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诡异之蛇 “别过来,你缠了我这么多年还不够吗?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那条巨大的白蛇,浑身的冷汗直冒。 可它却不顾我的哀求再次用蛇尾将我缠了过去,又一次扔进了那个深不见底的蛇窟。 蛇窟里全是毒蛇,它们吐着长长的蛇信再次朝我涌来,我吓得紧闭上双眼,随后就被这些毒蛇的毒液给喷了个透心凉。 我知道那条白蛇在一旁看着,我想求它放过我,可是我被毒液麻痹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蜷缩着任由那些毒液侵入我的身体里。 良久,我听着周围嘶嘶的蛇信声,缓缓睁开眼,便看见自己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青色,紧接着,又变成了紫色,最后又慢慢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丝毫不敢动,生怕它们毒不死我,就涌过来将我活活咬死。 然而,白蛇嘶嘶的声音传来,那些毒蛇便如潮水般退去,不一会,洞里就只剩下了我和那条大白蛇。 它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但这次它的眼神感觉与之前有些不同,透着一股惊奇。 我紧张得要命,不知道它接下来还会做什么。会不会像从前一样,将我卷进另一边的深潭里。 想着深潭里那刺骨的寒冷和切肤之痛,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想想都让我胆寒。 没等我多想,猛然间,它却张开巨嘴扑向我。 一股蛇腥味扑面而来,但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幽香。 “完蛋了!” 它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要吃了我。 我浑身一紧,做好了被吞入蛇腹的心理准备,可下一秒,就从床上惊起,发现自己身上全是冷汗。 还好,依旧只是梦。 虽然只是梦,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住的地方叫云家村,据村里人说,我出生那天刚好是传统的鬼节,我妈挺着肚子去给祖宗烧纸包,没想到突然间发动了,她肚子疼得不行,旁边的人七手八脚将她抬着送去了镇上的医院。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乌云蔽日、电闪雷鸣,甚至还有人听到了各种奇怪的叫声在空中回荡,就像百鬼夜行一般,听得人汗毛直竖。 而我妈在生下我之后仅看了一眼就吓死了,因为我身上有块巨大的胎记,从后背一直延伸到锁骨处,通体发着白光,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白天显得特别的诡异,宛如一条白蛇缠着我。 我爸认为蛇缠身是不祥之兆,便把我丢弃在医院,任我自生自灭,最后还举家搬走,从此再也没人见过他们。 是养父捡到我,把我带回云家村养大。 因为我身上背着白蛇胎记,村里面的人都不喜欢我,大家都将我当成怪胎,从来也没给我一个好脸色,要不是养父一直护着我,说不定我没被打死也早被口水淹死了。 十几年来,每次鬼节这天,我都会梦到白蛇来缠我,可最近却突然频繁了起来,隔三岔五地梦见那个场景,而且今天它已经不限于只折磨我了,还要来吃我。 加上我出生时的诡异事件和这个梦,使我深信,自己身上这块胎记,就是我的灾难。 我曾吵着让养父想办法去掉这个胎记,但养父却说这东西是长在我身体上的,去不掉。 我翻过很多资料,找了很多祛斑方法来实验,都没成功,最后也只有暂时放弃。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一眼闹钟,已经七点了,连忙起来换衣服,今天高考成绩出来,我得回学校一趟,看看分数有没有达到江城医学院的线。 在换衣服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后背,现在这条白蛇跟以前比大了许多,盘着的身子差不多占了我整个后背,蛇尾慵懒地摆在我的腰间,而蛇头却挂在锁骨上方。 虽然它的眼睛是紧闭着的,可我凭在梦中看到的那双眼睛,也能想象出来,它若真睁着眼,会是怎么样一个可怕的场景。 以前它看起来还没这么逼真,至少不像现在这般,线条分明。 可现在它就像纹上去的纹身一般,栩栩如生,还能感觉到细微的鳞片感。触之也是冰凉的,和我自己的体温完全不一样。 我没把它的变化告诉任何人,套上我的高领长裙便出了房门。 随意抓着餐桌上的包子咬了几口,朝后院的养父打个招呼便飞奔离家。 我们村地处偏僻,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镇上的高中,不过这条路走了多年,闭着眼睛我都能找得到方向。 村口有一片坟山,上面埋葬的都是村里的先辈们,平时大家出村进村的都会朝那坟山弯腰致意以示尊敬。 我路过村口时,也下意识地弯了下腰,然而,在我直腰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随后后脖颈就传来一阵凉意。 我吓得一哆嗦,朝身后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 不禁摇了摇头,苦笑着低语了一句:“怕是最近梦做多了,心里发虚吧!” 便也没再多想继续往前走。 在经过与邻村交界的岔路时,我望了望那几棵高耸的古枫,思绪也跟着飘摇起来。 听村里人说,这几棵古枫树,在我们这已经有了上千年的历史,就连我们古枫镇,也是因这几棵枫树而得名。 不过,村里人都会口口相传,没事尽量不要靠近那几棵古枫树,免得遭殃。 我小时候好奇,曾一个人悄悄去看过,其中有一棵古枫树有个很大的树洞,目测,里面有能容纳四个人凑一桌麻将的空间。 也不知道这样一棵空了心的树,是怎么活了上千年的。 我甚至幻想过,这树洞中会不会住着妖怪,比如说修炼成精的蛇啊,狐狸啊,啥的! 现在再看这几棵古枫,心里仍旧有着挥不去的神秘感,总觉得这里面有故事。 魂不守舍地走了一段路,却发现越走越冷,手脚都感觉要冻麻了。 双手不停地搓了起来,脚步也开始加快。 心里却很是不安,明明是大热天,不出汗就算了,怎么会冷? 随即,后背传来阵阵凉意,像极了寒冷的冬天被一双冰凉的手插进衣服里那种感觉,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眼前的路越来越窄,我的步子却越来越快。 身后像有一双眼睛盯着我,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然而,在经过一片庄稼地的时候,我看到原本就不宽的小路两边竟然盘着无数条小黑蛇,那些小黑蛇大概只有拇指粗的样子,每条都一样大,整整齐齐盘在路的两边,活像两排站岗的士兵。 我并不怕蛇,毕竟梦里都不知道进过多少次蛇窟,可是这样的场景多少还是让我有些惊讶。 这阵仗感觉它们像是在列队欢迎谁似的。 就很有仪式感,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从中间走过去。 就怕突然发生点什么怪异的事。 朝两旁看了看,想找条路绕个道。 可两旁都是用来灌庄稼的水渠,无路可走。 看样子只有从这些蛇中间穿过去。 心里着急地想赶去学校,可又怕走过去的时候这些蛇会异动。抬着脚往前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此时,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向前走吧,桃核会守护你的!” 谁在说话? 我很纳闷,看了一眼手腕上挂着的桃核,这只不是阿亚送的一个手工艺品而已,能有什么守护?莫不是我又出现幻觉了? 管它的,不就几条小蛇吗,走就走,没什么大不了。 没再多想,放慢步子缓缓往前走,那些小黑蛇纷纷抬起头吐着细细的红信,好个整齐划一。 都不需要听指令的。 我两只眼睛左右瞟着,生怕这些小蛇会突然冲过来咬我,我穿的是裙子,两条腿可是正好被咬啊。 虽然步子放得极缓,甚至生怕带动了任何风声,我几乎都要夹着双腿走路了,但我还是感到那些小蛇似乎在蠢蠢欲动。 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它们只是出来晒晒太阳,并没有伤人的意思。 而且村里人不是常说,蛇是不会无故咬人的,只有受到威胁才会发出攻击,我这么小心翼翼的走,应该不会让它们感觉受到威胁吧。 不知道是真冷还是因为害怕,我身体不停的发抖,蹑手蹑脚的走了快一半时,我却突然发现,这些蛇瞬间变大了很多倍,每条都比水桶还要粗了,盘在那里就是一座小山丘似的。 我好像走进了一个被黑蛇围成的山洞之中。 所有的光线都被这些漆黑的蛇给挡住了,两边如同由蛇身组成的漆黑墙面,遮天蔽日的黑阻挡了我的视线,只能隐约看到头顶上那挂着的条条红信。 脚下的路已然消失,前面也是雾蒙蒙一片,我走在这些巨蛇中间,只感觉自己渺小的如一只蝼蚁。 极强的威压从四周包围着我,耳边全是蛇的嘶嘶声,就像梦里的蛇窟一样。 我的额头开始冒冷汗,这么多的黑蛇,随便哪条张张口,都能把我整个吞进去。 可它们刚才明明只有姆指粗细的呀,怎么突然间就变了? 难道我现在的幻觉已经达到了这样逼真的境地了吗? ------------ 第二章奇怪声音 除了机械的挪动着脚,我什么都不敢动。 生怕稍微伸手,就会碰到旁边的蛇腹,又怕动作大一点,会让头顶的蛇头直接冲下来咬死我。 背后的凉意越来越明显,同时,还传来阵阵瘙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似的。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本来就冰凉麻木的手脚,此时更不知如何安放。 我想退回去,不知道还来得及吗? 于是想回头看看,到底走进来了多远。 “往前走,别回头!”刚才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我心头一紧,不知道是不是太冷导致的错觉,好像手腕上的核桃坠子在微微发烫。 随后我就感觉手腕上有一道什么力量冲了出来,朝着两边的蛇身击去。 一刹那,眼前突然就亮了起来,终于能看清前面的路了,我飞也似的朝前跑,也顾不得两边的蛇会不会来攻击我。 直到冲出去几十米,我才停下来缓了口气。想着刚才发现有小黑蛇的这段路大概也就有十来米长,原以为也就二十步的样子走完了,没想到却走得如此胆战心惊。 不知道那些小黑蛇现在是不是还在那,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顿时傻眼,那里空空如也,路还是那条路,根本没有任何蛇的影子。 怎么回事? 难道我眼花了吗? 刚才的一切真是我的幻觉? 我还没想明白,耳边又传来一声叹息:“唉,说了让你别回头!” 心里咯噔一下,今天的事太奇怪了。 就算刚才那些蛇是幻觉,那这声音总不能是幻听吧? 虽然最近睡眠不好,但还不至于这么糊涂呀! 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当那桃核坠子碰到我脸颊的时候,我再次感觉到了那微微的烫感。 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是真的,我敢肯定。 可那些蛇怎么突然不见了呢?它们摆出这样的阵仗,到底是要做什么? 而刚才那个声音又是谁的? 很多的问题缠在心头,无法解开。 好在身上的凉意渐渐消退,手脚也终于恢复了知觉。 我闷着头继续朝前走,脑海里却浮现了梦中那条大白蛇愤怒的目光。 甩了甩头,自嘲了一句:“莫不是我上辈子杀蛇太多了,这辈子净招蛇恨啊!” 说归说,倒也没敢继续耽搁,迈开步子朝着学校走去。 到了学校,老师说我的成绩可以上江城医学院的分数线,安心填志愿就行。 正在我认真填志愿的时候,身后传来李月桐的声音:“心莲,你真的要学医?还去江城那么远的地方?” 李月桐是我在学校为数不多的朋友,我朝她笑笑:“我爸说当医生好,可以救死扶伤,他也是医生,而且人总要出去看看的嘛,远点也没啥!” “也是!”她应了一声,朝四周看了看,又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你听说了吗?昨天有个同学跳河自杀了,据说捞上来的时候,身上都没一块好肉,像是被什么给咬了一样,啧啧,听他们说的好恐怖,反正我是形容不出来!” 我今天本来就受了点惊,此时听她说起这些,就有些反感,总觉得到处都是这种诡异的事似的,本来不想聊,但看她神秘兮兮的样子还是问了一句:“谁跳河了?为什么跳?” “不太清楚,好像说是她想上大学,但是父母让她嫁人吧!”她耸了耸肩,语气有些无奈。 确实,我们古枫镇是个比较古老的镇子,人们的思想都有点重男轻女,女孩能上到高中的都算是家里比较重视的,很多初中都没毕业就出去打工挣钱,替父母分担压力了。 看来那个女同学应该是没抗争赢父母,连成绩都没等,便一死了之了吧。 这么看来,养父对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一个捡来的姑娘,手把手拉扯大,眼看都要成年了,还要送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大学,压力得多大啊。 何况我的身上还背负着一条白蛇,在云家村的人眼中,我就是个灾星。 有些东西真的不能去想,想多了,就感觉心累。 心里也开始踌躇起来。 没再问那女同学的事,我转而问道:“医学院的学费是不是很贵?” 李月桐却急忙抽走我的志愿表,一本正经地说:“你管它贵不贵,既然决定去就不要三心二意的,你爸一向都支持你,在这事上还不是你说了算么!” 她好像生怕我把表抢回去,拿着表就去了老师的办公室。 我本来也没想改,反正养父说,江城医学院是顶尖的医学院校,去那里读书能让他脸上有光,以后村里再也没人说他捡了个灾星。 我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其实他是想让我去见见外面的世界,等我学了医,说不定也有办法把自己身上这块胎记给去掉。 只是他不知道,这块胎记现在早就不是当年的模样了,它的变化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想到胎记,我便无意地将手轻轻摸了摸肩头,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衣服下一片冰凉。 “别戴着那玩意碰本尊,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突然,我耳边传来一声怒吼,这声音好陌生。 我以为是谁故意吓我,回头看去,身后并没有人,同学们都三五成群的在讨论着各自想去的院校,根本没人理会我。 正纳闷时,那个声音又响起来:“还不拿开你的脏手,猪蹄子不想要了吗?” 我那个气啊,被骂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的将手放在了课桌上。 心里想的是谁在恶作剧,但脱口而出却骂道:“你才是一双脏手,猪蹄子,混蛋,不要脸!” 我平时不会骂人的,可现在却好像被那个声音给影响了心智一般,出口成脏。 这时候,李月桐已经把志愿表交给了老师,刚好回来听到我的话,吃惊的看着我:“心莲,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有上前拉着她低声说:“我说梦话来的。” “梦话?”李月桐似乎很不解:“这大白天的你说什么梦话,你还不如说神经衰弱呢!” 接着她又想起什么,也不顾同学们投来的目光,拉着我走出教室,到了楼梯拐角时才停下压低声音问:“你的生日不是还没到吗?鬼节呢,我记得可清楚着,该不会.....”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这件事我只跟她一个人说过,她知道我生日那天会做那个奇怪的梦。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确实感觉有些不对劲,或许你说的对,我就是神经衰弱,毕竟担心成绩达不到医学院的分数线嘛!” 我没有把最近频繁梦到蛇的事告诉她,一是免得她担心,二是内心对那个梦也麻木了。 她这才舒了口气:“不是那蛇就好,走吧,咱们去照相!” 说着,拉起我就往学校外面的照相馆走去。 到了照相馆,里面刺眼的灯光让我感到有些不适,身上那种寒意也再度袭来。 我本来想着不拍了,但李月桐没让我反悔,硬是要跟我拍一组艺术照。 她说要留住我们最好的时光,等以后老了还可以拿出来欣赏。 然后,她就大包大揽的开始挑衣服,选配饰。 看我一动不动,又拉着我走到一排衣服面前,一件件把衣服拿过来在我身上比划着,我看着那些露肩露背的衣服直摇头。 这哪是我能穿的,我就配穿高领。 我默默的挑了件高领的旗袍,想着总能应付一下吧。 没想到她却说:“你怎么回事嘛,平时都穿着高领裹得严严实实的,我以为你是害羞不好意思,这好不容易都高中毕业要上大学了,还这么保守,咱不能选件大胆点的衣服么,这是拍艺术照呢,不是全班合照啊,姐姐!” 我看着她手里给我挑的一字肩连衣短裙,腰部还是镂空的,吓得赶紧拿上旗袍就往换衣间跑:“桐桐,我从来没穿过旗袍呢,这多好的机会呀,得珍惜!”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拿了一条白色的一字肩短裙去了另一间更衣室。 等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虽然有些不满意,但还是点头道:“穿旗袍也挺好看!” 我只是笑笑,好看不好看的我不在乎,不能让身上这怪家伙被人看到才是最重要的。 “本尊就那么见不得光?”耳边又传来刚才那个声音,吓我一大跳。 现在终于明白过来,刚才不是什么恶作剧,可能是身上这条白蛇在说话。 可即使在梦里,那条白蛇也是没说过话的,这怎么突然就开口说话了? 而且还那么凶,像跟我有仇似的。 它呆在我身上十几年,让我受了那么多白眼,我都没找它算账,它算什么,恩将仇报? 可是想想,自己也好像没对它有恩。 可怎么说,我也是个宿主啊,它要是真有生命,在我身上养了这么多年,也该感恩感恩吧。 不过心里还是发虚,怎么我心里想什么它都知道,太怪了。 李月桐就在旁边,我也不好怼回去,只有默不作声,任由李月桐拉着去上了妆。 看着我面无表情,李月桐则在一旁笑道:“怎么苦着个脸?难道觉得自己不够漂亮?” 我没理会她的打趣,随口说道:“走吧,折腾半天了,快点拍,不然一会人就多了,得排队!” 李月桐点了点头,便带着我进了摄影棚。 这里面的灯光更让我觉得刺目,就好像晚上睡醒时突然开灯一样,那种刺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感觉。 李月桐却容光焕发,脸上喜气洋洋的,加上化了妆,她看起来可是十分漂亮。 为了迎合她的造型,我只有也学着她叉腰摆姿式,但我的手腕碰到腰部的时候,耳边却又传来声音:“离本尊远点,不然猪蹄子就红烧了吃!” ------------ 第三章白蛇睁眼 我吓得一哆嗦,生硬地把手背在后面离身体隔了好几公分,这样子拍照恐怕也是没谁了。 还好李月桐忙着摆姿势也没注意我的僵硬。 我全程苦不堪言,完全没有拍照的喜悦。 好不容易拍完几张,便想换了衣服赶紧回家,可没想到试衣间都满员了,仅剩下一间门锁坏了的,我也不想耽误时间,让李月桐帮我守着门,想着快速换完了事。 然而我刚脱掉旗袍还没来得及穿好自己的衣服,李月桐却突然拿着一条裙子推门进来:“心莲,我觉得你还是可以试试这款裙子,再拍......” 她话未说完,便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我知道她是看到了我后背的白蛇胎记,我告诉过她做梦的事,却从没告诉过她我身上真有一条白蛇。 赶紧把衣服套好追了出去,想跟她解释清楚,可她的尖叫声已经引起了来拍照的其他校友注意,大家纷纷看向我,目光里都是戏谑。 而李月桐则捂着嘴在一旁,一脸歉意地看着我,并朝我的肩头指了指。 我低头一看,发现刚才出来的急,高领的扣子没有扣好,衣领朝两边散开来,正好露出了那白蛇的头。 我连忙用手捂着衣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没想到我苦苦隐藏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让大家知道了我身上有蛇纹。 周围的人都开始朝我指指点点,一片啧啧声和不堪入耳的嘲笑声响起。 “我们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可藏的,没想到咱们学校的高才生私下底竟然是个社会姐啊,这纹身不错嘛,看起来挺逼真的,在哪纹的?”一个男同学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手指还不停捏着下巴,像是看猎物一样。 “是啊,要是老师知道他眼中的优等生竟然学别人纹身,估计得气死吧!” “没想到这乡里的妞比咱们镇上的还会玩,可惜发现得晚了,不然......” “要不今晚咱们到酒吧一聚?也好见识一下我们社会姐的魅力啊!哈哈哈!”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的话难听至极。 我的心跌入了谷底,此时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个不良少女,之前的形象都是装的。 以前在村里,大家都说我是怪胎,对我没好脸色,好不容易在镇上没什么人知道内情,这下完了,一传十十传百,我的风评将直线下降。 “那、那、那个,心莲,你什么时候纹了条蛇在身上,刚才吓死我了!”此时李月桐惨白的脸总算恢复了一丝血色,但说话还是结结巴巴的,看来刚才确实吓得不轻。 不过话说回来,我是自己看习惯了,不觉得吧,她乍一眼看,肯定得受惊,我妈都被活活吓死了不是么! 所以也不能怪她大惊小怪吧。 我心里很难受,但他们认为我是社会姐总比认为我是怪胎好吧,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又没影响别人,哪怕我把身上纹满了,又碍着你们谁?无知!” 说完拉起还在发抖的李月桐就准备走。 可那几个男同学却不依不饶,一脸坏笑拦在我们面前,为首那个男同学甚至张开了双臂,似乎想要来抱我。 我记得他好像叫王乐鑫,学校里有名的浪荡子弟,他的风流史整个学校无人不知。 和我们不是一个班,以前从来没跟他打过交道,看着他那张痞帅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想上去揍一顿的冲动。 不知道靠着这张脸欺骗了多少少女。 旁边还有好多女同学在看戏,我甚至听到有人在说王乐鑫看上我是我的福气。 这福气谁要谁拿走,我是不好这口。 他嘴角微微上扬,拦在我面前痞痞地说道:“别说,以前我还真没注意,你也是个美人胚子,这化点妆看起来连校花都得靠边站了,怎么样,今晚要不要跟本少一起去喝一杯?” 难道是我刚才的态度不够明显吗?非要逼我骂脏话。 我真想说一句去你大爷的! 可话还没出口,背后却传来一片冰凉,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气。 李月桐握着我的手,似乎也感觉到我的不对劲,朝王乐鑫白了一眼:“成天就知道美人美人的,天上人间美人多了去,你咋不找几个陪你喝,喝死你个贱种!” 她说完,将王乐鑫朝旁边一推,拉着我大步流星就走了。 身后传来一片口哨声和叫嚣声。 没想到李月桐还有这么霸气的时候,以前她都是温柔得像只绵羊的。 我们俩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随后我便把自己纹身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月桐,当她得知我身上不是纹身而是胎记时,更加担忧,生怕我是被蛇缠上了。 她还告诉我,女孩子被蛇缠不是什么好事,最好找个大师看看。 我也没拂她的意,答应回去就办,她这才放心地跟我告别。 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不由暗暗骂了一句:“死蛇妖,都是你害的!” “哼,本尊可不是蛇妖,是神蛇,属于上神,上神你懂不懂?”那白蛇的声音再次传来,不仅自大,还自恋,居然自称上神。 我懒得理它,继续往家赶,经今天一系列的事,我想回去恐怕真是要找个驱邪的看看才行。 然而,我刚走到通往我们村的必经之路时,却看到王乐鑫正和几个同伴坐在那说笑,看样子还来了有一会,地上瓜子壳都剥了一堆。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想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结果被人伸出一条腿给绊了一下,还好我常年走山路反应快,一下就跳过去站稳了。 “嗬,身手不错嘛,有意思!”王乐鑫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道。 我没理他,打算继续走,可旁边那几个看起来像是混混的人却站起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一个染着黄头发戴着耳环的男生笑嘻嘻地说道:“别走啊,听说你身上纹着条蛇,栩栩如生的,让我们哥几个看看,也长长见识呗!” “对啊,让我们看看什么样的蛇能配得上一中的高才生啊!总不会是条癞皮蛇吧!”另一个看起来不是很好惹的人也跟着说道。 大爷的,今天还真是不走运,净招是非。 我没理睬这几个社会混混,朝王乐鑫看了一眼:“王乐鑫,你到底想干什么,都是同学,有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难堪吗?” 他好歹还是一中的学生,总不会真想把我怎么样吧! “你叫云心莲?”王乐鑫仍坐在那里嗑着瓜子,抬了抬眼看着我问。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便回了一句:“是又怎么样?” “云家人?” 我被他这话搞得莫名其妙,姓云当然是云家人了,再说,云家人怎么了嘛,便回道:“是又怎么样?” 结果这话刚落,那几个社会混混便朝我围了过来,看样子是打算动手。 这是跟云家人有仇? 那也别找我啊,我只是个捡来的,现在否认来得及不? 他们可没给我机会否认,几个人直接就将我给反手扣住了,那黄毛则伸手开始解我的高领扣子。 我开始破口大骂他们流氓,可没有任何用,挣扎也只能让他们变得更粗鲁,直接将我的扣子扯开了,露出了那个蛇头。 黄毛见状,伸出手便来摸这蛇头,还感叹道:“确实逼真啊,只可惜是条瞎眼蛇,怎么没把眼睛纹出来呢?” 然而下一秒,他却发出一声哀嚎,顿时退出了好远,眼睛瞪得大大的,像见了鬼似的,指着我的脖子处嚷道:“蛇,蛇......”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而我却看到,此时他那只手已然变成了青紫色。 跟我梦里看到自己的皮肤变色一模一样。 他没有把话说完,便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那几个人见状,也被吓到了,唯有松开我,冲过去扶黄毛。 王乐鑫也反应过来,上前抓起黄毛的手一顿操作,然后说道:“他中毒了,赶紧送医院。” 那几个人吓得脸都白了,拉着一直喊疼的黄毛就跑。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中毒。 王乐鑫打算离开的时候,又朝我看了一眼,很有深意地丢下一句:“原来如此!” 转身就走。 我感觉莫名其妙,问他这话什么意思,可他理都没理。 便只有低头朝锁骨处看了一眼。 可这一眼,却把我给吓得倒退了好几步,额头上冷汗直冒。 原来那一直以来那闭着眼的蛇头,现在竟然睁开了双眼...... 我感觉那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像要把我看穿一样。 顿时眼前一黑,便朝地上栽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到了之前梦里来过的蛇窟之中。 那条白蛇仍旧盘着身子在一旁看着我,让我心里直发毛。 不知道现在是做梦,还是真实的,悄悄朝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疼得我龇牙咧嘴。 看来我是真被这蛇妖给弄到蛇窟里来了,这可不是梦。 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后,我反而平静下来,顿时也顾不得害怕不害怕了,朝它瞪了一眼:“看什么看,你不是说自己是上神吗,上神会这么捉弄人?十几年了,能不能换个花样?” 我以为它肯定得把我扔蛇窟去,没想到它却只是蛇尾一卷,将我缠起来低头看着我说:“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挑战本尊的威严,不怕被蛇毒死?” 这是白蛇第一次面对面跟我说话,我不禁咽了咽口水,哪里可能真不怕啊,我又不是铁打的。 于是便想着要不讨好一下,朝它说了句好话:“那个,你要真是上神,就放了我呗,神不是护佑人类的吗!” “行了,你滚吧!”它虽然这么说,可蛇尾仍旧卷着我。 为了保命,我也只有发挥不要脸的功夫赶紧说道:“那你倒是松开呀,不然我滚不动!” 白蛇似乎明白过来,直接将蛇尾一甩,我感觉自己被抛出了很远,心猛得一沉,就好像在高坡上冲下去时突然间心口一沉那样。 “哎哟!”我惊叫一声,猛的醒过来,发现自己从床上掉到了地上。 我半天搞不清楚状况,怎么回事,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境? 可那些发生的事情都历历在目,根本不像是做梦,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我轻轻走到镜子前解开衣领看了一眼锁骨处的蛇头。 正好对了上它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 第四章阿亚出事 看来并不是梦,所有的事都是真实发生过。 我不敢出声,怕养父听见了会担心,只拼了命地撕扯着那白蛇胎记,想把它从身体上给拽下来。 可除了将自己抓得伤痕累累毫无作用。 突然,我想起它好像害怕那个桃核手坠,便刻意拿桃核去磨它,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身上立刻传来一阵凉意,接着它那魔性的声音就响起来:“再拿这玩意碰本尊,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信你个鬼,大爷的! 拿着桃核在蛇身上就是一顿搓,能碰到的地方我都碰了个遍。 不让我见明天的太阳,我让你今晚都不好过。 我以为它会继续吼下去,可是放了那句狠话后它就没了声音。 身上都被桃核给刮得痛死了,皮肤都像火烧一般难受,就算伤了它我自己也讨不着好,便停了下来。 当我再次看向锁骨处的时候,却发现那白蛇的眼睛又闭上了。 有效! 这家伙果然怕桃核,没想到阿亚给的东西还真有这作用啊。 想起阿亚我就想到路上那两排军队般的小黑蛇,这件事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我想有机会还是问问阿亚,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还有,我是怎么回家的? 我蜷缩着坐在床上,一直熬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养父坐在院子里择菜,我走到他面前坐下打算帮忙,结果养父看了我一眼说道:“黑眼圈这么重,又没睡好?都考上了医学院还不放心啊!” 我心里还在想着自己昨天是怎么回来的事,点了点头问道:“爸,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养父将手中的菜放下,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随即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看你一直没回来,以为你是没考上不敢回,便去找你,结果走到村口,看到你正趴在阿亚背上睡觉呢!” 我心里惊了一下,为什么会是阿亚? 但我也没表现出来,继续听养父说:“阿亚表示他看到你在村外迷迷糊糊地走,推也推不醒,怕你摔着,就只有背起你打算送你回来。” 我心里很不安,但还是朝养父扬起一个笑脸:“可能是太困了,这段时间一直担心考不上,知道考上后心就放下来了,人就乏力吧!” 养父轻轻敲了敲我的头,朝我笑了笑:“你这成绩肯定考得上,有什么担心的,是担心学费是吧?放心,我又不是挣不到钱,咱们村里人生病了都得找我,治病救人的钱大家也不会欠,咱有钱,你就只管好好学习就行!挺起腰杆,我们不欠任何人的,知道不!” 养父似乎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反而在安慰我。 我眼眶一热,有不明液体就想冒出来,强忍着装成打呵欠的样子说道:“爸,我晓得你有钱哩,一点也不担心。那啥,我还有点困,再去睡会!” “去吧,好好睡一觉,吃饭了我就叫你。”养父没有多说什么,继续低头择着菜。 我转过身去,顿时泪流满面。 养父是村里的医生,可他有多少收入我还是清楚的。 乡里人没那么多病,有个头疼脑热的自己挨几天也就好了,万不得已才会来请养父去看看,养父又是个热心人,只要没用什么太多的药品,他都很少收费,如果比较严重的病,也就收点药钱,人工那些是都没有的。 要是遇到那家人缺钱,他可能连药费都没收,只不过在我面前,他从来没说过家里没钱,对我一直都是舍得得很。 我想考医学院,他也是一直支持,从来没觉得学医贵就不让我去。 他甚至还说我是来给他光耀门楣的。 我的心真的无法平静,一边是想好好学习,将来做个良医,像养父一样治病救人,一边又觉得自己白蛇缠身,是个不祥之人,恐给大家带来灾难。 想跟养父说,是不是请个驱邪的大师来看看,可又担心这件事让村民们知道了,会让养父为难,更怕身上这条自称上神的白蛇会来报复。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那突然睁开的蛇眼,以及黄毛中毒的事,就觉得事情很糟。 糟到我根本无法解决。 我真的恨死了这块胎记,恨死了这条白蛇,吓死了我妈,缠了我十几年,如今还要这样来吓我。 眼看我就要十八岁生日了,要是它再发生什么变化,我该如何面对?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开始昏昏沉沉。 耳边一阵嘈杂声,好像有人来了我家,正在跟我养父吵架呢。 养父性格纯和,从来不与人争吵,除了护我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人上门来说闲话了,我想起来看看,但是身体重得不像话,根本起不来,只听见屋外吵吵嚷嚷的,又听不太清。 我很急,怕养父被人欺负,可越急越起不来。 过了好一会,身上的沉重感消失,我立刻起床出去,看到养父正在收拾院子,院子里的东西七零八落的倒了一地,就像被大风刮过似的。 我不由地问:“爸,发生什么事了?” 他这才发现我,忙展开笑容说道:“没事,东西倒了收拾一下!饭做好了,想让你多睡会就没叫你,你自个去吃!” 我知道养父没有说实话,刚才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便朝院子里扫视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我之前送给阿亚的小木剑,我几步走过去拿起来便问道:“爸,这不是我送给阿亚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养父回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阿亚的娘刚才送回来的,你别多想,他们不要就不要呗,咱们又不是上赶着要去跟他们攀关系!” 我一听就不对劲,阿亚怎么可能不要我的东西,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养父不愿意告诉我,我就自己去问。 于是抬脚就往外走。 养父在身后大声喊道:“阿莲,现在他们家一点理智也没有,别去自讨没趣......” 这个时候我哪听得进去劝,阿亚是我在这村里唯一的朋友,我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行。 “爸,你别管,我要去看看阿亚!”我说着,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阿亚家在村子里一处僻静的山坳里,这里就住着他一户人家。 径直来到他家门口,迎面便看到阿亚坐在堂屋中央,他爸在一旁默默抽着烟,他妈妈嗓门贼大的在骂人:“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要你别跟那怪胎接触、别跟那怪胎接触,你就是不信,现在好了,把自个都折进去,人家还说我们无理取闹!” 我知道她说的怪胎是我,但我没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把自个折进去了,我也不在乎她怎么看我,直接走过去看着一动不动的阿亚问道:“阿亚,你怎么了?” 此时阿亚脸色潮红,紧闭双眼,似乎没听到我的声音,什么反应也没有。 他妈妈见来的是我,一把将我推开,气吼吼地说:“你还有脸来,你说,是不是你在那小木剑上做了什么手脚,昨晚半夜,阿亚拿着那剑四处乱砍,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又不会说话,嗯嗯啊啊将我们折腾了一夜,好不容易等他睡了,结果今天早上他就烧得人事不醒,都是你害的!” 我虽然感到委屈,可事关阿亚,也不敢顶嘴,那小木剑是我送的没错,可我哪有那神通做手脚啊。 心里也很疑惑,阿亚虽是个哑巴,但以前身体都是很好的,从来没生过病,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桃核坠子,是我参加高考那天阿亚亲手给我戴上的,可昨天却发了生那些诡异的事,难道...... 我不敢继续想,毕竟这些事情太不科学。 想伸手去摸一下他,可刚碰到他额头,他妈却再次将我推向一边:“别再碰他,你个灾星,东西我都送回去了,意思也跟云炎说得很明白,以后让你别跟阿亚来往了,你还过来干什么?” “婶,阿亚应该是生病了发烧,这病我爸可以治的,以前我发烧的时候都是我爸治好的,要不让我爸来看看吧!”我知道她心疼阿亚才会这么对我,所以还是心平气和地跟她说。 “阿亚这可不是病,是邪气,就是你招的邪,我已经打电话请王大师来给阿亚祛邪,他法术高着呢,这种妖法他手到擒来!”她白了我一眼冷声说道。 我真的是无语了,医生都没看,怎么就说没病,还是邪? 何况大家不常说先天有缺的人是不招邪的吗?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据理力争,并且十分不信邪,可经过昨天的事,我的信念已经动摇了。 我甚至怀疑,会不会真的是我把邪气带给了他。 想起昨晚我拿那桃核将身上的白蛇磨得闭了眼,不由得心中一沉,该不会是白蛇没能报复得了我,就来对付阿亚了吧。 此时我看到阿亚眼皮微微抬了一下,但最终没能睁开,担心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联想到之前我发烧昏沉的时候养父会一边帮我治疗一边安慰我,我便尝试着说道:“阿亚,你一定要坚强一点,生病了不要怕,我会在这陪着你等你好起来的。” 阿亚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眼皮又微微地动了动,好像在说让我别担心。 “别在这假惺惺地,要不是因为你招邪,阿亚也不会变成这样,你给我走,离开我家,以后也别再到这来了,我们家不欢迎你!”阿亚妈妈又开始来推我,一边推还一边骂。 以前她虽然不喜欢我,但从来没有这么骂过,或许是看在我也是阿亚唯一的朋友的份上吧,可现在阿亚出事了,她就口不择言起来。 阿亚的爸爸倒是没作声,只在一旁叹气。 而他那个才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儿躲在一旁偷偷的看着我,眼神里也充满着敌意。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同时还有人问道:“请问这里是云蓝家吗?” 随后,一个道人打扮的老人翩翩而至,这人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很有大师风范,然而在他身后竟然还跟着另一位年轻人,我顿时傻眼,这人我认识啊,不就是王乐鑫那个混蛋么? ------------ 第五章大师作法 我倒想看看这两位能有什么办法让阿亚醒过来,莫不是骗子来骗阿亚家的钱吧! 王乐鑫看到我并不意外,反而朝我痞痞的一笑,我总感觉他不怀好意,白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先看看情况。 那老人也没多说什么,围着阿亚转了一圈后又看向我,结果大家都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好像我真是罪魁祸首似的。 我被他们看得头皮发麻,瞪着眼睛问:“老人家,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阿亚这病你是能治还是不能治,要不能治就赶紧回去吧,别耽误病情,我去叫我爸来!” 他也不恼,十分温和地朝我笑了笑说:“能治,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忙!” 这时阿亚妈妈便指着我痛骂起来:“我就说吧,这事就是你害的!连王大师都这么说......” 结果那大师却打断了她的话,摇头道:“我没说是她害的,我说的是需要她帮忙,而且我不是王大师,我姓沐!我身后这位才是王大师,我的弟子王乐鑫!” 阿亚妈妈顿时张着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她肯定没想到,自己请来的王大师会是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倒像个江湖骗子。 好在还有这沐大师看起来派头十足,有模有样的。 我也挺吃惊的,王乐鑫这二流子,竟然还拜了大师? “那个沐大师,我儿子到底是被什么缠上了?为什么要她帮忙?”阿亚妈妈明显不太相信王乐鑫,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沐大师身上,指着我问道。 沐大师捊了捊花白的胡子,朝阿亚妈看了一眼:“信我,我就治,不信我,我就走,休要多问!” 这沐大师还挺豪横。 我瞟了阿亚妈妈一眼,看看她要怎么选择。 阿亚妈妈只有咬了咬牙说:“那沐大师您看怎么做能让阿亚醒过来,我们配合就是!” 沐大师沉声道:“按理说这孩子少了一魄是不会被邪气侵袭的,可我从他身上看到了黑气,应该是有东西缠着他,我要做法,除了这姑娘外,你们都出去吧!” 阿亚妈一听沐大师竟然一眼就看出阿亚的问题,连忙点头:“好,都听您的,都听您的!” 随后拉着她那小女儿和云蓝叔就往外走,好像生怕有邪气再找上他们一样。 沐大师转头看向我:“小姑娘,虽然这是个不情之请,但我还是问问,你可愿意为这孩子挡个煞?” 为阿亚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反正我在大家眼里就是灾星,灾星怕什么煞。 阿亚妈妈似乎怕我不同意,又转过来朝我说道:“你也别矫情,如果不是你,阿亚根本不会出事,之前我还不确定是邪,现在大师都这么说,肯定是你的问题,今天你必须把阿亚救回来,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没想到阿亚妈妈竟然会这么说,要换个别人我还真不乐意,可现在出事的是阿亚啊! 好在那沐大师是个通情理的人,他朝阿亚妈看了一眼,语气还有些发怒:“你还要不要这孩子醒了,那么多废话,不怕闪了舌头?” 阿亚妈跺了一脚,转身便出去了,堂屋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 这时王乐鑫才悄悄朝我说道:“好巧啊,又见面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朝我挤眉弄眼,面对他我还真是没好气,回了一句:“也不知道你那黄毛朋友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毒死!”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收回了那痞痞的笑容,没再说话。 惹我,他还不配。 我走到阿亚身边,看着沐大师认真地说:“沐大师,只要能救阿亚,要我做什么都行,别耽误时间了,您开始吧!” 我其实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以前也听别人说过,道人给别人驱邪一般都是念念口诀跳跳步法,洒点米之类的,总归是一些旁人看不懂的东西。 虽然不祈求他这样能真救得了阿亚,但只要不害他,能让阿亚妈妈安心下来,也是好的。 而且我也确实想看看这一切是不是真跟我身上的白蛇有关。 沐大师让王乐鑫点了香,他便开始念念有词,随后就开始跳步法,紧接着抓着一把米朝阿亚洒了去。 转瞬间,我仿佛听见了奇怪的叫声,又好像是风的怒吼。空气瞬间就冷了下来,不由得打了一哆嗦。 这大师有点路子啊。 可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要做什么,就感觉身上一阵寒凉,有了之前的经验,我突然明白,是这白蛇又要出来说话了。 果然,它的声音随之传来:“蠢死了,别人在害你都不知道!” 我捏了捏拳头,想怼它一句,可发现自己竟然说不了话了。 眼睁睁看着那沐大师不停地跳不停地念,而我的身体则越来越凉。 王乐鑫走到阿亚面前,拍了拍他的脸轻声说:“妖邪已经被驱走!你可以醒了!” 没想到阿亚竟然真的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随后他又发现了一旁的我,立马反应过来,想来拉我,却被王乐鑫拦住了。 阿亚不停地打着手势,意思是让他们停下来,甚至还去抢沐大师手中的拂尘。 见阿亚没事,我的心中一松,然后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梦里,我又看到那条白蛇。 它这次没有卷我进蛇窟,也没有看我,而是盘着那在一动不动,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它那样子,我的心竟然有点疼。 “还有心情心疼我,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醒吧!蠢人,别人说什么都信,现在好了,自己被困这里了吧!”那白蛇头也没抬,但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它这欠揍的。 我没好气地回道:“是不是你在搞鬼,桃核是阿亚送我的,我拿桃核对付了你,你找阿亚麻烦去了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一个先天有缺的人类竟然敢在本尊面前耀武扬威,给他点颜色看看又怎么样?” 果然是它干的,昨晚我逼得它再次闭上了眼睛,它便去对付阿亚。 这为了报仇还真是分秒必争啊。 “你一条占着我身体的蛇妖竟然对我朋友下手,缺德!还说是上神,肯定是坏事做多了遭天谴吧!” 逞口舌之快谁不会,我也不是吃素的呀,这些年被它吓得这么惨,还不允许我生气么。 谁知道它竟然来一句:“好坏不分,是非不明,果然是个无脑子的!” 人跟畜生是没法正常沟通的,我气也没用,现在落它手里,还是不任它说啥是啥。 不过它刚刚说我被困在这里了,到底怎么回事? “总算知道想一下自己的处境了?”那条蛇又一次戳中我的心事。 我冷哼一声:“把我困在这里的不是你么,十几年了,你就没点别的花样?” “困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醒了我才有机会醒,我们是一体的,一损俱损知道不?” 我感觉它在骗我,但是我又没有证据。 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那沐大师把我困在这里的?” “哼,沐大师!等本尊出去,有他好看的!”白蛇气得肚皮直鼓,莫名的看着还挺喜气。 我竟然不识时务地笑了。 口气是挺大,首先你得出得去啊! 我是巴不得它早点离开我的身体,让我当个正常人。 “要不是那个哑巴阿亚多事,本尊已经出去了,用得着在这里听你的风凉话吗?” 它这话让我联想到了那两排黑蛇的欢迎式,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我不敢确定。 它也没再解释,埋头不再理我。 我也不想理它,靠在山壁上一言不发,看谁耗得过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我不停地应着,但是没有人听见。 慢慢地,我也听清了,是养父的声音,他不停地说:“阿莲,你快醒醒吧,都睡了一个多月啦,也该睡够了吧!” 我惊呆了,怎么这就过了一个多月了? 这日子怎么过的? 这时那沉睡的白蛇也动了动,抬头看了我一眼:“都说了你要自己想办法出去,咱俩都困在这里,只有等死!” “你当我不想醒啊,以前不是你把我吓醒的吗,可你一直在那睡,要不你再吓我一下,指不定我就醒了,这样行不?”我也是没辙,出个馊主意。 反正能被吓醒总比呆在这里强。 “倒是可以一试!”它说完蛇尾一卷,再次将我扔进了蛇窟。 一模一样的剧情,反正我还是在那蛇中间完好无损。 然后它又把我卷出去扔进了深潭里,潭水泡着我的身体疼得我龇牙咧嘴的,可我也没有被疼醒,它只能无奈地再次将我拉了上去。 随后它张开巨嘴作势来吃我,仍然无效。 “奇怪,你现在怎么不怕我了!没意思!”它嘟囔一声,又盘了回去。 我一看这不行啊,总得想办法醒过来,于是便喊道:“你别睡了,赶紧继续想办法!” 结果它再次缠了过来,将我整个缠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它的眼神里散发着一种炽热的光。 蛇信突然在我脸上滑过,黏黏的。 我...... 下一秒,我竟然从床上一跃而起。 嘴里还说道:“去你大爷的!” 养父本来还在那说着什么,结果看到我这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那傻了眼。 他肯定在想我是不是在骂他吵着我睡觉呢。 现在解释来得及不? “那个,爸,我刚才做梦来着......” 我不知道自己的解释是不是很苍白,但养父却连忙说道:“阿莲,梦醒了就好,没事儿,没事儿!” 他说着没事,可我却总感觉他似乎有心事。 “对了,今天什么日子啊,我怎么闻到香烛味了?”我顺势还闻了闻自己身上,怕有味,毕竟不知道睡了多久。 “今天是你生日啊,你睡了一个多月,幸好我是医生,看情况知道你是睡着了,不然这一个多月可得把我急死!” 我没有关注自己怎么睡了一个月,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天是我生日。 生日,鬼节,噩梦。 我刚从梦中醒来,难道又要梦那条蛇吗? 不敢往下想,只有不好意思的笑笑说:“爸,那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咱们一起去拜祖宗!” 我飞快的进了浴室,脱下衣服一看,那条白蛇的眼睛竟然又睁开了...... ------------ 第六章白蛇苏醒 对上镜子里那双漆黑的眼睛,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家伙该不是真醒了吧。 我也不敢像上次一样再拿桃核去磨它,怕它又搞事。 也罢,睁着眼就睁着眼吧,反正在梦里也看惯了它睁眼的样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我在洗澡的时候,总觉得身上有一双眼睛盯着很不自然,像是在被人偷窥一样。 想到这我连忙甩了甩头,一条蛇而已,又不是人,有什么好忌讳的。 在将浴桶放满水,整个身体泡了进去时,却突然感觉不对劲,好像有一双眼睛从背后盯着我在看一样。 下意识地转身,却对上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一头长长的银发如瀑布般披散着,漆黑的眼神透着一股妖冶的光,皮肤看起来吹弹可破的,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把。 我甚至连惊呼都忘了,就这么傻傻地看着他。 良久,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一丝不挂地在洗澡呢,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人在身边,怎么还犯起花痴来了。 我连忙捂着胸口缩成了团,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你是什么妖怪,怎么能、能......” “能什么?”他单手撑着头,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这声音,竟然是那条白蛇的。 我不由得直哆嗦,这家伙出来了?他想做什么? “你...你怎么出来的?”想着他还是一条白蛇的时候那样折磨我,我瞬间紧张到了极致,虽然他现在的样子看着赏心悦目,可我是见过他本体样子的。 “本尊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到的,这辈子吃定你了,你就认命吧!”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我。 我脸都红到耳根子了,这家伙怎么能在我洗澡的时候出来,要不要脸! 可我现在也不能动,否则不就被他占便宜了吗? 他看出我的无奈,反而欺身过来,我吓得往后缩,可是浴桶就这么大,能缩到哪里去。 随即我便被他挤到浴桶边,他兴致很高,看着我窘迫的样子还在笑:“有什么好害羞的,本尊都看了十几年,又不是什么秘密!” 这能一样吗? 之前是条蛇的样子,可现在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他似乎还没玩够,顶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凑到我面前,他的呼吸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这味道之前在梦里也闻到过。 我担心他会做出格的事,连忙将脸别向一旁:“你别再过来了,不然我叫人啦!” “你倒是叫啊,别人又看不到我,只会把你当疯子!”看我吃憋他很得意,手还不老实地要来摸我的脸。 我伸手想要推开他,可自己现在这光溜溜的也不敢有大动作,只有继续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他很满意我的问题,终于没再继续靠近我,而是慵懒地说道:“助我恢复真身,我就能放你自由!” 我看着锁骨处的蛇头,又看了看他:“你要怎么样才能恢复真身?” “起码也得有个实体吧,本尊现在不过一道虚影,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明白过来,这家伙又在这吓我呢,不过一道虚影,能把我怎么样,还成天本尊本尊的,搁这玩我呢,于是我也不再怕他,一脚踢了过去:“王八蛋,又吓我,你个虚影还这么色......” 他眉头一皱:“你往哪踢呢?真打算一辈子被本尊缠着吗?” 我吓得打了个激灵,刚才也没想那么多啊,我怎么知道虚影也能踢得着。 结果他再次凑了过来,张口就朝我喷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有点甜甜的。 “别以为本尊是虚影就对付不了你,告诉你,你要是不听话,以后咱们就只能一块死,到时你可别埋怨!” 我就很无语,这条蛇也太霸道了吧。 凭什么我就要听他的呀,他是我的谁? 然而我此时却有点意识涣散,肯定是他刚才喷的东西在作怪,我抬眼看向他,似乎看到他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我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甚至主动地钻进了他的怀抱。 理智让我清醒一点,对方是条蛇,要离他远一些,可我的行为却完全不受控制,只想让他抱着。 他很配合,双手揽着我的腰,让我靠在他胸前,我听到他好像还在喃喃地说:“阿莲,真的是你吗?” 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外面天都黑了。 全身就像散了架似的,完全没有力气。 这时养父端了一碗东西进来,见我醒了便说道:“醒啦,来吃点东西吧,都一个多月没吃东西了。” 养父什么都没问,也没责怪,端着粥就要来喂我。 我很不好意思,不知道自己在浴桶里是怎么出来的,支支吾吾地问:“爸,我怎么又睡着了?” “不知道,我看你洗完澡出来,本来叫你吃饭的,结果喊了几声你都没应,径直就爬床上睡了,我想着你是不是睡了太久没精神,便没再叫你,给你熬了点粥,一直等你起来呢!” 我怀疑又是白蛇做的怪,当着养父的面却也不好表现出异常来。 忙撑着身子坐起来,接过那碗粥感激地说道:“爸,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行啦,赶紧吃吧,吃完去给祖宗烧点纸!”养父说完默默地坐在一旁等我。 养父似乎对我这样长久的昏睡毫不在意,这让我很纳闷。 虽然他说知道我是睡着了,可一个正常人能这么不吃不喝的睡上一个多月吗? 隐隐约约中,我觉得养父似乎知道些什么。 我三两下吃完粥,猛然想起当时我是去了阿亚家就晕倒的,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于是迫不及待的问:“爸,那天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知道养父明白我指的是哪天。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顿了顿才说:“一个叫王乐鑫的男孩把你抱回来的,他说是你同学!”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怎么把他给忘了。 还有那沐大师,是他施了术法后我就被困在白蛇那里的。 他们一定知道什么,说不定有办法帮我解决身上的白蛇问题。 我恨不能立刻去找他们问个清楚,可现在让我上哪去找他们,轻轻“哦”了一声,低着头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问。 这时养父倒是开口说道:“那个男孩子人不错,在这里陪了你几天,后来有急事才离开了,你跟爸说说,是不是对他有好感......” “打住,爸,你往哪想呢,我今天才满十八岁,你就急着把我推销出去吗?” 关键是我这么说,脑子里却很不识相的想起了那一头银发的妖孽,想起在浴桶里他迷离的眼神,不由得脸就热了。 养父看我这表情估计会错了意,轻咳了一声:“阿莲,爸不阻止你谈恋爱,你已经长大了,但谈恋爱是奔着结婚去的。 你要是不想跟他结婚就不要耽误他,如果你对他有意,而他又愿意对你好,那你就不要吊着他。 过两年等你们到了结婚的年纪,直接结婚就行,但不要耽误学习,我这老骨头也就这点指望了,你明白吗?” 我看着他语重心长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我上辈子是修了多少德,才遇到一个这样只为我着想的养父啊。 别人家养孩子,都是希望孩子出息后能给予回报,而他就是单方面的只要我好。 可我对王乐鑫真没什么好感,连忙解释道:“爸,我跟王乐鑫就是普通同学,不是您想的那样,再说我还得上大学呢,结婚啥的怎么也得大学毕业才考虑吧!” 可在养父的眼中,我就是越描越黑,因为我看到他在偷笑。 见我沉着脸看他,他才收敛起笑容问道:“那王乐鑫自个承认的呀,他说很喜欢你,你们两情相悦,还问我的意见,难不成他还说谎?” 该死的王乐鑫,别让我再见到他。 否则...... 狠话也不知道该说啥,我用什么去对付人家呀,再说他也没干啥,就说了几句流氓话,也不至于。 “爸,咱们还是先去烧纸吧,不然祖宗该怪罪了!”我连忙岔开话题,拿着吃空的粥碗就出去了。 养父跟在我后面出来,等我放好碗出来,他已经准备了一捆要烧的纸站在院子里等我。 我随他一同出门,来到村里的河边,找了个平整的地方就开始烧纸。 看着他认真的拿上纸钱对折后慢慢点燃,我好奇的问道:“爸,为什么别人家烧的纸都包起来还写名字,我们家的就直接这么烧啊,没有名字祖宗能收到吗?” 可能他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回答:“这有什么,有名字的都被人领走了,剩下这些没名字可不就是你的祖宗收!” 好像是这么个理,可我又觉得不对,但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估且当作是他不知道我的祖宗是谁吧,我反正是被弃了的,也不要认什么祖宗。但他现在是我爸,不应该是给他的祖宗烧吗? “爸,那您的祖辈呢?不需要给他们烧纸的吗?”我还是没忍住问道。 养父一边折着纸钱往火堆中丢一边说道:“这不是在烧么,他们谁来都一样,你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好好烧纸不就完了。” 他们谁来都一样,这个他们是指鬼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祟,我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周围的空气也瞬间变冷了。 这大晚上的,可千万别让我看见鬼啊! 可是看见他们是不是就可以知道我的祖宗是谁了呢? 或者看到我妈妈也行,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她的祭日呀! 刚这么一想,我就感觉眼前的火苗开始变化,刚才还是黄色火焰,突然就变绿了,而且还不适时宜的起了风...... ------------ 第七章活见鬼了 不会吧,想什么来什么? 没天理啊! 眼前的火光还在不停地跳动,我看向养父,他似乎没什么反应,仍旧折着纸钱在那认真的烧,丝毫没有发现异常。 好家伙,该不会是就冲着我来的吧。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阵阵的凉意传来,我壮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呼:“妈呀!” 我看到一个五官精致的漂亮女人,她穿着九十年代那种流行的短上衣和健美裤,烫着一头大波浪卷正在那看着我笑。 我正在思索着她会是谁,可她竟然直接飘到我身边,埋头一边捡着地上的纸钱灰一边说:“你能看见我,还叫我妈妈,真好,你再多叫几声我听听!” 我去,这竟然是个鬼。 我只是吓着了好吧,哪是叫她妈妈? 当初我妈生下我就被吓死了,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可我打心里也无法接受一个爱钱如命的妈妈。 “你说是我妈就是我妈呀,你拿什么证明?”我一脸不屑地问道。 她手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来,可又像没想起来:“对,要怎么证明我是你妈呢!” 天啊,这还是个弱智鬼。 怎么证明我妈是我妈? 我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她的话好像也没错。 确实不知道怎么证明呀,要她是个人还可以去验DNA,可她是个鬼,怎么证明? “额,要不你说说你是怎么死的?”我试探性地问道。 她好像陷入了某种不好的回忆,脸上的青筋开始暴露,嘴角还开始渗血,这样子可跟刚才那淑女形象相差甚远。 过了一会,她又恢复了初始的模样,朝我笑笑:“吓到你了吧,我只要一想起以前的事,就会这样,不过我还真想起来了,我是生我女儿的时候吓死的,我女儿要是活着,应该跟你一样大!” 完蛋,这怎么跟我妈那么像。 该不会真是我妈吧? 于是我接着说:“那你女儿可够丑的吧,竟然连亲妈都被吓死了!” 她听了我这话顿时气得脸色煞白,两只眼珠就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身子一飘就到了我跟前凑到我脸旁说:“我女儿才不丑,她很可爱,是因为......是因为......” 她因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好吧,失忆也不是她的错。 猛然间,她似乎想起来了,连忙说道:“我女儿出生的时候,身上缠着一条白蛇!” 我去。 真是我妈! 这辈子我都没想过能见到妈妈,心情一下就高涨了不少,虽然她已经是个鬼,可总比没妈的强,便朝她说道:“我身上就有一条白蛇,别人都说我是怪胎,难道你真是我妈?” “我看看!”她说着就来扯我的衣服,我也没有反抗,随她看。 她看到我身上的白蛇后,便一把抱住我哭个不停:“我的孩子,你还活着,还活着、真好!” 我一直渴望有个妈妈的怀抱,但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现在是鬼,也给不了我触觉,我感觉不到妈妈的温暖,只有麻木的由她抱着。 就在这时,旁边响起男人的声音:“钱拿到了就快点走,在这磨蹭什么呢!” ‘我妈’连忙擦了擦眼泪说道:“马上来,马上来!” 于是她拿起刚才捡来的钱走向那个男人,把钱全都给了他,又低声下气地说:“再给我几分钟吧,这些钱全都给你,我一分也不要!就几分钟,让我把话说完!” “快点,不然鬼门就关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等你!”那男鬼瞪了我一眼,然后便走远了。 敢情她这是做鬼也没过上好日子么? 我不由得开始同情起她来。 她转过身来飘向我,继续抱着我说:“孩子,生日快乐,妈妈要走了,你自己好好的活着,别害怕那条蛇,它不敢动你!” 我正感动得稀里哗啦,刚想对她说点什么,她却突然推开我,脸上怒气腾腾:“你不是我女儿,你们身上的味道不一样,快说,我女儿到底在哪,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以前说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没想到鬼也一样。 她一个当妈的都不知道女儿在哪,问我? 何况她讲的情况跟我的出生一模一样,我若不是她女儿,那这世间还有谁跟我一样身上有这么大一条白蛇胎记,还跟我同一天生日? 写书也没这么巧的吧! 可她没给我机会说这些话,而是准备来掐我的脖子,我连忙朝养父身边跑去,可养父却仍在那烧纸,连动作都跟刚才一样。 原想着是不是借养父阳气高一点能驱鬼的,没想到他竟然着道了。 怎么办,总不能真被一只女鬼给掐死吧,那我也是个怨死鬼了。 我只有左闪右避,可她却步步紧逼,整张脸也变得无比狰狞,好几次都差点被她的爪子给抓到了。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这么闹,一会鬼门关了你就回不去了,想做孤魂野鬼吗?”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朝她吼道。 她愣了一下,似乎也反应过来,可仅仅过了两秒,她又飞过来了:“哪怕做孤魂野鬼,我也要你们还我女儿!” 还是个执着的鬼。 怎么办?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寒气逼来,白蛇那魔性的声音又响起来:“什么鬼敢在本尊面前撒野,还不赶紧滚?”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女鬼尖叫一声立马消失不见。 对白蛇的出现,我从来没有那么感动过,虽然他每次都凶,可好歹还没让我死了呀,这女鬼可是来要我命的。 随后他便一身白衣银发飞舞的出现在我面前。 别说,他不是蛇的时候还真是好看,这颜就全长在了我的审美上,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本尊承认自己很好看,可你也不要这样看我行不行,我对你这样的没兴趣!”他说着,找了棵树靠着,双手环胸看着我。 “放心吧,我对一条蛇也没兴趣!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我知道自己有点口是心非,可咱不能输了气势不是。 他倒是很随意,身子一跃就在树干上躺了下来,嘲笑道:“你以为本尊想救你,要不是你死了对本尊没好处,才懒得管你!” 好吧,我对他还有用。 有用就好,总比没用了直接吓死要强。 我看向养父,他竟然还在烧纸,好像有烧不完的纸一样,可是身边已经没有纸可以烧了。 看样子他还没醒过来,我打算去摇醒他,可那白蛇却突然拿出一个东西朝我晃了晃:“看看这是啥!” 我抬头一看,好家伙,那不是我的桃核手坠么,怎么到他那里去了? “还给我,那是阿亚给我的礼物!你什么时候拿的?”我连忙朝他冲了过去。 可这时候,却有一只手将我拉住,我下意识地甩开,仍旧想跑过去。 身后却传来养父的声音:“阿莲,你怎么了,大晚上的跑什么啊,小心别摔河里去!” 我突然回头,看到养父手里还拿着一叠没烧的纸正纳闷地看着我。 不知道怎么说,就挺邪性的,刚才不是明明没有纸了,怎么冒出来的。 我又去看那白蛇,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于是连忙抬起手腕看去,桃核坠子是真不见了。 养父见我停了下来,把手里那点纸扔进火堆烧了便朝我走来,看着我问:“今晚你一直心不在焉的,跟你说话也不吱声,我也就说了几句重话,让你自己以后在外面上点心,别被人迷惑了,你怎么就要跑呢!” 我...... 这怎么解释? 说我刚才见鬼了? 那鬼还是我妈,最后要掐死我,还是身上这条白蛇把鬼给赶跑的? 那我估计明天养父就得带我去庙里拜佛了。 于是我只好睁着眼说瞎话:“爸,你不是都说我长大了么,还不让我有点自己的思想啊,再过半个月我就得去学校了,您就不能让我在家陪你开开心心过几天么,非说那些有的没的,听得心烦!” “好好好,是爸不对,以后不说了,咱们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大医生,救死扶伤那种!”养父突然开心的笑了,映着那火光,看起来格外的慈祥。 可是我心里却总是不安,白蛇拿走了我的桃核,他不是害怕那玩意吗?为什么现在能拿走了? 回到家养父还准备了一些我最爱吃的东西,每年我的生日都一样,烧完给祖宗的纸,就能吃上一顿好的。 小时候,我就盼着这一天,可渐渐的因为那个梦,对这些吃的就出现了恐惧,毕竟吃完睡觉就要梦见蛇了。 可现在我又拼命的吃,我想让养父安心,更想能快点见到白蛇,拿回我的桃核。 “慢点吃,你怎么跟小时候一样,别噎着!”养父一边说一边给我递了杯水过来。 我喝了一大口水,吃完最后一块糕点,开心的说:“爸,那我去睡了啊!” “你这孩子,怎么还要睡,哎!去吧,去吧!”他说完便默默收拾起了餐具。 看着他的背影,我能感觉到他的落寞。 我长大了,他却老了。 没时间再多想,回到房里,我赶紧闭上眼睛睡觉,从来没哪次这么迫切过想见到那条白蛇。 想象中一成不变的梦境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我的身体在发烫,我感觉自己像是在被架在火上面烤,难受极了。 呼吸也变得沉重不堪,身体里有种莫名的难耐,我面对着墙壁缩成一团,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了白蛇那张帅气逼人的脸。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起来去喝点冷水清醒一下,可我刚一翻身,却跌入一个怀抱,迎上来的是一双漆黑的眼睛和一张如花的笑脸...... ------------ 第八章他的名字 他就这么看着我,眼里尽是温柔。 我情不自禁的靠近他,他则双手拥着我,一声声唤着:“阿莲,我的阿莲!” 他的身体是冷的,可是我却觉得靠着他特别的舒服,还很安心。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他说:“阿莲,对不起,现在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等我,等我恢复真身,我就娶你,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这情话听起来有些肉麻,原来冷血的蛇竟然还有如此深情的时候,但我总知道他口中的阿莲不是我。 否则他怎么对我那么狠呢,整整吓了我十八年。 而且他刚才还说过,他对我这样的没兴趣。 我其实也挺好奇,这个‘阿莲’会是谁,为什么平时如此张扬的白蛇,会对她这么念念不忘。 可我并没有精力来思考这些。 身体的热度没有退去,整个人只想往他怀里钻,他紧紧抱着我,让我的头贴在他的胸口,慢慢地,我才稍稍安稳下来渐渐进入梦乡。 等我再次醒来,他已经不在了。 我什么都没问到,那个桃核也没拿回来。 想起自己昨晚的行径,我感觉脸都快丢光了,我怎么能对一条蛇产生非分之想,难道就因为他化形后好看么? 颜狗! 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哈哈哈!本尊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自己骂自己颜狗的,不过你确实配得上这个称号!” 我一听白蛇这话顿时来气:“把我的桃核还给我,你这蛇怎么还带顺人东西的!” “想要桃核可以,得答应我一件事!”他顺杆就爬,还真是一条好蛇。 “做什么事?害人的事我可不干!”我没好气的回答。 鬼知道这条蛇会做些什么勾当,虽然我在大家眼里就是个灾星,可我没把自己当灾星啊,要我真去干害人的事,那岂不是真如了他们所说。 “我不会让你干坏事的,你们村里有个祠堂,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但我现在进不去,你带我去!”他没卖关子,直接了当的说道。 可是祠堂是村里的,一直有专人管,没事谁也不会随便进去,而且我是捡来的,从来就没有进过祠堂,那里面都是云家的先辈,我是连朝拜的资格都没有的。 “那个白蛇,你能不能告诉我,去祠堂做什么,那里我不一定进得去......”我很纠结,又想拿回我的桃核,又不想被他给利用了。 他却打断我道:“我叫白子墨,别再白蛇白蛇地叫,难听死了!” 什么脑回路,我在想着如何去祠堂,他却在这介意称号。 不过白子墨这名字还不错,听起来还顺耳。 姑且就原谅他打断我的话这件事吧。 “行吧,那白子墨你说,祠堂里有啥你非要去?”我也不啰嗦,直接问道。 他突然出现在我床上,很魅惑地看着我:“去找我的真身,只要我拿到真身,我不但还你桃核,也还你自由之身,怎么样?” “你的意思,没拿到真身,桃核就不给我了?”我这一根筋的脾气也上来了,最恨有人威胁我。 他竟然语气软了:“好吧,不管拿不拿到真身,这小桃核都还你,真不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轴,一个破桃核就当宝,这样的宝我全身都是好吧!” 呵,还全身都是宝? 连个真身都没有,宝从哪里来! 我只是不想揭穿他! 不过他现在居然没有一口一个本尊了,感觉亲切了好多。 “白子墨,你是什么时候拿走我的桃核的?”我终于想起桃核丢失的原由,这才问道。 他哈哈一笑:“你自己在浴桶里给我的呀,说是定情信物来的!” 我一听就知道他又在戏弄我,一拳砸向他的胸口:“再胡说我揍死你!” “我没有胡说,是你自己给我的,你说那东西会伤我,便不戴了!取下来要扔,我便收了替你保管着!”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倒真不像说谎。 天知道我当时都干了些什么! “你之前不是怕这桃核的吗,怎么现在不怕了?还敢收这玩意?”我特么就好奇这事,之前被摩擦的眼睛都睁不开的人不是他么。 “哼,小小桃核岂能伤我,我那是为了......”他突然就停住没有说下去。 我等了一会,见他不说,又追问:“为了什么呀,说话说一半很让人恼火的知道不?”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呐,这个先给你,你得想办法带我去祠堂!”他说着,掏出桃核坠子就递给我。 不懂不懂,那你好歹说说看啊!不说我怎么懂! 我也不敢反驳,便伸手去接,他却一把将我拉进怀里,小声说道:“可别再想着拿它对付我了,小心伤了自己!还有,别告诉任何人我醒了!否则你会没安生日子过的!” 死色蛇,就知道占我便宜。 桃核到手,我还怕他,凭什么他要我去祠堂我就去,我又不傻。 不过我没说出来,连想都没有多想一下就答应了:“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他对我的回答很满意,捧着我的脸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额头,然后就消失不见。 我有种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 可我没办法去跟他对着干,谁知道他会不会恼羞成怒真把我丢进蛇窟里,这可不是梦,是现实啊! 拿着手里的桃核,我心里百感交集。 也不知道阿亚现在怎么样了,他醒过来后有没有其他情况,那沐大师有没有好好帮他除邪气? 一想到是我连累的阿亚,我心里也十分难受,想着要不天亮了去看看他,可又怕再把这些邪物带给他,害他生病。 随后我又想到了沐大师,那老头有点手段,竟然能困住白子墨,可惜白子墨还是醒了,我开始替老头担心起来,千万别再让白子墨给碰到了,我怕他会出手伤人。 还有那个王乐鑫,听爸说他在我昏迷的时候还守了我好几天,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又想打什么主意? 难道他忘了当时那个黄毛的下场了? 一想到这,我又开始迷茫起来,那天是不是白子墨出手伤的黄毛呀,不然他怎么突然就中毒了? 居然忘记问白子墨,哎。 我这脑子怕真是只适合读书,一遇到生活上的问题,就是一团乱麻。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早上,我麻溜起床,见养父也正好起来便打了个招呼:“爸,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你今天起这么早,看来也睡得好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养父这话有什么含义。 突然,我想明白了,以前我每年生日晚上做那个梦,第二天都是睡到大中午才起来的,然后还一副没睡好的样子,这些年来他都习惯了,今天确实是我自己反常。 我不由得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笑道:“前段时间睡得太多,估计把想睡的觉都睡够了吧!” 养父也笑了,随即说道:“那明天咱们去趟镇上!” “去镇上做什么?” 记忆中,养父是很少去镇上的,家里要用的东西这几年都是我上学捎回来,他基本上是不出村。 “也没啥事,就想出去走走,等你上大学了,我一个人更不想出门,趁着你还在家,陪我去看看镇上有没有什么变化!” 养父说得随意,好像真就是父女俩没事出去溜达一样。 我也是个缺心眼的,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便高兴地说:“那好,我们明天一起去,顺便我去取一下上次跟桐桐拍的照片!” “照片就不用去取了,你同学已经捎来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你!”说着,他便转身回屋里,拿出一个信封,上面是李月桐写的字迹:转交云心莲! “爸,这什么时候拿来的呀!谁送来的?”我一边抽出照片一边问道。 “就是送你回来那小伙子呀,王乐鑫!”养父咧了咧嘴,似乎又想起之前我那脸红的表情了,那小眼神转得可带劲。 我现在觉得养父其实也挺八卦的,估计是想着让我早点有人要,他就安心吧。 姑且让我这么揣测。 我看着照片上笑得灿烂如花的李月桐和僵硬的我,将那照片又塞了回去,不想看。 看到它就想起当时的场景。 养父看我不是很高兴,接过信封拿出来一看:“我闺女就是漂亮,这旗袍一穿就跟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富家小姐一样,嘿嘿!好看!” 他倒是挺乐呵,似乎完全看不出我那不自然的样子有多丑。 “行啦,别看了,人家李月桐才漂亮呢,你闺女就是用来衬托她的美丽的!”我一把将照片拿回来,转身便放回了自己的书桌里。 放完后我才想起来,怎么能这么对待养父呢,他不过是爱我而已,又没说什么,我刚才好过分。 就像个白眼狼。 出来后,我也发现了养父有些失落的眼神,为了弥补刚才的错误行为,我赶紧说道:“爸,明天咱俩去照一张属于我们的照片,以后我去上学了,你要是想我,就看看照片好不好!” 他听我这么说,眉头才舒展开来:“好,咱拍自个的,爸不看别人家的女儿,这世上,只有我女儿是最好的!也是最漂亮的!” 其实我并不是介意李月桐比我漂亮,主要是想起了当时发生的事,可这事又没法跟养父说啊,那不是只有表现自己是因为嫉妒才这样。 不想再纠结照片的事,我便开始打扫院子,养父则在一旁喂鸡。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然后我才不经意的问道:“爸,那阿亚现在怎么样了呀,他爸妈后来没有再来找麻烦不?” 养父朝那些鸡撒了一把粮食,咯咯逗了一下鸡过来吃食,然后才说:“他没事了,云蓝他们又不是不讲理的人,病好了自然也就不来说什么了呀!”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我昏睡了这么久,而且当时阿亚醒来后是想阻止那个沐大师施法的,可最后我还是被困了,那阿亚后来就真的没事吗? “要不我下午去找阿亚玩会吧,我不去他家,阿亚没事经常去古枫下坐坐的,我去那里找他!” 养父听我这么说,竟然轻叹了一声,我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阿亚该不会出事了吧? 只听养父朝我说道:“阿亚被沐大师带走了!” ------------ 第九章符文桃核 我心里咯噔一下,沐大师带走阿亚?为什么? “爸,那阿亚的爸妈怎么会同意呢,阿亚不会说话,跟别人走难道不怕他被欺负吗?”我的心里很不安,总觉得沐大师带走阿亚不是什么好事。 可养父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手里的鸡食全撒了出去才说道:“阿亚先天有缺,那沐大师说是个好苗子,带他去学道了!他爸妈自然乐意的,少一张嘴吃饭不说,指不定阿亚还能有出息!” 学道? 好像有点不靠谱的样子,可是那沐大师又似乎有点能力,希望他能善待阿亚吧! 我安静的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也没能力去干预。 这段时间接连发生的事都跟白子墨有关,而这来历不明的家伙却还想指挥我去祠堂,谁知道他是不是骗我,他的真身怎么会在村里的祠堂? 村里的祠堂除了有人去世要把牌位送进去外,其他时候就只有清明和过年才会开,让所有人进去磕头。 当然我是没被批准参加过的。 只不过养父去的时候我偷偷跟着远远看,我记得八岁那年,我跟过去看到过许多不认识的人来磕头,我没忍住问了养父怎么回事,养父当时说那些人是以前从村里搬家到外地去发展的,偶尔回来祭祖而已。 但是从那以后,每年开祠堂祭祖,养父就会让我一个人呆在家,而且他还会把门窗都锁起来,直到祭祖完成他才会放我出来。 所以对祠堂我其实也是充满着好奇的。 越是看不到的就越想去看。 可能白子墨也知道我这心理,才会那么痛快的把桃核给我吧。 晚上我坐在床上百无聊赖,便把桃核拿出来他细盯着看,突然发现了一些异常。 我们村有许多桃树,结的果子外皮青黄色,但果肉是血红的,我们叫血桃。 血桃味道很甜,让人口舌生津,是我们这些农村孩子最好的零食,我们这家家户户都栽有血桃树。 吃完桃肉,我们会把桃核种到山上或者树边,也不会计较它发不发芽,反正就习惯成自然的种。 只有时候遇到特别大的桃核,就会拿来做手坠子,有些刚出生的孩子也会被大人在脖子上戴个桃核,说是避邪。 但养父从来没给我做过这些,我自己试着做过几次都没成功,后来也放弃了。 所以阿亚送我桃核的时候我也只当寻常礼物戴着,我珍惜的是他的心意。 可现在我才发现,这桃核上的纹路不是天然的。 虽然我没成功做出过桃核手坠,但桃核里的纹路是什么样我还是清楚的,这明显被动过手脚。 是阿亚! 他在桃核上做了什么?作用是啥? 我一头雾水,拿着桃核怎么也想不通。 这时,白子墨又悄然出现了。 “在想什么?”他魔性又好听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白了他一眼:“我在想什么你不知道吗?” 他不禁笑道:“知道啊,可我无法解答!也许你只有问你的好朋友阿亚了!” “可是他现在离开村子跟沐大师走了,我根本没办法问啊!” “你们会再见的!”他突然摸了摸我的头,看起来有些落寞。 以前他是条蛇的时候,脾气大的像我欠他百八十万似的,可怎么变成人形后就温柔了许多? 是我的错觉吗? 我竟然看到他的眼中流露着怜爱之意。 他仍旧一身白衣,长长的银发被束成了马尾,一根红色发带悄然搭在银发间,看起来真让人悦目。 我透过他的眼眸看到了里面那个痴痴的自己,连忙回过神来。 这家伙不能看,看了就让人失神。 我感觉自己中了他的颜毒。 “那天我被黄毛欺负的时候,是不是你把人家给伤了?”我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人才啊,这个时候总算想起这些问题来了。 他不紧不慢的呼了口气:“那有啥,不就吐口气的事,不用谢,反正不是为了救你!” 德行! 我说过要谢他吗? 还有这口气有毒,怎么能乱吐,万一把我也毒了怎么办? “拜托,你不知道自己有毒吗?怎么随便喷气!”我瞪了他一眼,看着刚才他喷出的那些雾气一脸嫌弃。 “蛇是不知道自己有毒的啊,再说,你我是一体,你早就被我的毒液给浸泡了,怕什么?”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我牙根直痒痒。 发现自己竟然说不过一条蛇,很是挫败。 我握着桃核躺在床里边,背对着他:“我要睡了,你赶紧走吧!” 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总觉得会被他带偏。 可他却贱兮兮的在我身边躺下来,还紧挨着我:“我不想走,那山洞里太冷了,你暖和,我想和你睡!” 这年头蛇都这么随便的吗? 跟谁睡张口就来。 可转念一想,蛇性本淫,这家伙估计就没安好心。 我连忙拿出桃核对着他:“你别过来啊,再靠近我就用它对付你!小心你的皮!” “我都说了,这破玩意对付不了我,你咋就不信呢!那你试试,来,朝这来......”他说着便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那让人血脉喷张的上半身。 我赶紧闭上眼睛,不敢看,不能看。 可他却没有放过我,身体朝我贴过来,我吓得用手去推,却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桃核,又担心桃核会伤着他。 可预想的伤害并没有来,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而一脸挑衅的神情。 可当时明明是他说让我别用这东西碰他的,而且也是被这桃核磨了个遍才闭上眼睛的呀。 难道这都是他故意这么说的。 我悻悻的收回了手,蜷缩成一团一动也不敢动。 好在他没有继续闹下去,而是把衣服整理好,然后侧着身子看着我。 “你那个朋友五弊三缺的,是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但他功力太浅,护不了你,他做这些反而会害了你,也会害了他自己。” “你瞎说,如果不是阿亚,说不定我早就被你们这些蛇给害了!”我连忙辩解道。 想起当时看到黑蛇时,还是阿亚的桃核护了我,就觉得白子墨这话不可信,没想到他竟然也提起当时的事:“你还记得那天黑蛇出现时发生的事吗?” 我看白子墨这神情,猜他估计也有疑惑,喃喃说道:“我当时听到有个声音在跟我说让我向前走,他说桃核会保护我,而且让我别回头。” “哦?你不是说那阿亚是哑巴吗?说话的人是谁?”白子墨兴趣一下就上来了,单手撑着头认真的看着我。 他这样子诱惑性太大,我根本不敢抬眼看他。 虽然桃核是阿亚送的,但说话的人是谁,我确实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是谁!一个陌生的声音!其实一开始我以为是你,但后来听到你的声音我就知道,那是另一个人!” “呵,有意思,看来有人不想我苏醒啊,其实那个时候我本来可以化形出来了,但被他这么一搅,把我的苏醒时间给推迟了。其实我不是怕这桃核,而是这上面有符文,能镇压我出不来,你那个叫阿亚的朋友,恐怕不简单吧!” 这是我们第一次讨论当时发生的事,我感觉白子墨对阿亚有成见,但我是站在阿亚这边的。 “阿亚要是真不简单的话,怎么可能被你弄得发烧昏迷不醒?再说,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希望我好,你一条蛇除了把我丢蛇窟里和带给我被人无尽的嘲笑外,能有啥,要我说,你要是出不来才好呢!” 我这话是事实,如果没有白子墨,我的人生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他发烧不是我弄的,你真以为我没事找事,我要是能出来弄他,又怎么可能跟你一起被困在那里过了一个多月,动动脚趾头想想行不行!” 好吧,这才是他的本性,当初明明他承认自己做的,现在又说不是呗,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大傻叉。 可他说的有道理,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谁会对阿亚感兴趣? 沐大师? 我突然想起来,这事或许跟沐大师有关。 他突然代替所谓的王大师来了云家村,在治好了阿亚的同时,把我困进了蛇窟,还带走了阿亚。 可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困住我? 困住白子墨我能理解,对于常人来说,蛇妖嘛,不是什么好的生物,可我是人啊! 把我困在梦境里对他有什么好处? 而他带走阿亚又想做什么? 我有些头疼,找不到突破口,只有对白子墨发火:“都是你,要不是你在我身体上睡着,我就是个正常人,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你是个害人的妖......” 我话还刚出口,他眼神一凛,吓得我不敢再多说一个字,面对他是个人的时候,我总忘记他是蛇身的时候对我那样的残忍。 可能我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不是妖,我以为在你心里我是不一样的,可你也一样拿我当妖,呵,人心之冷......” 他冰冷的语气听起来让我很心疼,他应该是觉得我对他太冷漠了吧。 白子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不,是怎样的一条蛇! 为什么我感觉他的性情有些反反复复,时好时坏的。 我没心思去理他是妖还是别的,在我眼里,就是他把我的生活搞成这样的,如今,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还得去想着是谁要对付我。 从来没觉得这么惨过。 苍天,就不能让我苟活着吗? 我甚至连见到当鬼的妈都觉得是老天眷顾,我努力想珍惜着身边的一切,可为什么明明就在眼前的,却让我眼睁睁看着它消失。 白子墨见我难过,突然伸出手抱住我,语气又恢复了温柔:“阿莲,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以后不会了,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他说完,竟然再次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额头。 这好像是他专属的某种仪式似的..... ------------ 第十章养父失踪 他的怀抱是没有温度的,可却还是让我莫名的安心。我时常在想,要是他恢复了真身,又会是什么样呢? 是不是就能如正常人一般,能给心爱的人温暖和爱? 我没有挣扎,而是任由他抱着进入了梦乡。 梦里我竟然看到了阿亚,他在一座山顶上打坐,身旁放着我给他的小木剑,此时他穿着道袍,看样子还真有点那味道。 他看到我,甚至都没表现出惊讶,好像知道我会来看他一样。 反而是我惊讶极了,因为他朝我说了句:“阿莲,你来啦!” 我瞬间感觉,这真是阿亚吗,他能说话了? 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想了一会,我才想起来,这就是那个让我‘向前走,别回头’的声音。 那个人竟然真的是阿亚! 我惊喜地朝他走过去问道:“阿亚,你现在能说话了?在这里过得好吗?” 他轻轻点了点头关切道:“阿莲,他没伤害你吧?” 我还沉浸在阿亚能开口说话的喜悦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想了挺久才明白阿亚说的‘他’应该是指白子墨。 “阿亚,你早就知道白子墨的存在对不对,之前你特意给我桃核是为了阻止他苏醒吗?”我知道自己现在对白子墨的感觉是不同的,在阿亚面前我也不想装,便直接问道。 阿亚轻叹了一声:“可惜我道行太低,帮不了你,以后你只有靠自己了!” 以前阿亚不能说话的时候,我把自己做梦的事跟他说过,或许他一直觉得身上的白蛇会害我,所以他才想着用这样的办法来帮我。 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入道的?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温和地笑了笑:“其实我一直跟着师傅学道,就是你们说的沐大师,只是没有人发现而已。” 我惊呆了,原来他一直藏得那么深。 若不是白子墨快要醒来,他担心我有事,恐怕还会继续瞒下去吧。 “你为什么会走这条路,是因为先天缺陷想改变自己吗?”虽然我极不愿意提起他先天缺陷的事,但还是忍不住问。 我知道他不会怪我。 从小到大,他就像我亲哥一样,对我关怀备至。 可他却摇了摇头:“阿莲,先天有缺并不是坏事,我没想改变什么,我只是为了你而已!” 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他应该有自己的人生,不应该为了我去做什么改变。 “阿亚,我知道你为了我好,可我的人生是自己的,我会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你也一样,别再为别人而活,我们都应该为自己,你明白吗?” 其实我觉得这话轻飘飘的没什么说服力,可我又找不到更好的话来说。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其实这才是我想对你说的话,阿莲,你才应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因为任何人!” 他话音刚落,我就醒了。 醒来时还躺在白子墨的臂弯里。 这条该死的蛇,就没点自爱的吗? 我本想给他一拳,可看着他那张绝世美颜,又有点下不去手。 “醒啦!”他眉眼弯弯地看着我,笑的那叫一个自然。 让我感觉就好像一对普通情侣清晨在拥抱中醒来那般稀松平常。 这家伙很会拿捏我,知道我喜欢温柔乡! 可现在我却没心思想这些,而是急忙说道:“我刚才梦到阿亚能开口说话,白子墨,你说这梦到底是不是真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只是太过担心他而已,再说他要能说话不也是一件好事么!”他松开我,翻身坐起,顺便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别说,这还是一条爱整齐的蛇。 但他说的也有道理,阿亚要是真能开口说话,对他的人生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助力。 只要他好,便无所谓了吧。 想着昨天跟养父约好今天去镇上的事,便朝白子墨问道:“今天我跟爸去镇上玩,你怎么打算的?” “我自然是跟着你呀,现在咱们是谁也离不开谁!”他银发一甩,还挺自豪。 也不知道是谁离不开谁,反正我是不可能离不开他的。 自恋狂。 “你这样子,不怕被人看见当成怪物?”我朝他上下打量一番,别说,这要是怪物,也是只好看的怪物。 “你都当了这么多年怪胎,我怕什么,再说,不是谁都能看见我的!”他神情傲娇地走了出去,留给我一个潇洒至极的背影。 我爸就在院子里,他却没看到白子墨,只是唤我:“阿莲,收拾一下,咱们这就走!” “这么早?”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就算要走那么远的路,也没必要天一亮就出发啊。 不对劲。 白子墨却像看戏一样站在那看着我。 要不是怕养父怀疑,我真想过去给他一拳,什么人啊! 养父没注意到我的表情,只是背了个筐随口说道:“早点好,凉快!” 凉快? 这天气也不热啊,还贪凉? 我总觉得养父今天有事瞒着我,可我又不知道该不该问,只有应道:“行,我这就来!” 等我梳洗好,便跟上他一起往村外走。 白子墨就跟在我后面,一路上他就东张西望,好像看什么都很稀奇似的,真搞不懂这是什么人,就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我小声问道:“你在看什么?这山沟沟有什么好看的?” 他却十分神秘地笑了笑:“我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你别管我,走你自己的!我去看看!” 说着,他一眨眼就不见了影。 渣蛇。 之前还说谁也离不开谁,逮着机会还不是溜之大吉。 不过也好,没有他我不就是正常人了吗? 悄咪咪的摸了摸锁骨处,胎记还在! 好吧,命也。 看来要他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养父,他走得很快,可以说是健步如飞,我甚至还听到他呼吸都变得很急促。 “爸,你走慢点啊,我都跟不上了!”我气喘吁吁地朝他喊道。 他这才回过头来,整个一满头大汗,又朝我走回来说道:“那你走前面吧!” 我很听话地走在前面,心里也犯嘀咕,这哪像是父女俩出门溜达,简直就是奔丧..... 这丧字刚一冒出来,我赶紧“呸”了一声,想什么呢,晦气。 走到村口时,我习惯性地朝那古枫树看去,没有阿亚。 以前不管我什么时候经过,他都会在那里看着我离开,可如今,他也不在了。 再过半月,我也该离开这里去往远方,心里既期待又惶恐。 我的思绪被拉得很远,乱七八糟的念头一大堆,可能走得太慢,养父还催了我几次,不过后来也就随我慢慢走,没再说话。 直到走到上次看见两排黑蛇的那个地方,我的心思才渐渐回拢,仔细看了看,这里一切如常,丝毫没有之前黑蛇排道的现象。 我定了定神,大步走了过去,十分随意地朝身后的养父说道:“爸,一会到了镇上咱们吃啥?要不我带你去吃学校门口的包子吧,可好吃了......” 我说着便回头看去,记忆中养父是喜欢吃包子的,以前我回来还经常带给他吃,他每次都说好吃。 可我回头却发现他根本不在我后面。 我以为他是在哪里方便去了,心里还在发笑,急匆匆的出门,方便都忘了,还在外面解决。 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出来。 这下我才急了,大声喊道:“爸,你在哪呀,别躲了,赶紧出来,不然我就不陪你去镇上了!” 没有反应。 我再次喊道:“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啦,这躲猫猫的事已经不爱玩了,快点出来走啦!” 还是没有反应。 我的心开始慌了,养父不是这种爱开玩笑的人,他那么着急地要去镇上,怎么会在半路上玩捉迷藏,何况我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粘人精了。 小时候,村里没人跟我玩,养父就经常带我到桃林里捉迷藏,有时候我就爬到树上,他明明看见我了,也装作没看见,就在树下四处转,还很急的样子拼命地找,直到我忍不住在树上哈哈大笑,他才把我抱下来。 可我已经很久没跟他这么玩了,而且很明显,今天不像是在玩游戏。 他会去哪?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我越想越不对劲,他是在我身后消失的,我只有往回走,期待能在哪个转角突然看到他冒出来,然后装成大灰狼的样子吓我一跳。 如果真是那样,我哪怕装作害怕,也要让他如愿。 可是我转了很多个弯,都快回到村口了,也没看到他的影子。 强烈的不安让我心跳加速,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喊:“爸,你到底在哪呀,你到是出来啊!我都快急死了!” 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回应,我开始往回跑,想回家看看,他是不是半路打道回府了。 村子里很安静,除了我呼唤的声音,就没听到人说话。 不过我现在也没时间管其他人,只管撒开腿往家赶。 我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些什么,可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当我赶到家时,门上还挂着锁,跟我们刚出门的时候一样,这么说,养父没有回来。 那他会去哪呢? 我记得他出门的时候背了个筐,难道是往山上去了? 可他明明是跟我去镇上的,怎么会一个人跑山上去。 这村里山那么多,我得往哪找。 要是平时,他一天不露面我都觉得正常的很,可今天不一样啊,我们是一起出门的,他不可能招呼都不打就不见的。 一定是出了事。 可他一个村医,能有什么事? 这时我猛然想起,难道是谁家有急病找他去了,他没来得及告诉我? 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先别说是谁家有急病,就算有急病来找他,也是先来家里找,不可能半路拦得到他的,而且我们天一亮就出发了,村里谁也没见着。 就在我急得团团转时,白子墨突然出现了,我好像找到了救星,正想奔向他,让他帮我找人,可我却看到他那洁白的衣服上染了血迹,那张原本完美无瑕的脸上,也有着几处青紫。 他好像受伤了。 我急上加急,赶紧冲过去扶着他问:“白子墨,你怎么了?” 他却只是轻轻吐了两个字:“快走......” ------------ 第十一章神秘祠堂 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情况,白子墨就消失不见了,紧接着我身上就一片寒凉,看来,他是回到我身体上去了。 是什么人伤了他? 我怎么都想不出来,我们村竟然还有人能伤得了他这条蛇妖。 好吧,他说自己不是妖。 可不管他是什么,在普通人眼里,都是神秘且让人恐惧的存在,谁有能力伤他? “白子墨,你没事吧,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试着和身体里的他对话,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我还想问问他,我爸不见了,他有没有看到过。 可白子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该不会是被打死了吧。 我心里这么想着,脑袋里也嗡嗡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三个人一起出门去玩,最后却落得只剩我一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他叫我快走,我能走到哪去?又是什么逼得他说出这样的话?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我回头一看,好家伙,这怕是全村人都出动了,外面乌压压的一片,把我家这座小院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村长带头来到我家院子里,指着我就说:“大家将这怪胎绑了,送去祠堂请愿,只有得到饶恕,我们云家村才有活路,否则大家都是死路一条!” 他说完,手一挥,身后几位大叔就走了过来,像捆罪犯一样把我捆了起来。 我根本没办法从他们手中挣脱,只有怒视着他们:“凭什么绑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凭什么,就凭你是怪胎,你身上有蛇,会把我们村的人都害了,要不是云炎一直护着你,你早就没命了,现在他都自身难保,你就认命吧!” 村长的话让我一阵晕眩,养父果然出事了。 如今白子墨又变得虚弱,没有办法出来帮我,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只有任他们拎小鸡似的拎着往祠堂走。 我们村是个普通的小山村,家家户户都是单门独院,小瓦房,可唯独这祠堂修得是气派。 小时候我就特别想进去看看,这大门后面是什么光景,可一直未能如愿。 没想到今天会以这样的状况进去。 早知道会有这一场,那白子墨当时就不该从我身体里出来单独跑,这样他就不会受伤,而现在又可以跟我进祠堂,等他拿回了他的东西,说不定还可以救我和养父。 现在好了,全是阶下囚。 当然,我并不能确定养父是不是也落在了他们的手上。 我被他们捆着,心里却在盘算,一会到了祠堂应该怎么办,他们会把我怎样? 都是一个村的,就算我有点怪,也不至于让我死吧? 说不定就是吓吓我,让我以后不敢在这村里呆了。 反正我也要去外地上学,以后能回来几次,不呆就不呆,搞这些干嘛。 但我明显感觉他们这次不是为了吓我,于是我朝旁边的大娘问了一问:“大娘,大家绑我到底要干嘛呀,我爸呢?他为什么不出来?” 那大娘平时给我的感觉也是挺和善的,至少没跟别人一样骂过我是怪胎,我想着她好歹也能透露点消息。 可她却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别说话,神会听见的,你犯了错,自然是要受到处罚,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她说完赶紧走得离我很远的位置去了。 我顿时傻眼,村里的人什么时候信神了? 还要处罚我? 有没有搞错,这些年来大家相安无事,我做错了什么? 该死的白子墨,不会又是他欠的债吧! 这家伙现在装死不出来,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这些,浑蛋玩意! 我这个宿主要是死了,他不也得遭殃吗? 正想着,他们已经带着我来到了祠堂外面。 这些村民全都跪了下去,我也被按着跪下硬生生磕了个头。 这里面又没有我的祖宗,我磕个鬼啊。 就算有我祖宗,也不能是这么绑着来磕的吧? 可我再不情愿,也只能任由他们继续。 祠堂门是大开的,里面传出阵阵香烛味,看来早就有人在里面准备好了,只待把我抓来就行。 祠堂里面我觉得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与我们村民住的屋子简直是云泥之别。 真想不通为什么大家宁愿自己住得差,也要把祖宗祠堂修这么好,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而且我看到这里面供的牌位数量之多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们村人数不算少,加起来应该有三四百人,可这里面的牌位看起来恐怕比我们村的人还要多。 我无法想象这座祠堂到底有多久的历史,竟然已经放了这么多祖宗牌位。 更让我吃惊的是,养父竟然也在祠堂里。 他被捆在一根柱子上,那只背篓被胡乱地扔在一旁,那些人还往他嘴里还塞上毛巾,不知道在防些什么。 他看到我的时候,眼里尽是无奈与悲哀。 我看到他也被绑,失声叫道:“爸,你怎么也被抓到这里来了,他们想干什么?” 可养父却只能摇头,那双慈祥的眼睛里开始溢满了泪水。 我使劲挣扎着,想要到他身边去,可这些村民就像疯了一样,死死按着我,还有人拿出了一把刀,看样子是为我准备的。 他们要杀我。 这还有王法吗? 青天白日杀人? 我想报警,可是我无能为力。 随后云蓝接过刀向我走来,他定定的看着我,眼里没有一丝情感,以前他不是这样的,至少在阿亚面前,他一直是个慈父,可今天他却拿刀对着我。 我试图唤回他的理智:“云蓝叔,你怎么了,我是阿亚的朋友,阿亚不会让你伤害我的!” 可他根本不听我的,目光冷得让人害怕,他拿着刀,粗暴地割开我的衣领,露出了里面那条白蛇的蛇头,然后便邪性的笑了。 我终于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他们是想杀了这条蛇,可是蛇在我身上,杀蛇就等于杀我。 随后,有人从背后把我的衣服也撕开了,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我知道,现在这条白蛇已经被他们当成了猎物,而我就是窝藏白蛇的罪人。 所以我和白蛇今天都会被他们处死。 身上的凉意越来越重,我在心里呼唤了白子墨千万遍,可他就如泥牛过海一般,无踪无迹。 看着那闪闪发光的刀子,我急忙喊道:“要死了要死了,再不出来我就真死了!” 可没有任何作用,云蓝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将刀子捅在了我的锁骨处,正中白蛇的头。 这是往死里整啊,看来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活着。 疼痛瞬间袭来,我感觉到身体里的血开始缓缓流出,可我并没有死,因为伤的不是心肺处。 但这疼却犹如剜心。 我抬眼看了看养父,他已经泪流满面,因为嘴被塞着,一直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我知道他很难过,他不想看着我被一群人伤害的。 我的眼泪也不禁流淌下来,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忍着痛强撑着朝他说道:“爸,对不起,没能陪你去得了镇上玩一次,也不能陪你后半生了,以后你多保重,没有我这个灾星,你会过得更好的!” 养父只能含泪看着我不停摇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鲜血从我的嘴角溢出,身上也越来越凉,我怎么也没想到,白子墨化身成人出来,我就落得了这般下场。 拼着最后的力气看向养父:“感谢你这十八年来的养育,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女儿。”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阻止这场行凶,我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此时云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捅进我身体的刀子转了九十度,剧烈的刺痛让我失去了知觉,身体越来越凉,血好像就要流尽了。 无尽的痛苦向我袭来。 这一刀,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着白子墨,此时此刻,我心里竟然还惦记着这个让我背负了十几年怪胎名号的蛇妖,真是无语。 旁边的村民看着我的痛苦都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人开始欢呼:“怪胎死了,怪胎死了,咱们村太平了!” 村长这时也站出来说道:“蛇妖已除,大家放心吧,以后我们还是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云炎收养妖女,罪无可赦,一并除了吧!” 什么? 他们连养父都不放过? 我心头一沉,体内有股莫名的气流在乱窜,好像随时要破体而出。 “不准伤害我爸,你们、你们这些人都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我挣扎着,咬牙切齿的朝他们吼了起来。 他们听到我的诅咒,个个面无表情,好像根本不在乎。 “得了吧,你个妖女有什么资格在祠堂发诅咒,我们的祖宗也不会放过你,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村长冷冷的看着我,眼里全是不屑。 原来...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怎么对付我,甚至也想到我会在临死前发诅咒,所以他们用祖宗来压着我。 我好恨,恨自己一直以来岁月静好,从没想过人性会有这么恶的一面,我以为只要我不害人,别人就不会害我。 可现在明白过来,太晚了。 我突然庆幸,庆幸阿亚已经离开了这里,否则他看到我死在面前,又会有多难过。 我很后悔,悔自己没有多陪陪养父,之前忙着学业,高中甚至寄宿了很少回来,好不容易高考完了,我竟然昏迷了一个多月。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付出,而我从来还没为他做过一件事。 哪怕是陪他去溜达一圈,都成了奢望。 我的身体越来越冷,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没放过我,不知道是谁,竟然拿了藤条在抽打我的背。 一开始是一两下,接着便是如雨点般的藤条落了下来。 这会估计白子墨的蛇身都被打的稀烂了吧! 我连哀嚎都做不到了,倒在地上任由他们放手抽打。 我的生命恐怕就要定格在这十八岁了,然而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所有人都开始惊呼,我努力挣开眼,只看到眼前一片白雾,耳边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可能错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错了,也没有力气再睁眼看怎么回事,就这么晕了过去。 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第十二章奇怪的梦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反正眼前除了黑暗就是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四周寂静得可怕。 但我发现自己是能动的,低头看了看锁骨处,伤口不流血了,但背上的疼痛并没有减轻,不是说死后就不感觉痛了吗? 看来都是骗人的。 我慢慢爬起来,摸索着想要找条路,可什么也摸不到,我就像个瞎子一样在这黑暗中跌跌撞撞。 “爸,白子墨,你们在哪?这是哪呀,黑咕隆咚的一个人也没有,我害怕!”我开始呼喊,想要他们听到后可以来找我。 这里冷清得可怕,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吗? 可是没有人应我,我就像个被遗忘的可怜虫,独自一个人在这黑暗中穿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反正我双腿已经开始打战,再走下去,估计这腿得废。 后背火辣辣的疼,估计是伤口发炎了。 原来人也不是死了就一了百了,还是会痛会难受的呀。 可我死了怎么没有被黑白无常兄弟给带走,难道他们没发现我吗?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见到黑白无常,关键是我饿啊,一早起来就没吃东西,结果还被打死,现在成了只饿鬼。 要是到了阎王殿,好歹要给我点吃的吧。 没想到我这命就如此的苦,当个鬼还得挨饿。 就在我饿得头晕眼花时,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丝的光亮,生物本能,我寻着光便走了过去。 然而到了那里我才发现是一条河,有微弱的灯光照在河面上,河边开满了红色的花,靠岸有条小船,船夫坐在那静静地等着渡人过河。 河上面有座桥,还挺宽的,想不通为什么有这么好的桥竟然还有人在那撑小船,要说游船又感觉那船太寒酸了些,估计不会有人坐吧。 我想这船家可能脑子有病。 可打脸的来了,竟然真有人走过去坐船。 我不禁傻眼,关键那船划到半路竟然还划不动,上面的人摇摇晃晃的,差点都掉河里去了。 我觉得他脑子里可能有水,放着好好的桥不走,要去坐那破船。 差点把自己淹死吧。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我没心思再关注河里的情况,自顾自地往桥上走去。 想着桥对面说不定有好吃的呀,这边除了一片红色的花啥也没有,可花又不能当饭吃是吧。 正在我要跨出第一步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阿莲,你快回来,快回来!” 谁,谁在叫我,这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我停住脚步想了想,没想起来,打算继续走。 结果他又在喊:“阿莲,我是白子墨,快回来!” 白子墨? 我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是谁来的,我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错乱了,刚才我在黑暗中的时候,是不是叫过白子墨这个名字来着。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一片虚空,什么也没有,这个白子墨到底是谁? 一直叫我又不露面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 突然一阵香味扑面而来,我肚子咕咕直叫,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冲上了桥。 在桥的另一头,一个阿婆拿着大勺在一口大缸里搅着什么,香味就是从那传来的。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轻轻走到她的面前。 那阿婆似乎看穿了我,直接盛了一碗汤递给我:“喝吧,喝了它前尘往事就与你无关了!” 我迷迷糊糊地接过碗,朝她说了声谢谢。 正准备喝的时候,却发现这碗有个缺口,不解地看向她。 她却只是抬了抬眼皮道:“快喝吧,喝完你就解脱了!” 我好像被她蛊惑了,端着碗再次要喝,可双手却被禁锢了,怎么也没法把汤送到嘴边。 该死的,看着热汤不让喝,哪个没良心的,出来让我骂一顿...... 可我还没搞明白,突然,手里的碗就碎了,汤洒了一地,眼前的阿婆也瞬间消失不见。 我还想张口骂人,却只觉唇间一热,随后有什么东西顺着喉咙流进肚子,不一会我整个人就舒服了。 “什么东西!”我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旁边是一脸担忧的养父和正低头舔着唇的白子墨。 也就是说,刚才那东西是白子墨用嘴喂进去的? 养父见我醒了,连忙上前坐在我床边,要来替我把脉。 白子墨只是悄然退到了一旁,默默地看着我。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是自己家中,便猜测刚才怕是在奈何桥和孟婆面前转了一圈,被他们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没死就好,还有机会。 一定要搞清楚,村民们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我抚了抚额,不解地看着养父问:“爸,发生什么事了?” 养父摸了摸我的头,温和地看着我说道:“没事了,你先好好养身体,别的事都不要管!” 我怎么可能不管。 都要我的命了,还能置身事外吗? “爸,你倒是告诉我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急死我吗?” 见我追问,养父也只有叹了口气:“阿莲,云家村的人都疯了,他们要祛除你身上的胎记。” “祛胎记?”我赶紧扯开衣领低头一看,白蛇还好好的在我身上,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成功:“那我们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是你吗?” 后面这句我是看向白子墨说的。 但养父似乎以为是我在跟他说,连忙摇头:“不是我,是你自己。” 养父告诉我,当时场面很乱,祠堂突然震动,村民集体倒地,好像是中了毒。 而我当时被伤得体无完肤昏了过去,可下一秒却突然醒来,挣断了绳索后将养父也解了下来。 我们趁乱回了家,回来后我就晕睡不醒,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了。 看着养父心疼我的眼神,我也挺郁闷的,身上的胎记十几年了,怎么白子墨刚醒,就有人对我下手呢? 我不由得朝白子墨瞪了一眼,他却只是在那装傻,身上白衣如雪,银发似霜。 “爸,那现在怎么样了,村长还要带人来杀我们吗?” 想着当时的场面,我现在还心有余悸。 养父摇了摇头:“这三天他们没有动静,估计是顾不上我们,可我担心他们不达目的不罢休,这两天你赶紧养好身体,马上去江城避避风头。” “那你呢?你跟我一起去江城吗?” 云家村对我来说,除了养父,别无感情,如果养父也离开这,我们可以再也不回来。 “我不走,他们只是害怕你身上的蛇,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养父说话的时候目光躲躲闪闪,不敢看我。 为什么他不肯离开云家村? 这村里的人都要我们死了,他还留念什么呢? 可能他怕我再问下去,随即说道:“我去给你热粥,这三天没吃东西肯定很饿!” 他说着就起身走了出去。 这时白子墨又继续坐在我身边,如水的目光落下,我似乎看到他满心满眼都是我。 “阿莲,不管遇到什么事,好好活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他是条蛇,一条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蛇,而我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活着也就几十年。 无所谓了。 想起在祠堂里看到的情景,便问道:“在我血快流尽的时候,那突然出现的白雾是什么?我好像听到那里面有人说话,说什么不可能错的,一定是哪里有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子墨一边替我查看伤口,一边说道:“我没看到白雾,当时我受了伤在你体内感受到你快没命了,撑着最后的力气上了你的身,把你和云炎救了回来,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想把我打发了,我才不信他的鬼话。 “真的不知道?”我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 他却只是低着头替我上药,随口应道:“真不知道,你好好养伤,打在你身上,疼在我心里呢!” 肉麻不? 反正我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会心疼我,心疼我就不会让我挨那么多抽了。 “那你总能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吧?”我想这个问题他总不能说不知道吧。 没想到他来了句更气人的话:“我是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偷袭的,就没看清是什么!” 大爷的,编谎话能不能编个像样点的,他一个别人看不见的虚影,还能被什么东西伤到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要不就只能说他太弱鸡了,不然我解释不通。 “阿莲,粥来了!”这时养父端着粥走了进来,我只好暂时放过白子墨。 但我一定有办法把答案给问出来,小样了,我就不信他能一直编谎。 我接过粥,看了看养父,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估计也是被吓得够呛,还没回过魂来呢。 我一边喝着粥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爸,村民为什么突然要祛我身上的蛇胎记呀?” “因为一个梦!” “梦?什么梦?”我的好奇心顿时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梦,能让这么多人同时对我恨之入骨。 养父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这才把事情的起因告诉我。 原来,村长的女儿银花在鬼节那天难产死了,婆家嫌弃她不祥,便直接将遗体送回了云家村,并且扬言说不会管她的后事。 村长没办法,只有替女儿办丧,然而就在当晚,她女儿竟然给全村人都托了梦,说村里要出大事了,所有人都会死,除非把我身上的蛇祛掉。 村里人一直觉得我是灾星,如今大家都被托梦,自然是信以为真。 于是他们找养父商量,想要把我身上的胎记给除掉。 养父只有先答应着,然后想办法拖延时间。 他没把这些事情告诉我,还骗我说要去镇上玩,实际上他是打算送我离开云家村。 可村民们也不是吃素的,发现他带着我离开,便追了过来。 养父当时见村民只抓了他,还以为我能逃过一劫,可没想到我还是被抓过去了。 我也挺纳闷的,他们既然要祛的是我身上的白蛇胎记,为什么一开始抓的是养父而不是我? 还有,村长女儿为什么要托这样一个梦? ------------ 第十三章山神发怒 我不觉得一个梦就会让一群人都变得如此疯狂。 而且当时云蓝叔的眼神是毫无感情的,完全不像平时的他,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还有村民集体中毒又是谁干的? 难道有人在暗中帮我? 想想也不太可能,除非是白子墨下的毒! 为了把事情搞清楚,我还是朝养父问道:“爸,当时在祠堂你还听到看到什么吗?” 养父摇了摇头:“我当时看你被打得遍体鳞伤,哪有心思管别的,不过我好像听他们说山神发怒了!” “山神发怒?咱们村有山神吗?”这下我更惊奇了,在这村里十几年,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山神啊。 “那是很早以前的传说了,现在大家都不怎么信神,所以你不知道很正常,但大家突然谈论山神,我想一定有人在故意传谣!” 我的想法和养父一致,这个故意传山神的人,肯定不安好心。 记得当时那个大娘好像是说过神要处罚我来的,只不过她没说是山神。 看来要想把这件事搞清楚,还得先从山神下手。 “爸,山神的传说是什么呀,说来听听呗!”我一脸好奇地看着他问。 养父无奈地看了我一眼:“都伤成这样了,还在好奇这些事,你呀!” 但他还是把云家村山神的故事讲给我听。 云家村是个很古老的村落,流传着带神话色彩的传说也不稀奇,山神的传说是从一千年前开始流传的。 据传,当时天下大乱,无休止的战争导致瘟疫横行,尸横遍野,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这时云家村出了位神医,研制解瘟疫的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天下太平后,神医就此归隐,百姓们都传她上天当神仙去了。 于是后人为了纪念她,便建了座山神庙供奉。 搁以前我是不信神鬼的,可现在自己亲眼见过鬼,也见过变成人的蛇,有些事情还不由得不信。 但山神是神医啊,那怎么会不讲武德随便害人性命? 该不会是记恨村里人没再记得供奉吧? 那也不该拿我开刀啊! 我觉得吧,这里面恐怕有人在使坏,利用山神的名义胡作非为。 “爸,这么说山神是个好人啊,那为何会发怒害全村人中毒?神不应该是护佑人类的吗?” 养父好像也想不通,眉头都皱成一团:“这世上哪有神啊,还不都是人搞出来的事,我只是恨自己无能,保护不了你,要不是你命大,咱爷俩恐怕已经下黄泉了!所以求神不如求己!” 说的也是,神要有点用,也不至于看着我死得那么惨。 就比如白子墨这个天天本尊本尊的上神。 想到这我就不由得朝白子墨看了一眼。 他感觉就是躺枪,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兢兢业业地站在那像个奴仆,还是被责怪。 “爸,你也好好休息,别太担心我,我伤好了就离开这,不管这山神不山神的事,你放心吧!” 为了让养父安心,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管是不可能不管的,把我害得这么惨,怎么可能不管。 就算要走,我也得堂堂正正地走,而不是像个逃亡者。 更不能让养父一个人留在这里成为待宰的羔羊。 养父轻“嗯”一声,收走我吃空的粥碗,交代我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白子墨,今晚我要去一趟山神庙,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山神在作怪!你陪我一起去,万一要打架,还得靠你!”我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真相要查,命也要保。 他是上神,就算是个虚影,肯定也比一般人强的! 我不打算给他装怂的机会! “什么时候你都敢使唤我了?”白子墨冷哼一声,却还是老老实实坐了过来! 装,继续给我装! 我还不知道他心里比我更想搞清楚这些事么,人家都拿刀对着他的头捅了,还把整个蛇身抽得稀烂,这口气他能咽? 能咽下他就不是当初连化形都不成就一口一个本尊的白子墨了。 “你都说过我们是一体的,一损俱损,你总不能看着我去山神庙送死吧?”为了让他有个台阶下,我还是很配合的。 不过我更希望的是他能跟我说实话,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宠溺的看了我一眼:“好,我陪你去!” 我这才满意的答道:“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说这些村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付我呢?” 白子墨这才告诉我:“这些村民好像都被控制了,我那天就发现你们村里黑气缭绕,所以才想着到处去看看。” 原来他当时被一团黑气袭击了,他担心我有事,便没再追那黑气,而是赶来找我。 但他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那些村民已经打晕了我养父,正要朝我下手。 于是他情急之下设了个结界,把我隔绝在外面。 村民们见无法对我下手,便绑着我养父先回了祠堂。 他们知道,我一定会回来自投罗网的。 白子墨当时想让我赶紧离开,但又有一团黑气出来,一直逼他出手,最后白子墨不得不与之交战,最后负伤赶回来。 但一切都晚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绑进祠堂去。 这下我就听明白了,原来当时村民们是抓不到我,所以才先抓走养父地。 看来这蛇也不是完全没用的哈。 至少关键时刻能出手相护。 不过这黑气到底是个啥玩意?连白子墨都被他所伤,肯定来头不小。 “你知道黑气什么来头不?能不能打得过?”虽然仇要报,但还是得量力而行,咱不能自讨苦吃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山神的事,极有可能就是黑气在作怪,但它只是以气的形态出现,我目前还不知道它的来头,不过我总觉得有点熟悉!”白子墨说着好像在沉思。 我没打扰他,反正时间还早,晚上才行动,先把敌人的情况搞清楚才好下手啊。 盲目上阵,那就是送人头了。 过了一会,白子墨似乎想到了什么:“阿莲,我可能知道黑气是个什么了!” “是什么?”我连忙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条黑蛇,或许今晚我们还真有一场硬仗,真是那家伙作怪,我定不饶它!”白子墨咬牙切齿地说。 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以前他都是嬉笑怒骂的,很少有这么凝重的表情。 看来,真是碰到硬茬了。 “黑蛇有什么来历吗?为什么它要冒充山神?” 白子墨沉眼看着我:“那只是千年前的一条小蛇而已,当初它在山神庙盘踞着,估计这些年一直在那修炼吧!至于它为什么要这么做,恐怕要见到它才好说!” 白子墨说完,又给我的后背上了药,我对着镜子看了看,背上的蛇身完好,只不过我的皮肤就红肿青紫的,不过没什么大碍了。 “你说当时他们那样抽我,你会不会也被抽死啊?”我穿好衣服,朝白子墨问道。 “一群愚蠢的人,我要是这么容易被抽死,那早死八百回了!放心吧,只要我不死,你就不会有事!” 他这承诺来得到是痛快,不过我似乎也听懂了他话里的含义,意思就是如果他死了,我可就不一定能活了。 大爷的,就是说我还只能帮他。 之前他说要去祠堂拿回真身,那天太急估计没时间找,看来,等黑蛇的事情解决,还得去给他找真身。 没完没了了还。 可我现在这菜鸟样,要想活下去,也只能听他的。 晚上,我看到养父已经熄灯睡下,便偷偷出了门。 白子墨反正是没人看见他,便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 “你知道山神庙在哪吗,就这么随便走?”我追上去问道。 他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你们村的山神庙你不知道?” 我...... 刚才怎么没想这个问题,早知道该问问养父的呀。 我追悔莫及。 看来是对这条蛇太信任了,以为他啥都知道,结果人家也是个白痴。 于是,他领着我在山里转来转去,也不知道绕了多久,终于听到他说:“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妈的,都转到祠堂的后山来啦,他才说这话。 还不如当初听我的建议先来祠堂呢。 至于在山里绕这么多路么。 他那傲娇的小眼神又瞪着我:“你以为那么容易找得到黑蛇啊,他现在可是千年蛇妖,我只是个虚影,不得防着点?绕点路过来有啥?难道它会坐那等我们去质问?” 好吧,我又输了。 真想问他一句:白大爷,您今年高寿啊,心眼咋这么多呢?是一年长个心眼么? 紧接着我头上就挨了一下:“你再胡思乱想,还要不要找黑蛇报仇了?” 我只有摸了摸被敲疼的头,嘟着嘴:“找找找,报报报,都听你的行了吧!” 然后他就果断的牵着我的手,一路上把所有可能会刮伤我的藤蔓都清理了,带着我小心的朝前面迈进。 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挺暖的,这家伙虽然有时候话说的不好听,但温柔起来是真温柔! 可惜就是没有温度。 我们穿过山林,在一片空旷的山坡前停了下来。 眼前出现了一个山洞,上面依稀还看到‘山神庙’三个字。 正当我纳闷为什么山神庙就在祠堂后山时,眼前凭空出现一团黑气,紧接着一个爽朗的男声传来:“白子墨,你终于出来了?” 这声音,好熟悉。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这就是我当时在祠堂最后听到的那个声音。 没想到真是他在作怪。 我也顾不得这是什么物种,握着白子墨的手朝那团气怒吼道:“你为什么不现身,缩头缩脑的算什么东西?” ------------ 第十四章两条蛇妖 “哈哈哈,白子墨,看来你这一世不太行啊,竟然躲在一个人类背后,当年的张狂劲哪去了呀?” 黑气突然变成人形站在我们面前,一身黑衣,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配上那张带点娃娃气的锥子脸,竟然也是个美男子。 只可惜心肠也是黑的,外表再美也没用。 我还想上去骂架,白子墨却把我拉向身后,朝他说道:“小黑炭,你放着好好的蛇仙不当,干什么要冒充山神?见到主人回来,还不欢迎?” 我一个头两个大,眼前这男子竟然也是蛇,这两条蛇之前有关系?还是主仆? 有没有搞错,弄了半天他们是一家子。 “主人,你配吗?我的主人永远只有一个,谁也替代不了!”那黑蛇有些抓狂,脸色也变得阴沉可怕。 要干架了么? 白子墨打不打得过?要是输我们就死翘翘了呀,这黑蛇明显没打算认他这个主人的! “吃我的,用我的,拿我的,你说我不是你主人,是什么?衣食父母?”白子墨竟然笑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叫爹我也认!” 完蛋,这明摆着是讨打的话呀。 果然白子墨就是输啥都不能输气势的种。 “如今你不过一道虚影,想留个女人在身边还得靠一口蛇毒,好意思在我这里叫嚣?”黑蛇说着,还把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过他的话却引起了我强烈的不适,什么蛇毒?白子墨在我身上下毒啦? 我怎么不知道。 等等! 我好像想起来了,当时他刚化形出现在我浴桶的时候,好像是喷了我一口什么东西来的。 难道那就是蛇毒? 他是靠这个把我留在身边?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我也不能被人随便两句话就给诓骗了,不能敌友不分! 等解决了黑蛇,我再问白子墨。 希望他能干赢这条黑蛇! 也许黑蛇的话刺激到了白子墨,他突然冲了过去,掐着黑蛇的脖子,狠狠地说:“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否则我拿回自己的东西也不会留你!” “哼,你以为东西是你想拿就能拿走的吗?一千年了,它早就变成了我的一部分,我是不可能还给你的!”黑蛇说着,身形一闪,直接飞到了半空中。 他站在空中俯视着我,眼里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这一千年有什么长进!” 白子墨说着也直接飞到空中,与那黑蛇打成一团。 我就只能看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那晃,晃得我眼都迷糊了。 白子墨口气是挺狂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赢。 我也是第一次看妖怪打架,看不出来他们的高下啊。 打着打着,两个人就都现了原形,变成了一黑一白两条蛇在空中绕来绕去,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不时还有鲜血滴落下来。 也不知道谁伤得重一点。 “想什么呢,从那个山洞进去,找到山神像,将山神像面前的三柱香点燃,快!”白子墨的声音急速传来。 我...... 真想开骂,这个时候叫我去点香,难道这就叫临时抱佛脚? 打个架还要求神,真有他的。 算了不跟他这条蛇计较。 我从那山洞钻进去,没想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里面亮堂堂的,仔细看才发现,洞顶居然有许多颗夜明珠。 恕我没见过世面,这些东西怎么就没人来偷? 放眼望去,这洞估摸着有几百平方,迎面便看到了一尊巨大的山神像,正俯视着我。 没心思细看,白子墨只让我进来点香的。 于是我找到山神像前的香炉,看到香炉旁边有香,想去点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火! 我气得直跺脚。 该死的,早告诉我有这样的情况我就该带个打火机的嘛。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根本没有可以点火的工具,毕竟荒废了那么久。 只能退出去朝白子墨喊道:“我没有燃香的火怎么办?” 空中传来一声叹息,但还是掉下一个打火机。 一条蛇竟然还背着打火机,哼! 他倒是有备而来,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回去再找他算账。 搞得我好像一点用也没有似的。 不过也是事实,我平时除了读书啥也不干,生活常识知道的都不多,都是被养父惯的。 以前点香旁边都是有烛火的嘛,直接点就成,哪知道这里啥也没有只有三根香咯。 我才捡起打火机,结果就听到黑蛇说:“你就算让她点香也没用,她根本不是那个人,解不了你的封印,哈哈哈!” “解不解的了一会就知道!”白子墨说话声音都还不带喘气的,看来没啥事。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解什么封印,不过既然是白子墨要我做的,先去做了再说。 其实我的手是颤抖的,点香的时候打火机都打了好几次才燃。 好不容易把香点着了,我下意识地朝神像拜了拜。 虽然村民说山神发怒是因我而起,可这不是黑蛇在作怪么,与山神无关。 拜拜无妨。 我虔诚地鞠了几躬,把香插上,一刹那的功夫,山洞却剧烈地摇晃起来,有许多石头从顶上掉落。 啥? 该不会是要塌了吧? 我只是上了炷香而已。 白子墨可没说上了香会塌方啊! 吓得我赶紧往外跑,可是到处都有石头砸下来,只能在山洞中躲来躲去。 完了,该不会被砸死在这山神庙里吧。 白子墨跟那条黑蛇打得正欢,肯定不会看到我这里状况,要活命就得靠自己。 我认准了山洞口的方向,在掉落的山石中艰难地向前冲。 只要冲出去就没事了。 可就在这时,一黑一白两条蛇却同时冲了进来。 白子墨蛇尾一卷,将我拥入怀中,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我摇了摇头,现在得赶紧出去才是。 可黑蛇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伏在白子墨胸前的我:“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可能解开...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说过,属于我的一切,我都会拿回来!”白子墨抱着我直接朝洞口飞去,口中却还不忘回怼黑蛇。 “白子墨,你到底干了什么,她在哪,把她还给我......”黑蛇怒气冲冲地追了出来,试图还要来扯白子墨怀中的我。 我是听不懂他们之间这些前仇旧恨,但我大概明白,一定是我的过去与某个人有关,黑蛇估计认错人了。 不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谁,又跟白子墨有什么关系! 而且刚才那几柱香,绝对不是临时抱佛脚,一定另有原因。 指不定就是解开了某道封印。 我仰头看向白子墨,他的神情很淡定,除了紧紧抱着我,对黑蛇根本就是无视。 到了山洞外面,白子墨才落地,但还是将我紧搂在怀,好像生怕我被抢走似的。 黑蛇岂肯停手,直接冲过来就开打,还不忘说道:“你以为解了一道封印,你就能回到当年的强盛吗?” 白子墨冷笑一声:“还来!你确定现在能打得赢我吗?” 他说完,化出蛇尾将我卷到旁边安全的位置,再次与黑蛇缠打起来。 可这次,我分明感觉白子墨占了上风。 差不多是他撵着黑蛇在打。 此时黑蛇都鼻青脸肿的,一头黑发也散开来,随风飞舞着,看起来妖气十足。 可惜没有瓜子,不然我就打算像王乐鑫一样,坐在地上磕着瓜子看戏。 有点不厚道啊。 可我也只有观战的资格,打架这种事我又插不上手。 何况还是两条蛇在打。 黑蛇明显被激怒了,再次现出原身,通体漆黑的大蛇张开巨口就要去吞白子墨。 我吓得倒退了几步,这家伙还能变大啊,刚才现形的时候也没这么大呀。 这是要靠身量取胜么? 不知道这白子墨会不会被比下去。 电光火石间,白子墨也变回了白蛇的样子,跟黑蛇缠在一块,又开始对咬。 蛇打架就是咬的吗? 贪吃蛇? 莫名的我就觉得好笑。 幸好两条都是公的,不然我还以为看了个那啥。 不过白子墨确实比刚才强了许多,咬起来毫不含糊,那黑蛇都被拉下几块肉了,血淋淋的蛇身看起来十分渗人。 “白子墨,你别把它生吞了,抓起来问问他为什么要冒充山神,为什么要对村民下毒啊!”我生怕他一气之下活吞了黑蛇,连忙叫道。 村里的事还没搞明白,这黑蛇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白子墨似乎也冷静了一些,下手没刚才那么狠,直接一个缠绕,把黑蛇缠得死死的,然后两条蛇一起落到了我面前的空地上。 直到他们变回人形,黑蛇被白子墨按着动弹不得,我才走上去,看着黑蛇那惨兮兮的样子问道:“老实交待,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害人?” “哼,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告诉你,一个小小人类,配知道吗?” 好家伙,有骨气,我佩服。 于是我一扬手,白子墨就是一耳光子抽了过去,把黑蛇打得眼冒金星。 “白子墨,你竟然听一个人类的话,还残害同族!”那黑蛇很不服气,身体扭来扭去的就想挣脱,可惜抓着他的是白子墨。 堂堂上神呀,抓不住只妖么。 “我跟你可不是同族,少在这攀亲戚,刚才让你叫爹咋不叫?”白子墨那神气的,恐怕小黑蛇已经气得心肝脾肺肾都要暴裂。 我那个得意劲就上来了,扯着黑蛇那散落的黑发一边把玩一边说:“听说山神发怒会让全村人遭殃,你发个怒看看,小样儿,山神要是像你这般残害人类,就不配成为神!你一条蛇妖,竟然妄想亵渎神明?” “白子墨也是蛇妖,你怎么不说他?”黑蛇似乎是找不到反驳的话了,竟然拿自己和白子墨比。 不是找抽是啥。 果然,白子墨对着他的面门直接就打了两拳,鼻子都给人家打歪了。 “打人不打脸,你讲点规矩行不行?”黑蛇满眼冒火,气愤极了。 没想到还是条爱美的蛇。 我直接就是灵魂三连问:“哦,你是人吗?你有脸吗?你又讲规矩了吗?” ------------ 第十五章白蛇内丹 白子墨都忍不住朝我点头称赞。 一条蛇,竟然还在乎脸,怪不得人们常说‘蛇精病’呢,原来还真有出处。 见我还拉着黑蛇的头发,白子墨莫名来一句:“你喜欢黑色的头发?喜欢我也可以变成黑的,先收拾他,回去我就给你变!” 我一头雾水,不就是扯了一下黑蛇头发玩玩罢了,怎么就摊上喜欢了,还要变颜色? 行吧,他爱怎么变就怎么变。 我任由黑蛇的头发从指尖滑落,逼供的事还是交给白子墨吧。 白子墨也不含乎,举起拳头又要朝黑蛇的脸上挥。 黑蛇脸色大变,连忙求饶:“行了行了,别打了,内丹还给你,还给你还不成吗?” 什么什么?还有内丹?我一下就来了兴趣,眼都不眨的盯着他们两。 以前李月桐喜欢看这种类型的小说,经常跟我讲动物修仙有内丹啥的,我也就当个笑话听听,没想到亲眼看到这种事,这吃瓜群众的心态一下爆棚。 我脑海里就在描绘那个画面,两条蛇缠在一块,嘴对嘴的把内丹吐给对方。 而眼前的还是两个美男,哎哟喂,这场景想想就够震撼的。 白子墨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回瞪我一眼,吓得我一激灵,立刻驱散这乱七八糟的念头。 想象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黑蛇只是张口吐出来一颗圆圆的珠子。 白子墨伸手接过去,然后松开黑蛇:“说吧,我的内丹在哪,不然这颗丹你就别想要了!” “你就别贪心,有内丹给你就不错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黑蛇话没说完,又挨了白子墨一脚,顿时不敢胡言乱语:“你的内丹谁敢用啊,岂不是找死,至今还封印着呢!” “我知道封印着,问你在哪?懂?”白子墨作势要捏碎那颗内丹,眼神狠狠的看着黑蛇。 黑蛇早已没了刚开始的气焰,没了内丹,他的修为肯定就更弱了,也不敢再强刚,弱弱的说道:“也许还在那祠堂下面,可那里我进不去,上面那层我已经找遍了都没有!” 原来白子墨当初说要去祠堂就是找内丹,看来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内丹不在黑蛇这,但还把黑蛇打的这么惨。 不过黑蛇也是活该,谁让他没事冒充山神,差点把我给害死。 对了,还没问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想起刚才白子墨叫他小黑炭,我也朝他说道:“小黑炭,你冒充山神到底想干嘛?” “我不叫小黑炭,我叫柳逸然!”黑蛇心有不甘的瞪着我,看样子想发火,可他看了一眼白子墨,又只有忍了。 什么嘛,我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当初白子墨我也是叫他白蛇来的啊。 差点又被他带偏了,我继续问道:“柳逸然,你冒充山神让村民杀我,是想做什么?” 柳逸然正打算说的时候,白子墨却瞥了他一眼:“想清楚了再说,不然小心你的皮!” 我不解的看向白子墨,总觉得他是知道些什么,又不想我知道,担心柳逸然说漏了嘴,所以威胁他。 柳逸然倒是挺直了腰:“怕什么,老子就是想当山神,这里的村民早就不敬山神了,不该让他们醒醒?” “为什么拿我开刀?”我追问道。 “很简单嘛,我以为把你杀了这家伙就醒不过来,这样就不会有人拆穿我是假山神了呀!”柳逸然神情自若,说的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我也听不出有什么问题来,总归就是白子墨惹的祸,别人怕他醒来,想趁他病要他命,合着我就是个替死鬼。 倒霉催的。 可我又觉得哪里不对,刚才他好像还在找白子墨要人的! 这茬不能忘。 而且他当着白子墨的面说要杀了我,还不想白子墨醒来,这种话我怎么就不信呢。 他要是强大到白子墨打不过他,还好说,可他一个落败者,还能说得如此坦荡? 我朝他们俩看了一眼:“不对,你刚才在找人,找谁?你一开始把我当成谁了?” 一听我这么问,他们俩的神情都变了变,白子墨没有说话,却轻咳了一声。 柳逸然则拢了拢他那散落的头发,装出随意的样子说:“没有啊,你听错了吧,我在这深山老林修炼千年,哪认识什么人!” 呵,两条狡猾的蛇,把我当三岁小孩耍呢。 我看向白子墨,刚才他那故意咳的,肯定是让柳逸然小心点,别说漏了。 “你有事瞒着我?” 白子墨无辜的看着我:“你在审他,怎么突然又审起我来了,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这下轮到柳逸然看戏了。 他那张灿若桃花的脸此时写满了戏谑,好像还有点幸灾乐祸。 刚才两条蛇还打得你死我活的,怎么一会功夫,就齐心协力了呢。 “你瞒我的事还少吗?我现在为止,除了知道你是条蛇,叫白子墨外,其他一概不知,你的过去发生过什么,你会告诉我吗?” 想起这些就头疼,要不是发生的事跟我息息相关,我才懒得追根究底呢。 白子墨支支吾吾:“那个...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咱们要向前看是吧!” “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不过你们生命中一个小人物,渺小到如一粒尘埃,知道太多也没用!”我也有尊严的好吧,怎么可能让两条蛇给耍了。 这叫以退为进。 “阿莲......”白子墨语气带着讨好,想说些什么。 我懒得听他解释,估计也不会是真话。 便打断了他:“不用找什么借口来敷衍我,我不想听。” 柳逸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于是我接着说道:“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对普通村民下毒就是犯错,你赶紧把毒解了,以后也不许胡作非为,听到没有!” “你要救这些村民?”柳逸然不解的看着我,眉头紧锁。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我要救,我只是不想你们犯错而已,枉顾人命,是要遭天谴的。” “他们可是要杀你呢?你难道能忍?” 我沉声道:“要杀我的不是你吗?你冒充山神,让村民们对我下手,为的不就是阻止白子墨苏醒吗?刚才你自己都承认了!那这些事与村民有什么关系?” 柳逸然委屈巴巴的看着白子墨问:“这就是你不让我说真话的结果?怎么你惹的事,要我来背锅?”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解的问:“谁让你背锅?到底怎么回事?” “白子墨,你倒是说呀,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承担!”柳逸然愤愤的看着白子墨道。 白子墨冷哼一声,但对上我问询的眼神,又立刻展眉道:“阿莲,村民们的毒不是柳逸然下的,控制村民伤你的另有其人!” 纳尼? 搞了半天,找错主了? 可白子墨分明告诉我,是黑蛇在作怪的呀,怎么现在又不是了? 被这一黑一白两条蛇给搞糊涂了都。 “你们两个今天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我没好气的看着这两条蛇,别提多愤怒了。 因为一块胎记,我都差点一命呜呼。 可他们明知道真相,就是不告诉我。 就很难受。 虽然朝我下手的是村民,可真正的始作俑者,却还躲在暗处。 “阿莲,其实你大可不必管这些村民死活的,这些事与你无关!”白子墨凑到我身边,又想用美男计来说服我。 我才不吃他这套,之前要我带他去祠堂的是他。 现在出了事,我差点都死在祠堂了,他却说这些事与我无关。 鬼才信。 于是看向柳逸然,他虽然刚才表现的很凶,但从他那两颗小虎牙我就看出来了,这条蛇比白子墨实诚。 “柳逸然,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柳逸然不由得朝后退了两步,离白子墨远远的,这才说道:“有人不想他醒过来呗,我只是在一旁看戏而已,哪知道你们就以为是我在冒充山神嘛!” 他说着,还满脸的委屈。 不是他冒充山神,那还有谁? 看来这云家村还真是不简单啊。 “村里人中毒的事,就算不是你们做的,也与你们脱不了干系,明天必须想办法把这事解决了,今天晚上,我们再去一趟祠堂,看能不能找到白子墨的内丹!”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结果,只能寄希望于白子墨的内丹。 也许找到他的内丹,一切事情也能迎刃而解。 白子墨听我这么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想哭的是柳逸然,没想到冒充山神不成,还被抓了壮丁。 那张俊俏的小白脸都快挤出墨汁了,不满的道:“你以为云家祠堂这么好进吗?他的内丹会被封印在下面千年无人能动,不是没道理的!” 我对云家祠堂也是好奇的很,不知道这山沟沟里一个祖宗祠堂,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让柳逸然这条千年蛇妖和以上神自称的白子墨都无法进去。 而且,我明显感觉,白子墨有些不对劲。 之前他说是黑气偷袭他,将他打伤了,可从刚才看,他分明很强,连柳逸然这条千年蛇妖都不放在眼里。 到底是什么样的黑影,能伤得了白子墨? 难不成白子墨之前根本没有受伤,他只是想趁村民们绑我进祠堂的机会跟着进去找内丹? 想着想着,便看着旁边一脸不自然的白子墨:“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知道他清楚我心里想什么,所以就直接了当的问。 这下柳逸然可把吃瓜群众给演绎出来了,两只大眼睛在我们俩身上转来转去,就差没问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了。 白子墨没有吱声,估计憋着在想词呢。 “你不说,那我就问他!”我说着,转而看向柳逸然:“之前是你偷袭了白子墨对不对?” 柳逸然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老子才不偷袭,那是正大光明的打好吧,谁知道他那么不禁打......” 柳逸然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定定的看着白子墨:“你之前该不会是装的吧?我就说你苏醒后怎么那么菜,原来你别有目的!” 白子墨冷哼一声:“要不是我被偷袭受伤,岂能让你得逞?” ------------ 第十六章坦露实情 我懒得去理会他们之间的争斗,但我就想知道,在我被村民绑走的时候,白子墨到底在干嘛。是不是不顾我的死活去找他的内丹去了。 虽然我也很想他找到内丹后恢复真身还我自由,可一想着他在那样危急的关头能对我置之不理,心里还是很难受。 最后只有不甘的问道:“白子墨!你就说,当时那些人拿藤条抽我的时候,你在干嘛?是不是进祠堂里面找内丹去了?” 可能是被我说中了,白子墨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 怎么,又想装不知情? 反倒是柳逸然在一旁点火:“我就说嘛,她快被打死了都不见你影子,原来是趁大家没注意偷偷拿内丹去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 白子墨朝柳逸然吼了一句,吓得他直哆嗦。 看这样子,以前柳逸然也没少被白子墨欺负。 当知道柳逸然不是幕后黑手时,我就对柳逸然没了那么多防备,此时看他被白子墨凶得大气不敢出。 竟然还有些替他难受。 便朝白子墨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祠堂下面封印着你的内丹,你想去拿回你的东西我能理解,可是你就不能先救救我? 我好歹也是你的宿主吧,你说过我们是一体的,你就那么放任我去死呀!” 我说着说着想起当时的场景眼泪就夺眶而出:“你知道我差点成了饿死鬼,都过了奈何桥差点喝了孟婆汤不,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不?呜呜呜!” 我哭得撕心裂肺的,一是当时真的疼,二是也要看看白子墨到底打不打算跟我说真话。 一哭二闹三上吊,咱也不是盖的。 死白蛇,我就不信你真能那么狠心。 果然,白子墨看我哭了就开始不知所措,急忙来擦我的眼泪:“别哭了,小心把狼招来了!” 渣蛇,竟然这时候还说我鬼哭狼嚎。 我避开他的伸过来的手,哭得更大声了。 其实有一半是假哭! 让他骗我,这该死的演技啊!奥斯卡影帝级别的。 “好啦好啦,我说实话还不行吗?”白子墨终于放弃了坚持,服了软。 我破涕为笑:“那你快说!” 看我这眼泪收放自如的,那两条没见过世面的蛇都一脸惊讶,柳逸然还朝我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然后还不死心地说了句:“怪不得你要对她用蛇毒,原来如此.....” 再次听到蛇毒这两个字,我又转头看向白子墨:“嗯,这个问题你也得说明白!” 白子墨没好气地看向柳逸然,轻飘飘的说了句:“给我等着!” 这是当着我的面赤祼祼的威胁啊,哼。 咱们走着瞧,看你说不说,不说我问柳逸然去。 可能是怕我真找柳逸然,白子墨才把当时的情况告诉我。 原来当时有两个黑影,第一个偷袭他的,不是柳逸然,那团黑气目的是打伤他。 而第二个出现的才是柳逸然。 他就是想看看苏醒后的白子墨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强大,单纯来过招的。 没想到柳逸然打了一通后,发现白子墨太弱,打得没劲,便放他离开了。 可白子墨赶回我身边时,村民们已经朝我围过来了。 而他因为受伤只有先回到我身体里,看那些村民到底要干嘛。 当他知道村民想要通过伤害我而迫使他不能苏醒时,他就有了主意。 他将九成灵力放在我身上护着我,自己则趁祠堂开启时去找那枚内丹。 他的想法是拿到内丹后,他就能恢复法力,只要他恢复了,这些黑影和被控制的村民,都不值一提。 “你当时分了九成灵力在她体内?”柳逸然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子墨,好像在看一个怪物似的。 “当然,不然你真以为她是命大自己活过来的吗?” 我怎么也没想到,当时那样紧急的情况,白子墨竟然会用灵力护着我,而不是全力去拿内丹。 如果当时他全力去拿内丹,现在说不定早就恢复真身,自由了。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心里一阵悸动。 柳逸然黑色的眼眸里也升起一丝异样的光:“白子墨,你真的为了她放弃这样一个机会,这还是你吗?” 是呀。 堂堂上神,为了护我,却错失了拿回自己内丹的机会。 说出去,怕是让人笑话吧。 可白子墨却满不在乎,似乎害怕我不相信,解开长袍露出了瓷实的胸膛和穿肩而过的伤疤,扬了扬嘴角道:“若我有实体,这些伤全部落我身上才好,根本不会让她受一丁点伤害。” 看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我的心顿时就紧了起来。 绕到他背后才发现,他背上全是藤条抽过的伤痕,比我的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怪不得我的伤好那么快,还以为是自己体质好呢。 原来这就是事实,他并没有抛弃我,而是默默地承担着那些痛苦,可我竟然还在怪他.....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与白子墨之间会有什么感情。 他只不过是一条寄生在我身体里的蛇而已。 等他有了自己的真身,他就可以离我而去。 而我也不再是世人眼中的怪胎,我可以有新的人生。 可是就在此刻,我突然觉得,白子墨或许没有我想的那么差。 他不再是梦里那条只会将我卷进蛇窟的毒蛇,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无论是颜值,还是性格,都让我心动的人。 我承认自己之前是因为对他的颜感到满意,可现在,我的心已经悄悄发生变化了。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我轻轻抚摸着白子墨背上的伤痕,低声问道:“你怎么那么傻,你就不会带着我跑吗?还疼不疼?” 白子墨转过头,将我轻轻拥入怀中,小心翼翼地说道:“不疼,一点也不疼,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我一定先带你跑!” 还敢有下次。 我替白子墨将衣衫整理好,喉头有些哽咽,低头没再说话。 这时柳逸然才说道:“怪不得你当时看起来那么虚,原来是被偷袭过,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山神的地盘撒野,真当我这蛇仙不存在吗?” 我好奇地看着柳逸然:“你是蛇仙?你连白子墨的虚影都打不过,你能把那黑影怎么样?” 柳逸然却傲娇地看着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道:“白子墨没你想的那么弱,刚才你在山神庙点的香,已经解了他身上第一道封印,现在的他可不是谁想对付就能对付得了的。” 想着白子墨刚才要我点香的事,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真不是为了拜佛。 可为什么我去点香就能解他身上第一道封印? 我抬眼看向白子墨:“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带我来这里,目的就是要解开封印?” 白子墨老老实实的点头:“我是听云炎说起山神庙时,才想到的!” 我相信白子墨这次没有撒谎,但为什么要我点香? 我记得当时柳逸然还我说不是那人,点香没用。 但事实上是我点了就有用的,为什么?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山洞,不禁陷入了沉思。 难道我与这山神庙也有着关联? 立刻驱散脑中的胡思乱想,朝白子墨问道:“你之前是被山神下了封印吗?为什么我可以解开?” “当年我跟山神打赌,看谁能笑到最后,如今她为神我为妖,自然我要敬她!”白子墨柔声说道:“你我是一体的,你去上香就等于是我去,所以,山神感知到我的诚意,自然就解了她对我的封印。” “真是这样?” “真的,不信你可以问柳逸然!”白子墨疯狂点头。 柳逸然也连忙解释道:“确实是这样的,他之所以打不过黑影和我,就是因为他的灵力被禁锢,如今山神把他的灵力还了回来,所以我才败的!” 他说这话还表现的挺委屈的。 可我就想不明白了,就这几柱香真有这么大的魔力? 神仙的世界我还真是不懂。 算了,只要白子墨能好,也就无所谓。 “行了,既然话已说清楚,那你们说,这些中毒的村民怎么办?那个躲在暗处的黑影,又要怎么对付?”我朝他两问道。 白子墨将刚才那枚内丹收入掌心,十分霸气的来了一句:“在本尊面前玩毒,他们是活腻了吧!” 蛇是带毒的,白子墨这么强,用毒也是数一数二的。 我现在倒不担心这些村民,只是觉得眼前这些事,恐怕不是解决了村民就能成的。 恐怕还有很多人和事牵扯其中。 “阿莲,你别担心,有白子墨在,不会让你有事的!”柳逸然竟然替白子墨说起好话来,这可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不过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但对柳逸然的突然出现,我还是有些疑问,随口问道:“当初在路边吓我的两排黑蛇,是不是你搞的鬼?” 柳逸然本来笑得弯弯的眉眼,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眼神也不由自主的瞟向白子墨。 “是...是我,可我没有想吓你,我只是...只是...” 看他结结巴巴的,估计是不敢说,这是一条被白子墨完败的蛇啊,还是蛇仙。 那白子墨强盛时期,到底有多强? 白子墨伸手将我搂了过去:“你别问他了,我说过会把事情都告诉你的,只不过我才刚醒,有很多事情还没绥出头绪!” “他当时派那些小黑蛇出来,其实是想迎接我的,哪知道被你的阿亚给挡回去了!” 我想起来,白子墨确实告诉过我,那个时候他本该苏醒,结果因为那个符纹桃核,延长了他的苏醒时间。 想到这,我又开始担心起阿亚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如我梦中见到的一样,能开口说话。 那个沐大师,又会不会再利用他来对付白子墨? 然而就在这时,山下却起了熊熊大火...... ------------ 第十七章火烧祠堂 大火是从祠堂的方向烧起来的。 难道有人故意放火? 白子墨和柳逸然也一脸震惊,这个时候是谁要对祠堂下手? 来不及多想,白子墨抱着我,直接腾空而起。 来到祠堂上空后我们才发现,大火并没有烧着祠堂,而是在外面的空地上。 看来是有人故意制造祠堂失火的假象把我们引过来。 为什么呢? 看着下面的场景,白子墨冷冷道:“看来有人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就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明知道可能是陷阱,白子墨还是带着我们落在了祠堂外。 距离祠堂五十米左右的空地上,堆放着许多干柴,此时正熊熊燃烧着,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汽油味。 火光中不时还有爆破声传来。 我十分紧张,额头上的汗直冒。 之前领教过村民们的手段,不知道他们今天又是唱哪出。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白子墨轻轻揽着我的肩安慰道。 “来了来了,蛇妖来了!”刹那间,周围冒出了无数的村民,个个把火把点着举起,朝我们走了过来,将我们三人和刚才的火堆围在了中间。 “我就说云心莲这个怪胎跟蛇妖是一伙的吧,大家别怕,山神说过,这两条蛇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咱们只管按山神说的办,将他们烧死在这就行!” 这话是村长说的。 我看向村长,此时的他给我的感觉很怪异,说不上来,就觉得他不像平常人了,身上还带着一股臊味。 再看看其他村民,好像也不太正常,瞳孔里都是没有光的。 他们纷纷将火把朝我们扔过来,就好像认定了这样能困住我们一样。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可能今天就葬身火海了。 可现在我有白子墨和柳逸然在身边。 只见他两人分别扬起手,瞬间结了结界,将那些火把隔绝在外。 “怎么回事,他们放火想干嘛?”我皱着眉头问道。 “哼,这个冒牌货沉不住气,跳出来作妖呗!”柳逸然俊俏的脸上也阴云密布。 也不知道这冒充山神的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能对付得了吗?”我问道。 柳逸然“呸”了一声:“叫我知道冒充山神的是谁,看我不弄死他!” “少说大话,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白子墨瞪了柳逸然一眼,沉声道。 “哼,我可是靠实力的,不像某些人,靠心眼......”柳逸然倒是内涵得够明显了,白子墨浑身上下估计心眼最多。 不过看他们还有闲情斗嘴,想必应该有把握能解决这件事吧。 周围的火越来越大,我都有点熏得睁不开眼了。 白子墨见状,直接呼了一口气,将周围的火把全给熄灭了,只剩下那一堆柴火还在滋滋燃烧着。 “蛇妖现世,必有大祸!”村长拉长了声音喊道。 白子墨根本没理会这些村民,只朝着祠堂里面吼道:“什么东西,在那缩头缩脑的不敢出来,有本事就来对付我,别拿人命当儿戏,玷污山神声名!” “大胆蛇妖,竟敢扰乱民间,还不速速跪下求饶,本山神或可饶你们一命,否则,今晚让你们魂飞魄散!” 祠堂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声音的威压还挺大,我都开始站不稳了,两只膝盖就想往下跪,要不是白子墨拉着我,估计就拜上了。 再一看,好家伙,村民们乌压压的全跪下了,一个个匍匐在地,连头都不敢抬,生怕惹怒了山神。 我不禁怀疑,该不是真正的山神降临了吧。 不然怎么这么霸气。 就连柳逸然听到这声音都开始浑身不自在起来。 白子墨倒是硬气:“装神弄鬼的,出来,有本事单挑!” 真不知道他这脾气是怎么养成的,动不动就想打架,就不能好好谈谈? “里面该不会真是山神吧?是不是刚才上香把她吵醒了?”我小声朝白子墨问道。 白子墨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放心,真的山神才不会如此不讲理,这里面一定是个冒牌货。” 柳逸然也接腔:“没错,这里面不可能是她!” 现在也不是追究里面是不是真山神的时候,就算是真的,她也是来要我命的,我总不能站在这等死。 见我们没有动静,里面再次传来声音:“白子墨,你当真以为解开第一道封印就能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你太天真了,就算你现在能修出实体,也不是我的对手,想拿回你的内丹,门都没有!” 糟了,里面的人竟然知道我们动了山神庙,看来她即使不是山神,也跟山神关系匪浅。 这下怎么办? 村民们听到山神说话,纷纷都磕头道:“求山神替我们祛除蛇妖,保佑我们风调雨顺!” 山神并没有理会这些虔诚的村民,反而大笑起来:“你们两条蛇听到了吗?还有你,把蛇妖带到世间的怪胎,百姓都求我祛除你们呢?” “哈哈哈!这就是你们当初要保护的人类?” 我对山神这些话充满了疑惑,扯了扯白子墨的衣袖,轻声问道:“白子墨,这山神到底是真是假?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呀?” 他反手握了握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假的真不了,我能应付她!” 对于白子墨,我知道的情况实在是太少,但我选择相信他。 “保护好阿莲!”白子墨朝柳逸然说了一句,随即松开我的手,消失不见。 我只有看着柳逸然问:“白子墨进去了?” “应该是的,不过这个山神有问题,恐怕不好对付,我担心白子墨会吃亏!”柳逸然说着,眼光也朝祠堂那边瞟去。 “要不你也去看看,你们俩好有个照应?” 柳逸然回头看着我:“不行,他把你交给我,我得在这保护你!” 好吧。 我确实挺没用的。 白子墨一走,村长再次带着人举着火把将我们围在中间,嘴里不停的说:“烧死蛇妖,烧死蛇女,山神为我们做主!” 柳逸然倒是不慌不忙,牢牢把我护在身后,撑着结界没让村民靠近一步。 趁着白子墨不在,我想找柳逸然多了解一下情况,便凑到他身边赶紧问道:“山神为什么非要盯着你们不放?你和白子墨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觉得柳逸然看起来比较单纯的,容易被套话。 而这些村民一时半会又近不了我的身,所以我也有恃无恐。 “什么叫我们干了见不得人的事,那是白子墨一个人干的好吧,要不是他......”柳逸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顿时明白过来,看的我有些发虚。 “算了,我才懒得关心你们以前干了嘛,反正也不会是好事,不然怎么会被封印着,我就是特倒霉,怎么在肚子里就被盯上了,哼!”我生气的将头一扭,面向那团还在燃得起劲的大火。 “姑奶奶,你让我多活几天行不行?白子墨的事你问他去,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想到柳逸然竟是个怂货,白了他一眼:“刚才不是叫嚣的很厉害吗?怎么怕他怕成这样?” “你是没见过他发起疯来的样子,那根本没人扛得住!想当年他打的那些架,哪一次拿出来不是让人咂舌的?跟我过那几招就跟玩一样!” 说起这个,柳逸然倒是还满脸自豪,好像那打赢了的是他一样。 得了,我也不问了。 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打打,怪不得被封,得罪的人太多了呗。 出乎意料的,祠堂里面静悄悄的,想象中的大战并没有来,总不能白子墨一进去就被KO了吧? 要真那样的话,这山神能让我和柳逸然在这闲聊? 我试图从村长那里下手,便朝前走了几步,面对着村长问:“村长,你口口声声说山神给你们做主,山神呢?你们见过她吗?” “山神岂是我们这等凡人可见的?你个妖女少在这惺惺作态,要不是你把蛇妖引来,我女儿怎么会死?还我女儿命来!” 村长这话让我着实吃了一惊,怎么还摊上人命了? “你女儿不是难产死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很疑惑,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怎么可能搞错,是银花自己告诉我的,就是蛇妖出来吸走了她的阳气,蛇妖一直在你身上,现在出来了,你说不是你是谁?” 村长的话让所有村民的情绪都愤怒起来,火把一个个的向我砸来,要不是有柳逸然在,估计我现在就成火球了。 我记得爸跟我说村长的女儿死的那天是我生日,就是鬼节,而我刚好是在那天从梦境里出来的,而那天白子墨也化形出来,该不会真是他干的吧? 虽然我不相信白子墨会做这种害人的事,可有时候事实就是如此啊! 他在我身体里困了十八年,怎么刚好那天就出来了,而且又那么巧,银花又是那天死的,还托梦说是蛇妖为祸? 柳逸然茫然的看着我:“他在说什么,什么银花死了,蛇妖害的?” 想起当时柳逸然在祠堂看戏,知道村民要杀我来对付白子墨,我摆着脸严肃问道:“你老实说,你有没有冒充山神给村民们托梦,说要把我身上的蛇祛掉他们才能免灾?” 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将我绑进祠堂,除了那黑影控制着村民外,还有别的原因。 记得当时柳逸然说了一句‘不可能错的,一定哪里有问题’,所以我怀疑,他在这件事里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绝不只是看戏这么简单。 柳逸然的俊脸立马失色:“怎么可能,我要能有这样的能力,那还能被白子墨一个虚影撵着打?再说我要真想白子墨醒不过来,至于摆蛇阵迎他吗?” “真不是你?” “不是我,我做事敢做敢当,不像他们,心眼多的一批!” 这倒是真的,柳逸然一看就不会玩这些弯弯绕的事。 这么说,还有人在针对我,或者说针对白子墨。 而这里面的山神恐怕就是推波助澜的。 “你刚才说里面的是假山神,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想起他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不解的看向他。 ------------ 第十八章真假山神 柳逸然似乎察觉到我又在套话,苦笑了一声:“真山神是不会草菅人命的,就算她要除掉我和白子墨,也不会伤害你这个人类啊!” “可你看看,她根本就是在危害百姓,真正的山神是心怀大爱的!” 完美,这答案我都挑不出刺来了。 想想也是,如果这世间真有山神,要是如此胡作非为,也不配为神吧。 只是那里面的人,为什么要冒充山神来对付白子墨呢? 越来越多的火把砸了过来,村长他们都疯了一般,拼命的吼叫着要杀我来平息山神之怒。 柳逸然一边撑着结界挡着投来的火把,一边还得回答我的问题,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出手伤人。 否则以他的能力,想要阻止他们应该也不会太难。 所以我相信这两条蛇。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站在这里任人欺负是不,妖不伤人怕犯戒,那我是人自卫总没错吧。 我捡起地上熄灭的火把,在火堆上点燃也朝着人群扔了过去:“别以为我不会丢火把啊,你们有本事别躲,看我不烧死你们......” 柳逸然估计没料到我会这么无赖,竟然不合时宜地笑了。 可就在这时,祠堂里传来轰的一声,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紧接着,上空出现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激烈地打作一团,白色身影正是白子墨,黑色的是一团气体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依稀只能分辨出他们正在缠斗。 这可比刚才柳逸然与白子墨打的时候激烈多了。 他们每一次出招,都电闪雷鸣的。 那团黑影忽近忽远,与白子墨纠缠着,阵阵咆哮声从天空传来。 将这原本寂静的山村搅得风起云涌。 村民们纷纷跪下来,一边磕头一边求山神不要发怒。 真服了他们,以前我怎么就不知道他们这么喜欢磕头呢? 不过也因此,他们没再把注意力放我们身上。 柳逸然见状,拉着我悄悄退出人群,站在祠堂门口,朝空中仰望着。 战况挺激烈,白子墨的衣服已经有了斑斑血迹。 而那黑影好像一点事也没有,还不时地朝他挑衅:“白子墨,你现在真够垃圾的,根本不配与本君打,早知如此,让你蹦哒几天再收拾又何妨!” 这种话伤害性极强,尤其是白子墨这种以上神自居的,哪受得了这样的气! 诚如我所想,白子墨立马化身成蛇,朝着那团黑气直接缠了过去。 村民们见状纷纷喊道:“蛇妖,果然是蛇妖,山神救我们啊!千万别让蛇妖跑了!” “愚蠢的人类,通通该死!”那黑气可没理会村民的祈求,竟然朝下面的人怒吼起来。 我绝对相信,这根本不是真正的山神。 医者仁心,即使千年过去,那个被封为山神的神医,也绝不可能如此糟践人类的生命。 可是这些村民就好像听不到她的话一样,仍在虔诚地磕头祈求着。 “柳逸然,你知道那黑影是什么东西吗?白子墨能不能战胜她?”我心急如焚,面对这种不顾他人性命的疯子,白子墨可能真的会吃亏。 柳逸然双眼中的光彩渐渐逝去,沉默了一会才道:“那个黑影,似曾相识,可我想不起来是谁!但我感觉她与白子墨之间仇恨很深!” 听他这么说,我更加慌了。 这假山神是拿全村人的性命来对付白子墨呀。 到底有什么样的仇恨,让她如此疯狂? 看着空中那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我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我担心白子墨会受伤。 然而,电光火石间,我看到那条白蛇将黑影紧紧缠住了,此时正张着血盆大口欲吞噬那团黑气。 “白子墨好像要赢了!”柳逸然适时朝我说道。 他是妖,看得自然比我清楚。 可那个女声却突然尖声笑道:“白子墨,我倒要看看,这一世你又该如何选择,是她、还是天下人!” 她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便哗哗地落了下来,雨水浇灭所有的火光。 四周瞬间陷入黑暗,我只能依稀看到空中有道白影在那拼命的缠绕着,扭打着。 然而,那些跪着的村民们顿时哀嚎起来,一个个蜷缩成一团,好像是肚子疼得满地打滚。 怎么回事? 我不由得看向柳逸然,他脸色也变得急切起来:“他们中毒了!刚才的雨水有毒!” “假山神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看着空中飞来飞去的影子,疑惑不解。 村民们都在拥护她,可她却狠心下毒雨,要让整村的人命丧于此。 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她想逃跑!”柳逸然死死盯着空中说道。 妈的,原以为她不过说说,没想到还真不拿人的命当回事! 这些村民上次中的毒还没解,今天又中毒,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我随手拉起一位村民,这人我也不认识,看他脸色青紫,双眼无神,不停地用手抠着自己的肚子,好像要把什么东西从肚子里抠出来一样。 再看看其他人,情况都差不多,顿时心急如焚。 “白子墨,雨水有毒,这些人都中毒了!”柳逸然朝着空中大喊一声,随后便开始去给村民们解毒。 他手法很简单,对着每个人的胸口就是一掌,那人则吐出一口黑血,然后应声倒地不再动弹。 我担心他这么干会把人给打出内伤,只有跟在后面检查,从小,我也跟着养父学过医术,知道如何把脉如何看诊。 好在看了几个人都没有大碍,只是昏迷了,身上的毒素也随着吐出来的血渐渐消失。 看来柳逸然也不全是个花架子,还是有点用的嘛。 只不过他这样一个个的救下去,这几百人得救到什么时候,会不会还没救完有的就毒发身亡了? 我抬头看向空中,白子墨的蛇眸也正好看向我,大声喊道:“柳逸然,先用阿莲的血救人!” 我心里一惊,什么,还有这种神操作? 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而且我能有多少血?怎么救得了这么多人? 再说我的血要怎么使用? 柳逸然倒是知道方法似的,快速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朝白子墨说道:“先说好,这是为了救人我才吸她血的,可别一会又找我算账!” 白子墨气急了起来:“哪那么多废话,还要救人不?” “救!肯定救!”这下我和柳逸然同时点头。 我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将手伸到柳逸然的嘴边,眼睛一闭:“吸吧,多吸点血,免得我还要挨第二下痛!” 柳逸然也不敢含糊,张口就要咬,可他双唇碰到我的手臂时,我身体不由得开始发抖,最后还是狠了狠心:“快点,别磨叽!” “等下白子墨要打我你可得帮着点!”柳逸然说着一口咬住了我的手臂。 预想中的痛并没有传来,但我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快速的流失,头也有些发晕起来。 他还真是下得了手,吸这么多血不怕把我吸干了么? 遇蛇不淑! 这时,柳逸然却含着我的手臂看向我,眼神里充满惊讶,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只是含糊不清的吐了句:“原来你是...怪不得......” 什么跟什么? 他这是又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吗?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哎哟喂,就不能给个痛快话么。 白子墨在空中吼道:“柳逸然你在干什么,还不救人等着收尸?” 他这一分神的功夫,我看到黑影从白子墨的蛇身中逃了出去,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居然让那家伙给逃了。 我以为白子墨会去追,可没想到他却直接变回人形落到了我面前,拉起我的手臂吹了几下:“疼不疼,对不起啊,救人要紧,让你受苦了!” 我其实一点也不苦,因为我就没感觉到痛,倒是他为了救人让那黑影给跑了肯定心里不痛快。 柳逸然这时也化成蛇身在空中盘旋着,将口中的血喷向所有村民。 血水如细雨般飘洒,几百村民居然做到了雨露均沾,一个人也没落下! 今晚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三观尽毁。 人人口中的山神,竟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下毒,用术法控制心性。 而世人眼中的妖,却在不遗余力的救他们出水火之中。 孰是孰非,谁又说得清呢。 我扬起头朝白子墨摇头笑了笑:“我没事,你有没有受伤?” “一个冒牌货,伤不了我的,放心吧!”白子墨说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药给我洒手臂上。 神奇的一幕出现,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就像从来没有被咬过一样。 我就在想,有这样的好药他怎么不给自己用上? 这时化成人形的柳逸然也落在我跟前,刚好看到这一幕:“竟然有这样的神药,怪不得让我咬呢!我都没用力咬好吧,用得着浪费这上等药吗?” “给阿莲用的就要最好的,没让你还刚才那口血你就知足吧!”似乎怕柳逸然觊觎他的药,这家伙赶紧收起来了。 我心里是暖暖的,白子墨是除了我爸外,唯一一个心疼我的人。 额,他是蛇。 村民们被我的血沾上后,全都倒在地上昏睡。 我上前检查了一下,发现他们身上的毒素确实都没了。 没想到我的血还有这功效。 一切归于宁静。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看着这些村民却只能无奈道:“他们也是无辜的,能把解毒掉就好,让他们躺会,现在咱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干什么?” “去找你的内丹。”我指了指祠堂里面说道。 以前白子墨说进不了祠堂,可刚才他分明自己进去了,我想,也许祠堂已经压制不了他了吧。 而且趁着全村人都昏迷,黑影也被打跑,现在进去找,会方便许多。 “这个不急,早晚我都得拿回来的,你刚才失血过多,不要管这些,好好休息一下,一会我再进去看!” 白子墨将我抱着坐在祠堂外一角的石凳上,还替我诊了一下脉,完全没有着急要进祠堂去的意思。 我有些纳闷,他为什么不急着去取回自己的东西,反而对我失的这点血大惊小怪呢? ------------ 第十九章内丹丢失 虽然他把对我的心疼都写在眼里,可我总觉得,他现在有些不正常。 拉了拉他的衣袖柔声道:“我不要紧,避免夜长梦多,我们先去拿内丹。” 白子墨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淡淡道:“好,听你的,那我自己进去,你在这休息!” 我担心白子墨一个人进去有危险,还是坚持要陪他去,可柳逸然却在一旁道:“我说你们俩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我是蛇不吃狗粮的!你们谁都别动,我去找行了吧!” 他说着转身就进了祠堂。 白子墨轻笑一声,也不多说,理所当然地陪我坐下来,将我的头靠在他胸前。 刚才发生的一切,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跟这几天的经历比起来,以前遭受的白眼和唾弃根本不算事。 我扯过他一绥银发,绕在指间把玩着,轻声问道:“白子墨,你好像变了,现在这么关心我,为什么?” 他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顶,魔性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因为我们是一体的,关心你就是保护我自己呀!” 以前他说这话我是信的,毕竟他在我的身体里,我死了他没有宿主也会死。 可现在我不信。 他一道蛇影,就能战胜柳逸然这千年蛇妖。 揣着颗内丹就能跟那假山神打个平手,像他这样的存在,根本不需要我这样的宿主。 如果他真为了自己,那现在就应该迫不及待地冲进祠堂去取回他的内丹。 而不是静静地陪我坐在这闲聊。 我承认,经历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我对他已经有了新的感情,不知道他又是什么样的想法。 “白子墨,你就不能承认一下喜欢我吗?”我手轻轻用了点力,拽着他的发丝拉了好几下,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神情中搜寻答案。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捧着我的脸,深深地看着我:“阿莲,如果哪天你发现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不要怪我好吗?” 我心里一沉,他没有承认喜欢我,反而在为将来可能被我发现的事找退路。 他对我做过什么? “是柳逸然说的蛇毒吗?”我心里这么想,嘴上也就问了出来。 “以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相信我!”白子墨轻轻搂着我,没有直面我的问题。 或许有些事情不知道真相反而是好事,所以我也不想追问。 毕竟我的人生与他相比,太短暂。 享受当下的宁静和快乐吧。 “嗯,我相信你!”我顺从地点了点头:“刚才那个假冒山神的黑影还会回来吗?” 白子墨轻叹一声:“可惜今天让她跑了,日后恐怕会卷土重来!” “她到底是谁?”我猜测那假山神可能是白子墨的仇家,或许害怕白子墨恢复真身后找她复仇,所以才来捣乱。 可白子墨却说:“只是个故人,可能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故人? 不得已? 白子墨在为这个差点要了我命的黑影找借口吗? 为什么? 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还没待我多想,柳逸然就灰溜溜地从祠堂冲出来。 看我们正搂着坐在一起,沉着脸没好气地说:“白子墨,你是不是知道下面什么情况,故意让我进去的?” 我看柳逸然这个样子,心里突然一沉,一种不安感油然而生。 急忙问道:“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内丹呢?” “哼,你问他,他肯定一早就知道内丹不在下面,才这么淡定的!”柳逸然那气急败坏的说道。 内丹不在祠堂下面? 我不由看向白子墨:“怎么回事?” 白子墨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他自己要去的,我又没叫他去,这家伙那点小心思能瞒得了我吗,还不是想先拿到我的内丹好来威胁我,让他去碰个壁有什么关系!” 我瞬间明白过来,看来就我一个人缺心眼啊。 内丹对他们这些动物仙来说那么重要,怎么可能不闻不问。 可白子墨竟然淡然的坐在这里,任由柳逸然进去取内丹,我还以为他是为了我,原来他早就知道实情。 可是他的内丹会去哪? 没有内丹,白子墨难道就一直要以虚影的形式存在吗? 可我看他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着急,反倒是柳逸然在那急得直跳脚。 “你、你、你,白子墨我跟你没完!”柳逸然一脸气愤,说着又要来干架。 “自己不动脑子,还怪我,你要想打架就打,除了挨揍你还能干什么?”白子墨也是个犟种,说话也不留点情面。 我真是服了这两条蛇,一言不合就开打,关键柳逸然又打不过他,还叫嚣,就很无语。 内丹丢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去管,就只知道打架。 我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两条蛇能不能有点轻重缓急? “行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下面到底怎么回事,内丹呢?”我朝他们吼道。 听到我发火,他们俩才停下来,纷纷看向我。 白子墨在我身边默默坐下:“阿莲,你以后离这家伙远点,就没安好心!” 柳逸然又不服气了:“谁没安好心呢,我又没给人下蛇毒......”他话到嘴边又一次生生咽了下去,还是怕死! 不过我现在也不纠结什么蛇毒,下就下了吧。 可能在我心里,始终是相信白子墨的!所以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 就算他下蛇毒是为了迷惑我,我也乐意被他迷着。 这两条蛇我若不追着把事情问清楚,他们就很容易带偏话题,说着说着就不知道说哪去了。 现在要搞清楚的是内丹到底在哪。 “柳逸然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你不是说他的内丹被封印在祠堂下面无人敢动吗?” 既然千年来无人敢动,怎么白子墨刚醒就丢了呢? 难道有人捷足先登? 会是谁? 那个假山神吗?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柳逸然,他在这村里千年,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肯定知道。 可他竟然不知道白子墨的内丹被人取走,看来那夺内丹的人一定不简单。 柳逸然在旁边石凳上坐下,估计刚才扑了空还不痛快,气鼓鼓的。 抬眼看了看白子墨,估计是怕有些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见白子墨没有吭声,他才直了直身子:“千年前,白子墨元神被封印,从他身上剥下来的一切都被下了禁制分散在各地,他的内丹一直在这祠堂下面镇压着,从未动过。” “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有人知道他即将苏醒,所以先一步拿走了内丹,恐怕是不想他醒来吧!” “不希望我醒来的人可太多了,你不一样么?”白子墨冷哼一声,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我能一样吗?我不过是跟你闹着玩,别人那是玩命好吧!”柳逸然居然激动起来:“要不是我千年来守在这里,你那内丹估计早就不知去向了,还等你来找?” 我不由得看向柳逸然,原来他留在云家村千年,是为了守护白子墨的内丹,果然他们俩之前的关系不一般嘛。 那为什么见面就掐? “那你还不是看丢了?”白子墨这张嘴,估计就是用来对付柳逸然的。 老实的柳逸然就不是对手好吧! 柳逸然垂着头:“我怎么知道你醒了还能让别人捷足先登啊!我给你制造进祠堂的机会,你自己要把力量分散掉,你为了保她,连内丹都不顾,怪我咯?” 说的也是,如果当初白子墨不是为了护着我,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结局。 可是想想又不对啊。 既然白子墨早就知道内丹不在祠堂里,那他刚才为什么问柳逸然要? 还打得柳逸然乖乖交出了他的内丹,难道他以为拿走内丹的是柳逸然? 我有些迷惑,看着白子墨问:“你那天在祠堂看到了什么?为什么内丹没拿到?” “黑气!”白子墨说道:“我用九成灵力护着你去找内丹时,遇到了一团黑气。” 又是黑气,该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刚才那个假山神吗?”我连忙问道。 白子墨摇了摇头:“不像,那团黑气是个男的!” 男的? 难道是之前在我家出现的那团黑气吗? “那你后来就没回来找过吗?”我疑惑的问。 我昏睡了三天,这三天他不可能就只守着我吧? “没有,我刚苏醒,当时还有很多记忆是错乱的,很多事也想不起来,再说你还没醒,我也不敢走开。” 白子墨接着说道:“我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后,听云炎聊起山神,才想起这家伙,不过现在看来,黑气另有其人。” 所以说,柳逸然就是躺枪。 白白丢了一颗内丹。 “我就说你怎么问我要内丹,我还老老实实的把我自己的给你了,你快点还给我!”柳逸然说着,又看向我:“阿莲,你说句公道话,他是不是该还我!” 我无奈的耸耸肩:“那不是你自己打不赢输掉的么,怎么好意思要回去!” 我才不会傻到要白子墨退回去,他有自己的计划,如果他要还,也是自愿还,而不是我来说。 “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帮凶!”柳逸然朝我龇牙,可惜他那带着两颗小虎牙的牙齿看起来实在是只有可爱没有伤害力。 这时白子墨却来了句:“少在阿莲面前装,这内丹是你自己的吗?好意思说我拿了你的,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 我一肚子的问号,敢情我又在这里被当猴耍,他们这一来二去的,都把我搞糊涂了。 这内丹不是柳逸然的,可我明明看他吐出来的啊,怎么又是白子墨的东西? 柳逸然脸色沉了沉:“那它都在我体内放了一千年,不是我的是谁的!我说了就借你用用,那是她留给我的,你别想抢!” 又是“她”,我对他们口中那个“她”有了浓烈的兴趣,让两条蛇千年无法忘怀的“她”会是谁呢? ------------ 第二十章消除记忆 白子墨是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的,突然把我搂进怀里,语气温柔得很:“你要是想知道,我以后都告诉你,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而且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就知道他会用这样的话来打发我的。 随后,他又瞥了一眼柳逸然:“行了,这颗内丹我暂时先留用,以后还你,不过你这也太差了点吧,两颗内丹在体内,竟然长进那么慢,就没想过为什么?” 我感觉白子墨对柳逸然就属于降维打击。 可是我也挺好奇的,柳逸然一条千年蛇妖,有着两颗内丹,竟然干不过白子墨一个虚影?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天赋太差了? “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出生就是神级的吗?”柳逸然明显不服气,干又干不过,只好发发牢骚。 “行了别抱怨,没有谁出生就是神级,有些付出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我看到白子墨的眼中透着一股酸涩,仿佛一潭幽深的湖水,让我看不透。 千年前,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导致被封印呢? 还有,我和他又有什么渊源? 我爸常说,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可我现在什么都看不清。 可能在我的观念里,还是非黑即白的! 我觉得白子墨和柳逸然没有伤害别人,对我来说他们就是好的。 至于他们的过去,我其实也不是很在乎。 我们没有继续聊下去,而是都抬头看向空中。 今晚的夜色挺美,月光十分柔和。 可惜我们没有心情欣赏。 眼前还躺着一地的村民呢! 等他们醒来,会不会继续来杀我? “他们怎么办?”我指着地上的村民看向白子墨:“解了毒后,还会记得假山神操控他们做的这些事吗?” “柳逸然,你去消除他们这一段记忆吧!”白子墨扬了扬眉,淡淡的说道。 我顿时目瞪口呆。 他们竟然还可以操控人的记忆。 这太吓人了吧。 可柳逸然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没有这个能力,做不到、做不到!” 白子墨无奈地瞪了他一眼:“白活了一千多年!一点用都没有!光长个不长脑子!” “你行你上啊,这种事能者多劳!”柳逸然是挺会推脱的,一句能者多劳就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在那冒充山神。 我看白子墨是又想揍他了,为了他们的和平,连忙说道:“白子墨,人的记忆真的能被消除吗?会不会有不良反应?” 白子墨微微一笑:“一团黑影都能控制全村人的梦,清除记忆算什么难事,何况我只需要清掉假山神制造的这些就可以!能有什么不良反应!” 我一听顿时觉得可行,立马说道:“那太好了,只要村民不被操控就行,那你就帮帮忙,清掉他们这段记忆吧!” 我主要担心村民如果只记着要杀我祭山神的话,最后会波及养父。 上次他们就打算将养父一并除了的。 白子墨点点头,朝柳逸然笑道:“分工,你负责把村民们送回家,我负责给他们清除记忆怎么样?” 看白子墨那笑容带着邪魅,我就知道这家伙又在坑柳逸然。 可柳逸然那一根筋的居然就应下了:“成交!” 紧接着我就看到白子墨拿出那颗从柳逸然那抢来的内丹,不知道念了几句什么咒,随后那内丹发出一阵光芒,直接洒在了村民们的身上。 透过那些光,我似乎看到村民们的那些记忆在一点点地往内丹中涌进去。 天啊,这是什么神操作? 我只想说一个字:diao 柳逸然惊呆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根本不会用这内丹,完全不晓得它的功能,怪不得修了一千年没长进,脑子里肯定有水。 “白子墨,你算计好了的对不对?你抢这个内丹就是为了消除他们的记忆,根本不是什么以为我拿了你的内丹!” 柳逸然现在就像一只发毛的刺猬,逮着啥就想去刺的那种。 可惜他面前的是白子墨。 那个浑身都是心眼的家伙! 他把所有的问题都设计过了,包括用我的血来救村民,用内丹来消记忆,用我点香来助他解开封印,他都是有安排的! 我真庆幸自己跟他是一伙的,不然我连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在村民的记忆被抽离后,柳逸然便伸手过来想去拿回那颗内丹。 可白子墨却根本没有还他的意思,径直将内丹给收了。 气得柳逸然咬牙切齿,又不敢出手来抢。 “行了,现在该你上场了,我得带阿莲回去休息,她不能熬夜!”白子墨说着,将我抱起来直接就腾空而起。 留下在柳逸然在那独自凌乱。 “这样不好吧,他一个人搬几百个人,要不我们帮下忙再回去,我还不困......”我于心不忍,毕竟事情是因我们而起,让他一个人收尾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别管他,我们回去睡觉,谁叫他这么没用的......” 我不由得发笑,看来以后柳逸然的好日子到头了。 可笑着笑着,我就笑不出来了...... 白子墨抱着我直接回刚到家,竟然还用术法将门给封了,并且顺手下了结界,随后将我轻轻放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总感觉他有些不对劲。 我只有分散他的注意力,定神说道:“白子墨,你真让柳逸然一个人在那......” 我话还没说完,他便欺身过来搂住我,带着幽香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有一种让人麻麻的感觉。 “这个时候,可以别提那条蛇吗?他竟然看着你被村民们打成那样,让他干点苦力怎么了,再说,他就是在你面前装可怜,博同情,这点小事能有多难!” 白子墨说着,湿热的唇便贴在我的唇上。 我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时间还无法接受他突如其来的亲吻。 在我唇上磨了一会,他喃喃说道:“别这么看我,我担心自己控制不住!” 我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可接下来的,是他更疯狂的索吻。 “白子墨,你不要这样......”我使劲推开他,在喘息间终于吐了几个字。 可他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是轻声说:“阿莲,别拒绝我,我已经等了太多年,别再推开我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软声软语对我很受用,我瞬间就破防了。 整个人也放松起来,任由他攻城略地。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我醒来的时候,天竟然已大亮。 白子墨还在睡着,看着这人间绝色躺在身边,我总觉得像是做梦一样,虽然在心里曾偷偷幻想过他,没想到竟然成了真。 轻轻摸了摸他那光滑而细腻的皮肤,凉凉的,却让我感觉很舒服。 扯了一缕银白的头发放在指尖缠绕着,如丝般顺滑,如果有洗发水厂家要模特,我觉得他真可以去试一下镜。 可转念一想,他何止可以做洗发水的宣传,护肤品都行!甚至去当演员也不错,哈哈...... 不知不觉中,在我心里,白子墨的地位居然已经很高了。 玩了玩他的头发,我突然鬼始神差的凑过去亲了他的脸颊一下,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再次吻住了我。 “好啦,别闹,该起床了,一会我爸就得叫吃早饭的!”我瞬间心慌意乱,连忙爬起来,打算离他远远的。 白子墨却一脸坏笑的看着我:“你这样子出去估计云炎得问半天!” 昨晚上衣服也不知道怎么被他扯成这样了,而且脖子上全是不明印记,这家伙,竟然一点都不留情,还好意思笑。 我真的很想揍他,可是打不过。 赶紧找了件高领衣服换了,将头发也梳整齐后,才朝他说道:“白子墨,你这条渣蛇......” “我哪里渣,上万年来都守身如玉的,你可别冤枉我!”白子墨竟然还挺严肃,似乎怕我不信他还举出两根手指欲发誓。 我昨晚的痛感都还在,只不过懒得跟他计较,难道我不是第一次么...... 只是从来没想到过会是跟他,一条在梦里纠缠我,吓了我十几年的白蛇妖。 与他的关系变化太快,我一时感到无所适从。 突然,屋外隐约传来一阵嘈杂声。 透过窗户看去,只见村长带着许多村民又站在我家门口,把我家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心里顿时一沉,又来? 不是已经消除了记忆吗?如果他们不记得那些事,来我家做什么? 以前不是避我家如避瘟神的么?请我爸去看病都是我不在的时候或者在院子外面喊一声,现在全进来是个什么意思? 又被谁托梦了? 我不由得看向白子墨:“怎么回事,为什么村民们又来我家了,柳逸然没送他们回去?” “放心吧,他们不是来闹事的!”白子墨伸了个懒腰,那样子还真是像极了一条蛇。 对,他本来就是蛇。 只不过看着这副皮囊,我总是下意识的忘记他的本体。 不过我不理解的是,他都没起床,怎么知道这些村民不是来闹事的? “你怎么知道?万一是柳逸然哪里没处理好,或者那黑气又搞鬼托梦啥的,怎么办?”我说着走上前就去拉他,想让他起来看看情况。 “别急,柳逸然也在外面,不会让这些人乱来的!”白子墨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根本没把外面的人当回事。 看着外面乌压压的人,我就急得团团转。 可他却如此云淡风轻。 这时,柳逸然的声音也从外面传来:“你们两个是睡了一夜好觉,可把我给累个半死,关键是好不容易把人送了回去,结果他们天亮就起来了,而且还都往这里走,拦都拦不住!” 我刚想说话,白子墨却用力将我一拉,害得我一下没站稳扑进他的怀里。 外面这么多人在,可他却还有心思在这调戏我。 真服了这条蛇。 没羞没臊的,不要点脸么。 我急忙挣脱他的怀抱,低声道:“你确定他们不是记忆没清除干净来抓我的?” ------------ 第二十一章村民苏醒 白子墨两手一摊:“不是,我猜他们是来求医的!” 求医? 全村人来求医?那我爸一个人不得累死。 再说他们身上的毒也解了,被假山神控制的记忆也消了,还来求什么医? 除非...... 我朝着白子墨的胸口直接挥了一拳,没好气的说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结果他却眉头紧皱:“唉哟,你怎么下手这么狠,不知道我还有伤在身么?” 我看他那样子确实很痛,瞬间想起他那替我承受的九成伤,立刻又后悔不已。 连忙靠近他一边查看伤情一边焦急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看伤口怎么样,有没有流血!你不是有那神药吗,赶紧拿出来我给你上药!” 我心急如焚,可他却笑出了声:“看你为我不知所措的样子真的很开心,阿莲,此生能遇见你,真是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个屁,要是没有他,我日子过得可好了。 小样,竟然敢拿这样的事来吓我,不知道我容易被吓到么。 以后还关心他才有鬼。 “行了,别贫,把药拿出来我给你先上好,别说我欺负伤员,一会你得负责去给村民治病,别想累死我爸!” 我说着,朝他伸出手,让他把那药给交出来。 “那可是天上的神药,世间难寻,我是条蛇,身上的伤能自愈用不着,给你留着,万一哪天磕着碰着,也不至于影响容颜啊!” 我看他说得认真,心里一阵疼,这家伙自己伤那么重有药不用,还想着给我留着,真要说起来,他对我算是极好的。 反而是我总是挑他的刺。 其实或多或少,也是因为我的自卑吧。 毕竟从小就没受过多少好脸色,突然间他就像个天神一样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还对我那样温柔。 我害怕,害怕这一切就是镜花水月。 我喉咙发紧,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有时候,细节见真情。 或许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便认定了白子墨。 在我的心中,他再也不是一条白蛇,而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哪怕他的人生比我长上许多,我不求别的,只求我的有生之年,能与他一起开开心心地度过。 做一世夫妻,留一世念想。 他的过去和未来,我都不想去计较。 “白子墨,你赶紧出来看看,我顶不住!” 柳逸然见我们没有动静,无可奈何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担心村民会因为治病不及时出事或者闹情绪,也忙催道:“快点把药给我,我替你上了药你便去救人,别再整幺蛾子了!我真的受不了这样的事再发生一遍!” 白子墨根本不听我的,仍旧坚持道:“我这个不用上药,能自愈的,别担心,但是要救外面那些村民,得靠你自己!” 靠我? 开什么玩笑? 我不过一个刚考上医学院的学生而已,让我治病,不是误人性命? 而且,全村人同时生病求治? 白子墨没理会我的疑惑,伸手一挥,将这屋子的结界打开。 柳逸然立刻飘进来,扫了我们俩一眼便开始吐槽:“你们俩说说,这一晚是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竟然还下结界。” 我瞬间脸上发烫,这家伙说话能不能看看场合? 柳逸然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又别过头去面向白子墨接着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来这干什么?” “没你的事,回你的山神庙去吧!他们来找阿莲治病而已!”白子墨仍旧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对他来说,外面的人根本不是什么事。 就我和柳逸然在这瞎着急。 柳逸然自然没打算离开,理了理他的黑袍在床边坐下道:“昨晚不是已经给他们解了毒吗?为什么还找阿莲治病?白子墨,别又是你搞的鬼吧?” 看吧,不光我一个人这么想。 白子墨却直接一脚将柳逸然踢下床:“别坐这里,没你的位置!不想走就坐地下。” 该死的占有欲! 这个时候他不说明情况,反而在这里计较这些。 要急死我吗? 柳逸然皱着眉头瞧了瞧我家这水泥地板,一脸的嫌弃。 