得上我们。” 这几年国民党开始沉下心来，把他们的大本营武汉建设好，在湖北的基础建设上投入最大，其次是教育上的投资，使得湖北的经济可以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虽然这还是比不上祝楷重点投资的北平和奉天，但是比其它北方城市，它也不差，这份实实在在的业绩让江开戎等人也是感慨不已。 广东、广西两省的国民党势力在白崇禧和李宗仁的强力支撑下，虽然没有退步，但是他们俩在经济上建树不够，给国民党的议员选举造势上还是不足。 这次是正式由民众参与的议员选举，所以民国政府还是很重视，监察院为此派出了数个督查组，对各个地方的选举进行监察，一旦发现有选举舞弊行为，会第一时间通报政府，并予以处理。 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监察院是完全独立于政府机构，由议长亲自领导，并由议会进行监督的机构，它的职能就是对政府官员、制度施行等一系列政府行为进行监督。 此次云南和四川两个省份都有议员候选人触雷，下马之后他们还会面对刑事的指控，这确实是得不偿失的举动。 不过大多数地方的选举还是很规矩，各个地方轰轰烈烈的助选活动从10月就开始了，一直持续到1月初，这也让普通百姓接受了一番民主的洗礼。 到了1月13日，正式开始议员选举投票之时，各个地方政府还是把警察布置在了投票点警戒。 “布雷，今天到底会怎么样？”宋子文还是非常激动，就连他的妹夫蒋记都从美国给他发来电报询问议员选举情况。 “现在还不清楚，得到今晚点票之后才能知道，我们有人在现场监督，不用怕他们作弊，听说监察院可是全体出动，应该不会出事。”陈布雷其实还是很担心会出现选举舞弊情况。 他一直不太相信祝楷兄弟几个会放手国家的统治权，但是国民党在武力对抗上已经全面落败，这是他们唯一现实的上台机会了。 如果能够以和平手段重新上台，他倒是不介意等上个10年、20年，这样中国就不会被内讧给毁了。 这个晚上有许多人睡不着觉，成都的刘湘他们也是如此。 在经历了四川的军事失败之后，刘湘重新回到了重庆，如今他是四川建公党的党魁。 虽然刘湘成为了重庆市的市长，但是比起当年的四川王，这个头衔实在是太小了，在得到一帮当年打生打死的前军阀们支持下，刘湘收拢了刘文辉、陈森等人，创建了建公党。 比起国民党的全国性地位来说，建公党的影响还没有出四川省，不过它在资产阶层还是有很大的号召力。 今天的选举刘湘带着这帮人想把四川的地盘拿下来，从而能够确立他们在四川的领导地位。 “格老子，今天我的一个议员被监察院的人盯上了，刘湘，你给说个话吧！”陈森一进门就嚷嚷道。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不要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嘛！范同明可是三令五申警告过的，监察院的人就是他都犯怵，你倒好，撞枪口上了吧！”刘湘最不满的就是这些人还是袍哥习气，动不动就拍胸脯许诺，也不管能不能兑现。 “你就给打个招呼嘛！李椯付监察长可是说了，还要接受刑事调查啊！这事情就太严重了，以后他就不要想再选议员了。”陈森有些担忧地说道。 刘湘不禁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我不肯帮忙，这事摊上谁都没有办法，涉及到选举的事情，各个党派看顾的最紧，你就自认倒霉吧！”未完待续。。 ------------ 第二百四十九节 舍不得 元月14日凌晨，各地的点票结果出来了，国民党在南方省份全面开花，他们的议员人数已经成功超过去年，人数比例停留在205%，而同方社则是回落到了72%。 其它党派分割了其余人数，这个结果非常令江开戎意外，本来以为开革了一些老迈的国民党人，可以把他们的那部分人选争取过来，现在看来是希望落空了。 新一届议会将会在25号开会，不过总统选举却不会在这一年举行，到1941年的6月才会进行另外三分之一议员换届，议员换届之后才会进行总统的换届选举。 今年会重新选举新一届的议会议长，这个事情倒是不会出人意料，祝楷还是会高票当选。这是大多数议员所认可的人选，没有之一。 国民党的党魁陈布雷也是非常认同祝楷的主张，中国人还是应该埋头发展经济，不要再纠缠那些有的没的政治内讧，只有国家强盛了，在国际上才有发言权。 议会改选虽然对江开戎没有大的影响，不过对于行政院却是变化大了，国民党在陈布雷的带领下，争取到了监察院的几个省市监察长的职务，接下来的两年里，他们会时时刻刻都盯着各个省市的官员不放，力图拉几个对手下台来。 不管议会有什么变化，祝楷此时的全部心思都在奉天的战车试验场上，最新一批的战车试验正在奉天北部广漠的草原上进行。 “老板，这辆战车有27吨重了。我们的其它战车都赶不上它的重量。”何壮也就是道听途说，战车试验方面的资料他掌握的比较少。 “装甲厚度上来了，战车重量自然而然就上来了，这有什么稀奇的。这辆战车也是烟台方面最新的一个突破了。发动机的马力已经增加到六百多了，否则怎么驱动这样一个判庞大的怪物前进。”祝楷看着这个有些愣头愣脑的羚羊甲型战车感慨道。 这几年，战车研究人员集中力量解决战车的前装甲抗击打的设计，最终拿出了一个使用合金钢的前装甲方案，同时把装甲厚度增大到了65mm，随之重量也飙升了上来。 不过发动机方面还是青岛的两家厂子给力，拿出来的样机都超过了600马力，使得战车的设计上就方便许多。而最容易出问题的齿轮箱还是在祝楷的亲自参与下才完成了设计工作。 今天的试验，这辆战车会在越野的状态下要跑出120公里以上的距离，同时还要完成各个战术动作，这不可谓不高的要求让何壮也是为此捏了一把汗。 要知道战车部队是出了名的娇气、难侍候。战车半路趴窝比比皆是，往往一个战车旅出动，需要一个团的技术兵种跟随，号称保姆比战车兵多。 在对苏作战的这几年中，战车的更新随着战斗的需要开始加快。而装甲兵部队也慢慢地锻炼了出来。 “轰隆隆”的巨响声传来，战车的试验开始了，羚羊甲型战车像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了出去，不亏为羚羊的称呼。 这时候。刚才还围在战车旁边问长问短的各个部队的长官们都聚到了祝楷的旁边，祝楷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了热情。 “怎么样？这回部队换装羚羊应该满意了吧！”祝楷笑着问道。 “满意。太满意了，只要它能顺利的跑完全程。我看就都用它算了吧！”几个装甲师的师长甚至于要求全部装备羚羊战车。 “别那么着急，我听说奉天还在开发一款重型坦克，有多少吨？何壮。”祝楷一时间忘了数字。 “老板，是34吨，前装甲有80mm。”何壮这个还是记得很清楚，不过有点事情他没有说，这辆坦克要明年下半年才会试车。 “啊！这么重？火炮怎么样？”他们不禁都有些心动了。 “是88mm的反坦克炮，比这个75mm要好吧！”祝楷忽悠道，其实他是供应不了他们那么多羚羊甲型战车，还是钱的问题。 如今舰船占了军费开支的最大部分，其次就是飞机了，战斗机的采购趋向使用航展评分之后，国内的飞机生产商快马加鞭地更新战机，使得国内空军大量采购各种各样类型的飞机，这无形中加大军费的开支。 几年来没有地面战争，让战车部队的处境很是尴尬，而战车生产一直被故障率过高的因素所制约，也是造成最近几年战车装备更新放慢的原因。 不过好在德国在西班牙内战中采用了战车战术取得了令人惊奇的效果，祝楷也感受到不能在战车研发上落后，于是加大了战车研制的投入，这才有了如今的新型战车的问世。 几个小时之后，一系列的试验数据就传了过来，大家都对羚羊甲型战车还是抑制不住地兴奋，祝楷随即也拍板给几个军区个装备一个师的战车。 这可是祝楷近年来少有的大方举动了，近700辆战车可是要花去5、6亿中华币，这还仅仅是装备战车，在加上其它的辅助设备，真可谓是巨大花费了。 不过众人也知道，既然老板开口了，那么此事绝不会落空，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更新的战车会陆陆续续地进入战车部队中来。 确实现在祝楷是迫切想更新武器装备，经过了3年的军队整编，如今整个军队还剩下近200万人，就这样，军饷的支出都非常惊人，祝楷只好拖延了战车更新的时间。 可是近年来欧洲轴心国的军备更新加快，祝楷越来越担心会被落了，尤其是苏联人现在也是蠢蠢欲动，他们一心想夺回贝加尔湖的控制权，甚至在附近集结了许多坦克。 祝楷恐怕万一再次发生冲突，边防军很可能防不住苏联人坦克集团的突击，而现在的飞机对坦克还真是没有好办法。 但是民国政府现在就是缺钱，南方纯粹是投入大于产出，而北方则是有盈余也投进了支援西北的建设中。 而唯一的利好是祝楷终于同意勘探大庆地区和垦利县的油田，不过想要用上这两个地方的原油就得看运气了，千万不能像中立区那样，搞得4、5年才修成正果。 既然国内弄不到钱，祝楷开始打控股公司的主意，投资于海湾石油公司的那部分股份可舍不得卖，这是一头现金奶牛，军工生产的好大一部分靠它撑着。 中立区的楷隶石油公司也不能动，好不容易在沙特边缘插上一脚，祝楷可不想被人挤出来，不过沙特炼油厂的股份可以出让了，这里能够收回几千万投资。 其实祝楷最想动的是纽约富邦银行，虽然银行发展可以说是蒸蒸日上，到目前为止，它在纽交所的市值都已经恢复到最高峰时的70%，有将近10亿美元左右了，但是这几年富邦对国内的发展却没有一点贡献。 美国政府支持银行业的政策确实让富邦恢复的很快，不过联邦储备银行的介入也使得它没有办法更多地支持中国企业的发展，这让祝楷非常无奈，近60%的投资在白白地为美国人民做贡献，这不是他的本意。 