有这么实诚吗? 让他坐地上就坐地上么? 我有些看不过去,搬了张小凳子递给柳逸然。 柳逸然接过去,在一旁坐下小声嘟囔:“小气得很,床都不让坐,以前我可是......” 他话还没讲完,白子墨就打断了:“一条在山洞里盘着的蛇有什么可矫情的?要不就滚山洞去,要不就少说话!啥也不是!” 他这一吼吓得柳逸然声都不敢奏。 唉,蛇生也好难,柳逸然是真怕白子墨呀。 其实以前我也怕他,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变成人后,我就不怕了,反而觉得他挺不错的...... 总觉得白子墨对我的态度变化也有点快。 他都没有承认过喜欢我,可昨晚却... 我脸上一热,赶紧收回思绪急忙问道:“白子墨,他们为什么要来求医?为什么是找我不是我爸?” 白子墨却故作深沉道:“生病了就要医,求医自然是要找专业对口的医生,你是,云炎不是!” 啥? 我专业对口? 满打满算,我也就跟着爸去山上采过几次药,尝试着开过两个方子,还没敢告诉别人是我开的,这让我出诊治病,确定不是误人性命? 而养父可以我们村唯一的医生,不找他找我,岂不是有问题? “我、我真不会治病啊......” 我胆怯起来,万一治不好,他们再给我捅一刀,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祠堂里那一幕,他们能忘,我可没有忘。 白子墨却很坚定地说:“相信我,你可以的,治病救人,不也是你的愿望吗,从今天开始,你就朝心中的目标迈进了一大步,要想成为人人景仰的名医,总要走出第一步的!” 我猜白子墨如此笃定村民是来求医,还只有我能治,一定是他在背后做了什么,很可能昨晚在抽取记忆的时候,他动了手脚。 没有戳破他,毕竟他这么做肯定是为了帮我,改变我在村民们中的形象,让我不再成为怪胎。 可同时,又觉得有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是我必须面对的。 那就是白子墨这抽取和植入记忆的能力。 昨晚我就在思考,如果有一天他把这能力用在我身上,让我失去某些记忆或者多了某些记忆,那我的生活将会变成什么样,我还是我吗? 但并不敢深思,因为我想什么他都能知道。 如果不是他有读心术,那么就很可能跟他寄生在我身上有关。 他能知道我的所思所想,又能改变人的记忆,确实会让人感到不安的。 但我相信他。 既然他希望我走出这一步,那我就大胆去试试。 反正有他托底。 如果他没有把握,肯定不会让我出面去做这样的事。 看着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眸和充满信任的眼光,我的内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去吧,有些事情总要去尝试着做一做的,相信自己。”白子墨鼓励道。 我轻轻点头出了房门。 养父此时正好站在门外,一脸担忧地看着我:“阿莲,你怎么睡得这么沉,我叫你几次都没反应?刚才敲门你也不作声,没事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发烫,都怪白子墨不干人事,还搞结界,这下好了,怎么跟我爸说? “爸,我...我...”我支吾了好几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养父放弃了追问直接说道:“算了,你起来了就好,今早我心慌得很,担心你身上伤没好利索,想来看看,没想到他们又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来抓你的,一会我去拦住他们,你趁乱逃出去。” 养父说着,示意我从后门溜走,他便打算独自出去面对那些村民。 他记得这些人曾持刀伤我,只想尽他的力量保护着我,可我知道,事情已经不是他想的那样了。 就算村民们是来抓我平山神之怒,我也不可能抛下养父独自离开。 于是我拉住他:“爸,你别急,我出去看看,他们今天应该没有恶意!” 养父很奇怪地看着我,似乎有什么想问,但又没问出口,最后还是朝我摇头:“不管他们来意是什么,你都别出去,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可以面对的,我可不想再看着你被他们伤害!” 这个时候,我不可能还像以前一样躲在他的身后求庇护,我已经长大了,有些事要自己去面对,就像白子墨说的,人总要走出那一步才行。 何况他们是冲我来的,我想躲也躲不过去。 再说,我也想看看,白子墨到底给这些村民植入了什么记忆,让他们找我治什么病。 我不能把这些事情告诉养父,只是拍着胸口说道:“爸,他们是来找我的,我出去看看,你别担心!” 说完,我便打开大门走了出去,身后传来养父重重的叹息。 村民们见我出来,眼中瞬间就有了光,似乎见到了救星一样。 带头的依旧是村长,一个劲的咧着嘴朝我笑。 他看起来跟昨天完全不一样了,人还是那个人,可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同,尤其是看我的眼神,跟以前天差地别。 即使在假山神出现之前,他们看到我,无非也是冷眼相对,一脸鄙夷,可如今,却仿佛生出了敬意。 我更加认定,是白子墨在暗中消除了村民们对我的成见。 “阿莲,听说你考上了江城医学院,恭喜啊......”村长有些讨好的看着我,全然没有了之前那种傲慢,他没有直抒来意,反而捡这没用的说,我便只是笑笑,没有作声。 明显就不是来道喜的嘛。 不过他今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和往常不太相同,好像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似的,沙哑又难听。 而且我感觉到他气力不足,好像就要断气似的,昨晚还精神抖擞的要捉妖除魔,才一晚上,就判若两人,实属让我疑惑。 白子墨这是给他们下了什么药啊? ------------ 第二十二章死人生子 村长见我没有反应,轻叹了一声:“唉!我还是直接说吧!” 此时他似乎正忍受着莫大的痛苦,额头上全是汗,抬手擦了擦,吞吞吐吐地说:“村里出事了,大家...大家突然都...说不出话,就...哑了一样!” 我不由得看了看外面这些人,怪不得这么安静,原来是失声了呀。 白子墨还真够可以的,就留下村长一个代言人。 世间的病种如此之多,为何偏偏选择失声?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缘由? 我很想问问白子墨,但转念一想,不如先听听村长怎么说。 村长似乎怕我怀疑什么,接着说道:“我是唯一一个还能说出声的,但你听到了,我声音也是嘶哑的,而且我觉得很快我也会失声!” 他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我:“阿莲,昨晚银花托梦说,你有办法救大家,求求你,救救全村人吧!” 又是银花。 看来这假山神利用她还不够,白子墨还要利用一次。 不但死得委屈,死后还得被当作利用工具。 真是可怜! 既然白子墨借银花之口让他们来找我,肯定会有应对之策,我倒也不太害怕。 只装作不知情问道:“可是,村长,我不知道要怎么治这病啊?银花姐姐是不是搞错了?” 其实也想试探一下,看村民们那些被假山神操控时的记忆是不是真的没了。 “阿莲,你跟云炎学了那么多年的医,又考上了医学院,一定有办法救大家的!银花也不会骗我们啊!”村长挺了挺身子,神情十分坚定。 看来他已经完全记不得自己曾经那样对待过我,而且,从他和其他村民的眼神中,我也看得出来,他们对我的态度是与之前大不相同的。 或许这就是白子墨想要的目的。 他不但让村民们失去了伤害我的那段记忆,也让村民们忘了我身上有白蛇胎记这样的事。 可他让全村失声,一定有原因。 指不定这就是黑影制造乱象的线索。 便朝村长说道:“那你能说说,大家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什么时候开始不能发出声的?” 这段时间村里被搅得乌烟瘴气的,不把事情搞清楚,我离开也不放心。 村长那发白的头发在这清晨的微风中凌乱,满是皱纹的脸上也写满了难为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向身边的老婆。 看来我猜对了,让村民集体失声这件事有内幕。 银花的死,恐怕也不仅仅是难产那么简单。 否则假山神也不会利用银花的死来制造梦境,让村民来绑我祭山神。 我倒要看看,现在这些村民还能记得一些什么。 村长老婆含泪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把事情讲出来。 养父刚才就跟在我身后,现在见村长说话太过辛苦,从屋里给村长端来一杯水,给他润润嗓子。 村长接过水喝了几口,但声音依旧是那样沙哑难听,不过好歹说起话来是连贯的,比之前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好了许多。 “这件事,得从鬼节那天说起。” 村长说的跟之前养父告诉我的差不多,就是银花难产死后被婆家送了回来。 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女儿,没想到嫁过去才两年,因为难产而死,婆家竟然连个丧葬费都不愿出,心中悲痛难忍,却又不敢去找亲家理论,只好忍气吞声。 他找人给女儿算了个安葬的日子,就在鬼节后一天,由于太过匆忙,东西准备不足,他便打起了祠堂里的主意,想着先借一点用着,后面再还。 于是,他便跟村里人商量,大家也都同意,村里每家每户都有人来帮忙,后事也就张罗起来了。 原以为把丧事办了,也就一了百了。 可没想到,当天晚上,银花竟然复活,而且还在棺材里生下一个女婴。 听到这,我身上的寒毛竟然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虽说我现在见识过白子墨和柳逸然这样的异类,也知道有黑影这些怪物的存在。 可死去的人还能复活生子,这种事我真不敢相信。 我甚至怀疑,村长是不是太过悲伤,产生了幻觉。 又或者,这也是白子墨植入的记忆? 总之,有些分不清真假。 不过我没有表现出来,仍旧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继续听着。 我感觉自己的演技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如果能像白子墨他们一样有点术法,估计都敢去装山神。 村长见我没有讶异,只稍顿了一会便接着往下说。 当时在场的人都很震惊,谁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村长两口子也当场吓傻了,他们做梦都没想过,女儿竟然会生下一个棺材子。 正当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黑烟袭来,将那个刚出生的孩子给卷走了。 众人想要惊呼,这才发现,他们居然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人同时都成了哑巴。 而那个生下孩子的银花,再次没了呼吸。 死人生子? 这样的桥段会是白子墨制造出来的吗? 我在心里默默地问了一句。 白子墨的声音立刻在我耳边响起:“不是,他也没胡说,确有其事!” 啊? 我感觉这件事情有些狗血。 怎么说呢,有种在听鬼故事的感觉,李月桐喜欢看小说,修真的,灵异的,都是她的菜。 经常偷偷买那些小说躲床上看,看完后还要讲给我听,没想到这种小说情节,竟然现实生活中真会发生。 如果只是村长说说,我根本不信。 可现在白子墨说确有其事,而其他村民虽然不能说话,却也不停地点头。 看来银花生下棺材子这事,板上钉钉。 可黑影卷走一个棺材子做什么? 这些事与阻白子墨苏醒找内丹恢复真身有什么关联? “他们集体失声是你搞的吧?”我在心里默默问道。 “是,也不是,阿莲,你只要让他们相信,只有你能救他们,其他的,你不用多想!” 白子墨这话模棱两可的,什么叫是也不是? 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吧。 难道这不是他为了让我被村民接受故意所为,而是另有隐情? 想不通。 此时村长的老婆已经无声地哭泣了好一阵,整个人就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我有些怕这样的场面倒是真的,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白发人送黑发人倒罢了,还搞出一个下落不明的棺材子,普通人谁能接受得了。 村长扶着他老婆,默默地看着我说:“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大家因为说不出话来,这几天都心急如焚,银花的后事也没处理,没想到银花却托梦给大家,说你有办法治我们的失声症,于是我们就都过来了。” “村长,你知道卷走孩子的黑影是什么东西吗?”我定定地看着他问。 村长摇了摇头:“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们谁都没看清!” 我怀疑那个黑影就是假山神,但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个棺材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那这几天你们有找过那个孩子吗?” “当然找过,但是哪都找遍了,就是没有。而且,我觉得大家同时都说不出话来,是不是中毒了?”村长疑惑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似的。 “中毒?”我不解地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不是中毒,那要怎么解释这一切呢?你看看大家,无论男女老少,都一样!” 村长说着看向现场的村民,眼神里满是无助。 我自然看得出来,村民没有中毒,但是,要治病总要对症下药。 不管是白子墨故意给我留下的机会,还是假山神制造的问题,总要解决才行。 我本想在心里问问白子墨,要从哪里入手。 但转念一想,如果什么都依赖他,那我自己有什么长进呢? 这些事情既然找上我,就跟我有一定的关联。 即使我身上没有白蛇,可能也躲不掉。 白子墨能在我的身上苏醒,也说明我与他关系匪浅。 虽然云家村的人之前对我并不友好,但让我看着他们被伤害而无动于衷也做不到。 便对村长说道:“这么多人同时失声,确实不一般,让我先看看是什么情况,如果是中毒,也得想办法搞解药才行。” 村长急忙点头:“好,我代大家先谢过了!” 养父在一旁轻咳一声,随后扯了扯我的胳膊,在我耳边轻声道:“阿莲,凡事有可为有可不为,他们之前那么对你,你真能放得下吗?” 我朝养父扬起嘴角轻轻一笑,从他的神情中我也猜得出来,他不是怕我给村民治病,而是怕我利用这个机会报仇。 这可是几百人的性命啊。 我就算记仇也不可能拿所有人的性命开玩笑。 “爸,我会小心的,他们这病我能治!” 养父见我这么说,方才稍稍舒了舒眉。 我替村长诊了一下脉,脉相平稳,没有什么问题,体内也没有毒素,便想看看他喉咙情况。 养父见状,拿了一张椅子示意村长坐下张嘴让我检查。 随后他又拿出来一个手电递给我,顺声问道:“阿莲,你看出什么情况来了吗?” 养父说着,打开手电就凑过来看,可他就看了一眼,便倒抽了一口冷气。 旋及看向我。 眼神中充满着询问的意思。 我微微摇头朝他道:“原因找到了,确实是中毒,咱们可以开始制解毒药了!” 养父皱着眉,嘴唇抖了抖,最后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除了用中毒来解释,没有办法把失声的实情告诉大家。 因为我们在村长的喉咙里看到的是一条小黑蛇...... ------------ 第二十三章以毒攻毒 村长听到我说这病能治,脸上的愁云立马散去:“阿莲,我就知道你有办法的,银花也说了,以后你就是全村的恩人,一定要记得你的好!” 顿时村里其他人也拼命点头。 恨不能立刻都涌到我面前,让我也给他们看看。 我只能顺着他们的意,一个个地看了过去,不出所料,所有人的喉咙里都有一条小黑蛇。 罪魁祸首是找到了,但要怎么治,还得好好想一下。 我把最近发生的事在心里做了个简单的梳理。 从白子墨睁眼那天起,我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当初阿亚送我桃核吊坠,为的是阻止白子墨苏醒,因为他害怕白子墨给我带来灾难。 但是却有人故意让阿亚生病,让他家人以为他中邪,请大师来处理,为的也是让白子墨被镇压出不来。 加上王乐鑫那天看到过我身上的白蛇睁开眼,所以他们认为,是白子墨在作怪。 归根究底,就是有人不让白子墨恢复。 此时白子墨与柳逸然已经悄然隐身坐在我的窗台上。 不知道白子墨苏醒了,到底会对谁不利?导致那人要这么处心积虑地操控这一切。 柳逸然估计还没明白怎么咋回事,朝我问道:“阿莲,你刚才说他们中毒了?什么毒?昨晚不是已经解了吗?” 白子墨瞪了他一眼:“难道你要告诉这些村民,他们是遇到假山神了,然后把昨天消除的记忆再给他们还回去?” 一脸蒙圈的柳逸然还是不懂:“这跟消除记忆有什么关系?不是你自己搞的鬼?” 白子墨没再理会柳逸然,而是朝我道:“你都看到了,所以知道要怎么做吧。” 我朝他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引蛇出来,我还是有办法的。 怪不得白子墨说这病只有我能治。 这中间很多人当时是见过银花棺材产子的,白子墨留下他们这段记忆,又让他们来找我求医,为的就是让我成为全村的救命恩人,只有这样,以后我在村里,才不会举步维艰。 我不能辜负他的这番心意。 所以,只有按着写好的剧本向前走。 想着村民喉咙里的小黑蛇,我的心里就直发毛。 也不知道这几天他们是怎么过的,难道喉咙里有蛇会感觉不到? 我相信白子墨就算为了我,也不可能在村民们喉咙里放蛇,柳逸然就更不会。 所以,这肯定是假山神当初操控村民所用的手法。 假山神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些小黑蛇放到村民喉咙里的? 光这能耐就挺让人闹心的,下次要再遇见,一定让白子墨给它制服了,收为己用,不然净去祸害人。 “你这想法不错,我考虑考虑!”白子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慵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让人享受的愉悦。 我没理他,看着村长那充满希翼的目光,只朝他们轻声道:“我需要一点时间来调制解毒药,大家都稍安勿躁,一会可能要吃点苦头。” “阿莲,我们不怕吃苦,只要能治好大家,我心里也能好过一些,都是我这个村长不得力,害得大家跟着一起遭罪,我对不起云家村,对不起大家啊!” 村长沙哑着声音,不禁老泪纵横。 甚至还领着村民们朝我跪下,就像当初跪拜假山神一样虔诚。 我哪受得起这样的跪拜,连忙将他们扶起来:“大家别这样,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我会想到解毒的办法的!” 我看了一眼其他村民,他们都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我,所有人把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 可养父却拉着我走到一旁低声问:“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治?这不是医理能解决的,恐怕得请沐大师才行吧?” 我递给养父一个安心的眼神,悄声说道:“爸,放心,我要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怎么个攻法?用什么毒来攻?有把握吗?还有你什么时候学会玩毒了?”养父现在化身问号专家,一连串的问题让我应接不睱。 估计这就是做医生的通病,喜欢刨根问底。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会玩毒的,难道告诉他我在梦里陪一条白蛇玩了十八年的毒? 搞笑! 何况现在是村民喉咙里有蛇,并不是真的解毒。 我总不能说我现在身边就有两条蛇妖,他们能控制这些小蛇吧。 我装作沉思了一会,然后才说:“爸,你想想那东西怕什么?” “雄黄?”养父捂着嘴轻声问。 我微微点了点头。 “那蛇万一被吓得缩肚子里去了,如何是好?” 我看着养父那担心的样子,便直接说道:“爸,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只负责帮我熬一锅粥就好,其他的我来!” 养父虽然很疑惑,但还是忍不住点头:“那你自己当心,可别再让他们伤着了!” 他总是这样,担心我,怕我被人伤着,可是又不忍心看着别人受罪,我知道他很难,毕竟这里是他的家,他连死都不愿意离开的地方。 我朝他会心地一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养父带着些许不安走进去。 而我也告诉村长,要回房间去调制一下解毒丸。 村长自然没二话,连忙道:“好,我们就在这等!让你操心了!” 我快步回到房间。 白子墨和柳逸然也一同进来,两条蛇齐刷刷地看着我。 “说吧,村民们喉咙里的小黑蛇是怎么回事?”我问。 “小黑蛇?”柳逸然疑惑地看着我:“你说这些人喉咙里有蛇?刚才不是说中毒了吗?” “那只是给村民一个合理的解释而已,但这喉咙里长小黑蛇,你可别装不知道哦,上次那些整齐划一的小黑蛇不是你搞的?”我朝柳逸然沉声问道。 “上次是我没错,可现在这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不能因为我是黑的就怀疑我,那白子墨也是蛇你咋不怀疑他?” 于是我又看向白子墨,白子墨也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你觉得呢!”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那你们两说,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那团黑气也是条黑蛇吧?它下了蛇卵在村民嘴里面孵化了?”我本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态说这理由,反正现在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没想到他俩这次却出奇的一致,纷纷点头。 懒得跟他们在这贫嘴。 因为我心里也明白,这事不会是他们所为。 “行了,既然这些蛇与你们无关,那我就不客气,照单全收!”我朝他们邪魅一笑,计上心头。 白子墨听我这么说,一把拉住我:“你想干什么?让你治病没让你收蛇,你别拿这事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收着它们当宠物,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取毒汁,物尽其用!”我十分认真地看着他回答。 “你和她一样心大,敢拿蛇当宠物!”柳逸然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我对柳逸然口中的那个“她”已经充满了好奇,以后得找机会问问。 白子墨瞥了一眼柳逸然,随后却将我紧紧拥入怀中:“以后我当你的宠物,别整这些玩意,那不适合你!” 伏在白子墨的胸前,我突然有一种难言的心伤。 这还是那个一口一个本尊的上神吗?竟然屈尊要来当我的宠物? 难道他是在吃黑蛇的醋吗? 柳逸然则在一旁沉着脸,似乎有些生气,但又没勇气说什么。 我用力推开白子墨,抬着头看着他说:“你怎么啦,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也就开个玩笑,谁愿意要那黑不溜秋的玩意啊!” 他这才松了口气,转眼看着柳逸然,很傲娇的说:“看到没,你个黑不溜秋的玩意!” “哼,要不是你心眼多,一早就下了蛇毒,我不会输给你!”柳逸然丢下这么一句,眨眼就不见人影。 或许他们都将我当成了那个“她”吧。 无所谓,反正我只是我。 没有继续思考这些,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在养父的中药盒里拿了几味药材出来,这些药材单独使用都是没有问题的,可结合起来就是毒药。 要想真正解决这些人的问题,就得下猛药才行。 要是从前,我不一定敢这么搞,可现在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宠物么,便朝白子墨问道:“你会炼药丸吗?” 白子墨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这有何难,本尊这上神可不是白当的!” 他说着竟然变出一个丹炉摆在我面前:“把药材给我!” 我把刚选好的药材一股脑都丢给他,他便开始催动术法炼药。 这动作还真是帅出天际。 直到阵阵药香传来,养父也在外面说道:“粥已经做好了!” 村长进来与养父一起将一大锅粥抬到院子里,而我则拿着药丸走出来。 也不知道这口大锅养父是从哪弄来的,甚至连要用的碗都准备好了。 村长和养父负责分粥,而我则用小刀在指尖割了个口子,趁大家过来领药丸的时候,在他们额头点上血。 发药丸的时候,我就告诉大家,一定要等所有人都拿到粥和药丸,大家一同喝下去才有效。 所以这会村民们就是一个个额间一点血红,左手端着粥,右手拿着药丸。 直到我说可以开始的时候,所有人毫无顾忌的仰头将粥与药丸一同喝下。 这统一的行径就跟做过训练的一般,有种古代君王出征前与将士们喝壮行酒的感觉。 “你确定没事吗?”养父还是很担心,低声朝我问道。 我微微点头:“没事!”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几声瓷碗落地破碎的声音。 随后众村民便纷纷捂着自己脖子,脸色变得铁青,一个个的蜷缩着身体,表现的十分痛苦。 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是一个动作,捂着自己的脖子,张着嘴倒在地上挣扎着。 然而就在下一秒,那些极细的小黑蛇便从他们的嘴里探出头来...... ------------ 第二十四章控蛇成功 成功了。 我心中一喜,看来这招果然有用。 这些小黑蛇被热粥和毒药丸激醒,加上我的血在额头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便都顺着味道要出来。 白子墨担心我手上的伤口,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变出他那瓶神药,立刻给我上药。 看着他为了我这个小伤口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便莫名的欢欣。 有人疼的感觉真好。 此时村民们都张着嘴陷入了昏迷状态,一条条的小黑蛇从他们嘴里爬出来。 盘在村民们的身上吐着舌信。 几百条蛇,要怎么处理才好呢? 想着它们既然能被我的血吸引,或许真可以将它们收为己用。 以前我经常梦到白蛇将我丢进蛇窟里,对密密麻麻的蛇早就习惯了,并不觉得害怕。 醒来的时候,我曾多次幻想,自己可以收服那些蛇,或许因为这个原因,现在面对这场景,我竟然想要控制。 我不由自主地将刚愈合的伤口再次戳破,任鲜血徐徐流出,朝那些小黑蛇道:“认我为主,以后我养你们!” 白子墨见状在一旁着急道:“阿莲,你疯了?真打算将他们当宠物养?” 我没理会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些小黑蛇。 神奇的是,那些小黑蛇竟然真的朝我涌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停在我面前。昂着头吐着细细的舌信看着我。 是这些小蛇能听懂人话,还是我身上真有这样的魔力? 又或者,是因为我身上有白子墨这条神蛇的气息? 养父见此情景,也是瞪大眼睛看着我,满脸的不可置信。 可现在不是解释这些事情的时候,为免村民们醒来看到这么多蛇再出事端,我朝养父说道:“爸,你帮我找个筐来!” 养父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应声进屋。 不一会,他气喘吁吁地拿着一个竹筐过来,我在竹筐中滴上血,默默在心里念了句:“快到筐里来,快到筐里来。” 那些小黑蛇果然都齐刷刷地朝着竹筐涌进去,等所有蛇都进去之后,我立马将竹筐用布盖起来扎紧,又在上面滴了几滴血,方才稍稍松了口气。 过后再找个地方把这些蛇养起来就行。 现在主要是让这些村民相信自己真的是中毒好了就行。 “阿莲,你什么时候学会控蛇了?”养父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叫控蛇吗?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怎么想的,然后就这么做了。” 这是实话。 不过做这些事有没有白子墨的‘功劳’可就说不定了。 村民们逐渐转醒,一个个左顾右盼,过了好一会才明白刚才为什么而来似的。 紧接着,村长便朝大家问道:“你们都说话试试,看好了没,我的喉咙现在是一点也不疼了!” 众人纷纷尝试说话,随后便发现自己真的可以发声了。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将我紧紧围在中间,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我有些不知所措,习惯了他们的冷眼,此刻他们热情起来,反而不知道怎么办。 于是赶紧说道:“是我爸帮大家解的毒,我不过帮忙而已,大家没事了就好,赶紧回去好好休养吧。” 我其实很词穷,面对这么多人,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就指望他们能早点离开,我想安静一会。 这时村长却走到我面前,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又面向村民说道:“既然大家都没事,就先回去吧,让阿莲好好休息一下!” 村长的话比我有用,那些村民都纷纷点头,各自收拾了一下刚才用过的碗,然后便如潮水般退了出去。 院子里总算是空旷起来,只有村长和他老婆还没打算走。 我有些着急,不禁朝村长看了一眼问:“村长,你是不是还有事?” 村长看了看四周,确定只剩我和养父在场,便再次哽咽起来:“阿莲,我知道这是个不情之请,可是你已经救了全村人,我相信你是有这个能力的,你帮我救救银花吧!” 我心里一惊,他女儿都死了,叫我怎么救? 这不是强人所难? “村长,银花姐姐已经死了,我是救不了的,大家身上的毒能解除只是我瞎猫撞上死耗子,不是什么异能,你这个请求我真是无法做到!” 我很坚定地拒绝,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事,我是不会傻到去做的。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呀。 可村长却不依不饶起来,甚至还拉着他老婆要给我跪下,要不是我和养父一人一个给托住,他们就磕上了。 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让我救个活人,我哪怕死马当活马医,只要本人愿意,我就试试,可救死人,恐怕阎王不答应吧。 我真想说让他去求求孙大圣,看能不能有办法。 可面对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两位老人,我终究是说不出口。 “村长,不是我不愿意帮忙,而是银花姐姐的情况不一样,她已经死了,咱们只能说给她好好安葬着,念多几天经文助她超脱,其他的真是爱莫能助呀!” 养父也在一旁附和:“是呀,村长,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银花是个好孩子,遭此不幸我们也替她难过,但真不是我们能救得了的,还请回吧!去给她料理未完的后事才是正理!” “不不不,云炎、阿莲,你们搞错了,我知道银花死了不可能活过来,我们要救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魂,她的魂被困在一个深渊里,无法转世轮回......” ?? 这又是哪一出? “额,村长,你是怎么知道银花的魂被困在深渊里的?该不会又是托梦吧?”我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两个老人,希望能从他们的神情里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村长却直言道:“这次不是托梦,是我亲眼看到的!” 我和养父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神操作,村长能看见鬼魂? “你们村长有阴阳眼,他确实看得到鬼魂,要不是我用了隐身术,他也可以看到我!”这时,白子墨突然朝我说道。 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村长问道:“你在哪里看到的?” “祠堂!” 村长告诉我,他去祠堂借香烛办丧的时候,突然刮起一阵阴风,随后,他就看到银花的魂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银花朝他哭诉,说她被关在一个深潭里不得超生,要村长找人救她。 而这个深潭,据银花说就在祠堂下面。 又是祠堂。 真不知道这云家村的祠堂什么来历,怎么那么多事都围着它转。 “村长,咱们村的祠堂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大家对祠堂如此讳莫如深?” 如果只是普通的祖宗祠堂,我认为不可能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 养父从来不告诉我关于祠堂的事,他说自己是后来搬到云家村的,可我看他对这里的依恋,反而像是土生土长的云家村人,他不愿告诉我,所以,不如趁此机会问问村长。 村长倒也没含糊,朝我看了一眼说道:“咱们云家祠堂起码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至于真正来历恐怕已无人知晓,因为年代久远,大家不想亵渎先人,对祠堂只有恭敬,并无他意。” 他说得跟没说一样,我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其实想问问,云家村的祠堂里供奉的,都是我们村里的人吗? 我们村里这么多的先辈都是做什么的? 那里面灵位多的数也数不清,如果都是云家村的人,那云家村应该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山村啊?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情况,可他们都不说,我也无从得知。 以前我对祠堂是好奇,毕竟那时候我是唯一一个不允许进祠堂的人,可现在,我更好奇了,那里面有太多的未知在等着我。 “村长,那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银花,就算她在祠堂下面,我也进不去,而且我不是道家人,没有办法救鬼魂的,这个你要明白!” 其实对于救不救银花的鬼魂我持保留意见,毕竟这些事我也不想去麻烦白子墨,就算他能力再强,他现在也还是个灵体,他需要休养,不能到处折腾。 我只是想找个借口下去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明白,其实我老两口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如果银花能去投胎,我们也可含笑九泉,若是不能,便求我们能下去陪她一起吧!” 村长说着,将他老婆紧紧拥在怀里,两口子默默地流着泪,却无比的坚定。 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永无止境的,我想,如果现在我要让村长他们俩用性命来交换,他们都会毫不犹豫。 看着他们这样,我的心也跟着揪得紧紧的,虽然我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可养父对我的爱,同样是如此深远。 我不由得看了养父一眼,他正在默默的收拾着刚才那些用过的碗和锅,刚才都没有想过,这么多的碗,他是从哪里搞来的? 看着他独自收拾残局的身影,我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为了让我能堂堂正正的活着,所以无怨无悔的替我安排好一切。 他并不知道村民的记忆被消除,只是觉得经过刚才的事,村民应该会对我好一些,至少不会再来害我。 他从来没质疑过我的任何一个行为,就在之前,他怕我会对村民们下手,但最终也是按我的要求去做事。 而此刻,他也只是默默的做我最好的后盾。 于是我一边上前帮忙一边跟村长说:“村长,这件事我恐怕无能为力,要不还是找沐大师过来看看吧。” 经过上次阿亚的事,村里人是都知道沐大师的。 村长见我这么说,也只有点头:“沐大师我们会找的,但要救银花出来,还得靠你,只要你能让银花的魂魄能顺利投胎,你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他说完,拉着他老婆便准备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跟我说了一句:“阿莲,真正的祠堂只有你能进去,因为你身上有钥匙,没有你,别人是进不去的!” ------------ 第二十五章神秘黑影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村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当我想再问的时候,他已经带着他老婆走远了。 养父回头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阿莲,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面对养父探寻的目光,我知道已经不能再推脱下去,便如实说道:“爸,我身上那个白蛇胎记醒了!” 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体轻轻的摇晃了一下,养父一直是知道胎记存在的,而且他很可能也知道这个胎记会有问题。 随后他轻叹了一声:“该来的始终来了,你终究逃不过!” “爸,到底怎么回事?谁该来的?”这下轮到我不明白了,一直以来,我以为养父就是个普通的村医,对这些灵异事件是不信的,可现在看来,我错了。 养父一直知道这白蛇胎记意味着什么,或许他也猜到,我和这胎记可能会有一场纠葛。 此时,白子墨还是那样坐在窗台上,但半眯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我记得白子墨曾说过,他有些记忆是错乱的。 所以,他现在肯定也想知道我养父到底知道些什么。 养父朝我深深地看了一眼:“阿莲,他醒了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脸腾地就红了,养父问的是不是太直截了当了些,想起昨晚白子墨干的好事,我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不由得朝他看了一眼,他倒好,在窗台上装死,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没有,爸,你说这白蛇胎记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好意思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只有装傻。 养父摇了摇头,好像陷入了某些回忆当中。 “当年捡到你的时候,有个游方术士曾说你身上这块白蛇胎记来历不简单,以后恐怕会有灾祸,可我不忍心让还在襁褓中的你自生自灭,带你来到云家村,没想到,这白蛇胎记真的就给你带来了灾难!” 我承认最近发生在我身边的事都是因为白子墨,可我觉得这些灾难并不是他带来的。 “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不解地问。 “当初你在阿亚家昏迷,王乐鑫送你回来时曾告诉我,他师傅交代,如果你醒过来一切如常就没事,要是你醒来村里发生异象,就说明你身上封印的白蛇出来了!” 养父说着,指了指旁边那只筐:“你刚才做的那些,也是白蛇教你的吧?” 怪不得当初养父对我昏睡一个多月一点也不惊奇,原来他明白我在经历什么。 而且他也知道白蛇会醒。 所以,当村民要祛我身上的白蛇时,就想着让我赶紧走。 他肯定以为白蛇醒后离开我的身体,村民就不会再对付我了。 只可惜,那时村民都被黑影给控制着,在他面前上演了那血淋淋的一幕。 这几天他隐忍着没有问我白蛇的事,或许在等我亲口告诉他。 我很想知道养父对白子墨是什么态度,便试探着问道:“爸,既然沐大师他们知道我身上的白蛇胎记有问题,为什么他们不处理,而是要带走阿亚?难道他们就不怕白蛇醒过来害人吗?” 养父则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在乎你的安危,只要没人伤害你,其他的事,我并不关心!” 他的弦外之音,应该是如果白子墨没有伤害我,便也可以接受的吧。 我看向白子墨,想让他现身出来,告诉养父不用担心我。 可白子墨却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能出现在人前,避免给你带来麻烦!” 我一想也对,养父要是知道白子墨这条蛇化成男人一天到晚跟在我身边,甚至还跟我睡,恐怕会气得跳起来。 “爸,放心吧,以后没人能伤害我!”我指了指自己的锁骨处:“他会保护我的!” 养父默默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你不怕这条白蛇吗?” 我缓缓点头。 以前我是怕,我也想过很多办法要把这胎记去掉,但现在,我不怕了。 养父下意识地四处看了看,最后还是放弃了:“我不知道他是否在场能不能听到我们说话,我只是担心你,他从你身上苏醒,跟你肯定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是害怕,害怕他最终会......” 我连忙打断了他:“爸,不会的,再说这世间除了你,也没有什么是我可失去的,只要你好,我就好!” 养父终是点头:“嗯,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就像你说的,反正再难也不过如此吧!” 我和养父一起将院子收拾好,将那些锅碗洗干净收拾整齐。 本想问问养父这些东西从哪来的,然后好帮他一起搬回去。 结果养父却朝我说道:“阿莲,村长说的事你别管,这不是你能做到的事,趁着村里人现在还记你的恩,赶紧收拾东西尽早去江城!” 他说着,将所有的碗都放进那口大锅里,双手端起锅就往里屋走。 我自然是想尽早去江城的,可这不是还没把白子墨的事给搞清楚么。 再说我也不舍得这么早就抛下养父一个人,便追上去说:“爸,我帮你抬吧,去上学的事不急,咱们之前不是要去镇上照相的么,这个还没完成呢,要不明天再去吧!” 我刚把手伸过去,养父就避向一旁。 低声朝我说道:“行啦,这不用你帮忙,你先处理院里那筐蛇吧,免得到时候它们又出来为害一方!拍照以后有的是机会,明天你就去江城吧。” 我心里疑惑丛生,养父收拾东西为什么要避开我,还故意指使我去处理小黑蛇呢? 总感觉有问题,可又想不出问题在哪。 为了不让他看出来,我点头应道:“好的,我这就去!” 我装作出去院子里的样子,然后等他往屋后走的时候,又悄悄跟了过去。 这时白子墨却一把拉住我:“你去容易被发现,我去看看!” 我盯着白子墨看了一下,这家伙心眼多,又是养父看不见的,确实比我适合跟过去,便朝他说道:“那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许瞒着我,一个字都不许有假!”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养父有什么事瞒着我。 “知道啦,真服了你,几个破碗有什么好在乎的,非要去看看放在哪里干嘛!” 他说完,估计是怕我再怼他,一溜烟就不见了。 我不禁摇了摇头,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在意这个。 我一边思索一边往院子里走,可到院里我却立马傻眼,那个装黑蛇的筐已经倒在地上,封着口的布已然被掀开,里面的小黑蛇全都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有谁进来过?谁会带走那些小黑蛇? 我首先想到的是柳逸然,这家伙就是黑蛇,估计对自己的同类有恻隐之心,将它们放走了。 但往深处想,又觉得不会是他,他要真关心这些小黑蛇,刚才就不会无缘无故消失。 而且他也知道这些黑蛇是怎么来的,没处理好,肯定会出乱子。 不会如此糊涂。 那还会有谁呢? 是假山神卷土重来,还是抢白子墨内丹的那团黑气在作怪? 他们放走这些小黑蛇想干什么呢? 难道又要去控制村民? 想到这,我赶紧回屋朝后院走,得把这事告诉白子墨才行。 这次可不能再被黑影给害了。 可我走到屋后,却遍寻不见他与养父。 我家后院并没有多宽,离后面的山体也就二十米不到的样子,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的。 后院有个杂物房,我走到那里朝里面望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我喊了几声,养父也没有回答,心里顿时便紧张起来。 这么大的活人怎么可能突然消失不见?难不成收拾个东西还能到山上去了? 这后山我可从来没上去过,而且这么陡,怎么看也不像是从这里可以上去的。 我越想越怕,就担心养父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然而就在这时,我看到一道黑影从一旁快速闪过,带动的风刮起了我的头发,我身上的寒意再次袭来。 有情况,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目光所至之处,一片安宁。 我循着刚才黑影闪过的方向走去,再次看到有黑影从我的房间里出来,连忙追过去喊:“是谁?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没想到那黑影竟然停了下来,虽然只是一道黑色的影子,可我却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十足的恶意。 随后,一个像是从地狱发出来的声音传来:“区区蝼蚁也敢拦我,找死吗?” 我见识过假山神与白子墨对打,知道这些黑影都不是好惹的。 可他突然出现,而这时养父和白子墨又无故失踪,便怀疑是他做了什么。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量,朝他吼道:“你有什么事朝我来,别对我家人下手!” “你?”他语气十分不屑:“哦,也对,你可是当年的大功臣啊,封印白蛇若没有你,那根本不可能做到,只可惜,你现在敌我不分,无药可救!” 我不明白黑影说的是什么意思,封印白蛇跟我有什么关系。 而且我也不可能去相信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黑影。 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怪会挑拔离间的。 “你不用蛊惑我,说吧,你把我爸怎么样了?”我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阿亚送我的桃核手坠,朝那黑影甩过去。 桃核上有符文,之前都能压制柳逸然和白子墨,指不定对这怪家伙也有效。 可我低估了黑影的能力。 桃核碰到他的时候,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他只是轻哼了一声,随后便飞出了好远,留下一句:“你迟早会知道真相,也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 第二十六章有人闹事 我想拦着黑影问清楚,可我没那个实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我面前。 正当我打算再去找养父他们的时候,又一团黑影朝我直冲而来。 随后,一脸焦急的柳逸然便出现在我面前。 “阿莲,快,祠堂那边出事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白子墨和养父还下落不明,祠堂又出事。 但比起祠堂,我肯定更关心养父他们。 于是朝柳逸然说道:“你来得正好,刚才又有黑影出现,我爸和白子墨也无缘无故消失,还有那些蛇都不见了!” 柳逸然看了一眼那个被打翻的竹筐,倒没怎么在意,只是安慰我道:“别担心,有白子墨在,云炎不会有事的,祠堂那边发生大事了!” 我心急如焚,这个时候根本不想管祠堂的事。 但我又怀疑这事是不是与白子墨他们消失有关。 “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解地看着他,有什么事能大过白子墨和养父失踪。 再说,他一来就找我,为什么不找白子墨? 难道他知道白子墨不在? 柳逸然却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抱着我腾空而起:“没时间解释,你先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被他突然这么抱着给吓了一跳,之前白子墨抱我的时候,我是很安心的,可换成柳逸然,总觉得不是很对劲。 虽然这同样是一张好看到无法形容的脸,可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邻家弟弟,这样的举止太过亲昵,有些不适。 还没等我从这种不适中反应过来,便已经到了祠堂一旁的僻静处。 此刻我才看到,祠堂外面围满了人。 好像在与人吵架似的。 我不解地看向柳逸然:“你急匆匆的带我来这,就是为了看人吵架吗?” 柳逸然摇了摇头:“你去看看吧,好像有人要进祠堂找什么孩子!” 孩子? 我立刻想起银花生的那个棺材子,难道是找她?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有这时间我还不如找白子墨和养父的下落呀。 “别管孩子了,咱们还是先找白子墨吧!”我急忙说道。 “阿莲,这个孩子与白子墨的失踪有关,你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吧!”柳逸然说着,直接将我拉进了人群之中。 这时我才看到,众人将村长和一个年轻人围在中间,此时那年轻人正面红耳赤的跟村长在争论着什么。 见我过来,村长立刻朝我说道:“阿莲,你来得正好,这是我女婿李红波,就是他把银花害死的。” 那个叫李红波的立刻跳起脚来:“我怎么害她了,是她自己不争气,生个孩子还能难产,怪我咯!” 村长泪眼婆娑地看着我:“阿莲你评评理,银花难产的时候他不救,如今都要下葬了,竟然来问我要孩子,还吵着要进祠堂去找,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我就没明白了,作为一村之长,又是这件事的当事人,怎么会让我来评理,这说不过去。 别说我人微言轻,就算我是个村官也难断这家务事啊。 但更让我不理解的是李红波的行为。 他当初把自己把难产过世的妻子送回来不闻不问,如今却又来要孩子,到底安的什么心? 还有,他又是怎么知道银花死了后又生了孩子的? 又为何非得去祠堂找? 刚才柳逸然说,这个孩子的事与白子墨失踪有关,难道这李红波也是黑影安排的一出戏? 可李红波却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而是指着村长破口大骂:“老不死的你说谁害人呢?” “明明是你们家银花不守妇道,跟别人勾三搭四被我发现,我说她几句她就要死要活的,最后动了胎气难产,怪我?” “我不管,反正现在我是来要孩子的,这孩子你们说什么也得还,不然我就闹得你们祠堂里的先辈不得安生。” 李红波说着,还想动手,要不是周围村民多,把他拉开了,估计村长今天还得挨揍,看着原本该亲如一家的人闹的如此田地,我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我并不想去了解银花是否有不守妇道的行为,但我却很反感李红波这样对待一个失了孤女的老人。 我径直走到他面前,怒目看向他:“你既然这么喜欢孩子,当初为何不善待银花姐姐,如今人都没了,还来要孩子,不觉得可笑?” 他却恶狠狠地看着我:“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管我家的事,我要自己的孩子,碍着谁了?” “你管我是什么人,你的孩子你自己找去,想到我们村里闹事,那你就掂量掂量!” 我也不是怕事的,真要弄起来,我不信整个村的人还干不过一个邻村人。 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本来清官也难断,可死者为大,他这样做就很过分。 “好,很好,你们人多欺负我人少是吧!走着瞧,告诉你,小姑娘,你会为自己鲁莽付出代价的!” 李红波丢下一句狠话,推开众人,便扬长而去。 我倒是没想到他真的就这么走了,不过他刚才的话,好像黑影也说过,都是我要付出的代价。 我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代价可付,除了这条命,我就只剩养父一个亲人。 事情走到这一步,多半都是因我身上的白蛇胎记而起,要想真正解决这些问题,只有把白子墨与我之间的关联搞清楚。 村民见李红波走了,也就安静下来,纷纷看着我。 我朝他们看了一眼,然后转向村长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李红波会来要孩子?他怎么知道孩子出生了?” “我也很纳闷,这件事我们村并没有任何人对外提过,李红波不可能知道的,但他口口声声来要孩子,甚至还强行打开银花的棺椁查验,非说我们把孩子藏起来了!”村长无可奈何的说道。 我看刚才李红波那样子,应该不是故意来闹事的,八成是有把握才这么干,可他的信心从哪里来? 于是我又继续问道:“银花的遗体呢?” “还在我家停着呢,有什么问题吗?要不我带你去看看!”村长说着,便打算带我去他家。 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思去看银花,只想着快点回去找养父他们。 我透过人群搜寻柳逸然的身影,可他早已不知去向。 他把我弄到这里来,肯定不是为了给村长解围。 指不定就是因为我家出现了黑影。 我心里一阵慌乱,恐惧已经占据了我的内心。 此时此刻,我已经顾不上村长的家事,连忙朝他说道:“村长,我家里还有事,就不去看银花姐姐了,你们先办后事,孩子的事再想办法吧!” 村长好像有些失落,朝祠堂里面望了一眼,轻声说:“那好,阿莲,记住我说的,你是唯一可以进入祠堂底下的人,所以请你一定替我找回银花的魂魄!” 我正担心着养父的安危,只想赶紧回去,便随口应道:“好,我若是进去了,一定帮你找她!” 说完撒开腿就往家里跑,心里一直在祈祷,希望养父不会出事。 身后传来村长关怀的嘱咐:“阿莲,你当心点,别着急忙慌地摔着了!” 果然人还是要对别人有用,这样才会获得别人的肯定与重视,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可当我到家的时候,却发现养父正悠闲地坐在院子里喝着茶,完全不像有事的样子。 “爸,你刚才去哪了?”我着急地跑过去,将他从上到下仔细看了看,生怕他有什么磕着碰着的。 养父喝了一口茶朝我笑道:“就在后院的杂物房呀,倒是你跑哪去了,这么满头大汗的?” 我心里的第一想法是,这不可能。 我明明看过那个杂物房,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养父撒了谎? 为什么? 我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白子墨的身影。 不过他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 便在养父身边坐下说道:“我刚才去了一趟祠堂,村长的女婿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银花棺材产子的消息,跑来要人,还要进祠堂去找,这不是开玩笑吗?” 我说完便仔细观察起养父的反应来。 可养父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说:“确实有些反常,一般来说,这种棺材子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怎么会主动来要?” “不过这都是村长自己的家事,与你无关,你犯不着跑去管,还是早点安排去江城上学吧!” 这点我与养父看法相同,先不说李红波以前与村长家关系如何,就他现在的做法就有违常理。 人死为大,他这么闹,总有原因的。 而且我总觉得养父今天有些不对劲,刚才他还说自己就在杂物房,可我明明看到他不在那的。 现在他又急着让我去江城,肯定有问题。 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去了哪,做什么? 白子墨又上哪去了? 联想到刚才出现的黑影和柳逸然说的话,我开始担心起白子墨来。 他虽然很强,但始终只是个虚影。 如果有人与这些黑影合作来对付他,那他恐怕也有危险啊! 也不知道柳逸然死哪去了,关键时刻就找不着人。 好歹也来分析一下局势。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但也只有跟养父说道:“爸,我听你的,不过你说,银花姐姐死后真的又生下了孩子吗?” 虽然白子墨说这件事是真的,但我想听听养父的解释。 养父摇摇头,摆弄着手中的茶杯道:“其实这种事在农村里也不少见,有些产妇只是背过气,并没有真死,后来又苏醒过来,生下孩子再力竭而亡。” 也就是说,银花很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但李红波为什么要去祠堂找一个棺材子呢? 村长也说过,银花的魂魄被囚禁在祠堂下面的某处,只有我才能去救她出来。 难道这些事,都是为了引我进祠堂去吗? 祠堂下面,到底还有什么呢? 而那里又与我有什么相关...... ------------ 第二十七章他离开了 想起村长曾说,我是唯一可进入真正祠堂的人,心里就更犯嘀咕。 所有的事情都围着祠堂在转,可我对它的了解,却仅限于那次被绑进去看到的众多牌位。 看来,还是得要进去看看才行。 不然心里的疑问,都无法得到解答。 但我不打算让养父知道,于是便朝他说道:“说实话,死人生子这种事我肯定不信的,不过这样解释确实合理,只是不知道那个孩子是真的被黑影卷走了,还是另有原因就不好说!” 养父轻轻点了点头:“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生下来就下落不明,有个人不顾一切来找她,或许也是她的福气吧!” 这样想,确实也对。 好歹还有人在乎她。 而村长,自始至终倒只说过要找他女儿的魂魄,从没说过要找孩子。 我心里担心着白子墨,便不想再关注这件事,朝养父说了句:“爸,你说得对,这些事我也管不了,今天忙活半天,现在好累,进去睡会。你也休息一下吧!” 养父放下茶杯看了看我,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我总感觉他有什么想说,但是又无法说,随后他还是轻轻点头:“你去睡会吧,我就在这坐坐!” 我回屋后,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心里却一阵阵的不安。 呼唤了白子墨千百遍,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明明跟养父去的后院,怎么养父回来了,他却不见踪影? 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脑袋晕晕沉沉,似乎有许多不同的声音在交织着,纠缠着,整个人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着似的,十分难受,胸口闷得发慌,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身上的疼痛也一阵接一阵,皮肤感觉要被剥离了似的难受。 我感觉很不对劲,便想叫养父来看看,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此时我心里的念头就是,该不会我也跟那些村民一样喉咙里长蛇了吧? 我想爬起来看看,但身体根本不由我支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抱着头蜷缩在床上,心里一遍遍地念着白子墨,希望他能出来帮帮我。 可我没等来白子墨,却看到窗外出现一道黑影。 黑影贴在我的窗户外,正朝里面观察着一般,我本能地警惕起来。 没完没了的黑影,还真是很让人郁闷。 想起这段时间因黑影出现而发生的事,我的心就烦躁起来。 就想去揪着一个问明白。 他们到底想干嘛。 也许是我意念太强,竟然从床上猛地弹起来,也顾不得身上还痛,径直朝屋外冲去。 我倒要看看这黑影又是什么东西。 可我到院里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说要坐在那休息的养父又不见了。 而那个黑影此时已经飘出了我家院子。 这个黑影和之前见到的有些不同,他并没有说话,而是一直在前面不紧不慢地飘着,速度刚好我可以跟得上。 我感觉他好像要引我去什么地方似的。 直到飘到村口那棵有树洞的古枫树下时,他才停了下来,但除了一团模糊的影子,我什么都看不清。 我壮着胆子朝那黑影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家?” 那黑影嗖的一下飘到我的面前,吓我一大跳。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做什么,而是用那如机器般没有起伏的声音朝我道:“我是来救你的,若想好好活下去,就离开白子墨,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救我? 这东西竟然这么大言不惭。 我好好的为什么要他救? 再说我为什么要听他的离开白子墨? 真是笑话。 我冷笑一声:“你莫不是搞错对象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也不恼,不紧不慢地说:“你真以为白子墨是你的良人,你知不知道他与你是什么样的关系?你觉得像他那种心眼像蜂窝煤似的蛇,会跟他的仇人谈感情?” 仇人? 我莫名其妙,白子墨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他的仇人,他只是说我和他是一体的,一损俱损。 看来这黑影是惯会挑拨离间的。 可我还是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你说什么?我是他的仇人?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黑影没有具体面容,我也看不清他什么表情,但他却停顿了一会才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身上那白蛇胎记是怎么来的?” “胎记自然是从娘肚子里带来的,还能怎么来?”我感觉他有点白痴,这种话不就像是在问为什么你爸姓云你也姓云一样,无聊。 可我转念一想,不对呀,一般的胎记确实是娘肚子里带来的,可我这胎记不是不一般么,而且还能变出个白子墨来,说起来确实应该有来历才对。 可我也不好意思再打自己的脸,便也没再问。 他竟然笑了起来,笑声不但难听还很尖锐,刺耳得很,笑完之后才说:“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等白子墨要来收拾你的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到时候可别来求我!” 这家伙还真是不给面子,竟然就真的不说了,好吧,不说就不说,何况他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这种鬼鬼祟祟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人,根本不可信。 我没好气地朝他呸了一声:“你就等着吧,我绝不可能向你求救!就算死,我也不会!” 这是大实话,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算要求也求不到他那里去。 “白子墨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是回来复仇的,如果不趁他现在还没恢复实力将他封印,以后就没机会了。你迟早会为今天的决定付出代价的,若不信,你可以去祠堂下面看看,或许你就会明白一切!” 黑影丢下这么一句,便飘走了。 又是祠堂,真是活久见。 那下面总不能是修罗地狱吧,非得让我去看看? 看我能不能被吓死? 不知道我是在蛇窟里混出来的吗?搞笑! 我也懒得再追他,爱飘哪飘哪去吧。 刚好可以静下心来想想要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银花那棺材子哪去了?祠堂下面压着银花的鬼魂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我自己突然出现的一些能解毒疗伤的记忆又是如何而来? 于是,我在以前阿亚常坐的那个地方坐下,心里又开始惦记阿亚,不知道他跟着沐大师是不是一切都好。 想着想着,我的脚就不听使唤地抖了一下。 我立马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还睡在床上,原来刚才发生的事不过一场梦而已! 我朝屋外看了一眼,天已经快黑了,可养父还在院里坐着养神呢。 四周安静得出奇,什么声都没有。 我轻轻走出去推了推养父:“爸,你今天怎么无精打采的?咱们要不做晚饭吃吧!我有点饿了!” 养父回过神来,看着我欲言又止,喉头动了动,又端起面前那早就凉透的茶喝了一口才说:“阿莲,你是不是在等他?” 我的心猛地震了一下,养父一直在这等着,是不是就为了问这个问题? 他知道我在等白子墨,那就是说,他知道白子墨不在这里,可他明明看不见白子墨的,这是为什么? “爸,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我也不想隐瞒什么,这个时候,如果我连养父都不信,那我还能信谁。 “他离开了,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以后你就是个正常的人,你只要好好学习,将来当一名称职的医生就行!其他的事,与你无关了!” 养父充满怜爱的看着我,然后接着说道:“现在村里人对你的态度也大不一样,以后你的路将越走越宽,再也没人说你是怪胎,爸只希望你幸福就好!”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白子墨走了? 不辞而别? 这怎么可能? 他刚才明明还在这的,而且我们昨晚才...... 我不敢想,也不愿想,他就这么放弃我了吗?说什么遇到我是三生有幸,这才一天,就抛下我走了? 我不信。 而且养父是怎么知道白子墨走了的? 我不解的看着养父,喃喃问道:“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 养父轻声叹了口气:“白子墨已经离开了!别再傻傻等他,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蛇妖!人妖殊途!” 我顿时感觉双腿无力,直接跌坐在地上。 养父知道他叫白子墨,也就是说,他们一定有过交集,而且养父不会骗我也没理由骗我。 白子墨已经走了,我需要接受这个事实。 难道是因为我在山神庙上了香,他灵力恢复,又有柳逸然那颗内丹的作用,所以他不再需要我帮他找真身了,便一走了之? 可昨晚他明明还那么温柔,上午还那样鼓励我,如果他要离开,怎么会连道别都不说一句? 难道在他心里,我竟然如此不重要吗? 还是说他所做的一切,就只是为了能早点恢复,从而离开? 是我太傻,以为他爱我,起码会陪我走完这一生,难道自始至终,只是我爱上他罢了? 养父心疼的看着我,将我从地上扶起来坐在椅子上,让我不要太难过。 可我的心却是一片乱麻,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想想,就算黑影说的是真的,我和白子墨有仇,那么现在他即使不找我报仇,我也已经遍体鳞伤了! 原来这就是不自量力去爱上一条神蛇的结果! 原来他走了我的世界真的会崩塌! 到底是什么时候,我对他的情已经如此之深,为什么我自己之前没发觉...... 我生命中第一次燃起的爱情之火,就这么短短几天就结束了,来得快去得更快。 “阿莲,明天就去江城吧,去外面散散心,王乐鑫明天会到村口来接你!我去给你做饭,你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养父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慢慢朝屋里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养父似乎一下子变老了。 然而他刚才竟然又一次提起了王乐鑫,这让我感觉很不对劲...... ------------ 第二十八章再探祠堂 江城虽然离这千里之远,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要王乐鑫来接我的,我跟他又不熟,可养父为何会这么说? 联想到之前养父说我晕迷的时候王乐鑫在这呆了三天,并且还提醒过他,如果我醒来发生异象,可能白蛇醒了之类的,我突然明白,自己之前到底漏了什么。 我一直想着黑影是谁,一直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当成灵异事件。 所以对于那些突然出现的黑影也好,小黑蛇也好,我都不觉得有什么。 反正白子墨和柳逸然都是蛇,都能化形变人的,可我却忽略了真正的人。 有时候人也是可以为非作歹的,并不一定都是妖魔鬼怪在作祟。 如果那个沐大师是那种古板的降魔驱邪的老道,那么他会不会利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对付白子墨? 或者他们就是制造这一切乱象的根源,目的是等白子墨从我身体里醒来就再次封印他? 我为自己这样大胆的想法而感到吃惊。 可这并非没有可能啊! 王乐鑫不过一个和我同龄的学生,他能知道什么白蛇会醒的事? 我这个正主在白子墨未出现之前都不知道呢,他是凭什么知道的。 肯定是沐大师他们这些长辈点拨的呀。 而王乐鑫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养父,无非也就是为了让我养父认可他们,并跟他们一起打配合,来对付白子墨而已。 我觉得这真不是胡思乱想,而是大有可能。 否则王乐鑫为什么要明天就来接我,而我养父竟然还同意我跟他一块走? 如果不是怕我有更大的危险,他会让我跟一个男同学一起离开? 就算他想让我早点嫁人,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可为什么他们都觉得白子墨会害我,而我却觉得白子墨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坏呢? 胎记、封印、钥匙、祠堂,这些都跟我有关,那么要弄清楚我和白子墨之间的关联,我还是要去一趟祠堂下面。 我倒要看看,那下面有什么等着我。 也顾不上吃不吃饭的事,我拔腿就往祠堂跑。 人就是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在没有听到白子墨亲口说要离开我,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的话,养父的也不会。 一路上我的心是崩溃的,可支撑着我的信念是白子墨没有离开,他可能被困住了,或许他还在那等着我去解救。 虽然我知道解救这两个字可能不太恰当,毕竟他是神蛇,而我只是个普通人。 如果他做不到的事,我更做不到。 可我就是觉得,只要我在,他就不会有事。 恐怕这就是柳逸然说的,我被白子墨的蛇毒给侵害的吧,只向着他,信他,他说我们是一体的,那就是。 我跑得满头大汗,终于到了祠堂门口,祠堂大门是紧闭的。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刚才那些来阻止李红波的村民都已经散去,村长也应该回家去给银花办丧去了。 我四下望了望,除了林子里鸟扑腾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对这个祠堂我并没有什么好感,以前从来不许我进去,上次被绑进去差点要了小命。 可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我不得不再进去一次,虽然不是说那么恐怖吧,但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担忧的。 不过不管怎样,我也要看看,村长说的是不是真的,而我身上又有什么钥匙。 于是我直接伸手推了推祠堂的门,门竟然应声而开,与此同时,一股阴冷的风从里面吹了出来,让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祠堂里都是祖先牌位,摇曳的烛火此时看起来显得格外的阴森,我壮着胆子走进去,为表示尊敬,在那些牌位前我还是认真的磕了个头。 虽然我不是云家人,但也是云家人养大的。 可我刚磕完头,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主人,您终于回来啦?” 主人? 我朝四周看了看,也没看到任何人,这主人到底是指谁?我吗? 试着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叫我主人?” “主人,您不记得了吗?您曾是这里的山神啊,这祠堂本就属于您的,一千年了,我在这等了您一千年啊!” 那个声音从牌位上方传来,听起来像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似的,但还是模糊音。 我还真就纳了闷了,什么时候我又成了山神?这祠堂属于我? 总感觉有人在故弄玄虚。 虽然心里直打鼓,但我并不怯场。 我本就打算要去祠堂下面,如今有人将我当成这里的主人,岂不是更好。 于是我朝她说道:“既然我是这里的主人,那我去里面看看应该没有问题吧!” “主人,您想去哪里,我带您去!” 话音刚落,一个小女孩便出现在我面前,她头上扎着两个小丸子,圆圆的小脸上有两个酒窝,看起来很可爱,一双眼睛水灵灵的,跟年画上的娃娃似的,很讨喜。 她看到我很高兴,笑嘻嘻地跑过来抱着我的腿就撒娇:“主人,您真的不记得云儿了吗?云儿可想死您啦!” 我蹲下来,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是热乎乎的,看来不是个鬼啊,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能在这里面活一千多年,不由得问道:“云儿?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 她在我肩膀上蹭了蹭,然后嘟着嘴说:“主人,您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呀,您让我在这守着一个盒子呀,您说有机会一定会来拿的,我就一直在这等呢!” 虽然骗一个小孩不妥,但她明显也不是人类小孩。 既然她认我为主,问她要这个盒子也不算过分吧,于是我朝她道:“什么盒子,现在可以给我了吗?” “当然可以,我带您进去取,说不定您拿了盒子就想起我了呢,嘿嘿!”她说着便拉起我往里面走,笑得格外的灿烂。 我跟着她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祠堂除了放牌位的这间大厅,四周还有不少的小房间,但是云儿带着我直接穿到了最后面通道处。 我看到她在墙上按了两下,地上便出了一条暗道,也不知道她从哪掏出一个会发光的圆球,带着我朝暗道走去。 越往下面走,空气越冰冷,走着走着,我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气都能变成冰,就像冬天呆在雪地里冻了两小时那种感觉。 云儿的手却始终是暖和的,像个小暖炉似的,她紧紧抓着我,不时提醒我小心脚下。 但走在这种如梦里去过的阴曹地府一样的地方,我的心越来越不安。 可为了白子墨,我一定要撑下去。 云儿似乎感觉到我的不适,回头说道:“主人,这下面有点冷,您忍耐一下,马上就到了!” 我哆嗦着点了点头,牙齿都开始咯咯作响, 说话是不可能说话的,因为都控制不住发抖的下巴了。 也不知道下来多远,云儿总算停下脚步,也许是适应了一些,我感觉这下面还稍微没那么冷一点,起码牙齿不打颤了。 “云儿,你一直在这里面生活吗?”我轻声问道。 可这个地方回音很大,很小的声音都在里面回旋,听起来都怪吓人的。 云儿轻轻点头:“自从进来后,我就一直在这里面沉睡,不曾离开过,前段时间,我突然感受到您的气息,便清醒过来,可我却看到有人在伤害您,所以使了点法力吓吓他们。” 没想到村民们在祠堂伤我时,云儿也在场当,还曾出手相助过。 也不知道她对这些事知道多少。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当初是怎么被送进这祠堂来的,为什么她会把我错认成主人? 这下面安静的出奇,我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而且总觉得有谁在暗中盯着我,浑身不自在。 为了分散注意力,也想多了解一些往事,便朝云儿问道:“那你知道白子墨吗?” 没想到,她竟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他不是被抽筋扒皮打得魂飞魄散了吗,连内丹都被下了禁制封印的,你问他做什么?” 我知道白子墨千年前被封印了神魂,可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过这样惨痛的经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有人要这样对付他? 为了搞清楚原因,我便接着问:“白子墨到底做错了什么,又是谁要这么对待他?” “不清楚,我当时也只是个小孩子,主人,您自己应该会想起来的,因为这些事当年都跟您有关!” 云儿说着,又指了指前面那边有座水牢似的地方:“那边很久之前就是用来对付白子墨的阵潭。” 看到那里,我的心猛的痛了一下,这个地方确实感觉有点熟悉! 想着白子墨曾经历的那些,我的心就更加的难受,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怨才会将他抽筋扒皮甚至封印内丹? 而他沉睡了千年,醒来最想做的事又是什么? 我真的不敢想,害怕黑影说的是真的,而我最终会和他站在对立面。 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他的一席之地,割舍不下了。 可在他心里,我到底又有多少地位却不得而之。 然而就在这时,我却看到前方水牢处有个黑影一闪而过,本着之前的经验,我知道这些黑影出现都是为了引我去做些什么,于是便拉着云儿追了过去。 “主人,您看到什么了?”云儿被我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忙问道。 我回头看了看她粉嘟嘟的小脸,这才放慢了脚步说道:“前面有个人影,我得去看看!要不你在这里等我?” 云儿将头摇得像波浪鼓:“主人,这是您的地盘,您要去哪随意去,但我得陪您一起!我可不愿再等您千年了。” 她说完,努力撒开腿往前追过去。 看她两只小短腿飞奔的样子,我不由发笑,这孩子还真是可爱啊! 也不敢多停留,便朝着黑影的方向冲去。 我感觉这个黑影不像是梦里见到的那个,也不是在我家突然出现又突然跑了的那个,而是又多出来的。 虽然都是黑影,但就是能感觉到不一样。 就像那个假扮山神的也是黑影,却和我后面见到的这几个都是不同的。 我也顾不得去想他到底是哪一伙的,看着他就面前面,便大喝一声:“你站住!” ------------ 第二十九章 地下冤魂 那黑影还真就停了下来,我甚至感觉到他转过身正看向我。 似乎有一股熟悉的目光投来,随后,黑影呵呵一笑:“你不是想知道白子墨去哪了吗?跟我来!” 这黑影知道我在找白子墨? 知道白子墨存在的人并不多,会是谁呢? 但黑影可没给我思考的机会,飞快地往前走。 我紧跟着他后面,转了好几个弯,来到一片空旷的场地。 随后,四周逐渐亮起烛光,将这个地方照得敞亮。 可随着光线变亮,映入我眼帘却是不堪形容的一幕。 这里像是一个圆形广场,四周除了那几条通道外,洞壁上全是被凿出来的小格子。 格子里放着大大小小不同的笼子,而笼子里则是不同种类的蛇和其他看不出形状的东西,有的又像是人的阴魂,小小的,怯怯的。 灯光初起时,他们是惊吓的,缩在笼子的一角,等适应一些时,才纷纷将头靠近笼子的边缘,看着我。 我感觉自己被无数的眼睛盯着,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旁边的云儿看到这一幕也惊叫一声:“主人,这些都是冤死的魂魄啊,那些蛇也是!怎么会有这么多?” 我也搞不懂,黑影带我来这看什么?这些东西怎么会被关在此处? 想不通就问:“你带我来做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有如此之多的冤魂?” 黑影却冷笑一声:“这些都是拜白子墨所赐,当年如果不是他兴风作浪,这些人都不会死,还有蛇,你看看这些可都是已经灭绝的蛇种,白子墨自己也是蛇,凭什么他要当上神,就让所有物种为他献祭?” 献祭? 我根本不相信这黑影说的话,白子墨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再说他都被封印了千年,怎么可能有人为他献祭! 而且从白子墨救村民的行为来看,我也不可能相信他会为了一己之私而害人、害同类。 “白子墨在哪,我得亲口问他!否则我不会相信这些事情是他干的!”我眼神坚定的看着那团黑影问道。 “他已经恢复真身回归上神之位,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见到他的!” 黑影说着,一挥手,像是解开了某个封印,然后指了指角落一个笼子:“那里就是银花的魂魄,你可以带走她!” 原来银花的魂魄真的在这里,到底是谁要收集这么多的冤魂,又想干什么呢? 而这个黑影又对我的一举一动都清楚得很,他不但知道我在找白子墨,还知道我要找银花,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的事了如指掌?”越是这种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我的头脑反而越清醒,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更相信白子墨没有离开我。 他却只是沉声道:“你只要知道,我是一心为你好的人就行!” 哼,这世上一心为我好的,除了我养父,我还想不出第二个人。 我不想跟他在这浪费时间,便走过去提起关着银花魂魄的笼子朝他说道:“不要用这样的话来敷衍我,真为我好,就带我找到白子墨,否则就别拦路!” 我说完,也没再理会他,拉起云儿抬脚便走。 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而这叹息声,似乎在哪里听过。 我想了想,猛然记起,当时我去学校看成绩的时候,路过村口那片祖先的墓地鞠躬时,就听到了这声叹息,就是他。 我连忙回过头去,可身后哪里还有他的身影,不禁哑然。 看来,这云家村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也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地方。 就比如这下面,我就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 那么多的冤魂在这里封印着,怪不得这下面冷如冰窖,阴森至极。 我不知道如何去解这些冤魂的封印,就算解开了,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排他们的去处。 想了想,还是等找到白子墨后,再让他想办法处理吧。 银花的魂魄在笼子里昏睡着,看起来十分的虚弱。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银花的魂魄我突然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村长之前说他是来祠堂拿香烛给银花办后事的时候,得知银花的魂魄被关着的。 可是当天晚上,银花又在棺材中产下了女儿。 按养父的意思,银花一开始只是岔了气,醒来生了孩子再死的。 那要这样的话,村长怎么会在银花还没真正死去的时候,见到她的魂魄被关在这下面? 村长这话有漏洞,只可惜当时我并没有仔细推敲这中间的细节。 现在想想,村长将我引向这里,就很有问题,他到底想干什么? 云儿见我发愣,扯了扯我的衣袖说道:“主人,您怎么啦?” 我这才反应过来,朝她说道:“没事,我只是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听刚才那个黑影说,白子墨还活着?而且又成了上神?”云儿不解的看着我,认真的问。 我轻轻点头,牵着她边走边说:“嗯,他之前是被封印着,并没有死,但是现在是不是成了上神,我并不知道!” 云儿似乎不太理解,皱着眉头说道:“他还真能扛啊,竟然还能活过来,主人,你可得小心些了!” “小心什么?”我转头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可云儿却吐了吐舌头:“没什么,以后您会知道的,现在我们先去取那个盒子吧,那个东西很重要,当初您为了守好它,都下了好几重禁制呢,只有您自己亲自来了,禁制才会打开的。” 云儿说着,拉着我便往更深处走去。 我猛然想起村长说我是唯一能进祠堂最深处的人,因为我身上有钥匙,难道村长也知道这祠堂下面有个盒子? 他将我引到这下面来,是不是为了让我打开某些禁制,拿那个盒子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村长可就真的不简单。 我突然就不想再去拿那个盒子了,毕竟那不是我的东西,何况现在白子墨生死不明,这些与他相关的事,我觉得还是找到他后再去做会比较好。 虽然刚才那个黑影说白子墨为了自己成神害了那么多冤魂,那要我能信啊! 于是我朝云儿说道:“我现在还不打算拿出那个盒子,你暂时先保管着吧,等我找到白子墨再说。” 云儿嘟了嘟嘴,有些不满,不过也没坚持,只是说道:“主人,我觉得那个黑影说的是真的,白子墨或许真的害了不少人,不然当年您也不会那样做......” “我当年到底做了什么?”我不由得朝她看去,这小家伙肯定知道些什么,就是不肯说。 她却直摇头:“主人,这些事还是您自己慢慢想起来的好,当年我还小,很多事情也不知道来龙去脉,说不清楚的!” 我就很无语,一千年前的事,我怎么可能会想得起来,要不是担心白子墨,我真的不想管这些破事。 最可恨的是,他们明明知道很多事,并且喜欢在我面前提,可提了又不告诉我真相,现在连个小孩子都要在我面前耍心眼。 好吧,你们既然不说,我还真就不问,反正我又不在乎那些过去。 即使我真是曾经那个山神,现在的我也不过一个凡人,一个即将要跨入大学的学生而已,那些过去与我有什么关系? 可就在此时,我突然感受到了一丝白子墨的气息,随后便听到了一阵嘶嘶声。 这嘶嘶声我熟啊。 梦里十八年!早就能听出来是谁了。 “白子墨,你在哪?”我朝着嘶嘶声来的方向大喊,也加快了脚步朝那边跑。 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弱,后来几乎微不可闻。 但我还是凭着直觉朝前走,这里面很多弯路,就像迷宫一样,真不知道以前谁那么无聊,把个祠堂下面修成了这般模样,是用来做什么的? 想造反? 那看着也不像是能练兵的地方啊,搞不明白那些古人的思想。 然而下一秒,我竟然在一个山洞中看到了一条巨大的白蛇。 此时他遍体麟伤,正抬着头吐着信,眼神中全是不甘。 那双眼睛我再熟悉不过了。 是白子墨! 他果然没有离开,可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是谁干的? 我再也顾不得其他,将银花的魂魄交给云儿提着,便朝白子墨那个山洞冲去,可是到了洞口却被弹了回来。 重重的跌坐在地上,我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有结界。 难道白子墨又被封印了? 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我的心就一阵阵的疼,我朝他那边爬过去,拼尽全力向他喊道:“白子墨,你到底怎么啦,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听到我说话,但他看到了我,黑白分明的眼眸闪过一丝惊喜。 他似乎努力想化形出来,可是他拼尽全力,都没有成功,身上的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白皮,看起来惨不忍睹。 我做梦都没想到,他不过是替我跟踪养父,看看那些东西是放在哪里,为什么就到了这里,还弄成了这般光景。 心疼得已经无法诉说,眼泪就像滚珠子似的往下掉。 他没有丢下我独自远走高飞,可是看到他这样子,我宁愿他真如养父所说已经离我开我,去过神仙日子了。 我爬起来一下下撞着那道无形的墙,顾不得会痛,顾不得会受伤,就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撞着,我不会解封印,可我要救他。 他感受到了我的痛苦,也极力在挣扎着,将头尽量往这边伸过来,我看到他的眼里也噙满了泪水。 从来没想过,强大如他也会流泪,我得想办法救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他在这里遭罪。 就在这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你救不了他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 第三十章救白子墨 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柳逸然来了,我连忙回过头看向他:“因为我?” 柳逸然还是那一身黑衣,站在那里如芝兰玉树,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沉重:“阿莲,放手吧,也许这样对你们都好!”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我放手,真正的感情不应该患难与共吗? 虽然我跟柳逸然才相识不久,可我看得出来,他和白子墨都是翩翩君子,最重感情,怎么会劝我放手? “我是不会放手的,柳逸然,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他?”我上前想去抓柳逸然的衣服,可这才发现自己抓了个空。 我惊恐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了。 柳逸然微微抖了抖嘴角,解释道:“这里面有禁制,我进不来,你看到的只是我的幻象!在这种地方要想救白子墨,根本不可能!” 听柳逸然这么说,我十分吃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下这样的禁制,连他们这么强的存在,都会被禁锢住? 而白子墨又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总不可能是他自投罗网吧? 我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关键是先把白子墨给救出来,于是朝柳逸然问道:“是不是解开这里的禁制,白子墨就能得救?” 柳逸然愣了愣,仿佛不明白我这话的意思,眼波流转间,略带苦涩地说:“放弃吧,你救不了他的,这一切都是他的命!” 命?我从来不信命。 以前算命的说我是灾星,会克尽身边人,可这么多年我和养父生活得好好的,就算身上的白蛇胎记复苏,我也从来没觉得白子墨会是灾难。 命运是抓在自己手里的。 我看了被封在山洞中的白子墨一眼,此时他还在努力挣扎着,似乎想要挣脱某种束缚,身上的白鳞都被鲜血染红了,可那双眼睛却仍旧那么倔强。 我不知道要如何解除禁制,只有朝柳逸然喊道:“我不信命,何况白子墨说过,我和他是一体的,救他就是救我,你若知道禁制要如何解除,就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去完成!” “阿莲,没用的,即使解了禁制,白子墨也回不来的,你好好看看,身上的胎记还在吗?” 柳逸然深深地看着我,眼中也充满柔情。 我赶紧扯开衣领,朝锁骨处看去,皮肤光滑如新,上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胎记呢?”我回头又看了看洞中痛苦地扭着蛇身的白子墨,满脸的不解。 他从我身上剥离了? 难道这就是养父说的白子墨离开我了? “阿莲,有些事不用问得太明白,你只要知道,现在你现在是自由的,再也不用被白子墨的蛇毒困扰,以后也不会被他惦记!你有更好的人生,那才是你要走的路!” 没想到柳逸然这条蛇妖,竟然也会用人类的思维来开导我,口气还跟我养父如出一辙。 话说回来,这事要搁一个月前,我肯定会开心的跳起来,谁愿意被蛇缠一辈子,这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多舒服啊。 可关键是今非昔比,我现在对白子墨已经有了感情,而且我们还...... 我不可能看着他在这受苦,而我自己去逍遥快活的,我真的做不到。 更让我难受的是,同为蛇的柳逸然,竟然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我没再理会他,心里只觉寒凉,冷冷地说:“既然你不能帮我,那就走吧,反正我不会放弃白子墨的!” 我看向白子墨,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也正看着我。 我们就这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网,相互对视着,眼神里充满着坚定不移的爱。 别人或许无法理解,这么短的时间,我怎么就对白子墨如此死心塌地。 就连柳逸然,都说是因为白子墨朝我喷了蛇毒。 可我自己清楚,爱上他,并不是我的一时冲动。 白子墨就像是照进我生命里的一束光,他对我细心而无声的呵护,让我感受到了被宠爱的滋味。 我觉得可能我是用尽了几生的好运,才换来今生与他的相遇。 从白子墨刚才看到我出现时眼中闪过的狂喜,到后来逐渐的不甘和现在的落寞,我也从中读懂,他之前说的三生有幸遇到我,并不是信口胡说的。 我们之前的牵绊不会那么容易被分离开。 此时此刻,我真恨不得自己就是云儿口中的山神,这样,我说不定就有办法解了禁制,救白子墨出来了。 对了。 想起之前有村长说的身上有钥匙,云儿又说我是这里的主人,加上之前白子墨说让我带他进祠堂找他的真身,我灵机一动,说不定我真可以解开这下面的禁制。 思及此,我便定下心神,一口咬破自己的食指,然后用带血的手指朝着洞口那看不见的封印按去。 这时,云儿却来拉住我的手,摇头道:“主人,你真要解了这里的禁制吗?你忘了千年前......” 我一听,看来我的血真的有用,只要解了禁制,白子墨要出来就容易多了。 千年前发生过什么,我根本不关心。 我甩开云儿的手,眼睛始终看着白子墨说道:“我不管千年前发生了什么,如果我的血能解了这里的禁制,我一定会救他出来,谁也别想阻止我。” 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不可能放过。 我什么都不顾,直接将带血的手按向那道看不见的墙。 下一秒。 我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边怪叫声四起,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紧接着,我便看到许多的黑影从四面八方袭来,云儿朝我大喊一声:“主人,我来对付这些黑影,您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没等我回答,就看到云儿与那些黑影纠缠在一块,没想到云儿看起来是个小女娃,打起架来也不含糊。 我没心思再去看她,朝着白子墨冲了过去,触摸着他那冰冷的蛇身心疼地问:“白子墨,你怎么啦,我要怎么样才能帮你?” 可白子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漆黑的眼眸不舍的看着我,好像在安慰我,让我别担心。 这时柳逸然也冲进来,沉眼看着我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里的禁制解开后会发生什么?当初她为了布下这些禁制,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可你竟然为了白子墨,轻易就给解了?” 我不明白柳逸然在说什么,只是紧紧搂着白子墨的蛇身,抬眼看向柳逸然:“你早就知道我的血可以解禁制对不对?没有禁制,祠堂就困不住你们,难道不是好事吗?” 看得出来,现在的柳逸然不再是幻象,他是在禁制解开后直接真身进来的。 柳逸然却眉头紧紧地锁着,原本爽朗恣意的脸上,乌云密布。 他无奈地看着我和白子墨,淡淡的说:“禁制解开后,这座祠堂就镇不住那些冤魂了,会出乱子的!” “那就能眼睁睁看着白子墨在这受苦吗?”我朝他吼道。 “可他这么做是为了......” 柳逸然欲言又止,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不管他们为了什么,我只要白子墨回来。 “柳逸然,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他!” 看着白子墨这副模样,我的心早就在滴血,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其他。 柳逸然看着我这样,双眼也开始变红,似乎极力忍着什么:“阿莲,你救不了他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我不管他们什么选择,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知道,白子墨是我爱人,我要救他。 我将白子墨的蛇身紧紧搂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白子墨会变成这副模样。 虽然在梦里与这条白蛇纠缠了十八年之久,可真实的白蛇,却让我感到了极度的心疼。 他是不容于世人的妖。 可我偏偏爱上了他。 “白子墨,我不管你选择了什么,我只选择你不离开我!” 柳逸然红着眼眶,看着我道:“那你愿意让他重新回到你身上吗?” 白子墨回到我的身上,就意味着我又要像从前一样,忍受着身上有一块巨大的胎记,如刺青一般的让我像个不良少女。 可只要能让他恢复,又有什么关系? 我想也没想就点头说:“我愿意!” 柳逸然却低声叹气道:“如果那样做,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 “柳逸然,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是不是你们瞒着我做了什么?”我再次朝柳逸然吼道。 柳逸然被我吼得一惊,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真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是白子墨,他想让你过上想要的生活而已!” “除了白子墨,我什么都不想要,你们到底懂不懂?”我摸着白子墨那些血流不止的蛇身,手心里透来的都是刺骨的冷,心里难受极了。 白子墨,你到底干了什么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子墨却将头在我下巴处拱了拱,像个撒娇的孩子似的,讨好着我。 看着他这样,我的眼泪也吧哒吧哒往下掉。 柳逸然走到我们面前,轻轻扶起我说道:“阿莲,如果白子墨回到你身上,就意味着以后你们的命运完全绑在了一起,你的人生就再也不能单纯了,你也愿意?” “只要能帮他,无论什么我都愿意!”我想都没想,便坚定的说。 柳逸然将我拉开,然后看向白子墨说道:“她为了你不要自由,你呢?”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白子墨,他朝我点了点头,眼睛微微眨了眨。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来,他也不愿意离开我的。 “好吧,我帮你们,看来你们都是一样的情种,他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你为了他,也是如此......” 柳逸然说着,掐了个法诀拍向白子墨,随后,白子墨那巨大的蛇身就变成了一条小白蛇。 紧接着,那条小白蛇直接朝我扑来,我感到背上瞬间冰凉,刺骨的疼痛蔓延到我的全身,我咬牙坚持着,身体不停的发抖,可额头上的冷汗却直冒。 柳逸然脸色紧张,想来扶我最终却还是收回手问道:“阿莲,你还好吗?” 我微微点了点头,可眼前的一切却越来越模糊,看着柳逸然都变成了重影。 我听到柳逸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一世你仍旧选择了他......” ------------ 第三十一章 离别之前 没等弄清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头便一阵眩晕,完全稳不住身形。 摇晃了几下后,最终落入柳逸然的怀抱。 随之失去知觉。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 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顺手摸了摸锁骨处的胎记,凉凉的,跟之前的触感一样。 抚摸着白子墨的蛇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的,只要你安好,当个怪胎又有什么关系,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可惜白子墨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再也没有传来。 一切又像回到了起点。 而这时,养父却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饭菜,朝我说道:“刚才不是说饿了吗,来吃饭吧!” 看着对我关怀备至的养父,我的心就一阵抽痛,刚才我满脑子都是白子墨,竟然忽略了养父的存在。 难道在我心里,白子墨都比养父更重要了吗? 不,他们对我来说,同样重要。 所以,有些事情,我想跟养父好好聊聊。 我强撑着坐起来,接过饭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埋着头朝养父轻声道:“爸,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养父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将饭菜又端过来递给我:“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别饿着肚子!” 我咬了咬唇,只好接过饭扒拉几口,轻声道:“爸,你做的饭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明天就要去江城了,以后回家吃饭的日子就少啦!” 养父搬了张凳子,坐在我面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 我知道,养父是这个世上最关心我的人,不能让白子墨成为我们之间的隔阂。 于是我赶紧几口将饭吃下去,定定神,直视着养父的眼睛却小心翼翼地说:“白子墨回来了。” 之前养父曾说过,白子墨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已经离我而去。 不知道他听到白子墨还在,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养父却只是愣了一下,随后便舒眉朝我说道:“回来就回来吧,爸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能平安喜乐,如果白子墨对你好,爸也认可他的存在,可他若敢伤你,那爸也一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刹那间,我的眼泪就哗哗往下掉。 养父竟然能为了我,接受他之前口中的蛇妖,他对我的支持从来都是无条件的,这样的父爱,让我瞬间泪目。 他见我落泪,探过身子伸手替我擦了擦眼角,眼神里充满着慈爱:“傻瓜,爸相信你的选择!” 我含泪点头:“白子墨受了重伤,又变成胎记回到我身上,等他恢复后,我一定让你见见他!” 养父脸色有些沉重,缓缓说道:“他能不能平安渡过这个劫,且看天意吧!” 我突然觉得养父其实知道些什么,张了张嘴想问个明白,可是我不敢问。 我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事实。 我怀疑,白子墨变回原形被封印在祠堂下面,跟养父也有关系。 毕竟当时白子墨是跟养父去了后院才失踪的。 我低头看了看锁骨处,白子墨的蛇头正闭着眼睛在那小憩着。 最终我什么都没有说,养父却絮絮叨叨地交代着许多出门在外要注意的事,嘱咐我一个人要小心。 直到我开始打呵欠,他才停下来,很有深意地说了句:“有时候你以为找到了一个为你遮风挡雨的人,可偏偏你生命中的风雨都是他带来的!一切都是天定,爸帮不了你!以后的路你自己好好走!” 养父说完,便收起碗筷出去了。 我坐在床上细细回味着养父刚才的话,心里却如一团乱麻。 很多事情不知起点,不知终点,也找不到焦点。 难道我真要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离开云家村吗?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不知不觉中,意识却越来越迷糊,隐隐约约地,我好像听到养父在跟谁说话。 我想起来看看什么情况,可是根本动弹不得,浑身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似的,有种鬼压床的感觉。 外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云炎,你真的不打算把这些事告诉她吗?” 沉默了一会,养父的声音传来:“阿莲就如我亲生女儿一般,此生我在乎的,只有她的感受,谁也别想利用她!” “这不叫利用,你应该明白,白子墨醒来的事不是偶然,虽然他现在又回到了封印里面,可他要是再度醒来,一定会回来报仇,阿莲同样也会受到牵连的!” 也不知道这个苍老的声音会是谁,而他又想利用我对白子墨做些什么。 我打起精神继续听了下去。 随后养父却冷笑一声:“若白子墨真敢伤害阿莲,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不过一个乡村郎中,有什么能力与白子墨对抗,他千年前干过的事,你总有听过吧?还有,他为什么偏偏在阿莲的身上醒过来,你不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问题?” 我听那苍老的声音的意思,他们应该对白子墨的过去有过了解,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想说服养父一起做什么? 谜团越来越多了,从白子墨苏醒开始,我身边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跟他息息相关,可偏偏我却爱上了这条麻烦缠身的神蛇。 不过听他们说话那意思,白子墨这次回到我的身体,就是回到了封印里。 难道我的身体就是封印白子墨的? 那我让他重新回到身上,岂不是在害他吗? 这事柳逸然难道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提醒我? 思来想去,我也得不出个结果,这时养父却郑重的说道:“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就不劳您老费心了,我自会处理!” 随后那个苍老的声音冷哼一声:“别不识好歹,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兜得住的!” 接下来便是一片寂静,应该是那人已经走了。 而我的耳边好像又传来了云儿的声音:“主人,您醒醒,快醒醒!盒子不见了!” 我想了好一会,才记起盒子的事,只是当时我急于找白子墨,并没有继续去拿,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我顿时着急起来,随后身体一抖,便醒了过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映在房中,安静祥和。 屋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如同平常的清晨一般。 我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手腕上却传来了一丝温热,这时我才发现,阿亚送我的桃核手坠竟然再次戴在了手腕上。 我记得当时在院子里看到那个黑影时,情急之下,将桃核砸过去了,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桃核早就被我抛到了脑后,怎么现在又戴在手上? 记忆开始错乱,真的不容我仔细推敲。 不禁摇了摇头,摸着这个桃核手坠自言自语道:“该来的始终都会来,阿亚,你一定也在某处关注着这里的一切是吧!” 我起床推开窗,养父依旧像从前一样,在院子里咯咯咯的逗着鸡喂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我知道,他不一样了。 我也不一样了。 不知道昨晚养父是在跟谁说话,但我知道他是护着我的。 今天我就要离他而去,所以也不想再拿这些烦心事来打扰他的安宁。 于是,我轻轻走出去,看着养父的背影说道:“爸,你说江城大不大呀,我去那里上学会不会迷路?” 养父听到我的声音,将手中的鸡食一股脑的倒进鸡圈里。 随后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朝我笑道:“爸这辈子也没出过这大山,外面有多大可真不知道,但是王乐鑫陪你去,爸也放心!” 真让我纳闷,养父为什么现在对王乐鑫那么放心,甚至我觉得他有意无意的总提起这个人,想想就很无语。 我对王乐鑫虽谈不上特别的反感,可好感是谈不上的,养父怎么就三句不离王乐鑫呢? “爸,你是不是被王乐鑫给收买了呀,怎么哪哪都是他?昨天说他接我去上学,怎么现在又变成他陪我去江城了?” 养父咧着嘴笑了起来:“阿莲,王乐鑫说他也考了江城的大学,虽然不是医学院,但离那挺近的,所以你们俩顺路,听他说,李月桐也跟你一个学校,你们三个有伴!” 我有些不解,李月桐的父母不是让她考师范的吗,怎么也去江城医学院,她的分数好像还差几分的,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嗯,那我一会吃了饭就去联络他们,看坐什么车去江城!” “早饭都做好了,进去吃吧!”养父说着,转身便进了里屋。 厨房的桌上摆好了三菜一汤,看来养父今天起了个大早,我还想着自己快要离开了,给他做顿饭吃,没想到我始终是早不过他。 有些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养父对我那真是好的没话说。 如若我现在爱上的是一个正常的人,或许我们父女俩现在坐在一起谈论的,就是将来那些婚嫁俗事吧。 可我偏偏爱上的是一条蛇。 这是离别前的最后一顿饭,我默默的扒拉着饭菜,有些食不知味。 养父夹了一只鸡腿给我,朝我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就要出远门了,我想他的心情同样也不好受,只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我喉头发哽,又怕自己的情绪失控会让养父更难受,便埋头啃着鸡腿,连说好吃,真好吃。 其实嘴里全是苦涩的味道。 可能是昨晚要交待的都交待完了,直到我扒完最后一口饭,养父也没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我打破了沉默:“爸,你在家里好好保重,平时上山采药也多注意着点,别摔着!” 我看到养父的眼睛开始泛着红,嘴角也微微的抽动着,却仍是那么和蔼的笑着:“你就不用担心我,好好学习就行,别的事都有爸在呢!” 我的泪水一下子就决堤一般,声音哽咽着:“爸,我知道你希望我远离白子墨,过上正常的生活,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养父却转过头不敢看我,只是低声问:“若他再也醒不过来,你又当如何呢?” ------------ 第三十二章 身有剧毒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接话,难道要告诉养父,我可以为白子墨一辈子承受孤独? 他养我这么大,不图我能孝敬他养他老,总也图个天伦之乐吧,我能给他的晚年带来什么? 算了,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 或许在他心里,白蛇只是我身上的胎记,我可以带着胎记跟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过自己的人生。 偶尔带着孩子回来看望他,就是他最大的欣慰。 要是从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为了缓解心头的烦闷,我低声说:“爸,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先去洗碗!” 养父却连忙阻止我:“碗我来洗就行,东西也给你收拾好了,有同学在村口等你,我就不送了,你快去吧!” 我默默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回房拖着行李箱出来,朝养父鞠了一躬:“爸,那我就先走了,你在家多保重。” 我转过身,顷刻间泪如雨下。 养父总是会用他的方式来表达对我的关爱,没有多余的话,却让我感慨万分。 我没敢回头,拉着行李大步往外走。 临走之前,我还是要去一趟祠堂。 有些事情必须去搞清楚,不然我走得也不安心。 然而我刚到祠堂门外,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竟然是云儿。 她看到我,便撒开腿跑过来,抱着我的腿就哭哭叽叽:“主人,您没事就好,云儿担心了一晚上,就怕您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候云儿可怎么办呀!” 看着哭成个泪人的小孩,我心生不忍,缓缓蹲下替她擦了擦泪问道:“云儿,昨晚那些黑影呢?他们有没有伤着你?” 云儿抽了抽鼻子,一脸傲气地看着我:“主人,那不过是些冤魂而已,伤不到我的,都被打跑啦!” 没想到云儿一个小孩子竟然这么厉害,居然一个人战胜了那么多的冤魂,还真让我吃惊。 “你这么厉害的吗?”我不禁问道。 可她却摇了摇头:“才不是我打跑的,是一个老道士,他突然出现,我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等一切平静后我才出来的!” 看这云儿还真是个小机灵鬼,只是不知道那老道士又是谁? 难道是沐大师? 之前我曾想过,村里发生的这些事有人为的痕迹,怀疑沐大师他们并未离开云家村,而是在某个地方偷偷观察着动向。 甚至他很可能是将白子墨封印在祠堂下面的人。 对于这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沐大师,我还真猜不出他的意图。 现在的我,防备心已经比之前重了许多。 一会若见到王乐鑫,也得从他那里探探口风才行。 我微微点头,想起自己来祠堂的原因,接着问:“你昨天说的那个盒子,现在可以带我去拿吗?” 因为昨晚迷糊中听到那些信息,我想从云儿这先确定一下。 如果盒子在,那么可能我只是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而已。 可如果盒子不在了,那就说明,我听到的那些对话,恐怕不是梦。 我期待地看着云儿,想从她这里听到后者。 可云儿却十分委屈的看着我,小脸儿憋得通红,低着头不敢看我:“主人,盒子不知道被谁偷走了!” 我心里一沉,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原来昨晚我曾听到的,不是做梦,而是事实。 也就是说,养父与那人的对话也是真的。 可那个人又是谁呢? 我紧皱着眉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云儿见我沉默,可能是怕我怪她,竟然小声道歉:“对不起,主人,是云儿没用,云儿没有保管好您最重要的东西!对不起......”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她,盒子在祠堂下面放了千年之久都没有问题,可我昨晚解开了禁制,盒子就丢了,归根结底,是我造成的原因。 也不知道那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丢了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这种事,我即使多想也没用,反正左右不了。 不想看到她继续哭丧着脸,我连忙安慰道:“一个破盒子,丢了就丢了吧,别难过了,顺其自然!” 小家伙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主人,那可不是破盒子,里面装的,是白子墨的逆鳞啊!” 什么? 我猛地一惊,怎么都没想到,这祠堂下面,除了藏过白子墨的内丹,还藏着他的逆鳞,怪不得他之前说,只要我带他进祠堂,他就可以给我自由。 原来这里面有对他那么重要的东西。 只可惜,现在两样东西都丢了。 如果白子墨醒来知道我把他的逆鳞给弄丢了,他会不会暴跳如雷?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逆鳞是在我解开了禁制后丢的吗?”此时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很害怕,怕我昨天的举动,会害了白子墨。 云儿轻轻点头。 原来,昨天我用血破除了祠堂最后一层禁制,救白子墨的同时,也放出了被禁锢的冤魂。 当时场面一度混乱,等那些冤魂都被收走后,云儿却发现,盒子已经不翼而飞。 她只有通过法力传达这个信息给我,但我当时一直昏睡,根本叫不醒。 于是她便一直在这等我。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有去我家找我,要是我不过来,你打算怎么办?”我心急如焚,看着她沉声问道。 “主人,我是不能离开祠堂的,这是我的使命!”云儿苦涩地朝我看了一眼,但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 我知道,她的使命肯定跟千年前的山神有关。 如今她将我认作主人,可我却没有能力让她得到解脱,所以,我也没继续追问,既然帮不上忙就没必要给她希望。 我大概跟她了解了一些后面发生的事,可她除了知道刚才说的那些外,就只告诉银花的魂魄也随着那些冤魂一并被老道士收走了。 其他的情况一问三不知。 现在村民们恢复正常,黑影也不见踪迹,白子墨沉睡,我也该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了。 既然祠堂下面已经没有了白子墨需要的东西,再进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交代云儿在祠堂好好修行,我便打算带着胎记白子墨转身准备离开。 可云儿却突然叫住我:“主人,白子墨他......” 我停下脚步,有关白子墨的事,一件也不想错过,回头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我昨晚才知道,白子墨为了你,做了很多事,以前可能是我错怪他了!”云儿眨着那双灵动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我,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 我不知道白子墨为了我究竟做了些什么,但我知道,在我心里,他是除养父之外,唯一一个把我放在心上疼的人! 我朝云儿笑了笑:“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哪怕天下人都说他的不是,我也坚信,他没有错,错的是天下人!” “主人......”云儿还想说些什么,可我却不想再听了。 既然不说我想知道的事,其他的也没必要多听,我打断她道:“云儿,以后就叫我姐姐吧,主人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云儿竟然跑过来再次抱着我撒娇起来:“好的,姐姐,你安心去上学吧,我在祠堂等你回来!” 她说完朝我笑了笑,便直接消失不见。 我看了看眼前恢宏的祠堂,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云家村除了千年前那位被人敬为山神的医仙,还有什么别的来头吗? 为什么白子墨的内丹和逆鳞都要封印在这下面? 可我根本没有办法理清这些事。 就在我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却看到邻村的李红波气势汹汹地带着一群人走过来。 他们有的手里拿着棍棒,有的还拿着锄头铁锹,看样子是来闹事的。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瞪着李红波怒道:“你又来做什么?这里是云家的祠堂,没有允许,谁也不能擅闯!” 他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朝身后的人说道:“孩子就被丢在祠堂里了,咱们是来救人的,别管她说什么,我们自己进去找!” 我立刻冲到他面前拦住,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却直接将我推倒在地,指着我骂道:“少管闲事!” 他这话音刚落,却突然惊叫起来:“你身上有毒,我的手......我的手......” 我看着他那双已经变得青紫的手,顿时愣住,立刻想起之前那个黄毛来,难道是白子墨又出手吓唬人了? 然而李红波他们村竟然有人站出来说道:“你竟然下毒,云家村的人果然都是下三烂!” 我就搞不懂了,他们是怎么看出来是我下了毒的?我要不是经历过白子墨之前整那黄毛,也猜不出来原因啊! 难不成他们是早就找好了对策,自导自演这样的戏码,为的就是找理由进祠堂去? 可眨眼之间,李红波便倒在地上抽搐起来,紧接着就开始七窍流血! 看样子不像是故意讹人的,他是真中毒了。 我想上前看看情况,可他带来的那些人却用锄头棍棒拦着我,其中一人喊道:“别想跑,今天这事可没完,红波来找孩子,却被云家村的人给毒害了,不给个说法,谁也不许走!” 我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李红波,心里十分着急,不管他是不是故意来讹人的,现在他已经中毒是事实,如果再不救,我怕真闹出人命。 我朝他们吼道:“再不救人,他可就真死了!” 说完我便想去给李红波检查,而这时,一根棍子便直接拍在我的后脑上,我顿时便被打得头晕眼花。 “你救?人就是你害死的,你认为我们会相信你?” 他们本来就是来闹事的,根本不会讲道理,更没有人真的在乎李红波的死活,又或者,他们就是在下套。 可李红波中毒的迹象是真的,他们为了那个棺材子,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 竟然真给人下毒? “不信你们就去看看,他还有没有气!再晚就真没救啦!”我捂着后脑勺,大声嚷道。 这时有人去探李红波的鼻息,下一秒那人却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红波死了,他被云家村的人毒死了!” 那些村民一听,立马用棍棒将我架住,嚷嚷着要找村长给个说法。 我就纳闷了,他们难道不打算抢救一下就给人判死刑?这看着怎么那么像是碰瓷呢? 可我看得出来,李红波并不是装的,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差错...... ------------ 第三十三章 邻村闹事 几根棍棒打在我的身上,我强忍着疼痛咬牙道:“打死我,他就能活吗?再不救他,神仙来了也没用!” 可能他们也有些心虚。 刚才去探鼻息的人在一旁也喃喃道:“红波是真的没有鼻息了,好像事闹大了!” “什么?”其中一个举着棍子打我的人惊呼一声,立刻扔掉棍子朝李红波跑去,紧张地拍了拍李红波的脸颊,可李红波除了七窍流血并没有回应。 而他那双青紫的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肿变大。 他们这才着急起来,有人结结巴巴地说:“我...你...我们就是来要孩子的......” “那孩子早就死了!” 这些闹事的村民纷纷朝身后看去,随即让开了一条路,只见村长缓缓向我们走过来。 他喝退那些闹事的人,看了一眼我正在流血的后脑勺,伸手想来扶我,但又在碰到我之前缩了回去,只是简单地问:“阿莲,你还好吧!” 我真想骂一句,你看我像还好的样子吗?再不来,我就会被打死了好吧! 一天天的,不是被这个杀就是被那个打,能不能让我消停几天? 不过我也好奇,为什么李红波一口咬定那个孩子在祠堂下面。 虽然这是村长的家事不好多问,但既然我遇上了,总要弄个究竟。 再说,我觉得村长肯定有什么秘密,他之前想让我去祠堂下面估计也是有目的。 便淡淡说道:“村长,现在闹出人命了,你看怎么办吧?” 村长无奈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红波,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这事我们在理,不用担心!他就是想来讹我而已。”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总觉得李红波身上的毒并不全是他们自己用来讹人的,反而有点像白子墨的手笔。 为了不让白子墨沾上人命,我决定看看李红波的情况,最起码也能心安一些。 此时云家村的村民也都赶过来,将邻村的这些人团团围住,看样子,有点要打群架那意思,我担心事情越闹越大,只好朝他们说道:“大家先别急,让我看看他还能不能救!” 邻村那些人还想阻拦,可云家村的人又怎么是吃素的。 何况他们都知道我能解毒,立刻有人开口道:“你们该不是心虚不敢让阿莲看吧?李红波若医治不及时死了,你们谁负责?” 邻村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没人敢再多说什么。 我直接走到李红波身边替他检查起来,发现他身上中了两种不同的毒。 其中一种应该是他自己服下去打算用来讹人的。 另一种,确实像白子墨之前给黄毛下的毒。 我不禁偷笑起来,心中也甚欢喜,白子墨还能出手帮我,看来,他迟早会恢复的。 只不过这两种毒混合在一起,再不解,李红波不死也得废。 还好我随身带着解毒用的东西,便开始给李红波扎针逼毒。 可邻村那些人又开始闹腾起来,有人嚷道:“当初我就说让红波别娶云家村的女人,他非不信,这下好了,家破人亡,家破人亡啊!” 村长立刻回敬道:“我们云家村的女人怎么了?云家村可是出过医仙的,山神庙都还在,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凭什么看不起云家村的人?” “李红波但凡有个男人样,我家银花也不会以难产致死吧,如今人都要入土了,你们来要孩子,不觉得心中有愧?” 在这事情上,我也觉得李红波不是个男人,妻子难产,他不想着抢救,反倒是送回娘家来,这事说出去就不怕人笑话? 关键是他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来要一个棺材子,更让我匪夷所思。 要不是怕他因此死了,会赖到我和白子墨头上,这种人我才懒得管他的死活。 我可没有养父那样好的医德。 邻村那些人似乎没什么可反驳的,只一个劲地叫嚣着要村长交出那个孩子。 村长并没有理会他们,反而走到我身边轻声道:“阿莲,他还有救吗?” 我微微点了点头,收回银针,随后学着柳逸然当初解毒时的手法在李红波身上一通敲打,这手法用起来竟然熟悉的不行,完全不像现学现卖,反而像是自创的那般,我自己也挺纳闷的。 李红波被我一敲,竟然转过头吐出了几口黑血醒了过来,木然地看着周围,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 见他真的醒了,邻村的人连忙上前扶起他问道:“红波,你感觉怎么样?” 李红波摇了摇头:“我没事,刚才怎么了?孩子找到了吗?” 还真是个二货,自己命都差点没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张口就问孩子,都不知道怎么说他。 见没有人回答他,他竟然一骨碌爬起来,伸出手指着村长又要说什么。 这时才看到自己那青紫的双手,脸色又变黑了起来,朝我嚷道:“我想起来了,你身上有毒,你为什么对我下毒?” 我勾了勾嘴角,刚才替他解毒的时候,我就只解了他自己服下的那种毒,可没解白子墨下的,这种人不能一次性给他治好了,就得让他受点罪。 我朝他耸了耸肩:“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清楚,这里所有人都看到了,刚才是我救了你的命,你不感谢我就罢了,还想倒打一耙?” 李红波愣愣的看着我,他心知肚明,喉咙滚动一声:“你就是云心莲?” 没想到他竟然还知道我的名字,看来对云家村的事也知之不少,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他却立刻换了语气,急忙将双手送到我面前:“刚才我不该那样推你的,求你先帮我治好这手吧,我还没找到孩子,不能死啊!” 看着他那样子,我忍不住想笑,看来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不过我还是想捉弄一下他,谁叫他这么无理取闹的。 于是便沉声说道:“你这手我可没办法治,这是无名肿毒,只能等他自己消,快则一两月,慢则一两年,要不了你的命,放心吧!” 编瞎话谁不会,小样! 果然一听我说要那么久才消,李红波那本就有点发黑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怪不得山神说云家人惯会用毒,我算是领教了!要不是为了找回我的孩子,我才不会出此下策。”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看向村长,其实我也想知道,那个孩子到底去了哪,但是听李红波再次提起山神,我的心里就莫名的愠怒。 看来这假山神不但来祸害了我们云家村,连邻村也没放过啊! 她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让白子墨无法苏醒吗? 她和白子墨到底有什么仇怨,要如此处心积虑? 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能搞明白,到底有几波人在这里搞事,甚至我连自己到底是什么人都没搞明白。 云儿说我是她的主人,村长说我身上有祠堂底下的钥匙,柳逸然说我是“她”,白子墨说我就是我不是别人,还有那个‘鬼妈妈’说我不是她女儿......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只是一个捡回来的弃婴,如果有我亲生父母,我就不会去想自己的身世吧。 想到这,我突然觉得那个棺材子也挺可怜的,刚出生就没了父母,和我一样...... 于是,我便朝李红波问道:“既然你都见过山神,那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孩子在哪?” 李红波冷笑一声,指着村长说道:“山神说了,孩子就在云家祠堂下面,是你们村长亲手丢下去的!那可是一条生命啊,怎么如此糟践!” 村长顿时脸色一沉,朝李红波吼道:“无知小儿,怎可在这胡说八道?我凭什么要丢孩子下去?那难道不是我外孙?” “有没有做过这事,你自己心知肚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让全村人都成了哑巴,这件事我想你们云家村的人都经历过吧,据传,还是云心莲给治好的呢!” 李红波这话让我有点懵,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还有,村民们失声是村长做的?村长可以让所有人喉咙长黑蛇? 感觉事情越来越看不懂了,我这脑子根本不够用,如果白子墨在,他肯定能判断出孰是孰非。 此时,我感觉村民们看向村长的眼神也不太对劲,似乎在探询什么。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哪里是真哪里是假,如果村长真的为了一己之私做出这样的事,那他今后在这村里还能呆得下去吗? 可村长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反而心平气和的说:“红波,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作为一村之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实话跟你说,当初银花在棺材中生下孩子,就被一团黑影给带走了,到现在我也没见过那孩子,何谈丢弃?” 村长说着,又看向村民们:“大家当时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我云辞从无虚言!” “是啊是啊,我们当时都看到一团黑影出现,接着孩子就不见了,银花也咽了气,随后我们就发现自己失了声,还是村长带我们找阿莲治好的!” 有村民开始附合,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支持村长的人是挺多的,但邻村的人根本不买账,有人开始朝着云家祠堂边走边说:“没必要在这扯东扯西,先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知道祠堂对云家村的重要性,平时自己人都很少去惊扰先人,何况是外村人。 这样闹下去难免会引发村与村之间的争斗,于是,我连忙忍着头部的痛,冲过去拦下那些人说:“祠堂是不能随便惊扰的,如果你们认定孩子在里面,那我跟李红波进去找!” 我对村长的行为也存有疑惑,所以也想看看,他们到底谁在说谎。 邻村那些人都看向李红波,他们本来就是来替李红波出头的,自然是等他发话。 李红波倒是爽快,喜笑颜开道:“可以,我们这就进去找孩子!” 我看他那兴奋的样子,竟然有一种无奈,他不像是个合格的父亲,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对这孩子必得不可呢...... ------------ 第三十四章被人利用 我怀疑李红波是被那假山神给骗了的。 如果村长真是容不下一个棺材子,偷偷处理掉或者放在银花的棺材中一直安葬掉都行,何必要丢到祠堂下面去? 我转头看向村长:“我带李红波进去看看,也好让他死了这条心,没问题吧?” 村长连忙点头:“当然没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你这老不死的该不会是怕我把孩子找出来后,不好跟大家交代吧?”李红波立马变脸,朝村长怒道。 村长竟然还是很淡定:“我有什么不好交代的,我只是怕你会对阿莲不利,她一个女孩子跟你单独进去,我不放心!我得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万一你在里面使坏,我们岂不是很危险,云家村的人,我都信不过!”李红波连忙拒绝起来。 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云家村有这么大的成见,既如此,当初为什么还要娶银花呢? 难道就因为银花可能给他戴了有颜色的帽子,他就如此诋毁云家村的人? 我沉眼看向他:“我也是云家村的人!你既然如此信不过我们,我为何要带你进去打扰先祖?” 李红波却又改口道:“你不是云家村的人,只不过被云家村养大而已,再说你应该比我更想知道那个孩子去了哪里,所以你不会暗害我,而你身上带毒,我也害不了你,我们一起进去,正合适。” 看来李红波对我的事也知道得不少,只是不知道他对白子墨的存在又知道多少,那假山神会不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 村长还是不太放心,非说他必须跟我们进去。 我不知道村长是真担心我还是别有用心,正在两难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算上我一个呗,这样大家就不必担心了!” 我回头看去,只见王乐鑫吊儿郎当的含着个棒棒糖站在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养父不是说他在村口等我的吗? 不由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快步朝我走来,抽出他的棒棒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朝我笑道:“云心莲同学,我们又见面了!好巧!” 巧个毛线。 虽然从上次在阿亚家出事后,他再也没出现在我面前,可他的名字,可不知道被养父念叨了多少回。 今天估计也是特意赶到这来凑热闹的。 不过有他在,倒是也能说服村长跟李红波。 于是我朝村长他们道:“这位是沐大师的徒弟王乐鑫,也是我的同学,他不是云家村的人,又是学道的,跟我们进祠堂又能防止打扰先人,你们看如何?” 村民们自然是没什么意见,毕竟这孩子是不是在祠堂下面,谁知道呢。 我以为村长还会坚持要下去,可他见王乐鑫陪我一起,便也不再要一起去。 其实我并不了解王乐鑫,但此时此刻,有他在还真是比我和村长他们去要强。 现在祠堂底下是什么光景我并不清楚,进去是否有危险也还说不定,多一个人也多个伴。 李红波倒是爽快,竟然朝他带来的那些村民说道:“你们先回村吧,我自己进去就行,找到孩子后,我再回来好好感谢大家!” 那些人本来就是来撑腰的,看当事人都这么说,便纷纷扛起他们的东西离开了。 云家村的人见闹事的已经走了,便也纷纷散去,村长也交代了几句让我千万不要对先人不敬,免得给村里带来麻烦,便坐在一旁抽起了烟。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推开祠堂的大门,然后朝王乐鑫努了努嘴说:“走吧,王大师!” 王乐鑫呵呵一笑,抬脚便往祠堂走来,在经过我身边时,还特意凑到我耳边说了句:“对我态度好一点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关于白子墨的秘密!” 在王乐鑫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猜到,他肯定知道不少事,正想着要怎么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可他却自己先说出来了,这家伙还真沉不住气啊! 他说完,哧溜着棒棒糖便进了祠堂。 紧接着李红波也跟了进去,我走在他们后面,当我们都进到里面后,祠堂大门便再次关闭了。 他们俩似乎没什么感觉,仍旧往大堂里面走,可我的心里却慌了一下,有点不太对劲。 李红波进了大堂后便四处查看,估计被里面林立的先人牌位给吓了一跳,他喃喃说道:“怪不得山神说这云家祠堂不一般,光这先人牌位,比我们李家祠堂就多了好几倍,这个村子的人,藏得真深!” 我听他在那嘀嘀咕咕也懒得管,低声朝王乐鑫问道:“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口中的山神是假的!”王乐鑫一边含着棒棒糖,眼睛却瞄着李红波说道。 这人怎么看也不像个学道的,反而像街边的二流子,可他刚才说的话,又让我觉得他能告诉我一些真相,便也没排斥他:“我知道山神是假的,可这假山神想干什么?” “当然是想搞事了,比如说想让天下大乱什么的!” 这不是胡扯么!逗我玩是吧! 我指了指自己的锁骨处:“能不能好好说?你该不会想和黄头发一样领教一下蛇毒吧!” 王乐鑫反倒笑起来:“你还真拿这事当护身符啊,真不知道那条白蛇给你下了什么毒!这么信他?” 我指了指李红波那双还青紫着不像话的手说道:“你不信可以试试,他刚才已经试验过了,手没被废算是好的!” “我又不伤害你,再说,你舍得让我变成猪头样么?你爸可是很看好我们的呢,他还说等咱们到了年纪,就把婚事敲定起来。” 我看着王乐鑫这嬉皮笑脸的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我就想起来当初他们害我困在那梦境里一个多月的事。 不由得音量也高了一些:“王乐鑫,你干嘛要在我爸面前胡说八道?谁答应要跟你结婚的?” 李红波此时刚把这里面搜了个遍,正好听到我的话,便回过头问道:“你们俩是恋人关系?” “怎么了?你有意见?”王乐鑫抽出口中的棒棒糖,瞪着李红波问道。 李红波轻笑一声:“我自然没意见,你们俩还挺般配!” 王乐鑫又将棒棒糖给塞了回去,转眼看向我,眼角都带着笑:“你看,连他都这么认为,你还嫌弃我,真让人伤心!” 我看着他的棒棒糖莫名的心烦,走过去将那糖给夺了,直接扔进了烧纸钱的灰炉里,然后看向李红波道:“你不是进来找孩子的吗?怎么现在不着急了?” “这是恼羞成怒吗?”王乐鑫竟然欺身靠近我,洗发水的香味扑面而来,逼得我倒退了好几步。 真不知道他的脸皮怎么这么厚的,就不怕惹恼了白子墨? 李红波在一旁看着我们,摇了摇头道:“孩子是被村长丢在祠堂下面,在这里是找不到的,我们得下去才行。” 没想到李红波竟然也知道祠堂下面还有乾坤,看来那个假山神告诉他的事还真不少。 我知道昨晚禁制解开,那些冤魂都不在了,下面应该也没有什么东西,便朝他道:“祠堂下面要是找不到孩子,你怎么说?” “不会的,山神不会骗我,她说孩子在这里,就一定在这里!”李红波说着,便开始找通往祠堂下方的路。 我本来也是要去看看的,便直接朝他走过去,从之前云儿带我下去的地方打开暗道,往下走去。 这次并没有之前那样寒冷的感觉,可能是那些冤魂都不在,所以温度正常吧。 王乐鑫打着手电照着光,我们一路往下,并没有任何异常。 直到看到当时云儿说是之前困住白子墨的阵潭时,我的身上才传来一片刺骨的寒意。 李红波见到那个阵潭,也变得紧张起来,焦急看着我们道:“山神说我的孩子就在这下面有水的地方,看来就是这里!” 王乐鑫却好像事不关己似的:“既然就在这里,你就赶紧找,别耽误我们去上学!” “你们不帮忙吗?”李红波颇具意味地看着我们道。 我正想上前,可王乐鑫却拦在我面前朝他道:“我们下来可不是为了帮你找孩子,是不想看着你在外面瞎胡闹,我跟心莲有话要说,孩子你自己找吧。” 我不解地看向王乐鑫:“来都来了,就帮他找找呀,孩子也怪可怜的,生下来就不知所踪!” “你就确信这孩子在这里?你们村的人不都说是被黑影卷走了,可假山神却告诉他孩子在这里,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问题?” 王乐鑫一改之前那种吊儿啷当的样子,轻声朝我说道。 我顿时醒悟过来,一直以来,我都被这些事情推着走,从来没认真思考过这中间的问题,没想到王乐鑫看问题比我清醒多了。 不管孩子在不在这下面,李红波不顾一切的要下来找,这本身就是个问题。 我之前曾想过一些,但没有深思。 现在想想,若那个孩子真是被假山神卷走,那她要李红波下来这里找,是想让人知道孩子在这里还是不在? 那个孩子在或不在,都意味着什么? 要是李红波真在这下面找到了孩子,说明什么? 难不成假山神卷走孩子送到这里来栽赃给村长?还是说村长跟假山神就是一伙的,他们串通好了,要把孩子送到这里来? 如果这下面没有找到那个孩子,又说明什么? 总不能假山神拿李红波开涮,闹着玩吧? 我脑海里全是问号,一个棺材子,到底起什么作用呢? 还有,假山神明明被白子墨赶走了,怎么又回来怂恿李红波? 我抬眼看着王乐鑫,疑惑的问:“你是说,有人故意把我们引进来?找孩子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没错!” 王乐鑫简短的回答却让我更加不知所措。 利用我的好奇心将我引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我猛然想起昨天晚上听到养父拒绝那个苍老声音时说的话,他不想利用我。 难道有人利用我来对付白子墨? ------------ 第三十五章找棺材子 李红波见我们没有动,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独自走向阵潭那边。 我这才朝王乐鑫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白子墨的事,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应该认清现实,白子墨是蛇妖,他只是在利用你,你可别被他骗了!”王乐鑫一字一句认真的看着我说道。 “他利用我?”我不明白王乐鑫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原想着是有人利用我来对付白子墨,怎么也没想到王乐鑫会说是白子墨利用我。 倒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没错,他醒来就是为了报仇的,他朝你喷蛇毒,让你对他死心塌地,为的是利用你这具躯体!” 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白子墨会不会听到,我看了王乐鑫一眼,正好与他的眼神相撞,看得出来,他说这些话并不是撒谎骗我。 我想他也没必要骗我。 云儿和之前那个黑影都说过,白子墨被扒皮抽筋封印内丹神魂,都与我有关。 可我从白子墨昨晚看我的眼神里能感觉到,他不可能是利用我,那种眼神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 何况刚才云儿还说,白子墨为了我做了很多事,之前是她误会了! 所以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才会导致大家都认为白子墨在利用我。 而且我昨晚分明听到的,是养父在拒绝别人利用我的话。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利用我做什么,但也多少猜得到,一定是因为白子墨。 既然有人将我引到这里,就一定会出来现身。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白子墨。 我其实也不明白王乐鑫的意图,但他绝对不是因为同学之谊来助我这么简单。 他不是沐大师的弟子么,套套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朝王乐鑫问道:“白子墨作为一条神蛇,被折磨成这样,醒来要报仇也很正常,但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自然与你有关,否则他怎么会在你身上醒过来?” 王乐鑫看了看李红波那边,压低声音说道:“就连他闹着要进来找孩子,同样是为了证实一些事情而已!你看着吧,一会就有结果的!” 可能我脑子太简单,想问题从来就不全面,总是被一些事情绕得晕头转向的,刚才在想白子墨的事,就把李红波给忘了。 “那你跟我们进来,又是想寻求什么样的结果?”我忐忑不安起来,王乐鑫的目的也一样不简单,否则他不会对我说这些。 王乐鑫却只是淡淡一笑:“我等你清醒过来,答应嫁给我呀!” 呸。 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敷衍得也太明显了点吧。 “行了,你再油嘴滑舌,就别怪我不客气,白子墨的毒可不是好招惹的!” 我说着就要用手去碰他,其实我也想试试看,是不是所有人碰我一下就会中毒,还是说只有白子墨出手才行。 王乐鑫一步步朝我走来,似乎根本不怕我,他的眼神让我看不懂,有着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深沉,和我之前见到的他判若两人。 “你有没有想过,白子墨为什么会被扒皮抽筋封印千年?如果他从未作恶,会有这样的下场?” 说实话,我曾想过,但我觉得,他一定是被人冤枉了的,便脱口说道:“或许当初有人害他而已,这与现在的他没有关系,你不要拿过去了千年的事再来说教我行吗?” “真是中毒不浅,你以为他给你一身毒,真是为了帮你?你醒醒吧,他可是蛇妖!”王乐鑫说着,还轻叹了一口气。 这模样,感觉他就像个长辈在给不争气的晚辈说教似的。 我朝后退了几步,没让他靠太近,也没再想着用他来试身上的毒,怕万一白子墨这家伙忍不住又喷口毒出来,真将王乐鑫给伤了,到时候那个沐大师又出来找麻烦。 “我对白子墨曾经做过什么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那个孩子到底在不在这里!你想知道的,难道不也是这个结果吗?” 王乐鑫摆了摆手:“我对那孩子可没兴趣,我有兴趣的是你......” 我感觉王乐鑫的思维就是跳来跳去的,上一句还在说正事,下一句就不知道扯哪去了,懒得理他随口说道:“招惹我,你就不怕毒发身亡!” “心莲,你迟早是我的,我不着急!”他倒是说得理直气壮的。 搞不懂他的这份自信从哪来,更搞不懂的是,他的观念怎么转变如此之快。 我记得当初他跟那些二流子一起拦我路的时候,可是十分看不上我这个云家人的。 怎么初次来云家村的时候,却跟养父说那样的话,而现在竟然还当面那么直白。 难道就因为他知道我只是云家的养女? 又或者,他主动靠近我,是想从我身上得到某些信息。而我身上对他们有用的信息,恐怕就是白子墨了! 一定是他们害怕白子墨醒来会对他们不利,所以才派这个王乐鑫来接近我,只要发现有苗头不对,可能就会立刻出手。 怪不得当初白子墨说让我不要跟别人提起他醒过来的事,避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只可惜关注他苏醒的人太多了,我们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当初是沐大师将我和白子墨关在山洞中一个多月的,如今我们醒来,他肯定知情。 说不定现在就在哪个地方守株待兔,等着白子墨自投罗网! 等等! 难道将我引到这里来,是想再次封印白子墨? 虽然我这只是猜测,但我觉得这一切都有可能。 我甚至怀疑,白子墨从我家后院消失后便伤痕累累地出现在祠堂下面,就是他们的杰作。 他们将白子墨的蛇身从我的身上剥离,就是为了置他于死地。 可当时柳逸然却说这是白子墨自己的选择,为什么? 难道白子墨会屈服于这些力量吗? 还是这中间另有隐情? 我越想越恐慌,就怕自己一个举动,会害得白子墨飞灰烟灭。 便朝王乐鑫怒道:“你靠近不了我的,我现在全身都是毒,而且白子墨已经回到我的身上,我会保护他!再也不让他被别人暗害的!” “你保护他?想多了吧?等他醒来,恐怕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王乐鑫那白净的脸上写满了不甘,语气也是很重。 我没有理会他突然的生气,反正我不相信白子墨会想杀我。 朝他瞥了一眼:“我凭什么相信你,白子墨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他虽然是蛇妖,可他却不会无故害人,反而是有些不敢露面的人,只知道在背后使坏,你别跟他们一样是非不分!” 他却低眉温和的看着我:“心莲,放下那条蛇吧,他会害死你的,现在他只是利用你,等他拿到自己的东西恢复真身,那云家村就不复存在了,你希望看到这里几百口人都成为冤魂吗?” “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云家人,是云炎捡回来的弃婴,可你身上的白蛇却是会害死全村人的祸端,我们只是为了不让祸事发生而已,那些黑影,都是在阻止祸事,所有的人都在努力争取活下去,你偏偏要护着这条毒蛇?” “你想过没有,如果没有白子墨,你的生活也许会有大大的不同,除掉他,让所有人都能心安,千年前,他就制造了大批的冤魂,如今,你还想让旧事重演吗?” 王乐鑫的话一字一句的扎在我的心里,我甚至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替白子墨辩驳。 明明我认识的白子墨不是他们说的恶妖,可为什么在他们心里,白子墨就罪大恶极呢?还有那些黑影,连真面目都不敢现,为什么说他们是在阻止祸事? 就算有黑影曾说过是为了我好,那假山神呢? 她一直利用村民对她的崇敬,却不顾村民的生死,又算什么? 我握了握拳头,咬着牙没有回答王乐鑫的话。 “白子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朝你喷了他的蛇毒,他要控制你,要知道你的所思所想,这样才有利于他的行动。因为只有你才能带他进到祠堂深处来。” “村民们失声是因为喉咙里长出小黑蛇,你难道就没想过,这些都是他做的吗?” 王乐鑫步步紧逼,已经将我逼到了墙角,双手从我头侧撑着墙,将我禁锢在他的面前,我感受得到他的呼吸,闻着他头上散发的洗发水味,心里一团乱麻。 他低头看着我,就这么静静的。 我想躲开,可他离得太近,我不敢乱动,心里疑云丛生。 之前我曾问过白子墨,那些小黑蛇是不是他干的,他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我想着他是为了让村民对我感恩戴德,留的后手,本也没做多想。 但刚才李红波却提及此事时,说是村长使的坏。 我本来已经将这事给放一边了,没想到,现在王乐鑫又来提,抬眼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白子墨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从没跟人说起,王乐鑫又从何得知? 还有白子墨朝我喷了蛇毒的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柳逸然能看出来,我以为他们是同类,对这种事情熟悉,可王乐鑫只是一个普通人,从哪得知这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乐鑫说话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让我感到一阵阵的心慌。 我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可又担心自己身上的毒会害人,便朝他说道:“不想中毒能不能离我远点,这可是祖宗祠堂,你能不能好好站着说话!” 他直了直身子,将手抽了回去,咧嘴笑道:“心疼我?我很开心哈哈!” 真不知道这人的脸皮是不是城墙做的,怎么这么厚。 我连忙朝一边走去,离他远远的才说:“我只是不想成为杀人犯而已,你别想多了!” 王乐鑫再次拦到我面前,却毫不留情的说道:“你包庇白子墨,跟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 三十六章为我打架 我已经不想再为此争执了,立场不同,争执起来没有任何意义。 白子墨之前已经告诉我,他是想利用我进祠堂拿内丹。 可是,他为了护着我,最后却眼睁睁看着内丹被夺走。 如今他再次陷入沉睡,也是因为我。 不知道我将他再次弄回身上,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害他。 但在他没有醒来之前,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的片面之词,也不会任由谁利用我来害他。 这时,李红波已经在阵潭那边找了一圈,甚至还在潭水中游了个遍。 只听得哗啦一声水响,接着他就从水中探出头来。 由于光线太暗,隔地又有点远,我没看清什么情况,但却听到一个小孩的声音:“你找孩子抓我干什么呀,我又不是你女儿!” 这不是云儿的声音么,我赶紧跑过去一看,这才发现李红波手里紧紧抱着的正是云儿。 我纳闷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云儿却直接给了李红波当面一拳,疼得李红波嗷嗷直叫。 然后她趁机挣脱,朝我游过来说道:“姐姐,我在下面睡得好好的,他趁我不注意就把我给抱出来,还说他是来找女儿的,我又不是他女儿!” 我将云儿从水中拉了出来,将她抱在胸前朝正往这边游来的李红波问道:“你该不会说这是你女儿吧?我要没记错,你女儿出生不过几天而已!可别为了栽赃什么都敢说!” 王乐鑫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小女孩,不由挠了挠脑袋莫名地问:“这里真有小孩?看来云家村的人还真随意啊,这么小的孩子就丢到这种地方,不怕饿死吗?” 这下云儿可不乐意了,朝王乐鑫瞪了一眼,小手叉着腰抬头看着他:“你跟我姐姐进来这里安得什么心?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云儿这神气模样可把王乐鑫给乐坏了,他连忙将小家伙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小朋友,我是你姐夫!你不能这么跟我说话!” 王乐鑫还真是把他那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竟然在小孩子面前都开始胡说八道。 我真怕云儿会天真地叫他姐夫,连忙说道:“云儿,别听他瞎说!” 云儿摊了摊手:“没所谓啊,想当我姐夫的人都得排队,他这样的估计得排到最末吧!” 我不禁噗嗤一笑,这小脑袋瓜子里都是些什么呀,说话能不能有点数的? 怎么听着我就真成了不良少女呢,还排队! 王乐鑫也乐了:“起步排哪里都没关系,最终能抱得美人归的就是赢家不是吗?” 他说着,还伸出手掌跟云儿拍了个掌,这不靠谱遇见不靠谱,竟然两人还一拍即合了。 云儿还挺兴奋,估计以前没有人跟她这么玩过,竟然对王乐鑫的态度都好了起来。 气得我直翻白眼。 李红波估计也没料到这种情况,还没来得及从潭水里爬出来就在那大嚷道:“云辞你个王八蛋,快点出来,我女儿到底被你丢哪里去了!” 他说着,竟然嚎嚎大哭起来。 说实话,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竟然对他动了恻隐之心。 伸出手想去拉他出来,可又想起自己身上的毒,只有缩回手看了看他:“你既然这么在乎孩子,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对待银花?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当时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 可李红波却趁我没防备,一把将我拉下水,也不怕我身上是不是有毒,直接掐着我的脖子朝王乐鑫道:“小伙子,你女朋友在我手里,识相点,去跟云辞那老家伙说,把我女儿交出来,不然,我就对她不客气!” 他说着,还直接将我的头按进水潭里,害我呛了好几口水,这时我才发现,他手上的毒竟然已经消了,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在跟云儿瞎扯的王乐鑫瞬间反应过来,脸色大变,朝李红波怒吼道:“你跟村长有怨,为什么把气撒在心莲身上,她好心带你进来找孩子,你却朝她下手,你还是人吗?” “我早就不是人了,为了银花和孩子,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云家村的人,都不得好死!她也一样!” 李红波说着,竟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掐着我的脖子直接将我整个人按在水里。 记得云儿说过,这个阵潭之前是为了压制白子墨的,难道李红波发现在这水里我身上的毒就发挥不了作用吗? 我试图去扯李红波的手,可他力气太大,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便将我的手给扯开,凭我怎么挣扎,他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只听到云儿大喝一声:“不准伤害我姐姐!” 随后,我就听到两声扑通入水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王乐鑫的怒吼:“就凭你也想在我面前伤她?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随后我就感觉身体一轻,脖子不再被掐着了,整个人浮出了水面。 我立马朝岸上游去,这个时候,我可不能再拖后腿。 爬上去后,我才看向阵潭,只见云儿正骑在李红波的脖子上,双手扯着他的头发,小嘴还不停说道:“看你还敢欺负我姐姐,今天非把你的毛拔光!” 而王乐鑫则反扣着李红波的双手,压着他往我这边游过来。 没想到这两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人,竟然能联手对付李红波。 云儿是千年前的存在,昨晚我也见识了一眼她与黑影对战的情景,知道她有点能耐,可王乐鑫看起来就像个花架子,没想到还有两把刷子。 这倒让我刮目相看。 直到王乐鑫将李红波扔在阵潭边,云儿才缓缓从他身上下来,小手还在他脸上拍了几下:“下次想使坏,先找对人,我姐姐是你能欺负的吗?” 她说完,傲娇的瞪了李红波一眼,再乖巧的来到我身边,抱着我的大腿说道:“姐姐,你没事吧!“ 我摸了摸她的头,替她拧干了头发上的水:“没事了,别担心!对了,你怎么会在这水下面休息?” 刚才都没来得及问她,眼下赶紧问道。 云儿压低声音道:“我在这水里面睡了上千年,习惯了!这个阵潭对白子墨来说是压制,对我来说,就是天堂!” 我还想继续问下去,然而李红波却在那一边挣扎一边嚷道:“云辞,你到底把我女儿藏哪了?你们云家村的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都不敢出来承认吗?” 我虽然理解他失去妻女的痛,可是,他这随便污蔑全村人的话,却很不中听。 这个孩子到底是被村长处理了还是被黑影卷走了,都没有定论呢。 便也没给他好脸色:“你不是说山神告诉你,孩子在这下面吗?现在怎么不信山神了?我听到的信息,是孩子被黑影卷走不知所踪,你为何就是不信?” “那只是云辞编出来的谎言而已,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要用你去跟他谈一谈。”李红波说着,竟然挣脱了王乐鑫的束缚直接朝我冲过来。 云儿见状,立刻撒开手拦在我的前面。 而王乐鑫则一跃而起,直接一脚踢在李红波的背上,将他踢的直接摔在我面前,顿时鼻血直流。 谁也没料到王乐鑫竟然如此之快,李红波气急败坏起来:“好小子,老子今天拼了这条命,也跟你们没完!” 他说着,便要与王乐鑫开打起来,可王乐鑫却吐了一句:“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李红波又被一拳给打飞了,紧接着王乐鑫还不忘飞身补上一脚,将李红波给踢出了好远,在地上滚了几下才停下来。 好家伙,原来真人打架也这么过瘾的,跟白子墨和柳逸然打那神仙架完全不一样嘛! 云儿这个小家伙竟然还在一旁鼓掌欢呼:“好耶,小姐夫真厉害!”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这一声小姐夫,可把我给吓得赶紧上前说道:“别瞎叫,当心白子墨抽你筋!” 云儿朝我吐了吐舌头,还不忘低声说:“给他点甜头嘛,不然他怎么心甘情愿为你打架呢!” 我......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直白的吗? 是我落伍了? 没想到王乐鑫还真受用,朝着云儿直竖姆指:“真乖,以后姐夫带你吃好吃的,不过能不能把那个小字去掉,叫姐夫就行!” 小云儿猛点头,那乐呵劲,感觉比当初第一次见我还开心。 得咧,一个好收买,一个厚脸皮! 要不是年龄差太大,我感觉他俩挺合适! 没再看这两二货,我朝着正努力想爬起来的李红波问道:“说吧,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从李红波这些迷之操作看来,他肯定知道不少内幕,否则他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手段。 先是自服毒药想讹村长带他进来祠堂,进来后又对这里面的情况十分熟悉,甚至还知道我身上的毒在这潭水中无效...... 他走的每一步,都像是算计好的了。 从他的行为来看,他是真心想要找到这个孩子的,但这行为与他之前对银花的态度完全不同。 而且他明知道自己打不过王乐鑫和云儿,却还要拼了全力来对付我,为什么? 难道抓住我就能换回他的孩子吗? “村长为什么撒谎?再说,难道云家村全村人都配合他撒谎吗?” 李红波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如果我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你,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王乐鑫和云儿异口同声道。 我朝他们俩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别急,既然李红波愿意松口,就能知道一些内幕。 深吸一口气后,朝李红波道:“什么条件?” ------------ 第三十七章事出有因 “如果找到我女儿,一定帮我救下她,让她好好活下去!” 我没想到李红波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随即点了点头:“不管发生什么,孩子总是无辜的,我答应你!只是这孩子到底在哪,我也不清楚,又怎么救?” “既然孩子不在这里,那她一定还活着,云家村的人,不会让她死在别的地方的!” 我觉得李红波这话说得有些深奥,不太能明白,不解地问:“你女儿跟云家村的人有什么关系?” 李红波一脸苦涩,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中,过了一会,才开始讲述他的往事。 李红波告诉我,他和银花其实一直很恩爱,当两人有了第一个孩子,也十分高兴,数着日子等着孩子出生。 然而就在两个月前,银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要去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而且还说以后也不会再生。 这可急坏了李家人,可无论李红波怎么问,银花就是不肯说出原因,还自己偷偷吃那些能堕胎的草药,把李家人都吓得够呛。 没有办法,李红波只有将银花暂时关在家里,同时来找村长两口子,希望他们能劝劝自己的女儿。 村长知道后将银花骂了一顿,银花倒是真收敛了一些,只是每天傻傻地坐着,也不说话。 为了让她过得舒心一点,李父李母变着花样给银花做好吃的,可银花有多少吃多少,而且还不停地喊饿。 没过一个月,家里能吃的家禽都吃完了,银花就去别人家偷,或者直接到别人家桌上堂而皇之地吃,甚至好几次,还被李红波看到银花为了一点吃的,跟别的男人不三不四。 村里人就说,银花恐怕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中邪了,让李红波去找个米婆问下。 可米婆来问了米,却什么也没说就跑了,好像见了鬼一样。 于是,李红波就只有将银花关在了家里,窗户都钉死,寸步不离守着她。 直到鬼节那天,银花突然说肚子痛,怕是要生了,想去医院,李红波他们怕银花是故意这么说的,想要跑出去乱来,毕竟孩子预产期还没到。 然而银花就一直哭闹,说家里有鬼,有黑影,他们都不信,但还是去请了产婆来看。 农村里生孩子,请产婆来家里的也很多,都没见出什么事,何况也不一定是真要生了。 可是没想到,产婆还没到,银花就没了呼吸。 这下可把李红波给急坏了,他不停地抽自己耳光,早知道这样,就该送银花去医院才对。 然而就在这时,李红波却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那人自称是山神,并且告诉他,要想救银花和孩子,只有将她们送回云家村。 山神的传说在古枫镇还是有很多人知道的,只是以前我没关注这些,李红波也知道山神,但一开始他并不太信,可看着已经没了呼吸的银花,他又无可奈何。 最后他决定相信山神,将银花给送到了岳父家。 而他自己装作扬长而去,实际上却偷偷藏在一旁,他想证实一下山神说的是真是假。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看到银花复活了,而且还在棺材里生下了女儿。 然而,当他冲过去想要抱孩子的时候,却被人给打晕了,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在我们村口的古枫树下。 他立刻返回村长家接银花母女,可村长却说银花已经死了,根本没有棺材生子这回事,而且他发现,云家村除了村长外,其他人都失声了。 他怀疑村长在故弄玄虚,觉得棺材子不吉利,想偷偷处理掉,可他又找不到证据,最后只有去山神庙请山神做主。 但他并没有找到山神,他没有办法,只能在村里逗留着,时刻关注着村里发生的事。 他发现村里的人都很奇怪,一夜之间除了不会说话了外,好像连神智都不清楚,感觉是被操控了一般,他发现试图去了解一下情况,可却再次被人打昏过去。 然后他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看见全村人绑着一个女孩送进祠堂,并且在祠堂里还绑着另外一个人,他看不清这两个人的脸,所以不知道是谁。 而那些村民们一个个面目狰狞,好像要置那两人于死地,还没等他看明白,他便看到村长抱着一个小婴儿朝着祠堂深处走去。 他立刻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女儿。 于是他便悄悄跟了过去,可是,他跟了没多远,竟然发现村长不见了,他看到的是死胡同,可村长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随后,山神的声音便传来:“要想找孩子,就得想办法进祠堂下面,这里面有禁制,外人是进不来的!” 他刚想问要怎么进祠堂下面,可顿时就一阵地动山摇,各种怪叫声四起,紧接着,他就失去了知觉。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也顾不得去想自己为什么又在古枫树下,也顾不得身上的不适,飞奔向祠堂那边,可是,他却发现所有村民都无声地朝着一个地方走。 等到了目的地他才发现,村民们是来我家。 当时他不敢靠太近,也没看到我,只知道那些人在我家院子呆了半天后,竟然全都神奇的好了,一个个欢天喜地的离开。 他以为我们家有什么神人,便偷偷潜进来。 好奇地打开那个筐,结果却看到了那筐里密密麻麻的小黑蛇,那些小黑蛇一见到光,立刻涌出来,他吓得连声都作不了,以为自己死定了。 幸好山神再次出现,收走那些小黑蛇,并且将他带离了我家。 山神还告诉他,他的女儿被村长丢在祠堂下面的水潭里,只有等禁制解开才能进来找孩子。 可他沉不住气,直接冲到祠堂就要往里面闯,却被村长带人给拦下了。 后来我就出现在人群中,并且还将他骂了一通,他知道自己势单力孤,只有先行离开回村去找帮手。 听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归根结底,都是假山神在作怪,她不希望白子墨醒过来,所以在得知白子墨快要苏醒时,所以制造了这一系列的怪事。 她的目的很简单,让所有人都以为发生这些怪事是因为白子墨,尤其是像沐大师他们这样的道家人,一定会继续想办法封印白子墨的。 所以王乐鑫之前才跟我养父说,如果我醒来后村里发生怪事,那就是白子墨也醒了。 我发现假山神很有心计,她设计的这些事都是一环扣一环的。 当她发现自己不是白子墨的对手时,她便给村民下毒,然后趁白子墨不备逃之夭夭。 我以为她一时半会不敢再出来作妖,可没想到,她竟然在白子墨还在我家的时候,都敢出现带走李红波。 难道那个时候她已经料定,白子墨进了我家后院就出不来了吗? 而且她还怂恿李红波来祠堂找孩子,这孩子与白子墨是否能苏醒又有什么关系? 她既然制造了银花棺材产子这个环节,又告诉李红波孩子在祠堂下面,不可能只是为了消遣。 她到底跟白子墨有什么仇,为什么要设计这一切,牵着我们的鼻子走? 看着一脸悲痛的李红波,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去判断。 听李红波的意思,孩子是村长丢下来的,可在我看来,村长不至于这样做,而且全村看到现场的人不少,不可能所有人都会帮村长做假证。 只有可能是假山神故意这么说,而且现在这里根本没有找到孩子,说明李红波被假山神骗了。 于是我朝李红波说道:“现在你看到了,这里根本没有孩子,你口中的山神是假冒的,她一直在骗你!” 李红波双眼通红,脸上阴沉的可怕,他自己心里肯定也怀疑,自己是不是信错了山神。 可那是神圣的神啊,怎么会是假冒的呢。 这段时间的经历,估计也刷新了他的认知。 他喃喃说道:“我不相信山神是假的,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是假的!” 我也没想要说服他,反正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能让任何人伤害白子墨。 不过我对这消失的孩子很心疼,她跟我一样,一出生就历经了磨难。 我好歹还有养父收留,可她呢,到现在下落不明。 就在我想着那孩子可能被假山神弄到哪里去了时,云儿却凑到我耳边轻声道:“姐姐,之前确实有人丢了一个孩子下来,我就是那天醒过来的!” 我的心顿时紧了一下,连忙拉着她问:“是谁丢下来的,你看清了吗?孩子现在在哪?” 可能是听到这个消息我太过激动,竟然忘了身边还有人。 李红波听到我的话,竟也反应过来:“我就说孩子被丢下来了吧,刚才我在这水潭下面没找到孩子,却发现了她,我抱她出来就是想问问她有没有见过丢孩子的人!” 我其实挺好奇李红波这脑回路的,他难道就没想过,这水潭下面怎么会有小女孩么?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 云儿见我们都看着她,粉嘟嘟的脸上闪过一丝歉意:“我只看到是个老人,但我不知道是谁,不过要是能再见到他,我应该能认出来。” “那孩子后来去哪了?怎么不在这里?”王乐鑫也凑了过来,一本正经的问道。 刚才他还说自己对孩子不感兴趣的,哼,这就是他那张嘴...... 云儿摇了摇头:“昨晚这里的禁制解开后,有一道黑影将孩子抱走了。” 原来那个孩子昨晚之前还在这祠堂下面,可是当时我只顾着找白子墨根本没发现。 可能是看我神色不对,云儿抱着我的腿轻轻安慰道:“姐姐,你别担心,柳逸然去追那个黑影了,他应该能把孩子找回来!” 这下我更震惊了,我记得当时白子墨重新回到我身上后,我就疼晕了,最后被柳逸然抱走的。 我醒来后是在家里的床上,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柳逸然送我回的家。 可是云儿却说柳逸然去追黑影了,那是谁送我回家的? ------------ 第三十八章献祭山神 我蹲下来看着云儿,再次确定道:“你说柳逸然去追黑影了?” “是啊,姐姐,所以你放心,柳逸然是修炼千年的蛇,对付一个黑影还是绰绰有余,他一定可以把孩子追回来的!” 云儿还以为我是担心孩子的安危,一时没反应过来。 可我现在在乎的,是昨天谁送我回的家,我觉得这件事情很重要,这关乎着知道这件事的人到底还有谁。 “云儿,昨晚我晕过去后,是谁送我离开这的?” 我想起和云儿遇到的那个黑影以及那熟悉的眼光,总觉得那个黑影应该是我认识的人。 记得他当时还跟我说,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好,而我还想过,这世界上真正为我好的人,只有养父。 但我真的很难把养父与这黑影联系起来,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养父与沐大师之间有关系。 结果云儿却看了看王乐鑫,支支吾吾的还是没有说。 倒是王乐鑫开口说道:“柳逸然把你交给我,是我送你回家的!” 从云儿说有个道士收了那些冤魂时,我就猜到沐大师出现在这里,可没想到王乐鑫当时也在。 加上养父三句不离王乐鑫,并且告诉我白子墨离开了,所以,我觉得,养父很可能早就与沐大师合作来对付白子墨。 我知道养父是为了保护我,不希望我与一条蛇妖有关联,但那也没必要对白子墨下这样的狠手吧。 要不是我及时起来解除了禁制,白子墨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想着想着,我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看似我解开禁制后救出了白子墨,可是禁制解开后发生的其它事,却没一件是我想看到的。 冤魂被放,逆鳞被偷,孩子被抢,白子墨继续沉睡...... 我不禁想,会不会他们做这一切,最终的目的,是想让我解开祠堂的禁制? 想到这,我的脑子突然一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一股无力和挫败的感觉瞬间袭击了我。 还是李红波在一旁十分不满的话叫醒了我:“你们这些人怎么如此冷血,这个时候不关心孩子的情况,到关心是谁送你回家的,我原以为你们跟云家村的人不一样,现在看来,都一个德性。” 王乐鑫又想要去给李红波几下,我连忙拦住他:“王乐鑫,别打他了,他也是迫不得已的,那可是他的妻子女儿,他行为虽然过激了点,但情有可原!” “就你善良,他刚才可是想把你整死的!”王乐鑫嘟囔一句,但还是默默收回了手。 “好了,既然孩子不在这里,那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这种地方呆久了,心情都很压抑!”我说着,示意王乐鑫带着李红波一起离开。 可就在我们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一道黑影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立刻戒备起来,直到他的身影清晰时,我才看出是柳逸然回来了。 他那张白皙的脸上血迹斑斑,原本特别干净的黑袍此时看起来也脏兮兮的,总之形象全无。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他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孩子递到我手中,急忙说道:“看看还活着不,我先去换身行头!” “哎......”我话还没说完,他却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那点形象。 果然长得帅的,花在身上的精力是不一样的呀。 没时间多想,赶紧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这时,孩子竟然哇的一声哭了,睁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就好像初生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妈妈一样。 我莫名地感到一阵欢欣,她还活着,真好! 这孩子命确实是大,这几天折腾竟然一点事也没有,现在哭得还那么洪亮。 李红波听到孩子哭声,迅速反应过来,立刻想过来抱:“快把孩子给我,这是我女儿。” 我朝后退了几步看着他说道:“孩子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大家对棺材子是有成见的,不确定李红波会不会真的爱这个女儿,虽然他之前说了那么多,但那终归是他说的,谁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万一他回去后虐待孩子,或者又用别的方式来伤害孩子,那这孩子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李红波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你把孩子还给我,我立刻离开云家村,以后也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云家村发生的事,如何?” “你不怕别人笑话你养个棺材子吗?”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李红波摇了摇头:“你养父也从来没嫌弃过你是怪胎不是吗?何况我还是她的亲生父亲!” 看着他伸出来的双手和真诚的眼神,我想想,好像也是如此,孩子有个亲生父亲在,何必再操这份心。 于是我打算将孩子交给李红波。 可就在我正准备把孩子给他的时候,王乐鑫却一把拦住我,朝李红波厉声问道:“你凭什么养活这个孩子?就凭你那有勇无谋的脑子?” 云儿也在一旁起哄:“对呀,你该不会打算将她当平常孩子养吧,她注定是不平常的,恐怕你养不活,反而会害了她!” 我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不明白他们想说什么。 难道这孩子不能跟亲生父亲生活吗? “你们两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养不活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害她?”李红波说着,竟然有来抢孩子的架式。 不过有云儿和王乐鑫在,他也不敢真动手。 “你这孩子来历不凡,可你没有福气,养不了她,如果想好好过下半辈子,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好人,把这些事烂肚子里,说不定孩子长大了还能回来认你,否则,你这辈子都不得安宁,孩子也不可能跟你过上好日子!” 王乐鑫话语中带着恐吓,配合着他的形象气质,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李红波好像还真被吓到了,后退了好几步,离我远远的才说:“那......那我这孩子......孩子怎么养?” “给她养啊!你看这孩子跟她多亲!”王乐鑫说着,朝我眨巴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养个孩子。 别我说自己现在还靠养父提供生活费,就算我能养活自己,我也养不活一个孩子。 连忙摇头:“孩子有父亲,凭什么要我养,再说,我也养不活一个孩子啊!” 没想到王乐鑫却一语双关的说:“没事,我和你一起养!” 他还真是想得开啊,帮人养孩子的事都能行。 关键还和我一起养,真以为我能成她媳妇了?想得怎么这么美? 别说我有白子墨,就算没有,我也不能看上他呀!痞里痞气的,二流子小道人! 要不是看这孩子跟我一样,生下来连妈妈都没见着过,让我有恻隐之心,我真想把孩子直接丢给他,你爱养你养去,我才不趟这浑水呢。 李红波估计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推开王乐鑫朝我冲来:“我自己的孩子,轮不到别人来养,你们毛都没长齐,会养什么孩子,快点给我!” 我巴不得把孩子给他,可王乐鑫和云儿就是不同意,非说这孩子不能跟她爸爸。 李红波见争不过,看了一眼我怀中的孩子,苦笑一声说:“那你们说,我孩子到底该给谁养?” “这孩子天生就适合学道,做我师妹怎么样?”王乐鑫扬了扬眉,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 这真是凭实力坑师傅的主啊,沐大师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那白胡子会不会被气得翘起来。 要把这么小的孩子养大,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没想到李红波竟然不反对,还很爽快的说道:“这个办法我看还行!” 李红波刚点头,黑暗中却传来一声:“我不同意!” 紧接着,就看到村长穿着一身平常都没见过的奇怪衣服朝我们走来。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莫不是孩子找到了,他想来要? 云儿看见他,立刻压低声音朝我说道:“姐姐,当时把这孩子丢下阵潭的,就是他!” 我确实猜到过村长有问题,他对我们撒了谎,可亲耳听到是他将孩子丢进阵潭时,还是很吃惊。 没想到他能为了自己的面子,对自己的亲外孙下毒手,要不是孩子自己命大,现在早就夭折了。 可他现在看到孩子没事,竟然还要来干涉孩子的未来。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更加吃惊。 他清了清嗓子朝我们道:“这孩子生来就是要祭祠堂的!” 祭祠堂? 我不由得身上冷汗直冒,原以为他只是怕别人嘲笑自己家有个棺材子,将孩子藏起来,却故意说是黑影卷走了。 没想到他真正的目的是让孩子祭祠堂。 这是什么观念? 到底因为什么,才能让人如此狠心,用一个婴儿来祭祠堂? 之前他还表现出一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样子,可现在说的话,却这么冷血。 我真的感觉很心寒。 原本我还不太信李红波的片面之词,现在看来,他应该在银花还怀着孩子的时候就打了这样的主意。 所以,银花才会突然要打掉这个孩子的吧。 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我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给夺了去,沉眼看着他问:“村长,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要祭祠堂?” 村长苦着一张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阿莲,有些事情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是云炎捡来的,云家村的事跟你无关,看在你救了银花魂魄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以后也别再回来了!” 听村长这意思,他做这些事并不是为了针对我。 可事关人命,我又怎么可能不管。 再说他之前就说过,我身上带有祠堂的钥匙,只有我才能进入祠堂最深处。 如果我跟云家村无关,这又如何解释。 于是朝他问道:“你说过,我身上带有祠堂的钥匙,如果这事与我无关,当初为何要说这些话?” ------------ 第三十九章真相不明 村长冷笑了一声:“因为山神告诉我,你身上的白蛇要醒了,只有让你来祠堂下面,才有可能再次将白蛇封印。” “所以,你跟我说银花的魂魄被关在祠堂下面,仅仅是为了等我下来后对白子墨下手?” 我反而冷静下来,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 似乎所有人都在针对白子墨。 可刚才村长还说只要我交出孩子就可以走。 他难道不知道我会连白子墨一起带走吗?还是说他们还有别的办法逼白子墨就范? 村长看了一眼前面的阵潭,沉声道:“没错,白子墨就该永远封印在这祠堂下面,这才是他的归宿!” 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封印白子墨而来,可跟这孩子又有什么瓜葛呢? 难道这孩子是用来封印白子墨的吗? 我将孩子紧紧搂在怀中,朝村长说道:“白子墨如今已被封印,这件事到此为止,但这孩子可是活生生的,怎么能任由你用来祭祠堂,这可是违法的!” “违法?我女儿生孩子难产死了,我忍着痛将一尸两命的女儿下葬,算什么违法?阿莲,你别太天真了!有些事不是你管得了的!”村长说着,便要上前来抢我手中的孩子。 我连忙后退几步,避开他伸过来的双手。 王乐鑫则再次站在我的面前,双臂张开冷眼看着村长道:“云辞,你不要一错再错!” 可村长却紧紧盯着我怀中的孩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说道:“把孩子给我,你们别不自量力,否则山神发怒,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又是山神发怒。 这假山神为了封印白子墨,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就算为了白子墨,我也不可能交出这个孩子。 这时,李红波却不知从哪里抽来一个木棒,冲过来朝着村长的头挥去,嘴里喊道:“老不死的,不许伤害我女儿!” 李红波将棒子高举,整个人一跃而起,那棒子要落到村长头上,估计村长的脑袋都得开花。 不由自主的,我也感到脑后一阵疼,这才想起,自己之前还被邻村的人砸了后脑瓜的,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我下意识地抱着孩子往旁边躲了躲。 可转眼间,村长只一转身一弹指,李红波就飞出去好远,身体撞着墙才停下来,发出沉重的落地声,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村长竟然一直深藏不露! 怪不得他有恃无恐。 “这是我们云家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银花的遗体也是你亲自送回来的,不是吗?”村长恶狠狠的盯着李红波,一字一句说道。 李红波嘴里不停地涌出鲜血,拼着一口气,朝村长怒吼道:“我若知道你的目的,就绝不会这么做,我原以为你只是不喜欢一个棺材子,可我竟没想到,你居然让自己女儿的孩子祭祠堂,你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你懂什么,如果不是云家村千年来一直守诺,山神会护佑我们这么多年?这祠堂本来就是为山神修的,祭祠堂就是祭山神!这是天命,怎么会有天谴?” 村长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说出来的话也让我不寒而栗。 云儿悄悄来到我的身边,轻轻拉着我的衣角道:“姐姐,你别信他的话!” 我自然是不信的,可云家村的人为何要做出这么绝情的事? 献祭山神千年? 可云儿之前还说我是山神来的...... 李红波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狂吐了几口血后,喃喃说道:“银花,对不起,是我错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该听你的,放弃这个孩子,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是我错了......我错了......” 看来银花一定是知道自己的孩子生下来会被献祭,所以才想要放弃,只可惜,她不敢将实话告诉李红波。 最后,也成了这件事的牺牲品。 假山神利用村民对山神的景仰,制造这么多事,仅仅为了阻止白子墨苏醒,如今她如愿以偿,白子墨再次沉睡,为什么不放过这个孩子呢? “村长,你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山神之怒,竟然连孩子的命都不顾,这可是你亲外孙女,你怎么忍心?”我恨得牙痒痒的,完全搞不懂,这年头还有如此冥顽不灵的人。 “她是为了献祭而生,这就是她的命!云家村的事,不是你们这些外人能理解的,在我看来,别说一个孩子,就是十个八个,我也绝不推辞。” 村长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好像他丢弃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只鸡一只鸭。 不禁哑然。 看着怀中还不知世事的孩子,莫名的心疼,她若是听得懂,该有多伤心! “看来你们云家村的人还真是义薄云天啊!”突然,柳逸然的声音从天而降。 随后,他便一身黑衣清清爽爽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 孩子是柳逸然救回来的,他肯定不会让村长再用来祭祠堂。 所以看到他出现的这一刻,我终于长出一口气。 “阿莲,抱好孩子,这里交给我!”他说着,冷眼看向村长。 没想到村长竟然认识柳逸然,在他面前瞬间矮了一截,声音也弱了几分:“柳仙,这是我们村里的事,您老也不该管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白发苍苍的村长弯腰朝柳逸然这翩翩少年公子称“您老”的场景,竟然有些想笑。 果然年纪与相貌是不对等的。 柳逸然端着架子沉着脸说:“云辞,你做为一村之长,为村民谋福祉我能理解,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所做所为其实都是徒劳?” “徒劳?怎么可能,这可是千年前就定下的规矩,云家村每十八年要献祭一个女孩,今年轮到我家了!我自然得担起这个责任,否则山神发怒,我们谁也承受不起!” 柳逸然白了村长一眼,没好气的说:“冥顽不灵!真正的山神才不会定这个的规矩,只有你们这些蠢货才会信!” 老实说,柳逸然这话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哪个神明会干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这肯定是不安好心的人在搞鬼啊! 不由得看向柳逸然,此时的他看起来真是帅,虽然一身黑衣,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束光,照得我心里暖阳阳的。 村长明显面子上过不去,但也不敢跟柳逸然硬刚:“柳仙,您老已经承了我们云家村上千年的香火,总不能不记这份情吧,您也是守护云家村的,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关联!山神可是会发怒的!如果不拿孩子献祭,您说怎么办?” 柳逸然摊了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哪知道怎么办?让你别献祭你又不听?把自己搞得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唬谁呢?” 村长脸色瞬间就白了,敢怒却不敢言,只有轻轻的说:“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若这孩子还不就位,山神之怒降下,柳仙您又有何应对之法?” “你们口中的山神早就被白子墨给赶走了,什么山神之怒,无非是假山神骗你们的把戏而已!” 村长气得脸红脖子粗,可是又不敢在柳逸然面前发泄,只能气鼓鼓的看着我:“我只知道,这孩子今天必须祭祠堂,否则云家村的人,一个都跑不了!都会遭殃!” “如果不是白子墨自己回到封印里,山神不再追究,云心莲今天也不可能离开这祠堂!” 我总算有些明白了,原来在村长这里,献祭与封印白子墨是两码事! 难道是我想错了吗? 柳逸然没理会村长,朝王乐鑫看了一眼道:“牛鼻子老道呢?” 王乐鑫急忙说道:“师傅送那些冤魂转世去了,很快就能回来!” “很好,等他回来,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吧?”柳逸然板着脸,看起来还真有点高高在上的样子。 要让人知道他在白子墨面前那样害怕,估计对他这个柳仙的敬意要大打折扣。 王乐鑫轻轻点头:“村里的事,师傅会处理好,他只交待我保护好心莲,最好能照顾她一生。” 柳逸然那被高束的长发随风一扬,看起来真如画般美,明亮的眼睛里也闪着光,朝王乐鑫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噗嗤一笑:“就你这样的,竟然敢来截糊白子墨的人,胆不小!”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她未嫁我未娶,而且我们都是人类,相爱天经地义!” 有时候我怀疑,王乐鑫那脸皮是有什么材料做的,怎么这么厚。 更何况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有本事说这样的话出来。 就佩服他不要脸这点。 柳逸然愣了愣,随即说道:“别以为白子墨现在沉睡你就可以为所欲为,阿莲不是你可以染指的!” 王乐鑫没有吱声,但从他的表情也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现在也不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应该要解决的是村长的问题。 柳逸然分得清轻重缓急,走到村长面前,拉起他那身奇怪的衣服说道:“你以为穿成这样,就能拥有无上法力?你这样对付对付李红波没问题,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我是不明白这衣服有什么特殊的,除了看起来怪怪的外。 小云儿靠近我耳边轻声说:“姐姐,这衣服可是千年前那些封印白子墨的人穿过的,据说穿上这衣服就能拥有几倍于平常的法力!” 怪不得村长突然如此装扮,敢情是有备而来啊。 可村长却嘿嘿一笑:“柳仙,您老可别小瞧了我这身衣服,当心成为下一个白子墨!”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柳逸然说着,竟然化身为黑蛇,直接缠上了村长。 王乐鑫见状,赶紧拉着我和云儿躲到一旁。 压低声音说道:“真相总算要浮出水面了!” 我也在期待着真相,但我知道,真相离我们还很远。 看了一眼远处一动不动的李红波,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会不会被村长给打死了? 便朝王乐鑫问道:“你刚才说李红波来找孩子也是为了证明一些什么,难道说的就是村长让孩子祭祠堂的事?” ------------ 第四十章村长变蛇 王乐鑫摇了摇头:“不是,我一直以为李红波与村长是唱戏给你看,故意引你下来,想要对你不利,没想到真有个棺材子在这里!” 直到现在,我的脑子还是转不过来。 这些人和事,都跟我想的不一样。 孰是孰非,已经没有心情去思考了。 现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带着孩子赶紧离开,免得又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不能让这孩子再被祭祠堂,我们得带着她离开这!”我轻声说道。 王乐鑫点点头:“这种事肯定不能在我们眼皮底下发生,不管为了什么原因!” 在这点上,我跟王乐鑫还是达成了一致。 他低眉看着我接着道:“不过你有没有发现这孩子有什么异常的?” “什么?”我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婴,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不会被你毒伤?”王乐鑫说着,将双手放在我面前,这时我才看到,他的双手也变得青紫。 我原来以为,是白子墨怕别人伤害我,所以才喷出毒伤人。 可刚才王乐鑫是为了保护我,为什么也会中毒。 而且听王乐鑫话里的意思,是我身上有毒,会无差别地伤人。 脑子越来越乱。 我身上怎么会有毒? 这毒是怎么来的? 为何云儿和这孩子又不会被我毒到呢? 猛然间,我又想起另外的问题。 明面上,我是带着李红波进来找孩子,实际上,这里面还有文章。 指不定村长早就知道孩子不在这里面了,所以才放任李红波进来找。 而他让我跟着下来的目的,说不定就是知道柳逸然要是将孩子追回来后,会带回来交给我。 而他就只要将我引到这里,等着孩子被送回来就行。 可他凭什么认为柳逸然能找到孩子,又会带到这里来? 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关联吗? 没时间细想,看着王乐鑫那双青紫的手,连忙道:“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我去那水潭里泡泡就好,刚才李红波不是泡了一下就好了么!”王乐鑫说着,便走到水潭边,将双手直接泡进了潭水里。 过了一会,他就没事人似的走过来,扬了扬那恢复正常的双手道:“你看,效果快吧!” 没想到这潭里的水还有这功效,确实让我吃惊。 难道云儿和这孩子不被我的毒所伤,跟她们之前在潭水中呆过有关? 我皱眉看着云儿,她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么,适时说道:“这个阵潭当初就是用来对付白子墨的,自然是能克制他的毒,你身上的毒,肯定与白子墨有关。” “不过我和这小女孩不被你的毒所伤,是不是这潭水的作用,就不好说了!” 看来这些问题,一时半会是搞不清楚的。 身上无缘无故带毒一定不是偶然。 我看了一眼柳逸然那边,见他已经缠住村长,便打算趁此机会赶紧离开。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等到王乐鑫返回来,却看到村长瞬间变成一条大花长蛇,甩开柳逸然的蛇身,直接朝我怀中的孩子张开巨嘴冲了过来。 我脑子一蒙,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只听到王乐鑫在不远处大喊:“心莲,小心!” 下一秒。 李红波却举着他手中的棒子拦在我面前,拼着最后的力气朝那蛇头跃起,直接用棒子敲下去。 还不忘朝我怀里孩子看了一眼说道:“孩子,爸爸只能保护你到此,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 那棒子重重敲在花蛇头上,应声断成两截。 随后,花蛇发出一声嘶鸣,张开巨嘴直接将李红波整个给吞了下去。 几滴鲜血飞溅在我脸上,怀中的孩子也适时地哇哇大哭起来。 从这一刻开始,她就真的无父无母了。 变化来得太突然,我原以为,有柳逸在,村长掀不起风浪来。 可没想到,他竟然将李红波给生吞了。 柳逸然露出他那尖锐的毒牙长啸一声,再次缠绕住花蛇,两条蛇迅速扭打在一起,空气中都是混浊的蛇腥味。 此时此刻,我的心还在砰砰直跳。 王乐鑫则跑到我身边,小声说道:“快走,我们先离开这。” 我也知道,留在这是帮不了忙的,可能还会拖后腿,但又担心柳逸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是云儿朝我说道:“姐姐,你放心先走,花蛇打不过柳逸然的!有什么事出去后再说!” 我知道云儿暂时是不能离开祠堂,可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又不忍心,便问道:“云儿,那你呢,你怎么离开这?” “我现在还不能走,等时机成熟我会去找姐姐的,你们带孩子快走,免得夜长梦多!” 云儿话音刚落,大花蛇便厉声喝道:“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村长再次化身成人,手持尖刀在柳逸然的蛇身上划拉一道口子,随即拦在我的面前。 柳逸然也化成人身将我护在身后,低头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伤冷笑一声道:“云辞,别做这些没意义的事,如今的形式你们阻止不了的!” “我不想阻止什么,只要你们把孩子给我,让我们完成献祭就行,至于白子墨的生死,我并不在乎!” 看来村长是铁了心要将这献祭的事做到底。 “就凭你?你一个人能做成什么?”柳逸然说完,直接手一挥,瞬间狂风四起。 我被吹得眼都睁不开,只能紧抱怀中的孩子,任由身体被风卷起。 过了一会,风声停止。 等我再次睁开眼,却发现我和王乐鑫已经被送到了祠堂外面。 我看着手中的嗷嗷待哺的孩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心莲,你没事吧!”王乐鑫也反应过来,着急地看着我问。 我轻轻摇了摇头,都出来了能有什么事。 只是可怜这个孩子,就这么成了孤儿。 更让我气愤的是,她竟然是为了献祭而生的。 “你说云家村的人是不是都知道献祭的事?他们之前说孩子被黑影卷走,会不会就是用来敷衍李红波和我们的借口?” 我不解的看着王乐鑫,总觉得他知道的事比我知道的多。 “嗯,我师父一直怀疑云家村的人有问题,之前那些人说看到银花生下孩子后就失声了,应该是骗人的,真正失声的原因,是白子墨搞的吧!” 其实我也这么想过,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反正孩子已经救出来了。 先带她离开村子才好。 我担心云家村的人知道孩子被带走,会过来阻止,毕竟他们可都是信奉山神的。 早知道当初白子墨就应该把他们这些记忆都清除才好,现在留下隐患了吧。 朝王乐鑫看了一眼道:“这些事都不重要了,眼下要做的,是怎么把这些事处理好,村民们要知道孩子被带走,献祭失败,恐怕不会让我们安全离开!” “放心吧,有人在善后的!”王乐鑫朝我投来一个痞痞的笑容,拉着我的行李便大步往前走。 我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有人善后? 难道今天发生的这些事,他们都有预判? 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云家村的人要十八年祭一次祠堂,不知道为什么黑影要骗我下去打开禁制,更不知道这些事到底因何而起。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村长会变成一条蛇。 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在我的眼前,不由得我不信。 村里安静异常,我们一路走出来,竟然没遇到任何村民。 太怪了。 云家村少说也有几百人,平时这个时候总有在地里干活的,可今天却谁都没遇到。 村民都去哪了? “王乐鑫!”我低声唤道:“你有没有觉得村里不太对劲?” “现在别管村里对不对劲了,咱们先出了云家村再作打算!”王乐鑫说着,还加快了脚步。 我抱着孩子,跟的有些吃力。 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关心其他事情的时候,便也加快速度跟过去。 在经过村口的古枫树时,下意识的朝那边看了一眼。 以前,阿亚最喜欢坐在树下发呆。 可现在那里什么也没有。 也不知道他跟着沐大师怎么样,现在是不是真的可以说话了,人又在哪。 是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默默关注着这一切,还是远离了这个愚昧无知的村庄,做了一名道门弟子? 压抑着的情绪让我十分难受,看着怀中嗷嗷待哺的孩子,更加迷茫。 云家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一个看起来无比普通的村子,竟然会将献祭这种如此野蛮的行为,整整延续了千年。 而这些事,到底又是谁与谁在较量? 在我正想着入迷的时候,王乐鑫却突然转身停下来,差点让我撞到他怀里。 他一只手拖着我的行李,另一只手便来接我手里的孩子:“心莲,孩子给我抱吧,你抱着跑太累了!” 我确实感觉手很酸,抱了那么久,肩膀都变得僵硬起来。 想着换下手也好,于是把孩子交给他,我便打算去拿行李。 可原本在我怀里乖得不像话的孩子,一到王乐鑫手里就哇哇大哭,还没走出两步远,那小脸都哭紫了。 “喂,小师妹,你能不能别哭,再哭当心我不带你回山门了!”王乐鑫竟然对一个才出生几天的小孩用这哄骗的手段,真是搞笑。 别说人家听不懂,就算听得懂,这也不是哄人的话啊! 我无奈的又把孩子接过来,朝他说道:“算了,还是我抱吧,你赶紧想想,怎么把这孩子送到你师傅那去!” 虽然我对沐大师对白子墨的态度并不是特别清楚,但我相信,他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孩子的。 小家伙现在父母双亡,爷爷奶奶肯定会将她当成煞星,不会疼爱,而村里人只当她是个献祭品,如果没有合适的人照顾,她根本没活路。 王乐鑫轻轻点了点头,却突然朝我说道:“心莲,如果白子墨和你养父,你只能相信一个,你会选择相信谁?” ------------ 第四十一章等他醒来 我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王乐鑫为什么会这么问。 摇了摇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王乐鑫耸了耸肩:“我只是随便问问!” 呵,鬼才信他随便问问。 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我没好气地怼了一句:“故意吊我胃口吗?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相信他们两个,但不相信你!” 王乐鑫却只是淡淡一笑:“那你知道白子墨为什么会离开你的身体吗?” 原来王乐鑫也知道白子墨曾离开我身体的事,看来这件事一定跟他们有关。 说不定就是他们联手将白子墨剥离我的身体的。 那个藏在幕后的沐大师,是不是也该出来解释一下了? “你知道为什么?难道是你师傅在暗中操作?”我不禁问道。 “我师父只是想帮你而已,没有白子墨,你的人生就是自由的,而白子墨,也可以得到他想要的自由!”王乐鑫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邪魅。 确实如他所说,如果没有白子墨,我的人生肯定和现在不同。 可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如果。 何况现在白子墨对于我来说,已经很重要,重要到他没告诉我真相之前,我谁的话都不会信。 “真想帮我,就请沐大师出来见个面,我也好将这孩子亲自交给他抚养!” 王乐鑫耸了耸肩:“师傅会来找你的,我知道你一肚子的疑问,到时候你问他或者问我师兄吧!” “你师兄?”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师兄又是谁。 “云亚是我师兄!”王乐鑫解释道。 我这才想起,当初那个梦。 阿亚告诉我,他跟着沐大师学道。 没想到,他竟然还是王乐鑫的师兄。 难道他比王乐鑫入门还早吗? 不过我对阿亚还是十分信任的,他绝不会骗我。 