他在年初就和席勒尔、米勒谈过了此事，希望能够从富邦的投资中抽出一部分钱，虽然席勒尔和米勒两人还是感觉很可惜，这家银行潜力很大，如果能够给它一段平稳的发展时期，说不定也能成长为一家媲美摩根的银行。 4月开始，席勒尔启动了出售纽约富邦银行的行动，这次他没有把股份抛向市场，而是和与凯文有关的一家圣路易斯航空集团谈判，用出售51%的纽约富邦银行股份，套现1亿美元现金、2亿美元的各种物资和价值25亿美元的上百家公司股票。 股票倒是席勒尔会在纽交所慢慢抛售，资金会转回国内，不过剩余的纽约富邦银行股份米勒还是建议让他们和研究所的人员购买下来，确实他俩是舍不得把这家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银行出售给别人。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节 三线 祝楷从美国撤出了如此巨量的资金，使得一时间研究所的人员都有些担心祝楷会不会全面撤离美国，不过太平洋投资还是在祝楷手里，如今的投资公司可是非常牛气，席勒尔所组建的基金公司份额就有3个亿美元。 其实太平洋投资自有资金还不到1000万，不过席勒尔的稳健投资在华尔街是有口皆碑，这也是大多数投资客对他组建的基金趋之若鹜的原因。 现在太平洋投资的利润很大一部分是通过经营基金业务产生的，它自身的投资却有些微不足道。米勒的风暴投资公司已经转移注册到了瑞士，这也是方便他在伦敦的投资。 这几年米勒沉稳了许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的冒险因子没有了，在法郎的投机炒作上，他就为祝楷从巴黎套走了许多黄金，而在伦敦金融市场，他有祝楷的国家层面的消息，可以说他已经成为了伦敦金融顶级人士圈子中的一员。 米勒游走于大西洋沿岸，他给祝楷带来的不仅仅是金钱，而是各种各样的情报，金融方面的、技术方面的、政治方面的。 尤其是他有机会接触伦敦的成功金融人士圈子之后，大量的情报也随之而来，现在柳狄盛已经从纽约转移到伦敦，主持情报的收集、甄别和传送。 像是这一次祝楷的从美国撤离资金，除了国内缺乏资金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欧洲持续紧张的政治局势，米勒所带来的情报显示，德国人在欧洲大陆的动作越来越接近英法两国政府能够容忍的底限了。 3月间，德国入侵捷克斯洛伐克，让祝楷的眉头紧皱了起来，难道战争已经到了？这次事件是让祝楷加快行动的导火索，没有什么比落袋为安更让人放心的投资了。 不过祝楷也没有光光把这些资金投入到战车一个篮子里，他在南方和西北由建设了一批了飞机制造厂和战车制造厂，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让祝楷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在上半年把议会里的事情都抛开了。一心就钻在工业体系的完善方面，军事的事情就交给祝隶和李烽去担心了，有了德国人的范例。其实军队建设还是比较有方向感。 在飞往会理的一架专机上，祝楷和何壮两人在聊着天。 “老板，你怎么想到去会理那个地方去啊？”何壮相当不理解祝楷对于会理的念念不忘，说起来比会理资源多的地方有的是。可是比会理得到投资多的地方却不多。 这可能和文怀建曾经长久经营会理有部分关系，可是最主要的还是祝楷看中这里的偏僻和钛金属储量大。 文怀建在祝楷的指示下，在会理的西面建立了一个大型的铁矿企业和扩建了会理建设在这里的钢铁厂，西南的钢铁有一大半是从这里运出来的。 同时这里据说还有一个神秘的工厂，制造什么产品几乎没有人知道。就知道它在大山里，四周都有军队把守。 这个工厂就是祝楷的钛金属合金工厂，其中就有发动机的生产车间，连家3兄弟的喷气式发动机也是在这里试制。 祝楷当年就曾经试制过一台钛合金的发动机，后来还是因为价格高得离谱，所以只好又停了下来，而如今祝楷又重新提起这事，想通过喷气式发动机这个研究项目。使得这个能够耐高温的钛合金运用进去。 “连文斌。现在发动机研制的怎么样了？”祝楷刚到厂里就逮着连文斌问道。 “还行，喷焰筒的问题刚刚解决，我们准备再装配一台发动机。”连文斌回答道，“不过，六哥，飞机机身的材料也得改了。速度上来了，摩擦产生的热效应也上来了。普通的铝合金可能承受不了这种热效应。” 祝楷现在也发现，这个突破还是不那么好解决的。不光是发动机的功率要上来，而且飞机机身的气动力研究也要上来，现在的机身设计肯定跟不上速度的变化。 “你们的风洞试验怎么样了？”祝楷问道。 “不好，许多地方都已经改了，现在可以说是面目全非了，但是还是问题很多。”