王乐鑫接着说道:“其实白子墨离开你的身体,对你们来说都是好事,只可惜,你突然出现解了禁制,让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我脑子里嗡嗡直响,完全无法思考下去。 只有顿住脚步,朝王乐鑫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们不是都希望白子墨不要醒过来吗?” “白子墨跟你养父做了交易,他离开你的身体,给你自由,而云炎帮他打开祠堂里的封印,助他恢复。”王乐鑫平静地说道。 交易? 养父将白子墨带到祠堂下面去,只是为了让白子墨离开我而做的交易? 一直以来,我都当养父是个普通的医生,可现在看来,他也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份。 否则他怎么能与白子墨交流的。 甚至他还可以打开祠堂的封印,这就更让我吃惊。 关键是最后也没见白子墨恢复,不但没恢复,还被搞成那鬼样子,难不成他上了我养父的当? 我真的很头大,这个时候王乐鑫跟我说这些,让我怎么办? 我已经准备离开云家村去外地上学,本来心里对养父还挺愧疚的,觉得自己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独自生活,很不孝。 可如果他为了我,做出了伤害白子墨的事,我该怎么接受这一切? 我声音有些颤抖,朝王乐鑫问道:“我养父能打开祠堂的封印?” “我不清楚,你养父跟我师父谈话,是我偷听到的,他说只要白子墨能离开你,他就有办法让白子墨脱离封印!” 好乱。 白子墨如果真的为了脱离封印答应我养父的条件,那为什么最后却落得被打回原形的状态? 而他已经脱离出来,又怎么轻易放弃呢? 看来这些事情,真的不能听他们一家之言。 等柳逸然出来,我也得问问他。 下次还要白子墨亲口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我的身体对于白子墨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见我没作声,王乐鑫接着说道:“你养父与我师兄一样,都是守村人!他们的人生注定是不同的。” “有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听到的不一定是事实,但你感受到的一定是真的!” “心莲,他们都是真的关心你,希望你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应该明白他们的苦心!” 很难想象这样的话是出自这个不着调的王乐鑫之口。 我当然知道他们也是为了我好,可是,为什么非要分得那么清呢? 白子墨对我也很好,就不能被他们接受吗? 就因为他是蛇妖? 我苦笑了一下:“大家都在关心我,都在为我着想,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心莲,白子墨会害死你的,放他离开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容,如果不是他救了村民,连恢复自由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你明不明白!” 王乐鑫有些气急败坏,好像我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一样。 我冷眼看向他:“我不明白,我只知道,白子墨不会害我。” “你真是中毒不浅,白子墨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你就那么信他!” 王乐鑫的话彻底激怒了我:“你们都说是白子墨先下手为强,给我喷了蛇毒,让我对他死心塌地,可我自己清楚,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自己的心属于谁,哪怕现在的结果已经变成了这样,我都没有后悔认识他,即使这辈子,我就只能做个毒人,我也认了!” 可能我从小跟着养父,养成了比较执着的性格,所以自己认定的事,一般不会改变,尤其是感情,我羡慕的永远都是从一而终,深情不及久伴! 就算所有人都说白子墨的坏话,让我离开他,再没有得到白子墨的答案之前,我谁也不信。 “如果白子墨能听到这话,应该很开心吧,也不枉他放弃了这么多!” 突然柳逸然的话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去,他仍旧那么清爽干净的飘落在我身后,还不忘朝我怀里的孩子看了一眼,随即温和一笑。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子墨怎么了?”我心里一沉,不知道白子墨到底放弃了什么。 “阿莲,你既然相信白子墨,就不用问太多,你只要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柳逸然略带深意的看着我,漆黑的眼眸里,闪着温和的星光。 当时是柳逸然助白子墨回到我的身体上的,他肯定知道这其中的原由。 我急忙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柳逸然你快点告诉我!” 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直接涌上心头。 柳逸然沉了沉神道:“白子墨会醒的,你还是等他告诉你吧!” 这可能是我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他什么时候会醒?” “等他慢慢恢复吧,这次他伤得太重!”柳逸然轻叹一声道。 我轻轻点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柳逸然,是不是我解开祠堂的禁制害了白子墨?” 这其实是我心中最大的疑惑。 柳逸然却顾左右而言他:“村里的事交给牛鼻子老道处理,但这女娃儿该怎么办?” 王乐鑫连忙说道:“我们之前跟李红波商量好了,让她跟我师傅学道!” “让这孩子入道门,是个好主意!”柳逸然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看着柳逸然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想要再问下去,可他却装作没看到一样,与王乐鑫并肩向前走着。 两人还小声嘀咕着什么,就让我一个人抱着孩子走在他们后面。 感觉莫名其妙的。 这两个人一定有事瞒着我,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而且为什么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分明在逃避。 于是我朝他们喊道:“你们两个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再走!” 柳逸然和王乐鑫同时回过头来,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我:“说什么话?” 这神一般的同步,没有鬼才怪。 “说吧,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就是商量怎么把这孩子送到沐家去呢!”柳逸然说得跟真的一样,亏我之前还一直说他是条老实蛇,现在看来,最缺心眼的就是我。 “那你们说说看,商量出结果了没有啊?” “心莲,我师傅会来接孩子的,你放心吧,已经安排好了!”王乐鑫紧张的将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口袋,连忙说道。 我感觉他的话都是不太可信的,难不成凭空安排? “那好,咱们就在这等,我想沐大师应该还在村里吧,等他出来我亲自把孩子交给他!”我说着,便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也没打算继续走了。 他俩有点傻眼,想过来拉我吧,又怕我身上的毒,一时间也只能面面相觑。 看着两个人吃瘪的样子,我只低头装作逗孩子的样子,不再理他们。 “阿莲,你怎么不走了?是不是累,要不我带你飞吧!”柳逸然语气竟然有些恳求的意味,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似的。 “我不累,先把孩子安顿好,其他的事再说!” 我心里其实五味杂陈,一边担心着这孩子,一边担心着白子墨,一颗心总是提着,进退两难。 柳逸然也是藏不住事的,见我这样,也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低声说道:“别担心,事情都会处理好的,孩子的事交给沐家,白子墨的事交给我,等他醒来,让他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你只安心上学,别的都不要管,好吗?” ------------ 第四十二章同病相怜 我抬眼看了看他,他眉宇间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忧伤,看起来还挺让人心疼的。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柳逸然的时候,我总有种面对一个弟弟的感觉。 明明他是一条千年蛇妖,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可看到他皱眉,我内心就有一种想要去安慰他的冲动。 其实到现在我也大概猜出来一些了,我的身体就是封印白子墨的。 他回到我的身体上,就是回到了封印里。 所以,柳逸然才说白子墨放弃了很多。 “柳逸然,你说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的身体可以封印白子墨,而我明明不是云家人,我的血却可以打开云家祠堂的封印和禁制?”我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认真地问道。 这件事一直在我心头萦绕着,从来就没得到过答案。 王乐鑫似乎也觉得一个人站那没劲,在我的另一侧也坐了下来,顺势伸手摸了摸这孩子的小脸,却没有说话。 柳逸然默默地看着远方,眉宇间的忧伤未散,乌黑的长发划过他的耳旁,让他更添深沉。 “你就是你自己呀,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说不清楚的,就像你跟白子墨一样,你们之间的关系,又怎是三言两语说得清呢!”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让我更加深信,自己是再次封印了白子墨。 我想起当时那个在我家出现的黑影说,千年前封印白子墨我也是大功臣。 或许这次我真的被利用了。 好在柳逸然说他还会醒的,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内心。 手腕上的桃核再次传来了温热的感觉,我抬手看了看,桃核并无异常,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上面的符纹又在起什么作用。 我担心自己戴着这个会让白子墨醒不过来,便想取。 王乐鑫在一旁看到我的动作,便摇头说道:“没必要取,这东西已经对白子墨起不了作用,你权当个念想戴着玩吧!” 我不太信,转眼又看了看柳逸然。 柳逸也点头说:“没错,当初这东西让我没能唤白子墨出来,是因为有人在里面注入了法力,如今这里面法力撤了,这点符纹伤不了他,你戴着防一下不干净的东西也是可以的!” 也就是说,当初那些不想让白子墨醒来的人,如今已经没再坚持了? 他们放过了白子墨? 而白子墨再次变成这样,仅仅只是我的问题。 我真的好累,好想睡一觉。 想进去梦里,看看那条大白蛇是否还一如从前。 “我的身体就是用来封印白子墨的对不对,本来他已经脱离了封印,是我害了他对不对,你们跟我说实话吧,我可以接受真相的!” 我眼巴巴地看了看柳逸然,又看了看王乐鑫,希望能从他们的眼神中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我没有等到他们两人的回答,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没错,这是白子墨自己的选择,他本来可以成功地从你体内离开,但是最后一刻,他放弃了!” 我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是沐大师,他穿着一身道袍,手里拿着拂尘,缓缓朝我走来。 他的身后,是很久都不曾见到的阿亚。 再见阿亚,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外表没变,可给我的感觉和一个多月前完全不一样了,竟然真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我是深信阿亚的。 他若知道事情的原委就一定会告诉我。 真的不想再像猜谜一样猜来猜去。 我抱着孩子站起来朝他们扬了扬嘴角道:“沐大师,阿亚,你们果然在村里面啊!” 沐大师竟然朝我施了一礼:“多谢你上次愿意救云亚!贫道之前多有得罪!” 我连忙摇头道:“沐大师,阿亚是我最好的朋友,救他是应该的,可为什么将我困在梦境里阿亚就醒了呢?这件事难道与我有关?” 记得当时在梦里,白子墨还是条蛇的时候,他就说过,我是被骗了,人家是想害我醒不过来,趁此机会,我倒想问问。 沐大师扬了扬手中的拂尘道:“当时情况紧急,贫道也只能先得罪了,毕竟那时候我们对你也不了解,只有出此下策!” 沐大师告诉我,在最近两个月,我们村周边发生了好几件诡异的事。 就比如之前李月桐跟我提过有同学跳河的事,其实并不是父母不让她上学要她嫁人而跳河,而是她精神出了问题。 她跟一个凭空想象出来的男人在谈恋爱,出事那天她一人到了河边,但却告诉父母是在跟男朋友约会,最后便有去无回。 遗体被捞上来时就像被什么啃过似的,一块好肉都没有。 沐大师赶过去看了,知道是有妖在作祟。 而这样的事,在那之前还发生了好几起。 所以当王乐鑫发现我身上的白蛇胎记有异常,而且还能伤人时,就怀疑是我身上蛇妖在作乱,这也就是他当时朝我说那句‘原来如此’的原因。 当阿亚昏迷的时候,沐大师发现有妖气,知道我身上有蛇,便只有先将我困住,再调查真相。 “后面发生的事,你自己也大概知道,云炎知道白子墨醒了,怕他对你不利,便同我商量,让我想办法解除你们之间的关联,所以我们在祠堂下面设了阵法,将白子墨从你身上引了出来,只不过这一切都前功尽弃!” 很多事其实跟我之前想的差不多,养父确实为了我跟沐大师有过合作,他们逼白子墨离开我。 可既然他们选择帮白子墨离开,为什么最后又让我去祠堂看到那一幕,最后毁了这一切呢。 想到这,我的心就一阵阵的疼:“所以你们是故意让我找到白子墨的对不对,让我看到他在受苦,自愿把他收回身体上,其实是再次封印了他对不对?” “你们根本不是真心想帮他,只是找个借口,趁他病要他命?” 可沐大师却摇了摇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为什么?”我很不解。 我当时看到的情况,是白子墨被打回原形封印在山洞里。 如果我不解开禁制救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可听沐大师的意思,白子墨当时是还有其他选择的,只不过他自己选择回到了封印里。 “他很爱你!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阿亚竟然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就跟我之前在梦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看着眼前能说话的阿亚,由衷地为他高兴,可又因为白子墨的沉睡而感到深深的难过。 悲喜交加,我一时间感觉自己都没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阿亚连忙过来想要扶我,我却朝后退了几步说:“小心,我身上有毒!” 他伸到一半的手仍继续伸着,轻声说道:“阿莲,你把孩子给我吧,以后她是我的小师妹,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我没有问阿亚为什么直接将孩子认作师妹,反正对阿亚,我是十分信任的。 看了一眼在怀里沉睡的孩子,咬了咬唇然后递给他:“那以后就拜托你了,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家人,希望她将来能有个温暖的家吧!” 没想到这孩子被王乐鑫抱着时哇哇大哭,可在阿亚手里,也乖得很,仅仅是换了个姿势便继续睡。 一旁的王乐鑫老不乐意了:“小师妹这才出生几天啊,就开始挑人抱,怎么,我这二师兄就那么不招她待见啊!是我长得没大师兄好看?” 我本来还十分难过,可听他这么一说,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回身看了他一眼:“你就别在这种时候说胡话行不?” “这不是看你难过,缓解缓解气氛嘛!”王乐鑫嬉皮笑脸地看着我,再次变成了那个没正形的二流子样。 倒是阿亚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说:“阿莲,给她取个名字吧!” 这种取名字的事我可不擅长,再说这又不是我生的,我取啥名啊。 何况沐大师也在,他又没阻止两个徒弟叫小师妹,应该是承认收下这个弟子的。 于是便朝沐大师说道:“还请您帮孩子取个名字吧!” 沐大师捏了捏他那白胡子,轻轻点头:“也好,那就叫她沐阳吧,希望她以后的生活都沐浴在阳光之下,如何?” “好,就叫沐阳!”我也附和道。 小沐阳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了名字,竟然在阿亚的胸前蹭了蹭,嘴里还‘嘟’的一声,吐了个小泡泡。 若不是心里还记挂着白子墨,此时此刻,我觉得这场景看起来真的很温馨。 想象中,当初养父将我捡回来的时候,会不会也有过这样的场景呢。 小沐阳是个棺材子,不被人待见,生下来就要被献祭,而我,生下来就吓死了亲妈,被亲爸扔了,在白眼中长大,或许同病相怜吧。 想到这,我脑海里又出现了新的问题,看向沐大师问道:“不对啊,沐阳是李家人,怎么会被村长当成云家村的人来献祭?” 柳逸然在一旁沉声道:“千年前就定下的规矩,云家村的人,哪怕是嫁出去的女儿,生的孩子也属于云家村!如果没有轮到那家献祭,则无所谓,如果轮到了,那家人哪怕就一个女儿嫁出去,即使过了多少代,都得送人回来献祭!” 沐大师也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顿时为这种不成文的规矩感到惊心,这云家村,每十八年都要失去一个孩子,难道就为了供奉一个假山神? 我看着阿亚怀中的沐阳,心里一阵阵的不安“我们把沐阳带走了,他们会不会再找别人去献祭?” ------------ 第四十三章他会醒的 “其实所谓的献祭本就是无稽之谈,但千年来的传承,谁也不敢违背,云辞也是没得办法,否则谁愿意这样做。” “不过这次他用自己的命换了这孩子一条生路,也了断了这千年的传承!”沐大师沉声说道。 我眉头紧皱,这怎么回事? 刚才村长还口口声声要让这孩子献祭,怎么沐大师却如此说? 我不由问道:“村长断了千年来的献祭传承?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况发生了是吗?可是他刚刚还......” 我话还没说完,柳逸然便接过话道:“那个变成花蛇的不是云辞,真正的云辞已经带着他妻子去与银花团聚了!” 什么? 刚才那条花蛇不是村长? 怪不得他一点也不顾及情意,连女婿都能生吞掉。 “沐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急忙问道。 沐大师叹了口气:“世上哪有不心疼孩子的父母,有时候只是逼不得已。” 听沐大师这句话,心里也感慨万千。 我也是被父亲遗弃的孩子,就因为身上有一块胎记,这难道也是父亲的逼不得已吗? 沐大师告诉我,昨晚我解开祠堂最后的禁制,放出了那些被封印的冤魂,为了避免发生混乱,他只有将那些冤魂全部集中起来,先送去投胎转世。 其中也包括村长的女儿银花。 村长似乎知道他会带着银花的魂魄出来,早就在祠堂外等着。 他们夫妻二人商量好了,打算陪女儿一起下黄泉。 他们等在祠堂外,就是为了把银花的女儿托付给沐大师。 可就在那个时候,他们看到一团黑影把那个孩子给抱走了。 与此同时,柳逸然抱着我从祠堂出来。 于是,柳逸然将我交给沐大师,自己去追那个黑影。 村长看着昏迷的我,才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原来,村长曾想过让银花不要生下孩子,但是山神突然出现,并且告诉他,如果银花不把孩子生下来献祭祠堂,山神之怒降下,他承担不起。 村长不得已,只有说服银花生下孩子。 然而他没想到银花会难产,甚至棺中产子。 而这一切,都是山神的计谋。 山神拘禁了银花的魂魄,再将银花肚子里的孩子催出来,并且告诉他,如果不按山神的要求做,云家村将会不复存在。 为了应付山神之怒,村长只有听从山神的意思,先将孩子送到祠堂下的水潭。 他知道我与祠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便想利用我去祠堂下面解开封印。 只有解开了封印,才能救出银花,也才能让这个孩子活下去。 他知道山神控制了所有人的行为,也只有装成被控制的样子,带着全村人先伤了我。 因为他要保护的是银花和她的女儿。 在白子墨解除了村民中的毒之后,村长便知道,摆脱山神的机会来了。 村长有阴阳眼,也有特殊的能力,他变成模糊的黑影,将我引出家门,在古枫树下告诉我,让我去祠堂下面,为的就是想让我再去祠堂扰乱一切。 只有趁乱,他才有机会把银花和孩子救出来。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了断这十八年一次的献祭。 因为村长听到山神曾说过,如果白子墨醒了,他们的献祭就没有任何意义。 村长以为我养父将白子墨引到祠堂下面去是要再度封印他。 而我是唯一在乎白子墨的人,所以他才找上我。 他不允许白子墨再被封印。 可没想到,我的身体才是封印白子墨的关键。 眼看着白子墨又回到了我的身上,而孩子又下落不明,村长着急上火的就把这些事告诉沐大师,同时也希望沐大师能好好保护他的外孙女。 当天晚上,他们夫妻二人就双双服毒自尽,就此了断一切。 所以,今天早上出现的村长,其实是花蛇假冒的。 而花蛇的目的,他们并没问出来。 因为柳逸然下手太重,直接就给打死了。 那些村民的记忆又被白子墨消除,所以这件事相当于就此结束。 可我担心的是那些黑影会再回来,云家村的人,又怎么能对付得了。 我瞟了一眼柳逸然,他却一脸无所谓:“这有什么可问的,他们无非也就是逼村民们继续献祭呗!现在都死了,就不会再有人惦记这回事。”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只是村长这一波几折的,搞得我都分不清孰是孰非。 既然不会现出现要用孩子献祭的事,我也就不再担心沐阳了。 现在就只想着,怎么让白子墨醒过来。 但我更想听听,阿亚对白子墨的看法。便看向阿亚问道:“阿亚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我知道阿亚是不会骗我的。 阿亚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小沐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我。 原来,他早就发现我的身体异常,所以,提前将那个准备好的符文桃核送给我。 填志愿那天,他一路都跟着我,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背着晕倒在路边的我回家时,心里一直在想着要怎么救我,助我摆脱白蛇。 可他不是白蛇的对手,本想请他师父出面来看看。 但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有黑影找上他。 并且威胁他,必须撤掉桃核中的法力,放白子墨出来,否则,就扰的他家宅不安。 阿亚担心白子墨出来会对我不利,便与黑影打起来。 可他根本不是黑影的对手,最后,被打晕过去。 阿亚昏迷后,他妈妈请大师这些事情他都是不知情的。 可他苏醒的时候发现了沐大师的意图,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和白子墨被困了一个多月。 然而我沉睡那一个多月,周边也没有太平。 沐大师发现,云家村被笼罩着一层黑雾,就连邻村的银花,似乎也不太正常。 于是,他们怀疑作祟的可能不是我身上的白蛇,而是另有其人。 为了弄清楚一些事情,沐大师带着阿亚和王乐鑫回了道门。 他们要查白子墨的来历。 只可惜,事情已过去千年,记载下来的事情,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了。 于是他们只有回到云家村静观其变。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云家村的人竟然全都被控制了,而且还对我和养父下毒手。 沐大师知道,是白子墨救了我们。 在我昏迷的那几天,他将这些事情告诉我养父。 但养父却觉得,白子墨就算没有害人之心,事情也因他而起,所以他不希望白子墨与我再有什么牵连。 他们商量好,等村里的事情解决后,便想办法找白子墨谈谈。 于是,在养父知道白子墨在我家时,便趁机引他去见了沐大师。 养父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白子墨离开我,他愿意助白子墨解开封印,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当时白子墨接受了他们的条件,愿意给我自由。 但他不接受养父和沐大师的帮助,准备自己突破出来。 而这个过程异常的痛苦,风险也很高,如果处理不当,他很可能就此灰飞烟灭。 可白子墨却还是愿意一博。 于是沐大师为了保险起见,便将白子墨带进那个山洞,同时做了结界。 祠堂最底下是有禁制的,那些黑影和冤魂不敢到那下面造次。 相对来说,是安全的。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而且还用血解开了所有的禁制。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明明再坚持一会,白子墨就可以成功从我身上的封印里彻底出来,可他最后却放弃了。 自己又回到了封印里。 之前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 想起当时柳逸然劝我放手,我这才明白,原来白子墨是有机会重生的,是我一意孤行,又将他变成了这样。 我双腿发软,头也开始发晕起来,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果然是我害了他。 柳逸然见状,伸手过来扶我,可才碰到我的手,便弹开了,不由得吼道:“白子墨,你连我都防!” 我莫名的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怕你被别人截胡了,在你身上下毒咒呗!”柳逸然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什么怕被截胡,我看他是想控制心莲才对,用这下三滥的手段,也只有蛇了!”王乐鑫也愤愤的说道。 柳逸然可就不干了,毕竟他也是蛇,便与王乐鑫争论起来。 我没心思听他们吵吵,心里五味杂陈。 不想白子墨离开我,可也不想他为了我,放弃自己。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如果当时我没有被黑影怂勇着去祠堂下面,没有发现变成白蛇的白子墨,会不会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 还有村长,他也一直在暗示我,引起我对祠堂的好奇。 原来,他们都是故意引我去破坏白子墨突破的。 但我有一点不明白,白子墨是临时跟我养父去的祠堂,黑影和村长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些事情背后,还有什么因由? 这些事情阿亚都无法给我解答。 假山神的意图我知道,她就是不希望白子墨苏醒过来。 但其他的黑影,就各有目的。 我明显感觉到,这些黑影并不是同一伙人。 尤其那个带我去找银花魂魄的黑影,我一开始就怀疑是熟悉的人,现在想来,恐怕是我养父。 那个最关心我的人。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回去问个清楚,可现在的我,不打算去追究这些了。 事已至此,该告一段落。 既然村里的情况都已妥善解决,便去江城上学,安静等白子墨醒来吧。 从阿亚口中得知,原来他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沐大师治好了失语症,并且拜了沐大师为师。 但这一切他都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 因为他不想让我一个人遭村里人的白眼,他愿意与我一起承受。 听到这些,我对阿亚的感激就更深了。 他对我太好,好到我都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得到这些。 “阿莲,白子墨会醒的,只不过他再次醒来,或许一切又都不一样了!”阿亚深深的看着我,说出这么一句深奥的话。 我不由得心想,有什么地方会不一样呢? 难道白子墨真如王乐鑫说的一样,要来找我报仇吗? ------------ 第四十四章镇上相见 “阿亚,不管白子墨醒来如何,我都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我朝阿亚浅浅一笑道。 折腾了一天,其实我真的很累很累。 见小沐阳在阿亚那里不哭不闹的,而且沐大师也愿意收留她,我也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 眼看天色不早了,便决定跟大家道别。 路始终是要往前走的。 至于今后会如何,谁知道呢! “你安心去江城上学吧,身上的毒也许在那里可以得到根治!别的事情你别多想,没有过不去的坎。”阿亚露出他那洁白的牙齿朝我扬起笑脸,灿烂若星河般。 身上的毒来得确实太奇怪,可我自己却没有任何不适感。 能不能根治我其实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想与任何人触碰。 或许这真是柳逸然说的,白子墨为了防止我被别人截胡而下的毒咒。 既然是这样,我又何必要解。 等白子墨醒了不就可以吗? 临别时,沐大师却朝我说道:“阿莲,人妖殊途,你与白子墨...好自为之!” 随后,他又朝柳逸然双手抱拳施了一礼:“柳仙,就此别过!” 柳逸然朝他回了一礼:“沐老多保重!” 是我的错觉吗? 我感觉沐大师对柳逸然的态度跟对白子墨是不一样的,可明明他们俩都是蛇,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对待? 可沐大师却挥了挥拂尘,带着阿亚和小沐阳眨眼就这么消失在我眼前。 “说走就走,有了小师妹,我这个老二就没用了呗!”王乐鑫又抽出来一个棒棒糖,剥了纸皮就往嘴里塞。 看起来就一副欠收拾的样。 “沐如尘不是一般人,他的徒弟自然也不会随便收!小沐阳能拜在他门下,也算是因祸得福!”柳逸然说了一句,黑衣一闪,人就飘出了好远。 我和王乐鑫两条腿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最后懒得追他,两人慢慢在村道上走着。 他哧溜着棒棒糖,我想着白子墨。 一路上没再多说什么。 我现在才深切感受到,什么叫身边随便一个人都能把我甩出几条街的感觉。 自己什么都不是,太没用了。 或许也只有学医这条路,才能让我有点出息。 直到镇上,李月桐远远看到我就喊:“心莲,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车都只剩最后一班啦!” 我抱歉地朝她笑笑:“家里有点事耽搁了,让你等了一整天,不好意思!” “这有啥,反正我也没事,不过你怎么看起来精神状态那么差?” “可能是第一次离家去外地,有些担心,所以没睡好吧,没事,我们赶紧去车站坐车吧!”我说着,便打算与李月桐往前走去。 这时柳逸然也凑了过来:“坐车?飞过去不行吗?” 好在他现在是隐身状态,李月桐看不到他,我只有朝他挤了个眼色说道:“就你能飞,我们怎么办?” 李月桐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心莲,你说什么呢,飞什么飞?” 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王乐鑫则在一旁笑道:“她想坐飞机呢,要不咱们去省城买个机票?” 我没好气地白了王乐鑫一眼:“你有钱你坐飞机去,我可没钱!” “没钱你想什么飞啊飞?不过话说回来,你要真想坐飞机,我有钱啊,我爸给了我一大笔生活费,瞒着我妈给的!你是不知道,他们拿到我的入学通知书时,那个表情,差点没把我给毙了!” 李月桐说着还不由地吐着舌头。 “又不是蛇,吐什么舌头,真难看!”柳逸然满脸不开心的看着李月桐,他似乎对我这个朋友有敌意啊。 算了,蛇的心思我也别猜,猜也猜不到。 我朝李月桐笑道:“你还真是胆大,不想上师范居然就改志愿,还是你爸妈好,就算你没按他们的心意做,也成全你!” “那是,我爸妈可是世上最好的爸妈!”李月桐说着,就想来牵我的手,以前她总是习惯牵着我到处逛的。 可我想到自己身上的毒,只有朝旁边闪了闪,没让她拉着。 她有些纳闷地看着我:“心莲,你怎么了?” “前段时间在乡里生了病,身体还没好,别传染给你!”我只好撒了个谎,自己感觉耳根子都红透了。 我从来都不善于撒谎,尤其是面对朋友。 “你生病了?我看看?哪不舒服?”李月桐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想来摸我的额头。 我退了两步转过头避开她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却惊叫起来:“心莲,你头发上怎么有血?” 柳逸然也轻轻拉起我的头发问道:“怎么回事?” 我捊了捊头发无所谓的说:“没事,不小心摔着了,不痛的!” “这怎么能不痛呢,我带你去医院!” “这怎么能不痛呢,我给你治治!” 李月桐和柳逸然同时说道。 我...... 这两人怎么说出来的话都一样啊! 唯有王乐鑫在一旁道:“我早就发现了,可她自己都不作声,你大惊小怪什么劲,一会就有人送药过来,等着!” 李月桐直接走过去扯起王乐鑫的衣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看着他:“是不是你干的好事?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要帮我送照片,这一去个把月人影都没有见着,你该不会欺负我们家心莲了吧?” “什么就你们家心莲,她现在可是我女朋友好不好!”王乐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那张嘴,黑的都能忽悠成白的。 “女...女朋友?”李月桐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瞪大眼睛看向我:“心莲,他说的是真的?” “没有,别听他胡说,咱们还是快点赶车去吧!”我怕他们继续在这胡扯,一会真错过了最后一趟车,就得在镇上住一晚了。 李月桐见我要走,连忙喊道:“哎,你的头......不去看看吗?” 我觉得后脑勺痒痒的,好像并不疼,径直往前走着说道:“不用看,没事的,快走吧!” 他们俩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还相互在那埋怨着。 “王乐鑫你怎么就让心莲摔着呢,也不知道照顾人,还说自己是她男朋友,屁都不是!” “李月桐你能不能说点人话,我这不在等药么!瞎操的哪门子心!”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没理会他们两的没完没了,快步朝着车站走去。 柳逸然在我身边飘着,施了些术法后关切道:“伤口处理好了,只有头发上还有点污迹,一会找个地方,我替你引水洗洗!” 别说,有个懂法术的人在身边就是好,受点伤都不算什么事!分分钟搞定。 我不禁又想起白子墨,要是他在,肯定又心疼的不行吧,估计那什么天上的仙药又拿出来用。 “柳逸然,白子墨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 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一时没了下文。 柳逸然却甩了甩他那长长的黑发,苦笑一声:“他曾是三界赫赫有名的上神,可为了心中所爱,最后抛弃了所有,落得被抽筋扒皮封印的下场,他给予那人的爱,是用生命作为代价的,他就个是痴情种......” “他被封印,是因为心中所爱?”我很不解,爱一个人,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吗? 而白子墨真正爱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可以这么说吧。当年的事,其实我了解的并不多,那时候我还只有几百岁,你也看到了,白子墨对我总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无非就是因为我没有成为他想要我成为的样子罢了!” 看着柳逸然一脸失落的模样,不由问道:“他想要你成为什么样子?” “自然不是像现在这般居于一小片天地,白子墨的心胸不是我能理解的,阿莲,他......”柳逸然说到这突然停下来,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我没有追根究底,因为我相信白子墨。 一位赫赫有名的上神,能为了所爱抛弃所有的一切,舍生赴死,这样的人,又怎么不值得我去爱呢。 “柳逸然,你说白子墨能在我的身体里醒过来,是因为什么原因?” 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很多遍了,但一直没有结果。 柳逸然摇了摇头:“或许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了解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才能知道!” “人海茫茫,上哪去找我的亲生父母?而且云家村的人都说我是被养父在镇上的医院捡回去的,而我妈妈被吓死后,我爸就带着全家搬离了古枫镇!”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想过要找什么父母,对于我来说,养父就是我的一切。 “你所知道的这些,都只是他们说给你听的而已,你真正的身世,谁知道呢?” 柳逸然的话让我不禁开始深思起来。 是啊,我真正的身世,谁知道呢? 就连那个“鬼妈妈”她也说过,我不是她女儿。 或许他们讲给我听的,只是别人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我很可能不是生来就带着白子墨这块胎记,而是另有原因?” 柳逸然点头道:“有这种可能,但这件事要查起来不容易,我久居深山,不知道外界的变化,不过,此去江城,或许会有发现!” “为什么这么说?” “在你给村民解毒的时候,白子墨告诉我的,他说江城有人在等他!”柳逸然说着,指了指远处的王乐鑫和李月桐道:“他们此行目的也不单纯!” 我原以为,村里的事情解决了,以后不会再有落后的观念,也不会再有人拿我当怪胎,就可以安心等白子墨醒来。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远远还没结束,或许,才真正开始...... ------------ 第四十五章荒野鬼店 我看了一眼王乐鑫和李月桐,并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坏心思。 王乐鑫这人虽然表现得痞痞的样子,但骨子里还是善良的。 之前我以为他们要合伙对付白子墨,多少带点主观情绪,排斥他。 但事实上来讲,他们只是为了村民们正常的生活,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而李月桐就更不用说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上了三年高中,从来无话不谈,她能有什么目的? 可能蛇的心思都比较敏感吧! 我抬眼看向柳逸然,发现他正好也在看我,便问道:“你说白子墨会不会恨我?” “啥?”柳逸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知道我在问什么似的:“他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恨你?你在想什么呢?” “他都能为了心中所爱被封印千年,怎么会突然爱上我,之前你还说他要用蛇毒控制我来的呢?”我死死盯着柳逸然的眼睛,皱眉问道。 “我不知道,这个你要问他,反正他做的事从来都是让人不解的!” 柳逸然不敢再看我,说完,竟然直接消失。 留下我一个人在那凌乱。 什么跟什么? 说话说一半,会急死人的知道不? 有没有点公德心,好歹也告诉我一下他之前爱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呀,我也有个参考不是。 怕白子墨竟然怕成这样? 连谈论一下他的过去都不敢么? “心莲,你走那么远做什么,刚才有人送了药过来,看来王乐鑫还没说大话,走吧,一会到车上我给你上药!”李月桐说着朝我走来,手里还拿着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药。 我也懒得解释,便由她去了。 最后一班车正准备发动,我们三个快速地冲上去,找个坐位坐下后,李月桐就要来给我上药。 我连忙说道:“桐桐你晕车,我自己涂药吧,你安心在那坐着!” 王乐鑫把自己的东西扔在座位上,走到我身后说道:“我来吧!免得人家又跟我说不配做男朋友!” 坐我旁边的阿姨倒是立马会意:“小伙子,你坐这,我跟你换个位子!” “谢谢阿姨!”王乐鑫一点也不客气,从他的位置那把东西拎了过来,还顺便把阿姨给扶了过去。 那阿姨还不忘回头朝我说:“小姑娘,你这男朋友挺好的啊!耐烦!找男朋友就要找这样的!” 我感觉自己整张脸都红透了,都不知道该往哪搁,王乐鑫却乐呵呵地说:“阿姨您说的是,对自己老婆自然要耐烦点!” 李月桐还不失时机地逗了一句:“哟,这都叫上老婆了,你们俩发展挺快的呀!”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我真的拿这两人没办法,只有扭头看向窗外。 王乐鑫却靠在我旁边轻声说:“你害羞的样子真好看!” 我...... 这人明知道我爱的是白子墨,他怎么就跟那牛皮癣一样一样的呢。 我要是气不过,给他来两下,不毒死他才怪。 “你小心点说话,别做第二个黄毛!”我善意地提醒他一下。 结果他却不以为然:“他上次中毒送到医院就解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身上早就备了各种解药,不怕!” “你备解药做什么?你家卖药的?”我不由地问道。 “是啊,我家就是卖药的呀,我备解药自然是为了万一被你毒到,能立刻得到医治呀!”王乐鑫低声说着,又轻轻撩起我的头发。 只听到他咿的一声,随即松开了手。 我以为他被毒到了,回头嘲笑了一句:“怎么?被毒了吧,赶紧吃解药啊!” 他却咧着嘴笑道:“看来柳逸然速度挺快的啊,给你治好了!” 好吧,跟这种知道柳逸然他们存在的人面前,也没什么好装的,我淡淡一笑:“这不就是人与妖的区别么!” “有什么了不起,我是学艺不精,你看我师傅,一般妖魔鬼怪,见到都退避三舍的!” 我白了他一眼:“你师傅再厉害也是他的事,你又不厉害,有什么好神气的!” “我......”王乐鑫一时哑口无言。 车启动后一直颠簸向前走,原本人多又闹哄哄的,李月桐估计开始晕车,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并没有好奇我们的对话。 我实在是太累,不想再说什么,靠在车窗旁眯着眼睛也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乐鑫急促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快醒醒,下车啦!” 我睁开眼睛一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车上只剩我们三个人,连司机都不见了,不由问道:“其他人呢?” 李月桐也没明白怎么回事,揉了揉眼睛看向我们:“怎么不走了,不是应该明天早上才到吗?” 王乐鑫朝他做了个鬼脸,阴森森的说道:“咱们坐上鬼车了,刚才这车上就没有人!” 李月桐吓的脸色惨白,不由得朝王乐鑫靠了过去,磕磕巴巴说道:“什么....真...真...有鬼...车?” 我知道她肯定是之前看过类似的小说,估计又联想到那里去了,便朝她说道:“别信他,这家伙有几句话是真的?” 这时李月桐才反应过来,知道王乐鑫故意吓他,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车会无缘无故停在这种地方。 不由得朝王乐鑫怒道:“大半夜的能不能不要吓人,会吓死人的,到底怎么回事吗?” 王乐鑫嘿嘿一笑,看着花容失色的李月桐道:“司机说开夜车累了要休息,让大家都下车找地休息去,他说前面有家酒店。” “黑车,估计又是收了酒店回扣的,专坑消费者!”李月桐不满的嘟囔着,但还是拎起自己的东西下了车。 这半夜三更的在这种地方下车,还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关键是这个地方还特别冷,我身上的蛇纹都变得冰冰凉凉的,整个背都没有一点温度。 李月桐朝四周看了看,不由得缩着脖子说道:“好冷,我一定要去投诉这个司机!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客人丢在荒山野岭!” “好了,大小姐,要投诉也得等天亮吧,不想在这冻死就赶紧的,不然一会房间都没有,看你怎么办!”王乐鑫说着,提起我们的行李便往前走去。 我看了看四周,这个地方完全不像有人烟的样子,司机就算要坑钱,应该也不会选择这种地方。 总觉得这件事有些怪异。 我怀疑王乐鑫肯定知道些什么,毕竟他是道门的人。 但他没表现出来,或许只是为了安抚我们俩而已。 我和李月桐小心的跟在他后面,李月桐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路上一个人都没看到,刚才车上那些人怎么一会就都走完了呢? 想着想着,便看到前面有个地方亮着昏黄的灯光。 看来那里恐怕就是司机说的酒店了。 也没心思多去想别人的事,我们仨朝着那灯光慢慢靠近。 到了眼前才发现,这里确实写着住宿两个字。 不过根本不是什么小酒店,就跟我们镇上那种临时旅馆差不多,破破旧旧的,没有一丝人气。 里面的灯光十分昏暗,要不是周围环境太暗,估计都难发现这点光。 李月桐十分不满,吐槽那司机要黑钱也找个好点的酒店,怎么会选择如此破旧的地方。 王乐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也没有走进去的意向。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时候,他们竟然还挑肥捡瘦的,难不成真站在这外面冻一夜么,别的不说,李月桐那小身板,怕是受不住。 再说,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那个司机肯定有问题。 但他若真要害我们,恐怕我们也逃不掉。 与其在这瞎猜,还不如进去一探究竟。 我径直走进去,迎面看到一个服务员,脸色看蜡黄,毫无生机的样子,估计是长期熬夜导致的,也没有多想,便朝他问道:“请问还有房间吗?” 那服务员眼都没抬打着呵欠说:“有两间,不过要等收拾!” 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都十二点多了,哪还等得他收拾,便说道:“不用收拾了,就一晚我们将就一下就行。” 说着,我便朝王乐鑫和李月桐招了招手,两人才慢吞吞的走进来。 王乐鑫直接掏出几张百元放在柜台上说道:“房费给你,别打扰我们睡觉!” 有钱就是好啊,都不带眨眼的。 明明那么嫌弃,给钱倒是痛快,都不问价的。 服务员收起钱看也不看,拿出两个房门钥匙放在柜台上:“两间房是挨着的,就在二楼,你们自己上去吧!” 自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好像是机械性的说话似的。 我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没吱声,反正只是休息一晚防个寒,既然收了我们的钱,应该也不会再害我们吧。 于是拿起钥匙就上了二楼。 这二楼看起来还比较干净,但总觉得隐约中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出来。 李月桐眼皮都在打架,可也被这气味弄得皱着鼻子说道:“这什么店啊,味道这么大,怎么睡嘛!” 她向来娇惯,又爱干净,估计是没受过这罪的。 “我说大小姐,你能不能收收性子,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能有个落脚的就不错了,计较这么多,等到了江城,去住五星酒店,满意吧!” 王乐鑫说着,拿出钥匙看了看上面的门牌号,对着门牌号就去开门。 李月桐冷哼一声,强打起精神挑了个相对干净点的房间走了进去,王乐鑫这才朝我小声道:“小心点,这里很奇怪!” 他说着指了指楼下,我就知道他肯定看出来这里有异常,轻轻点头,随后便跟李月桐进了房间。 房间确实挺乱的,地上到处都是垃圾,电视桌上还有挺厚的灰,不过床上的被子倒是整齐,看着还挺干净。 等我放下行李,这才发现李月桐竟然已经钻进被子里呼呼大睡。 我轻轻的坐在床边,担心自己身上的毒会影响到她,便在床的一角窝着,也不太敢动,渐渐的感觉眼皮越来越沉,便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挠我的眼皮,便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此时房间里竟然站满了‘人’...... ------------ 第四十六章诡异怪事 我朝身旁看去,李月桐还在那呼呼睡着呢。 幸好她没醒,要她看到这阵仗,不被吓死才怪。 眼前这些‘人’纷纷看向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其中一个阿婆朝我说道:“小姑娘,你看得见我们?” 我点了点头:“看得见啊,你们怎么会跑我房里来?” “这是我们的家啊,我们天天都在这呢!”突然我身边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传来,我这才发现,刚才就是他拿着一片羽毛在我眼皮上划拉把我弄醒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早已明白,他们都不是人,应该是些鬼魂,不过看样子他们并无伤人之意。 我壮着胆子问道:“这家店是你们的吗?” 阿婆朝我笑笑,点头道:“是啊,我们主要接待一些过路的孤魂野鬼,很少碰到人类,小姑娘,你不一般啊!看到我们也不害怕!” 那阿婆看起来还挺慈祥,我更没什么怕的,便也笑笑说:“其实我觉得有时候人比鬼还可怕呢,阿婆你说是吧!” “说的也是,不过我看你手上带着桃核,这东西是道家的吧?你是道家人?”阿婆指着我的手腕问道。 我摸着手上那个桃核,瞬间明白过来,他们或许是害怕这东西,所以不敢靠近,但我也装作不知,随口说道:“我朋友是道家的,就住旁边!” 鬼应该是怕道家的,王乐鑫虽然学艺不精,但抬出来道家身份吓吓鬼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刚开始我想过这店有问题,但没想到会是鬼店。 我倒是不怕鬼,主要是怕这些鬼伤害李月桐,她那娇滴滴的小身板,被这阴气侵袭,不得生几天大病啊,抬出道家让这些鬼离我们远点,也就保护了李月桐。 没想到那阿婆却带着一众人直接朝我跪了下来,把我搞得一愣一愣的。 阿婆抬头朝我说道:“小姑娘,你能不能帮帮我们,我们真的不想再留在这里受苦了,让我们投胎去吧!” 我不停地转着手中的桃核,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些鬼想干什么。 可看他们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看着我,又于心不忍,便问道:“阿婆,你们起来说,到底怎么了?” 那阿婆也没让我为难,慢慢站起来说道:“这事得从十八年前说起!” 阿婆告诉我,十八年前的鬼节,他们一家人回乡给祖宗烧包,可没想到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电闪雷鸣,不一会便伸手不见五指,空中还伴随着阵阵怪叫声。 司机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开,但阿婆的外孙女很快发现不对劲,当她要司机赶紧停车时,已经晚了,刹车突然失灵,他们的车直接冲下山崖,顷刻间车毁人亡。 阿婆说得简短,我却听得心惊肉跳,十八年前的鬼节,那不就是我出生那天吗? 难道他们的死,跟我出生那天的怪象也有关? 那天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而阿婆他们又是怎么被困在这里的呢? 好奇心驱使着我问道:“阿婆,那后来呢,你们又怎么到了这里?” “我们是被一团黑烟带来这个地方的,她告诉我们,只要好好守着这个店,替她收集冤魂,就能让我们永远活着!” 阿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恐惧。 “所以你们便在这里作恶,谋害过路人?”我沉声问道。 “不不不,我们没干这些事,正因为如此,那黑烟一气之下,在这里下了封印,将我们囚禁于此,连鬼差都找不到!” “你们是唯一到这里的活人,本来有道家人在,我们也不敢出来的,可我们若不珍惜这个机会,恐怕就得永远被禁锢在这里,永世不得投胎!” 阿婆说,他们不想继续留在这做鬼,想转世投生,可他们却没办法逃脱。 可她看到我之后,却觉得我一定可以帮到他们。 可我根本对这种事一窍不通,怎么帮? 只有抱歉地向阿婆说道:“这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帮,不过那黑烟是谁你们知道吗?” 阿婆摇了摇头:“是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袍,头上戴着黑纱,看不见面容,不过听她的语气,似乎在找一个人!” “找人?”我吸了一口凉气,那不会就是找白子墨报仇的假山神吧? 冤家路窄,事都凑一处了么! “应该是,我曾听她说过一句,‘别让我找到你,否则我将让你万劫不复’!” 阿婆身后的女孩朝我说道。 我看了看她,很清秀的一个姑娘,眼睛里有着不同寻常的光芒,一看就很灵动,如果不是那车祸夺走了生命,她应该会有个不错的人生吧。 阿婆见我看她身后,随即解释道:“这是我外孙女唐甜,她的眼睛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只不过现在没用了!” 唐甜,名字还真好听。 我不由朝她多看了几眼,随后又扫了一眼其他众人,方才问道:“你们都想去投胎?” 他们纷纷点头,其中一个孩子说:“姐姐,我们也不想做鬼,而且还是这种被封印的鬼,如果可以,请道家的人给我们超渡一下,送我们去投胎吧!” 我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心里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王乐鑫靠不靠谱另说,就单那黑影搞的封印,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啊。 白子墨没醒,柳逸然那家伙又不知道去向,我真的爱莫能助。 人们常说,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 可看着他们那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绝,只有小心地道:“要不我问问隔壁的朋友,他是道家弟子,可他若胜不了那黑衣女人,我担心......” 阿婆倒是挺乐观:“黑衣女人并不在这,她封印我们后就再没来过,只要解了封印,自然有鬼差来带走我们的,如果解不了封印,我们大不了再多等几年,不会怪你的!”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封印与我是否有关,便点头道:“那明天我就跟朋友说说,看他有没有办法,好吧!”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谢谢你呀,小姑娘!”阿婆说着,带着一众家人便消失了。 平心而论,我觉得阿婆他们这些鬼还真好相处,比起我以前在云家村遇到的那些人,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惜,好人死得早! 我真心希望明天王乐鑫能告诉我,他可以帮得上忙,让这些枉死的人去投胎转世,投生个好人家,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柳逸然却突然出现了。 这家伙神出鬼没的,走也不打个招呼,女孩子的房间来去自如,也不知道避避,我便没好气的说道:“你去哪了?” “这不是呆在山里上千年了么,没见过世面,到处逛了逛,刚才感觉你好像有危险,便来看看!”柳逸然说着,也不顾忌,在我旁边坐下,拿了个枕头就靠上了。 “你要睡跟王乐鑫睡去,这里没你的地!”我一把夺过枕头,朝他怒道。 柳逸然也不恼,笑着说:“白子墨又不在,再说我就是累了靠一下而已,你至于吗?” 我懒得跟他扯,直接说道:“你要呆在这也行,帮我个忙!” “什么忙?”他一脸谨慎地看着我,好像我分分钟能把他卖了似的。 装得还挺像,我就不相信他看不出来这里是个鬼店。 “把这里封印的鬼送去投胎!”我直截了当地说。 他一下从床上蹦起来:“你可真能想,那是冥界的事,我怎么帮?” “好吧,你不行就算了,我让王乐鑫去干!他是道家人总归有办法吧!” 我算是知道柳逸然的痛点,他就怕人说他不行,以前白子墨说他没用的时候,就气得跳脚,打不赢还要逞强去打。 如今我拿他和王乐鑫比,他不气才怪。 果然,他就没让我失望,拍着胸膛说道:“谁说我不行,不就解个封印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没良心地笑了笑:“那你说说看,这些封印要怎么解?还有设这封印的黑衣女人,你能查出来是谁吗?” 柳逸然沉思了一会,眼睛一亮方才说道:“简单,你舍点血,说不定这封印就破了!至于这黑衣女人嘛,管她是谁呢,如果她知道我们破了她的封印,肯定会来找我们的,到时候不就知道是谁了?” 我当他有什么好办法,到头来还是想用我的血,真当我是万能血么? 不过话说回来,我的血能解祠堂的封印,能解假山神的毒雨,能引出村民喉咙里的黑蛇,用处倒还是挺多的啊! 他见我不说话,连忙又改口道:“我开玩笑的,哪能用你的血,你那全身都是毒,血也是毒血,一会我就去想办法,不过现在,得先给你把头发洗干净,你这样子太难看了!” 他说着,竟然直接就引了水朝我冲来。 我连忙朝洗手间走去,这才任他将温温的水冲洗着我的头发,随后,他还顺便帮我烘干了。 我闻了闻头发上的香味,摸着顺溜溜的头发,心里别提多高兴,有这功能还真是好,连忙问道:“这法术教教我呗!容易学不?” 柳逸然估计是没料到我会突然想学这个,连忙摇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这种东西学来没用,如果真要学,以后让白子墨教你,我可教不了!” 他说着,竟然用术法将我引回床上,我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李月桐正在镜子前梳头发,见我醒了,朝我说道:“心莲,你昨晚还洗了头发啊,我真佩服你,那么晚了还折腾,我是沾着床就睡了!” 她说着,居然打了个喷嚏。 我看她脸色有点泛红,眼睛下面发青,心里有些担心,昨晚那一家鬼出现的太怪了。 可能她是被那些鬼的阴气给侵袭了,但又不能明说,便朝她问道:“你不会感冒了吧?” ------------ 第四十七章 子虚乌有 “是有点头疼,不过还好,咱们一会叫王乐鑫快点找车,我们赶紧离开这,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怪怪的!”李月桐梳好了头发,将梳子递给了我。 我接过梳子连忙说:“那你先去叫王乐鑫起来,万一他睡过头了,咱们还得等他!” 我没打算把昨晚看到的事告诉她,心里在盘算着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也不知道柳逸然后来又干什么去了,有没有找到办法,一会得想个办法先拖延一下时间才行。 李月桐跺了跺脚:“这个王乐鑫真是的,也不知道早点起来,还得让我们去叫!”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朝隔壁走去。 可下一秒,她的尖叫便从隔壁传来。 我连忙朝门外走去,正好撞上她就像丢了魂似的跑出来,指着里面说道:“心莲,那个......那个......” 我担心王乐鑫出事,也没时间等她说出所以然来,直接走进去看到底怎么回事。 可随之映入眼帘的,却是不堪入目的画面。 王乐鑫上衣被脱光,身上全是指甲抓出来的血痕,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床上乱七八糟的,地上到处都是纸巾团,我都没办法形容这场景。 他这一夜是经历了什么呀! 感觉比我昨晚见鬼可激烈多了。 我找了个衣架上前拍了拍他的脸,大声喊道:“王乐鑫,你醒醒,回魂啦!” 没想到王乐鑫果真一跃而起,茫然地看着我:“心莲,怎么啦?” “怎么啦,你自己看看!”我指着镜子让他自己去看。 结果这家伙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慌乱地拾起自己的衣服套了起来,又揉了揉脸颊上那些青紫,半天才回过神来:“怎么回事?谁干的啊?” 我看了眼身后,李月桐不在,于是朝王乐鑫问道:“你昨晚见到什么了?” 王乐鑫皱着眉想了想,抬眼又看向我,缓缓吐了个字:“你!” 我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他点头道:“是的,昨晚你进我房间来了!” 我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怎么可能! 昨晚我明明跟那一家子鬼说了半天,后来柳逸然进来又洗了头发,接着就睡了,哪里来过他的房间。 再说我半夜三更跑他房间来做什么,还搞得这么激烈,我又没毛病。 抬眼看着他问道:“说什么鬼话呢,昨晚我怎么可能进你房里来!赶紧的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乐鑫轻轻抚摸着自己脸颊上的青紫,嘟囔着朝我道:“心莲,我真的是看到你进来了,而且你看看,我身上这些青紫像不像是被你接触中毒了!” 这种子虚乌有的事,真不知道他怎么编排得出来的。 再不着调,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吧。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瞪了他一眼:“你该不会自己yy搞成这样的吧!要不你就是见鬼了!” 说起见鬼,我这才想起自己昨晚答应了那家人的事,可还没来得及说,柳逸然就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乐鑫,眼睛里全是戏谑,仿佛也在构思昨晚发生了什么。 也仅仅一秒钟,他就掐着王乐鑫的脖子将他按在床上,挥起拳头边揍边说:“你还真是不要命,敢碰她!我今天先揍死你!” 王乐鑫也不服气,双手死死抓着柳逸然的手腕,用膝盖顶着柳逸然的肚子,憋红着脸喘着粗气说道:“讲点理行不行?两情相悦的事你能管得着吗?” 王乐鑫还真是没事找事,什么两情相悦,说得跟真的一样,是想气死我么。 没想到柳逸然比我更气,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举着拳头就往王乐鑫脸上一顿招呼,愤恨道:“我要你两情相悦、两情相悦,你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之前他自己还说打人别打脸,结果...... 好吧,男人打架估计都差不多。 我只是不明白,就算我和王乐鑫有啥,他气个什么劲,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就有点离谱。 实在看不下去,我大声吼道:“你们俩有完没完,快点想想到底怎么回事!” 那两个打成一团的帅哥总算是停了手,各自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这才站到我面前。 看着鼻青脸肿的王乐鑫和一脸气愤不平的柳逸然,我一个头两个大。 只有朝柳逸然问道:“你昨晚去办的事情办好了没?” 他这才反应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猜我在这看到了什么?” “有事就说,我没心思猜来猜去的!”我没心情跟他玩这种游戏,显得幼稚。 “你就仗着白子墨爱你有恃无恐吧!”他一副没好气的样子看着我:“好吧,我告诉你,这里的封印竟然跟你们云家村祠堂封印是一样的!”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乱窜。 同样的黑影,同样的封印,为什么? 王乐鑫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封印?” “这里封印的都是冤魂,不过他们还没做过恶,我已经跟冥界通过气了,今晚就有人来处理这事,但得先把封印打开。” 柳逸然说着看向我:“你的血说不定真的有用!” 后知后觉的王乐鑫这才明白过来:“封印的冤魂?那这岂不是家鬼店?怪不得不对劲,原来是这样,还有,昨晚我是真的看到心莲进来我房间的,该不会是......” 我猛然也想到这个问题,这店里都是鬼,但鬼怎么不怕王乐鑫这个道家弟子,还能变成我的样子上他的床,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呀! 就算王乐鑫是因为对我有意,看着鬼幻想出来的是我,那他身上那么多驱邪的东西,怎么还让鬼给迷了? 那这鬼是不是也太厉害了点? 还是说又是假山神在作怪? “柳逸然,你说有没有可能封印这些冤魂的黑衣女人就是云家村出现的假山神?”我不解的问。 他也眉头深锁,似乎也在想这中间的关联。 我就是搞不明白,假山神如果只是不希望白子墨苏醒的话,搞这些事做什么呢? 现在白子墨不是已经回封印里去了吗? 而且这里的封印是十八年前就有的,那么十八年前我出生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总觉得这就是一个绕不清的话题。 哪怕我就已经打算离开云家村去江城上学,也没能从这件事中抽身。 柳逸然沉思了一会,转身拍了拍王乐鑫的肩膀:“小子,要不今晚咱们在这等等,看看那只折腾你的色鬼是何方神圣?” 王乐鑫那青紫的脸又泛起了红,估计也是给气得,他一个道家弟子竟然着了鬼的道,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 他两只手握得青筋直冒,咬牙切齿的说:“正有此意,看我今晚不抓她出来审个明白!” 反正离开学的时间还早,我倒也没怎么急,不过我担心李月桐会不同意,毕竟她是一早起来就说要走的,现在就看要怎么说服她还在这住一晚。 “既然打算今晚弄个明白,那你们两好好准备,我去跟李月桐解释下,免得她胡思乱想的!”我说着,便朝隔壁走去。 就听到王乐鑫在那吐槽:“看吧,干活就知道要我们了,平时只想着白子墨!” “你就赶紧干活赎罪吧,要白子墨知道你yy的主角是阿莲,估计你不死也得脱层皮!现在逞口舌之快,将来有你好受的!” 柳逸然这话说的,白子墨妥妥的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了。 知道自己会陷入沉睡,还在我身上下毒咒,真有他的啊。 等他醒来,这笔账我可得算清楚。 关键这毒咒我自己还不会解,害得我连朋友都不敢碰,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人给毒了。 要被他给气死。 回到房间,我却看到李月桐又躺回了床上,我有点纳闷,她刚才不还说要急着走么,怎么自己又睡回去了。 便走到床边隔着被子推了推她:“桐桐,你怎么又睡了?” 李月桐轻哼了一声,模糊不清的说:“心莲,我好冷,好冷......” 我看她额头上都是汗,被子也捂得严严实实的,这秋日阳光正好的天气,也不冷啊,她这样子,八成是生病了。 刚才还活蹦乱跳,怎么病得这么快。 想去探她额头,又怕自己毒到她,随后想起王乐鑫说她那有解毒药的事,便走到他房间,那两个家伙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见我进来,他们纷纷看向我,王乐鑫问道:“怎么样,李月桐答应了没?” “她估计是阴邪侵袭病了,我想给她探个脉,你把解毒药给我,让她先吃解毒药,我再给她看看!” 我说着,便伸手朝他要解药。 结果他却跟我来一句:“解药我是自己留着用的,她用不上,不就是阴邪入体吗,我去看看!” 他说着,立马就去了隔壁。 我看向柳逸然,他就那么淡淡的看着我笑着,一句话也没说。 不知道脑袋里又在构思什么情节。 看着他这样子,我才想起,当时他去追那黑影抢小沐阳,可后来一直没有告诉我,那黑影怎么样了,他又是怎么把孩子抢回来的。 于是便在床边坐下朝他问道:“你当时去追黑影抢小沐阳的时候,是在哪追上的,黑影又去了哪?” 我心里隐隐觉得,所有的事,都不是单独发生的,里面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些奇怪的黑影,做这些事出来,一定有阴谋。 可惜白子墨这个上神此时此刻却睡着,也不出来指个明路。 让我们这些二愣子在这抓瞎。 柳逸然起身走到窗边,背靠着窗低眉看着我:“阿莲,你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 ------------ 第四十八章龙潭虎穴 我微微摇了摇头。 算不上什么发现,我只是觉得,幕后有一只黑手,一直在推动事情的发展。 而我们无故被司机带到这个地方,明显也不是为了所谓地赚黑心钱。 “抱走小沐阳的是假山神吗?”我不由地问道。 过了一会,柳逸然才朝我道:“不是,我感觉是之前在你家出现的那个黑影,是个男声,声音十分难听,肯定不是当时与白子墨交战的假山神。”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发现白子墨不见的时候,就是看到有黑影从我家出来,而且他说话的声音确实很难听,像是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似的。 不由得看向柳逸然:“你见到过在我家出现的那个黑影?” 柳逸然点点头。 原来他们当时感觉有异常气息靠近,白子墨才故意让柳逸然离开。 柳逸然暗中观察,当他发现不对劲再进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当时白子墨突然消失,而我则被黑影盯上。 为了保护我,柳逸然只有先将我送到祠堂那里,他便折返回来找白子墨。 但那时他感觉白子墨的气息已经很弱了。 他知道,只有进入祠堂最底层,才会感受不到白子墨,可那下面明明有禁制,白子墨是怎么进去的。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引他,白子墨不可能自己进去。 但他更清楚,凭白子墨的能力,除非他自愿,否则没有强迫得了他。 所以,他在得知白子墨已经从我身上剥离时,才说让我不要救白子墨这样的话。 他也想看看,白子墨到底想做什么。 但我最终还是解了下面的禁制,造成了那一系列的后果。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黑影再度出现,带走了村长丢在阵潭献祭的孩子。 柳逸然将我交给沐大师后,便去追那个黑影,虽然他对献祭这件事不认同,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黑影将孩子带走。 随后,他指着窗外一个方向说道:“我追着那个黑影,一直到了那里。” 我诧异极了,立马站起来朝窗外看去,那里是一片坟地,四处林立着墓碑,有些坟头还插着清明扫墓挂的白。 联想到这里是个鬼店,而且又说封印着冤魂,心里不由得揪得紧紧的。 总感觉脑海中有一团黑影挥之不去。 “说来也奇怪,那黑影虽然与我交手,但并没有出全力,似乎只想困住我,而且,在最后关头,还将孩子直接抛出来,让我带着孩子去找你!” 怪,太怪了。 村长说过,把孩子放进阵潭是为了献祭。 那这黑影带走孩子,是为了破坏献祭? 既然献祭已被破坏,为何又要柳逸然带着孩子回来? 真的是想不通。 虽然我之前怀疑这些黑影各有目的,并不全是假山神那一伙的,但他们破坏献祭又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这献祭与白子墨的苏醒有关? 不敢往下想。 一个黑影就能困住柳逸然这条千年蛇妖一整夜,那如果出现更多,我们要如何战胜? 何况到现在为止,我连对方什么情况都一无所知。 想着当时我还想着用个桃核镇住他,现在背上都直发冷。 怪不得那黑影说我不自量力。 而接下来柳逸然的话,才更让我吃惊。 他告诉我,昨天我们上车后,他一直跟在左右,并未离开。 但到了半夜时分,他感觉不太对劲,想上车看看时,却发现车突然自己停了下来。 当时王乐鑫问为什么停车时,司机只回了句,累了休息会,并告诉他前面有小酒店,随之便离开了,而车上的人也纷纷下车,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他是一条千年蛇妖,什么鬼没见过,可这次,他也没看出名堂。 于是便凭着感觉四处找寻起来,希望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可当他再回来时,却发现我们仨已经离开车里不知去向。 我一脸错愕的表情看着他:“你是说,跟我们坐同一辆车的人,都凭空消失了?” 看着我惊讶的表情,柳逸然解释道:“没错,就是凭空消失,他们根本不是人!” 不是人? 怎么可能? 我们是从傍晚的时候坐的车,虽然没有进站买票,但当时车确实是从车站开出来的呀。 而且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的,没有任何异常。 还有个热情的阿姨跟王乐鑫换过座位。 要他们都不是人,我感觉不出来,王乐鑫总感觉得出来吧,还有柳逸然自己也跟着我们,怎么会一点发现都没有。 “不可能啊,你跟了一路,难道是人是鬼都不清楚?”我沉声问道。 柳逸然摇了摇头:“怪就怪在,那些鬼一点阴气也没有,又是晚上的,我也察觉不出来,但我追到那片坟地,又看到了他们,感觉他们就像是回家一样!” 我不由感觉到毛骨悚然。 事情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真的没法解释。 这世上真的有鬼? 还有连千年蛇妖都分辨不出来的鬼? “柳逸然,是不是因为你太菜了?”我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菜?”柳逸然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什么是菜?我是乌梢蛇不是菜花蛇!” 我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你太弱了,连鬼都分辨不出来!” “哼,他们恐怕不是鬼!”柳逸然侧身看向我:“你知道傀儡术吗?” “傀儡术?”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东西,之前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李月桐看小说后讲给我听的,但这个术我可真没听过。 “我怀疑那些都是被术法控制的不明物体,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我知道能操控这些的,便是傀儡术!”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人会这样的术法,那恐怕很多事情都会乱套吧。 这么多年的学习,我相信科学,可最近发生的事,又让我开始怀疑人生。 深更半夜,一辆满载不明物体的车将我们带到这里,而这里又有着与云家村相同的封印,被封印的这些冤魂,又与我十八年前出生时的异象息息相关。 如果我还不能把这些事联想到一块,那也太蠢了些。 很明显,这件事又是冲着白子墨而来的。 “你说之前那个黑影将你引到这里,而这辆车又将我带到这里,为的是不是要让我们发现这个地方,从而解开下面的封印?” 见我这么问,柳逸然也点了点头:“很有可能,但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解开封印呢?那些冤魂出来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还有,那个阿婆说,封印他们的是个女人,难道想解开封印的人与那女人又是对立面?” 我现在只知道,有人故意引我到这里来解开封印,但解开封印后会有什么后果我不知道。 当时祠堂下面封印解开时那些冤魂四散而出的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 如果今晚再来一次,怕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毕竟这次沐大师不在。 王乐鑫那个半吊子,恐怕靠不住。 可若不管这事,阿婆一家被困在这里无休无止,也不是办法。 “你说这些被困在封印里的冤魂是不是障眼法?真正封印的东西,或许都与白子墨有关?” 我脑海里灵光一闪,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柳逸然露出他那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朝我笑道:“你总算回过神来了?” 我真想骂他几句,知道有这种情况不告诉我,让我在这瞎猜。 可晚上不还得靠他帮忙么,也没好意思骂。 如果这里封印的东西真与白子墨有关,那么解开封印,是不是也能助白子墨恢复? 想到这,我的兴致突然高涨起来。 看来,今晚怕又是个不眠之夜...... “柳逸然,要是解开封印,里面的冤魂会怎么样?阿婆一家能去投胎转世吗?” 想着那一家老老少少十余口人,我也挺难受的。 意外夺走了他们的生命,死后还不得安生。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他们愿意,投胎转世没有问题,不过......”柳逸然突然停顿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 “不过什么?”我有些焦急,立刻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管这家子人的事而已,毕竟你只是路过,但你既然决定要做,就去做吧,我也想看看,那个装成你的女鬼是何方神圣!” 柳逸然提起这事的时候,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一抹凶光。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眼中带着杀意。 他为何那么憎恨那个变成我模样的女鬼? 而那个女鬼变成我去找王乐鑫,又有什么目的呢? 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反正今晚要行动是肯定的,但也需要分一下工,总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应对。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知道做事不能太莽撞。 一旦发现不对劲,就得立刻想办法离开这。 解封印的事情肯定得我来,因为我的血能派上用场,但冤魂的事就得靠他们,而且还要防止意外事故,最重要的,是要查查这下面是否封印着与白子墨相关的东西。 而这次,绝不能再让黑影捷足先登。 为了保险起起,我跟柳逸然商量好了,他仍旧隐身,伺机而动,由我和王乐鑫出面做事。 我倒要看看,这鬼店下面是不是又一个龙潭虎穴! ------------ 第四十九章拭目以待 商量好晚上的行动后,我便起身去隔壁看李月桐。 李月桐的情况并不好,一直发烧说胡话,我心里明白,她就是被阴邪之气侵袭了,所以才这样的,然而我们却还要在这住一晚。 王乐鑫有模有样地在她额头上画了几道,还从包里拿出黄符给放在了李月桐的枕头上。 回头看到我后,才嘿嘿一笑:“她没什么大事的,与其找借口说服她再留一晚,不如让她睡上一觉,等咱们把事情解决了,再带她离开这!” 我也知道这是个省心的办法,可我还是担心李月桐的身体,万一真搞出个大病来,岂不是害了她,可现在又没法让她一个人离开,也只有答应着。 看着李月桐那红扑扑的脸蛋,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好在我包里有退烧药,给她吃了一颗,起码不让她一直烧着。 柳逸然走进来,黑衣长袖一甩,房间里立马干净了,而李月桐眼皮下的青色也消失不见,看她慢慢的平稳了下来,我总算也安了点心。 朝柳逸然道:“你给她设个结界吧,免得再有阴气缠她!” 柳逸然冷哼一声:“要不是怕你担心,我才懒得管她,这人有点心术不正!” 我知道柳逸然从第一次见到桐桐起就不太喜欢她,可是不喜欢没什么关系,平白无故说人家心术不正,就有点过分了。 “桐桐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我被别人欺负时,都是她力挺我的,你怎么就说人家心术不正了!跟你说,别随便给人下定义,这样不好!” 在对李月桐的态度上,我总觉得柳逸然有些谨慎过头。 要不是我身边怪事多,连累桐桐,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说她心术不正,打死我也不信。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柳逸然丢下那么一句,转身想往外走。 似乎又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看我们说道:“晚上冥界的人来收魂,那些想去投胎的自然是没有问题,但肯定有捣乱的,封印就在这家店的后院,我靠近不了,只能靠你们自己!” 我点了点头。 反正舍点血的事,也没有多难。 可王乐鑫却不乐意了:“我师傅没教过解封印的方法,你让我跟心莲怎么打开?” 柳逸然是头也没回的走了。 王乐鑫还想追上去,我连忙阻止道:“你别追了,柳逸然是条蛇,他肯定不方便靠近,万一将他也封进去了,怎么办!咱们先去探探路再说,晚上还得他帮忙抓那只女鬼不是么。” 他好像也想通了其中的道理,转而又坐在床边朝我笑道:“真没想到,我堂堂道家弟子竟然要与一条蛇妖为伍!” 我沉思了一会朝他问道:“我看沐大师对柳逸然都恭恭敬敬地称声柳仙,怎么你就张口蛇妖闭口蛇妖的?” 王乐鑫摸了摸口袋,又掏出两个糖,剥开纸递了一个给我:“先吃个糖,一会我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吃的,这个鬼店,白天估计是找不到服务员的!” 我接过糖含着,仍旧等着他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他又哧溜了一口才缓缓说道:“他是蛇仙没错,据说在云家村守着山神庙都有千年之久,而且他从不害人,师傅曾说过,神仙和妖魔,是有区别的!而柳逸然在大家心中,属于仙!” “所以师傅对他是另眼相待的!” “那白子墨还是上神呢,为什么沐大师却不容他?” 总不能白子墨这上神是自封的吧,可柳逸然也说过白子墨曾经是三界赫赫有名的上神啊! “那是因为千年前,白子墨犯了众怒!只不过这段历史,好像被谁故意隐藏下来,到底当初是什么原因将他封印,我师傅也没说,所以我并不清楚。”王乐鑫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似乎也在探寻我知道多少。 其实对于白子墨,我知道并不比他多,或者更少! “那你都知道柳逸然是蛇仙,为什么你成天跟他过不去,还说人家是妖?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搞不懂他们这些人,明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偏偏要反着说。 我还说怎么沐大师对妖的态度有那么大的差别呢。 王乐鑫却一脸认真的说:“那还不是因为你!谁叫柳逸然要当白子墨的跟班,非要拆散你和我呀!” 什么跟什么? “拜托,以后别说什么拆散不拆散的好不好,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最多就是普通朋友,你要再这么说,当心我连朋友都不跟你做!” 有些话确实要说清楚,不然容易闹误会,白子墨为了我连自己最想要的都可以抛弃,我怎么能趁他沉睡的时候,跟别人不清不楚的! 那不是渣女的行为么! 虽然白子墨这白蛇纹身让我看起来确实想个社会不良少女,可我自己知道不是就行了呀,别人怎么想随便咯! 王乐鑫见我说得这么干脆,整个身子都垮了下来,也不要他的帅哥形象了,直接将二郎腿一翘,一边玩着他的棒棒糖一边说:“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好伤心啊!” 我看他就不像真伤心的,这二流子货色,也就三分钟热度,便也不再理他,走到李月桐身边见她睡得正香,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了下来。 “走吧,去后院看看!”我转身便朝外走。 他则慢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嘀咕:“柳逸然就是不想淌这浑水,故意说自己靠近不了的,他都是仙,这封印怎么可能影响得了他!那家伙看着老实,其实才不老实呢!就我被搞成这副模样还得出来干活,真没天理。” 我自然知道柳逸然不能靠近的真正原因,因为我们早就商量好了的。 他只会在关键的时候出现,其他时候我得自己出面。 这样那些藏在幕后的也就容易掉以轻心。 但这些事不能告诉王乐鑫,他是道家人,收个冤魂什么的总得去做,如果他知道有依靠,怕他又不靠谱。 便没理他径直朝楼下走去。 来到一楼,我看到昨晚那个脸色暗黄的服务员仍站在柜台,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便朝王乐鑫努了努嘴说道:“你看那个像鬼吗?” 王乐鑫摇了摇头:“看不出来,不像鬼,但又总感觉不对劲!” 柳逸然说他们不人不鬼,是不明物体被傀儡术操控着的,现在想想,确实像这么回事。 心里一直在猜想着,到底是什么物体呢? 想归想,但脚步确是没停。 封印在后院,趁着现在日上三竿,去后院先看看再说。 但走了几步,我冷不丁的回头看了一眼,那服务员正好也扭头看向我们,我对上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只觉背脊生寒。 他那双眼睛就像是画画时用毛笔点上去的,里面没有光影也没有瞳孔,就黑白分明的两部分,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我连忙回过头,没再看他,心中立刻有了底,朝王乐鑫轻声道:“那服务员好像是个纸人!” 王乐鑫听到后也回头看了一眼,随后便加快脚步朝后院走,边走边说:“还是你眼尖,只不过能把纸人做得如此逼真,还能行动自如的,也不是寻常人啊!” 以前我在云家村的时候,也看到村民们祭祀时扎过纸人去烧,虽然那纸人扎得栩栩如生的,可跟这能自由行动的比起来,却是差远了。 民间人的手艺活我所知道的并不多,但养父曾跟我提过一些,像扎纸人就是我们平常见得比较多,也比较能理解的。 毕竟农村里常见。 只是用纸扎人看鬼店这种事都能让我遇见,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这家店的后院正对着的,就是那一片坟地,虽然现在是白天,我还是觉得阴森森的,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让人闻之欲呕的气味。 昨天晚上李月桐就说过,这味道很难闻。 可在这后院更为明显。 王乐鑫也忍不住捂着鼻子道:“怎么这么大的味,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 确实是一种腐烂的味道,我皱了皱眉头,心想,该不会是腐尸吧,要真是这样,我估计自己一会看到了会几天都吃不下饭。 可是想着那些等着解开封印去投胎的冤魂,我又动了恻隐之心,朝王乐鑫道:“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干净,咱们赶紧看看封印是怎么回事吧!早点搞完早点离开这!” “要不是想抓住昨晚整我那鬼,我是不想关心这封印的,按我的想法,应该吃点东西在房间里等着鬼上门收拾,搞不懂你们又要做什么好人好事,送什么冤魂投胎!” 王乐鑫话是这么说,但眼睛却四处打量着,看样子应该是在找封印。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就是说一套做一套么。 不过像他这样找,怕是别想找到什么封印的。 要这么容易看到,那这个地方也不至于十八年也没被鬼差发现了。 然而就在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随后便看到院子中央那个花坛下发着诡异的绿光。 而有个声音就在脑子里说:“这下面就是封印池,不过现在不能打开,得等晚上12点!”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听到这么一个声音,但我敢肯定,这是真话。 于是朝王乐鑫说道:“我已经找到封印了,咱们上楼去搞点吃的,晚上再行动。” 王乐鑫很惊讶的看着我:“你该不会骗我吧?你又没学过这些怎么看出来的?我都没找到呢!” “我无师自通不行吗?再说你平时心思又没用在学道上,光想着当个二流子玩,学校里对你的评价都是花花公子,像你这样的,怎么能集中心思学道!” 我本来不想戳破他,可奈何他自己要提这茬。 他那张还青紫着的脸憋得更青了,可又不愿承认自己菜,倔强的说:“别总是贬低我,今晚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道法!” 我朝他耸了耸肩:“拭目以待!” 在离开后院时,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那花坛底下的绿光闪现的更加诡异了...... ------------ 第五十章厄运毒体 回到房间,王乐鑫给我拿了些吃的垫肚子,聊了几句后,便各自安排休息,先决定养好精神,等晚上12点后再行动。 我本来还想商量一下对策,但看王乐鑫那副模样,实在也不忍再多看一眼,便让他赶紧想办法把脸上的青紫消一消。 不知不觉中,我靠在李月桐的床边就睡着了。 梦里,我看到白子墨又变成了蛇身盘在以前那个山洞中,闭着眼睛并没看我。 我上前摸了摸他冰凉的身体,朝他说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又变成这般模样,我错了,你快点醒来,哪怕你骂我几句也好啊!” 可他却一动不动的,根本就没听到我的话。 我有些失落,虽然才不过两天时间,却觉得分别了很久很久。 好想听到他那带着磁性的声音,哪怕他就是高傲地称自己上神,一口一个本尊也没关系呀! 看到他这样子,莫名的就感觉心头发酸,总有一种愧疚感从心底升起。 白子墨呀白子墨,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呀。 如果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对他来说是封印,说什么我也不会将他再弄回来了呀。 唉,世上没有后悔药! 现在只祈求他真的能再度醒来。 我甩了甩头,驱散着脑海中那乱七八糟的念头。 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涌出来。 我就这么靠着白子墨的蛇身,任由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阿莲,醒醒,快醒醒,已经12点啦!” 我正伤神的时候,却被柳逸然急促的声音吵醒。 睁开眼才发现四处都是漆黑一片,房间里阴冷得要命。 看了一眼旁边沉睡的李月桐,见她安好,才从被子里出来,缓了缓神说道:“王乐鑫那边有情况吗?” “他应该是遇到梦魇了,那东西狡猾得很,见我们有所防备,出来一下便消失了!”柳逸然说着,领着我便朝隔壁房间走去。 我进去后看到王乐鑫还呆呆地坐在床上,脸上尽是不甘,见到我也不说话。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药,脸上的那些青紫已经消退了,但此时脸色却煞白,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很颓废。 我走过去准备安慰他一下,没想到他却一骨碌爬起来,理了理头发就说:“我堂堂道家弟子,竟然被一只鬼给戏弄了,说出来不让人笑话,今晚不跟这些东西分个高下,我就不姓王!” 他说着,便往楼下冲去。 这家伙,自己一个人能去干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连忙朝柳逸然问道:“事已至此,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虽然他说封印他靠近不了,但要是他有办法跟我们一起去,我觉得把握还是大一些。 主要担心的就是封印如果解开,出来的不仅是那一家的冤魂,还有其他的。 而且我更担心的是,那些黑影会趁我解开封印的时候,去偷什么东西。 如果这下面真的封印着白子墨的东西,我可不想再弄丢了。 早知道应该问问那个阿婆,这下面到底有什么情况,了解多一些行动起来也就安心很多。 柳逸然却沉沉地看了我一眼:“阿莲,花坛下另有乾坤,你们自己小心!” 听他这意思,是不愿意一起下去的,我也没强求,朝他点头道:“我会的!” 说完,我便追着王乐鑫下了楼,也没理会那个纸扎的服务员,径直冲向后院。 站在后院看向对面的坟地,到处都是绿光闪烁,就如平常夜晚大街上灯火通明般。 王乐鑫找回了一丝理智,停下脚步问道:“心莲,封印在哪里?你白天不是说找到了吗?” 我没有再看对面的情形,指着眼前花坛朝他说道:“这下面就是封印池,你将花坛中那最大的花盘搬开,我们下去看看!” 王乐鑫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真能看到路?” “自然能,你照做就行!” 他倒也没多问,直接走过去将花盆搬开,就在他抬开花盆的一刹那,那个花坛便朝两边分开,露出一条直通地下的台阶。 我立刻顺着台阶往下冲去。 王乐鑫紧随而来。 我感觉这台阶跟我在云家祠堂看到的有点像,也是九拐十八弯的,而且越往下越冷。 心里越发的怀疑,这个地方,跟白子墨的封印有着紧密的关联。 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东西发出的绿光,不过我们倒是能借着这光看清脚下的路,一路冲下来就到了一块平地上,旁边有个水池,感觉跟云家祠堂下都差不太多。 我下意识地朝那水池看了一眼,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水池里漂着各种各样死尸,有人的,也有动物的,发出了阵阵腐臭味。 忍着不适靠近一看,竟然发现那水池里有一个死人看起来有点熟悉,仔细瞧了瞧,才想起来,那就是阿婆的那个外孙女唐甜啊! 没想到她十八年前就死了,如今尸体还在这泡着,竟然没有腐烂掉,还有她们不是出车祸死的吗,是谁把她们的尸体移到这里来的? 就在这时,阿婆一家人竟然从水池中缓缓走了出来,在我面前站好后,阿婆才开口说道:“小姑娘,你真守信,果然来解救我们了,这位就是你的道家朋友吧,小伙子看起来挺精神的!” 阿婆的话里带着讨好的意味,我知道,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愿意来解封印的道家人,自然是不会错过的,一家子怨死在这十几年,也是可怜人。 王乐鑫也知道自己看到的是鬼,不过也没害怕,看人家还夸自己呢,不由得笑了笑:“阿婆,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帮你们解开封印的。” 我转头看了看他,见他神态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轻声问道:“这么有把握?” “当然,我师傅虽然没教我解封印,但我偷听过啊,而且柳逸然不是也说你的血......”他话说到一半就没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他是怕这些鬼要知道我的血也曾解开过封印,会对我不利。 关键时刻还知道保护一下我,算他还有良心。 不过我也没打算多在这耗时间,便朝阿婆说道:“冥界的人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只要封印打开,你们就赶紧走,其他的都不要管知道吗?” 阿婆感激的看着我们,慈祥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们真是好人,来世我们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 我朝她微微点头:“阿婆,只要你们能顺利离开就好,来世愿你们投个好人家,安稳过一生!” 此时此刻,我心里想着的是怎么把封印解开,让他们能顺利离开这个地方。 于是我按着在祠堂下面的记忆路线往前走,在另一侧也看到了一个房间,里面也放满了小笼子,而笼子里跟之前我在祠堂下面看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里面全是冤魂。 我脑子有些乱,心里想着,该不会再往前面,可以看到封印白子墨的那个洞吧! 这念头刚起,我就朝着前面冲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王乐鑫在后面一直喊我,我都没有停下。 果然在跑出了很远之后,我再次看到了一条巨大的白蛇被困在一个山洞之中。 我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白子墨的蛇身竟然在这里,说什么我也要救他。 我听到王乐鑫在喊我别再往前走,可我根本不愿意停。 径直来到那个洞口,按照当时的方法,咬破了手指按了下去,那洞口的封印立刻破了! 可等待我的,并不是白子墨那温柔的眼神,而是眼前的白蛇竟然变成了一道黑烟消失不见。 耳边传来了一个难听到极致的笑声:“哈哈哈,终于解脱了,终于解脱了!” 我还没明白过来,就被那黑烟给冲击的倒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 为什么白子墨的蛇身会变成黑烟?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王乐鑫从后面赶来,急忙说道:“心莲,我们好像上当了,这里有问题!咱们先出去找柳逸然再说。”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团黑烟朝我们围了过来,王乐鑫好歹也会点道术,一边念着咒一边画着符就开始跟那黑烟干架。 我似乎听到那黑烟中传来阵阵嘶吼声,应该是被王乐鑫的符给伤着了,看来这家伙也不全是个花架子,关键时刻还能派上点用场。 感情最没用的就是我了,不但没用,还净惹事。 这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捅了马蜂窝。 果然只要事关白子墨,我就会失去理智。 随后我就听到那个难听的声音再度响起:“白子墨,你也有今天,看来找了个蠢女人就是你的死穴,哈哈哈!” 也就在下一秒,我便看到一双枯枝般的手朝我脖子处掐了过来。 我急得直往后退,可后面已经抵着洞壁退无可退了。 虽然我身上有毒,但不知道这毒对这些鬼魂有没有用啊,万一毒不到他们,我岂不是要被掐死。 那双枯手抵到我脖子的时候,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黑烟中发出一丝冷笑:“竟然是厄运毒体,有意思,不过遇到我,算你倒霉!” 说着,他那双枯手上的指甲竟然一瞬间变长,尖锐的指甲刺进了我的脖子,我感觉喉咙被死死的捏着,呼吸立刻就被限制了。 到现在,我才认识到自己的弱小,在这些异类面前,真的什么都不是。 王乐鑫回头看到我,急切的说:“心莲,撑住!” 他说完,随手丢出两张黄符,将那黑烟给逼退后,便朝我这冲过来。 我看他手里多出来一把桃木剑,举着剑就朝我这边的黑影来砍。 结果那黑影动都没动,只感觉一阵风闪过,听他说了一句:“不自量力!” 就看到王乐鑫被震飞了好远,直撞到了旁边的洞壁上才滚落地上,口中鲜血顿时涌出。 我想喊,可喊不出来。 我估计那黑影的指甲已经穿进我脖子很深了,但是疼痛的感觉却不是那么明显,就觉得窒息。 黑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继续说:“白子墨,今天就让你和这个厄运毒体一起消失!” 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厄运毒体,估计是比较倒霉的意思吧,这个时候,也不适合想这些,然而,就在这时,我却听到了白子墨那如天籁般的声音:“哦,是嘛!那你到试试看......” ------------ 第五十一章两只黑魔 黑影听到白子墨的声音,手上的力顿时就松了许多,但随后便掐得更紧了。 长长的指甲嵌进我的肉里,疼得我眼泪直流。 但我感觉得到,这个黑影也在害怕,只不过死鸭子嘴硬地说:“白子墨,你给我出来!你现在实体都没有,靠着这具毒体活着,我还怕你不成!” 可他话音刚落,我的窒息感就消退了,随即黑影尖叫着退了好几步。 我看到刚才黑影那双枯枝般的手已经肿得不像话了,甚至开始溃烂起来。 他举着手急吼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她身上的毒怎么可能毒得了我!”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本尊哪怕连虚影都没有,同样不是尔等可以近得了身的!” 白子墨一身雪白长袍出现在我面前,那头银发在这绿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我急忙扑进他的怀里,抬眼看向他:“白子墨,你终于醒了?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 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刚才的心情,我好害怕,害怕自己又害了他! 如今看到他完好无缺地站在我面前,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他温柔地朝我笑着说:“不怕,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那黑影见势不对,立刻想逃,但白子墨没有给他机会,直接掐了个法诀便将黑影给定住了。 然后一抬手,那个准备去攻击王乐鑫的黑影也被限制了行动。 这举手投足间,怎一个帅字了得。 两个被制服的黑影在那吱吱呀呀地发着怪叫,听得我耳朵发麻。 “别叫了,吵着我媳妇!”白子墨冲他们吼了一声,那两只果然就安静了下来,再也不敢吭声。 我看向他,不禁热泪盈眶。 不仅仅是他叫我媳妇,更因为他活着,而且还变强了。 白子墨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在抚过后脑勺的时候轻声说道:“还疼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其实根本就没疼过。 也不知道他沉睡着是怎么知道我头被伤过的,或许这就是普通人与神之间的区别吧。 他轻轻抱着我细声说道:“以后别什么事都往前冲,伤着了我会心疼的,知道吗!” 被他这么一哄,我竟然把自己之前想要说的话全都抛到了脑后,只感觉心里暖暖的,有他心疼着,好像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靠在他怀里,顿时觉得无比心安。 王乐鑫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白子墨,又看了看我,不由地垂下头。 白子墨抱着我的手紧了紧,然后朝王乐鑫道:“你是道家人,自然有办法收了这两只黑魔,这里就交给你,我带阿莲去休息!” 王乐鑫居然痛快地点头道:“放心吧!” 我本来还想看看,这两只黑魔要怎么被收掉,刚才那么横的东西,怎么白子墨一挥手的功夫就给制服了。 可白子墨根本没给我机会,打横抱着我直接从地底回到了房间里。 但这不是我之前那间,而是一间特别大特别干净的房。 他将我放在床上,然后抚了抚我的脖子,我立刻感到一阵清凉传来,脖子上之前那沉重的感觉一瞬间就消失了。 还来不及跟他说什么,我的眼皮就越来越沉,紧接着,便睡了过去。 可能是知道白子墨醒了,我的心特别放松,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等我醒来,天已经亮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我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昨晚又是做梦吧,连忙喊道:“白子墨,白子墨,你出来!” 这时,白子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来了,我给你找吃的去了呢!” 说着,他就提着热腾腾的包子和豆浆走了进来。 我这才想起自己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早就饿了,但想着自己还没洗漱,便说道:“我去洗个脸再吃!” “我已经帮你洗漱好啦,你安心吃吧!别饿坏了肚子!”白子墨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拿起一只包子就往我嘴里塞。 我心里直想,这是要把我当猪养么,连洗漱都给做了,那我每天还要干什么? 结果他却只是低眉浅笑,好像还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想想也是,要日子一直都是这样,多好啊! 我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问:“柳逸然他们人呢?这地下封印的问题解决了吗?” “封印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些冤魂已经送去冥界投胎,你放心吧!” 听他这么说,我轻轻点头,随即想起一件事:“那只梦魇是怎么回事?” 白子墨眼神沉了沉:“跑了,那东西太狡猾,知道我在,就立刻溜了!” 他说着,还不忘把豆浆递到我嘴边。 我喝了一口豆浆,奇怪地问:“那你是什么时候醒的?该不会早就醒了只是没告诉我吧?” 白子墨心眼多我是知道的,别人想算计他,最后恐怕都会被他算计。 但他竟然醒了都瞒着我,就让我很不开心。 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我包子也不吃了,豆浆也不喝了,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他却不紧不慢地说:“你不是到梦里看了我还哭了好久么,我被你哭醒的啊,然后我醒过来就发现你要跟王乐鑫下楼去解封印。” 白子墨告诉我,他当时刚醒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将柳逸然留下问个究竟。 当他知道这下面也是封印着冤魂时,便让柳逸然在外面守着,看看是谁在作怪,他而跟着我们到了地下。 我想起当时还问了一下柳逸然他要不要一起跟下去,他只是说了句花坛下另有乾坤,并没打算跟我们走。 原来他知道白子墨已经醒了。 只是没想到柳逸然又没抓住那个幕后黑手,让他再次跑掉了。 我朝白子墨问道:“既然你们知道有情况,为什么不阻止我,还要让那黑魔出来了呢?” “那下面的黑魔不是什么难搞的货色,我有把握制服他,昨天你不是看到了么,后面王乐鑫用道家的法术给收掉了!”白子墨说着,又把包子和豆浆送到了我嘴边。 我感觉他就只想让我吃东西,其他的就是随便应付几句。 我哪吃得下去嘛,也不知道那阿婆一家怎么样了呀,还有黑影会不会再出现...... 就感觉事情还没个结果,担心那些黑家伙会对白子墨不利。 我推了他递过来的东西沉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柳逸然跟我们下去,然后你在外面守株待兔抓那个幕后黑手?” 我觉得这样安排才对啊,下面的如果好解决,那柳逸然肯定不会出漏子,而上面的有白子墨镇着,说不定就抓着了呀。 可白子墨却连连摇头:“我怎么可能放心把你交给他们,万一你被伤着怎么办!要不是我被那一家子缠着耽误了点时间,我都不会让黑魔有机会靠近你!” “那放走了那个幕后黑手,以后可能就没有安宁日子过呀,你怎么想的!”我着急起来,他这人就是这样,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呢。 “在我心里,只有你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白子墨可从来没怕过谁!大不了以后他找上门来,再打一架!”我从白子墨的眼神里看到了十分笃定的光芒。 话说回来,能被这样宠着,真的很有安全感。 这也就是为什么只要他在,我就有一种什么都不怕的感觉。 就像小时候,别人嘲笑我,养父会坚定地站在我身边,然后朝那些欺负我的人破口大骂时一样。 养父那么平易近人的性格,会为了我跟别人红脸。 而白子墨这蜂窝煤心,在护我的时候就成了实心的。 大家都说我是灾星,是不祥之人,可我却觉得,此生能遇见他们,我就是最幸福的人。 他再次给我递过来包子,我顺势咬了一口,可白子墨却趁机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也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 门外站着王乐鑫和柳逸然。 我脸瞬间就红了,白子墨却跟没事人似的,仍旧一口一口地给我喂着吃的。 柳逸然大步走了进来,贱兮兮的说道:“好啊,你们俩在这亲亲我我吃着早餐,我在外面累死累活的,还天天被嫌弃,这是什么世道啊!” 我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门口的王乐鑫,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好的一起行动,可最后事情都是他们在做。 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好意思地朝他们问道:“那个......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一大家子冤魂怎么样了?” “那一家子骗人的,你就不该信他们,差点害我们又上了当!”柳逸然嘟囔着,手却朝我面前的包子伸了过来。 我正准备拿一个给他,结果白子墨一把拉住我:“他又用不着吃东西,给他干什么!” 柳逸然哼了一声,转身朝王乐鑫说道:“你来吃吧,看他给不给!” 王乐鑫脸色还是那种惨白的,并没有过来,而是站在那朝我说:“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一会就跟李月桐先走。” 他说完,转身就打算离开。 “王乐鑫,你等一下!”白子墨突然喊道。 王乐鑫回过头来,不卑不亢的看着白子墨:“还有何事?” “看在你曾救过阿莲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但是以后还请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逾矩!” 我听得出来,白子墨的话里有种盛气凌人的味道。 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确实在这种事情上,讲清楚一点比较好。 王乐鑫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神在我脸上扫过,随即说道:“知道了!” 我看得出来,他说这几个字是不情不愿的,只不过他可能还碍于我的情面,没再多说什么。 等他离开后,我朝白子墨问道:“你刚才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点,他是我朋友耶!而且我还不知道......” 我话未说完,白子墨便打断我道:“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不必通过他!” 于是我便看向他问道:“刚才柳逸然说那一家子冤魂骗我,是怎么回事?” ------------ 第五十二章我被骗了 柳逸然本就是个藏不住事的,听到我问这话,便急忙说道:“她的话半真半假,他们确实死于十八年前一场交通意外,但他们留在这里,却另有原因!” 原来阿婆生前是扎纸人的,她靠着这个手艺,在这周边还混得挺好。 当年那场车祸,他们一家都死了,阿婆于心不甘,加上那天本来就异象频出,有个黑影路过,便将阿婆一家的冤魂都带到了这里。 黑影告诉阿婆,只要他们一家留在这里,就可以保证他们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不会有鬼差来抓他们投胎。 一开始这一家子还挺高兴,毕竟谁也不想枉死。 黑影还将他们一家人的尸身运到地下的水潭中泡着,告诉他们,这样就永远不会有人发现他们死了。 于是这些年,阿婆一家依旧靠着她扎纸人的手艺在这生活。 很多人来找她扎纸人,有些是用来配冥婚,有些是用来给去世的长辈做使唤用,她扎的纸人活灵活现,人人都称赞。 凭着这门手艺,阿婆在这一带还小有名气。 但是最近几年,来买这些东西的人越来越少,阿婆的生意也渐渐得差了。 于是,她便开始与鬼打交道,后来还将这间屋子改成了现在这小旅馆模样,供那些鬼消遣。 还将自己扎的纸人点上眼睛,让纸人在这一带行走。 她在努力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 而那些纸人,就是她的百姓。 虽然阿婆自己一家人离不开这个酒店,但她扎的那些纸人,却可以四处行走不被发现。 而我们那天要坐的那辆大巴其实早就开走了,是我们自己没注意,上错阿婆扎的这辆鬼车。 我听得心里直发毛,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手艺? 能以假乱真到这样的程度。 可这跟阿婆骗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解地看着他们俩问:“那阿婆为什么要骗我?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她跟那个黑影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阿婆想让她外孙女复活,黑影告诉她,只要你解开地下的封印,他就复活唐甜!”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死人还可以复活的,就算之前银花姐棺内产子,那也是因为仅隔几个小时的时间,养父说很可能只是岔气,并没有真的死,而且中间很可能还有人为操作。 可这唐甜是真真实实死了十八年啊,怎么复活。 明显是这黑影在骗阿婆吧! 我在想,这两条蛇肯定知道情况,便问:“真有让死人复活的办法吗?” “那阿婆被鬼差带走的时候,也没说明白,但是唐甜的魂魄确实不见了!我问了鬼差,带走的那些冤魂里面,没有一个叫唐甜,他们一家子也不肯说出她的下落!” 我心里一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当时我在下面的时候,明明看到她们一家人都在,而白子墨说他还被那一家人缠住了,想到这我又继续看向白子墨:“你当时被那家人缠着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她?” “我不知道谁是唐甜,不过我下去时,那家人正在封印池边祭拜,我知道你去解封印是为了救他们,所以想着去看一眼。” “没想到那阿婆竟然能看见我,她那双眼睛不是常人的眼睛!而且她告诉我,只要封印解开,一切就结束了!” “结束?”我完全听不懂了,阿婆要解开封印是为了结束什么? 难道就是黑影承诺的替她复活唐甜? “没错,她只知道,封印解开后,所有的冤魂都会被放出来,他们一家也确实可以脱离这个地方的控制,但他们没有想到,我会醒得这么快!” 白子墨说着,勾起嘴角轻轻一笑。 老实说,如果不是白子墨出现的及时,就凭我们三个,昨晚怕是凶多吉少。 柳逸然就算能将我们救出去,那其他的后果也不堪设想。 我不由得敲了敲自己的脑门:“都怪我,听信别人的谎言,差点又酿成祸事了!” “也算不上什么祸事,那些被封印的冤魂不是出因此得以解脱了吗!”白子墨轻轻揉了揉我的额头,语气十分温柔。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 不过知道其他冤魂已经解脱,心里也算舒畅了些。 但唐甜又去哪了呢? 仔细想了想,顿时反应过来:“唐甜应该是藏在她的尸身上,所以躲过了鬼差!” 柳逸然立马跳起来:“我现在就去看看!” “不必了,她若真的躲起来你也找不到!”白子墨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那唐甜看起来也不是坏人,就算逃走应该不会作恶吧?”我其实心里对这一家人还是挺怜悯的,所以觉得唐甜要是复活了,也挺好。 “关键是有人利用她,那幕后黑手还不知道想做什么呢,唐甜可能会成为她的傀儡!”白子墨说着轻轻握了握我的手:“不过别担心,我总会想到办法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多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如果唐甜真的成了那黑影团伙的傀儡,下次遇到,我可能也不会再心生怜悯。 柳逸然告诉我,阿婆那一大家子人被鬼差带走后还比较老实,都去了地府报道,而周边那些纸人,也都被烧掉了。 “之前为什么鬼差没有发现这个地方呢?是因为封印吗?” 白子墨轻轻揽着我的肩柔声说:“是的,这里的封印跟你们云家村的一样,如果没有解开,是不会被鬼差发现的!” 我很好奇,为什么我的血就能解开封印。 更让我奇怪的是,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的黑影,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放出那两只黑魔吗?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白子墨,你说那个黑影引我来解这里的封印到底想干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被人家耍得团团转,可连人家是个啥都不知道。 “或许他是为了试探我吧!”白子墨冷笑一声道。 “试探你?为什么?” 柳逸然立刻回答道:“还不是想淘走他之前被封印的东西!昨晚封印解开后,就有黑影出现去拿他的蛇蜕!” “什么?那蛇蜕呢?”我急忙问道。 之前就猜过,这下面封印的肯定不只冤魂,说不定有白子墨的东西。 没想到真是这样。 看来,这些黑影还是不希望白子墨恢复真身啊,处心积虑地将他自身的东西夺走。 “放心吧,蛇蜕被我拿回来了!”白子墨投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温和地道。 既然他保住了自己的蛇蜕,我也就放心了。 这一趟还算没白来。 “有了蛇蜕,你是不是就变强了?”想着他昨晚对付两只黑魔不费吹灰之力,我顿时喜上眉梢。 “多了一层防护衣而已,这没啥,不过这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这些黑影拼了命的想收集我之前被封印的残躯,真的是为了阻止我恢复真身吗?” 听白子墨这么说,柳逸然也摇头道:“我看未必,如果只是阻止你恢复,他们完全可以朝阿莲下手,闹这么多事出来做什么?” 好嘛,看来这两条蛇也不清楚。 得,这件事又只能到此为止了呗。 好在,白子墨醒了,我也不用再背负着内疚一直生活。 有机会,帮他找回内丹和逆鳞,或许他就可以恢复真身,重获自由,再也不用困于我身上的封印里。 “昨晚那两团黑影是哪来的?为什么你叫他们黑魔?”我换了个话题问道。 “魔族的!” “魔族?”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魔族。 “他们应该是来寻找我的蛇蜕被封印困住的,魔族一直不希望我醒过来,或许那个冒充假山神的黑影,跟他们是一伙的!”白子墨幽幽的说道。 假山神做的所有事都是不希望白子墨苏醒,而那两只黑魔昨晚也是对我下了死手,甚至说让白子墨永远困在我身上的封印里。 所以他们之间必然有关联。 但那个声音很难听的黑影又是什么目的呢? 我记得他曾说过,千年前封印白子墨我是大功臣,还说我现在敌我不分。 听他的语气,也是想封印白子墨的。 既然如此,他为何要破坏云家村的献祭,引我们到这里来? 而且白子墨明明已经回到封印里,他再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白子墨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朝我微微一笑:“别多想,他们对付不了我的!他们只是利用你对我的关心,让梦魇来迷惑你而已。” 想起梦魇,我就想起王乐鑫被折腾的那件事,瞟了一眼柳逸然,他似乎也知道这事不能说给白子墨听,咬了咬牙没说话。 “对了,王乐鑫不是被梦魇控制过吗?他有没有发现什么?”白子墨扫了我们俩一眼问道。 我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他什么都没说,那家伙满嘴跑火车......” 我这话还没说完,白子墨就好奇的看着我:“火车是什么东西?能在嘴里跑?” 原谅我不厚道的笑了。 简直是捧腹大笑。 柳逸然也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你别笑了,其实我也想知道,火车是什么!” 成功的避开了王乐鑫梦魇的话题。 我开始向他们两介绍起了火车、飞机等一系列的交通工具,虽然我自己也只坐过大巴,可我在书上看到过啊,糊弄糊弄这两条没见个世面的蛇还是可以的。 然而这两家伙却兴趣高昂,非说一会要去坐火车还要去坐飞机,体验体验现代人的生活。 我滴个娘也,他们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可我是拿着养父那点血汗钱去上学的,不是陪他们体验生活的哇。 我急得满头大汗,一会告诉他们火车票不好买,一会告诉他们飞机票没有身份证定不到,结果他们全不在意,异口同声的说:“我们隐身,你就买自己的票,让我们跟着过过瘾就行。” 两条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蛇,竟然还这么小孩心性。 我撅了撅嘴朝他们说:“实话跟你们说吧,我没钱!” 没想到这两条蛇相互看了一眼,随后柳逸然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扎百元红钞摆在我面前神气的说:“你看看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去取些来!” “你不会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吧?快说,这钱哪来的?” ------------ 第五十三章道出原因 我首先想到的是他会不会是偷的,这条躲在山里千年的蛇,哪里来的钱。 “瞧不起谁呢,我好歹是柳仙,有钱很正常啊!” “我才不会乱花你的钱!”拿人家的手短,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随后白子墨也变戏法似的丢出一扎钱:“那花我的!我自己挣的!” 活了十八年,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天知道这两条蛇是怎么有现代人的钱的。 不由的双手将白子墨的脸给摆正了让他眼睛看着我,方才问道:“你又是哪挣来的钱?” 他醒了不过没多久,还一直被事缠着,怎么挣钱,我信他才有鬼。 白子墨黑亮的眼睛充满着温暖的笑意,朝我笑道:“其实是我用一片鳞换的!” “你的鳞这么值钱?再说你连真身都没有,哪来的鳞?”我瞪大了眼睛注视着他,完全不相信这话的真实性。 “这就说来话长了,以后慢慢告诉你,现在先带我们去坐飞机吧!”白子墨居然开始打岔。 我可没那么好被糊弄。 之前在祠堂下面被偷走的逆鳞这件事我还没跟他说呢。 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 如果他知道我解开禁制后让他的逆鳞丢了,会不会埋怨我? 行了,这事先放一放。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想了解。 他为什么当初选择离开我的身体,而最后又自愿回来? 我抬眼看着他,认真地问道:“阿亚说你是为了我才不顾一切重新回到封印里来的,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有些事,我就想听他怎么说。 他将我揽在怀里,靠着我的耳朵轻轻地说:“等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好么!” 可能是看我们太过亲密,柳逸然在一旁挺不自在的,便起身说道:“那啥,我去看看怎么买火车票飞机票!” 他说完,逃也似的走了。 房间里只剩我和白子墨,我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双手捧起他的脸:“白子墨,你真的爱我吗?” “能让我遇见你,三生有幸,怎可不爱?”白子墨说着,便将我放倒在床上,朝我吻了过来。 雨点般的吻落在我的脸上,最后他湿润的唇封住了我的唇,我被他强烈地吻着有些喘不过气来,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我感觉自己就要再次沦陷在他的温柔之中。 内心又在挣扎起来,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我呢,又被自己给搅胡了,提什么爱不爱呀,就该死磕到底,把事情问清楚吗。 这不,他是顺坡就下了,还得找机会再问。 我闭着眼睛享受着他带给我的愉悦,最终也只能以一个累字收尾。 他躺在我身边,轻轻抚着我的头发,可能也知道我还在想着刚才的问题,便缓缓说道:“其实事情与阿亚说的不相上下,他们并没有骗你,沐大师也没有想要封印我!” 白子墨告诉我,我家后院的杂物房是云家祠堂是相通的,当时他跟踪我养父,就直接被带到了那下面。 而沐大师当时就在祠堂下面等着他。 他们确实想跟白子墨做个交易,只要白子墨答应离开我,他们便助他脱离封印。 而代价就是不能再与我有任何瓜葛。 白子墨并没有答应我养父的条件,但他愿意为了我试试能不能恢复真身,他也不想以虚影的形式一直与我在一起。 所以他选择自己突破封印,为了防止被黑影骚扰,他选择进入了那个山洞。 然而,从我身上剥离后,他一直无法幻化出人形,而且剥离的过程中,他受了很重的伤。 因为他怕伤了我,所以将一切伤痛都自己承过去。 当时我感到很不舒服的时候,就是他在突破。 所以那个时候我醒来养父才说,白子墨已经离开我了,让我不要惦念。 只是当时我粗心,没有发现身上的胎记不见了。 白子墨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祠堂下面,所以他当时看到我的时候很震惊,但也就是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相信阿亚他们不会骗我,所以我好奇的是白子墨为什么突然要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结果,总不可能是因为我的几滴眼泪。 白子墨伸手将我揽进怀里,让我靠在他的胸膛上,均匀的呼吸在我头顶上摩挲着,轻声说道:“阿莲,你只要知道,我再次回到封印里并没有坏处,可能还有好处就行!” 好处? 想着他不过沉睡了两天就生龙活虎地出现,还能一只手就挑了两只黑魔,我不禁两眼放光:“那你以后是不是可以从封印里来去自如?要想重回上神也很容易了?” 白子墨敲了敲我的额头,满眼都是温柔的光:“傻瓜,我现在还是个虚影,离上神之位还远着呢,再说,我根本不在乎什么上神,我只在乎你!” 我的心暖乎乎的,可眼泪却还是忍不住的往下掉。 他一边替我吻干泪水,一边将事情的经过讲给我听。 基本上与沐大师他们说的差不多。 但白子墨讲得更细致一些,在我被村民伤后昏迷的那三天里,他见到了沐大师。 那时候沐大师刚回到云家村,也知道了一些事情,他来找养父商量办法。 养父想要考验一下白子墨对我的态度,便说只要白子墨能离开我,就可以助他恢复。 白子墨原本还对沐大师将我们困在梦境中一个多月有怨气,但见沐大师是真的为村民着想,便也没再计较。 他单独找到沐大师,告诉沐大师他不会离不开我,宁愿不恢复也不会离开。 于是,沐大师便说,只要他能解了云家村的山神之怒,救村民于危急,他便不干涉白子墨的去留。 所以,白子墨在我醒来之后,便带着我去找柳逸然。 要想对付黑影,他必须要有实力。 之前他那一系列的行动,都是计划好的。 就像柳逸然说的,白子墨浑身上下都是心眼。 他在解决一件事的时候,会同时做好多事。 所以他在救村民的同时,又制造机会让我成为村民们的恩人。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仔细想想,终于明白过来。 于是我扯了扯白子墨那一缕垂下的银发,抬头看向他:“难道村民们集体失声的事并不是真的?只不过后来被你们变成了真的而已?” 白子墨点了点头:“假山神可以操控梦魇让村民来对付你,但没有能力让所有人都失声。村民们为了让银花的孩子顺利献祭祠堂,故意装成失声的样子,演戏给李红波看而已!”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我之前总感觉不对劲,现在想想,村长的话是有漏洞的。 他说见到银花棺材产子后大家就失声了,可他们在绑我去祠堂的时候,分明有个大娘还跟我说过话。 那时的他们虽然没有理智,但并没有失声。 不过白子墨在消除他们被假山神控制的记忆时,在他们喉咙里放了小黑蛇,将失声的事做成了真的而已。 而且他还将村民们十八年一次的献祭记忆也一并消除了。 唯一有这记忆的,只有村长一人。 而村长从始至终都是想结束这一切,他并不想让献祭这件事延续下去。 所以村长是希望白子墨脱离封印出来的。 但他无法与假山神他们抗衡,最后也只有将小沐阳托付给沐大师,两夫妻选择自尽,与他们的女儿一起赴黄泉。 “十八年一次的祭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泪眼朦胧地看着白子墨,心里的痛,一时间无法排解。 “为了镇压我!”白子墨说得很平淡,似乎说的不是他的事一样。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解地看向他:“云家村的人为了镇压你,十八年献祭一个女婴?” 为什么会这样? 所以当时花蛇假扮的村长要抢回小沐阳完成献祭,其实是为了再次镇压白子墨? 我能想得明白假山神他们为了镇压白子墨搞出来的这些事,但我理解不了那个黑影想要封印白子墨却又破坏献祭是为什么。 脑子里现在就是个死胡同。 “有人按着古老的办法在做事,有人已经有了新的观念,做事方法不同而已,最终的目的都是不希望我醒来吧!” 白子墨亲了亲我的头发安慰我道:“你别担心这些,现在我没那么容易被镇压了!” “你的意思是,不管是献祭也好,还是破坏献祭也好,其实都是为了让你继续被封印?”我纳闷地问。 “没错,云家村献祭女婴,是千年前为了镇压我而做的规定,但是我从你身上醒来后,不想我再醒来的人已经有了新的想法,就是想让我永远困在你身上的封印里!” “你当年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白子墨,你把真相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这么糊里糊涂的下去了。” 我撅着嘴,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心里却一阵阵发酸。 可白子墨却没有回答。 联想到王乐鑫说白子墨醒来是为了找我报仇,心里便疑云顿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中升起,立刻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问道:“我是不是也是用来镇压你的云家女婴?” 从小到大,我都深信自己是被亲生父亲丢弃,是养父带回村收养的弃婴。 但最近发生的事,却让我越来越怀疑自己的身世。 老实说,我并不希望自已是用来祭祠堂的存在。 否则白子墨与我之间就真的会有隔阂了。 白子墨只是勾起嘴角朝我笑笑:“怎么会呢,要是这样的话我还能醒吗?”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那我与云家村和这些封印息息相关,又是怎么回事呢? 而我的身体就是个封印,如果我不是云家人,那我到底是谁? ------------ 第五十四章火车飞机 我抿了抿唇看向白子墨:“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的逆鳞被我搞丢了!” 说实话,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问题,如果我没有那么冲动,或许逆鳞的封印没解开,就不会丢,白子墨或许还有机会拿到。 可现在却下落不明。 但白子墨却仍旧安慰我:“这些事都不怪你的,不是你的错!是我太急于证明自己,草率行事,是我的问题!” 为了不让我自责,他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他说什么三生有幸遇到我,我看,应该是我三生有幸才遇到他这么体贴温柔的人吧。 何德何能! 我轻轻将头在他胸前蹭了蹭,沉了沉神说道:“白子墨,你曾是赫赫有名的上神,为什么就认定我了呢?” 他将我身体转过去面向他,低头看着我:“我白子墨此生就只认定你一个,没有原因!” 我不由得笑了:“你的一生太长,而我只有短短几十年,不过能在有生之年与你一起,我也知足了!” 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他是一条神蛇,而且柳逸然也说过,千年前白子墨也是因情而被封印,我不想让他因我而受任何伤害。 所以,只要有生之年能和他开心地度过就够了。 他没有接话,或许他自己也明白,我只能陪他一段时间,对于他的人生来说,微不足道的一段时间。 他这次醒来给我的感觉和之前也有点不一样,整个人的温度不像之前那样冰冷,而是有了正常的温度。 我轻轻靠在他怀里,幻想着我们去了江城后,要怎么生活,我去上学的时候,他又要干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柳逸然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火车票、飞机票都买了,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 他估计也是怕突然进来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所以故意那么大嗓门喊吧。 随后白子墨一挥手,门就应声开了。 柳逸然还正侧着耳朵在那门口偷听呢。 见状也只有嘿嘿一笑:“我刚来,刚来!” 简直越描越黑。 “行了,收拾收拾,去江城!”白子墨朝柳逸然瞥了一眼说道。 “不用收拾了,王乐鑫都搞好啦,喏,票他也定好了!李月桐跟他在楼下等着呢!”柳逸然一脸坏笑地看着我,那神情,好像在说,他都知道我跟白子墨在这里干什么了一样。 我脸上微微发烫,确实不该,让他们跑上跑下,我却在这里跟白子墨...... 于是便从白子墨怀里挣脱出来:“你们两个可别乱出来吓着我朋友,桐桐昨天还发着烧呢,经不起吓!” “我们长得见不得人么?怎么就吓人了!”柳逸然嘟囔一句,却还是老老实实地隐着身。 随后我便感觉背上一凉,白子墨直接回到了我的身体里,还不忘在我腰间摸了一下。 一条不正经的蛇,就知道占便宜。 我也没再耽搁,直接朝楼下走去。 到了一楼,我才发现这间店看起来比之前更显破旧,里面到处都积的是灰,那站在柜台的服务员已经不见踪影,不由得朝后院望去,那里也是一片荒凉。 那个花坛还在,但上面根本没有花,而是一堆黄土。 没有多做停留,便到了外面,李月桐和王乐鑫正在往一辆出租车上搬我们的行李。 我连忙走过去说道:“不好意思我起来晚了!你们怎么没叫我!” 王乐鑫自然是知道原因的,可李月桐并不知道,我这么说,其实也是想让王乐鑫明白,有些事没必要告诉桐桐,免得她担惊受怕。 李月桐将最后一袋东西扔上车,拍了拍手上的灰说道:“这个地方就邪门,来了都贪睡,不怪你,我睡了一天一夜呢,现在头还昏昏的。你看看,这灰都几层,也不知道这店是怎么开下来的,都不打扫一下,现在连个服务员都找不到!” 她说着,下意识地就要来拉我的手。 我猛然想起,这件事还没解决呢,应该让白子墨把毒咒给除了才行啊。 想着要缩手的时候,可来不及了,她已经拉着我的手要去开车门了。 我紧张想要甩开,又怕她误会,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可下一秒,她就松开了我然后举起自己那只青紫的手朝我尖叫道:“心莲,这是怎么回事?好痛啊!” 听到她的尖叫,刚关好后备箱的王乐鑫连忙赶了过来:“怎么了?” 等他看到李月桐的手后,立马明白过来,一边从口袋里掏着一边说道:“她之前在乡下采药中毒后身体就带毒了,不能碰她,不然容易被伤着,我这有解毒药,你快吃一颗!” 李月桐赶紧接过药吃了一颗,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心莲,你怎么不早说,你身体没事吧?怎么会有这样的毒?” 我唯有顺着王乐鑫的话继续解释:“我没事,这毒对我没有伤害,但是不能碰人,我爸说让我去了江城后找个好的医生再看看!” “嗯,确实应该好好看看,你这谁也不能碰,怎么跟人亲近呀!”说着她又看向王乐鑫:“怪不得你随身带着解药,原来是以备不时之需啊!” 在李月桐的心里,我以然是王乐鑫的女朋友,可能联想到之前她在王乐鑫房间看到的那一幕,以为我和他有了关系,而且她自己今天醒来没看到我,肯定也以为我在王乐鑫的房里,我从她的眼神中都看得出来,她就是这么想的。 我想解释,可又觉得不好解释,总不能说我没跟王乐鑫在一起,却跟一条蛇在一块吧! 还不如让她误会算了。 没想到王乐鑫的药还挺神,李月桐手上的青紫立马就消了许多,看来应该没有大碍,便朝她说道:“好啦,司机都等急了,咱们赶紧上车吧!” 王乐鑫买了火车票,也买了飞机票,据他所说,是因为要先坐火车到省城,再从省城坐飞机去江城。 我和李月桐都没出过镇,自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不过我怀疑,有可能是柳逸然让他这么干的,毕竟那两条蛇就是想坐火车坐飞机。 一路上我们说说笑笑,不过李月桐却刻意与我坐远了些,我们两坐在后坐,两人个都靠着窗,中间空出一个位置。 她说是靠窗不容易晕车,其实我知道,更重要的是怕我身上的毒。 这还是我们两第一次如此疏离。 但这不能怪她,是我自己有问题。 等有机会的时候,一定要让白子墨把这毒咒给撤了,我也不计较他怕我被截胡下毒咒的事。 在火车上,白子墨和柳逸然都隐身,但我看得见他们,这两个人一脸无趣,估计挺失望的。 我描绘的跑得十分快的火车,在他们看来,也就跟乌龟差不多,比起他们的速度来,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车上的人都乱哄哄的,两个要形象的俊男时刻得注意不被不相干的人给碰着了,对他们那身皮紧张的很。 看到我跟李月桐他们有说有笑,这两家伙就在那你瞪我我瞪你,相互埋汰。 我不由得发笑,两个憨逼。 最后柳逸然躺在行李架上,而白子墨再次回到我的体内。 当我们转坐飞机的时候,两条蛇又出来,东看看西看看,最后还在外面跟飞机比起速度来。 不过这飞机似乎也没他们快。 我乐得咯咯直笑,李月桐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心莲,你今天怎么回事,总一个人发笑,有什么好笑的事说出来听听呀!” 我连忙收起笑容,看了看还在外面拼命飞的黑白二蛇,这才说道:“一天坐了那么多交通工具,当然开心啦!” “切,这有什么可开心的,以后咱们回家都坐飞机坐火车,再也不坐那破大巴了!”李月桐恐怕是对那个小酒店有了心里阴影,现在提起坐了破大巴的事,还是那么气愤。 要让她知道那是鬼店,我们上的是鬼车,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呢。 王乐鑫却若无其事的说道:“偶然事件而已,没必要耿耿于怀,再说咱们镇上也只有大巴坐啊,你总不能修条铁路修个飞机场在镇上吧,大小姐!” “哼,我说不坐大巴自然有办法,下了火车直接打出租回镇上不就行了!你那点死脑筋,能不能灵活点!” 我看李月桐又要跟王乐鑫掐起来,不知道他们怎么那么不投缘,连忙说道:“好啦,你想坐什么都可以,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到了江城后怎么安排吧!” “安排什么?咱俩一个学校,他一个学校,平时都住校,偶尔你们出去约个会什么的就行,其他也没啥啊......”李月桐说着,手撑在机舱旁托着腮似乎还陷入了沉思。 想想也是,她和我又不一样,她家里有钱供生活费,可我就拿了那点学费出来,现在一路上的开销都是王乐鑫在垫,到了江城肯定要还给他。 而我还要生活,总要想办法赚点钱贴补,总不好只问养父要的。 王乐鑫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朝我淡淡的看了一眼说道:“其实你没必要想这么多的,好好学习就成,其他的事还有......”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估计是打算说还有他在,可又知道白子墨醒了,恐怕也轮不到他关心,生生又忍住了。 “对了,王乐鑫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要不咱们在外面合租个房子,你跟心莲也就......”李月桐说着,眼光又瞟向我,似乎在看我是不是愿意。 我算是怕她了,连忙说道:“你想什么呢,我是打算到了江城安排一下找个兼职做做,赚点生活费,我可没你那大小姐的命,还能在外面租得起房子!” 王乐鑫却抬眼看了看我:“我觉得李月桐的提议也不错,在外面住对你来说,可能还合适一些,你想想自己的身体!” 李月桐也猛点头,十分赞同这个观点。 他不说我们还真忘了这茬,不过我也不担心,毕竟这事不就是白子墨搞的么,让他解开就完。 没必要大张旗鼓的还在外面住,便朝他们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住校啊,我爸打听过,江城医学院里有研究室,而且还有专门研究毒的院士,到时候我就找他们给我研究研究,指不定还能成为医学贡献者呢!” 他俩这次神同步,看着我异口同声问道:“你爸怎么那么了解江城医学院的事?” ------------ 第五十五章初到江城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养父是怎么知道的,毕竟相隔千里之遥,但养父是医生,可能关注过这方面的信息。 我想了想后说道:“我爸也是医生,平时关注医院的情况肯定会多一些,咱们看电视都看肥皂剧,他就看新闻,所以知道江城医学院的事不足为奇啊!” 他们俩也没有质疑,王乐鑫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看来你爸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为了你早早就开始了解学校,我爸妈可从来不管我,就纯放养!” “那还不好,我爸妈啥都管,一点自由都没有,要不是我自己偷偷改了志愿,这会指不定在哪个师范学校哭呢!” 他们俩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家庭长大,可能也因此在性格上也完全不相同,所以谁也看不惯谁吧。 我虽然生下来就被家人抛弃,可养父视我如己出,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 他关心着我,却不会干涉我的自由,只会在我迷茫的时候给我指点和安慰,就算知道我最后选择了白子墨,他也只是淡淡地说只要白子墨对我好,一切随我。 想起养父如今一个人在云家村孤苦伶仃的,我又变得难过起来,他说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云家村,所以,不会跟我来江城。 我当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可现在知道了,他是守村人。 丫丫也是守村人。 可为什么要有守村人呢,他们守的是什么? 我无从知晓,或许将来问问柳逸然和白子墨。 飞机也不过坐了半小时,就已经到了江城。 江城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多了。 我们从机场坐车到医学院,差不多都花了两个小时。 而我们古枫镇,走路都不用半个小时就逛完了。 王乐鑫先将我和李月桐送到了医学院,替我们把宿舍都找好,东西收拾好才离开,去他自己的学校。 而白子墨和柳逸然那两条蛇,自从出机场就没了影,也不晓得去哪里凑热闹了。 我们俩在宿舍洗完澡,换好衣服,把这两天的疲惫扫空,又到校外买一些日常用品,顺便吃点东西,眼看天快黑了,这才再次朝学校走去。 因为开学的时间还没到,我们是来得最早的,所以校园其实没人,保安大叔在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打过招呼了。 看到我们提着采买的生活用品回来,朝我们笑笑说:“你们两个女娃娃提前几天来校,这两天学校没有吃的,平时出去吃东西注意安全啊,晚上的话就尽量别出校了,这段时间学校是不负责安危的,自己小心!” 我朝大叔道了声谢,正欲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有件事要问,便又回头问道:“大叔,咱们学校的研究室在哪呀?我能不能提前去熟悉一下,免得开课后还找不到!” 那大叔黝黑的脸上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咧嘴笑道:“一看就是个爱学习的孩子,首先问的不是哪里有网吧哪里有好玩的!” 随后他从保安室走出来,指着前面一栋白色的建筑说道:“那一栋都是,专门供研究用的,里面什么设备都有,不过现在门锁着,进不去,那里面东西老贵了,你以后进去学习的时候千万注意,虽然学校从来不让学生赔,可弄坏了也心疼不是!” 我连忙点头:“那是自然,医学用的东西肯定都贵,谢谢大叔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我说着,还从袋子里掏出一袋刚买的饼干递给他。 那大叔也没推辞,接过后又朝我小声说道:“研究室里有个怪老师,专门让学生试毒,尤其是不知道实情的新生,我悄悄地告诉你,你别跟其他人提,不然那老家伙会让校长开除我的!” 敢情他是得一了包饼干,竟然连工作都压上了呀。 不过我挺感激他的,忙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大叔,我肯定不作声。”随后指了指已经走出去十几步的李月桐:“我连最好的朋友都不说!” 他欣慰地点了点头,朝我摆了摆手,就回到了保安室。 我朝那栋白色的建筑又看了看,它独立于这里其他的教学楼之外,风格跟其他教学楼也不同,看起来不像学校,倒像医院。 但另我开心的是,这里竟然真的有研毒的地方,我喜欢研毒,有机会一定要去会会那个怪老师! 我快步追上李月桐,两人在学校里逛了一圈,熟悉了一下环境便回到宿舍。 躺在各自的床上,李月桐侧身看着我问:“心莲,你身上的白蛇文身怎么样了?” 我猜她估计憋了一路,按她以前的个性,早就问了,等到现在,估计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当初她的尖叫让大家都知道我身上有白蛇纹身了,虽然后来我一直呆在云家村没出去过,但学校里肯定多少都知道了这件事,只不过没有人告诉我而已。 我不能让李月桐知道白蛇醒了这回事,便从床头拿出一本书边看边说:“还不是就那样,我爸让我来这上学,最大的原因也是为了能让我祛掉这块胎记,你是知道的呀。” “你再让我看看呗,上次都没细看,我很好奇为什么人会长这样的胎记!”她说着,作势要起身到我床边来。 我就怕她真过来解我的衣服看,连忙将书盖在胸口朝她摆手:“你还是别看了,怪吓人的,而且我现在身上有毒,碰不得呀,你忘啦!” 她似乎想起来了,悻悻的缩回了床上,一只手撑着脑袋摆着个十分妖娆的姿势看着我:“你身上有毒的事,该不会是这白蛇胎记作怪吧?同学们都在传,说你之前还毒了王乐鑫的朋友,我本来不相信这事的,可是现在......” 我虽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那些人肯定会把我身上有纹身的事到处宣传,可没想到竟然连毒了那黄头发的事都被广为人知,就连桐桐都听到过。 我不由得笑了笑:“别瞎想,一块胎记而已,怎么会有毒,那些人都是为了抵毁我而已,不足为信,我现在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暑假的时候在山上采药中毒留下的后遗症!” 李月桐半信半疑的看着我:“可是你之前说过,每年生日都会梦到大白蛇将你丢进蛇窟,而你身上又刚好有白蛇胎记,我觉得,这件事肯定不是在山上采药中毒的后遗症那么简单!说不定就是那条白蛇在作怪!得找大师看看!” 老实说,李月桐挺聪明,而且她一个暑假的功夫,竟然说服了父母,还不知道用了什么关系,差了几分的成绩也拿到了江城医学院的入学通知书,还是学的临床医学不是护理。 我是挺佩服她的,可现在,她一直聊着白蛇的事,就让我挺不安的,我担心白子墨的事会被她发现。 她是我最好的闺蜜,有什么事我自然不想瞒着她,可白子墨的事太不寻常了,没有几个正常人能接受得了,就连我养父,最开始也是希望白子墨能离开我,让我自由。 我觉得李月桐要是知道白蛇可以变成人跟我在一起,肯定会急着四处打听有没有办法驱邪的,到时候这江城医学院估计都得谣言四起。 想想就有点害怕,于是朝她说道:“梦都是反的呀,再说梦里的事又不是真的,你就别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了,咱们来这是学医的,可不是学巫的,信巫不信医,那不是本末倒置了!” 李月桐可能是看我没啥聊的兴致,身子像没有骨头似的软了下去,扯了薄被盖上,翻身背对着我说道:“行行行,你说的有理,咱们就看这医学院里的大神们怎么解决你身上的怪毒吧!” 我不由低眉一笑:“总会想到办法的嘛,别担心!” 关了灯,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我却感觉背上一阵凉意传来,紧接着白子墨就笑嬉嬉的出现在我身边,那根红色的飘带在他银白的头发间显得格外的耀眼。 我连忙拉起被子盖住他低声说:“你怎么出来了?桐桐......” 他可没给我机会说下去,直接吻上我的唇,随后我便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好像被他吸走了似的,我吓得动都不敢动,生怕旁边的李月桐听到声音问我在干什么。 白子墨吻了一会,这才放过我,朝我笑道:“没事,她已经睡着了,什么都听不到!” 也是,差点忘了这些妖都是有术法的呀,让人昏睡不是十分简单的事。 没好气的看了看他:“你该不会以后都这样干吧,到时候我们宿舍的人不都得遭秧?” “那怎么办,我想跟你在一起,之前被封印了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总不能让我天天呆在那里不出来吧!” 我一想也是,那对他来说似乎不公平。 然而转念一想,他是来去自由了,可我还得忍受着与所有人疏离的苦,连最好的朋友都不能靠近。 便扯着他的银发绕在指间柔声说道:“那你既然能随意出来了,能不能把我身上的毒咒给解了?” “毒咒?什么毒咒?”白子墨不解的看着我,好像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似的。 我记得之前柳逸然说过,我变成这样是白子墨怕我被人截胡下的毒咒,甚至连他都防着,可现在看来,如果不是柳逸然搞错了,那就是白子墨在装傻! 我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上的蛇头朝他说道:“上次那个黄头发摸到这里的时候,是你喷了毒气让他中毒的对吧?” “对啊,你上次不是问过了吗?”他老实巴交的看着我,把我看得莫名其妙。 为了不被他糊弄过去我接着问道:“可自从你重新回到身上后,我就成了个毒人,不管是谁碰了都会中毒,柳逸然说,这是你为了保护我下的毒咒,你怎么说?” 白子墨一脸无辜,皱了皱眉,白晳的脸上也升起一抹阴云,随后却又舒展开来:“哦,这事我忘了,来我看看,先给你解了!” 他转变的太快,我感觉很不对劲,这其中会不会又有什么问题...... ------------ 第五十六章毒素外溢 我抓住他伸过来的手,看着他认真地问:“我才不信你自己做过的事会忘记,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他反转手腕轻轻握着我的手,正要说话,我知道他们这些活得久的都心思多,尤其是他,没等他开口便继续说道:“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你得告诉我真相!” 白子墨松开我的手,然后将我的衣领慢慢扣起,缓缓说:“阿莲,我没想瞒你,只是有些事比较复杂,我怕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我坚定地看着他:“放心吧,不管什么原因我都能接受,再说我这毒也不是无药可救,等我再研究研究,指不定自己就能解开,没什么好怕的!” 他轻抚着我的脸颊:“你的体质很特殊,之前在蛇窟里接触毒液,炼成了毒体,如今毒素在你体内太过旺盛,便开始外溢。” “而这外溢的毒素就会影响到你身边的人,如果有人跟你接触,就会被毒素侵袭,这不是毒咒,而是...厄运毒体!” 我记得当时在那鬼店底下,那只黑魔曾说起过我是厄运毒体,当时我还以为他是说我倒霉,遇到了这种事,身上又带毒,所以给取了这么个外号。 没想到竟然真有厄运毒体这回事。 立刻抓住白子墨问道:“那这厄运毒体有解吗?” 原以为只要让白子墨解了毒咒就可以,没想到根源是出在我自己身上。 我不想成为行走的毒药,把大家都害了呀! 白子墨轻轻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他都说没有,那肯定是不好解的,看来不能什么都靠他,我还得自己想想办法。 然而他却突然转身将我压在身下,那俊朗的容颜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朝我浅笑道:“不过我有办法先压制一下,你好好配合就行!” 我傻乎乎地看着他:“那你快压制着,我一定好好配合!” 结果他却低笑出声,然后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我,就开始攻城略地。 蛇性善淫果然是真的。 他才刚变成人多久,就如此的不知餍足,我真害怕自己吃不消。 可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直到我精疲力竭后,才将我搂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说:“这样可以将你体内的毒转移到我身上,暂时先压制着外溢,但要真正解决,恐怕还要一些时间!” 怪不得我感觉他吻我的时候,我总有感觉什么东西被朝外吸,我其实还怀疑过他是不是像小说里写的那些妖一样,吸人的阳气,没想到他是在吸我体内的毒素。 便不好意思去看他的眼睛,朝他怀里钻了钻:“白子墨,那你将毒素吸过去会不会有影响啊?” 他十分开心地笑了:“傻瓜,我是条蛇怕什么毒?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毒能伤得了我的,放心吧!” 我怎么可能放心,要这毒真有他说的轻巧,以他对我的小心呵护来看,肯定会直接将所有毒素都吸走,绝不带留的,可他竟然只是吸走一部分,替我压制着外溢,这就说明,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就挺无语的,没想到以前的梦境,竟然也能影响到现在的我。 想着我这被毒液浸出来的厄运毒体,这事也跟他脱不了关系,便没好气地说道:“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总将我卷进那蛇窟被毒蛇喷毒,哪有现在这些事!” 可白子墨却嬉笑着说:“那我不是也没有接近你的机会,照说我还得感谢这厄运毒体呢,让你需要我!” 什么逻辑嘛。 不过转念想想,白子墨对我的转变似乎也太大了些,以前他每年在梦里出现,都是将我扔进蛇窟,直到我自己从梦中吓醒,都没搭理我的。 暑假他刚醒来的时候,我不小心戴着桃核碰他一下,他都会气势汹汹地骂人,还说要将我的手红烧了吃。 可自从他真的变成人形出现在我面前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他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上神,反而像是什么都围着我转的狗腿子。 不,用狗腿子形容他太不道义了,那么好看的狗腿子上哪找。 但我一时也想不出来怎么形容他的转变。 “白子墨,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的吗,为什么后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忍不住问道。 他轻轻抚了抚我的长发,一本正经地问:“有吗?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 呵,直接不承认是吧! 我直截了当地说道:“别告诉我你忘了,当初你还没化形出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说过,要是我拿桃核碰你,就让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跟我玩失忆,我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好像还真装着开始思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过了一会才说:“那个时候我不是还没太清醒嘛,记忆很乱,认错人了!” “那你把我当成谁了?”我赶忙问道。 “都千年前的事了,哪记得那么清,你问也白问,你也不认识啊!好啦,再问下去天就亮了,你还睡不睡?” 他说着,拉着被就往我身上盖,自己则侧身抱着我,眼睛都闭得紧紧的,再不吭声。 每到关键的时刻,就问不出来,我真是...... 不知道怎么说,想起当初柳逸然眼睁睁看着我被村民们捅刀子,最后血流了一地的时候,他还说什么‘错了,不可能错’之类的话。 后来他咬我的手臂时又说‘原来你是她’,我就觉得他们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就像那个云儿一口咬定我是她的主人一样。 我开始想,难道我前世真的是云家村那个被尊为山神的云家女? 可人死后投胎了,就跟前世没有关系了呀,为什么他们还要把我当成她? 还有,为什么云家村的人要每十八年献祭一次祠堂来镇压白子墨? 白子墨与云家祠堂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我看白子墨和柳逸然对那个云家村的山神应该是没有仇视的,但为什么他们初见我的时候,都是恨不得我死了才好,那么他们一开始又把我当成了谁? 思绪有些混乱,想不通。 白子墨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想不通就别想了,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做你自己就好!” 我微微张嘴,还想问点什么,结果他直接给我额头点了一下:“睡吧!别问了!” 然后,我的眼皮就变得沉重起来,瞬间睡了过去。 秋日的暖阳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来,我缓缓睁开眼,看到李月桐已经梳洗好了在那化妆,便朝她说道:“桐桐,昨晚睡得好吗?” 她好像被我吓了一跳,手直接抖了一下,眉毛都给画歪了,转头看向我:“你可真能睡,这都快中午了,我叫了你好久都没醒,正打算去找王乐鑫来看看呢!” 说着,她又将那画歪的眉毛给擦掉,重新鼓捣起来。 我一边朝浴室走一边问道:“你打算化妆干嘛去?” “刚才不是说了,打算去找王乐鑫吗?”李月桐头也没抬,眼睛就直直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似乎还在找哪里不满意的地方。 其实李月桐很漂亮,没化妆的时候都比我漂亮,化完妆,简直跟电影明星似的,镜子中的她让人眼前一亮,反观我,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个高领睡衣,奇怪的很。 不过我的心思到没放在她的妆容上,反而是被她的话给吸引了,她跟王乐鑫见面就掐的,去找他用得着这么隆重的化妆吗? 都一个地方来的人,谁什么样大家心里没点数? 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搞不懂他们有钱人家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轻哦了一声,便洗脸刷牙梳头发,最后拿着衣服在卫生间换了才出来,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脸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皮肤挺白,眉毛虽然有些杂乱但看起来也挺精神的,嘴唇没有口红,但笑起来也是唇红齿白,嗯,自己感觉挺好! 满意的笑了笑,转身出来,却看到李月桐正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我。 “桐桐,看什么呢?”我不解的问道。 “心莲,你有没有感觉我们这宿舍特别的冷,虽说这北方的秋天肯定比咱们那冷一些,可是这也太冷了点吧,我今天醒过来全身都是冰凉的!” 她说着还双手环胸不停的搓着手臂。 我看她都穿上了风衣,竟然还感觉冷,不由问道:“你该不是生病了吧?” 想着之前那鬼店她被阴气侵袭后生过病,后来虽被柳逸然给治好了,可普通人经历这样的事,没那么容易好,但看她的气色,又不像有问题。 不过她化过妆,好像也看不出来什么问题。 她朝我摇了摇头:“我没生病,但就是怕冷!你说咱们要不还是出去租房子吧,这里条件太差了!” 我看了看这宿舍里干净整洁的床和明亮的窗户,一点也不觉得条件差啊,主要就是现在没开学空调还没开,等大家都来了,可以用空调取暖,就不冷了,便对她说道:“要不咱们今天再去买床被子吧,你多盖点,等过几天大家都来了,有了人气,加上空调能用,就没事啦!” 结果白子墨的声音却不是时候的传来:“她想出去租房子就让她去呗,你操什么心,而且我觉得,你也应该出去租个房子!这样方便!” 租房子租房子,不要钱的吗?我真想怼他几句,可又怕李月桐误会,生生的忍住了。 李月桐见我表情有些怪异,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停住了,过了一会,才又说道:“那我听你的吧,先不租了,咱们一会去外面逛逛,叫上王乐鑫!” 我轻轻点了点头,拢了拢头发,就准备出去。 李月桐见状,从我衣柜中扯了件外套递给我急忙说道:“你不冷吗?多穿件外套!” 我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天,却不由打了个哆嗦...... ------------ 第五十七章情场高手 其实我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感觉这天气十分舒适,外面阳光正好,出去走走可能还会热呢。 可是看她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我却只穿件秋装裙子,也不好拂她的意,便接过外套,披在肩上说道:“好啦,现在可以走了吧!” 她点点头,拿起自己的包便跟着我走了出去。 才走到学校的操场上,李月桐就满头大汗了,她连忙脱下风衣看着我说:“心莲,不对劲,这外面明明那么热,我们宿舍却那么阴冷,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我抬头看了看太阳,确实感觉挺热的,虽然刚才在宿舍我也没觉得冷,但跟这外面比起来,差别还是很大。 不由想到,该不会是因为白子墨昨晚出现在宿舍里,导致温度下降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恐怕我还真只有在外面住了。 心里就在暗骂,白子墨这个害人精。 可下一秒,白子墨就打我脸了:“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我没事把那温度弄低做什么,难不成想让你感冒?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的什么!” 也是,那如果不是他搞的,可能就真是我们宿舍的环境问题,比较阴凉吧。 可也不对啊,早上的时候,分明还有阳光照进来呢! 我看着李月桐那红扑扑的脸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答道:“可能是宿舍楼层比较低,而且你睡了刚起来,没太适应吧,别多想了,我们去吃点热乎东西,身体有了热量就不冷了!” 话虽这么说,但我的心里也有些不安,毕竟我也是见过一些怪事的人,对这种东西还是挺敏感的。 只不过不好在李月桐面前表现出来。 我们在校外吃了碗面,又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李月桐提议去旁边的咖啡馆坐坐。 我本来想拒绝,但话还没出口,就听到她包里传来了一个耳熟能详的歌声:‘像初见你眼眸,时间停止倒流,我燃烧了宇宙温度像充满了电流.....在38度6!’ 随后她飞快的打开包,掏出来一个手机接通了电话,我惊讶地看着她,什么时候买的手机? 以前我们上学的时候,学校都是不让带手机的,而且我们那有钱的人家也不多,家里能有电视电话就不错,没几个人会买手机,我一直以为大家都是没有的。 一路走来,也没见李月桐拿出来过,所以,我也没想这方面的事。 她挂了电话,朝我笑了笑:“其实暑假的时候,我爸就给我买了,我知道你家条件差点,可能没有,怕你心里有落差,所以一直没有拿出来用。” “昨天王乐鑫问我有没有手机,他说方便联系,于是我才把号码告诉他,今早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还没醒,刚才也是他,他说正朝我们这边赶来!” 原来王乐鑫也有手机,他们都是怕我自卑,所以特意藏着没用。 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他们家都比我家条件好,肯定不能跟我一样穷酸,难为的是他们都在考虑我的感受,便扬起笑脸看向她:“手机就是拿来联络用的啊,你不用不是浪费,以后可千万别傻了,你们有的尽管用,不要怕我眼红啊!” “心莲,你知道我不是怕你眼红......” 我其实就是开句玩笑,看样子李月桐还当真了,忙打断她说:“我开玩笑的啦,知道你们是为我着想,不过你想想,咱们都上大学了,将来同学们肯定都会有手机,就算你们照顾我,别人也不会照顾我啊,我要是那么容易心里落差,那还在这江城呆得下去呀!” 她这才长出一口气,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说道:“说的也是,那咱们就在这等等王乐鑫吧!” 在等待的过程中,李月桐爽快地拿出手机教我使用,我看她东点一下西点一下,也觉得挺好玩,便仔细地学了一会,对手机的了解便差不多了。 也没等多久,不过十来分钟,王乐鑫就骑着共享单车停在了我们面前。 之前我听说过共享单车的事,但没见过,要不是看他那车上写着‘哈罗’,我可能还会问是不是他买的,随后就听到锁车的声音响起:“感谢使用,再见!” 实话讲,我对于江城的现代化还是完全摸不着边的,毕竟我一个常年在乡下的人,对外面的世界是一无所知,我甚至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样来使用这些交通工具。 王乐鑫一身黑白相间的运动衣站在我面前,见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么,被我帅呆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朝他笑道:“我今天感觉你和桐桐都有点不一样了,说,你们是不是背着我私下里聊了什么?” 他们两有手机,肯定加了微信、QQ什么的,私下聊点话题很正常。 我看到李月桐的脸微微变红了些,不过也没多想,以为她是热的,毕竟刚走了那么多路,手里还拿着厚外套。 “心莲,你这感觉不对吧,我不一直这样么,帅气逼人!只不过李月桐确实有点不对味!”王乐鑫那迷之自信的感觉又上来了,说着,手托着下巴朝李月桐看了看,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我以为他会说李月桐今天变得更漂亮了之类的,没想到他却说:“这么热的天,你拿个大风衣,是想干什么?来个反季风?” 李月桐朝他看了一眼,按以前的情况,应该是直接开怼的,可这次她却没有,反而柔声说:“我打算带心莲去咖啡馆坐坐,那里面都开着冷气的,怕冻着就带了件外套备用!心莲也带着呢!” 她说着,扭头看向我。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挂在肩上的衣服,可是什么也没摸到,李月桐也看到了,沉眼看着我问:“心莲,你的外套呢?” 我也不知道啊。 什么时候丢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王乐鑫可能以为我们俩在逗他,便清了清嗓子说:“行啦,拿错了就拿错了,别找理由,心莲才没有你那么多事!” 他说着,便朝咖啡馆走去。 见我俩没动,又回头说道:“不是要去喝咖啡吗?走啊!” 结果李月桐却一扭头,抱着她的风衣就往回走,丢下一句:“你们俩去吧,我就不做电灯泡了!” 说着,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我很纳闷,刚才她明明还说一起等王乐鑫喝咖啡的,怎么就走了呢。 便看向王乐鑫:“你能不能好好跟桐桐说话,看把她都气走了!” 王乐鑫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她这么容易生气,走就走呗,我们去喝咖啡!” “我不去了,你算一下咱们来江城的路费花了多少,把金额告诉我,我有钱了就还你!”我说着,便想去追李月桐。 “钱的事不用计较!”王乐鑫拦住了我的去路,眼巴巴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而且白子墨现在醒了,你不再需要我的保护,可你爸曾经交代过我,一定要护你周全,我......” 我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朝他看了一眼:“王乐鑫,我知道你以前是故意表现得像个二流子的,其实你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可是,你应该明白,现在的我,不是你说护就能护得了的,就算你们依旧认为白子墨会伤害我,可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们能奈何得了他?” 我是实话实说,别说白子墨没有伤害我,就算他是来找我报仇的,就我们这一群人,谁能把他怎么样? 他要让我死,分分钟的事。 王乐鑫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听到他喉头滚动的声音,随后他双手环胸,又像以前一样痞痞的笑着说:“你还真是不好泡啊,都追了这么久,就没动摇一下,看来这次失手了!老子还从来没在女人面前失过手,你...是第一个!” 他说着,吹起口哨甩了甩那蓬松的头发,趾高气昂地走进了咖啡馆。 上一秒还说他不是二流子,这下啪啪打脸了吧! 就想问自己一声,疼不疼? 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由得心生疑惑,难道这些日子,他都是为了泡我才表现得对我照顾有加的吗? 他用的是个‘泡’字,我自然知道这中间的意思,以前学校里经常传他的花边新闻,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个顶个漂亮,记得之前在照相馆,还有女同学说王乐鑫能看上我是我的荣幸。 那个时候我对王乐鑫是没有好感的,只不过后来在云家村他陪我进祠堂找孩子,又带着我一路来到江城,我便慢慢忘了他之前的行为,以为他是个热心善良的人。 加上养父也时常提起王乐鑫是个好小伙,他还有意撮合我们,我也渐渐对他改观,虽然没有接受当他女朋友,但心里还是认他为朋友的。 没想到,王乐鑫却一直都是在...玩弄感情。 一个玩弄感情的高手,在我这感情小白面前,果然是不一般的啊。 我不由地想,如果不是我心系白子墨,没有空间容纳别人,是不是就答应了王乐鑫,做了她的第n位女朋友,然后他可以向别人炫耀,自己又成功地虏获了一个傻子的芳心。 不寒而栗。 我没敢再继续停留,也不想再关注王乐鑫,朝着李月桐离开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如今在江城,我就只有她这一个朋友了。 而我才追出几步,就感觉背上一凉,下意识的以为白子墨要出现,可等了一会,也没见他人,便低声说道:“白子墨,你在干什么?” 没有听到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偷偷跑去玩了,懒得管他,也管不到。 这里的道路四通八达,我也不知道李月桐现在跑哪里去了,只有独自朝着学校走去。 学校很好找,医学院在江城很有名,几乎每条街都有指示牌提示,所以我很快就回到了学校,在经过保安室的时候,跟昨天那大叔打了个招呼,结果那大叔却满脸疑惑的看着我:“娃子,刚才你不是跟同学一起回来了吗,什么时候又出去了?” ------------ 第五十八章 谁在说谎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朝大叔问道:“大叔,你刚才说看到什么?” 那大叔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看到你跟同学回来了呀,你们俩有说有笑的,当时你外套掉了,不还是我叫你回来捡的么!” 外套?我这才想起,出门的时候,我确实拿了外套,可后来就不见了的,怎么大叔刚才会看到我拿着外套跟李月桐一起回来呢? 我脑子里嗡嗡的,太不对劲了。 但也没敢在这大叔面前表现出来,忙朝他说道:“哦,我刚才想起有点东西落在外面,所以又出去了一下。” 那大叔好像也没有起疑,反而语重心长地朝我说道:“你这娃子,以后丢三落四的毛病要改改啊!” 我立马点头,也没顾得上多说,拔腿就朝宿舍跑去。 身后还传来大叔关心的声音:“慢点跑,当心摔着!” 我胡乱应了一声,心里七上八下的,根本没心思听他多说。 之前见过了那么多的怪事,如果我再不上点心,万一桐桐出点什么事,我该如何是好? 听大叔的形容,他刚才见到的人一定是我,可我明明才回来,那么那个跟李月桐在一起的‘我’究竟是谁? 就算世界上有长得像的两个人,也不可能那么巧,就让我给遇上了吧? 我直接怀疑是不是那黑影也跟来了,这次还带了其他帮手。 他们找人变成我的样子,朝李月桐先下手了。 不能想,越想越急,越急越乱。 我不停的呼唤着白子墨,可这家伙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关键时刻居然指望不上,而且我发现,如果白子墨不主动出现来找我,我根本就没办法找到他。 就算他的蛇身仍在我身上,我跟他之间的关联也仅限于他找我。 无力,挫败,接踵而来。 我感觉腿都开始发软,在爬楼梯的时候,好几次差点滚下去。 加上又怕李月桐出事,整个人就慌了神,好不容易到了宿舍门口,门是紧闭着的,我哆哆嗦嗦地掏出钥匙,转了好一会才把锁转开。 沉了沉神舒口气,才推门而入。 倒要看看,是谁冒充我跟李月桐在一起。 可宿舍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又走向浴室看了一眼,也没人。 难道李月桐没回来? 我不禁怀疑是不是那保安大叔看花眼了,或者他记错了。 可又觉得不太可能,学校里目前只有我们两个学生,很好记,而且他说得很清楚,当时我还掉过外套,看花眼了不应该这么详细地形容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喊了几声桐桐,也没听到答应,随后便走出宿舍,在校园里四处找起来,想着她或许在哪个地方呆着。 可我快将学校转了个遍,也没看到她的身影。 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从桐桐负气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我现在终于体会到没有手机的痛苦了,如果有手机,我至少可以打电话找她。 可我现在即使能去找着电话打,我也不知道她的号码是多少,总不能这个时候去找王乐鑫要吧。 刚刚才跟他分道扬镳。 但想想为了桐桐的安危,面子什么的也顾不上那么多,便打算去找王乐鑫。 可我又想起,王乐鑫我也不一定找得着,他那花花公子这个时候指不定在哪里玩,我就算去他学校也找不到人的,即使找到他再来找桐桐,要出事也都出了。 我慌得在原地直打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后,只有想着再碰碰运气,回宿舍看一眼再说。 可我刚到宿舍门口,就听到李月桐在里面发出甜甜的笑声,还很高兴地在说着什么,声音很低,听不太清。 但除了她的声音也没听到其他,我立马开门进去,她见我进来,神色有些慌张,立刻说了声拜就挂了电话。 她那原本红扑扑的脸此时看起来有些煞白,气色不太好的样子。 不过见她安然无恙,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看着她慌张的样子问道:“桐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给谁打电话呢这么开心!” 李月桐没敢抬眼看我,而是将手机快速地锁好屏,低头说道:“你不是跟王乐鑫在一块的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去看电影得很晚才会回来呢!”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是把问题抛给了我。 除了眼神躲闪,从她的表情中,我看不出太多的异常,不知道是不是该问问她刚才跟谁一起回来的,可又怕问出些误会来。 如果她告诉我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我又该怎么说? 是怀疑她的话还是怀疑保安大叔? 我想那大叔是没必要拿这样的话来骗我,所以,说谎的就是桐桐。 如果真是这样,我该怎么办? 我想着要不还是把自己的情况先说了吧,再旁敲侧击地问一下。 于是便苦笑了一下说:“我和王乐鑫吹了,他那种花花公子我消受不起!你呢,刚才和谁聊天那么开心?” 她瞥了一眼手机,黑着屏上面啥也没有,脸上却闪过一丝愉悦,被我捕捉到了。 我心想着桐桐该不会是恋爱了吧,可她才来江城一天而已,跟我分开的时间也不过几个小时,不至于那么快认识江城的人,要真恋爱了,可能是我们之前就认识的人。 比如说高中同学。 我脑海里飞快地过滤了一遍有可能入桐桐眼的同学,然而,似乎没有。 也可能是我从前只知道读书,并没有关心过这方面的事吧。 便不再瞎猜,等着她回答。 她终于抬眼看了看我:“我刚跟同学打电话呢,你知道的,从毕业到现在,两个多月了,也该跟同学联络联络,看看大家都在哪上大学!” 她没有说出同学的名字,这点让我很好奇,就算我之前和同学们的关系一般,好歹提个名字也能想起是谁啊,可她就一句同学带过了。 我想着肯定是男同学没准了,不好意思告诉我,便也没再多问。 只是朝她笑道:“还是有手机联系方便,我刚才没找着你都担心了好久,要不是保安大叔说你回来了,我还得到处去找你呢。” 我故意提起保安大叔,看看李月桐的反应怎么样,如果她刚才是跟另一个‘我’进来的,见我这么说肯定会怀疑保安大叔是不是跟我说了什么。 可她神色如常,连之前的那一点点慌乱都没有了,看向我道:“那大叔好像脑子有点问题,刚才我一边打电话一边往这里走,他非得叫住我,说看到我跟你一起回来了的,问我什么时候又出去了!” 我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这话刚才那大叔不是也跟我说了一遍? 难道他真的精神有问题? 可看着也不像啊,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 李月桐见我没回答,接着说道:“估计是一个人看门看久了,眼睛不好使,我都懒得理他,神神叨叨的,直接就回了宿舍,这不刚坐下不到五分钟,你就进来了。” 我简单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大叔看到我们说的话是一致的,就是我和李月桐一起回来过,可事实上我们两进校是相隔了一段时间的,算上我去校园里找她那段时间,我们两进校应该前后隔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这么说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大叔有点心理变态,见我们只有两个学生在校,故意说这样的事让我们害怕。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真的见过我们两一起回来。 如果是前者,那以后真要离这大叔远点了,至少在其他同学没来之前,尽量不要再跟他有接触,避免遭殃。 可要是后者? 那先我们之前回来的是谁? 细思极恐。 看来我这厄运毒体,真的走到哪都没有安生日子过。 为了不让李月桐看出来,我连忙说道:“老人家嘛,看花眼了也正常,体谅一下!” 李月桐没有继续说这件事,却突然问道:“你刚才说跟王乐鑫吹了?” 她这思维也是跳脱得很,怎么一下又想到这件事来了,我只有点头道:“其实我一直就没答应过要做她女朋友啊,我是来上学的又不是来谈恋爱的,再说他的风评那么差,我可没想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这时我却看到李月桐的神色变了变,似乎一下轻松了不少,看起来还挺开心,我天真的以为她是知道我终于不跟那花花公子在一起了而高兴,毕竟是我最好的朋友嘛。 随后,她却收起那淡淡的笑意看向我:“心莲,你真的要放弃王乐鑫吗?我看他一路上对你无微不至的,家里条件也好,人长得又帅,大家又都是同学,知根知底的,怎么就不愿意呢?” 这是在劝我跟他在一起吧? 以前可从来没听过她说王乐鑫半点好,这几天两人见面互掐我都见怪不怪的,怎么听她现在的语气,王乐鑫这人还挺好似的? 那她刚才听到我要分手怎么还有一点开心的样子?现在又来劝,是几个意思? 我没想问,这种事情,我根本问不明白。 总觉得李月桐今天有点怪怪的。 但还是朝她开玩笑的说道:“桐桐,你以前不是也说王乐鑫是个花花公子么,还让他去天上人间找美人,现在怎么反倒劝起我来了,该不会收了他的贿赂了吧?” 李月桐却顿时脸都白了,本来刚才看起来就没什么气色的脸现在白得跟纸似的,还紧张的抓起手机不敢看我,轻声说道:“人都是会变的嘛,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呀!你不要就不要嘛,可别后悔了怪我没劝你啊!”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感觉跟李月桐之间有了隔阂,可又不知道这隔阂是怎么起的。 然而这时,我又感觉背上一寒,随后白子墨的声音便传入我耳朵:“当心点,你这个同学有点问题!” ------------ 第五十九章神秘盒子 白子墨这话倒让我想起之前柳逸然也跟我说过,李月桐心术不正。 当时我还说他随便给人下定论,可现在白子墨也这么说,加上我自己感觉得出来,李月桐好像是不一样了,心里也有些打鼓,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李月桐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那首高昂的38度6再次冲击着我的耳膜。 她赶紧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随后便接通电话出去了。 现在打电话要背着我,肯定有事。 我想追上去听听,可又觉得这样不太好,最后还是放弃了,坐在床上开始整理从家里带来的东西。 白子墨也挺老实,没有出来,估计是怕我问他刚才去哪了,在这装傻,想等我忘了这事的时候再说。 我也没理他,将行李箱中的东西一件件清了出来,这时,却猛然看到衣服下面竟然放着一个小纸箱。 行李箱是养父替我收拾好的,一路上我也没打开看过,并不知道这里面放着什么。 我轻轻拆开纸箱,没想到里面是一个手机的包装盒,我当下心想,养父还挺神秘的,放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搞了两个盒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手机包装盒。 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便快速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躺着一部手机,还是平安果牌的!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经过手机店的时候我偷偷看过,这种牌子,价格都是贼贵的。 我从来没想过,养父竟然会给我买如此贵的手机。 我立刻开机,里面应用一切都有,卡也给我上好了,直接就能用,当下就想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养父是不是一切都好。 可就在我准备拨号时,才发现纸箱里面除了这个手机盒,还有另外一个盒子放在下面。 我疑惑地放下手机,拿起另一个盒子,刚想打开的时候,李月桐就进来了。 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我放在旁边的平安果手机,眼睛立马就亮了,指着手机朝我问道:“心莲,你竟然舍得买这么贵的手机,之前你还一直说自己家里穷,莫不是装的吧?” 我只能如实说道:“是我爸买的,他偷偷放在我箱子里,没有告诉我!” 她明显不太信,语气也有些酸酸的:“你爸倒是对你真好呢,竟然还搞惊喜!不像一个农村大叔的风格啊,你要说是王乐鑫送的,我可能还相信一些。” 这话我听起来总觉得怪得很,我爸是农村人怎么了?就不能搞惊喜了?就他王乐鑫能? 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爸对我好不是挺正常的么,他在我身上从来都舍得花钱,怕我自卑什么都让我用好的,可我知道他没什么钱,不敢乱花,怎么就是装穷?你现在怎么事事都能联想到王乐鑫,我都说了,我跟他没关系!” 李月桐可能是见我态度有些不好,语气也软了些:“心莲,你别生气,我就是随便说说嘛,就是觉得你又不是亲生的,怎么你爸会对你这么好,没别的意思!” 不是亲生的怎么了,我真的很想怼回去。 可是桐桐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们从高中开始一直到现在,就没红过脸,她甚至改掉志愿跟我一起来了江城,在这陌生的城市,我们就像是亲人一般,不想跟她闹情绪。 朝她说道:“桐桐,以后别再提王乐鑫了好吗?” “好,不提不提,那你现在有手机了,咱们把微信加上,电话号码存起,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联系起来也方便!”她说着,便拿着手机来要扫码。 我有点心疼自己那点流量费,但还是开了数据跟她先加了好友,随后便将手机放下,想继续打开另一个盒子看看。 又担心里面有什么东西不能让李月桐看到,便抬头看向她。 她此时正哼着小调站在衣柜门前准备挂衣服,而她打开衣柜的一刹那,我却发现,刚才丢失的那件外套,竟然挂在了她的衣柜里...... 脑子里瞬间就炸了,那件衣服是怎么回到她衣柜的? 难道说,真的有一个‘我’拿着这件衣服回来过? 心咚咚地跳个不停,这事也太邪门了吧? 如果不是记得十分清楚上午披了衣服出去,我可能只会觉得是不小心挂错了地方。 但现在...... 白子墨可能感觉到了我的恐惧,急忙问道:“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衣服,那件衣服......”我低声说了句,可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李月桐似乎也听到了我的话,我感觉她好像愣了一下,随后她便取下我那件外套转身朝我笑道:“心莲,你的衣服落在那个面馆,我帮你拿回来的,刚才边打电话边进来随手就挂我这了,喏,现在给你挂回去!” 说着,她将衣服又挂到了我的衣柜里,还顺便朝里面看了看。 我的衣柜里其实没有什么衣服,带来的就不多,现在又还在收拾,也没什么看的,只有朝她笑笑:“谢谢啦,我本来衣服就少,掉一件就更不方便了!” 话虽这么说,但我总觉得她好像在隐瞒什么。 保安大叔的话还在我耳边回荡,他说见到‘我’回来的时候是拿着外套的,可没说是李月桐拿着的呀,还有我和李月桐回来的时间也不对劲。 按李月桐的说法,她应该是在我之后回来的,毕竟我回来后又要校园里转了一圈才到宿舍见到她,她说那时候她才进来五分钟。 可保安大叔却说在我回来之前,她已经回来了,带着‘我’。 本来我还想着是不是保安大叔的问题,或者是有什么东西变成了我们俩进来过。 可现在看,李月桐对这件衣服在这里并没有惊讶,还找了借口,说是挂错了,就很有问题。 她发现了什么?又在隐瞒什么? 我看着李月桐有些出神,一时间都忘了要干什么。 李月桐却没事人似的,替我关好衣柜门,直接哼着歌进了卫生间。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还是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吃了碗面,有些饿,可东西还没整理完,加上宿舍发生的这些事情有些诡异,便也没心思提吃东西的事。 何况我还想看看另一个盒子装的到底是什么。 趁李月桐不在,正好看看。 然而就在这时,白子墨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他长袖一挥,将我的东西就整理好归了位,然后扫了一眼李月桐的方向对我说:“她身上有东西!” 一开始我还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随后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李月桐可能被什么上身了。 怪不得我看着她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是有鬼作怪?”我轻声问道。 白子墨摇了摇头:“不像,那东西躲在她的身体里,我没能看出来,只感觉到了一丝气息,跟云家村出现的那些黑影有点像!” 既然白子墨这么说,那肯定就是黑影,只不过这些黑影到底是些什么? “也是魔族的吗?”我沉声问道。 “感觉不太像,倒像是我之前见过的一种术法!”白子墨那灿若星辰的双眼,此时也有些迷茫起来。 我知道他被封印了千年,醒来不过几天,对很多事情还看不明白也是正常的,便没再追问,而是说道:“说不定这些又是冲你来的,要不你想办法先躲躲吧!” 白子墨却朝只是淡淡的说:“我怎么能躲着让你来替我受罪,有些事情就该我出面解决的,放心吧,我没那么弱!” 我承认他很强,可是这些无处不在的黑影,我们却防不胜防啊,关键是到现在为止,还搞不清人家想做什么,这就有点棘手不是。 朝白子墨看了一眼,他仍旧白衣似雪,银发如霜,俊美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刚才明明还感觉他有些焦急,可这一会就如此淡定了,看来他应该心里有谱。 反正这种事,我也真插不上手,不过我倒是可以盯着李月桐。 “那行吧,不管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你可千万别伤着她了,那些黑影无所不用其极,李月桐这小身板经不起折腾的!” “你就知道关心别人,可人家有没有把你当回事就另当别论了。”白子墨冷哼一声道。 我没理他,直接将另一个盒子捧出来放在面前正想打开。 白子墨却十分震惊,低头看着它问道:“阿莲,这盒子哪来的?” “我爸给的,也不知道这里面装的什么!”我说着,将这奇怪的盒子捧在眼前细看起来。 它看着像是桃木的,十分老旧,而且上面还有一些看不懂的花纹,但是这纹路看起来竟然有些熟悉,好像之前丫丫给我的桃核上的符纹一般。 我很纳闷,养父怎么会给我这样的东西,他是从哪弄来的? 又有什么东西会用这样的盒子装着给我呢? 我还没来得及打开,李月桐却从卫生间走出来,想藏盒子也来不及了。 白子墨隐身坐在一旁,不停打量着李月桐。 李月桐看到我手中的盒子,竟然瞪大了双眼,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道:“心莲,你这是拿的什么东西,快打开看看!” 我现在对李月桐有些防备,这东西并不想在她面前打开,可她却一直殷切的看着我,跟以前一样充满着好奇。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被那些黑影控制了,而这盒子里的东西,会不会是黑影想要得到的。 见我只是轻轻抚摸着盒子上的花纹,并没有打开的意思,她便催促道:“打开呀,指不定你爸还给你留了传家宝呢!” 然而她话还刚说完,我便看到盒子上的纹路发出了金色的光茫,那些光茫将整个盒子上的纹路全都连通起来,一瞬间,盒子便自行开启。 一道耀眼的白光从里面闪现出来,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李月桐那惨白的脸却逼到我的面前,龇着牙朝我大笑:“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 第六十章 假李月桐 一听这声音,我就知道不是李月桐在说话。 刚反应过来,可盒子已经脱离我的手中。 ‘李月桐’抢过盒子,伸手就要去拿里面那发光的东西,可手才碰到,便尖叫起来:“怎么回事,封印都解开了,为什么还不能碰?” 没等她再次去拿,白子墨突地现身,直接挥袖将那盒子卷了过来,扔我手里说道:“先盖好,别打开,等我来对付她!” 我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盒子就关上了,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有异,我也不敢再多生事端,只有将盒子紧紧抱在怀里,看着白子墨跟‘李月桐’过招。 此时的李月桐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双手的指甲也突然变成了黑色还长出来一寸多长,看起来还真像电影里的女鬼。 可明明她是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身上的那东西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只见白子墨从腰间抽出来一条银色的鞭子,朝着‘李月桐’直接甩过去,那鞭子打在她的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好像在烤肉时发出的声响,空气中顿时也弥漫着一股焦味。 放眼一看,好家伙,李月桐穿着的衣服直接被抽出一条血痕,估计里面的皮肉都焦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白子墨下手如此之重,可是对面是我的朋友啊,他怎么如此不顾情面? 忙朝他说道:“白子墨,能不能不伤桐桐?” 白子墨没有理我,直接又是一鞭子抽过去。 ‘李月桐’朝他大笑道:“白子墨,枉你一身尊贵,竟然对一个普通人下手,果然不配为神,告诉你,今天你就算抽死她,也不能伤我分毫,哈哈哈!” 我听她这么说,心里也越发的着急,这样下去,伤的只是我们自己人,可若不让白子墨打,有什么办法让那东西离开李月桐的身体呢? 白子墨冷笑道:“本尊配不配为神,恐怕不是尔等宵小可以议论的,你当真以为,我抽她两鞭子,只是为了伤人?” ‘李月桐’还想继续说什么,可下一秒,便惊叫起来:“白子墨,你还是如此腹黑,竟然下毒咒!我今天拼死也要让你这连实体都没有的蛇妖烟消云散!” “你尽管试试,看你能熬多久!”白子墨沉声道。 她尖叫着,两只手竟然开始变长,直接握住了白子墨的银鞭,脸上青筋都暴露着,表情也变得十分狰狞,整个身体都在变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她身体里钻出来似的。 白子墨银鞭一甩,只见白光一闪,随后,李月桐便被抽倒在一边,撞到了床边的护栏上,再重重地摔了下来。 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这样打下去,李月桐怕是得交代在这了。 然而她却像没事似的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冷哼一声:“不过如此,你早就不是当年的白子墨了,别太张狂,否则......” 白子墨可没那耐心听她说,直接银鞭缠上她的脖子:“是吗?现在感觉如何?本尊的毒还受用不?” 紧接着,我看到一团黑影从李月桐的头顶上冒了出来。 但那黑影还在挣扎着,朝白子墨说道:“你以为这样能困住我?千年了,你对我的了解已经过时啦!” 她话音刚落,整个黑影便从李月桐的身体里抽出来,白子墨不失时机地扬起银鞭要去缠她,我连忙将木盒子捧在怀里朝李月桐跌落的身体冲过去。 没有黑影,李月桐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得护住她。 当我一手握着木盒子一手扶住李月桐的时候,她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我,瞳孔里是一片灰茫茫的,但她那双仍旧有着长长黑指甲的手却朝我的脖子掐了过来。 转变来得太快,我都没来得及思考这是为什么。 随后,我感觉腰间一沉,一条银鞭便朝我缠了过来,下一秒,我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耳边传来那黑影尖锐的笑声:“白子墨,没想到吧,你就算被封印千年,也同样会吃情爱的亏,今天就到这吧,老娘不奉陪了!” 随即黑影一闪就不见踪影。 李月桐的身体缓缓朝地上倒去,我想去扶她,但是又害怕再生事端,只有无助地看向白子墨。 白子墨微微抬手,掐个法诀,随后,李月桐的体内又冒出来一缕黑气。 而白子墨却毫不留情的直接一掌就将它打得烟消云散。 我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月桐,心有余悸。 白子墨轻轻搂着我,替我顺了顺头发说道:“没事了,她现在只是昏迷着,别担心!” “又让那个黑影给逃了啊!”我不甘心地说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过来,你就不用为了救我而放跑黑影的!” “傻,这怎么能怪你呢,是那黑影太狡猾,竟然留了后手,我就说李月桐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原来体内竟然藏了两个黑影,她把气息隐藏的很好,之前我都没发现!”白子墨说着,一抬手,就将李月桐给送到床上。 我看着李月桐身上两条带血的鞭痕和脖子上那两圈红红的勒痕,有些心疼,看向白子墨说道:“她也是跟着我受难,平白的就招惹黑气上身,现在这样子,肯定疼死了,白子墨,要不把你那神药拿点给她用用吧!” “有时间心疼她?”白子墨看都没看她一眼,朝我说道:“她要真是无辜的,就不会招惹这些东西了,这人你以后小心点,少跟她来往为好!” 我就搞不懂了,李月桐好好的,就是被黑气上身了才这样的啊,为什么一个两个要我跟她保持距离? 难不成她一个普通人,还能做什么出格的事么。 不解的问道:“你跟柳逸然是不是对漂亮的女孩有偏见啊?” 白子墨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你还真是能想啊,我跟柳逸然和她无怨无仇的,为什么要有偏见?你就没想过,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听他的意思,就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呗。 也就是说李月桐本身就有点小心思,然后才被这些黑影盯上。 只不过不清楚她到底有什么黑暗的心思了,我也不想去想,如果她没有害人的话,耍点小心机我也无所谓,人活着嘛,几个不为自己的。 神仙还有堕魔的呢。 那种无私的人,恐怕早就绝种了吧。 我朝白子墨苦笑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手中的桃木盒,于是再次将盒子捧在眼前看了看说道:“白子墨,这里面到底装的什么?竟然会发光,刚才黑影好像就是来抢这个东西的呀!” 我说着,又想打开看看。 白子墨却一把按住我的手问道:“云炎为什么会把这东西给你?” “怎么了?这里面的东西有问题?”我抬眼看着他,他双眼也写满了疑惑。 其实心里也觉得纳闷,为什么养父给我这个东西却什么都没说,而这黑影却一见到就直接开抢? 总觉得这里面的东西来头不小,可又不敢轻易打开看。 白子墨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背,低声道:“看来云炎还是想让我离开你呀!” 我突然想起之前云儿提到的那个盒子,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个,朝白子墨问道:“这里面该不会就是你的逆鳞吧?” 从刚才的情形来看,我觉得这很有可能。 想当初养父是说过,只要白子墨愿意离开我,他可以帮助白子墨修出真身,而养父手中的筹码很可能就是逆鳞。 那天我到祠堂下面,云儿本来是要带我去找这个盒子的。 但我救白子墨心切,把这事给忘了,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养父拿走了盒子。 所以,在祠堂下面引我去找银花冤魂的那个黑影,那个说为了我好的黑影,就是我养父! 可在我眼中,他只是一名乡村医生,又怎么会这些奇怪的术法呢? 难道养父还藏着其他的身份吗? 而且,他为什么将这东西给我却又什么都不说? 我脑子真的不够用,完全捊不出头绪。 白子墨却只是沉声道:“不管里面是什么,你都不要再打开,就让它封印在里面吧,有封印在,那些黑影不敢来抢的,抢了他们也打不开!” 我愣了愣神,刚才我明明只摸了一下就打开了呀,难道说,这盒子上的封印只有我能打开? “沐如尘也能打开!”白子墨解释道。 他能清楚的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可他似乎真的不关心这里面的东西,竟然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白子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抬头看着他认真的问道。 白子墨却朝我一笑:“怎么会呢,我瞒你什么?” “那你告诉我,这盒子里是不是你的逆鳞,有了它你是不是就可以恢复真身?”我将盒子举在眼前,定定的看着他。 白子墨眼神微微一闪,然后看了看那桃木盒说道:“哪有那么容易,我现在只是个虚影,要想恢复真身太难了,只靠这东西没用的!”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如果真没用,养父怎么可能用这个来说服他离开我?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作势就要打开盒子:“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看!” 结果白子墨着急起来,紧紧握着我的手连忙说道:“你那点聪明都用来对付我了,好啦,你别看了,我告诉你,告诉你!” 我连忙放下盒子,死死的盯着他:“那快说!” 白子墨沉了沉神,随后告诉我,这盒子里封印的,就是他的逆鳞,千年前,他的逆鳞被剥离后便不知所踪,后来他又被抽筋扒皮封印,没想到他的逆鳞竟然会出现在云家村。 当初养父告诉他的时候,他还不信,以为养父骗他。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养父竟然把将逆鳞给了我。 看着向来唯我独尊的白子墨在我面前表现的这么卑微,生怕我不高兴,我的心也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当初他接受养父的建议拿了这片逆鳞再突破,如今是不是真能重新回到上神之位呢? 又或者,如果我当时没有拼了命的要将他重新弄回身上变成胎记,他是不是又有不一样的结果? ------------ 第六十一章他的逆鳞 不敢继续想。 我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 虽然我希望白子墨能重获自由身,不再困于我身上的封印,但我也不希望他离开我。 云家村的祠堂,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为什么我和白子墨总跳不出这个圈呢? 如今白子墨有柳逸然给的那颗内丹,有自己的蛇蜕,现在还有这逆鳞,那他是不是可以再次突破一下? 于是,我将盒子递给他:“这既然是你的,就还给你,我想养父把它交给我,肯定也是这意思吧!” 我不知道养父在这些事情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但我知道养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他偷偷将逆鳞交给我,可能就是让我等白子墨醒来亲手交还给他的。 我朝白子墨深深地看了一眼,或许他当时不愿意接受养父的好意,是不想落人口实,或者不想被养父瞧不起。 就像一个穷小子不愿接受岳父的馈赠,宁愿自己多吃苦,也要去拼一场证明自己能行一样。 白子墨也深深的看着我,红色的缎带在他银发间轻舞着,他唇角微扬,轻声道:“你先替我收着吧,现在我的实力还不够,不能吸收逆鳞,真的用不上!” 他的实力我是见识过的,比起柳逸然来只高不低,怎么可能会吸收不了自己的鳞片,其中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可他不说,我问也没用。 再说,刚经历了那样的惊心动魄,真的很乏力。 罢了,再等等吧! 其实我也没做好心理准备,我总觉得他要是得了逆鳞后,恐怕我就见不到他了。 这么想,其实我还是有一点自私。 不过,只要他要,我随时都会给他。 于是将盒子收起来,仔细放好,然后拿起手机,给养父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养父的声音:“阿莲,到学校啦?在外面都还好吧?” 听到他那熟悉的声音,我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但还是保持着笑声说道:“爸,谢谢你送我的手机!我很喜欢!”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买这么贵的手机,因为问了他也只会说让我别管,他有钱。 “喜欢就好,女孩子在外面不能苦了自己,还有,他现在......” 我听养父欲言又止,自然知道他想问的是谁,当初我离开云家村的时候,白子墨是沉睡的,他肯定是想知道白子墨的情况。 我朝白子墨看了一眼,结果他却朝我摇了摇头。 瞧他这意思,是不想让我养父知道他已经醒了。 难道他还记仇?怕我养父又对他做些什么吗? 不敢深思,便朝养父说道:“爸,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没有明说白子墨醒了,但也没有向他撒谎,因为我知道养父是这世上唯一担心我的人。 养父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道:“老村长死了,你云蓝叔成了新的村长,阿亚跟着沐大师学道去了,现在村里一片祥和,大家日子都过得挺好的!” 养父将我离开云家村后发生的事大概都跟我说了一遍,但是他并没有提起小沐阳被救走的事,也没有说十八年一次的献祭这些。 只是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些家长里短。 其实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把逆鳞交给我,是想让白子墨醒来后离开我还是别的原因? 而且在我的心里,还埋着两件事,一是我的身世,二是云家村的秘密。 可我明白,就算开口问他,养父也不会把事情全盘告诉我,就像白子墨一样,他也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 问到关键点的时候,不是说记不清了,就是把我弄睡着。 有些事,还是只能我自己慢慢去找答案。 聊了一会,我以要去吃饭为由,挂了电话。 白子墨见我拿着手机发呆,便将手机抢了过去,直接解锁打开摄像头,将头靠在我肩膀上就来了一张自拍。 然后还美滋滋地说道:“真般配!你看,咱们俩还挺有夫妻相的吧!”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用手机的,居然就知道自拍了,我连忙将手机夺过来,白了他一眼:“睁眼说瞎话,你这神颜我哪配啊!” “我说配就配啊!这有啥稀奇的!阿莲,再给我玩玩游戏呗!”他竟然眼巴巴地看着我,就像小孩子求着父母买颗糖吃时的眼神一样。 这家伙才醒来几天啊,之前连火车飞机都不知道是啥,现在竟然连手机游戏都会了,便瞪了他一眼:“刚才叫你不应,该不会是跑哪里玩游戏去了吧,学得这么快?” 他嘿嘿一笑,也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真的气不打一处来,我那么着急的时候,他竟然在玩游戏。 不由朝他胸口砸了一拳:“一天天的正事不干,你怎么不把那黑影给查清楚,好让我安心?还想着玩游戏,真好意思!” 他却嬉皮笑脸起来:“别呀,查黑影的事我交待给柳逸然的,我就负责陪你上学,那你要是开学了,我一个人无聊,总得找点乐子啊!” “柳逸然查,你还真放心啊!再说,你要实在没事,想办法挣点钱,现在暗处那么多黑影盯着我们,李月桐已经这样了,我可不想今后这宿舍的其他同学也被我影响,咱们真得找个地方住才行。” 而且就算没有黑影,他这时不时蹦出来,动不动让别人陷入沉睡,也不是个事。 “好,但是这挣钱的事吧,还得由你出面!” 他这是答应的爽快,结果却把事情交给了我。 纯粹来拖我后腿的。 我真怀疑自己看上他什么,就因为好看吗? 中看不中用! 正想着给他说教说教,结果他却朝我笑了笑:“你可以治病救人,或者驱邪除祟处理诡异的事,像云炎或沐如尘一样,不就赚着钱了?” “再说无论是治病救人还是驱邪除祟,都是助人积功德的好事呀!” 他这都出得什么主意啊,这是要我既当神医又当神棍的节奏? 这不瞎扯蛋么? 皱了皱眉问道:“你到底想干嘛?这是能挣钱的办法吗?” “当然能啊,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现在先去吃饭!”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一脸的宠溺。 我也确实饿了,可是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李月桐,又不知道怎么办,便问道:“桐桐怎么办?她不会有事吧?” “没事,死不了的!她心术不正,以后离她远点!”白子墨的话跟柳逸然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桐桐哪里让他们有这样的感觉了。 “你不能因为她被黑影上身了就对她有偏见,我觉得这些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白子墨也懒得解释,直接抱着我就瞬移了出去,连看都没看李月桐一眼。 我心里担心李月桐,但也没办法,她现在晕睡,估计也是白子墨施了术法的,指不定也还得好久才会醒,出去带点吃的回来给她也好。 到了餐馆,我点了两个人的份量,可白子墨根本不用吃,只是静静的坐在那看着我。 “刚才那个黑影,好像是之前在祠堂出现的假山神?”我随口问道。 “没错,那家伙狡猾的很,又有梦魇助纣为虐,要想对付她不容易!” 白子墨说着,眼睛朝一个方向看去,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正打算问他,可他却突然起身,急忙说了句:“阿莲,你打包回去吃,我有点事先走!” 说完,便直接消失在我眼前。 我朝四周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异常,不知道他又发现了什么,只有叹了口气,这条蛇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的。 回去也好,留李月桐一个人在宿舍我也不放心,就担心那黑影又回来。 当我正准备打包的时候,却看到王乐鑫打着电话朝我这边走来。 我没想理他,便低头装作没看见。 可他却挂断电话,大摇大摆的在我面前坐下来,仍旧那么痞痞的朝我说道:“心莲,你的桐桐呢?” 我倒是纳闷了,中午是他自己将人气走的,这下还来问我。 再说,他和李月桐一直都不对付,有什么好问的。 就没想回答他。 王乐鑫却一点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 “王乐鑫,你想说什么?”我没来由的,就觉得他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说,便问道。 他扒拉了几口饭,好像在想要怎么说似的。 过了一会,才放下筷子打开手机嬉笑着朝我说道:“加个微信吧!” 我...... 等等! 他怎么知道我有手机的? 不由看向他:“你是不是一直跟我爸有联系?” 因为知道我有手机的李月桐现在还在宿舍躺着,除了养父,我想不出来还有谁会告诉他! 王乐鑫兴奋的点了点头:“没错啊,云叔叔挺喜欢我的,刚才还给我打电话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结果我就看到你一个人在这点了两个人的餐!” 我知道王乐鑫是可以看到白子墨的,白子墨前脚走,后脚他就过来了,一定不是加个微信这样的事。 我掏出手机扫了一下他的码,加了个好友:“你是不是也告诉我爸,白子墨醒了!” 他点了点头:“事无巨细,全部告诉了他!” 我知道他说的事无巨细,肯定也指当时我被白子墨抱走在那鬼店的另一个房间睡了一晚的事。 所以,刚才养父接到的电话的时候,才会突然问那么一句吧。 原来他一直默默掌控着我的一切,他对王乐鑫还真是信任有加啊。 只可惜他这次看错人了,王乐鑫才是玩弄他女儿感情的人,白子墨不是。 “我爸不会再拆散我和白子墨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别再自讨没趣,如果你不继续纠缠,我们还能做朋友,不然,我会拉黑你的!”我说着,低头继续吃了几口。 实属吃着没味,主要是对面坐着的人不是白子墨。 王乐鑫却勾了勾嘴角,那张带着痞气的脸更添了一丝邪魅之气,压低声音朝我说道:“你被白子墨的蛇毒迷着,看不清真相,其实他一直都在骗你,你知道他刚才匆匆离开是去做什么吗?” ------------ 第六十二章事出反常 说实话,我已经不止听过一次白子墨给我下蛇毒的事了,本来我不觉得有什么,白子墨醒了也没想着问,可一次次被提及,心里总是不踏实。 便放下筷子看向王乐鑫:“王乐鑫,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之前在祠堂的时候,他就跟我说白子墨是来找我寻仇的,还有我是被白子墨的蛇毒迷了才会那么信他...... 当时白子墨沉睡,加上急于带小沐阳走,我便没再追问。 后来事情一件接一件,我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而且白子墨醒过来后,还把两只黑魔交给了王乐鑫处理,我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那种敌对意识。 可没想到,事情根本和我想的不一样。 虽然我也曾想过,白子墨第一天出现的时候,就朝我喷一口甜甜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原因,但自我与白子墨这段时间的交往来看,他就和王乐鑫所形容的完全不同。 而且白子墨也说过,那不是害我的东西,反而会让我从此再也不怕毒。 我确实不怕毒,就算现在体内的毒多到外溢,我自己也什么事都没有。 何况在白子墨和王乐鑫之间,我肯定是更信任白子墨的。 “白子墨是蛇,蛇性善淫,他会真的只喜欢你一人?”王乐鑫脸上尽是不屑:“他不过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一些什么而已!” 我记得这话他之前也说过,当时我就不信,如今再说,我仍旧不会相信。 就在刚才,白子墨明明可以拿回自己的逆鳞,他都没有要,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他看得上的。 我冷眼看着王乐鑫:“你不用再跟我说这些,真的,我不会相信你的,就算世人眼中的白子墨是妖,在我心里,他也是一只正直的妖!” 王乐鑫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回去看看,看你爸给你的东西还在不在,他明着说不要,可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你知道吗?” 我很讶异,为什么养父会将这些事情都告诉王乐鑫,那个盒子里有什么东西,我都是才知道的,可王乐鑫似乎早就知道。 更可疑的是,他怎么知道白子墨要去干什么? 对于王乐鑫这人,我感觉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想跟他纠结白子墨的事,便随口问道:“你知道我爸给了我什么?” “当然,除了一部手机外,还有一个被封印的盒子,盒子里是白子墨的逆鳞!这下你应该相信我了吧?”王乐鑫扬了扬眉,朝我笑道。 原来所有的事,只有我自己不知道,他们都一清二楚。 可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让我离开白子墨吗? 他们为什么认定白子墨一定会拿那片逆鳞,又为什么认定我和白子墨会因此分开? 看着自信满满的王乐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接话。 最后只是胡乱应了一句:“我爸无非觉得你是普通人,到底跟白子墨这异类不同罢了,其实他哪里知道,你这种花花公子,何来的真情实意啊!还不是为了炫耀而已!” 王乐鑫倒也不在乎我怎么说他,反而嬉笑着说:“心莲,不管你信不信,迟早你会放弃白子墨的,他和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而你和他之间也不可能化敌为友!” 我不想跟他多说,再说下去,也不会讨论出什么结果。 于是,等服务员将打包好的晚餐送来时,便朝王乐鑫说了句:“既然大家看待事情的眼光不同,就没必要说服对方了,你若觉得不屑与妖为伍,下次见到我躲开就好,也免得我身上的毒误伤了你,朋友一场,也别落到最后不好看!” 说完,我便提着东西走了。 一路上,我都在念叨着白子墨的名字。 可他就像从未醒来过一般,怎么唤都没有动静。 也不知道又跑哪里玩去了。 老实说,要是搁以前,这样的男朋友,我恐怕是分分钟就散伙了,可现在,我却只会担心他,生怕他又出事,被再次封印。 但我也同样担心李月桐,毕竟她只是个普通人,刚被妖魔附过身,又被打了那几下,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得赶紧回去看看。 我提着一颗心回到宿舍时,发现李月桐还在沉睡,而我的东西却被翻得乱七八糟。 下意识地看向我之前放盒子的地方,好像也被人动过,便赶紧翻出纸箱一看,顿时傻了眼,那里面的桃木盒子竟然不见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到底是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东西偷走? 刚才知道有这东西在的,除了那个逃走的黑影外,就只有白子墨。 难道真如王乐鑫所说? 我摇了摇头,根本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他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得到,怎么会这样来偷拿,说不定又是那黑影在作怪。 我看了一眼沉睡着的李月桐,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而这时李月桐却揉了揉眼睛爬起来看向我,不解地问:“心莲,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把宿舍搞得这么乱?” 我没有回答她,指了指桌上放着的晚餐说道:“给你带的晚餐,你先吃点吧,我收拾一下。” 说着,我便开始着手整理起来。 刚才白子墨为了给我省事,直接就帮我整理好了,这下却还是得重新来过。 心里其实也一直在打鼓,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月桐缓缓走到我面前低声问道:“该不会是遭贼了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真说遭贼了,又不知道说丢了什么,要说没遭贼,可这案发现场似的,也挺无语的。 便苦笑了一声:“我这穷学生有什么东西值得贼偷的,不过是我自己搞砸了而已!” 李月桐似乎不太信,但也没继续追问,打开餐盒吃着东西,过了好一会才又说道:“心莲,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我忘记了一些什么事情似的!” 她说着又凑到我身边,看着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满脸疑惑。 我自然是知道她忘记了什么,肯定是白子墨把刚才那些记忆给她抽取掉了,这样也好,免得她疑神疑鬼的。 于是我淡淡道:“你别瞎想了,年纪轻轻的哪那么健忘,别是小说看多了吧!” 李月桐轻轻点头:“可能是吧,你别说,现在还真感觉有些头疼,身上也疼,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你吃了东西早点休息,睡一觉说不定什么都好了!”我说着,又急着翻来翻去地到处找。 “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啊?把东西翻得这么乱?”李月桐扔了饭盒,也开始帮着我收拾起来。 她之前被那两个黑影上过身,虽然现在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可我总觉得有些事不能告诉她,尤其是白子墨的事。 便将东西胡乱收拾了一通,朝她笑了笑:“其实我是想看看爸有没有给我藏更多的好东西!” 她一下反应过来,将替我捡好的东西往我床上一扔:“你都有水果手机了,还想要什么,贪心鬼!” 随后便拿着手机躲进了卫生间。 我看着她的背影嘿嘿一笑,总算是将这个话题给结束了。 收拾完东西,我发现什么都没少,唯独就少了那只桃木盒,可现在要怎么去找它,我真的一无所知,便只有躺在床上等着白子墨什么时候出现。 心里是真急,但也不能被李月桐看出来,为了缓解自己的焦虑,便打开手机看看微信。 微信里就加了王乐鑫和李月桐两个人,便点开他们头像翻他们之前的朋友圈,这两个人竟然连互相点赞都没有,果然是一对相互看不对眼的。 这时卫生间里却传来李月桐低低的笑声,也不知道她是在给谁打电话,她忘了刚才发生的事,身上的伤应该也是白子墨治好了的,可打电话却还是背着我,难道真的恋爱了吗? 不过我自己跟白子墨的事也没告诉她,她若谈恋爱不告诉我,我也是能理解的。 毕竟我们也才上大学,有些事情也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吧。 过了一会,她才脸颊微红地从卫生间出来,现在看起这张脸,没有刚才那种苍白无力感,可算是顺眼多了。 我不想自己这一身的麻烦事波及到李月桐,心里还是下定决心,去外面租个房子住好了,至于租金,反正白子墨总会帮我想办法,当神棍神医什么的,我也认了! 没想到李月桐却抢先说道:“心莲,我还是想到外面租房子住,这个宿舍真的太差了,我住不习惯!” 我其实怀疑她是不是想偷偷跟男朋友在一起,可这种事也不好多问,再说我自己一身的毒,万一她是怕我毒到她,又不好意思说呢。 便笑笑说道:“你想好了就好,只不过一个人在外面住,多加小心些,这两天我陪你去找找房子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就行!”她立刻拒绝道,话已出口,似乎又觉得不妥,连忙解释道:“我是不想你跟着一起受累,你身上还带着伤呢!” 我下意识的点头:“那好,你找到房子了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搬东西吧!” 随后,我们两大概聊了一些日常,我看她似乎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在等着什么,便没有再跟她说下去,洗漱之后便说困了,先睡一会。 李月桐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即拿起手机就是一顿狂点,嘴角也不时泛着微笑。 我没再关注她,只是静静的躺着,等着白子墨回来。 可是,我左等右等,一直到眼皮越来越沉,也没等到他回来。 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好像听到李月桐正低声跟谁说话,细细听了一下,就听到了一句:“她已经睡了,没有什么异样,不过你说的那个盒子,已经不见了!” ------------ 第六十三章分道扬镳 我心中一惊,立刻清醒过来,李月桐不是没有那些记忆了吗?怎么还记得盒子的事? 她又是在跟谁聊? 我没有动,打算听她继续说,可她却只嗯了几声便挂断了,再没有动静。 我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的,那只桃木盒子封印着白子墨的逆鳞,如今丢了,到底是谁拿走的? 知道桃木盒子的人并不多,会是谁在觊觎它呢? 一整晚我都心神不宁,睡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逆鳞到底被谁拿走了,可偏偏白子墨还不在,又不敢给养父打电话,就这么睁着眼睛躺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揉了揉酸胀的双眼,见李月桐还在睡觉,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正好七点,然后我便看到微信里有消息提示,点开一看,竟然是王乐鑫发来的。 “被我说中了吧?白子墨是不是拿着他的逆鳞消失了?” 信息是凌晨三点发来的,看着这条消息,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都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我们宿舍装了监控,不然怎么会什么都知道。 随后便敲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没想到他秒回:“我自有办法知道,你就说吧,现在还信白子墨吗?” 我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呆,对白子墨,我总是发自内心的信任,在没有见到他之前,我不可能就这么怀疑他。 “觊觎他逆鳞的多了去了,昨天还有黑影上过李月桐的身,你凭什么认定就是白子墨拿走的?” 我猜王乐鑫肯定也知道李月桐被黑影上过身的事,便直接说道。 没想到他果然知情,并且回了句:“你当真以为是谁都可以拿走那片逆鳞的吗?那个黑影是不是想拿也没有成功?” 我突然想起来,当时黑影抢过盒子的时候,确实想要去拿里面的东西,但是直接被弹开了。 难道真的是白子墨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随后王乐鑫又发来一句:“白子墨可以蒙蔽你的眼睛,可以让你对他死心塌地,可他不能让所有人都失忆,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抹掉就能抹掉的。” 我不由得看了看李月桐,难道王乐鑫的意思是李月桐并没有被白子墨抹掉记忆吗?难道他就是通过李月桐知道发生在我们宿舍的事? 可他又是怎么知道李月桐被黑影上过身呢? 我没有再回他消息,将手机扔在一旁,靠在床头开始沉思。 王乐鑫对这件事了解到底有多少,他又为什么这么关注我身边的事呢? 我有一种自己的事都被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的危机感。 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绕开的。 就像之前养父说的,该来的始终会来。 如果白子墨真是我的劫,我也认了。 李月桐起来后,又化了个美美的妆,朝我打了声招呼便说要去找房子,直接走了。 她没有约我一起去。 我也乐得清闲,总要习惯一个人的日子的。 当晚,李月桐就没有回来,只是给我发了条消息,说她还有点事要处理,让我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百无聊赖,便一个人在校园里晃荡。 空荡荡的校园此时显得很荒凉,加上江城的秋天本就凉爽,我甚至感到身上有些发寒。 当我走到那栋单独的研究室楼下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让我有点心神不宁,越靠近它,越觉得不安。 就好像里面关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 想起之前那保安大叔说,学校里还有一个怪老师,会让新生试毒,更加觉得可疑。 甚至在心里模拟过很多次,自己将来见到那个怪老师,会出现什么情景。 如果他让我试毒,反而被我身上的毒给害了,学校会不会开除我? 又或者,直接拿我当试验品研究新毒? 当初我想考医学院,一是因为养父本来是医生,我也算是拾了他的衣钵,二来,也是我想看看有没有办法除掉这块胎记。 但现在,我却没有了这些志向。 我这满身是毒当不了医生,也不再想要白子墨离开我。 我一个人在学校里安静地度过了好几天,白子墨没有出现,李月桐也没有回来。 除了王乐鑫会一天发几遍消息问候外,我就一个人孤孤单单。 一切都安静得出奇。 连保安大叔都奇怪地问我,为什么另一个同学不见了。 我也只是笑笑说,同学自己出去找到了房子,这两天就会来搬东西出去住。 李月桐确实告诉我,她已经找到了住的地方,先玩几天就来拿东西。 但她没告诉我住的地方在哪,也没说跟谁去哪里玩。 我和她之间,突然就从形影不离,到了形同陌路的感觉。 直到开学那天,她才匆匆赶来宿舍,向同宿舍的两位同学做了个自我介绍,又送了点小礼品给她们,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扬长而去。 她甚至都没有跟我多说几句话,也没告诉我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就好像我们没有过曾经的亲密一样。 就连她的朋友圈,也只是发了一些风景图,配几句初中学过的诗句,其余什么都没有。 她突然的冷淡和白子墨的消失,对我来说都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开始变得沉默起来。 同宿舍的两位女同学也只是礼貌性地跟我打个招呼,平时都不太跟我多聊什么。 我的世界一下子就清静极了。 有种被孤立的感觉。 两天后,正式开课。 李月桐来学校上课,整个人容光焕发,和我的灰头土脸比起来,她简直不要太招人喜欢。 仅仅一周的时间,她就成了公认的校花。 而此时,她仿佛才记得我这个朋友似的,终于来找我叙旧。 但她明显带着一种道不明的意味,好像有点胜利者的语气,看着我说:“心莲,我和王乐鑫在一起了!” 我听到这话,顿时就傻了眼。 我猜到她谈了恋爱,却从来没想过她喜欢的会是王乐鑫。 心里便开始替她这段时间的不正常找台阶,说不定她一直不敢面对我,是怕我生气吧。 毕竟在她心里,王乐鑫是我男朋友的。 想起之前我告诉她,我和王乐鑫吹了的时候,她突然露出舒心的微笑,我顿时领悟过来,原来她那时候并不是因为我要离开一个花花公子而开心,而是因为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跟王乐鑫交往了。 看来她每次背着我打电话都是跟王乐鑫联系,所以王乐鑫也才能及时的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可王乐鑫却在和她交往的时候,还一天几遍对我嘘寒问暖,我都有一种想要立刻拉黑他的冲动。 想着自己微信好友列表就两个人,又默默地放弃了,不由苦笑一声:“桐桐,你应该知道王乐鑫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想多说什么,祝你幸福吧!” 李月桐可能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愣了愣,沉眼看着我:“你不在乎吗?我抢了你男朋友?” “我从来没说过他是我男朋友,再说,是我的也抢不走,不是我的也留不住,有什么可在乎的?”我反问了一句。 心里确实一点波澜都没有,除了觉得他俩不合适以外。 她似乎很不理解我为何如此淡定,咬了咬唇,看了我一眼便大声说道:“为什么你什么都没有,还可以那么满不在乎?我从高一时就暗恋王乐鑫,为了追随他,我不惜与父母吵架也要跟来江城,可他却只为你而来,云心莲,你凭什么?” 我看着她那已经憋得通红的脸,不禁哑然。 原来她到江城来,为的竟然是王乐鑫。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王乐鑫那个花花公子,到底伤了多少女孩的心啊。 原来李月桐刚才故意那样说,就是想看看我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难过,这样或许她会心里好受一些。 只可惜,我这人缺心眼,根本不懂她的用意。 我想上前安慰一下她,可手伸到了半空,又慢慢地缩了回来。 这几天白子墨没有给我压制毒素,我担心这外溢的毒会伤到桐桐。 只能朝她轻声说道:“桐桐,王乐鑫并不是值得你爱的人......” 我话还没说完,她却气冲冲的打断我道:“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我爱了他整整三年,你根本不会懂,看着他对你那样无微不至,我只能偷偷的把不甘藏起来,如果你也同样爱他,我可以选择默默退出,可是你却对他的爱置若罔闻,你才是那个不值得的人!” 这是李月桐第一次跟我红脸,没想到竟然是为了王乐鑫。 感情的世界里,不爱就是不爱。 一直以来,我当王乐鑫就是一个朋友,他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根本不会影响到我。 李月桐那张漂亮到极致的脸此时看起来竟然有了几分恶毒之色,她继续指着我吼道:“云心莲,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爱,你永远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有多苦,王乐鑫为什么偏偏要看上你?” 对李月桐的话,我其实不太信的,王乐鑫这人对感情并不会认真,他哪是看上我,不过就是为了那点征服欲而已。 我只是不愿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因为感情上的事,最后落得分道扬镳。 便朝她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何认为王乐鑫是因为我才来的江城,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王乐鑫对我并没有动过真心,你若真喜欢他,可以大胆追求,也不必避开我,更没必要故意冷落我,做为朋友,我只希望你快乐!” 可李月桐却根本听不进去,她那双动人的眼睛里,此时也只有怨恨的光,看着我如同看到仇人似的:“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她丢下这一句,转身就走。 我不知道她对我的恨为何来得如此突然,难道就因为王乐鑫? 掏出手机给王乐鑫打了个电话,很快他便接了,爽朗的笑道:“心莲,是不是想我了?” 呸。 我好想骂人,可我骂不出口,只有朝他吼道:“你到底对李月桐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突然要跟我翻脸?”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即便传来王乐鑫痞里痞气的声音:“我怎么知道给她打了几个电话让她说说你的情况,她便会突然缠上我呀,为了躲她,我都好几天不敢回学校了,怎么,她跟你说了什么?” ------------ 第六十四章深潭解毒 我将刚才李月桐说的话讲给王乐鑫听,没想到他笑得更大声了:“她怎么不说我跟她睡了?真好笑,怪不得之前柳逸然说她心术不正,我看,她这个朋友你不要也罢!” 我一听,更是气得不行,便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除了阿亚外,我就只有李月桐这一个朋友,他竟然说不要也罢。 想着刚才李月桐生气离去的情况,我的心也一阵阵的疼。 结果王乐鑫却立刻发来一条短信,我点开看了一眼,他配了个委屈的表情,还说了一句:“你没必要为李月桐的烦事忧心,她有自己的思想,她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和白子墨之间,有着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迟早你会知道一切真相的!” 对于真相,我已经没有太多想法了。 我只知道自己现在全身是毒,而我最好的朋友也与我撕破了脸。 关键是我连个诉说的对象都找不到,内心的焦躁已经达到顶点。 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我决定去学校的图书馆看看专业书。 可我刚穿过操场,却看到一个奇怪的人。 这个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朝后面梳得整整齐齐,戴着个金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虽然在江城,这样穿着的人比比皆是,可我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异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由得多朝他看了几眼。 老实说,他长得还挺耐看,不像白子墨那样绝美到令人窒息,也不像柳逸然那般超凡出尘,更不像王乐鑫那种带着痞气的帅,这人看起来就像邻家一个帅气温和的大哥哥,温润如玉,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 我确定自己没见过他,本打算就此离开,但他从我身边经过时,我竟然闻到一股奇特的药香。 他没有注意到我,与我擦肩而过后直接朝着研究室走去。 而我却听到旁边传来一阵低语:“江先生又来了,不知道这次又会给学校捐些什么?” “听说江先生可是江城第一富豪,妥妥的高富帅啊,关键还那么善良,每年给咱们学校捐的钱和设备,都不知道有多少呢!” 我朝他们看去,那些人似乎见我在听,便赶忙走开了。 我猜到他们刚才说的江先生可能就是刚才那人,出于好奇,我便悄悄跟着他进了研究室那栋楼。 来学校这么多天,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面来,之前这里一直是大门紧闭的,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开着门。 我没有心思细看这里面的情形,就怕将他跟丢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没发现我,还是无所谓,我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一直悄悄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穿过一条条的走廊,最后进了一扇门,但等我跟过去的时候,那门已经关上了。 我走到窗户旁,想朝里面看看,却发现窗帘拦得死死的,什么都看不到。 正当我想找找有没有地方能看看里面的情况时,背后却传来柳逸然的声音:“阿莲,你在看什么?” 这家伙来得还真是及时呀,我连忙转身朝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别大声,然后带着他走开了一些后才说道:“你怎么来了?白子墨呢?” 我觉得自己每次看到柳逸然最想问的事就是白子墨,也没问问他这几天干嘛去了,似乎有些不厚道。 柳逸然倒也不在乎,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他有点急事离开几天,托我过来照顾你,不过看你这样子,怕是不需要照顾,胆还挺大的,一个人也敢到处乱跑!” 他语气很平淡,没有指责也没有埋怨,甚至还带着一点宠溺。 我抬眼看向他,他仍旧是当初那一身黑衣长发,面若桃花的样子,不打架的时候,他还真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忍不住问道:“听你的意思,这段时间你都在我身边?” 他很得意,扬了扬那浓密的眉毛:“当然啦,受蛇之托终蛇之事!” 我就很不解了,这家伙以前跟白子墨不是老喜欢打架么,动不动就怼,这次怎么那么听话,让他来就来?来了又不露面,算个啥。 想着这段时间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了这么久,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又委屈,不由说道:“你既然在,为什么不出来告诉我,白子墨到底干什么去了?还有,他的逆鳞丢了,要去哪里找?我连一个商量的地方都没有,你们倒好,就这么把我一个人孤立在这里,什么都不说......” 说实话,我真的很难过,即使心里相信白子墨不会有事,也相信他并不是偷拿了逆鳞离开了我,可这样没有下落的苦等,我也很崩溃啊! 而且我知道柳逸然心软,就怕我流泪,我偏偏就要哭,眼泪说来就来。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嘛。 果然,柳逸然立马投降了,讨好地说:“好啦,姑奶奶,你别哭了,不然白子墨以为我欺负你,他这条蛇护短,就护你一个!” 我听到柳逸然这么说,立马破涕为笑。 要知道这些天我为白子墨担惊受怕的,他要是不护我的短,我得多难受啊。 柳逸然苦笑着摇头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到那里再说。” 我还想着刚才那个奇怪的人,朝那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毕竟没有什么比白子墨更重要。 刚才这人等有机会再来一探究竟好了。 柳逸然化成一阵黑烟就直接将我卷到了一个山洞中,而在这里,我却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地方——梦里那个让我痛不欲生的水潭。 没想到现实中还真有这样的地方。 我惊恐地朝后退了几步,不解地看向柳逸然:“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柳逸然却只是温柔的一笑,随后便双手轻轻抬起,引着我走向那让我恐惧至极的水潭。 我本能地想后退,可我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竟一步步地自己走向那深潭边缘,眼看就要迎来梦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柳逸然,别,别让我下去,快停下来。” 我希望他只是逗我玩玩,并不会真让我下去。 可我想错了,下一秒,我的脚下就传来了剧痛,那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痛。 如万虫噬骨一般。 “白子墨,救救我......”我痛苦地大喊道。 此时此刻,我心里想的还是白子墨能出来,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没有任何人回应我。 “柳逸然,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好疼......”我带着哭腔朝他喊,可根本没有用。 这时我脑海竟然开始回荡起王乐鑫之前说的话,他告诉我,白子墨是来找我寻仇的,柳逸然虽是蛇仙,可毕竟他与白子墨是同族,不可能帮我。 难道他们这两条蛇真的是想要我死吗? 可他们若要让我死,弹指间我就飞灰烟灭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想让柳逸然解除我身上的禁锢,我想问问他,为何要如此对我,可岸上的柳逸然,却只是背过身去,不敢看我,也不说话。 哪怕我刚才哭得再大声,他都不为所动。 然而,我很快便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已经完全泡在水里,每一寸肌肤都在痛, 我在水里不停地扑腾,可越扑腾,身上的痛感就越强,脑海里却好像涌进来了许多不明来历的记忆,凌乱,没有秩序。 我看到一条白蛇悠然地在一条河里游走,而他所过之处,白雾升起,朦胧中透露着宁静的美好,隐约之中,好像还有银铃般的欢笑声传来。 随后,我又看到一条小黑蛇被一个女孩捡起来带回家,然后喂成了一条大黑蛇。 后来,我好像又看到了许多片段,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身上的痛已经达到了极致,开始变得麻痹起来,我强撑着睁开眼,这才发现,刚才还幽深发暗的潭水,此时竟然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我深吸了一口气,竟然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莲花清香。 也就在这时,柳逸然猛然回过头来,仍旧是那样温和地看着我笑,就好像我刚才经历的那些痛,跟他无关一般。 但凡我有一点力气,我都不会沉默。 他是蛇仙又如何,打不过,我骂几句总行吧! 可我没有机会开口,便直接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枕着柳逸然的腿躺着,身上并没有明显的疼痛感,反而充满了力量。 而他此时正垂眼看着我,眼里好像还有着一抹心疼。 见我醒来,他立刻收起眼神,清咳一声:“你醒啦!” 我一跃而起,退到离他好远的地方,木然地看着他问:“柳逸然,你到底想干嘛!” 柳逸然却优雅地扯了一丝黑发绕在自己的指尖,朝我眨了眨眼:“我知道这样你很痛苦,可这是压制你身上毒素外溢的另一种办法,我总不能像白子墨一样......”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我明白了,之前我身上毒素外溢,是白子墨用他的方式来压制的,柳逸然自然不能那样做。 想起白子墨压制毒素的办法,我脸上腾的就热了起来,不过此时我感觉身体轻盈,确实没有毒素外溢带来的沉重感,便也相信柳逸然的话。 可我不明白的是,如果这潭水可以压制我身上的毒素,那么当初在梦境中,白子墨先让毒蛇用毒液喷我,后来又让我到潭水中来压制毒素,他那么做,又是想干什么呢? ------------ 第六十五章山洞醉酒 我发现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深想,深想下去,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脑子里乱糟糟的,可即使这样,我仍然相信白子墨和柳逸然不会害我。 于是我又慢慢走向柳逸然,在他不远处坐下,朝他问道:“柳逸然,白子墨是不是出事了?” 我心里很慌,柳逸然突然出现,什么都不说就直接带我来这里先压制毒素,说明白子墨把我不是被下了毒咒,而是厄运毒体的事告诉了他。 所以他才用这样的方式,先帮我压制毒素。 如果白子墨没事,又真的担心我,他一定会自己亲自来,用他的方式替我解决,可他没有出现,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白子墨根本来不了。 我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柳逸然烘干了,也没感到哪里不舒服,可他这时还是掐了个法诀在我们中间生起一堆火,火光映在他那张干净无暇的脸上,却映出了一丝沉重。 他收了收神,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朝我说道:“你就别替他操心了,那家伙扒皮抽筋都不死,能有什么事,他是追那个盗走逆鳞的人去了。” 我一听这就来了精神,毕竟这段时间一直因逆鳞被盗而感到惶恐不安,没想到白子墨竟然知道这事,而且还追盗窃者去了。 连忙直了直身子问道:“盗走逆鳞的是谁你知道吗?” 柳逸然摇了摇头:“白子墨没讲,不过我猜也是他以前得罪过的人,这家伙仇家多的跟牛毛似的,除了他自己,谁也数不清!” 我知道白子墨可能会有许多仇家,但养父将逆鳞给我的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要找应该也不难。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王乐鑫,他几次三番告诉我,是白子墨自己拿走了逆鳞,而且他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除了李月桐给他报信外,很可能他还有其他手段知道我的事,所以,真要怀疑,可能王乐鑫是我第一个要怀疑的对象。 就算不是他本人干的,可能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便朝柳逸然说道:“有没有可能是王乐鑫,他知道的事比我想的多多了,而且他一直以来都想跟他师傅一样降妖除魔,他想对付白子墨,也不是不可能吧!” 虽然我知道王乐鑫这人并不是真的坏,但每个人都有自己信仰的东西,他也一样。 只是我和他所站的立场不同而已。 柳逸然朝我苦笑了一下:“阿莲,你对白子墨还真是信任有加!也不枉他为你做了那么多!” 我微笑着点点头,其实心里也明白,如果我也不相信白子墨,那么他可能就没有人可信了。 毕竟不想让他活着的人太多。 “白子墨能追回逆鳞吗?”我顿了顿问道。 “那就要看偷逆鳞的人想做什么了,如果单纯只是偷宝,凭白子墨的能力追回来很简单,但是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他竟然还没回来,我猜那人偷走逆鳞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我也挺赞同柳逸然这个想法的,只是白子墨的逆鳞能被人拿来做什么呢? 难道是想引他过去? 真想不通。 说到底还是我太弱了,好欺负。 我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水潭,这才又反应过来,怎么一下子又被柳逸然把这个话题给绕开了,随即问道:“是白子墨让你把我丢进水潭去的?” 我说着,捡起地上一块碎石,朝着不远处的水潭扔了进去,随着一圈圈的涟漪荡开,柳逸然才轻声道:“白子墨根本不知道这水潭的作用,这是一位故友告诉我的,曾经我也在这里面痛不欲生,但痛过之后,便是新生!” 我有些蒙,这么说白子墨当初扔我进来,完全只是为了折磨我,他对这水潭的作用不了解,可能也正是因此,我才被练成了这厄运毒体,百毒不侵了吧。 看来白子墨也不是我想象中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嘛。 至少在对付我上面,他就吃了亏。 就是不知道当初他为什么一定要在梦里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我。 可能是被封印得太无聊了吧,又或者,因为被封印在我体内,所以想先搞死我,然后好出来。 但他自己又说,我和他是一体的,一损俱损,现在想想,他这话也很多漏洞。 此时柳逸然仿佛沉醉在一个美好的记忆里,嘴角泛着浅浅的笑,眼中的光灿若星辰,我猜,他应该是想起了那位故友吧。 只是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能让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柳仙如此念念不忘。 反正时间还早,我便开始八卦起来:“柳逸然,你的故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又为何让你进这水潭呢?” 柳逸然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身影一闪,便来到我身边,紧挨着我坐下说道:“一个死去千年的人了,不提也罢,阿莲,我有时候总有一种错觉,你就是她......” 我听到柳逸然再次提起那个‘她’,忍不住问道:“她到底是谁?为何你总是不把话说完?” 柳逸然无奈的低眉,眼眸中闪过失落:“她是我穷尽一生都想追得的人,只可惜,被白子墨给搅黄了,可笑吧,我们原本应该是死敌的,但我却还要替白子墨收拾他的烂摊子,也许你以为是我怕白子墨是因为我打不过,事实上,我只是遵从她的意思,保护她想保护的人而已!” 柳逸然说着,凭空又变出来两坛酒,随手递给我一坛,勾起嘴角笑了笑,便仰头喝了好几口。 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柳逸然,并且也是第一次学着喝酒,浅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抱着酒坛看着他:“你口中的她,最后也是因为白子墨而死的对不对?” 柳逸然举起酒坛,朝我手中的酒坛碰了一下:“当初我们俩,也曾一起这样喝酒聊天,只可惜,白子墨出现后,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 柳逸然告诉我,千年前他差点误入歧途,是‘她’将他带到这里,让这潭里的水洗去了他满身的戾气,才有了今天这般超凡脱俗的他。 他以为,他们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过神仙一般的日子。 但她却爱上了突然出现的白子墨,并且在白子墨被人围攻封印后,殉情而死。 临死之时,她还交代柳逸然要保护好白子墨的内丹,等白子墨回来。 我听着柳逸然讲起这些过往,不觉也心酸极了。 那个‘她’如此深爱白子墨,可如今白子墨醒来,却从不曾忆她,反而与我这个他一开始想要折磨死的人纠缠不休。 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既想白子墨念旧情,又不希望他念旧情。 突然间,我感觉自己的感情好像太不真实,太不牢靠。 我不敢再问那个‘她’的事,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朝柳逸然道:“没想到你和白子墨还曾是情敌呀,怪不得一见面就掐!” 我说完,便一口接一口的喝了起来,而一旁的柳逸然也只是默默地陪着我喝,我们就像两个失意的孤独者,在这寂静的山洞中,各自苦恼,一醉方休。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我感觉身上很热,转头看了看柳逸然,他白皙的脸上此时也是红彤彤的,两片粉嫩的嘴唇看起来也格外的诱人,老实说,如果没有遇见白子墨,我或许也会对柳逸然动情。 我就是个颜狗! 为了不让自己做出格的事,我赶紧离柳逸然远了点,可他却一把拉住我:“阿莲,若我早点出现该多好,你就不会被白子墨一口毒液给迷住了,他总是喜欢先下手为强......” 柳逸然这话是看着我说的,但我知道,他口中的阿莲,不是我! 我很识趣地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推开他的手:“柳逸然,你喝多了,要不去那水潭里泡泡,解解酒吧!” 谁让他刚才不由分说就把我泡水潭里的,不趁他糊涂的时候报个仇,我就不叫云心莲了。 可我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柳逸然竟然直接上前抱着我,然后身形一闪,我们俩便一起落入了那个水潭之中。 刺骨的痛再次传来,我惊呼:“柳逸然,你怎么还拉我下来!” 他却轻轻一笑,双手将我紧紧搂在怀里:“阿莲,我陪你一起痛,也许你痛过之后,会想起一些过去,你就不会再被白子墨所迷了!” 我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推开柳逸然,可他力气太大,而且我身上的痛太过强烈,根本无法挣脱,只能在他怀里感受着身上寸寸肌肤的凌迟之痛。 脑海里再次闪现出了一些奇怪的镜头,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这一幕曾出现过,只不过,角色互换了,是我抱着柳逸然在陪他承受这些痛。 我知道柳逸然是因为喝醉了,加上刚才又回忆起了他心中所爱,所以才有了这失格之举,便想继续唤醒他,我艰难的伸出手,扯了扯他那如墨般的黑发:“柳逸然,你清醒一点,我是云心莲,不是她,我快要痛死了,赶紧带我上去!” “我知道很痛,再忍忍,再过一会,你也许就什么都能想起来了!”柳逸然醉眼朦胧的看着我,嘴唇微微的抖动着。 他的黑发绕在我的指尖,我正想扯开,这时耳边便传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你们两个在干嘛?” ------------ 第六十六章合理解释 听到这凶巴巴的声音,我就知道,是白子墨来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他却出来了。 我真不顾一身疼痛沉到这水潭底去,感觉自己犯了多大错似的。 没想到第一次喝酒,就喝出了事。 柳逸然却好死不死地说:“白子墨,你这次又要来抢我的人吗?” 这下我除了身上被泡得疼,连心也跌入了谷底。鬼知道白子墨会怎么想我呀。 “柳逸然你发什么酒疯!”白子墨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大袖一挥直接将我们卷到了岸上。 终于没有了那万虫噬骨的痛,我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正想着要跟白子墨如何解释刚才的事,可柳逸然却仍纹丝不动地抱着我,像是护着他的至宝一般,带着醉意朝白子墨说道:“我没有发酒疯,白子墨,你别装糊涂,如果不是你捷足先登,阿莲始终是我的。” “是吗?我倒要看你有多大能耐!”白子墨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身体一空,紧接着,便落入了他的怀抱。 柳逸然抱了个空,气急败坏起来:“你倒是凭真本事打啊,总喜欢偷袭,玩心眼,下毒,阿莲变成这样,也都是你害的!” 白子墨冷哼一声:“我和阿莲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他收起对柳逸然的那种锋芒,低眉看着我:“对不起,我来晚了!身体还疼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白子墨,柳逸然没有恶意的,他只是喝多了想起了往事......” 我看到白子墨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隐藏起来,只是淡淡地朝我笑了笑,轻抚着我的脸颊说:“我知道,不然他现在已经是条死蛇了!” 搞不懂这两条蛇,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跳脱了,真心无语。 白子墨替我烘干了身上的衣服,用下巴贴着我的额头蹭了蹭,然后将我紧搂在怀里,看向柳逸然。 柳逸然那身黑袍正不停地淌着水,估计刚才的痛感还没有消失,我看到他的脸色煞白的,身体好像还有些微微发抖。 他倔强地站在那,不满的看着白子墨:“你以为就凭一己之力,能解决阿莲的厄运毒体吗?你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可以自行压制,你犯不着替我做决定,谁让你将她带到这里来的,你明知道那潭水会让她痛苦不堪!”白子墨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紧了紧。 他似乎忘了,以前他每年都会将我丢下去一次。 要不是我现在浑身乏力,真想友情提醒他一下。 “呵,痛苦?原来你也知道?可这痛苦不是你带来的吗?我可以陪她一起痛,就像当年她陪我一样!”柳逸然怒吼着,脸上却闪过痛苦之色。 “所以,你就将阿莲带到这里来?你以为这样可以化掉她身上的毒?”白子墨沉声说道:“愚蠢至极!” “我是愚蠢,但我只愿她好!不像你,只会算计,若不是你,阿莲怎么会变成这样?”柳逸然晃着身体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似乎还想要跟白子墨干架似的。 我脑子晕晕沉沉,不明白他们俩为何要争执这些。 我一直都认为柳逸然是喝多了将我当成了当年的‘她’,可我又觉得,他口中的阿莲,就是我。 我对自己的前世一无所知,也不觉得我就该为前世的自己承担什么,那些过去与我无关。 我怕痛,想起刚才被水泡着的感觉,浑身就紧绷到了极点。 白子墨轻轻拍着我的背:“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再受这种痛的,你的厄运毒体,我会有办法解决。” 我轻轻点头,靠在他胸前,感受着他对我的温柔,迷糊间,好像他将什么东西从我的后背输送进了体内,随后我就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依稀听到柳逸然和白子墨还在争吵着。 但我不确定他们的争吵是因为我,还是因为那个‘她’。 我脑海里酝酿了无数个当年的场景,但最终都是觉得是白子墨横刀夺爱,而柳逸然则爱得深沉而伟大。 耳边的嗡嗡声一直没停,我不由得捂着耳朵大喊道:“你们两个别吵了!” 随后周围真的安静下来,紧接着我睁开眼,便看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白子墨和柳逸然正在一旁好奇的打量着我。 我看着他们一头雾水的样子,不解地问:“这是哪?你们俩刚才吵什么?” 柳逸然甩了甩他那头乌黑的头发,朝我挤了挤眉毛说道:“他怪我没保护好你,让你着了别人的道呗!” 着了道? 我没听明白,怎么又是我着了道? 想着刚才那山洞中的一幕,我连忙朝白子墨解释道:“白子墨,你别生气,柳逸然没伤害我,他只是喝多了......” 白子墨却浅笑不语,低头将我扶着坐好,他的银发垂在我脸旁,让我感觉心砰砰直跳。 柳逸然却急得直跺脚:“阿莲,你胡说什么呢?我哪喝多了?要不是我及时赶过去将你带回来,你怕是还不知道要被那人迷到什么地方去!” 这下我真蒙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刚才我们在山洞中发生的那些事,都不是真的?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回想了一阵,在遇到柳逸然之前发生了什么,最后终于想起来,我在校园里看到那个奇怪的人,不由得眉头紧皱。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了看柳逸然,又看了看白子墨问道。 “你先出去吧,查查那个人!”白子墨朝柳逸然说道。 我看着柳逸然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仍旧一头雾水,这时白子墨直接化出一杯水递给我:“先喝点水吧,一会我都告诉你!” 我接过水轻抿了一口,十分甘甜,温热适中,让我感到神清气爽。 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顿时散了,看着好长时间没见的白子墨,急忙扑进他怀里,抽泣起来:“你跑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多天不回来,我还以为......以为......” 白子墨轻轻抚着我的头发,柔声说道:“没事了,以后一个人不要乱跑,这次还算柳逸然发现的及时,不然,你恐怕要吃亏!” 随后,白子墨告诉我,那天他陪我在餐馆吃饭,突然看到一个可疑的人,那人身上透出的气息跟之前在云家村遇到的一个黑影很像,于是他便追了过去。 但他担心我会有事,同时给柳逸然发了信号,让柳逸然暗中保护我。 没想到那黑影很狡猾,引着白子墨满江城转,像是要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就在这时,白子墨还感知到有人在偷他的逆鳞,唯有放弃追那个黑影,转而去了我的宿舍。 当他赶到的时候,逆鳞已经不见了。 偷东西的人还留了条,说让白子墨到江城城郊的烂尾楼去取。 白子墨自然是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论心眼,他比谁都多,知道又是诡计,他收走了字条,到了那个烂尾楼,但是没有露面,只是四处查看情况。 果然,他看到那烂尾楼周围布满封印,都是冲着他来的。 紧接着,无数的黑影出现在他面前,其中一个告诉白子墨,他的逆鳞已经被地新下了封印,而白子墨也同样会被再次封印。 虽然白子墨这次醒过来比之前更强了些,但也架不住那些黑影人多势众,而且他们的封印之法全是用来克制白子墨的,渐渐地,白子墨便落了下风。 情急之下,他只有将从柳逸然那抢来的内丹给吞了,趁势打伤那几个布封印的黑影,负伤离开。 他伤得很重,怕我担心,所以一直没有回来,找了个山洞调养了几天,眼看着好得差不多了,正打算去找那些黑影的下落,却突然察觉我有危险,于是便急忙赶了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柳逸然正将我从那所实验室里带出来。 这房子是柳逸然租的,让我以后不要住宿舍,不安全。 我相信白子墨不会骗我,逆鳞并不是他拿走了,是王乐鑫故意在误导我,想着白子墨这段时间独自疗伤,也十分心疼,只有紧紧抱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可我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我去了那所研究室后,竟然会看到那些事,便朝他看了一眼问道:“我刚才经历的那些事,都是做梦?柳逸然没有带我去那个水潭?” 白子墨摇头道:“你中了幻术,那只是假象而已,这医学院,不太平!” 我猛然想起那个奇怪的人,急忙说道:“我只是尾随了一个身上带有药香的人进了实验室里面,难道是他做了手脚?可我自始至终也没跟他有任何接触啊?” “等柳逸然去查查就知道了,这人应该不简单!”白子墨说着,低头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你别多想,有我在呢!” 老实说,有白子墨在,我确实就很安心,似乎没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可我知道,他现在还是一道虚影,又丢了原本已经到手的逆鳞,心里肯定也不爽,只有小声说道:“早知这样,你就应该自己保管逆鳞,也不至于落入旁人之手了!” 可白子墨却满不在乎:“不过一片鳞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初他们那么狠都不能将我除掉,如今再想压制我,没那么容易!” 我还想说些什么,结果他的手便不老实起来,开始要来解我的衣服,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凑到我的眼前,嬉笑着说:“阿莲,你的毒素又开始外溢了,我来帮你解毒!” 我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想推开他质问一番,可他却大手一挥,竟然下了个结界,随后我身上的衣服就都不见了,只有他轻咛的呢喃声让我全身颤抖。 直到我浑身无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才满意的笑起来,用他的银发在我脸上扫来扫去的玩闹着。 我不由想起那个梦,为了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朝他问道:“白子墨,那个水潭里的水能净化我身上的毒吗?” ------------ 第六十七章江家的人 白子墨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不太可能,否则你也不会成为这厄运毒体,不是吗?” 想想也是,如果真能净化,那这些年来我被泡过那么多次,怎么还会变成这样,只不过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就连疼痛的感觉都那么清晰,我差点以为那是真的了。 我伸了个懒腰,起床洗漱后朝白子墨说道:“我得去学校上课了,顺便去宿舍把东西搬过来,我这特殊情况,确实也不适合住在宿舍里!” 白子墨却哈哈大笑:“阿莲,咱们是不是正式开始同居生活了!” 这条渣蛇,就知道占我便宜,不过我也懒得多说,事实本来也就如此,我还需要他帮我压制体内外溢的毒素。 嗯,就是这个原因,没有别的。 我去学校的时候,白子墨又化成一道白烟回到了我的身体里,美其名曰要保护我。 出了门我才发现,租的这个房子离学校不过几十米而已,穿过两条马路就到了。 看来柳逸然还是花了点心思的。 我刚动了这个念头,白子墨便冷哼一声:“一千年了,一点长进也没有,要他做点事拖拖拉拉的,刚来江城就让他找房子,找了那么久才找着,让他保护你几天,结果还让你差点着了道!” 听着白子墨骂骂咧咧的,我都有点替柳逸然不值得,同样是蛇,怎么就被骂成这样呢,不禁想起幻境中听到的旧事,若那些都是真的,那当年的‘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让柳逸然如此死心塌地,对情敌都那么好。 突然间我就感觉后背一片冰凉,得,这家伙估计是看我心疼柳逸然,心里不痛快了,在使妖法呢,我便也不再多想,直接进了学校大门。 那个保安大叔看到我,欲言又止,只是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进了保安室。 我有些纳闷,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啥大不了的,便径直穿过操场,想要先回宿舍拿书本上课。 然而我却在宿舍看到了李月桐。 她已经很久没回宿舍了,甚至都没有告诉我她住在哪里,自从那次她挑明自己喜欢王乐鑫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我曾给她发过很多条微信,都是石沉大海的。 此时,她正在跟我的几个舍友侃侃而谈,见我进来,李月桐那张笑得灿烂如花的脸立刻阴沉下来:“你回来搬东西的?” 不知道她是怎么猜到我是回宿舍搬东西的,但我既然决定搬走,也没打算要瞒大家,便点头说:“是的,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以前看你单纯,以为你是真的洁身自好的,没想到也是个见异思迁的主!”李月桐冷冷的说道。 宿舍里其他几个同学也朝我投来厌恶的目光,好像我跟她们在一起,让她们丢了多大的脸似的。 虽然我从小就没受过什么好的眼色,可是,我自认为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讨厌我,甚至连我最好的朋友,都对我嗤之以鼻。 我莫名地看着李月桐,皱眉问道:“桐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其中一个舍友冷笑道:“你都不看校友圈的吗?” 开学快半个月了,我是听说过有校友圈,但我从来没关注过,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从她们的表情来看,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与我有关。 随后,那个舍友掏出手机,打开她的校友圈,点开后朝我晃了一眼:“听说你傍上大款了?对方还是江城国际的创始人,江城首富呢!” “怪不得这么快就甩了王乐鑫,原来是另攀高枝了呀,云心莲,你真让我恶心!”李月桐说着,朝我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此时的我恐怕已经死了。 我并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江城首富是何许人,更不知道我是怎么跟对方扯上关系的。 总觉得有一只手在将我往某个深渊里拉。 我没理会她们的话,眼睛却盯着手机上那张照片看了看,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确实有些眼熟,他正抱着我朝着一间房子走去。 思索了一会,我终于想起来,照片上竟然就是我之前跟踪到实验室去的那个人。 好像之前是有同学说他是江城首富叫什么江先生来的。 可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抱过我? 我脑子里一团乱,完全理不出头绪。 “这照片哪来的?我根本不认识上面的人!”我脱口问道。 其实想想,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她们只会相信眼睛看到的,又怎么可能信我。 白子墨那魔性的声音也传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这照片就是在引蛇出洞呢!” 我双拳握得紧紧的,咬着牙关咯咯作响,没来由的就是很气,就不能让我安安心心读几天书吗? 现在连江城首富都牵出来了,还想做什么? 引什么蛇,出什么洞? 总不能是引白子墨这条蛇出洞吧? “别在这装清高了,昨晚你都没回来,大家都在传你被包养的事,刚才我们还说你恐怕不会再来学校了呢,没想到你这穷酸竟舍不得这些破烂,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应该要啥有啥吗?穷人就是穷人,没见过世面!” 说这话的叫宁小苏,平时就一副尖酸刻薄样,我对她也只停留在记住个名字的交情而已。听见她这样说,另一个舍友也开始冷嘲热讽,最后还是李月桐说道:“别以为攀上高富帅就有什么了不起,作为曾经的朋友,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当心成了别人手中的玩物。” 我谢谢你呀! 一群无脑的人,就凭一张照片捕风捉影,大放厥词,我连跟她们多说几句的心思都没有。 于是,随便拿了几本书便离开了宿舍。 没想到外面的境况也同样不好,大家都对我指指点点的,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一样。 一夜之间,我便从一个小透明,成了众矢之的。 坐在教室里,我什么都听不进去,满脑子的疑惑,直到老师点我名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围顿时安静极了。 随后那老师说道:“云心莲,今天有实验课你去参加!” 想起那个让新生试毒的怪老师,我终于明白过来,这怕是让我去做小白鼠呢。 不过这次他们恐怕是找错了人! 去就去! 就我这百毒不侵的身体,能试出个什么来! 我倒要看看,那个实验室到底在研究些什么,而且,那个所谓的江城首富,又有什么目的,昨天我跟他进去实验室后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我很爽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不经意间,却看到老师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我没心思去理会他们这些小把戏,要玩就玩个痛快的。 不管我被选上去参与实验课是不是跟那个江先生有关,都要去弄清楚一下的。 下了课,我谁都没理会,便孤身一人朝着那栋研究室走去。 要说不害怕也是假的,毕竟那里面有太多的未知,我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之前那些黑影带给我的阴影都还没散呢。 可我知道现在不应该打退堂鼓,白子墨的逆鳞还不知所踪,黑影的目的也没查出来,如今又跳出个江先生,事情一件件的不消停,我想躲也躲不过。 只是我还没想好,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去应对这些问题。 白子墨感受到我的慌乱,安慰我道:“一群跳梁小丑,不敢将我怎么样,你只管进去,有什么事,我会出来应对!” 而这时,我眼前黑影一闪,柳逸然猛地出现,朝我们说道:“搞清楚了,那人明面上是江城国际创始人,江城首富,而他真实的身份,是术门江家唯一的传人!” “术门江家?”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门派,以前只在电视和小说中看到过这样的戏码,怎么现在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存在? 柳逸然点头道:“江家修习术法,据说修为都很高,曾是一个响当当的家族,但是多年前隐退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而这个江临风,也是最近几年才冒出来的,对外的身份是个商人!他从小体弱多病,靠药养着,为了找到特效药,他们投资了这家医学院,并成立了研究室,专门研究能治他病的药物!” 我心里挺纳闷的,如今的医学技术都这么先进了,怎么还有人需要这样大张旗鼓地研究治病的药,那位江先生得的是什么病? 联想到昨天见到他时的情况,我立刻反应过来,他莫不是中毒了吧? 可惜昨天只匆匆一瞥,没仔细观察,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盲目了。 只不过他就算想医毒,为什么要在校友圈里制造这样的舆论呢? 让大家误以为我被他包养,对他有什么好处? “原来是术门江家在搞鬼,看来这千年间,他们过得也不怎么样嘛!”白子墨也沉声说道。 好吧,听这口气,估计人家又是来寻仇的。 白子墨还真是个麻烦精,怎么走到哪都有仇人? 便没好气的问了句:“术门跟你结了千年的仇?他们现在知道你醒了来报仇的?” 除了他们之间有过节,我是想不出来,一个隐退多年的门派,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应该在试探你的能力!” 我没听懂白子墨这话,一个江城首富,术门传人,为什么要来试探我? 难道我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我身边除了这两条蛇,好像什么也没有,之前还有一片逆鳞,如今也丢了,总不能是看上我这百毒不侵的身体了吧? 柳逸然则耸了耸肩道:“昨天就是被他摆了一道,差点让你出事,今天我也要去会会他,看看这江家的人,到底要干嘛!” 这两条蛇一点也不紧张,可我却心慌慌的,总觉得事情不是他们说得那么简单,从白子墨第一次苏醒开始,我就被卷进了这些迷雾里,说不上糟心,可却不得安生。 不知道迎接我的,又将是什么? ------------ 第六十八章秘密实验 我大步朝着实验室里面走去,凭着记忆来到了之前那个地方,而此时,那里大门敞开,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柳逸然隐身跟我一同进了那个实验室。 实验室里全是瓶瓶罐罐,里面泡着各种各样的药材、毒虫和一些已经分辨不出形状的东西。 穿过这些摆放着毒物的架子,我看到另一侧有一扇门虚掩着,于是便朝里面走去。 刚踏进去,身后的门便“砰”的一声关上了。 四周一片黑暗,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深吸一口气,猛然反应过来,这是想放毒气来对付我呀。 搞得还挺像那回事的。 可惜他们用错了方式,先不说我百毒不侵的身体吧,就凭白子墨和柳逸然这两条蛇在,也不能让我被毒死呀。 小瞧我不是。 我随手一挥,这些毒气便烟消云散。 不过这味道居然还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好像找到了熟悉的气息一样。 “阿莲,别担心,我们都在!”白子墨轻声道:“他们目前应该也没有恶意!” 我轻轻点了点头,打算继续往前走。 “在没有搞清术门的目的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回来了。”白子墨接着交代我道。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在心里回了句好! 当眼睛开始适应黑暗的时候,我才沉声问道:“有人在吗?” 没有人回答我。 但我听到黑暗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偱着声音便朝那走过去。 这时,灯光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让我连忙闭上了眼睛。 等我再睁开眼时,却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人影。 仔细瞧了瞧,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的,竟然真的是昨天那位如邻家大哥一般的江先生。 一个有着多重身份,却会在校友圈里制造绯闻的人。 我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他,就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其他,我感觉他此时脸色看起来有些微黄,没有昨天看到的那般清新。 吐露的气息也不太稳,但他还是尽量维持着干净的形象,端坐在那打量着我。 虽然他身上的气味被压制着,但我还是看出来了,他中毒至深,绝不是传闻中的体弱多病。 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这老人身上,我感知到了一股特有的毒气,凭直觉,这老人家可能是个玩毒的高手。 一个身中剧毒,一个玩毒高手。 这两人将我引来此处,想做什么? 从他们刚才用毒气试探我的行为上,我也大概猜得出来,这恐怕就是别人口中的试毒。 只不过那点毒对我无效。 我定了定心神,并没有提刚才毒气的事,若无其事的看着他们问道:“我是云心莲,不知道老师安排我来这是做什么?” 那一老一少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淡定,相互对视了一眼。 随后江先生朝我点头道:“我是这所学校的投资人江临风!听王乐鑫说你身上有毒,来医学院就是为了祛除这毒素的对吧?” 我一脑门子黑线,王乐鑫怎么跟他们又扯上关系了? 再说他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上的毒不简单,这医学院怎么可能解得了? 他说着指了指身边的老人:“这位是独孤清前辈,对毒的了解已经达到了目前医学上的顶峰,可以让他给你看看!” 那老人也朝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江临风说话斯斯文文的,倒不像是那种耍油头的人。 但他自己一身毒都没解,还说让这老人替我解毒,就有点好笑。 我知道白子墨和柳逸然都在,心里还是有底气的,便不再拐弯末角:“同样都是被毒所困的人,没必要装得那么累,说吧,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却心里把王乐鑫骂了个透,这家伙把我的事都抖出来,成心不让我过安心日子呀,而且这江临风还是术门唯一的传人,鬼知道这术门又是什么玩意。 江临风面不改色,对我看出他被毒素所困一点也不惊奇。 仍旧笑脸相迎,不紧不慢的说:“你既然看得出来我身上的毒,说明你对毒的了解也很深,你难道想一辈子做个毒人,不与任何人接触吗?” 看来他对我的了解还真的挺多的,估计这段时间没少调查我。 我不由得冷笑一声:“江先生还真是有闲心啊,自己的毒都没解,却有时间关心我?” “同病相怜而已!”江临风淡淡一笑道:“之前我以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倒霉的人,没想到你比我更过之!” 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身上的毒并没有抱什么幻想。 就好像垂死之人一般坦然。 所以看我的眼神,也像看一个快死的人一样。 充满着温情又夹杂着怜惜。 “所以,你就在校友圈放合成照片,让大家误以为我与你有关系?其实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我直接了当的问道。 虽然这没什么逻辑,可他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没有及时处理这件事而是任其发酵,就一定有原因。 江临风却只是摇了摇头:“照片的事我会处理,但那不是合成的,而是真的!” ??? 我真是头大。 那天我到这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临风没有解释照片的事情,却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概跟我讲述了一遍。 原来,在我刚入江城医学院那天,王乐鑫就找到了独孤清,想让他帮我解除身上的毒素。 江临风当时也在场,他对我的情况也产生了好奇,于是便跟王乐鑫了解了我的情况。 当他得知我身上竟然有一条白蛇时,便决定要一探究竟。 在他们开始调查我的时候,却发现盯着我的还有其他人,但那些人来无影去无踪,根本不知道什么身份。 而且他发现,那些黑影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他问了王乐鑫才知道,养父把白子墨的逆鳞交给了我。 他怀疑那些黑影想要的是白子墨的逆鳞。 于是,他安排人监视着我们宿舍,也看到白子墨出现击伤藏在李月桐身上的黑影,而李月桐身上另一个被直接打散的黑影,是江临风的术法。 江临风也没掩饰自己术门传人的身份,并且直言,是他趁着白子墨去追那黑影时,派人偷走了那片逆鳞。 他的目的很简单,引白子墨离开我的身体,想办法靠近我。 而他要靠近我的唯一目的,就是查清我们身上这种毒的来历。 他怀疑,我和他身上的毒都与白子墨息息相关。 “那逆鳞呢?”我急切的问道。 对于我身上的毒,白子墨已经跟我讲过来由,所以我并不是太在意,至于他身上的毒怎么来的,我就更不在意。 我只想知道白子墨的逆鳞去哪了。 如果拿到逆鳞,加上白子墨吞了那颗内丹又有了蛇蜕,那他或许就可以早日恢复真身。 江临风却摇了摇头:“我派去的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所以才能拿走那个盒子,但他怎么会是白子墨的对手,所以我只告诉他,拿到逆鳞后迅速送到城郊的烂尾楼去,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 这话倒是跟白子墨和我说的差不多,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有作声,只听他慢慢讲述。 他告诉我,白子墨在追到偷逆鳞的人之后,便被一群黑影给围攻了。 那群黑影到底是什么他并不知道,但他知道,白子墨最终与逆鳞一并消失无踪。 在白子墨消失的这段时间,他一直派人与李月桐接洽,不但出钱给李月桐租房子,还带着她四处游玩,为的就是了解我的一切。 所以李月桐经常背着我打电话的不仅仅是王乐鑫,还有江临风的人。 我心中一沉,原来我最好的朋友,竟然早就把我给卖了。 甚至江临风的术法进入李月桐的身体,都是她自愿配合的。 那个保安大叔看到的与李月桐一起回来的‘我’其实就是江临风的术法所化。 李月桐带着‘我’回到宿舍,并且让那术法所化的‘我’藏进她的身体里,为的就是找到那片逆鳞。 而李月桐答应做这一切的目的,仅仅是因为她想让王乐鑫高兴。 但江临风并没想到还有黑影也盯上了李月桐,所以才导致那次失手。 我做梦都没想到,刚到江城发生的这些事,竟然都是被人算计好了的。 不由得想起当时柳逸然曾提过一嘴,说有人在江城等着白子墨。 或许这两条蛇早就心中有数,只是没有告诉我。 于是看了一眼旁边隐身的柳逸然,他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我现在先听他们怎么说。 江临风说,他其实一直在关注着我的动静,主要是想看看白子墨会不会再出现。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知道白子墨并没有回来,所以昨天才敢出现在我面前,并且引我到这里来。 他本意是想趁白子墨不在的时候,让独孤清老师看看我的身体情况,可没想到我却突然昏倒了。 他当时以为我是毒发,急忙抱着我便去找孤独清。 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被人拍下那张照片的。 说了老半天,总算提到照片的事了。 不过我对那照片是真是假倒无所谓,反正现在已经人尽皆知,真假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我更想知道的是,当时我看到的那些场景,当真只是幻境吗? 那我到底是被谁迷倒然后看到那些幻境的呢? 而这幻境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 第六十九章剧毒蜈蚣 江临风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轻轻一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昨天就像做了一场梦,梦中的事情是真是假却无从分辨?” 我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我确实分不清。 不想让他对我探究得太过深入,我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我只是觉得,你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不应该放任这些流言在校园里传播,除非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匪浅!”江临风坦然道。 “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你被送到这里来试毒才名正言顺!” 所以,他就可以任由大家将我编排成被他包养的情人? 心里那个气啊,可又没法撒,看他满身是毒的样子,估计也毒不死,不然真想给他两巴掌,让他变个猪头试试。 白子墨让我稍安勿躁,听他怎么解释,我也只有压制着自己心中的火气,冷声道:“你该不会是想着等我被送来这里试毒,万一死在这,大家也只会以为我是被大款包养后休学了,不会有人管我的死活对不对?” 这些人的还真有心机啊。 江临风愣了愣神:“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是想害你吗?” “难道不是吗?从昨天你引我过来到今天我成为舆论的焦点,然后被送到这里来试毒,为的不是给你身上的毒找解药?而且在大众眼里,我还是自愿的!”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那邻家大哥的形象在我心里瞬间一落千丈。 江临风勾了勾嘴角:“如今的你被白子墨蒙蔽了双眼,失去了判断真相的能力,但他现在抢走逆鳞离开你,很快你就会明白一切的,我们都是受害者。” 我心中一沉,江临风为什么认定白子墨已经拿走了逆鳞呢? 从他的表情看,不像是有意撒谎,而且凭他的身份,也没必要在我面前撒谎。 这中间还有什么环节是我不清楚的? 为了搞清楚他们的目的,我装作不知情问了一句:“你刚才不是说很多黑影包围了白子墨,最后白子墨与逆鳞不知所踪吗?为什么现在又说白子墨拿着逆鳞走了?” “凭他的能力,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难道不是离开你了吗?”江临风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不由得冷笑一声,这江临风还真是有趣,要他知道白子墨此时正好端端的在我身上呆着,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白子墨说了,让我不要声张他回来的事,我想肯定就是这些原因。 便沉了沉神看向江临风道:“你们是想趁着白子墨不在,用我的身体做试验?” 江临风摇了摇头:“即使白子墨不在,你身边还有柳仙,我们又怎么可能造次?我只是想跟你合作!” “合作?”我眉头紧皱起来,术门的人与我合作? 做什么? 难道对付白子墨吗? 想都不要想好吧。 “对,我们联合起来,解毒!”江临风看着我郑重的说道。 “我身上的毒解不了,没必要浪费表情,而且我百毒不侵,让我试毒也是没有用的!”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细,我也不打算藏着掖着。 王乐鑫曾经是说过,会想办法替我解掉身上的毒,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我这并不是解毒就能解决的,否则凭白子墨的能力,难道会解不了? 孤独清那犀利的眼神一直在打量着我,似乎也在考量我身上到底有什么毒一样。 听到我这么说,他也很识趣说道:“云小姐身上的毒确实无解,我甚至都看不出缘由,不过我曾有幸在先辈留下的古书上见过一种类似的体质——厄运毒体,不知道云小姐是否知情?” 这是独孤清第一次开口说话。 我抬眼看向他,就说这老人不一般吧,竟然也知道厄运毒体,绝对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但他这样的人竟然没能解得了江临风身上的毒,倒也奇怪。 于是我在心里朝白子墨问了句:“这江临风身上的毒并不难解,只是要点时间,为什么他们这么多年都找不到眉目?” 白子墨淡淡道:“因为他没有真正的解药!” 我本想问问什么是真正的解药,但白子墨却接着说道:“别着急,他撑不了多久的,一会你就知道了!” 他的话音刚落,江临风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暗紫,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手脚也想无处安放似的开始扭曲,整个人很难再维持着刚才那正襟危坐的状态,如坐针毡似的。 这变化来得太快,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孤独清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几根银针,想要替他扎针。 看样子,这种情况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生,所以孤独清才能这么迅速反应过来。 江临风却吃力地抬起手阻止道:“清叔,别再费心,毒入心脉,应是无解了!” 那老人手有些抖,语气却十分坚定:“临风,别说丧气话,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一定会有办法的,是毒就会有解!你再让我试试!” 见此场景,我的脑海里却突然浮现了一些相似的画面,而且,我总觉得他身上的毒我能解。 甚至解毒的方法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就好像只要我伸出手,眼前那个江临风就可以解除痛苦似的。 看着江临风那绝望的眼神,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因为江临风拒绝扎针,老人只有拿出几颗药丸想给他喂进去,我突然感觉不对劲,几步上前将药丸给夺了过来,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随后说道:“这药丸不能给他吃,只会加重毒性,老师你去找只蜈蚣来,毒性越强越好!”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江临风的身上点了几处穴位,然后解开他的上衣,开始查看他身上毒素的流动及变化。 做这一切,完全出于我自己的本能,我甚至都没有想过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江临风似乎并不意外,竟然任由我一顿操作什么都没说。 柳逸然和白子墨也十分缄默,好像我做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对。 只有独孤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真会解毒?” “别问,快去准备,不然谁也救不了他!”我没时间解释太多,只有催促道。 可能是让我死马当活马医,独孤清飞快地出去了,只剩下赤裸着上身的江临风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他的眼神中并没有丝毫的不信任,仿佛还在鼓励我大胆做下去。 我替他诊了一下脉,脉像很乱,而且他的皮肤已经开始变得发青,身上的血管一条条地全都暴露在皮肤之下,就像许许多多的蚯蚓在身上爬一样。 看起来十分的狰狞。 从他淡定的眼神中,我也能猜得出一二,恐怕这种情形是常见的了。 只可惜他们这么多年的研究竟然没有成效,让他受了这么多罪。 我拿起一旁的银针,找准了一条最粗的血管,在它膨胀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直接在上面扎了一个小孔。 乌黑的血顺着那小孔流出来,我随手拿起旁边一个玻璃瓶,将那些黑血引进玻璃瓶中。 江临风也挺能扛,额头上的汗都像下雨似的吧嗒往下掉,脖子上青筋直冒,可他愣是没出声,一副任我处置的样子。 不一会,独孤清拿着一个玻璃瓶进来,里面装着一条漆黑的蜈蚣,这种黑蜈蚣毒性十分强,平时很少见到,没想到这学校里竟然就有。 我随手将刚才接着毒血的瓶子递给了孤独清,接过他拿来的瓶子,直接用手捏出那条蜈蚣。 “你...你...想干什么?”江临风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眼神,只可惜他动不了,不然估计早跑了。 我扬了扬嘴角:“你引我来,不就是想试试我的能力,看我是否可以解你的毒吗?你瞧好了!” 说着,我将那条蜈蚣直接放到了刚才扎了小孔的血管处。 江临风的瞳孔瞬间放大了很多倍,他估计做梦都没想到,我一个学生,竟然会用这样歹毒的办法来医毒吧。 他身体绷得紧紧的,想要去弄开蜈蚣,可身体的穴位被我定着,也动弹不得,只能大声嚷道:“王乐鑫说你会医毒,你就是这么医的?你应该把我打晕才对......” “打晕你,血液怎么可能流通得这么快,要想解除身上的毒素,你就乖乖听我的!”我根本没给他机会反驳,又在他身上扎了几针。 独孤清却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看着我,并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那条蜈蚣不停的吸着江临风那流淌出来的黑血,我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行为,明明我从来没学过如何医毒,可我的动作却如此自然,就好像肌肉记忆一样,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一切便按步就班的做了。 虽然之前我也曾有过给村民解毒的经验,但这次不一样,这可不是白子墨的安排,而是真真实实的毒。 江临风被毒浸淫多年,若不是他还修习着术法强身健体,恐怕早就没人了。 但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相信王乐鑫的话? 王乐鑫告诉他我是来江城解毒的,可又告诉他我会解毒,这样自相矛盾的话为什么有人信? 我回头看了一眼独孤清,他此时也正看向我:“云小姐,请你务必救活临风,其他的事,容我后续慢慢告诉你。” 我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取出银针在自己的指尖扎了一针,引着血在江临风身上画了几道血痕,便在一旁坐下来。 独孤清却站不住了,开始急得左右转悠,还不时的自言自语几句,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我懒得去理会,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黑蜈蚣。 心里也在想着,这术门江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他们的事,与我或者白子墨有什么相关? ------------ 第七十章初次解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临风身上那隆起的血管渐渐的平稳了下来,身上的皮肤也慢慢开始恢复本来的颜色。 “神了!毒素竟然减去了大半!”独孤清惊呼起来,随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问:“云小姐,你这手法是从何学来的?以毒攻毒的办法我以前不是没用过,但完全没效,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啊。 这些办法就在我脑袋里嘛。 但我不能这样说,只有装模作样地回答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这毒也不是全解了,还需要时日才行!” “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今天如果不能将毒素除去,临风可能就......”老头儿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收起江临风身上的银针,将那只吸足了乌血的黑蜈蚣放回了玻璃瓶里。 解开他身上的穴位,看着如释重负的江临风问道:“以后不会再做这些秘密实验了吧?咱们不能为了自己活下去,就让别人来试毒啊!谁的命不金贵呢?” 独孤清好像想要反驳,江临风却摇头制止了他,朝我说道:“以后不会了,这间实验室,只用来学习和研究,你放心吧!” 我微微一笑,今天的事情解决得也太顺利了,根本没费什么功夫,只不过这江临风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呢?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我朝江临风问道:“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又是怎么中毒的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我也不知如何说起!”江临风似乎有什么顾虑,抱歉地看了我一眼,微微垂眸说道:“很抱歉,我刚才还大言不惭说要替你解毒,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方面的行家,连清叔都解不了的毒,你却轻而易举办到了,今天真的谢谢你出手相救!” 实话说,我其实根本不知道那些办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在心里嘀咕道:“白子墨,是不是你干的?” 结果白子墨竟然十分神气地回了一句:“这点毒还难不住我,不过他身上的并没有全解,咱们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接近一下江家,同时也查查他们与那些黑魔到底有什么关联。” 我轻嗯了一声,抬眼看向江临风,此时他已经将那身得体的西装穿好,脸色看起来也比刚才好上许多,我不由笑笑:“江先生说笑了,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误打误撞罢了!” 江临风也不介意,爽朗一笑:“看来我这死马一时半会又死不了了!为表谢意,我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方便吗?” 我没料到他会请吃饭,一想到校友圈里的谣言,还是难为情地摇头:“吃饭就算了,江先生还是想想怎么处理校友圈的舆论才是,我虽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可江先生作为公众人物,还是洁身自爱为好!” “放心吧,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但我是真心想请你吃顿饭,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一件关于白子墨的秘密,如何?”江临风深深地看着我,眼神中好像有许多未曾说出的话。 此时,柳逸然的声音轻轻飘到我耳边:“阿莲,答应他,看他会说些什么,白子墨被困了千年,我也在云家村呆了千年,有些事,这些宗门后人,确实知道得比我们多!” 白子墨也传声说道:“没错,先答应他,看他有什么话好说。” 我见这两条蛇都这么说,便也点头道:“那好,我确实也想知道一些关于白子墨的事,江先生到时把位置发给我,我会准时赴约的!” 我说完,便打算离开这实验室。 谁知刚才一直观察着那黑蜈蚣的独孤清却突然叫住了我:“等等,我想请教一下,你这医毒的方法是谁教你的?” 我顿住脚步,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便随口说道:“家中有类似的书,多看了些而已,并无人教!” 独孤清摇了摇头,眼神犀利地看着我:“你的这些方法,我们独孤家先辈也曾记载过,当初临风中毒,我也试过这样的办法,都不见效果,我想,你刚才解毒的关键,并不在用针手法和黑蜈蚣,而在...你的血!” 我心中一紧,愣了愣神,想着刚才自己最后在江临风身上画的几道血痕,也疑云顿生。 记得当时在云家村,白子墨确实也曾让柳逸然咬我一口,并且用我的血解了村民的毒,之后我又是用血引出了村民喉咙里的黑蛇,而且我的血还能破解某些封印,到底我的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虽然我对过去的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好奇,可这些事却一直引着我去发现那些过往,我开始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有过怎样的曾经! 白子墨却柔声说道:“做你自己就好,别的事不要多想!等你的厄运毒体之事解决,你便再也不会被这些事所扰了!放心吧!” 我转身看向那老人,不解地问道:“老人家,你为何如此认为?” 没想到那老人却叹了口气:“唉,若我独孤家先辈仍在,或许能解你这厄运毒体之毒!只可惜......” 他没将话说完,便带着黑蜈蚣离开了。 听他的口气,独孤家的先辈竟有解厄运毒体的能力,那这独孤家,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而这样家族的后人,为何又跟在术门江家后人的身边? 看来这件事,绝对没有我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江城医学院,也不是普通的医学院校。 江临风投资在这,花这么大的代价来做实验,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解他身上的毒而已。 约我吃饭,或许也只是个托词。 这里面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发掘。 既然白子墨和柳逸然都想知道千年来发生了什么,我也就陪他们玩玩,反正想躲也是躲不过的。 不如奉陪。 老头走后,江临风掏出手机拔了一串号码,随后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接着他便说道:“刚才的号码你存一下,我会再打给你的!关于白子墨的事,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我消息,我会找好地方再告诉你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大步走出这间实验室。 刚走出这栋楼,便看到外面站满了人,三五成群的,见我出来,纷纷看向我,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 我以为他们还在对校友圈的那张照片感兴趣,也没想多理会,可这时,我却从人群中看到了宁小苏。 她和李月桐肩并肩站在那里,身边还围着好几个男同学,看样子刚才聊得还挺热乎的。 宁小苏见我要离开,却突然走到我面前,凑到我耳边沉声说道:“云心莲,实验课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让你去试毒?啧啧啧,今天进去这么久,还能走着出来,下次怕是没这么容易了!” 我瞥了她一眼,懒得理她这种人,抬脚便打算走,可又觉得不对劲,她为什么对我去试毒这件事感兴趣?又怎么知道我是去试毒的? 不由得看了看一旁的李月桐,她此时也正好看着我,眼里透着兴灾乐祸的光,我总觉得她们俩好像在观望着什么似的,在她们身上扫了一圈问道:“你们俩想知道些什么?” 她俩相视一笑,随后李月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听说这医学院的投资方江先生喜欢研毒,你这满身是毒的情况,怕是被他盯上了吧?你以为攀上了高枝,可惜,人家只是想拿你做实验,你知道现在大家都在说什么吗?”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李月桐现在的变化太大了,我到现在还不能接受,总觉得她是不是还被那黑影操控着,可白子墨却说,这才是李月桐的真面目,以前她只是用我来满足虚荣心而已。 一开始我真的不相信,可现在,我有些动摇了,李月桐难道真的不再是我之前那个最好的朋友了吗? 她见我不说话,高昂着下巴凑到我耳边冷声道:“你说要是江先生知道你身上有条白蛇会怎么样?” “不过一块胎记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他知道不知道与我何干,桐桐,你究竟想干什么?”我顿住脚步,缓缓看向她,有些事情也是该问问了。 李月桐却牵着宁小苏的手,就像以前牵着我一样,朝我说道:“我想干什么你没必要知道,我只是替王乐鑫感到不值,没想到你是如此背信弃义的人,咱们走着瞧,等你被江先生厌弃的时候,可别来找我哭。” 她说完,与宁小苏两人手挽手走开了。 我也没再理会旁人异样的目光,直接到宿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回到租房。 刚一坐下,柳逸然和白子墨便同时出现。 我看着这一黑一白两条蛇,想问些事,一时又不知如何问起。 从白子墨苏醒以来,很多事都是他们告诉我的,也是他们陪我一起经历的,我理所当然的相信着他们,可我又总觉得,他们知道一些别的事,就是没有告诉我。 “你是不是一肚子的疑问?”白子墨轻轻揽着我的肩,让我靠在他怀里,随手还顺了顺我的头发。 我抬眼看着他,这张绝美的脸,看起来总是让我如此着迷,伸手轻抚着他的脸庞,轻声说道:“我确实想问很多问题,可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白子墨,要不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不想一直不明不白的!” 此时柳逸然却在一旁轻笑道:“你问他还不如问我,他要肯告诉你才怪,就算他告诉你,还不知道有多少是假的呢!” “柳逸然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当着我的面,也敢说这样的话?”白子墨立刻投给柳逸然一个白眼,但好像并没有以前那种喊打就打的意思。 我眼神在他们两身上扫来扫去,这两货有时候也让我猜不透。 说他们是情敌吧,又不太像,搞不懂。 柳逸然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怕白子墨,还大大方方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很自然的理了理自己那身黑衣:“至少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你有求于我,不是吗?” 白子墨却将我搂了搂,银发垂在我耳边,痒痒的,我扯起一缕银发,玩味的看着这两人,想听听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朝他们问道:“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 第七十一章再次消失 白子墨这才松开我,很认真的说道:“阿莲,我要恢复一段时间,需要柳逸然保护你,他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不过对付现在那些阿猫阿狗的还是绰绰有余的!” 柳逸然挺不服气,但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开怼,只是淡淡地说:“明明被伤得那么重,不好好休养,非要跑出来,这下撑不住了吧?还说我能力不行,你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无所不能的上神?” 我心里咯噔一下,白子墨受伤了? 白子墨感知到我的担心,急忙安慰我道:“放心吧,我休息几天就好了,别听柳逸然夸大其词的!” 我根本不想被他轻描淡写地糊弄过去,抓着他的手朝他仔细打量着,心疼地问:“哪受伤了,怎么伤的?” 白子墨似乎挺享受我这关心的样子,竟然微微笑了,将我的手按在他心口说道:“我心疼......” 这条蛇又开始没脸没皮起来,碍于柳逸然也在,我是不好意思,可他像没事人似的,半眯着眼睛看着我,一副情难自禁的样子,我连忙将手抽出来,直接在他胳膊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你就是厚脸皮......” 然而在我的手拍上他胳膊的那一刻,我竟然看到自己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就像穿过了空气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 刚才明明他还可以用力抱着我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 我不解地抬眼看向他:“白子墨,你到底怎么了?” “别担心,不过是有点累而已,休养几天就没事了!”白子墨想来拉我的手,却拉不到,只有朝我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他一直是个虚影,可以前就算是虚影,我也是可以摸得着他的,他再次醒来时,我甚至感受到他的身体有过正常的温度,可现在,他怎么变成了透明的? 还没来得及跟他问清楚,柳逸然却在一旁说道:“你就别再强撑着了,赶紧回去休养,阿莲我会照顾好的,指不定没有你,她还更安全!” 我瞪了柳逸然一眼,这话说出来会气死人的知道不,何况白子墨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忍得了别人这么说他。 可白子墨却默不作声,只朝我投来一个洒满温柔的目光,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轻声道:“阿莲,别担心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身影就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子墨......”我伸手想要拉他,可是什么也没抓到。 我像疯了似的不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眼泪不由得漫出眼眶,心口一阵阵的疼痛,就连喉咙也变得干涸起来。 柳逸然见状,直接引了一杯水递到我嘴边,待我喝了两口后才缓缓说道:“阿莲,白子墨受了重伤,一直在休养,可他感受到你有危险,不顾自身安危非要出来,刚才又消耗灵力替江临风解毒,现在他的灵力已经无法支撑他显形,所以,他暂时回到你身体里去了!” 之前白子墨在我面前总是一副什么事都难不到他的样子,使我单纯地认为,他就是无所不能的,并且相信没有谁可以伤得了他,可是,这只是他为了不让我担心表现出的一面而已, 真实的情况是,他现在的灵力都不够支撑他显形。 “到底是谁将他伤成这样的?他不是连假山神都不怕的吗?而且这次醒来他分明比之前更强,这世间还有谁能伤得了他?”我歇斯底里地朝柳逸然喊道。 柳逸然看着崩溃的我,想上前来安抚,可却在走到我面前时又停顿下来,只是深深地看着我:“阿莲,以后你会知道的,白子墨他并没有那么全能!” 我自然知道白子墨肯定还有天敌,否则凭他的能力和傲气,也不至于当着我的面再次消失,想起我身上的胎记,不由朝柳逸然问道:“白子墨为什么要回到封印里去,他可以找地方休养的呀!万一在封印里醒不过来怎么办?” 柳逸然耸了耸肩,一脸坦然道:“如今你的身体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封印,而是休生养息的地方!” 我满脑子的问号,搞不清这中间到底怎么回事。 说真的,现在很多事情都超出我的认知范围,可我除了信任这两条蛇之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判断了。 如果我的身体对白子墨来说不再是牢笼,而是休养之地,那倒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至少我可以帮到他。 只是白子墨明知道江家的人跟黑影脱不了关系,为什么要拼尽全力替江临风解毒? 难道江临风身上的毒也与白子墨有关? 那术门江家对于白子墨的事又到底知道多少? “柳逸然,你实话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白子墨真正恢复?”我泪眼婆娑地看着柳逸然,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些答案。 柳逸然却只是轻描淡写道:“放心吧,有你在他不会有事的。” 我连忙擦了擦泪水:“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我不明白!” “阿莲,白子墨会自己恢复的,他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如今他在你身上,那些黑影以为他被封印着,不会再来对付他,你反而安全,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学习,若是江家约你去,你就如期赴约,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有我在,你都不用怕!” 听柳逸然这么说,我的心稍稍轻松了一点,只要白子墨没事就好。 至于江家的人是否有什么阴谋,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那些黑影的目的是封印白子墨,只要白子墨不出来,黑影就不会出来搞事。 我朝柳逸然轻轻点了点头,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去泡了个澡,躺在浴缸里,便开始思念着白子墨,想着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的情况,脸上还一阵阵发烫。 抚摸着锁骨处的白蛇胎记,心里默默道:“白子墨,你好好休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不再给你添麻烦的!还有你的逆鳞,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 洗完澡出来,柳逸然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打盹,我没有吵他,直接回了房间。 我躺上床上打开微信,发现王乐鑫又给我发了几条消息过来,便点进去看了一眼,除了日常问候,他还问了一句:“江先生的毒你看出来原因没?” 他不说这个我还不气,一问这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竟然把我的情况全部告诉了江临风,亏我养父还这么信任他。 于是我直接回了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 结果他很快就回了过来:“以后你会明白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真的很无语,最不喜欢这种打着为我好的名号做事的人,之前对他留下的那一点好感,现在已经消失无踪。 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回王乐鑫的话,微信便来了一条提示,一个网名为‘放公子’的人请求添加我为好友,我点开头像看了一眼,发现是江临风,便通过了验证。 随后,他便直接发了个地址过来,顺便附了句:江小姐,明天请来江家祖屋一聚!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着急,而且还直接约我去他家,我勾了勾嘴角,心想:明天就去会会你们,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将白子墨编排成什么样! 于是,我回了个OK,又在王乐鑫的对话框里回了句:“明天见面再聊!我想你也不会错过去江家看热闹吧!” 随后我就关了手机,什么都没再想,直接入睡。 第二天一早,柳逸然竟然买了早餐,见我出来,他乐呵呵的道:“阿莲,快来吃早餐,这江城的东西还真好吃!” 柳逸然在云家村呆了千年,平时也没机会吃人类的东西,估计这几天是在大饱口福呢。 我心情有些闷,对这些吃的没什么兴趣,淡淡道:“好吃你就多吃点,我一会去学校上课,今天晚上,江临风约我去江家见面!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吧!” 柳逸然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这么着急去他家,看来他们的问题挺严重啊!” “他们什么问题?”我的兴趣一下就上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种奇怪的事,我心里总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感,好像这些事情生来就是要让我去处理一样。 “等晚上你就知道了,现在先安心去上学吧!”柳逸然竟然也跟那些人一样,还卖起了关子。 我也懒得再问,反正会知道结果的,便胡乱吃两口东西直接回学校。 校园里仍不时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或者不小心遇到我时匆匆避开,像是怕我给他们带来厄运似的。 我从小被人诟病对这种现象已经习以为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便抬头挺胸朝着要上课的教室走去。 我找了个最后面的位置坐下,静静的等着老师进门。 随着一声轻咳传来,教室里顿时安静起来,我抬头看去,没想到今天来上课的竟然是昨天见过的独孤清。 他进来就朝着我们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朝我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同学们,开始上课!” 其实这节课讲了什么我并没有仔细听,心思完全不在这,脑子里都在想着晚上会发生些什么,就天马行空的乱想。 听到旁边的同学低声议论:“今天独孤清老师怎么亲自来上课?之前他不是只研究毒性的吗?” “你没听说吗?咱们学校以后不会再开设研毒实验了,独孤清老师估计也会离开学校,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担心要被带去试毒了!” “那太好了,只是不知道这延续了十几年的实验怎么说停就停了?” “听说有人解决了这件事,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 ------------ 第七十二章什么目的 我听他们这样说,也竖直耳朵听了起来,可他们似乎发现我在偷听,立刻压低了声音,便没再听清他们的话。 不过我猜也猜得到,是因为江临风撤了这些研究,看来他说话还是算话的。 江临风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恶毒之人,否则白子墨也不会用尽全力救他,只不过他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毒,这才是我一直疑惑的。 下课后,孤独清老师特意来找我,并且告诉我今晚他也会去江家赴约,听他的意思,今晚要去江家的人还不少。 江临风是术门的人,虽然我不并不了解这些旧门派,但这样的场合,他邀的人,一定不是平时商务饭局那样的,恐怕还是要解决类似于他身上这样的事。 想起白子墨之前说,让我多出面接点疑难杂症的事去做,看来,白子墨还挺有先见之明的,他估计已经猜到会有人找上我。 在学校浑浑噩噩过了半天,中午在食堂又遇到李月桐,她还是那众星捧月般的模样,完全没把我当回事。 宁小苏紧紧挨在李月桐身边,冷眼看着我道:“云心莲,你现在是不是非常开心,学校取消了研毒实验,该不会是你那绯闻男主为你开的特例吧?” 我本不想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可我怕自己的不理会,最终会助长她们的气焰,便咬了咬牙说道:“研毒实验取消有什么可高兴的,医学本来就要与毒打交道,学校只是改变了教学方式而已,该学的东西始终是需要学的,你们不愿意,自有人愿意!” 宁小苏看了李月桐一眼,随后朝我冷哼道:“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那你倒说说看,为什么你刚被选去试毒,就取消了试验课?” 这时,江临风不知道从哪走出来,径直到了我们面前,那张如邻家哥哥的脸此时看起来有些不快,朝宁小苏和李月桐扫了一眼道:“你们对学校的管理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提,我乐意为大家服务,云心莲是我们江家的座上宾,以后还请客气一点!” 江临风语气虽然平淡,可听得她们还是一愣一愣的,一时间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 还是李月桐首先反应过来,低声道:“江先生,您误会了,我们并没有诋毁您的意思,不过心莲来这里学习的目的就是为了解身上的毒,如今取消研毒实验,那她又来接近您,目的怕也不单纯吧。” 我心里明白,她这么说,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我身上有毒,从而孤立我,也想让江临风对我产生戒备。 周围的同学越聚越多,很多人看我的眼神比起之前的不屑更多了一些不可名状的意味。 这样的情况我见得多了,根本不在乎。 我来这里是为了学医以致用,而不是来惹是生非的。 江临风却根本没理睬她,只是沉着脸道:“大家来这都是学医的,将来是为了治病救人,学医的人应该都有奉献精神,之前就算做实验,也并没有害大家的意思,江城医学院能有今天这样的名气,离不开各届同学的大力支持,如今取消实验,是因为有了更先进的方法,医学上的难题,是需要大家齐心去攻克,而不是在这里冷嘲热讽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江临风说起这些话来竟然头头是道,与他那邻家哥哥的模样不太相符,我不由暗道:“江临风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都经历过些什么!” 周围的同学朝李月桐和宁小苏投来同情的目光,看样子,大家对这个江临风还是有所忌惮,除了在一旁看热闹,就没人出来说话。 “江先生说的是,我们太鼠目寸光了!不过平心而论,江城医学院出名,也不是因为研毒实验吧?”李月桐也不服气,抬眼看向江临风,眼底竟然也没有一丝怯意。 江临风似乎没料到李月桐会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比刚才反而温和了,朝她笑道:“这位同学的话很有说服力,不过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如果真想在医学院有所成就,还是建议去了解一下学校的既往背景再来讨论这个话题,今天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随后他又看向众人道:“我说过云心莲是江家的座上宾,以后在学校,我不希望听到大家对她有任何负面的议论,否则大家尽早断了医学这条心!” 江临风这话刚出,人群中便一阵骚动,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江临风真正的实力,但他这话的分量应该是挺重的。 随后他便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云小姐,我们出去聊会!” 我点了点头,也没再管李月桐她们,跟着江临风离开了食堂。 身后传来一片唏嘘声。 出了食堂后,江临风顿住脚步,回头朝我道:“校友圈的谣言我已经澄清了,你当时被实验室的毒气误伤,我发现后抱你去找校医而已,你就放心吧,以后不会有人诋毁你的!” 我以为他会跟我说关于白子墨的事,没想到只是校友圈的谣言,这种事情其实越描越黑,再加上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要想同学们不传谣,我觉得也不太可能。 不过解释一下总比不清不白要好,便点头道:“那就好,不过我倒是有些话想问问你,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 江临风却急忙摇头:“有什么话想问的,晚上再问吧,三两句也说不清楚,现在我得回江家一趟,有些事,晚上你就能明白的!” 一个二个的都要我等今晚,真是要急死我。 可我也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结果,只好跟他告别。 下午我也没去上课,直接回了租房。 柳逸然见我回来,忙问:“怎么回来这么早?有事?”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没事,在学校遇到了那个江临风和那个老头,听他们的意思,今晚去江家的人还不少,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没心情上课便回来了!” 柳逸然随后给我倒了一杯水,安慰我道:“区区术门江家还不能掀起什么风浪,你别担心,这次他们或许有求于你,白子墨不是说要让你出面接活吗?这恐怕就是咱们的第一单,做得好,凭江家的财力,你还怕没钱租房子住吗?” 我感觉白子墨和柳逸然这两条蛇被我带偏了,竟然也只想着赚钱,但想着要真能帮人解决问题,也是一件好事,也就不想太多,喝了一口水抬眼问:“柳逸然,你说江家与白子墨之间有没有仇?” “白子墨的仇人遍布天下,他自己估计都搞不清楚,你问我有什么用,不过从术门这里开始,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比如那些黑影到底想干什么,江家又发生了什么,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柳逸然说着停了一下,随即笑道:“或许你能因此身价倍增!” 我没心思听他贫,这家伙自从出了云家村后,就学坏了。 “行了,我去江家可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想搞清楚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白子墨的逆鳞是从江家人手中丢失的,我得去找回来!” 柳逸然收敛了眉眼,认真朝我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只是朝他微微笑了笑,有些事情,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江临风不是说要告诉我一个关于白子墨的秘密吗,先听听他怎么说!” 柳逸然定定地看着我:“阿莲,你就那么信白子墨吗?” “当然,如果我连他都不信,还可以信谁?”我脱口而出说道。 其实这种发自内心的信任感,我也不清楚从何而来,与白子墨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可就是觉得他不会骗我。 正当我和柳逸然在沙发上坐着聊天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还没想明白怎么会有人找到这里来,柳逸然竟然直接走过去开了门。 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李月桐与宁小苏,她们俩看着柳逸然愣了愣,随后便径直走了进来,李月桐怒气冲冲地看着我道:“云心莲,你真不要脸,一边跟江城首富玩暧昧,一边与别的男人同处一室,王乐鑫是瞎了狗眼,竟然看上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是呀,不过这男的长得真帅,竟然还喜欢古风,可惜又是个不中用的小白脸!要江城首富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怎么想呢?”宁小苏一边说,一边用手机对着柳逸然和我拍起照来。 我看着她们俩那尖刻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说你们俩有完没完,在学校里说得还不明白吗?别以为我不作声就是好欺负,真闹起来,我也不怕你们的!” “哼,你不怕?你一个穷山村出来的人,能够攀上江城首富是多大的荣幸,可你还不知足,竟然还养小白脸,这件事说出去怕是不好听吧?”宁小苏这么说着,可眼睛却没离开柳逸然一下。 此时柳逸然眉眼舒展,乌黑的长发被扎成马尾垂在脑后,双手环胸好奇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他恐怕都不知道小白脸是什么意思,似乎还挺得意,总比白子墨叫他小黑炭好听,就任由这两个人在这胡说八道。 我沉着脸,瞥了一眼旁边的李月桐:“桐桐,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你真是因为王乐鑫,我已经说过了,你可以和他在一起,我从来就没有介意过,你又何必如此闹!” “我闹?心莲,你自己好好想想,是我非要闹吗?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变成这样而已,你看看现在的你还是之前那个单纯的样子吗?你养父送你来上学,可你却与别的男人在外面租房同居,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李月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温情。 看着她冷冰冰的眼神,我的心也一阵阵的寒凉。 柳逸然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来到我们中间,面向李月桐将我护在身后:“你怎么不说自己早就在外面租房子住的事?怎么,就你可以,阿莲就不行?是你觉得自己长得漂亮点,还是觉得阿莲就得过得不如你?” ------------ 第七十三章江家之约 李月桐似乎没料到柳逸然会这么说她,脸色顿时变白,吞了吞口水道:“你以为跟着她就能少奋斗几十年?小白脸就是小白脸,哼,软饭男,还在这沾沾自喜!等她被江总踢了的时候,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好过!” 柳逸然还想接着说,我却将他拉开,朝他摇了摇头:“不用解释什么,有些事情根本解释不清,随他们怎么说吧!” 宁小苏见状,也拉着李月桐道:“反正咱们手里有证据,照片我都传到校友圈上,这下她百口莫辩,上次的事有江先生出面处理,这次,看谁能替她摆平!咱们走!” 李月桐被宁小苏拉着往外走,却还不时回头看向柳逸然,似乎想把柳逸然印在她的眼眸中。 那眼神看得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等她们离开后,我连忙关上门,朝柳逸然问道:“这又是闹哪出?李月桐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她心术不正,这个人以后你还是多防着点,还有她身边那个也不是省油的灯,我猜她们应该是跟踪你到这里的,但她们的目的是什么,应该不是特意来拍这两张照片那么简单!”柳逸然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若有所思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今天晚上还有正事,先不管她们,我去换身衣服,一会咱们就去赴约!”我说着,便进了房间。 等我换好衣服出来,柳逸然还在那发呆。 “柳逸然,你在想什么呢?”我走到他旁边轻声问道。 他回头看了看我,勾了勾嘴角道:“其实我倒真想成为你养的小白脸,想当初......” 我还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等了一会,他却一直没有说话,便问道:“当初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已经过去一千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柳逸然这话没头没尾,我想他应该又是想起了曾经的故人,也便没再问下去,只是轻轻道:“过去的就随它去吧,我想她也希望你一直是开心的!” 柳逸然朝我微微笑道:“阿莲,我也一样希望你是一直开心的,走吧,今晚咱们去会会江家的人!”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和柳逸然坐车去的江家。 江家在江城市中心,占地面积比我们云家村的祠堂大了好几倍,仅站在外面观看,就有一种让人神往的天堂般感觉。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不由得看呆了。 柳逸然见状朝我笑道:“阿莲,你想住这样的房子吗?我可以安排!” 我回神看向他:“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做什么,只不过看到这个地方,总觉得有种熟悉的味道,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没等柳逸然回答,江家的大门便打开了,江临风带着几个人走出来,朝我们致意道:“云小姐,柳仙,快请进!” 我愣了一下,抬眼看向柳逸然,见他神态自若,看来,他并没打算隐身,也知道对方会认出他的身份,便朝江临风说道:“江先生,不介意我带柳仙一起过来吧?” 江临风笑容满面地朝我道:“当然不介意,柳仙与云小姐能亲临江家,是我江家的荣幸!” 客套话我也不想多说,便跟在江临风身后朝里面边走边说:“你知道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只想知道白子墨和他的逆鳞到底在哪里,那些黑影又是什么人。所以不必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江临风见我如此坦白,倒也实诚,一边引着我往里走一边道:“有关白子墨的事,我一定知无不言,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云小姐能和柳仙帮个忙。” 柳逸然黑袍一闪,径直来到我身边,朝江临风沉声道:“各取所需,无可厚非,但你若贪得无厌,也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我感觉柳逸然这话里有话,他对江家的了解肯定不是说出来的那么简单,只有我是个蒙鼓族! 江临风温和一笑:“柳仙说哪里话,我们江家别无所求,只想自保,这些年来,我们隐于世间,为的就是找到解毒之法,若今日云小姐能帮我们解了这毒,以后江家,就全凭云小姐指挥,如何?” 柳逸然这才爽朗笑道:“果然是大家风范,有魄力!” 我不禁抚了抚额头,柳逸然还真是不知道客气呀,先不说我根本不知道江家还有什么毒,就算知道,白子墨不在,我可没本事解毒呀。 不过在江临风面前,我也不想表现得太弱,毕竟要从他这里打探一些消息。 江家家大业大,古香古色的房子里面更是富丽堂皇,园林景观也是层出不穷,江临风领着我们穿过一条条的长廊,来到了一间雅室。 一路走进来,我特别留意了一下,除了跟随在江临风身边的几个下人,并没看到其他人,不禁有些纳闷,这么大的家业,应该有不少人才对,怎么这么静悄悄的呢。 而且整个江家透露着一股肃穆之意,让人感觉很沉重。 我原以为整个江家会是一片热闹非凡的场景,没想到会是这样,难道是江临风为了请我吃饭,把其他人都支开了? 可白天听孤独清的意思,今晚应该人很多才对呀,便不解地朝江临风问道:“江先生,今天约我来这,该不是为了显摆江家的房子吧?” 江临风却苦笑着朝我摇了摇头:“云小姐应该感觉到了吧,我家的氛围有些冷,其实早些年,这里并不是这般模样的,之所以变成这样,跟白子墨的苏醒脱不了关系!”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事,跟白子墨又有什么关系。 柳逸然似乎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探了探身子朝江临风那边看过去问道:“白子墨苏醒不足一月,怎么的,你家出事还能扯到他身上?你们江家跟白子墨有仇?” 我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江临风,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心生疑惑,可他却轻叹一声朝我们说道:“如果不是白子墨,我实在想不出来有谁能用这么复杂的毒,可惜白子墨已经不知去向,不然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找他讨个说法。” 紧接着,江临风道出了今天邀我前来的目的,一直以来,江家被毒咒困扰,直系如今只剩他一人,而旁系族人,也已岌岌可危。 以前他们每年会有几天身体溃烂,像长毒疮一样,后来日渐频繁,有些抵抗力差一些的老人孩子,扛不住毒发时的痛苦,活活痛死。 而现在留下来的,也随时有性命之忧。 发毒的症状,跟我在实验室看到江临风痛苦时一模一样。 而这种毒,竟然连向来以毒医自居的孤独清都束手无策。 他遍寻古籍,得知千年前,白子墨曾用过这样的手段,但他也因此被封印,当时他们还没把江家的毒与白子墨联系起来。 可王乐鑫的来电,却让他们得知了云家村白子墨苏醒的事,于是,便认为这毒说不定与白子墨有关。 他的话让我疑虑更深一层,在实验室,分明是白子墨出手相助,我才能替江临风解了一半的毒,可听江临风的意思,他们江家全族中毒,却怀疑到了白子墨的头上。 我并不认为白子墨会干这样的事,先不说他在我身体里被封印着才刚苏醒不久,就算白子墨在多年前做过这样的恶,那他有什么理由又出来解毒? 于是我朝柳逸然看去:“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柳逸然也是一头雾水:“我在云家村呆了一千年,哪知道外面的事,不过据我对白子墨的了解,要是他干的,那江家估计没有活口,根本不可能苟延残喘到如今!” “没错,柳仙这话我认同!” 突然一位老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转头看去,发现来的正是之前那位叫独孤清的老师。 他径直朝我们走来,江临风起身将他迎到我们对面坐下,而王乐鑫则跟在那老人身后,在经过我身边时,朝我扬了扬眉笑道:“心莲,又见面了!最近过得还不错吧!” 我没心思跟他闲聊,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不是一直在监视我么?我过得怎么样你不应该很清楚?” “这怎么说是监视呢,我只是关心你而已,我哪想得到李月桐是这样的人嘛!”王乐鑫还是如往常一样,说话油腔滑调的。 他与江家有联系,暗地里又让李月桐了解我的一举一动,到底是什么目的我还不清楚,但心里与他产生的隔阂,一时是无法解开了。 不过碍于这里有别人,也没多理会,朝他瞪了一眼后便没再说话。 独孤清老师坐下后,捊了捊他那发白的胡子朝我们说道:“我也觉得江家这毒不简单,虽然与白子墨脱不了关系,但这下毒之人却不一定是他!” 随后,便有人开始端来饭菜,我们便边吃边聊。 听到有人站白子墨这边,我也顾不得吃饭,立刻看着独孤清老师问道:“独孤老师,您对白子墨的事情了解多少?” “其实我们知道的并不多,只不过长辈们口中相传,他曾犯过大错,被封印了神识,没想到过了千年之久,他还能再次苏醒,只可惜现在又不知所踪,不然以他的能力,解江家之毒应该是绰绰有余!” 虽然我还没见到江家其他人,但从江临风身上的毒也能判断出来,这不是简单的下毒能做到的。 让一个家族的人都被毒素所困,更不是平常人的行为。 有了昨晚的那些经验,我对解毒也有一更深的认知,出手相救江家,也不是不可能。 但我要搞清楚的是江家到底对白子墨是什么样的态度。 从江临风之前的语气中感觉,他是不太信任白子墨的,甚至觉得他们家的毒是白子墨所为。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引开白子墨,只单独见我。 不过这独孤清的意思,好像他是认为白子墨会对江家出手相救的。 我并不了解独孤清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感觉得到,他对白子墨并没有恶意。 那白子墨与江家,到底有什么样的关联呢? ------------ 第七十四章全族中毒 反正我今天来这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看江临风带我来这做什么,同时打听白子墨逆鳞的下落。 如今既然知道他们有求于我,心中便有了数。 于是我朝独孤清和江临风问道:“如果我能解了江家满门之毒,那我能得到什么呢?” 找人办事,总要给点好处,如果他们对白子墨的事知道得并不多,那他们拿什么来跟我交换? 我虽然不会真的只为了好处才救人,可总要让别人认为这些求来不易才好,否则我想要知道的事,恐怕也不会有多少可信度。 独孤清定了定神,看了一眼江临风又接着道:“只要能救江家,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可以和盘托出!” 江临风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朝我道:“云小姐,你若肯帮忙,以后江城国际以及整个术门,都可凭你差遣!” 这条件确实很诱人,毕竟我这乡下野丫头,能接触到江家这样的大家族,已经是很荣幸的事,何况人家还用整个家族来做抵。 但我对这些并没有兴趣,刚想说话,柳逸然却突然传音到我耳边:“答应他们,一会先看看江家的情况,咱们再商量怎么办!” 我瞄了柳逸然一眼,他正朝我眨着眼,于是,我便扬了扬嘴角道:“江先生,那一会就先带我去见见你的族人吧,我也看看这毒到底能不能解!” 听我这么说,他们很高兴,简单的吃过饭后,江临风便带着我们穿过江家的前院,来到了最后面一栋别墅前。 这别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当别墅门大门被推开后,一股十分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里面还混杂着的各种毒素的气息。 我和柳逸然并肩跟在江临风身后,进去后才发现,这座从外面看起来是别墅的楼房,感觉更像是一座监狱。 穿过前门的大厅,就来到一个广场,广场是圆形的,四周都被楼房围着,中间的露天部分估摸着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让我震惊的并不是江家的房子有这么大,而是这圆形广场上,此时此刻,竟然站着上百号人。 我真没料到,江家的族人竟然有这么多都中了毒,从他们的情形我看得出来,这些人身上的毒素已经遍布全身。 放眼望去,无论男女老幼,都跟之前我见到江临风时的情况差不多。 身上散发着的是毒与药相结合的气味,但给我的感觉跟江临风身上的又不太相同。 江家这些族人见江临风带着我们进来,纷纷投来希冀的目光,可也只是一刹那功夫,眼神立刻又恢复了黯淡。 可能他们没想到江临风带来解毒的人会是一个学生吧。 不过这人数虽然众多,但他们身上的毒我却有办法解,没办法,脑海里自带的解毒功能。 这时,柳逸然也在我耳边轻声道:“阿莲,放心吧,这毒我们能解,不过咱们不能一次性全给解了,不然咱们想知道的事,他们很可能不说真话!” 我皱了皱眉头,人心难测,有时候确实也得多留个心眼。 于是点了点头道:“我们见机行事,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付江家,还用这么恶毒的手段?” “我怀疑是那些黑魔在作祟,目的恐怕也是为了阻止白子墨苏醒!” 柳逸然说着还顺势扫了江家那些族人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安。 我听到这个说法也挺吃惊,到底是什么人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阻止白子墨的苏醒? 这些年江家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偏偏选择江家下手,这所谓的术门,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越深入去想,谜团就越多。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把我推向现在的境地。 江家那些人对我的到来并不满意,有人已经开始唏嘘起来:“真不知道临风是怎么想的,竟然找这么个小丫头来解毒,你看她自己满身是毒都没解,怎么能解得了江家的毒,恐怕这次又是空欢喜一场吧!” “可临风身上的毒确实解了大半,要不咱们先看看吧,指不定这云小姐真有两把刷子呢,而且她姓云,你想想......” 我还想继续听下去,但他们却又闭口不言起来,甚至看我的眼神也发生了轻微的变化,就好像发现了什么好奇的事似的。 对于姓云这件事,我心里也一直有疑惑,云家村不过一个小山村而已,除了有着那鲜为人知的祭祀之外,并没有特别的异常,为什么他们谈论云姓时会有着如此奇怪的眼神? 我朝江临风看去,此时他也正眼含深意看着我,于是我直视着他的眼神问道:“江家所有人都在这里吗?” 江临风微微点头道:“没错,所有人都在这,你也看到了,他们跟我之前的情况是一样的!” 在他们看来,这些人与江临风身上的症状一致,毒素一致,可是我却感觉得到,这些族人与江临风身上的毒还是有差别的。 可以说,他们身上的毒更容易解。 毕竟我有万能血。 其实每次用我的血解毒也好,开启封印也罢,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损伤,好像只要有白子墨在,这些事都不算什么。 现在白子墨再次沉睡,要想助他早日苏醒,我就必须找到能帮他恢复的东西,比如他的内丹、逆鳞。 内丹已经不知所踪,但逆鳞,至少江家曾经有人碰过。 我和柳逸然对了个眼色,他立刻明白过来,直接撩起我的衣袖,朝我手臂上咬了一口。 那些人不明所以,顿时惊叫声四起。 江临风和王乐鑫两人不约而同冲过来,想要拉开柳逸然,但柳逸然吸了一口血后便化身为黑蛇腾空而起。 他们俩直接扑了个空,只有抬头看着上空的黑蛇不知所措。 紧接着,天空便像蒙上了一层黑雾,所有的光线都被遮挡掉,眼前渐渐变成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就跟之前我在路上碰到那些小黑蛇的情景一样。 周围全是嘈杂的脚步声与呼救声,谁也不知道柳逸然到底想干嘛。 江临风和王乐鑫一左一右护在我身旁,只听到江临风着急道:“你没事吧,柳仙想干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孤独清的洪亮的声音便响起:“大家别担心,柳仙是在解毒!” 他的话让众人安心不少,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我都明显感觉到他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但王乐鑫还是嘟囔了一句:“解个毒还搞这么神秘,这些蛇就是狡诈,难不成是怕我们偷学?” “这些年术门因为中毒一直被压制着无法发展的,靠临风一个人苦撑至今,好不容易熬到有办法解毒,你就别在一旁说风凉话了!”孤独清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抑制不住的在颤抖。 他等这一天应该很久了吧。 没等我多想,便感觉手臂上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随后,就好像有人在替我上药,伤口在快速恢复,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这不是白子墨那种神药才有的效果吗。 我在心里默默呼唤着白子墨,可并没得到回应。 与此同时,柳逸然也在空中将吸走的血洒向了下方的众人,空中原本弥漫着药与毒交织的味道,现在又添了血腥味。 眼前闪过白子墨那温柔的笑脸,我想伸手去抓他,可没想到却抓了个空,只有苦涩的摇了摇头。 可能是我太想他了吧。 随着天空渐渐透亮,柳逸然一袭黑袍闪过,如墨的头发披散在背后,从空中缓缓降落在我面前。 他朝我咧了咧嘴,嘴角还有一丝血迹,低眉看了一眼我的手臂处,淡淡道:“接下来看你的了!” 我看到自己手臂上已经愈合的伤口,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白子墨刚才肯定出来过,柳然然知道他会出来,所以故意把天遮住,就是不想别人发现他。 我强作镇定,看着那些眉心带血的江家人,朝他们道:“以血为引,可解奇毒,但大家中毒至深,不是一天两天能解除的,我能帮你们祛除一部分痛苦,但真正解决,还需要一点时间!” 江临风连忙道:“只要能让我的家人少些痛苦,就感激不尽了!云小姐,需要黑蜈蚣吗,我立刻派人去取!” 我摇了摇头:“不需要,他们的解毒方法不同!” 江临风还没明白为什么这次的解毒方法会不同,但我没给他机会多问,而是直接用脑中的解毒手法朝江家人开始点穴。 我的速度非常快,很多人根本都没反应过来,甚至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一顿操作猛如虎,上百人点下来,我也有些累,身体轻轻晃了一下,柳逸然立刻过来扶住我道:“还好吧?” 我缓缓吐了口气:“没事,已经压制了他们身上的毒,但还需要解毒丸来解。” “你有分寸就好!”柳逸然见我无恙,松开我后便去检查江家那些人。 独孤清也没闲着,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嘴里也不停说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江家终于有盼头了!” 江临风之前紧绷的神情此时也放松下来,但他估计还在想,我当初是不是故意用黑蜈蚣整他。 我没理会他的置疑,掏出一包药丸递过去:“这个每人发一颗,三天以后,再来找我,江家的毒就能全部解掉!” 江临风朝我道了声谢,便吩咐下属把药丸发下去,并照顾好族人,然后便带着我们回到之前的会客厅。 待大家都落坐后,他才缓缓朝我道:“我可以把这些年所查到的资料和结果全部告诉你,但是我怕你承受不住,因为白子墨与你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 第七十五章血海深仇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白子墨与我有仇,之前的黑影提过,王乐鑫也提过。 他们都曾口口声声告诉我,白子墨是来找我复仇的。 一直以来,我都将这件事当成无稽之谈,从来也没信过。 虽然在之前的十八年,白子墨总会在梦里出现,并将我折磨了一次又一次,可那终归是梦,自从他变成人出现后,却不曾做过任何一件伤害我的事。 所以我根本不相信他们说的这些。 我冷冷地看了一眼江临风:“江先生为何这么说?难道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秘密?” 江临风轻轻点了点头:“有些事情说起来确实比较复杂,如果我不是术门传人,恐怕也无法得知,你知道千年前白子墨是被谁封印的吗?” 我有些迷茫,疑惑地看向他:“你该不会说是我封印的吧?” 想想还蛮搞笑的,白子墨是被封印千年,又不是失忆,如果是我封印了他,那他还不早将我给吃了? 要不是想尽快找到那些能让白子墨恢复的东西,把黑影的事情搞清楚,我真不想再听这些胡说八道的所谓真相。 江临风却幽幽地说道:“虽然不是你,但与你息息相关!” 我不由得冷笑出声:“哦?这话怎么说?” 见我语气不好,江临风连忙给我递来一杯茶轻声道:“云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也是被献祭的云家女婴?”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事我不是没想过。 可白子墨已经否认了这件事。 “怎么可能,我只是养父捡回来的弃婴而已,跟云家村没有半点关系,而且,我要是被献祭的女婴,又怎么可能好好的活到现在?” 见我不信,江临风接着说道:“云小姐,凭你对江家的再造之恩,我也不至于拿这些话来骗你!” “你医毒的技术如此高超,困扰江家满门多年的毒你都能随手解掉,可你自己身上的毒你却无法解?难道你就没想过其中的原因吗?” 他声音很低,但句句有力。 可我却仍不为所动,脱口道:“不是所有的毒都有解,何况这与白子墨又有什么相关!”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独孤清沉声道:“因为白子墨需要你这厄运毒体,而你之所以对他如此信任,也是他对你喷了蛇毒!” 又是蛇毒! 一个个都这么说! 到底是什么样的蛇毒才能让他们觉得我是被迷惑的? 我不过一个捡来的弃婴而已,除了养父,从来没得到过疼爱,但白子墨却给了我所有想要的爱,哪怕他朝我喷的那口蛇毒是为了让我更信任他,我也认。 这些事情讲来讲去,对我是没有意义的。 但他说我的厄运毒体能有助于白子墨苏醒,这确实让我挺惊讶。 昨天柳逸然也告诉过我,说我现在的身体对白子墨来说是休养之地,难道他要恢复,需要我这样的毒体吗? 所以之前的十八年,白子墨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让那些毒蛇用毒液浸泡我,再将我丢进那个水潭中,使我变成了如今这副毒体?然后他就利用我身上的毒进行恢复? 我不敢相信这些,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白子墨对我到底有多少是真心确实不好说。 王乐鑫见我沉默不语,凑过来在我旁边坐下道:“心莲,我知道你对白子墨一片真心,可他是蛇妖,蛇妖又怎么可能有真感情,他不过利用你这副身体恢复而已,如今利用完了,自然也就离开了。”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认为白子墨已经离开,但我也不想解释,有些事情没必要跟别人解释。 柳逸然也若无其事的坐着喝茶,他一身黑袍古风打扮,坐在这古色古香的茶厅里,就好像古装电视的镜头就在眼前的即视感。 可能是感觉到我在看他,这才缓缓抬起头,投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朝着他们淡淡道:“照你们这么说,白子墨既然能在阿莲身上苏醒,又需要她这具厄运毒体恢复,那他为何要离开?而且他若恢复过来,要报仇也是找当年封印他的人报仇,怎么可能找阿莲?” “柳仙,千年前发生的事,您应该很清楚,白子墨为了一己之私,搞得天下大乱,可他太狂无人能敌,最终是有人舍身为封印,将他神魂困住,才制止乱象的,如今他借着云小姐的身体苏醒,又对云小姐下蛇毒,难道您看不出来其中的关联吗?” 江临风的话说得还算委婉,并没有直接说柳逸然在包庇同类,而且在他们眼里,柳逸然是谪仙一般的存在,只有白子墨,就是妖。 柳逸然端起一杯茶,轻轻啜饮一口随后道:“你们得到的信息都是被一代又一代的世人传下来的,能有几分真实性?何况事情已过千年,早已物非人非,计较这些有什么意义,白子墨已醒,他若真想做些什么,你们术门难道还能阻止?” “我们自然是不敢与白子墨硬碰硬的,但不希望白子墨醒来的人太多了,大家联合起来,未必不能做到再次将他封印吧?”江临风看着我郑重的说道。 “所以你就想方设法偷走白子墨的逆鳞,并且将他引到那些黑影的阵法中去?千年前的事,难道还想再发生一次吗?”柳逸然谪仙一般的脸,此时却布上了阴云。 他这条在白子墨面前啥也不是的蛇,此时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我不知道千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从柳逸然的语气中,也多少听出来一些,白子墨当年被封印,或许跟这江家也有关。 江临风转头看向柳逸然:“虽然我不知道那些黑影的身份,但我曾听他们说过,一定不能让白子墨出来,当时他们正在找那片逆鳞,所以我便先一步将逆鳞给拿走,并且故意让白子墨发现!” “我就想趁白子墨离开去追逆鳞的时候,看看云小姐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 柳逸然冷笑一声:“你们不是知道阿莲是厄运毒体吗,还有什么可看的?” 江临风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一旁的独孤清,随后说道:“在没亲眼看到之前,都只是猜测,我们也是分析了很久,才想明白其中的关联的!” 我算是想明白了,他们得知我是厄运毒体,联想到白子墨在我身上苏醒,最后又自愿回到我身上的封印里,所以就觉得是白子墨在利用我这具身体。 他们都不希望白子墨恢复真身,很可能当年封印白子墨的事,这些人的先辈们都是出过力的。 所以他们怕白子墨报仇,便一直想方设法阻止白子墨恢复。 “江先生,你说白子墨现在拿着逆鳞离开了,过不了多久可能就会恢复真身,等他恢复后,便会回来报仇,我想知道,这件事情,与江家又有什么关系?你们所知道的与白子墨相关的事情还有什么?” 见我这么问,柳逸然也浅浅喝了一口茶,沉眼看着江临风说道:“你将自己知道的关于白子墨的事通通说出来,至于该怎么判断,我们自有分寸!” 江临风朝柳逸然点了点头:“云小姐救了我们江家,是江家的恩人,她想知道的事情,我一定不会隐瞒!” 于是,江临风告诉我们,十八年前,术门突遭变故,一夜之间,所有族人全部中毒,而江临风的父亲身为江家家主,当天与妻子一同毒发身亡。 而当时正在外地上学的江临风也感觉身体不适,等他察觉不对赶回来时,整个术门已经被阴影笼罩着,所有直系的江家人,接连死亡。 要不是独孤清及时出现,恐怕江临风也在那个时候死了。 谁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祸事是因何而起,有人传言,是江家得罪了什么人物,所以被下了毒咒。 而这毒咒,千前年白子墨曾用过,据他们术门的记载,这毒咒只有传闻中的云家医仙能解! 可相隔千年,医仙的故事也早就沦为了传说。 他们只能靠自己。 这些年来,江家致力于医学研究,搜罗各种解毒之法,甚至投资办学,都是为了集思广益,看能不能有办法解这毒咒。 然而十八年过去了,仍旧一无所获。 看着族人们忍受着日复一日的痛苦,江临风也毫无办法。 独孤清能给他们缓解一些痛苦,却无法根除这毒咒。 十八年来,江家没有添过丁,只有一个个被毒咒折磨死去。 如果这事再不解决,术门江家恐怕从此就要消失于世间了。 就在他们茫然无措的时候,王乐鑫却找到了独孤清。 他们听王乐鑫提起我身上的毒以及发生在云家村的事情,便认为术门的毒咒或许跟白子墨有关。 于是他们便开始查询有关白子墨的过去,同时也暗中调查我的身份。 可我明面上就是云炎收养的弃婴,没有背景可查。 但白子墨既然能在我身上苏醒,那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而且,他们也认为,白子墨很可能十八年前就已经苏醒了,只是藏在我内里等待时机恢复真身,现如今,他吞了一颗内丹,又在鬼店得到了蛇蜕,再上加那片逆鳞,恢复真身指日可待。 “江先生,这些事情不过都是你们的猜想而已,并没有真得到证实,据我所知,白子墨不久前才能幻化出虚影,而他仅凭虚影,便救了云家村全村人,就连沐大师都承认他没有作乱,我想这些事情你应该听说过吧!” 我说着,不由得看向王乐鑫。 既然他出现在这里,肯定跟江家的关系也不一般,所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肯定他都讲给江临风听过。 江临风点头道:“我自然知道白子墨目前是没有害过人的,不然我也不会只将他引开,但他目前没有为祸,不代表他以前没有,也不代表他以后不会有!” “他是被抽筋扒皮夺丹后封印千年的,如果他不想报仇,又为何要向你下蛇毒?你好好想想,白子墨对你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还是突然变的?” ------------ 第七十六章迫不得已 江临风的话让我有些许不安起来,因为我知道,白子墨最开始是恨我的,但后来却突然变了,但这能证明什么呢? 难道强如白子墨,还需要牺牲色相来对付我一个普通人? 我沉住气,扫了一眼江临风和独孤清问道:“如果事情真如你们说的这样,那他当时已然从我身上剥离出来,为何还要放弃一切回到封印里?” 我就搞不懂了,白子墨又不傻,他凭什么甘心情愿被困住。 王乐鑫这时却开口说道:“心莲,白子墨当初回到封印里是迫不得已,一是他没办法真正突破封印,二是云家村的献祭阵法启动,如果他不回到你身体里,就会被封进小沐阳的身体里!” “什么意思?” 我真的糊涂了,白子墨当初回到封印里,怎么又成了迫不得已? 王乐鑫告诉我,云家村十八年一次的献祭是为了镇压白子墨,而那些黑影与假山神的所作所为,同样是为了阻止白子墨苏醒。 因为大家都知道白子墨千年前作乱被封印,如果他出来了,肯定要报当年封印之仇。 沐大师和我养父原本也是要继续封印白子墨的,但他们同样不希望献祭的事再发生。 所以当他们得知白子墨救了村民之后,便决定帮白子墨拿回逆鳞助他恢复真身离开。 他们想着,只要白子墨放下仇恨离开我,或许这一切就到此为止了。 可他们没想到白子墨却在最后一刻又回到我身上的封印里。 所有的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一开始,他们以为白子墨回到我身上是因为他不舍得离开我,本来还想着他可能会再昏睡一段时间,没想到白子墨却仅仅过了几天就再次苏醒。 而且这次醒来,明显比之前更强。 联想到我身上突然出现的毒,他们终于想明白了,白子墨肯定是得益于我的厄运毒体。 王乐鑫之前在祠堂下面跟我说白子墨是来找我报仇这些话,都是他自己杜撰的,可现在他们觉得,这一切很可能就是事实。 白子墨恐怕早就知道有人会想办法继续封印他,在他突破无望时,我突然出现解开禁制,新的阵法开启,他便毫不犹豫地回到我的封印里。 因为他不回来,就会被新阵法转移到小沐阳的身上,他要想再苏醒,又得费尽心力。 与其被别人摆布,不如选择回到我身上,再图其他。 王乐鑫说,其实当时那些黑影引我去解祠堂的禁制,为的就是夺走白子墨的逆鳞,让白子墨无法恢复,好趁机封印他。 不过我养父却在关键时刻将逆鳞给藏起来了,虽然他不希望白子墨继续纠缠着我,但他同样不希望献祭的事情继续下去。 因为他知道云家村献祭就是为了封印白子墨。 可我身上突然出现毒咒,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养父知道这毒咒与白子墨有关,便将他的逆鳞放在我的行李里,他希望白子墨看在逆鳞的份上,替我解开毒咒。 与此同时,他还托王乐鑫照顾我,并让他带我到江城后就立刻找独孤清医毒。 独孤清本来就被江家这毒咒困扰了十八年,听到王乐鑫提起我的事,便想着先见见我。 于是就有了之前江临风说的那些事。 但他们没想到,我并不是中了毒咒,而是厄运毒体。 他们这才明白,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但他们更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可以以一己之力,解江家满门毒咒。 对于这些事的来龙去脉,我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 我相信养父是为了我好,但我也相信白子墨不会害我。 如果我的厄运毒体能助白子墨恢复,我是乐意的。 可我总觉得事情不是他们说的这样。 心里就像堵着块石头似的,难受得要命。 没想到这趟江家之行,并没有得到任何我想知道的消息,黑影是谁仍旧不知道,逆鳞到底在哪也不知道。 唯一做到的,就是替江家把毒素给控制了。 柳逸然看出我的不耐烦,朝我轻轻眨了眨眼,随后看向王乐鑫道:“如果我是白子墨,一定会保护好阿莲,毕竟还要靠她身上的毒恢复,虽然现在白子墨不知所踪,但我相信,他绝不像你们说的这般,抢了逆鳞离开了。” “在那间鬼店,你也看到了白子墨的状况,他虽然还是虚影,可两只黑魔在他面前撑不了一秒,你们想想,他要真想报仇,你们还能坐在这胡乱猜想吗?” “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想的这般简单,如今江家的毒已经控制,你们的承诺要兑现,我不希望阿莲的日子过得太委屈,我想你们懂我的意思!” 柳逸然说着,又看了一眼江临风。 “放心,我答应的事,一定做到,以后术门江家和江城国际,都会听云小姐的差遣。”江临风郑重地朝我们答应道。 “如此甚好!”柳逸然点头道。 我抬眼看向柳逸然,正想说我对术门和江城国际没有兴趣,柳逸然似乎看穿我的心思,轻声道:“该要的还是要,有些东西我们是可以利用的!” 我想了想,好像也是,在这江城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有术门江家和江城国际做靠山,或许做什么事情会容易很多。 我垂了垂眼眸,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独孤清终于开口说道:“柳仙,关于白子墨的事,我想多说几句。” “哦?”柳逸然转眼看向独孤清:“你说说看?” “我说过,江家的毒咒与白子墨有关,但是这毒咒却不一定是白子墨所下,您有想过会是谁所为吗?”独孤清竟然反问起柳逸然来。 柳逸然那张俊脸瞬间冷下来:“何人所为你知道?” 独孤清点点头:“据记载,善用毒咒的,除白子墨外,还有司空家主!” “司空家主?”柳逸然沉吟一声:“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没错,这些年我没少查这件事,但司空家主跟其他家一样,都销声匿迹,根本无从查起!”独孤清接着说道:“如果不是王乐鑫来找我医毒,恐怕我们也想不到白子墨还有苏醒的一天!” 独孤清告诉我们,这些年他们其实都在查司空家,但这个家族就像从没出现在这世间一样,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而且不仅是他们一家,当年能算得上有名的大家族,几乎都在那一天后便无声无息。 这些年术门江家因为毒咒困扰,也只能隐退。 最后还是江临风打着研究医学新技术的旗号投资江城医学院,寻找解毒之法。 我并不清楚他说的这些大家族是什么样的存在,不过我却想起一个问题,于是朝孤独清问道:“你说所有的事情其实都发生在十八年前的鬼节那天?” “没错,那一天,是我们所有人的噩梦!”独孤清叹了口气道:“据我所知,你就是那天出生的对吧!” 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说白子墨是跟我同一天来到这世间的。 那天发生这么多怪事,跟白子墨肯定脱不了干系。 可他又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事情是白子墨做的。 所以,他一直保持着中立。 我现在有两种怀疑,一是我可能是曾经舍身封印白子墨的那个人转世。 二是我可能是云家村用来献祭祠堂的女婴!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是我想面对的结果。 “其实我对自己的身世一直也持有怀疑,如果我真的是个弃婴,为何我的血能解云家祠堂的禁制,白子墨又为何偏偏选择与我一同来这世间?” “是的,所以我们怀疑,十八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只可惜那些当事人要不隐退要不离世,已经无法得知真相了!” 独孤清说着,抬眼看了看我:“如果白子墨真是十八年前就已经苏醒,那他这些年潜伏在你身上,一定有原因!” 我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子墨这么做有什么原因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十八年前的鬼节,除了江家满门中毒之外,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刚才他的话中,我隐约觉得,恐怕与白子墨苏醒相关的家族,不止江家和云家村。 独孤清皱了皱眉:“这件事我还在查,等我查出来,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柳逸然点头:“行,我等你的消息!” 他说着,便带着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江家。 我听到王乐鑫还在后面说道:“心莲,离开白子墨才是你最正确的选择,你相信我!” 其实要不要离开白子墨,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说实话,现在白子墨变成这样,到底什么时候会再醒来都不清楚,而且我这厄运毒体,如果没有白子墨,最终又会怎样谁知道呢? 与其在这猜来猜去,不如等白子墨醒了问个清楚。 出了江家,柳逸然直接带着我腾空而起,不过眨眼功夫就回到了我们的租房。 折腾了这半夜,我已经筋疲力竭。 窝在沙发上就不想动,柳逸然倒屁颠屁颠的从冰箱里拿了两个苹果,削好一个递给我:“阿莲,这苹果很脆,你尝尝!” 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思尝什么苹果脆不脆的,心里都是一团乱麻似的。 便懒懒的回了句:“你自己吃吧,我想睡一会,说不定可以梦里见到白子墨,我想问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逸然露出两颗虎牙淡淡一笑,咬了一口苹果才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白子墨当年肯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江家这毒咒确实与他有关!”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白子墨没事就整这些幺娥子干什么?他给江家下毒咒,难道就为了有一天自己要费尽力气去解?” 想着白子墨为了替江临风解毒都变成了那模样,我的心就一阵阵的疼。 这些人不但感受不到他的付出,一个个的还都想封印他,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柳逸然淡淡的看着我:“你有没有想过,白子墨或许也是发现江临风身上的毒与他自己有关,所以才竭力弥补呢?” ------------ 第七十七章追寻真相 听柳逸然这么说,我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不解地看向他:“柳逸然,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些?” 柳逸然却十分淡定的吃着他的苹果,过了一会才说道:“你刚才也看出来了,江家其他族人的毒与江临风的是不同的,你有没有想过其中的原因?” 我一脸门子黑线,刚才还在说白子墨呢,怎么又说到江家去了? 不过江家那些族人的毒和江临风身上的不一样,我确实是早就看出来了的。 但其中有什么原因我还真没想到。 于是摇了摇头道:“我想不出来,难道是下毒的人不同?” “没错!”柳逸然扔掉手中的苹果核,朝我道:“独孤清肯定也猜出来了,不然他不会无故提起司空家主!” “这个司空家主到底是什么人?他又为何要对江家下毒咒呢?”我急忙问道。 “司空家主现在是谁我并不清楚,不过千年前,空门也是声名显赫的存在,而司家历代都任空门家主,后来大家习惯了,便以司空之名来称呼他们!”柳逸然解释道:“而空门最擅长的便是咒语,大家耳熟能详的咒语几乎都出自空门!” 没想到术门江家的毒,如今又牵出来一个空门。 我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门派中人,就那么闲的吗? 没事下个毒玩一下? 安得什么心呢? “真希望白子墨能早点恢复,这些事情恐怕只有他亲自出面,才能搞得明白。”我叹了口气说道。 “你也听到他们说的话了,白子墨现在依赖着你的身体,你的厄运毒体,确实是有助于他恢复的,但事情却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白子墨当时回到你的身体里,也不全是因为那些黑影要将他转到小沐阳的身体继续封印,而是他当时看出来,你体内的毒已经发生了变化,他若离开,你恐怕就会毒发身亡!” 我的心猛地一沉,原来白子墨回到封印不是什么迫不得已,而是为了我。 所以他刚醒来就迫不及待地要跟我亲近,因为他怕我毒发。 他在用他的方法替我减轻身上的毒素,但在别人看来,白子墨就是利用我身上的毒恢复他自己的功力。 我现在终于想通白子墨说的一损俱损是什么意思。 原来有他在,我身上的毒就能被控制,而有我在,他就能继续靠着我的毒进行恢复。 想想也挺有意思的,或许这就是相互需要吧! 见我没出声,柳逸然接着说道:“其实我一开始以为白子墨是担心他沉睡后,你会被别人欺负,所以才对你下毒咒,让别人碰不得你,但他再次醒来后,便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柳逸然告诉我,在我出现在祠堂下面的时候,白子墨就看出来了,我身上的毒素已经在外溢,他知道肯定是因为他从我身上剥离的原因。 所以,他不顾一切回到我身上的封印里,放弃突破封印的机会。 白子墨本来就是个心眼很多的人,但在那个时候,他却毫不犹豫选择了我。 他知道那些黑影想让他被继续封印,他也知道我养父趁乱拿走了逆鳞,但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拼尽全力后又放弃一切回到原点。 其实白子墨刚有意识后,发现自己被困在封印里,便一直想方设法要出来。 而他想要恢复,首先需要大量的毒素。 所以十八年来,他一直都在用毒素养着我的身体,然后再滋养他。 他原以为,只要自己恢复了灵力,从封印中突破出来不是问题。 等收集了自己的残骸后,便能恢复真身。 可他没料到自己会对我动情,他不想伤害我。 更不愿意再利用我。 所以,在我出现的祠堂时,他知道我身上开始有毒素外溢,为了救我,便放弃突破,回到封印里,暂时先延缓我身上的毒素发作。 他知道,我的厄运毒体是他造成的,只有想尽办法替我解毒。 然而,他除了趁着与我亲近的机会吸走我体内的毒以外,暂时没有好的办法。 而我在实验室外面被迷后,看到的那些场景,只是梦魇造出来的,并不是真实的,那潭水是不是能解毒我们都不清楚。 就算那潭水真的可以去我身上的毒,那个地方也不是我们轻易可以去的。 除非白子墨能恢复真身。 为了压制我的身上的毒,白子墨用了最原始的方法,用吸走的方式替我压制着外溢。 他本想着再过段时间,或许能有更好的办法。 可假山神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而且江家的人又横插一脚,导致白子墨再次重伤。 如果白子墨好好休养,也不会有事。 可他偏偏感受到我有危险,非要过来替我承担这些痛苦。 所以在他拼尽全力救了江临风之后,便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柳逸然说着看向我笑了笑:“他总是这样,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了,唯独他没有想过,如果这次他醒不过来,又该怎么办!” 我一直都是相信白子墨的,所以他们说什么我都只是听听,并不信。 但这次,我相信柳逸然说的。 只是这中间有些问题还是想不通。 “你还没告诉我白子墨为什么非要拼尽全力去救江临风呢?” 总不能真如他所说,白子墨只是为了弥补些什么吧。 “因为术门江家与白子墨有着很深的渊源!”柳逸然说着,沉沉地看了我一眼:“他们之间并没有仇恨,很多事情其实并不是我们看到的样子,得用心去感受。” 这件事太绕了,我这简单的头脑根本想不明白。 于是问道:“江临风不是口口声声说术门的毒与白子墨有关,并且他还可以联合其他人一起对付白子墨吗?怎么现在又不是这么回事了?” “阿莲,江临风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不过是在试探你而已。要想赢得术门的认可,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完成的!”柳逸然捊了捊他那头乌黑的长发:“而江临风既然将术门江家的主导权都交给你,说明他足够重视这件事,也对你有了信任度!” 一头雾水的我,根本听不明白。 有时候恨自己为什么不多长个脑子。 以前只会读书,现在除了书本上的知识,我真的什么都不会。 我看不懂人心,更看不懂现在发生在身边的事。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谁。 “他们到底在试探我什么?柳逸然,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些?”我有些愠怒,这种看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我这么说吧,白子墨选择了你,而术门的人,却认为你配不上白子墨,所以他们要试探你,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什么资格?”我不解的问道。 “与白子墨结婚盟的资格!”柳逸然苦笑着说道。 “结婚盟?” “没错,白子墨要想真正恢复,除了找到属于他本体的那些残骸融合之外,还需要一个匹配的人与他结婚盟。”柳逸然说着看向我:“而你,是白子墨亲自选择的另一半!” “所以,他才会对我喷那口蛇毒,他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权?”我沉声问道。 柳逸然勾了勾嘴角:“也许是吧,他既然选择了你,就一定有他的原因,但他的事,谁也无权干涉,哪怕现在的白子墨只是个虚影,或者连虚影都维持不住,但只要他还有机会苏醒,就没有人敢对他的人产生觊觎之心!” “今天你替江家解了毒,明天他们一定会履行承诺,将术门和江城国际交到你手上,这也就意味着你再也不是云家村那个任人欺凌的孤女,未来,将会是你的主场。” 我对术门江家和江城国际没有任何的兴趣,我只想让白子墨醒过来。 只想用我短暂的一生陪他度过一段幸福的时光。 “老实说,江家的毒并不难解,除了江临风的情况特殊之外,那些族人的毒算不得什么,我看独孤清前辈是个玩毒高手,他为何不愿意替江家族人解毒?” 柳逸然却只是微微一笑:“如果他将毒都解了,还有你什么事?” 这话说的,感觉我好像就是到处捡便宜似的。 “柳逸然,你现在是不是跟白子墨太久了,说话都拐弯抹角的?什么叫没我什么事,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把江家族人的毒留着等我去解?这像什么话?” 我气就不打一处来,这说得像人话吗? 那可是上百条人命呢,能拿来开玩笑吗? “好啦,逗你玩呢!如果没有你身上的血,江家的毒任谁都无法解开!”柳逸然一本正经说道:“你身上的血,是因为白子墨的存在才有这样的功效!” “你的意思,如果白子墨不在我身上,我便什么都不是?” “那也不是这样说,如果白子墨不在你身上,你或许会有更简单的人生!” 我想要一个简单的人生,可自从白子墨苏醒之后,我的人生便完全不同了。 “柳逸然,我还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说我与白子墨有血海深仇?既然我们有仇,又为何能结婚盟?你这话自相矛盾得很,要不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这是最让我想不通的事,白子墨一开始肯定是想搞死我的,或者说利用我得到毒素恢复身何,但他化成虚影出来后,却临时改变了主意,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件事我一直是知道的。 但导致他发生变化的原因我并不清楚。 我定定的看着柳逸然,他脸上挂着的浅笑却僵在原地,像是笑也不是,拉下脸也不是。 “阿莲,你和白子墨之间不存在有仇的,如果不是你,他要苏醒恐怕还不容易,术门的说法你不要太在意,他们无非也是吓吓你而已,希望你知难而退!” 柳逸然说着,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事情不用急于去追寻真相,把一切交给时间吧!” ------------ 第七十八章诡异的谜 我也想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可是,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 太他妈糟心了! 我感觉自己一直就被蒙在鼓里。 他们告诉我的很多事,都不一定是真的。 一会告诉我,白子墨与我有血海深仇,我们之间有着跨不过的鸿沟。 一会又告诉我,白子墨要与我结婚盟,他们要考验我。 我已经心力交瘁,不想再多说什么。 于是我朝柳逸然说道:“那就把一切交给时间吧,我先去睡会,或许梦里还可以见到白子墨!我也要问问他,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柳逸然点点头:“你早些休息也好,别想太多,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谁知道呢?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回到房间。 洗了个热水澡后,便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 我总觉得江家的毒很怪。 柳逸然说了,能解江家的毒,是因为我身上的血,而我的血有这特殊功效,是因为白子墨在,也就是说,白子墨才能解江家的毒。 而我脑中突然出现的那些解毒之法,肯定也是白子墨的手笔。 记得白子墨当时说过,独孤清没能解掉江临风的毒,是因为他没有真正的解药,现在看来,真正的解药是我。 而白子墨借我之手,间接救了江家一族。 这样看来,白子墨与术门之间应该没有仇恨才对,可他为什么之前不肯让江临风他们知道他回来了? 而江临风为何又要派人偷走白子墨的逆鳞,并将白子墨引到黑影的包围圈中去呢? 就算他们要试探我,也不应该拿白子墨的安危来试探呀? 感觉好奇怪。 我迫切的想见到白子墨,我想听他告诉我这一切的真相是什么。 可他已经连虚影都支撑不住,不知道现在在封印里会是什么样子。 翻来覆去想不通,终于熬不住了,眼睛一闭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那条白蛇依旧在那盘着,看起来十分虚弱。 我不由得走向他,挨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道:“白子墨,你不是很强的吗?怎么能被那些黑影伤成这样,既然受了伤为什么不好好养着,出来干什么呢?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变成这样,我的心里有多难过!” 白子墨的蛇身蠕动了一下,朝我靠过来一些,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别担心,这点小伤不是什么大问题,休养几天就好了!倒是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别让那些黑影趁我休养时伤着了!” 没想到白子墨竟然能说话,他的声音很微弱,听起来让人心疼,我眼泪就忍不住夺眶而出:“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本事保护自己,白子墨,你快点恢复好不好?你不是有了蛇蜕又吞了那颗内丹吗,是不是再找到逆鳞你就可以恢复真身了?” “你告诉我,逆鳞到底被谁拿走了,我去找,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替你拿回来,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被他们一次次的逼着变成这副样子!” 我心里清楚,凭我自己的能力,想要找到逆鳞谈何容易,可现在不是还有术门吗?柳逸然说,江临风答应让术门的人听我的,还有整个江城国际的人,都可以为我所用。 “阿莲,我没事,真的没事,只不过利用这段时间多休息一下而已,我跟柳逸然说了,让他照顾好你,等我出来!还有,江临风身上的毒咒已经解了,但毒素还很强,你定期替他去解毒,等他的毒素完全解决之后,我可能也恢复好了,到时候再一起解决那些黑影!” 听白子墨这么说,我悬着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既然能让我继续解江临风的毒,就说明他知道术门对我没有威胁。 不然他不会让我去做这些事的。 “江临风为何会中毒咒?这件事与你有关?”我想了想连忙问道。 “或许吧,其实十八年前,我确实苏醒过一次,但也仅仅一刻钟的时间而已,随后我就失去了知觉,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已经记不清了!”白子墨那双漆黑的眼眸温柔的看着我,低声道。 好吧,这关键时刻失忆也是白子墨的惯用伎俩。 好像所有的事,都因十八年前的鬼节而起。 那我出生的那天,妈妈被吓死,爸爸弃我而去,而唐甜他们一家死于非命,江家满门中毒,还有那些我没听到的过门派和人名,一夜之间失踪...... 一桩桩一件件,都透着诡异的谜。 现在江家的毒已经不算什么大事了,江临风身上的毒我有办法可以解决,他那些族人的就更简单,可我的厄运毒体,却是无药可解。 连白子墨都束手无策。 “白子墨,你真的需要我这厄运毒体来恢复吗?” 如果他需要,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又不打算跟别人接触,再说有他替我压制毒素的话,也没什么大问题。 白子墨却轻笑一声:“这是谁告诉你的?他们还真敢想呀!” “难道不是这样?”我震惊极了,瞪着眼睛看着他,半天都想不明白到底该听哪个不该听哪个。 “当然不是,他们只见你是厄运毒体,而我又在你身上的封印里一次比一次变得更强,所以这么认为而已,不过,你身上的毒,似乎对我真有帮助,等我研究一下这其中的原因,到时候再告诉你!”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白蛇,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那我的厄运毒体,难道不是因为你一年年将我丢进蛇窟后又在那水潭里泡出来的吗?” 白子墨摇了摇头:“也许是吧,其实我丢你进蛇窟和水潭里,只不过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你一年才来看我一次,当时我又不会表达,除了吓吓你也没什么可做的,那时候我其实就发现你身体与众不同,只是没想到你会是厄运毒体。” 我还是很蒙,事情怎么和我之前了解的不一样呢。 还有他之前那凶巴巴的样子和刚开口说话时的态度,根本就是很讨厌我的,再不会表达,也不至于这样说话吧。 他见我沉默不语,接着说道:“我说过,咱们俩是一体的,一损俱损,虽然你的身体是封印,但若封印没了,我也就飞灰烟灭了!你别多想,好好休息休息,等我出来!” 我伸手轻轻抚过白子墨的蛇身,耀眼的白鳞摸起来微微发凉,朝他嘟了嘟嘴道:“是不是我身上的封印现在对你来说是形同虚设的?你想出来,随时都可以,是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而且,我在这封印里还可以休养,不过这件事不要告诉他人,免得那些黑影又来找你麻烦,就像柳逸然说的,我不出现,你的日子可能还好过一点,但我不可能永远不出现,所以,等我更强一些,有能力保护你的时候,我就出来了!” 白子墨说着,蛇尾轻轻缠住我,将我送离了梦境。 等我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梳洗整齐后,便打算出门。 没想到柳逸然比我更早,提着外面买的早餐刚好回来。 也不知道他这身装扮走出去会不会太过引人注目,到时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我朝他笑道:“柳逸然,你不觉得自己的形象需要改变一下吗?你这样子出去买东西就没人说你?” 柳逸然将早餐放下,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那身黑袍,随后甩了甩他的长马尾:“我不觉得这有什么稀奇的呀,你们现在的装扮才奇怪呢!” “你习惯就好!”我朝他道:“有时间多打听一下关于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我想知道所有的!包括那些销声匿迹的门派!” “放心吧,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柳逸然认真的点头道。 我知道他肯定是将希望寄托在独孤清的身上,不由怼了他一句:“你能不能上点心,要是独孤清查不出什么来呢?” “不会的,只要术门的毒被解除的消息放出去,就会有人主动找我们,你就等着吧!”柳逸然看着我神秘的一笑。 得,这家伙现在有样学样,变得跟白子墨一样一样的。 我随手抓起一份早餐,瞪了他一眼便离开了家。 秋日的清晨已有些微凉,我边吃着早餐边思索今天要做的事。 除了按时上课之外,还要去找一趟李月桐。 昨天她和宁小苏拍了那么多我和柳逸然的照片,也不知道她们想干嘛。 总不能又放到校友圈里去炒作吧,这么做对她又没什么好处。 想着想着,便已经到了校门口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宁小苏竟然会在校门口拦住我的去路。 “你想干什么?”我看着气势汹汹的宁小苏,也没什么好语气。 她冷哼一声:“我想干什么?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我们不过是想让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让大家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可你为了几张照片,竟然将桐桐打成那样,你怎么这么恶毒?” 什么? 我皱起眉看向她:“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打过桐桐?她怎么了?” “云心莲,你别在这装蒜,你以为将桐桐打伤毁了我们的手机,就已经销毁证据了吗?你与那小白脸的照片,我们早就发出去了,等江先生收到照片,就有你好受的!” 她高昂着下巴恶狠狠的看着我:“别以为你一身毒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你,云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 第七十九章给个说法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对云家人有这么大的恶意,什么叫云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难不成她还跟云家村有仇了? 虽然我不想竖敌,但也不代表我会一直退缩,面对宁小苏的挑衅,我看着她直言道:“你凭什么在这胡说八道?云家人又怎么着你了?你该不会有被害妄想症吧!” 宁小苏涨红着脸,指着我叫嚣道:“别以为你做过的事情没人知道,是不是我胡说你很快就知道了,桐桐之前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走着瞧,我一定让你身败名裂,你们云家也一定会遭世人所唾弃的!” 我对她的无理取闹感到十分的厌烦,白了她一眼:“你想做什么那是你的事情,大清早的别在这挡道,否则也别怪我一身毒将你给毒死了!” 我说着,试图举起手去推开她。 她立马反应过来,对我身上的毒有所忌惮,身体侧过去让开了道。 我朝她冷笑一声:“我不管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总之别惹我,我是姓云没错,可你所说的云家人指谁?” “不管指谁,别把你们那些心思用在我身上,否则,我也要你们好看!” 以前我就是太软弱,总被别人欺负,现在想想,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何况我一身的毒,应该是他们怕我才对,我有什么可怕的。 或许是我突然硬气起来,宁小苏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着嘴半天也没吐出个字来。 校门口此时也围了不少人,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不时地朝我们看上一眼。 经历过以前的白眼,加上前几天校友圈舆论的事,我已经习惯了。 扫了他们一眼,便大步向校园走去。 身后传来议论声:“怪不得人都喜欢有钱,你看云心莲刚才说话的样子,气势十足,把宁小苏都怼得说不出话来了。” “谁说不是呢,一个乡巴佬,竟然爬上了江城首富的床,她的命怎么这么好?” “好什么,你没听说吗,江先生不过是拿她当实验品而已,这些年大家私下都在传,江先生好像得了不治之症,他到处找人当小白鼠呢!” “什么?怪不得江先生这么多年还单身,原来有隐疾!” “你们小声点,在这种地方讨论江先生,不要命了吗?” “怕什么,现在言论自由,这江先生在江城是名人没错,可他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再说,这些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他要不是有私心,会看得上云心莲吗?” “就是,不过你们听说没,这云心莲一边与江先生暧昧,另一边却与一个小白脸同居着,真不知道她凭什么,姿色也就一般,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我还没走远,便听到这么多,于是便放慢了脚步,想再听听他们到底还要传些什么。 这时宁小苏也扬言道:“云心莲以为得到了江先生的青睐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哼,她也配?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等江先生收到那些照片,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宁小苏,你手里有什么照片?发出来大家看看呗?” 我自然知道宁小苏说的照片是什么,不过她刚才说桐桐被打,手机也被毁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随后便听到宁小苏说道:“给你们看有什么用,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看到才劲爆,等着看好戏吧!” 我见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事情来,便转身打算去实验室走一趟。 反正现在还早,上课时间还没到。 而且那天进实验室去看到有许多解毒用的材料,正好去取些来替江临风解毒用。 实验楼的大门没有锁,我径直来到了之前那个房间,在那些瓶瓶罐罐中仔细寻找起来。 突然,一声轻微的咳嗽从里间传来,我不由得放下刚拿在手上的一株药草,轻手轻脚地朝里间走去。 那扇门并未关紧,透过门缝,我看到独孤清正在那里收拾着什么。 想起之前有同学说学校取消研毒实验后,独孤清便会离开学校,难不成是真的吗? 虽然我与他的交流并不多,但我总感觉他知道一些什么,趁此机会我想找他聊聊。 于是我轻轻敲了敲门朝他说道:“老师,我能进来吗?” 独孤清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我,那张苍老的脸泛起一丝笑容,点头道:“进来吧!” “老师这是要离开学校了吗?”我走进去问道。 他轻嗯一声,继续埋头收拾东西。 我没急着打扰他,而是在一旁默默看着他将那些医用器械一件件打包起来,又开始整理书本笔记之类的东西。 过了一会,他好像翻到了一本什么书,自顾自地说道:“这些年多亏了你,不过以后就派不上用场了,咱们一起回家去吧!” 他说着,将那本书直接装进了自己的行李箱中。 我很好奇,便开口问道:“这本书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他似乎才想起我来,直了直身子转头看向我道:“江家满门中毒,当年的我毫无头绪,为了解毒,我查遍了所有与毒相关的书,却只有这本古书上有记载过类似的解毒之法,并且用这上面的方法,成功地控制了江家的毒素十八年之久!” 他缓缓吐了口气,似乎放下了一个沉重的负担:“你知道我这十八年是怎么过的吗?我天天担心临风会像他父母一样毒发身亡,每晚都在做着同一个噩梦,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终于要结束了......” 结束了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为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却无比的悲凉? 我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不是说还要查清当年的事情吗?现在不打算查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该结束了,再查下去,恐怕对谁都没好处!云小姐,你相信因果循环吗?” 虽然江家的毒暂时已经控制住,完全解除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可我想要了解的事情还有很多都没了解到,白子墨也还没有恢复过来,就算有因果循环,我也想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我无法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可他的话却让我感到不安。 稳了稳心神,我才缓缓说道:“老师,你是不是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清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的光,瞬间又隐藏下来,回头看着他刚收进去的那本书道:“是白子墨,我没想到真是白子墨!”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我很是伤脑筋,听不懂,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 见他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我只有硬着头皮问道:“你的意思是当年是白子墨制造了那一系列的混乱,是他的苏醒导致江家满门中毒,最后连累所有知名的门派全部隐世而居?” “云小姐,其实你心里有数,只不过你不愿意承认白子墨做过那些错事而已,一开始我也不愿相信的,可事实如此,你身上的血可以解江家的毒,这就说明了一切!” 他深深地看着我,似乎想将我看穿一样。 之前见到他,他都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可今天的他却看起来十分疲惫,甚至连头上的白发都比之前多了不少。 我心里直打鼓,这一夜之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刚才宁小苏也说我伤了李月桐,可这事我分明没有做过的,为什么她会如此信誓旦旦地在大门口说? “我承认身上的血能解毒与白子墨在我身上封印有关,可这能说明什么?他能解毒就证明毒是他下的?之前你不是说司空家主也能下这种毒咒吗,为什么过了一夜,你的说法又变了?” 独孤清却只是轻叹一声:“如今的空门,已然成了空门,据我所知,司空家已无一人生还!” 什么? 我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浮上心头。 并不是因为听到空门无一人生还的消息,而是我觉得事情根本不像独孤清刚才所说的那样都要结束了,反而一切好像才刚开始。 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白子墨,你可得快点恢复起来,不然这些事情恐怕都要不受控制了。 “就算你所说的都是真的,也不能代表这些事情是白子墨做的,否则他又怎么可能任由我用血来救江家族人?” 我真替白子墨感到不值,他并没怪江临风偷走逆鳞将他引到黑影的包围中去,还拼尽全力替他解毒,可结果呢? “云小姐,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情,但有些东西不是我们不接受他就不存在的,就比如你的身世,难道你真相信他们给你的这个说法吗?你有没有想过,那只是骗你的而已呢?” 独孤清说着,又轻咳了两声。 “之前江先生也说过,我或许是云家用来祭祠堂的女婴,但我是不信的,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与白子墨之间,确实有着血海深仇。” 我定定地看着他:“若这是真的,那白子墨应该早就将我给杀了,为何还要一次次救我?” “不管白子墨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千年前,是大家伤害了他,就算他要回来报仇,我们也都欣然接受,或者说,我们也想要一个解脱。” 独孤清舒展着眉头释然道:“所以,我放弃追寻真相,打算回去过几天安生日子,等白子墨再次出来,就随他处置吧!只不过......” 他沉眼看向我,眼神里透着十分复杂的情绪:“云小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云家人也该出来给个说法了吧?” ------------ 第八十章风雨欲来 又是云家人? 今天两次被提及云家人了。 从小到大,我只知道自己生活的地方叫云家村,全村的人都姓云,可从来没有人称自己是云家人,只说是云家村的人。 而且我感觉,独孤清和宁小苏所谓的云家人,不是云家村的那些村民。 “老师,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云家人是指谁?”我不由地问道。 独孤清却摆了摆手:“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他们会主动来找你。我要回家一趟,临风他们身上的毒就拜托你了!你放心吧,有江城国际和术门做后盾,在这江城,还没有人敢欺负你!” 我淡淡一笑:“你刚才说云家人应该出来给个说法,可我连你所指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你为何要问我?难不成我一个云家村的养女,还能有别的身份不成?” 话这么说,心里却也有另外的想法,独孤清和江临风一直都叫我云小姐,在我看来,自己不过是个乡村里来的小丫头,在他们上流社会人士眼中,自然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可他们这个称呼却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而且这年头,也很少有人用小姐来称呼一个女学生的。 独孤清微微皱了皱眉:“白子墨既然选择你,自有他的道理,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术门下手,难道他选择云家,就要抛弃术门了吗?” “老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选择云家抛弃术门?”我已经按捺不住了,虽然白子墨和柳逸然都交代我多听少说,先把事情搞清楚再去想办法解决。 可现在问题越来越复杂,我的脑袋已经装不下这么多的线索了。 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被一团乱麻包裹着,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理。 毫无头绪。 “如果白子墨不是选择云家,你又如何能安然活到现在,如果不是白子墨放弃术门,这些年江家又如何会遭受这些磨难,云小姐,有些事情不用说得太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我知道你很无辜,可卷进这件事的人,有几个不是无辜的?” 独孤清说着,沉眼看了看我:“千年前封印白子墨是先辈们的决定,与现在的人根本没有关系,可最终的结果,却让千年后的我们来承担,你说谁不委屈?” 老实说,我越听越迷糊,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根本听不懂。 确实,千年前封印白子墨的人不是现在这些人,白子墨也从来没提过他要找什么人报仇,自始至终,他都是凭自己的能力在帮助人,他唯一说过的狠话,就是谁也别想再用之前的方法对付他。 他最想做的事,也只是拿回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于是我朝独孤清说道:“我不觉得有什么委屈,人生总要有些经历才算圆满,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曾经封印过白子墨,就连我现在的厄运毒体,也与他息息相关,可这又怎么样呢?如果不是他,江先生的毒能这么容易解?如果不是我身上流淌的血与白子墨有关,术门全族,能这么快得到解脱?” “老师,也许你们都认为他做错了事,可我心里从来就不曾怪过他,我只心疼他,明明那么强的存在,却落得如此田地,他不过以一个虚影的状态醒来,可还是有人不肯放过他,这件事情你们不想查,我会继续查,我觉得应该还他一个公道!”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话也就这么说了,不管最后如何,我只凭自己的心来做事。 “公道?也许吧,云小姐,你救了术门江家全族,对他们来说恩同再造,对我来说,也是让我得以解脱,我很感激你,本不应该跟你说这些,何况我原来对白子墨的存在也没觉得有太多危害,可是昨晚......唉!” 独孤清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我就知道昨晚肯定发生了别的事,可他又没继续说下去,吊着我的心思七上八下的。 昨晚我在梦里见到白子墨,他承认自己现在只是在休养,要想出来随时都可以,他让我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避免带来麻烦。 所以我暂时打算将白子墨的情况泄露出去。 但该问的话总还是要问问的。 不知道搬出柳逸然能不能问出来,我决定还是试一下:“江家的毒我会继续去解,这个老师你可以放心,可柳逸然说,你们只是想试探我对白子墨的感情,因为白子墨要想真正恢复,除了找到之前身体上的那些部分外,还要一个匹配的人跟他结婚盟,白子墨选择了我,但你们却不认同我,是这样吗?” 独孤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最后却朝我淡淡一笑:“你知道结婚盟意味着什么吗?云家又岂会让你与蛇妖结婚盟?” “我本来就不是云家人,除了养父,不会有人管我,养父并不干涉我的感情,这件事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我不知道结婚盟意味着什么,但我清楚,这样做对白子墨有好处,我就愿意去做!”我十分冷静的说道。 独孤清无奈地看了看我:“就算你愿意与他结婚盟,也得等他出现才行,你现在身上毒素外溢,就说明白子墨并不在你身上,何况我在你身上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他与那些黑影缠斗,最终结果如何不得而知,如果他被再次封印,那所谓的婚盟,不过就是个谈资而已,如果他侥幸逃脱了,却没有回来,又能说明什么呢?” 他说着,又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他真的回不来,就是他已然离开,不但放弃了术门,同样放弃了你!” 我没有作声,只是平静地听他说。 “云小姐,我言尽于此,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再查吧!”他说完又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过了一会,好像又想起来什么:“对了,李月桐昨晚将你和柳仙的照片发给了江家人,不过她还不敢到处发,在这江城,临风说的话还是管用的!” “所以,昨晚是你们打了桐桐,还砸了她和宁小苏的手机?”我不禁哑然,这种事,可不像江临风能干得出来的呀。 “怎么可能呢,在江城,临风要摆平一件事太容易了,用得着这样对付两个女学生?”独孤清冷笑道:“不过她们两个也确实该揍,好好上学不行吗?非要淌这趟浑水,这叫自作自受!” 这个观点我倒是赞同。 不过我比较难理解的是,她们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我根本不信李月桐说的是为了王乐鑫打抱不平,觉得我水性杨花。 这种事就轮不到她操心。 她们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她们受控于那些黑影。 黑影为了阻止白子墨苏醒,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要是能知道白子墨苏醒后,对谁最不利,或许就可以查出来是谁在作怪了。 可独孤清却告诉我,那些参与过封印白子墨的家族,在十八年前都相继隐世,除了查到司空家满门尽灭外,其他一无所获。 现在术门的毒已经有所好转,他便不想再搅和进这事里来了。 我感觉经过昨晚之后,独孤清对白子墨的感觉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造成这些变化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难道就如他所说的,因为白子墨放弃了术门? 他不愿意把话说明,我也不想一直追着问,等会去江家解毒的时候问问江临风也行。 独孤清收拾得差不多了,将他的箱子合上,我随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周围的东西,默默说道:“老师,你真要离开学校吗?” “当然,我来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研究临风他们的毒,现在问题已经解决,自然没必要留下,不过我这几天还会呆在江家,顺便也看看他们恢复后的状态,至于其他的事,就由你们自己处理吧!” 独孤清搬着他的箱子边走边说:“以后这间实验室就留给你了,临风已经跟学校打过招呼,你可以随意使用这里的任何东西,而且江城国际和术门江家,今后都由你管理,这可能是我们能提供的最大的回报了!” 我环顾了一下这间实验室,里面什么东西都是齐全的,对我来说,确实有用。 至于江城国际和术门江家,我并不觊觎。 于是笑笑说道:“我倒是挺喜欢这间实验室的,毕竟我对研究毒素还是很感兴趣,而且我也需要一个这样的地方来制作解毒丸给江家使用!” “但是江城国际和术门江家就没必要了,对我来说没有意义,还是江先生自己打理吧!” 独孤清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我:“你会需要的,至少在这江城,你一定有用得上江家的时候,别急着拒绝!” 好像之前柳逸然也说过这样的话,他说可以利用江家做点什么。 而且在我去江家之前,他还说过,或许我能因此身价倍增。 现在想想,柳逸然说不定早就知道江家满门中毒的事,就连白子墨肯定也知情,所以他们当时才说不管江临风说什么都让我先答应。 他们就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接近江家,甚至通过解决江家的问题,再从中得到些什么。 当然,他们的目的肯定不是江城国际和术门江家的操控权,一定有什么其他秘密。 而这些秘密,与白子墨的苏醒有关,或者也与我的身世有关。 我便没再坚持:“如果有需要江先生帮忙的地方,我会找他的!今晚我去一趟江家,再给他们送解毒丸,顺便也替江先生逼一次毒,到时有什么话,我当面跟他说吧!” “云小姐,我们所求真的不多,能平安活着就好,如果白子墨回来,他想拿回什么东西可以自便,一切都由他做主。这也是临风将术门拱手相让的初衷!”独孤清说完,抱着他的箱子,大步离开了实验室。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却产生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 第八十一章你凭什么 我也没在实验室多做停留,打算去看看桐桐,虽然现在和她关系很僵,她也不见得愿意理我,但我不想闹得更僵。 能化解的怨,尽量化解吧。 如果她只是因为王乐鑫而与我心生芥蒂,那将这个结解开就好。 做不成朋友,也不要做仇人。 可我刚踏出实验室,便看到一大群学生围着独孤清在那说着什么。 有眼尖地看到我出来,立刻嚷道:“云心莲出来了,今天必须要她给我们个说法,凭什么她一来就霸占实验室?” “对,必须给个说法!”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解地看着那些同学问道:“你们要什么说法?” “学校的研毒实验室是为了让大家学习的,为什么你一来就要关闭?