连文斌一开始没有注意到机身的问题，拖延了时间，如今却是造成了非常大的被动。 “不要急，慢慢来，你们不要闭门造车，多关注一些飞鸟的形状，像是大雁啊这些候鸟，它们的身体形状还是很有特点的，可以借鉴一下嘛！”祝楷想到以前说到，好像是什么鹰式还是燕或是雁，反正就是飞鸟形状。 连文斌闻言有些触动神经，他连忙去绘图室，把自己刚才想到的一些思路画下来。 总参在西北一带可是有好几个秘密的工厂，基本上都与飞机项目有关，其中一个就是飞机上的雷达系统。 这是当年祝楷想从美国一家马可尼公司得到技术，然后自己发展，最早的时候雷达研究放在烟台，可是那里的谍情确实有些严重，后来就把研究所放在那里，制造厂放在了奉天。 不过3年前，祝楷又在会理和西安又各建设了一家雷达试验厂，现在的西南、西北的雷达都是这里出去的。 曾经祝楷也试着让马可尼公司在东南沿海布置雷达装置，不过被美国政府给搅黄了，无奈之下只能是自力更生了。 不过祝楷却把雷达技术资料放到了各大高校里去，让这些理工科的大学生能够接触到新的知识，这带动了民间的雷达研究机构的发展。 尤其是在上海，有一批商人开始投入资金进行雷达的商业化研究，这也给军方的大型雷达研究带来不少的便利。 祝楷来到西南最想看的就是雷达，至于那个烧钱的合金，真不知道是跟它结了什么孽债，花了那么多资金，现在能够得到的还是像个玩具一样的东西。 不过此次合金的研究，也使得镁合金的发展有很大的促进，甚至在其它的耐高温合金方面也有不少成果，就拿燃气轮机来说吧！如今的舰船大部分是采用燃气轮机和蒸汽轮机双动力系统的。 而发电设备方面，在中东的沙特和伊朗就有两套燃气轮机发电机组在运行，今年准备再上一套大型的燃气轮机发电机组，这是在中东最实用的发电设备。 燃气轮机在机车上的运用已经非常成熟了，本来还有人提议把机车动力改为大型柴油机，但是祝楷还是认为应该大力推广燃气轮机，为今后的喷气式发动机做准备，最终否决了一项建议。 不过在轮船上他还是希望能够发展大型柴油动力系统，以补充燃气轮机在低速航行时的动力损耗。 在燃气轮机的研究上，如今并不只是研究所方面的实力雄厚，北平和上海的高校也有科研组在钻研气动力学的理论，而且有不少研究生把这个研究作为他们的论文来做，这极大地促进了理论知识方面的完善。 祝楷在这方面还是毫不吝啬的，每年都会一大笔资金拨给这些研究小组，他是期待着厚积薄发。 说老实话，如果燃气轮机不是在机车上有广泛的运用，仅仅是舰船的使用，祝楷在投入燃气轮机研究上的资金可能坚持不了多久的时间。 在这几年中，祝楷重点改善了平汉线、津浦线等一批旧铁路线铁轨载重量过小，线路不够合理的问题，随着新铁路线的完成，全国铁路路网初步形成，祝楷有条件大规模淘汰旧蒸汽机车，而在全线路采用燃气轮机机车，从而实现在全国列车提速。 此次提速不仅促进了燃气轮机的大规模使用，更使得货物、客流速度全面加快，对经济的促进作用是不言而喻的。 这也是祝楷放心把一些重点企业、军工企业放到偏远地区，而不必担心配件产量供应不上的问题。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一节 增兵 征兵 其实祝楷对于西南、西北的发展一直有些揪心，就投资收益而言，投资这两地根本不是不是什么好主意，沿海的任何地方都比它们有优势，然而就安全性而言，这两地就绝对应该是首选。 会理西面的铁矿资源就可以媲美抚顺，钛合金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把这里发展好了，至少在沿海被敌人攻击后，内陆会有个反击的基地。 随着祝楷再一次大规模地建设会理，四川的建设也随之启动了，这是商人敏锐的嗅觉闻出了国家级资金的去向所带动的投资，祝楷也是乐观其成。 一趟西南之行给祝楷的印象不是很深的话，那么西北的见闻则是让祝楷震惊了。 甘肃、宁夏一带本来就是人烟稀少，即使有污染也不是很要紧，这样的环境适宜建设大型化工厂，祝楷当年就是把全国最大的石油化工厂和合成橡胶厂定址在这里。 如今石油化工企业已经建设了一半规模左右，它的庞大身躯让人是叹为观止，怎么说呢！坐落在甘肃省西北角的这家西北石油化工厂，就它的面积就有1万亩地，厂区内有公交车站，相当于一个城市。 看见林立的精馏塔，你会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走在其中，像是走在钢铁丛林之中，很有可能会让你迷失方向。 这里的建设是祝楷亲自规划的，为此他动用一大批斐格船厂和江南造船厂的电焊工参与建设，甚至还特意在此可设一个学校专门培训电焊工。 不过，随着化工厂的建设，围绕着化工厂出现了不少卫星镇，它们专门是供应化工厂的各种粮食、副食品、日用品等的需求，也极大地带动了甘肃的经济发展。 化工厂建设的最大好处还是就业，当年一大批复原军人进入了工厂，他们是那个时期马家统治西北留下来的军队和从贝加尔湖前线退役的军人，这里也算是最好的安置他们的地方。 对于西北的一些小厂，化工厂也是它们的衣食父母了。一些大大小小的机械零件、配件也是从这里发出单子，由这些工厂来制造，类似祝楷当年在上海和烟台的厂子模式。这样子很能带动地方的机械加工业的发展、进步。 祝楷到达西北化工厂的时间已经是5月间了，他是专门为了一套重油裂化装置而来的，这套设备是烟台炼油厂的裂解工艺研究所设计生产出来的大型工业化设备，只是害怕在烟台安装生产可能会带来污染才选择了西北。 这项裂解工艺非常有效果。它在生产烃类、烯类产品方面要比老的工艺更能发挥作用，这也使得祝楷对于生产出他所期望的pc（聚氯乙烯）糊状树脂有了不少的信心。 其实祝楷曾经利用电石材料生产出了部分的pc产品，不过现在不是石油便宜嘛！自从pe（聚乙烯）工业化之后，祝楷就加快了实现pc生产的工业化脚步。 也许大家会对这个不以为然，不过一旦你知道pc的用途。你就不会这样想。 pc是替代木材的最好的材料，比如枪托、箱子等，汽车座椅的包皮也可以用它来代替，电线的外表的绝缘层，各种各样的鞋底、鞋面，种种产品，很少会不需要它的。 因为是大规模的生产，所以在工艺流程上需要更多的关注。祝楷也是希望能够到现场给出他的意见。 5月15日。当第一批带着一点焦臭味的糊状的物体从生产线的终端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欢呼了起来，这代表着正式可以规模化生产pc产品了。 两天后，祝楷带着一小块被压延成皮革状的pc满意地踏上了回归的旅程，这是他这次出门以来感觉收获最大的一次。 祝楷回到北平后，江开戎就马上联系了他。 “小楷。你现在还有心思到处跑，你没有看到如今欧洲局势这么紧张嘛。”江开戎有些头痛这些事情。多少他还是有些拿不准一旦打起来，谁会有胜利的把握。 “江大哥。欧洲紧张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别跟着着急，有什么，大不了就是又打起来。”祝楷倒是轻松，他劝慰江开戎的方式太简单了。 “你说的好听，这两天英法的大使跑来要我们参加国联，而德国大使则是要我们跟着他们的轴心国，你说什么时候我们变得那么吃香了。”江开戎苦笑道。 “他们来是想让我们背大刀去，别理他们，咱们犯不着去那个事堆，还是管好自己就行。”祝楷根本不想那么早就表态支持哪一方，至少不应该在自己的利益没有得到保障之前表态。 江开戎想想也是，他们急自己不应该急啊！ “小楷，你大哥昨晚和我说，想扩军啊！现在的200万军队根本不够用。”江开戎知道祝隶想扩军已经好久了，不过头两年不是经济紧张嘛！提了白提。 今年他看到祝楷又拿了一笔资金回来，心里的扩军想法是怎么也抑制不住了。 “扩军！”祝楷不禁有些楞了，他在回来的路上也在想这个问题，现在的军队数量名义上有两百万，但是除了技术兵种，能够有的也只是160万左右，再除去60的边防军，这下子可能就会感到害怕了。 区区100万军队，就算加上海军的50万人，也不过是150万人，如果有一场大的战役，增援部队能不能调得出来都说不定呢！ “小楷，我知道现在的军费开支还是很大，不过再大我们也不能忘记安全的重要性啊！”江开戎非常清楚如今的军备还是祝楷撑着，要再增加部队，这个开支还会不断增多。 “行，不过我们应该把机械化部队建立起来，还有就是伞兵部队的规模应该再扩大。”祝楷同意了江开戎的建议，既然重新组建部队，不如就从高起点开始。 江开戎随即在第二天召开了四人会议，通报了祝隶的扩军建议，同时也提出了政府的预算。 “我们能不能把国民警卫队征召为国防军？这样可以迅速扩充部队。”祝隶说道，他想着把地方部队整训一下，就可以作为国防部队。 祝楷有些哭笑不得，他对祝隶的想法有些不以为然，“国民警卫队担负的是保卫任务，他们平时的训练与国防军相差确实不大，可是如今主要还是要征召装甲兵，这是技术兵种，我看还是另外新征比较好。” 不过祝隶的想法也是不错的，如果只是作为步兵，他们也是够格了，不过把他们升格为国防军，还得重新再征召一批警卫队，这样就有些过于劳师动众了，还不如就直接征召新兵来得方便。 空军部队则是需要大量的飞行员，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实现的，不过好在现在的航空公司都有一套培养飞行员的机制，这也使得在社会上有许多经过职业培训的飞行员，他们能够在经过短期军事训练后，加入空军作战。 同时各个飞行俱乐部也在培训飞行爱好者，这方面也能提供不少的飞行员，这样看来军方应该给飞行俱乐部一些支持才好 海军是最复杂的一个军种，它们有自己的水兵，有自己的航空兵，有自己的海军陆战队，陆军有的装备它们几乎都有，空军有的装备它们也有，而双方都不具备的海上作战能力就是它们独有的。 