那我们想学习怎么办?” “对,现在大家都在传你身上有毒,谁碰了你谁就会被毒伤,万一你对我们做些什么,以后独孤清老师不在,谁来替我们解毒?” 我是搞不懂这些人,之前不是都害怕被送去实验室当试毒的吗? 怎么现在一个个地又这么起劲? 难不成这当个试毒的人还有什么好处不成。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大群学生给围了起来,站在前面的那些人虎视眈眈地看着我,可也仅仅只是看着,并没有人敢朝我动手。 看来满身是毒也确实没什么坏处。 我朝他们冷笑道:“怎么?你们是想继续当试毒的人?如果想,现在我也可以成全你们呀!” 说着,我便伸手想去触碰离我最近的人。 无一例外,他们全都退后了一步,眼中也露出了一丝恐惧的神色。 宁小苏从人群中钻出来,径直站在我面前昂首道:“大家别怕,云心莲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再说她要是敢在学校撒野,能维持得了她在江先生面前的形象吗?” 她说着,带着审视的眼神看向我:“你等着吧,江先生很快就会过来的,若她知道你干的那些脏事,你说,他会怎么处置你?” 有病吧这些人? 到底想干嘛呀? 挑事的无疑是宁小苏,所以我也没看别人,就盯着她问道:“你怎么就认定江先生会处置我?你忘了他之前说过的话?” 之前在食堂的时候,江临风曾当着众人的面说过,我是江家的座上宾,如果谁再为难我就是与江家为敌,宁小苏当时也在场,她不可能不知道。 可她还要这么做,难道她不怕江临风? “你不信我没关系,一会江先生来了,你就会知道的!”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我说道。 说起这个宁小苏,我与她之前也无仇怨,不明白她为何偏偏要针对我。 还没等我多想,独孤清的声音便从人群中传来:“你们都是上大学的人了,不要听风就是雨,把心情放在学习技术上,而不是在这凑热闹!” “有什么热闹,我也来凑凑?”这时,江临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人群立马沸腾起来。 尤其是一些女生,已经跃跃欲试,生怕自己没被瞧见似的,踮着脚朝来人的方向张望着。 直到江临风翩翩而至,她们的尖叫声便没停过。 我从来不知道,江临风在学生中这么受欢迎。 不但受女生欢迎,就连男生,也都露出了殷切的目光。 怪不得之前那张照片在校友圈传开后,大家会那么看我,原来敌意就是这么来的呀。 我不由得也看向江临风,他还是那副邻家大哥的模样朝我们这边走来。 那张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一番后,定格在我身上,缓缓说道:“云小姐,看来这热闹怕是因你而起呀!” 他说着,便到了我的面前。 宁小苏见状,立刻迎过来:“江先生,你是不是收到那些照片了?现在你应该相信我们了吧,云心莲她根本就是个三心二意的女人!你真没必要为了她这样的人破坏学校的规矩!” 江临风脸色慢慢沉了下来,瞥了一眼宁小苏:“在江城,还没有人敢教我做事!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多?” 此时宁小苏的脸立刻变白了,似乎有些不信江临风会说这样的话,结结巴巴的说道:“江先生,我...我...没有这意思,就是...就是单纯的想让...让你看...清楚她是...是什么样的人!” “那你说她是什么样的人?”江临风冷声问道。 宁小苏拼命挤出几滴眼泪,装成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看了看我,又迅速低下头说道:“她背着你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她朝三暮四......” 我本来还想听听她还能用什么样的词语来侮辱我,可惜她没能继续说下去。 因为江临风已经打断了她的话:“云小姐与什么人在一起我为什么要管?她是我们江家的救命恩人,你觉得在我面前说她这些坏话有用?” “这......这...云心莲就是个毒女,她能救什么人?”宁小苏喃喃说道。 “你在质疑我?宁家是不想在江城混了是吗?”江临风一点面子也不给,朝着宁小苏愤愤说道。 我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他们,心里也开始盘算着,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身上有毒的事肯定会宁小苏和李月桐给宣传得人尽皆知,但我身上白蛇胎记的事,不知道李月桐有没有告诉别人。 如果大家又要针对我身上的胎记做文章,我又该如何面对。 总不能等白子墨恢复好后又来消除这些人的记忆吧,这哪是个头? 这可不比得在云家村,就那些人,集中起来容易,这里人都是分散的,而且大家都会用网络,传播的速度可不是云家村那种小山村能比得上的。 何况云家村的人是想把事情掩盖下去,而这些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指不定现在的情况就有人用手机偷偷拍视频往外发。 想压住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也不打算压住这些事,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自己还要在这上几年的学,如果天天被这些人骚扰,哪有心思学习,还不如让大家知道我浑身是毒碰不得,这样我还落得个清闲。 但白子墨的事,暂时还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尤其是他现在正在调养阶段,坚决不能让那些黑影钻了空子。 宁小苏此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像极力隐藏着什么似的,她一直说想让江临风看清我的真面目,也说自己手上有我与柳逸然的照片,可她却一直没有将照片公布出来,这其中恐怕也别有隐情。 但她还是不死心,抬眼望着江临风道:“云心莲是云家人,云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话听你爸说的吧,他除了看点野史打打嘴炮外,这些年干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将你送到医学院来,安得什么心?”江临风说着,朝不远处的保镖一挥手,随后,那保镖便从身上掏出一叠照片递过来。 江临风接过照片,直接朝宁小苏的脸上甩过去:“你当真以为做的事天衣无缝?自己好好看看!” 照片随风飞舞,一些好事者也捡起来几个人凑一块看。 刚好有一张也飘在我身边,于是我随手抓过来一看,上面赫然出现的是宁小苏正在揍李月桐的画面。 我不禁哑然,她们俩不是很要好的吗,平时都形影不离的,就连昨天去我家拍照片都还那么齐心,怎么私底下关系是这样? 难道这中间发生了别的事? 于是我看向宁小苏道:“你刚才不是说李月桐昨晚被打是我干的吗?那这照片怎么说?” 其他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纷纷指责宁小苏两面三刀,不顾同学情谊。 宁小苏急了,朝着周围的同学吼道:“有你们什么事,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瞎说!几张照片能说明什么?” 我却上前一步站到她面前,扬着手中的照片继续说道:“你不是挺喜欢用照片来说事的吗,怎么,事情到自己身上就说明不了什么了?” “亏得桐桐一直拿你当好朋友,你却这么对她,还想嫁祸于我,怪不得这段时间桐桐与我关系那么僵,原来都是你在作怪!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宁小苏接连后退几步,估计也是吓着了,脚步也有些不稳,还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这才缓了口气道:“她心中从来只有自己,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去做事,她与我做朋友,是因为她知道我家与江家是世交,不过相互利用而已,有什么情谊?” 她说着,又看向我:“你以为她之前与你要好,是拿你当朋友?同样都是利用而已!” 话说到这份上,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我一直都处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与人接触本就不多,这三年唯一的朋友就是桐桐,之前柳逸然和白子墨说她的时候,我还不是很信,后来桐桐做了那些事,我也当成是黑影在操控她的行为。 所以听到宁小苏这么说的时候,我的心还是紧紧的抽了一下。 就挺不舒服的。 人际关系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 大家简单点过日子不好吗? 此时独孤清也从人群中朝我们走来,看了一眼江临风问道:“临风,看来这些事情暂时压不下去,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脑子里又是嗡嗡作响,不明白独孤清指的行动是什么,他们又要压下什么事? 江临风却面不改色,朝独孤清点点头,然后对宁小苏说道:“你与李月桐之间的事我可以不过问,但你们若想伤害云小姐,就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他说完又看向旁边那些好事者:“从今天开始,江城国际将由云小姐全权管理,以后医学院的投资也都由她来主持,明天我就会开记者发布会,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我连忙看向江临风,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凭什么?”宁小苏也冲到我面前,指着我说道:“你一个毒女,凭什么得到这些?凭什么江先生要如此护着你?” ------------ 第八十二章黑衣女人 江临风却回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朝宁小苏说道:“云小姐凭自己的实力,是她替我解了缠身十八年的毒,并凭一己之力救了我们江家全族!这下你清楚了?” “你说什么?江家的毒已经解了?”宁小苏脱口问道。 可刚问完,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又改口道:“你什么时候中了毒?” “别装了,你当真以为我不清楚宁家想干什么吗?这些年就等我们毒发身亡好来坐享其成吧?宁长荣算计了这么久,没想到却毁在你这个女儿手里,算他倒霉!” 现在好了,不仅是我,旁边的同学也都面面相觑,估计谁也听不懂。 宁小苏不过是打了李月桐,又当众侮辱我而已,怎么就跟江家毒发或者宁家的算计被毁有关了? 这里面到底牵连着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也不想多问,就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 这些年来,术门一直隐于世间,只有江临风以江城国际总裁的身份在社会上行走。 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应该不多。 而且像这种全族都中毒的事情在现在这年头说出来,肯定也没几个人会信,毕竟谁也想不到这太平岁月里,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存在。 别说白子墨和柳逸然他们这些蛇了,就像术门这样的存在,说出来都让人难以置信。 所以在这些学生眼中,江临风估计是被女色所迷,或者是被我的毒给控制了,才说这样的话。 我甚至还听到有人说是不是该报警。 不过还是有些人在议论,说江城医学院自从被江城国际投资之后,就开设了研毒实验课,这说不定真的是为了替江家找解毒方子而存在的。 如今江家中的毒已经解了,所以才取消研毒实验课。 于是又有人恍然大悟般看向我,那眼神好像在问,真的是你解了江家的毒吗? 嘿,这些人可真有意思。 宁小苏被江临风这话呛得不敢还嘴,估计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气得跺脚说道:“我爸什么都没做,这件事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与云心莲同居的那个男人而已,他是我的,我会想办法抢走,谁也管不着!” 她说完扭头就走。 这下所有同学都对她嗤之以鼻,没想到她闹这么大动静,竟然为了抢与我同居的男人,这话她是怎么堂而皇之的说出口的。 不过柳逸然那姿色...不能用姿色这个词语,可一时也想不到用什么词语能形容出他超凡出尘的风采。 宁小苏昨天看到柳逸然时那迷恋的眼神,我现在还记得。 没想到她竟然跟李月桐一路货色,为了个好看的男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我自己不也没好到哪里去,白子墨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不就将我给迷了么! 这就是颜值的力量吧。 所以像江临风这种有颜又有钱的主,一出现就可以掳获一大批少女的心。 甚至还有少男...... 想着这些,不由得又看向江临风,他正好推了推那金边眼镜朝其他人说道:“你们若是想在学校好好学习医术,就认真学习,不要跟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来往,宁小苏殴打李月桐一事,校方也会查清楚,该报警的会报警。” “还有,云小姐身上虽然带毒,但那是防身所用,只要没人故意伤害她,她也不会无故给人下毒,明白了吗?” 江临风的话带着一丝压迫性,看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我听起来总有些不是滋味。 那些学生见没瓜可吃了,纷纷说要去学习,随后便四散而去,顿时眼前就空旷起来。 我轻舒一口气:“江先生,你怎么将全族中毒的事公之于众?这种事应该继续瞒着的,免得引起大家的恐慌。” 江临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我想公开,今天就算我不出来说,这件事也捂不住,明摆着有人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怎么说?”我不解的看向他。 他却朝旁边抱着箱子的独孤清看了一眼:“清叔,你先回江家,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独孤清点点头,投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大步离开。 放眼望去,偌大的校园操场,就只看到我和江临风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他努力朝我笑了笑:“云小姐,咱们到里面去说吧!” 我想也是,站在这外面干巴巴的说些什么好呢,还不如到里面一边替他解毒一边听听他的解释。 于是我跟着他再次回到了实验室。 他刚准备坐下,我便拿来旁边一套银针,打算替他扎针解毒。 可江临风却连忙说道:“这件事不急,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说道:“两不耽误,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那可得说好,你别听到激动处,将针给扎错位置,我现在不是死马了,还想多活几年!” 江临风的话让我扑哧一笑:“说什么呢,这么郑重,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呢!” 说着,我又快速的定了他的穴,并且将他上衣脱去,开始施针。 有了上次的经验,江临风倒也没觉得不妥,可在我转身拿起旁边瓶子里的黑蜈蚣时,他再次震惊了:“怎么...怎么还用它....别人都不要,为什么我要用它....” 他话音刚落,身上的青筋便开始鼓起来,这症状与上次没什么差别,白子墨说,上次之所以江临风会突然发作,是他动了手脚,他就是让江临风知道,这世上只有我可以解他的毒。 至于原因,白子墨没有告诉我。 但他让我继续为江临风解毒,我想这怕又是他故技重施,想让我成为江家的恩人。 于是我一边在江临风身上扎着针,一边将黑蜈蚣放在乌血流出的地方吸着,嘴巴也没闲着,朝他笑呵呵地说道:“因为你与众不同!” “我感觉你好像在针对我?云小姐,不,心莲,你可不可以放我一马,这么多只脚趴在我胸口,太恶心了!” 他眉头紧紧皱着,真就一副被我迫害的模样。 我忍不住想笑,但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便认真地朝他说道:“你身上的毒与其他人的是不一样的,所以解毒方法也不同,不过你放心,我肯定能把你身上的毒都清出来的,但你也得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些,不再低头看那只蜈蚣,而是盯着我说道:“昨晚有个黑衣女人出现在江家,并且告诉了我们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黑衣女人? 他没说是黑影,也就是说,出现的是人的形象。 难不成是鬼店那个阿婆说的黑衣女人出现了? 我愣了会神,随后接着替江临风扎着针问道:“她说了什么?你知道她是谁吗?” 他嘴角微微抖了抖:“她没有露出真实面目,但她的话,却让我相当震惊。” 江临风告诉我,黑衣女人在我和柳逸然离开江家后不久就出现了。 那人能力非常强,她可以随意控制任何人的行为,就连江家这些学过术法的术门中人,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 她将江家人全部集中在一块,当时江临风以为,术门这次肯定完蛋了。可没想到那黑衣女人却只是告诉他们一个惊天的秘密。 原来,十八年前,司空家主算出白子墨即将再现人世,便来找江家家主商量对策,而江家当时作为最显赫的旧门派家族,自然是有话语权的。 江临风的父亲便召集千年前曾参与封印白子墨的家族后人来讨论这件事。 当时司空尧是空门家主,他告诉大家,如果白子墨出世,将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因为千年前白子墨可是被他们的先辈抽筋扒皮再封印的。 然而过惯了太平日子的人,谁愿意再去管千年前的事,再说,有没有蛇妖还当另说,所以大家也只权当聚聚,没人重视这件事。 甚至云家人还说,白子墨出世更好,这样他们就不用再十八年献祭一个女婴了。 可就在不久后的鬼节,那天天有异象,怪事频发。 有人曾看到一条白蛇在密布的乌云和电闪雷鸣中游走,而且它不时发出怪叫声,像是在历劫一般。 这时,那些人才想起司空尧说的话,并意识到白子墨恐怕真的要回来了。 于是他们便想再次联合起来重新封印白子墨。 然而,苏醒后白子墨却突然发狂,他将毒液化成雨水,无差别攻击人类,普通百姓根本无法抵抗。 那些毒雨沾在皮肤上人就中毒,顿时哀号声此起彼伏。 白子墨还扬言,如果没有他的血,这毒世上便无人可解。 为了收服白子墨,司空家主便想通过云家的献祭再次开启封印来对付他。 可云家家主却说让司空家主用毒咒来交换,司空家主当时也是救人心切,没想太多,便将毒咒的法诀告诉了云家家主。 没想到云家家主却与白子墨里应外合,灭了空门满门,族内所有人连灰都不剩,司空尧也不例外。 白子墨已经杀红了眼,术门家主想用术法先困住他,可白子墨却冲破了术门的阵法,江临风的父母在最后关头,用全族人的性命压住了疯狂的白子墨。 在白子墨沉睡后,术门被毒咒反噬,从此一蹶不振,而其他门派也只能隐世而居。 就连云家也从此销声匿迹。 谁也不知道云家去了哪里,也不知道白子墨去了哪里! 直到云家村的事情被大家所知晓...... 可我却听得有些糊涂,见江临风身上的毒素被吸出了大半,便收了黑蜈蚣问道:“所以你相信那个黑衣女人的话,认为是白子墨与云家联合起来,毒害了江家?” ------------ 第八十三章挑拨离间 江临风缓了缓神,嘴角微微上扬:“我们查了十八年都没得到的结果,突然有人主动上门来说,你认为我会信?” 我顿了顿,有些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你是说那个黑衣女人在撒谎?” 他却摇了摇头:“不,我相信她说的很多事都是发生过的,但这中间的原因,肯定和她说的有出入!”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道。 江临风淡淡一笑:“司空尧既是空门家主,他会那么无能,自己的毒咒都不会解?还任由全族灰飞烟灭?我爸是术门家主,与我妈伉俪情深,他就算再心怀周边百姓,也不可能让全族都背负着毒咒生活一辈子!” 我细细思索了一下,也明白过来:“所以说,有人故意挑拨离间?” “是呀,目的不是很明显吗?在白子墨沉睡的这段时间,我们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能查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白子墨刚醒,所有的证据便指向他。之前那些黑影故意让我听到他们的对话,无非也就是想让术门加入他们的行列,一起对付白子墨。” 我将所有的针都收回来,替江临风解开穴位,看着他问:“可你并没有按照黑影指的路走,而是用了你自己的方法,其实你之前也是在赌,赌我可以解江家之毒是吗?” 江临风却摇了摇头,眼睛盯着我手旁那只黑蜈蚣说道:“倒也不是,我一开始是想看看你身上的毒是不是与我一样,但第一次被黑影搅和了,后来便想着让你到实验室来看看,但不知为什么,明明已经压制住的毒素却突然发作起来,却刚好被你解了!或许就是巧合!” 哪来的巧合! 我猜当时白子墨肯定动了手脚,让江临风的毒素爆发出来,然后再趁机让我解毒。 而白子墨这么做,估计也是看出来江临风身上的毒与他有关。 可他自己却记不得当年发生的事,所以便想着先替江临风解除毒咒,再找机会查清楚。 “所以你们其实也是怀疑白子墨的对不对,毕竟黑衣女人说,白子墨曾说过,他下的毒咒只有他的血能解!”我不由问道。 江临风微微皱眉,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道:“昨晚那个黑衣女人离开后,我和族人们商讨了许久,大家都只想平平安安的了此余生,所以,毒素解除后,他们可能就会四散离去,以后也不会以术门的身份再生活,就做一个平凡人!” “千年前,是我们的先辈封印了白子墨,如今他既然已经自由,我们这些门派后人也受到了相对的惩罚,就让一切结束吧!” 我不清楚他们是不是真想结束这一切,但我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就此结束。 如果十八年前真的是白子墨做了那些事,伤了那么多人,那么这些人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很可能是现在他们都找不到白子墨,故意这么告诉我,让我们放松警惕,等白子墨现身后,便联合起来对付他。 白子墨现在虚弱得连个虚影都维持不了,如果那些黑影再联合当年与白子墨结仇的人一起,最后会不会被打得烟消云散? 等江临风身上的青筋慢慢消失,我才示意他穿好衣服,随后说道:“如果能结束,谁不愿意呢!可现在你曾经中毒的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江家也不会太平,那些人要想归于平凡,怕是不易吧!” 江临风却只是淡淡地说:“云小姐,其实我心里清楚,江家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蒙,江临风现在又是唱的哪一出? 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觉得他是在故意说笑。 便不解地问:“刚才孤独老师说都是白子墨,但你也说了,这些可能都是黑衣女人故意挑拨离间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我真的搞不明白!” 他眼角微微跳动着,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炼出厄运毒体,但最终只有你成功了!” 这下我就更糊涂了,为什么要炼厄运毒体? “江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临风朝我道:“术门江家不过是个实验品而已,而真正能与毒素共存并且被白子墨选中的,就只有你!” “你的意思是白子墨会以胎记的形式出现在我身上,是他自己选择的?”我就挺纳闷的,感觉每次的结果都不同,说来说去,都没有个定论。 “不管是不是他自己的选择,但最终他是在你身上醒过来的,而不是被无限制地封印下去。云小姐,我跟你交个底吧,术门江家暂时只求自保,所以我愿意交出术门家主之位,由你来掌管术门!” 江临风郑重地看着我:“别以为术门人都散了,这个家主之位没有用,其实不然,术门真正的作用,你可能不清楚,但白子墨清楚啊!”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阵,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绕了这么大半天,总算有点眉目了。 白子墨和柳逸然一直让我与术门交好,让我有机会成为术门的恩人,哪怕现在的术门就剩个空架子,都让我不要放弃。 可术门真正的作用是什么? 我抬眼看着一脸默然的江临风:“可白子墨从来没提起过术门有什么作用,而且他现在下落不明,我要这术门家主之位做什么?难不成能将他救回来?” “他是不是需要救我不知道,但术门有他想要的东西,如果他没事,一定会回来取的!而我将术门交给你,东西要不要给他,就看你自己了!” 江临风说着,伸手一引,手上便凭空出现一支发簪。 这是一支莲花发簪,上面那朵粉色的莲花看起来栩栩如生,那娇艳欲滴的模样与色泽,看起来就让人爱不释手。 可是白子墨要这东西做什么? 难不成这是他心爱之人的遗物? 想起之前柳逸然和白子墨都曾提过阿莲的名字,而且当时我很肯定,他们口中的阿莲不是我,难道这只发簪是曾经那个阿莲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顿时就涌出一阵酸楚。 江临风将发簪递到我面前,我下意识接过来,拿在手上细细观赏着,可它除了逼真好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特别。 “这是谁的东西?为什么要给我?”我急忙问。 江临风道:“术门的家主信物,也是一件法器!” 他说得很轻巧,可我却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就这一只发簪,竟然会是家主信物,而且还是法器。 老实说,我有点感觉江临风在骗我。 但我没有证据。 最近我都快成惊弓之鸟了,总感觉谁的话都不能信。 江临风也看出我的质疑,便解释道:“这只发簪传承了上千年,自术门创立之日起,它便是家主信物,不过这东西是件法器,要怎么用,我却不清楚,因为当年我父母离开得太仓促,并不来得及将这些告诉我。” “家主信物还是清叔交付给我的,但清叔说我没必要知道这东西的用途,直接交给你就行!” 我将那只发簪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就这么普通的东西,能有什么法力? 然而脑海里却闪过一个念头:收下它,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这莫名其妙的念头来得太奇怪了。 我有种错觉,认为是自己太喜欢这只发簪,所以自己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 “江先生,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刚才当着那些学生的面,你说要将江城国际交给我,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说说也就过去了,不必当真,我替江家解毒,要的不是这些东西!” 我说着,将发簪再次递还给江临风。 但他却没有伸手接,而是朝我道:“我知道你不稀罕这些,但你一直希望白子墨能回来不是吗?有了这只发簪,我想他会回来的!” 别说白子墨现在就在我身上休养,就算他真的离开了,我想他应该也不会为了一只发簪再回来吧。 不过有些话,没必要在他面前说。 也许拿着这东西回去问问柳逸然也能知道一些情况。 于是我便没再坚持,小心地将发簪收进随身的包里然后说道:“如果非这样不可,那我就暂时先保管着吧,或许真如你所说,白子墨能为了它回来!如果白子墨真能回来,我也可以问问他,十八年前到底怎么回事!” 我这么说无非就是安慰一下江临风而已,毕竟白子墨说过,他当时确实苏醒了一会,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根本记不清。 “云小姐,你就不打算问问,李月桐现在怎么样了吗?”江临风突然换了个话题问道。 老实说,我确实想知道。 宁小苏为了不让柳逸然的照片被传出去,竟然打伤李月桐,还是嫁祸给我,要不是有江临风的照片作证,此时此刻我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江临风没等我回答,接着说道:“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她们俩的行为确实为人所耻,为了一个男人,出卖自己的灵魂,真是可恨又可悲!” 出卖灵魂?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难道李月桐和宁小苏是与什么人做了交易吗? ------------ 第八十四章相互利用 “李月桐不是你的人吗?”我不解的问道:“你利用完她,最后还说她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江临风却冷笑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不是她自己心术不正,又怎么会被我的术法所影响,何况我只是利用她了解一些你的基本信息而已!” “她为了得到王乐鑫的青睐,不惜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宁家,她偷拍那些照片,为的不仅仅是让大家对你产生误解,最重要的目的,是想让我被大家指责,前几天校友圈的照片就是她放上去的。” 江临风告诉我,如今在江城,江城国际一家独大,找工作的都想去那上班,做生意的只想找机会合作,有些想更进一步的,便想与他联姻。 但这些年他谁都没理,除了因为自己身上有毒之外,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那些人看重的是什么。 宁长荣的长荣集团如今也是出现经济危机,所以他便打上了江城国际的主意。 他让宁小苏到江城医学院就读,为的不是让她来学医,而是让她想办法搞清楚江临风中毒的事。 因为他知道江临风经常会到医学院去研究毒物,而且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知道江家全族都中了毒。 他要抓住这个机会,让江家的毒被公之于众,这样江城国际很可能就会陷入恐慌,而他就可以趁火打劫,坐享渔翁之利。 为了保险起见,他让宁小苏在学校多打听一下关于研毒实验的事。 因此宁小苏便认识了同样在打听研毒实验的李月桐。 当时李月桐为了讨好王乐鑫,便自告奋勇说会想办法帮我解毒,但私下里却到处宣扬我满身是毒的消息,她希望我被赶出学校,这样我可能就只有回到云家村去。 但宁小苏却说,与其让我被赶出去,不如让我做研毒的实验品,于是,她们便开始想办法,希望学校能将我送进那间实验室里。 宁长荣听说了我的事,便主动找到李月桐,并且告诉她,只要能让江临风身败名裂,她想要什么都可以有。 他们的意思是让我和江临风成为舆论的焦点,然后再想办法让江临风毒发身亡,最后再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毕竟我这满身是毒的情况可是事实。 只要江临风一死,江城国际没了主心骨,宁长荣想要做些手脚低价收购什么的,还是有把握的。 李月桐为了让王乐鑫对我死心,也愿意成为他们的帮凶,她答应宁长荣,一定会让江临风身败名裂。 而她自己也有私心,因为她当时已经知道,那个与她接触,带着她租房子还到处旅游,但总是在间接了解我过去的人是江城国际的。 她从宁小苏那里得知,江城国际是江城最大的企业,而江城国际的总裁,不但年少有为,还是个单身的帅哥,并且在江城医学院也有股份。 李月桐并不笨,她自然猜到江城国际是在调查我,所以她那段时间经常跟踪我,也将我的行动报给了江城国际的人。 但她同时也与宁长荣有联系,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宁长荣。 她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毁了我。 就算毁不了,也要让所有人孤立我。 她绝不能看到我过得比她好,以前在她眼里,王乐鑫就是最好的男友人选,可她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比起江临风来,王乐鑫又算得了什么。 她好不容易从我手中抢走了王乐鑫,没看到我有多伤心难过,却得知我可能会被江临风看上,所以不管如何,她都要搅黄我的事。 这段时间,她为了让我被大家孤立,一直在收集证据,她的手机里有很多偷拍的照片。 而我跟着江临风去实验室后被梦魇所迷晕倒,江临风出来抱我打算离开的画面,也是被她拍到后再传到校友圈的。 她与宁小苏到我的出租房去拍那些照片,目的都是一样的。 原本她们是打算继续上次那一招,发到校友圈甚至网络上去,制造舆论,但是宁小苏突然改变主意,她不希望柳逸然的照片流出,两人便起了争执,最后霸道的宁小苏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李月桐给揍得昏迷不醒。 她还制造了一个假现场,让别人看起来就以为是我干的那些事。 她们在争吵这些事的时候,正是我与柳逸然去了江家,替江家解毒的时候。 宁长荣是知道我去江临风家的,他想利用这个机会大肆宣扬,并且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毒女,只有这样,江临风死于中毒,便会落到我的头上。 而且我还是脚踏两只船的人,舆论的焦点会立刻被我们这些风流韵事吸引,这时他再偷偷对江城国际下手,便神不知鬼不觉。 可他没想到的是,宁小苏竟然看上了柳逸然,她不愿意将柳逸然公之于众,最后还毁了所有的照片。 只不过李月桐已经将一部分照片发给了江临风的人,她要毁的只是我。 她以为江临风看到这些照片,就不会再给我好脸色,甚至会将我从学校开除。 而宁长荣也将江家全族中毒的事情开始向外宣告,不仅如此,他还在想方设法让江临风尽早毒发。 只不过他们没人知道,我已经解了江家的毒。 江临风收到照片,立刻想到有人要针对他了,人们对于这种事情一向是很热衷的,如果我两次上校友圈,但主角不同,最后一定会出事。 所以才急匆匆赶来学校替我解围。 其实也不会是替我解围,他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江城国际,也知道江家中毒的事已经暴露了。 但他也要让所有人知道,江家的毒已经解除,宁长荣的那些小算盘,算是落空了。 我听江临风讲了这么多,却还是有很多地方没明白:“我知道李月桐自私自利,怕我过得比她好,所以不希望我被江城国际的人看上,可这件事与我和柳逸然的照片是否公开有什么关系?还有宁长荣与李月桐之间又有什么交易?” 江临风缓缓说道:“因为他们都认为你是我的女人!若我的女人在外偷情,最后我却死于中毒,你说这样的新闻会不会上热搜?” 我脑子里一团黑线。 为什么凭一张照片就能编出一个这样的故事来? 为什么他们认定江临风一定会死? 有钱人的生活都是这么过的吗? 还不如我们云家村来的好呢。 想起云家村,我突然意识到,刚才只关注李月桐和宁小苏的这些事情来,却把我最想知道的重要信息给忽略了。 “江先生,我觉得江城国际的事由你处理就好,你明天要开记者发布会也行,生意上的事反正我也不懂,你与宁家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但是,你想利用我解了江家之毒这件事情引出当年真正参与这些事的幕后主使,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云家的事?” 我定定的看着江临风,希望从他的神色中猜出一些东西来。 可他却神色如常,仍如邻家大哥那般温暖的看着我,随后笑了笑说:“如果云家能出现,或许一切都可以水落石出!只可惜,当年诺大的家族,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那云家村呢?云家村与云家有什么关系?”我疑惑的问道。 毕竟白子墨是在云家村苏醒的,而且云家村也有十八年一次的献祭。 江临风微微摇头:“云家村只是云家的旁支,村里的人与真正云家的谪系可搭不上边,不过你的身份确实很可疑,我不信你只是捡来的弃婴!” “所以,你们将我能解江家之毒的消息放出去,其实也是引人来找我对吧,引真正的云家人出现?刚才孤独老师也说了,会有人主动来找我的!”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些理由。 当年有人下了这样的毒咒,并且还要嫁祸给白子墨。 而如今我却将江家的毒给解了,而我身上却封印过白子墨。 这些消息放出去,与这事有关的所有人都知道白子墨醒了,当年做了坏事的人一定是坐立不安的,肯定会来找我证实。 加上那些时时刻刻都在关注这些事的黑影,也不会闲着。 我现在终于理解白子墨为什么说让我不要将他能自由出入封印的事说出来了,如果这件事也让有心人知道的话,那我恐怕再无安生日子可过。 我正陷入愁思之时,白子墨的话却在耳边响起:“阿莲,别想太多,你只管顺着他们就行,一切有我!当年的事,确实有很多谜团,可那都不重要,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 “现在你身上有毒,没人敢伤你的,那些黑影的目的是我,不会在意你的事,江临风这人没什么问题,他也是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现在江家的毒已被你解掉的事很快就会被有心人知晓,咱们就等,等那些人出现就行!” 听到白子墨的声音,我那颗不安定的心总算平静了一些,他说没事,肯定就没事。 江临风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也只是解释道:“也许知道了你的身份,很多事情就能明朗起来,云小姐,江家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我将术门家主信物给你,是希望白子墨能回来助你一臂之力!因为我不知道,真正的云家人出现,会对你做些什么!” 他说着,轻轻叹了口气道:“术门满门都是厄运毒体的牺牲品,而这厄运毒体,或许就是为了助白子墨恢复的,但白子墨最终选择了你,可见你的身份绝不一般。” “可是柳逸然告诉我,白子墨要想真正恢复,除了找回他之前被剥夺的东西之外,还需要一个人结婚盟,而我是白子墨自己选的,既然厄运毒体都是为了助白子墨恢复而来,那到底是谁想让白子墨苏醒?” ------------ 第八十五章出卖灵魂 我想看看,江临风到底对这件事知道多少。 可他却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听说的都不可信,但白子墨与你之间,一定有着特殊的牵连,否则强如他,不可能选择一个孤女结婚盟。” “结婚盟到底意味着什么?”我脱口问道。 “我小时候听说,蛇族结婚盟是为了化身成龙!”江临风解释道:“而千年前白子墨也是为了与人结婚盟最后落得被封印的下场,我想他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应该也不会再找人结婚盟吧!” 然而,白子墨的声音却再度在我脑海边响起:“阿莲,你愿意与我结婚盟吗?“ 我真服了白子墨,这个时候问的什么话? 什么叫我愿意结婚盟吗? 难不成他就打算这样跟我求婚? 这种事情不应该等他真正恢复了,拿着戒指鲜花单膝跪地来求的么! 以前李月桐看那些言情小说的时候,就会跟我形容这样的场景,可怎么轮到我了,就剩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我没来由地说了句:“不愿意!” 江临风被我突如其来的话愣了一下:“你怎么了?什么不愿意?你说白子墨不愿意与你结婚盟?” 我真是无语,这天好像聊不下去了都。 “别管他了,你刚才不是说白子墨很可能为了术门家主的信物回来吗?如果他回来到时候我问问他就是,咱们进来这么久,估计学校里又要传得沸沸扬扬,到时候对你名声有损!”我说着,收起自己的东西,便准备往外走。 “云小姐,一会你去看看李月桐吧,她恐怕撑不了太久了!”江临风在我身后沉声道。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宁小苏下手这么狠吗?不过为了几张照片而已,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江临风朝我走过来,与我并排往外走着说道:“我说过,她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是真正的出卖灵魂!” “什么叫真正的出卖灵魂?”我停住脚步问道。 “一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江临风说着,领着我朝外面走去。 我本来打算去宿舍看看,可转念一想,李月桐一直就没住宿舍,也不知道她租的房子在哪里,刚想问问江临风,他却回头告诉我:“李月桐自从与宁小苏搭上线后,便没再住我们江家租的房子,而是住到了宁家,不过昨晚她出事后,便被人送回了宿舍。” 在宿舍里就好,免得我来回到处跑。 与江临风告别后,我便直接回到之前的宿舍。 宿舍里有几个女孩子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但宁小苏并不在。 李月桐还躺在她之前睡的那张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看不出有没有伤。 那几个同学见我进来,朝我看了一眼,又纷纷低下了头,似乎当我不存在。 不过这几个同学看起来有些面生,感觉不是之前那些人。 我也没仔细想,反正跟她们都不熟。 我想她们可能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我。 一方面我满身是毒,她们不敢靠近,另一方面,江临风刚才说要将江城国际和江城医学院的管理权交给我,她们恐怕又想与我套点近乎。 此时此刻,内心肯定是极为纠结的。 我没理会她们是否纠结,反正我始终是我,她们理我也好,不理我也罢,都影响不到我的心情。 于是我径直走向李月桐的床边,拉开被子朝她身体看了一眼。 尽管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李月桐此时穿着一件白色吊带睡裙,可裙子上污黑的血迹已经干涸了,裙子已被扯得破破烂烂,露在外面的肌肤没有一处完好的,浑身青紫肿胀,就连她那张花容月貌的脸此时也白得如死人般。 她双唇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紧闭着,呼吸极弱,唯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老实说我并不想同情李月桐的,毕竟她确实也做了一些伤害我的事。 可我不是没什么事嘛,而她却变成了这般模样,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说到底,还是王乐鑫的错。 是他对李月桐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搞得李月桐把恨全撒在我身上,最后还被别人利用了。 我想去给李月桐探下脉,可想起自己满身是毒,怕害她雪上加霜,于是便回头看了另外几位同学问道:“她伤得这么重,是谁送她回来的?为什么不送医院?” 那几个同学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轻声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昨晚大家睡得都早,今天醒来就看到她在这里。” “对,我们以为她只是睡着,看她脸色不好,打算叫她起来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可我们怎么叫都叫不醒她!”另一个女同学也接着说道。 看李月桐这症状,应该不只是被打了这么简单,两个女孩子打架,不可能伤成这副模样。 她这样子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只剩一具躯壳躺在这似的。 “先送医院去吧!”我说道:“你们叫个救护车,搭把手将她抬下去!” 那几个同学估计之前也是被吓怕了,听我这么说才反应过来。 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有人已经开始替李月桐收拾东西。 这时,王乐鑫突然走进来,问都没问李月桐的事,而是直接将我叫到外面说道:“心莲,李月桐的灵魂不在这里,就算送去医院也无济于事的!” “不管怎样,先把身上的伤给她治好吧,这样放在这里,等着腐烂吗?”我没细想他的话,没好气的说道。 王乐鑫却不紧不慢的说:“这里是医学院,有最好的校医,怎么可能让她腐烂,何况她又没死,虽然看着挺严重的吧,其实不过皮外伤,最主要的是她魂丢了!” 我不由得抚了抚额,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感觉自己总是少根弦似的,确实如他所说,这里是医学院,不但有着江城最好的校医,也有临床基地,李月桐的伤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校方也不会不管不顾。 现在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没了魂。 于是我朝王乐鑫问道:“她魂哪去了?你不是道家人吗?能不能给她招个魂?” 王乐鑫白了我一眼:“你当这是儿戏呢,说招魂就招魂,她要不是自己愿意,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我就纳了闷了,一个个的说话都是没头没尾的,李月桐招谁惹谁了? “王乐鑫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到底怎么回事?”我瞪了他一眼,看着他那痞痞的样子就来气。 原本我们三个开开心心的从古枫镇来到江城,满以为可以好好上个大学,可这才来了多久,事情就变成这样。 让我始料未及。 “李月桐的灵魂现在被那些黑影给控制了,不知道关在什么地方,要想找回来谈何容易!”王乐鑫轻轻叹了口气:“我已经打电话跟师傅讲了这些事,他这两天会与大师兄一起过来!一切等他们来了再说吧!” 如果沐大师和阿亚能来,我想这些事情应该也就有办法解决了。 我这个门外汉,真的什么都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就只是两眼一抹黑。 于是我微微点头:“他们能来真是太好了,说实话,我真不愿意看到桐桐变成这样!” “她那是自作自受,好好的做个学生不行吗,非要去学什么术法,她以为自己真能入得了术门,那不过是她自己的臆想而已!” 听王乐鑫这话,我不解地问:“桐桐学术法?跟谁学?” “不知道是谁,不过李月桐自己告诉我有人愿意教她术法,等她学会后,就可以用术法将你身上的白蛇胎记给祛掉,她还说,只要你愿意与我在一起,她就会成全我们,绝对不做破坏者!”王乐鑫勾了勾嘴角,淡淡地说道。 “你的意思,桐桐学术法是为了我?”我抬眼看着王乐鑫,心里仍旧是一团乱麻。 王乐鑫转头朝宿舍里面看了一眼,随后说道:“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她能回答你,但我觉得,有人教她术法这件事,肯定不简单,你想想,江家如今这般模样,怎么可能还对外教人术法,这肯定是有人打着这样的旗号骗她而已呀!” “至于骗她做什么,你看她现在这样子,应该也能猜得出来,就是为了夺她的魂咯!” 我听王乐鑫讲得有板有眼,竟然也有些信了。 可是谁想要李月桐的魂呢? 而那人又想做些什么? 我正思考着时,便听到有救护车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猛然想起刚才还有同学叫了救护车,朝楼下看去,却发现江临风还在那里,此时他正跟那救护车上下来的人正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那几个医生便开着车又离开了。 随后江临风抬头朝我们望了一眼,比个OK的手势后,便转头离开。 里面几个同学听到救护车来,正准备搬李月桐的东西,我连忙走进去说道:“先不搬了,一会有校医过来带她去治伤的,你们别害怕,这件事与你们无关,校方会查明白的!” “那就好,我们就担心学校会以为是我们几个欺负她,我们可以好不容易才考到医学院来的,要是被学校开除回乡,那这辈子也就完了!” 我看了一眼那个说话的同学,对她好像没什么印象,于是再仔细看看另外两位,这才发现,她们三个我确实都不认识。 这宿舍的室友竟然都换了,不是原来和宁小苏她们在一起的那几个。 我不由得朝她们问道:“你们是刚搬进这间宿舍的吗?” ------------ 第八十六章头皮发麻 她们连忙点头:“是的,之前住这里的几位同学说这间宿舍不好,非要跟我们换,于是就将我们给逼到这里来了,我们来这里两天,也总觉得不对劲,可是学校并没有其他宿舍给我们,也只有硬着头皮住,没想到今天一觉醒来,身边还多了个人!” 我看她们现在都还没回过魂的样子,便安慰她们道:“别疑神疑鬼的,都是学校宿舍,有什么不同,你们就安心住吧,一会李月桐会被转移到校医室去的!” 她们几个纷纷点头,随后其中一人说道:“不是我们疑神疑鬼,而是这间宿舍好像真的与其他宿舍不一样,这里太冷了,我们就算整晚开着空调,床都是冰凉的!” “而且晚上我们半梦半醒的时候,总感觉身边有人,太可怕了!” 她们说着,眼巴巴地看着我:“听说你与校方领导关系好,而且以后与校方的投资都由你来签,要不你跟校方说说,另外给我们安排宿舍吧,我们三人都是乡下来的,没有经济条件去外面租房住,可住在这里,每天晚上提心吊胆的,第二天根本没心思学习呀!” 我环顾了一下这间宿舍,与我前两天离开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仔细感受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一阵凉意,我顿时头皮都发麻了...... 王乐鑫这时好死不死地来一句:“我感觉这间宿舍阴气太重,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吓得那几个女同学缩成一团在那瑟瑟发抖。 我白了王乐鑫一眼:“就你话多,学校哪来的阴气,之前我也在这里住了好久,也没什么事,你这道行是不是太浅了!” 王乐鑫却只是抬了抬眉毛:“普通人能跟你比,你身上有保护伞她们可没有!” 他说着,随手掏出来几张黄符递给那几个女生:“拿着,今晚放在自己枕头下面,包你们睡个安稳觉!” 那几个女同学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似乎不能理解,眼前这个看起来痞里痞气的帅哥怎么身上还带着这玩意? 王乐鑫见她们迟迟不接,便打算收回手说道:“不要就算了,平时找我要符还得给钱呢!” “要要要!”其中一个女生立刻伸手接过去:“谢谢帅哥哥,我叫宋四凤,帅哥你叫什么?” 她看着王乐鑫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竟然把刚才的恐惧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王乐鑫!”王乐鑫痞里痞气地笑道:“四凤,你这家里该不会有四个女儿吧?” 那女同学立刻笑得眉眼弯弯:“是呀,你这都知道,看来真有点道行!”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又是一个颜狗。 王乐鑫这样子哪里看得出来有点道行了,无非从她名字瞎猜的而已。 算了,王乐鑫这花心大萝卜反正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孩子,如果有人愿意跳这个陷阱就让她跳吧,跟我也没多大关系。 只要别像李月桐一样,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灵魂都不要就行。 想起灵魂,我便看向正朝那些女同学抛媚眼的王乐鑫问道:“桐桐现在这个样子,要不要告诉她父母?” 王乐鑫这才收起笑容:“暂时不要声张吧,毕竟不是什么好事,等我师父来了再说!我先送她去校医室。” 随后王乐鑫便将李月桐给抱出宿舍,宋四凤也赶紧提着一些李月桐要用的东西紧随其后,两人一起朝着校医室走去。 另外两位女同学也不敢在这干坐着,连忙跟了过去。 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宿舍里四下张望着。 以前李月桐说这间宿舍有问题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白子墨搞成这样的,但当时问过白子墨,他说不是。 现在看来,真不是他。 可这宿舍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白子墨的声音再次出现:“这间宿舍确实有问题,之前我没发现,可能那个时候我的气息太强,她不敢出来作乱,现在我的气息微乎其微,道行一般的察觉不到我,所以才这么明目张胆!” 我对他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已经见怪不怪:“那你现在看出来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白子墨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这间宿舍应该死过人,而且死去的人怨气极重,到现在都没散,王乐鑫刚才说这里阴气重,也是这个原因。” 说真的,我站在这里却没有什么太大的不适,有感觉也是被她们说得吓人。 其实在我看来,一间宿舍死过人也没什么奇怪的,谁没个意外呢,可是现在白子墨也说这里怨气重,那就说明,当初这个死亡事件一定不简单。 可我来这学校是为了学习的,没什么心思破这些陈年旧案。 如今学习没搞什么,倒摊了一身的麻烦事。 好在沐大师和阿亚会来,我觉得这些事情就他们出面来处理就好。 只不过我挺奇怪的,开学之前王乐鑫也曾来过这里,那时候他怎么没说这里阴气重。 我们是最先来的,偏偏就选了个阴气重的宿舍,他一个道家弟子竟然看不出来么。 算了,王乐鑫本就不靠谱,而且白子墨当时出没发觉,估计也是个不好惹的。 于是我淡淡说道:“就算有鬼,也有专业抓鬼的,我管不着,我只希望你能快点恢复!白子墨,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呀!” “我随时都能出来,只是没有形态而已,阿莲,术门的毒你解得非常好,其实你在这方面的造诣是很高的,我想着,或许我就这么一辈子跟着你也不错,以后你上哪我就上哪,我们就永远都不分开了!” 白子墨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我感到十分震惊,他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为什么他的变化这么大。 难道他是再也恢复不了了,所以故意这么说的吗? 我脑海里刚出现这个念头,白子墨便说道:“我只是不想因为我的苏醒而引发更多的悲剧,术门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子墨告诉我,术门满门中的毒咒,皆因有人想炼出厄运毒体,而这厄运毒体,确实是为了供白子墨苏醒所用。 这件事是沐大师告诉他的,他们当时愿意助白子墨恢复真身的另一个条件,就是想让白子墨助术门解脱。 所以白子墨知道,自己来江城后要做的是什么。 有些话我觉得在这里说不太合适,毕竟这间宿舍不安全。 于是我跟江临风通了个电话,告诉他这间宿舍的情况,并说让他将另几个女同学先安排个住的地方,等沐大师来了后,再解决这间宿舍的问题。 江临风满口答应,并且说立马就安排。 我也不想再去看李月桐,反正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去看了也没用。 安心地听了几节课,又去校图书馆看了会书后,才慢悠悠地回到租房。 柳逸然正系着围裙在做饭,见我回来,拿着个锅铲就走出来问道:“阿莲,怎么样,江临风是不是已经将术门家主信物给你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不会是你逼他要的吧?” 柳逸然一脸的不高兴:“什么叫我逼他要的,这不是他自己说的么,只要解了江家的毒,他就将术门和江城国际交给你,现在毒都解了,他能说话不算话吗?” 说虽然这么说,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事。 “柳逸然,该不会江家满门中毒被炼厄运毒体是你干的吧?”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柳逸然垂了垂眼眸,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你这脑瓜子里一天天地想什么呢?我为什么要用江家炼厄运毒体?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好像也是。 而且这些年柳逸然都呆在云家村里,也没什么机会来接触江家人,那除了他还会有谁希望白子墨醒过来呢。 难不成是江临风的父母? 柳逸然见我发愣,随后接着说道:“其实很多事都是因白子墨而起,而白子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阿莲,说实话,若不是他真能为了你放弃一切,我现在也不会与他和平共处!” “菜糊了!”我没继续多问,指了指他身后的锅子说道。 柳逸然连忙回转身关了火,将菜盛出来端上桌,然后又转回去端了两个菜出来,装好米饭,才朝一旁正津津有味看着他的我说道:“这都上千年没做过饭了,如今这些灶台都不会用,你将就先吃点,等我把这些研究透了,也能给你整个满汉全席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柳逸然是那种不沾人间烟火的谪仙,如今这么系上围裙在这给我做做饭,就很不真实。 感觉很不真实的我,还是拿起真实的筷子品尝起他的手艺。 说不上很好吃吧,但绝对不难吃,要不是刚才跟我说话糊了一点,这条鱼的味道可能更好。 于是便赞叹道:“没想到堂堂柳仙竟然会做人类的饭,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呀!” 柳逸然喜上眉梢,立马夹了一块瘦肉给我:“那尝尝这农家肉,味道可还行?” 我吃后也连忙点头:“不错不错,你这手艺怕是可以到学校边上开馆子了,这样吧,我去盘个小店,咱们就开个小餐馆,不上课的时候,我就来帮忙洗菜什么的,挣生活费!” “打住,给你做饭吃就不错了,还指望我去开餐馆,美的那些人,再说了,你现在又不缺钱,有了江城国际做后盾,你还怕自己没钱花?小财迷!” 柳逸然的话音刚落,白子墨的话也传来:“他说的没错,生活费的问题你真没必要考虑,就算没有江城国际,我也不会让你饿着的。” “不让她饿着的是我好不好,白子墨你现在什么用都没有,没事少出来说话,净在这里惹麻烦回来!”柳逸然竟然很硬气,敢怼白子墨了。 “要不是知道你为了她好,我真想出来扒你一层皮,没大没小的!”白子墨吼道:“等我出来,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上千年都等了,我还怕你不成!”柳逸然也不示弱道。 我听他们俩又开始掐,连忙说道:“你们俩能不能消停点,有空就分析分析,下一步到底我要干什么?” ------------ 第八十七章烈酒入喉 两条蛇这才安静下来,柳逸然又拿起筷子给我夹着菜说道:“你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去一趟江家,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让江家所有人都生龙活虎的出现在大众面前。” 今天去学校,江临风也要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当时我想着的是他担心宁长荣说江家中毒的事影响到他的公司运转,要当众解释清楚这件事,避免引发经济危机。 所以我当时说,公司的事我也不懂,随他怎么说。 可现在看来,这件事不仅仅是江城国际的事,还与其他事情有关。 于是放下筷子看着柳逸然问道:“是不是江家的毒解了,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反正现在白子墨连个影子都出不来,有些话我也只能看着柳逸然问,就算柳逸然不能回答,我知道白子墨也会回答。 果然白子墨便开口说道:“没错,那些隐在幕后的人,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出来打听,到时候我们顺藤摸瓜,就能找出十八年前的真相!” “当年的真相这么重要吗?有个黑衣女人将当年的事都告诉了江临风,但江临风并没有全信,而且他还将术门家主信物交给我,说你一定会为了这东西而回来!” 我说着,从旁边的包里拿出那支发簪接着道:“这东西对你来说有什么用?” 柳逸然看到我手中的发簪,两只眼睛顿时放光,伸手就要来拿:“阿莲,给我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我也没介意,直接给他:“你说术门为何这么奇怪,用一支发簪当家主信物,这东西据说还是件法器,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柳逸然拿着那支发簪爱不释手,轻轻擦拭着它喃喃道:“这是她的东西,真的是她的东西......” 我看他那出神的样子,也不想打扰他。 因为我猜到,他一定又想起了某个人。 “这是你的东西,你自己收好,别随便给别人了!”白子墨淡淡说道:“给你了就是你的,别理柳逸然,他就这点出息!” 柳逸然似乎没有听到白子墨的话,仍旧看着那支发簪出神。 我好奇地问道:“白子墨,你与柳逸然之前是喜欢过同一个人对吗?”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没必要问,阿莲,你只要知道,从始至终我要的只有你一人!”虽然白子墨没有出现,但从他的声音里,我能听得出他的坚定。 我相信他,所以,无论发生了多少事,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我的爱。 过去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我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可看柳逸然如此失神,我心里也挺难受的,便朝他安慰道:“如果你喜欢这支发簪,我可以给你的,你别难过,只是我想听听,‘她’是谁!今晚难得清闲,要不你讲讲呗!” 我说着,还自发的拿出来一瓶酒,我就想看看,他能不能像我上次被梦魇所迷时看到的那样,酒后吐真言。 可柳逸然却将发簪还给我,露出两颗虎牙朝我笑了笑:“就像白子墨说的,给你了就是你的,好好收着就是,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了!我没难过,刚才就是缅怀一下而已,毕竟故人的东西再现,有些失神也正常。” 他说着,倒是拿起桌上的酒倒了两杯,也不管我喝不喝,自己倒是一口饮尽。 看得出来,他是有些失落的。 我也端起面前的酒,缓缓喝了一口,烈酒入喉,感觉不是很好。 不小心还被呛了一下,眼泪都出来了。 我连忙吃了几口米饭压下那种味道,看着柳逸然一杯接一杯的喝急忙说:“你慢点喝,等会醉了变成原形想吓死我么!”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其实就是不愿意看到他这副样子。 可柳逸然却只是抬眼看了看我说道:“如果能醉一场,我是愿意的,或许醉梦里,便能看到她,阿莲,你不会懂的......” 我确实不懂。 以前只听说蛇蝎心肠,蛇是冷血动物,蛇会残害同类...... 可白子墨和柳逸然分明不是。 “让他喝吧,也许他能想得开一点!”白子墨低声道:“当年的事,对他造成的影响其实也挺大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走不出来!” 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下去:“我知道千年前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们提过几次,却从来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是否与我有关,白子墨,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为什么所有的事都是等发生之后才出来解释?” “就像江临风他们提及的云家一样,云家村的人只是云家的旁支,与真正的云家差别太大,那真正的云家是什么样的?我与他们有关系吗?” 这次白子墨没有说话,倒是柳逸然放下酒杯说道:“云家村的那些人,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依从,依从着千年前的祖训,就连每十八年一次的献祭,他们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知道要做,不做就会有山神之怒降下!” “可他们并不清楚所谓的山神之怒到底是什么,都是可怜人!” 柳逸然说着,眼角竟然溢出了泪。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感观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在我心里,柳逸然和白子墨这种如画中仙的存在,根本不可能体会到人的疾苦。 为何他会因此落泪? 我只有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人了?” 柳逸然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努力朝我扬起笑脸:“当年的山神若知道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她所护着的那些人,最终成为害她的帮凶,或许她会作出不一样的选择!” 我的心莫名的抽动了一下,对当年的山神我知道的很少。 就连现在的云家村,我知道的同样不多。 可能我的内心也没有想去追寻这些的动力,一直以来,我都是得过且过的。 但现在我却突然想要去了解这一切,想要知道所有事情的起源,我不想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了。 “柳逸然,是不是我高调一点,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特殊,那些一直藏在幕后的人就会蠢蠢欲动,不管他们为了什么而来,最终都能查出真相?”我不禁问道。 柳逸然眼中闪着泪光,却强忍着,只朝我说道:“我们不想让你知道太多,更不想有人利用你,可是他们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或许你也不该一直藏着,有锋芒也可以露出来,这样反而对他们有所震摄。”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我说过,哪怕我连虚影都没有,对那些人来说,依然是不可冒犯的存在!阿莲,你只管按你自己的方式生活,不要想太多,那些所谓的真相,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一切有我!”白子墨也说道。 我知道白子墨和柳逸然是想保护我,不让我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可那些人在暗我在明,哪是我想不参与就不参与的。 何况这也关系到我的身世。 虽然我一直表现的不在乎,可世上哪有人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身世的,如果有机会知道,谁都不会放弃。 只是仅凭我们现在这样,真的能与那些隐秘的存在对抗吗? 那些时不时出现的黑影,到底是些什么?除了之前提及的黑魔,还有什么人? 那个冒充山神的女人与黑衣女人,又是否是同一人? 将术门满门用来炼厄运毒体的又是什么人? 问题一个接一个,要想一一解开,不费点心神,恐怕很难。 “白子墨,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你现在连虚影都维持不了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越想越不对劲,当初白子墨是追着术门的人去拿回逆鳞的,而术门的人并没有想要伤他,他是被那些黑影所伤,可黑影伤了白子墨后又去了哪,那片逆鳞又落到了谁手中? 这些事情其实都没有结果的。 似乎白子墨也故意将这些事一语带过。 “你呀,就喜欢胡思乱想,没有虚影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现在这样也没有谁能找得到我,而且我还能利用你的厄运毒体恢复,两全齐美,至于那片逆鳞嘛,管它在谁手中呢,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只要你在,什么都不重要!” 白子墨带着宠溺的话传来,听得我有些失神。 他把话说得那么轻巧,可我的心却更加的沉重。 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为了让我不被这厄运毒体所折磨,所以才委屈自己继续躲在封印中的。 自从知道江临风他们也是厄运毒体之后,我就暗暗猜测原因,为什么我从来没被毒素折磨过,很可能是因为我身上有白子墨。 或许之前白子墨也不清楚,但他上次从我身上剥离过,等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已经明白了,我的厄运毒体离不开他,所以,他才义无反顾的回来了。 也许他现在会被成这样,都是因为我。 “不,我觉得什么都重要,我想要你能变成人,我想要每天见到你,我想与你安安稳稳的过一生......”我说着,端起刚才没喝完的酒,也学着柳逸然的样子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感觉入喉,滚烫的眼泪也就跟着流了下来。 我不管不顾,接着又倒了两杯,等我再去倒第三杯的时候,柳逸然制止了我:“别再喝了,等时机成熟,你会知道一切的!” ------------ 第八十八章施针解毒 时机成熟! 什么时候才是成熟呢? 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是不是真正的云家人出现,就是时机成熟?” “你跟云家没有关系,别想太多,一会我们还要去江家解毒呢!来,多吃点菜!”柳逸然岔开话题,又开始不停地给我夹菜,好像却忘了,他自己刚才也一个人喝了好多酒。 看着他那张带着微熏的脸,我没再多问,听话地埋头吃饭。 等我吃好回屋换了衣服出来,柳逸然已经收拾好了一切,正站在门口等我。 他仍旧一袭黑袍,乌黑的长发被束成马尾,看起来就如那画中仙似的,带着星光的眼睛朝我眨了眨:“阿莲,我给你盘个头发吧!顺便将那只发簪戴上!” 我不解地看着他:“干什么?我这一身可不适合盘头发,你别整这些,我心里发毛!” “你想啊,那可是术门的家主信物,你今晚去江家,其一是替他们解毒,其二是让他们知道,现在你才是家主,若你让他们做什么事他们不认真做,你是有权清理门户的!” 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摇了摇头:“先去解毒再说吧,我现在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做的,也不必要一上去就给人下马威,要不是江临风说白子墨想要这发簪,我当时都不会收!” 柳逸然也没强求,淡淡一笑:“都听你的!” 说着,他便与我一道出门。 不过这次我们没有打车,是柳逸然直接将我带着腾空而起,直接落在了江家门外。 柳逸然说,其实我们可以直接落到里面去的,可那样给人的感觉不太好,所以我们还是选择从大门进。 保安见是我,连忙上前开门打招呼,随后便将我们引了进去。 才走进去没多远,江临风便带着人迎了出来,见到我们后,他立刻微笑道:“云小姐,柳仙,又要劳烦两位了!” 柳逸然微昂着下巴,紧紧盯着江临风道:“你的毒好得很快嘛,看来术门恢复往日风采指日可待!” “要不是云小姐和柳仙的相助,术门恐怕时日无多!”江临风仍旧客客气气的:“今后如果有用得着江家的地方,尽管提,从今天起,术门家主之位是云小姐,江家只是江家,但江家的人都会听云小姐安排!” “术门仍旧是江家的,不然阿莲空有着术门家主的名号,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有什么意义?”柳逸然沉声说道:“以后你们继续修炼术法,为她所用就行!” 江临风看向我,见我也点头,便说道:“如此也好,一切都听家主的!” 说着话,我们便到了之前来过的那座别墅门前。 再次打开门时,没有了昨天那么重的气味,感觉好了许多。 等我们走进去之后,那些江家人立刻迎了过来,看我的神情再也不像昨天初见时那般不屑,而是充满着期待。 毕竟他们已经尝到了甜头。 今天再见他们,已明显感觉到他们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更让我惊讶的是,他们迎过来之后,竟然纷纷朝我鞠躬,人人口中高呼着:“见过家主!” 我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场景,只有求助地看向江临风:“能不能别这样称呼我?有些不习惯!” “总要习惯的,先适应一下也好!”江临风说着,又朝那些江家人道:“以后江家还是术门的管理者,虽然家主变了,但所有的一切都不变,大家解了毒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再提离开术门的话了!” 那些江家人似乎有些不信,其中一位老人家抬起头问道:“我们可以继续留下来修炼术法?以后我们的子孙也仍旧是术门中人?” “没错,术门传承几千年,总不能在我们这一代散了!不过有句丑话说在前面,你们都是江家的旁系,如果有人想出去发展,我也不拦着,但走出江家的门,以后就不要以江家人自居,同样,所学的术法也都要如数废去,只能做个普通人!” 江临风说着,扫了所有人一眼,眼中的威严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 这些年,他带着一众旁系族人苦撑着术门,还打造出了江城国际这样的知名企业,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若不是为了查出真相,为了救自己的族人于水火之中,谁愿意将自己的成果拱手相让。 那些江家人听江临风这么说,竟然没有一人退却,也没有人说任何怨言,只是高声道:“一切听家主安排!我们绝无二心!” 这种时候,好像应该要说些打鸡血的话出来激励一下才对,就像学校领导经常在台上发言,时不时地来一句鸡汤,可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微微一笑说道:“解毒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结束的,确实也还需要时间,你们就在这里好好调养,我会定期送解毒丸过来,等你们好了,是去是留,自己跟江先生说吧!” 事已至此,我也没打算再藏着什么,江家的毒解了之后,他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吧,我只管好我自己就行。 之前还想着留点尾巴,怕江临风他们不将真话说出来,现在看来,也没有太大必要。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很难分辨的。 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作为一个医者,治病救人本就是应该做的事,而不是为了得到些什么才去做。 这是养父给我传递的观念。 我一直牢记着。 “我需要一个干净的房间和一张桌子,今天给他们施针解毒!”我朝江临风说道。 他立刻吩咐下去,随后就有人来领我们过去。 听说要施针解毒,那些江家人自觉地站成了一排,丝毫没有乱。 我被带到旁边一间房间,看起来确实挺干净的,里面应有尽有。 “这是之前清叔帮大家施针用的房间,我想这里应该合适!”江临风朝我说道。 “确实挺合适的,房间也够大,可以十个一组进来,免得我一个个处理耗时间!”我说着,便让他们带十个人进来。 可能见过我昨天一次性处理那么多人的场景,江临风也没惊讶,只是关切地说道:“家主,不必太过着急,可以一次少看几个,免得过于劳累伤了心神!” “早点解除他们的毒早点安心,你也说过,有人想利用江家全族中毒这件事对江城国际下手,咱们不能让别人有可乘之机。明天发布会,这些江家人必须都要到场,只有让别人相信我已经医好了江家的毒,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我一边说着,手上也没有停,将孤独清之前用过的银针全部拿出来消毒备用。 柳逸然是个好帮手,他根本不需要我说,几乎把我所想的事都安排好了。 而我只要安心施针就行。 眼前的十个人男女老少都有,我也不管那么多,让他们分别坐在椅子上,反正在头部施针。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拿起这些针,我的手就感觉如有神助,脑子里一片清明,根本不需要我多想,施针的位置与手法就如与生俱来般熟练。 一次做十个我都感觉不过瘾。 要是空间再大一点,说不定可以一次性把所有人都给搞完。 不过这样也好,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他们中的毒有深有浅,年龄层次也不同,不是施上针就不用管了,还是需要照看一下的。 只不过看着眼前这些被扎着针的江家人,我的眼前总浮现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 好像这样的场景曾出现过似的。 那些画面如此熟悉,就好像真的发生过。 我轻轻甩了甩头,想驱散脑中这些混乱的记忆。 可江临风却不安起来,走到我身边轻声问:“是不是出意外状况了?他们的毒能解吗?” 看来他是理解错了,我连忙说道:“放心吧,毒肯定是能解的,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别的事而已!”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江临风轻舒了一口气问道。 “你只要保证没有黑影来捣乱就行,别的不用担心!” 他点点头:“昨晚那个黑衣女人来过之后,我们就加强了警戒,堂堂术门,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闯进来的,这个家主请放心!” 我倒没什么不放心的,反正要解毒的是他们,总不能他们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吧。 虽然我自己没什么本事,可我有柳逸然和白子墨,要对付我,起码也得比他们俩强才行吧。 时间过得很快,随着这第一批十个人都吐出了黑血后,我便给他们一人分了一颗解毒丸。 这种解毒丸是我之前无聊时自己研制的,这次在里面加了一点我的血。 只要用我的血为引,很多毒都能迎刃而解。 随着一批批的人进进出出,我突然发觉,自己确实适合做个医生,这大半天搞下来,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累。 比在教室上课还轻松。 有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柳逸然不时的问我累不累,我看他是自己累了,在一旁坐累的,毕竟除了消下毒递下针,他什么也不用干,便跟他说:“反正现在没什么问题,要不你出去走走,清醒一下吧,我一个人也能行!” “这样也好,我出去看看还有多少人!”他说着,便起身朝屋外走去。 等他离开后,这一批的十个人也差不多解完毒了。 等他们拿着解毒丸走去出后,江临风却轻声朝我问道:“家主,白子墨是不是回来了?” ------------ 第八十九章得不偿失 我抬起头,皱着眉看向他:“为什么这么问?” 江临风神秘兮兮的说道:“我猜的,因为你身上的毒素看起来没有上次的多了!”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也没什么异常的,搞不懂他们是怎么看得出来毒素多少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是普通人,或许他们都有特殊的能力。 “白子墨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吗?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打算?”我直截了当的问道。 他却只是笑而不语,虽然他的笑看起来温和而干净,可我总觉得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好在下一批要施针的人又进来了,他收起笑容默默地站在一旁,干起了柳逸然刚才干的活。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但我的心里却一直在梳理这中间的环节。 对江临风这人也有些看不透。 之前他引白子墨离开我的身体,说是想看看我身上的毒到底怎么回事,可我感觉他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逼白子墨去拿那片逆鳞。 可那片逆鳞究竟去了哪里,他们谁都没说。 还有江家全族中毒的事,沐大师是知情的,他既然让白子墨来助江家,肯定知道他能解。 可白子墨为什么要听他的,来江家解毒? 难道因为江家是为了给白子墨提供厄运毒体而中毒,所以白子墨非救不可? 可术门当年也是参与了封印白子墨的,凭什么他们认为白子墨不会对他们报仇。 而且他们之前还说白子墨是要找我报仇的,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想来想去,我也没有太多的头绪。 唯有等,等真相自己找上我。 当最后一批江家人进来施完针出去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 我丝毫没有困意,反而精神抖擞的。 柳逸然这时也回来了,坐在一旁盯着我看:“阿莲,他们的毒都解了吧?” “已经解了,明天一切正常!” 我说着,朝江临风笑笑:“江先生,你的毒也不需要多久就能全部解除,放心吧!” “不着急,只要暂时不死,我就有信心将那些不轨之人找出来。”江临风认真的说道:“不过那李月桐要怎么处理?一个没有灵魂的人,跟死了没什么区别的!” 说起李月桐,我也挺无奈的,只有朝他说道:“王乐鑫的师傅会来处理的,看能不能找回她的魂再说吧!” “对了,宁小苏呢?她将人打成这样,就不用负责的吗?” 今天早上宁小苏还在学校里叫嚣,后来就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她那个爸爸又心怀鬼胎的,不知道会不会让她做更出格的事。 很悲催的是,现在发生的事,不再像之前那样纯粹有人为了对付白子墨,现在还牵涉到普通人,普通的事。 宁长荣也真是的,做生意归做生意,为什么要搞这些小动作,他也不想想,江家在江城混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就凭他制造点舆论就出事。 “宁小苏死了!”柳逸然突然说道。 “死了?怎么可能?”我根本不相信这是事实。 一个人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 江临风也很诧异,沉眼看着柳逸然问道:“怎么死的?” 柳逸然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毒发身亡!” 我心猛地一沉,怎么又是毒。 这还没完没了了? 可是想想又觉得可怕,是不是有人在针对我? 今天早上那么多人看见我和宁小苏起过争执,而且很多人都知道我身上带毒,会不会有人想把这件事嫁祸到我的头上。 可是毒死宁小苏嫁祸到我头上有什么用呢? 总不能说宁小苏要抢我的男人,所以我便朝她下了毒手吧? 这也太狗血了,现在是法制社会,谁会这么明目张胆地下毒害人? 难道我会这么蠢,在明知道自己满身是毒的情况下,还会用这样的方式去害人吗?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我不由得看向柳逸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柳逸然撇了撇嘴角:“我刚才出去溜达了一圈,听到外面在传!” “谣言不可信,宁小苏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毒发身亡,也许你听到的不是她吧!”我起身走到他旁边,垂眼看着他:“如果她真的毒发身亡,你怀疑是谁干的?” 可他却只是凭空变出一个手机来,随便划拉几下递给我:“你自己看,现在朋友圈、校友圈、还有各大平台都公布了这则消息。” 我连忙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就只那个标题就让我感到一阵头疼。 “富家千金与毒女争夫不成,被毒女反杀,瞬间毙命!”江临风这时凑过来看着我手机屏上的字,逐字逐字地念了出来。 而我则被那文字下面的配图给惊呆了,图中的主角正是宁小苏,她全身浮肿青紫,七窍出血,已然是个死人的模样。 正文写的是什么我根本没有心思再看下去,只能救助般看向柳逸然:“这到底怎么回事,李月桐跟宁小苏双双出事,是有谁在针对我吗?是那些黑影?” 柳逸然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感觉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黑影的目的只有白子墨,对这些普通人下手,他们根本不屑。” “那会是谁?他的用意是什么?” 我的思维很乱很乱,虽然我不喜欢宁小苏,可不代表我希望她死呀。 “死的不只她一个,你之前那间宿舍的同学,除了李月桐还有口气吊着外,其他一个不剩,全都死了!”柳逸然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就好像说的不是有人死这件事一样,他的语气极为平淡。 可我却听得心惊肉跳:“为什么?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我说着,抬脚便往外走,在这是一秒也呆不住了,只想立刻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阿莲,你别急,现在大半夜的你去看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如果你出现在案发现场,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不过医学院出了这么大的事,估计这几天会人心惶惶的,很可能还会有人将矛头指向你!” 柳逸然话音刚落,江临风也接着说道:“家主,这些事情交给我去处理,我怀疑制造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最终的目的还是我和江城国际!我先去看看。” 江临风说着,竟然直接消失在我眼前。 我不由得暗自神伤,原来我真的是最没用的那个。 一直以来,我还只把江临风当成普通人看待,总是忘记,他是术门传人,术门修习术法,曾经还是最辉煌的家族。 刚才他凭空消失,我才陡然记起他的身份。 柳逸然见我伤神,安慰我道:“阿莲,你别多想,不管是谁要对付你,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这种栽赃嫁祸的小伎俩,很容易被揭穿,你就当陪他们玩个游戏,死的那几个人,也是自作自受的,要不是他们自己心术不正,也不会遭此不测!” “柳逸然,你是蛇仙,活了上千年,你不知道人活一世有多么不容易,人的一生那么短,要想过好一点都要付出很多的努力,可她们才值花样年华,就这么死了,怎么甘心!”我说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虽然这些同宿舍的人对我并不友好,可她们毕竟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如今就不明不白的死了,怎么可能一点心理波动都没有。 “好啦好啦,你可别哭,不然白子墨还以为我欺负你,这段时间他要我照顾好你,要他知道你为了这些事情哭,一会怕是又得冲出来找那些人去算账,得不偿失呀!”柳逸然说着,给我递了几张纸巾,那双洒满星光的眼睛就这么温柔的看着我。 我不明白他所谓的得不偿失是什么意思,吸了吸鼻子问道:“你担心白子墨现在出来?他出来是会发生什么事吗?” 想起之前柳逸然说,白子墨当时受了伤应该好好养伤,可他感受到我有危险时,义无反顾的回来帮我,最后落得连个虚影都维持不住。 那么现在白子墨若是再出来替我解围或者做点别的什么,会不会对他来说,又是一场灾难。 柳逸然这次没有隐瞒什么,而是很真诚的对我说道:“白子墨现在连个虚影都化不出来,暂时只能呆在封印里休养,如果他又不管不顾的跑出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 “只有韬光养晦,等他恢复好出来,一切才能水落石出!” 我默然的看着柳逸然:“我知道暂时不要惊动白子墨,可到底是什么人非要这么做,如果他们要对付我,直接朝我下手不行吗?害那些同学做什么?” “有人在收集怨灵,这些死去的同学,很可能就是被当成怨灵收走了,沐如尘不是要来吗,明天应该能到,一切等他来了再说吧!” 柳逸然说着,也没再管江家外面那些人,直接带着我腾空回到我们的租房。 他让我洗个澡先去睡,什么都不要想,可我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昨天晚上就有黑衣女人去江家讲那些陈年旧事,今天晚上又有人去对付几个女学生,我总感觉这些事情都是冲着我来的。 既然是冲着我来的,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还有,他们那些人收集怨灵做什么呢? 我想不通,唯有在心里问:“白子墨,你说他们到底想干嘛,难道还是为了封印你吗?” ------------ 第九十章今晚抓鬼 毫无意外,白子墨没有回答我。 我怀疑他这个时候根本不在我身上的封印里面。 他不是说自己可以随时离开么,指不定哪个时候就离开了。 我轻轻解开衣领,看着锁骨处那栩栩如生的白蛇,说不是心里是什么滋味。 也许是太累了,最终我还是睡了过去。 这一夜好像做了很多的梦,可等我醒来,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起精神准备起床,却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阿莲她没事吧?” 听到是阿亚的声音,我便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开门冲出去,看着眼前熟悉的人,不禁热泪盈眶。 上次分别的时候,我还没有现在这么大的触动,总以为来日方长,我们还小,以后见面的机会有的是。 可是我们才到江城多久? 李月桐就已经变成这样了,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阿亚见我出来,也是惊喜,立刻起身朝我问道:“阿莲,你还好吧?在江城有没有人欺负你?” “大师兄,你这不是问得废话吗?她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你还担心啥?”王乐鑫在一旁打趣道。 这时我才注意到来的不只是阿亚,还有沐大师和王乐鑫。 我连忙朝沐大师打了招呼,见他们都看着我,便有些不解:“怎么了,你们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着也朝自己身上检查了一下,除了敞开的扣子露出锁骨处的白蛇头外,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沐大师捊了捊他那发白的胡子笑道:“白子墨还是信守承诺的,他将你保护得很好!” “若不是因为他,阿莲也不必要承受这厄运毒体,这一切本就该是他来承担的!”阿亚眉眼闪着淡淡的忧伤:“如果他不苏醒,阿莲的人生就不会如此坎坷!” “万事都有因果,不过循环而已!”沐大师朝我微微点头:“只可惜云炎不肯来,不然他看到你现在这样,应该也就放心了!” 放心? 我其实听得云里雾里的,他们这打哑谜一样的对话,根本理不出头绪来。 养父对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而我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为什么看到我现在这样就能放心? 我眼睛在他们四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柳逸然的身上:“柳逸然,你听得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吗?我怎么感觉一个字都听不懂?” 我甚至还偷偷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我想看看现在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在做梦。 身上传来的疼痛告诉我,这不是梦。 柳逸然却只顾绞着他那垂下来的黑发玩着,漫不经心地说:“有些人希望白子墨永远不要醒,这样就不用担心会被报复,可是他们又希望白子墨醒,因为可以逃避责任!” 我心里一万头马奔腾而过。 什么跟什么? 这解释和不解释没有区别。 我不想再跟着猜谜,唯有看向阿亚:“阿亚,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阿亚看着我勾起嘴角笑了笑,这才缓缓将一些事情告诉我。 原来沐大师在阿亚家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是厄运毒体,但厄运毒体是怎么形成的,他们谁也不知道。 不过从我身上封印着白子墨来看,很可能这毒体与白子墨有关。 所以沐大师和我养父当时希望白子墨能离开我的身体,他们当时以为只要白子墨不在我身上,一切就都能正常起来。 可在白子墨从我身上剥离后,沐大师看到我身上外溢的毒素就明白了,白子墨不能离开。 当时他们很着急,生怕白子墨拿到逆鳞离开我,最终我便毒发身亡,可是白子墨没有这样做,而是回到了我的身上,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相信白子墨对我是真心的,有白子墨在,我不会有事。 阿亚告诉我,白子墨回到我身上是为了替我压制毒素,但他们心照不宣,就是担心那些无处不在的黑影来搞破坏。 而他们没把这件事告诉我,是怕我担心着急。 白子墨那几天沉睡,是因为突破封印时受了伤,体力不支,而且他还没有实体,再次回到封印还是有很大风险出不来的。 他自己心里清楚,但当时柳逸然劝他的时候,他根本没多想就重新进去了。 所以他们才说白子墨很爱我,为了我放弃了很多。 因此养父也接受了白子墨的存在,他将那片逆鳞放在我的行李中,也是想看看,白子墨到底能为了我做到什么样。 他一直与王乐鑫联系,让王乐鑫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是因为他还不太放心白子墨。 当王乐鑫告诉他们,白子墨已经拿着逆鳞离开我身体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因为白子墨离开就意味着我会毒发身亡。 养父在家里急得团团转,可他又不敢给我打电话,怕我知道这一切伤心难过,加速毒发。 可他们没想到,我竟然毫发无伤。 不但如此,我还解了江家十几年的未解之毒。 沐大师自然知道,这里面有白子墨的功劳。 当初白子墨答应过他们,到了江城会来助江家一臂之力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那些黑影会试探白子墨,他们故意将我引去那间鬼店,让我放出那两只黑魔,目的就是看白子墨的真实情况,看他是不是能自由出来。 结果白子墨真的出来了,黑影知道白子墨没有再被封印,自然会想别的办法,于是,他们率先一步到了江城布局。 那些黑影故意让江临风听到那些话,想引江临风和他们一起对付白子墨,可惜江临风不是那种为了自己活下去就不顾别人生死的人。 江临风听说了我与白子墨的事,也知道白子墨很可能是因为我是厄运毒体才留在我身上,他就想知道,我的厄运毒体到底是因为白子墨造成的,还是白子墨在替我承担厄运毒体的伤害。 他偷走逆鳞引开白子墨,只是为了看看白子墨不在我身上,我到底会怎么样。 因为他们江家也属于厄运毒体,虽然没有我的纯正,可他们也熬了这么多年没有毒发,他以为我怎么样也可以熬一阵子,何况他们还有个用毒高手孤独清。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还有梦魇出现。 那一次他差点害了我,幸好柳逸然及时出现,将我带走。 而白子墨也不顾一切回来我身上,替我压制着毒素。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阿亚说之所以我现在跟没事人似的活蹦乱跳,是因为白子墨将他的逆鳞给了我。 听着听着,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之前江临风说白子墨拿了逆鳞离开了我,白子墨又说逆鳞下落不明。 可现在,阿亚却说白子墨将逆鳞给了我。 我很疑惑,皱着眉头看向他问道:“白子墨为什么要将逆鳞给我?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 阿亚看了看柳逸然道:“柳仙,你来告诉阿莲吧!” 我一听柳逸然也知道这件事,便忍不住看着他问:“你知道白子墨将逆鳞给了我?” 柳逸然一脸无奈:“白子墨不让我说,他怕你着急,当时你被梦魇所迷,而他又因为被黑影所伤一直没能替你压制毒素,担心你出事,便将那片逆鳞打入了你的身体,成了你的护身符!”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当时醒过来的时候,白子墨确实往在我身上输了什么进去,当时我还以为他只是用了点法术替我压制毒素什么的。 没想到他竟然是将自己的逆鳞给我当护身符。 这条白蛇,做什么事都是凭他自己的心,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还一直在想那片逆鳞到底去了哪里,没想到竟然在我身上。 “所以,这也是白子墨突然连虚影都维持不住的原因?”我既无奈又心疼的问道。 “是的,他将自己仅存的法力都放进了那片逆鳞之中保护着你,正因如此,那间宿舍的怨灵也无法伤到你!”柳逸然沉声说道。 原来一切都是白子墨,是他默默的护着我,为我扫开了一切的障碍。 就连我解江临风的毒,他也是全力相助,最终将自己变成了那般模样。 是我害了他。 可那怨灵伤不到我,就要去伤害其他无辜的人吗? 那些人虽然不讨喜,可以不是该死之人呀。 我轻轻捂着胸口,心里怪难受的。 不仅因为那些死去的同学,同样因为白子墨。 要不是为了我,说不定他现在又成了那威风凛凛的上神了吧。 我对他来说,不过漫长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何苦为了我,放弃他的大好前程。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最重要的还是将背后那只黑手揪出来,那些拿人命当儿戏的存在,就应该受到惩罚。 “沐大师,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去管之前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我只想尽快找出那个幕后的黑手,让他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那间宿舍死去的几个同学,不应该被当成怨灵,可是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要不你告诉我,要怎么办才好?” 我眼巴巴的看着沐大师,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答复。 沐大师点点头:“心莲,你别担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出来的,只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你也想开点,这不是你的错!” “那你们对这件事有眉目了吗?白子墨说那间宿舍曾死过人,有很重的阴气,但是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江临风也没听说过那间宿舍曾出过什么事,道家有办法查到吗?” 见我这么问,阿亚和王乐鑫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阿亚朝我说道:“今晚去抓鬼,抓来问问就知道了!” ------------ 第九十一章阴魂作祟 我感觉背上有些发寒,其实也不是没见过鬼,可不知道怎么的,听到今晚要去抓鬼就是感觉不太舒服。 到底是什么样的厉鬼要出来害人,这么多年学校里也没听说出过这样的事,为什么偏偏我住到那间宿舍里,便发生这种情况。 沐大师也朝我点头道:“今晚我们会去一趟那间宿舍,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不管是鬼还是怪,在道家面前都无所遁形。” 我知道沐大师还是有些能力的,如果他亲自出面,应该没什么问题。 而且我现在最担心也不是宿舍有没有鬼,反正事已经出了,抓到鬼也救不活那些同学,着急也没有用,不如问点别的。 “既然事情都有办法解决,那有没有办法将白子墨的逆鳞取出来给他,如今他连虚影都维持不了,我担心他真的再也醒不过来!” 其实比起他们我更相信白子墨,如果白子墨能出来,哪怕像以前一样是个虚影,恐怕解决问题的能力都比他们要强。 沐大师却连连摇头:“万万不可,逆鳞如今是你的护身符,有了它你身上的毒就能被控制,白子墨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他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不需要替他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我是亲眼看着他在我面前变成透明直到消失的,为了护着我和救江家人,他消耗了所有的法力,若现在有人想要对付他,肯定轻而易举。 “白子墨的仇家太多了,千年前封印过他的那些家族,应该没有人希望他醒过来吧,还有那些奇怪的黑影,都希望他能继续被封印着!”我焦急地说道:“可他现在这样,我担心会出事。” 沐大师和蔼地看着我:“你真的希望白子墨醒吗?你不怕他清醒后将你当成封印他的罪魁祸首来对付你吗?” “如果他真要对付我,就不会一次次来救我不是吗?沐大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地猜来猜去!”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如果有办法让白子墨恢复,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是愿意的,他为了我连逆鳞都不要,为了我放弃了恢复真身的机会,我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沐大师捊着那花白的胡子轻轻点头:“如果要你与白子墨结婚盟你也愿意吗?” 我对白子墨的感情,他们应该是看在眼里的,一直以为我都没说过不愿意跟白子墨在一起。 可是这个结婚盟,是不是我理解的那样,就像我们平常结婚一样? 如果就是这样,为什么我从他们口中听到的结婚盟总有种不一样的味道? 我木然地看着沐大师:“到底什么是结婚盟?柳逸然之前也说过,可我根本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蛇族结婚盟是一个盛大的仪式,需要七天才能完成,而这七天里,你不能见任何人,不能吃喝,而且还要承受一道雷劫,通常与蛇族结婚盟的女子,都熬不过这道雷劫的!” 沐大师的声音有些沉重,似乎并不看好我要与白子墨结婚盟这事。 我心中一沉,现在就算我愿意结婚盟,白子墨也没个影啊! 总不能我一个人自演自话吧? 而且我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承受得了雷劫? “我能帮你挡雷劫!”柳逸然脱口说道:“只是白子墨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白子墨的声音便传来:“阿莲,结婚盟的事过几天再谈,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了的,我要有万全之策才会有这一步,不然我决不可能让你冒一丁点的风险。” 柳逸然悻悻地看了我一眼,连忙闭了嘴。 这次除了柳逸然外,连沐大师和王乐鑫他们都听到了白子墨的声音。 王乐鑫很吃惊,一脸质疑地看着我:“白子墨真的没有离开?我还以为他们胡说的,他真的将逆鳞给你,自己变成透明的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我早就说过,白子墨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从来没想过要害我,就算他知道我的身体是封印,他也没想过要找我报仇,有些事情都是你们臆想出来的,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可他现在这样,又怎么出来与你结婚盟?”王乐鑫不甘地看了我一眼:“而且你难道真的要与一条蛇共度一生吗?” 阿亚见王乐鑫这么说,有些不太高兴:“二师弟,阿莲的事她自己做主,你就别瞎操心了,云叔叔虽然托你照顾她,可没说要你干涉她的生活,白子墨对阿莲的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虽然他是蛇,可阿莲也......” 沐大师却清了清嗓子打断了阿亚的话:“阿莲也喜欢白子墨,虽然人妖殊途,但也不是全无可能!” “没错,我白子墨要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白子墨坚定的声音再次响起:“今晚先解决那些危害普通人的东西,再来谈其他!” “白子墨,你这几天赶紧休养,我怀疑他们很快就会来,到时候你若还是这般模样,恐怕会出事!”沐大师看着我说道。 而白子墨的声音再次从我体内出来:“放心吧,我没什么大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怕他们!” “如今还只有术门和道门,要想与他们抗衡还是挺困难的,而且道门错综复杂,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与你为伍的,白子墨,你还是小心为上!” 沐大师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挺凝重的。 可我在一旁听得完全摸不着北。 不知道他们所提的‘他们’又是指谁。 我眉头紧锁着,感觉自己身在局中,又像个局外人。 白子墨察觉到我的迷茫,解释道:“阿莲,你不用太担心,等查完那间宿舍的问题,我们就结婚盟,结了婚盟后,那些黑影想要对付我们就没那么容易。” 我一知半解,难道‘他们’就是指那些黑影吗? 白子墨他们都知道黑影是谁? 为什么结了婚盟他们就没那么容易对付我们? 我现在一脑门子官司,剪不断理还乱。 对于我这个年纪来说,谈结婚是太早的,可是这婚盟似乎又与结婚不同。 而且蛇族的婚盟也不可能与人类的婚姻制度相同。 于是便微微点头道:“好,那我等你出来!” 王乐鑫这时还叹了口气:“你们就这样把终身大事给定了吗?这结婚盟不应该慎重点?再说,那些黑影会让你们顺利把这事办了吗?” 沐大师瞪了王乐鑫一眼:“平时没个正形也就算了,现在是说正事的时候,能不能认真点,心莲与白子墨结婚盟也不是什么坏事,刚才柳仙不是说他可以替心莲挡雷劫么!” 柳逸然见话题抛到了他身上,也连忙回应:“这个没问题,只不过这件事要做成,确实不容易,首先场地就要先好,不然施展不开!” “阿莲现在不是术门的家主么,堂堂术门,不会连家门结婚盟的场地都没有吧!”阿亚也接着说道。 “等等、等等,你们一直说结婚盟,需要七天时间什么的,我想知道这结婚盟到底有什么意义?”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既然他们要操心这些事,就得给我说明白。 刚才白子墨说让我不要担心,等我们结了婚盟,那些黑影要对付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可他没告诉我原因。 他们几个竟然都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似乎在等着什么。 我知道他们是在等白子墨说话,可白子墨却只是淡淡的说:“等我出来再告诉你吧,既然要结婚盟,怎么样我也得有个形态,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 “当年那些想让我死的人是不会让我顺利恢复的,可现在没人知道我的情况,你只要让别人相信我现在被困在封印里出不来就行,其他的事静观其变!” 我听白子墨这么说,也只能作罢。 反正事情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也无所谓接下来要怎么样了。 沐大师见我沉默不语,也只安慰我道:“有白子墨在,你不会有事的,只不过他这段时间不宜露面,等我们先解决了学校那些东西,就替你们筹备婚盟的事吧!” “说到学校的事,我挺纳闷的,之前我送心莲和李月桐去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异常,怎么突然就出事了?”王乐鑫总算是开始想正事,看着沐大师问道。 沐大师沉了沉眼,掐着手指飞快地算了算什么,然后说道:“初步判定是阴魂作祟,而那阴魂与你有关!” “我?”我莫名地看着他:“为什么?” “很可能与你的身世有关!”沐大师缓缓说道。 我的身世一直都是不清不楚的,难道这次能够通过这件事搞清楚。 想到这些我心里竟然还有些小小的期待。 但更多的是惶恐。 我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又害怕知道。 我轻舒一口气:“那今晚的行动必须带上我,我倒要看看这与我有关的阴魂到底是谁!” “你的那几个室友,全是死于中毒,情况都与宁小苏相同,我就很奇怪,阴魂作祟为什么要用常人的手段?这有些不合常理!” 柳逸然这话说的挺有道理的,我也觉得这里面不对劲。 像之前在云家村听说的那些诡异的事,还有云家村的人被控制,这些都不是常人所为,可现在这种毒发身亡的事,就挺普通的。 同一间宿舍的人一起吃点什么东西同时中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阿亚却只是在一旁轻声道:“我怀疑有人要炼毒体,而这几位同学正好遇上了,我打听过,她们前几天就从那间宿舍搬出去了,要真是宿舍有阴魂作祟,怎么等她们搬走了才出事?” ------------ 第九十二章讨个公道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我昨天去学校的时候,宿舍里住的是几个新人。 “别在这猜这些有的没的了,反正今晚要去探个究竟的,现在咱们是不是该想想,怎么将李月桐的魂给找回来,她可是唯一一个还有口气的!”王乐鑫说着,又掏出手机翻了翻,好像是要打电话,可最终却还是没打。 “她不是挺喜欢你的吗,你去试试看,说不定能跟你回来!”柳逸然看把戏似的看着王乐鑫说道。 “柳仙你太看得起我了,飞神堕魔都难救,何况是人!”王乐鑫沉声道:“她自己要走这条路,又怨得了谁!” “王乐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桐桐她到底怎么了?”我急忙问道。 之前说桐桐是被宁小苏打伤后变成这样的,可宁小苏又死了,那这件事肯定不是之前说的那般简单。 现在好几方的势力在交错着,有黑影,有宁家,有阴魂,还有一些我可能都不知道的存在,大家都在混乱中为自己谋利。 “今天不是江城国际要开新闻发布会吗,到时先去现场看看,之后再带你去看李月桐的情况!”柳逸然转头看向我,目光十分的柔和。 可我却隐隐觉得不安,或许这就是人的第六感。 江城国际会宣布江家全族中毒的事已经被解决,而解毒的人就是我,可我自己却满身是毒,刚好与我同宿舍住过的几个同学也毒发身亡。 细思一下,很可能会有人认为是我特意搞出的这些事。 为了得到江城国际,我朝他们下毒,最后又装模作样地给他们解掉,而江临风受了我的蛊惑或者要挟,不得不将江城国际的管理权交给我。 而我同宿舍的几位学生可能发现了我的秘密,所以被我杀人灭口了。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我的脑海里就出现一个长长的剧情,而我最终就会落得锒铛入狱。 想着想着,我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还只是明面上想得到的,还有暗地里很多的环节。 正当我想着是不是让江临风别把这件事公布出去的时候,他却打电话过来了,我刚接通后,他便急切地说:“家主,一切准备就绪,发布会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你们现在可以过来!” 老实说,江临风叫我家主,我还真不适应,比以前叫我云小姐更不适应。 不过现在不是在乎这些称呼的时候,于是朝他说道:“你确定这么做能引出幕后黑手?会不会到头来只是我们自以为是?” “反正都是相互试探而已,把事情闹大才有可能人尽皆知,不管是对江家的毒还是白子墨的苏醒来说,最终的结果就是,总有人按捺不住要出来证实,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查清真相!” “清叔说真相是什么不重要了,反正白子墨醒了已经定局,可我觉得,江家付出了这么多年,要是连个结果都不清楚,就太可悲了。所以,我一定要查出那个幕后之人,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江家!” 江临风说完,又交代了一些我们过去后的注意事项,便挂了电话。 “既然都准备好了,我们就走吧,这些年都在山里头住着,对外面的世界也不了解,就当去开开眼界也好!”沐大师说着,便起身打算往外走。 阿亚和王乐鑫连忙跟了上去,只有柳逸然还那在坐着,我不解的看着他:“你不去吗?” “人类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除了你,我可不管别人的生死!”柳逸然靠在沙发上,看起来十分悠闲。 “那要是我有事呢?你就不怕有人利用这个机会对付我?”我好奇地朝他问道。 柳逸然咧着嘴笑了笑:“他们一时半会还不敢对付你,不然你就跟那几个同学一样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我才不是怕自己有什么事,只是觉得现在这种时候有他在身边,会更安心一些。 毕竟对我来说未知的太多。 而且我感觉柳逸然可能有别的事要做,才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在家等结果。 但他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反正他不会做不利于我的事。 我在心里默默地问:“白子墨,你说到底是谁在搞鬼,他为什么要害那些普通人?” 白子墨却简单地回答:“自作自受而已,你就别操心这个了,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觉得你很适合学医,更适合医毒!” 的咧,什么都不告诉我,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都到了这份上,我想总要有个底线。 不管是针对我也好,针对白子墨也罢,又或者是针对术门江家,终归是要有个说法的。 我随阿亚他们出门,前往江城国际的大楼。 这是我第一次到江城国际来。 之前听他们形容过这里的情况,但总没有自己看到来的真实。 几十层高的大楼就屹立在市中心,给我的感觉就是高攀不起。 可是等会我接手江城国际的管理权这个消息就会广而告之。 也不知道这件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下车后,就看到江临风在楼下等我们,他领着我们直接进了会厅。 我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欣赏这里面的富丽堂皇,即使江临风跟我说以后这里都归我掌管,我也只是听听,心情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波动。 会厅里人潮涌动,大家都在关注着主屏幕上的介绍和江城国际突然召开的神秘新闻发布会,并没有人注意我们的到来。 我们四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后,江临风便说有事要去处理,毕竟今天他是主角,我也没多想,等他走后就开始留意周边的情况。 虽然这里面人很多,但我总感觉有种凉飕飕的,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亚,你有没有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我小声地朝旁边的阿亚问道。 他轻轻点了点头:“是有问题,我感觉这些人都不太正常!” 听他这么说,我不禁也朝身旁的人多看了几眼,心里越揪越紧。 之前云家村的人被控制的一幕又浮现在我眼前,这里的人也不少,估计都上百了,而且很多都是扛着摄像机在录现场的。 如果他们中有一些人是被控制的,那一会会发生什么事? 我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杯弓蛇影的感觉,看谁都不对劲。 “要不要问一下江临风,他邀来的这些都是什么人?知道底细吗?”我朝王乐鑫问道。 王乐鑫却只是朝我笑道:“不管这些都是什么人,反正我们的目的很简单,让这件事扩散出去,让那些藏在背后的黑手伸出来,既然白子墨将你保护的很好,那么这次他也不会让你有事,咱们就坐在这等着吧!” 沐大师也轻轻点头:“没错,这些人虽然有的是被控制有的是混迹进来的,他们想做什么无所谓,我们真正的目的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存在!” 我本来想再问点问题的,但周围却有人开始讨论起来:“江家这次搞什么?这么久都没个人出来,你们听说了吗?江城国际的管理者全都中了毒,连江先生都性命不保呢!” “你听谁说江家都中毒的?该不会是有人故意下毒吧,毕竟江城国际这些年发展太快,遭人嫉妒也很正常!” “很有可能,但是我听说昨天有几个女学生听到江城国际的秘密,说他们想要用学生做试验,来解江家的毒,最后那几个女学生都被灭口了!” “不是吧,网上传的说是那几个女学生是被一个满身是毒的女同学给害了的呀,听说她们之前是在同一间宿舍,为了一个男同学起了纷争才被毒死的呀,怎么你说的不一样。” “那不过是推卸责任的说法而已,我之前还听说,那个满身是毒的女学生好像叫、叫云心莲,与江先生还是不正当关系呢,我看这件事说不定与那云心莲有关!” 果然,事情就绕到了我的身上,这人还能指名道姓的说出来,可他难道就没注意我这个满身是毒的云心莲就坐在他后面吗? 以讹传讹的话听多了也不好,可我又不能装聋,只有听他们继续在那说。 “昨天早上有人发偷拍的视频,说江先生要把江城国际交给云心莲呢,我觉得这中间肯定有猫腻,你说江家这些年在江城突然崛起,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规模,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截胡,谁乐意呀!” “就是,但江先生不仅乐意,还巴巴的开这个新闻发布会,这不明摆着被那个云心莲给蒙蔽了吗?也不知道这云心莲是何方人士,竟然如此厉害,能将江先生耍得团团转!” 这时,旁边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人却冷哼一声:“你们知道什么,这不过是江临风的权宜之计而已,江家全族中毒,已经没有可用的人了,之前他们强撑着,现在是强弩之末,再撑下去就要露馅了!” “哦,这位大哥,你好像知道更多内幕,要不说出来听听?” “什么大哥,你有点眼力见好不好,这可是长荣集团宁总的秘书!”旁边有人介绍起来。 听到长荣集团,我不由想起宁小苏来,她死得蹊跷,宁长荣不知道会怎么想。 那人又接着说道:“李秘书,听说长荣集团的千金也与云心莲有过交集,并且这次事件中遇害的也有她,那您对这件事怎么看?” 刚才那些还在交头接耳的人似乎也对这事感兴趣,纷纷向那李秘书看过来。 “哼,怨有头债有主,云心莲害了那么多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李秘书冷漠的扫了刚才那人一眼:“我们一定会为大小姐讨回公道!” 我不想一直听他们在那说,便站起身走向那李秘书问道:“你打算怎么讨这个公道?” ------------ 第九十三章开发布会 李秘书这才转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你一个穷学生问这么多干什么,江城国际现在还真是没人啊,什么人都往这里面请,搞个发布会都不像样,还不如直接转给我们长荣集团呢!” “俗话说商场如战场,在没有最后决战之前,你怎么肯定长荣就能接手江城国际,宁总胃口再大,也不能吞得下江城国际这个盘子吧!”我耸了耸肩说道。 虽然我不了解经商是怎样的,但在这种场合明目张胆地这么说,他的动机就不纯。 江临风说过,宁长荣早就想对江城国际下手,只是没找到机会,既然他知道江家全族中毒的事,那肯定会就此事来做文章,所以,他的秘书出现在这并且说这些话,都是抱着目的而来的。 “哼,走着瞧就是了,江临风现在身中剧毒,而且江家那些人也危在旦夕,他们根本没能力再管理江城国际,他说云心莲替他们解了毒,纯粹是撒谎的,云心莲自己都满身是毒,而且还毒死了同宿舍的室友,又怎么可能会解毒。” “他们就是拿那些女同学做试验,最后试验失败,把人搞死了!” “我跟你们说,那云心莲身上不但有毒,还有妖,是条蛇妖,这可是她室友亲口说的!” 李秘书神秘兮兮的这么一说,把旁边那些人的紧张气氛都给拉满了。 “不是吧,真有妖?我也听人提过,说最近江城不太平,有妖邪出没,该不会就是那云心莲吧?” “云心莲本人没问题,问题是她身上有条白蛇,你们想想,为什么云心莲刚到江城,江家人就集体出事?其实这都是有预谋的,可怜我们长荣集团的大小姐,为了把真相告诉大家,拼了最后一口气将这些内幕信息告诉了宁总,宁总可不像其他几个同学的家长那么容易打发,赔点钱了事,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李秘书表现得还很气愤,说得好像他亲眼所见一样。 就连那些没人知道的细节场景,都一一跟大家描述出来,讲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成功地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 他绘声绘色地讲着,说那些死去的学生是多么的无辜,江临风是多么的残忍,总之,就不嫌事大。 好几次我想插嘴问几句,都被旁边的人给打断了。 索性我继续坐下来,就冷冷地看着他们表演。 “现在的江城国际,跟以前大不一样,云心莲会妖法,把江临风哄得团团转,肯定是她身上的蛇妖先给江家下了毒,然后又由云心莲出面去解毒,最终就是为了把江城国际搞到手。”李秘书说着又故意压低了些声音:“现在江家已经是穷途末路,以后在江城,恐怕再也没法立足了。” 听他这么说,有人就问:“照你这么讲,那江家也挺惨的啊,满门中毒,可那条白蛇妖为什么要害江家呢?既然要害,为何又要云心莲去解?” “当然是为了江城国际啊!”李秘书吸了吸鼻子说道:“那可是知名企业,得多少年才能做到这样的规模啊!” “可若这件事真是白蛇妖所为,他一条蛇妖,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再说这世上哪来的妖,你该不是因为老板的千金死了悲伤过度在这胡说八道吧!” 见有人反驳他,李秘书怒目看向那人:“一会就让你知道这世上有没有妖,我是不是胡说八道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江临风却一直没有露面,等在这里的人已经开始不耐烦,纷纷在猜测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有些着急,毕竟听他们说来说去,真如我之前所想的那样,把问题引到了我身上。 但我有些好奇,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死了那么多个学生,甚至还有宁长荣的女儿,为何没有任何人来找我调查取证? 按理说网上闹得那么沸沸扬扬的,早就应该引起重视了,得将我带走调查呀。 可我不但没事,还能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并且这里的人好像都没人知道我就是他们所说的主角云心莲似的。 太怪了。 如果事情发生出来,我可能还知道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并脱身出来,可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朝沐大师看了一眼,为了不太显眼,他今天穿着就是衬衣西裤,不像平时道家人的打扮,那发白的头发和胡须让他看起来颇有一番世家老爷子的气派。 他此时也看向我,低声道:“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管,咱们今天就是来看看,这江家的毒解或不解,最终谁最着急。” 我轻轻点了点头:“可他们刚才提起白子墨,我不知道这件事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沐大师,白子墨不会有事吧?” 我心里七上八下,这看起来是普通人在为了生意上的事在经营,可这件事情本身并不普通,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似的。 江城国际最终会落到谁手里,这个我并不担心,别说江临风现在身上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就算他带着满身毒的时候,不也打拼出来了么。 要想动摇他的根基,岂是那么容易的。 可白子墨现在这样,要是黑影再搞点什么动作,不知道会不会再次伤了他。 我有些坐不住了,他们想要真相也好,想要抓鬼也罢,我都不想知道了,我就想让白子墨能安安稳稳地恢复,别被任何人任何事所打扰到! 沐大师朝我笑了笑:“只要你没事,白子墨就不会有事!” 我还是不放心:“那万一我有事呢?柳逸然也没跟过来,你们要是对付不了那些黑影怎么办?” 虽然这话听起来是不太礼貌,好像有质疑他们能力似的,可这毕竟也是事实啊,我不是没见过那些黑影,白子默和柳逸然都差点吃过他们的亏。 沐大师再厉害,也不至于能一个人把所有黑影都对付了吧。 何况我现在还不知道有哪些人是被黑影控制的,哪些人只是纯粹为了生意场上的事来的。 “柳仙绝不会放任你一个人面临危险,既然他不来,就说明没事,阿莲,你别那么心事重重的,很多事,其实与你无关的!” 阿亚轻轻握着我的手,安慰着我。 原本我还没觉得什么,可猛然想到自己身上的毒,立刻将手缩回来:“阿亚,你怎么能碰我呢,快看看你有没有事!” 他却将完好的双手摆在我面前高兴的说道:“你看,我一点事也没有,别担心,白子墨用他的逆鳞护着你,你身上的毒素已经被控制了,目前没有外溢的!现在的你,就是一个普通的正常的学生,不要有心理负担。” 王乐鑫也在一旁说道:“心莲,你看大师兄都这么说了,你要是不信的话,就拉一下我的手,再证实一下也可以的!” 他说着,还真将手朝我伸过来。 脸上还挂着万年不变的那种痞笑。 我没有去拉他的手,白了他一眼:“我难道会不信阿亚信你?要不是你天天跟李月桐问我的情况,她也不至于嫉妒到最后为了得到你而与宁小苏为伍,现在好了,她变成这样,你高兴了?” 王乐鑫也不恼,直接收回伸出的手朝我道:“李月桐的事怎么能赖上我,那是她自己想不开,不信今晚你问她!” 李月桐现在那样子,也不知道今晚沐大师他们能不能救回来,其实我本来是想着,大家应该先去救人才对,这里的事就让江临风自己处理。 可他们却说抓鬼必须晚上,白天不行。 我也不懂这些,只能听他们的。 这时,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只听到有人说:“来了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来了,我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朝那边看去,只见江临风朝着主席台款款走来。 他的精神状态很好,有人便开始议论:“不是说江总中毒无解吗?现在看起来也不像啊,该不会又是炒作吧?” “咱们做新闻的本来就是需要炒作,不然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哪有题材可写?江家与宁家这次闹得这么大动静,最后谁收购谁,就各凭本事!” “说的也是,只要热度不减,谁输谁赢谁在乎!” 那两个扛着摄像机的人相视一笑,随后便迅速进入状态,开始朝江临风拍摄起来。 江临风站在台上,环视了下面这些人一眼,扬起嘴角微笑道:“让各位久等了,今天诚邀大家前来,是想宣布一件事!” 他说着顿了顿:“想必大家都听到有人传,我们江家一族全部中毒,且时日无多,有人跃跃欲试,想趁机坐收渔翁之利。不过你们有所不知,江家的毒并不是最近才出现的,而是在十八年前就有了,江城国际投资医学院,为的就是找解毒的方法,但这件事一直做得很隐秘,只不过最近却突然被传得沸沸扬扬,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江临风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他不怕这件事被世人所知晓,十八年前发生的事,他想要个结果,所以,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大张旗鼓的把这件事搞清楚。 “听说十八年前江城出了一件怪事,有很多人都因此受到牵连,该不会江家也是如此吧?”下面竟然有人开始附和江临风。 “这可就不好说,当时我也不在江城,但我们江家多年来被毒所困是事实,不过,我今天要向大家宣布的是,江家的毒都已经解了,而解毒的人,是医学院的学生,云心莲!” 事情跟他们刚才预想的这样发展,所以江临风的话并没引起太大的动静。 江临风这时却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随后说道:“想必大家都想认识一下云心莲小姐,并且问问她为什么小小年纪就如此医术高超,那么现在就请云小姐上来吧!”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刚才他们没说让我上去啊,什么都没告诉我,怎么就让我出面呢? 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然而,还没等我行动,我却看到了更吃惊的一幕..... ------------ 第九十四章引蛇出洞 我看到自己正朝着江临风缓缓走去。 所有的摄像头都对着台上不停地拍摄着,而台上那个‘我’却没有一丝慌张,甚至还跟下面的人挥手打招呼。 我不由得扯了扯阿亚的衣袖问道:“阿亚,这是怎么回事,台上那个人是谁?” 阿亚却附在我耳边轻声道:“我们要引蛇出洞,但不能让你涉险,那是江临风用术法幻化出来的你,普通人看不出来!” 普通人看不出来,意思就是那些有特殊能力的人是看得出来的。 江临风要用这件事解决一系列的疑问,所以他肯定做了很多计划,可他要让一个假的我出现在公众面前,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难道就不怕我出现在这现场被人认出来吗? “你现在的脸是被江临风用术法改变过的!”白子墨知道我在想什么,幽幽的说道。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现在的自己是顶着另外的脸,怪不得刚才那李秘书都没认出来我,我本来还想着,他们要对付江临风,怎么着也关注过我,怎么可能连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些人啊,一个个猴精猴精的,我真玩不过。 台上的我和江临风在跟大家说些什么,我都没有心思去听,就感觉心里很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其实我应该庆幸的,自己被保护得很好,身边的人都在为我着想,可是,他们越这样,我越感觉自己很没用。 不知道是空调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我觉得越来越冷,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阴风突然吹起,紧接着,有很多普通人便纷纷摔倒在地,人事不省。 还能站着的人也感觉是被控制着的,看着那么多人倒下,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还没等我问发生了什么事,我便看到李秘书突然暴起的青筋和怒瞪的双眼,他的声音也突然变得阴冷起来:“江临风,今天就算你说出花来,也得给我们大小姐赔命!” 他说着,竟然直接朝着台上冲去,手中还闪过一道白光。 我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匕首。 江临风是术门的人,他的术法有多高我不清楚,可要躲开李秘书那把匕首,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李秘书为何不报警处理,而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 光天化日行凶,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能被人接受吧。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李秘书在冲上台后,却没有直接朝江临风下手,而是将匕首捅向了江临风身边的‘我’。 而且他捅了一刀还不解气,还要去捅第二刀。 那个‘我’被捅了一刀,却什么事也没有,甚至还勾了勾嘴角泛出一丝冷笑。 李秘书可能是被这笑给吓着了,握着的匕首一时没捅下去。 江临风连忙上前,一把将李秘书给扣住,夺了他手中的匕首狠狠说道:“你以为杀了她我们江家就没救了?为了一己之私,宁长荣还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他就不怕晚上做梦,他女儿找他索命吗?” “你说什么?”李秘书一脸茫然地看着江临风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宁长荣为了把江城国际据为己有,竟然不顾自己女儿的生死,甚至用她的死来嫁祸给江家,他居心叵测,让你来当这出头鸟,你就是个傻子!” 江临风说着,在李秘书的头上敲了几下,随后便将他给推向一旁,任凭他在那坐着发愣。 发愣的李秘书慢慢清醒过来,看着江临风问道:“你知道小苏是怎么死的?” “知道,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有人要利用这个机会灭了我们江家,等我腾出手来再告诉你,现在别多管闲事!”江临风说着,直接将李秘书给打晕,然后去扶那个被捅了一刀的‘我’。 ‘我’紧捂着伤口,嘴角开始有血溢出,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但江临风却还是扶着‘我’面对那些仍然坚挺着的摄像机说道:“云小姐被人伤了,现在要送她去医院,江家的毒虽然解了,但这事没完,那些死去的学生,也一定要查清真相,还江家一个清白!” 他话音刚落,那些摄像机便像得到了指令似的,全部都倒了。 剩下那些没在刚才倒地的人顿时也和李秘书一样,突然青筋暴露,整个人变得无比狰狞,随后,便有黑影从他们身里钻出来,而他们的身体则应声倒地。 那些黑影齐刷刷地朝江临风围了过去,其中有一个黑影用十分难听的声音说道:“把她交给我们,不然江家满门,一个不留!” “你们以为将她带走,就能对付白子墨?醒醒吧!”江临风紧搂着‘我’朝那些黑影道:“白子墨现在根本不在她身上,否则她也不可能被一个普通人所伤!” “白子墨在哪我们不在乎,只要有她在,要找白子墨并不难!你若想保术门无恙,便乖乖将她交出来,不然,你那些刚想过上正常生活的族人,恐怕又得回到当初了!”那些黑影朝着江临风一步步靠近,眼看江临风已经无路可退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猜到了今天有事发生,可我没想到,那些黑影竟然会这么做。 之前的黑影都是直接对付白子墨的,从来没有朝我下过手。 可这次,他们的目标竟然是我。 江临风伤势想要反抗,但那些黑影根本没给他机会,他们出手极快,将江临风逼到角落里后,便直接将那个‘我’从江临风怀中夺了过去。 我看到江临风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光,但也就只出现了一秒。 而且他还掐着法诀朝想要再施术,可那些黑影却带着‘我’直接人间蒸发,瞬间无踪无迹。 看着眼前呼啦啦倒着的一片人,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江临风却朝我们走来,朝我看了一眼说道:“家主,一切按计划在进行着,不必担心!” 我其实没什么担心的,因为我连计划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所谓的引蛇出洞,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于是我摇头道:“这些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不想知道太多,今天的发布会是直播的吧,那些该让别人看到的,应该都已经发送出去了,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也不会播出去!我并没什么担心的,只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黑影为什么要带走那个‘我’?” “恐怕还是为了白子墨,之所以我不让你露面,就是担心有人会对你下手,毕竟现在那些黑影得到的消息都是白子墨不在你身上,他们很可能会认为只要将你困住了,白子墨就再也醒不过来!” 江临风说着,看了看一旁的沐大师:“您就是王乐鑫提起的沐大师吧,刚才的事您看出来了吗?那些黑影到底是什么人?” 沐大师朝江临风点点头:“阿放,还记得我不?多年不见,你都已经长大了,我也老啦,阿放刚才都没能认出来我来哦!” 江临风听到沐大师这话,瞬间红了眼眶:“尘伯伯?您是尘伯伯?” “是,阿放,我是你尘伯伯!”沐大师慈祥的看着江临风说道:“这些年你们隐瞒身份过日子,我找了许久也没有消息,要不是上次道门突然传我回去,说江城国际的幕后很可能就是术门江家,让我调查这事,我都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呢!” 虽然我知道沐大师曾让白子墨来帮忙解江家的毒,但我从来没想过,沐大师与江家会有什么别的关系。 不过看现在这情况,他们之前应该是很熟的关系,只不过十八年过去了,大家样貌都发生了改变,所以刚进来的时候,江临风并没有认出沐大师,只是将他当成王乐鑫的师傅,今晚要去学校抓鬼的道家人看待。 我看他们好像要叙旧,便不想打扰他们,拉着阿亚便往一旁走去。 王乐鑫也连忙跟过来,他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嘴也没闲着,朝我们说道:“真没想到,江临风竟然就是江放,这下好了,又多了一个比我讨喜的!我在师傅眼里,是越来越没地位了!” “你听说过江放?”我回头看着他问:“他与沐大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师傅经常在我们面前提江放,说他是个奇才,只要他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好的,虽然他生在术门,但听师傅讲了一些道法后,竟然也能融会贯通,小小年纪,就有着常人没有的思维。” “所以他的商业帝国也能发展得如此迅速,要不是被厄运毒体这件事给害了,他的成就远不只现在这般。”阿亚也接着说道。 “是呀,谁能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要是让他知道,十八年前到底是谁在害术门,那他必然是要报仇雪恨的!”王乐鑫说着指了指地上那些人:“这就是他的行动,他就是要让世人看到,术门不会沉沦,他的毒解了,接下来就是要找仇家了!” “那你们觉得,术门的毒到底是谁下的?是谁想炼厄运毒体?”我看着王乐鑫和阿亚问道。 他们两相互看了一眼,却纷纷摇头。 “江先生说他要想利用这件事引蛇出洞,看看有谁在幕后操作,可我总觉得,他其实心里有了目标,只是没有证实,所以不说!”我看他们不说话,便接着问道:“我也是厄运毒体,难道我真正的身份也是江家人?” ------------ 第九十五章我的身份 王乐鑫和阿亚被听我这么问,两人的表情竟然如出一辙,都是一副吃惊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阿亚看着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怎么不能这么想?江家全族中毒,这事发生在十八年前,而我是十八年前出生的,我身上的胎记就是白子墨,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妈生我的时候出了意外,导致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白子墨也说过,十八年前他曾苏醒过一次,但没撑多久就继续沉睡了。” “会不会是术门江家有人想要让白子墨苏醒,所以用了什么术法,让白子墨的魂附在我身上,以胎记的形式出现,只不过他们算计好了一切,却没算到江家会引来全族覆灭的灾难?” 我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江临风很可能从一开始就这么怀疑,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查我的底细,甚至要将白子墨引离我的身体,他要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知道我是不是他妹妹。 而独孤清很可能也是知道了这些真相,所以才说放弃查下去,因为他清楚,再查下去,就直接查到江家自己头上了。 联想到江临风将术门家主信物交给我,并且还要将江城国际也交给我,我更加深信,他知道我的身份,他也认为我是江家人。 把一切交给自己家人,是不需要太多理由的。 可若真是这样,他为何不认我? 他到底想做什么?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个没有人要的弃婴,是养父将我养大,我的亲人就只有他一个。 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我说不上什么感觉,小时候是恨,后来又想,现在,觉得有没有无所谓。 可江临风却如一个哥哥般出面在我面前,从第一次看到他起,我就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如果我真是江家人,如果他真是我哥哥......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怕自己最终失望。 但我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之前我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可刚才那一瞬间,我就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离真相不远了。 “阿莲,你别想这么多,十八年前的事情与你无关的,有些事总会水落石出的,到了那天,你自然也就知道了!”阿亚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着我。 他们拼命地告诉我,让我不要多想,让我不要管十八年前的事,可我怎么能置身事外。 就算我不是江家人,身上流淌的不是江家的血脉,可我现在是术门的家主,我身上还有一条白蛇,我早就身在局中,如何能什么都不管。 我轻轻推开阿亚:“我没有多想,只是有点难过,我知道你们是想保护我,可我没那么脆弱,我想知道真相,我想知道自己是谁,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不想糊涂过一生!” 我说着说着,竟然有眼泪从眼角滑落。 阿亚轻轻替我拭去眼泪,柔声道:“没有人想瞒着你,大家都是希望你能快乐一点,你已经承担了太多,以后轻松一点才好!” 王乐鑫见阿亚这般,也想过来安慰我,不过他一开口就说道:“要不我带你远走高飞吧,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我是佩服王乐鑫的勇气,他明知道白子墨还在我身上,却敢说这样的话,就不怕白子墨出来后报复他吗? 虽然他不着调,可总不会连自己的命也不管吧。 阿亚见他没个正形,瞥了他一眼道:“你能飞到哪里去?” 王乐鑫嘻笑道:“我就这么一说,你别当真!” 这时,那边两位叙旧的也叙完了,朝我们走过来。 我看着江临风心里百转千回的,既希望他是我哥哥,又不希望这是真的。 他似乎也感受到我的纠结,扬起笑脸朝我道:“家主,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处理吧,有尘伯伯在,就更不用怕了,等那些黑影发现带走的是假冒的你时,我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算他们再来,也不会有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以为我担心会有事,可我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我心里最大的两件事,一是白子墨要怎么恢复,二是我的身世。 除此之外,对我来说都没什么。 我心里认定他是我哥哥,可他不想认我,我也不愿意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于是只轻轻点头道:“没事就好,这里就交给你吧,我先回去了,今晚还有事,我得回去休息一下!” 沐大师便交代道:“阿亚,你先送阿莲回去,我们来善后就行!” 阿亚轻轻点了点头,牵着我便朝外面走。 我感觉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他带着我怎么走,我就怎么走。 “你别这么魂不守舍的,这样让我很害怕,阿莲,你要振作起来,可别让那些黑影钻了空子!”阿亚轻轻搂着我的肩膀朝我说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这么疲惫,打不起精神来。 想告诉他我没事,可我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便一头栽进了阿亚的怀里。 我只感觉他将我抱了起来,然后上了一辆车,接下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有些意识的时候,就听到旁边有人说:“她怎么样,烧退了吗?” “好些了,刚才一直在说胡话,现在总算安稳一些了!” 我也听不出来他们是谁,耳朵里嗡嗡地响个不停。 好像听他们说新闻发布会那些视频都发出去了,现在全城都知道江家人虽然中了毒,但已经解了,没什么问题。 不过那个宁长荣也在接受采访,他口口声声控诉江城国际为了自己解毒,便拿学生做试验,结果他女儿和几位室友死于非命,这事一定要查清楚。 但他们觉得,宁长荣就是在演戏。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我也没听太清,总之,像是说宁长荣为了搞垮江家,自食恶果,害了自己的女儿。 讨论的声音渐行渐远,接着便感觉有人握着我的手,在一旁轻声道:“他们会处理好的,你不必挂念,这几天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我听出来了,这是白子墨的声音。 手上传来熟悉的温度,我不由得用力握了握,他感觉到我在动,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阿莲,你醒了是不是,你没事了是不是?” 我想告诉他我没事,让他放心,可是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种感觉我不是没经历过,以前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这次,我的心里却很慌。 我紧紧握着白子墨的手,生怕他再次离开我。 白子墨却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背安慰我道:“别害怕,不会有人伤害你的,柳逸然去追那些黑影了,等他查出来那些黑影是谁,到时候我再去收拾他们,绝不让他们碰你一根汗毛!” 白子墨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可是我听了不是很清。 大概知道他现在是从我身体里出来了,只仍然是个虚影,他没有在别人面前露过面,连沐大师都不知道他能出现了。 而我现在是躺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是阿亚一直陪着我。 刚才王乐鑫和江临风来看我,阿亚这个时候送他们出去了,所以白子墨才出来的。 随着我手上一空,我听到有人靠近我的床边坐下,替我掖了掖被角轻声说道:“阿莲,你这个时候生病了也好,就不用操太多的心,也不用想这些事情,好好睡一觉,什么都过去了!” 阿亚一边替我换着额头上的毛巾一边跟我说着外面发生的事。 原来我从江城国际出来后,因为心里压力大,突然就晕倒了,阿亚送我到医院吊了水,医生说我没什么事,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他便将我带回了出租屋。 当天晚上,沐大师和王乐鑫去了我们学校那间宿舍,宿舍里住的另几个女同学已经被转到了其他地方,那里暂时空着。 他们在宿舍设了道家的阵法,将那只厉鬼给逼了出来。 在沐大师的逼问下,那只鬼终于说出了实情。 十八年前,她家小姐在这所学校学医,却恋上了学校的一名教授,两人还有了一个孩子。 她家小姐怀着孩子读书不太方便,便让她来学校照顾,于是她便住进了这间宿舍。 原以为小姐生下孩子后她便负责带,小姐可以继续上学。 可没想到,小姐提前动了胎气,根本没来得及送医院,就在这间宿舍生下一个女儿。 更让她吃惊的是,小姐生下的女儿身上有一块如白蛇一般的巨型胎记,她当场就吓晕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却发现她家小姐早就不知所踪。 她想去找那个孩子,可是,她根本离不开这间宿舍,明明门就在那里,可她就是走不出去,她无法发出声音,更无法触摸到任何东西。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还是在做梦,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才发现,这一切并不是梦,而是她已经死了,成了一只被困在这间宿舍的鬼。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她看着这宿舍人来人往,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怨恨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深,但她从来也没想过要害人,只是这间宿舍却因为她的存在而变得很阴冷。 住在这里的人多半都会生病,最后要不是换宿舍,要不就是搬到外面住。 渐渐的她便越来越孤独。 直到我和李月桐出现在这间宿舍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了我身上的白蛇胎记...... ------------ 第九十六章婚盟雷劫 阿亚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才又继续讲下去。 那只鬼以为我是她家小姐的女儿,这些年来,她不知道为小姐和小姐刚出生的女儿难过了多少次,可当她看到我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心里很是高兴,她几次想出来跟我说话,可是我身上有白子墨的逆鳞,她无法靠近。 她本来想着,只要每天能看到我就很开心,可是,我却突然搬离了宿舍。 而那几个同学竟然在宿舍里说我是在外面给别人当情人,对我极尽污蔑,她气不过,便故意搞出些诡异的事来吓了那些人几次。 没想到她们心里本来就有鬼,很是害怕,便与其他几个同学换了宿舍。 然而她们刚换完宿舍没几天,宁小苏便带着李月桐回来了。 她们在宿舍里吵了一架,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当天晚上,李月桐便无缘无故地出现在那间宿舍里,而且还满身是伤。 那只鬼觉得这事有蹊跷,可还没等她想明白呢,便看到有黑影出现,将李月桐的魂给勾走了。 等黑影走后,那只鬼便出来,她本来想着看能不能借李月桐的身体还魂来与我相认,可她进不了李月桐的身体,因为李月桐身上有禁制。 没办法,她只有继续做一只被困在这宿舍的鬼。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沐大师竟然要来抓她。 她自认为没干过坏事,唯一做过的就是吓了那几个女学生。 当她听到沐大师说那几个女学生都已经死了时,她根本不相信。 别说那只鬼不信,我到现在也不相信啊。 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呢? 但阿亚说,医院已经出了检查结果,她们几个全部是食物中毒死的,查她们的饮食记录,是吃了自己制作的食物集体中毒。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案。 宁长荣还在闹,可是没有人听他的,他到处宣扬说江临风是被控制了,而我身上有白蛇妖,这一切都是蛇妖作乱。 最后医院出具证明,我身上只是一块普通的胎记,而江临风也是正常人,并没有被人控制行为,这件事才慢慢平息。 现在大家都在传宁长荣是疯了,所以才这么胡说八道的。 总之,这些事情都解决得很好。 那只被困了十八年的鬼,沐大师也送她去了轮回,她临走的时候还来看了我一眼,只是那时候我昏迷不醒,什么都不知道。 我心里急得不行,阿亚说了这么多,连那只鬼去轮回都告诉了我,为什么就不提一下,我的父母到底是谁。 他们还活着吗? 我妈在宿舍生下我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里一急,急起来便很难受。 “阿莲,你怎么又烧起来了!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等你醒了,再告诉你!”阿亚说着,又替我将额头上的毛巾换掉。 过了一会,他又将我扶起来,喂了一颗药在我嘴里,然后端着一杯水凑到我嘴边:“你喝点水把药咽下去,吃了药就好了!” 我也想快点好,想把这一切都搞清楚,于是拼尽全身的力气喝了一口水,将那颗药丸给咽了下去。 然后,我便进入了一片迷茫之中。 我分不清东西南北,也不知道周围有些什么。想大喊,却喊不出来。 我听到有人在说:“你跟阿莲说这么多做什么,她现在肯定很着急呀,她以为自己是江家人,你就说她是江家人呗,反正她现在是术门的家主,算江家人也没错呀!” “可她明明不是,我不能撒谎骗她的!” “那你就愿意看着她这样迷迷沉沉的?如果让那些黑影找到她,后果不堪设想!” “那些黑影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带走她?” “我要是知道他们是谁,还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争吵声慢慢变小,一会,我好像又听到有人朝我走来。 我看不见他,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便知道来的是江临风。 他默默地坐着,什么都没说,可我却偏偏感觉到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我努力抬了抬眼皮,最终还是没能睁开眼睛。 只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多少事,我就这么听着身边人来人往,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好像还听到有人在说,雷劫要来了,让大家做好万全的准备。 后来,我确实听到了雷鸣,甚至还感受到了房子在震动。 再后来,我听到有人说柳仙受伤了,要去休养。 直到我真正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倦在白子墨的怀中。 终于再见他,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抚着他的脸颊,喃喃说道:“白子墨,你总算回来了!” 白子墨也缓缓睁开眼,灿若星河的眼睛洒着温柔的光,他伸手轻轻搂着我的背,让我紧紧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他将下巴在我额头上蹭了蹭:“阿莲,你也醒了,真好!” 是啊,真好! 所有的一切,又像一场梦一样,就这么过去了。 可我知道,很多事并不是梦。 我轻轻扯着白子墨的头发,绕在指尖把玩着,想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但最终还是平静不下来。 白子墨在我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都过去了,我们的婚盟已经结完,从此你就是我的妻,是我白子墨要生生世世爱护的妻!” 我说不出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我希望成为他的妻,能与他共度一生。 可是,我不希望自己是这么迷迷糊糊地成为他的妻,我害怕,害怕他又因此放弃了什么。 我轻轻推开他,坐起来直视着他问道:“你不是说结婚盟的事不急吗,不是要让我与你一起面对吗?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白子墨,你不要骗我,我想知道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 白子墨朝我淡淡的一笑,也缓缓起床,在我身边坐着,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 其实我昏睡了十天。 而这十天里,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梳理清楚了。 很多事我在半梦半醒间也听到了,白子墨只是重复了一遍当时的情况。 但是有一些是我不知道的,比如我爸妈到底是谁,我与江家有什么关系,江临风来看我为什么不说话只叹气,我们结婚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但白子墨这次也没有隐瞒,他告诉我,十八年前,那间宿舍确实有人生下一个女儿,而且与我的出生情况相同,所以大家都认为,我就是那个女婴。 那只鬼说,我妈是江城富户江家的小女儿,是江临风的小姑姑,而她是江家的女佣。 如果我真是那个女婴的话,那我便是江临风的表妹。 但我的爸爸是谁,却没人知道,因为那只鬼说,她来照顾我妈的时候,已经是孕晚期了。 我妈也从来没跟她提过孩子的爸爸是谁,只说是学校的教授。 至于我为什么又被送到了古枫镇,被养父捡了回去,这件事还没搞清楚。 江临风知道了我的身份,特意来看看我,但他又不知道该跟我说些什么,因为他一开始以为我是云家人。 没想到我竟然是他表妹。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对我说,只是在我床边坐了一会。 他来的时候,见到了白子墨,并嘱咐白子墨好好善待我。 江临风说,十八年前,他的父母拼尽全族之力创造厄运毒体,为的就是让白子墨苏醒过来,因为他们需要白子墨重现,来解决他们遇到的难题。 但这个难题是什么,江临风的父母没来得及说。 白子墨也没有告诉我,江家到底遇到了什么难题。 我问他,江家下这么大的赌注,万一赌输了,白子墨没有醒过来,没能解掉江家的毒,又该怎么办。 白子墨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他只是告诉我,江临风已经走了。 “他去哪?”我回过神问道。 “他有自己要完成的事,等他做完了,也就回来了!” “白子墨,你说过不骗我的,你说过会把一切都告诉我的!”我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去了魔族!”白子墨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江临风去魔族做什么? “李月桐的魂被带到魔族去了!还有那几个死去的女学生,都成了怨灵,被魔族给带走了!江放要去带她们回来!” 对于魔族,我知道的太少,可是上次那两只黑魔我是见过的,我担心江临风去魔族会出事,可是白子墨却说,江放自己心里有数的,他会照顾好自己。 而后他又告诉我,在我昏迷的时候,有许多黑影来骚扰,有的想来带走我的身体,有的想来带走我的魂魄,沐大师带着阿亚和王乐鑫一直守护着我。 但他们觉得这么守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就让我和白子墨结婚盟,一旦我与白子墨结婚盟成功,那么这些黑影想要来对付我便不容易了。 因为白子墨毕竟曾经是上神,就算现在被困着,他的身份是没变的,而且沐大师也知道,白子墨要想真正恢复,确实需要一个契机。 而这契机便是结婚盟时的雷劫。 只有引发雷劫,改变我的身体,最终让白子墨从封印里面脱离出来,但同时又不能让我身上的毒扩散。 于是白子墨用他在鬼店拿来的蛇蜕,替我做了件嫁衣,我有他的逆鳞当护身符,又穿着他用蛇蜕做的嫁衣,所以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而他自己则凭着那仅有的灵力,化身为蛇,向天宣告他的婚盟。 为了防止婚盟被打扰,他们把场所安排在江家。 由江家所有人来护卫,柳逸然也时刻在身边替我们挡雷劫。 所有的人都很累,只有我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应该十分难熬的七天七夜。 只不过他们拼尽全力换回来的,并不是一个完美的结果,因为我的身体虽然不再是承载白子墨的封印,但我仍旧是厄运毒体......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一章水淹江城 江城突然下起大雨,而且整整下了半个月。 老天像是被人划开了个口子似的,雨水就从天上直接往下倒,原本干净整洁的道路因为连天的大雨已经积水一米以上。 我们学校的操场都被淹了,所以这段时间停课。 网上都在传,说是龙王发怒了,要水淹江城。 我坐在窗口看着外面马路上的发黄的泥水,心情也很郁闷。 因为这一场大雨,江城人的生活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现在大家都没法出门,家里有余粮的还凑合着能吃上饭,有些人家根本揭不开锅。 救灾的物资都是用小船运进来的,可是江城这么大,人口这么多,要想让所有人吃得上饭,太难了。 网上千篇一律的谩骂,只不过骂的对象都不相同,有骂天的、有骂地的,有骂之前城市设计不合理的...... 可是老天爷并没有因为大家的谩骂而停止下雨,反而还有加大的趋势。 “白子墨,你说这雨下得是不是太大了点,这都半个月了,怎么还不停,难不成真是龙王发怒,要水淹江城么?”我回过头,看着正在凝神吐纳的白子墨问道。 他幽幽地睁开眼,调好气息起身来到我身边,从后面轻轻抱着我说道:“网上的谣言怎么可信,再说龙王要真发怒,怕不止这般光景,只不过这段时间的雨下得大了些,也能让江城的领导发现一些城市布局的问题,这是好事!” 他习惯性地用下巴蹭着我的头顶,我反手就勾住他的脖子,扬起头轻轻吻了吻他的下颌:“你是不是还挺享受这大雨的?” 白子墨微微一笑:“我只享受与你在一起的时光而已!” 自从我们结婚盟后,白子墨便一直呆在我身边,他现在仍旧是个虚影,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温度,有时候我甚至会忘记,他还没有真身。 “可这雨再下下去,江城国际也支撑不了太久啊,江放不在,我对经营又不懂,现在整个江城的经济都是瘫痪的,而且我们还要分出精力来协助赈灾,我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段时间,江城国际的大小事务都会向我汇报,虽然做事的是江家人,但江放离开的时候说过,不管集团做什么决定,都需要告诉我。 而这段时间协助赈灾就是我同意的。 可我没想到,会有这么久的时间,而且消耗也十分的大。 不过江城国际的资金库是充足的,毕竟江城受灾,但其他地方的机构并没有什么损失,所以这方面我倒不是太担心。 我只是担心再这样下去,整个江城会成为一座水城。 “好啦,别担心这些,我今晚去看看,如果真是龙王发怒,就给你抓条龙回来,这样总行了吧!”白子墨一脸宠溺地看着我说道。 我没好气地笑道:“那好啊,我还没见过真龙呢,你要抓到了,就带回来,我们找个地方养着当宠物!” “行,不过你最近要好好休养,刚昏睡了那么久,又承受了雷劫改变身体的痛楚,趁着现在不上学,休息几天,水灾的问题,我来处理!”白子墨说着,双手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有他的拥抱,我便安下心来。 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只不过经历了许多事后,心境发生了变化,如今的我,可能没有太多的向往,更倾向偏安一隅,平静生活。 但江放把术门和江城国际交给我,在他回来之前,我不能不管这些事。 而且我这几天旁敲侧击的知道,我和白子墨结婚盟,其实不是为了让他能快速恢复,而是为了让我能改变体质。 只可惜我的厄运毒体体质太过强大,即使白子墨愿意用一生来为我做护身符,也没能让我身上的毒素完全解除。 不过我身上的封印被破除,白子墨再也不会被困在封印里,现在他是真正的自由之身,他想回到我身上的胎记里就回去,不想回去就不用回。 我的身体不会因为他不在而被毒素侵袭导致毒发身亡,我和他之间,有一座看不见的桥梁,而这座桥梁,叫做婚盟。 是白子墨许诺生生世世护我周全的契约。 他现在还很虚弱,每天需要用大量的时间来吐纳,吸收日月精华。 所以我也不想让那些烦心的事打扰他。 阿亚和沐大师他们在我的婚盟结束后就回了道门,柳逸然为了帮我挡雷劫受了伤,回云家村的山神庙休养,家里就剩我和白子墨。 因为下大雨,我也不上学,所以就多关注了一下江城的事。 听他们说,长荣集团已经倒闭了,宁长荣一夜之间一无所有,而且,警方也查出来,当时那几个中毒身亡的女学生,包括宁小苏在内,其实都是宁长荣下的手。 因为他要嫁祸给我,并且想就此事把江城国际拖下水,然后再想办法夺走江城国际的控制权。 只是他没想到我真的解了江家的毒,而那些承诺帮他到底的黑影,最后却只是抓了一个假的我离开了,都没有管过他的死活。 本来大家还想再细细查一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能不能查出来江家当初为什么要拼尽全族来解救白子墨,但是,还没等我们想好怎么查,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便将江城给淹了! 不是我悲观,但我隐隐觉得,这大雨来得很奇怪。 就好像要掩盖一些什么似的。 虽然不像我们刚才说的那样是龙王发怒,但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不管怎样,还是先让洪水退下去吧,你看新闻上说了吗,所有的地方都在干旱,唯有江城是涨水的,再淹下去,江城的损失就不可估量了!这一城的百姓生活该怎么办啊!听说还有老人家去世了都放在家里送不出去,准妈妈要生了没有医生接诊,初生的婴儿没有奶粉吃......” 我没办法把大家的问题都叙述出来,这才半个月,问题就多如牛毛了,再等下去,我真怕会出乱子。 “江城的地下水道也有待改善,这件事我已经用你的名义跟江城国际接洽了,他们会出资安排改建事宜,这是建设方面的事,用钱解决就好了!”白子墨说着摸了摸我的头:“你心里怀疑的事,我也怀疑过,现在我的灵力已经恢复了很多,等会我去会会‘那条龙’!” 我轻轻点了点头,虽然不想白子墨涉险,但事有蹊跷,他也不会不管。就算我不让他去,他也有的是办法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出去。 “我最近查了一下江城的历史,没想到这还是一座千年古城,千年来都是风调雨顺,从来不曾受过灾,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洪涝!”我轻轻环着他的腰:“你有没有觉得,这洪涝是有人想引你现身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只是觉得,若这大雨真是有谁能控制的,那这个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厉害,而这么厉害的人,不会在意普通人。 而我唯一能想的到不普通又厉害,但是仇家又多的,只有白子墨。 听阿亚说,沐大师曾跟他提过,当初一起封印白子墨的门派家族有很多,其实也包括术门和道门。 只是他们这些后人都分散了,平时都各自生活,所以现在大家对这件事的看法是否一致就不好说了。 或许别的门派现在希望白子墨继续被封印着,免得他到时候上门寻仇。 白子墨却摇了摇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可不由我管,用这样的办法怎么可能吸引得了我的注意,说实话,若不是你牵挂着江城的人没有吃用,我恐怕会直接卷着你回云家村,跟柳逸然一样,呆在那山神庙里休养,才懒得理这雨要下多久呢!” “反正现在江城也被淹成这样了,外面没什么人,要不你带着我腾空出去看看吧,或许会有新的发现也不一定!” 我拉着白子墨的手,朝他抬了抬眉毛说道。 “行,我带你去看,你想去哪?” 我没想到白子墨答应得这么爽快,不解地看着他:“不让我在家休养了?” “有我在,你想干嘛就干嘛,想去哪就去哪!”白子墨深深地看着我,眼里满含柔情。 我顿时心神荡漾,咬了咬嘴唇朝他道:“去城外的烂尾楼吧!” 当初他就是在烂尾楼那里被黑影所伤,听说那个地方布了很多对付他的阵法,我现在想去看看,那些阵法还在不在。 我也想知道对于现在的白子墨来说,那些阵法是不是还能伤害得了他。 “好,那就去那里!”他再次点头。 看来那个地方应该是没有危险了,不然他不会答应得这么痛快,但是我心里却有些不安,怕他是为了让我安心所以才什么都不说。 白子墨没有让我多想,直接搂着我就腾空而起。 外面的雨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几乎都是砸下来的。 他在我身上裹了件披风,然后再施法做个屏障,雨并不能直接砸在我身上,但是却听到砰砰的响声。 我低头看着下方,整个江城都是一片汪洋,涌动的洪水将所有的街道都变成了河流,很多东西都漂浮在水面上四处乱撞。 我深吸一口气,仔细感受了一下,不由得皱了皱眉:“这雨肯定有问题,味道都不对!” 白子墨紧紧搂着我,像是怕我掉下去似的,听我这么说,沉眼看向我问:“阿莲,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二章他是谁呢 我轻轻点了点头,指着下面一片烂尾楼问道:“你不觉得这个地方有问题吗?别的地方都被水淹了,为什么那里却没事?” “可能是那里地势高一些呀,这个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白子墨瞟了一眼我指的地方,不咸不淡的说道。 我根本不接受他的说法,因为那个位置并不是高位,就算那里地势确实高一些,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被雨水影响到,但那几栋楼就是没有任何变化,连长出来的荒草都平静的跟往常一样。 我抬头看着他,不解的问:“你是在考我吗?这么明显的问题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白子墨勾起嘴角淡淡一笑:“有这么明显吗?” “有!”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带着我朝那几栋烂尾楼飞身下去。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毕竟这个地方还有没有可以伤害他的东西我并不知道,心里便暗暗担忧起来。 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可白子墨却没管这么多,眨眼功夫便搂着我降落在烂尾楼的空地上。 我看着四周没有任何水迹的草丛,心里的疑云更深了。 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下雨。 “白子墨,这里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解的问道。 从这个情况来看,江城的雨下得绝对有问题,哪有同一个城市到处都在下雨,偏偏这几栋房子没有问题的。 “所以说这可不是什么龙王发怒,恐怕是有人在制造矛盾。”白子墨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只不过这家伙有点敢做不敢当,连面都不敢露一下,估计也是个孬种!” 我想白子墨这么说,应该是为了引背后的人出来,只有找到幕后之人,要解决这事才相对容易,不然我们就是无头的苍蝇。 可是没有任何人回应。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我甚至都听不到周围那磅礴的大雨声。 “你说制造矛盾是什么意思?”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就怕自己想什么来什么。 我和白子墨好不容易才能有这短暂的消停安逸,如果这雨又是冲着我们而来,真的是太悲催了。 虽然我的声音很低,可是在这静得出奇的地方,听起来就显得很响亮,甚至还有回声。 我的背上开始发凉,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油然而生。 “别怕,他不敢出来就说明他自己理亏,无端地搞这些事出来,损人不利己,真是脑子有病!”白子墨又开始损人。 “白子墨,你说谁脑子有病呢?”突然一团红色的东西从那烂尾楼里飘出来,在我们身边绕来绕去,好像在观察着什么似的。 “谁出来我就是说谁,你连这话都听不懂吗?”白子墨冷冷的说道:“是你在水淹江城吧?” “是又怎么样,反正我这里又淹不着!”那团红色的影子骄傲地说:“有本事你让龙王把水给退了呀,你不是向来心怀苍生么?” 白子墨那性格,向来只有他怼人的份,哪能受得了别人怼他,虽然没有立刻拉下脸来,但语气就不和善了:“我若是想退水又有何难,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能绝情到什么程度,这可是一城的百姓,你就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我为什么要去管这些?如今沦落成这般,难道还不能逍遥自在想怎样就怎么?你看看你自己,为世人着想,最终落得个什么下场,你看看她......” 那团红影说着,凑到我的跟前,那动作看起来像是想伸手来摸我的脸。 我心里泛起一阵恶心,这红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个啥,要让他给碰着了会不会很难受,下意识的便往后退。 白子墨却紧紧搂着我,让我朝他怀里靠了靠,朝那团红色说道:“你别吓着她,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我白子墨奉陪到底!” “我为什么要吓她,算了,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倒是你,先下手为强了!” 我感觉到那团红影好像很失落,甚至我还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都透着不甘。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感觉很熟悉?还有外面的大雨,雨水中的气息也很熟悉,你能不能以真面目出现,怨有头债有主,如果我们之前有什么恩怨,好歹你也让我想起来呀!”我定定地看着那团红色的影子说道。 那团红影微微抖动了一下,想朝我靠近一点,却被白子墨伸手给拦住了:“有事说事,别靠近她,如今我们婚盟已成,请自重!” “白子墨,你就没想过把一切告诉她吗?一千年了,你被封印了一千年还不够吗?”那团红影说着,就变成了一个人形,但是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这种装扮与白子墨和柳逸然类似,只是颜色不同,款式上有些微小的差别。 我猜他很可能也是一只妖。 我茫然地看向白子墨:“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没有脸?” “我没有脸吗?我哪没有脸了?这么好看的脸你看不见?”这红衣人很是震惊,一连几问,好像我看不见他的脸是件特别奇怪的事情一样。 白子墨却冷笑一声:“干出这些不像样的事来,你有什么脸见人?” “白子墨,肯定是你在搞鬼,等着瞧吧,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那红衣人说着,径直就飘走了。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给气得呀。 “快去追,把他抓起来,我想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要制造这些洪水,得让他把洪水退了才行,快去......”我连忙朝白子墨说道。 白子墨却一动不动,只是轻声道:“他自己犯的错让他自己承担,我没理由去给他收烂摊子!这追不追的无所谓,反正他也逃不脱!” 我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什么意思嘛,你们两认识,你知道他要干什么,为什么不阻止他,你想让江城真的变成一座水城吗?” 虽然我也不知道追上那红影子没有用,但好歹他与这事有关,起码我们也有点眉目了不。 可现在放那红影跑了,要想知道他为什么搞这些事,又得花更多的时间。 “他不会真淹了江城的,你放心吧,明天过后,一切就会回归正常了!”白子墨指了指天空:“人在做天在看,他也怕报应的!” 一条蛇跟我讲报应,我感觉自己真是被教育了。 可惜我没有能力,不然依我的脾气,就要把那团红影给抓起来,让他现在就把雨给停了,再恢复好江城的生活秩序。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他早都跑没影了。 想起当初白子墨就是在这里受的伤,我便转换话题问道:“那这个地方又是怎么回事?之前你不是在这里受过伤吗?江放当时用术法将你引到这里来,你说有黑影出现并且有阵法,现在阵法呢,被破了吗?” “破了,当时这里的阵法并不全是为了对付我,还有刚才那家伙,他也是被困在这里面的,是我误打误撞将他给放了出来!” 我被白子墨的话给惊呆了,刚才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先不说,怎么也是被阵法封印的呢? 还是白子墨自己放出来的,结果他刚出来,不想着逃出升天,竟然还敢在这生事,也不是常人能想出来的行为。 “你知道他是谁吗?为什么我会看不到他的脸?”我心里的疑惑很深,可是我又不知道要怎么问这些事。 白子墨却只是很敷衍地回了句:“你别管他,神经病一个!看不见他的脸才好呢,他也没什么脸面!” 我不知道为什么白子墨不想我看到刚才那人的脸,难道是他长得比白子墨好看? 不过这念头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我也没深想,他长得什么样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很熟悉,那红衣看着熟悉,身上的味道熟悉,甚至我看不到他的脸,却也能感觉到他的眼神依旧熟悉。 “那他为什么会被封印在这里呢,之前你又是怎么放他出来的?”我扯着白子墨的衣袖问他,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没来得及问,当时他就在这阵法中乱窜,我当时只想着拿回逆鳞没空理他,没想到他也来抢,后来我便破了阵法将他给放出去了。” 白子墨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之前他说过,自己是在这里被黑影围困受了伤的,其实也不全是,主要是他还跟这红衣家伙打了一架,因为他要抢逆鳞走,虽然白子墨后来破了阵也拿回了逆鳞,但却受了重伤,所以那红衣的家伙便趁机溜走了。 只是白子墨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没跑,还呆在江城,现在居然还挑事。 我之前也是这么想,感觉他的行为确实挺让人费解的。 但是我现在确觉得,他留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许他就是来抢那片逆鳞? 可现在逆鳞在我身上,他要怎么抢? 再说,抢逆鳞来对付我就好了,为什么要引这满城的洪水? 还有,白子墨分明是认识他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是谁?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三章要的是你 白子墨没有给我解答心中的疑惑,只是带着我在这烂尾楼四处转了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我问他在找什么,他又不告诉我,只说看看情况,可这里除了一片荒凉,并没有什么情况呀。 我们在几栋烂尾楼转了一圈后,白子墨拉着我进了其中一栋高一点的楼,看样子这应该是主楼,只不过现在破破旧旧的,也没什么好看的,到处除了水泥灰也看不到别的景象。 我皱了皱眉问道:“你想干什么?这里面有什么奇怪吗?” “这里应该是那些黑影的老巢,只不过现在都走了,说来也怪,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白子墨自顾自说着,也陷入了沉思。 千年来,很多事都发生了变化,白子墨之前所熟悉的一切,现在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包括刚才那个红衣人,白子墨应该知道是谁,但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就像他当初不知道柳逸然的情况一样。 所以他很多事也没法回答我。 我抱着好奇的心态也四处看了起来,可这里面光线很差,也看不到什么情况,除了感觉阴森森的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看了一圈后,白子墨也只有无奈地耸耸肩说道:“什么都没留下,看来他们走得很彻底呀,不过卷土重来的机会很大,毕竟这个地方被保护得很好,这结界做得就是完美!” 我听他这说法,就更奇怪了,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好保护地,还做结界? 可有结界我们是怎么进来的呢? 白子墨也没让我多想,说完就带着我腾空而起,离开了这个烂尾楼。 出去后我便发现,刚才的倾盆大雨现在竟然小了许多,好像雨真要停了似的。 我被带着穿过雨幕,瞬间回到了租房。 白子墨立刻拿来吹风机给我吹干被打湿的头发,一边吹还一边说道:“刚才想事情去了,忘记给你挡雨,把头发淋湿了些,你可别感冒了!” 我哪有那么娇气,小时候上学放学的路上,都不知道淋了多少雨,养父常说我不长记性,天天让我书包背着伞就是不背,总淋雨。 好在我身体好,从来也没生过病。 我轻轻瞪了他一眼:“你再这么保护下去,我怕自己以后都没自理能力了,白子墨,你可别把我当宠物养啊!要养也是你当我的宠物才对!” 他却哈哈大笑:“你想得美,我堂堂上神,怎么会当宠物呢!” 说完,他却放下吹风机,直接窝到我的怀里:“你想养个什么宠物!我看能不能变一下。” 这家伙就没点正形,越来越没羞没臊的了,幸好柳逸然不在,要不我这脸都不知道往哪搁。 “好啦,别说这些没用的,赶紧想想办法,怎么把这洪水退了,江城国际要经营下去,我也要去上学,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啦!”我扯着他的银发,将他往后推了推,朝他问道。 “这洪水要退并不难,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洪水退去后,江城可能会发生什么事?”白子墨抬眼看着我,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会有病毒传播?”我想了想问道。 他连忙坐在我身边,将我揽在怀里说道:“很可能那才是目的,毕竟现在你能医毒的消息已经散发出去了!” “为什么?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就为了让我医毒?可毒和病毒是两回事呀,我能解毒很大的原因是你在,可病毒我又不懂,我才上了几天大学呀,可指望不上我的!”我连忙摇头道。 这是事实呀,病毒这东西传播起来快,医起来见效慢,和中毒可不一样。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你没做之前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行不行?如果真有病毒传播,要解决那也是非你莫属的!” 也不知道白子墨这信心是从哪来的,我反正对自己是不自信。 而且,我更不明白的是,那背后之人为什么要制造这些事呢?病毒爆发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可白子墨却说,有些人做事是不讲道理和原则的,或许更不需要好处,他只是凭心情。 我站起来,走到窗户旁朝外面看了一眼,雨还在下着,道路上依旧是刚才那般模样,只有偶尔划过的小船在运送着物资到每栋楼下面时才听到有人吆喝一声,让楼上的人下去分东西。 于是我打开手机看了一会,今天的热门仍旧是江城突发的大水,别无其他。 微信里有好几条未读信息,我点开看了一下,有几条是王乐鑫发来的。 他被困在学校里面,虽然吃用不愁,但是心里很不安,他觉得这场雨来得太蹊跷,让我多加小心。 很明显,他也感觉到这场雨是针对我的。 可我就搞不明白了,为什么所有针对我的事,都要绕那么多。 直接来找我不行吗? 我给王乐鑫回了个信息,告诉他我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但不知道是谁,白子墨不肯说,也告诉他,明天会停雨,但是洪水退去后很可能会有新的问题,让他自己也小心些。 我对王乐鑫虽然不存在有什么特殊感情,但好歹曾经是同学,他又是阿亚的师弟,也没必要将他打入拒不来往的那一类人去。 发完信息,我不经意地朝白子墨看去,却见他勾起嘴角正朝我笑。 没来由的心里一紧。 “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朝他问道。 白子墨却缓缓朝我走来说道:“阿莲,你真好看!” 我才不信他是这么想的,就只知道敷衍我,可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因为他随便伸个手指头就能让我昏睡一整天,如果他想去做什么,我根本拦不住。 “说吧,你是不是想一个人出去?是不是去找那个红衣人?”我懒得跟他绕弯子,直接问道。 白子墨却摇了摇头:“我想去找一趟王乐鑫,他能不能别有事没事就缠着你呀,明知道我们婚盟都成了,还跟你发什么消息?他再不对你死心,我可就要让他失忆了!” 我知道白子墨是有这个能力的,甚至他只要愿意,也可以让我失忆。 为了防止他耍这小孩子脾气,我连忙解释道:“他只是担心我而已,毕竟是一个地方的人,遇到这种事问候一下情况也是正常的,你别那么小心眼行不行?” 白子墨更加沉不住气了:“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但他心怀鬼胎想把你据为己有,这我是不能容忍的,阿亚与你关系这么好,也没看到他一天到晚给你发信息,这王乐鑫怎么就这么闲呢?我不去找他谈谈,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他说着,竟然一闪身就没了踪影。 好吧,这条蛇又露出他的本性来了。 才安稳了几天,又开始搞事。 关键是现在整个江城的水患都还没解决,他怎么有心思去找王乐鑫谈这个的。 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还没等我想好接下来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我打开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对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很大的风声和雨声交织在一起似的。 随后一个奇怪的声音传来:“云心莲,你以为躲起来我们就找不到你了吗?现在整个江城都在水深火热之中,你真的放任不管?江临风可是把江城国际都给你了,你难道要让他的心血付之一旦?” 我很吃惊,他为什么说我躲起来了,我明明就在这里,要找我很容易啊。 而且这个声音很陌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沉了沉神问道:“你是谁?” “我是想告诉你真相的人!”他说道:“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包括你的身世,包括白子墨的苏醒,你所知道的,都不是真相!” 我自然知道,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不全是真的,有些事情确实也没得到证实,可我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却质疑自己身边的人。 因为我也不相信他告诉我的就是真相。 再说真相对我来说,并没有太过重要,哪怕他告诉我,其实我不是江家人,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也不可能相信他。 但我还是想听听他要说什么,于是问道:“那你倒说说看,真相是什么?” “要想知道真相,是需要代价的,我不可能平白无故告诉你!”那人沉默了一会说道:“白子墨让你救了江家满门,为的怕是术门的家主之位吧,你若将家主信物交给我,我可以告诉你所有事情的真相!” 我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吗?难道你不是为了术门家主而来?” 这人既然知道术门,肯定不是普通人。 只不过这术门家主信物到底有什么用呢?为什么他要特意打这个电话让我用它来交换真相? 当了这么久的家主,其实我连术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都不太清楚。 就连他们的术法,我都没有去了解过。 因为我打心里也没接受这个事,我总想着江放去去就会回来,回来后一切都会交还给他。 到现在为止,我知道的有术门、道门和空门这些存在。 但空门据说是被灭了满门的,术门只剩了江放唯一一个嫡系传人,而道门却隐居深山之中...... 那人听我这么说,随即便哈哈一笑:“术门不过苟延残喘,仅剩的一个传人都去了魔族,有什么好在乎的,我要的是你!”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四章有何意义 我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握着的手机差点都掉了。 他说要的是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白子墨说,在我昏迷的那十天里,有很多的黑影来找我,有的想收我的魂,有的想带走我的身体,他们是迫不得已,才在我不清醒的情况下办了那场婚盟的。 以前所有的人要对付我都是为了防止白子墨苏醒,可现在白子墨已经自由了,他们再来找我也没有什么意义呀。 我身上的封印已经不在了,不可能再将白子墨封印进去,他们要我有什么用? 但他既然这么说,我也就顺着这话问道:“要我做什么?” “你现在是术门家主,自然该承担起术门的责任,可你却像只缩头乌龟,躲着不出来,还与白子墨结婚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说话的语气很不善,就好像我做了什么大错特错的事似的。 我本来不想理会,打算把电话给挂了的,但他提到我与白子墨的婚盟,却吊起了我的胃口。 毕竟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真正明白,这婚盟是什么。 但我没有直接问,而是说道:“你管我知道不知道,有本事你当面来问我啊,反正我就在这里又没走,搁这寒碜谁呢?” “白子墨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不但把逆鳞给了你,还将蛇蜕也给了你,他这么护着你,你就没想过原因吗?你以为他一条蛇,是真的因为爱你才这么做的吗?” 这种话我听得太多了,之前他们都说过,听多了我都麻木了。 白子墨爱不爱我难道我自己感觉不出来吗?非得一遍遍的提? 就算他不爱我,他拼尽全力护着我,难道我还要去质疑他吗? 真搞不懂这些人怎么想的。 我冷哼一声:“你要是没什么真相透露,就别说这没用的,我懒得听!”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江城这场大雨,就是白子墨一手造成的,他为了与你结这婚盟,引动天雷,最后无法收场,天怒之下,水淹江城,可他呢,却躲着不出来,还将你也藏起来,千年前,他就犯过同样的错,如今又不惜代价重来一次!” 我不由得愣了愣,对他这话是不信的,白子墨根本不是他说的这种人。 但我心里清楚,我们的婚盟,肯定引起了一些什么变故。 那人见我不作声,接着说道:“他与你结婚盟,为的就是引天雷破你身上的封印,最后再拿走他想要的东西,回归他的上神之位!你若不信,晚上可以看看他都去做些什么。” “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吗?是......”他的话没有说完,嘟得一声电话就断了。 我再次拨过去,提示对方用户正忙。 这没头没尾的给我来这么一下,搞得我心烦气燥的。 白子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去找王乐鑫了,要不要提醒一下王乐鑫注意? 可是提醒他注意什么呢?注意不要被白子墨打了? 白子墨若真要伤他,十个王乐鑫都不够看的。 思来想去,我还是没有给王乐鑫打电话。 只不过与江城国际的人联系了一下,让他们注意灾后重建的问题,要出钱的话大力支持。 我想着明天若雨真的停了的话,或许要面对的事情就真如白子墨所说,可我还没做好准备迎接这一场战斗。 江城若陷入病毒危机,那江城医学院的人可能都要冲到前面去。 而我要做的,是尽量让这件事情不要发生。 刚才那人说白子墨晚上要出去做些什么,我感觉他说的话也有些好笑,我能看得到白子墨做什么吗,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就在刚才白子墨还从我面前消失呢。 我能控制得了他? 我放下手机,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为什么愁眉苦脸的?”白子墨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轻声问道。 我默默地看着他,突然就忍不住眼泪:“白子墨,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让你死,你到底做错过什么?” 他见我落泪,眼底闪过一丝慌张,连忙伸手替我擦着眼泪说道:“人都是有私心的,大家都怕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走,而我活着,可能会动不少人的蛋糕,所以他们都希望我死,但我若真死了,又会有其他的人来夺这块蛋糕,所以有人又希望我能出来平衡这些事情!” 他说着又将我轻轻搂在怀里安慰道:“我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你,是因为怕你担心,可现在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更担心,那从今天起,我不管去做什么,都带着你,让你都有参与感,好吗?” 我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心里还是十分难受,我不是怪他,是怪我自己。 怪自己太平凡,什么忙都帮不上。 “今晚你带上术门家主信物,我们出去平了这场水患再说吧!”他说着轻轻拍着我的背。 我感觉自己好像就要被他给拍睡了,立刻打起精神来看向他:“你是不是又想让我睡着自己一个人行动,白子墨,你说话可要算话的!”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想什么呢,我说了带你就一定带你!” “那就好,可为什么要带上术门家主信物?那可是江放的东西,我不想据为己有!”我嘟着嘴说道。 “他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何况这东西与你有缘!” “与我有缘?”我莫名的问道:“当初江放说你需要它!他交给我的时候,说的是你很可能为了这个东西回来,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白子墨淡淡一笑,带着我朝沙发上坐下说道:“可能很多人都与江放一样,以为我需要的是这些东西吧,其实我要这些有何用,我要的只有你呀!” 他说着,便低下头来吻我,他的吻轻轻柔柔的,就好像生怕我疼了似的,就这么在我耳边轻轻喘息着。 这段时间,他经常以为我压制毒素的为借口亲近我,我也没抗拒过他,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我有些不适应,便轻轻将他推开:“你刚才真的去找王乐鑫了吗?你将他怎么样了?” 我知道这个时候问这个话题确实不太合适,可我就是这么问了。 白子墨眼中的热情渐渐散去:“阿莲,王乐鑫怎么样有什么关系呢?你能不能别在我们亲近的时候想着别人!” 我有些理亏,可仍旧说道:“我没有想着他,我只是觉得你刚才根本因为吃醋而出去的,你是发现什么事,随便找个借口出去,我不想你再有什么事瞒着我。” 其实我心里清楚,白子墨不可能因为王乐鑫给我发了几条消息便一气之下去找他的麻烦,所以我很肯定,他是因为别的事离开的。 但他不说,我就算问也问不出来。 还不如用这样的方式来激一下他。 白子墨却平静的看着我,替我理了理额间的碎发:“现在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说吧,刚才是不是听到什么电话了?” 他竟然知道我接了别人的电话,我还挺好奇的,刚才难道他没离开吗? “有人告诉我,这场大雨是因为我们的婚盟而起,白子墨,你能不能实话实说?”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问些什么。 我们的婚盟,是白子墨为了护我而结,他曾对天发誓,要生生世世护我周全,可他从来没说过,这么做他要付出什么,做了这样的事,又会引发什么。 白子墨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的闪过一丝落寞:“不是我不告诉你,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你昏迷的时候我也不太清醒,中间醒来几次,我也没露面,所以沐大师他们也不可能去替我做主,可等我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雷劫已经来了!” 其实当时的情况他之前也说过一些,就是很笼统,我也没仔细去推敲这些细节,毕竟白子墨是真的出来了,所以我也没在乎其他的事。 但现在看,他的苏醒很可能引发了其他的事。 就比如江城的水患。 白子墨说,当时是柳逸然带着我去承受那雷劫的,他替我挡下了大部分的伤害,只引了部分雷却破除我身上的封印。 雷劫过后,柳逸然就匆匆离开了,也没细说当时的情形。 白子墨也是从我体内出来后才慢慢从沐大师和阿亚口中问到一些的。 然而,沐大师和阿亚却都不知道为什么雷劫会突然到来。 好像是有什么人在引导这件事发生一般。 联想到之前有黑影想要带走我,最后是被江放摆了一道,之后又有黑影来骚扰,他们估计这件事跟那些黑影有关。 至于那些黑影为什么要引雷劫来破除我身上的封印,这就不清楚了。 我身上的封印破除,得益的就是白子墨。 那他们帮白子墨又是为了什么呢? 白子墨知道我想不明白,又朝我解释道:“其实蛇族真正的婚盟并不是为了成龙,也不是为了得到些什么,只是向天宣告,终其一生的使命,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你,不管有没有婚盟都一样,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要让你去承受这雷劫。” “但是雷劫突然来了,柳逸然他们也只能顺着做下去,好在我之前做了准备,将你护好了,再加上有沐大师他们护法,所以还没让你受到伤害,要不然,我即使出来了又有什么意义!” 白子墨的话让我心中一紧,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五章江城龙王 我现在大概也能猜到,这些想让白子墨出来的人,都是希望我死的,而那些希望白子墨被封印的人,多半是希望我能活着。 而引发雷劫的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还不好说,或许只想着要破除我身上的封印放出白子墨,又或许想让我和白子墨一起死。 他们根本不顾后果,也没在乎过任何人,包括这江城的芸芸众生。 雷劫来的时候打了沐大师和柳逸然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他们只能顾着我和白子墨的安危,顾不了其他。 白子墨也说,很可能是雷劫来的时候,有哪个地方没有处理好,最后导致了这场大雨。 一开始白子墨就猜到这雨来得异常,所以让柳逸然负伤也要先离开去好好休养,同时阿亚和沐大师则回道门去做其他的准备。 因为他们担心真正的灾难就要来临了。 但谁也想不到,我们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只不过他们发现,那些死去的冤魂都被黑影带走了,而且那些黑影是来自魔族的,所以江放选择去魔族追查真相,他想知道当初父母为什么非要用满门的性命来赌白子墨。 这段时间大家都在为这件事而奔波。 只有我,被他们放在这里小心的呵护着,并且不让任何人发现我。 白子墨说,我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被沐大师做了掩饰的,一般人发现不了这里面有人,所以刚才那个打电话的人才说我躲起来了。 因为他们正在全城搜索我的行踪。 刚才我想出去,白子墨本来是不想带我去的,但他怕我被关在这里着急,还是用斗篷裹着我出去了一趟。 只不过他没想到会在那里看到那个红衣人,回来的时候有些失神,没将我护好,被有心人看到了。 他察觉到那双眼睛已经到了我们住的地方附近,所以刚刚便找借口出去解决这件事。 没想到还真让他给找着了,那人就在对面的小区里给我打的电话,之所以通话突然中断,是因为白子墨直接将他给打晕了。 我看白子墨还挺诚实的,也不像撒谎骗我的样子,只是刚才那人说白子墨想要的是什么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揍了,我就有点好奇,他要告诉我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白子墨刚才也说了,从现在开始,他不管做什么都会带着我,今晚我们会拿着术门的家主信物去平息这场水患,不管他想要的是什么,只要他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我都能接受。 哪怕白子墨想要我的命,我也认了。 所以那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我也没有太在意。 “你知道打电话的是谁吗?他的目的是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接连问道。 白子墨却平静的看着我说道:“那些人好像都是被控制着的,我打晕他时,正准备从他脑中探探记忆,他便突然化成一滩血水,什么也查不到了!” 我的心猛得一沉,这世间还有人能在白子墨面前化成血水? 太可怕了。 “难道那不是人?也是跟江放之前一样,用术法变的吗?”我不由问道。 白子墨却摇了摇头:“不,那确实是人,而且是普通人类,只不过那人应该是死了不久的,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但是能瞬间化成血水,倒真是不多见。” 我抚了抚额头,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就感觉有些离谱。 “白子墨,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感觉自己一直都是被人盯着,但是又不知道别人想做些什么,他们躲在暗处搞事,我们太被动了,我想站出来,有什么事他们冲我来,能解决的我们一起解决,解决不了的,就算死,我也认了,我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太痛苦了!” 我伏在白子墨的胸前,泪水夺眶而出。 为什么我想过点简单平凡的生活就这么难。 白子墨轻轻拍着我的背,一下下替我顺着气,等我渐渐平缓下来才说道:“阿莲,其实我们都是想让你过一世平凡的生活,可是,事与愿违,有些事不是我们想逃避就能逃避掉的,千年前如此,如今也如此!” “以前的事,我们不必去想,只管好今后就行,但是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让江城这水患平息下去,术门江家的信物是可以拿去找江城龙王的,所以我们今晚就去见见江城龙王,这水患虽不是因他而起,但请他出面处理,还是可以的!” 我一听,立马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江城真有龙王?我们还可以去见龙王?” 要是以前,别说见龙王了,我听别人说起龙王都觉得可笑,这世间哪来的龙王啊。 可白子墨这么说,我却深信不疑。 这辈子能见着龙王,还真是死而无憾了呀。 白子墨却敲了敲我的头:“见个龙王有什么可乐的?我可是堂堂上神,这小龙王见着我还得行礼呢!” 我咧咧嘴:“那不一样好吧,龙王在人类的心中地位也是不同的,至于你所谓的上神,太遥不可及了,一般人不会想得起来!” “江城龙王要听到你这话,估计得乐得把龙须都剪下来送你!”白子墨笑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这么快?天都才黑呢?不吃点饭再去吗?” “你傻啊,龙宫还没有饭吃?”白子墨说着,将我用他的白袍裹起来,瞬间就到了半空。 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有时候总想,要是我自己也能有他们这些法术就好了,我曾让白子墨教我一些,但他说我现在还没开窍,等我真正开窍了,他就教我。 我问他怎么样才能开窍,他却只是笑而不语。 想着王乐鑫和阿亚都可以学道法,我现在都是术门的家主了,要不学点术法也好,可是术门那些人会的也不算太多,毕竟都不是谪系,那点皮毛功夫也教不了我什么。 江放又不在,我还要保持着自己家主的威严,也不好意思去问太多。 搞得我现在除了被他们带着,真的就什么都干不了。 现在好了,竟然让我拿着术门家主的信物去见什么江城龙王,我真担心那龙王会嘲笑我,虽然有白子墨在,可他被封印千年,江城龙王还认不认识他,都不一定呢。 不过看白子墨这信心满满的样子,我也不想打击他。 他既然肯带我去,肯定就有办法带我回来,也没什么好怕的。 江城虽然很大,但白子墨的飞行速度很快,我都没能好好看看下方的水位情况,就被白子墨带着到了一片巨大的水域上方。 因为到处都是水,我现在也无法估计这个地方之前是哪里,周围也没有什么建筑物可参考,只看到远处有山。 对江城的环境我并不是很熟悉,看这情况,或许之前这里是条河,只不过现在水位都上来了,河岸线已经没有办法分得清,整个看起来,这里就是一片汪洋大海似的。 老实说,之前的江城龙王估计水域是很小的,但现在整个江城都被水给灌了,这龙王怕是还挺高兴呢。 我们这么去,无缘无故让他平水患,他能乐意么? “你一天到晚的瞎想些什么呢?他不乐意能怎么样,一会你见到他,就摆你术门家主的谱,他要是不吃这套,我看他的龙筋是不是想被抽了给我当鞭子!” 白子墨说着,对着面前那片水域长啸一声,顿时间,水面上波涛汹涌。 月光下的水波纹泛着白光,看起来像是许多的鱼鳞。 我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面前的水域就发生了变化。 眼前的水分成了两截,竟然出现一条通往前面的通道。 白子墨笑笑:“你看白担心了吧,他还是记得我的,这不就等我进去呢!” 他说着,拉着我就要往下去。 可还没等我们进去,通道里便出来了两个人。 这两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一男一女,长得都跟动漫里那些俊男美女似的,很是养眼。 白子墨见他们出来,也没说话,就这么搂着我站在这看着。 那两个人飞身来到我们跟前,我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们。 这个男的一身银甲,一头银发与白子墨的一般无二,细看之下,甚至脸都与白子墨有些想像。 而他身边的女子却十分的秀气,完美到无法形容的身材和脸蛋让我自惭形秽。 以前觉得李月桐已经很漂亮了,可在她面前,李月桐也得靠边站啊。 两两相对,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我尴尬的脚趾头都要抠地了。 可惜现在是腾空的,下面根本没有地。 关键是那两个人不看白子墨,就盯着我一直在看。 我寻思着他们难道是觉得我这个人类不配进龙宫,所以想来拦我,于是求助的看向白子墨,用眼神向他问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子墨却朝我微微抬了抬嘴角,随后朝那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出来是干什么的?怎么都不说话?基本礼节都不讲了吗?” 那两个相互看了一眼,随后朝我们揖了个礼,那男的才说道:“父王让我们来迎接您和阿莲小姐,今晚龙宫设宴,恭请大驾光临!” 我感觉有些郁闷,这龙王竟然知道我们要来?而且还设好宴派人来接,这么隆重,是为了什么呢?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六章家主信物 白子墨却只是点头道:“我本来没打算要见他,只不过江城水患的事,他再不管,天罚起来,他也逃不过!走吧,进去再说!” 那男生还挺恭敬,伸手引着我们往前走,但那女孩子就比较冷漠一些,除了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外,我看不出来她对我们有什么别的态度。 全程她一句话也没说,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过。 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我感觉挺奇怪的。 我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甚至还感觉到她对我有一丝丝的轻蔑。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他们是龙王的儿女,自小就有优越感,像我这种孤儿,平凡得不能再平凡,若不是身边站着个白子墨,我连他们的边都挨不着。 可现在却被派出来迎接我们,心里不爽也是正常的。 直到我们下来后,上面的水又自动合上。 我看着水里面四处游走的各种说不出名字的生物,好奇的朝白子墨低语道:“龙王不是住在海里的吗?江城只有一条河,怎么也会有龙王?而且这河里的生物好多我都没见过,不像是这里应该有的,怎么回事呀!” 白子墨低头附在我耳边道:“一条小龙而已,能给条河他住着就不错,一会你就知道什么原因!” 我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走在这水族群中,感觉自己渺小的如一粒沙子,可白子墨这轻描淡写的话,却让我想快点见见这江城龙王。 不过也没走多远,眼前就出现了一座辉煌的宫殿。 和电视上看到的不同,那些虾兵蟹将的长相都和普通人无异,并不是奇形怪状的。 我们跟着那两个人一直往里走,便到了龙宫的大殿上。 我心里很忐忑,就不知道这老龙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白子墨却紧紧握着我的手,悄悄朝我说道:“你是术门家主,见个小龙王没什么可怕的,放心吧!” 说得轻巧,我这家主本来就是江放随便定的,什么都不会,那老龙王能看得起我才怪。 可我还没来得及在心里描绘接下来的场景,眼前却出现了一个挺拔的中年人。 他见到我和白子墨,直接就鞠躬道:“尊上,你们终于来了!” 我心里直打鼓,他叫谁尊上呢? 是白子墨? 可为什么要用你们? 有点糊涂! 就算是客气话,也会说‘尊上,您终于来了!’更合适一些吧。 毕竟我又不是他们的尊上 可白子墨却广袖一挥,朝那人淡淡一笑:“小九,千年不见,你还是这般无趣啊!” 无趣? 白子墨这是在逗趣呢? 他是不是忘了我们来龙宫做什么的? 我心里将他骂了一万遍,就怕他口无遮拦唯我独尊的将龙宫的人给得罪了,到时候我们被困在这龙宫出不去,外面的水患该怎么办? 那被称作小九的人却直了直身子,一脸的无奈:“尊上都说千年了,我在这小地方呆了千年,能有什么趣?” “所以你就发展你的龙子龙孙?我看刚才这两个也才几百岁吧?”白子墨说着,看了看刚才带我们进来的两人,微微笑道。 “尊上说笑了,也没发展多少,就十个而已!他们是老八老九,老十还在肚子里,快出生了!” 我听他这话,才反应过来,合着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人,就是这江城龙王啊? 想象中龙王都是老头子,甚至头上还长着两只角,一脸的白须啊,怎么他完全不在我的想象范围? 我好奇的打量着他,甚至比看到宝还惊奇,连那龙王叫我们入坐都没听到。 白子墨拉着我的手温柔的说道:“你想什么呢?刚才不是说饿了吗,先去吃饭!这龙宫虽然小了点,但饭菜还是可口的!” “那是自然,两位尊......”那龙王刚开口似乎想起了什么,立马又改口道:“尊上能喜欢我这里的家常便饭,也是我的荣幸!” 虽然他一口一个尊上称呼白子墨,但他说话的方式却不显生疏,倒像是老友相逢一般,没有什么压力。 只是我有些疑惑他刚才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感觉他要说的是两位尊上。 这就有点意思了,我不过一个普通人,就因为站在白子墨旁边,居然配被称为尊上? 要不就是他要高抬我来巴结白子墨,要不就是他知道一些别的事。 白子墨却拉着我朝着饭桌走去。 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做法都跟电视里见的那般精致。 至少在我之前的岁月里,我是从来没吃过这样的高级菜。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肴,都不知道从哪下筷。 白子墨却丝毫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给我夹菜,时不时的还要告诉一下我这叫什么,吃起来是什么味道的。 搞得我尴尬死了。 而且这么大的桌只有我们三个人落坐,刚才带我们进来的那老八老九可都在一旁站着呢。 这样吃饭我哪能吃得下。 或许是看出我的不安,那叫小九的龙王便乐呵呵的看着我道:“阿莲小姐,你不要客气,就拿这里当家,平时我们都很随意的!其实我看到尊上对你这么好,也很开心,可尊上也说,我始终是个无趣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搞气氛,要不咱们干一杯,喝点酒人就放松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多谢龙王好意,我不会喝酒!” 可白子墨却给我喂了一只刚剥好的虾:“在龙宫喝点无妨!有我在不要怕!小九这里的酒味道可是杠杠的,你知道他为什么叫小九吗?不是他排行九,而是他喜欢酒!从小就喜欢!” 我听白子墨这么说,便看向那龙王:“龙王是不是都爱喝酒的?喝醉了就到处下雨,有时候还会把自己的龙王庙给冲了?” 扑哧。 白子墨和那小九龙王被我这话逗得哈哈大笑。 事实上我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大水冲了龙王庙嘛,不是古人都这么说,那能冲自己的龙王庙,可不是喝醉了才能干的事? “阿莲小姐爱开玩笑,我这人没什么长处,就爱喝点酒,但也没有因喝酒误过什么事的!”小九龙王朝我笑了笑,但我总觉得这笑容看起来有些熟悉。 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认识的人,最后想起来,他跟柳逸然的笑容好像好像。 刚才没太仔细瞧,现在看起来,连轮廓都有些相像。 而且柳逸然也爱喝酒,我们认识才没多久,见他喝酒的次数已经很多次了,甚至那次被梦魇迷了的时候,柳逸然那番醉话都还历历在目。 我有些怀疑这江城龙王与柳逸然有什么关系。不过柳逸然是蛇,他是龙王,要硬说有关系,好像也没证据似的。 白子墨见我盯着那小九龙王在看,便敲了敲我的头:“看得这么入迷,想到什么了?” 我想什么他能不知道么,就是故意要拆穿我。 瞪了他一眼道:“我喝酒也从不误事,给我来一杯!” 结果站在一旁的老八老九便走了过来,给我们三人都满上了酒,然后又退到一旁。 说来也怪,龙宫这么多下人,为什么要让他们来伺候? 看那女孩子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都替她难过。 可是在这里我又没有话语权,也只有随他们的意。 小九龙王端起酒杯,朝我们俩说道:“喝完这一杯,江城的水患也就解决了,接下来就看那些人会不会有别的行动,尊上,你说呢?” 白子墨端起酒,勾了勾嘴角道:“解决一件是一件,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哼,分明是不想让我知道计划,他那蜂窝煤似的心眼,怎么可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性格。 往往是还没开始就把结果想好了的,只是不告诉我而已。 动不动就打哑谜。 我都没功夫理他,也端起酒杯说道:“龙王,喝酒就喝酒,别提那些事,反正有你们在,水患不是问题,再发生别的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们俩有些错愕的看着我,随后相视一笑,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别说,这龙宫的酒还真是好喝,一点也不上头,更不辣喉。 我本想再要一杯,可是又不好意思使唤那龙子龙女,便开始埋头吃饭。 看我吃的欢,白子墨还一个劲的给我夹菜。 惹得那小九龙王直说白子墨的好话。 我一肚子的话想问,可是我不知道怎么问啊,除了吃饭喝酒,我也不知道怎么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呀。 不过我也不能只顾着吃,毕竟来这里是有目的的,要让这龙王帮忙退外面的洪水呀。 于是我吃得差不多后,便放下筷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可手机是没有信号的,而且时间也好像停止了一般,显示的还是我们出门的时间。 没办法,我只好朝他们问道:“不是说今晚去平息水患吗?术门家主信物我也拿来了,要用它做些什么?” 我说着,从包里掏出那只发簪,递到白子墨的面前。 白子墨却没有接,转而看向那小九龙王:“这东西还认得吧?” 没想到那小九龙王却直接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才抬起头说道:“家主信物怎可不认得!” 我感到莫名其妙,想让那龙王起来吧,可我又不敢说,他又不是跪我。 不过那两个龙子龙女倒是立刻走过来扶起他们的父王,那老九仍旧一脸不满,当即问道:“父王,为何要跪?” 小九龙王立刻呵斥道:“你们小家伙懂什么,这可是上神法器,千年未曾露面,没想到术门守的还挺好的,没有落到他的手中!” 小九龙王本来还要让他的龙子龙女来磕头的,被白子墨给制止了,他说道:“没必要那么紧张,一件物品而已!” 可我的心中却疑惑起来,这个小九龙王说的‘他’又是谁?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七章蛇族往事 白子墨却轻咳一声,迅速岔开话题:“你的龙子龙女今晚就去平这水患吧,咱们只管叙旧,阿莲没到过龙宫,吃饱了咱们带她就到处走走吧!” 我一听心里也挺高兴,反正有人平水患,我就不用去凑这个热闹了,那些黑影正到处找我呢,与其在外面让他们找着我,还不如在这里躲点轻闲。 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这龙宫与白子墨到底有什么关系。 小九龙王嘿嘿一笑:“尊上说的是,阿莲小姐好不容易来一次,应该到处看看,以后也可以常来!” 我也笑了笑:“那就麻烦龙王了!” 龙王示意那老八老九给我们再倒酒,我感觉这酒也好入口,便接连喝了好几杯,并没感觉太多不适,便朝他们说道:“现在酒足饭饱的,刚好出去走走了!” 白子墨轻轻点头:“没问题!” 于是,那小九龙王就吩咐老八老九两人去告知其他兄弟姐妹,让他们一起去平息水患。 而我们三人则通过龙宫的大殿朝后走。 穿过了许多的亭台楼榭,小九龙王带着我们在后花园停了下来。 龙宫的后花园很大,里面的植物应有尽有,花香四溢,宛如春天。 我从来没想过,原来水底下还能有这样的光景,这没有阳光照耀的地方,植物是怎么生的这般好的? 难道都是用法术维持着的吗? 我看到花园中央有个池塘,便朝那池塘走去,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看着池塘里一池的莲花,顿时心旷神怡。 “这个地方是效仿天池而建的,只是规模小了许多,但应有的,全都有!”小九龙王说道:“看到中间那朵并蒂莲吗?”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到一朵并蒂莲花,但是很奇怪,其中一朵莲花竟然是黑色的。 “这世间竟然有黑色的莲花?”我不解地问道。 “不过是复制品而已,真正的并蒂莲早就不存在了!”白子墨幽幽的说道。 小九龙王变出一套桌椅,顺带着还有茶点,随后朝我们道:“阿莲小姐是不是挺好奇的,我这小小龙宫为何要复制一个天池出来?” 我确实好奇。 但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想了想还是说道:“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可以说来听听吗?” “也算不上什么故事,只是我们家族比较向往天池而已!可惜我做不到像阿然一样洒脱!”小九龙王闷闷地说道。 “你说的阿然是?”我抬眼看向他,心中其实想起了一个人。 “柳逸然!”小九龙王沉了沉神说道:“他是我的胞弟!” 怪不得我觉得他们长得像,原来他们竟然是兄弟。 可是柳逸然从来不曾提过他有什么家人,而且他在江城受了重伤,竟然要回到云家村去休养,为何不直接来找自己的哥哥? “柳逸然是黑蛇呀?他与龙王是兄弟,难道他也是龙?” 我挺吃惊的,柳逸然那条被白子墨称为小黑炭的蛇,难道是条黑龙吗? “我原来也是蛇!只不过修成了龙而已!”小九龙王朝我咧了咧嘴:“这还得拜当年她的恩赐才修成这正果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一眨不眨的。 我心里在想,这小九龙王从蛇都修成了龙,可他却还叫白子墨尊上,那白子墨这上神的身份还挺高贵的呀。 记得当时在宿舍那个来抢逆鳞的黑影也说,白子墨这么高贵的存在,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那柳逸然为何不回家呢?他明明在江城,为何还要跑到千里外的云家村去?”我还是没忍住问道。 小九龙王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指了指眼前那个复制的天池,随后那池水中便亮起了白光。 接着,白光渐渐消退,我竟然在池水中看到了柳逸然的身影。 此时的他看起来还小,按人类的年纪来看,也就八九岁的样子,他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 手里还不停地拿着小石子朝前面的水潭里扔。 随后一个与他们长得很像的中年人走过来,拎起柳逸然的衣领,丝毫没有爱护之心,朝柳逸然扇了几巴掌,狠狠说道:“你怎么不去死?你活着把自己的兄弟姐妹都冲着了,你大哥本来就可以成龙了,因为你的打扰,造成了终身残废,你二哥因为你,双目失明,要不是因为你娘,我一天都无法容忍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告诉你,以后躲远点,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真忍不住会杀了你!” 柳逸然吓得大气不敢出,被那人重重摔在地上,连眼泪都不敢掉。 直到那人走远后,他才喃喃说道:“等我长大,我一定要灭了蛇族!欺我者,我必灭之!” 他说着,浑身便冒起了黑气。 我看到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一阵阵后怕。 柳逸然明明是那般洒脱的性格,可为何小时候戾气这么深? 小九龙王朝我说道:“当年蛇族出了祸事,父亲便将柳逸然给赶出家门,当初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他只知道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死了,父亲不要他,他孤苦无依,在世间行走,最后差点被打死。” 原来柳逸然他本是蛇王的小儿子,蛇王向来宠爱他的母亲,但他母亲却因生他难产而死,当时生下来的是条小黑蛇,蛇王最不喜欢黑色,所以对柳逸然从未有过好脸色。 好在他的几个哥哥对他还是关怀有加的。 但是哥哥们相继发生意外,大家便说他是灾星,他与家人相克,于是蛇王便将柳逸然给关起来,从来也不教他法术这些,可柳逸然天赋极高,根本不需要人教,他自己便有一套法术。 为了博得父亲的关注,他经常用法术捣乱,有一次还差点将蛇族给掀了个底朝天。 而那个时候,正巧蛇族遇到了危难,大哥化龙不成终身残废,只能以蛇的形态出现,二哥突然双目失明,再也没有化龙的机会! 虽然蛇王把这些事怪罪到柳逸然的头上,并将他赶出了家门,但是,小九龙王说,他其实明白,父亲当时是迫不得已的,如果不把柳逸然赶出去,蛇族可能真要灭族了。 不过小九龙王却没有细说,他父亲为什么迫不得已。 柳逸然被赶出去后,便在人间当了个小乞儿。 他满腹的怨气,几次差点伤人,好在还没酿成大错。 但他总被那些收妖的人追打,差点死在那些棍棒之下。 在一次受伤被打回原形后变成一条黑蛇时,被路过看到它的一个小女孩捡回了家。 那小女孩细心照料着这打黑蛇,给它上药喂食,将他一身的伤给治好了。 柳逸然本想变成人形与小女孩认识一下的,可他又担心小女孩怕他,于是便以一条黑蛇的身份一直与那小女孩子生活在一起。 虽然小女孩带给了他很多的快乐,但柳逸然内心深处,仍旧是怨念丛生。 之后,小女孩渐渐长大,背负的家族任务也越来越多,柳逸然想帮她分担一些,便化身成人出现在女孩面前。 然而,他们还没能相处几天,意外便出现了。 天降灾祸,身为医者的女孩要去行医救世,柳逸然便打算与她一起去助人。 他们一起行医,一起走遍天下。 可不知道为什么,柳逸然突然戾气满身,他只在那女孩面前表现的善良,其实骨子里就住着一个恶魔。 他发疯似的要去找蛇族报仇,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女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决定帮他一把。 于是,她带着柳逸然去了一个奇怪的水潭,那个水潭里的水可以净化柳逸然身上戾气。 他们在那水潭里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柳逸然才有了现在这如谪仙一般的气质。 他很喜欢那个女孩,决定一生一世都守护着她。 可天不遂人愿。 或者说天不遂蛇愿。 女孩在一次解病毒的时候,爱上了别人! 好在那时的柳逸然已解除了满身的戾气,不然他肯定会因此而魔化。 他看到那女孩与别人双宿双飞,看他们成双成对,他便压抑着自己的疯狂,让自己变成了他们的附庸。 可最后,那女孩子却因别人而死。 死之前,还托柳逸然照顾好那人的神魂,直到那人醒来。 千年来,柳逸然遵从着那女孩的遗言,从不曾离开那里半步。 小九龙王说到这,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原来之前被梦魇控制时听到的一些事情并不都是假的,很多其实都是真实发生的。 只不过这些事过了千年,不为人所知道而已。 柳逸然之所以不离开云家村,是因为那里封印着白子墨的东西,而那个与他争夺爱人的外来人,应该就是白子墨。 当着白子墨的面,小九龙王说起这些事,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或许千年已过,大家心结也解开了吧。 柳逸然不喜欢蛇族,他被赶出过家门,所以,也不愿回到这里来,哪怕小九龙王曾是对他最好的哥哥,他也不愿意见。 他宁愿守着自己当初的承诺,回到云家村。 因为那个女孩就出自云家村,而她后来的身份,便是云家村的山神,那位被称为医仙的云家人......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八章云家山神 云家村的山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当初她救了柳逸然后,又是怎么认识的白子墨,最后为何又因白子墨而死呢? 而且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云儿曾说过,我就是云家村的山神。 那我前一世与白子墨和柳逸然之间存在过的纠葛还会影响到这一世吗? 白子墨感受到我的不安,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过去的事与你无关,你就是你,柳逸然和我都能分得清,他不愿意回到蛇族,而选择云家村,其实心里也是念着旧人,但旧人不是你!” “那你选择我是因为什么呢?难道不是因为我是当年那个她?”我抬眼看着他问道。 白子墨却只是看着我笑,那笑容里满含着柔情,要不是旁边还有个小九龙王在,他估计又要来亲我了。 我不由得朝后仰了仰,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倒是说话呀,看着我干嘛!” 小九龙王却接过话道:“尊上才不会因为你是她呢,他从来只会因为你是你!” 这话听起来有些拗口。 但我还是听得明白,意思就是白子墨喜欢我与前世的我无关。 白子墨也立刻点头:“阿莲,你这听了半天柳逸然的过去,不会就把自己代入到里面去了吧,如果你真是她,那你认为柳逸然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吗?他自然知道你不是,所以他仍旧守着他的承诺,守着那位山神!” 我承认自己思维能力有限,有些事情是想不太周全,但白子墨对我是怎么样的,我还是能感受得出来的。 “那当年的山神因你而死,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内疚之心吗?”我不由问道:“而且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云家村的山神与你到底有什么关系,之前云儿说,她的主人是山神,而你被封印是山神做的决定!” 总不能是山神要封印白子墨,最后被白子墨反杀了,所以他们才说山神因白子墨而死吧。 那假山神又是怎么回事?那黑影为何要冒充假山神来对付白子墨呢? 千年前的过往,真的就那么一团乱麻吗? 我的心有些微微的痛,似乎一想起这些过往,就会心痛。 白子墨却望着不远处那个天池,淡淡道:“我和她之间的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因为环境不同,所以看法不同,当年的她并不恨我,我也不恨她,所有的结果都是必然的,也是注定的!” 我能看得出白子墨眼中划过一丝忧伤,或许他也在为那死去的山神而感到惋惜吧。 过去的感情,其实也挺折磨人的,虽然我不懂他们那些爱恨情仇,但我不想他们再为此伤神。 柳逸然好不容易洗去了一身戾气有了现在谪仙般的模样,怎么能再被世间的情事所扰。 他的哥哥都可以化龙,他应该也要奔着化龙而去。 这才是他应该有的人生。 而白子墨好不容易生活一世,也不要再困于旧情,应该有新的生活。 我只希望他们都好好的。 小九龙王为了打破现在有点沉闷的气氛,又给我看了一些柳逸然小时候的事。 不过柳逸然的小时候,真算不上幸福,也只有那个小女孩给了他一段幸福的生活。 其实我很想知道,那个从云家村走出来的小女孩,后来被尊为医仙的山神,她到底还有什么身份。 于是我试探着问道:“当年那个山神,是云家村的人吗?” “其实云家村之前并不叫云家村的,那个时候那里根本没有什么人,真正的云家人,并不住在那个山村里!”小九龙王说道。 我不明白真正的云家人是指什么人,便定定地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小九龙王也没停顿接着说道:“其实那个小女孩子出自医门,而医门云家,是个十分显赫的家族。” 小九龙王告诉我,其实这世间藏有八门。 这八门传承已经不知道有几千年了。 而八门中,当初最显赫的,是医门云家。 救柳逸然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医门云家的大小姐,云锦莲。 “医门云家?那与术门江家是一样的存在吗?”我连忙问道。 白子墨点点头:“没错,小九说的八门,其实就是奇门、医门、毒门、术门、道门、鬼门、空门、幻门!” 我之前听说过术门、道门和被灭了门的空门,今天还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门派存在于世。 好奇心又起来了:“那这些门派现在都还在吗?他们都是做什么的呢?” “都还在的,就连传闻中被灭的空门,也有人存活着,否则这些年会更加动荡!”白子墨轻声道:“只可惜现在的八门,再也不是当初的八门了!” “为何这么说?”我皱着眉头问道:“是因为你苏醒过来了吗?” “不全是,除了我,还有别人也醒过来了!”白子墨摇头道:“只是我们谁都不知道她躲在哪,她将八门搅得乌烟瘴气,又想得到些什么!”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这简单的心思已经完全没法消化这中间的环节。 心里便在祈祷,祈祷事情不要再出现什么变故了。 我对这八门了解得太少,也不知道他们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去追究这些,但我想知道医门云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门派。 因为之前独孤清曾提过,真正的云家人会来找我的。 我当时不知道谁是真正的云家人,现在明白了,他所指的,肯定是医门。 而他们当时故意把事情闹大,很可能也是为了引起医门的注意。 我只想知道,医门注意到这件事后,会有什么反应。 于是我朝他们两人问道:“医门云家现在什么情况?他们与云家村的人有什么关联吗?” 小九龙王轻轻呼了口气,十分简单的道:“隐世而居,云家村的人不过是千年来被医门送出去的替代品而已!” 替代品? 人还能用替代品的吗? “我不明白,你说的替代品是什么意思?” 小九龙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医门云家需要人去信守承诺,每十八年献祭一个女婴到祠堂的阵潭里,并且世世代代守着云家祠堂,作为一个显赫的家族,他们不会让自己的直系送死,都是云家的旁系、不受待见的那些被送到云家村!” 所以说,云家村的人,其实与医门云家还是有关的。 只不过他们不是直系,而我小时候看到过有外地人来云家村祭扫祠堂,那些人看起来就很高贵,云家村的人在他们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原来那些才是真正的云家人。 可是,我记得当初听谁说过云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好像王乐鑫说过,还有宁小苏也说过...... 他们说的云家人,难道是指医门云家的直系吗? 那这医门云家为什么不被大家认可呢? 难道他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可他们明明为了封印白子墨,都献祭了千年的女婴,为什么还不要被大家指责? “为什么这么多家族,偏偏是医门的人要献祭呢?”我很是郁闷,就算为了封印白子墨,那也不该就云家出力,其他家族呢? “因为医门人的血才有用,别的家族身体情况不同,没用啊!”小九龙王沉声道:“可是医门的人,却偷偷换了献祭者,才导致了这一系列的问题,他们酿成了大错,却独善其身隐世而居,留下其他七门苦苦支撑,最终落得如今门这般模样!” 原来如此。 只是医门云家换了献祭者?什么时候换的,换的那个人是谁? 又为什么要换? 我很想问问,但白子墨却没给我机会。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我又重见天日了,有些事情反正逃不过,不如就去面对,小九,你找个机会,将柳逸然带回来吧,云家村那里已经不值得守护了,山神当年的心血,早已付诸东流,没必要再执着下去了!”白子墨说着,轻轻揽了揽我的肩膀,似乎让我安心一些。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白子墨,当年的山神是不是为了封印你而死的?” 我想着就这种可能比较实际,当年白子墨犯了错,山神为了防止白子墨一错再错,便想方设法封印了他,最后还因此舍了自己的性命。 “你就当是这样吧!反正她也不在人世了,怎么想的还重要吗?”白子墨默默说道:“这些过往,其实都已如云烟,提不提也不重要,只不过今晚刚好无事,咱们就当闲话家常,不要把什么事都往心里去就行!” “那云家人呢?当年的医门云家,如今又是什么光景?”我眼巴巴的看着他们问道:“真正的云家人是不是已经盯上我了,我与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对于我自己的身世,我有过太多的疑问。 虽然那个被困在宿舍的女鬼说过我是她家小姐的女儿,她家小姐是江家人,可我的父亲是谁还不知道。 现在我有些怀疑,我的父亲,会不会是医门云家的人。 因为医门的人,都是学医的。 而医学院的教授,是医门云家的人并不奇怪。 “你在怀疑自己的身世?”小九龙王突然问道:“这有什么可怀疑的,你身上流淌的血很特殊,而且你姓云,白子墨又是在你身上苏醒的,所以,你就是云家人啊!” 我不解,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龙王您的意思,我真正的身份是医门云家的人吗?” 见我这么问,小九龙王皱了皱眉看向白子墨:“尊上,您从来就没跟阿莲小姐提过医门云家吗?” 我没等白子墨回答,便朝小九龙王说道:“龙王,您别问他,他什么都不想让我知道,恨不能让我一傻到底,您快告诉我,医门云家与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九章有人抢魂 虽然我之前怀疑过自己的身世,但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可能就是云家村的人,只是父亲丢下我离开了,所以才被养父收养的。 后来知道我妈是江家人,我也在猜自己的父亲是谁。 但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医门云家。 而这云家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露过面,当时江放安排那场发布会,似乎就有意要引云家人注意的,但现在为止,还没有云家人出现。 所以我觉得,云家人要不就是躲在一个信息封闭的地方,不知道我的存在,要不就是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小九龙王看了一眼白子墨,脸色沉了沉:“只有医门云家的人才能献祭,而献祭是为了镇压白子墨,你如果不是云家人,白子墨怎么可能出现在你的身上?” “这件事与她无关,不管她是不是云家人,这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小九,你应该去问问,他们水患平息的怎么样了!”白子墨给小九龙王使了个眼色。 小九龙王立刻会意:“对对对,我先出去看看情况,一会咱们再来聊!” 他说着,飞也似的跑了。 这溜的可真够快的。 我不由得瞪了白子墨一眼:“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医门云家的人?” 白子墨点点头:“他们肯定都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你的身世成谜,可对于我来说,你是不是云家人都不重要,只要你是阿莲就好!” “云锦莲也叫阿莲吧?”我喃喃低语道。 白子墨却直接朝我吻了过来,呢喃着说道:“别计较这些好吗?求你了,我真的无力去解释这些,阿莲!” 我心里也涌起一阵阵的苦涩,我害怕,害怕自己只是个替代品。 我不想成为谁的附庸。 更不想永远躲在他们的羽翼之下。 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把一切搞清楚。 我爱白子墨,不想让他太沉迷在过去,那就别太计较这些吧。 于是我回应了他的吻。 他有些激动,抱着我的双手也紧了紧,加深了他的吻。 良久,他才松开我,满含柔情的双眼微微眨了眨:“我只是不想你有心理负担而已,医门云家的人,到现在我们都没摸清底细,除了云家村那些旁系,谪系云家目前一个都没有出现。” “就连那次发布会,引来的也全是乔装后的黑影,柳逸然曾去追过带着用术法变出来的你离开的黑影,可他却让那些黑影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能在柳逸然面前玩消失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白子墨说,他担心云家人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但是不明着出来找我,而是要乔装成黑影出来,一定是有见不得光的事。 否则认个亲能有多难? 凭医门的本事,光明正大地做事更容易。 所以他不想让我知道医门,因为他觉得,我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医门不应该都是学医的吗?为什么他们也能乔装成黑影?”我就挺纳闷的。 一路走来,见过的黑影数不胜数,红影也见过一个,但我从来没把这些当成正常人看待过。 可医门在我的心里,却都是正常存在的人,为什么也会这些奇怪的法术? “医门是学医的没错,但他们不只是医术高超,其他术法也是卓越的,否则也成不了八门之首!虽然近代医门没有术门那么有实力,但底蕴可是比术门要强上很多的,只是他们沉淀起来了。”白子墨解释道:“只是医门目前应该也是遇到了难事,否则,他们不会放任现在这些事情的发展不管的!” “那我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去找找医门?说不定他们也是有苦衷的,就和术门这十八年隐居一样,或许找到医门,我们很多问题也都有了答案呢?”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当然,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云家人。 按道理说医门应该是受人景仰的,可之前我听到的,都是说云家人没一个好东西这样的话,所以我更加想知道,这些话是从哪传来的。 “看看水患后的情况吧!”白子墨摸了摸我后脑勺的头发:“如果后面发生的事真如我们所料,那医门的人一定也按捺不住,要出来的!” 我轻嗯了一声,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眼皮也有些重,抬了几下都没能抬起来,最后只迷迷糊糊地问道:“难道病毒扩散,真的避不开吗?” 然而,我刚问完,头就只能靠在白子墨的怀里,整个人失去了力气。 白子墨似乎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连忙朝我问道:“阿莲,你怎么了?” 我想说话,可是却发不出声来。 其实没有哪里不舒服,可我就像是丢了魂似的,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来。 他叫了我好几遍,好像还朝我体内输了点什么,看我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有些慌了,连忙喊道:“小九,快回来!” 我感觉到小九龙王立马便出现了。 随后就听到他的声音传来:“尊上,怎么了?阿莲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抢魂!赶紧的,找个安全的地方给我!”白子墨急忙说道。 “去密室,那里与外界完全隔绝,一般人是找不到的!”小九龙王说着,便领着白子墨开始走。 我只感觉白子墨抱着我走得很快,伏在他的胸口,我听到他急剧的心跳,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为什么有人抢魂? 抢魂做什么?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感觉自己已经轻得如一片羽毛了。 过了一会,我感觉到白子墨将我放在一个十分寒冷的地方,身上的汗毛瞬间都竖了起来,我冷的牙齿咯咯直响。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我想伸手寻找白子墨的拥抱,可我根本抬不起手来。 只听到小九龙王说道:“这是寒室,有千年寒冰镇着,体内的毒可以控制住,但这魂......” “没事,我的逆鳞在她身上,一时半会他们抢不走魂的,你先去解决外面的事,我来想办法唤醒阿莲!”白子墨说着,便在我的脑袋上扎起了银针。 “水患已经平息了,但江城受损严重,很多街道都需要清理,有些老旧的房子都已经倒了,需要重建,连日来那些死去的人和动物也很多,有些被水泡得都烂了,恐怕这场病毒还是没法控制!” 小九龙王说着,好像还轻轻叹了口气。 “毒素外溢也不是她的错,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既然一场大雨都压不住这病毒,那咱们就面对吧,你去准备好要用的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排查可能引发病毒的源头,尽量别让太多人出事。” 白子墨一边朝小九龙王交待,一边替我扎着针。 “好,那烂尾楼怎么办?那个地方还会有黑影回来吗?” 小九龙王这话其实我也想问,只不过下来后光顾着听柳逸然的过去去了,就把这些事给搁置了。 于是我静了静神,听白子墨说道:“他们既然花心思保护着那里,肯定还会回来的,只不过这件事不急,还有别人在盯,我们的目的是江城的安危,别的事暂时不用操心。” “行,我知道怎么做了!”小九龙王说完,就没了声音。 估计是出去了。 白子墨一边替我施着针,一边说道:“阿莲,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再强大一些,你就不会变成这样了,我原想用天雷替你除掉厄运毒体,但是,事与愿违,你身上的毒素外溢出来后,将整个江城都给污染了,所以我才不得不想办法下这场大雨,我想着用雨水来洗刷这些毒素,但现在看来,这个办法很可能会失败,所以我们要面对的,恐怕又是另一场灾难!” “现在有人要抢你的魂,我不能分身去解决外面的事,小九不会解毒,所以你得快点醒来,不然江城满城百姓,怕是都要遭殃了。” 我听白子墨的意思,江城这场大雨,是他搞出来的,目的是解决当时我身上外溢出来的毒素。 可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法? 我那外溢的毒素难道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吗?至于弄得这样满城风雨? 如果真是因为我而造成江城现在这样的后果,那我就太难过了。 白子墨一直在呼唤着我,告诉我一定要快点醒来,可是我却只想出去看看,想知道现在江城到底怎么样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飘起来了,便试着睁开眼看看,才发现自己现在悬在半空,但是没有办法出去。 这个房间是漆黑的,除了感觉到冷,别的什么感觉也没有。 等眼睛适应了一些后,我才看到,自己现在正躺在一张发着淡淡白光的床上,白子墨则在那里不停的改变着施针方法,同时叫我回神。 但我还听到有个声音在叫我,她好像在说:“云心莲,你身为术门家主,都不顾江城人的死活吗?他们可都是因为你而遭此大难的,你就甘心当个缩头乌龟吗?快出来看看吧,看看现在的江城都是什么样子,看看那些人有多恨你!” “不,我不要去看,那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我抱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好。 我猜到自己现在成了游魂,如果真的出去,一定会被那些黑影给控制住,最后很可能就成了他们的傀儡,就像那些说是被带到魔族去了的魂魄一样。 可是我又回不到我的身体里去,那里有很强的排斥反应。 “阿莲,快回神!”白子墨急促地说道。 他话音刚落,我便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拉扯着我,我知道是别人地方有人想操控我,与其被别人拉走,不如赌一把,于是我便奋力一拼,猛地一头朝我自己的身体里撞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的眼前顿时一亮,强烈的光线照得我睁不开眼,等我慢慢睁开眼后,却看到了一片不同的景象......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十章一座空城 我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龙宫那个寒室里,而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身边也没有白子墨。 四周静悄悄的,并没见到人。 我走出房间到处看了看,外面同样冷清,根本没看到人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敢肯定自己从来没到过这个地方的。 难道刚才出了别的状况吗? 我伸手摸了摸锁骨处的白蛇胎记,发现它还在,便在心里问道:“白子墨,你这是把我带到哪里了?” 可白子墨却没有回答。 如果不是白子墨带我来的这里,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怀着忐忑的心,我朝着外面走去。 想要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必须去外面找路标,我得回去找白子墨。 可是我到了外面马路上,也看不出来这是哪里。像是江城,又感觉不像。 毕竟江城刚经历那场水患,城市还需要时间恢复,而这里太冷清了,道路上纤尘不染,干净得不像有人生活的地方。 可这周边看起来又很熟悉,像我之前走过的一些地方似的。 但这里的商铺都是紧闭着门,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机。 就连街道上的景观树,平时绿油油的,现在看起来却像是蒙了一层灰色调。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朝前面走着,心里头的疑云越积越深。 走了一会,我感觉有些累,便找了个休闲椅坐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有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竟然朝着我就冲了过来。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冲出来的。 心里顿时一紧,立刻想要远离他一些,可他却直接在我面前倒了下去。 倒地后还拼命地伸出手昂着头看向我说道:“救救我、救救我妹妹吧!” 我看着眼前这个奇怪的人,不解地问道:“你是谁,发生什么事了?” “我叫江涛,我妹妹江淇,她要被鬼王给抢走了!”那人挣扎着爬起来看着我说道。 我还是不太敢靠近他,这人都不认识我,却突然跑出来要我去救他妹妹,这事肯定不正常。 现在的我虽然也不太聪明,但多少还是有点防备之心的,总不能别人说什么都信。 再说,他刚才讲是鬼王要抢走她妹妹,我就算相信他,可以没办法帮他啊。 我还不至于搞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那人见我没反应,便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是云心莲,你身上有条很厉害的白蛇,他可以帮你对付鬼王的!” 纳尼? 这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他认识我? 于是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确认自己不认识,只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江城啊,之前江城国际开发布会的时候,电视上放过你的新闻,我当时就见过你的样子,所以认识你!” 那人解释道:“只是我们谁也没想到,一场大雨把整个江城都给淹了,逃出生天的根本没有几个人,听人传,当时是因为你身上的白蛇要出来,所以才引发的那场大雨!我们一家当时是躲在城郊的烂尾楼才活下来的,现在整个江城已经空了!” 我心中一沉,听他这话的意思,现在是江城水患之后的光景了? 可我们去龙宫之前,江城虽然水满为患,但还没到空城这么严重的情况啊。 小九龙王不是还派他的龙子龙女去平息水患么,怎么可能会沦落到空城的状态。 我皱了皱眉,并不太信他的话,直接问道:“江城为什么会空?人都去哪呢?” “死了,都死了!到处都是死人!”他好像十分的惊恐,浑身都在发抖。 我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故意吓我,而且现在这座城,确实是空了。 “你好好说说,水患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妹妹又怎么了?” 我重新坐下来,看着仍旧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他问道。 他慢慢地安静了一些,抚了抚自己胸口道:“水患之后,大家本来以为没事了,开始恢复生活秩序,打扫城市卫生,然而,还没等我们开始投入新的生活状态,灾难就再次发生了!” 江涛告诉我,大家本来井然有序地在做事,可一场突如其来的病毒再次席卷了江城。 这病毒来得很奇怪,所有人都无缘无故地停止了呼吸,甚至都没有几个人来得及送去医院的。 就算送去也没有用,因为医院的医生也出现同样的症状。 江城再次大乱,谁也没空管谁。 江涛和江淇两兄妹是在水患后去城郊的烂尾楼那边找他们的父母,因为在水患之前,他们父母说是要去烂尾楼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初的包工头,去要工钱。 但他们出去后就没回来。 之后接连的大雨,两兄妹联系不上父母也只能干着急,直到水患平了,他们便迫不及待出来找人,可他们到了烂尾楼那里却发现很奇怪,那里并没有任何被水患侵袭过的样子。 两人以为父母会躲在烂尾楼里面,于是进去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 他们只好灰溜溜地回去,可他们出去后,却发现到处都是突然死去的人,大街上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两兄妹吓得魂都丢了一半,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而,这时却有黑影突然出现,直接一挥手,将他们面前所有的死人都给收走,整个江城就这么突然间空了,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江涛毕竟是男孩子,胆子还大一点,带着妹妹躲在一旁悄悄观察着,可江淇只有十八岁,看到眼前的场景,直接吓得哇哇大哭。 她的哭声引来了黑影,那些黑影立刻将他们两围住,最后将他们带到了城郊的烂尾楼关了起来。 江涛曾听到那些黑影说,是鬼王要娶妻了,整个江城必须打扫干净,什么都不留。 而他的妹妹,就是鬼王要娶的新妻。 “鬼王娶妻?”我心生疑惑问道:“鬼王要娶凡人做妻子吗?” 江涛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啊,只是听他们这么说而已,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没有能力去调查,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刚出来就看到你在这里,我知道你有本事,所以才来找你,求你救救我妹妹吧,他还小啊,怎么能嫁给一个鬼呢!” 我心道:“这怕又是在给我下套吧,我能有什么本事去对抗一只鬼,难道就凭我满身是毒,去把那些鬼给毒死?” 但这些话确实不好说出口,何况江城变成死城,这件事与我也脱不了干系。 如果白子墨能出现就好了,让他去对付一只鬼,应该没有问题吧! 只可惜我现在谁也靠不上,所以我也不能答应他,于是说道:“我只会解毒,让我抓鬼怕是不行,要不你试试能不能联系到会道法的道家人,看看他们能不能出手相助?” 我说着,也在身上搜了一下,想拿出手机来找一下王乐鑫或者沐大师他们的电话。 但我把身上都搜遍了,也没找到手机。 应该是之前在龙宫的时候,不小心落在那里了。 想起龙宫,我突然有了主意,看来应该去找小九龙王啊,白子墨或许还在龙宫里面,我现在去找他们,然后再去找那只鬼不就行了。 江涛却立刻说道:“现在整个江城都与外界隔绝了,根本没法联系外面,但凡能找到人,我也不至于病急乱投医来找你呀!” 没想到江城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难道真的要变成一座鬼城了吗? 我暗暗替那个江淇担心起来,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但是担心又有什么用,我无力去改变这一切呀。 总不能站在这大吼一声“鬼王你给我出来,我要找你算账”吧! 看来唯一能找的就只有龙宫了。 鬼王再厉害,总不能连龙宫都能染指吧。 我朝那江涛说道:“既然找不到人,那我去找找比人厉害的存在,看能不能对付得了这鬼王吧!“ 我说着,便起身想走。 江涛似乎怕我离开不管他的事,便连忙跟上来:“我和你一起去吧!为了我妹妹,我什么都可以做!” 我也没理会他,找不找得到龙宫还另说呢,他想跟着就跟着,反正这地方一个人影也没有,有他在还多个伴。 凭着记忆,我找到了当初白子墨带我去龙宫的那个地方。 根据当时的山形位置判断,我能感受得到,眼前这条河应该就是当时我们下龙宫时的地方。 但我没有白子墨那仰天长啸的能力,也不知道要怎么打开这龙宫的通道,幸好我那只代表术门家主的发簪还在,于是连忙拿出来,用它指着河面说道:“龙王,赶紧开门,我有事要找白子墨!” 江涛见我拿只发簪对着水在说话,以为我在胡言乱语,立刻给我跪了:“云小姐,这个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咱们江城就这条河,哪来的龙王,再说你拿只发簪出来,龙王怎么可能会理你?” 我朝他咧了咧嘴:“要是这个办法不得行,那你妹妹就无法救了,我是对付不了鬼王的,除非有比他厉害的存在出面,你要是信我,就在一旁等着,要是不信,你就自己想办法!” 他脸色顿时白了,也不再跪着,直接站了起来看着我说道:“怪不得别人都说云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原来真是这样,你明明可以帮我的,却在这里耍我,江城要有龙王,之前还会发这么大的洪水吗?” 可他的话音刚落,小九龙王却从河面上冲了出来,双眼通红的看着我问道:“阿莲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我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十一章龙王现身 江涛看到水面上突然冒出个人来,吓得不轻,直接瘫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什么......什么人?为...为...什么会从水里出来!”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江城没有龙王吗,现在龙王活生生的出现在你眼前,怎么?不相信他是龙王吗?” 江涛似乎没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抬眼看着我问道:“什么龙王就在眼前?这该不会是你身上的蛇妖变的吧?” 我懒得跟他解释,于是看向小九龙王,小九龙王总算舒了口气,朝我说道:“尊上为了找你,已经好久没回来了!” 我心里郁闷极了,白子墨要找我,直接回到我身上不就行了吗? 之前他说过,我身上的封印是破了,但胎记还在,他随时可以回来的。 而且我明明只是睡了那么一会,为什么小九龙王说白子墨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便不解的看着他问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和白子墨在龙宫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什么都变了?还有这江城,怎么成了一座空城?你不是让龙子龙女负责平息水患的吗?为什么搞成这样?” 我一连串地问了好几个问题,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等他回答。 小九龙王却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件事可怪不得我,当时这水患确实平息下去了,但病毒突然来袭,本来尊上是决定等水患平息后跟你一起去解决病毒的,可你却在关键时刻出事,有人抢走你的魂,尊上临走的时候说让我照顾好你的身体,他要去会会那只黑手!” 他说着,化成一条金龙在河面上转了一圈,随后我便看到水面上出现那间寒室,那张寒冰床上,我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这才明白,自己现在就是一缕游魂。 而旁边的江涛看到这些阵仗,竟然再次跪了下来,朝着小九龙王直磕头。 一边磕还一边说道:“您果然是龙王,没想到这世上真有龙王,请龙王发发慈悲,救救我妹妹吧,她还只有十八岁,还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啊,可不能被一只鬼给糟蹋了!” 小九龙王瞥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当初江城涨水的时候,你们这些人类不是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么,一会说是龙王发怒,要水淹江城,一会又说是龙王什么事都不管,江城都快淹没了也不出来拯救一下!” “我是龙王没错,可我只管水族,也管不了你们人族,你们的生死与我何干?” 小九龙王说话丝毫不客气,那江涛顿时就恹巴了,只有求助地看向我:“云小姐,你帮帮我吧,求你跟龙王说说好话,救救我妹妹吧,只要能救她回来,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就她这一个亲人了呀!” 我也不是什么圣母,现在自己的事都一团糟,哪有心思管什么鬼王娶妻。 首先我得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然后再去把白子墨给找回来才行,就算要对付鬼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的事。 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些疑云,就是这个江涛,他口口声声说为了自己的妹妹,但我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到太多悲伤。 反而觉得他一直引导着我去找鬼王。 他说之前是在电视上认识的我,可现在整个江城都没有人气,他见到我的时候却没有太多的惊讶,好像我出现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一般。 而且,他说自己与妹妹是在烂尾楼那里躲过一劫才活下来的,可他遇到我的地方,离烂尾楼那里很远。 就好像他是为了找我而故意出现在我面前似的。 我到这里来找小九龙王,其实也是碰碰运气,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得到。 如果龙王能出来,对他们或许是个震慑,最起码不敢随便朝我下手,如果龙王不能出来,那我就得另外想办法脱身才行。 但现在看来,江涛对龙王还是有畏惧之心的。 有畏惧之心就好办。 于是我朝他说道:“你想救妹妹可以,但你得把真实情况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江涛愣了愣,眼光也变得闪躲,不敢看我,只喃喃说道:“没有人让我来找你,我是刚从那里逃出来的,跑出来后就遇到了你,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话,鬼王要娶新妻,整座江城才会变成空城的!” “你的意思是江城突然发生病毒这件事与鬼王有关?”我走过去揪起他的衣领,不耐烦地问道:“若真是这样,那你妹妹现在应该也是个死人了吧?” 小九龙王见我生气了,也走过来,朝江涛问道:“你说鬼王要娶妻?还是娶你妹妹?” 小九龙王本来就和白子墨一样,长得高大英俊,他这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江涛,使得江涛浑身发抖,只有老老实实说道:“没错,鬼王就是要娶我妹妹为妻,我要救妹妹......” 他一直念叨着同一句话,就像机器在播音似的,无限循环。 我和小九龙王相互对视之后,便朝他说道:“看来,这鬼王要的怕不仅仅是这座江城,还有更多啊!” “尊上也说过,这次的事有些棘手,他说你一时半会怕是回不了自己的身体,得等他回来才行!”小九龙王朝我低语道。 “那白子墨有没有说他去哪里找我?”我抬眼看着他问道。 “鬼门!”小九龙王沉声说道:“当发现有人抢魂后,尊上就猜到了鬼门,但这些年鬼门也不知道躲在哪里,所以他得先去找到鬼门,再来解决你身上的问题。” “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我连忙问道。 “因为封印破除了,你的身体可能不再受你自己控制,有些东西就会出来捣乱,尊上发现异常后,便将你的身体下了禁制!” 听小九龙王这么说,我不由得想起当时李月桐的身体好像也是被下了禁制的,最后她的魂也不见了,难道我现在跟她的情形一样吗? “为什么要给我的身体下禁制?”我咬了咬牙问道:“难道还有别的东西会进入我的身体来操控我吗?” “事实就是如此,尊上担心的就是这点!”小九龙王点头道。 我开始迷茫起来,现在回不了自己的身体,又不知道白子墨的去向,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难不成就在这干等着? 我怕是做不到。 或许真的该去会会那鬼王? “既然回不了身体,那我就不回龙宫了,反正我现在只是游魂,说不定真可以去会会那鬼王!”我微微一笑:“或许鬼王也没有想象中的可怖呢!” 小九龙王皱了皱眉:“现在这情形,我一时半会是离不开龙宫的,我得替尊上守着你的身体,我本来是想带你回去,再想办法通知尊上让他回来,但你若执意要去找那鬼王,倒也不是不行,有些事反正要解决的,尊上虽然不希望你涉险,但我觉得,有些险也是要去涉的,不然永远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小九龙王这话就有意思了,他就是明摆着告诉我,随便我去做什么,反正他都支持,但他却没办法出力。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还有他兜底,我现在只是一缕游魂,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何况白子墨也去了鬼门,虽然我不清楚这鬼门是个什么情况,但之前白子墨也跟我提过八门。 鬼门也是八门中的一门。 只不过这鬼门和鬼王是否有关联我还不清楚。 我朝小九龙王微微点头:“那我就随着这江涛去一趟烂尾楼,先看看到底鬼王是个什么,如果白子墨找我,就告诉他,我的位置,让他来跟我汇合!” “好的!”小九龙王说着,便化成一条金龙,直接钻入水里消失不见。 直到水面终于平静下来,江涛才回过神,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我妹妹真的等不及了!” 我没理他,转过身勾了勾嘴角,朝着烂尾楼的方向走去。 可江涛却像打开了话闸子似的,吧吧吧的开始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我先替妹妹谢过你了,不过,你为什么不让龙王一起,有他在我们的胜算不就大一些吗?” “还有,刚才那条金龙为什么会听你的话,他说的尊上是谁呀,是你身上的白蛇吗?蛇与龙都有着天壤之别,为什么龙王会称他为尊上?”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八卦?你还要不要救妹妹了?” “救,肯定救!”他连忙说道:“可是你打算怎么救,我们直接去找鬼王成吗?他会见我们吗?他会不会把我也变成游魂啊,我可不想死,我还没结婚,人生的路还长着呢!” 他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我却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没再问他什么。 江涛说着说着,似乎才发现就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时,便不做声了,只紧跟在我身边朝着烂尾楼那边走去。 看他终于消停了一会,我这才转头朝他问道:“你之前说看到那些黑影把江城所有的人都给收走了,那这些人是都死了吗?” “当然死了,就算当时还有没完全咽气的,可落到了黑影的手里,还有活路吗?”江涛理直气壮地说道:“那些黑影就住在烂尾楼里面!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江涛明明胆子小,可他却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甚至还想着我来给我领路。 当我说自己认得路不用他管时,他才说道:“那我也要去,我得救自己的妹妹!” “你自便吧!我恐怕没有心思管你!”我朝他幽幽地道。 我看到江涛的眼皮跳了跳,随后朝我说道:“那我若告诉你,鬼门真正的家主,就是现在的鬼王呢?”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十二章又上当了 我顿住脚步,开始琢磨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鬼王就是鬼门家主? 而鬼门是八门中的一门,也就是说,是存于世间的一脉祖传派系。 那他口中的鬼王,或许不是我之前想的那般,真的是一只鬼。 所以,小九龙王也就放心的让我一个人去找那鬼王。 而且他也说过,白子墨是去找鬼门了,很可能他现在就在鬼门中,甚至与鬼王见过面,那么我的安危也就更加不用他来担心。 他只要守好我的身体,等着他的尊上带我回去即可。 想通了这些,我会心一笑,看来好戏又要开始了。 江涛见我停下,竟然开始催促起来:“云小姐,现在离烂尾楼还远着呢,咱们快点过去,或许还能赶上,不然我担心妹妹会被他们给害了!” 他话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却看不出半点焦急,甚至眼中还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我不知道他为何一定要引我去找鬼王,但白子墨既然已经去了,我断没有不去的道理,而且我也想搞清楚,是谁把我的魂从身体里给抢出来的。 抢出来倒罢了,关键是还不管我,就任由我一个人在外面瞎转悠,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脑子有包。 我抬脚往前走着,随口朝江涛问道:“你怎么知道鬼王和鬼门这些事情的?你不是说自己就是普通人吗?” 江涛却面不改色看着我说道:“我被关在烂尾楼那里时听那些人说的,他们说鬼王要娶新妻,现在鬼门的人就有事可干了,江城那么多死人要去收拾,还要替家主准备婚礼用品。” “而且鬼王这次娶妻可是相当的认真,听他们说,鬼王自己都亲自出来巡视过几次了,就怕街道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污了他新妻的眼!” 我仔细想了想,感觉还是不太对,便问道:“照你这么说,鬼王是相当看重你妹妹呀,那他为什么还要关着你呢,你可是他大舅哥,鬼王做为家主,应该是通人情世故的,我感觉这没道理啊!” “他那哪是看重我妹妹,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而已,再说我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妹妹嫁给一只鬼啊,他怕我带着妹妹跑,所以才要关着我,等到一切水到渠成,才放我出来。” 江涛说着,还掏出手机放了一段音频给我听。 大体上的意思,跟他讲的差不多,反正鬼王就是要娶妻了,他不想自己的妻子受委屈,所以才占了江城,想把江城当成聘礼送他的新妻。 我到是挺好奇的,这江城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大家都盯着这里不放。 小九龙王是条金龙,甘愿呆在江城这个小地方当个龙王,而这鬼王,又为了博得新妻一笑,不惜伤害整个江城的百姓,并打算将江城据为私有。 江城虽然很大,可再大也不过是一座城而已,有什么好抢的? 像他们那样的人物,应该也看不上凡间一座城吧。 除非这座江城有什么重大的秘密。 反正我现在也只是一缕游魂,在这胡乱猜想,还不如顺着他们的意思,去见见鬼王,倒想看看他们费尽心思引我前去是想做些什么。 “鬼王该不会就住在烂尾楼里面吧?”我边走边问:“如果我们救不了你妹妹,反而把自己都搭进去了,你想过后果吗?” “那就在烂尾楼里面过一辈子呗,反正在外面活着与做一只鬼也没什么区别。”江涛淡淡说道:“现在的江城,也没有什么生机可言,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我心里感觉挺好笑的,他若真是个普通人,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谁会在谈论鬼的时候还这么神情自若的? 他之前虽然表现出来害怕,可现在却视死如归的,这反差有点大。 不过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在前面继续带路。 走了挺久的,终于到了那烂尾楼前。 想起之前在烂尾楼中见到的那红影,我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那红影会不会就是所谓的鬼王? 白子墨之前见过他,而且还说江城的大雨跟他有关的,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白子墨或许就猜到有事要发生,所以他才带着我躲进了龙宫。 只可惜龙宫依旧没有保得下我,最终我还是丢了魂。 他没得办法,才不得不去找鬼门! 我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于是便没再多思考,径直朝着烂尾楼走了进去。 然而我刚一进去,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这哪里是我与白子墨之前来过的烂尾楼呀。 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周围的环境全部发生了变化,刚才那林立的烂尾楼,此时看起来恢宏异常,而且,明明只有十来栋房子的地盘,此时却看起来如走不完的谜宫似的。 除了环境的变化,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这里面竟然到处都是人,宛如另一个世界似的。 大家来来往往,脸上似乎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此时的我正是站在广场中心,四周都有商铺,还有摆摊的人在吆喝着什么,总之,比起死气沉沉的江城,这里反而像是真正有人居住的地方。 那些高楼都装修的十分豪华,霓虹灯也不停的闪烁着,好像在告诉我,之前见到的都只是假象,现在才是真的。 我知道自己曾经被梦魇迷过,怀疑现在看到的都是假的,便朝旁边的江涛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之前进来的时候也是这般景象吗?” “这里就是鬼门!我和妹妹当时就是被黑影抓进来后才知道的!”江涛小声说道:“不过这鬼门的家主,好像住的地方挺隐蔽的,我得去打听打听,鬼王娶妻的事进行到哪一步了,这样我们也好见机行事!” 他说着,也没等我回答,便自顾自的找人问话去了。 我偷偷观察着他,见他确实一本正经的在问问题,便也没再多理会他,只感觉身上那只发簪有些烫手,似的它感应到了什么似的。 于是我将那只发簪拿出来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发簪的颜色变了,整个变成了通红通红的,看起来像是被血给浇透了似的。 我吓了一跳,不明白这只发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赶紧将发簪收起来,看着江涛朝我一步步走来,快到我面前时才问道:“你刚才问出什么了吗?鬼王娶妻的事怎么样了?” 江涛却一脸苦涩的看着我:“他们不肯说,不过有人告诉我,鬼王每十八年都要娶一位新妻,据说,鬼王娶的妻子都是十八岁的,且生于鬼节那天的!”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响,这鬼王还真会挑啊! 这种事也不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吧?这鬼门难道真的就是鬼?不是像术门和道门一样,都是正常人? 我不由得耸了耸肩:“这种癖好有什么来历吗?我怎么感觉他不是娶妻,倒是在找鬼呢!” 江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刚才听说,今晚鬼王就要娶妻进门了,我还不知道去哪里找我妹妹呢!” “这有什么难的,即然是鬼王要娶妻,肯定很隆重,我们朝着有喜气的地方去,就能找到你妹妹了,只不过你确定江淇不想嫁给鬼王吗?那可是鬼门的家主哦?”我试探了一下他问道。 “这还用问吗,我妹妹怎么可能想嫁个鬼,这种事躲都来不及,谁会乐意!”江涛说着,眼睛却看向了不远处的地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有人带着一个女孩子进了前面那家服装店。 女孩子眉眼长得与江涛有些像,但他身后却跟了好几个黑衣人,像是在监视她似的。 那女孩子进了服装店后,那些黑衣人就在外面守着,过了一会,那女孩子便从服装店里走了出来,好像还朝身边提着东西的人低语着什么。 隔得太远听不清,但她说的好像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因为她的表情很凝重,而且眼角似乎还挂着泪珠。 我看江涛一直盯着那女孩子在看,便轻声问道:“她就是你妹妹江淇?” 江涛点了点头:“是我妹妹,你看她现在都是被监视着的,要想救她出来,还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 是该说他心里素质好还是说别的什么呢? 这个时候他竟然有心思说从长计议? 难道不应该冲上去问个明白? 不过我也知道,这只是我自己冲动型的想法,他或许有自己的苦衷。 于是朝他看了一眼,见他眉头深锁,目光深遂,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似的,便朝他问道:“你想怎么救?” “换人!”他郑重的说道。 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有接着问:“什么叫换人,怎么换?” “换一个人嫁给鬼王!”江涛平静的说道:“鬼王要的不是哪一个人,他要的只是鬼节出生的人而已!” “而出生在鬼节的,除了我妹妹外,眼前还有一个人......” 他话没说完,我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把我诓进来,为的不就是让我来替他妹妹嫁给鬼王么。 这如意算盘是打得好,可他也不想想,鬼王能任由大家想干嘛就干嘛吗? 再说,他要真娶我,就不怕白子墨来闹事?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江涛:“你不舍得自己的妹妹嫁给鬼王,难道就能让别人去?” “你既然进了这里,怕也由不得你?”江涛说着,手一挥,便立刻有几个人朝我围了过来,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我看着眼前这些身强力壮的男人,不由得暗叫不好,又上当了。 但他们没有给我机会,直接就围过来扣押了我,其中一人还说道:“江哥,这次咱们可得小心点,别让她跑了,不然你妹妹这婚怕是逃不掉的,只有将她送过去,鬼王才发现不了!” “没错,鬼王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新妻会被掉包!”江涛说着,哈哈一笑:“云小姐,今晚你就与鬼王共度良宵吧!”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十三章代替出嫁 看来这江涛是有备而来,他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多半都是假的,不过他妹妹要嫁给鬼王这件事,倒是真的。 所以他才要想办法找人替代自己的妹妹。 但我更纳闷的是,他为什么会盯上我? 我之前也没到处宣扬过自己的生日,他又怎么知道我出生在鬼节? 而且我现在只是一缕游魂,他们这些人又是怎么抓得住我的? 难道说他们都不是人? 可是我怎么看,也不觉得他们与常人有什么不同。 于是朝着江涛说道:“江涛,你是不是想得太天真了,堂堂鬼王难道不知道自己要娶的是谁,能凭你说换就换?你想救妹妹的心我能理解,我本来也就是想来帮忙的,可你若这么对我,就不怕我将来报复吗?” “报复?”江涛哈哈大笑:“你现在只是一缕游魂,怎么报复我?等你嫁给鬼王,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你用什么报复我?” 我被那几个人押着直不起身,但还是昂起头看向他,冷哼一声道:“就凭你们也想扣住我,你们难道没听说过,我有毒吗?” 我说着,便看向那两双押着我肩膀的手。 他们听我这么说,也开始紧张起来,立刻看向自己的手,但是他们好像没有什么感觉。 我心中一沉,难道自己身上的毒现在不伤人了吗? 江涛一开始也有些担心,但发现他们没有中毒迹象时,便挥了挥手说道:“带她去化妆,今晚就得给鬼王送过去,别耽误了时辰!” 那几个人应了一声,带着我正准备离开时,江涛又说道:“你们谨慎点,她现在只是游魂身上的毒伤不了人,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解毒的药品随时备好,将她看紧点,我去找江淇!” 看来这江涛知道的事还真不少,他对我是早有防备的。 只不过他刚才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带着江淇离开,而现在又要自己去找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我也没心思去理这中间的头绪,反正我来这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见鬼王,至于用什么方法见,反正都一样。 江涛虽然是摆了我一道,但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最起码我顺利地进入鬼门的地盘。 否则我一个人还不知道上哪找鬼王去。 我被那几人带着进了一间化妆店,店里的只有一个化妆师,而且她自己脸上的妆化得跟个死人似的,看起来就不像正常人。 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就算是鬼门,也都是些活人,怎么化这样的妆出来见人呢?这怎么会有生意嘛。 但他们也没让我多想,就直接将我按在椅子上,那化妆师就开始在我脸上倒腾起来。 我也没挣扎,就闭着眼睛随她折腾。 心里只是暗暗在盘算着,到了鬼王面前,我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得在心里把这些台词给捊顺了,免得到时候又是两眼一抹黑。 老实说,我是术门家主,在鬼门家主面前,也不应该害怕,毕竟当年这些门派之间也都是彼此有关联的。 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变迁很多东西都发生了变化。 而且我这术门家主除了一只发簪之外,又没有别的能力,这鬼王会不会买账还不清楚呢。 但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由不得我退缩。 反正白子墨也在找鬼王,以他的能力,要找到鬼门并不难。 我心里默数了无数种可能,大概也有了一些应对之策。 直到那化妆师停下来时,我才缓缓睁开眼,然而我却被镜中的自己惊呆了。 镜中的我梳着古装头,化着古风的妆,看起来淡雅又清新,与之前素面朝天我的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不是脸部轮廓仍相似,我根本不敢相信镜中那个人是我自己。 不由得佩服起这个化妆师来,她把自己整得跟个死人似的,却将我化成了仙女下凡。 我原以为自己最终也会顶着一张惨白的死人脸呢! 没心没肺的我竟然还在欣赏着自己的美貌,根本没在意自己一会要被送给鬼王当第N任妻子。 当那化妆师说让我去换衣服时,我才恍然惊醒,看着她问道:“换什么衣服?” “当然是新娘服啊,难道你要穿成这样上花轿?”她眯着眼睛打量着我,不满意地摇了摇头。 哼,她这表情真的是挺欠揍的。 那么厚的粉都没有压住她脸上的不悦。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要换就快点,我要嫁的可是鬼王,你们别耽误了时辰!” “哟,你还挺迫不急待的啊,鬼王娶妻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过了今晚,你就从这个世间消失了,趁着现在还能看看世界,就多看看吧,下辈子抬个好胎!” 那化妆师说着,示意那几个人放开我,她要带我去换衣服。 我老老实实的跟着化妆师往里间走,有意无意的问道:“鬼王为什么要娶那么多妻子?你们鬼门的人难道就没人反抗过吗?” “反抗?鬼王的命令谁敢反抗?”化妆师说道:“再说,我们生是鬼门的人,死是鬼门的鬼,鬼王管着我们的生死,他不过就多娶几个妻子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他为什么偏偏要娶鬼节出生的,而且还每十八年娶一个?”我纳闷地问。 那化妆师却没理会我,只是拿出一套大红嫁衣递给我:“穿上试试吧!不合适现在改还来得及!” 我哪有什么心思还改嫁衣,又不是真的嫁人,直接接过衣服说道:“你出去一下,我自己穿就好!” 化妆师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出去了。 我默默的拿着这大红嫁长,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没想到第一次穿嫁衣,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上次穿上嫁衣,是昏迷中与白子墨结婚盟穿的,衣服还是白子墨用蛇蜕做的。 但那次穿嫁衣我全程不知情,也没有什么感想。 可现在是真实的在穿,就挺难受的。 不过只有这么做,才能近距离的接触到鬼王,才能了解事情的真相,查出到底是谁把我的魂给抢出来。 也只有靠近鬼王,才有机会快速找到白子墨,让他带我回自己的身体里去。 我可不想一辈子做游魂,活在这鬼门中。 我三下五除二的穿好了嫁衣,照了照镜子,活脱脱一个古典美女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我化了妆了不丑啊!” “何止不丑,简单是仙女下凡!” 突然出现的这个声音将我吓了一跳,我回头看去,却发现江淇正站在门口紧紧的盯着我看。 “你是江涛的妹妹江淇?”我侧了侧身子朝她问道。 她朝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哥说你愿意代替我嫁给鬼王?” 我愿意? 她这话说的我该怎么接呢? 事实上我也没想过自己跟江涛来这里到底打算怎么做。 但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打算代替她去嫁鬼王的! “我要说是你哥逼我的,你会怎么样呢?”我朝她咧了咧嘴角,无奈的说道。 她缓缓走向我,在离我仅一步的位置停了下来,眨了眨眼说道:“我哥做得出来,他就是这么不讲人性!”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江淇怎么看着还不太高兴的样子呢? 刚才她被那些人跟着的时候,分明是不高兴的,现在知道自己能自由了不用嫁给鬼王了,怎么也不高兴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哥不让你嫁给鬼王,你不高兴吗?”我不解的看向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在鬼门,谁不想嫁给鬼王?但是嫁给鬼王是有条件的,想必那条件你也听说了,我本来是合格的,今年离上次鬼王娶妻正好过去十八年了,当我满心欢喜以为自己能如愿成为鬼王的女人时,我哥却告诉我,他不会同意的,这些天他就派人跟着我,哪都不让我去,他还说,一定会找到人来代替我!” “我就不明白了,身为鬼门的人,嫁给鬼王有什么不好,他为什么一定要干涉我?而且他还要逼你去嫁,太没人性了!” 这江淇也是个直肠子,当着陌生人的面,说自己哥哥没人性,说得那叫一个自然,看来平时对他哥哥也是很不满的。 我现在对这鬼王还不了解,所以无法猜出江涛到底是什么心思,他是真的怕自己妹妹嫁给鬼王受欺负,还是说他想利用我得到些什么? 我看了看江淇,见她气得脸颊通红,便朝她轻声道:“你们都是鬼门的人,应该了解鬼王,他每十八年都要娶一位新妻,那他现在是不是个老头了?” 江淇脸色更红了,看着我略带怨气的说道:“说什么呢,鬼王可不是老头子,他有着不老的容颜,是我们鬼门第一美男子呢!” 不老容颜?第一美男子? 那不是和白子墨他们一样,属于异类? “怪不得你想嫁他,难道是看上他的盛世容颜了?”我略带调侃的看着她说道。 江淇却摇了摇头:“也不全是,只是鬼门的人,没有自由,你现在看到的景象,无非也是一场表演,大家心里都苦,如果可以,谁愿意像现在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 “那嫁给鬼王,会有什么不同吗?”我连忙问道。 她有些迷茫,抬眼看着我:“至少有十八年的时间不用想该怎么生活,十八年后,投胎转世,就求别再回到鬼门了!毕竟跟了鬼王十八年,求个这样的恩典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原来是这样,所以刚才那化妆师才说,过了今晚我就会从这世间消失,然后祝我下辈子抬个好胎。 我现在对鬼门的情况太不了解了,所以无法体会她现在的心情,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竟然为了十八年后可以不做鬼门的人便去嫁给一个自己没有感情的人。 而她还说这种事很多人都想,只是条件不符合,她好不容易是符合条件的,但哥哥却要出面阻止。 我看她十分落寞,便朝她说道:“鬼门的人难道都离不开这个地方吗?”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十四章鬼门的人 她带着苦涩的笑容看向我:“鬼门的人,光不得光,怎么可能离开这里?我们是永远被禁锢在这里的人,但我们又不是人!” 我其实不太明白,鬼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为什么她们是人又不是人的? 而且我对这个地方也心存疑惑,之前我与白子墨进来过,那个时候分明就是普通的烂尾楼,怎么这次进来,就不一样了?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 我见这江淇也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便向她打听起来:“鬼门一直都在这里吗?你说鬼门的人离不开这里,是什么原因呢?” 江淇却上前来,替我整了整嫁衣,随即说道:“你都要嫁给鬼王了,有什么问题可以向鬼王问,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我也才十八岁!不过我父母以前说过,鬼门在这至少有上千年的历史,至于为什么不能离开,或许就是因为我们不能生活在真正的阳光之下吧!” 我本来还想再问些事情,但那个化妆师在门外说道:“你衣服换好了吗?时辰快到了,该出发了!” “马上好!”我随口应道,然后又向江淇低声问道:“若我让你继续嫁给鬼王,你愿意吗?” 江淇却无奈地摇了摇头:“没用的,我哥不会让这事发生的,他认定的事,从来不会改,我来见你,他肯定也知道,虽然他没拦着,但不代表他会无视我们的小动作!” 我见她也没有非嫁不可的样子,便点头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我想你进来见我,应该不只是来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吧?” 她这才扬起笑脸,眉眼弯弯的看向我:“我只是想来看看,哥哥到底找的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他一眼相中,并且说送给鬼王,鬼王也不会说什么,没想到你这么漂亮,看来我哥说的没错,我是比不上你,所以你嫁鬼王我无话可说,我也不会阻拦,不过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转头看着她,眉头微微皱了皱,不知道她要让我帮什么忙。 她那弯弯的眉眼又舒展开来,笑笑说道:“我听说有个叫白子墨的上神来了鬼门,而且是直接找鬼王去的,你与鬼王成婚后,能不能打听打听白子墨的下落?” “你打听白子墨做什么?”我心中一沉,这该不会是桃花债吧,白子墨这才醒了多久,就开始惹桃花了么? “我只是单纯地想见见上神,鬼门中一直流传着上神的传说,小时候我妈就告诉过我,那些上神都是高高在上的,从来不关心民间疾苦,但有两位上神,却为了民间的事,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只不过他们的故事却好像被人故意隐藏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之前做了什么!” “不过白子墨的故事,我也听过一些,但都是道听途说,真正的白子墨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清楚,所以才想打听一下!也近距离的了解一下上神!” 我看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在放光,就猜到她肯定不是只想了解一下过去那么简单,她之所以不再想嫁给鬼王,或许除了他哥不同意外,还有白子墨的原因。 白子墨的神仙容颜,有几个人能抵抗得了啊。 有时候我都想把他雪藏起来,免得被别人惦记上。 当然了,这也只是我自己私下想想,白子墨都被雪藏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出来了,我也不能那么自私。 再说我对他的信任也不容我这么做。 于是朝江淇笑笑说道:“你既然听过白子墨的故事,那应该知道他是蛇吧?你了解一条蛇做什么?” “他是什么都无所谓,不管他是蛇还是上神,对我来说都一样神秘,我只想知道他的下落,看他是否还在鬼门,如果还在,我想见见他,也圆了这么多年的心愿!”江淇说着,便往屋外走。 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看着我:“其实你也不是普通人吧,否则你是看不到这里的景象的,在普通人眼里,这就是一座烂尾楼,除了荒凉什么都看不到!” “我只是游魂,算不得人,所以我才看得到这里吧!”我解释道。 她却摇了摇头:“就算是游魂也看不到这里的,或许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能抬高你的身份,所以你才能看到这里的情况!” 我有些纳闷,当时江涛带我进来,他也没说过还需要什么东西才能看到这里面的情况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应该发现异常了。 不可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江涛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抬高身份的。 思来想去,我只想起自己身上那只发簪。 因为它很重要,所以我一直是放在贴身的衣袋里的。 刚才换这套嫁衣的时候,我还特意看了一下,它仍旧是变得通红通红的颜色,且有些烫手。 发簪有异常,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于是,我伸手进衣袋里摸了摸那只发簪,仍旧有些微微发烫,心里有了底。 这只发簪是术门家主信物,到了鬼门,可能就是在彰显它的存在,也是因为有了它,所以我才能看到这里真正的情况。 但上次我与白子墨到这烂尾楼来的时候,我是没戴它的,因为那个时候我认为这东西就是江放的,我没打算据为己有。 是白子墨后来说这东西与我有缘,让我随身带着,我才听他的把它带在身边的。 没想到它还帮上了我的忙。 “不管是什么原因了,反正已经变成这样,就随遇而安吧,外面在催我出去,该来的也逃不掉!”我微微扬了扬嘴角:“一切就看今晚吧!” 她却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你真不想看看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东西能抬高身份的吗?在这鬼门,身份地位可是很重要的,你以后过得怎么样,都与你现在的身份有关!” 我正想摇头,说自己不介意这些东西。 但脑海里立刻传来一个声音:“把那只发簪戴上!它能让你办事顺利很多!” 这个声音很奇怪,之前也出现过,就是在我有些决定不正确的时候,她才会出现。 而我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没做多想,竟然直接就掏出那只发簪给插进了挽好的发髻中。 就在我拿出发簪的那一刻,江淇的双眼就发开发直,微张着嘴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直到我将发簪固定在头上后,她才回过神来,竟然直接就给跪了。 我记得当时小九龙王看到这只发簪就跪了。 难道这江淇也知道这发簪的来历吗? 我站在江淇面前,看着虔诚的跪在地上的她问道:“你干嘛跪呢?有什么事起来说啊!” 没想到江淇不但没起来,还在地上爬了一段距离,她是退着爬的,直到门口的时候才直起身打开门朝外面说道:“术门家主在此,快叫我哥过来!” 江淇一个鬼门的人,竟然都能认得术门家主的信物,看来这两兄妹,身份也不简单啊! 下一秒,江涛就匆匆从外面冲进来。 绕过江淇直接在我面前跪下来。 我挺好奇的,他之前不是见过我的发簪吗?那个时候他还说我在胡闹,拿只发簪就想让龙王现身,他并不相信世上有龙王等等。 怎么现在就凭江淇一句话,他就信了? 我看着眼前跪着的两兄妹,不由得问道:“你们为什么认得术门家主信物?” 江涛身体继续往下弯了弯,头也不敢抬,只埋头说道:“我们兄妹是术门江家的人,因为家族出事,被遗弃后流落到了这里,一入鬼门深似海,我们十八年都不曾见过真正的阳光了!” “那你之前为何见家主信物不说实情?”我冷眼看向他,对他的行为很是不解。 既然认得家主信物,为何不要骗我进来? 我想起,当时他看到我拿出发簪时好像也跪了,但并没有指明这发簪的情况,反而说我拿只发簪出来龙王根本不可能理我...... 只不过当时我也没想太多,原来他那个时候就是在跪这只发簪。 他微微抬了抬头,有些抱歉地看着我:“我当时没有往这方面想,也没有细看,妹妹比我细心,所以她一眼就能认出来,我之前只听说江城国际易了主,没想到江先生连术门信物都交给您了,家主,既然您已经进来了,那就帮帮我们兄妹吧!我们真的不想再呆在这鬼门了,我们要回家!” 我感觉他在撒谎,但我没有证据。 这时,江淇也不停的落着泪,看着我哭诉道:“家主,救救江家,救救术门吧!” “你们要我做什么?虽然我现在拿着术门家主信物,但我始终不是江家人,我不想干涉太多江家的事,江放去魔族的时候把术门交给我,但现在整个江城都没了,江家也都没了,只有你们两个江家人,要我如何救术门?” 我确实也不知道要如何救术门,如今的术门,就剩我一个光杆司令,而江涛和江淇又在鬼门生活了十八年,他们对术门的了解,都是听别人说的,能有什么用。 同时,我猛然想起另一件事来,看着眼前的两兄妹,疑惑便更深了。 江淇今年十八岁,他们说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而江淇是术门江家的人...... 江家十八年前全族中毒,为什么他们两个没事? 而他们又是怎么到了鬼门的? “江涛,江淇,你们是怎么到了鬼门的,江家为什么要遗弃你们?”我沉声问道。 两兄妹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江涛把事情的起因说给我听。 原来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他们的父亲是江家的旁系,虽然是旁系,但他们父亲身份地位高,平时私生活有些乱,不肯结婚,却与不同的人生了好几个孩子。 江家人不承认这些孩子的存在,他也不心疼,生一个送走一个。 江涛当时才八岁,无意中听到家里要将他和刚出生的江淇送走,于是他便偷偷抱着江淇离开了家,来到了这烂尾楼中想躲几天再说,没想到就这么误入了鬼门之中......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十五章鬼王娶妻 我听他这么说,就更奇怪了,十八年前,他们一个八岁,一个刚出生,是怎么在这鬼门活下来的,而且,他们又是怎么认识术门家主信物的? 这支发簪看起来稀松平常,一般人不会知道它的来历。 那江淇为何一眼就能认出来? 于是我便朝江淇问道:“你刚出生便来了鬼门,那是谁教你认识术门家主信物的?” 江淇擦了擦泪水,昂起头看着我说道:“这鬼门中有一些是从术门出来的人,我和哥哥也是被术门的人养大的,只不过养父母现在都已不在鬼门,而是投胎转世去了!” “他们之前把有关术门的这些事都告诉了我,也让我记住术门家主信物,我爸说,如果有一天见到家主信物,就证明术门还有救,我们还有救!” 我看着江淇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都分不清自己看到的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江涛也抬起头来,朝我说道:“家主,术门还有救的,只要江家还有一个人活着,术门就不会灭,您说自己不是江家人,可您现在就是家主,这是大家必须承认的,但现在我们都身在鬼门,有些事身不由己,就连鬼王要娶妻这事,我们也逃不掉!” “今晚大婚,鬼王那边是肯定要送一个人过去的,要不还是让江淇嫁过去算了吧,家主您就别去了!” 江淇听到江涛这么说,眼睛瞪得大大的:“哥,之前我想嫁的时候你不让,为什么现在又让我去,我又不是鬼门的人,如果有机会可以离开这里,为什么还要去趟这趟浑水?” “江淇,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难不成让咱们术门的家主去?”江涛无奈地看着他妹妹,我知道他不舍得,可是他又不能要求我去做。 其实我是无所谓的,反正就是走个过场,谁会真的嫁给一个鬼啊。 再说我也希望认识一下这鬼王,我想知道那天那个红影是不是他。 我整了整嫁衣,直接站起来说道:“鬼王娶妻嘛,我去就是,料想他也不会拿我这术门家主怎么样,再说我现在就是游魂,有我的办法脱身,你们不用多想,既然来了鬼门,我也没有就此退却的道理!” 江涛和江淇也不跪了,两人搀扶着站起来,江淇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我:“家主,对不起,我本来想着能嫁给鬼王总比在这里不人不鬼的一辈子要好,起码下辈子可以投个好胎,可现在我真的不想嫁......” “没事,我反正有事情要找鬼王,有些事当面去解决会比较好!”我幽幽地说道:“鬼门这一步,迟早要走的!” 我说完,抬脚便往外走。 外面已经站了好几个人,都伸长了脖子在等我出现。 我穿着大红的嫁衣,盘着古风头,化着古风妆,头上还插着那只代表着身份的发簪,一步一摇地朝他们走去。 那些人眼睛都不敢看我,只是低着头,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我往外面去。 快走出这间化妆店时,刚才那个化妆师突然走到我面前,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凭你的容貌,一定能征服鬼王,如果有机会,可以跟鬼王说说,看他能不能每年收一个新妻,咱们鬼门,十八年才热闹一次,太冷清了!” 我微微转头看向她:“是不是鬼王多娶妻,你这里才有生意?” 很难不这么想。 否则她无缘无故说这些做什么? 然而她却神秘地笑了笑,她不笑还好,一笑脸上的粉都感觉要掉了,把我吓得够呛。 但还是耐着心听她说道:“因为鬼王娶妻当天,鬼门才会大开,我们这些人才有机会出去透透气!” 没想到原因竟然是这样,不由得想起我生日那天在河边烧纸给祖宗时,那个‘鬼妈妈’还在跟我说话的时候,与他在一起的那个男鬼说鬼门快关了之类的。 当时我以为鬼门是平时听说过的那种情况,是阴曹地府那个鬼门,可现在这化妆师说的鬼门大开,指的却是八门中的鬼门。 我不知道这个鬼门与阴曹地府那个鬼门是否有什么关联,但肯定不是同一个地方。 我也没时间再去分析这里面的情况,便朝那化妆师说道:“你们想出鬼门,自己去争取,我今天嫁鬼王,也是有我自己要争取的东西,人性总是自私的,我没有义务为别人而活!我也不会替你们说什么,鬼王他有自己的判断,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懂我的意思?” 要不是看在她给我化了一个美美的妆的份上,我是不想与她说这些的。 鬼门开不开她们能不能出去透气,跟我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再说现在的江城已经被祸害成这样,我还能让鬼门的人出去透气? 那化妆师讨了个没趣,扭头就走了,留给我一个倔强的背影。 江涛和江淇从后面跟上来,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我,那眼神看起来像是送别后再也不会相见了一般。 我朝他们两挤出一丝笑容:“鬼王娶妻的时候,鬼门会大开,或许对你们来说就是机会,能走就赶紧走吧,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没功夫管你们,如果有机会,咱们术门见!” 我说完,也没给他们机会再多说什么,径直就上了店外停着的花轿。 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直到坐上了轿,我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这么心甘情愿地上了花轿。 唢呐一响,我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一会到底是什么场景,我能不能镇得住,还不一定。 万一那鬼王二话不说,先把事给办了,我该如何是好。 虽然之前做了各方面的预想,但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不管想了多少方案,最终在行动的时候,往往是用不上的,因为这世间唯一不变的就是变。 刚才我大概数了一下,来抬花轿的有二十多人,旁边还有几个女孩跟着,看起来倒像是古代的大户人家小姐出嫁似的。 我精神有些恍惚,上下眼皮直打架,我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给自己扎了两针,极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状态。 但背上传来的凉意却让我心里也跟着开始生寒。 我心里暗暗念叨着白子墨,希望他能感应到我的存在。 与此同时,我的脑海里也出现了一些细碎的画面,就好像我现在坐在花轿中的场景,好久之前出现过似的。 就像平时,某个瞬间发生的某件事,总有种之前发生过一模一样情况的感觉。 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满打满算,自己才活了十八年,怎么可能有过上花轿的场景。 花轿一路颠簸,我便一路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现在走到了什么地方,外面除了唢呐声,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按道理说,鬼王娶妻这么大的事,大家应该都在欢庆,毕竟这样的日子还可以开鬼门,但外面这么安静,太不寻常了。 我掀开花轿的帘子朝外看了一眼,路上却什么人都没看到,而且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然不是城市的风景,倒像是到了哪个山脚下似的。 轿夫们没有停,抬着我便朝山上走。 直到他们都累得气喘吁吁时,花轿终于停了。 有个女孩子替我掀开轿帘说道:“新娘子可以下花轿了,鬼王已经在府里等候多时,现在吉时已到,快随我入府吧!” 我从花轿中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座古代的府邸。 我被那女孩扶着下了花轿,站在那府邸前抬眼看去,正门上赫然写着‘城主府’三个字。 没想到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地方,比我之前看到江家那种场面还要让我震撼。 怪不得刚才那个化妆师要给我打扮成这样,现在看来,确实只有这身装扮才应景啊。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年代的城主府,为什么会出现在烂尾楼里面。 要这些都是幻化出来的,那能支撑着这么多幻境同时出现的那个人,也太厉害了吧。 但让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更加不太可能。 看我还在发呆,那女孩又朝我说道:“新娘子可以随我入府了!” 她话音刚落,我身后便传来一阵凉风,一路吹来的唢呐声也停止了,于是我不由回头一看,才发现那些人和花轿都消失了。 身上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鬼王是什么时代的城主啊?他娶妻进门就是这么简陋的吗?连个迎宾都没有,酒席也没有吗?”我没有随她进去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问道。 她本来抬起脚想上台阶,见我不动,也只有停下来,回头看着我道:“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鬼王只说让我来迎,至于其他的,我也回答不了新娘子!” 我看她长得清清秀秀的,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撒谎的人,便轻叹一声:“这感觉不像是娶妻,真要论,好像古代纳妾都比这隆重啊!看来鬼王娶妻也不过如此嘛!” 她也只能抱歉的朝我笑笑道:“新娘子说的是,但鬼王自有他的考量,咱们还是入府再说吧!” 我也没再停留,来都来了,总要见个面的。 于是便大步向着城主府走了进去。 我是被直接领到了里面的大厅的。 我原以为,大厅里就算没有什么客人,至少鬼王应该在的,可是,我进去后却什么都没看到,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这真的很尴尬呀。 鬼王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娶妻就这么潦草的吗? 该不会直接就说让送入洞房了吧?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感觉像是生活在古代一样,并没有别的异常。 屋子干净整洁,到处还贴了喜字,氛围是有的,就是感觉太冷清了。 正想开口问问下一步该干嘛,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随后便有声音传来:“阿莲,你终于回来啦!”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十六章鬼门墨家 这一声‘阿莲’让我的心为之一动。 好熟悉好亲切的感觉。 似乎在哪里听过。 我连忙回头看去,却只看到一片模糊的红影。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随着眼前的意象越来越清晰,声音的主人也渐渐出现了轮廓。 直到他的面容完全显现出来时,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他穿着一身红衣,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白皙干净的脸上沉浸着温暖的笑。 “你是鬼王?”我抬眼看着他问道。 他却一挥手,示意刚才领我进来的女孩子退下,随后缓缓朝我走过来,满脸宠溺的看着我说道:“阿莲,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墨锦城,你的夫君啊!” “夫君?”我摇了摇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是不是还沉迷在过去没有苏醒?现在结了婚的都叫老公,但我和你之间,不是这个关系,不能乱攀关系的!” 他却只是温柔浅笑,低语道:“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夫妻,我是鬼王,你就是我的王后,你说叫夫君就叫夫君,你说叫老公就叫老公,一切都随你!” 他说着,欺身想要靠近我,我连忙后退几步,直到退到墙边,已无处可退时,他直接将双手撑在我身后的墙上,慢慢低头靠近我。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我脑子便有些迷糊,我害怕自己会被他给迷晕,连忙唤醒自己的意识,强打起精神仰头看向他:“墨锦城,你知道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卑鄙?我连你的面都没见过,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嫁到鬼门来,你私自做这些事,不觉得很过分?” 他诧异的看着我,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退去,抬起一只手替我顺了顺散开的头发说道:“为了自己的爱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你只是忘记了我们的曾经,所以才会被白子墨给迷住,当你知道当初他是怎么对你的,你就会明白一切都是他的错。” 我就挺纳闷的,他们一个个的似乎都知道我是谁,可我究竟是谁? 而这墨锦城又是什么人。 有时候太多事情积压在一起,就会混乱,我到现在为止,还有很多人都没办法完全理顺,感觉这些事情都太复杂了。 小时候,大家都说我是灾星,见到我避之唯恐不及。 可自从白子墨出现后,很多事情都变了。 对于我的身世,谜团也越来越多。 就现在来说,我可能是江家那位小姐的女儿,生父不详,但是我觉得,他们认的可能不是我现在的身份,而是前世的我。 柳逸然如此,墨锦城亦如此。 我微微偏了偏头,没与墨锦城对视,他那双眼睛有些勾人心弦,我怕自己会失控。 见他提起白子墨,便顺着话题问道:“白子墨在哪,我想见他,我到鬼门来,本来就是为了找他的,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希望白子墨亲口告诉我!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能带我找到他吗?” 他却轻笑道:“新婚之夜,自己的娘子却要去找别的男人,你说这话要是传出去,我这鬼王还有没有脸面?” “可我与白子墨结婚盟在先,你是后来者,要这样论的话,你才不地道吧?”我撇了撇嘴说道。 “你们的婚盟在鬼门根本就不成立,天界认,我鬼门不认!再说,白子墨他根本没有护住你,还不是眼睁睁看着你被抢走?事实证明,就算有婚盟,他也不是你的良配!”墨锦城幽深地看了我一眼:“阿莲,有些事情我会让你慢慢想起来的,我可以等,等你记得我!” “是你在抢我的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人是鬼?” 我接连问道。 墨锦城倒也没有不耐烦,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都是鬼王了,是人是鬼你又觉得重要吗?”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被他这话气得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于是便沉脸说道:“你是鬼王就可以随便抢人的魂吗?我要是回不去自己的身体,就这么一辈子成为游魂,做你十八年的妻子,然后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抬个好胎?” “墨锦城,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怎么样,可我多少也知道,这世间有八门,奇、医、毒、术、道、鬼、空、幻,鬼门既然存于世间,就不应该只为你一个人存在,那些生于鬼门的人,他们都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我为了一己之私,每十八年要娶一个新的妻子,为此还不惜夺人生魂,你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我感觉自己挺有气势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却还是软绵绵的,没有什么说服力。 看来要想通过几句话就让鬼门改变主意,这是不可能的。 他娶妻可能是心血来潮,但他是鬼王,要他想要谁死,恐怕也不是难事。 “阿莲,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就因为我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吗?我一直以为,让你脱离白子墨是为你好,可你却一心只念着他,他到底有哪里比我好?这一世,他仍旧要来扰乱我们的生活!如果可以,我希望他永远被封印,万世万万世都不得出来!” 我看到墨锦城的眼中闪过一丝憎恨,他对白子墨肯定已经是恨到了骨子里。 可白子墨到底做了什么? 难道也是抢了他的爱人? 我就奇了怪了,白子墨是怎么做到的,既抢了柳逸然的爱人,又抢了墨锦城的爱人? 难不成他是条花心蛇,见一个爱一个? 可这也说不过去啊,就算白子墨见一个爱一个,把他们的爱人都给抢了,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总不能他们为了报仇,所以来抢我,就是给白子墨添堵? 这也太儿戏了些吧。 “你既然那么恨白子墨,为什么还要娶我,你难道不知道白子墨的蛇身都在我身上,而且我身体里有白子墨的逆鳞,我与他之间,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如果他找到鬼门,我想你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吧!” 我终于抬起眼睛看着墨锦城,看他该怎么说。 “阿莲,白子墨是在利用你,他想要得到八门守护的东西,可这些东西都是祖辈传下来的,怎么可能给一条蛇,之所以他会被抽筋剥皮封印神魂,就是因为他私心重啊!” 黑锦城竟然苦涩地看着我:“我才是你的夫君,我们是拜过堂的,白子墨与你之间,是封印与被封印的关系,当初你舍身封印了他,如今又怎么能与他在一起呢!” “墨锦城,你说的都是千年前的事了,我不是你的阿莲,我是云心莲,与你有关的那个叫阿莲的人,不是我!”我认真地说道:“你别搞错对象了!” “我不会搞错的,当初你舍身为祭,封印白子墨,而如今白子墨从你身上醒过来,如果你不是当初的阿莲,我想不出你会是谁!”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养父把我带到云家村,所以才有了云姓,我虽然也叫阿莲,可我不是她,真的不是!”我一边说一边摇头。 心里的痛苦却一点点地往上涨。 墨锦城却毫不在乎,低声道:“我有办法让你相信的,你是我的阿莲,当初你为了封印白子墨,自己献祭了生命和身体,我当时没能救得了你,最终也只有选择跟你而去。” “可是阎王爷他不收我啊,他说我俗事未了,于是我便成了一只鬼修,如今千年已过,我好不容易把你盼来,又怎么可及上你再离开我!” 他说着,便伸出手来想要抱我。 我却连忙推开他,身子一侧就从他的环抱中挪了出去,然后退出好几步才说道:“墨锦城,我不管你们前世的恩怨是什么,我现在已经是新生的生命,我与前世没有任何瓜葛,我也不想去记起前世的事,所以,你别再多费心思了!” “江城之前的洪水与你有关吧,现在整座江城都空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呢?该醒醒了,我之前听说过,能熬到千年鬼修十分不易,你可别因一段逝去千年的感情,而影响自己的未来啊!” 墨锦城却只是无奈的看了我一眼:“鬼修就不能有感情吗?如果不是因为爱你,我根本不会成为鬼修,或许我早就投胎转世不知多少次,也早就不记得当初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阿莲,我知道你一时半会不会相信我,且看着吧,你尽早会想起一切的!” 墨锦城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我原以为,鬼王娶妻会很热闹,最终却只是我和墨锦城两个人的交谈。 他没有再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在一旁坐下,跟我讲起了故事。 原来,江城之前是不叫江城的,是叫墨城,而墨家是江城的城主。 所以墨锦城的府邸,还是当年的城主府。 墨家人都是通阴阳的,他们常年与鬼打交道,所以别人也常常分不清,墨家到底是人还是鬼。 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变迁,鬼门墨家越来越低调,最后便长期隐居起来,很少与外界接触。 其实鬼门的人,都是正常人,只不过鬼王墨锦城,却是真正的鬼。 他只是因执念而存在这世间。 鬼门的人本来就是与鬼打交道的,有墨锦城这鬼王在,他们的生活其实也不算太难,只是长期蜗居在这的个方,不与外界接触,大家难免心生不满。 而墨锦城却无心关注鬼门的事,他耗尽心力,只为找到他的阿莲。 鬼门的人投其所好,每十八年就会送一个鬼节出生的女孩给他,这就是所谓的鬼王娶妻。 之前那些女孩,墨锦城根本没见过,都养在城主府里,任其老死再去投胎。 直到他在那大雨中见到了我,他才知道,我就是他要找的人! 我默默的看向他:“那天的红影就是你吗?为什么当时我根本看不清你的脸?”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十七章想续前缘 墨锦城点头道:“是我,当时白子墨动了手脚,让你看不到我的脸,也想不起我是谁,所以我没有办法,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将你带到这里来,阿莲,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因为白子墨迷了你的眼,可你尽早会想起一切的!” “所以是你在抢魂,你将我从身体里面带出来,难道就是为了续前缘吗?墨锦城,你有没有想过,人一旦投胎转世,就与上辈子没有关系了,而且,你又凭什么认为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我真的感到无语,他费尽心思把我抢过,为什么不直接带到鬼门,而是让我游荡在江城? “我是鬼王,自然有办法让你记起前尘往事,只是我不想让你太难过,毕竟你现在心里只有白子墨一个人,他近水楼台先下手,但我却做不到!”墨锦城十分温柔地看着我,眼里全是浓浓的爱意。 “阿莲,我知道你现在只是游魂,你想回到身体里去,可你的身体进不了鬼门,何况现在还被白子墨下了禁制,谁也靠近不了!所以你安心在鬼门住着,等我想办法。” 我眯着眼睛看向他,感觉他有些自说自话,我现在在意的可不是自己怎么回去,我最在意的是白子墨在哪。 小九龙王说,白子墨到鬼门来了,他是来想办法找我回去的。 可我到了鬼门却没感应到白子墨。 不知道他是不是没有找到鬼门。 可是他之前就在烂尾楼见过墨锦城,而且他们之前就认识,白子墨还说,他曾经是误打误撞将那个红影给放出去了的。 虽然我当时不知道红影是谁,现在知道就是墨锦城,可我无法想通,墨锦城为什么会被困在自己的地盘上? 而白子墨将他放了出来,为什么他们的关系却很一般? “你自己都被困在这里出不去,怎么可能帮我想办法,墨锦城,你别自欺欺人了!”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口说道。 墨锦城却只是勾了勾唇,眉眼弯弯朝我一笑:“终我一生,能困住我的,只有你!” “为了娶你为妻,我不惜上门去抢,甚至不惜暴露鬼门所在,将整座江城变成空城,让江涛出去找你,带你回鬼门,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至于其他,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我感觉他有些魔怔了,他对过去的执着让他的心理有些变态了吧。 江城明明那么繁华,那么多活生生的人居住,可他却因一己之私,将整座城的人都给祸害了。 “墨锦城,你愧为一城之主!那些可都是普通居民,他们在江城生活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让他们消失?之前水淹江城也是你搞得对吗?你唯独保留着烂尾楼这处地盘,就只考虑鬼门而不顾外面人的生死,你这么做就真的不怕天谴吗?” 我的心情无比的低落,现在很多事情都与我脱不了干系了,我真的成了一个祸害。 “我要守的是墨城,不是江城,而且水淹江城的事,与我无关,如果不是白子墨自己无能,在雷劫来的时候无法全力护你,还要靠柳逸然那条黑蛇出手,你身的毒素怎么可能外溢,如果不是为了控制外溢的毒素,柳逸仙又怎么可能引那场大雨淹了江城!” 墨锦城的话让我为之一愣,之前我猜到过,这件事与我的毒有关,所以他们才会任由江城被淹而无动于衷。 而白子墨在烂尾楼听到墨锦城说的那些话后,便担心他会再来搞事,所以才带我去了龙宫,他想利用龙宫深在水底的优势,将我护住。 也想利用我不在江城外面的时候,让龙宫的人去解除水患,再想办法去解毒。 只是白子墨没想到墨锦城会公然抢魂,甚至连龙宫都不放在眼里。 小九龙王就是柳逸仙,他是柳逸然的七哥,本就是站在柳逸然那边的,而且他又认白子墨为尊上,对于江城的水患,如果不是他默认,根本不可能变成那样。 所以我相信墨锦城没有撒谎。 江城是因为我而变成一座空城的。 “可是江城水患已经除了,如果不是你将我的魂抢出来,现在我和白子墨已然将江城的毒素控制好,不可能让江城变作空城的,墨锦城,你曾经也是一城之主,难道你喜欢这样的结果吗?江城的人枉死,难道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虽然这件事不能全怪墨锦城,可要不是他横插一脚,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墨锦城见我就要落泪,伸手想来替我擦,我不由得扭过头去,没理会他的关怀。 “阿莲,我就是个鬼,见不得光的鬼,为什么我还要去考虑那些人的生死?你看看现在的鬼门,大家其乐融融的,多好!江城那些人死了,若想投胎,鬼门可以通阴阳,送他们去地府,若想留在鬼门,也可以与我们共存,你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墨锦城深深地看着我,脸上也写满了落寞。 “墨锦城,你的思想还停留在千年前吧,现在的社会早就与之前不同了,你看看鬼门的人,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你应该带着他们走出去,与新社会接触,而不是过着这些不人不鬼的生活,而那些活生生的人,也没有人愿意死的。” 我沉了沉神,继续说道:“你知道为什么鬼门十八年要给你送一个新妻吗?因为你娶妻的那天,鬼门大开,他们可以出去找个乐子,我甚至还听说,他们希望你每年都娶妻,这样,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出去外面!” 墨锦城却只是淡淡笑道:“这些话其实你不需要听的,因为那根本不是事实,事实是我在想尽一切办法找你,就连你今天能上花轿到这里来,都是我想好了的结局。” “白子墨已经被我引到别的地方去了,他一时半会找不到鬼门来的,你就别指望他能突然出现,他现在只是个虚影,折腾不了太久,再加上他把逆鳞和蛇蜕都放在你的身上,自己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来跟我比?” 我确实无话可说。 当时跟江涛来鬼门,就是想着白子墨在这里,我担心白子墨,便跟了进来。 进来后发现江涛的用意,我也没有反抗,因为我想见鬼王,毕竟鬼门的家主,总不可能不认识术门家主信物的,我想搞清楚八门的事,也只有自己涉险进来查,反正我现在只是游魂,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我突然朝他问道:“既然你已经将我弄到了鬼门,又隔绝了我与白子墨的联系,我现在不过一缕游魂,根本不可能与你抗衡,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千年前的事?” 墨换城随手化出一套茶具,倒了一杯茶递到我面前:“喝点吧,都说了半夜的话,喉咙都哑了,这是你最喜欢的荷花露!护嗓子的!” “以前你经常说让我多喝点,因为我话太多了,其实你不知道,我只是在你面前话多,平时我根本不喜欢跟人说话的!” 墨锦城自顾自地说道:“你说荷花是你最喜欢的花,因此你最喜欢夏天,你的所有爱好我都记得,阿莲,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可是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你,你为什么却把我给忘了?你被白子墨忽悠着当了术门的家主,可术门现在还剩下什么?整个江城都没有了,术门也早在十八年前出事后再无起色,你在这种时候当这个家主有什么意义?” “白子墨无非只是为了那些东西而已,你知道为什么八门会分开吗?千年前的八门,可是团结一体如一家人的,只因为白子墨,他要来抢八门的东西,所以大家不得不分开而居,避免被他团灭,最后,是你舍身为献,将他封印,才有了这千年的安宁!” 墨锦城缓缓说着白子墨的这些事,但语气中却又没有太多的指责,甚至我都没感觉出来他对白子墨有什么恨意。 就好像真的只是给我讲故事。 这一夜我听了很多关于过去的事,有墨锦城自己的,也有白子墨的。 可是,我仍旧不认为这些过去与现在的我有什么相关。 “白子墨抢八门的东西想做什么?”我深思了一会,开口问道:“难道他想做八门的主人?” 当初江临风说过,白子墨会为了这支发簪回来,我那时候以为,白子墨是因为这支发簪的主人,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很可能江临风也知道,白子墨想要的,是他们八门的东西。 那些代表八门身份的信物,才是白子墨的目标。 可柳逸然却说,这发簪本来就是我的。 所以江临风才会毫不犹豫地给了我。 那么我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我曾经也是八门的人吗? 墨锦城却摇了摇头:“白子墨若想做主人,他根本不需要抢什么信物,当年的他,根本没有对手!但他就是那么狂,他要与天下人为敌,所以才落得这样的下场,从那之后,八门也就分开了,我也是那个时候死的!” 我知道,千年前那场大战,死的人肯定不止墨锦城和他那个叫阿莲的爱人。 于是便问道:“那你带着整个鬼门躲在这里,是不是怕白子墨来抢鬼门的信物?” “也许有这个原因吧,我都记不起来了,在我的记忆里,除了找你,就只记得不能让白子墨进来这里,之前这座烂尾楼外面全是封印,就是防止白子墨进来的!” “只不过有人将白子墨的逆鳞丢进来,我感受到了,所以才冲出去,我以为白子墨醒来偷袭,没想到他还只是个虚影,但他却可以在这些封印中抢走逆鳞负伤离开。” “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将逆鳞放进你的身体里,我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行为从来都是个谜!” 墨锦城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既然知道是谜,就不用猜了,我来告诉你!”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十八章又看打架 是白子墨。 我顿时心生欢喜,他终于找到我了。 随着白子墨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墨锦城的脸色却变得十分阴沉。 他冷冷的看着白子墨问道:“你怎么进来的,鬼门里的阵法随时可以让你飞灰烟灭,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白子墨却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将我紧紧往怀中一带,低语道:“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我连忙摇头:“其实也没啥,我知道你会找到我的,所以才顺他们的意来了鬼门,不过这墨锦城好像认错人了!” 白子墨朝我温柔一笑:“别管他,这人脑子不好使,认错人很正常!” 这下墨锦城可不干了,他气鼓鼓地嚷道:“白子墨,你脑子才不好使呢,阿莲是我的,我们本就是夫妻,你为什么总要出来捣乱?千年了,你就不能消停消停吗?” 他说着,还试图伸手来拉我。 我朝白子墨身后躲了躲,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墨锦城,你别再执迷不悟了,我根本不是你的那个阿莲,我是云心莲,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与你之前的青梅竹马没有任何关系!” 白子墨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着急,朝墨锦城瞥了一眼问道:“你也知道千年了,外面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还墨守成规,不思进取,你看看现在的鬼门,还有什么用?” “再没用也比术门强,江家的术门如今还有什么?你竟然还让阿莲去接任家主,白子墨,你自己无能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害阿莲,你害了她一次还不够,还要害第二次吗?” 墨锦城争的脸色都开始发青了,我甚至都听到他指关节咯咯作响。 我感觉他们两好像要打架似的,这战火味怎么就这么足。 “如果不是你引雷劫提前出现,我们至于被打得措手不及吗?墨锦城,你好歹也是一城之主,你有没有想过那样做的后果,当时如果我们不将阿莲推出去承受雷劫,现在的江城恐怕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吧!” 我不由得心中一沉,原来当时的雷劫是墨锦城引过去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时我从江城国际出来便陷入昏迷,很多事都是后面听他们转述的。 就连造成江城变成现在这种境况的雷劫,我这个当事人也只是听他们讲,自己什么感觉都没有。 白子墨将我往怀中揽紧了一些,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意,有人护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墨锦城那发青的脸此时却更难看了一些,朝白子墨沉声道:“如果不是你占着阿莲的身体不肯离开,我至于走到这一步吗?白子墨,你敢不敢承认,你留在阿莲的身体里,只是为了修复你的残魂?” 这话说得,白子墨能爱听才怪。 不过这种时候,我还是不要插话的好。 我倒想听听,他们还能说出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来。 我偷偷抬眼看了看白子墨,他却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与阿莲本就是同生共死,一损俱损,如今我们又结了婚盟,生死同契。” “是你自己暗下黑手,害得她命悬一线,我还没找你理论呢,你竟然又来抢魂,墨锦城,我念你当年的功绩,不跟你计较这些,可你也别把事情做得太不像样!” 墨锦城也不服气,朝前迈了几步,离我们更近了一些,咬牙说道:“你还跟我提婚盟?白子墨,你要点脸吧,欺负阿莲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下蛇毒让她对你死心塌地,还用婚盟来捆绑她一生,你以为这么做有用吗?” “我迟早会让阿莲想起一切的,让他知道你是一条什么样的蛇,你接近她又是为了什么!” 说来说去,都是这些往事,没有什么新意,无非是换了个男主而已。 我心中感慨万千,真不知道当年那个叫阿莲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甚至都分不清柳逸然口中的阿莲和墨锦城口中的阿莲是不是同一个人。 偏偏我也叫阿莲。 真心觉得自己应该改个名字。 白子墨冷哼一声:“你自己的记忆都不全乎,还能让阿莲恢复记忆,真是敢想!你刚才不是说我的行为成谜吗?其实我从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保护阿莲,不管我做什么,都只希望她平安就好!” “你希望她平安?她的那些痛苦不都是你带来的吗?白子墨,如果你不出现在这世间,又怎么会有千年前那场动乱,曾经辉煌的八门,又怎么会落得今天这般寂寥?阿莲又怎么会成为献祭者?” 墨锦城说着,整个人都变得怨气冲天,就连那一袭红身,此时也瞬间变成了黑色。 他周身被黑气缠绕着,看起来就是魔化了似的。 我紧张地握着白子墨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墨锦城是鬼王,他有整个鬼门在手,而白子墨还只是个虚影,如果墨锦城要对他下手,恐怕他在劫难逃。 而且听刚才墨锦城的意思,这鬼门有阵法,白子墨就算轻易进得来,要想出去也是难上加难的。 看着眼前的墨锦城,我总感觉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心痛,微微抬眼看向他道:“墨锦城,过去的事已经翻篇了,我们要向前看,其实我根本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是谁,发生过什么,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也要放下那些过往,重新生活才对!” 墨锦城缓缓看向我,勉强朝我挤出一丝笑容:“阿莲,你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说过去就能过得去的,白子墨被封印千年,而我又何尝不是?我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生活了千年,支撑我留在世间的信念,就是找你!我失去了很多记忆,可唯独没有忘记爱你!” “可是上天却总跟我作对,为什么让我找到你,而你却什么都记不起!” 他眼中有着深深的落寞,整个人看起来也是一身的孤寂。 白子墨却没管墨锦城是什么表情,而是凭空甩出他那根银鞭朝着墨锦城挥了过去:“墨锦城你够了,让我跟你说几遍,阿莲不是她,你为什么听不进去?” 墨锦城没料到白子墨会突然出手,冷不丁地挨了一鞭子,气得跳起脚来:“白子墨,有本事你出来跟我打,搞偷袭算什么好汉?” “打就打,你一只鬼修也敢在我面前叫嚣?”白子墨这脾气又上来了,将我往旁边椅子上一送,甩着银鞭就朝墨锦城挥去。 真是一言不合就开打。 就像当初与柳逸然一样。 好在后来柳逸然自己认输了,最后两人也没有闹的太不愉快。 就不知道他与墨锦城能不能打一架后冰释前嫌。 这城主府很大,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直接冲出了大厅,等我跟出去后,才看到两人已经在空中混乱起来了。 这场景很熟悉,当初白子墨和柳逸然刚见面打那一架的时候,就与现在这般情况一致。 半夜三更的,两个人打得难舍难分,时不时地还传出几声嘶吼,为了应景,雷电竟然也适时地开始追起节奏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可能不会相信这些雷电是他们引来的。 我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们飞来飞去的斗法,却什么忙也帮不上,甚至想劝个架,都没有那么大的声音。 空中的缠斗声愈演愈烈,可除了一黑一白两团影子,我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道现在谁占了上风。 老实说,自从白子墨醒来之后,我看这种打架的场景都习以为常了,他与柳逸然打,与假山神打...... 但每次到最后都是白子墨赢,不过这次是在鬼王的地盘上,我担心白子墨会吃亏。 不过担心也没用,我也没办法像他们一样飞来飞去的。 只能担心吊胆地看着这一切。 心里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现在问题越来越多,然而最让我头疼的是到底有几个阿莲。 为什么那他们都会将我错认成当初的阿莲? 我现在知道,柳逸然口中的阿莲是当初云家村的山神云锦莲,而墨锦城口中的阿莲又是什么人呢? 总不会也是云锦莲吧? 当初的云锦莲最后是跟白子墨在一起的,之前也没听小九龙王提过,她还与鬼门的墨锦城有什么瓜葛啊? 若墨锦城的爱人阿莲不是云锦莲,那么,他与柳逸然为何都将我认成他们的阿莲? 那两个阿莲就算死后投胎,也会是两个不同的人,不可能都是我吧! 要是有办法去查查当初那两个阿莲最后投胎去了哪或许就能找到线索了。 除了我自己的身份外,我更担心的还有江城。 也不知道那些居民到底怎么样,墨锦城是不是真的将他们全都当成死人送去投胎转世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更加罪孽深重。 其实在看到那清冷的江城时,我心里就有了想法,我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白子墨肯定也会查,所以江涛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有了打算。 我去找小九龙王不过是报个信而已,真正的目的,本就是要查江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所以江涛说要救妹妹的时候,我才能不管不顾地跟他进了鬼门。 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墨锦城的算计。 他用鬼王娶妻这个桥段,让我心甘情愿来到城主府,其实也有引白子墨现身的用意。 虽然他说自己将白子墨引向了别的地方,其实他知道,白子墨不可能那么好骗,所以,他故意让人说鬼王娶妻当天鬼门大开这样的话,为的就是让白子墨趁机进来。 他肯定也知道我在等白子墨进来,因为我是术门家主,我在乎术门,而术门的人,都生活在江城。 可现在江城的人都不在了,如果我想找他们,就一定会来鬼门,只要我在鬼门,白子墨就一定会来。 墨锦城根本没打算让白子墨有机会再离开。 眼看着他们俩在半空中打得难舍难分,我心里十分焦急,担心白子墨又在逞强,正想着是不是该劝劝架,这时,突然有人从外面冲进来。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是谁,就听到她恶狠狠地朝我说道:“云心莲,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十九章他的妹妹 我冷不丁的被她吓了一跳,心道,这又是什么人? 她却丝毫没有犹豫,冲着我直接挥起了手中的长剑,朝我的喉咙就刺了过来。 好在我现在是个游魂,身体轻飘飘的,往后一仰,堪堪避开她刺过来的一剑。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我,打架我肯定是打不过她的,便只有随手拿起旁边的东西向她砸去,不图能砸中她,就希望弄出点声音来,让白子墨注意到下面的情况。 但她似乎铁了心,根本不给我机会躲闪,摆了个剑式就朝我再次刺过来。 而刚才砸向她的东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的就给接住了,什么响动也没激起,我见势不妙,只有连连后退,同时也朝她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我们之间有仇吗?” “仇?云心莲,你我之间只有不死不休,至于为什么?你到阴曹地府找阎王爷问去吧!”她说着,目光中杀意顿起,似乎下一秒她就要将我置于死地了。 可我现在不是游魂吗? 她连游魂都能杀得死? 也对,我现在身处鬼门,她应该也是鬼门的人,鬼门自然有鬼门的术法,她既然想我死,肯定是有办法的。 我也是佩服自己,在这么紧急的关头,竟然还开小差,幸好她的剑术不咋地,不然以我这样的状态,估计几剑刺过来,怕是灰飞烟灭了。 哪由得我东闪西躲的。 她就像个疯子,见刺了几剑没能伤到我,气得脸色通红,狠狠的瞪着我道:“云心莲,你以为能躲得了我的鬼见愁吗?” 鬼见愁? 我听她这么说,不由得皱了皱眉,以前我也听说过鬼见愁,但那是云家村的一处山崖,据说那个地方连鬼都不敢去,所以取名鬼见愁。 至于那里有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只是一代代传下来,云家村的人也没人敢去冒险一探究竟。 但这人说的鬼见愁,似乎是她手中的剑。 我看那闪着寒光的剑,心隐约猜到,这肯定不是普通的凡间之物。 心里暗暗念道:“白子墨呀白子墨,我们不会真的要葬身鬼门了吧!” 他现在与鬼王打得难舍难分的,肯定没心思关注我,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真的会被这人给一剑挑了。 但是光躲肯定也不是办法,我突然想起自己头上的发簪,据说这也是件神器,只是要怎么使用我还不知道,情急之下,我只有从头上拔下发簪,拿着它朝着那人刺来的剑直接回击过去。 只听到咚的一声响,那把刚要刺向我面门的剑竟然被震飞了。 而我手中的发簪,已然变得有一米多长,形状虽然还是发簪的样子,但大小已经完全变了,甚至通体变成红色的情况现在更红了。 一时间,我和那人都愣住了。 她反应比我快,飞身拾起那把剑,朝我说道:“你竟然成了术门的人,真是笑话,术门现在混到这般田地了吗?连个有用的人都没有,竟然将家主交给你?可惜你现在也是游魂,等你灰飞烟灭,术门可就彻底没了,哈哈哈......” 我眉头紧皱,心里疑惑不解,术门彻底没了,她高兴什么? 再说,她似乎对我成为术门的人很意外,难道我不能成为术门的人吗? “我说你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唯恐天下不乱?术门彻底没了对你又没好处,你笑什么?”我白了她一眼,就觉得她很奇怪。 她却不由分说地再次朝我刺了一剑,她的速度很快,比刚才快了好几倍,我本来就不会打架,握着发簪只能被迫还击。 好在这发簪似乎有意识似的,能自动与她对战,我感觉到所有的还击都是发簪引导着我完成的。 刺了几剑不成功,我明显感觉到那人有些气急败坏,也不再管什么招式,开始乱挥一通。 就在我着急着不知道下一步如何应对时,眼前立刻闪过一黑一白两团影子。 下一秒,我就被白子墨捞进了怀里。 而墨锦城却将刚才那人手中的剑给夺了。 他浑身散发着令人生寒的冷气,朝那人吼道:“你出来做什么?” “哥,她必须得死,我不想看到你为了一个女人沉沦成这样,杀了她,你就再也不会被情所困,过这种半人半鬼的日子了!”那人幽怨地看了墨锦城一眼,随后又恶狠狠的看向我。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可能她就想直接杀死我了。 墨锦城却收起刚才那把剑,朝她瞪了一眼:“我的事不用你管,她对我有多重要你不清楚吗?刚才要是真用鬼见愁伤了她,你认为我还可以安然留在这世间?” “凭什么她值得被你惦记上千年?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小丑,什么都不是,哥,你醒醒吧,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眼看着这两兄妹就要吵起来了,我不解地看向白子墨问道:“墨锦城是千年鬼修,她这个妹妹顶多也就是十几二十岁的样子,甚至连术法都不会,他们真是兄妹?” 从刚才她拿着剑来刺我的情形看,我就猜到,她虽然会点功夫,但绝对称不上什么好功夫,更别提什么术法了。 如果她真有术法,我在她面前恐怕没有还手之力,早就被她给收拾完了。 白子墨双手将我环抱着,凑到我耳边轻声道:“你现在看人也越来越准了,她确实不是鬼,墨锦城都是千年前的人了,怎么可能会有妹妹是这么小的,所以说,他们肯定不是兄妹关系!” 我偷偷看了一眼墨锦城,他那样子,似乎对这个妹妹也是无可奈何。 他轻叹一声,伸出修长的手指在那人脑门上轻轻一弹,他那‘妹妹’便立马晕了过去。 他长臂一揽,将那人给接住,没让她倒在地上,同时看向我道:“她是我在烂尾楼那里捡来的,估计是谁生下来扔掉的孩子,这些年我将她养大,对外就说她是我妹妹!” 墨锦城说着,将他那妹妹抱起来,送到了里屋。 随后他又走出来,看着仍旧紧紧抱着我的白子墨说道:“我没想到锦莲会出来伤人,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白子墨,你有没有办法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轻轻从白子墨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挠了挠头问道:“你的意思是她是突然变成这样的?你都是鬼王,还有什么事情是你看不出来的吗?是不是她被鬼上身了?” 想想也不对啊,她都是鬼门的人,还能被鬼上身,那不是搞笑了吗。 墨锦城也无奈的咧了咧嘴:“这世间恐怕还没有哪只鬼敢到我的城主府来上我妹妹的身,虽然她只是个普通人,但想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招,可不那么容易。” 墨锦城告诉我们,以前她妹妹墨锦莲性格温柔,善解人意,对所有人都很友好,可就在不久前,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经常说些奇怪的话,甚至偷偷拿着他的鬼见愁去伤人。 起初墨锦城还不以为意,因为他的心思都放在找我这件事情上,对墨锦莲的关怀也不够,他觉得这些年自己对这个认的妹妹不够好,她想胡闹就让她胡闹一下,反正鬼门也不差那些人。 但是最近,他发现墨锦莲越来越过分,对什么事情都不满,怨念不停地加深,他担心她会将鬼门给毁了,于是便将墨锦莲关了禁闭。 没想到她却偷偷溜出来了,甚至还拿着剑要伤我。 可是我却有些不太明白,墨锦莲是怎么认识我的? 她又为何要杀我? “墨锦城,管好你的妹妹,再有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白子墨冷冷地说:“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若伤了阿莲,我绝不会手软!” 墨锦城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道:“你难道就没想过,她突然变成这样,或许也与你有关吗?” 我感觉他又在打哑谜。 墨锦莲长期生活在鬼门,白子墨是今天才到这里的,两个从来没有交集的人,怎么会有相关性? 白子墨却喃喃说道:“与我有关的事太多了,可我只在乎阿莲的感受!” “说得好听,你若真在乎阿莲的感受,又怎么可能一直骗她?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她?”墨锦城说着,眼光转而看向我,丝毫不掩饰他的柔情。 我不想听他们在这打哑谜,扫了他俩一眼问道:“什么真相我不在乎,你们打完了?不打算再打一架?” 不是喜欢打吗,怎么有空在这磨嘴皮? 还不如直接打一场,是生是死也就有个定论。 墨锦城把白子墨引到鬼门来,不就是为了战胜他的吗? 如果不是出现墨锦莲这个小插曲,他们现在应该还在酣战。 墨锦城摇了摇头:“他现在就是个虚影,打起来没完没了的,我说了,只要他不再纠缠你,可以放他离开鬼门,不然就一辈子留在这里,别想离开了!” “墨锦城,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倔呢?我都说过,这辈子只认白子墨一人,你还要从中搅和,没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吗?你卖这深情人设给谁看呢?” 我真的是挺无语的,他们难道就没点事要干的吗? 一天到晚就追着个死去了千年的女人不放,难道不累吗? 怪不得八门现在越来越无人知晓,或许也是因为现在的人追求都太少了,而且还有一些领导人沉浸在过去醒不来。 能发展壮大才怪。 白子墨似乎挺开心的,满面笑容地看着我:“阿莲,我也深情!” 我真的...... 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就是明知道这些事情与我无关,可我又没办法从中脱身。 自求多福吧。 反正都到了鬼门,也没什么可怕的。 墨锦城却瞪了白子墨一眼:“你那不叫深情,你只是利用,就像当年利用她一样!” “墨锦城,当年的事你根本就记不清楚,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这些?” 然而,白子墨话音刚落,外面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二十章鬼门乱象 紧接着,便有人进来通报:“家主,鬼门出事了!” 墨锦城立刻朝他走了几步问道:“什么事那么匆忙?” 那人想要上前耳语,墨锦城却直接说道:“没关系,他们知道也无妨!” 于是那人便扫了我和白子墨一眼,随后说道:“怨气压不住了,现在外面的人都开始发狂,已经控制不住,就快要蔓延至整个鬼门地域了。” 我听到这话,脑子里顿时就开始抽抽,怎么走到哪哪出事,难不成真的是我这个灾星的问题吗? 在云家村的时候,云家村出问题,到了江城,江城出事,这下好了,连鬼门都难逃一劫。 我按捺不住问道:“什么怨气?鬼门到底怎么了?” 墨锦城轻叹一声:“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鬼门之所以隐居于此,其实就是因为怨念太重,以前鬼门虽然通阴阳与鬼打交道,但鬼门都是正常人,如今鬼门有人有鬼,混居于此,而这些鬼,有的怨念太深,无法投胎,渐渐地积压的怨气越来越重,引起一些普通人发狂。” “为什么有人发狂?”我有些不明白,在进城主府之前我看外面都一片祥和,也不像有人会发狂的样子呀。 墨锦城解释道:“其实之前也有类似这种伤人的事,一开始我也没太在意,觉得大家可能是呆在这种地方太久了,发泄发泄情绪也无可厚非,就像锦莲一样,她其实也偶尔发狂,刚才她要伤你,也是如此!” “但是他们为什么会发狂,除了怨气压制不住影响到大家的情绪之外,我觉得还有别的原因。” 我不由得看向白子墨:“你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吗?” 白子墨朝我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刚才来报信的人问道:“情况有多严重?” 那人看了看墨锦城,见他没说什么,便回答道:“已经开始有人吃人的情况了!” 我的心猛得一紧,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我真没想到,竟然会发展到有人吃人的现象。 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而且这里是鬼门,不止有人也有鬼,那得多混乱? 墨锦城却只是皱了皱眉说道:“让鬼门的长老们先想办法压制怨气,其他的事我来想办法。” 那人应了一声,准备离开时白子墨又加了一句:“紧闭鬼门,不能让任何人出入!” 这种时候,我也只有干着急,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想起之前那些黑影收集怨灵这些事,我对墨锦城也开始怀疑起来,该不是他也为了让白子墨无法苏醒,制造了很多怨灵,现在压制不住了,又想让白子墨帮忙处理吧? 要真是这样,那他也太过分了。 我转眼看向墨锦城问道:“我曾经在云家村的地下室里看到过许多的怨灵,还有那间鬼店下面也有,这些怨灵该不会都与鬼门有关吧?” 墨锦城缓缓摇头:“不是,鬼门自己的怨气都散不完,怎么可能去收集怨灵,我倒是觉得,有人想利用这件事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白子墨却什么也没说,直接搂着我朝外面飞了出去。 墨锦城连忙跟上来,挨着我们旁边往外飞,边飞边问:“白子墨,是不是你的仇家也追到了鬼门?” 白子墨瞟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找我报仇的人太多了,反正也数不过来,但他们既然想利用鬼门来对付我,那就去会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什么叫闲着,如果不管这些事,想想办法从鬼门离开不是挺好的? 不过这种时候,让白子墨离开,怕也是不可能。 刚才他自己还让人家紧闭鬼门不得出入呢。 我们三人出了城主府,到了外面的大街上,眼前的景象确实让我目瞪口呆。 之前坐着花轿经过这些地方的时候,这大街上虽然冷清了点,但到处都干净整洁,街边的门店也都是开着门做生意的。 鬼门这种地方,根本不分什么白天黑夜,他们没有这些时间观念的,想起就起想睡就睡,所以开着门做生意的也是,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 反正每时每刻都有人出来。 但现在街上却是一片乌烟瘴气。 到处都是打碎了的瓷瓶和玻璃碴,还有很多被推倒的宣传牌。 我被白子墨牵着往前走,可越走心里就越凉,因为很多地方的门店都是关着的,更有甚者,门口都有血迹。 墨锦城也不着急,就这么跟在我们旁边走着,时不时地摇摇头,但是什么也没说。 没走出多远,我就听到有奇怪的声音传来,好像有人在呼救,但是声音极低,听不出来是从哪个位置发出来的。 “白子墨,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我连忙问道。 白子墨点头道:“听见有人求救,但是已经没救了!” 我知道白子墨有他的能力,他说没救了,肯定就是没救了,但我还是好奇,松开他的手便朝前面冲去,因为我看到前面好像有人影在晃动。 虽然现在对标的地面时间可能是夜晚,光线很差,但我还是感觉到前面不对劲。 当我冲到那人影面前时,一阵难闻的味道立刻扑面而来,我差点都呕了。 好不容易缓解了一下这种不适,定睛看去,才发现前面有两个人正在相互撕咬着。 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咬着对方,每咬一口就带下来一块血肉,但他们似乎不顾自己是否疼,好像只要把对方的肉撕下来就能得到满足似的。 我看着眼前两个血淋淋的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白子墨过来将我拉开,让我没再看到那些场景,柔声安慰我道:“别害怕,他们只是被怨气侵蚀了意识,发狂才变成这样的!” 没看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其实没能真正理解刚才他们说的发狂人吃人的情况,现在这么直观地看到,不由得背脊发凉。 到底是多重的怨气,才会导致这么大的问题? 关键是这种情况不只是这一处,我们继续往前走,就发现越来越多相似的情形,城主府外这条大街走完,我的眼前已然千疮百孔。 我紧紧靠着白子墨,隐约感到一种不安,便朝他问道:“墨锦城似乎也被怨气侵袭了,虽然他极力在压制着自己,但我感觉到他不对劲,白子墨,咱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在来鬼门之前,我只是想着看能不能在这里查查江城那些人都被弄到哪去了,为什么会一夜之间空城。 可来了这里之后,我除了见到江涛和江淇两个在鬼门生活了十八年的术门后人外,并没见到过任何江城来的人。 我想着接近鬼王,或许能得到一些信息,可现在看来,我之前所想的一切都是错的。 江城那些人根本没被送到鬼门来。 现在鬼门发生这种事,他们自顾不睱,要想查江城的事,怕是难上加难。 白子墨看着正在替那些相互撕咬的人施术法消除怨气的墨锦城,微微皱眉道:“他本就万念之源,鬼门的怨气,以他为尊!” “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一切就是他自己造成的?”我很是不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不都是他的子民吗?他曾经是城主,如今也是鬼王,他要做的不是应该保护这些人吗?” “善恶本就只是一念之间,千年关墨锦城死的怨,他千年不曾投胎,就是因为怨念太深,只不过他本性不坏,所以没有成魔,但是现在有人利用他的执念,让他开始魔化了。” 我听白子墨这么说,对这墨锦城又有了一丝同情。 只是同情归同情,他压制不住怨气,导致鬼门变成这般情形,也属实可悲。 墨锦城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处理完手上最后两个正在撕咬着的人后,回头看了我一眼。 刚才还明亮清晰的双眼,此时却布满了阴霾。 我下意识地朝白子墨靠了靠,他却只是淡淡道:“阿莲,你看看这些场景,有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初那些罪孽,可不是我引发的,而是白子墨,凭什么他千年后又能生龙活虎的出来,而我却永远只能是只鬼修?” 这话要我怎么回答呢,难道我告诉他,白子墨就是比你强? 太扎心的话我可不想说,再说,他问我这场景是否似曾相识,可我并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记忆。 “你该不会为了让我想起当年发生过什么,故意搞这些事出来吧?墨锦城,你可千万别干这种蠢事,鬼门可不是让你这么祸祸的!”我朝他沉声道。 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感觉,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果然,墨锦城回答道:“虽然事情不是我做的,但起因确实是我,我怨念深重,为了压制怨气,我只有将所有的怨都集中在鬼见愁的身上!” 鬼见愁就是他妹妹墨锦莲用来杀我的那把剑,那是鬼门的信物。 只不过这些年墨锦城无心鬼门的事,想把这担子交给墨锦莲,所以这把剑自然也就给了她。 但墨锦城没想到他妹妹心思单纯,容易被怨气干扰,她被剑上积下的怨气给侵袭后,性格都变了。 甚至她拿着那把剑出去伤了人,被伤的人没死,但也是被怨气给侵袭着,又开始伤别的人。 这段时间鬼门其实已经出现了很多乱象,但是墨锦城为了把我抢回来,无视了这些情况而已,甚至他还用术法压制着这些事情,让我看到那一片祥和之象。 之所以他在抢魂的时候没能把我直接带到鬼门来,原因也是当时墨锦莲捣乱,才出现的错误。 否则我可能直接就入了城主府,成了鬼王妻。 墨锦城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白子墨,可能在他心中,白子墨只是虚影,他堂堂鬼王,根本不可能害怕。 但白子墨却接一挥衣袖,顿时狂风四起,随后,整条街就变得干净整洁起来,那些血淋淋的人也突然消失不见,他却只是不屑地说道:“你以为就凭你这点修为,真能抢走阿莲?”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二十一章要查轮回 墨锦城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疑惑的问道:“白子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子墨却银发一甩:“字面意思!你以为我现在只是个虚影就拿你没办法,就可以任由你胡作非为?” “是不是你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些事,所以你才故意让阿莲神魂离体,然后再堂而皇之的到鬼门来干涉这一切?”墨锦城周身散发的黑气越来越浓,脸上的表情也跟凝固了似的,没有了之前那种温和有礼,看起来冷若冰霜。 “墨锦城,你愧为鬼门家主,愧当这鬼王,千年了,你除了沉沦于过去,其他做了些什么有用的事吗?你说术门没用,可术门却打拼出了一个现代化的江城国际,你的鬼门呢?除了日积月累的怨气,还有什么?” 白子墨这种上位者的语气又来了,他批评起墨锦城来,仿佛是长辈在教育晚辈一般。 可我听得还是有些糊涂,白子墨之前是被八门的人集体封印的,他应该恨八门才是,可为什么从他现在的语气中,我反而听出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就像当初他对柳逸然那种感觉似的。 墨锦城竟然也没反驳,只是低着头,眼中没有什么光彩,只是简单的回答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鬼门已经不在了!” 我看着已经变得干净的街道也是一脸茫然,白子墨怎么做到的,鬼门的人都被他弄哪里去了? 抬眼看了看他问道:“你刚才做了什么,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白子墨轻轻拉着我的手朝我说道:“为了避免怨气再次扩散,我暂时将鬼门的人都封存起来了,但是那把鬼见愁才是怨气的根源,要拿到它将怨气解除才行!” 我记得刚才墨锦莲想用鬼见愁伤我的时候,墨锦城是将那把剑收起来了的,如果拿到它就能解除怨气,那让墨锦城交出来不就好了。 于是我朝墨锦城说道:“你快把鬼见愁拿出来,先把怨气解除掉,不然再这么下去,鬼门恐怕也要变成空门了!” 之前说空门满门尽灭,只不过还存留着一丝命脉,所以八门还不至于乱到不可救药的地步,现在鬼门也如此,所以这些事情得尽快解决才行。 我不想再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提心吊胆了。 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他们那么长的生命,所以我更惜命,惜我自己的命,也惜普通大众的命。 江城一城的人和这鬼门满门,他们都不应该无缘无故的消失于这世间。 墨锦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如果鬼见愁上的怨气能解除掉,刚才白子墨就做了这件事,他既然没有出手,就证明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他说着,又看向白子墨:“白子墨,你找到鬼门,甚至不惜用阿莲作饵引我出来,其实也是想讨个公道吧?” 我不知道他说的公道是什么,但我猜,可能是千年前白子墨被封印这件事。 白子墨没有直接回答,只说道:“我要入地府,查轮回!” 呵,这家伙还想去地府查轮回? 查谁的轮回? 当年那个阿莲吗? 我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想感受一下自己现在是不是活着,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可咬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感觉,最后才又反应过来,我现在只是一缕游魂本就不算活人,那现在身边发生的一切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白子墨要做的事,总有他的道理,我也只能听之任之。 墨锦城的脸色变了变,我感觉到他极力在压制着自己身上的魔气,等他自己终于平静了一些时,他才点头道:“鬼门本就在阴阳两界之间,想去地府,过了鬼门关就能到达,只不过你真的要去吗?你现在就是一团虚影,如果离开阿莲,你很可能维持不了太久,地府可不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 我也有些担心,不知道白子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想去地府查谁的轮回?”我忍不住朝白子墨问道。 白子墨却笑而不语,只是眨着那双而满星光的眼睛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慌的,脸上感觉一阵阵发烫,就觉得他这眼神太过勾人。 就不能看他的眼睛,总容易让我失神。 “白子墨,你该不会想查阿莲的轮回吧?我堂堂鬼王,掌管了那么多年的阴阳事,难道对阿莲的轮回还不清楚吗?她是谁我比谁都清楚,你没必要去查这些!”墨锦城说着,转过身便朝着前面大步走去。 我的好奇心又被带走了,目光跟随着他的背景移动起来,要不是被白子墨给牵着,很可能还会跟上去问问,他口中的阿莲又是哪位。 白子墨自然是知道我心里想些什么的,长臂一揽,带着我就腾空而起,在空中俯视着整个鬼门,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视角,垂眼看着下方问道:“白子墨,你是故意让墨锦城将我抢进来的对不对,之所以我没有直接进入城主府,除了墨锦莲在从中作梗外,你也暗中操控了这些事对不对?” 白子墨竟然低头在我额间落下一吻,轻声说:“我的阿莲就是聪明!” 哼! 这家伙又利用我,竟然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抓瞎。 亏我之前还担心他上了墨锦城的当,进得了鬼门出不去。 结果又是我白担心。 他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这蜂窝煤怎么就这么多心眼呢。 他说我聪明,这么损的话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我中是真聪明,至于什么都被蒙在鼓里,总是后知后觉的么? “白子墨,你不是说以后做什么都不会骗我,都会带着我的吗?”我用双手轻轻推开他,可又想起现在我们处于半空中,他要是一松手,我可就掉下去了。 于是双手只能又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生怕自己被摔下去。 他发现了我的小动作,反而扬了扬嘴角笑道:“这不是都带着你吗?你看我为了入鬼门,甚至都让他抢魂成功,你的凡身是入不了鬼门的,只有这样我才能带着你呀,不仅带你来鬼门,就是去地府我也带你一起去。” “真的吗?我也可以去地府?”我不知道自己激动个什么劲,但总觉得人活一世,要是没死就能去地府看看,是不是也挺那啥的...... 我这脑回路也是挺清奇的吧。 白子墨敲敲我的脑门笑出了声:“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怕呀,胆子什么时候变大的?” 还能怎么变大的,一天到晚的没安生日子过,我要胆小还用得着活吗? 什么妖魔鬼怪没在我面前得瑟过,最终不也是谁也没能伤得了我吗,有什么可怕的? “白子墨,地府是不是也很可怕?你看刚才鬼门的人都开始互吃,地府是不是也一样的?”我开始打听起来,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可干。 白子墨倒还真跟我解释起来。 他告诉我,地府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只不过大家对地府不了解,感觉很神秘,便自动添加了神话色彩而已。 其实那不过也是这世间的一份子而已,大家生活的空间不一样,观念不一样,很多存在的东西我们没有见过,要不就以为是不存在,要不就是看见的人已经回不去原来的空间了,所以没办法把这些事情传递出去。 就像之前术门的人误入了鬼门一样。 他们就会成为鬼门的一份子,最终忘记自己的曾经,而成为一个真正的鬼门人。 鬼门人通阴阳两界,他们的生活就是如此,所以在他们看来,地府也不过是另一处空间而已,不值一提。 我听白子墨这么说,对这地府更是好奇起来。 难道那里也有城市,也有交通,也有各个不同的部门和这样那样的店铺吗? “所以说,你在龙宫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要去地府?你去地府真的是为了查轮回吗?”我确实想不通,白子墨至于去为了一个人的轮回,做这么多的安排吗? 白子墨摇了摇头:“那些黑影你还记得吗,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其中也包括有鬼门的,但还有很多我不知道来自哪里,因为那些黑影都被怨气给侵袭过,无法分辨,所以只能从鬼门下手。” “而且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江城已经成了空城,我不希望你醒了之后,要面对那么多悲伤的事,所以,在我猜到墨锦城的行动之后,我便故意让他成功的将你抢来,只不过他行动确实快,竟然你才进来就要他们办什么鬼王娶妻!” 想起刚才墨锦城差点得手,我现在也心有余悸,但凡白子墨来晚一点,我岂不是要被墨锦城给当成鬼新娘了? 白子墨却接着说道:“他搞什么鬼王娶妻,无非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些年他都在找当年的阿莲,只不过他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认定那人是你了!” 这件事我也挺纳闷的,墨锦城为什么这么肯定? 难道他去地府查过轮回? 有些事,确实要自己去历经一遍才能相信,可能白子墨也拿不准我的身世,所以他去地府,也想把这些事搞清楚,他肯定不希望大家都说同一句话。 所有人都认为是他做错了,他抢了别人的妻。 我看向白子墨:“那我们这一趟地府之行,是不是出能查出我的身世?”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二十二章空门家主 白子墨却只是低头默然地看着我:“查不查得清无所谓,其实时过境迁,再去计较那些并没有意义,只不过总有不安分的人要来捅这个马蜂窝,既然如此,咱们奉陪!” 我不清楚他说的不安份的人是指谁,抬眼看向他问道:“白子墨,我的身世有什么特殊的吗?为什么大家都叫我阿莲,可我总觉得他们口中的阿莲都不是同一个人?” 白子墨却朝着墨锦城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你别想那么多,不管他们口中的阿莲是谁,都无法改变你是你!” 我当然知道他们没办法改变我的身世,反正不管我的过去是谁,都跟这一世无关了,其实我真正想查的,是这一世,我的父母到底是谁。 之前那个‘鬼妈妈’曾说过,她的女儿与我一样,生下来时有白蛇胎记的,当时她也差点把我当成自己的女儿,可最后她却说我不是。 我隐约觉得,她应该就是江家那个在医学院生下私生子离世的大小姐。 可她为何说我不是她的女儿,还问我把她女儿怎么了? 所以我想趁着能入地府的机会,去查查她的下落,顺便了解一下她女儿的情况,这世间难道有两个带着白蛇胎记出生的人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我看了一眼下方的静悄悄的鬼门,并没有发现墨锦城的身影,也不知道他现在跑哪里去了,不由问道:“你为什么可以控制鬼门的人,之前墨锦城不是还说你进来了就出不去吗?可分明不是这样的,你似乎不会被鬼门所影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子墨抱着我在空中飞了一圈,到了一处僻静的树林外才说道:“别说小小鬼门了,就是八门联合,也不能奈何得了我,当年要不是因为发生了别的事,我也不可能被封印,这千年来,八门过惯了平静的日子,一代代传下来早把当初的事情给忘了,就连墨锦城都已经记不清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能不能说给我听听?”我就像只好奇的猫,挂着白子墨的胳膊问道。 “如果真要追溯,那都是上万年前的事了,你要真想知道,等我们从地府回来,我给你讲个三天三夜!现在不是时候,咱们得去走鬼门关,今天刚好是月半,鬼门与地府之间的关口开放,先去看看再说!” 白子墨说着,指了指前面不远处一片桃林:“这里就是鬼门关!” 我看着眼前那令人悦目的桃花,感觉心情大好,便问道:“鬼门关竟然是这样的,为什么这个季节还有桃花开放?” “这里没有季节的,鬼门没有日夜也没有季节!”墨锦城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他随手折下一枝桃花往空中一挥,漫天的桃花雨便纷纷飘落下来。 我闻着桃花的芬芳,任凭花瓣洒在身上,被白子墨轻轻搂在怀中,好像所有的烦恼都被驱散了。 可能我就是那种没有大志向的人,贪图着舒适和安逸,所以现在的处境对我来说,甚至都没有什么太多在意。 “以前我总以为鬼门关很恐怖,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只不过这没有四季也没有日夜,你是如何知道过了千年的?”我看向墨锦城,不解的问道。 墨锦城却微微一笑:“千年前她死的时候,这片桃林所有的花都落了,当时她说,桃花落尽千年,她若重生,桃花便会再次开放。” 我看着眼前整片桃花林,似乎明白了什么。 墨锦城继续说道:“当年她亲手种下这片桃林,只不过时过境迁,她就算重生,却已然忘了还有人在这桃林等她!” 我感觉她在内涵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白子墨却对他的话满不在乎,随口说道:“重生就是新生,既然是新生,为什么还要记得过去!” “那你呢?你不是一样?”墨锦城沉了沉眼:“如果你真不在意过去,为何不放过她?你带着她去地府,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私心?” “我当然有私心,因为我爱的人是阿莲,她不希望我什么都瞒着她,所以,我从现在开始,不管去哪都会带上她,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护她平安,也让那些蠢蠢欲动的黑影清楚,我白子墨的人,不是他们随便能动的!” 白子墨说着,随手一挥,眼前的桃林中竟然出现了一条幽深的小道。 我们顺着小道走进去一段路,眼前便豁然开朗。 首先印入我眼帘的,是一座三层的木制房子,看起来像是一座酒楼,上面其实写了字,但那些字我不认识。 墨锦城也跟着我们一起进来的,他指了指眼前的那座酒楼说道:“凡是想过鬼门关的,都要到那里登记,而且必须经过审核才可以,不过我与那店主熟,你们想进去自然是不用审核的。” 他说着又看向白子墨:“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进去后没办法出来,我可不会管你,我只会带阿莲出来!” “阿莲也不需要你管,我自有我的办法,地府而已,我堂堂上神,会惧他们?”白子墨傲气地搂着我走进那间酒楼。 酒楼装修的倒是挺好,古色古香的,很有年代感。 只不过里面人的穿着就各有不同,虽然酒楼里现在人不多,但大厅里还是坐了几桌人的,但这些人的穿着各异,似乎都不是同一个朝代的感觉。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还穿着大红嫁衣呢,总感觉与这种地方格格不入的。 早知道应该把衣服换换的。 还没等我想要怎么换个衣服,酒楼里便有个身材婀娜的女人走出来,朝墨锦城行了礼,然后娇滴滴地说道:“听闻今天鬼王大婚,恭喜呀,想必这位就是鬼王妃吧?那他是......” 那人说着便看向我和白子墨,目光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我这鬼王妃挽着的为什么不是鬼王,而是另一个人。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她可不是鬼王妃,她是本尊的爱人!别张口就乱说,在这种地方呆久了,眼睛不好使了吗?”白子墨撇了一眼那女人,语气有些不善,顺势还将我往怀里带了带。 我感觉有些好笑,白子墨的行为怎么有点像个小孩子呀。 别人认错就认错呗,有什么好指责的。 大不了解释一下就行,没必要那么凶巴巴的呀。 那女人似乎也被白子墨的气势给吓了一跳,随即孱弱地向墨锦城怀里倒去,细声细气地说:“鬼王,他是谁呀,为何自称本尊?这么凶的人,你怎么也带到这里来呀?” 墨锦城身体往一旁侧了侧,惹得那女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站好一点!”墨锦城没好气地说道。 那女人好不容易站稳,满脸堆笑道:“奴家在这等了千年,听闻您又要大婚,心中不免伤感,不过看样子,鬼王今年的新妻没娶成,被人截胡了?” 墨锦城满脸黑线,十分嫌弃地看向她:“叫你们老板出来,别在这磨叽。” “哟,这是哪吹来的风,把鬼王大人都给吹来了?”一个悦耳的声音从里间传出来。 人还未到,声音先行,而且这声音听起来就让人感觉到十分愉悦。 我不由得朝声音出现的位置看去,眼前便出现一位妙龄女子,她面若桃花,身材修长,一身淡绿色水袖长裙衬得她如仙如画。 这真的是鬼门关吗? 怎么这些人一个赛一个漂亮? 那什么牛头马面的,都在哪呀? 如果不是白子墨他们告诉我这是鬼门关,我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到了仙境。 她款款走来,朝我们轻轻施了一礼,苑尔一笑道:“想必这就是当年的上神白子墨吧?” 白子墨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竟然没有反应,还是我捏了捏他的手心说道:“你的熟人!还不打个招呼吗?” 他这才反应过来,朝那少女说道:“没想到司空家主竟然留在这里,怪不得所有人都找不到,人们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看来真是如此!” 我看着眼前不过十八九岁的妙龄少女,怎么也无法将她与空门的家主联想到一块去。 之前说空门满门被灭,家主司空尧都死了。 没想到竟然在这遇到空门的人,怪不得之前他们说空门肯定还有命脉存留,不然八门必乱。 原来空门的人就藏在这阴阳相通的地方。 那少女微微点头:“上神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小女子司空瑶,是空门唯一的后人!”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空门为何突然被灭?”白子墨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直接问道。 其实近年发生的事,白子墨确实知道的不多,只不过他为何能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人是空门后人,也挺让我纳闷的。 我之前听他说过,除了鬼门的墨锦城是千年前的人之外,八门其他的人,大多数都是后世之人,他被封印千年,怎么会认识这些后辈的? 难不成这八门的人都有什么特殊印记不成。 我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司空瑶,除了觉得赏心悦目外,并没发现她有什么不同。 她似乎也猜到了我的心思,朝我欠了欠身道:“小女子见过术门家主!” 这司空瑶怎么这么古典?完全不像现代人。 我一个新世纪的女性倒是想学她这般与古人一样的礼仪,可惜这十八年来除了看电视见过外,真没用过,只能干巴巴朝她说道:“你好,空门家主!” 这种感觉分分钟出戏,前一秒还活在古代,下一秒就被我拉到了现代。 司空瑶也没见怪,淡然笑道:“你可以叫我阿瑶!” 这感觉确实亲切了许多,想起刚才白子墨问她的问题,于是我朝她问道:“阿瑶姑娘,能替我们解一下惑吗?”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二十三章石上生莲 司空瑶带着我们进了酒店的雅间,让下人上了酒水后,吩咐他们不要打扰,这才跟我们讲起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原来这司空瑶看起来不过二十岁模样,实际上是三百年前的人了,她身为空门后人,加上天赋异禀,又有着超乎常人的体质,所以才有着如今这般修为。 空门为了保护她,对外很少提这件事,八门中人对她都知道得不多。 但也因为如此,她对这些世俗事知道的也不算太多。 她告诉我们,十八年前,司空尧当初曾跟她请示过一件事,说是八门要统一起来,要解决一个即将到来的难题。 但是具体是什么难题司空尧当时也说不清,只说要等八门家主汇合之后讨论。 当时她也没多想,便让司空尧去参了会。 但是司空尧回来后,却说事情好像控制不住了,有人想让八门飞灰烟灭。 司空瑶毕竟是三百年前的人,对八门的情况知道得比司空尧要多,而且她也算出来,八门有劫难,甚至这劫难很可能就是来自八门于千年前封印的白子墨。 她告诉司空尧,白子墨要重现人间了,让八门的人做好准备。 司空尧当时说,他把这件事已经告诉了八门其他家主,但当时并没有人信他,甚至医门的人还说白子墨醒了更好,他们就不用献祭了。 司空瑶知道这件事情要重视起来才行,因为八门的存在已几千年,他们的使命可不仅仅是延续自己的门派传承,她知道,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是需要八门联合才能做到的。 只不过传承的年代太久远,到底是件什么事,她心里也没底。 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就是八门绝对不能散! 为了搞清楚一些事情,她打算去空门的禁地找一下当初是否有更多的线索留下来。 空门的禁地除了她,别人都无法进去,所以便只身前往。 可当她从禁地出来后,却发现整个空门已成为废墟,无一人生还。 她想找八门其他家主了解情况,却发现大家就像不存在过一样,都消失在这世间了。 甚至她都无法算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你在禁地找到什么线索没有?”我有些忐忑地问道,毕竟这件事又关乎白子墨,我可不希望得到的结果又是因为他导致的。 司空瑶摇了摇头:“我在禁地里什么都没找到,不过却看到了一朵奇怪的莲花!” “莲花有什么奇怪的?”我脱口问道。 她却抬眼看了看我头上,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触到那只代表术门家主的发簪,一时间不明白她意思。 “那朵莲花与你头上的发簪一模一样!”她喃喃说道。 我将发簪取下来,放在手里看来看去,也不明白这有什么奇怪的,再说这莲花都差不多,我这发簪与它一模一样也正常啊。 “一朵莲花而已,你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我轻呼了一口气,反正与白子墨无关就行,是什么花我可不在乎。 “那不是普通的莲花,因为她长在石头上!而且我能感觉到她有生命,真正的生命,不是植物的那种生命气息!”司空瑶说着,双眼绽放着特殊的光芒,就好像看到了神女下凡似的。 长在石头上的莲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且还有生命,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不过这应该也是我这普通人觉得奇怪,像她自己都活了三百多年,不至于这么惊奇才对。 毕竟她们也见过植物修炼成精的吧。 就像白子墨和柳逸然他们,不也是蛇妖么。 而她自己,我应该也可以称她为‘人妖’吧。 墨锦城这时也按捺不住问道:“你见到了莲花?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详细说来听听!” 司空瑶柔柔笑道:“鬼王哥哥别急,我会说的!” 我和墨锦城都听得两眼发直,唯有白子墨不动如山地坐着,好像陷入了沉思。 没功夫管他听不听,反正我的好奇心是被勾起来了。 空门为何被灭?禁地的石头上为何长莲花? 那莲花与术门的信物有什么关联? 我通通都想知道。 司空瑶也没多停,喝了两口茶便接着说:“那朵莲花是七瓣的,粉色,每片花瓣上都有一滴晶莹的露珠,你仔细看看术门家主这只发簪,上面是不是也有!” 她这么一说,我和墨锦城两人连忙凑到一起观察起来,我手中的这只发簪确实也是七瓣,粉色,且每片花瓣上都有一滴露珠。 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呀,她活了三百年,对术门家主信物肯定知道得清楚,我们又不能亲眼看到那石头上的莲花,对她这话也不可能全信不疑。 虽然这发簪是神器没错,也终归也是制作出来的东西,只要是制作的东西就会参考世间之物,空门那朵莲花与发簪一模一样也没什么不可能啊。 司空瑶似乎知道我们心存怀疑,但她也没解释什么,只说道:“我虽生在空门,可三百年来,却从不知道禁地里有那朵莲花,不过我却听老祖宗无意中提起过护莲一事,那时我不清楚是什么意思,直到我看到那朵莲花才明白,或许空门要做的事,就是护住那朵莲花!”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白子墨微微抬眼看向司空瑶:“空门历代家主还真是守口如瓶啊,竟然对你这能存活于世间三百余年的后人的都不曾提过护莲的事,还要你自己去发现,如果那次你不是进了禁地,那现在的空门怕是后继无人,八门还能不散?” 白子墨这话听得有点扎心,毕竟现在整个空门就剩司空瑶一个人了,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说话别老捡伤人的说。 可他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仍旧问道:“这些年你在这里躲清闲,那朵莲花的情况你知道吗?” “知道,我平时都会关注的,它在那里没有任何问题,而且空门的禁地也不是谁想进去就能进去的!”司空瑶信心满满的说道。 白子墨却轻哼一声:“我若想去,随时可以,这世间的事,有很多是你想象不到的,做好你该做的事,既然知道护莲,那么就把这件事做到底!” “上神若想做什么事,自然是无人能拦,但上神若要去动那株莲花,我必然也会全力阻止,毕竟上神如今还不是当初的上神,有些事也需要斟酌斟酌的,对吧!”司空瑶说着,替我们都续了茶水,仍旧文文静静的坐在一边。 我感觉她意有所指,心里暗暗分析了一下。 不知道空门禁地里那朵莲花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肯定不是普通凡间之物。 可从司空瑶的语气中,我也听出来,她似乎知道白子墨想去动那株莲花,她不希望白子墨去动,那为什么她要把这事说出来。 她刚才分明就可以说自己在禁地里什么都没看到,一语带过不就完了。 偏偏要提,而且还要说的那么详细,甚至连上面的露珠都描述出来。 她把这件事说给白子墨听,又让白子墨斟酌,到底想干什么? 白子墨却轻轻在我手背上划了一下,转头看我一眼,随后说道:“你不说出来我也知道空门的禁地有什么,我既然没去动,自然有我的顾虑,你不需要提醒我,做好自己份内事就行!” 司空瑶默默的点头:“也请上神一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空门一个公道!” 之前是谁提过白子墨要什么公道来的? 我想了好一阵,记得好像是白子墨被八门封印这件事。 以前我一直以为,白子墨与八门是势不两立的,毕竟他落得这般下场都是八门的人下的手。 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 白子墨没有为难术门,没有为难鬼门,现在也没有为难空门,甚至还与道门走得挺近...... 八门中的四门,他都没有对立,其他四门虽然现在还不了解,可也没听白子墨说过特别恨哪一门。 就连他们之前说的那位山神,白子墨都说她有自己的苦衷。 我就搞不懂了,既然大家都无怨无仇的,为什么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白子墨,你与八门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认真的问道。 白子墨还没回答,墨锦城就在一旁回答道:“要不是他出现,八门才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只不过八门不争气,斗不过他,所以才让他始终占着上风!” “你说白子墨占上风?”我转头看向墨锦城:“他要是占着上风,还能被八门给封印着?好不容易醒来还是个虚影,却又被一次次的算计?” 我真的心疼白子墨,一直以来,他从未害过人,可是所有的事都是冲着他来的,甚至都没有人想让他活着。 就连墨锦城也是想将他引到鬼门来,将他给困住的。 墨锦城有些理亏,沉了沉眼看向我:“我对他本来就没有恶意,是他自己不让我出现在你面前,他要一个人霸占着你,阿莲,你不是他的私有物,他不能这么自私!” 好吧,说来说去,竟然又绕到我身上了。 “墨锦城,我从来没说自己是谁的私有物,但是感情的事,不是你抢赢了就行的,你得认清现实,现在话都说开了,有些事也该有个结果,过了这鬼门关,到地府去找找那些知情人吧,或许答案就在那里!” 我说着,又看向白子墨:“你说过,从地府回来,就会将八门的事一起告诉我的,不可食言!” 白子墨摸了摸我的头,满眼的宠溺:“行,我说了给你讲三天三夜,就一定跟你讲!” 我对他的态度挺满意的,虽然他不一定会说到做到,但我也有自己的分辨能力,而且我现在就是游魂,能去地府,我自己也能去打听。 司空瑶送我们过了鬼门关,当眼前的桃花消失之后,映入眼帘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二十四章地府之行 我们三人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就直接到了地府。 之所以说这是地府,是因为我看到城墙上写着这两个字。 否则我只会将这里当成一座普通的城池,如古代那种有着威严城墙的古城池。 不过这里与鬼门还是有区别的,鬼门虽然没有四季,好歹还有颜色,有生机,但这地府,就是一派死气沉沉的模样。 四周都是灰蒙蒙的,给人的感觉就很丧。 白子墨皱了皱眉:“多年不曾来过,这里也变了模样,看来冥界也越混越差了呀!” 墨锦城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不差,自从她不在了,什么没变?”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眼中的地府之前是怎么样,不过在我眼里,这恐怕才是地府应该有的样子。 所以我并没觉得很特别,牵着白子墨的手便往地府城门走去。 白子墨任凭我拉着他,只朝墨锦城说道:“既然知道会变,为何还想不通?你知道现胡闹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吗?” 墨锦城满不在乎的回答:“我有什么可在乎的,我只是鬼修,说白了,我已死去千年,世人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除了她!” 他说着,加快了脚步,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让我感觉非常难受,就好像我是背着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明明我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甚至我还差点被他强行娶为妻,按理说,白子墨这性格也不会容忍他做这些事的,可白子墨却还能安心让他跟着我们一起来地府。 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白子墨肯定知道我不是墨锦城要找的人。 而且这趟地府之行,他能把墨锦城的心结解开。 有墨锦城在,我们入地府比毫阻拦都没有,他本就是鬼本的人,通阴阳之术,如今又是鬼修,千年来地府的门槛都快被他踏破了,这里几乎没人不认识他。 甚至路过的小鬼都能停下称他一声鬼王。 此时的墨锦城身上缠绕的黑气比之前要暗淡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也和初次相见时差不多了。 我稍稍放下心,只要他不魔化,就还有救。 毕竟白子墨说过,墨锦城之前也不是十恶不赦之人,虽然死后没干过什么好事,但也没有真正为祸,只不过江城变成现在这样,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正想着,要是在这地府见到江城那些无辜枉死的人,应该怎么办时,就听到有声音传来:“鬼王老弟,今天不是你娶妻的好日子吗?怎么有空光临地府?” 接着,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西装,戴着个黑框眼镜的男士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脸上白净的没有一丝瑕疵,眉毛浓密,脸上轮廓分明,两片薄唇呈淡红色,看起来有点像我高中时的老师。 “冥王,你看看他是谁?”墨锦城说着,眼光看向我和白子墨。 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是冥王,这趟地府之行真让我大开眼界,冥王居然也长得这么斯文的吗? 那冥王却没有看白子墨,而是推了推眼镜看向我:“好像有些眼熟,什么时候死的,送来地府是打算投胎转世还是留下来当个阴差?” 墨锦城轻咳一声,低声提示他:“你好好看看?” 冥王又将眼镜推了推,将我上下打量一番,仍旧摇头道:“有印象,应该之前投胎见过吧,鬼王老弟,你有话就直说,今天来有什么事?” 这冥王估计是个近视,没认出我来很正常,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堂堂冥王每天见的鬼魂那么多,怎么记得住曾经投过胎的我。 但他不认识白子墨吗? 听白子墨的意思,他对地府也挺熟悉的,虽然千年已过,可凭白子墨这些事迹,这冥王应该也不可能不认识他吧! 墨锦城似乎忍不住了,气乎乎的说道:“要你少看手机,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眼睛都快瞎了,你没认出白子墨就算了,连阿莲都认不出了吗?” 冥王似乎不太相信,往前走了几步,凑过来想要看个清楚,在他的脸刚要贴上来时,白子墨直接将他一推,他冷不丁的后退几步,还没反应过来,白子墨便沉声道:“常夜,你这冥王怎么当的,地府现在搞得这么凄凄惨惨的,给谁看呢?” 那个叫常夜的冥王听到白子墨的声音,总算有了反应,满脸堆笑的看向我们:“原来是上神白子墨呀,您什么时候出来的?阿莲小姐放过你了?” 我一脑门子墨线,他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感觉这冥王长得挺好,脑子却不灵光似的? 什么叫阿莲小姐放过白子墨了? 每次白子墨遇到故人,他们的谈话我就听不懂,好像每个人对从前都有记忆,但从前的事好像又都记得不太相同。 白子墨瞪了他一眼:“你都没回答我的问题,千年来,地府为何变成这般境地?” 冥王直了直身子,微微耸肩道:“这样不好吗?现在的地府才像地府,反正上界也不管,咱们只要关起门来好好工作就行,别的事情不要计较太多!” 冥王说着,领着我们进了他办公的府邸。 我有些坐立不安,毕竟在我自己的潜意识里,我还是个活人,活人到了冥界,见到冥王,难免会有害怕。 以前我满身的毒,可能还有些底气,别人碰我也得中毒,可我现在是游魂,身上的毒没有用,就是个普通人,要不是白子墨在,恐怕我现在都要想办法逃离这里了。 虽然这冥王看起来斯文,但是从他与白子墨这短短几句交谈中,我也能感受得到,他对白子墨并没有什么畏惧之心的。 或许这是冥界,与世间还是不同。 白子墨知道我心中不安,将我拉过去靠在他身边坐着,抚了抚我的头发说道:“没事的,就算在冥界,我也同样可以护住你!” 墨锦城转头看向我们:“地府也没你想的那么乱,何况阿莲的身份特殊,不会有人针对她。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查轮回吗,想查哪一轮?” “查轮回?白子墨你竟然要查轮回?”冥王吃惊不已:“你都被封印了千年,阿莲小姐也消失了千年,你现在查轮回?查谁的?” “她的!”白子墨看了我一眼:“我想知道她出生在哪里!” 冥王眯了眯眼睛:“这点小事,还值得下地府一趟,鬼门就能查出来呀!” 我不由得看向墨锦城,他正好也看向我,随即说道:“是白子墨非要来查的,我当然知道她出生在哪,可他们不信啊!” “这有什么不信的,小丫头应该是八门后人吧!”冥王瞟了我一眼说道。 “不用在这猜来猜去的,我要看轮回盘!” 冥王听白子墨这么说,竟也没拒绝,直接说道:“想看自己去,反正你的事太多,我可没心思奉陪,最近上了好多新电视剧,我可要追剧去了!” 也不知道这冥界看电视是怎么回事,这里也没看到有电,电视是怎么存在的? 冥王可没管这些,直接化成黑烟便不见了。 墨锦城也只有尴尬的笑道:“现在冥王根本不想管事,我们自己去看吧,反正轮回盘你也不是没见过!” 随后,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只有紧紧抓着白子墨的衣襟,靠在他怀中不敢动。 紧接着,我便看到许多画面从眼前闪过,就像放得快进一样。 我应接不睱,根本没办法把这些画面连惯起来。 只听到墨锦城在一旁说道:“白子墨,你是与她一同来到这世间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也入了轮回,但是你在她身上醒来,这就说明了一切,她就是当年献祭的阿莲,是我的阿莲!” “刚才冥王也说了,是阿莲小姐放了你,也许就是他所说的这样,阿莲不想再封印你,所以才与你一同投生,如今你既然已经脱离封印,就应该去过你上神的生活,而不是留在凡间继续让阿莲被你所影响!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墨锦城,你为什么就认定我是阿莲小姐呢?难道就不会有别的意外发生吗?”我喃喃问道。 “不可能的,能容纳白子墨的神魂,除了阿莲小姐不会有其他人!”墨锦城解释道:“而且我查过你的轮回,千年来,你就只轮回了这一次,你是医门云家的后人!” “怎么可能,我不是江家那位小姐生在宿舍的吗?与医门云家又有什么关系?”我已整不会了,难不成江家小姐所说的教授,是医门云家的人? 所以我既是术门江家后人,也是医门云家后人? 墨锦城没有说话,但我眼前那些画面却没有闪得那么快了。 我终于可以看清一些事。 我看到有个怀着孕的女子正低头抚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却挂着泪珠。 她低声说道:“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你的爸爸不负责,说你生下来之后就要被送走,可我不想你被送走,要怎么办才好呢?” 而这时,另一个女人走过来说道:“小姐,要不咱们把孩子送回江家吧,老爷不会不管自己的外孙的!” “我也想送回江家,可现在咱们被放在这里,孩子生下后说不定还没等我们碰到,就被带走了,怎么送得回去?” 那怀孕女子说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从她的眼中,甚至看到了绝望。 可也仅仅一会,她便开始肚子疼起来,另一个女人手忙脚乱的在那里帮她整理东西,同时还在呼喊着要人来帮忙。 但是,帮忙的人还没来,一声小孩子的啼哭便传来了,那个孩子竟然不到十分钟就生了下来。 “是个女儿!”那小姐又叹了口气:“可怜的女儿!” 这场景之前我想到过,因为宿舍那只鬼不是说过,她家小姐就是这么生下孩子的吗? 我现在看到的应该就是那个场景。 而且她还说,小姐生下的孩子身上有块白蛇状的胎记,她是当场就吓晕了,后来孩子和小姐都不知道去向。 但我现在看到,那个刚生下来的孩子,身上并没有如白蛇状的胎记......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二十五章十八年前 我感到很奇怪,如果宿舍那只鬼说的是真的,那现在这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应该就有胎记才对呀,为什么会什么都没有? 难道那只鬼说谎? 可她为什么要说谎?而且当时是沐大师在场的,沐大师道术高深,一只普通的鬼怎么敢在他面前说谎? 白子墨也察觉有异,朝墨锦城问道:“那个女婴不是阿莲?” “当然不是,那不过是医门云家用来做替身的!”墨锦城幽幽说道。 “替身?”我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医门云家要替身做什么?” “你接着看吧!”墨锦城说着,眼前的画面就发生了变化。 我看到好几个人冲进宿舍,不由分说地就将那刚出生的孩子给抱起来,刚生了孩子的江家小姐身体虚弱,想去抢回孩子,但她刚爬起来就跌倒了。 而那个陪着她在那里的女人却被这些人给敲晕过去。 我的心揪得紧紧的,不知道这孩子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江家那小姐见状,只有跪在地上求他们:“放了我女儿吧,她还刚出生,送过去只有死路一条啊,求你们给我父亲带个话,让他来接我女儿回江家好吗?我愿意代替我女儿去死,我愿意代替她去死的啊!” 那些人却冷眼看着她,根本没顾她已经磕破的额头,抱着那女婴便想离开。 然而江家小姐愤然站起来,准备与那几个人拼命,可她一个刚生了孩子的弱女子,怎么能打得过这些打手。 也仅仅过了几招,她便被打趴在地,动弹不得了。 我看到她口吐着鲜血,还不停的说道:“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但那些人完全不在意,其中一人直接出手,在她的头顶上击了一掌,然后朝她说道:“记住,你是被女儿身上的胎记给吓死的,你女儿生下来,身上就有一条白蛇缠着,她是不祥之人,生下来就吓死自己的妈妈,所以得要送走,别再祸害其他人!” 那人说完,江家那小姐便瞪着已经开始流血的眼睛说道:“我记住了,我女儿生下来身上缠着一条白蛇,我是被她吓死的。” 她说完,便直接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 那些人将江家小姐的尸体搬走了,同时还不忘将晕倒在地的陪护给弄醒,然后把刚才跟江家小姐灌输的记忆再给她说了一遍。 说完,等那女人自述无误后,便十分无情地将她给杀了,尸体都是用术法直接给变没了的。 做完这一切,那些人便在这房间下了咒语,并且将那陪护的魂魄给镇在了那里。 看到这里,我总算有些头绪了。 原来那只女鬼不是撒谎,她只是被人动了记忆而已。 可现在新的问题又来了,那些人为什么要改变她们的记忆,为什么要让她们觉得那个生下的女婴身上有白蛇胎记? 墨锦城说那个女婴是医门云家要找的替身,难道这些突然闯进来的人,就是医门云家的? 我立刻想起来,医门云家每十八年要献祭一个女婴到云家祠堂,用来镇压白子墨,但是十八年前,医门云家将那个要献祭的女婴掉了包。 现在看来,或许这个女婴就是他们要抢了送去献祭祠堂的替身。 江家小姐可能知情,但是她却无法抗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抢走,甚至连自己的记忆都被篡改。 想着想着,我突然记起来,在我生日那天,我和养父在河边给祖宗烧包的时候,见到过一个女鬼,她一开始将我认成她女儿,因为我身上有白蛇胎记,但是没说几句,她就脸色大变,甚至要来掐死我。 当时她还说要还她女儿,问我们把她女儿搞哪里去了。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她是变成鬼了头脑不清醒,记忆错乱啥的。 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个女鬼,很可能就是江家这位枉死的小姐,她自然是能分辨出自己孩子的味道的。 而她的那个女儿,是生是死我就不清楚了。 也许真的被云家给送去献祭了祠堂。 眼前的画面卡在那里没动了,白子墨沉了沉神,看着我说道:“现在看来,你根本不是江家那位小姐的女儿,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那女婴就是被医门云家用来当献祭的女婴替身的,而女婴被送到祠堂后,我刚好附到了她身上,最后冲出了祠堂的禁制,被你养父给捡了回去!” 确实也有这种可能,不过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当时白子墨还是被封印的,连虚影都没有,就算是附身在那小女婴身上,也没办法冲出禁制到了外面吧。 再说,云家祠堂要献祭的事,云家村的人都是知道,又怎么可能让我养父把用来献祭的孩子给养大? 这时,墨锦城也说道:“你说的这种可能虽然有,但仔细想想是不成立的,先不说云家祠堂的禁制怎么样,就是献祭者本身,要能容纳你的神魂,也不是随便一个女婴就可以的!” 墨锦城接着说,这些年他也调查过很多,甚至连轮回盘也看了,他说,这个小女婴被那些人带走后,确实送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但那里不是云家祠堂。 那是一间密室,里面有个圆形的八卦盘,那女婴就被放在八卦盘黑色部分。 接着,我眼前也出现了画面,那个嗷嗷待哺的女婴正挥舞着小手,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找妈妈要吃的。 可惜没有人给她一口奶水,就任凭她在那等着接受命运的安排。 过了一会,又有人抱进来一个婴儿,而这个婴儿被放在了八卦盘的白色部分上。 我听到有人说:“时间紧迫,咱们要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随后又进来了两个人,那些人联手启动了一个什么法阵,紧接着那个八卦盘就快速旋转起来。 那些人嘴里不停地念着什么咒语,狂风顿时大起,画面也变得模糊起来。 但我却清晰地看到,那个被放在白色部分的婴儿身上,冲出来一条白色的光影,渐渐地,那光影越来越清晰,最后,我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因为那冲出来的白色光影,竟然就是一条白蛇。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白子墨的手,这就是十八年前他醒来过一瞬间的那次吧。 看来后面被送进来的那个婴儿,才是真的带着白蛇胎记出生的那位,可那些人为什么要变换她们的身份呢? 而那个真正带着白蛇胎记出生的婴儿,又是谁?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敢继续往下想。 白子墨伸手抱了抱我:“别害怕,这些事都与你无关的!八门的人犯的错,就得让他们自己承担!” “你说那些都是八门的人?”我急忙问道:“就算医门云家不想献祭要找孩子调包,那其他七门的人为什么要帮他做这些?” “因为他们都有私心!”白子墨淡然道:“八门存在的太过久远,久到这些后人已经忘了他们的初衷,如今落得人丁凋零,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白子墨,你要是不出来,八门才不会变成这样,是你不甘被封印,给在场的人都下了毒咒,你自己也看到了,术门就是最好的例子!”墨锦城气愤地朝白子墨说道。 “如果他们没有私心,又怎么可能让我出来?”白子墨冷声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墨锦城,我现在不是来跟你讨论这个问题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眼前的阿莲,不是你要找的人!” “凭什么你说不是就不是?阿莲曾经是献祭封印你的存在,你和她一同现世,而刚才那个后面被送进来的女婴,就是现在的阿莲!” 墨锦城看着我苦笑了一下:“你是医门云家的后人,因为带着白蛇出生,云家人便知道再献祭也没有什么用,便想出了个新的办法,将白子墨的神魂重新封印到另一具身体里,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所以说,刚才看到的那一切,就是八门联合起来,想将白子墨从云家女婴的身上转移到江家小姐那个女儿身上去而做的? 那最后发生了什么呢? 如果他们成功了,那我现在身上有白蛇胎记,难道我就是江家小姐的女儿?我身上的胎记是被转移来的? 可死去的江家小姐曾说过我不是她女儿呀,她虽然记忆错乱,但对女儿的思念和熟悉感,应该还不会导致她分不清这些吧。 难道当年八门没有成功,我是后面被放到八卦盘白色部分的那个女婴? 感觉有些乱。 傻傻分不清楚。 “白子墨,你看明白了吗?我到底是那两个女婴中的哪一个?”我不由地问道。 白子墨摇了摇头:“都不是,我说过,这件事与你无关!” “怎么可能都不是,我已经查过了,当年就只有一个身上带着白蛇胎记出生的女婴,而且,医门云家的调包计划没有成功,不信你接着看吧!” 墨锦城话刚说完,眼前的画面又开始变动起来。 我看到一片混乱之后,那些刚才启动阵法的人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那两个婴儿却躺在八卦盘上哇哇直哭。 两个女婴身上的襁褓都已经散开了,我清楚地看到,躺在白色部分的那个女婴锁骨处缠着一条白蛇的头。 很明显,那就是我。 被白子墨缠着的婴儿时期的我。 从画面来看,确实调包不成功,两个女婴好像还在各自的位置上,胎记也没有因此而发生变化。 可后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呢,我为什么回到了云家村,而江家小姐生下的女婴,又去了哪呢?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二十六章她是江淇 “墨锦城,你就是凭我身上有那块白蛇胎记,所以认为我就是医门云家的人吗?你就如此确定,你要找的阿莲,身上就一定会带着白蛇胎记吗?” 我问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也有了答案。 只是向他求证一下而已。 墨锦城点头道:“只有医门云家的人才能承载白子墨的神魂,而这世间也只有一个承载着他神魂出生的女婴,舍你其谁?” “世事无绝对,你都是千年鬼修了,这点道理还不明白?枉你还看了轮回盘,我就算没看,也知道这中间还有文章!”白子墨傲气得很,根本不把墨锦城的话当一回事。 反正他就一口咬定,那两个女婴,没有一个是我。 “有什么文章,白子墨,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心眼多得跟马蜂窝似的?”墨锦城气急败坏起来:“阿莲的轮回虽然不全,可是你心里明镜似的,她若不是当初的阿莲,你又怎么可能会在她身上的封印里重生!”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们都喜欢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义呢? 就算我是当初的阿莲,又怎么了? 难不成我还得放弃现在的感情,去续前世未了之缘? 这不是笑话吗? 我不想听他们这些话,便朝他们说道:“我想知道那两个女婴最后的下落,不管我是不是其中的一个,我都想了解清楚!” 墨锦城点头道:“你想看就看吧,反正我已经看过了!” 随后,画面抖了几下,一片模糊之后便逐渐清晰起来。 我看到那个有着白蛇胎记的女婴突然腾空而起,随后便不知去向。 