马宏林领导着太平洋南方舰队，他这个舰队有2艘航空母舰，26艘大型战列舰、巡洋舰，还有其它一些小舰船和登陆舰，林林总总有近200艘左右。 董承飞则是领导者远东舰队，他没有航空母舰，不过有8艘大型舰船，67艘小型舰船及辅助船只。 肖亚楼则是带领着中东舰队，有3艘战列舰、巡洋舰和10艘小型舰船，算是护航石油运输线的舰队。 董承飞、肖亚楼两人都是守卫舰队，只有马宏林是具有强力攻击能力的舰队，而现在在船坞中还有两艘航空母舰是准备进入太平洋舰队服役的，这样海军的攻击力才差不多。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二节 阴云 海军要想扩军有两个途径，一是随着舰船的服役进行扩军，如今各个船厂都有舰船在制造，但是都还没有完工，这样的扩军路也就被堵死了。 第二条路就是进行海军陆战队的扩军，不过这个部队的开销同样不小，武器装备方面大炮、水陆两栖战车、登陆艇，没有一样是省钱的玩意，如果扩军1、2万人还可以，多了保不齐祝楷又会叫苦连天。 李烽提出了组建一支空降部队的建议，虽然他们也有一支机降部队，但是那支部队还是随飞机降落在机场的，所以不能称之为空降部队。 祝楷闻言脸色一红，作为过来人，如此鼎鼎大名的通过降落伞空降敌人后方作战的部队他竟然是没有注意到。 确实这种作战方式很新奇，不过风险也是很大，据说空降部队在出发时还是满员的，降落后就会出现一半战损，几乎是正规作战不可承受的损失。 不过既然李烽已经提出来组建这样一支部队，大家也认真考虑了实施的可行性，最后还是决定建立1个师的试验部队，训练比照海军陆战队进行，只是他们还多了一个跳伞科目。 部队扩编的最终人数定格于120万人，随着战车的生产和舰船的服役，在两年内部署完毕，不过扩军方案还得报议会批准，这样才能拿到扩充军队的相关费用。 在祝楷的预算里，装甲兵部队的开销会是这次扩军的重点，几款步兵车辆的采购同时摆上议事日程，重型坦克的研发随之展开，这一切都是现代战争的手段。 虽然军方申报扩军的理由很充分，但是议会的审核还是经历了一番波折，主要还是众多的战车采购，这个是扩军费用里占大头的部分。 政府年初的预算里并没有这笔扩军的额外费用，现在全靠祝楷从美国抽回来的资金，这笔费用会以捐赠和债券的方式交给政府。其它党派的议员们还是担心同方社人会以此控制住军队。 不过军队如今不敷使用是事实，祝楷同时表示放弃对浦江发展银行的控股权，以把大部分银行股份出让为条件来换取议员们对政府扩军的支持。 这其实是祝楷早就想做的一件事。他身为议长，再控股国内最大的商业银行确实不合适，如今出让大部分股份，将降低祝楷对浦江发展银行的影响力。同时也在减少浦江发展银行对金融市场的掌控程度。 这部分出让股份所得的资金，祝楷和大哥们商量将用于成立一笔退伍军人以及军人的遗孀、遗孤的生活保障基金，由于政府的资金不充裕，这些工作先由基金来承担。 扩军的议案存在一些争议，祝楷一直努力做议员们的工作。表决也因此拖到了6月。 然而国际上持续动荡不安让议员们也认识到扩军的必要性，德国人在6月份吞并奥地利的事件使得议会的议员大为震惊，这也促成了议会高票通过扩军方案，大扩军最终得以成行。 其实在疯狂扩军的不只是中国，日本、德国都在扩充军队，不过日本扩充的是海军，而德国则是陆军。 当祝楷在全身心投入军备生产中时，欧洲的局面使得欧洲国家几乎要向法西斯德国曲膝求饶。 8月23日。苏联和德国签署了《互不侵犯条约》。战争的威胁犹如乌云盖顶一般扑向欧洲大陆。 “老板，我们在德国的情报人员报告，最迟年底前德国就会发动战争。”何壮对于德国人会发动战争已经有些免疫了，今年他们强行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和吞并奥地利已经向世人表明了强硬的立场。 “英国人到底在想什么？”祝楷非常不解英国人的种种举动，要说他们不了解德国的威胁是不可能的。 “英国人和法国人是永远不可能互信的，老板。”何壮这段时间恶补了欧洲国家历史上形成的相互敌视戒备的渊源。也懂得了英国人虽然害怕德国人会把矛头对准他们，不过因为德国人的海军并不争气。其中还有一个法国挡着，心中存有侥幸心理。 “它们的绥靖政策终于还是发酵了。接下来就看怎么收场了。”祝楷感慨道，这个局面说到底还是英法两国咎由自取。 “我们要不要插一手？”何壮不禁问道，这是一个好机会，至少是个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我们现在出击势必和日本人起冲突，犯得着吗？先看看吧！”祝楷倒是不介意欧洲会有多乱，只是亚洲局势乱了，对做买卖的不是很好。 “对了，日本大使拜访总统是什么事情？”祝楷问道。 “哦！日本国内想从中国进口原材料，钢铁、煤炭、石油之类的，现在正在和政府磋商呢！”何壮回答道。 “总统怎么说？”