过了一会,有个小男孩偷偷摸了进来,他小心翼翼地抱着还在那哇哇大哭的女婴,又看了一眼那些晕倒在地的人,轻轻朝那女婴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又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 他抱着女婴一直跑,那小女婴在他怀里也很安静,真的就没再哭闹,两个孩子就这么跑出了那间屋子。 随后画面一转,他们俩就到了烂尾楼那里。 小男孩子站在烂尾楼外面,抱着小女婴喃喃说道:“妹妹,哥哥知道家里要把你给送走,我把你偷出来,可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养活你,江城咱们是呆不下去了,我得想办法离开这,但今天已经晚了,咱们到这里面住一晚,明天哥哥再带你离开这!” 他说着,看了看耸立在那的几栋烂尾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又说道:“以后我们兄妹俩就相依为命,咱们不被家庭认可,所以要自力更生!” 说完,他便抱着那小女婴直接走进了烂尾楼。 两个小家伙在烂尾楼里没有吃喝,就这么干坐着,等着天亮。 小女婴出奇的安静,看起来就像没气了似的,我的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不过看小男孩对她细心照料,呵护着她安睡的样子,不像是有什么事,也只有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小男孩好像也要睡着了,此时我眼前的画面便发生了快速的变化。 正沉睡着的两个孩子身边的景物都变了,明明刚才还靠着水泥墙坐着的小男孩子,此时却睡靠在一张床边睡着,小女婴就躺在他面前的床上。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眼前的变化是怎么回事。 想了一阵终于明白过来,于是问道:“墨锦城,这两个孩子就是江涛和江淇对不对?是你将他们从烂尾楼带到了鬼门的对不对?” “没错,江家那位小姐生下来的女婴,就是江淇!”墨锦城说道:“当初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将他们带到鬼门,现在他们怕早已转世轮回了!” 我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江家小姐在宿舍生下的孩子,竟然是江淇。 他们兄妹本是术门的人,最后却在鬼门长大。 可江淇的父亲会是谁呢?他为什么又如此狠心,竟然让自己刚出生的女儿去替代别人献祭? 这件事或许只有找到江淇的妈妈问问才能知道。 “白子墨,你能找到当时在河边要掐死我的那只鬼吗?她可能就是江淇的妈妈,或许找到她,我们就能知道,当初是谁非要抢走她的孩子去献祭,那些人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她的孩子!”我抬眼看着白子墨,一脸的期盼。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再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 与其什么都不知道靠猜来猜去,还不如直接找当年这些知情人来问。 江放他们之前在外面调查没有结果,是因为他们没办法来冥界找相关人问,所以一直没有头绪,现在很快就有新的线索,我怎么可能放弃。 何况我就算不想管这些事,那些想要我和白子墨死的人也不可能让我安安心心的活着。 既然要斗,那就知己知彼。 反正我有白子墨,这些牛鬼蛇神我也不怕。 “我已经找过她,她的记忆都是被篡改过的,根本没有参考价值,而且她现在也不在地府,冥王说她已经投胎去了!” 墨锦城这话犹如一盆凉水泼了下来,我顿时心灰意冷,原以为找到江家小姐,或许可以查点线索出来,但好像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眼前的画面一直在变,都是江涛和江淇在鬼门生活的场景。 他们是被一对老夫妻收养的,两口子之前也是江城的人,因为误入了鬼门,最后也选择在鬼门生活下来。 墨锦城把江涛和江淇交由他们抚养着,平时也会给些补给,那两孩子也算是平安长大。 但这些事情江涛和江淇都是不知道的,他们从来没见过鬼王的面,也不知道是鬼王替他们安排的生活。 所以在这次鬼王娶妻这件事上,江涛是不愿意让江淇嫁到城主府去的。 为此他独自一人来到城主府找鬼王,墨锦城自然也不愿意随便娶个人进府,于是他便让江涛去外面守着,等我醒来就将我带到鬼门来。 他要我成为鬼王妻。 于是才有了江涛之前跟我讲的那些故事,这些半真半假的故事对我来说,刚好有用。 知道了江家小姐生下的女婴就是江淇后,我现在还想知道的是那个突然腾空而起的云家女婴到底去了哪。 我想让墨锦城切换个画面,看那有着白蛇胎记的女婴的下落。 然而墨锦城却告诉我,他查过了,那个有着白蛇胎记的女婴,腾空而起后便落在了云家祠堂外面,而后被云炎捡了回去。 “我想亲眼看看,否则我不会相信的!”我沉声说道。 毕竟眼见为实,在没看到事实之前,我并不相信他的话。 墨锦城却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看,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身上有白子墨的印记,那个女婴就是当年的你!而你就是医门云家的后人!转生石上显示当初的阿莲,转世投生就是云家!” 白子墨冷笑一声:“一叶障目,这些年你查过医门云家吗?你确定那个女婴就是她吗?” “当然查过,十八年前,医门云家就只出生过一个女婴!”墨锦城回答道:“而且这些年来,云家人虽然隐世而居,但每年都会回云家村祭祀,可从来没人见过那个女孩!” “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白子墨没好气地说道:“柳逸然好歹还能分得清是非黑白,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 “白子墨,我不管什么是非黑白,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八门的人明明尊崇你,却又要封印你,我就是死脑筋,因为我只爱阿莲,哪怕过去千年,我依然只爱她!”墨锦城放下了所有的傲气,将他的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他压抑着自己的痛苦,双眼深情地看着我,我替他感到难过,可我终究没法去安慰他。 我也没有资格去安慰他。 眼前的画面突然切换,我看到那个腾空而起的女婴此时正漂浮在半空中,她身上的白蛇胎记若隐若现。 她在空中飘了好一阵,最后真的就落在了云家村的祠堂外。 随后,我看到养父背着药框路过,将那个女婴抱回了家。 之后的场景,就是养父独自将女婴养大,并且为了护着女婴,甚至连房子都重新修一了座,就在我们现在住的那个地方。 这样看来,我真的就是那个女婴无疑了。 但我仍旧疑惑,我真的是医门云家的后人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呢? 白子墨也凝了凝眉,不解地说道:“这中间的场景为什么丢失了?那些人费尽心力想将我从那女婴身上弄出来,为什么不了了之?” 我也总觉得好像丢失了些什么,感觉这轮回盘好像都被动了手脚似的,有些东西好像故意被隐去了。 墨锦城却只是微微动了动嘴皮道:“有人在故意扰乱这一切,所以我们的记忆都不太全,白子墨,现在你知道了吧,为什么你的记忆是错乱无章的,你之前说我,其实你自己也一样,否则你也不会巴巴地来查这轮回,阿莲到底是谁你心里也没底,是不是?” 白子墨没有理他,只是将我往怀中带了带,手上的力道更加紧了一些。 这是怕我突然跑了么。 我现在就是一缕游魂,能跑到哪里去? 于是我轻轻挣扎了几下,找了个舒服一点的位置,任由他抱着,然后转头朝墨锦城问道:“那记忆是错乱的,轮回盘也被动了手脚,你又是如何肯定我出生在医门云家,指不定这中间就发生过意外呢?” “不管你是不是出生在医门云家,只要你是阿莲就好!”墨锦城没再坚持之前的说法,但却仍旧没有放弃他的执念。 我其实对医门云家还没有什么概念,在我的心里,云家村才是我的家。 至于那些未曾谋面的亲人,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然而,这时墨锦城却一挥手,我便看到一个穿着粉色长古装裙的女子在我们面前跳下轮回井,随后,一声婴儿啼哭传来......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二十七章阿莲轮回 我亲眼看到一个身上有着白蛇胎记的女婴在一间医院的手术室出生。 而她刚生下来,那些医生护士就都被吓呆了,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主治医生沉着冷静一些,她将女婴抱在怀里,看了一眼孩子妈妈说道:“夫人,是个女儿,但是她......” 孩子妈妈见主治医生吞吞吐吐,也着急起来,忍住身体的不适问道:“医生,我孩子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主治医生说着,将那女婴的背露出来,递到孩子妈妈面前。 当白蛇状的胎记出现在那孩子妈妈面前时,她当场就吓得晕了过去。 随后主治医生便开始抢救孩子的妈妈,而那女婴则被护士抱出产房交给了家属。 从护士手中接孩子的是一位中年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孩子的父亲。 他抱着孩子问道:“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为什么她没有出来?” 那护士摇了摇头:“孩子妈妈还在抢救,你们先把孩子照顾好,我得进去了!” 护士急匆匆地关了门,孩子的父亲看了看襁褓中的女婴,原本焦急的情绪在看到女儿的那一刻,又变得从容起来。 “妈,你快来看,这就是我女儿,可真漂亮啊!”孩子父亲朝着不远处的一位老太太喊道。 那老太太刚才还在跟人聊得热火朝天,听到自己儿子呼唤,也立马过来,将女婴接过去抱着仔细查看起来。 似乎想确认一下是男是女。 然而,她刚将襁褓拉开一点,便看到了女婴锁骨处的蛇头,吓得尖叫一声,将女婴直接给扔了出去:“有蛇,有蛇啊......” 幸好那女婴的父亲反应快,将差点被丢出去的孩子给稳稳接住,不过包裹孩子的那块襁褓却掉了,与此同时,那些被老太太的声音吸引过来的人也看到女婴身上的白蛇胎记。 大家便七嘴八舌开始讨论起来。 很多人说这是不祥之兆,让他们赶紧把孩子处理掉,免得夜长梦多。 孩子的爸爸却不急不忙地捡起襁褓,将孩子包好,只朝那些人说道:“一块胎记而已,不用太大惊小怪的!” 他说着,交代老太太在医院照顾产妇,自己却带着孩子离开了。 我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面画,这种情景再现的机会不是我想看随时就能看的,而且我现在很确定那个女婴就是我,而抱着女婴离开的,就是我的生身父亲。 他看起来很年轻,眉眼与我养父还有一点点相似,只是养父在乡下风吹日晒多年,显得有些苍老。 再加上画面是十八年前的事,那时候养父其实也比现在要年轻,只不过我从小对养父的记忆,都是停留在他现在这般样子的。 我记不清年轻时养父到底长什么样。 “那孩子的父亲是谁?为什么我感觉他与我养父有些相似?”我闷闷不乐地问道。 墨锦城努了努嘴,朝我道:“他叫云烈,医门云家现任家主!只不过自从十八年前生下这个女儿后,他便没在人前出现过,医门的人都隐世而居,一般人已经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 云烈? 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太陌生,一时间,我还没办法把他与我的关系给联想到一块去。 当我正想看看他将那孩子或者说是我抱到哪里去,可眼前的画面却突然变成了雪花状,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心急如焚,拉着白子墨的手便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到关键时刻就没有下文?” 白子墨却怜爱地看着我:“不急,反正知道了事情的起因,想要个结果还不容易吗?等江城的事情结束,我带你去找医门云家问个清楚!” “这还用问吗?她就是云家的后人,只不过被云烈送到了云家村养着而已,其中的关键,就在于你!”墨锦城的眼中透着深深的恨意。 从他的眼神中,我大概猜出来,刚才那个跳下轮回井在云家出生的女婴,便是墨锦城心心念念的爱人。 他恨白子墨,因为他等了千年,好不容易等到爱人转世,可爱人却成了别人的妻。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还听他们斗来斗去,便问道:“你既然知道她当初跳下轮回井出生在云家,为什么这十八年都没有去找?” 如果他要找的人是我,如果他早就知道我出生在云家,那他为何从来没到云家村去找过我? “因为我这千年来也被困在鬼门,没有办法出去找你,我只能想尽办法将你引来江城,之前有黑影去过云家村,那是我安排的,我只想让他带你来见我,只可惜他们把事情搞砸了!” 墨锦城无奈地朝我笑了笑,我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很苦,可苦有什么用,感情的事,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我已经想不起之前在云家村见过哪个黑影可能是墨锦城的人了,不由地问道:“你派去的黑影做了什么,为什么说他把事情搞砸了?” 一直以来,我们都知道黑影有几伙,但要明确到哪个是哪边的,真的无法识别。 “没什么,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如果当时他能阻白子墨苏醒,或许现在的你根本不会变成这般,阿莲,要不是白子墨用毒伤你,你怎么可能会是厄运毒体?术门江家那么多人想修成厄运毒体来养着白子墨,可他偏偏选择你,他就是找你报仇的!” 墨锦城看起来十分落寞,完全不像我当时见到的鬼王。 可能我这个没心没肺的,所以无法感受到他们这种深情到底是为哪般。 人活一世不容易,何必生生世世念着同一人。 “江家的厄运毒体到底是怎么来的?”我不解地问道。 墨锦城轻叹一声:“还不都是为了放白子墨出来搞的,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些人催动阵法,将两个女婴放在八卦盘上,为的不就是将白子墨放出来吗,只不过白子墨当时出来了一会,但没能挣脱封印,又回到了原点!” “可那些事不是医门云家做的吗?为什么术门江家也有份?” 感觉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东西真的需要好好分析一下。 白子墨却云淡风轻,甚至将我搂在怀中,用下颌轻轻摩挲着我的头顶说道:“这些事情你没必要想,我都会去解决的,阿莲,我只是害怕你会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认为是我迷了你的眼,导致你与之前的爱人分离,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这中间还有事情是我们现在还无法查清的,你相信我好吗?” 我感觉白子墨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他那么强悍的一个人,为什么在我面前要这么小心翼翼的? 对他来说,我一无是处,不但帮不上他的忙,还连累他为了我失去了那么多,这根本不值得的。 墨锦城在一旁冷眼看着他说道:“咱们的架还没打完的,我说过只是暂时跟你一起来地府查当年的事,现在你也看到了,阿莲是我的,你不能抢走她,当年你已经犯过错,难道还要再犯吗?” “就算阿莲出生在医门云家又怎么样,就算她与你有前世未了的情缘又怎么样?我白子墨要的人,还没人敢来抢,墨锦城,你也是千年的鬼修了,总不至于想灰飞烟灭吧?”白子墨沉着脸,语气也很重。 我感觉他们随时都可能再打起来,墨锦城可不像柳逸然,柳逸然爱得深沉,爱得卑微,而墨锦城的爱,就是那么明目张胆。 他敢去龙宫抢魂,敢当着白子墨的面说爱我,甚至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全都是浓浓的爱意,就连我被白子墨紧紧抱在怀中,他都没有退缩过。 可能正是如此,白子墨才担心吧。 之前他将我托付给柳逸然都没有过现在这种表情,可面对墨锦城,他却很谨慎。 墨锦城直接一挥手,我们又回到了冥王的办公室,此时冥王正坐在那悠闲的喝着茶,手里还拿着个手机在看视频。 也不知道看的什么剧,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幸福之中,脸上的笑容都可以开出花来了。 他的笑容好像有种治愈力,我本来很沉闷的心情,看到他的笑,瞬间也轻松了不少。 白子墨却没什么好心情看他傻笑,直接挥出他的银鞭朝着冥王一甩,正好将他的手机砸个稀碎。 冥王被他这一举动也吓了一跳,气呼呼地站起来跺着脚问道:“白子墨,你到底想干嘛,轮回盘都让你查了,还想怎样?” “常夜,你也不过当了千年的冥王而已,在本尊面前,是不是也得低个头?你自己看看现在的地府成了什么样,别的不说,轮回盘都能被人动手脚,你是不是觉得这冥王当到头了?” 白子墨很凶很凶,可以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凶的样子。 他肯定很气,因为现在事情跟他原来想的有出入,他一直说墨锦城找错了人,可现在的事实来看,墨锦城没错,而白子墨错了。 其中的问题就在于轮回盘上的关键点被清理了,地府这么重要的地方,轮回盘这么重要的东西,在他的治下出了问题,可他却像没事人似的,爱答不理,白子墨怎么可能不气。 可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就算白子墨再厉害,也不可能带着一个没用的我安然离开,所以我不想让他与冥王闹得太难看。 于是将他的手轻轻拉回来,小声说道:“白子墨,虽然我们在地府没查到太多线索,但好歹也知道了一些来龙去脉,你都说了,等回去后带我去医门问清楚的,现在没必要在这为难冥王大人了,咱们回吧!” “回?你们还想回去?”冥王撇了我一眼:“回去又能怎么样,她身上的毒你也解不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意,你将她带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延缓她身上的毒素发作吗?白子墨,你已经不是上神了,你改变不了这一切的......”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二十八章一只净瓶 嘿,又在这打哑谜。 我下意识的看向白子墨:“你之前不是说墨锦城在抢魂,所以你将计就计,让他成功将我抢到鬼门,其实是为了带着我一起来查真相的吗?怎么现在冥王说的又不一样?” 白子墨原本还阴沉沉的脸却马上恢复了温柔:“阿莲,你别听风就是雨,他们都是知其一不知其二的,你身上的毒一时半会解不了,但我有办法,只是需要时间,你现在神魂离体,毒素便不会扩散,而我们刚好也需要到地府来查一些事情,所以这是一举几得的事,你就安心吧!” 他说着,在我的脸上轻轻落下一吻,害得我立刻感觉脸上发烫,要知道这旁边可还有人呢。 不,他们是鬼。 可也是两双眼睛啊,让他们看着多别扭。 冥王也啧啧几声,看着还想要腻歪的白子墨说道:“你还真当这地府是自己家呢,要亲热回家去,我不留你,反正她身上的毒我也没办法,你可别赖在我这不走,现在地府可没有条件让你胡闹!” “哼,你当我乐意来这?如果不是为了打消他对阿莲的觊觎,我还不屑到你这里来呢,常夜,我也奉劝你一句,好好当你的冥王,该管的事也要管一管,别什么都与你无关似的,要想自保,也不是这样自保的吧!”白子墨说着,带着我转身就往外走。 我连忙提醒他道:“这就离开吗?江城的人怎么办?” 现在我心里还记挂着江城的百姓,那一城的人,总不能这么无缘无故的都消失了。 如今信息这么发达,这满城的人突然消失,那不得闹得人心惶惶的? 再说现在鬼门也是一团糟,都开始人吃人了,虽然白子墨暂时压制着那些情况,可这样总不是办法,怨气不解除,要想回归正常也很难啊。 之前墨锦城身上也是怨气四溢的,不过现在他好像也在极力控制着,所以还没发生什么大事。 在没了解的这么深的时候,我以为鬼王就是地府的阎王这些,所以听说鬼王娶妻,便打算趁此机会探一探鬼王的底,看看那些冤魂或者怨气是如何来的。 没想到鬼王与冥王还不是一回事,便想着到了地府总能找到两个人问问吧。 可现在一个江城的人都没见过,如果就这么走了,总觉得不甘心。 先别说要如何处理鬼门的怨气了,就算过了鬼门关后再出了鬼门,又该如何去面对那一座空城呢? “江城的人可不在地府,白子墨你可别什么都往我这里推,你们上面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冥王常夜连忙说道。 好像恨不能马上把自己择个干干净净似的。 想想我也没说这事与他有关啊,我不过是常人思维,想着人死了还不是都到了地府,那不在这里找个鬼问问? 就算现在那些江城的人不在这里,那十几年前死去的人呢?他们总该有个下落吧? “十几年前的人也不在这里,都投胎去了!”冥王好像能猜出来我想的什么,赶紧解释道。 这些都是活得久了的怪物,我这点心思他们根本不用猜都知道,于是我也懒得再说了。 反正这些大事也不是我能解决得了的。 天塌下来还有白子墨顶着呢。 白子墨顿了顿脚步,缓了一秒钟便说道:“放心吧,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糕!” 没我想得那么糟糕是怎么样的情况? 难道江城的人还能变成活人回到他们的生活圈吗? 我想问,可白子墨没给我机会。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回到了之前的鬼门关。 司空瑶仍旧接待了我们。 直到看到她的时候,我才想起,她之前说过让我们在地府找找空门的人,说不定司空尧也能说出一些事情的经过来。 可我们在地府却什么人都没找过,除了在那个不清不楚的轮回盘呆了一阵外,可以说什么都没干。 我有些后悔,好不容易去了冥界,结果却不了了之,一件像样的事也没干,真不知道跑这一趟做什么。 当时就应该再多问几句的,怎么随便几句话就被他们打发了呢。 但司空瑶竟然什么都没问,而是替我们一人倒了一杯茶,柔声说道:“想必是什么结果也没有吧,否则上神也不至于如此落寞了!” 白子墨勾了勾嘴角:“也不是没有结果,至少我知道这家伙的怨气从何而来!还有,那些人收集怨气有什么用!” 嗯? 白子墨竟然知道这些? 我云里雾里的,对他这话很是不解,皱着眉头问道:“你知道墨锦城的怨气如何而来?还有,那些人收集怨气想干什么?” 司空瑶那双明亮的眼睛朝我眨了眨:“阿莲小姐,上神虽然落没了,但终究与我们不一样,我们不过肉眼凡胎能看得出来什么,他去看一次,结果就昭然若揭。” 这是表扬白子墨吧。 不过我也挺好奇的,这司空瑶从来没见过白子墨,为什么我感觉她对白子墨很了解似的呢? “阿瑶姑娘对白子墨可是相当信任啊,只是我不明白,八门的人曾经联合起来封印白子墨,如今八门对白子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呢?” 其实这话我早就想问,只不过没有合适的人可以问,眼前这阿瑶姑娘看着还挺好说话的,所以就问问她。 没想到她却朝我笑了笑:“八门的事,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啊,阿莲小姐莫不是问错人了?” 我要是清楚还能问吗?真是搞不懂这些人。 怎么在他们眼里,我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在他们三人脸上扫来扫去,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一个个的像是正等着我说话。 “我虽然是术门家主,可这也是江放临时给托付的,我连术门的边都还没摸着,又怎么会了解八门的事?阿瑶姑娘你就别嘲笑我了!” “这怎么是嘲笑呢,上神难道没让你恢复记忆吗?”司空瑶说着,朝白子墨看了一眼,目光中还带着一点点戏谑的意味。 我知道白子墨是有能力改变人的记忆的,以前我也担心过他会改变我的记忆,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我到现在为止,所有的记忆都是自己经历的。 白子墨一脸玩味的看着我:“你难道想变成别人吗?拥有不属于你的记忆?” 我头摇得像波浪鼓:“才不要,先别说那些事与我是否有关,就算有关,我也不想记起,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记忆!” “白子墨,你还可以篡改记忆?我怎么不知道?”墨锦城怨毒的看了白子墨一眼,好像分分钟要冲过来打一架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一回到鬼门,墨锦城身上的戾气就变重了,连我都看得出来,他周身开始缭绕着黑气。 “你除了沉沦于自己的过往无法自拔外,还知道什么?”白子墨冷声道:“现在不是想记忆的时候,你该想想,怎么把鬼门的怨气给消掉,否则我把那些人放出来,你就等着鬼门也成空门一样的下场吧!” 司空瑶听白子墨这话,难免有些伤心,眼圈竟然有些泛红:“上神,您答应过我,要给空门一个公道的,我希望您能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事情要一件件去解决,我们当务之急是把鬼门的怨气控制住,否则怨气再加码的话,恐怕受影响的就不止鬼门了!”白子墨说着,从衣襟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交给我。 “这东西可以收集怨气,你心性纯洁,不容易被干扰,如果怨气四溢的时候,你就念咒语,用这瓷瓶将怨气先集结到这里面来!” 我接过瓷瓶,左看右看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便朝他问道:“这东西有用吗?还有咒语是什么?” “这可是那只净瓶?”司空瑶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我手中的瓷瓶问道。 净瓶? 我好像听说过,观音菩萨手里拿的就是净瓶呀。 这小瓷瓶也叫净瓶吗? “是的,这就是那只能净化世间一切怨恨的净瓶,只不过沉封万年,已经无人记得它了,没想到阿瑶姑娘区区三百岁,竟然还认得它!”白子墨眼中闪过一丝光彩,看司空瑶的眼神不再是之前那种客气与疏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赏。 虽然我知道白子墨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但是看到他眼神中的光彩,我其实也挺羡慕的,阿瑶姑娘可以得到白子墨的欣赏,因为她有自己的能力。 可我呢,我除了一身的毒外,好像没有什么擅长的。 而这一身的毒,也不算是什么好事。 我和阿瑶姑娘都是八门的家主,只不过我们都是光杆司令,但在她面前,我竟然开始有些自卑起来。 白子墨感觉到我的情绪,却轻轻将我的手握在手心里,然后接着说道:“不过这净瓶却只有阿莲可以使用,其他人是无法唤醒它的,就连我也不可以。” 我一脸茫然,这东西我见都没见过,怎么会使用? 这不是明摆着骗他们吗? 说一句谎容易,可谎言要是被戳穿,那将很难堪的。 可是我又怕自己说错话误了他的事,毕竟他这人心眼多,有些话或许故意这么说的,如果我直接说自己不会用,那不是让他现在就很难堪吗? 我抬眼看向白子墨:“你想让我做什么?”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二十九章小姐疯了 白子墨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呆会你就知道了!” 我大概猜到,呆会他肯定又会动手脚,然后我就无缘无故地知道这东西怎么用了。 就像之前我无故就能解毒一样。 白子墨有这样的能力,他可以掌控很多事,但他却会把这样的能力放在我身上。 也许这样对我来说是占了很多便宜,毕竟我以前什么都不是,现在稀里糊涂的成了术门家主,还懂了很多毒性,现在又有净瓶加身...... 可是我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总感觉懂得越多,越不开心。 就像现在一样,我知道八门遇到了事,可遇到的是什么事,我却不清楚,他们所谓的难题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就很难受。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或许根本就不用考虑这些,我只要安安心心地坐在教室里学习知识,将来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就好。 墨锦城也盯着我手中的瓷瓶不解地问:“这净瓶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中?白子墨,千年前你到底拿走了多少东西?” “我听说这东西曾是一位上神留下的,但那位上神后来不知所踪,她的东西都是神器,一般人确实无法使用,没想到阿莲小姐竟然会,太不可思议了吧?” 司空瑶肯定也是质疑白子墨这话的,她既然能认识神器,自然知道这东西的用处,怎么可能相信我一个普通人能使用这种东西。 这两人各问各的,白子墨谁也没理。 只是随手一挥,就看到有两个正在互相撕咬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两人似乎都没发现周围环境变了,只是一口一口地咬着对方身上的肉,而且还嚼着往下咽。 我差点都呕了,这种场面真是上头。 墨锦城看到这情景,身上的黑气就开始冒,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司空瑶也被这场面给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什么也没说,就静静地坐着在那看。 就只有白子墨气定神闲,朝我点了点头:“你试试看,用心去感应它,然后吸收他们身上的怨气,只要他们能停止对咬,就成功了!” 我就说白子墨怎么突然把这场面搬过来,原来是想给我做实验,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我哆哆嗦嗦地拿着那只小瓷瓶,为了不让白子墨难堪,心一横眼一闭,默默地念道,天灵灵地灵灵,收个怨气行不行? 我满以为这瓷瓶不会有什么反应,毕竟我又不懂什么咒语,这种神器哪是我想用就能用的。 可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感觉手上一空,连忙睁开眼睛看,却发现那只小瓷瓶现在已经变大了很多倍,正在那两人的头顶上盘旋着。 这东西竟然自己会行动,而且我根本没念什么咒语,它是怎么启动的? “阿莲,你就是我的阿莲!”墨锦城很激动,根本没顾及其他,就想冲过来拥抱我。 还是白子墨反应快,他直接闪身拦在我面前,冰冷的目光扫了墨锦城一眼:“有本事你就把身上的怨气全撒出来,我倒要看看,你的怨气究竟有多重。” 墨锦城被白子墨拦住了去路,只能定定地看向我:“阿莲,你现在想不起我是谁不要紧,我会等你想起来的,桃花千年一开,我等得起!” 可我现在的关注点并不在他们身上,我只想知道,那只净瓶是怎么自己动的,这次我可脑海里一点意念也没有,完全就是随便念了句电视台词。 总不能说这东西真就这么好使唤吧,要真是这样,怎么他们会口口声声说这东西只有一人能使用。 净瓶转了几圈后,那两个正在互相撕咬的人终于停了下来。 他们好像恢复了意识似的,看着血淋淋的对方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阿浪,你这是怎么了?” “我也想问,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身的伤?而且,阿海,我身上好疼。” “我也疼,感觉好像被狗咬了似的,咱们刚才是不是都被狗咬过?” 那个叫阿海的却摇头道:“你糊涂了,鬼门什么时候养过狗,以前咱们在术门才见过狗的!” “好像也是,那你说咱们怎么变成这样了?”阿浪疼得龇牙咧嘴,口中还不时有鲜血滴落下来。 “你们俩现在清醒了?”墨锦城瞥了他们一眼问道。 那两人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人,看到我们三个后,也是一脸蒙。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阿海率先问道。 “这是鬼门关,他是鬼王,你们两个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连忙问道。 不趁着他们现在还能好好回答问题时把事情搞清楚,一会他们要是再出点什么状况,怕是又要再找其他人去问了。 “鬼......鬼王?”阿浪有些不信,看向我指着的墨锦城,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是....鬼王,阿海,咱们有救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判断出鬼王的身份的,反正不可能是我说的他信了,一定是墨锦城身上有什么特殊情况。 不过他除了长得好看一些,也没觉得哪里与众不同。 毕竟在鬼门里,穿的衣服各个年代的都有,墨锦城穿着古代那种长袍也不能代表什么。 难道这就是人们说的上位者气息不同? 墨锦城朝他们两人一抬手,随后他们身上的皮肉就恢复如初了,不再是两个血淋淋的人看起来顺眼多了。 没有伤痛,那两人连忙朝墨锦城磕起头来:“鬼王,出事了,小姐疯了!” 小姐疯了?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哪个小姐疯了? 墨锦城却喃喃说道:“她经常发疯,这次事情闹大了!”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墨锦莲做的?”我终于想明白他们口中的小姐是谁,急忙问道:“她不是被你打晕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墨锦城点点头:“我是打晕了她,但是锦莲现在不太受控制!” 不太受控制是什么意思,难道以前墨锦莲是被什么控制着的吗? “墨锦城,她现在在哪?”我想着如果根源在墨锦莲,那只要找到她,也许一切就都能如愿解决。 但是我们从出了城主府后便离开鬼门关去了地府,这段时间墨锦城也没离开,他估计也不知道墨锦莲的下落。 “墨锦莲不是关键,关键在那把鬼见愁,鬼门所有的怨气都集中在鬼见愁的身上,当时你不是收了鬼见愁的吗,现在拿出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变化了?” 白子墨提起鬼见愁我才想起来,那把带有怨气的剑,好像当时墨锦莲想用它杀我,后来就是被墨锦城给收了的。 只不过现在鬼门已然变成这样,就算拿出鬼见愁,也改变不了事实呀。 但我还是希望墨锦城能把鬼见愁给拿出来看看,可墨锦城却说道:“鬼见愁丢了,在去地府之前我就发现它丢了,不然你以为我真闲得没事去地府查轮回吗?” 鬼见愁是鬼门的物品,是谁那么厉害能来鬼门偷东西? 如果不是外来人做的,难道是鬼门自己人? 那把鬼见愁一看也不是普通凡物,要想偷走,应该也不容易吧。 之前墨锦莲能用,主要还是墨锦城纵容,不然以她十几岁的普通人身份,怎么可能驾驭得了神器。 “那些黑影来鬼门了!”白子墨幽幽的说道。 啊? 我感觉思维已经跟不上了,刚才还在说鬼见愁,现在又跳到了黑影。 到底是哪里的黑影吗? “白子墨,你说的黑影是指哪里的?”我有些着急,这些阴魂不散的黑影,怎么我到哪他们也到哪。 我都变成游魂了,他们还能追上来? “我指的是你之前在云家祠堂见过的,那位冒充假山神的黑影!”白子墨沉声说道:“她的气息与其他黑影完全不同的,以后你就能分辨出来了!” 这倒是真的,之前我见过那么多的黑影,虽然都是一团黑,但我能清楚的分辨出来他们之间的不同,如果让我再见到假山神,我肯定也能分辨出来。 “假山神到底想干嘛?我身上的封印都已经破了,也不可能再封印你,她难道还想把我们困在鬼门?”我朝白子墨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些事情有些不对劲。 也不知道我们到鬼门来这一趟,到底是对是错。 是不是我们不过来,鬼门或许就不会遭此一劫。 白子墨知道我心里想什么,继续解释道:“就算我们不来鬼门,墨锦城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到外面去找你,到时候场面更乱,加上你身上的毒素未解,也想着利用这个机会,让毒素平静一下,所以带你来这里,也确实有这个原因。” 之前冥王也说了,白子墨带我到鬼门来就是有私心的。 也不知道我那具身体怎么样了,反正我现在当个游魂确实还不错,也就没太关注自己的身体。 我感觉好像那具身体也就是个躯壳,有没有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何总现在不用担心自己身上的毒伤到别人,反而是件好事。 只不过白子墨知道墨锦城会来找我,他将计就计让我到了鬼门,除了替我缓解毒素发作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用心?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三十章吃人怨气 一直在旁观的司空瑶见阿海和阿浪恢复了清醒,立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眼中流露出来的那种神情,我无法形容,有点像是羡慕嫉妒恨。 但在我的眼神瞟向她的时候,她又立刻朝我笑道:“阿莲小姐果然深藏不露,怪不得让上神如此费尽心机!看来鬼门这次还得仰仗你这净瓶呢!” “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帮上一点小忙,不过这净瓶能吸收多少怨气我还不清楚,要不咱们一会先去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被怨气侵袭再去解决吧!”我微微点头道。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先别说白子墨是怎么把这净瓶弄到手的,就光这随便念的咒语能用上,都是件很奇怪的事。 净瓶现在已经停止盘旋回到我的手中,我拿着它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关键是它还像是撒娇的孩子似的在我手掌中扭来扭去,感觉要讨赏一样。 “这瓶子好可爱,竟然会自己跳舞呢!”司空瑶兴趣更加浓烈了,想伸手过来拿这瓶子。 我倒不介意给她看,可那瓶子却像认人似的,竟然一蹦一蹦的飞远了。 “嘿,竟然不让我碰,果然是有灵性的东西!看来阿莲小姐的身份怕是不一般呐!”司空瑶说着,自觉的收回了手,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只净瓶。 一想到这有灵性的东西竟然不排斥我,内心其实也挺澎湃的,只不过这短暂的澎湃过后,却是深深的疑惑。 我到底是谁? 到目前为止,我能得到的结论是,我是医门云家的后人,我的父亲是云烈,生母生死不明。 可就算我是医门后人,也不可能有掌控净瓶的能力的。 所以我一定还有别的身份。 只是这个身份可能有人猜到了,有人猜不到。 猜到的人不告诉我,猜不到的人就在这中间胡乱搅局。 搞得我现在都没什么条理了。 白子墨走到我身边,轻轻揽着我的肩说道:“它既然认你为主,你就可以随意驱使它,所以不管你用什么咒,它都会随你的心意而动。眼下你可以试着扩大范围,看能不能将溢到鬼门关的怨气全部收了!” 他说着,便领着我走出雅间,到了外面的大堂。 墨锦城和司空瑶仅随在我们身后。 阿海和阿浪见状,也连忙跟了过来,阿海还煞有介事的朝墨锦城说道:“鬼王,小姐之前带着鬼见愁伤了很多人,而且她还说要把鬼门闹个天翻地覆!” 他们两你一言我一语,把这段时间鬼门发生的事也说得个七七八八。 原来在不久之前,墨锦莲突然拿着鬼见愁到街上晃悠,刚开始她只是神气,觉得自己能拿着神器上街很有本事。 起初大家对她也是奉承,一个个向她竖起大姆指,说她有能力有本事,不愧是鬼王的妹妹。 可久而久之,大家对鬼见愁也失去了新鲜感,觉得也就是一把普通的剑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墨锦莲听到这种话,心里就不平衡了,她觉得自己本来就该与众不同,毕竟她哥哥是鬼王。 她本想与人理论,但又听到一个让她很不开心的事,有人在传墨锦莲根本不是鬼王的亲妹妹,而是鬼王在外面捡回来的。 墨锦莲一气之下,就将那几个嚼舌根的人给砍了。 当时有很多人看到她杀人,但这里是鬼门,一切都是鬼王说了算的,如果鬼王不想处置自己的妹妹,那其他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毕竟想过鬼门关去地府投胎转世,可都得经过鬼王同意。 所以大家敢怒不敢言。 阿海和阿浪当时也在现场,他们目睹了这一切。 两人本来想去城主府跟鬼王告一状的,可他们到了城主府门前时,却发现整座城主府都被黑气缭绕着。 而那黑气,就跟墨锦莲发疯砍人时身上冒出的黑气一样。 两人当时就吓得腿软了,谁也不敢进城主府去,于是便转身先离开了。 他们对城主府的情况不清楚,想着去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人知道情况,毕竟鬼门的人虽然与外面的人不太一样,但对于他们两来说,没什么区别。 鬼门人的生死是自己控制的,想活着就一直活着,不想活了就自己选择过鬼门关去投胎。 但他们身为术门的人,有自己的生死观念,所以觉得墨锦莲这么砍人就是在草菅人命。 然而城主府那般模样又让他们望而却步,于是两人只有坐在一家小酒馆里喝着闷酒,商量着要怎么告诉大家远离墨锦莲。 最后他们还是决定奔走相告,把这件事说出来,让大家好做个防备,避免被墨锦莲给伤了。 但是那些人却觉得他们两小题大作,鬼王的妹妹砍几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鬼门的人多的是,有好多人不想活着也不想再投胎,就盼着被鬼见愁给砍上一刀灰飞烟灭呢。 甚至还有人说,阿海和阿浪是没事找事,之前放着好好的术门人不做,非要跑到鬼门来,如今还要说鬼王妹妹的坏话,认为他们两个就不该留在鬼门,不配做鬼门的人。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我不由得回头问了一句:“你们既然是术门江家的人,为什么要来鬼门?” 阿海搔了搔头:“我们是跟父母一起来的,至于为什么来,其实我们也不清楚,不过我们到这鬼门才几年时间,就听说术门出事,满门都被厄运毒体给侵袭了,或许这就是天意,让我们逃过一劫了吧!” 我好奇的看了一眼有点憨态的阿海问道:“你们也知道厄运毒体的事?” “那当然,我们可是经常能从鬼门出去到外面的,这种待遇可不是所有鬼门人都有的哦,他们要出去,都得等鬼王娶妻才行呢,大家私底下经常说,要是鬼王每年娶一位新妻就好了!” 这话我之前也听过,不过阿海竟然就这么当着墨锦城的面说出来,好像也有点尴尬。 毕竟我就是这次鬼王要娶的新妻。 先不说他每十八年娶一位妻子算不算得上是渣男,就说他差一点就要与我拜堂,可白子墨凭空出现搅了他的好事,甚至还没给过他个好脸色,想想他应该也是不开心吧。 果然,墨锦城的脸上就布满了阴云,有些不满的看着阿海说道:“看来这鬼门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不然你们还真不拿我这鬼王当回事!” 他千年来都在苦苦寻找自己真正的爱人,好不容易觉得有了盼头,现在又是竹蓝打水一场空,心情本来就不好,再加上白子墨总有意无意的向他宣示自己的主权,他能有好脾气才怪。 阿海本来还想说些什么,阿浪见状连忙将他拦住说道:“阿海,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出事的不?” 阿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半天,好像重要的事还没说,又憨憨的笑了笑:“对不起啊,我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其实我们俩当时听他们说我们不配做鬼门的人时,就想过要去外面看看,听说术门换了家主,说不定能将我们这些后人再培养起来!” 他们两刚打算离开,墨锦莲便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直接朝他们挥起了手中的鬼见愁。 阿海和阿浪措不及防,都被砍伤了,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等他们醒来,就发现到了这里。 所以说,他们俩互相撕咬这件事,对于他们自己来说,根本不存在,又或者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如果不是他们看到了各自身上伤痕累累的情况,恐怕他们只以为自己是睡了一觉后被弄到了这里的。 反正事情的起因就是墨锦莲用鬼见愁伤了人,而被伤过的人就会知去意识,最终沦为情绪的奴隶。 我不知道为什么鬼见愁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就算它是神兵,能置人于死地,可能控制人的情绪,那就是相当危险的。 我严重怀疑墨锦莲就是被那把鬼见愁给影响到了的。 于是我朝墨锦城问道:“这鬼见愁有什么来历吗?为什么你妹妹用他伤过的人,都会变成那样?” “因为怨气!鬼见愁是因怨而生!”墨锦城解释道:“据说当年炼这把剑,就用了成千上万的怨灵,但是它从来没有主动伤过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别以为成了只千年鬼修就什么都了懂了,鬼见愁可是上古凶器,你拿它当普通的东西看待,自然无法参透它,正因为如此,才让别人钻了空子!”白子墨没好气的看了墨锦城一眼,眼神时流露的,也是与看柳逸然一样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这些人精精,心思反正是很难看懂的。 只不过让这上古凶器在这里作乱,要想平息下来,怕也得费点劲。 墨锦城一个人肯定是解决不了,否则他之前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白子墨在场,或许他知道白子墨不会不管,便也没有什么着急的表情,只是耸耸肩说道:”那些人钻空子为了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三十一章吸收怨气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说的钻空子是什么意思,但我多少也能猜出来一些,肯定是有人利用了这把上古凶器来制造混乱,目的很可能还是因为白子墨。 我向白子墨投去疑惑的目光,结果他却坦荡的看着我说道:“之前那些冤灵就是为了收集怨气而养着的,那些被收集起来的怨气,都被送到鬼门喂了鬼见愁!” “是谁这么干的?难道是那假山神吗?”我迟疑了一下问道。 白子墨轻轻点头:“没错,她一直不希望我醒过来,因为她害怕,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困住我,只不过她千算万算却漏算了这只净瓶!” “你是怎么拿到净瓶的?这东西一直被你收着吗?”我看着还在上空盘旋着的小瓷瓶,突然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熟悉感。 就好像这个场景在某年某日的某一天出现过似的。 以前我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就是现在正发生的事,突然间感觉很久很久以前就发生过,甚至连身边的人和环境都一样。 养父告诉我,这只是人的第六感,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我现在却不这么认为。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加上这小瓷瓶真的有灵气,我不得不深入地思考一些。 白子墨却伸手一引,那只瓷瓶便乖乖的落到他的手中,把司空瑶给羡慕的两眼发直。 “这是我打造出来的东西,我自然有办法找得到它!”白子墨轻描淡写的说道:“只不过我不会使它,只有你可以!” 白子墨竟然是这净瓶的制造者? 这也太扯了吧。 他一条蛇,怎么还会搞这些。 不止我一个人不信,就连墨锦城也问道:“你说这净瓶是你打造的?据我所知,这净瓶起码也有十万年了,十万年前你在哪?” “我跟你解释这些做什么?现在你应该老老实实的等着净瓶将你身上的怨气给吸走,你也不想想,鬼门的怨气都是怎么形成的!” 白子墨说着,便将净瓶交给我,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立刻反应过来,知道他是想让我用净瓶试一下墨锦城身上的黑气。 墨锦城这人吧,给我的感觉就是亦正亦邪的。 要说他是坏人吧,他救了很多孤儿养在鬼门,甚至都没告诉那些人是他在背后资助他们生活。 可要说他是好人吧,他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引雷劫到江城导致江城水患,甚至还让整个江城变成了一座空城。 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属于哪一类的。 不过,不管他是哪一类的,我要用他们这些怨气来练习使用瓷瓶,所以也只有在他身上先下手了。 何况还在白子墨在,他不会让我们有事的。 于是我接过净瓶便朝墨锦城说道:“鬼王,那我就不客气了!” 墨锦城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那里如一株挺拔的青松,眉眼弯弯的看着我:“阿莲,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哪怕你要杀了我,我也不会动摇半步。” 这话说的,好像我能对他做什么一样。 他都是只鬼修了,我还能杀了他? 不过好像鬼也可以灰飞烟灭的,也许他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可没想要了结谁的性命,何况我与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势不两立的情况,根本没必要去这么干。 老祖宗传下来的八门,如今三门的家主都在这里,除了鬼门家主还有些人外,术门和空门都是光杆司令,现在还有什么好闹的? 九泉之下的祖宗们估计都被我们这些不中用的后人给气得跳脚吧。 于是我朝墨锦城笑了笑,笑中带着一种苦涩的味道:“你难道是想让我将你收了,然后再来帮你处理鬼门这个烂摊子吗?告诉你,门都没有!” 我才不会傻乎乎地没事找事,只不过现在到了鬼门,有些事看到了也不能不帮,何况我有这个能力来帮。 墨锦城也无奈地抿了抿唇道:“我就是万怨之源,这世间所有的怨气,或多或少都与我相关,我怨天怨地怨自己,更怨当初的白子墨,要不是他犯错,我和阿莲怎么可能会分开整整千年?” 是啊,如果他与当初的阿莲有情人终成眷属,那该多好啊! “我知道自己被怨念控制了,所以这千年来才龟缩在这里,我不想让自己的怨气影响到其他人,而鬼见愁每天可以吸走部分怨气,千年来,一切都控制得好好的,可自从两个月前,鬼见愁自己脱鞘而出,伤了城主府几个下人后,所有的事就都变了!” 墨锦城形容的情况和之前阿海他们说的差不多,只不过他说的更详细一些,比如鬼见愁一天能吸多少怨气,而这些怨气又会影响些什么。 虽然我没能完全想明白,但多少还是理解一点。 反正墨锦城身上黑气缭绕,再用他做做试验也无防。 于是我也没再多说什么,心念一动,那只净瓶便立刻变大了许多,隐约间好像还幻化出一张巨大的嘴巴出来,正对着墨锦城站的地方扑过去。 墨锦城依旧没有动,眼波流转间,对我充满着爱意。 我感觉心里有些发毛,不敢再看他,便随那只净瓶自己在那吸墨锦城身上的黑气,眼睛却盯着白子墨发呆。 许是被我盯的有些不自在了,白子墨伸手一拉,再次净我拥进怀里:“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可就得找地方给你压制毒素去了!” 别人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太知道了。 以前他跟我说,要想压制我身上的毒素,就只有与他结合。 我将这话当成真的,每次都很配合他,生怕自己身上毒素压不住误伤了身边人。 可我现在是只游魂,身上的毒又不会伤人,要他压制什么,还不是为了占我点便宜。 我脸上一热,没好气地朝他说道:“我只是好奇,你到底还会些什么?” 他就是一条修炼成精的蛇而已,怎么给我的感觉就是没有他不会的? 白子墨竟然无视旁边还有四个人的存在,直接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深情款款地说道:“我还会爱你呀!” 司空瑶见他如此行径,连忙双手捂住眼睛说道:“少儿不宜少儿不宜,上神有什么需要不如我提供一间上房吧!” 她虽然这么说着,可那捂着眼睛的手指是不自觉的分开来,露出几条缝,从那指缝中透出两只眨巴眨巴的眼睛,完全像是在看戏。 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地方偷偷的呆一会,避免自己脸红的像什么似的太尴尬。 可还没等我歇口气,墨锦城身上的黑气却越来越浓了。 眼看着我们面前的景物都被染得披上了一层黑纱。 那只净瓶还在不停地吞噬着黑气,只是它吞噬的速度赶不上墨锦城身上散发墨气的速度。 我有些着急,看着墨锦城问道:“你到底有多少怨气,要不你说出来,指不定咱们能解决呢?别再让怨气滋生了,否则鬼门以后怎么办?” 墨锦城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嘴唇也没有血色,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听我问他话,声音低哑的说道:“如果没有怨气,我早就烟消云散了,这样也好,至少我不用再沉迷于此,不用再想着要与白子墨决一死战,不用让你再左右为难!” 其实我有什么左右为难的,反正我也没把自己当成他们眼中的那个她。 我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他们影响不了我。 白子墨却没理会他,拉着我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来,甚至还顺带着替我捏了捏肩膀说道:“墨锦城也是个狠人,这些年来压制着周身的怨气没闹出大的动静,还算是不错的,只不过他要是早点控制这些怨气,也不至于落得赔上整个鬼门!” 我很纳闷,为什么怨气也能伤人。 于是我侧过身看着白子墨问道:“鬼门那些人呢?你将他们都变到哪里去了?” 虽然我们现在还在鬼门关,没有回到真正的鬼门,可我们下地府之前,鬼门的人是通通都不见了的,而阿海和阿浪两兄弟,纯粹是因为白子墨随机挑出来的一组。 所以我严重怀疑鬼门的人是被白子墨给藏到哪个地方去了,而那里指不定有技术可以暂缓怨气的扩散! 白子墨只是浅浅一笑:“我暂时将他们都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你不用太过担心,只不过将他们放回来的话,怨气就会继续吞噬他们的神智,所以你要快,要十倍百倍的用这净瓶吸收怨气,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解决鬼门的问题!” 八门遇到的难题是什么还不清楚,现在解决鬼门的问题就成了关键。 我看着那只小净瓶努力的吸收着墨锦城身上的怨气,将原本看起来不太瘦的他人吸得好像剩一副骨架了,连旁边的阿海和阿浪都看不下去,两人急忙跪在地上开始磕头。 “各位家主,能不能放过我们鬼王,他不能死,如果他死了,鬼门可就真的散了!”阿浪连忙说道。 我本来就没打算要伤墨锦城,可他身上的怨气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我想停也停不下来,眼看着他变成一副骷髅样,也有些心疼他,便朝白子墨看了一眼说道:“如果他身上的怨气没了,他就真的灰飞烟灭了吗?”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三十二章山神出现 墨锦城感受到我的担忧,咧着已经干瘪的嘴唇朝我笑了笑。 那笑容使我心中十分震惊。 此时的他真的就像个鬼,看起来特别的渗人。 他根本没有要摆脱净瓶的想法,就这么定定的站在那任由我处置。 白子墨见我担心墨锦城,伸出手指勾着我的手掌心轻轻挑弄着,整个人凑到我耳边说道:“你心疼别人的样子我会吃醋的!” 我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醋,这怨气的问题不解决,你就不怕那黑影再用其他办法来对付你吗?” 他自己都说过黑影就是之前的假山神,那假山神追到鬼门来,肯定还是为了白子墨。 所以墨锦城才说那些人钻空子是因为白子墨自己的原因。 “我倒要看看他们想怎么对付我,反正我有的是办法自救!”白子墨信心十足,看着我说道:“阿莲,收手吧,留墨锦城一命!” 我听他这么说,连忙动了动意念,那只瓷瓶就飞回了我的手中。 而形如骷髅的墨锦城却只是苦笑了一声:“白子墨,你终究还是下不了手,你若再狠一点,直接将我收了,岂不就少了个对手吗?” “对手?你太高估自己了吧,区区鬼门家主,可不配成为我的对手!”白子墨瞥了一眼墨锦城沉声道:“你的死活根本不重要,我只是不想她的八门毁于一旦而已!” 她的八门? 我疑惑的看着白子墨:“你说的她是谁?八门与她是什么关系?” 白子墨还没来得及回答,司空瑶就解释道:“上神应该指的是八门始祖吧,只不过这都是万年前的传说了。她真的存在过吗?” 最后一句她是看着白子墨问的。 白子墨却没有回答司空瑶的问题,而是缓缓说道:“给墨锦城施针吧,虽然他是只鬼修,也是需要救治的,不然魂飞魄散就无法挽回了!” 鬼还能施针? 这可真是颠覆我的认知了。 我纳闷的看着白子墨,但手还是乖乖的掏出了一套银针,嘴里却说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墨锦城好好的非要把他身上的怨气吸掉,现在又来施针,我就是个普通人,怎么会给鬼施针呢!” 墨锦城身子虚晃了一下,然后便直接瘫软在地,阿海和阿浪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两人一左一右的在墨锦城身边跪着,满眼都是心疼。 他们两不时抬头看看我和白子墨,想求我们救救他们的鬼王可是又不敢开口。 我只有拿着银针缓缓走向他们,然后在墨锦城的身边停下,选择了几处我想施针的穴位就开始准备给他施针。 墨锦城有些失神,看了看正在给他施针的我,柔声说道:“阿莲,有劳你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都不知道给他施针是要做些什么,手上也有些颤抖,一时间扎也不是不扎也不是。 气氛有些隆重,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尴尬。 不过也就那一刹那的分神,我便立刻投入了治疗中。 脑子里层出不穷的针法让我根本没有心思去理顺这些情况,只是机械的操作着自己手中的银针。 等墨锦城头上的穴位差不多都扎了后,我才轻轻吐了口气,没想到鬼真的也可以施针。 这说出去怕是没有人信。 司空瑶见我施针完毕,便走到我身边勾着我的手臂问道:“阿莲小姐,你还会这一手啊,怪不得上神选择你,他可是捡到宝了咯!” “怎么说?”我好奇的看着司空瑶问道。 她看了我身边的白子墨一眼说道:“你都能给鬼扎上针,给他这个虚影也可以试一下,说不定上神就能恢复很多,如果上神能重拾当年的风采,相信不久的将来,八门又可以名扬天下,而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蜗居在各个地方,连风声都不敢露!” 说得也是,如今的八门确实很惨,可这与我能给鬼扎针没有半毛钱关系,白子墨是个虚影,要想给他扎针,那不是比登天还难。 再说他也没有什么要扎针的原因呀,又没中毒又没失忆更没有身体哪里不舒服的。 而且白子墨重拾上神风采又与八门名扬天下有什么关系,八门都是封印白子墨的,总不能让白子墨恢复风采后再让八门重新封印一遍吧。 我觉得自己越想越离谱,便不再往下想,而是朝司空瑶问道:“白子墨要是恢复了,八门会不会再次封印他?” “当然不会,不然十八年前他们也不至于想要将白子墨给放出来呀!”司空瑶摇头说道。 十八年前将白子墨放出来? 我有些迷糊,难道司空瑶说的就是我在轮回盘看到的那次吗? 那些人围着八卦盘将两个女婴放在那里施阵,最后落得精疲力竭后晕倒在地,在晕倒之前,他们催动的阵法难道就是想放白子墨出来吗? 我觉得很可能就是这样,所以我猜测当时八门遇到的难题肯定与白子墨有关。 他们想将白子墨放出来,一定是为了让白子墨帮他们达到什么目的,只不过他们失败了,白子墨没有出来,而带着白子墨出生的我也不失所踪了。 我没再多想,朝墨锦城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墨锦城含笑说道:“还好,而且身上无比舒畅,感觉被洗过一次髓似的,从来没有这么轻盈过!” 看来给鬼施针也有用,墨锦城身上的肉又一点点的长了出来,没有多久便与之前一般无二了。 他的周身不再缠绕着黑气,而是形成了一个光圈,让他看起来也如神仙下凡似的。 我见他好转了,便朝白子墨说道:“这试验也做的差不多了,有净瓶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将鬼门的人都放出来吧,我一个个去检查一遍,尽量不落下任何一个人,让他们的安危能得到保障就好。” 白子墨随手一挥,我的眼前又出现了好几对正在互相撕咬的人。 我连忙开始用净瓶吸收他们身上的怨气,正完成的起劲时,突然感觉心头一紧,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要来似的。 不过我没时间理会,但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人想进来抢净瓶。 这不是好的预感,净瓶看起来没什么用,可它既然能吸收怨气,就肯定有人想得到它。 于是我只能全神贯注的给净瓶力量,让它时刻处于满血状态。 然而一下秒,一团如墨晕染的黑色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紧接着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黑暗中我什么都分辨不出来,只能凭刚才的感觉想伸手去拉白子墨。 但是我却没能碰到白子墨的手,刚才他明明就在我旁边站着的。 司空瑶此时也松开了我的手臂,不知道人在哪里。 我两眼一抹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于是只有朝白子墨喊道:“白子墨,你在哪?” 白子墨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司空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阿莲小姐别急,上神就在你身边,只不过他正在与那黑影交涉,等他们谈好了,或许一切就有转机了。” 我才不信白子墨会与哪个黑影谈条件,在他的眼里,除了赢好像没有别的是他可以接受的方案。 再说就算白子墨同意,我也不同意啊。 之前的黑影差点害得我死于非命,我怎么可能会与那些黑影交好! “黑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阿瑶姑娘,你是有功夫傍身不明白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咱们就不在一根起跑线上。” 我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你以为救了八门就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吗?白子墨,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八门你救不了,你想救的人你通通救不了!” 这个声音果然就是之前的假山神,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鬼门来的。 随后我听到白子墨轻微的喘息声,还没等我发现他的身影,便感觉那只净瓶再次回到了我的手中。 我紧紧握着净瓶,生怕一不小心被这些别有用心的黑影给偷了去,如果让他们将里面的黑气全部放出来,那恐怕遭殃的就不止鬼门了。 可能整个陆地都会被黑气侵袭到。 “我从来没想过要救八门,这些年八门凋落至此,也不是我的原因,所以我不在乎八门怎么样,你就别在这像个小丑似的上窜下跳了,回到你该呆的地方,好好修炼,也许还能有一番作为,不然你这么胡搅蛮缠下去,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白子墨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如天籁般让人感觉十分舒爽。 “哼,你若真无意八门,又怎么可能将她带到鬼门来,你心眼多,一箭几雕,可我也不差,千年来,我的进步可不是你能看得到的!”假山神冷笑一声,随之而来是我感觉到周边的空气越来越不对劲,就好像有人故意下毒一样。 我是百毒不追侵的,无所谓,但这里是鬼门,怨气的乱象都还没安排好,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 根本没有时间去理会。 于是我壮起胆子朝那黑影问道:“你到底是谁?”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三十三章原来如此 我问这话的时候,感觉到手中的净瓶抖动了几下,就好像一个吃饱的孩子打着嗝似的。 我心中一动,这净瓶既然能吸收怨气,是不是也可以吸走这漫天的黑气? 在这黑咕隆咚的情况下,心里是最不安的,能看见对方的情况,总比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强。 我这么想着,同时将手掌中的净瓶松了松,示意它行动起来。 果然那净瓶在我手中突然变大,随后只听到呼哧呼哧的声音,也就两三秒的时间,眼前便亮了起来。 还真是有用。 我没什么本事,可我这些外挂还都行,发簪可以自己与鬼见愁过招,这净瓶想吸啥就吸啥,都不用我念什么咒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随着眼前的情景越来越清晰,我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近在咫尺。 竟然是墨锦莲。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我们刚才几人外,眼前只多了一个她。 难道刚才那个假山神的声音是她发出来的吗? 墨锦莲此时也十分震惊的看着我:“你竟然拿走了净瓶?怪不得这些年我遍寻不见,原来在你手中!” 她说着,便想伸手来抢。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而白子墨却从天而降,落在了我和墨锦莲的中间。 司空瑶也连忙冲过来,想去拉墨锦莲,同时朝她关切地说道:“锦莲,你怎么了?” 墨锦莲却黑着一张脸,完全没理会司空瑶的关怀,冷冷说道:“把净瓶还给我,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你不配拿着它。” 我才不惯她这伸手就要的毛病呢,再说这东西那么重要,怎么可能给她。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要不你叫它看它应不应?”我学着之前不知道哪个电视里的台词朝她眨了眨眼说道。 可让我震惊的是,墨锦莲动了动嘴皮不知道念了句什么,我手中的净瓶竟然真的动了,而且还有想冲出我的手掌朝她飞去的意向。 别人看不出来,我还是感受得到的。 于是只能用力握着它,同时在心里想着,让净瓶不要随便被别人控制了。 还好,净瓶很听我的,便不再动弹,只安静地躺在我的手心。 墨锦莲气得眼睛发白,可眼前挡着白子墨和司空瑶,她又没办法直接来对付我,便站在那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们帮着白子墨,最终都会后悔的!他会扰乱所有人的生活,会让你们从此不得安宁!” 而这时,在一旁才缓过劲的墨锦城也朝我们走过来,阿海和阿浪紧随在他身侧。 他看着自己收养的这个妹妹,眼神复杂,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又说不出口。 最后只是朝墨锦莲问了句:“鬼见愁呢?” 鬼见愁伤了那么多人,释放了那么多的怨气,如果不找到它,那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哥,你现在关心鬼见愁了?以前不是只关心阿莲吗?这些年来,你除了找阿莲,还做过些什么?如果不是我想办法养着鬼见愁,咱们鬼门恐怕早就被吞并了吧!” 墨锦莲转头看向墨锦城,眼波流转间,也是说不出的意味,像是绝望,又像是希望。 我有些怀疑这墨锦莲是不是暗恋着墨锦城,毕竟她只是墨锦城从外面捡回来的孩子,也不是亲兄妹。 少女怀春,真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的。 所以她在墨锦城用花嫁抬我进城主府当晚,就想杀了我。 她不希望我破坏她的生活,尤其我是墨锦城花心思弄回鬼门的,她知道我的身份不一般,或者她也知道,墨锦城就是将我当成了前世的那位阿莲小姐。 她呆在墨锦城身边近二十年,自然对墨锦城的心思猜得透透的。 墨锦城被他妹妹的话逼得无语,这些年来,确实是他自己执迷不悟,之前的千年,他郁郁寡欢,十八年前,鬼门关桃林再次开遍桃花时,他才对生活有了新的盼头。 鬼门千年来为了讨好墨锦城,每十八年送一个女孩给他,可他从来没有碰过,都是放任她们在城主府养着或者选择去投胎转世,只有这一次,是他主动要娶妻。 而且指名道姓地要我。 刚刚恢复好身体的墨锦城看起来还有一点点虚弱,但声音却很沉:“我可以纵容着你,但我同样可以毁了你,墨锦莲,你永远也别想取代她!” “凭什么?因为桃花开的那年你捡到我,因为我长得有几分像她,所以你才将我带到鬼门,你给我取名锦莲,我以为这么多年的相处,你已经可以接受我成为她,可你为什么要这么绝情,既然绝情,当初为什么要找我这个替代品?” 墨锦莲红了双眼,诉说着自己心中的不快,说着说着,眼泪就从眼眶中大滴大滴的滑落。 别说,现在仔细看看,墨锦莲长得很漂亮,眉宇间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尤其是现在楚楚可怜的样子,真的让人很心疼。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容易被人感染,所以觉得谁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墨锦莲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这些年来我会这么拼命地学习鬼门的术法以求帮你建设鬼门吗?如果不是他们乱嚼舌根说你坏话,我会一气之下伤人吗?你在这千年,积压了千年的怨,而我呢?我区区十几年,积压的怨恨却连鬼见愁都无法吸收掉,你想过这些吗?” 我原以为,这应该是我与假山神第一次真正的会面,就算她仍旧是黑影现身,但有白子墨在,说不定有办法能让她原形毕露。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露出的会是墨锦莲这张脸,而明明应该是我和她之间的争斗,却变成了她对墨锦城的批判。 墨锦城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她冷冷地看了一眼:“你被怨气控制了心智,早就不是当初的锦莲了,别怪我下狠手,因为你威胁到了她!” 他说着,抬起手就要去敲墨锦莲的脑后。 但白子墨出言制止道:“你打晕她又有什么用,之前打晕过,不也跑了吗?要想真正解决问题,只有将鬼门的怨气解除才行,就从你们兄妹下手!” 白子墨刚说完,便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他的用意,直接伸出手掌将净瓶放出来,想让净瓶吸收掉墨锦莲身上的怨气。 然而那只净瓶飞到墨锦莲头上盘旋了一阵后,却没有任何动静,我看到它好几次想要变大像吸墨锦城的怨气一样,可现在的情况却完全不同。 它根本吸不走墨锦莲身上的怨气。 “怎么回事?她身上难道没有怨气吗?”我朝白子墨问道。 白子墨摇了摇头:“恐怕不是,只是她现在真的变厉害了,是我低估了她!” “你说墨锦莲吗?她不过一个十几岁的人,有什么厉害的?”我皱着眉头问道。 墨锦莲却冷笑一声道:“十几岁的人怎么了?十几岁也不妨碍我收拾你,你除了躲在白子墨身后还能做些什么?这些年我哥为了找你,什么都不管不顾,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除了找点事分他的心外,别无他法,可你呢?你明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仍旧不信他!” 没想到墨锦莲小小年纪心思却如此之多。 我是自愧不如的。 墨锦城闷闷地收回手,眼神也渐渐变冷:“墨锦莲,你够了,别再自讨没趣,也别找死!” “好啊,要不你就送我去地府,没办法得到你,我活在鬼门有什么意义,鬼门没有生死,也没有悲欢,还不能让我找死吗?” 墨锦莲已经满脸泪痕,看得我心都疼了,可墨锦城却还是不为所动,只淡淡地说:“只有鬼王妻才配送去地府,你......不可能!” 这是连投胎的权利都不给她吗? 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不喜欢别人,又将别人拴在身边,什么意思嘛。 我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朝墨锦城说道:“她是你捡来的妹妹,对你有情也很正常,如果你不喜欢她,可以放她走,为什么要拴着她?你们男人难道都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 墨锦城却只是扬了扬嘴角,眉眼展了展朝我说道:“鬼门人的生死,本就握在我的手中,这些年我对她仁至义尽,由着她胡作非为,可不是让她随意去死的!” 这话里的意思,是留着她有用? 搞不懂他们这些人的想法,我也不愿意去猜,不过对这墨锦莲,我还是心存怀疑,刚才明明听到的是假山神的声音,为什么光线亮起之后,看到的却是墨锦莲? 难道她与假山神有什么关系吗? 白子墨知道我心中的想法,轻声朝我道:“假山神藏在她体内,咱们别打草惊蛇,等时机!” 我纳闷地看着墨锦莲,不明白这假山神怎么又跑到她身上去了。 那假山神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为什么可以在人的体内切换自如? 墨锦莲脸色很不好,但是眼泪已经止住了,只是痴痴地看着墨锦城:“哥,只要你开心就好,我的生死不重要,但是我不想让你为了一个女人郁郁寡欢。” “这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把鬼见愁还给我,鬼门的怨气如此之深,已经不是你自己可以控制的了的!” 确实现在也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他们的家长里短关起门来自己解决,鬼门的事才是大事。 没想到墨锦莲却沉着脸说:“鬼见愁被我扔进了仙人渡......”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三十四章丢鬼见愁 墨锦城双眼顿时通红,语气也更加的重:“你凭什么将它丢进仙人渡,那可是鬼门的法器你懂不懂?” 他瞪着眼睛看着墨锦莲,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温和感。 墨锦莲被他这一吼,眼泪又开始往外涌:“如果我不扔进仙人渡,现在还有谁能控制得了它?哥,你难道真不知道鬼见愁已经不受控了吗?” 墨锦城脸色惨白,双唇气得都在发抖:“因为不受控就丢进仙人渡,你知道丢下去容易,要拿上来很难吗?” 我听他们兄妹在那吵吵嚷嚷,却不明白到底仙人渡又是怎么回事,于是朝他们问道:“这个仙人渡又是什么地方?” 墨锦城重重的叹了口气:“仙人渡就是鬼门的死门,不管是人还是物,被丢下去几乎没有出来的可能,据传只有仙人才能渡过那个死门,所以才叫仙人渡。” 我很奇怪,鬼门的人本来就没有生死之分,为什么还存在一个仙人渡? 这种地方有什么意思呢? 司空瑶这时也来了劲,便转身朝我说道:“其实那个地方也没有他们说的这么神秘,我进去看过,虽然是很吓人,但还不至于只有仙人才能渡过的!” 我微微张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司空瑶一个活了三百年的人,肯定也有她的过人之处,她能去仙人渡,很可能也是因为她的特殊。 就像我一样,我的身体特殊,导致很多别人做起来很难的事,我做起来好像不费吹飞之力似的。 感觉自己有些失态,我连忙收回神问道:“那你能去一趟仙人渡,将鬼见愁给带回来吗?” 司空瑶点了点头:“没问题啊,只是这鬼见愁现在戾气那么重,如果它再主动伤人怎么办?咱们能有把握吸收那么多的怨气吗?” 能不能吸收怨气另当别论,鬼门的法器一定不能丢,这是绝对的。 而且我担心现在躲在墨锦莲体内的假山神会利用墨锦莲再将鬼见愁给拾回来,到时候她再搞得外面也鸡飞狗跳,那就真的麻烦大了。 现在只有鬼门这样,好歹还能想想办法,如果外面出事,真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动荡。 “鬼见愁的怨气是能自己消化的,这次出事,不是它的问题,是因为有人动了手脚!”墨锦城说着便看向墨锦莲。 言下之意,是墨锦莲做了些什么才导致这些事情的发生。 墨锦莲却含泪说道:“我能动什么手脚,那是法器,可不是我能动得了的,哥,你可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推!” “我说的不是你!”墨锦城说道:“有些事不是你能参与得进来的,如果想继续在鬼门呆下去,你就好好给我留在城主府,哪也别去,等鬼门的问题解决了,我再来找你算账。” 墨锦莲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墨锦城:“你看着我,却说不是我,难道我身上还有别人吗?” 看来墨锦莲并不知道自己身上还藏着别人,她只是投入了自己的真感情,但却被别人给利用了。 我和白子墨对视了一眼,他轻轻握着我的手,手指在我掌心勾了勾,淡淡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八门现在越来越不中用了吧,因为大家都各怀鬼胎,谁也没想将八门好好发扬下去,而有心人就这么钻了空子。” 我知道他说的有心人就是那个假山神,但这假山神到底什么来头,却一直不清楚。 不过我多少还是知道,这假山神与白子墨之间肯定是不对付的,只有她一直是不希望白子墨从封印中出来的。 她制造这么多的混乱,或多或少也有给白子墨添麻烦的意思。 只有被这些麻烦缠身,白子墨才没有时间去快速恢复,他的精力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给消耗掉了。 反正那只净瓶也吸不了墨锦莲身上的怨气,我便伸手将它引了回来,看着墨锦莲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爱上墨锦城呢?既然爱他,为什么不好好表达,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你知道那些被你伤过的人现在都是什么样吗?” 墨锦莲听我这么说,突然脸色一变,不再是刚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中也闪过一丝恶毒:“谁让他们随便议论我哥的?该死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让他们长得教训有什么不可,反正鬼门的人很多也活够了,我算是帮了他们!” 我是没办法与她们的人生观苟同的,毕竟我是人类,而鬼门的人,应该算是另类。 于是我朝白子墨说道:“让她看看现在的鬼门是什么样,也许她便不会再执迷不悟!” 白子墨轻轻点头,直接一挥手,我们便从鬼门关直接回到了鬼门的大街上。 这速度快得让我心跳加速。 我连心里准备都没做好,便看到了一条血淋淋的大街。 这里比我们之前离开时的情景要惨烈的多。 那个时候我还只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在相互埋怨斗殴,有时候还穿插一些相互撕咬的人。 可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大街上,有的在对骂,有的在混战,根本没有任何秩序可言。 墨锦城见到这副场景,也只能轻叹一声说道:“这些人已经被怨气侵袭的太深,要想净化他们的怨气,光靠阿莲一个人是不行的!” “这怎么能只靠阿莲一个人呢?你先想办法去将鬼见愁找回来,这是你自己保管不当造成的,不管仙人渡你能不能渡,都得去!”白子墨沉神道:“而我和阿莲来解这怨毒!” “这里还有毒?”司空瑶下意识的就捂了捂鼻子,然后又觉得要真有毒,她捂着鼻子也没有用,要中毒估计早就中了! 于是又将手轻轻的放下来,看了看白子墨又看了看我道:“那这怨毒真的有解吗?” 反正有没有解,都要尝试去做,其实她问这话就有点多余了。 果然白子墨便说道:“有没有解不是你该想的问题,想要公道,就得把这些事一件件解决了,你既然能去仙人渡,就去助墨锦城一臂之力。分头行动吧!” 司空瑶冷不丁的被白子墨训了一句,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答应道:“好,我们现在就去!” “你们去也找不到,因为鬼见愁已经是我的了!”墨锦莲的声音突然变了,现在说话的根本不是她,而是那个假山神。 听到墨锦莲的声音发生变化,司空瑶和墨锦城都大吃一惊,两人纷纷看向墨锦莲问道:“你不是锦莲?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谁也无法阻挡我,我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失败过,千年前白子墨被封印,有一大半是我的功劳。只要我想,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你们就别白费心机了,通通等死吧!” ‘墨锦莲’说着,朝我们投来一个鄙夷的目光,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让我心中为之一颤。 她的那种眼神,俨然就是一副上位者的神情。 与之前那楚楚可怜的情况完全不同。 白子墨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甩出他的银鞭,朝着墨锦莲就挥了过去,同时朝墨锦城说道:“先去取鬼见愁,这里有我在暂时没事!” 墨锦城有些担心,看了看我想说些什么,结果见我正拿着那只净瓶吸收周围的怨气,便无奈的说道:“好,我去取,你一定要保护好阿莲,如果她有个万一,我鬼门首先就不会放过你!” 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这么跟白子墨说话,怎么说呢,只要跟我相关的事,他在白子墨面前就从来不认怂,别的事上面,他都是满不在乎,白子墨说啥是啥的。 这男人之间的事,我也不想去深究,反正他们能齐心先解决问题,总比现在这样一团糟要好。 但是司空瑶和墨锦城都是仙人渡取鬼见愁,那谁来看着墨锦莲呢? 她身上可是藏着那假山神的。 而且很明显,现在假山神是控制了墨锦莲这具身体的。 刚才她还信誓旦旦的说,鬼见愁是她的谁也没办法拿走。 如果她真的使坏,那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她的对手还真不好说。 白子墨却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道:“鬼门困得住你,却困不住我,咱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没有可比性。” 墨锦城被他这话噎住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道:“阿莲,等我回来!” 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仙人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们此去真的能拿回来那把鬼见愁吗? 没时间多想,我只朝他说道:“量力而行!虽然鬼见愁是法器,但被怨气侵袭了无法控制的话,或许留在仙人渡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不落在其他人手中就行。” 当然,也包括不能再给墨锦莲了。 毕竟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她了。 指不定将鬼见愁丢进仙人渡,就是假山神控制着墨锦莲的思绪而做的举动。 所以我和白子墨除了要想办法抑制鬼门的怨气外,还要盯着墨锦莲,不能让她再使坏。 看着司空瑶和墨锦城消失在我们面前,我才继续看向墨锦莲问道:“你是当初在云家村出现过的假山神吧,说吧,你追到鬼门,到底想干什么?” 墨锦莲却只是邪魅一笑:“白子墨告诉你的吗?他说我是假山神?”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三十五章云里雾里 难道不是吗? 一直以为,白子墨和柳逸然都告诉我,那个出现在云家祠堂的是假山神啊。 而且我自己也能感觉得到,真正的山神不应该是心怀悲悯的么,怎么可能去蛊惑村民对我下手? 可她现在的语气,似乎像是在嘲笑我一般。 我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的墨锦莲说道:“你要是真的山神又怎么可能给全村人下毒,云家村的山神是救世良医,可不是你这见不得光的存在吧!” 我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对这个从未谋到真面的黑影,是一点点好听的话也说不出口! 她就像是我心中的一个恶瘤,不割掉随时出事,割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旁边的司空瑶听到墨锦莲的声音发生了变化,眼光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这时听我这么说,便小声朝墨锦城问道:“她不是锦莲?” 墨锦城微微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你听她说话的声音都不一样了,而且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谁是假山神?” 他们俩带着一肚子的疑惑看向我,我撇了撇嘴:“看我也没用,我也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 墨锦莲却哈哈一笑,那笑声听起来却让人身上直发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接往上升,我莫名的心头一紧,这么耗下去,鬼门的人怕是自己人就把自己人都吃光了。 “你笑什么?”我看着墨锦莲问道:“毁了鬼门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要什么好处?我想做什么事,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么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有你和白子墨,才会深思熟虑,才会只想别人忽视自己,可最终你们过成了什么样?而我依旧潇洒,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需要什么理由?” 墨锦莲很狂,眼底也全是对我的不屑。 白子墨本来就没打算啰嗦,刚才挥出的银鞭被墨锦莲巧妙地躲过去了,听我们说了几句没完没了,再次扬起银鞭道:“废话少说,你不就是想让我继续被封印吗,你有什么新本事,尽管使出来看看,我倒想知道,这千年来你有什么新长进!” 他话音一落,银鞭便叭的一声已有甩在了墨锦莲的身上。 可这次墨锦莲却丝毫不动,甚至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白子墨:“受你这一鞭,是我替她还你那一世的情,如今你们再无相欠,也不必相见,白子墨,你该回到你该去的地方,而不是再来这世间胡作非为!” 白子墨的银鞭有多重的力,我是见识过的。 之前打在李月桐身上的时候,一下就是一条鲜红的血口子。 可这墨锦莲身上却没有任何痕迹,就好像打在棉花上一样。 对眼前这个墨锦莲,我已经好奇到了极点。 她是墨锦城桃花开放那年捡回来的,据说鬼门关的桃花是十八年前开的,而这被捡回来的墨锦莲,那个时候是个刚出生的女婴。 我心里一直在盘算着,十八年前,江家小姐生下的女婴是江淇,被江涛带到了鬼门,而云家夫人生下的我,落到了云家祠堂外面,那这被带进鬼门的墨锦莲又是哪家遗落的孩子呢? 为何她刚才说自己的眉眼与墨锦城心心念念的阿莲小姐相似? 难道她才是当年那个跳下轮回井的阿莲吗? 如果真是这样,这些年来,墨锦城怎么可能没发现呢? 总不能他真就是为了找个替身在身边养着而留下的墨锦莲? 想不通这中间的人物关系,太复杂了。 我喜欢简单的生活。 白子墨见墨锦莲无恙,便接连甩过去几鞭,随口说道:“你利用墨锦莲的女儿家心思来为祸鬼门,是想将八门逐个击破,拿回那些东西吧?可是你高估了自己,即使你能拥有一切,你也取代不了她,成为不了她!” 墨锦莲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你也别高估了自己,你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力挽狂澜吗?别做梦了,千年前你做不到,如今你一个虚影更加做不到。” 这种云里雾里的对话我听过很多,拼拼凑凑的也没能整合出个故事来。 不过白子墨与这假山神是旧识这是毋庸置疑的。 当初在山神庙的时候,他就承认过自己与山神认识。 而这假山神出现在云家祠堂的时候,白子墨也说过这是个旧识。 但这真假山神的事我到现在也没能搞清楚。 不过这墨锦莲被黑影给占了身体,倒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电光火石间,白子墨已经与墨锦莲斗起法来了。 阿海和阿浪正在拼命地扯开那些失了理智的人,现在两人浑身都是血,看起来也十分的儿狼狈。 唯有司空瑶仍旧如玉女般站在那看着眼前的一切,若有所思。 白子墨和墨锦莲打到了半空中,可能是担心我有事,他还不忘朝我说了句:“关键时刻记得用你身上的东西防身。” 我身上有什么东西防身的,想了想,终于记起来,我有术门家主的信物,那是件法器呀,而且我还有净瓶在呢。 现在鬼门一团糟,就是怨气外溢惹的祸,先不管这怨气怎么来的,把眼前的问题解决掉才是关键啊。 我正想着用净瓶去吸收怨气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 是江涛和江淇。 记得当时他们送我上了墨锦城的花轿后,就不见了。 我以为他们会趁着鬼门大开的时候去外面,毕竟江涛和江淇本就不是鬼门中人,要是有机会离开,他们估计也是愿意离开的。 没想到他们并没有走,而是在这布满了怨恨的鬼门留了下来。 他们看到我,眼中顿时发出了惊奇的光,江淇本来还苦丧着的脸也舒展开来,迎面向我走来问道:“家主,鬼王没把你怎么样吧?” 想着墨锦城当时一身红装要与我成亲时的场景,我有些难受,不由说道:“鬼王娶妻本就是走过场的,他要娶的人并不是我,所以你不用担心,而且,我们的婚礼也没成的,不算数!” 可江淇却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的说道:“鬼门的规矩,只要入了城主府就算是礼成,在鬼门人的眼里,你就是鬼王妻!” 呵,还有这规矩? 怪不得墨锦城没有搞那些仪式,原来他根本不需要。 恐怕这规矩白子墨也是不知情的,不然他一定不会让我入那城主府。 不过我是术门家主,可不管他鬼门的什么规矩,于是朝江淇道:“先不管这些了,你也看到鬼门的现状这么惨烈,现在得想办法先解除这些怨气才行。” 我说着,又上下打量了一阵江淇,随后又看向不远处的江涛,这两个人怕是除了我们几个另类之外,唯一清醒的人了。 阿海和阿浪是被净瓶吸走了怨气的,可江涛和江淇为什么没事呢? 他们的心智强大到不会被怨气侵袭,还是有别的原因? 江涛本来还在听一对夫妻在那相互埋怨,感受到我看他的目光后,便也朝我走来,在江淇身边站好问道:“家主,需要我做些什么?” 有个好点的身份也是不错的,就像现在这样,只要一个眼神,就有人主动来做事。 于是我朝江涛说道:“想办法把鬼门的人都集中起来,我不想到处跑来跑去,要想把外溢的怨气收回去,必须将他们都带到同一个地方,这样我施展起来方便!” 江涛没有质疑我的话,也没有问我要怎么收怨气,似乎他与生俱来的就是听话。 之前为了妹妹听墨锦城的话,独自一人去外面将我骗进来,而现在,又因为我是术门家主,不管我说什么,他好像都是照做。 他朝我点头道:“我在鬼门生活了十八年,这里的情况我最熟悉,只不过鬼门的人是人却也可以说不是人,要想把他们引到同一个地方,需要一点时间。” “不能太久!”我指了指上空正在酣战的白子墨和墨锦莲说道:“他们俩再打下去,估计又得引来雷劫了,现在的鬼门可经不起一场雷劫,所以还是快点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好才行。” “好,我这就去办!”江涛说着,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倒也不用跑那么快的,我其实还想交代他注意不要让其他黑影钻了空子,可话还没说呢,他就不见了。 执行力也太强了些。 江淇看着我还微张的嘴,知道我还有话没说完,便替他哥解释道:“我哥就是这样急性子,他做什么事都只管去做,从来不计后果的。否则他也不会什么都不问,便将你带到鬼门来,你别生他的气,其实他人不坏的!” 我对江涛并没有什么太了解,他不像阿海和阿浪一样有点憨态,但是也不机灵,甚至还有点死脑筋,性子也不够沉稳。 可这都不能说他是坏。 之前他骗我入鬼门,是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被送进城主府。 而他与我素不相识,又是墨锦城亲自要的我,他听命行事,也无可厚非。 毕竟在这鬼门,还是墨锦城的一言堂。 很多事不是他默许,根本没人敢去做。 也正因为如此,鬼门才落得如今这样。 我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朝江淇会心一笑:“我没有怪他的意思,何况在鬼王娶妻这事上,也不是他能操作的了的,我知道他很关心你,有这样一个哥哥,你也是个有福之人了!” 当初要不是江涛拼了命的将她从那八卦盘上抱走,现在的江淇还不知道是什么模样呢。 说起她哥对他的好,江淇倒是露出了甜甜的笑:“他是个好哥哥,也是这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我们正说着,司空瑶也不知道从哪里拉来一个人,顺手就丢在我面前,然后厉声问道:“说,你到底知道空门多少事?”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三十六章空门后人 那人蜷缩成一团,被摔在地上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只是喃喃说道:“饶了我吧,我已经躲到鬼门十八年了,早就不记得当初的事了!” 我不解的看向司空瑶:“怎么回事?他又是谁?” 司空瑶双手环胸,咬了咬牙说道:“刚才我听到他与人说,当年空门被灭时,有云家人出现过。” 又是云家人? 以前我不清楚情况的时候,他们提云家人我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可现在不同,我很可能是云家遗失在外的那个女婴。 云家的事,或多或少都会牵连到我。 我脑子飞速的转着,将之前在轮回盘看到的情景梳理了一遍。 十八年前,司空尧参加八门的聚会后,告诉司空瑶,八门遇到了难题,而后,他们便算出这难题与白子墨的苏醒有关。 司空尧告诉八门的人,白子墨要苏醒的时候,没有人相信他,而且云家人还希望白子墨醒过来,这样就不用献祭女婴了。 然而,在云家出生了一个身上带着白蛇胎记的女婴之后,她便被送到了八卦盘上,同时送去的还有刚出生的江淇。 江淇是早就被物色好的要代替云家女婴去献祭的孩子,可那个带着白蛇胎记出生的女婴,却是变故。 那时候八门的人还很齐心,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在开启什么阵法,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当时那白光中腾起的白色影子,是白子墨的蛇身。 可自那之后,八门的人就都晕迷不醒,而后两个孩子一个被江涛抱走一个腾空而起最终落到了云家村。 那后来八门是怎么分崩离析各自隐居的呢? 之前那黑衣女人在江家说,是云家家主与白子墨联手灭了空门,而且还用毒咒将江家满门给毒害了。 但当时江临风也不信这些话的,因为他查了那么多年一点结果也没有,一个无缘无故出现的黑衣女人说的话,他凭什么相信。 说实话,我也不信。 于是我朝那人走过去,抓起他的衣领将他提着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想让我们饶了你很简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你的下场就跟他们一样。” 我说着,松开手将他往一旁推去,正好让他看到大街上两人在互相撕咬吃彼此的肉的情景。 他吓得在地上连连后退,手上摸着的全是血,精神也变得崩溃起来,看着咄咄逼人的司空瑶又看向我说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能不能让他们停下来,鬼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想鬼门为什么会这样,看来确实是在鬼门呆久了有了感情的人。 只不过他为什么也没被怨气影响? 我和司空瑶对视了一眼,她一甩衣袖,随后一道碧光闪过,她手中便出现了一支玉笛。 悠扬的笛声响起,周围那些正狂燥不安的人顿时安静下来,互相撕咬的人也停止了撕咬,一个个平心静气的听着笛声。 司空瑶是活了三百年的空门中人,自然有她的本事在。 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也能操控这些鬼门的人。 怪不得白子墨敢将我一个人放在这里,他去对付那墨锦莲,他肯定知道司空瑶能掌控这里的场面。 我就挺奇怪了,司空瑶既然能处理这些事,那鬼门出事的时候,她就在鬼门关,为何不来解决,而是要等着我们到了地府回来后,甚至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下,再出手? 可能是见我看着她出神,司空瑶吹着笛微微侧身朝我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却让我捉摸不定。 她的眼神很幽深,宛如一汪不见底的清泉,那种感觉很奇怪。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却依旧浓烈。 那人见司空瑶控制住了场面,连忙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又想来拉我的裙摆。 我现在还穿着那件大红嫁衣,从城主府出来后一直都没空换掉,现在显得十分累赘。 见他来拉我的裙摆,我还是下意识的避开了一下说道:“现在安静了,可以说了吧?” 阿海和阿浪见大家都不动了,也朝我们这边走来,看到了正瘫坐在地上的人,脸色立马就变了。 两人一左一右将他给扣了起来,好像生怕他会跑了似的。 那人却没有反抗,只是冷冷的说道:“你们两个还没跑?留在鬼门等死吗?” 他这话像是在关心这两人,但阿海他们并不领情。 “哼,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鬼门收留我们这么多年,在这紧急关头,就只知道顾自己吗?”阿海气愤的说道:“当初要不是你招惹小姐,又怎么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 阿海口中的小姐,是指墨锦莲。 在鬼门,大家叫墨锦城鬼王,但鬼王神出鬼没的,没几个人能一睹真容,可墨锦莲这位鬼门的大小姐,却是一天三遍在街上逛的,没人不认识她。 听到阿海说那人竟然去招惹墨锦莲,便再次朝他看去,这时我才发现,这人还挺年轻的,长得还不错,如果放在普通人当中,应该算是十分养眼的了。 只不过我身边都是妖孽级的长相,再看他也就十分普通了。 墨锦莲心里暗恋的是墨锦城,自然也瞧不上他,只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思听他们之间这些乱七八糟的纠葛。 何况现在的墨锦莲也不是从前那个墨锦莲了。 她本人的心性被怨气侵袭,身体又被那假山神给占了,连净瓶都对她没有作用,除了白子墨,恐怕还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她。 那人听阿海提起墨锦莲,眼中竟然露出了爱恋的光,嘴角也泛起了笑容:“我喜欢小姐有什么错,鬼门的人,谁不喜欢她?倒是你们这些伪君子,明明喜欢她,却还要装作恭敬,当着她的面连话都不敢说,算什么好汉。” “行了,别岔开话题!”我低吼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当年空门出事的时候,你都看到了什么?” 那人冷不丁的被我一吼,似乎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由得低下头去,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才说道:“我是空门弟子司空夜,空门出事的时候,我才十岁!” 也许听到他自称是空门弟子,司空瑶的笛声顿时停了下来,她收起玉笛走到司空夜的面前,纤细的手指在他额间轻点,然后闭上眼睛不知道念了句什么,随后,司空夜的额间便出现了一枚红色的火焰印记。 她看着印记呆呆的愣在那里,良久才反应过来:“你真是空门的人!这世间竟然还有空门后人,太好了!” 她说着,示意阿海和阿浪将司空夜给松开。 阿海和阿浪之前并不认识司空瑶,便齐刷刷看向我,见我没说什么,两人才松开手,但也没有将司空夜扶起来,而是任由他倒在那血污之中。 司空夜也没有心情再嫌弃这些,而是看向司空瑶,皱着眉问道:“小姐,你也是空门的人吗?” 司空瑶说过,她之前被空门保护的很好,门内都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像司空夜这样的弟子,自然也是不认识她的。 见他这么问,司空瑶点点头:“没错,我是司空瑶!” 司空夜应该对这个名字不熟悉,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眼中的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彩。 他不知道司空瑶的身份,司空瑶便也没打算说明,只是淡淡道:“如今空门就剩你我二人,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着替空门报仇,可是仇人是谁都还没查清楚,所以,当初你到底看到什么,可以告诉我!” 司空瑶很沉静,除了刚才抓着司空夜扔过来的时候显得有些暴力之外,她就一直是那种静如止水的样子,看到什么都波澜不惊。 她的内心一定是十分强大的。 司空夜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站直后我才发现他很高,修剪利落的碎发被这一阵折腾,竟然也没有乱,加上他额间那枚火焰印记,显得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不过我觉得他刚才那样子说不定是装的,而现在才是真正的他。 毕竟一个被灭门的家族里逃出来的孩子,在陌生的地方生存下来,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他如果没点伪装能力,怕是活不到现在。 他挺直了身子朝我们看了一眼,然后问道:“瑶小姐,你们真能帮空门报仇吗?” 司空瑶郑重的点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司空夜告诉我们,十八年前,他与几个同伴学着大人的样子说要去山中历练,几个人约好各自行动,最终看谁能打到一只最大最难抓的野兽。 原本他凭自己的能力打到了一只白虎,本以为自己能夺头名,然而他兴奋过头,拖着白虎回家的路上不小心踩空,落进陷井,同时还被里面的竹块刺伤了腿。 他当时晕过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清醒。 凭着自己经常爬这种洞的能力,他拼着全身的劲从那坑里爬出去。 可当他拖着那只白虎回到空门时,看到的却是满地的尸体。 他被吓傻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他才回过神来,丢下白虎赶紧藏了起来。 而里面说话的人走出来后,发现那只白虎,竟然什么也没说,掐了个法诀收走了白虎便扬长而去。 接着里面又出来了好几个人,但那些人都是看不清的,就像是一团黑影子似的,不过说话是听得清的。 那几个人商量着要将空门夷为平地,毁尸灭迹。 司空夜当时吓得大气不敢出,在那些人施法将空门人的尸体全都化成灰烬后,他听到其中有人说了一句:“刚才那个云家人,要不要一起干掉?”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三十七章鬼门乱象 第三十七章 司空夜这才知道,刚才离开的那个人竟然是云家人。 作为八门中人,自然知道医门云家的。 只是司空夜并不清楚,为什么云家人要与这些黑影合伙来灭了空门。 由于夜色已深,加上他又是个孩子,躲在角落里摒住呼吸,那些黑影并没有发现他。 他听到那些人说:“云家人不会自掘坟墓,没必要再多花心思,反正他这辈子也只能当只缩头乌龟了,无所谓死活!” 随后那些黑影便施了术法,装空门化成一片火海。 毁尸灭迹。 看着眼前冲天的火光,司空夜狠狠的咬着牙,他想要替师门报仇,但他能力太弱,只有眼睁睁看着曾经的家一点点化为灰烬。 那些黑影见事已成,直接消失不见。 司空夜在那片废墟中痛哭,可哭过之后,便是深深的恨。 他恨医门云家,恨那些不知身份的黑影。 之前他听家主说过,鬼门的人能知生死,通晓过去未来,于是他决定先到鬼门探探情况。 十岁的他辗转来到鬼门,可是,他根本接触不到鬼门的核心人物,而且他在鬼门也察觉到不对劲。 鬼门虽然一直是很神秘的存在,但还是有与世间打交道的。毕竟鬼门始终不是鬼,还是人为主。 但他来到鬼门后,才发现这里只近不出,除了十八年一次的鬼王娶妻,很少有人能从鬼门出去。 这十八年来,他隐藏身份躲在鬼门,除了修炼自己的术法之外,就在打听医门的情况。 可那些能出鬼门的人带回来的消息,是医门云家也不知所踪,外界对八门的存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司空夜接近不了墨锦城,于是便把主意打到了墨锦莲的身上。 于是,他想方设法靠近墨锦莲,希望通过她能接触到墨锦城,从而了解一些关于医门的情况。 大家都以为他是喜欢墨锦莲,对他嗤之以鼻,毕竟墨锦莲可是鬼王的妹妹,在这鬼门,谁敢垂涎鬼王的妹妹呀。 那不是自找死路么。 但司空夜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也不怕死,于是就对墨锦莲死缠烂打。 这三年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追鬼王的妹妹。 除了墨锦城外。 本来也没什么事,大不了追不成嘛,不过是被别人嘲笑几句而已。 墨锦莲本人也从来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但是,司空夜知道鬼王又要娶新妻,鬼门会短暂开放,他有机会可以离开这里时,便开始冷落墨锦莲。 他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替空门报仇,而不是困在这鬼门什么也做不了。 结果,墨锦莲也不知道听说了他要离开的事,一气之下,竟然就将两个传话给她听的人当场给砍了。 当时用的就是鬼见愁。 自那以后,墨锦莲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只要有不如意或者不想听的消息就会砍人。 鬼门开始人心惶惶,大家都怕得罪这位城主府的小姐,所以对她的话唯命是从。 但即便如此,鬼门的人还是经常被墨锦莲砍伤。 鬼门的怨气就这么积累的越来越重,直到再也控制不住。 我听他说了这么多,但还是挺迷糊的,鬼门发生的事,和之前了解的大差不差。 墨锦莲突然转了性子,说不定就是那假山神的手笔。 但十八年前出现在空门的云家人,到底是谁,司空夜说不清楚,目前我们也猜不到。 司空瑶看了一眼司空夜,语气也变得关怀起来:“你能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这些年在鬼门吃了不少苦,不会让你白吃的,以后重建空门的重担就落在你身上,等一切结束,你就是下一任空门家主!” 司空夜眼中闪过惊奇:“小姐,不,老祖,难道你是空门三百年前那位老祖?” 我看着司空瑶那张比司空夜还显年轻的脸,一时又无法将她想象成老祖的模样。 一个人活了三百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我才十八岁,前面的十几年,过得都没什么感觉,而这几个月,却仿佛过了一生。 抬眼看了看上空,白子墨和墨锦莲还在那飞来飞去的斗着,也不知道谁输谁赢。 当初他们在云家祠堂上空斗的时候,还有柳逸然在一旁跟我解说,现在就完全是管不着状态。 不过白子墨在打架上,也没见他吃过亏。 司空瑶的笛声停止后,那些被怨气侵袭过的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 鬼门被怨气侵袭,主要原因在于鬼见愁被人动了手脚,而鬼见愁此时又被丢进了仙人渡。 想起仙人渡,我这才反应过来,白子墨刚开始不是就让墨锦城和司空瑶一起去找鬼见愁的吗? 我亲眼看着他们消失在我面前的,可怎么转眼之间,他们好像又回来了? 而且我还记得他们那时还怀疑墨锦莲已经不是墨锦莲了。 之后呢? 好像墨锦城又不见了,司空瑶却在一旁站着看戏,看着看着又不知道从哪里抓出来一个司空夜。 我已经彻底分不清这其中的情况了。 面对这样一个奇怪的世界,和这些奇怪的人,我这凡人的心真的很难承受。 现在看司空瑶,可比之前得知她是三百年前的人时更加感觉怪异。 司空瑶脸上却风轻云淡:“没错,你可以叫我老祖,不过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我的幻影,等我从仙人渡回来,就将家主信物传你!” 她这话刚说完,人影便突然消失了。 原来我们一直与一个幻影在说话,没想到司空瑶就凭一个幻影,也能有如此能量。 以前李月桐看小说,跟我讲过有一种功夫叫隔山打牛,那时候我还觉得太不可思议,可从司空瑶这,我却领略到了什么叫做无知。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是我们不知道就以为不可能而已。 换作几个月前的我,看到现在这些场景,恐怕早就崩溃了。 可现在却还能站在这里无动于衷。 其实也不算是无动于衷,我的内心是波澜起伏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将鬼门的怨气给平息下来,但总要试一试。 净瓶的能量有多大,不试试怎么知道。 现在白子墨缠住了墨锦莲,而司空瑶和墨锦城已经去了仙人渡,江涛正在将鬼门的人集中起来,我只需要站在这里,等着他们将一切安排好,然后用净瓶来吸收怨气就行。 在这些人里,我的力量是最微弱的,可是,我却是唯一一个能驱使净瓶的人。 当然还有墨锦莲好像也可以,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可以。 白子墨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与墨锦莲缠斗,并且离我这里远远的,肯定也是怕她会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必须得利用这个机会。 也不知道江涛用了什么办法,我感觉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了,叫骂声和打斗声也越来越频繁。 为了不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我将净瓶拿出来,轻轻说道:“把鬼门的怨气都吸走吧,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净瓶在我手中扭了扭,像是伸了个懒腰似的,随后便张开了嘴,我看到一股股浑浊的黑气从四面八方涌进净瓶中。 随着这些黑气的涌入,净瓶也越来越大,那圆圆的肚子好像随时都会被撑破似的。 我的心紧张到了极点,一边担心着白子墨能不能拖住墨锦莲,一边又担心着净瓶能不能吸收掉这么多的怨气。 耳边还有女人在骂道:“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任莲任怨,可你却把这一切当作理所当然,对我颐指气使,你说你工作挣钱养家,我却什么都不做,只知道花钱,可你看我为自己花了什么钱?” 接着便是男人的声音:“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要花钱,自己不工作,也不懂得收拾家里,说你几句还不行,竟然给全家人下药让我们陪你一起死,现在都做鬼了,还不消停,非得分个对错,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别人娶妻都是福,我娶妻就是灾!” “当初追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灾,你要我辞职在家带孩子,说你可以养活我们,这话还在耳边响呢,怎么,现在翻脸不认账了吗?” “早知道你带个孩子也带不好,还能把一家人都逼死,我当初就算单身至死,也不会追你!” 两人正吵得凶,又有人出来说道:“你们吵什么吵,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生这个儿子,不该让儿子娶妻,不但没有养儿防老,反而死于非命,连带着祖宗香火都断了,死了都不敢下黄泉,只能躲在这鬼门,真是晦气!” 我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家长里短,心里更觉烦闷。 其实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吧,一家人总会相互埋怨,埋怨到头,日子也就过到头了。 人活在世上,谁没点怨气呢。 也许那假山神就是利用了人性。 当初在云家村,她利用村民来对付我,就是知道他们怕山神发怒。 而现在,她又利用鬼见愁激发了鬼门的怨气,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这些恶趣味的。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再去听那些事。 江淇见我有些失落,便走过来说道:“家主,我哥会把鬼门的人都带过来的,只不过那个瓶子能解决鬼门的问题吗?” 江涛和江淇身上没有怨气,他们也不知道鬼门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虽然他们之前没问,但现在应该也多少知道了些,只不过江淇并不认识净瓶,所以才这么问。 我心里也没底,但还是朝她说道:“可以的,等鬼门的问题解决,你想去干嘛?” 其实我只是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免得她又问一些我也回答不出来的问题。 之前她说过,她想离开鬼门,如果去不了外面的世界,她就选择成为鬼王妻然后再去投胎转世。 我想知道她现在的想法。 我还没把在地府看到的情况告诉她,对于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自己知道多少。 可她却看着我露出浅浅的梨窝道:“我想回江家!” 我心中一沉,她竟然想回江家,可现在哪里还有江家?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三十八章一场混战 我看着她,心底也有些泛酸,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她生下来也被生父抛弃,从没享受过父母的疼爱,要不是还有江涛这个哥哥,现在是否还活着都是未知数。 在地府看到的那些场景,我不敢告诉她,怕她承受不了。 如果鬼门的问题解决,恐怕还是让她留在这里为好,到了外面,她要得知江家已不复存在,术门也就剩我一个光杆司令,可能会更难过。 我不知道如何劝她,只能不轻不重的说道:“江淇,在术门没有恢复往日盛况之前,你可以和江涛一起留在鬼门的!” 江淇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看着我说道:“家主,是不是我们离不开鬼门了?” 离不离得开鬼门另当别论,可离开鬼门他们能干什么呢,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与外面的世界完全脱节,要融入那个世界,谈何容易。 不过现在跟她说这些也太早,毕竟她也只有十八岁,在鬼门生活简单,学习压力也很小,可在外面的世界,大考小考不断,各种家庭各种拼,尤其是拼成绩...... 让她一个没经历过世事的小姑娘去面对那样的生活,其难度可想而知。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着空中那只已经大如箩筐的净瓶,暗自思忖,要是鬼门的怨气都被净瓶吸走,那假山神还能用什么办法困住我们呢? 正想着,我感觉眼前黑影闪过,随后,便朝着净瓶冲了过去。 我心道一声,不好! 因为有净瓶的加持,这里的怨气已经被吸得差不多了,鬼门的人有些已经清醒,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要再多一点时间,等我将这里的怨气全部吸走,最起码就不会那么有这么血腥的场面了。 可这黑影出现的突然,我又没有术法,要抢我肯定抢不赢的,于是只有用心操控着净瓶,希望它能随我心动而动。 然而净瓶此时胀着圆滚滚的肚子,大张着嘴吸着怨气,根本停不下来。 眼看那黑影就要碰到净瓶了,我这才想起自己头上的发簪,连忙拔下来,拿它指着那黑影说道:“你是什么人?” 话刚出口,手中的发簪就脱手飞出去,立马变成一只利器朝着那黑影刺去。 黑影原本伸出手要去取净瓶的,但感觉到有东西朝他袭击而去,便不得不停下来先应付发簪。 “术门家主也在,看来这趟鬼门之行太值得了!”那个黑影发出难听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魔鬼似的。 他一边说,一边去接发簪的招。 而我则趁此机会,将那只净瓶给收了回来。 江淇紧紧靠在我身边,有些不安的问道:“家主,这黑影是什么来头?” “应该是与八门有仇的,听他这意思,怕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我脑海里已经开始判断新的形式。 黑影这个时候出现,而且直奔净瓶而去,肯定是早有准备的。 而且看他现在出招的样子,好像也想将那只发簪给弄到手。 哼,这些可都是法器,都认主的,他想拿就能拿? 不是太可笑了吗? 我随手勾了勾,发簪竟然就按我的指示朝着那黑影疯狂出击,根本没有给对方还手的机会。 而半空中的白子墨和墨锦莲,已然也变成了两个小点,完全看不清楚他们的情况。 我一只手握着净瓶,一只手不停的比划着,指挥着发簪行动,感觉还挺有意思。 而净瓶在我手中虽然变成了小小的一只,但是仍旧在不停吸收着周围的怨气,渐渐的,四周已经听不到之前那些抱怨的话了。 取而代之的是大家都在你看我我看你,好像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江涛这时也赶了回来,看到眼前这团模糊的黑影,匆忙跑到我身边询问起来:“家主,这黑影是谁,术门的信物不会被他抢走吧?” 兄妹两都这么问,可我也不清楚黑影的来历呀。 于是轻轻摇了摇头:“这黑影恐怕不好对付,光靠发簪是维持不了多久的,也不知道墨锦城那边什么情况,如果他和司空瑶能赶回来,咱们胜的把握就大一些,不然我确实担心这些法器会落到这些黑影手中!” 法器的威力是无穷的,我只是不会使用而已,现在全靠法器自己的护主本能在作用,如果我会用,现在应该也不至于这么束手无策的。 “要不我去仙人渡找找鬼王吧?有他在,鬼门的人也好安抚一些!这些年我没学成什么术法,帮不上忙,但跑跑腿还是可以做的!”江涛抬眼看着我,又看了看那只正与黑影酣战的发簪,也是一脸的无奈。 “你们以为仙人渡那么容易过?要真是那么容易,主人会将鬼见愁丢到那里去?”黑影竟然朝我们冷嘲热讽起来:“一切就该在今晚结束了!你们谁也逃不掉。” 他说着,直接朝我挥出了手中的长剑,似乎想要一剑结束了我的生命似的。 就在这一刹那的功夫,我竟然借着力朝后一仰,堪堪躲过了他的袭击。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游魂,要想杀我,根本不可能。 除非用鬼见愁来杀。 我定了定神,站直身子冷眼看着那黑影问道:“你们将鬼见愁魔化,又将它丢进仙人渡,为的到底是什么?” 那黑影可能没料到我在这种时候还能提问,愣了愣神说道:“八门现在分崩离析,早就该有人出面来主持大局了,主人说过,要想让八门继续发扬光大,除了她没有人可以做得到!” 我猜她口中的主人,应该就是墨锦莲身上的假山神。 假山神想要替八门主持大局,那就得拿出点真本事来才行。 不然以八门现在的状况来看,她要想统一管理,怕是天方夜谭。 而且她现在与白子墨这个虚影都要斗上这么久,可见能力也就一般,如果柳逸然和柳逸仙都在这,她要想讨着点好,恐怕不可能。 只不过白子墨做事向来不喜欢假手于人,他到鬼门来找我的魂,并且也想拖延我身体毒发的时间,为了替我争取解毒的机会,他一个人打算扛下所有的事。 他早知道鬼门之行不简单,可却让柳逸然回去好好休养,让柳逸仙在龙宫替我守着那副躯体。 还是个虚影的他,却要独自来面对这一切。 而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甚至还要让他分心来照顾我。 想起这些,我就恨不得自己不是普通人,而是像司空瑶或者江放一样,有自己的能力,可以让身边人过得轻松一些,快乐一些。 可我现在除了用净瓶吸收一下怨气外,什么都做不了。 我的手紧紧握着净瓶,就怕一个不小心,它就被黑影抢走了,到时候里面的怨气再被放出来,那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鬼门有些清醒的人,身上伤不多的,就在一旁围观着,甚至有人听到鬼见愁被丢进了仙人渡,还吵嚷着要去仙人渡给鬼王帮忙。 虽然鬼门的人多少都会些术法,可他们又有什么能力去助墨锦城一臂之力呢,去了也是白白浪费生命。 于是我朝他们说道:“你们都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别再被怨气给控制了,如果发现还有人不对劲的,立刻带到这里来,要想像以前一样清清静静过日子,就听我去做就行!” 那些清醒过来的人看到我一身红嫁衣,竟然朝我跪下来磕着头,并且都叫我城主夫人。 这个时候,我没心思再跟他们解释自己是什么身份,误会也就误会了吧。 只朝他们说道:“鬼王现在需要你们,只有鬼门的人齐心协力,才能突破这些怨气,你们能做的,就是把有怨气的人都集中到这里来,别的暂时都不要管,仙人渡也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别去给鬼王添乱!” 鬼门的人很听话,道了声谢后,便四散开来,大家奔走相告,将那些遗落在外被怨气控制的人都给引到了这里。 手中的净瓶源源不断的吸收着怨气,眼前的黑影也被那只发簪逼得连连后退。 然而,就在我想要松口气的时候,却看到浑身冒着黑气的墨锦城拿着那把鬼见愁朝我冲了过来。 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往空中带去。 等我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我伸手环住白子墨的腰,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墨锦城他怎么了?” “他被怨气侵袭失了神智,一时半会怕是清醒不了,阿莲,你可得当心些了,净瓶虽然吸走了很多怨气,但真正的源头在鬼见愁上面!” 我看着墨锦城手中泛着黑气的鬼见愁,心里也是惶恐。 被鬼见愁伤到的后,怨气就会侵袭身体,我是厄运毒体,可以百毒不侵,但是怨气却能侵袭我的灵魂,我怕自己最终也会变得跟鬼门这些人一样。 像墨锦城这样的千年鬼修都没能逃过去,我一个凡人的游魂又怎么能幸免。 刚才要不是白子墨够快,现在我恐怕已经被鬼见愁给伤了。 我紧紧抱着白子墨,依靠在他胸前喃喃说道:“白子墨,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由于现在处在高空中,而我身体轻飘飘的,完全没有归属感,心跳也顿时加快起来。 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是墨锦城和墨锦莲两兄妹,可墨锦莲身上的怨气都吸不走,墨锦城却是再次被怨气给控制的,如果再拼蛮力,白子墨一个人怕是吃不消。 可白子墨却将我往怀中紧紧搂了搂,下巴在我额间轻轻摩挲着,看了一眼正朝我们杀过来的墨锦城和墨锦莲,淡淡说道:“别怕,抱紧我就好,呆会就让你见识一下上神的威力!” 都这样了,还讲什么上神的威力,先把他们控制起来再说吧。 想是这么想,但我还是乖乖说道:“好,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的!” 可墨锦城和墨锦莲却没让我们安定一分钟,带着无数的黑影将我和白子墨给团团包围了......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三十九章误伤锦莲 我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黑影是怎么回事,只被白子墨紧紧搂在怀里,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墨锦城拿着那把鬼见愁指着白子墨沉脸道:“白子墨,把阿莲还给我!” 一旁的墨锦莲却瞪着我,好像要用眼神将我杀死一般。 他们的目的本不相同,可此时却统一了战线,先要对付白子墨。 可白子墨却仍旧一副老子谁也不怕的样子,锐利的眼神扫过墨锦城和墨锦莲,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以为在这鬼门就能控制得了我吗?太天真了!” 我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墨锦城又魔化了?之前他身上的怨气都已经被吸走了的,怎么去了趟仙人渡就成了这般模样? 他周身散发着黑气,原本清秀俊朗的面容也变得狰狞起来,挥剑朝白子墨说道:“我只要阿莲,至于其他的事,与我无关,你不是想要鬼见愁吗?我都可以给你,但是,阿莲是我的!” 他双眼腥红,可在看向我的那一刻,又布满了柔情。 一旁的墨锦莲似乎很不满,冷哼一声道:“没一点志气,真是无用,鬼门看来也只有步空门和术门的下场了!” 她说着,随手一挥,那些黑影顿时就朝我们扑了过来,白子墨化身为蛇,将我紧紧缠在蛇身中,然后张开了他的巨嘴,竟然开始吞噬那些黑影。 我不知为何,立刻感觉胃中不适,好想呕出来。 可这种时候,我又没法矫情。 白子墨吞噬着黑影,墨锦莲和墨锦城便开始对他的蛇身进行攻击,我看到那把鬼见愁好几次都差点刺伤了白子墨。 好在他的皮够厚,只是被刺出一点细小的痕迹。 随着白子墨的狂吼,那些黑影一个接一个的落入他的蛇腹之中,而我也被甩得七荤八素的,连方向都分不清了。 墨锦莲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方法,那些黑影就是层出不穷,好像被吞噬一批又会出现一批,再这样下去,白子墨就是神也会撑死会累垮的。 我急忙朝白子墨说道:“白子墨你先放开我,一会我用净瓶净化一下这里的怨气!” 白子墨轻嗯一声,蛇尾轻轻勾着我,将我送到了地面上,然后又转身对上了紧追而来的墨锦城。 江淇和江涛见我回来,连忙冲过来,异口同声说道:“家主,你没事吧?” 我轻轻摇了摇头,有白子墨在,我怎么可能有事。 只是任由白子墨一条蛇与那兄妹两斗,还要应付那些无休无止的黑影,肯定行不通的。 要想点办法才行。 我将净瓶攒在手中,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帮上忙。 最先出现的那个黑影还在与发簪对打,让我欣慰的是,那发簪都不需要我指示自己就能出招的,黑影几次试图去将发簪拿住,但都没能成功,他有些恼羞成怒,气呼呼吼道:“今天非将你收入囊中不可,这本来就不是该留在世间的东西!” 看来确实逼得无奈了,竟然跟一只发簪对话,要不是现在鬼门动荡,事态紧急,我恐怕会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 看着四周越来越浓的黑气,我只有壮起胆子将净瓶放在手心,默默说道:“想办法把这些黑影和怨气都吞噬掉,如果可以,让鬼见愁的怨气也暂时收起来!” 净瓶在我手心跳了几下,一副领命要去大干一场的样子,我连忙交代:“可千万不能落入外人之手,否则问题就越来越复杂了!” 净瓶如懂事的孩童般在我手心中转了几圈,随后便奔着墨锦城手中的鬼见愁而去。 这家伙还真知道哪里是重点呀。 之前白子墨就说过,墨锦城是万怨之源,本来鬼见愁就是可以替墨锦城吸收怨气防止他魔化的,可现在鬼见愁也坠魔了,所以,要解决问题,就得从这里下手。 但我担心墨锦莲会使计抢走净瓶,于是便完全不敢停止对净瓶的控制,思绪就只能定在控制净瓶上。 就在这时,一身湿漉漉的司空瑶也凭空出现在我面前,她头发上的水还在顺着发丝往下滴,但她没有在乎这些,而是朝我说道:“阿莲小姐,赶紧用驱魔咒!” 驱魔咒? 我从来没学过这些,哪里会呀,只有不解的看向她:“什么是驱魔咒?” 司空瑶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你不是她,这些东西你都没有办法真正使用的,那还是我来吧!” 于是司空瑶再次化出她的玉笛,吹起了曲子。 我听着这悠扬的曲子,紧绷的心竟然也一点点的放松起来。 那只净瓶已经开始吸收鬼见愁和墨锦城身上的怨气了,我看到那些黑气涌进净瓶的时候,便知道这样做是有效果的,于是,心思也就更坚定了。 就连江涛和江淇他们几个也都开始加入了这场战斗,要将这些扰乱鬼门的黑影赶出去,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行。 之前那些已经清醒过来的鬼门中人也不顾自己身体是否还疼痛,纷纷在一旁给我们打气,势要将那些侵犯者给收拾掉。 也许是大家变得团结起来了,鬼门的上空弥漫着的黑气竟然开始慢慢淡化起来,而白子墨身边的黑影也越来越少,最后他又化身成人,长袖一挥,那条银鞭再次朝着墨锦莲甩去。 司空瑶的曲子一阵接过一阵,我明显感觉到周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墨锦城也不再是之前那般气势汹汹的,握着鬼见愁的手也开始变得无力起来。 我看他原打算要刺中白子墨的胸膛时,正来还提着一颗心,结果他却突然垂下手,将鬼见愁扔给我道:“阿莲,控制它!” 我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睁睁看着鬼见愁落在我面前的地上,发出一声清晰的声音。 墨锦城这个时候将鬼见愁丢给我,还要我控制它,这岂不是开玩笑吗? 他一个鬼门家主,堂堂鬼王,千年鬼修都无法控制一把鬼见愁,我怎么控制? 可想归想,我还是弯腰将鬼见愁捡起来,看着锋利的剑刃上倒映出自己的脸,突然感觉有一股力量要从我的身体里冲破出来。 司空瑶一边吹着笛子一边看向我,眼神里也充满了疑惑。 也就在这同一时候,墨锦莲俯身飞下来,捏着法诀就要来夺我手中的鬼见愁。 当时是她将鬼见愁丢进仙人渡的,如今又来抢是几个意思? 我只有握着鬼见愁后退好几步,刚好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锦莲,你被鬼见愁害得还不够吗?”墨锦城在他身后吼道:“她被压制了,你应该清醒一点,那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哥,那是鬼门信物,你交给一个外人算什么?”墨锦莲眉头紧皱,说话的同时也没有闲着,而是继续来夺我手中的鬼见愁。 此时白子墨已经将那些黑影吞噬的七七八八,而且还有净瓶在那卖力工作。 就连墨锦城都已经恢复了些许神智,至少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已经少了许多。 一时间,我们这边占尽了上风。 但我仍旧不敢掉以轻心,握着鬼见愁的手已渗出了汗。 墨锦城落地后拦住了想来夺剑的墨锦莲:“她不是外人,她是我的妻!” “那是你单方面的认为而已,她可从来没承认过,而且白子墨不会放过你的!”墨锦莲说着,身影直接一闪绕过墨锦城到了我的旁边。 情急之下,我只有握着鬼见愁朝她刺了过去。 一剑穿心! 鲜血四溅! 我脸上和眼中都被飞溅的鲜血给染红了。 我杀人了! 虽然我经历了很多诡异的事,可杀人还是第一次。 握着鬼见愁的手顿时发起抖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看着墨锦莲那愤怒的双眼,我咬了咬唇,最后却还是将鬼见愁从她身体中拔了出来。 她一个趔趄,身体摇晃了几下后便倒在地上,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你怎么...能操控鬼见愁,这可是鬼门的信物!” 从她的神情中我也大概能猜出来,对于我能用鬼见愁刺穿她的身体一事,应该不是寻常事。 但在我看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一把剑能伤人没什么可惊讶的呀。 就如墨锦莲一般,她是生活在鬼门,可她也只是普通人,她都可以用鬼见愁伤人,我同样可以呀。 同时赶来的白子墨和墨锦城此时也心急如焚。 墨锦城扶起躺在地上的墨锦莲,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又好像夹杂着一丝不悦,只朝墨锦莲说道:“为什么要去对付她,我跟你说过,别碰她!” 白子墨却轻轻搂着我,将我还在发抖的手环抱起来,又替我拭干净脸上的鲜血轻声道:“她不会死的,你没有杀人,别自责!” 我抬眼看向白子墨:“她真的不会死吗?是因为她体内还藏着假山神吗?” 一直以来,都是假山神在利用着这里的怨气,控制着墨锦莲的行为,鬼门遭遇这一切,并不能怪到墨锦莲的头上,罪魁祸首是那假山神。 所以真正的墨锦莲不能出事,不然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白子墨轻轻点头,看着墨锦城说道:“如果可以,将她留在鬼门终生吧!或许也能解个燃眉之急!” “白子墨,你好像对这墨锦莲很包容啊!”我吸了吸鼻子,不由说道。 从白子墨刚醒来开始,假山神就制造了很多的混乱,可现在她就藏在墨锦莲的身体里,白子墨却没有提要如何来对付她,而是让墨锦城终生将她圈禁在鬼门了事。 这太不正常了。 起码也该想办法把假山神给弄出来吧! 这时,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司空夜却突然出来,冲到墨锦莲身边,想要去抱她,却又不敢伸手,只跪在她身旁喃喃说道:“锦莲,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觊觎鬼王,如果不是怨恨蒙蔽了你的眼,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四十章重返龙宫 墨锦莲眼皮本来都要垂下去了,听到司空夜的声音,又抬了抬,半眯着眼睛看着他:“你怎么还没走,不说想离开鬼门吗?” 司空夜喉咙有些发哽,紧张的不知道将手往哪里放,看着墨锦莲这副模样既心疼又无奈:“锦莲,你撑住,我会陪着你的!” 他说着,果断上前拉住了墨锦莲的手用力握了握。 墨锦城斜眼看着司空夜,似乎想不起来他是哪号人似的,皱眉道:“你是谁?” 司空夜将墨锦莲缓缓往自己怀中拉过去,不卑不亢的说:“空门弟子司空夜!与锦莲小姐相识多年!” “竟然是空门的人,司空瑶呢?她知道你的来历吗?”墨锦城将墨锦莲交给司空夜,沉声问道。 司空瑶刚好一曲终了,见这边出事,便走过来说道:“鬼王,司空夜既然是空门弟子,从现在起,我就将空门信物传给他了,从今往后,他就是空门的家主,至于墨锦莲,你看要怎么安排!” 谁都看得出来,司空夜喜欢墨锦莲,他现在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的样子,就说明了一切。 只可惜现在的墨锦莲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了,取而代之的是假山神,谁知道这假山神还会做出什么事来,把她交给司空夜,我不放心。 就连白子墨刚才都说让墨锦城自己管好,将她留在鬼门的。 墨锦莲此时身上已经没再散发黑气,但周身仍笼罩着一层让人不安的味道。 我总感觉他随时有可能魔化。 好在现在那些黑影都消失了,只有最开始出现的那个还在与那支发簪纠缠着,我朝白子墨看了一眼,他立马领会,直接甩出银鞭将那黑影给缠住,顺带着将那只发簪给引了回来插进我的头发中,冷声说道:“从云家村到鬼店再到这里,你跟的也很辛苦吧,不如出来一见?” 那黑影却不知道念了句什么,从白子墨的银鞭中挣脱出来,嘶哑着嗓子道:“主人说过,只要你醒着一天,就不能让你安宁!” 白子墨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立刻又隐藏下来,随后一挥衣袖,那黑影就不见了踪影。 “白子墨,你把他搞哪里去了?”我有些着急,这黑影一直跟着我们,就为了让白子墨不得安宁,现在他势单力孤,正好可以抓来问个明白,怎么就随便搞不见了呢。 白子墨朝我扬了扬嘴角:“这些黑影阴狠毒辣,能收拾一个是一个,放心吧,他不会再出现了!”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除了那只净瓶还在吸着残余的怨气之外,已经没有别的危险了。 我没想到事情最终解决的这么仓促,鬼门这场混乱,起得突然,完结的也突然。 墨锦城无奈的叹了口气:“休养了千年的鬼门,没想到也如此经不起折腾,看来真是有必要重整家门了!” 看着满目疮痍的鬼门,我的心情也很沉重。 若不是墨锦城将我的魂抢到鬼门来,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好在鬼门的人都没有大碍,他们相互斗殴的那些伤也不会致命,慢慢恢复就好。 可能是放下了一些事,我紧绷的神经就松懈下来,整个人便虚脱起来。 腿开始发抖,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栗,如果不是被白子墨抱着,很可能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双眼无力,试了好几次,眼皮却很不争气,怎么也抬不起来。 只听到白子墨在耳边说道:“阿莲,你安心睡吧,睡一觉醒来,一切就都回归正常了。” 我确实很想睡,可现在怎么是睡觉的时候呢? 鬼门的问题解决了,可我们到鬼门来的目的并没有达成,江城那些人都还没找到,我怎么能睡呢! 但心里这么想,身体却不听使唤,我阖上眼,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梦里,我看到柳逸然在云家祠堂后面的山神庙里如一尊雕像盘坐着,整个人看起来如皎月般让人心静。 我想上前问问他伤的怎么样,可是我几次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出不了声。 他好像发现有人进来,缓缓睁开眼,朝四周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到似的,淡淡的说了句:“看来又是我的感应有误,阿莲这个时候应该和白子墨在一起,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说完,继续闭上眼睛,静如处子。 我在山神庙转了几圈,感觉没什么意思,便打算去家里看看养父。 只不过我现在是个游魂,或许养父也看不到我吧! 可还没等我去找养父,便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阿莲,云心莲,你是不是该醒了?” 我有些莫名,这声音听起来熟悉,是谁呢? 反正不像白子墨的声音,白子墨声音好听些。 想了好一会,我才想起来,这是柳逸仙的声音,龙宫那个小九龙王。 难道我回魂了吗? 刚才不是还在鬼门么? 就这一会功夫,发生了什么事? 我急忙睁开眼,可眼前却是漆黑一片,四周冷得吓人,伸手摸了摸身边,什么也没摸到,就感觉自己是躺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似的。 “有人吗?这是什么地方?”我低声试着问道。 “你终于醒了!”柳逸仙的声音再次传来,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四周也顿时亮起来。 我终于看到了面色发黄的柳逸仙无精打采的坐在不远处打量着我。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白子墨呢?”我想起来,这是之前白子墨将我抱进来的那间密室,我现在睡着的是那张寒床。 “尊上还没回来,他说等你醒了,就送你回江城去,他处理完事情就会回来找你的!”柳逸仙朝我笑了笑,可是那笑看起来却一点也不高兴。 想起之前看到的江城,我的心就一阵阵的扯着疼,送我回去做什么呢,一个人也没有的江城,还能算是城吗? “龙王,江城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觉得白子墨既然能让我回去,肯定不会让我一个人呆在那里,所以还是先跟柳逸仙打听打听。 “孩子们已经平息了水患,现在江城已恢复正常秩序,你安心去上学吧!” 我听柳逸仙这话,心里疑惑丛生,怎么他说的和我看到的不一样呢? 在入鬼门之前,我可是亲眼看到过江城沦为空城的景象的,怎么从鬼门回来后,一切就恢复如常了? 虽然恢复如常是好事,可我总觉得很奇怪。 “我睡了多久?”我朝柳逸仙问道。 他思索了一下,过了一会才说:“一个月零19天!” 什么? 我竟然又睡了这么久? “这段时间你一直寸步不离守着我吗?”我看他这憔悴的模样,不由问道。 “尊上交代过,必须亲眼看着你醒来,而且不能让任何人接近你的身体,所以我在这里坐了整整49天!”柳逸仙这话说的很轻巧,语气也没有一丝不满,好像做这些都是他应该的一样。 有时候我就在想,白子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他死,又有那么多人对他唯命是从? 虽说柳逸仙也是从蛇修炼成龙的,但他现在是龙王,白子墨却是被封印过的妖,他为什么还要听白子墨的差遣? 我从寒床上坐起来,淡淡的看着柳逸仙:“你守着我,其实也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吧!” 柳逸仙身体微微一震,但神色却没变:“我早就知道你是谁呀,医门云家后人嘛,你去了一趟鬼门,应该也看清楚了!” 这不是真正的答案,我是医门云家的人,他一开始就已经说过了,但他对我的态度,却不可能是面对一个世间大族后人的态度。 就算白子墨让他保护我,他大可以将我放在这寒室里,完全没必要陪在这里七七四十九天。 有很多事,他们其实心里有数,但是都不愿意告诉我。 我也不想多问,便朝他说道:“既然白子墨让你送我回江城,那现在就走吧,等他回来,知道在哪里找我的!” 反正呆在这龙宫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去看看江城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一样,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柳逸仙抿了抿唇,好像有什么想说的,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点头道:“一切等尊上回来再说吧!你回江城后,也不要过多的与人接触,免得发生意外!” 意外无处不在的,不与人接触也不可能就一定平安。 但这些事也没必要太过纠结,反正该遇见的一定会遇见,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其实我心里也有数,江放之前在江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为的就是引医门的人出现,只是没想到医门的人没出现,却把鬼王给引来了。 现在我重新出现,说不定也是为了引医门的人来,听墨锦城说过,医门在千年前,可是最风光的家族,但是从那位医仙消失后,医门的发展便停滞了,后来才是术门独大! 现在不知道医门隐居在哪,就连云家村的那些旁系族人,也都没办法得知,要想从医门入手调查十八年前发生的事,就只有等医门的人找上门来。 所以我就是那个饵。 不管我是不是医门的后人,都得让医门的人相信我就是! “所以,你们的目的就是等医门的人主动来找我是吗?” 柳逸仙沉沉的看了我一眼:“不管什么原因,尊上都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句话我倒是信的,不过他既然不想过多透露,我也就听之任之,先去看看江城的情况再说。 柳逸仙带着我飞出龙宫,径直落了到江城的河边。 之前被洪水淹没的地方已经看不到水淹过的痕迹了,我朝柳逸仙道了谢,便独自朝着江城主城区走去。 然而,在离江城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我听到过路的人在讨论:“你听说了吗,城郊的烂尾楼里有人发现了一条巨蟒!” “不是巨蟒,是条大白蛇,不过已经被消防官兵给抓住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说的那条大白蛇,该不会是白子墨吧?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四十一章重回江城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我朝那些人走去问了句:“那条大白蛇现在怎么样了?被抓到哪去了?” 那几个人看了看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怪异,其中一人说道:“听说蛇太大了,没办法拖动,所以还被关在那城郊烂尾楼里面,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心中一紧,城郊烂尾楼不就是鬼门对外的标志性建筑物吗? 我从鬼门出来了,可白子墨却不见踪影,难道他显了原形被人发现抓住了? 怎么想也不太可能啊? 先别说江城的人为什么又凭空出现了,那白子墨明明化成人都还是个虚影,又怎么会有实体的蛇身? 我脑子里飞快地转了几圈,想不通这里面的情况,便朝他们笑了笑说:“小时候看过白蛇传,听你们讲有大白蛇,便想去看看!” “你可千万别去好奇,万一被白蛇给吞了,那就惨了,我听说那条白蛇可有上百米长呢!一口能吞好几个人!” 我听他越说越离谱,便没再理会,道了声谢便朝着城郊的烂尾楼走去。 我要去看看那到底是不是白子墨。 可我到了烂尾楼的时候,那里已经拉上了警戒线。 好几辆警车停在路边,还有消防车也不停地发出特有的信号声。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少,我挤在人群中,心慌意乱。 旁边有人说里面的白蛇好像被打死了,是警察用麻醉针打伤后再打死的,可又有人说白蛇根本没死,还在与警察对峙...... 反正众说纷纭,但相同的是,这烂尾楼里有白蛇。 “白子墨,你在里面吗?”我用心感应了一下,希望听到他的声音,又不希望听到。 很彷徨。 白子墨没有回应我,于是我只有静静的等着,等着这里的警戒线撤掉再进去看看。 然而这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正好对上王乐鑫那边痞痞的笑脸。 “王乐鑫?你怎么在这?”我还没从江城变成一座空城的悲伤中醒过来,之前看到的那些都不是熟人,还没太多感觉,现在见到熟人,立刻有了不同的情绪。 小九龙王说江城恢复了正常秩序,我本来还半信半疑的,看到警车时,心里大概也有了数,现在见到王乐鑫,就更加相信江城没有问题了。 王乐鑫伸手拉着我挤出人群,等到了没人的地方这才松开我说道:“白子墨是不是修出真身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白子墨的真身,这世间哪里会有这么大的白蛇?我可是看到新闻上面说了,这条白蛇凭空出现在烂尾楼,而且体量非常大!” 王乐鑫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得也很认真。 “都上新闻了?”我皱了皱眉头:“这段时间新闻都有什么事啊?” 我在龙宫沉睡了一个多月,而这一个多月来江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全都不知道。 “除了这条突然出现的白蛇外,闹得最多的,还是关于江家的!”王乐鑫找了个地方坐下,示意我在他旁边的石头上坐。 反正要打听事,找他了解一些也好,于是我也顺势坐下问道:“江家怎么了?” 王乐鑫这才告诉我,江城水患过后,大家都忙于生计,谁也没注意会引发疫病。 而这一场疫病下来,整个江城又再次陷入了瘫痪之中。 因为江家之前开发布会,说我能解毒,所以很多人都在找我,包括江城医学院,都人满为患,大家只为求一颗治病的药。 但他们这才发现,谁也找不到我,我就像从这个世界上突然消失了一样,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大家以为是江家将我给藏起来了,于是便去江家找。 可想而知,江家是找不到人的,就连江临风,也不见人影。 所以很多人在传,是江临风带着我离开了江城,甚至我和江临风的爱情故事都已经被传得比真的还真。 王乐鑫联系了沐大师和阿亚,让他们也来看看江城的疫病要怎么解决,但是他们同样束手无策,这段时间,整个江城都笼罩着不安的阴影。 也不知道是谁听说蛇胆可以解这疫病,于是,全江城的人便开始寻找蛇胆。 江家人是带头在寻蛇胆的,这段时间江家人可没少在电视上露面,所以大家议论的最多的事,就是江家人在帮忙寻蛇胆的事。 我想起江临风临走的时候,将家主信物交给我,我还从来没在江家人面前行使过什么家主的权利,眼下听到江家人带头寻蛇,心中很不悦。 先不说这蛇胆是不是真能解疫病,就说这江城又不是山区,到哪里去寻蛇? 联想到现在被发现的白蛇,我总感觉这里面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于是我朝王乐鑫问道:“这里面的白蛇也是江家人发现的?” 王乐鑫点点头:“没错,而且他们很快就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你看到这些跃跃欲试的人吗?他们都是想来摘蛇胆的,要不是从电视上看到过那条白蛇有多大,现在怕是有警戒线也拦不住他们,毕竟谁也不想死!” “这疫病真的会死人吗?”我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不由地问道。 “当然,洪水过后,接着就是疫毒出现,你别看这些人现在都没事似的,这些都是还没被感染的,江城里面,感染的人已经超过五分之四了!” 我听王乐鑫这话,顿时感到浑身一颤,整个江城五分之四的人都感染了疫病,那可是怎样一场浩劫? 我原以为这次醒来发现江城无恙,就能安心一点,至少江城没有因为我而沦为空城。 可没想到现在的情况比沦为空城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这疫病得不到解决,这些人岂不是还得死? “能不能想个办法混进去看看,如果里面真是白子墨,或许他有办法可以解决这场疫病的!” 白子墨说过,这世间的毒没有他不会解的,我们在龙宫的时候,他让小九龙王派人来平息水患的时候,也曾提过,水患平息后便会出现疫病,而这疫病,他和我一起可以解决。 只不过我当时被鬼王抢走了魂,他为了救我不得不跟着去了鬼门,所以江城的疫病便成了现在这般情况。 可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想了想,终于反应过来,我在进鬼门之前,看到的江城就是空城一座地,难道那时候我看到的都是假象吗? 是有人故意让我看到的幻象? 所以我在鬼门和地府都没有见到一个江城的人,是因为江城的人根本没有死,只是我的双眼被蒙蔽了,所以看到的就是一座空城? 我曾被梦魇迷过,对见到幻象这种事也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我现在无从分辨到底哪个时候是真,哪个时候是幻。 “不用进去,这里有现场直播!”王乐鑫掏出手机,直接点开了一个链接,并将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画面上一片白,而这白中间,似乎又夹杂着鳞片的纹路,那些鳞片还有些闪闪发光。 摄像头应该在拍什么详细的东西,里面有人的解说:“大家看,这可是条千年难得一见的白蛇啊,这光泽完全不是普通蛇类该有的,咱们放远了看,就能颠覆你的想象。” 声音停止后,画面便开始发生变化。 随意镜头的拉远,一条巨大的白蛇立刻出现在我的面前。 真的是白子墨! 他的蛇身我见过的,和这一模一样。 摄像头对准了白子墨那双漆黑的蛇眼,解说人继续:“你们看他的眼神,是有灵气的,这条蛇怕是要成精了,如果用它的蛇胆来制作解毒丸,应该够咱们江城的人用吧!” 然后我便看到下面的评论一条条地弹出来。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要蛇胆就送条白蛇来,看来咱们江城有救了!” “可是谁去取蛇胆呢?难道不怕被他一口给吞了吗?” “可以打麻醉针,先将蛇给麻醉了再取胆不就行了吗,有这么多人在场,还怕一条死蛇?” “什么死蛇,取蛇胆可是要取活着的蛇,死了药效就没了!” “你们还真信啊,谁说蛇胆可以解毒的?万一毒没解再中毒了怎么办?” “放心吧,这解毒丸做出来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拿到的,肯定有人先试用!” “那会是谁先试?是穷人还是富人?” “富人怎么可能试药,肯定是找穷人啦!” “穷人没钱,蛇胆可只有这么多,这药要是研制出来有效,都被穷人吃了,那富人不就什么都没有?” “药都还没研制,你们就在这争着说药给谁试,想得也太早了些吧?” 我看着这下面乱七八糟的评论,不由得心生烦躁。 更让我不解的是,白子墨怎么会沦落成普通人都能欺负的对象了。 他不是一直都高高在上,如坐在云端让人望尘莫及的存在么? 王乐鑫见我不发一言,凑到我身边说道:“白子墨或许也没想到,他会成为大家口中随意能取走蛇胆的普通蛇吧!” 确认了里面就是白子墨,我不想再看下去,将手机还给王乐鑫:“我要想办法救他出来,江城的疫病不是蛇胆可以解决的,而是白子墨和我一起才有办法解决,不能让这些人伤害他!”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他笃定的看着我,这份信任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我不由得低下头:“不是我有办法,是白子墨!” 王乐鑫却双手撑着我的肩膀:“心莲,不要妄自菲薄,你解毒的能力我们是见识过的,江家十八年的毒咒都能轻松除掉,这疫病还不是手到擒来!” “为什么这么认为?”我抬眼看着他,疑惑地问道。 王乐鑫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因为你是医门云家的后人!”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四十二章假药横行 我不知道王乐鑫是怎么了解到这件事的,毕竟我若不是去了一趟地府,看过轮回盘上那些过往,是怎么也不会把自己往医门云家后人这件事上扯的。 可事实却又证明,我确实是医门后人。 等江城的事情告一段落,是该按白子墨说的去找找医门。 “王乐鑫,你对医门云家了解有多少?如果我是医门后人,为什么我就在云家村,却从来没有人来找我呢?” 其实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最大的疑问。 当初我若是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了那个八卦盘,最后落到云家村被收养,可云家人每年都会去云家村祭祖的,难道就没听人提起过我吗? 一个身上附着白蛇胎记的人,总会引起人的好奇吧。 王乐鑫却摇了摇头:“这只是猜测而已,在云家人没有亲自出来认亲之前,始终无法证实的,只不过你身上的特质,符合云家的情况,否则我们解释不通,你的血为什么可以解封印,你为什么会百毒不侵!” 我的血和百毒不侵是与白子墨的存在相关的,与我的血脉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云家那样的家族,不可能就我一个后人,如果是云家后人特有的特质,那也不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情况。 若真是那样,江临风当初说要通过某些事情引起幕后之人对我的注意,从而去查清十八年前的真相,那就是个笑话。 真正能证明我是云家后人,还是因为我身上的白子墨! 当初云夫人生下的那个女儿,身上的白蛇胎记就是白子墨的蛇身! 但他们之前口口声声都说云家人没一个好东西的,如果我是云家人,是不是也会被他们唾弃? 虽然我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可人活着终归不是独居的,总要与人接触,太过孤独了也不好吧。 不过我也不想与王乐鑫过多的讨论这些,在我心里,他总是那样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感觉不靠谱。 于是便淡淡道:“若我是医门云家后人,那经过这段时间的事,他们应该会有人来找我吧!” 王乐鑫却深深的看着我:“心莲,虽然能找到自己生身父母是件高兴的事,但我并不希望你是云家人!从一开始,我就不希望你是云家人!” 我感到很纳闷,记得第一次与王乐鑫交谈时,他问过我是不是云家人,然后看到了白子墨的蛇身睁开的眼睛,说了那句原来如此时,我当时一头雾水。 现在或多或少也猜到,他当时可能把我当成了云家人,他对我有敌意。 那个时候,他们应该也是知道了一些十八年前医门与黑影有过交集的事。 只不过后来他听养父说我只是云家村的养女时,才对我有了改观。 “云家人就这么让你们讨厌吗?医门不应该是济世天下的存在么?为什么你们会认为这一切是医门造成的?” 虽然我很不想去管这些事,但现在不是糊涂过日子的时候,只有把这中间的问题搞清楚,在事情发生时,才能有更多的选择。 王乐鑫轻叹一声,那张白暂的脸上竟然也显出了疲惫之色:“如果不是医门背叛,当年白子墨就不可能重现于世,那后面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空门不会被灭,术门不会中毒,其他门派也不会就此隐居!” “可医门也没从这件事中得到好处啊,白子墨也不是十八年前就醒了的,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无意识的就开始给白子墨开脱起来,毕竟这十八年来,白子墨也确实什么都没干过。 “有没有误会,等医门出现就清楚了!”王乐鑫说着,指了指烂尾楼外那些人:“现在还是先解决江城这些疫病吧,我担心再过几天,所有人都得病倒!” 对于江城的疫病,我心里已经有数,只要把白子墨救出来,疫病就会有转机的。 可这青天白日的,我也没办法进去,怎么才能让他们放过白子墨呢? “你之前说有人传蛇胆可以治疫病,这是谁最先说的知道吗?”我突然觉得,是有人故意把矛头引向白子墨的,而这个人,现在一定躲在某处看着这一切。 那人利用江城的疫病来对付白子墨,还真是绝啊。 王乐鑫深思了一会告诉我,自从江城水患结束后,市面上就多出了很多丹药,治什么的都有,并且被传得神乎其神,有些人还专门开直播说自己本来都快要死了,结果吃了什么丹药后,现在一口气爬二十层都没问题。 有的人说那丹药吃了还可以将肚子里的孩子女变男、男变女,还有壮阳的、养颜的......不一而足,而这个丹药,是出自一间名为醉仙阁的酒楼! 江家的人也是听说了这件事,去醉仙阁买丹药后,听那的老板说蛇胆可以治百病解百毒的,从那之后,江家人便带着江城的人全城寻蛇,取蛇胆。 我对江城并不算熟悉,除了江城医学院,去过的地方就只有学校旁边几条街和江城国际,还有这烂尾楼,什么醉仙阁酒楼,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光听醉仙阁这个名字,就感觉这不像是一间平常的酒楼。 这个年代,将酒楼取名这样还是少见的。 关键是这酒楼还卖丹药,就更奇怪。 “醉仙阁酒楼竟然卖丹药?”我纳闷的问:“这也太奇怪了吧,那些丹药真的有用吗?”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没听说有什么副作用就是!”王乐鑫看着我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情跟醉仙阁有关?” 我轻轻点头:“如果他不说蛇胆可以治疫病,谁会到这里来寻蛇,白子墨的蛇身又怎么可能会被人发现?” 仔细想想,确实很有可能,看来得想办法去会会这醉仙阁的幕后之人才行。 王乐鑫也认同我这个观点,但是他觉得那人如果要对付白子墨的话,应该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毕竟能知道白子墨存在的这些人,也基本不是普通人。 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先从醉仙阁着手。 毕竟白子墨在这里,一时半会还没有人真敢上前取蛇胆的,而且从白子墨刚才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还没有被控制,凭他的能力想离开,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怀疑他是故意这样的,因为他说过,要想办法让医门的人来找我。 之前已经铺垫了很多关于我的情况,医门的人但凡看看新闻就会知道我的存在,作为八门的人,对白子墨的情况肯定也很清楚,如今白子墨蛇身出现,医门的人肯定不会再等下去。 白子墨就是要让他们按耐不住跳出来,然后就好去证明他想证明的某些事。 没有人注意到我和王乐鑫,我们俩离开烂尾楼,直接打车回了城区。 到了城区,我便感觉很不对劲,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很怪,说不出来的那种意味。 “你感觉到了吧,这些人其实都是吃了丹药的,而这些丹药的成份谁也不知道是什么,要说有毒吧,反正不会死人,要说没毒吧,吃过的人都像变了个人似的,而且吃了丹药的人,什么都不在乎,每天只会按时排队去买药!” 王乐鑫说着,指着不远处那长长的队伍说道:“你看,那些都是排队买丹药的人!我感觉他们都疯了!” 我也觉得这些人太疯了,什么丹药能让人如此着迷,不惜天天来排队买? “我们先去醉仙阁一趟,看看那里什么情况!”我看着望不到头的队伍,见司机也没法再往前开,便让他停了车。 下车后,我们徒步朝着醉仙阁走去。 一边走,王乐鑫便一边跟我介绍这醉仙阁的情况。 据说,这醉仙阁是不久前才出现在江城的,具体是好久开的,大家众说纷芸,但真正火起来,就是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而醉仙阁主,是个很神秘的人。 他从来不曾露过面,在醉仙阁买丹药,都是有掌柜的,就跟电视里看到的古代的那种风格,有人跟掌柜的打听过醉仙阁主的情况,可是那掌柜的竟然也说自己没见过本人。 一个突然火起来的酒楼,一个从未露面的神秘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让人遐想连篇了。 还没到醉仙阁,我的心里就已经对这位阁主产生了无数的幻想。 最大的可能性,他很可能也不是人。 是妖魔?还是神仙? 他与白子墨有仇? 我还在胡思乱想,王乐鑫却轻声说道:“醉仙阁到了,前面就是,不过你看这来买药的人,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旁边排队的人,有种说不出是什么的感觉。 隐约觉得他们身上都有中毒的迹象! 这醉仙阁主想做什么?买假药害人? 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已经迫不急待的想去见见他了,不把这事搞清楚,我真的不安心。 神魔无情,只想着自己开心就好,可这都是普通人,难道就该沦为他们的玩物吗? 江城的人好不容易才从水患中活下来,难道又要被这疫病夺去生命? 想着想着,我突然晕了一下,思绪有些混乱起来。 我有种错觉,曾经看到江城变成一座空城的事,或许是发生在这场疫病之后......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四十三章醉仙阁主 如果江城是因为这一场疫病而变成一座空城的,那么我之前为什么会先看到结果呢? 我脑海里时空错乱,整个人都处理蒙蒙的状态。 王乐鑫原本还在观察着那些排队的人,见我没说话,才转头看着我,似乎发现我不太对劲,急忙来扶我问道:“心莲,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脸色,但是心里很不舒服是真的。 “王乐鑫,你说时空真的会交错吗?”我轻轻推开他来扶我的手,小声问道。 “时空交错?什么意思?你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王乐鑫见我还能走,便只小心地在一旁跟着,轻声问道。 “江城水患后这一个多月,你们都找不到我,你有想过我在哪吗?” 我心里在想,如果我的身体在龙宫睡了一个多月,而神魂去了鬼门下了地府,那我在去鬼门之前看到的江城景象,要不就是假象,要不就是疫病蔓延得不么控制之后。 王乐鑫摇了摇头:“我们都找不到你,包括我师父都查不到你的下落,师父说,如果你和白子墨不在,江城恐怕就真的要变成一座空城了!因为这些人好像都被什么东西给控制着,现在江城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有关江城的消息,都被封锁着,外界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 现在信息如此发达的年代,竟然可以做到孤立一座城,那跟只手遮天有什么区别? 我首先想到的是墨锦城,可现在看来,墨锦城守着自己的鬼门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来管这世间的事,造成这一切的,很可能就是这醉仙阁主。 站在醉仙阁酒楼外面朝里面望去,全都是排队买药的人,我们想进去,恐怕连插队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要想提前见到这醉仙阁主,不闹点事出来可不行。 本来想着我自己满身是毒,之前毒素外溢都可以伤人,可王乐鑫刚才几次靠近过我都没事,我又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能靠着身上的毒搞点事出来,便只有装作一副快要没气的样子捂着胸口道:“醉仙阁的药有毒......” 我这话刚一出口,王乐鑫立刻反应过来,紧张得扶着我说道:“心莲,你怎么样了?” 我朝他悄悄眨了眨眼,然后继续装作难受的要死的样子,甚至还拼命挤出了几滴眼泪:“醉仙阁卖假药,我们上当了,钱都打水漂了,咱们要讨个说法,我还这么小,难道就这么被毒死吗?” 王乐鑫急得满头大汗,扶着我就往人群中挤,一边挤还一边说道:“大家让一让,她吃了醉仙阁的养颜丹中毒了!” 果然我们这番话引起了排队的人注意,有些人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不会吧?醉仙阁的丹药听说都很有效,怎么会有毒?” “是药三分毒,恐怕是她自己体质不好承受不住吧,你看她长得也就一般般,听养颜丹怕是也救不了她!“ “话别这么说,我看这小姑娘五官都长得挺好,就是现在脸色太差了些,估计真是丹药有问题,咱们还是看看吧!” “丹药有问题怎么会只有她一个人有事,咱们江城这一个月来,有多少人吃了,大家都没事,我看就她自己有问题!” 那些排队的人议论了一会,我和王乐鑫便往里面挤进去了好多。 随后有人反应过来,指着我们尖声叫道:“你们俩该不会是想趁机插队吧,什么丹药有毒,我看就是你们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朝里面挤!” 这下好了,周围的人顿时吵了起来,他们将我和王乐鑫围在中间,所有人脸上都是愤愤不平的。 几个脾气大的甚至冲过来想要上前来将我和王乐鑫给拉出去。 王乐鑫本来长得高大,又是一脸流氓相,怒瞪了他们一眼:“想干什么?要打架?等我们解决这有毒的丹药再来打!” “呸!”其中一人吐了口唾沫:“差点被你们给骗了,什么丹药有毒,有毒你们不先去解毒,还能到这里来闹?” “就是就是,我看你们就是来插队的,江城这么多人都按规矩排除,每个人每天只能买一颗丹药,你们俩就搞特殊?想走浑水摸鱼?” 我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些人还真是不知好歹,市面上突然出现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还要排队购买,还限制购买量,摆明了就有问题,难道他们都不用脑子的? 我承认其实我自己也不是聪明人,很多事都是后知后觉的,可是这件事我都能感觉到不对劲,江城这么多人,不可能都这么愚昧无知。 可他们这对丹药的狂热,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脸庞,好像是江城医学院的人。 自从上次李月桐他们出了事之后,我就没回过医学院,要不是看到他们,我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一名医学生。 要是不江城这段时间乱象颇多,我这样旷课的学生,恐怕已经被医学院开除了吧。 那几人学生也认出了我,我看到他们低头耳语了几句后,便朝人群中喊道:“她就是云心莲,那个解了江家满门毒咒的云心莲!” 众人原本都在吵吵嚷嚷的,听到这一句,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我。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对我是什么态度。 我能解江家满门的毒咒,自然也不会怕这丹药的毒,所以,我刚才说丹药有毒的事一定是借口。 那么他们肯定就会认为我是想插队。 果然,人群安静了不到三十秒,便立刻沸腾起来。 原本还挺有秩序的队伍一时间便四散开来,大家你推我挤,纷纷想要往前来一些。 “连云心莲都要来买丹药,看来这些药肯定没问题的,再说我们都吃了一个月了,也没见谁有事!” “我就说嘛,醉仙阁的东西怎么可能有毒,阁主可是为了大家呕心沥血研制出来的丹药,听说最近还要上新药,可以治疫病的,就连蛇胆他都找到了,只等研发呢!” “疫病要是有丹药,我第一个来买,排再久的队我也愿意!” “还排什么队啊,你看看前面的人都挤成一团了,现在是谁会挤谁先买,咱们赶紧往前一点,不然想要的丹药又卖完了!” 这下好了,谁也没有再管我,而是努力的往前挤。 那几个医学院的学生也挤到了我的旁边,在往前凑的时候,有人朝我说了句:“云小姐,很快你就要出名了!” 我眯着眼睛看向他,这人虽然眼熟,感觉好像是同班同学,可我叫不出名字,而他的话,更让我五味杂陈。 什么叫我就要出名了? 我为什么要出名? 他们拼了命的来买这假丹药,跟我出名有什么关系。 王乐鑫见我分神,拉着我便往前面挤,他是道家弟子,又会点三脚猫功夫,想往前挤还是挺容易的。 好不容易我们挤到了柜台前面,里面的掌柜眼皮都没抬,只是随口问道:“要什么丹药?” 我还没回过神来,随口说了句:“全都要!” 掌柜原本慵懒的神情立刻精神起来,抬起眼满脸堆笑的朝我道:“这可是笔大生意,您这边请!” 我不解的看着他:“去哪里?” “当然是跟阁主谈!” 在众人一片羡慕的眼神中,我被掌柜的领着往里面走去。 王乐鑫本来跟在我身边的,但那掌柜的却朝他说道:“你就不必进去了,阁主只见下单的主人,不见其他人!” “我们俩是一起的,她下单全都要可是付钱的是我耶!”王乐鑫很不满意这掌柜的态度,提高了声音说道。 “那也只见她一人!”掌柜的油盐不进,直接让人将王乐鑫给拦在了外面。 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没事的,你在这等我,别忘了咱们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来的时候我们就说好了,到这之后,首先想办法见到醉仙阁的阁主。 原本还想着闹点动静出来,引起里面人的注意再将我们带进去,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王乐鑫只有无奈的掏出一张卡交给我:“要是他让你买丹药,这卡里有钱,随便刷的那种!” 我知道王乐鑫家底厚实,但掏出一张随便刷的卡给我去买这假丹药,那也太夸张了些,我没有去接那张卡,只微微一笑:“不必,我想阁主不会让我买丹药的!” 说完,我便跟着掌柜的朝里面走去。 要说不紧张肯定是不可能,毕竟一会要见的到底是什么人还不知道。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掌柜的后面,眼睛却四处打量了一番。 他带着我绕过了好几个院子,最后来到了一座人工湖旁,他指着湖心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台说道:“我们阁主就在那等您!”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透过那座亭台垂下的白色帷幔中,隐约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 由于隔得挺远,看不清楚是男是女,于是我朝掌柜的问道:“请问一下,你们阁主是男是女,怎么称呼?” 掌柜的扬起他那胖胖的笑脸,朝我挥了挥手:“您自己去见他吧,我得去忙前面的事了!” 他说完,竟然抬脚就走。 我远远望了望那个红色身影,既来之则安之。 于是便朝着那湖心亭走去。 里面的人是背对着我的,在踏进湖心亭的这一刻,我看着眼前这个背影,感觉分外熟悉。 一袭红衣长袍,乌黑的长发被高高束起,宛如一道清晨的霞光,让人眩目又忍不住留恋,光看一个背影,就足够乱人心弦。 还好我见惯了白子墨那逆天的容颜,对这样的背影虽然惊叹,但不至于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出于礼貌问道:“您就是醉仙阁的主人吗?”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四十四章神鸟凤凰 我看到他好像微微抖了一下,沉默了半晌才回过头来,一张轮廓分明宛如天神下凡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浓密的眉毛上仿佛都沾上了露珠,薄唇轻启:“阿莲,你终于来了!” 一声阿莲,让我心中一紧。 他的嗓音声让人着迷。 就像之前李月桐听演唱会说的那句话,谁谁谁的声音真好听,听多了耳朵都会怀孕。 当时我并没有这样的感觉,而眼前这人的声音,就真有如此的魔力,一时间,我竟然忘记自己要说些什么。 只看到他缓缓朝我走来,在我面前仅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还记得我吗?” 我在脑海里思索了一阵,对眼前的男人确实没有什么印象,可脑海深处,又觉得好像是很熟悉很熟悉的人。 我无法判断他是谁,但凭直觉,也猜到他肯定不是普通人类,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跟现代人有很大的不同。 应该是与白子墨他们同样的异类。 这些日子,我对异类也见怪不怪了,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波动,但对他的这一问,我又心生迟疑。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还是摇头道:“我是云心莲,请问您是醉仙阁的主人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愁,很快又平复下来:“差点忘了,事过境迁,你已然不记得当初的日子了!就连这醉仙阁,对你来说,都是陌生的地方!”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那就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萧瑟!是这醉仙阁的主人!” 萧瑟? 好冷清的名字,感觉与他这火热的气质不太相符。 我抬眼看着他,这张精美的脸让人无可挑剔,眼带桃花,眉眼间总带着一丝让人遐想的风流味。 偏偏却叫萧瑟。 秋风萧瑟,总觉悲凉。 “我想过很多见到阁主的可能,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进来这里,我猜今天不管我在外面跟掌柜的说什么,他都会将我带到这里来吧?” 我收了收心神朝他问道。 萧瑟毫不掩饰地点头:“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为了见你,我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阿莲,要不是因为想你,我又怎么可能沦为一个卖假药的商人!” 他还真是直接,根本不用我质问,就把自己的卖假药的事给抖了出来,够直爽! “为什么要卖假药?你难道不怕这些人出事吗?”想起外面那些人成群结队来买丹药,就连重病之人,都不在医院继续接受治疗,而是拼着最后的力气来买丹药续命,我的心里就不好过。 他怎么能拿人命当儿戏呢? “有你在,他们不会有事的!”萧瑟十分镇定,完全没有因为外面可能生出来的乱子感到担忧。 以前我只会读书,很多事不知道往深了想,太过纯粹,经历了这些诡异的事情之后,想法就变了。 在没见到萧瑟之前,我不知道醉仙阁为什么要卖假丹药,有可能是为了利益。 可真是为了钱,应该不仅仅盯着江城,甚至还把江城的消失封锁不让外面知道,而是要通过现在的媒体网络把这些丹药广而告之,让所有人都为此疯狂才对。 可见到萧瑟之后,我突然发现,他这样的行为,似乎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引起我的注意! “萧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迟疑了一会问道:“这些都是普通人,他们的生命又岂是你随意能主宰的?” 萧瑟却只是勾了勾唇角,笑得很妩媚:“很快江城为丹疯狂的事的就会全网知晓,而你却是唯一能救他们的人,你说这事会不会很好玩?” 好玩? 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玩!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整个江城因为你的行为而陷入疯狂混乱,你的良心能安吗?” “良心?我为什么要有,阿莲,你和白子墨是有良心,可你们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好的?一个原身被困,一个记忆全失,这世间又还有多少人记得你们曾经的付出?” 他脸色微沉,似乎陷入了某种不好的记忆里。 我不知道这个萧瑟到底是什么来历,但跟他说这些明显没有用,这人看着一脸光明磊落的样子,心里到底是黑暗的,不知道又想做什么妖。 如今白子墨被困在烂尾楼里,光凭我一个人,要想对付这样的存在,肯定不可能,只有试图劝说他:“过去的事早就成了云烟,既然你和白子墨都是一类,为何不能并肩作战,而要在这扰乱世间秩序呢?”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能让你回去,牺牲一些又有何妨?” 萧瑟说得轻巧,仿佛这些事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而他口口声声说这么做,是为了我。 为了我,需要对全江城的人下手吗? “萧瑟,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这么做,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想让所有人感激你,让那些忘记你的人都想起你,抛弃你的人都来求你!”萧瑟淡淡地说:“你与生俱来的救世之心,就该让世人记住,而不是被遗忘!” 我被他这话给震得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唯一能明白一点的,是他口中说的那个人,不是现在的我,而是他们认识的很多很多年前的那个阿莲。 我突然有一点嫉妒那个叫阿莲的女子了,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这些站在云端的上神都为她如此着迷。 “萧瑟,你到底是什么来历?”我总算回过神来,抬眼看着他问道。 他那双桃花眼微微眯了一下,直了直身子十分洒脱道:“神鸟凤凰,涅槃能重生的那种神鸟,听说过吗?” 没想到他竟然是上古神鸟,怪不得那居上位者的气质就像与生俱来般,之前白子墨也说,他是上神,只不过后来落入了凡尘,看来这位怕也是与白子墨旗鼓相当的存在。 我目光扫过他一身火红的装束,倒真与神鸟凤凰这形象很贴合,不由说道:“神鸟凤凰我自然是听说过的,但你现在的行为,却有失神鸟风范,萧瑟,你不该拿人命当儿戏的!” “怎么会是儿戏呢,我只是替你制造机会而已,用整个江城的人,为你换一个神医的名号,你说可好?”萧瑟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还十分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原来他的目的竟然是这个。 于是我连忙说道:“我不需要当什么神医,只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学有所成之后,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千年前,你也说了同样的话,你说只想做一名济世救人的大夫,不想成什么神医,可最终呢?是你将那场瘟疫控制住,救了所有人,大家尊你为医仙,在你消失后,又将你供为山神,我原以为,你的名号将被人永世记住,也不枉你人间走这一趟。” “可是这才过了多久,现在还有几人记得当初的山神?阿莲,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想要这么做,而是我觉得你的牺牲不值得!” 说起这些往事,萧瑟的眼中藏着深深的落寞,看得出来,那些过往对他来说,是很深的打击。 可过往就是过往,与现在的人和事都不相关。 甚至我都没有办法把自己代入到那些事情中去。 而且,我心中也产生了更深的疑惑,按照萧瑟的描述,我就是当年云家那位医仙,可我记得,当初小九龙王说过,云家那位医仙云锦莲可是柳逸然心中的白月光啊。 只不过最后她却投入了白子墨的怀抱,为白子墨而死。 如果我就是真的是云家那位医仙投胎转世的话,又怎么解释墨锦城带我看到的那个场景? 那个跳下轮回井的女子,就是云家医仙吗? 那她怎么可能在与柳逸然和白子墨纠缠不清的时候,又同时能令墨锦城念念不忘? 我想不通! 难道白子墨、柳逸然、墨锦城他们口中的那个阿莲,都是云锦莲,是我的前世吗? 不,这不可能! 我根本不相信三个这样出色的男人会爱上同一个女人! 之前白子墨和墨锦城都说过,他们的记忆不是很完整,有些事情好像被刻意中断了,可眼前这萧瑟似乎什么都知道,于是我试探着问道:“那你知道当初那个山神是怎么死的吗?” 萧瑟眼中起了淡淡的雾,良久才说道:“她要救世人于水火之中,我曾劝过她,可她说,这是宿命!” 难得,萧瑟没有再强行把那个阿莲与眼前的我搅和在一起。 “萧瑟,当初的阿莲一定是个很出色的女子吧?不然白子墨和柳逸然以及墨锦城,为什么都爱上她?”其实我还有一个没说,那就是这个萧瑟。 看得出来,他对当初的阿莲,也藏着深深的爱慕,只不过在我面前,他没有表现得如前面三位那般直白而已。 他更像朋友,像亲人,关心着他想关心的人。 可萧瑟却摇了摇头:“你错了,自始至终与阿莲相爱的,只有白子墨!” 我愣了愣神,意思就是柳逸然和墨锦城都根本不爱阿莲? 还是说他们爱的阿莲,并不是同一个人? 我的脑袋真的装不下这么多的线头,如今就是一团麻,理不清了。 萧瑟见我没作声,估计猜到我是想不明白了,接着说道:“柳逸然是和墨锦城爱上的都只是凡间的阿莲而已,真正的阿莲是不沾世俗烟火,不属于凡间的存在!” 凡间的阿莲?不沾世俗的阿莲? 我好像更迷糊了:“总不能说有三个阿莲吧?” “就是如此,医门云家当初生下的是一对双胞胎女儿,因为特殊原因,一个养在医门,一个养在毒门,医门的叫云锦莲,毒门的叫独孤莲,墨锦城爱上的,是毒门的独孤莲,不是医门那位!” 听萧瑟这么一说,我总算有了些头绪,怪不得白子墨认定了墨锦城是找错了人,原来真的不是我。 “所以,我真的是医门云锦莲的转世对吗?”我看着一脸坦然的萧瑟问道。 他却仍旧摇头:“不,你是另一个特殊的存在......”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四十五章想解困局 另一个特殊的存在? 那又是什么? 我深深锁着眉,好不容易理出来了一些头绪,再次成了一团乱麻。 难道我是第三个阿莲? 再次感觉到阿莲这个名字不属于我。 “萧瑟,那我到底是谁?” “你就是你呀,还能是谁,别想太多,等你出名了,医门的人就会来接你回去,到时候你就不再是没有父母的人了!”萧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语气中尽是关切,可好像又跟刚才说的不太一样。 说到底,我还是医门云家的人,只不过,我可能也不是云锦莲的转世。 “如果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让医门将我认回去,那又何苦?我本来就是被遗弃的人,有没有父母并不是我所介意的事,为什么要拉着江城这么多人来受罪!” 我轻出一口气,这些家伙的行为总是让人不解。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那个同学也朝我说过,很快我就会出名了。 看来,他应该也是萧瑟的人,知道萧瑟的用意,所以才说这样的话。 “阿莲,你只有回到医门,才能知道所有的事,只有把事情都查清楚,才能解决八门所面对的困难!”萧瑟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阴沉,眼中也闪过一抹淡淡的幽怨。 我知道他们都在查一些事情,但这件事到现在还没放到明面上来说,八门的困难到底是什么? 白子墨被封印了这么久,不知道现在的情况,那这个萧瑟肯定清楚,这些年来,他都是自由的。 于是我朝他问道:“八门到底遇到什么难题了?十八年前就开始说这件事,到现在为止,八门都已经沦落成这般光景,还有什么比这些更难的?” 萧瑟却只是转过身,望着亭外的水面,然后伸出手,直接掐个法诀,将一条青鱼从湖里给引了出来,抓在手上把玩着:“这就是一场游戏,或者说是一场赌注,不论输赢,只论过程,就像你们人类所说的,追求刺激!” 他说着,将那条鱼又扔回了湖里,但很快就有什么东西靠近,将那条鱼一口吞了下去。 我甚至都没看清楚那是什么,它便一头钻进湖水消失不见。 湖面再次平静下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看到了吗?这就是游戏规则!”萧瑟转过身勾了勾唇,轻声道。 他的话太过深奥,一时间我还无法想明白。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让八门覆灭?只不过现在还没到最好的时机,所以他放任八门自生自灭,只等一个机会,就将八门彻底给吞掉?” 大胆的猜嘛,反正对不对无所谓。 可萧瑟却很欣慰的点头:“儒子可教也!” 我心头一震,到底是什么人要灭了八门? 如果在之前,我可能会认为是白子墨,毕竟他是被八门给封印的,回来报仇也无可厚非,可是从最近的情况来看,白子墨与八门之间,绝不是有仇这么简单的事。 当年八门的人封印他,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其他的不说,就凭白子墨与当初那位山神云锦莲的交情,肯定不至于闹得要封印他的下场。 我试着问萧瑟:“那千年前白子墨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封印呢?而且封印他为什么是八门的人动的手?” 萧瑟眼神暗了暗,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缓了一会才回答:“白子墨想收集八门的信物,至于为什么要收集,他不肯说,而当初八门的人为了维护自己家门派的信物才联手将他封印起来的。” 我很奇怪,当初白子墨作为上神,为什么要收集八门的信物?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癖好? 所以江临风也知道白子墨想要什么,才将家主信物交给我?他其实在赌,赌白子墨不会在我手中抢术门的信物? 还有在鬼门的时候,墨锦城最后将鬼见愁丢给我,让我操控,其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理了理思绪:“是不是白子墨需要八门的信物来促成一件什么事,因为他不解释,所以才产生了这些误会?” “千年前的事,管它呢,现在你守好术门就行,家主信物在你手中,不落入旁人之手就可以了!至于白子墨想干嘛,随便他,反正他也翻不了天!” 一只神鸟凤凰,把这话说得倒是十分轻巧。 我也知道现在提这些过往没有什么意义,今天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过去而来的,主要还是想改变江城的现状,让一切恢复正常。 “好吧,过去的事暂且不提,那你说说,这假药的事怎么办?我看到大街上的人都有中毒迹象了,你总不会无动于衷吧?事情因你而起,你应该想过后果!” 萧瑟却一甩他那红袖,一阵淡淡的莲香扑面而来,他只是薄唇微启:“有云家的医仙在,这点毒怕什么!” 我看他那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有很气:“萧瑟,你能不能认真点,这件事不是儿戏,你不应该玩火自焚的!” “这叫凤凰涅槃,不是玩火自焚!”萧瑟还有心情开玩笑:“能为你涅槃一次,再所不惜!”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一气之下扭头便走。 这家伙竟然没有拦我,只在身后哈哈大笑,好像感觉这件事很好玩一样。 我又气又恼,沉着脸便往原路返回去。 王乐鑫正伸长脖子朝着里面望,见我无精打彩的出来,连忙问道:“怎么样,醉仙阁的阁主是什么人?他没欺负你吧?” 我轻轻摇了摇头:“走吧,回去再说!” 于是,他大刺刺的拉着我便开始往外挤。 排队来买丹药的人还是一眼望不到尽头,我们好不容易挤了出去,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王乐鑫继续问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我刚才研究了一下,市面上卖的丹药有很多种,除了之前那些外,现在还出了新品,有什么美容丸、补肾丸、定情丸等等,再这样下去,江城的人怕是真要疯了!” “我们确实没办法阻止大家来买丹药,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不过,我觉得可以从醉仙阁入手!” “怎么入手?”王乐鑫一下来了精神:“这醉仙阁主好对付吗?” 想起那一袭红身人畜无害的模样,竟然是神鸟凤凰,要想对付他,全盛时期的白子墨或许可以,我们这些普通人就算了吧。 不过这些话没必要跟王乐鑫说,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挡人财路,任谁都不好想吧,何况是大家自己心甘情愿去送钱给他,咱们得另外想办法,让大家认识到这些丹药有问题才行!” “那就去医学院看看吧,毕竟他们都是学医的,应该不会那么痴迷丹药,你一个人做不成的事,让大家一起出力,或许会有转机!” 王乐鑫这话我是赞同的,虽然我也看到了一些医学院的人来买丹药,但总有些人是没被蛊惑的吧,要找到一些相同意向的人,再去做同一件事,或许会有奇效。 可我们来到江城医学院,却发现很多人都在操场上徘徊,强烈的燥动让我感到很不安。 我心中一沉,一股凉意就从心底升起来。 自从江家的毒解了之后,独孤清便离开了医学院,而江临风又去了魔族,整个医学院的风格似乎都变了。 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对这里就感到十分的陌生。 “云心莲!快看,真是云心莲!”突然一个女声尖叫着朝我跑了过来。 她脸色惨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随时都要死了似的,感觉就很无力。 我愣了半秒,在她快要冲到我面前时闪了一下身体,没让她碰上我,她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站稳,又回过头来朝我说道:“云心莲,你医术了得,快救救我们吧!” 一开口就求救,我也是服了。 不过看她这脸色,我大概也猜得到,应该是吃了丹药的副作用发生了,整个人看起来就萎靡不振的。 “说吧,怎么回事!” 她见我并没有拒绝,连忙说道:“刚才有人发布消息,我们最近吃的丹药都是慢性毒药,你是云家医仙,只有你能解,快想办法替我们解毒吧,等整个江城出了事,还是我们要冲在第一线的!” 刚才还有那么多人在排队买丹药,怎么这一会功夫,就有人开始说这药有毒了? 而且她又是怎么把我跟云家医仙联想到一块去的? 毕竟医门云家本来就不再如千年前那般风光,而这近二十年又是隐居的,一个普通的医学生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看来有人在推波助澜。 不由得就想起萧瑟,他为了让我出名而搞出来的这些事,真是让人头疼。 关键是还要放这些不实的消息出去,什么云家医仙,这高帽子戴上去,我头沉得慌。 先别说我是不是能解这些乱七八糟的毒了,就白子墨还被困在那烂尾楼的事还没解决,江城的疫病也没控制,现在又让我来解毒,真的是不给我活路啊! 她说话的这会功夫,周围已经围满了校友,大家都殷切的看着我,似乎都在等着我回答。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见这些人有的面色潮红,有的面色惨白,有的面色铁青,不一而足,这样混乱的中毒场面,真是费解。 “行了,你们要真信我就听我的,别再去买什么丹药,这段时间多运动一下,出点汗把毒排出来就行了!” 这些其实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并不担心,真让我担心的,还是当初我和白子墨结婚盟时雷劫劈下来后,从我身上溢出的那些毒素。 现在我的身体里毒素已经没有外溢了,但那些没被大雨冲走的毒素,还残留在江城的某些角落,可能等着给整个江城致命的一击。 我原以为,刚才那翻话这些人是听不进去的,肯定还要来质问一下什么,可没想到一转眼功夫,竟然所有人都开始运动起来,有跑步的,有原地坐俯卧撑的...... 连王乐鑫都很吃惊:“心莲,你的话什么时候这么有号召力了?”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四十六章望而生畏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话竟然有了号召力,总感觉这次回到医学院,很多东西都变了。 不过看着他们顺从的按我的话在做,心里又有一丝丝的喜悦,至少现在想做什么事,不像以前那么样,要费尽心力才行。 虽然这些人的转变太快,但只要他们能好,也无所谓原因了。 可是这好景不长,还没等他们做几轮运动,原本艳阳高照的天却突然变得阴暗起来,刚才还在拼命运动的同学们突然都停止了运动,一个个像机械人似乎变得直挺挺的,动作也慢得像是木偶人一般,但是很整齐划一。 我看到他们的眼中失去了光彩,脸上也不再有什么表情,就好像突然被什么人控制了似的,顿感不妙。 想当初在云家村,假山神就是凭借这种手段控制了全村的人来对付我的。 只不过假山神的术法更高深,那些人被控制了但身体行为都与正常人无异,可这些人就是很明显的被控制住了所有行为,连身体的僵硬度都不正常,好像他们瞬间就变成了提线木偶似的。 “怎么回事?”王乐鑫本来还喜滋滋的看着他们听话的在运动,这下却突然变了样,满脸担忧的看向我。 “应该是那些丹药有问题,我得去找萧瑟!”我立刻想到了那只神鸟凤凰,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能这么快的速度控制这么多人。 好在这些同学被控制后行动很缓慢,他们应该是要朝我围过来,但是我速度很快,与王乐鑫两人直接冲出了学校,到了外面的马路上,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成了这般模样。 偶尔遇到个正常一点的,看到我和王乐鑫时眼神中也充满着警惕。 估计现在整个江城都沦陷了。 刚刚才从醉仙阁出来,本想着先来医学院看看情况,是不是可以一起想想办法把醉仙阁卖假药的事给平息掉,没想到才回来便看到这一幕。 看来萧瑟的行动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就是搞不清楚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把我推到这风口浪尖上去,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他一只神鸟,凤凰血脉,本该高高站在云端俯视众生,有什么事非要与这些普通人纠缠不清呢? 早知道刚才就不该被他几句耍嘴皮子的话给气走的,现在又得回去找他。 “你说的是醉仙阁那位吗?他到底什么来历?”王乐鑫这才问道。 我向他简单说了一下萧瑟的情况,他听得挺吃惊的:“神鸟凤凰?你觉得他是吗?该不会是神棍吧?这种事我王乐鑫都做不出来,他们作为神,竟然做得出来?” 难道这还能有假吗? 我是见惯了白子墨和柳逸然他们这些异类,所以在萧瑟说他是神鸟凤凰的时候,完全就没怀疑过,毕竟他的气质也如他所说的那般,确实让人不忍怀疑。 可是听王乐鑫这么一说,又觉得萧瑟是不是故意骗我的,也许他真不是什么神鸟,可能就是一只普通的小妖,故意在我面前抬高身份的? 可是他在我面前抬高身份也没啥用呀。 他就算是个普通男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大学生,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要想对付我,不是轻而易举吗? “白子墨也是上神,你不是同样觉得他很坏?所以说这世上的人不能凭我们自己的直觉去判断,也许有些人身份就是不一般,可作出来的事就让人大跌眼镜呢!”我说着,便朝醉仙阁的方向走去。 刚才从醉仙阁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那里离我们学校很近,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 我走得比较快,没去注意周围那些失去了行动意识的人。 王乐鑫则在一旁东瞧西看的,时不时让我看看周围哪个人有些不对劲或者哪个人又怎么了。 他每说一句,我都会看看他指的地方,但是我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江城人太多了,我不可能一个人去解这里所有人的毒。 只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想起当时因洪水肆虐时我和白子墨在租房里无聊时他教我用毒做阵法的事,当时就是为了打发时间,从没想过有什么用,现在突然觉得我或许可以用这个阵法去逼一逼那只凤凰。 毕竟白子墨教的东西不可能真的没用,关键时刻还是可以试试的。 我有了主意,自然也就没再去观察旁边那些人,而是快步朝着醉仙阁走去。 此时醉仙阁门口那些排队购丹药的人已然变得木讷,行动迟缓的如蜗牛似的,但是已经不再朝着醉仙阁挤了,而是纷纷从里面退出来往外面走。 看来这是萧瑟在给我清路障呢。 他知道我一定会回来找他的。 这家伙葫芦里也不知道卖得什么药,他说的让我成名,难道真是想借这件事引起医门的注意,从而让我回到医门去? 那我回到医门又怎么样呢? 总不能说他们又要用什么办法把我的身体做为容器再来封印白子墨吧? 经过上次的雷劫,我和白子墨婚盟已成,我身上的封印也不复存在,不可能再封印白子墨,而且现在的白子墨都还是条蛇,对他们也造不成什么威胁,封印他干什么? 想着想着,我和王乐鑫便已经踏进了醉仙阁的大门。 他看我老神在在的,像没事人似的往里走,突然拉着我说道:“心莲,白子墨不在,你真能对付得了醉仙阁吗?短短一个月就能控制整个江城局面的人,不说他一定是神鸟凤凰,就算他是别的异类,你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对付他?” 我凝了凝神,回想了一下白子墨教的毒咒和阵法,感觉自己还是有点把握,便点头道:“没关系,我有办法对付他的!” 王乐鑫好奇的看着我:“心莲,这一个多月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自从上次雷劫发生之后,你就无踪无迹,我刚才看到你都有点不信,你现在给人的感觉和以往都不一样了,有点让人望而生畏!” 望而生畏? 以前我满身是毒的时候他都没说过这话,怎么现在我看起来正常了,他反而这么说? 难道我从鬼门关回来一趟,自带阴气了不成? “王乐鑫,你着点调吧,我怎么就让人望而生畏了?难不成我吃人?”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可他的话有时候又很准。 要不是他看起来实在是不太着调,或许还真是个好道家人。 不过人的相貌也不能说明什么,有些人就是故意把真实的自己藏在这张皮囊下,让别人看不穿看不透。 我隐约觉得,王乐鑫就是这种类型的。 外人都说他是花花公子,女朋友换了一界又一界,可是我却觉得,真正的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心思很深,恐怕目前的我还猜不准。 王乐鑫却只是笑笑:“你难道没发现,在你提神鸟凤凰的时候,你自己满脸的不在意吗?如果醉仙阁主真是神鸟凤凰,你一个普通人,能奈何?”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我现在的底气到底从何而来? 下意识的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却发现它根本不在上面。 我记得当时在鬼门的时候,白子墨是引着发簪回到我的头上插好的。 怎么就不见了? 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个时候我是穿着嫁衣梳着古风发髻,而现在的我是现代装束,所以那只发簪应该还是在我衣兜里。 顺手就摸了一下,果然在。 急速跳动的心稍安了些。 这可是术门的家主信物,江临风交给我,可不能在我手里丢了。 或许我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定位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吧,我见识过发簪自己发动攻击,而且我还有鬼见愁。 那把剑是可以隐在暗处的,我想用的时候,随时可以调用,这是我在沉睡的时候,墨锦城告诉我的。 鬼门的怨气解除之后,我陷入沉睡,梦里除了在云家村看到柳逸然之外,还听到墨锦城在耳边絮叨了很多。 他说将鬼见愁给我,并且还告诉我,他会一直等我,等我想起他,甚至我还听到他说让我小心白子墨! 只不过这些事情在我刚醒来的时候有些不太记得清楚,现在通通想起来了而已。 所以白子墨变成蛇身出现在烂尾楼,肯定也是有别的原因的。 或许就是为了带我从鬼门出来受了伤,又或许是墨锦城又作了什么妖,甚至是那个墨锦莲搞得鬼...... 我想去救他,可不解决江城这些事,那里的人就不可能放弃对他的控制,我可以用毒阵来对付这些异类,可我却不能去伤人类。 所以就只能被萧瑟牵着鼻子走。 “怎么?想通了,要不我打开结界,让外面所有人都看到你为了整个江城奔波的场景,你救了全江城的人,这个新闻应该够轰动吧!” 萧瑟那爽朗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紧接着,一抹炫目的红便出现在我眼前。 那张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上挂着会心的笑,看着我仿佛就像在看一件艺术品似的。 我有种感觉,在他眼里,我就是他包装好的礼品一样。 心里突然感到有点刺痛,明明他就站在这里朝我笑,我却如芒在背。 “萧瑟,你到底想怎样?控制这么多人的行为对你来说,真的这么好玩吗?” 我当然不相信他说的好玩是真的,但我更不相信他做这一切是为了让我重回医门。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乐鑫,随即笑道:“竟然还有漏网之鱼,真是大意了!这位想必是道门中人吧?” 王乐鑫见对方戳破自己的身份,不疾不徐说道:“怎么?阁主大人敢做不敢当,怕我这道门中人把你的事迹泄露出去?”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四十七章神仙打架 萧瑟爽朗一笑:“这有什么敢做不敢当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不承认过呀,只不过这些人是心甘情愿变成这样的,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悲欢离合,日子过得慢且舒服,这不正是很多人想要的生活吗?” 他把人弄成这副模样,还说这是人们想要的生活? 我顿时无语,还是王乐鑫回道:“你不就是想逼心莲出手,看她是不是真能解毒么?当初江家的毒被解除,闹得沸沸扬扬的,结果那件事还刚完结,整个江城就出事,稍微联想一下就知道,这此事是冲着心莲来的,你的目的也不单纯吧!” “有意思,你小子看来知道的事还不少吗?不过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帮阿莲,可不像你们,一边希望她能救下所有人,一边又不承认她的身份!” 萧瑟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那你说说看,心莲有什么身份?”王乐鑫也不甘示弱,冷声道。 萧瑟却没有明说,只是含糊回了句:“你心里有数,还有什么可问的?” 我看着这两人有点剑拔弩张的意味,连忙说道:“我什么身份不用你们管,现在先把江城的秩序恢复起来,我不希望因为这些事情而毁了一座城!” 我不是什么救世主,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拯救一座城的百姓,所以只能从这源头上来着手。 只要萧瑟收手,这一切就还来得及。 “江城水患过后,整座城的居民都被疫病肆虐,危急关头,云家医仙再现于世,救所有居民于水深火热之中,怎么样,这个新闻标题够可以的吧!”萧瑟仍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江城的现状已经通过网络发布出去了,现在全国各地都知道江城受灾,只等着医仙出面救治了!” “你要把云家人引出来?”王乐鑫沉着脸说道:“云家人如果真的在乎她,那这十八年来,为何从来没有将她接回去?你这么做,只会为她招来灾祸,凭什么说你是在帮她?” “要想活得精彩,自然要有发光点,默默无闻的做个大学生有什么前途可言,要做就要做轰动一点,我就不信,云家医仙都再现于世了,那潜世的云家人还能坐得住!” 从萧瑟这话中,我算是听明白了一些,他应该也是在找医门云家,只可惜这些年医门云家的人藏得很深,从来就没人打听到他们的下落。 就连云家村每年祭祀时,回去祠堂祭祀的云家直系,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对于医门云家,我知道的情况很少,除了在轮回盘上见到过云烈和他刚出生的女儿外,其他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王乐鑫他们找医门我能理解,毕竟当初的八门本来就是一条战线的,可后来所有线索都指向医门,认为是医门背叛了八门的初衷,与黑影合作,最终毒害了术门,灭了空门。 他们对我的身份抱有怀疑,不知道是我是不是医门的人,所以很矛盾,既希望我有医门的能力可以解毒救人,又怕我是医门的人,最终与他们分道扬镳。 可萧瑟找医门是为了什么呢? 他堂堂神鸟凤凰,跑到这江城卖假药,企图控制整个江城的人,难道就为了逼医门的人出来。 若医门真的不管不顾,也不在乎是不是真有云家医仙这回事,那他又该如何收场? 萧瑟却满不在乎:“无所谓呀,大不了再被关个几千年,反正她不在的日子,真的很无聊!” “无聊你就这么干?” 白子墨的声音突然从天而降,我闻声抬头看去,就见一袭白衣银发飞舞的白子墨正朝我飞来。 在看到他的这一刻,我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他没事了,真好! 我知道他在烂尾楼现了原身,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敢贸然去找他,怕给他添麻烦,所以才想着先从江城这些毒丹药入手的。 甚至我还想过晚一点偷偷去一趟河边,找一下小九龙王,看他有没有办法把白子墨给弄回龙宫去。 没想到白子墨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而且他现在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精神,似乎脱胎换骨了一般。 