祝楷倒是有些意外日本会从中国进口这些原材料，以往不是美国人在干这个买卖嘛！ “还在洽谈中，估计会同意出口上述物资，我们的生产力现在是跟上来了，消费能力还没有那么快跟上。”何壮回答道。 祝楷对于卖些物资给日本倒没有意见，你不卖，美国人肯定也会卖，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要防止它们头脑发热向中国发动袭击罢了。 “给总统发电报，我们可以供应日本物资，不过要求日本对朝鲜和台湾减少驻军。”祝楷吩咐道。 “是。”何壮答应着去安排发电报。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祝楷相对显得悠闲了些，整个事情安排好之后，一切就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如今连斯威已经是11岁的小大人了，现在正是暑假将要结束，秋季入学就要开始的时候，他还在忙着到处玩，一点都不为要上学而着急。 祝楷对于这个儿子是头痛无比，连家自从2年前搬到北平来之后，一直悉心在培养连斯威，看连志德的那个劲头，就是想让连斯威做未来连家的当家人。 祝楷还真不好对此说什么，不过连斯威却是信誓旦旦地表示他将来要带领连家的一帮小子去闯天下。 这也难怪他，连家的一帮大小不一的娃娃们对连斯威可是言听计从，甚至于祝海连也是对娃娃们有很大的影响力，连家把一大帮的孩子弄到北平也是为了让连斯威能够从小接触这些姑表兄弟，更是为了让他在他们一帮小子中树立威信。 这一点祝楷倒是不反对，他的童年就是在一大帮祝家的堂兄弟以及本家兄弟中渡过的，这样的日子会比单独一个人要有趣的多。 现代社会缺乏亲情的社交往来让孩子们的心情受到了压抑，使得许多家庭的孩子在长大走向社会后变得手足无措，甚至于根本无法和社会相融合。 祝海连一如既往地表现得很乖，就像他母亲一样，他的沉稳性格犹如现在的祝楷，不过也是稍显无趣了些。 祝隶常常让他去南京和他们住在一起，也让老人家多和孩子接触，这也使得祝海连对舅舅江开戎的印象要深刻的多。 祝海连的教育虽然凯瑟琳也有部分介入，不过更多的还是江惠芳亲自请了老师来教导，他的西方文化的底子没有连斯威那么好，但是古文的功底要超过性格跳脱的连斯威。未完待续。。 >id/< ------------ 第二百五十三节 宣战 w“老板，老板。”何壮奔跑着来到祝楷家里。 “何壮啊！什么事这么着急啊？一起吃中饭吧！”祝楷刚和孩子们从学校报到回来，正在和家人一起用午餐，就看见何壮满头大汗地跑来。 “老板，总统和总参的首长都在等你进行无线电通话会议，有大事发生了。”何壮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 “啊！那走吧！”祝楷放下饭碗就跟着何壮往外走去，江惠芳急忙把餐桌上的馒头拿纸袋包了跟出来。 “呐，我这个带上，别又不吃了。”江惠芳直接递给了何壮。 “谢谢。”何壮只来得及说这一句，就匆匆忙忙地和祝楷坐上轿车出门了。 “现在说吧！什么事？”祝楷等何壮呼吸平静了一些，问道。 “德国在刚才11点半左右时间入侵波兰，动用了近100万军队。”何壮回答道。 “终于开始了，二战。”祝楷喃喃自语道。 “什么？”何壮没有听清楚祝楷说什么。 “哦！没什么，快点过去吧！”祝楷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简单地回答道。 到了北方军区的作战室，已经有一批参谋聚集在这里，他们也在密切关注着欧洲的战局。 祝楷走进了机要室，让何壮派人守住门口。 “大哥，现在有什么情况传回来？”祝楷直接通过话筒问道。 “哦！现在军情局只传回来德国军队出动了近100万人入侵波兰，据说战局进展很快。”祝隶回答道。 现在德国的消息很多很乱，需要整理后才能清楚，而且祝楷的情报系统也在传回消息，马上何壮会汇总过来。 “德国人已经进攻波兰，英法两国什么反应啊？”祝楷问道。 李烽拿着一份通报说道：“英法两国安道理应该是向德国宣战，可是我们并没有得到这个消息。” 此时何壮已经拿着新汇总的情报进来了。 “英法刚刚向德国宣战，不过军队却并没有往波兰调动的迹象。” 江开戎不禁有些感慨道：“这两个国家还在搞绥靖政策，这还不明显，德国人是铁了心要称霸欧洲大陆。” 祝楷随即明白了英法两国的打算。“他们想让德国和苏联打起来，这怎么可能呢？到头来他们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建议马上启动一级应急预案。对所有军工企业进行指导性生产。” “我们应该从现在开始储备武器弹药，所有飞机工厂和造船厂马上全面开工建造飞机和舰船，战争爆发了，马上会有大量订单涌来。”祝楷说道。 虽然他也确实想直接介入战争。可是欧洲太远了，周边又不能随意出击，除非你准备和英美法宣战。 “我们也得再训练一批士兵，光光1、2百万人还是不够的，德国现在就有近400万军队。”李烽有些担心国内的军队数量问题了。 江开戎现在也不能光想着财政问题了。国家安全不能保证，还要什么财政。 “行，我们启动了一级应急预案，预备役部队的训练也跟上来吧！这样我们就能有近600万左右的兵员可以提供。”江开戎下了决心，谁知道接下来欧洲会怎样发展，亚洲可是有英美法的殖民地，军队也不在少数，得提早预防。 祝隶突然提了一句话。“德国人出动了10个装甲兵师进攻波兰。你们怎么看？” 祝楷不禁一愣，是啊！坦克出动可是一往无前，波兰人据说就是太看中骑兵，而忽略了坦克部队，才造成了军队的全面溃退。 李烽对于坦克作战最近研究的多一些，他说道：“装甲兵出动。会形成快速突破前线防线的局面，在速度上和火力上占很大的优势。我看这次波兰人会在一两个月内被打败。” “我们应该借鉴德国人的经验，重点发展装甲兵。现在山东半岛的几家战车厂的生产能力都不错，奉天和北平的两家拖拉机厂也有战车车间，上海泛美重型车辆厂也能生产坦克，我建议我们应该全力装备坦克部队，所有有能力生产坦克的企业全部转产生产坦克，争取尽快武装前线部队。” 祝楷确实担心苏联人会以他们的坦克优势来发动远东战役，那样就非常麻烦。 “行，我会尽快安排生产，不过政府方面要安排发行特别债券支持军工生产，我可是没有更多的资金了。”祝楷对于加快战车生产倒是很赞成，至少现在是特殊时刻，容不得马虎。 会议过后，议会方面也很快授权政府进入了一级应急状况，全国的企业都发动起来，全力确保军工生产的物资供应，几大矿山企业开始加大采掘进度。 在远东地区的几家正在建设的矿山企业也加快了进度，争取能够早日实现提供矿石的目标，这是祝楷修建远东高速路的初衷。 临近下午5点时分，德国祝北平领事博斯克请求会见祝楷，何壮把他带了进来。 “你好！祝楷先生，我代表德国政府向你通报一个消息。”博斯克郑重其事地说道。 祝楷望着他，没有说什么话，他清楚德国人来通报什么消息，但是不知道他来自己这里想搞什么。 “德国在9月1日凌晨4点遭受波兰人的袭击，德国已经在4:50进行全面反击，并正式向波兰宣战。” “哦！”祝楷不以为然地应答道。 “我们希望能够从贵国采购物资，其中包括粮食、日用品、军事物资等。”博斯克说道。 这是他来见祝楷的真正目的，如果只是通报情况，那么德国大使去总统府通报就可以了，但是想采购物资，还不如直接找祝楷更好。 “我现在不能直接答复你，德国现在已经进入战争状态，对于你们的采购我必须和政府协商才行，你的目录应该带来了吧！”祝楷确实不想马上给出答复，这样会太草率了。 英国人、法国人肯定也会想到中国和德国较友好的关系，他们会采取什么行动现在判断还为时尚早，等他们来了就会明白了。 不过祝楷随即得到的目录却让他大吃一惊，德国人准备采购的物资和装备几乎涵盖了食品、日用品的各个方面，所有的国内工厂都能为他们生产产品。 而装备方面德国人更青睐舰船，尤其是斐格船厂制造的大型舰船他们都需要，可是祝楷自己却不能肯定船厂的生产能力能不能跟得上德国人的订单。 他不得不再次和江开戎、祝隶、李烽他们商量，如果国内的船厂全部开动生产军舰，或许能够满足德国人的需求。 江开戎他们在南京也接到了德国大使递交的采购目录，两相比较之下，祝隶和江开戎还是有条件同意德国人的请求，而这个条件就是德国人在伊朗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让伊朗国王开放更多的油田给中国开采。 9月10日，中国政府正式同意德国的采购目录，而德国人在伊朗也利用他们的影响力使得伊朗的另外两个油田区为中国人开放。 祝楷随即增派了一个3000人的部队进入伊朗，加强了这里的防务，同时增派了两艘军舰到波斯湾，此次的石油勘探开采范围会是历年来规模最大的，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其实这些部队很大程度上是确保以往的石油开采不受战争影响，英法两国在这里可是有殖民地军队，尤其是法国的北非军团，光光舰船的实力就不可小视。 不过祝楷也不是没有防范，他这几年在西藏全力扶持西路军，他和章风霆已经达成协议，如果英国人对中东科威特沙特之间的中立区或是伊朗的阿巴斯港动手，他将借道西藏对印度下手。 而章风霆在这几年也多少明白，自己在西藏想要发展，还是脱不开祝楷的支持，西藏现在名义上是中国的一个特别区，由祝楷亲自负责联系，军备上除了战车、飞机无法提供以外，一应重武器都有装备，这也是章风霆他们在藏南和英国人对抗不落下风的原因。未完待续。。 >id/id/id/id/id/id/id/id/id/id/id/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