我顾不得旁边还有人,立刻扑进他的怀抱,闻着他熟悉的气息,感受着他的心跳,任由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 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可此时此刻,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只想就这么抱着他,让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白子墨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然后将我推开一些,低眉看着我,顺势在我眉间落下一吻,柔声道:“哭什么,我这不好好的么!” 我轻轻搂着他,心里感到十分憋屈,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从江城到鬼门,从龙宫到地府,一件件一桩桩,没有省心的,也没有对白子墨有利的,我真的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白子墨,你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她把内丹还给你了?”萧瑟那双桃花眼死死的眼着白子墨,好像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恢复如初了似的。 “有没有恢复好,试试便知!”白子墨说着,轻轻将我放到一旁,随手甩出银鞭便朝着萧瑟挥了过去。 这真是个爱打架的,每次与人接触,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打。 与柳逸然打,与墨锦城打,现在又与萧瑟打...... 萧瑟也不含糊,随手化出一柄剑,便与白子墨缠斗起来,同时说道:“你还真是没变,怪不得那么不讨人喜欢,除了打架,就没有别的方法了么!” 说归说,他手上的剑可毫不留情,身体也快速躲过白子墨甩出的银鞭,朝着白子墨心脏就刺了过去。 一红一白两个身影都奇快,除了眼花缭乱根本不知道怎么形容。 耳边只剩下风的呼啸,好在这次没有电闪雷鸣,不然新闻上估计又不知道要传出什么神仙打架的传闻来了。 我不由得心中一震,这好像还真是神仙打架。 凡人遭殃呗。 刚才萧瑟说江城的禁制已经打开了,外界是可以与江城联络上的,可此时江城的人都被控制的失了心智,这件事真宣传出去,那麻烦可就大了。 得尽快想办法把这些居民的毒给解了,其他的事,暂时就不想这么多了。 王乐鑫见白子墨与萧瑟打起来,便靠近我说道:“心莲,趁着白子墨与萧瑟打得天昏地暗,咱们看看怎么把江城的毒给解决一下?还有你要想想若是医门的人找到你,你要怎么办?跟他们回医门吗?” 萧瑟那些丹药的毒并不难解,只要他收手不再控制人心,等他们出点汗排了毒就没事,关键是我得找机会把之前遗留的那些厄运毒体的毒素给清除掉。 眼下确实是个好机会,整个江城的人行动迟缓,毒素蔓延不开,试试白子墨之前教的毒阵,或许有用。 于是我朝王乐鑫努了努嘴:“解毒的事交给我来办,至于这医门是否来找我,到时候再说,你先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查到一些医门的蛛丝马迹出来,让我也好有个准备!” “医门的人不仅医术高超,在术法造诣上也不低的,千年前八门就唯医门马首是瞻,他们若是要来找你,你准备也没用,要是不来找你,现在萧瑟所做的一切,就是个笑话!” 王乐鑫说着,抬眼看了看半空中打得火热的红白影子,眼神很深,似乎在想很远很远的事情。 我嘴角勾了勾,不管医门是否出现,反正我要做的事,始终会做,于是我按照白子墨之前教过的法诀布了个毒阵,随后朝着上空喊道:“萧瑟,你要再跟白子墨没完没了斗下去,这醉仙阁我可毁了哦,反正整个江城都不好了,你的醉仙阁也不要用例外!” 我说完,掏出衣兜里那只发簪,在我手心划了一道口子,任由鲜血徐徐流出,然后朝着四周一挥,鲜红的血珠四散开去,将整个醉仙阁布上了一层红色的纱网。 毒阵成了。 也就在此时,一声凤鸣从天而降,我瞳孔中映出了团烈火般的红,随着红点越来越近,我看到一只火红的凤凰展翅朝下方扑来。 跟在它后面的,是神态自若的白子墨。 “原来他真是神鸟凤凰,没想到这年头连神鸟都沦落至此,八门目前还能维持着没有被灭,看来都是上天垂怜了!”王乐鑫看着眼前的凤凰不由感叹道。 神鸟凤凰的鸣叫声划破长空,一道红光扑来,我不由得心中一紧,刚才用毒阵把这醉仙阁给封了,萧瑟这是气急了? 气急也没用,如果他不把江城的人弄清醒,我就不会给他解这毒阵。 “阿莲,你怎么总是帮白子墨,他有什么好的,一条打不死的白蛇,我本来打算取了他的蛇胆来解江城疫病的,这疫病因何而起你应该明白,白子墨就该付出点代价的!”神鸟收起羽翅,化身为萧瑟,那张白晳的脸此时更加惨白,脸上余怒未消。 看来刚才是没打赢白子墨,而现在又被迫回来拯救他的醉仙阁。 所以心情不顺,很烦吧。 我自然知道江城的疫病因何而起,可当时若不是墨锦城将我的魂给抢走,也不至于耽误这许久的,便喃喃说道:“疫病本就该用疫病的方法去解决,你这制造新的麻烦能解决什么问题?” “那你就趁我不便,摆毒阵封我醉仙阁吗?”萧瑟气得想过来抓我衣领,被白子墨的把拉开,我只感觉身体一轻,随后便落入白子墨的怀抱之中。 “萧瑟,你有完没完?”白子墨沉眼看着萧瑟,冷声道。 “什么叫我有完没完,如果不是我,现在江城早就是一座空城了好吧!”萧瑟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加上鲜红的衣裙对比之下,更添了一丝阴柔:“醉仙阁本是最后的净土,现在也成了毒源,我看你怎么收拾!” 我疑惑的看着白子墨,咬了咬唇问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四十八章引来天火 白子墨将我紧紧护在怀里,安慰道:“有我在,别怕,何况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只要有白子墨在,我就很安心,享受着怀抱中的温暖,心里泛起的甜能融化掉我所有的难受与悲伤。 “你真的拿到内丹恢复真身了吗?”我小声朝白子墨问道。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当初他的内丹在云家村被偷走,导致他那次失败沉睡,可刚才萧瑟说的话,我也半信半疑。 白子墨现在有体温,和之前的虚影完全不同,甚至比第二次醒来时给我的感觉更加真实,所以我觉得萧瑟说的应该是真的。 只是不知道他口中那个把内丹还给白子墨的她是谁。 白子墨低眉浅笑:“这世上没有我白子墨做不成的事,放心吧,江城这点事不算什么,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让这家伙跟我们统一战线,不然他老是捣乱,说是帮忙,越帮越忙!” 萧瑟见话题又回到他身上,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原本惨白的脸上竟然还出现了青色:“白子墨你讲点良心行不行,这千年来是谁在维护着你?要不是看在阿莲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的破事,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 他说着,又看向我:“阿莲,你可别再被他给骗了,这家伙根本就没有那么虚,你刚才也看到了,他干起架来,可是一点不含糊的,而且,他带着你鬼门走一遭,估计也没安好心!” 这两人相互抵毁,好像谁说得对方坏话多谁就赢了似的,两个万年老妖精,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我不禁感觉好笑,视线在他们中间扫来扫去,这两张截然不同的俊脸,怎么现在表情都一样让人忍俊不禁呢。 就王乐鑫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什么话也不说,好像就在等着他们继续打一场似的。 我可不想看他们神仙打架,于是问道:“醉仙阁是最后的净土,可江城若沦为一座空城,你要这净土有何用?” 萧瑟朝四周环视一圈,最后再缓缓看向我:“至少这里还可以收留你们,否则这天下哪有白子墨的容身之地?” 我根本不信他的话,回过头问白子墨:“如果没有醉仙阁,你就回不来了吗?” 白子墨摇了摇头:“别听他胡说,我自然有办法回来,鬼门困不住我的!” “我刚才用毒阵将那些残余的厄运毒体毒液都引向这里,其实萧瑟制造的那些混乱并不算什么,真正有危害的,应该是那些余毒,所以,一会得想办法把那些余毒都给清了才行!”我微微皱眉,其实心里还没想好,一会到底要怎么处理那些被引到醉仙阁来的余毒。 “有你在,那些毒也没什么可怕的,现在江城的人行动缓慢,余毒暂时不会侵犯他们,萧瑟的丹药虽然没有治病的作用,但他控制了这些人的行为,也算是因祸得福,现在我们还有时间,你好好在这呆着,我去处理就好!” 白子墨说着,便想将我放下,自己一个人去处理。 我不放心,他总是把所有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为我扫开一切障碍,可我觉得他每次做了什么事之后,都会失去另一些东西。 我不希望他再因为世间的事物而牵绊住他,急忙说道:“其实我有办法的,白子墨,你忘了?我有净瓶和鬼见愁呢!” 白子墨却宠溺的看着我:“我知道这些东西在你身上,用他们确实能把那些毒吸收掉,可我不想你太累了,还是交给我吧!” “等等等等,你们要给江城的人解毒我没意见,其实他们也不算中毒,只是一时迷了心智而已,还不到无药可救的程度,我就是造个势,帮阿莲打响医仙的名号而已!”萧瑟脸上总上慢慢恢复了血色,朝我笑了笑道:“不管你们干什么,先把醉仙阁的毒阵给解了再说!” 我好不容易布下的毒阵,怎么可能他说解了就解了,便朝他耸了耸肩:“要想解这毒阵可以,你必须帮我一个忙!” “帮什么忙?我一直都在给你帮忙啊,你们想找医门,我就替你造势,你们从鬼门出不来,我就想办法开鬼门,我做这么多,难道还不算帮忙?” 看着萧瑟满脸无辜的样子,我也有些心软,说实话,他除了卖点假丹药,好像真没干什么坏事,而且他那假丹药虽然控制人的心智,但他没有利用这些人做什么,仅仅是想让我的医仙名号为众人所知而已。 我悄悄看了看他,此时他正盯着白子墨看,发现我的目光后立马又看向我,眼中的光点明明灭灭,仿佛是天上闪烁的星辰。 “你是神鸟凤凰,帮忙点个天火应该没问题吧!” “点天火?”萧瑟好奇的看着我:“你想干什么?” “你别管我干什么,只问你可不可以点?”我没有解释,反正只要他点了这个天火,看到我做的事后,他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萧瑟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反正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如此疯狂的人,也不在乎多疯一次,说吧,你想在哪里点天火?” “就在这醉仙阁吧,反正也不会烧坏你的东西!”我指了指旁边一块空地:“那里就可以了!” 萧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你要我在自己的地盘上点天火?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天火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之前白子墨在云家村替我炼解毒丸的时候,他就讲过,如果有天火,他的丹药会更纯净,效果会提高很多,只可惜当时他还是个很虚弱的虚影,也没办法在我家玩火。 而且他告诉我,这世上最纯粹的火种,就是天火,而能驱动天火的,神鸟凤凰为最。 当时我就当个神话听听,没想到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白子墨则在一旁神色淡淡,有种看戏的感觉。 “萧瑟,你就说这天火你点还是不点,你要不点,我就将所有的毒全释放到这醉仙阁,大不了让它与整个江城一同沦落!” 我好像抓住了萧瑟的命脉,只要他在意醉仙阁,就肯定不会让我破坏这里的环境,虽然这样有点不地道,可我也没别的好办法,他是神鸟凤凰,我只是个普通人,不耍点无赖,怎么斗得过他。 果然萧瑟语气便软和下来:“行了行了,我给你点天火,你快点的把毒阵给破了,别伤了我这里面的一草一木!” 看来他对这醉仙阁的珍视程度,远超我的想象。 他说完,随手一指,一团火焰便平地而起,转瞬间便腾升起几丈高。 一旁的白子墨则立刻化出丹炉,架在了那团天火之上。 随后,他便长袖一挥,各种不同的药材便朝着那丹炉飞去。 而我则抽出发簪,在手心里划了一道血口,将涌出的血水也混合着那些药材一同进了丹炉。 空气中弥漫着药味与血腥味,手掌心的血丝一直延续往丹炉涌去,我感觉有一点点头晕,但还是强撑着没有作声。 白子墨轻轻搂着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声细语道:“阿莲,别太拼,不管什么时候,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我心中一暖,这么久来,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重要,甚至因为我,很多事情都变得糟糕起来。 可白子墨却一直都在鼓励我,让我慢慢放下心中的自卑,朝着阳光走去。 “我心中有数的,这次的事是我们自己的问题,波及了整个江城,如果我们不处理好,这辈子也不会心安,至于医门的人会不会因此来找我,听天由命吧,我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情,在我心里,除了养父外,云家跟我其实没有任何关系!”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这些年来,我对自己的父母已经没抱过什么希望,就算现在云家人站在我面前告诉我,我就是医门的后人,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可高兴的。 反正我的人生就是这样,除了与白子墨羁绊着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 当初江临风把术门交给我,到现在我也没把自己当成术门的人看待,我总觉得我还是原来的我。 我的志向是当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就算上天不能让我如愿,我觉得只要自己努力过,也没什么遗憾。 可若真的因为我而让别人受到牵连和伤害,我绝对不会逃避下去。 白子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头道:“放心,有我兜底,你只管去做。反正我们也是要去医门的,如果他们能来找你,那也是件好事!” “我就说吧,只有这样才能让医门的人主动找上门来,你看看之前江临风搞得那些事,医门没引出来,到把那些黑家伙搞来了,差点让阿莲出事,根本就不靠谱好吧!” “谁说不靠谱的,如果不是上次的事,你今天做这些有什么意义,谁会理你这么多?” “哼,你们就只知道自己做的事好,行啊,我倒要看看,你们用这天火能炼出什么丹来,会不会比我的丹好!” 我看着他们又在那里开吵,心里也很郁闷...... 这一切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四十九章不明所以 眼前的天火一直旺盛的烧着,而丹炉里的丹药也开始散发着药香,我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便收回手,没再继续将血传送进去。 可能失血有些多,头有点发晕,脑子里空了一下,好像整个醉仙阁也跟着晃动了一下似的。 白子墨连忙将我扶住:“阿莲,你没事吧!” 我轻轻摇头:“没事,一会将丹药交给江城国际的人发下去吧,先让江城的人度过这个劫难再说!那些外溢的毒就用净瓶来解决,只要不波及居民,其他的事再想办法吧!” 丹药成后,白子墨便将这事交给王乐鑫去处理,王乐鑫对白子墨虽然没什么好感,但他还是有分寸的,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多说什么,一切以大局为重,于是便将那些丹药装了一部分带走,先去把江城国际和医学院的人解救出来,再带他们来拿丹药救更多的人。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萧瑟把这一切都拍下来了,并且新闻上都在播报,是我救了整个江城。 由于布下的毒阵太过强大,之前因雷劫而溢出的毒素都集中到了醉仙阁,看着四周弥漫的毒气,萧瑟急不可耐:“阿莲,你赶紧的用净瓶把这毒气给收了,醉仙阁可不能有损,不然我就真生气了!” 我是不怕他生气,反正我跟他又没关系,再说我还有白子墨,打起来也不怕他。 只不过这个时候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 于是我掏出净瓶,让它将四周漂浮的毒气全给吞噬了。 当知道江城不会再有危险的时候,我的神经就放松下来,白子墨轻轻拍着我的背,随后我整个人便陷入了一阵虚幻之中。 迷迷茫茫的时候,我感觉被人抱着进了一间房间,然后便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间,我听到白子墨和萧瑟在一旁交谈。 一开始听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他们的声音,谈的不是很投机,感觉还是在吵架似的,我努力想睁眼看看,却一直都没办法动弹。 只听到白子墨说道:“你确定她是医门的人?” “难道你不比我更清楚?你能在她身上苏醒,不就证明了一切吗?”萧瑟的声音很冷:“你去地府一趟,不也是为了证明心中所想吗?怎么,现在又不愿意承认了?” “就算她是医门的人又怎样?这件事与她无关,如果那只狐狸真的出来了,也是我们要面对困难,她已经牺牲过一次了,不可能再让她牺牲一次!” “你以为我愿意看到她牺牲?白子墨,这世上不只你一个人关心她,只因为她爱你,我愿意成全她,可不是因为你有多高尚!” 我的头很痛,听着白子墨和萧瑟的对话,更加如坠深渊,我努力想让自己醒过来,可身上除了传来阵阵寒凉之外,便再没动静。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知道白子墨解了醉仙阁的毒阵,而江城的那些人都因为服用了我的解毒丹,恢复了正常的行为,除了闹得沸沸扬扬的医仙再现外,其他一切如常。 “她身上的毒怎么样了?有办法控制吗?你总不能每次一有症状,就让她灵魂离体吧,这不是个好办法,再这么下去,我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住这厄运毒体,最终消亡!” 萧瑟的语气中透着关切,不再像之前跟白子墨说话时那般僵硬了。 白子墨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暂时压制着,没有太好的办法,除非回到那里去,你也知道,那个地方如今不是你我想去就能去的,除非她能回归真身!” “回归真身,那太难了,而且那只狐狸太狡猾,我绝对怀疑她背后有强大的靠山!否则凭我们的能力,不可能查不一点蛛丝马迹的!” “有靠山又如何,我白子墨从来没怕过谁,如果不是因为她......”白子墨轻叹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良久的静默,我什么都听不到,不知道是他们怕我听见换了地方交谈还是没再说话,我只能静静的躺在床上等着自己苏醒过来。 过了好一会,白子墨的声音再次响起:“也许去医门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江临风去了魔族,要是他能传回来消息,咱们再想办法解决吧,眼下只有照顾好她,等时机成熟,就换她回来吧!” “要想集齐八门的信物,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换她回来,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你愿意舍弃吗?” 我听萧瑟这么说,心中不由一紧,不知道白子墨要换谁回来,而他又会为那个人舍弃什么,总感觉他们说的这些话与我有关。 我很想张口问问,但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没有什么是我不愿意舍弃的,萧瑟,如果我有事,她就交给你了,神蛇族不会轻易接纳她,你是唯一能护住她的人!别让我失望!” 白子墨话语中透着浓浓的失落,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与平时那拽得二五八万的语气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根本不相信这是白子墨亲口说出的话。 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两道目光齐刷刷看着我,白子墨是将我托付给萧瑟了,两个人刚才明明还打得天昏地暗,转眼间,竟然可以这么心平气和的托付责任。 我思绪混乱,恐惧也一层层的累积,连白子墨这么强大的存在都会有事,真不知道我们现在经历的到底是什么。 所谓的神蛇族,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愿意回神蛇族去吗?”萧瑟语气平平:“你有没有想过,她其实也不愿意你与家族决裂至此的!” “这件事不用再提,我不会回头的,三生三世了,你应该明白我的心从未变过!” 白子墨的话音刚落,我便感觉他在向我靠近,随后轻轻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别跟阿莲提这些事,我只想她快快乐乐的生活,最近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都没能让她好好休息,在医门的人找上门之前,尽可能多掌握一些资料,八门其他的人也要好好调查一下,我不希望再发生什么意外,让她不得安宁!” 萧瑟轻咳一声:“若医门真的与魔族合作,而她又真是医门后人,你要如何来理这中间的关系?” “我不会混为一谈的!”白子墨手指轻抚过我的脸颊,一阵苏麻顿时传遍我的全身。 随后我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后来他们聊了什么,我全都不知道。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窝在白子墨的怀里,甚至还感觉脸上粘糊糊的。 睁开眼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有无数的问题想问,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我好饿!” 白子墨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子,眼中的温柔就快要溢出来了:“知道饿就好,你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他说着,随手一挥,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便出现在我面前。 他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坐在餐桌边,小心的端起一碗青菜粥,用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吹凉喂到我嘴边:“先喝点粥暖暖胃,有什么话一会再说!” 我想接过粥自己吃,但白子墨没有同意,于是只能微微张嘴让他喂着。 如果我们只是普通人,男女朋友关系,他这么做似乎也很正常,恋爱中的人嘛。 可他是高高在上的上神啊,如今怎么这么有烟火气? 我一边享受着他的投喂,一边在思考着一会想要问的事情。 可还没等我想好,白子墨就开始说道:“好好吃,别想那么多!” 我怎么忘了,他会读心术,我想什么他都知道,于是便作罢,反正我想知道的事,他若愿意说,自然会讲,不愿意说,我问也白问。 “我不会读心术,只是我们是一体的,我能感知你的想法而已!”他一边说,还一边吹着粥喂我:“你是人,人应该好好吃饭!” 我咧嘴一笑:“好,我认真吃饭!”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苦苦的。 经历了这么多,我怎么可能还会天真的认为自己就是普通人。 只是白子墨没有说,我也便不问了,只要知道他是爱着我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我还有他就够了。 至于什么神蛇族,什么八门,他们想干什么,对我来说通通不重要。 白子墨一口一口的将我喂饱,直到我开始打嗝才停下来:“太久没吃东西,一下吃多了也不好!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 我默默的看着他,这张让人窒息的盛世容颜让我沉醉,不由得慢慢靠近他,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问道:“你现在有了真身是吗?” 他轻轻点头:“算是吧!” 算是? 我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不过是有了具皮囊而已!只不过已经够了!”白子墨轻笑一声:“替你压制毒素完全没有问题!” 我脸上一热,虽然与他结合不止一次,可每次想到他借替我压制毒素的借口来与我亲近,仍旧感到脸红心跳。 “我身上的毒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连你都解不了,白子墨,你跟我说实话好不好?”我带着委屈的腔调朝他撒着娇,他见我这般模样,眼中柔情更浓,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我故意的,不然怎么有借口接近你呢?” 我知道这不是真话,因为他和萧瑟的对话我听到了,他一直想解我身上的毒,但是现在的他还做不到,我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而是伸手揽着他的脖子,将唇贴在他的唇畔细细吻着:“白子墨,我不想你有事,更不希望你因为我出事!” 他深邃的眼神中闪着波光,伸手按住我的后脑勺,发狠似的回吻着我,直到我快被窒息时,才放开我透了口气,喃喃说道:“只要你需要,我把心都掏给你!” 这或许是白子墨对我说过的最狠的情话,可我总觉得,他这话别有一番意味......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五十章白子墨呢 第五十章 白子墨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直接抱着我回到床上,继续他的攻城略地。 我脑海里全是炸开的星星,一闪一闪的,除了感受他给我带来的愉悦之外,已经完全没法思考。 等一切结束后,我除了感觉浑身像散架了似的疲惫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知觉。 白子墨积蓄了这么久,终于能放肆一次,完全就没收敛。 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布满了粉红色的印记,只觉得如梦如幻。 而锁骨处那睁着眼的白蛇仍旧如往常一般盘着,我轻轻摸了摸蛇头,朝白子墨问道:“我的身体已经不是封印了,而你又恢复了真身,为什么胎记还在?” 以前我一直以为,白子墨只要离开我的身体,这胎记就不会存在了的,之前不是他尝试离开的时候,就消失过一次的么。 白子墨轻轻摸着那属于他的印记,眼中全是柔和:“有这个留下陪着你,这样我就永远都在你身边!” 莫名的,我有些心酸,总觉得白子墨今天的话里有话,可是,我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也许是太累了,我再次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白子墨已经不在我身边。 取而代之的,是满腹委屈的墨锦城坐在一旁。 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立刻用被子捂着身体谨慎的看着他:“鬼王?你怎么到这来了,白子墨呢?” 墨锦城眼皮抬了抬,缓缓道:“放心吧,白子墨已经给你穿好衣服了,否则我也不能这么坐在这!” 我脸上一热,但很快就回过神,白子墨不在,却把墨锦城给放进来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我立刻从床上弹起来,焦急的看着墨锦城:“白子墨去哪了?” 墨锦城诧异的看着我:“他难道就没告诉你,神蛇一族的人要来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神蛇一族? 他们来做什么? “神蛇一族来做什么?要带白子墨走?”我不安的问道。 白子墨是不是早就知道神蛇一族会出现,甚至早就想好了要跟他们走,所以昨晚他才会说那些话。 我的心很痛,不知道要怎么说,他要真的离开我,那接下来的日子,我要怎么过? 在没见到他之前,我只想着要怎么把身上的胎记弄掉,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正常,当我知道身上的胎记是白子墨后,便再也没想过要把它弄掉。 可现在胎记还在,白子墨却离开了? 墨锦城却苦笑了一下:“也许吧,还没到最后一刻,现在萧瑟跟白子墨一同去了,咱们再等等吧!” 我怎么可能呆在这里等,即使只有一线机会,我也希望能去挽留白子墨一下。 “鬼王,能不能带我去找他?”我直接走到墨锦城面前,恳求的眼神看着他问。 他是千年鬼修,知道的事比我多,找他帮忙总比我一个人无目的地去找要好的多。 而且白子墨既然能让墨锦城到这里来,肯定是信得过他的,否则以白子墨的性格,他哪怕将我送到龙宫去也不会让墨锦城靠近我。 我看到墨锦城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似乎写满了委屈:“阿莲,白子墨与你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当年他也是因你而被封印的,如今神蛇一族找来,指不定还得算千年前的账,你只是个普通人,别再记挂着他吧,或许他离开这世间,对你们来说,都是好事!” 我根本听不进去,就算白子墨要离开,我也希望他亲口告诉我。 于是我直接化出那把鬼见愁递到他的面前:“这是你交给我的东西,我知道这是鬼门的信物,不该留在我这里,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你回鬼门去吧,我自己去找白子墨!” 虽然我现在不知道白子墨在哪里,但我有办法找他,因为我和他之间的牵绊,远不是他离开我的身体就能剪断的。 自从这次鬼门走一遭之后,我的脑子里清明了许多,很多事稍微想想,就能发现问题所在,小九龙王叫白子墨为尊上,而他说过,之前他也是蛇,只是修成了龙而已。 柳逸然也是蛇,白子墨也是蛇,他们本来就是同族。 所以神蛇一族要来江城找白子墨,能去的地方除了小九龙王的龙宫,别无他处。 墨锦城见我说的绝然,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拦不住你,白子墨却非要这么做,他想一个人处理这件事,神蛇一族这次来了很多人,摆明了要将白子墨带回去,千年来,他们从来没放弃过找白子墨,如果不是因为最近你们事情闹得太多,又引动了雷劫搞什么婚盟,可能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这!” 看来事情还挺严重的,我该怎么办? 不顾一切去龙宫找白子墨,然后呢? 被神蛇一族当成蝼蚁一样捏死? 还是说拖着白子墨下水,让他再次万劫不复? 他已经被封印千年,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这副身体,难道要因为我再次化为乌有吗? 我从来没怀疑白子墨对我的爱,他明明那么高高在上的心性,却一次次为了我而变得平凡普通,现在,他有机会回到曾经的矜贵,我是不是可以成全他。 毕竟对他来说,我不过是漫长人生中小小的一个插曲而已。 短短一瞬间,我的心里百转千回。 “阿莲,我不知道白子墨为什么会选择爱上你,你明明是我的阿莲。可我知道,人一旦付出了感情,就不容易收回,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你也爱他。我在鬼门等了你千年,却在他为你不顾一切闯入鬼门的那一刻,突然发现,爱或许也可以是成全!”墨锦城淡淡道:“若他可以坚定地陪你走下去,我愿意退出,可是他若离开,我绝不会再放手!” 我很想告诉墨锦城,我不是当年那个跳下轮回井的女孩,可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总不能说这些事是萧瑟说的吧,萧瑟虽然是神鸟凤凰,可墨锦城是亲眼看到那个女孩跳下轮回井后,云家就出生了一个身上带白蛇胎记的女婴的。 墨锦城怎么会相信这样的话,他只会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 他认定了我就是当初那个叫独孤莲的女孩转世,认定了我是出生在医门的云家人。 “鬼王......” 我刚想说什么,墨锦城便打断我:“别叫鬼王,你可以像当年一样,叫我阿城!” 让我管一只千年鬼修叫阿城,可饶了我吧。 就连白子墨和柳逸然,我也最多是直呼其名,这样亲切的称呼,真的没办法做到。 我咬了咬唇,最后还是改了称呼道:“墨锦城,别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花什么心思,你应该理顺鬼门的事,而我也应该扛起术门的责任,老祖宗既然创立八门,自然有其用意,总不能在咱们手上出事!” 其实我也算是委婉的拒绝了他,让他认清现实。 如今他是鬼门家主,我是术门家主,我和他之间,别无关系! “真要跟我那么生疏吗?阿莲,哪怕就让我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呆在这,你也不愿意吗?你有没有想过,白子墨能让我到这里来,其实他就想好了未来,如果他被神蛇一族带走,那这世上他唯一放心能把你交付出去的人,恐怕就只有我了!” 看着墨锦城那有些受伤又有带着点点希冀的眼神,我的心却没有任何动摇。 不管白子墨为我做什么打算,那始终是他的一厢情愿,我绝对不会听任他们的安排。 “如果真为了我好,也许你们都应该远离我,让我做一名普通的大学生,过普通人的生活,如果我的前世真如你们所说的那样是那种悲惨的结局,那么这一切,我只想平平安安的活着,我不想把自己交给任何人,我只想做我自己!” 我说着,便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静悄悄的,什么人都没看到。 我凭着记忆穿过很多条长廊,终于回到了醉仙阁的大堂。 现在的醉仙阁又变回了酒店经营,大堂里坐了好几桌客人,而掌柜的仍旧坐在他的柜台里面低头看着什么。 直到我走到他面前,轻轻敲了敲桌面,他才抬起头看着我:“阿莲小姐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什么?” 昨天还在忙着卖丹药的胖掌柜,今天就摇身一变,又成了酒店大堂经理似的。 我不禁感叹,这萧瑟还真是会玩。 看来他平时无聊的时候,怕就是这么打发时光的吧。 “我不吃什么,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我说着,快步离开了醉仙阁。 我原本是想看看,这醉仙阁的掌柜到底是人类,还是异类,毕竟萧瑟是神鸟凤凰,跟在他身边的,应该也不是普通人。 可从他刚才看我的眼神中,我已经察觉出来,他绝对不是人类。 那双眼睛中,透着复杂的情绪,而他的瞳孔里映出来的我,也透着诡异。 醉仙阁,醉...仙...阁! 这三个字肯定不简单。 只是我现在还没有办法把所有的事都联合起来想清楚,思维太过混乱。 墨锦城没有阻止我离开,而是紧紧跟在我后面,等我们到了外面马路上的时候,我才发现,现在整座江城已然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就好像昨天看到的一切都是梦。 我默默的回头看了一眼醉仙阁那三个字的招牌,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如果说之前的江城是因为水患过后疫病而造成的那种混乱,那现在平静如常的江城,却让我更加觉得诡异! 而这比这更诡异的,是这醉仙阁......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五十一章找柳逸然 我甚至怀疑,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一切,只是有人想要我看到的,而真实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或许我完全不知情。 这个念头刚起,我就打了个哆嗦,若真是这样,那我现在做什么事算有意义呢? 我默默的朝着龙宫所在的那条河边走,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到底是自己经历太少,很多事都看不穿。 不过有时候,人不一定要分什么是非对错,凭心去做吧。 目前我只是不希望与白子墨分离,那他被神蛇一族带走,我就要去阻止。 仅此而已。 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至少我曾付出过努力。 墨锦城跟在我身后,但是什么也没说,直到我们走到了江边,等我拿出那只发簪想像之前那样唤小九龙王出来时,他才开口说道:“神蛇一族不会给术门面子的,你的家主信物现在没用!” 意思很明显,白子墨他们肯定是在龙宫,但我想凭手中的发簪就进龙宫找人,显然是不够格。 “墨锦城,如果八门灭绝一门,会怎么样?” 墨锦城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为什么这么问?八门存于世间已上万年,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被摧毁的!十八年前空门被灭门,最终不还是有司空瑶和司空夜活着吗,只要有一丝机会,八门就不会灭!” “那八门到底是为什么而存在的?之前柳逸仙说过,八门中有奇、医、毒、术、道、鬼、空、幻,这些门派立足世间,到底有什么用呢?” 我心中的疑惑很深,深到我现在每抓着一丝线索,就恨不能顺着这根线往下挖,直到挖出那些所谓的真相。 以前我以为真相就只是我的身世,可我对自己的身世并没有太多的向往,一直也没太在意,现在看来,真相远不止是我的身世那么简单。 只是到目前为止,我对这件事还一无所知。 记得昨天半梦半醒间,听到白子墨和萧瑟提过什么狐狸,但这狐狸到底是谁? 墨锦城目光如水,倾泄在我身上,声音也十分温柔,朝我说道:“创立八门的奇女子,是这世间最伟大的人,不,应该说是神,只不过年代太过久远,那些尘封的往事,恐怕只有萧瑟他们这些远古神才知道,千年前,我也只能摸到了冰山一角!” 是啊,若要追溯到上万年前的事,除了那些远古神,谁又能真正说得清。 墨锦城和柳逸然都不过是上千年而已,他们所知道的,也仅仅与这千年相关。 我看着眼前平静的水面,想象着自己未来的生活,如果没有白子墨,那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 会很寡淡无味吧。 虽然养父也曾说过,我生活中所有的风雨,或许都是白子墨带来的,可那又如何呢? 不管神蛇一族是否给术门面子,尝试总要做的,于是我也没再多问,将发簪直接抛向空中同时说道:“小九龙王,我要见白子墨!” 那只发簪在半空中停留着,似乎想去破开水面,但一直无法进入。 水面上泛起丝丝波纹,但是却没再有别的动静。 “我说了,他们不会放你现在进去的,咱们只有等!”墨锦城说着,凭空变出一个酒瓶,递给我:“或许喝点可以缓解你现在的心情!” 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有心情喝酒,所以并没有去接,而是说道:“我不会在这里坐等的,他们不放我进去,那我就跳下去,我不信白子墨会眼睁睁看着我淹死在这里!” “你就算真淹死在这里,最后的结局也是回到鬼门,做我的鬼王妻,绝对不可能见到白子墨,阿莲,他若要回来,不用你找,他若不回来,你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千年前,那个为他殉情的女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心头一震,是啊,寻死觅活能有用的话,这世间的很多事就好解决了。 跳河这条道是行不通的,看来只有想别的办法。 我猛然想到柳逸然,他是柳逸仙的弟弟,如果他在,是不是就可以带我进龙宫了? 于是我连忙看向墨锦城:“你说的对,我不会干这种傻事了,那现在你可以带我回一趟云家村么?要快!” 墨锦城之前是被困在烂尾楼那下面的,还是白子墨之前误入了那个阵法中,才将他给带了出来,现在他是可以自由行动的,不再局限于鬼门那个小天地。 回云家村坐车要两天,我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得抓紧时间才行。 墨锦城却皱了皱眉,似乎在想我为什么刚才还要去龙宫找白子墨,而现在又要回云家村去,最后没想通,抚着额问道:“你该不会是急疯了吧,这个时候回云家村干什么?难道你要让医门的人去云家村接你?” 我没有跟他解释,毕竟去找柳逸然能不能进龙宫还是个未知数。 “你先带我回去,等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 墨锦城倒是没再多问,直接伸出手来牵我,我也没有拘谨,握住他双纤长的手,任由他将我带着靠在身边,随后两人腾空而起。 转瞬间,他便带着我落在了云家的祠堂外面。 看着这座恢宏的祠堂,不由想起了里面那个云儿,上次我匆匆离开,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可现在我担心的是白子墨,没有时间再进去找他,甚至我连养父都不打算去找,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回来,不想让他为我的事担心。 于是朝墨锦城说道:“带我上山吧,我得去山神庙!” “去山神庙做什么?你以前不是最不喜欢山神的吗?”墨锦城本来还看着这座祠堂在沉思,听我这话连忙问道。 “墨锦城,你别再把千年前的事和现在混为一谈好吗?我知道你的记忆有问题,但是也不至于连年代都分不清呀,现在的我与山神没有任何关系,我想上去山神庙,是为了找人!” 我说着,直接牵着他的手,示意他带我上山。 他的手没有温度,但却轻轻抖了一下,那张白皙的脸上也泛起一丝桃红,再也没问什么,将我揽紧后,直接飞身上山。 山神庙的位置很好找,上次来的时候是晚上,没太看清周围环境,此时从上空俯视下去,看到那片平地和山间的那个洞口,立刻朝墨锦城道:“下去,山神庙就在那里。” 墨锦城眉心紧了紧,但还是顺从地带着我落在山神庙的洞口处。 这里还是上次白子墨和柳逸然打过架时的情形,就连那些砸下来的石头,都只是被随意的搬到一边,并没有做什么整理。 我从洞口进去,看到里面那乱糟糟的情形,不由得紧皱眉头,柳逸然该不会没到这里来吧,之前梦到他在这的时候,可不是这般场景呀。 这么乱的地方,他那嫡仙般的人物,怎么住得惯。 然后我这想法还刚冒出来,眼前便出现了一团黑色的影子。 墨锦城立刻将我护在身后,厉声喝道:“出来,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随着那影子越来越清晰,柳逸然那张俊美的脸便显现出来,但他却只是人首蛇身,漆黑如墨的头发披散着,眼中也全是疲惫之意。 他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很快又灭了下去:“阿莲,我又看到你的幻影了,为什么只是幻影,为什么!” 我想起之前那个梦,那时候柳逸然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他看到我,就说我是幻影,那个时候我无法开口说话,只能任由他顾自伤心,可现在我是真实的站在这里,总不能看着他这么颓废下去。 于是绕开墨锦城,朝柳逸然走了几步后,上下打量着他问道:“柳逸然,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话刚问出口,我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当初我沉睡的时候被迫接受雷劫,是柳逸然替我挡的,他变成这样,不就是我害的么! 内心深处,我对他是心怀愧疚的,只是这段时间东奔西走,根本没顾及得上他。 此时看到他这样狼狈,心里也是一阵阵发酸。 当年的云锦莲最后选择了白子墨,为了白子墨而死,可柳逸然就这么独自一人守着他的心上人,长达千年。 柳逸然听到我的声音,顿时一惊,连忙拢了拢头发,整条蛇便朝我缠了过来,当他的头快要碰到我的额头之时,墨锦城却直接将我拉开:“你就是柳逸然?云锦莲的小跟班?” 柳逸然瞳孔缩了缩,仿佛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似的:“你又是什么鬼?” 我想起萧瑟说过,当年那两个阿莲是一对双胞胎,只不过一个养在医门,一个养在毒门。 而柳逸然和墨锦城爱上的,就是这对姐妹花。 如今他们纷纷将我当成那对姐妹的转世,在面对白子墨的时候,他们或许还有所收敛,毕竟白子墨曾是上神,即使成了如今这般境地,也强过他们。 但他们这两个同为千年前的蛇妖与鬼修,便谁也看不起谁了。 “柳逸然,当年的云锦莲可是魂飞魄散了的,眼前的阿莲,不可能是她!” 柳逸然却只是轻轻瞟了墨锦城一眼,神情散漫:“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我看着柳逸然现在这样,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了,我害的他连人身都没能恢复,有什么脸面再让他带我进龙宫。 何况他在那个地方并没有太多好的回忆,即使在江城受了重伤,宁愿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养着,也不愿回那个地方...... 我又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见白子墨,再拉着他去面对那些痛苦。 最后咬了咬唇,让自己镇定了一些,将他们两隔开,随后说道:“柳逸然,你好好恢复吧,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现在要回江城上学了!” 我不会撒谎,说这话的时候,耳根子都是热的。 柳逸然自然看出了端倪,沉了沉眼朝我问道:“是不是神蛇一族找上门来了?”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五十二章神蛇一族 我不敢抬眼,只低头注视着他拖在地上那长长的蛇尾,心里难受极了。 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白子墨正与神蛇一族交涉,阿莲心急,便找来这里,看来你知道怎么进那龙宫?”墨锦城紧紧盯着柳逸然问道。 “我不知道!”柳逸然没好气的甩下这句,便将墨锦城往旁边一推,身体逐渐变成人形,只是那条蛇尾还没能化成双腿,仍旧在地上拖着。 墨锦城气得脸色发白:“阿莲特意到这里来,肯定是想找你帮忙,毕竟你是蛇族,可你就一句不知道打发我们吗?” “阿莲并没有说要去龙宫,再说你怎么就知道神蛇一族会到龙宫去?”柳逸然沉声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鬼门的人,当年那座城的城主,墨锦城对吧?” 见柳逸然想起了自己,墨锦城冷哼一声:“没错,当年要不是白子墨犯下大错,怎么会发生那些事,我的阿莲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所以,你现在想将阿莲引到神蛇一族面前去,难道不是为了逼白子墨离开?”柳逸然眼神犀利的看着墨锦城,一字一句道。 墨锦城却缓缓看向我,眼神极具温柔:“我对阿莲始终如一,至于白子墨的去留,是他自己的决定,你们蛇族生性狡猾,冷血,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当年的事再重演一遍的!” “当年的事就算要重演,你也没有能力阻止,还是省点心吧,好好守住鬼门!” 柳逸然这话像是刺激了墨锦城的某根神经,他气急败坏说道:“白子墨不就是想要八门的信物吗,现在已不是千年前了,他如果想要,找到八门后人,如探囊取物那般简单,没有信物的八门,守着有什么意思?” “所以你就主动交出鬼见愁?你以为那样白子墨就会拿着那些东西离开?这样你就有机会靠近阿莲?” 柳逸然一语点破墨锦城的心思,但墨锦城却完全不在意:“是又怎么样,在我心里,只有阿莲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无所谓,八门最后会怎么样,与我何干?” “你倒真是痴情,只可惜你找错了人,她不是你要找的那位!”柳逸然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淡淡的看向我,好像有无尽的话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墨锦城根本不相信柳逸然这话,直接道:“我堂堂鬼王,在地府查过那么多次轮回,怎么可能搞错,是你们一叶障目,把问题搞得复杂而已!” “你要这么想我不干涉,但是,你若敢挑拨白子墨和阿莲的关系,我绝不会放过你!”柳逸然语气很重,似乎墨锦城要敢越雷池一步,他随时便会化身为蛇,将他吞入腹中似的。 其实听他们讲这些,我是不太能明白的,千年前那场动荡,到底牵扯了多少人和事,我完全没法理清。 只知道白子墨为了集齐八门信物,将八门的人都给得罪个遍,最后他落得被封印,而云锦莲则因此殉情,至于独孤莲和墨锦城因何而死,还不是太明白。 但这个时候,我没有心情去理这些,也不希望他们再为这件事争论,于是朝柳逸然问道:“神蛇一族真的会带走白子墨吗?如果他走了,是不是就再也回不来了?” 柳逸然沉了沉神,轻轻叹了口气:“你要相信白子墨,他一定会留下来的!” 他的这份笃定让我很惊讶,柳逸然什么时候这么信任白子墨了? “柳逸然,我想见他,可是我没办法靠近神蛇一族,即使我用术门信物也无法让龙宫的大门打开,本来我到这里是想让你陪我去一趟的,可我......” 我说不下去了,是我太自私,没有替他着想,便匆忙跑到这里来。 可是除了柳逸然,我想不到还可以找谁。 我看到柳逸然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却又暗沉下来,苦笑一声露出两颗小虎牙道:“看来你见过我七哥了?” 柳逸然的七哥就是小九龙王柳逸仙。 我轻轻点头。 “我带你去见白子墨!”柳逸然说着,蛇尾一甩,直接将我缠过去,随后用双臂抱着我,直接腾空。 墨锦城这才反应过来,紧跟在后面说道:“柳逸然,你是不是该想想,一会神蛇一族要是发难,该怎么办?咱们就这么找上门去,是不是太仓促了?” 柳逸然却丝毫没有犹豫:“神蛇一族无非是想让白子墨回去撑他们的面子,你觉得白子墨是那种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去给家族撑面子的人吗?” 这话把我和墨锦城都给问住了。 我一直以为,神蛇一族来带走白子墨,是不希望他留恋人间。 不希望他与我这凡人有瓜葛。 可听柳逸然这意思,神蛇一族是需要白子墨回去掌家? 耳边呼啸的风声搅得我心烦意乱,根本没办法进行深度思考。 一切还是等见到白子墨再说吧。 不过眨眼功夫,我们便到了江城河边。 柳逸然松开我,甩着他的蛇尾拍打着河面,念了几句不知道是咒语还是别的什么,随后,河面上的水便一分为二,水底下露出了那条长长的通道。 我顾不得太多,朝着水底就冲了下去。 柳逸然还在身后喊:“阿莲,你慢着点,当心别摔着!” 我又不是小孩子,跑几步还能摔着么,好不容易能进龙宫来,可不能像第一次下来时那般悠闲自在,甚至还观察两侧水里流动的鱼虾。 可我刚这么想,脚下却是一滑,整个人却朝着前面摔去。 说时迟,那时快,柳逸然的蛇尾瞬间便缠上了我的腰,随后将我往他怀中一带:“算了,还是我带你进去吧!” 其实我是没打算要柳逸然进龙宫的,毕竟他对蛇族有着太多的怨恨,我担心他回到龙宫后,面对之前熟悉的人,会触景伤情。 刚才柳逸然见龙宫通道出现的时候,脸上是沉重的表情,所以我才想一个人跑下去,只是没想到我现在仍旧这么弱,竟然跑几步都能摔跤。 墨锦城也跟了过来,看着紧紧搂着我的柳逸然,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你能不能松开她?这样子抱着成何体统?蛇性善淫我知道,可他不是你的,而且有主,你就不要染指了。” 搞不懂他,这难道是在吃醋? “你真认为把她弄到鬼门穿上嫁衣进了城主府的大门,她就是你的鬼王妻吗?”柳逸然冷眼看着他:“白子墨与她是有婚盟的,你才是那个觊觎者!现在是蛇族内部的事情,你一个外人就不必跟着了吧!” 柳逸然说着,蛇尾直接一甩,将墨锦城逼得倒退好远,还没等他再过来,墨锦城便念着咒关了通道。 我只透过水光,看到墨锦城在外面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 “柳逸然,要不你也出去吧,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我轻轻从柳逸然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咬了咬唇看着他说道。 柳逸然见我这般,更加不放心,安慰我道:“没事,千年不曾见过七哥了,去见见也无妨!” 他说着,拉着我直接一闪,便到了龙宫的大门外。 奇怪的是,我们一路进来,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守卫。 之前来的时候还有虾兵蟹将呢,这次什么都没看到。 直到了这龙宫外面,才看到有人在值守着,而且手中的长矛是相互交叉着握在两侧卫兵手中的。 看样子是在全力维护龙宫的秩序。 我本来还想着是不是要通道名字才能进去,结果柳逸然却念着咒带着我大刺刺的往里走,而那些守卫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拦。 “放心吧,他们看不见咱们,我刚才念的隐身咒,咱们先进去看看情况,一会再考虑要不要现身的问题!” 我不明白柳逸然为何要带着我隐身进去,不过他既然这么做,肯定有理由的,他不说,我也便不问,反正来都跟他来了,就算有事发生也逃不掉。 直到我们进了龙宫的大殿里面,仍旧是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才忍不住问道:“该不会是他们都走了吧?我们来晚了吗?” “不晚,一点也不晚!来得正是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屏风后面响起,随后便是一串有序的脚步声。 我循声望去,便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屏风后走出来,他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拐,眼神很清明,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我不清楚这人的身份,不敢随便称呼,猜想这估计就是神蛇一族的人,便只有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让我见见白子墨了。” 老人的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从这群人中,我并没有找到白子墨,也没看到柳逸仙,按理说,柳逸仙是这龙宫的主人,就算神蛇一族来此,他也不应该躲着不露面呀。 那老人将手中的拐杖交给一旁的人,自己则在主位上坐下,上下打量我一番后才说道:“真像啊,只可惜徒有其表,唉!” 我不知道他是将我与谁在作比较,但是不管跟谁比,听到这种话都是不开心的,见对方是个老人,而且白子墨很可能被他困住,我只有忍了:“我要见白子墨,他现在在哪儿?” 那些站在老人身旁的人纷纷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我感觉自己好像就是个死人了。 不过我也没什么可怕的,挺直腰杆不卑不亢的站在这里,完全没把他们的同情当回事。 没等那老人回答,柳逸然却将我拉到身边,定定的看着上方的老人,冷声道:“父亲,您这是借着神蛇一族的名义,将我骗回来么?”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五十三章他的长辈 父亲? 这位老人竟然是柳逸然的父亲? 那个从小就对他不理不睬,最后还狠心将他赶出蛇族,让他流落在世间成了乞儿的蛇族族长? 听小九龙王说,蛇族当年发生了一件大事,最后柳逸然被当成灾星给赶出了家门,也正是因为这样,柳逸然才变得满身戾气。 这千年来,他们从来没管过柳逸然,怎么这节骨眼上,蛇族的人却来了? 如果他们是来找柳逸然的,那所谓的神蛇一族来找白子墨又是怎么回事? 相较于柳逸然的气愤,那老人却十分的沉稳,他神色未变,看着柳逸然的眼神也充满着复杂,手指敲了敲椅旁的扶手,淡淡道:“阿然,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高兴?您可别忘了,当年您是把我当垃圾一样扔出蛇族的,我是蛇族的灾星,是祸害,这些话难道不是您说的?”柳逸然沉着脸,与平时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完全不同。 此时他的内心肯定也是难受的,面对自己曾经的亲人,却说着如此没有感情的话,都说蛇是冷血动物,可他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重情义的。 一个重情义的人听到这样的话,当时该有多绝望。 “今时不同往日,那个时候蛇族遇到大难,如果不将你送出去,现在咱们怕是没有机会再见的,阿然,事情已过去一千多年,你也长大了,回来吧!” 那老人语气中带着渴求,想讨好柳逸然。 可柳逸然却完全不买账,牵着我的手便打算离开,我是下来找白子墨的,没见到白子墨,我又怎么可能轻易走。 于是朝他说道:“柳逸然,要不你先走,我想找白子墨,他如果真在这龙宫,肯定会出来见我的!” 柳逸然皱了皱眉:“你总是这样,就向着白子墨,可他却躲着不出来,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你要见他,怕是得过了蛇族这一关才行!” 我抬眼看了看主位上那白发老人,此时他也正看着我,见柳逸然仍拉着我的手时,还微微叹了口气。 “白子墨是不是被你们控制了?”我挣脱柳逸然的手,举步朝着那老人走过去问道。 老人垂了垂眼皮,不屑的看着我:“就凭你一个普通人类,想见神蛇一族,恐怕比登天难,白子墨是神蛇,又怎会与你这人类有私情,若不是你这副身体对他还有点用,我想你这会怕早就是一堆白骨,魂飞魄散了!” 从白子墨出现开始,大家都说他是我的空难,是他这条蛇妖让我的生活乱七八糟。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是我高攀了白子墨。 可我却不管这些,在我的心里,只要相互喜欢,就没有谁配不上谁这样的说法。 “你又不是白子墨,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而且只要我乐意,哪怕他就是利用我这身体又有什么关系?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样,难道不是我自己做主吗?” 那老人听我这么说,看我的眼神竟然闪烁了一下,随后却哈哈一笑:“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交出这副身体,等我将白子墨放在你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拿出来,助他恢复后,你再看看那时候他还会不会怜惜你?” 我的身上现在没有封印,但是之前白子墨曾把逆鳞放在我的体内,还用他的蛇蜕给我做了一套嫁衣,我穿着那身蛇蜕做的嫁衣历过雷劫之后,那身衣服就变成了隐形的,只是成为了我的保护层,平时是看不到也摸不着的。 听他的意思,是要拿走我身上的逆鳞和蛇蜕,但这两样东西是白子墨亲自给我的,就算要还,我也得当面还他,而不是由一个不相干的人在这指手画脚。 “只要白子墨需要,他随时可以来拿回去,但若假手于人,我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我伸手掏了掏衣兜,想着要是那老人要施术法对付我的话,起码也能用发簪先挡一下。 不过他却没有动手的意思,甚至还朝我笑道:“怪不得白子墨不肯回神蛇一族,原来这次的猎物有点啃头!这家伙千年前栽过一次,这刚出来难道又要栽一次?小姑娘,你莫不是白子墨的克星吧?” 我可不管什么克星不克星,在没见到白子墨之前,我不可能跟他多说什么。 柳逸然知道我的想法,也走到我身边,朝那老人说道:“利用神蛇一族来带走白子墨,然后让阿莲不得不找我来龙宫,您的算盘是打得好,只可惜,您太不了解白子墨了,他若是真要走,绝不可能回龙宫来,而我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跟你回蛇族的!” “阿然,这次恐怕是由不得你们,神蛇一族这次带走白子墨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这云心莲,不过一个普通人而已,杀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若是不想让她死,那就得答应跟我回蛇族,否则,她活不过今天晚上!” 那老人的语气中带着肃杀之意,我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应该是他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力,导致我现在极度缺氧,脑子里一团乱,喉咙也发紧,鼻子就像被湿纸巾堵死了似的,意识也开始涣散。 柳逸然发现不对劲,急忙伸手扶着我,朝我后背输了些法力,看着那老人怒吼道:“又是同样的伎俩,您还真是卑鄙呀,伤害普通人有意思吗?您就不怕白子墨找您要人?” 到底要有多深的怨恨,才能让如姣姣明月的柳逸然气得这样指责自己的父亲? 我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乱,不能被人给控制了思绪,拼着手上最后的劲,掏出那只发簪,狠狠的朝自己的腿上刺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瞬间让我清醒过来,看着鲜血从腿部涌出,最后在地上流淌,我却只是拔出那只发簪,咬了咬牙,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他将我的记忆给消除掉。 柳逸然见状,眼中竟然起了一层雾,急忙用术法替我止血,心疼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傻,有我在,不会让他这么对你的,他也不敢真的把你怎么样!毕竟白子墨是神蛇,而他永远也成不了神!” 那老人似乎被柳逸然戳中了痛点,气得从椅子上跳下来,指着柳逸然就骂道:“我成不了神是什么原因你不知道?你几个哥哥为了你都成了废物,可你呢?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责任,只知道我将你赶出家门,你......你......: 他气得脸色潮红,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来,柳逸然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愿意,只顾着给我止血疗伤,老爷子气得捂着胸口,似乎气都上不来了。 旁边那些人也只有干着急,想上前说些安慰的话,却谁都不愿意当先。 “行了,柳崇,阿然他也长大了,有自己想法,你又何必将他捆在身边,再说蛇族当年驱逐他是真,虽然现在局面稳定了,但他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就让他自己好好过吧!” 这声音刚落,我便看到一位满头银发的中年人从屏风后走出来。 那气质和长相,与白子墨有得一拼。 只是白子墨看起来更显年轻,更有活力,身上没有岁月的痕迹。 他没有报身份,但刚才那些对柳逸然父亲态度还恭敬的人,此刻却纷纷给跪下了。 他没有理会那些跪下的人,而是不停的打量着我。 我开始脑补起来,这该不会是白子墨的父亲吧? 神蛇一族的族长? 别说,他们五官还有一定的相似度,只不过我看白子墨习惯了,其他人的容貌就很难惊艳到我。 但这位年龄显然比白子墨要长,所以,我觉得可能是白子墨的父亲。 柳崇见他出来,也只有弯下腰恭敬的说道:“主上,您说的在理,但阿然也不可能一直流落在外,他毕竟也是蛇族的皇子,情劫历完也该回来了!” 我小声朝柳逸然问道:“当年你是去人间历情劫的?那个时候你不是还小吗?” 柳逸然却只是微微抖了抖唇:“他们想找理由,还不是顺手拈来,赶我出去的时候,可没这么说!” 老实讲,我觉得柳逸然也太悲惨了些,小时候没人疼,被送到人间后,好不容易有了依靠,可那个依靠却选择与其他人殉情,时过境迁,当年的一切都已发生变化,可他却仍旧守着自己的承诺,千年不变。 幸好我不是云锦莲的转世,否则我知道了这一切,又怎么可能坦然面对他。 上面两位见我和柳逸然窃窃私语,柳崇便沉不住气说道:“主上既然肯出来见你们,肯定是有话要亲自问,你们俩给我站在那里好好听好好答,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今天这龙宫你们进得来,要想出去怕是不容易!” 我不知道这位主上安得什么心,但看在他和白子墨可能有亲的份上,也没多说什么,就等着他问话呢。 谁知道他们要怎么拆散我和白子墨。 没想到他却打量完我后咧着嘴笑道:“怪不得白子墨不肯回去,还真是像啊!只可惜......” 只可惜徒有其表呗! 这话刚才柳崇已经说过了,就是不知道他们说的真像,是指谁。 在他们这些老妖精面前,柳逸然施的这些咒语都不够看,我们的隐身咒只对那些法力低微的小妖生效。 既然躲不过去,又不能不管白子墨,我也只有硬着头皮问道:“请问您是哪位,与白子墨又有什么关系,您为什么要管他的事?” “主上可是神蛇一族的族长白浅,白子墨是他养大的,你说他能不能管?”柳崇很是傲气,那种趾高气昂的感觉让我很不爽。 还真是白子墨的长辈,这下可不好说什么了。 白子墨若真是这位白浅养大的,他是可以管白子墨的事,但不代表柳崇有这个资格。 我还在想着要怎么接这个话,神蛇白浅便说道:“你若真为了白子墨好,就让他离开吧,我不会追究当年的事,但也请不要再伤害他了!” 明明是白子墨先来招惹的我,怎么到他这里,却成了我伤害白子墨?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五十四章商量什么 “你凭什么说是我伤害了白子墨?这几个月以来,找他麻烦的都是谁你难道不清楚?”我也不害怕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到他第一眼,我就觉得他不可怕。 也许我仰仗的就是白子墨护着我。 虽然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但我就是莫名的心安。 又或者,如果白子墨真的离我而去,那我也没有独自活下去的理由,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刚才柳崇随便出手,我就差点窒息,如果不是拼尽全力将自己刺伤,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下场,而眼前的白浅,显然比柳崇更厉害。 腿上的伤被柳逸然止住了血,但疼痛的感觉依然还在,此时的我也需要疼痛来保持着头脑的清醒,所以并不太在意伤口的问题。 反而是柳逸然在这着急忙慌地将我扶到一旁坐着,小心地替我疗伤。 白浅和柳崇对视一眼,似乎是在交流到底要怎么处置我和柳逸然。 随后柳崇便沉声说道:“云心莲,当年白子墨为了你放弃成神的机会,堕落为妖,这次他本来可以借着你灵魂离体的机会重新修出真身的,可他又为了你放弃,甚至差点连好不容易修出来的虚影都保不住,神蛇一族带他离开,是为了救他,你当真要阻拦吗?” 我从来没说自己要阻拦白子墨做回他自己,可是,他们这么着急地赶来,真的是为了白子墨好吗? 我对这什么事持怀疑态度。 想白子墨出事的人太多了,神蛇一族又怎么样,如果他们真的在乎白子墨,又怎么可能让他被封印千年。 但我还是尝试着问道:“那要我怎么做才能帮到白子墨?他现在怎么样了?” “交出你身体里的东西,包括白子墨的逆鳞和蛇蜕,还有术门和鬼门的家主信物!”白浅面无表情:“至于你这具厄运毒体,等他修出真身后就没用了,你可以选择去投胎转世,我可以送你一个美好的下辈子!” “说白了就是让我死,我死了白子墨就能复原?”我感觉有点闷,嗓子里像堵了一团棉花似的,一点也不舒服。 虽然他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但我多少还是知道,白子墨若有了逆鳞和蛇蜕,肯定要比现在强,当初他若不是为了压制我身上的毒素外溢,也不至于把逆鳞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入我和体内。 说到底,确实是我连累了他。 如果把这些还给他真能让他复原,我是乐意的,即使丢了性命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他,这日子过得也是无趣。 但我不能随便相信别人,即使是他将白子墨养大的,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他。 也许是看到了我眼中的不信任,白浅嘴角微微上扬,朝我说道:“不管你相信与否,白子墨现在急需用这两样东西,如果你不是自愿交出来,就别怪我动粗了!” 他说着,手臂突然伸长,直接掐住我的脖子将我往他面前一带。 这一下打了柳逸然一个措手不及,他本来正低头替我处理裤腿上的血迹,没成想我却突然被白浅抓了过去。 白浅的力气用得极大,我顿时就感觉到呼吸困难,耳边甚至开始出现轰隆隆的雷声,眼前也冒起了星星。 我听到柳逸然在下面怒吼着要他放人,但是柳逸然似乎无法靠近我,而白浅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企图将白子墨的逆鳞从体内逼出来。 我只感觉到痛,撕心裂肺的痛。 就好像整个人都要被劈开似的,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 哪怕就要失去呼吸,都无法缓解我的痛楚。 真的连白子墨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就要死了吗? 此时此刻,我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与白子墨在一起的画面,可惜美好都太过短暂。 柳逸然的怒吼已经越来越听不到了,我感觉自己仿佛到了天际,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他握着银鞭,带着满身的伤痕,披散着那头银发,漆黑双眸被爱怜占满,急匆匆的朝我奔来。 白子墨。 白子墨。 我不停的呼唤着他的名字,我想告诉他,只要他能恢复,不必在意我的死活,这一生我拥有的不多,能为他做的,也就只有把他给我的东西还给他,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个轮回。 可是白子墨却紧紧将我搂在怀里,好像生怕我会离开他一样,在我耳边喃喃说道:“阿莲,别离开我,只要你在,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好想抬手摸摸他的脸,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但我的手根本抬不起来,只能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气息扑在我脸上的酥麻。 “我说过让你们别动她!为什么不听?”白子墨怒发冲冠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怕,可他是为了我朝他的家族发怒呢? 我好像有点开心。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只是我现在浑身无力,好像筋骨都被人揉碎了似的,根本没法自如活动。 甚至连环顾四周情形都做不到。 “白子墨,你难道真要为了一个人类放弃自己的修为吗?你想想,如果你只是一条白蛇妖,你又能做些什么?沧海桑田,曾经你做过的那些事,如今还有谁记得?神蛇一族收养你,可不是为了让你自甘堕落的!”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白子墨说道:“不管我是神是妖,都不会改变对她的态度,白浅,你不要忘了当年的承诺,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不知道白子墨为什么会直呼白浅的名字,按道理讲,他是晚辈,怎么也得尊敬一些吧,只不过白子墨向来很狂,在他眼里,或许就没有这些尊卑之分吧。 “白子墨,为了她你真的不后悔吗?”这是柳崇的声音,我听出来了,他接着说道:“你和阿然为什么都要如此痴情!一个沦落为妖,一个连人形都维持不住,值得吗?” 是啊,他们做这些值得吗? 尤其是柳逸然,他明明可以安心的做他的柳仙,可却为了救我,落入凡尘...... 我脑袋里剧烈的疼痛,根本不可能思考,听他们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没头没尾的。 只知道他们在劝白子墨放弃我,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后再好好修炼,争取早日重回神位。 但白子墨理都没理,我感觉自己被人打横抱起,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仍旧躺在醉仙阁的床上。 旁边坐着的还是墨锦城。 他正拿着手机在那打电话,也不知道在跟谁说什么,见我醒来,立刻挂了电话说道:“现在手机的功能还真是多,居然可以连线发视频了,你刚才在睡觉的样子,都被我拍给江淇看了,她说等鬼门整顿好后,也想出来!” “江淇本来就是术门的人,到时候就还跟着你吧!” “至于江涛,他反正眼里只有妹妹,江淇在哪他在哪,他这人心思不深,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其实人也不坏,当时骗你进鬼门,也是我授意的!” “你要是不想呆在江城,不想做术门家主,也可以考虑跟我回鬼门,反正城主府的大门一直向你敞开。” 墨锦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我感觉他好像在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脑子有点乱,不知道刚才经历的那一切是一场梦还是真实的。 看着喋喋不休的墨锦城,我无奈的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无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刚才我们不是去了龙宫吗?白子墨呢?回来了吗?” “回来了!”墨锦城苦涩的笑了笑:“每次醒来问的都是他,白子墨就有这么好吗?” 或许吧,其实白子墨好不好,我心里清楚,别的不说,只要有他在我就安心,只要他出现,我每一次危险都能安然无恙。 但他每一次为了我,都要放弃很多很多。 在龙宫时,我觉得自己很可能要死去的时候,他突然出现的那一刻,我内心升起的狂喜,已经胜过了所有。 但我同时又担心他斗不过白浅和柳崇他们,在晕过去的前一秒,心里还是深深地担忧的。 此刻听到墨锦城说白子墨回来了,便再也坐不住,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便往外走。 墨锦城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真的只为他着急,什么时候能为我心急一次!” 我装作没听到他的话,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身后传来他的交代:“他在湖心亭!” 我连忙朝着湖心亭跑去,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见到白子墨。 当我赶到湖心亭的时候,便看到黑白红三个身影,影影绰绰,引人无限遐想。 这三个人,无论哪一个出现在世人面前,那都是仙人之姿。 而此刻,他们却端坐在湖心亭,品着茶聊着天。 我看他们如此云淡风轻,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他在,真好! 他们相谈正欢,并没有注意到我,而我也不想打扰他们的雅兴,便轻轻靠近过去,想听听他们都聊些什么。 结果却听到萧瑟叹气道:“白子墨,你要是真的熬不住,就别再死撑着,有我在,不会让阿莲有事,也许你要真不在,她还能过得好一点,再不济,我带着他离开这个地方,重新建个醉仙阁,让她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你知道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如今她没有记忆,可她总会想起来的,真到了那一天,你还能自欺欺人地告诉她,那一切只是梦?” 白子墨的声音很沉,完全不像以前那般好听。 他说完,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柳逸然也适时说道:“她想要的,从来也不是这些,一个心怀大爱的人,永远都不会只考虑自己的,阿莲没我们想的那么弱,但那只在背后操控一切的手,总要想办法毁掉才行。”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再被蒙在鼓里,抬脚便走进湖心亭,在他们面前缓缓坐下,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问道:“你们在商量什么?”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五十五章医门帖子 柳逸然已经恢复了人形,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些没精神,估计在龙宫的时候也被伤到了。 而白子墨倒还好,见我进来,连忙过来想要扶我。 我却张开双臂,投入了他的怀抱,这一刻,我什么都不想管,什么也不想问。 只想安安静静地抱着他。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打湿了他的衣襟。 白子墨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我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在见到他的这一瞬间,完全忍不住。 还是萧瑟在一旁轻咳了一声,我才擦了擦眼泪放开白子墨,拉着他坐下,然后问道:“神蛇一族的人都走了吗?你还会跟他们离开吗?” 白子墨却伸出他骨节分明的手在我鼻子上轻轻刮了几下:“小傻瓜,你就为这事哭啊?不就是几条神蛇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可是白子墨,堂堂上神,我想做的事,可没人敢拦!” 我吸了吸鼻子,当时白浅和柳崇可是都对我下了杀手的,在我看来,他们不害怕白子墨,而且他们说那样做是为了帮白子墨。 而白子墨没有让他们的手,很可能他又放弃了什么东西。 “白子墨,你是不是又失去了什么机会?我总感觉这次神蛇一族来找你,不仅仅是想带你走那么简单,他们是有备而来的,不然也不会我刚出现在龙宫,他们就迫不及待的下手!”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何况白子墨从鬼门出来后是变回了原形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才恢复人形到醉仙阁来找我的,当时萧瑟是说他得到了内丹之类的。 但白子墨也没有承认,我只知道他恢复了,至于怎么恢复的完全不知情。 我很想融入白子墨的生活,但我和他始终是有距离的。 他是神蛇,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爱上他,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白子墨轻轻将我搂在怀中,低语道:“放心吧,一切有我!” 如果不是柳逸然和萧瑟都在,我猜想他肯定又要用替我压制毒素做借口,来亲近我。 他的眼神里充满着爱与欲,却又极力在压制着。 萧瑟是那种急吼吼的性子,看我们慢吞吞的半天没说几句话,着急道:“阿莲,你醒了就好,白子墨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他对你还真是舍得啊,神蛇一族说放弃就放弃了!啧啧啧,人间的爱真有这么深切吗?” 白子墨却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爱,除了把人圈在你的身边,你还会什么?墨锦城好歹还知道去查个轮回,去地府托托关系,把人找出来,你呢,这些年做了什么?” 萧瑟被怼得不知道说什么,脸色顿时红了:“我是凤凰,求偶的方式本就不同,再说神鸟凤凰都是专情的,我要的从来都是她本人,而不是每一个她!” 有时候我感觉他俩的性格其实挺像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用顾及别人的感受,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活得洒脱。 只有柳逸然,看似洒脱,其实内心深处却一直害怕失去。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他从来不敢开始,不敢表露心迹。 就连墨锦城,以为我是当年的独孤莲转世,都会拼尽全力来抢魂,让我做他的鬼王妻,可柳逸然却只会默默地守着我,护着我,从来不曾说出心底的话。 我看着眼前三人,心中感慨万千。 我对他们那种生生世世的爱没有太多的体会,但我知道,爱上一个人,就不是件轻松的事。 也许是当着我的面,他们不想再讨论这些情爱,最后便不约而同地举起杯,一笑抿恩仇。 随后,白子墨便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原来我的鬼门晕倒之后,他本来想带着我的魂回到龙宫的,但是墨锦城却告诉他,墨锦莲消失了。 就是凭空消失的。 墨锦城担心妹妹出事,毕竟她体内还藏着另一个人。 白子墨也担心她会继续出来作妖,便打算找到她并将她身体里的那个假山神给弄出来。 两人一拍即合,便开始四处寻找墨锦莲。 但是整个鬼门都找遍了,甚至连司空瑶都动用了空门的神算术,但是都没有结果。 墨锦莲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毫无踪迹。 但是她却留下了一样东西,而且还附上了她的话。 她留下的,是白子墨的内丹,当初在云家祠堂丢失的那枚内丹,没想到竟然是被她给拿走的,她还留下狠话,让白子墨吸收了内丹后再去找她,因为此时的白子墨对她根本构不成威胁。 游戏才开始,她不打算那么快结束,所以希望白子墨能变强起来,到时候她再来玩,才有意义。 白子墨的内丹失而复得,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但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担心我,他怕自己吸收了内丹后,会对我造成影响。 他得亲自看着我醒过来后,再决定怎么做。 但是那颗内丹认主,感觉到了白子墨的气息后,根本没给他过多的时间思考,便直接入了他的体内。 白子墨猝不及防,顿时便现出了原形,直接破开鬼门的防御冲了出去。 当时墨锦城和司空瑶也跟了出来,在那烂尾楼守着白子墨,生怕他原型毕露到时候误伤人类。 然而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竟然有人在全城搜索蛇类取蛇胆制解药。 甚至有人发现了烂尾楼中的白子墨,不但没有害怕,还找来了很多人,并且全程摄影,让所有人都知道烂尾楼中有一条大白蛇。 白子墨还被内丹的力量裹胁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人摆布。 墨锦城和司空瑶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又不敢轻易现身帮忙,只能暗中护着不让人真把白子墨给剖了胆。 白子墨说到这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萧瑟。 萧瑟被他这么一看,不由得耸了耸肩:“这能怪我咯,我又不知道你会突然出现,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白子墨也没有多说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何况他也熬过了那些痛苦。 他只是担心我,如果他有了实体,我的身体会不会出事。 所以他刚恢复,便急忙来找我,却正好看到我和王乐鑫在醉仙阁与萧瑟理论。 萧瑟的目的很简单,让我出名,然后让医门再现,只不过到现在为止,他找医门是为了做什么,我还不清楚。 好在白子墨现在有了真身,比起之前只是个虚影要好很多。 “白子墨,你与神蛇一族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啊!”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总感觉,他与白浅的关系,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万年前,我曾救过白浅一命,后来,他也曾帮助过我,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可之前不是说白浅将白子墨养大的吗? 我脱口便问:“你难道不是白浅养大的吗?” 当时这话还是柳崇说的,难道他是在骗我? 白子墨却摇了摇头:“不是,你不用在乎他的话,他只是一条神蛇,与我无关!我也不会跟他回神蛇族的。” 他像是在给我做着某种保证,可是,昨天晚上,他好像还在交代一些告别的话似的。 “行了,你们就别管这些过去的事了,现在咱们是不是要想想,医门的人若要来带走阿莲,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柳逸然终于沉不住气,朝我们问道。 医门,那个一直在听说,却从来不曾接触到的门派,让我产生了极度好奇。 白子墨却沉神说道:“很多事都是从医门起的,但医门却如泥牛入海,什么都没留下,我本来想着,有些事过去了也就算了,但现在势已造了起来,就要面对,如果他们要接阿莲回去,咱们就一起去!” 这是简单粗暴的做法。 我感觉最近发生的事,他们用的都是简单粗暴的做法。 不管是之前江临风开发布会,还是萧瑟搞这场假丹药的风波,都是为了引出医门的人,现在我们就坐等他们出现。 新闻上到处都在播报江城发生的这些怪事,而我也瞬间到了舆论的风口上。 云家医仙的名号已经打响,我就在醉仙阁居住的信息也被放到了网上,每天都有人来找我医病,因为我有白子墨他们这些异类在协助,确实也帮不少人解决了问题。 这下大家就更加对我的医术深信不疑了。 我还是个大一的学生,但我每天的接诊人数,甚至已经超过了江城医院的医生。 但是医门云家却一直杳无音讯。 就在我以为他们不会再出现,我准备回江城医学院上课时,突然有人递了一个帖子给我,甚至什么话都没说,便匆匆离开了。 我拿着帖子愣了半天,反应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就写着几行字,大概意思是我冒充云家医仙,已经惹怒了医门云家,等待的将是他们的惩罚和追责。 我拿着这张帖子找到白子墨,这段时间,他与萧瑟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两人不再针锋相对,每天还能坐在一起下棋聊天。 此时他们俩依旧在那湖心亭坐着,墨锦城已经回了鬼门,柳逸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们俩见我拿着帖子进来,萧瑟便随口问道:“又是哪位富商请你出诊的?” “是医门的帖!”我说着,将帖子递了过去。 萧瑟急忙抢过帖子打开一看,竟然笑道:“哈哈哈,还是这招有效,他们果然坐不住了,白子墨,你就等着瞧吧,这些年的屈辱,通通能找回来!医门云家,我倒要看看你们在搞什么把戏!”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五十六章前往医门 医门云家到底要做什么现在确实是个谜,当初把我扔掉,又是出于什么用意,我心里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只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云家村的祠堂一直在,而且每年都有云家人去那里祭祀,为什么他们都没能顺着这条线找到医门的位置呢? 想到这,我不由得问道:“萧瑟,你是神鸟凤凰,区区医门也能躲得过你的法眼吗?” 萧瑟难得的苦笑了一下:“找不到,因为医门的人擅长的术法太多,隐匿也是他们最大的优势。就算他们每年会去云家村一次,那也是凭空出现凭空消失的,根本查无所查!” 看来这医门还真的藏得深,怪不得之前江临风说要让医门自己来找我。 白子墨这时却淡淡道:“医门的人会出现的,他们不可能放任医仙流落在外,看来,最近咱们得齐心协力,把医门这件事给处理好了才行。” 萧瑟轻轻点头:“知道!” 这两人从一见面就打到现在说话都能心平气和,也不知道是怎么和解的。 反正我觉得白子墨就深不可测,每次出现什么人都是想杀他的,最后却都能为他所用。 医门的帖子被白子墨化为了灰烬:“十八年了,该有个结果!” 医门的人没让我们等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来的是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安保。 而且直接是来接我回医门的,因为他们说我是医门流落在外的大小姐。 家主得知我的消息后,便立刻派人来接我回去。 可是前几天我才收到了医门的帖子,那帖子上可说的是我冒充云家医仙,没说我是云家大小姐的。 于是我朝那群人问道:“医门就是这么随便的吗?胡乱认亲?前几天我还收到来自医门的帖子,说我是冒充的医仙,要找我追责,怎么才两三天的功夫,我就成了云家的大小姐了?” 那些人面面相觑,为首的人回答:“大小姐,我们是奉家主之命前来接您回家的,至于什么帖子,我们并不清楚,而且医门潜世多年,从来没下过什么帖子,有事我们都是亲自上门处理,不会随便派人送信的!” 难道送帖子的不是医门的人? 那就奇怪了,什么人要送这样一个帖子给我? 送了帖子后也没见他来找我麻烦,好像那东西就没出现过一样呀! 不过我也不想深究这些事,反正白子墨他们要去医门,好不容易别人找上门来了,没有不去的道理。 “既然说我是云家的大小姐,那我带几个人回家应该是没问题的吧?”我没有问父母的情况,也没有打探医门的消息,只是想带人回去。 我也想看看,这些人要怎么接我这位大小姐回家族。 小时候,我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现在身世被说穿,可我的心里也没有半点波澜,好像他们要接回去的人不是我一样。 为首的人说道:“小姐想做什么都可以,先生本来也是要一起来的,但临时有事耽搁了,所以我们负责带小姐回家。” 既然可以带人去医门,我就更加没有什么可怕的,有白子墨他们这些异类在,医门再强,也不至于能战胜得了吧。 因为江城的事也没完全处理好,萧瑟便暂时留下来,只有我和白子墨一同去医门,如果有事,他们两可以相互协助。 墨锦城让江涛和江淇回到了江城,术门的事暂时便由江涛打理着,他们现在不人不鬼的,更适合学这些祖传的术法,而江城国际有江家那些旁支在支撑,也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是只要我们找到医门,解开当年这些谜团,还空门和术门一个公道就行。 安顿好江城的事务后,我便打算和白子墨一起去。 醉仙阁的外面停了好多辆黑色的车,一看就是豪华阵容,而那些来接我的人都站在车门外等候着。 我小声的朝白子墨说道:“不是说医门的人一直很低调吗?我怎么看这阵容太过强大了?要真是低调,找个人来带我回去不就行了吗?搞这么多车干什么?” “这是造势呢,医门应该是打算强势回归了!”白子墨扫了一眼那些车辆,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我们俩上了中间一辆车,前后都有保驾护航的,感觉很有气场。 不过我心里还是挺不解的,医门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算回归呢? 车队在江城行驶的很缓慢,但是出了江城之后,便是快速前进,而在穿过一个隧道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异样,隧道里是有灯的,视线没有问题,但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身边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似乎我们在隧道里突然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而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不是原本那条。 我紧张的握了握白子墨的手,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白子墨却示意我不要作声。 他是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的,于是我在心里道:“怪不得大家都找不到医门,他们是不是躲在另一个空间里?” 白子墨微微点头。 以前我不相信这世间还有其他空间存在,但是去了一趟鬼门之后,我觉得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医门搞得这么神秘,肯定有什么文章。 随着眼前的光线变亮,隧道终于走完了,出了隧道后,我们的车便驶入了一条稍窄的国道。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我们便到了一处深山之中。 四周静寂。 连空气都是静默的。 我闻着周围泥土散发着的味道,感觉就像回到了云家村。 如果不是这里和云家村有着天壤之别,我真的会以为是同一个地方。 云家村就是那种很普通的小山村,村里的居民也是单家独院,各自守着几分薄田过日子的。 而这里虽然看起来是山村,但处处透着富贵。 连路边的景观树,似乎都是经过设计而生长的。 我们的车最终开进了一座很巍峨的城楼,最后在里面的停车场停下。 司机下车将我和白子墨引出来,十几辆黑气汽车便相继停好,纷纷下来替我们引路。 我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撼到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有轻轻拉着白子墨的手,寻找一些安全感。 我心里一直在想,医门的人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如果他们不喜欢我,把我接回来只是为了掩盖他们的罪行,那我又当如何。 但是他们没让我有机会多想,因为已经有人从里面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他穿着白衬衣,黑色西裤,皮鞋,三七分的头发,五官立体,下颌线分明。 这是我对他的第一视觉。 他看到我,眼中闪过狂喜,但随后又黯淡下去,在我面前停下,随即说道:“妹妹,欢迎回家!” “你是我哥?”我不由得问道。 我一直希望自己有个哥哥,以前阿亚刚有了妹妹的时候,眼睛中散发的宠溺让我久久不能平静,那是哥哥对妹妹的亲近之情。 虽然阿亚也像个哥哥一样经常护着我,可终究没有血缘关系。 而眼前这个人,如霁月当空,温和有礼,这样的人真的是我的哥哥吗? 我终于有家了? 感觉自己有些没出息,人家将我扔了十八年,从来没想过要找回我,他们每年都去云家村,只要稍微打听一下,也会知道云家村出现了一个身上有胎记的女婴。 但他们没有问,甚至都没有提过家里丢失过一个女孩,所以我才会在云家村呆了十八年,都没有人知道。 他点头介绍道:“我是你大哥,云非凡,这是小妹云婉蓉!” “哥,我才是你亲妹妹,她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你怎么还派这么多人去接她!”云婉蓉瞪着眼睛看着我,一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样子。 对我很是嫌弃。 “小妹,别这么说你姐,这些年她流落在外受了那么多苦,你锦衣玉食习惯了,可别欺负你姐姐!” “哼,我才不要什么姐姐,我只要哥哥就可以了,她就是来分我的幸福的!我不想让她回来!”云婉蓉挽着云非凡的胳膊,撒着娇的时候,还不忘朝我做鬼脸。 云非丹眉头微皱:“小妹,别忘了父亲交代的事,咱们云家,可不能再乱了!” 他说完,又立刻看向我,忽略掉了我身边的白子墨,眼中充满着怜悯朝我道:“妹妹,哥带你去见父亲好吗?” 父亲? 一直以来,我都是将养父当成父亲的,如今突然多出一个父亲,还不太能接受,而且他没说带我去见父母,难道我母亲死了吗? 我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点头:“哥,既然回来了,我一切都听你的!” 白子墨趁机捏了捏我的手心,用心跟我交流:“你这哥哥看你的眼神不一般啊,以后跟他保持点距离吧!” 我不禁白了他一眼,怎么人家亲哥的醋也要吃吗? 不过转念一想,我或许根本不是云家人,如今到这里来,也不全是为了认亲。 便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白子墨像得了什么奖励似的,高兴的眉眼都弯成了新月。 云非凡领着我和白子墨往里面走,而云婉蓉却冷哼一声,甩着衣袖独自离开了。 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好像我的出现,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个巨大的苦恼似的。 我不由在心底发笑,这还真是孩子气。 有什么想法都摆在明上上的人,其实都是孩子气。 虽然她不欢迎我,但我知道,她不会用什么恶毒的手段来对付我,最多也是说几句难听的话,无所谓了。 医门云家真的很大,云非凡领着我们走了很久,才走到了家主专属的那栋楼前,然而我却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五十七章医门云家 我心里咯噔一下,养父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是怎么来的? 养父看到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但看到我和白子墨手牵着手时,眼中的光又暗了下去,只是说道:“阿莲,最近还好吗?” 我轻轻松开白子墨的手,抬脚走向他:“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接炎叔回来的!”云非凡说道:“这里才是炎叔的家!” 我纳闷地看着养父,他却一脸平静,只是愣愣地看着我身后的白子墨没作声。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医门云家的人?”我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在我心里,养父就是云家村一个普通的村医,孤身一人将我养大,可现在却告诉我,他其实也是医门云家的人? 眼前这富丽堂皇的医门,真的是我们的家吗? 之前我知道云家村与医门脱不了干系,但那里的都是医门曾经的旁支,与主脉这边还是有区别的,养父是出于什么原因要留在云家村呢? 记得王乐鑫曾经还说过,养父和阿亚都是守村人。 难道他们是医门派去守着云家村的吗? 养父关爱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阿莲,我也没想到你会是医门的后人,这些年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我从来没觉得跟养父在一起是受苦,他用尽全力护我长大,已经让我感激不尽了。 “爸,我不觉得苦,我只是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怎么了?” 小时候,云家村的人都告诉我,我是生下来就被家人抛弃的怪胎,是养父把我捡回来小心翼翼养大,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现在才发现,当初那些故事,只是半真半假。 只不过所有的疑惑都得等我见到医门的家主云烈才能问出来。 养父眼中带着一丝伤意,忍不住抖了抖嘴角道:“其实在捡到你的时候,我就怀疑过你的身份,只是我不想去查这些,所以才跟大家说你是被遗弃的女婴,如今真相大白,你也该认祖归宗了。” 云非凡领着我们进了一间客厅,有下人来上了茶后便都退下去。 房间里只有我和养父,以及白子墨和云非凡。 几个月没见养父,我感觉他好像又苍老了许多,头顶的白发比之前多了好多。 知道我和养父有话要说,白子墨和云非凡两人便静静的坐在一旁,相互打量着彼此却什么都没有说。 养父告诉我,他其实是医门云家的直系,是现任家主云烈的亲哥哥,只不过他在很小的时候便被送到了云家村,且承担了守村人的职责。 守村人注定是要孤独一生的,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要成家立业,在捡到我之后,更加死了这条心。 只不过她看到我身上的白蛇胎记时,隐约觉得我可能与医门脱不了干系。 因为他知道,医门每十八年要献祭一个女婴,为的就是阻止白子墨苏醒。 但是为什么会有带白蛇胎记的女婴出现在云家祠堂,他并不清楚,于是只好杜撰了一个故事,说我是因为胎记被遗弃在医院的。 他杜撰的这个故事完美的骗过了云家村的人,没有人将我与医门云家联系到一块去想。 养父不知道我是怎么凭空出现的,担心医门的人不会让我存活,便从未跟医门这边提过这件事。 所以小时候医门的人去云家村祭祀的时候,他都会将我锁在家里,不让我出门,就是怕我被发现。 他这一生别无所求,只求我能平安。 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会是他弟弟云烈遗留在外的女儿。 而在一旁的云非凡也有些坐不住了,急忙说道:“我就说为什么之前明明在村里见过一个小女孩,后来每年去,就再也没见过,原来是被你藏起来了,炎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养父愣了愣神:“我怕医门知道阿莲的存在后,会伤害她!” 养父并不知道云烈生下的女儿是带有白蛇胎记,他一直以为我是从祠堂里凭空出现的,觉得我可能是被送来献祭的女婴因为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会落到祠堂外面的。 他其实不赞成献祭女婴,于是便想将我养大,如果我的身体是容器,能够封印着白子墨的话,或许以后就不需要再献祭女婴了,只要白子墨困在我体内对我没有损伤就行。 但他害怕医门的人知道我的存在,便会将我一起封印,到时候我将永无脱身之日。 云非凡脸上有些不悦:“炎叔,你为什么会认为医门要伤害妹妹呢?父亲这些年来都在找妹妹,他只是不敢把妹妹身上有白蛇胎记的事给说出来,都是私底下悄悄的找,要不是这次江城出了这么多事,父亲还不知道要找多久呢!” 我微微皱眉,总觉得他这话里有漏洞,但我一时间还抓不住。 想了想,好像我身上有白蛇胎记这件事,还是在江城医学院的时候李月桐说出来过,后来也没有什么提这件事,医门如果真要找我,那个时候不就应该来找吗? 为什么到现在才出面? 白子墨就坐在我旁边,他轻轻拉起我的手,在我手心里勾画了一下,随后我脑海中便回想起来一个场景,江临风在办那场发布会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很多的黑影,而那些黑影,直奔着江临风幻化出来的那个假的我而去。 我脑子里顿时清明起来,原来那些黑影是医门的人,记得当时他们让柳逸然去追,看那些黑影带着‘我’去了哪里。 要不是后来雷劫突然降落,柳逸然匆匆赶回来护我,说不定他那次就摸到了医门的位置。 我很奇怪,堂堂医门,为什么认回一个女儿,当时还要搞得那么神秘? 而这次为什么又如此高调? 客厅里有电视,因为我一直在听养父说话,并没有注意电视是什么时候被打开的,不过这个时候,电视上的播报却吸引了我。 “据传,云家这个神秘的家族竟然再现世间了,就在昨天,闻名江城的医仙已经回到云家,看来最近云家怕是要有大动作了,十八年前,云家可是在医术上闻名全国的,这些年销声匿迹,看来是在偷偷沉淀,想再造医仙的神话!” “怪不得云心莲小姐年纪轻轻医术就这么高超,还解了困扰江家十八年的剧毒,原来是云家后人,听说云家可是满门皆医,而且千年前就是医门的领导者,不过这些都是听老一辈传的,也不知道这医门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上古八门,医门就是其一,只不过现在的人都不在关注这些,八门都有哪些门都搞不清楚,不过医门是靠医术永流传的,这肯定没错!” 电视上播报的应该是街头的采访,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汇集而成的就是一些所知不多的事实。 上古八门,别说外人不清楚,就连八门中人,对这些来历都说不太清。 我回到医门的事已经众所周知,医门对此也没有想要刻意隐瞒,看来,我是医门后人这件事,他们并没有不想承认。 只不过我心里还有一块疙瘩,就是那张无故被送到我手中的帖子。 一边以医门的名义,说我是冒充医仙,要找我追责。 一边又大张旗鼓地将我认回来。 云非凡听到这些,也无奈地笑笑:“这些人还真是能捕风捉影啊,若不是医门这些年低调行事,位置也不容易被发现,现在电视上的镜头怕是就得拍咱们一家相聚的情形了!” 一家相聚? 可我却完全没感觉到这里像是家。 毕竟从进来到现在,除了云非凡这个哥哥对我还算热情之外,那些佣人都是不冷不热的,而且连那个说一直在找我的父亲,到现在也没有露面。 他真的欢迎我回来吗?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打算认回我这个女儿,只不过不想我这个姓云的人在外面冒充云家的医仙,所以才将我带到这里来? 我对这个父亲生不起任何感情,甚至我到现在,也没法让自己相信,我就是云家人。 是云烈的女儿。 我看了看养父,随后问道:“爸,他们把你带到这里来,是因为我吗?” 毕竟他从小就被放在云家村,这次我被带回医门,而他也到了这里,恐怕就是因为我的原因。 难道云家人要问责?怪养父没有把我的存在告诉他们? 我心中隐隐不安,本来对医门就没有什么感情,加上之前大家都在说医门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就对医门有了偏执的想法,认为他们既然跟那些黑影合作,害得空门和术门落到那样的下场,有失医门风范。 如今我养父也被带到这里来,指不定他们又在背后使什么坏招。 养父转头看向我,又看了看白子墨,随后说道:“别想这么多,医门是我们的家,以前我不想让你被发现,是怕有人拿你身上的胎记做文章,如今知道你就是医门的大小姐,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何况白子墨已经修出了真身,一切都回不去了!”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白子墨却沉声说道:“就算阿莲不是医门的人,我也不允许任何人动她一根汗毛!” “好,这话说得好!”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客厅外传来。 我闻声看去,门口走来一位中年男人,这男人与养父有些神似,只不过比养父看起来年轻许多。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之前在轮回盘的时候见过,他就是云烈。 而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我只认识其中一个,就是刚才在外面见过的云婉容。 那些人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欣喜有的愁,我没心思去管他们,只是定定的看着云烈。 想从他的神情中找寻一些答案。 但是他却只像一个普通父亲见到女儿一般,眼含喜悦,嘴角上扬:“阿莲,你终于回家了!” 虽然他极力压制着,可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个云烈身体有问题......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五十八章背叛八门 从他走路的姿态和脸上细微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来,他身体一点也不好,只是被层层术法掩盖着,一般人看不出异样。 我有些紧张,立刻站起来,看着他们缓缓走进来。 我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便看向养父。 养父朝我点了点头:“阿莲,这是我弟弟云烈,你的亲生父亲!” 云烈满脸欣喜,看着我眼角都溢出了笑。 但是他却只说了那一句话,便再也没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动作,就只是定定地站在我面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我曾经多次描绘过自己见到亲生父母时的场景,想象中的妈妈抱着我喜极而泣,爸爸在一旁老泪纵横,然后便不停地诉说着他们有多想我,希望我能原谅他们之前不得已的遗弃。 可是现在,亲生父亲就在眼前,他除了笑,却没有更多的情感。 我回来他真的开心吗? 也许是我心里的想法较多,一时间我也没有更多的反应。 还是云非凡在一旁提醒道:“妹妹,快叫父亲啊!” “父亲!”我轻轻开口,好像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声音低得可怜。 云烈咧了咧嘴,眼中的光芒亮了起来,点头应道:“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不知道接下来说些什么好。 养父率先开口说道:“二弟,既然阿莲是医门的人,那这次就该认祖归宗了吧!” “那是自然,这几天家族还有点事牵绊着,等这些事结束,就让阿莲认祖归宗,并且医门重出江湖。”云烈说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是医门的家主,他的话自然是没有敢不听的。 但是医门重出的事情毕竟不是小事,养父也在一旁坐下问道:“你真打算让医门重出?这些年隐忍着,还没洗清大家对医门的嫌疑,重出真的合适吗?” 刚才跟在云烈身后进来的人也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唯有我还在一旁站着无所适从。 白子墨没有做声,他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得很低,但还是伸手将我往他身边拉过去,让我坐在他身边,在心里交代道:“别急,现在随便他们做什么,你只管听着就好,医门的底蕴很深,别看他们在这深山中隐居,但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价值不菲,他们过的可不是隐居的日子!” 我在农村长大,自然知道真正的农村是什么样子,这里虽然是在山中,但与农村是完全不一样的,只能说这里是富人自己建造的世外桃源。 他们现在想要重出,不知道又想做些什么。 云烈却扫了众人一眼说道:“不管他们误会什么,咱们无愧于心就行,别的就不要太过计较,这段时间准备一下吧,让那些想出去的人都到各大医院去报道!医门应该有医门的样子了!” 那些人听云烈这么说,纷纷看向我,从他们的眼神中,我大概猜的出来,他们肯定在想,为什么我刚一出现,家主便要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 其实我也很好奇,云烈到底想干什么。 云婉蓉比较沉不住气,看大家都没有反驳的意思,她便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云烈面前,正好拦住了云烈看向我的目光。 然后她撒娇着说道:“爸爸,咱们现在生活得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去悬壶济世?现在外面根本不缺医生的,何必再去受那份苦?哥哥是学医的,我也是学医的,总不能你也让我们都到外面的医院去上班吧!” “学医本来就是要用的,不然学了有什么用?只不过你还没到毕业的时候,非凡最近有事情要忙,一时半会也不能出去上班,等忙完,他就先跟着姑姑去历练历练!” 因为云婉蓉挡着,我看不见云烈的表情,但从他的话语中,我感觉他是很认真的。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也都支持,反正医门总要面对这些事的,而且现在正主就在面前,有什么事可以当面问清楚!”养父说着,转头看向我。 我还在想着他说的正主是谁,结果白子墨便沉声说道:“本尊只想了解一件事,当年到底是谁背叛了八门?” 我心中一沉,他这么问要是能有结果,那不就怪了吗? 如果真是医门背叛,那云烈会自己承认? 平时心眼多得跟蜂窝煤似的人,怎么会问这么直白的话,真是奇了。 可让我更没想到的是,云烈却直接说道:“是我!” 这回答宛如一声惊雷,震得我完全坐不住。 原来他们的猜测都是真的,真的是医门的人与黑影合作,让术门和空门受到了那么大的打击。 白子墨将我按在身旁,一脸平静的看着前方,此时云婉蓉也顾不得撒娇,弱弱地退到云烈身后站着,双眼怨恨地看着我身边的白子墨。 白子墨没理会对面投来的怨恨目光,只是很浅地说了句:“有心了!” 我不由得挠了挠头,开启新一轮的未解之谜一样。 这么简单的三个字,怎么我就完全听不懂呢? 白子墨这唯我独尊的样子,怎么云烈却一点脾气也没有呢? 随后云烈便像解说员一样,将沉封了十八年的事翻开来告诉了我们。 此时屋子里坐了不少人,看来他们也是第一次如此详细地听当年发生的事。 原来我本来是十八年前应该献祭云家祠堂的女婴,如果我出生的时候不是身上缠着一条白蛇胎记的话,那么我可能已经是云家祠堂那个阵潭里的一具小小的白骨。 当年,云烈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我的母亲在生下我之后,便一命呜呼。 其实按当时云家的医术,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失误的,所以他们得出的结果是,我身上的白蛇胎记带毒,是我毒死了自己的母亲。 当时云烈本来正与八门的人商议要如何解决那个难题,突然听到噩耗,便匆忙赶到医院,当他看到我身上的白蛇胎记时,便有了新的主意。 他决定将我和另一个刚出生的女婴一起放到八卦盘上去开启一个封印。 而那个封印里面,是白子墨的残魂。 在此之前,空门的人算出白子墨会重现于世,因为千年前是八门联手封印的白子墨,若白子墨重现世间,一定会来找八门报仇。 大家的想法就是不管那个难题怎么解决,首先不让白子墨醒来是最重要的。 他们想开启封印,将白子墨的残魂封印在我的身上,与此同时,他们要让另一个女婴代替我去祠堂献祭。 这是他们想到的两双齐美的办法。 如果白子墨的残魂能被封印进我的体内,那么近年间,白子墨便没有苏醒的可能,而祠堂的献祭暂时不停,换个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女婴,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所以,江家小姐的那个孩子,就是这么被抢走的。 只是他们低估了白子墨残魂的力量,他们虽然成功地将白子墨的残魂封印到了我的体内,但是,八门的人也损伤惨重。 等他们醒来时,发现两个女婴都不知所踪。 谁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出了问题。 术门是最先表现出来的,江家家主夫妻二人当天便死了,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开始出现中毒症状。 发生这样的事,首当其冲要背负重任的便是医门和毒门。 要救的人太多了。 然而当时却有黑影凭空出现,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八门应得的报应,是白子墨给八门的人下了毒咒,如果八门还要像以前一样团结一致,那白子墨将继续更深的报复。 八门人心惶惶,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最终还是云烈出了主意,八门暂时隐世,好好休养,等待时机。 我总感觉其中有疏漏了些什么东西,拼命想要抓住,但是抓不到。 这件事问白子墨是没有用的,毕竟当时他只清醒了一会,而且他的记忆有很多是混乱的,作不得数。 于是我什么也没说,就只是看着云烈,听他讲这些过去的事。 他告诉我,八门隐世后,大家就没怎么联系,当他得知空门出事,术门全族中毒的时候,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的。 当时白子墨已经被封印,怎么可能再对空门和术门下手,他开始怀疑那个黑影的话,但当他想去找寻真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有了异常。 后来,他生病昏迷了一个多月,再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自从云烈刚进来时,我就看出他的身体有异,现在看来,他也没打算把这件事隐瞒下来,只不过我还不能凭看一眼就诊断出他的身体有什么不对劲。 于是我语气中透着关怀问了句:“父亲,你的身体怎么了?” 云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现在已经没事了,一切都好了!” 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好的,猜想他可能不想让这么多人知道他的身体情况,毕竟作为一家之主,他的身体一旦发生变故,可能会出现很多困扰。 何况他还是医生,隐居了十八年还被很多人记得的名医。 我微微笑了笑:“没事了就好,现在术门也没事了,只差空门还没有重振旗鼓,不过有司空瑶在,空门要想恢复也不在话下的!” 如今已确定我的身份,我也不想再多生事端,不管是医门后人也好,是术门家主也罢,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不过我脑海里立刻又闪过另一个问题,随即又看向云烈问道:“既然八门一直都是齐心的,为什么你刚才却说是你背叛了八门?”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五十九章上门提亲 云烈凝了凝神,叹了口气道:“他们想将你一起封印!” 可能是这些事情牵扯太深,云烈没有明说,只是告诉我们,当年他是不得已背叛了八门的。 其实也不能说他背叛,因为八门的人最后都被那些黑影给威胁过。八门的人都要封印白子墨和我,但是云烈却想救下我。 我本来还想再问点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开口,管家便进来说秦家人来访。 我很奇怪,医门隐居在这十八年之久,连萧瑟他们这些异类都没找到这个地方,秦家人又是怎么找到的? 而秦家人在这个时候上门,又是因为什么事? 云烈听到秦家人,脸色也是微微变沉,挥了挥手说道:“请进来吧!” 管家轻轻点头,退了出去。 “父亲,秦家怎么来得这么快?不是说好还要过段时间才来的吗?”云非凡急得有些冒汗,看来这秦家对他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阴影。 只是不知秦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些年秦家发展太快,很多事似乎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这次肯定也是有备而来,你做好应对准备就好!”云烈说着,让云家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那些人本来还想多听点内幕,但是也不敢在云烈面前多说什么,只有悻悻然走了。 只有云婉蓉留下一句:“哥,其实玉柔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差!我在百度上查过她!” 她走的时候,还不忘回瞪我一眼。 看来云婉蓉真的很不喜欢我,而她口中的玉柔,应该是秦家人。 几分钟过后,管家便领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男的比较年长,看起来应该和云烈差不多大,而他身后的女孩,恐怕和我差不多大。 那男的走进来便自带笑声:“云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风采,看来这里的山水确实养人啊!” 他说着,大踏步走到云烈身边坐下,一张三人沙发,中间坐着云烈,一旁坐着养父。 三个人排排坐着,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白子墨却只是压着我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暗示我不要胡思乱想。 云烈原本阴沉的脸也只有勉强笑了笑:“远鸣兄说笑了,这些年医门举步维艰,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好,倒是幻门遥遥领先,如今八门,恐怕只有幻门最风光吧!” 原来这秦家便是幻门的人,进来的两人看起来像是父女,我不由得暗自打量起那个女孩来。 她的容貌应该是我见过的女孩里面最好看的,李月桐她们在她面前根本没有办法抬头,她给我的感觉有种狐狸精转世的错觉。 骨子里都透着魅惑。 此时她却款款走向云非凡,而云非凡已经急得手足无措,坐也不是走也不是,防范意十足的看着她。 好像她随时会扑上去将他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那女孩子抿嘴一笑,风情万种的在云非凡旁边坐下,身子也朝他靠了靠,要不是这里还坐着长辈,我感觉她怕是要坐到云非凡身上去了。 只见她红唇轻启,娇滴滴的声音立刻让周围安静下来:“非凡哥哥,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害怕我么?” 云非凡喉结滚动,咽了咽口水,眼睛却不敢去看她,只是瞥向一旁说道:“玉柔妹妹这话说的,你这么美丽动人,我怎么会害怕呢,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秦玉柔伸出纤细的手指,勾了勾云非凡的脸颊,吓得云非凡连忙朝后仰了仰,一副想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又不敢明说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玉柔,别胡闹,非凡被你吓得脸都白了,一会该跑啦!”秦远鸣装模作样的喝斥一句,但是眼底却完全没有指责的意思,甚至还有点纵容的意味。 云烈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己的儿子被人当面调戏,心里肯定不是滋味,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凶光,但转瞬间便被压了下去,只是不轻不重的说道:“毕竟还是小孩子嘛,又是玩过家家长大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必指责。” “我秦远鸣的女儿可不会随便跟人过家家,今天来也是为了把这件事给定下了,云烈,你看两个孩子也都长大了,这婚期是不是该提上日程啦!” 没想到秦远鸣这次上门,是来撮合两家婚事的,但是看云非凡这样子,怕是不同意,这秦家人主动上门来提亲,又挑的是我刚回家的时候,摆明了是有问题。 而且他从进来到现在,压根就没看过我和白子墨一眼,就好像我们是不存在似的。 早知道我和白子墨也该出去的,留在这里难得看他这副尊容。 养父的脸色也很重,他轻咳一声:“秦家主,现在都是婚姻自由,那指腹为婚的一套早就过时了,咱们做家长的是不是应该给孩子们自己选择伴侣的权利呀!” 秦远鸣像是这才发现还有其他人在场似的,堆起笑脸朝养父说道:“云大哥说的是,只不过非凡和小女青梅竹马的,早就说过要成为一家人,这些年大家都难,他们也小,便没把这事拿出来一说再说,如今眼看医门又要重见天日了,而幻门这些年经营的也不错,孩子们又长大了,自然也该把要办的事给他们办了呀!非凡你说是不?” 云非凡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求助般的看向我,而我对他们的恩怨情仇并不了解,也不知道要怎么帮他说话,唯有朝他微微摇头。 白子墨攒了攒我的手,将我拉入怀中,看着对面的秦远鸣冷笑一声:“秦家主好气派,只有两个人来医门,竟然都能逼婚医门少家主,看来这些年幻门发展得确实超乎想象啊!” 原来还想再进一步靠近云非凡的秦玉柔正了正身子,看着白子墨,那双狐狸眼竟然闪过一丝喜悦,但她看白子墨将我紧紧搂在怀中,脸色又沉了下来,随后看向云烈问道:“云叔叔,还没介绍一下,这两位是?” 我不知道她是真不认识我还是假不认识我,毕竟之前在电视上面可是没少对我进行宣传,而且医仙的名号也早就被萧瑟给广而告之了。 秦玉柔和秦远鸣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回家这个时候来,要说她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打心眼里不相信。 但云烈好像没发现这些问题似的,居然真的向她介绍起来:“她是我女儿,云心莲!另一位是她男朋友,白子墨!” “白子墨,这名字怎么跟千年前那条白蛇一样?”秦玉柔眯了眯她的狐狸眼,煞有介事说。 白子墨却直勾勾地盯着她回道:“怎么?幻门的人现在连本尊都认不出来了吗?” 秦玉柔仿佛像是被定住一样,呆呆地看着白子墨,喃喃说道:“你真的是白子墨,那条情痴蛇?” 我已经习惯了大家见到白子墨都知道他的身份,现在见秦玉柔这般,反而不太习惯,总觉得她在装。 毕竟她不是普通人,而是八门中人。 八门的人,都有各自的特长,而幻门的人,最擅长的便是幻术。 这秦玉柔看起来娇生惯养娇滴滴的,可骨子里透出来的,却是一种狠毒,我总觉得,她根本不是表现出来的这般模样。 从云非凡对她的态度上,也能看出一些端倪,如果两人真的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这次分别多年的见面,怎么可能如此尴尬。 只有秦玉柔上赶着倒贴上来似的,而云非凡却避之唯恐不及。 白子墨向来唯我独尊,眼神直接扫过秦玉柔:“别在本尊面前玩这些把戏,你还不够格!” 秦玉柔魅惑地眨了眨眼:“好咧,反正我对异类没兴趣,我还是喜欢我的非凡哥哥!” 她说着,再次贴向云非凡。 而云非凡只能往一旁挪,身子也尽力朝后仰,但是却始终不敢抬脚走人。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在一个女孩面前吃瘪? 我心里无数个奇怪的念头汇聚成一块,虽然头绪理得不是很清,但多少还是感觉得出来,医门云家惧怕眼前这两父女。 可是为什么呢? 堂堂医门,千年前可是八门之首,近年来没落了一些,但也比一直不起眼的幻门要强啊,何况现在幻门来的就两个人,据我观察,这两个人都只是普通人类,云烈和云非凡怎么会对他们讳莫如深? 最终还是秦远鸣轻笑一声:“既然蛇君也在,那是不是可以为我们两家主个婚?当年要不是云烈坚持要留下这个女儿,今天蛇君怕是也没法站在这里吧?” 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我心头直颤,这个人就是个笑面虎,从他的笑容里,我看到的更多的是算计。 人真的是需要磨炼的,现在的我,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什么都看不明白小傻子了,单从一些细微的表情里,也能读出来一些深藏的东西。 比如云烈并不欢迎我回来,比如秦云两家并不是真的想联姻...... 云烈没等白子墨说话,便自顾开口说道:“远鸣兄,咱们两家儿女的事,不必劳烦我女儿的男朋友,毕竟他可不是人类,不懂人间的规矩!” “哦?白子墨不懂人间规矩?”秦远鸣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子墨,我以为他要再说些什么来促成这事,没想到他却话锋一转:“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择期吧,至于主婚,也可以请风家出面。” 云烈点头:“风家主若是愿意出面,倒是不错!” “父亲!”云非凡压抑着痛苦的情绪,唤了一声。 “非凡,玉柔是个好女孩,你要知足,再说你妹妹刚回来,医门双喜临门,也是好事!”云烈没理会云非凡的抗议,直接将这件事给定了下来。 眼看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我心中却越来越不安,这突然上门提亲事,而云烈答应得那么爽快,甚至都不顾儿子的诉求,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六十章你想回哪 接下来的时间,云烈和秦远鸣便在商量着办婚礼的事宜。 趁着两家联姻,医门也决定就此出山。 两位家主相谈甚欢,但从云非凡和养父的脸上,我却看到了更多的不可置信,好像这两个人谈论的事情很荒谬似的。 我并不清楚两家之前的婚约,所以也没再多问什么,只是和白子墨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 但秦远鸣却适时的提了一下十八年前的事,他甚至还问云烈,十八年前为什么一定要留下那个女婴。 不过云烈却只是说,他当时也是心疼女儿,不希望女儿被送去献祭。 可怜天下父母心吧,就像当时村长的女儿银花一样,不想自己的孩子被送去献祭,宁愿不生下来。 献祭女婴是为了镇压白子墨,如今白子墨却好端端的坐在他们面前,他们不但没有多说什么,甚至云烈直接承认白子墨是我男朋友,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都没有经过大脑考虑的。 八门封印了白子墨,而曾经的八门之首医门,如今却要认下白子墨这个女婿,这种事说出来,会有人信吗? 我现在大概是理清楚了一些,十八年前,我妈生下我之后,父亲发现我身上的胎记与白子墨有关,便联合其他七门一起打算将白子墨的神魂封印进我的体内,这样白子墨就没那么容易醒。 但是那些人却要将我一起封印,父亲肯定不同意,所以背弃了八门,最终导致封印失败,我和江淇失踪。 而黑影的出现让八门再次陷入危机,最后大家只能各自为政,躲起来休养生息。 现在白子墨已经醒了,而我和白子墨的关系菲浅,所以他们便又打算重现天日了。 只要不背负着要镇压白子墨的重任,他们便能轻松不少。 而挑逗云非凡不成的秦玉柔此时却突然插嘴说道:“爸爸,八门现在不用背负这些祖宗传下来的重任,是不是可以重新聚一下,这些年来我光听你讲八门的事,可还没见过八门其他人呢,我看和非凡哥哥的婚礼就定在这几天吧,顺便就让八门重聚起来,这样一举多得!” “我也正有此意!”云烈说着,又看向白子墨和我:“心莲,你和白子墨最近也留在医门帮忙,晚点我带你去给你母亲磕头!现在你们先去玩玩吧,我和你秦叔叔好好叙叙旧。” 我们几个如蒙大赦,纷纷点头出去了。 白子墨走得最快,几乎是拉着我往外走的。 身后就听到云非凡在喊:“妹妹,你等等我,我带你去看你的院子!” 医门坐落在这大山之中,这里面的亭台楼阁与大山中的自然景观融合的十分洽当,几乎十步一景。 而云非凡领着我去的院子,就在主楼后不远的小山坡上。 一个十分精美的两层小别墅楼,二楼一侧还带着大大的露台。 楼里面有好几个房间,东西应有尽有,拎包入住的类型。 我很喜欢这种风格,但为了不表现的像个乡下人似的没见过世面,也只有压抑着心底的喜悦,简单的对云非凡道了句谢。 秦玉柔也跟着我们一起进来了,但她显然是看不上这房子,满脸的不屑,甚至还捂着鼻子说道:“这里什么味道啊,感觉像是没人住过的一样,阴森森的,非凡哥哥,一会你可得给我找个好点的屋子,像这样的地方我可住不惯,身上会起疹子的!” 这人还真是没点眼力见,当着主人的面说这种话,就让人心烦的很。 我跟她不熟,就算她真能嫁给云非凡,对我来说,也不会影响到什么,反正对于我来说,医门云家始终是陌生的。 在这里我并没有归属感。 我心里也还没有接纳云非凡这个哥哥和云烈这个父亲。 要不是白子墨说有些事必须到医门来找解决方法,而他们又苦寻医门无果,我连来认门亲的意向都没有。 现在是既来之则安之。 于是我便白了秦玉柔一眼:“秦小姐金贵着呢,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哪有你住得惯的屋子,要不还是早点回你的幻门去吧,那里什么都可以变出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喜欢就好啦,何必上赶着来巴着我哥!” 其实我平时不喜欢怼人,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秦玉柔,我的心里总会升起一种强烈的不适感,而且灵魂深处,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这个秦玉柔绝对不简单。 但她身上的伪装太好,就连白子墨也看不出来她有什么不正常。 想起以前江临风都用术法变成人控制过李月桐的身体,我现在对一切有异常的人都感到不安。 也许是我最近神经太崩紧了吧,现在只想好好放松一下,所以将秦玉柔打发走便是我最想干的事。 云非凡也恨不得与我一般,他感激的看着我,但在眼光扫向秦玉柔时,又只有黯淡下来,甚至还安慰她道:“玉柔,你要是不喜欢这里,我带你去主楼住吧,那里有客房,心莲刚回家,一定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咱们的事不是要提上日程了么,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你列个单出来,我去准备!” 他说着,便示意秦玉柔出去。 秦玉柔跺了跺脚,最后还是媚眼如丝的看着云非凡,勾着他的手臂撒娇道:“我不去主楼,我今晚想去云梦泽,好多年都没进去过了,非凡哥哥,反正我迟早要嫁进来的,提前去住几天也没有问题吧,你看妹妹的男朋友都能跟她在一起,咱们难道不行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云非凡的眼神很是落寞,他只是定定的看了我一秒,然后收回视线,任由秦玉柔挽着他的手臂走了出去。 自始至终,白子墨这条蛇可是什么话都没说。 他今天有些过于安静了。 等云非凡走后,有几个下人进来给我和白子墨送来了一些吃的东西,当四周都安静下来时,我这边朝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白子墨问道:“白子墨,你说医门的人为什么突然隐居,现在又突然要重出呢?难道八门的危机解除了吗?” 白子墨眼睛都没睁,只是慵懒的回了句:“别管那些,今天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太平!” 还有什么不太平呢? 是那些黑影会卷土重来对付八门吗?还是说八门的人会联合起来对付白子墨? 我轻轻的靠在白子墨的怀里,他也只是伸出一只手搂着我,然后便再也没动过。 他看起来好像很疲惫,而且这会像是睡着了,我轻轻摇了摇他:“白子墨,你醒醒,这里有床,要不你去床上睡会?” 白子墨没有动静,以前他不会睡得这么沉的,我想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但是他的力量很大,就连睡着了,我也没能将他的手臂拿开。 坐了那么久的车,我也挺乏力的,于是便不再挣扎,靠在他的胸前缓缓闭上眼睛,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张巨大的网,四周虽然都有洞,从这些洞中,能窥探外面一丝丝的情况,可是又连不成片,想挣脱这张网出去看个究竟,却发现越想挣脱,却越挣脱不了,甚至还被越缠越紧。 以前我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我的日子简单而充实,而如今,我知道了自己有家,有父亲有哥哥,但我却觉得自己在这家里仍旧是个局外人。 我不知道医门到底要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与我有什么关联,可我偏偏又置身于这旋涡之中...... 梦里,我见到了白浅,他是神蛇族的族长,高高在上,可这时却苦口婆心的劝我离开白子墨,因为他们知道,白子墨要是非与我在一起,就会受到天谴。 之前的雷劫只是个警示而已,如果不是柳逸然舍身相助,白子墨恐怕已经灰飞烟灭了。 而今白子墨好不容易拿回内丹修出了真身,精力还没有复原,如果八门的人重聚起来,再将他连真身一起封印,那白子墨将永无出头之日。 白浅希望我将身上的蛇蜕和逆鳞取出,还给白子墨,这样他就不会如此虚弱,假以时日,他便可以重回当年的盛况。 我看白浅说的殷切,便问道:“白子墨若与我这凡人在一起,要放弃的是不是除了神位还有其他?” 白浅轻轻点头:“没错,他为了你放弃了太多,现在连神蛇一族都不要了,你只是个容器,本应该在他苏醒的时候就消失的,可他留下了你,甚至不惜消耗灵力几次为你解危,他跟你入这医门,也是拼尽了所有,你看他这么疲惫,难道就没想过原因吗?” 我有些哑然,白子墨自从踏进医门后,话说的少,行动也少,一直就是默默的,我以为他是冷傲,不屑与这些人多说话,可从来没想过他入医门也会对身体有伤害。 “你真以为神鸟凤凰找不到医门的位置吗?他不是找不到,而是进不来,因为一旦进来,法力全失,只能任人宰割!白子墨这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了你的手上,只为让你不再认为自己是个孤儿,让你有个真正的家!” 白浅的话如一记惊雷震醒了我,他怎么这么傻! 我根本不需要什么真正的家,我的家,有白子墨,有养父,足矣。 我想问问白浅,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白子墨不再这样虚弱,但却只是一身冷汗在白子墨怀中醒来。 看着沉沉入睡的他,心中一阵阵的疼。 刚才梦到的一切是真的吗? 白浅是神蛇,想入我的梦应该很简单,我想他没必要特意进入我的梦里撒这样的谎,何况白子墨现在看起来确实很虚弱。 我轻轻抚着白子墨这张完美到不像话的脸,指尖划过他的银发,隐忍着没有落泪。 嘴角好像有什么溢了出来,我伸手擦了擦,才发现是自己将脸颊内侧的黏膜给咬破了,我尝到了血腥味。 “白子墨,你醒醒,如果医门对你不友好,那我们离开这吧,反正我也不想找什么父母,如果不是你和萧瑟一定要我来一趟,我真的不想来的,现在我们回去吧!” 可我的话音刚落,门口却传来一个声音:“你想回哪去?”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六十一章一家团聚 我猛然抬起头,却看到云烈此时正站在房门口朝我诡异的笑。 他来得悄无声息,我甚至都没有听到有人开门,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想起以前听说医门的人不止医术高超,其他术法上造诣也很深,便也释然了,于是便朝他说道:“父亲深夜进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此时白子墨并没有醒的迹象,面对一个并不熟悉的人来到面前,要说完全不怕是不可能的,但是眼前这人却是我的亲生父亲,他这么大张旗鼓地将我找回来,应该也不会私底下害我。 云烈缓缓走过来,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了一眼沉睡的白子墨道:“他一时半会是醒不了的,心莲,有些事,我得单独告诉你!” 我看他一脸的郑重,知道肯定不是小事,便拉了个毯子给白子墨盖上,然后看向云烈:“是关于十八年前的过往吗?” 云烈微微摇了摇头:“那些事情现在不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秦家这次来者不善,白子墨如今法力尽失,怕是对付不了秦家人,你要当心!” 我眉头深锁,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秦家人不是来找云非凡提亲的吗,这是家里的事,大人们解决就好,为什么特意这个时候来告诉我当心? 我和秦家无怨无仇的,最大的交集也是这亲事结成后,秦玉柔会成为我的嫂子。 “父亲,秦家不过是最末的幻门,有什么很可怕的吗?而且我感觉他们就是上门提个亲,也不像有什么特别情况的样子,甚至他们对白子墨都没有正眼瞧过,为什么要让我当心?” 我看到白子墨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一下,好像以前我从来都没仔细看过他的睡颜,多数情况下,都是我睡着他醒着,看他现在像个孩子似的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心底竟然升起一丝暖意。 什么秦家人,对我来说都无所谓的,我只要白子墨和养父平安就好。 “这些年秦家发展的太快,他们好像在密谋一件大事,我无法得知他们真正的目的,但白子墨肯定知道,只不过白子墨现在这样子,怕是没有办法问清楚,你只要记得,如果有一天医门也落得跟空门一样的下场,那这幕后的黑手,一定是那些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黑影!” 云烈说着,再次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然后便消失在我的面前。 我连忙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确实没有人,不禁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把我的事放在心上,这么多年不见的女儿出现在面前,连一句关怀问候的话都没说过,现在却想让我与秦家对上,真当我傻吗?” 若说医门云家没有能力,想倚仗白子墨这条蛇妖来对付黑影,这我还能理解,但白子墨陷入沉睡,而医门又明显是有很强的实力的,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来找我说这些。 在我恍惚间,白子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莲,你怎么了,一个人在那说什么呢?” 我顿时惊醒过来,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白子墨正一只手撑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难道昨晚所听到所见到的都是梦吗? 我们明明在沙发上坐下后他便睡了,后来是怎么到床上来的? 还有,难道昨晚云烈并没有来过这里,是我自己最近心累,所以便做了这样的两个梦? 看着神采奕奕的白子墨,我不由问道:“白子墨,你怎么样?身体没事吧?” 白子墨朝我美美的一笑:“好得很呀,要不你验下货?”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不讲脸皮的? 看他这样子,也没什么事,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就不能正经点么,我总感觉心里慌慌的,你真的没事吗?” 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在我额头上亲了亲:“担心我?” 这不废话吗? 我不担心他,难道还担心别人? 他能感受到我的情绪变化,轻轻在我背上拍了拍:“放心吧,我有杀手锏,就算没有法力,想从这里离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原来他真的失去了法力,看来昨晚做的梦也不全是梦,或许都是真的,只不过我一个普通人,玩不过他们这些术法,所以把一切都归为做梦。 “白子墨,你们一定要找到医门到底是为了什么?应该不是为了替我找父母这么简单吧,都到这里了,有什么事就直接告诉我,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其实心里还有另一种感觉,我觉得云烈对我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并不是很上心。 就好像我本来就不该存在一样。 这种感觉很强烈。 还有就是云烈身上的异常,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他的问题很重。 我相信白子墨不可能没发现这些。 当时他和萧瑟一起劝我来医门,我就觉得这里面有文章,到了医门之后,白子墨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做,就乖得像个上门女婿似的,也太不正常了。 白子墨却只是拉着我起床,随口说道:“先别管这些,反正来都来了,总要搞清楚的,咱们先去看看秦云两家的婚事商量得怎么样了,昨天那两位怕是在秉烛夜谈吧!” 还秉烛夜谈,这年头谁还用得着烛火啊,只不过懒得纠正他了,也不算他用错词。 只不过白子墨不像是会关心别人婚事的人,这个时候却拿这样的事当借口,也不知道想干嘛。 我们匆匆洗漱好,他便拉着我往医门主楼走去。 主楼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管家领着我们到了餐厅,桌上琳琅满目的早餐和酒店的自助早餐似的,看得我眼花缭乱,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吧,在穷乡僻壤长大的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奢侈的早餐。 养父已经在餐桌上坐着慢慢吃了,见我进来,他连忙招呼我过去:“你们俩过来这边吃点东西,一会就要去认祖归宗了,云家的仪式众多,估计得晚上才有空吃饭!”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我挑了两盘早点放在我的面前。 “爸,你还回云家村去吗?”我凝了凝神问道。 “当然回去啊,那里才是我的家,阿莲,你也不要被现在的繁华迷了眼,既然你选择了白子墨,就好好跟他在一起,有时候,眼见的不一定为实,你要用心去感受!” 他说这话的时候,又瞥了一眼白子墨。 白子墨却一脸坦然,似乎养父说这些话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可我却很清楚,要让一个在乡村里过了半辈子的农村医生接受一条蛇的存在,应该有多难。 但养父却做到了,他不仅没有再说让我离开白子墨之类的话,甚至这次见到白子墨,他都和颜悦色的。 虽然他们两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但我感觉得出来,这两个人现在没有敌对的意思了。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养父我不得而知,但这样挺好的,最在意的两个人之间没有隔阂,我就是最幸福的人。 白子墨微微垂眸,然后将一块面包片撕开递到我嘴边:“先吃点东西垫垫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一会在祖宗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 这德性。 但我就是很受用,有他和养父的偏爱,我就有恃无恐。 我张嘴咬住他递来的面包片,一边吃一边说道:“讨好祖宗不如讨好我爸,他可是世上最爱我的人!” 养父满意地笑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子墨,这才说道和:“蛇君应该不用讨好任何人,毕竟这世上,还没有谁能强过他,有他在,你的安危我还是放心的!” 这是来自养父的吹捧吗? 我有些不习惯,转头看向他:“爸,我怎么感觉你这话里有话呢?” 还没等养父回答,秦远鸣和秦玉柔便与云烈一同走进来,在他们身后跟着的是云婉蓉和云非凡。 他们刚落座,又走进来一位女士,这女士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看起来很干练的样子,从她走路的方式来看,就看得出来,这个人是那种雷厉风行,做事不拖泥带水的,性格也是风风火火的。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环顾了一下餐桌前的我们几人,然后轻唤道:“大哥,二哥,我回来了!” 云烈看到她,连忙让她过来坐,然后问道:“云焰,这些年辛苦你了。济世居的情况怎么样?“ 云焰坐下后,把这些年济世居的分布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从她的自信情况来看,济世居的情况十分的好。 而一旁的秦远鸣听到她如此形容自己的产业,便也附和道:“云焰小姐还是和以往一般明艳动人,做事也有魄力,以后玉柔入了云家,还望云焰小姐多指教指教!” “哪里的话,现在谁不知道秦家鼎鼎大名,各行各业都有秦家人涉足,而且只要秦家参与的行业,必然秦家就是龙头,秦大小姐不过二十岁,在富豪榜上都能排名,我这穷山恶水出来的妇人,怎么敢指教,应该是要秦大小姐多提携我们非凡才对!” 一番话说得我都蒙了,这秦家如此有名吗? 是我坐井观天了,以前在镇上,王乐鑫家算是最有钱的,后来到了江城,我发现术门江家拥有江城国际这样的企业,又能投资医学院,应该更有钱,可现在看来,这巴着云非凡不放的秦玉柔,竟然比他们还要有钱的多! 但秦家能让医门这样气派的家族说出这样的话,绝对不是有钱那么简单。 而如此有名的秦家却上赶着要把女儿嫁进医门,总觉得不是很对劲。 一顿早餐吃下来,这些长辈就在互捧,而我们几个却都默不作声听着,但我却注意到,对面的云婉蓉一直在盯着白子墨看,而且她的眼神里闪着的光芒完全没有遮掩,我看得出来,她在打白子墨的主意......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六十二章云烈重病 我倒不怕云婉蓉会抢走白子墨,毕竟白子墨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但我担心她因爱生恨而走极端,毕竟她曾是云家大小姐,而我回来后,她便成了二小姐,从昨天第一次见面,我就体会到了她这种感觉。 就像小孩子怕父母会有了另一个孩子,便不再爱自己了。 她会用恶狠狠的眼神看我,却又用极其温柔的眼神看白子墨。 虽然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但对她投来的这种目光,白子墨却只正眼都没瞧。 “云心莲,别以为你回了医门就真是医门的大小姐了,要不是你冒充医仙,闹得满城风雨,医门根本不会在乎你的死活!”云婉蓉声音很低,但却恰好能让我听到。 我却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无所谓呀,反正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个身份,什么大小姐,什么医仙对我来说都一文不值,我想要的,已经拥有了!” 我要的,无非就是一个白子墨而已。 只要他不离开我,我的世界就是丰盈的。 而秦远鸣他们还在侃侃而谈,也没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 “你若不是云家人,白子墨又怎么会看上你?你以为他带你来医门,真的是为了让你认祖归宗吗,昨天晚上我可是听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云烈便轻咳了两声,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呛到了似的。 我连忙朝他看去,只见他脸色潮红,嘴唇却发紫,两只眼睛顿时失去了光彩,不由得吓了一跳。 这好像是中毒的迹象呀。 堂堂医门家主,在自己的地盘上中毒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脚步却没有闲着,直奔云烈而去。 虽然他这个父亲不称职,但始终是生身父亲,总不能看着他在我面前毒发。 我伸手想要去替云烈检查时,却被赶来的云婉蓉给拦住:“云心莲,你别忘了自己满身是毒,还想来害我爸爸不成?我看爸爸变成这样,就是你下的毒吧?否则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可以在医门做这种事!” 我知道自己身上有毒,但这段时间这毒似乎没有外溢过,连王乐鑫拉过我的手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何况云烈从昨天我回来到现在,话都没跟我说几句,又怎么可能是我身上的毒影响到他了。 但她这么一说,大家肯定都会怀疑我,几双眼睛顿时就停留在我的身上,好像我真就成了弑父的罪人似的。 云烈难受地捂着胸口,额头上的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脖子上脸上的青筋都开始鼓起来了,他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这一幕好熟悉。 想起来了,江临风当时毒发的时候,也是这场景。而云家村那些村民失声的时候,好像也是差不多。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总感觉云烈的身体有异了,很可能他身上早就有毒,他是医生,自己会想办法压制,所以才在人前露出身体无恙的一面。 毕竟医门的家主若是也中毒无解的话,将会引起一场什么样的轩然大波谁也不清楚。 只不过他身上这毒应该有解。 我心里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正想说些什么,只见云焰却迅速拿出一套针来,开始给云烈施针,她的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没有半点犹豫。 一旁的秦远鸣看着刚才还跟他谈天说地的人突然变成这样有些吃惊,纳闷地问道:“这是怎么了?云烈怎么突然发病?” 云非凡也紧张得不行,凑过来问道:“姑姑,我父亲怎么了?” 云焰谁的话也没回答,只低头做自己的事。 气氛有些紧张,我一时间也无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养父却走到我身边低声安慰道:“阿莲,你别听她诋毁,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父亲自己会有办法的!” 我眼前泛起一丝雾,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眼泪想要流出来。 难道我真的是天煞孤星吗,不然为什么我到哪里,哪里就出事? 可我身边的人,却都告诉我,这些事与我无关。 “爸,我感觉父亲这毒来的太奇怪了,这不像是最近才中的毒,只不过这么多年他都控制得好好的,怎么今天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变故?” 而我这话还刚问出口,云婉蓉便迫不及待地吼道:“所以说你就是个扫把星,爸爸当年将你丢掉是最正确的选择,可你为什么偏要回来?这里没有你的亲人,没有你的家,你回来做什么,你能呆在大伯身边,都已经是父亲对你最好的安排了,为什么要把你接回来?” 我看她歇斯底里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虽然她的话不好听,性格也跋扈,可她说的是事实,如果我不回来,是不是云烈就不会有事? “阿莲,你过来,别跟这些不相干的人多费口舌!”白子墨一直坐在那里冷眼看着这一切,此时见云婉蓉这么说我,才朝我唤道。 养父也朝我使了个眼色说:“去吧,白子墨能护住你!” 其实我想告诉养父,白子墨现在比普通人还要普通,他没有法力,在这里什么都干不了,拿什么护我。 可是我不想让养父担心,毕竟他在这医门也势单力薄,云烈没事的时候,可能还认他这个大哥,可他若出了事,恐怕就没几人个认他这个乡下郎中。 如果他知道白子墨也护不了我,一定会着急上火。 于是我默默地来到白子墨身边,他却伸手一揽,直接将我拉着坐在他的腿上,而他这一举动,将紧随而来的云婉蓉给气得满脸通红,她瞪着我气急败坏的说道:“爸爸都这样了,大家都在想办法替他治疗,而你却还有心思在这里打情骂俏,云心莲,我真是受够你了,从你昨天出现开始,我就看你不顺眼,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白子墨!” 白子墨却冷冷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阿莲配不上,你配得上?” 见白子墨终于跟她说了第一句话,云婉蓉刚才还嚣张的样子立刻收敛起来,眼中那抹对我的厌弃也瞬间变得柔和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轻微的颤抖,好像是激动的。 “白子墨,你懂我!我也是医门的后人,云心莲能帮你的,我同样可以,而且我的血脉比她更纯,她的母亲没有我母亲那样高贵的出身!” 从她的话中,我大概听出来一些,他们无非是认为白子墨选择我,一定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所需要的,而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身份,便是医门后人。 所以她自认为,从小养便在医门娇生惯养的自己一定是比我这个野丫头要强的。 而且她说什么母亲的血脉高贵与否时,还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昨天云非凡领我去那间别院的时候,他曾说过,我的母亲在生我时就已经去世了,而他的母亲是在我母亲去世后才成为云家大夫人的,之后又生下了云婉蓉这个小女儿。 我略微的猜到了一些,当年一定是云烈同时与两个女人有纠葛,所以才会在我母亲生我之前还能与另一个女人生了儿子,只不过这是父母间的恩怨,我也不想太过深究,便也没详细去问。 现在听云婉蓉再提,心里升起一丝烦躁,便往白子墨怀里蹭了蹭,随后抬起眼皮看向她:“白子墨才不在意我的血脉是否高贵,他要的从来只是我,云婉蓉,别用你那可怜的自尊来找安慰行吗,如果真的担心父亲,你不应该守在那里才对?而不是屁颠屁颠地跑来我男朋友面前献殷勤。” 云婉蓉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气得脸色发白,咬了咬唇,跺着脚说道:“你最好祈祷爸爸没事,否则我不会让你活着走出医门的,别以为你偷来一个医仙的名号你就真是医仙,离了医门,你什么都不是!” 她说完这句狠话,便转身回到了云烈那边。 我远远的望了一眼,见云焰正有条不紊地扎着银针,轻轻推开白子墨,认真的问道:“你说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为什么我们刚回来他就毒发?” 白子墨却只是温和地笑笑:“这毒又不是无解的,别怕,让他们先试一会,不行你再去救他一命,只有救人于垂危,才知道珍贵,贸然出手,他们不会感激你,那么你想知道的真相,恐怕也就永远得不到答案了。” 我知道白子墨从来都是有想法的,他的心思比谁都深,如果他要对付我,恐怕我早就被伤得体无完肤了。 我没再说什么,看着扎满银针的云烈被下人抬着出了餐厅,而云焰和养父也跟了出去。 云非凡本来想跟去的,却被秦玉柔给拉住了:“非凡哥哥,有焰姑姑在,叔叔肯定没事,你就别着急,刚才什么都没吃呢,现在赶紧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准备咱们的婚事啊!” 我也是佩服这秦大小姐的,人家的父亲都成这样了,她竟然还敢提婚事,何况云非凡明摆着不喜欢她,她这个时候说这些,不是给云非凡机会推脱吗? 可是让我惊讶的是,云非凡却真的坐了下来,拿起面前的早餐吃了起来,吃的时候,眼皮都不敢抬一下,直到盘子里的东西都被吃光了,他才看向秦玉柔道:“我吃完了,可以去看父亲了吗?”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六十三章保管扇子 秦玉柔摆出一副娇羞的样子,我见犹怜的眼神看着云非凡:“非凡哥哥,我没说不让你去看云叔叔啊,只不过他现在正在治疗,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来得这么突然,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还要主持医门的大局,可别把自己累着了呀!” 我看她那样子,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她这副样子,真是秦家大小姐吗? 怎么说出来的话就那么不中听呢? 秦远鸣似乎也觉得自己女儿这话说的有些过份,人家刚发病,且还有名医在治疗呢,她好像就预知到人要死了似的,甚至还没过门就开始替云非凡安排日常了。 看云非凡暗沉的脸,秦远鸣连忙说道:“非凡,玉柔也没别的意思,她被我们宠坏了,不会说话,你别介意,不过云烈刚才的样子看起来确实不太乐观,你不用管我们,还是去看看他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直管找我,不用客气!” 云非凡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一些,朝秦远鸣点头道:“秦叔叔,那我就先去看父亲,其他的事稍后再议吧!” 他说着,便匆匆起身。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跟我交代了一句:“心莲,你和婉蓉先陪秦叔叔他们一会,有事我会来告诉你们的。” 云婉蓉本来在一旁生气,看到云非凡要走的时候就准备一起走,听他这样交代,又只有坐下来,板着张脸看着我:“云心莲,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本来就没想回什么医门,再说我又不知道云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本来心情也不太好,她还总挑我的刺,我便回了句:“是父亲亲自派人接我回来的,你有意见找父亲去说!” 云婉蓉气得脸红脖子粗,娇养惯了的她恐怕从没想到过有谁会跟她顶嘴,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站起身来,狠狠的跺了几脚,不甘心的看了白子墨一眼,然后气冲冲的离开了。 突然只剩下我们四个人,我感觉这里的气氛顿时悄悄发生了变化。 白子墨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好像只要稍稍放松,就能将人冻成冰块。 我不由打了个哆嗦,紧紧依偎着白子墨,抬眼看了看他,问道:“你怎么了?” 白子墨朝我温和一笑,但在他抬眼看向对面的秦远鸣时,眼底又是一片清冷:“秦家主既然想与医门结亲,这时不应该紧张吗?如果云家主出事,这门亲事怕是得往后延期了,而且云非凡明显不在太意这门亲事,你们这上赶着送上门,是不是有失身份?” 我没想到白子墨会问得这么直接,眼前两位可是幻门的人,若他们恼羞成怒,现在的白子墨没有法力,要怎么与他们抗衡。 再说我们来医门也不是为了竖敌的,这两家结不结亲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他怎么管起这闲事来了? 秦远鸣听白子墨这么说,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道:“云家医术高超,怎么会为这种小病所扰,何况还有蛇君在,就更犯不着我来担心。不过说到亲事,小女喜欢非凡,我这个做父亲的就只有成全,云家这些年隐居,要不是这次接心莲小姐回来我趁机找到了这里,还不知道要耽误多久呢,两家十几年前就定过亲的,现在只是履行承诺,谁主动来提都没关系啦,都是八门中人,没必要讲究这些身份!蛇君向来也不管这些俗事的,今天还真是难得呀!” 一番话说得不紧不慢,气定神闲,不愧是老江湖。 白子墨微微合眼,漫不经心的说道:“看来秦家主是知道云家主得了什么病,所以才有心情在这里等的吧!” “幻门只懂制造幻境,不会看病,不过从云烈刚才的样子猜测,约摸是中毒了吧,只不过能在医门用毒的人,屈指可数,蛇君或许比我更清楚!” 秦远鸣总是一张笑脸,看着他的样子,我脑海里就跳出三个字:笑面虎。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人,总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甚至我隐约感觉,他这次来提亲,有种逼婚的意味。 可是堂堂医门,为什么会被幻门逼婚呢?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赶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朝我说道:“大小姐,家主现在醒了,但他指名要见你,还请跟我走一趟。” 我呼地从白子墨身上跳下来,云烈怎么会第一时间要见我? 倒是白子墨拉了拉我的手:“去吧,他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跟你说!” 我咬了咬牙,也没想太多,便跟着管家走了。 心里担心白子墨,毕竟他没有法力,现在留他与秦家两人在一块,不知道会不会有事,但父亲只让我一个人去,我也只好先去,料想这秦家人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医门的地盘上对付白子墨吧。 而且白子墨没法力的事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应该不敢乱来。 管家带着我绕过几条长廊,便来到了云烈的休息室。 此时床前还站着好多人,除了云焰正在收针外,其他人看着我进来都默不作声。 在经过云非凡的身边时,他小声的说了句:“心莲,父亲刚醒就唤你,应该是有什么想说的,你一会好好听着,若是有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就当他没说过,别生气,毕竟他是父亲!” 我微微点了点头,心道,云烈这个时候唤我进来,总不至于说不该把我找回来吧,这种话说起来又没意思,人都找回来,后悔也找回来了。 他做为一门家主,不可能说这样的话。 一定是有别的事要说。 此时云烈的脸色已经基本正常,呼吸也开始平顺,见我进来,朝其他人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单独跟阿莲说几句话!” 大家纷纷退了出去,养父转过身的时候,又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也跟着出去了。 只剩下我和云烈两个人在,我有些忐忑,不知道他到底要跟我说些什么。 昨晚的梦还历历在目,他那诡异的笑现在还在我脑海中盘旋呢,此时面对他,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只是道了句:“父亲,你感觉怎么样?” “阿莲,你过来!”云烈轻咳了一声:“我现在没什么事了,本来这件事没打算让大家知道的,现在是瞒不下去了。” 我轻轻走向他,试探着替他顺了顺背,想让他稍微气顺一些。 但他却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我,这毒已经十八年了,一时半会死不了人的!” 他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扇子,这扇子是莲叶状的,可以变大缩小,像西游记里铁扇公主那把扇子的功能一样。 他演示了几次,并且将口诀也教给我,同时嘱咐道:“这东西你一定收好了,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包括白子墨!” 我看着手中这把扇子,总觉得又是一份沉重,便想推脱掉:“父亲,这应该是件很重要的东西吧,我刚回来,什么也不懂,而且我也没有能力保管好这么重要的东西啊,要不还是您自己保管着吧!” “阿莲,我实话跟你说吧,如今的医门已经不比当年,你也看到了,连当年最末的幻门如今都能上门逼婚,其实秦远鸣哪里是想将女儿嫁进医门啊,他是想吞并整个八门!” 我心中一沉,果然秦远鸣的用意不简单。 只不过他吞并八门做什么呢? “父亲,那您既然知道秦远鸣来者不善,为什么不拒绝呢,而且哥哥明显不喜欢那个秦玉柔,您为什么要同意办这场婚事呢?” 我想着,医门再不济,拒绝一场婚事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吧,这都什么年代了,哪有强行指婚的道理。 但是云烈却说道:“非凡和玉柔曾经确实是指腹为婚的,小时候,我们也一直将这件事当成正经的事在对待,但是十八年前,八门突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动乱,我怀疑是幻门从中作崇,当时我曾找过秦远鸣,但他不承认!” 云烈告诉我,当年八门聚首,司空尧说白子墨可能要重现人间了,八门要有变故,他们便开始商量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有人支持让白子墨苏醒,毕竟已经封印了千年,有人却不同意,说让白子墨继续被封印,最后大家没有达成一致,于是开始各自为政。 但是从那之后,八门的人就相继出事,一开始是术门,后来是空门,而云烈本人,也是在那个时候中的毒。 为了不让世人知道,堂堂医门家主,竟然也会被人暗算中毒,便只有举门隐居,其他那些门派也便纷纷效仿。 这些年云烈一直自己控制着毒素的发展,并且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体有问题,就连身边最亲密的人都不知情。 每次感觉要毒发的时候,他都选择闭关,所以这些年也就很顺利的蒙混过来了。 这些天他本来不会毒发的,但刚才却毫无征兆的出事,他不禁怀疑,这件事与秦远鸣有关。 他知道秦远鸣接近医门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祖宗传下来的这些法宝,于是他便将这法宝交给我,因为我有白子墨护着,不会有事。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总觉得自己是被拉来挡枪的。 明知道秦远鸣是为了祖宗传的法宝而来,他却交给我,摆明了是把矛头引向我呀。 让我去对上秦家,这样就能护得医门平安,想的可真是够周到的。 既然他没想过要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而只是想利用利用我,那我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将那扇子一收,心里十分平静,朝他道:“父亲放心,东西在我这里不会有事,秦远鸣如果想要,就朝我来吧,反正我命硬!” 他像是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似的,欣慰的说道:“有你保管,我肯定放心!” 我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白子墨想要集齐八门的信物,如今我有了术门的发簪,鬼门的鬼见愁和医门的扇子,这些东西得来的都太容易,让我有些不安。 不知道白子墨要这些东西到底想做什么?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六十四章他在私会 而且我怀疑他们都知道白子墨想要这些东西,所以才特意交给我。 看来只该找机会问问白子墨。 不过听云烈的意思,秦远鸣也是想集齐八门的信物,最终吞并八门,所以这些东西在我手上,其实对我来说,很危险。 但他们似乎都没有这样的觉悟,就好像这些东西给了我,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似的。 我小心收好扇子,看着云烈问道:“当年是谁给您下的毒?” 云烈摇了摇头:“不知道,那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而且中毒的人也相当多,谁也不知道那毒是怎么来的,我当时也只顾着救人,并没发现自己中毒,不过大家都在传,毒是白子墨下的!” 听云烈这意思,他并不相信毒是白子墨下的,但是他也找不到始作俑者。 白子墨自己也记不清当时他醒过来后都做了些什么,所以别人怀疑他,他也无从反驳。 何况我们在轮回盘也看到过,当时白子墨却在半空盘旋着,并且引来了一场雷阵雨。 云烈说,大家都觉得是那场雨的问题,所以白子墨的嫌疑很大。 只不过后来大家发现白子墨根本没出现,更没有找八门的人报仇,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而云烈救完人后,才发现自己也中了毒,甚至他身上的毒比任何人的都要严重,凭他的能力是无解的。 所以他只能趁着大家都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带着医门隐居。 混乱中,他也没注意到那个被放在八卦盘上的我不见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再也找不到了。 他让我不要介怀,毕竟当年发生了太多事,而他也因此悔恨了十八年,被毒素折磨了十八年。 我对他本来就不存在什么恨不恨,因为一开始就没抱希望,所以也不存在失望。 何况他到现在也没有真正拿我当家人,只是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想让我当那只出头鸟。 见他气息也不太稳,身上的毒也没有解除,我也不想打扰太久,便让他好好休息,慢慢退出了他的房间。 外面,大家依旧在窃窃私语,看起来像是在猜测云烈找我想说些什么。 这下见我出来,一行人便立刻围了过来,云非凡焦急地看着我:“心莲,父亲跟你说了什么?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淡淡一笑:“父亲想休息一下,他刚才就是告诉我,当年不是故意丢弃我的,而是因为那个时候发生了太多事,精力不够,等发现我丢了的时候,已经晚了!” 而这时秦远鸣也和秦玉柔走过来,因为听到云烈跟我说起秦远鸣的野心,此时我看他的眼神就更复杂了。 不知道这人的城府到底有多深。 如果他处心积虑地要得到八门的信物吞并八门,那我和白子墨真的能与他抗衡吗? “怎么样,云烈的病好些没?”他走过来看着我们这群人问道。 云焰也不疾不徐的回答道:“没什么大碍,就是偶感风寒而已,不必挂念,这段时间秦家主还是好好准备两家的婚事吧。八门也确实需要一桩喜事来热闹热闹了。” “没有大碍就好,那我先进去看看他,有些细节上的事也要跟他敲定一下,毕竟是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草率不得!”他说着,气定神闲地朝屋里走去。 云焰和养父跟着他进去了,其他人则各自散了去。 我想去找白子墨,毕竟他一个人留在那个餐厅里我并不放心。 正当我抬脚想离开的时候,就听到秦玉柔在背后说道:“云心莲,你的白子墨怕是要被人抢走了哟,赶紧去看看吧,你那个好妹妹趁你不在,已经要得手啦!” 我才不信白子墨真的会与云婉蓉怎么样,毕竟两人又不熟,说不定就是秦玉柔故意这么气我的,打从第一眼见到她,我就觉得这人跟狐狸精似的,她的话我自然不信。 于是我加快脚步,朝着刚才的餐厅走去。 而我到了餐厅,却看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原本说好在这里等我的白子墨竟然不知去向。 我问了几个下人,大家都说不知道。 医门又太大了,四处都是房子,我也不知道该上哪找,便只有逢人就问。 总算问到一个修剪园林的大叔,白子墨那神仙一般的容颜和别具一格的装扮,很有辨识度,见过他的人基本是不会忘记的,那大叔告诉我,是大小姐领着他去了其他地方参观,刚刚才从这边经过。 园林大叔口中的大小姐,自然还是云婉蓉。 因为我刚回来,除了上面几个管事的人知道我的身份以外,其他人都还不清楚的,本来今天要去拜祖先认亲,结果云烈突然出事,又得耽搁着,所以很多人也只把我当作家中的客人。 我没什么心思在这计较谁是云家大小姐,只担心白子墨没有法力,会被云婉蓉给欺负了。 于是大概问了个方向,便追了过去。 等我追上他们的时候,正好看到云婉蓉手中掐着一朵玫瑰花朝白子墨抛媚眼:“白子墨,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偏偏看去云心莲那个村姑,她除了一身的毒外,没有任何用,你若是需要医门的血脉进行恢复,我的更好更纯,要不你考虑考虑我呗!” “不考虑!”白子墨冷冷的说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云婉蓉啊,云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可不是云心莲那种私生女,你说你,放着好好的人不要,非要跟那个扫把星纠缠,能得到什么呀,我可是听说千年前你想要八门的法器,所以才被封印的,现在千年都过去了,大家对这些法器其实都没有什么概念,你要是想要,娶我,我帮你把法器收集,如何?” 云婉蓉说这话的时候,眼中还闪着点点星光,就好像说着一件非常普通的事一样。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才见一面,就对白子墨死缠烂打,但我相信白子墨不会与她有什么瓜葛。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瞬间血液都凉了。 “你真的能收集八门所有法器?那医门的灵台扇呢?”白子墨侧着头,把玩着自己一缕垂下的银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云婉蓉。 云婉蓉被他看得脸色绯红,垂了垂眸说道:“在父亲身上,如果你想要,我今晚就可以去给你拿来!不过你得答应我,我把灵台扇给你,你就甩了云心莲!” “你先把灵台扇拿到吧,至于云心莲,我留着还有用,她一个孤女,对谁都构不成威胁,你怕什么?” 白子墨这话直接戳中了我的内心,是啊,我无非就是一个孤女,就算被医门认回来,也没法真正融入。 云烈将灵台扇给我,无非也只是为了躲避是非,并不是真的承认我这个女儿。 我原以为有白子墨,我就无惧所有风雨,可现在看来,白子墨又拿我当成什么呢? 他之前那些信誓旦旦的话,难道都是为了哄我的吗? 我忍住眼中的泪,强撑起笑颜朝着他们走去,在白子墨面前停下来,他看到我有些吃惊:“阿莲,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父亲叫你回去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他只是告诉我,当年并不是故意把我弄丢的,而是有人朝他下了毒,他为了维持医门的体面,连夜带着族人隐居,不小心将襁褓中的我给遗失了!” 云婉蓉却在一旁瞪着我说道:“爸爸偏心,还说什么我才是她唯一的女儿,生病了只见你都不见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特殊的,大家都要围着你转,云心莲,你别太得意,迟早我会把属于我的一切抢回来的!” 我真的很难理解她对我的敌意,我不过回来一天而已,也没抢她什么东西,为什么她就要这么恨我呢? 而且她的母亲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昨天没出现,今天吃早餐也没出现,刚才云烈都成那样了,她仍旧没出现。 难不成她们的母亲也去世了? 我没理会云婉蓉的无理取闹,只是淡淡地看着白子墨,他伸手想要抱我,但我却躲开了。 于是,他朝云婉蓉说道:“你先去看云烈吧,指不定他现在要见的就是你,我和阿莲有事要说!” 云婉蓉红着眼委屈地看着白子墨:“我一会就去问父亲要灵台扇,说到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还想伸手来推我,但在接触到我身体前一秒,又立马收了回去,估计是想起我满身是毒的情况了,最终只是绕开离去。 “灵台扇是什么?”我装作不知情的问道。 白子墨却朝我神秘一笑:“云烈身上的毒要解除,需要用到灵台扇,那把扇子可以将凤凰的天火发挥到极致,从而炼出最高品阶的解药,现在扇子就在你手中,我们还差的只有一味药引而已?” 我不知道白子墨是怎么看出扇子在我手中的,刚才云烈还让我不要告诉他,可他太聪明,根本不用我说,他就知道。 看来刚才装不知情在他眼中,就是小孩子的把戏,他一眼就能看穿。 “白子墨,你既然已经知道扇子在我手中,那能不能告诉我现在还需要的一味药引是什么,云烈对于我来说虽然没有很重要,但好歹也是生父,如果有办法救他,我们也得不遗余力!” 其实我心里也有一点点私心,因为我刚才发现,云烈身上的毒,比之前江家的更难解,似乎与我身上的毒更接近一些。 只不过我身上的毒又要复杂许多。 如果能解了云烈的毒,或许我的厄运毒体也能有解了。 白子墨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低声朝我道:“若要解他的毒,还需要莲叶琉璃珠!” “莲叶琉璃珠是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白子墨凑到我耳边,温和的气息扑来:“可解百解的良药引,但要找到他较难,因为他只听一个人的话!” 我皱眉问道:“谁?”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六十五章救治云烈 “你!” 我心中一惊,为什么又是我? 莲叶琉璃珠会听我的吗? 可是这话是从白子墨口中说出来的,他没必要杜撰这样的情况。 “莲叶琉璃珠为什么只听我的?”我连忙问道。 白子墨垂眸看着我说道:“因为你是医仙啊!” “白子墨,你能不能别再逗我,难道你不知道这医仙是怎么回事吗,这不过就是萧瑟搞出来的谣言,现在你也用这事来忽悠我!” 想起刚才他跟云婉蓉说我还有用,就很气。 我一腔真心为他,可他呢,却什么都瞒着我。 白子墨见我不悦,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淡淡道:“阿莲,有些事我一时半会真的解释不清楚,要不等找到莲叶琉璃后,再来查明这些陈年旧事吧!” 白子墨告诉我,只要找到莲叶琉璃珠,用灵台扇加持,配合凤凰的天火,可以制作出解药,解除云烈身上的毒。 对于云烈,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在我心里,他与养父是完全没法比的。 只不过他身上的毒很可能与当年白子墨的苏醒有关,若真是白子墨犯下的错,那也确实该救他。 何况白子墨说,有了莲叶琉璃,我身上的毒或许真的有解。 我自然很想解掉这身上的毒,但是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云烈。 轮回盘上被人动了手脚,很多当年的事都查不到头绪,云烈这个当事人肯定是最清楚的,但他跟我说的那些,并不全是真的,能信一半都不错。 而且他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为什么要将我和江淇放到八卦盘上开启封印,如果只是想镇压白子墨,有一个不就够了吗? 弄两个女婴有什么用? 作为交换,我想让云烈把这些事情全部原原本本的交待一下。 白子墨答应带我去找莲叶琉璃珠,他说只有解了云烈的毒,云烈才会说实话。 我没有怀疑白子墨的话,也相信他对我的感情,云婉蓉想从我手中将白子墨抢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和白子墨返回了云烈的住所,打算告诉他莲叶琉璃的事,并且即刻起程去找。 然而我们到云烈这边时,却看到这里一团乱,所有下人都在东奔西走,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似的。 我随手拉住一个下人问道:“怎么了,你们跑来跑去的干什么?” “家主,家主他......” 看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急忙问道:“父亲怎么了?” 他不禁抬眼看了看我:“你就是......你就是刚回来的大小姐?” 他见我点头,连忙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大小姐,家主他快不行了,一直喊着您的名字,我们都在四处找您,家主还说,只有您可以救他!大小姐,您快去看看家主吧!” 我看他磕得额头都快破了,但也没时间去心疼他,便说道:“我现在就去!” 我和白子墨快步朝着云烈的屋子走去,刚才那人也紧随我们身后。 而且他还告诉我,云烈是突然毒发,就连云焰都束手无策。 关键是在这个时候,那个秦家主还非要让云烈将秦玉柔和云非凡的婚礼之日定下来,甚至都不愿意再多等两天,就好像急于将女儿嫁医门似的。 秦远鸣的野心云烈是知道的,但他自己现在这样的情况,肯定是没有精力去反对,何况云非凡和秦玉柔本来就是指腹为婚的,云家这个时候不如秦家,别人没嫌弃都不错了,他也不敢说不。 我心里这么想着,人就到了云烈的屋外。 这时屋外黑压压的站了许多人,一个个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云婉蓉率先看到了我,气冲冲的指着我就开始骂:“云心莲,果然是你下的毒,你冒充云家医仙在外面胡作非为,爸爸没有怪你,还好心将你接回来,你却下毒害他,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众人的眼光瞬间就看向我,一看这些人的穿着就知道,应该都是医门里面说得上话的一辈,因为我昨天才回来,还没来得及进祠堂认祖归宗,这些人自然不知道我是谁,但听云婉蓉这么说,大家也就回过神来了。 不过他们又看到了我身边如冰块一般冷着脸的白子墨,把想跟着云婉蓉一起骂我的话又生生憋了回去。 白子墨的长相和气质,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也不会拿他当普通人。 虽然他现在没有法力,但并不妨碍他还有着上神一般的威严。 我十分淡定的走到云心莲身边,挑了挑眉朝她道:“妹妹,你这是听谁说的,父亲怎么就中毒了?刚才姑姑不是说只是急病吗?为什么你三番两次都说是我下毒,你凭什么认为我下了毒?” “我,我....这里是医门,谁都看得出来,那是毒发,根本不是什么急病!”云婉蓉涨红着脸,看着我还想说什么,可目光落到白子墨身上时,又顿住,没再往下说了。 我轻轻勾了勾嘴角:“你还知道这里是医门?难道还有医门解不了的毒治不了的病?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如果你们治不好,要不我去看看?” “爸爸就是你害成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去看?”云婉蓉作势欲拦着我。 但云非凡却将她拉开道:“小妹别胡闹,心莲解毒之术天下第一,江城那些事你可是都看到了的,如果父亲真的是中毒,不妨让心莲去试试,或许真的有救呢?” 他的声音很低,但我还是听到了,于是我朝他微微点头:“哥,现在屋里还有谁在?我直接进去看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除了秦家主和玉柔外,里面都是云家人,我带你去!”云非凡说着,连忙领着我往里面走。 白子墨本想跟着进去,但是云家外面那些人将他给拦住了,说外人不得进去。 我回过头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白子墨自然也没多说什么,现在的他根本不屑与这些人说话,便冷着一张脸看着我跟云非凡进了云烈的屋子。 屋子里一股很强的异味,而这种味道,刚才我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的。 我有些奇怪,不由看向躺在床上的云烈,此时的他死气沉沉,看起来除了中毒之外,好像还受了不轻的伤。 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朝他出手? 难道是秦远鸣? 为了拿到灵台扇不惜暴露真面目了吗? 我瞟了一眼仍在一旁悠闲的坐着的秦远鸣,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抬眼看了看我,却仍旧端起茶喝了一口,什么话也没说。 反而是云焰一把抓过我的衣领问道:“二哥刚才明明好转了,为什么见了你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你说,是不是你害的?” 我被她抓着有点出不来气,但云焰的医术可是名震天下的,在医学院,这个人的名字可是传奇,只不过她从来都没提过自己是医门云家的人。 如果不是在这里遇到她,我也一直认为她只是一个名医,与我同姓罢了。 养父见我被欺负,走过来松开云焰的手,将我护在身后朝云焰说道:“他是阿莲的亲生父亲,阿莲刚回来,都没来得及认祖归宗,又怎么会害他,你若是没有办法,不如让阿莲试试,或许她能治!” “大哥,你就护着她吧,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点心!”她说着,竟然扭头就走了。 我一时语塞,这都是什么事啊。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看云烈这样子,怕是出了什么意外,于是也没有耽搁,拿出之前独孤清送我的银针,便开始替云烈扎针。 我一门心思都放在云烈身体的细微变化上,身后云婉蓉闯进来的叫嚣被云非凡给拦下了,就连秦远鸣也被他们请了出去。 唯有养父在这里面陪着我,亲眼看着我替云烈诊治。 我的额头上也全是汗,毕竟这次的毒可比江临风的还要厉害一些,何况白子墨现在也没在我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得靠我自己。 我知道这毒要全部解除是不可能的,没有莲叶琉璃珠,只能暂时先控制着,但控制这毒蔓延的方法我脑海里迅速就出现了。 所以我的手上根本没停,等我一系列操作完,看到缓缓睁开眼睛的云烈,终于吐出了一口气。 总算没有白费力气,好歹人是醒过来了。 云烈醒来看到我正在收针,就知道是我救了他,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要你出手相救,阿莲,为父对不起你,这些年委屈你了!” 谈不上什么委屈,反正养父对我一直很好,当年如果不是我突然丢失,养在医门里面,就凭我身上有着白子墨这条蛇,恐怕在医门过的日子也不会比在云家村好。 于是我摇了摇头:“您没必要自责,这些年我在云家村有爸爸照顾,过得很开心,这次我能回来医门,也不是为了跟云婉蓉争什么大小姐的身份,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子墨他到底有没有伤人?” 对于白子墨的过去,我不想了解太多,但是他若是想利用我接近八门最终残害八门,我肯定也不会做这个帮凶。 但我最不希望有人把所有的脏水都波到白子墨的身上,以前真相对我来说不重要,现在,我觉得只有把真相搞清楚,我才能安安心心的生活。 云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养父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扶着坐好,也朝他问道:“老二,当年到底怎么回事?阿莲既然是你女儿,为何这些年你从来没问过我?” 云烈眼中划过一道淡淡的伤意,面露难色:“大哥,你相信因果轮回吗?”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六十六章因果轮回 我和养父愣了愣,不明白云烈到底想说什么。 养父看着陷入沉思的云烈问道:“医门的事,我从来不过问,你是家主,自然知道的比我多,但是阿莲养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过问,每年祠堂祭祀,你也要我将她关起来,不让云家人发现,你从来没告诉过我原因,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她身上有白蛇胎记,你为了保护她才不让她被人发现,直到我知道你要接她回来,我才明白过来,你早就知道她是自己的女儿,但你就是不认,现在跟我讲因果轮回,是什么意思?” 到了医门后,养父的话一直不多,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也不是很痛快,于是我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说道:“爸,我的事不重要,不管回不回医门,我都是你的女儿,是你将我养大,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云烈抬眼看了看我,似乎还挺欣慰,只不过他身上的毒虽然控制了,但伤并没有痊愈,所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还不是很好。 “阿莲在你身边养着挺好的,至少安全,若不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我也没打算接她回来,只可惜,那些人根本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云烈告诉我,这些年他其实都知道我的存在,他没来认我,是因为他不想让我再被牵扯进八门的这些旧事中来。 而且我身上还有白子墨,若让八门的人知道,当初那个要被封印的女婴还活着,肯定会联合起来对付医门的。 已经遭受重创的医门不能再出事了,所以他便再也没提自己有过这么一个女儿的事。 我对自己是如何被丢弃了的事没有太多的感觉,我想知道的是有关八门的一切,那个困扰着八门的难题又是什么。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却感觉到云烈整个身子一震,瞳孔也是猛地一缩。 而他在缓过劲来之后,便开始跟我们讲起了尘封多年的往事。 八门起源至今已近万年了,当初天下初定,人们衣不裹身食不饱腹,有一位奇女子便创立了八门:奇、医、毒、术、道、鬼、空、幻,用来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也培养有用的人才。 据传,八门创立之后,一直发展得很好,但突然有妖兽乱世,是那奇女子将妖兽收服,并镇压在一个秘密的地方,而镇压妖兽的八件法宝,便由八门各自保管一件。 只不过几千年传承下来,八门的人渐渐忘了自己的初衷,也都不记得那只妖兽到底被关在哪里。 更加不知道那只妖兽是什么。 日子本来过得也很太平,八门的存在甚至都没有被世人所记得。 然而千年前,白子墨突然出现,与此同时,天下大乱,瘟疫肆虐,何况白子墨还扬言要夺八门各自保管的法宝,所以,八门的人认为白子墨可能就是那只被始祖封印的妖兽,于是他们再度联合起来,将白子墨给封印了。 而与白子墨一起被封印的,还有云家的医仙云锦莲。 为了防止白子墨再度苏醒,医门云家每十八年都会献祭一个女婴,用来加固封印。 而其他七门,也尊医门为首。 直到十八年前,司空尧算到八门必有一劫,而这劫难或许与白子墨有关。 然而过惯了平静日子的八门中人,都已经不把这些事情当回事了。 这些流传下来的传说故事,也打动不了他们。 有人扬言要毁掉当初的约定,不再做什么守护者。 就连云家人,也开始动摇,不再想延续十八年一次的献祭。 然而,我的出生却让大家都开始认真对待这件事,因为他们怀疑,我就是当初那个与白子墨一起被封印的云家医仙云锦莲的转世。 其他的事,之前云烈跟我讲过,就是大家想将我和江淇一起封印,但是云烈说他为了救下我,背叛了八门。 那个时候说到这里,秦家人突然来访,就没继续说下去的。 于是我接着问:“父亲,您当初为了救下我,背叛八门,所以才遭到反噬中毒了吗?” 云烈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当时动了恻隐之心,想留下你,但最终却酿成大错,八门的人突然都昏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中了毒。” 我没想到云烈自己都不清楚这毒是怎么来的,现在看来,当时那件事处处透着疑点,但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于是我只有问道:“那您现在为何又怀疑秦家呢?” 总不能因为秦家这些年发展好,没有什么大的变故就怀疑他们有问题吧。 云烈压低声音,看了看我说道:“这些年大家都在说是医门云家背叛了八门,甚至是我们联合那些黑影灭了空门,可这些事根本不是我做的,我得知空门出事的时候,自己也身中剧毒,自古不睱,哪有时间去做那些事,而唯一能做以假乱真的人,除了幻门,没有其他!” 这些年幻门一直秘密发展,很多事仔细推敲下来都与幻门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云烈怀疑秦远鸣的野心是想独占八门,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秦远鸣竟然带着女儿主动上门求亲,口吻都不是商量,而是通知一般,让云烈很有压迫感。 如果秦远鸣真的想要吞并八门的话,以现在八门各自为政的松散态度来说,恐怕他会很轻易的就做到了。 关键是从来没有人怀疑过幻门,毕竟秦远鸣就是一只笑面虎。 云烈说,他唯一犯的错,就是当时在启动封印的时候不该开小差,想私下留着我,至于别的事,他都没做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会怀疑他。 也许一切就是因果轮回,因为当年是云家医仙封印的白子墨,而如今,这一切又落到了云家的头上。 这些年医门的嫌疑还没洗清,术门江家一直把责任怪在医门头上,所以当时江临风他们知道我是医门云家的后人时,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 就连墨锦城之前都说,那些人一边希望我是医仙能救他们于水火,一边又觉得我是云家人,不希望我好过。 老实说,我对这些事情已经麻木了,他们怎么看我,都无所谓。 但是在云烈说我是云锦莲的转世时,还是从心里升起一丝担忧。 他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的,因为当年封印白子墨的容器就是云锦莲的身体,而我出生时,白子墨就在我的身上被封印着。 听云烈的意思,白子墨现在恋着我,其实只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一些他想要的东西而已,比如说云家的血脉传承。 之前他们商量这些的时候,云婉蓉偷偷听到过一些,所以她才对白子墨说,她的血脉比我更纯正,云烈简直要被这个小女儿给气死,竟然上赶着要给一条蛇献血脉。 他甚至怀疑白子墨来医门的目的不简单。 但是他看白子墨竟然将自己的逆鳞和蛇蜕都交给我,只为了替我缓解身上的厄运毒体发作,又觉得他不像是来复仇的。 养父听到这里,脸色却越来越沉:“老二,你的意思是阿莲前世是医门曾经的医仙,而且她用身体封印了白子墨这事是真的?那白子墨现在天天跟在阿莲身边,阿莲岂不是很危险,不行,我得去找白子墨问个清楚!” 养父说着,也没多做停留,竟然转过身打开门就出去了。 我本想跟他出去,但云烈却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而在门外一直守着的云非凡等人再次涌了进来,他们看到云烈醒了,便将我围在里面,让我再想想办法,将云烈身上的伤给治好! 就连那个都没正眼瞧过我的云焰都朝我说道:“阿莲,想不到你医术竟然如此高超,二哥的毒都能压制到现在这样,快,你赶紧帮二哥看看要解这毒还需要些什么,我们立刻就去找!” 她是神医,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我刚才的治疗效果挺好,所以对我也不像之前那么不屑一顾。 我心里着急着白子墨和养父千万别闹什么不愉快的事,不过养父是医门的人,有防身之术,而白子墨在这里法力全无,不会主动伤人,养父平时与人为善,而且他已然接受了白子墨这条蛇,应该不会为难他,想想,还是先把云烈的情况跟大家说说也好。 我把云烈解毒需要莲叶琉璃珠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下,然后也告诉他们,我会与白子墨一起去找,到时候再回来替云烈解毒。 所有人在得知云烈是中了十八年的毒时,脸色都不太好看,但听说还有救,倒是又缓和了不少。 云焰还拍了拍我的肩膀夸我真有孝心。 我见这里没有什么大事,便打算出去找养父和白子墨。 云烈在我离开的时候还向我交代:“阿莲,跟他好好说,有些事或许也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八门的事太过复杂,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得了的,记住,医门云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我点点头,快步往外走去。 然而我走到外面后,却没发现养父和白子墨。 刚才我进去的时候,白子墨明明是在这里等我的,他会去哪? 难道是养父将他带到别的地方谈话去了吗? 于是我朝四周看了看,却发现自己根本记不住自己要朝哪里走,这里的路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我只有凭着感觉往前面找去,看能不能在某个地方找到白子墨和养父。 走着走着,我却发现自己的双眼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在不停地发生变化,视线都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我心里很紧张,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梦魇给困住了。 但想着这里是医门,梦魇怎么可能找得到这里,便又觉得不可能了。 然而下一秒,我只感觉自己脚下一滑,整个人便从高处跌落。 身体的失重让我瞬间清醒过来,这不是梦里,是现实。 直到我身体接触到地面,疼痛瞬间传遍我的全身,我尝试着动了动,全身骨头好像都要碎了似的,钻心的疼,以前在梦里,白子墨用蛇尾将我甩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我也没感觉过疼。 只有在那潭水里泡着的时候,才会彻头彻尾地疼遍全身。 而我现在的感觉,不比被泡在那潭水中差。 稍稍缓过来后,我才扭头想看看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可这一看,却让我整个人都陷入了更深的迷惑......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六十七章养父之死 这一看不要紧,让我吃惊的是,我刚刚明明在医门云家不小心摔了一跤,可此时的我,却四仰八叉地躺在我家的后院。 没错,这里就是云家村,我和养父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是不是自家后院我还是清楚的知道的。 但我下意识地还是认为自己可能是摔伤了头,所以产生了幻视。 我忍心忍着疼慢慢爬起来,艰难地往屋子里走去。 可是曾经整洁干净的屋子此时却凌乱不堪,家里的东西破碎一地,我的心揪得紧紧的,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拼命的甩了甩头,想把眼前的幻视挥开,可是四周却没有任何动静,我伸手摸了摸平时用过的一些物品,都是真实存在的,经过厨房的时候,甚至还看到桌上摆了两个馒头和一碟榨菜。 这是养父每天早上必备的早餐。 馒头已经硬了,应该是好几天前的。 我捂着难受的胸口,喊了几声爸爸,但是没有人回应。 于是又强撑着往养父的卧室走去,推开门,里面没人。 可我的心总是砰砰跳个不停,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急忙推开自己的卧室门,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的养父。 一口鲜血从喉咙里涌出来,我已经无法思考,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明明刚才还和我在医门云家一起吃早餐一起听云烈讲往事的养父,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了。 他不是去找白子墨的吗? 那白子墨现在在哪里? 我们又是怎么从医门云家回到这云家村的? 一连串的问号将我逼得快要疯了。 眼泪已经没法流出来,我只感觉心头全被苦水包裹着,为什么,是谁要对一个甘愿做个守村人的老头下手? 我呆呆地坐在养父的遗体边,看着他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摸着他冰凉的手,脑子里全是与养父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我真的无法理解,是谁要这么残忍地对待他。 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我心底涌起的悲痛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一定要找到那个杀人凶手,为养父报仇。 不,现在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我的梦,只是一场梦。 我脑海里无限循环着两个不同的声音,整个人都开始崩溃。 泪水终于模糊了我的双眼,趴在养父的遗体上,我泣不成声。 直到我被一双大手从后面抱住,我才稍稍回过神来。 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他抱得更紧了:“心莲,别太难过,大伯也不想看着你这样的!” 是云非凡的声音,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回过头,看着他猩红的双眼,泪水竟然再次夺眶而出。 良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缓缓说道:“我刚才检查过了,这里到处都是蛇爬过的痕迹,应该是有大蛇来过,而且大伯的身上有被蛇缠过的迹象,他的骨头肋骨和脊椎都是碎的,当时肯定发生了大战,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蛇,竟然敢在云家的地盘上放肆。” 我刚才只顾着伤心难过,可没注意这些细节,现在被云非凡这么一说,才仔细观察,发现这里情况和他说的一样,养父应该是被蛇给缠死的。 而我在养父的衣角下方,还翻出了一片白色的蛇鳞。 白蛇? 我的心猛地沉入谷底,出现在云家村,又与我养父可能有交集的白蛇...... 我不敢往下想,怕触碰到自己心底那片脆弱之地。 白子墨,你到底在哪里呀! 云非凡见我手中拿着一片白蛇鳞片,也开始分析:“心莲,该不会是大伯不同意你与白子墨在一起,所以白子墨一气之下,便杀了大伯吧?” “哥,别说了,别说了行吗?”我祈求地看着他,真希望现在的一切都只是个梦,希望自己像以前一样,睡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 “好,我不说了,但我一定会把这事查清楚的,如果真是他所为,我会不惜一切联合八门,将他再次封印!”云非凡将我轻轻搂在怀里,小声的安慰着。 我最不想看到的事,竟然发生在我的眼前,还是以这么惨重的代价,如果不是云非凡将我扶着坐起来,然后与他一同前来的下人便帮忙开始整理养父的遗体,我甚至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他们忙前忙后,看着云非凡打电话找人过来办理后事,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养父的后事在村里举办,村民都过来帮忙,云蓝叔现在是村长,他领着大家开了祠堂,将我养父的牌位也供进里面。 直到后事办完,我都没有从床上下来,这几天眼睛也没闭过,就这么睁着眼坐着,好几天都没动。 其间除了云非凡外,墨锦城也赶过来陪我。 不过都被我拒之门外。 今天是养父入祠堂第三天,云非凡来找我,说养父需要一个后人去上香火,这样他才能安心地去投胎转世。 他站在门外说了很多,从小时候的事,一直说到现在,我从来没想到,云非凡对小时候的我都了如指掌。 不过想想也是,隐居于世的医门云家,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竟然就只在我家的后山,他们离我这般近,对我们的一举一动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我已经没心思去计较这些了,云家村这个地方已经没有我所牵挂的人,而我爱的那个人,又下落不明,更甚至可能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将来该何去何从? 这时墨锦城却在门外说道:“阿莲,跟我回鬼门吧,忘掉这一切,忘掉他!” 我牵了牵嘴角,忘掉? 切身之痛,怎么可能说忘掉就忘掉? 我不想冤枉了白子墨,可若真是他所为,我也没打算放过他。 于是我走过去打开门,看着眼前两个原本都是风光霁月般的人现在灰头土脸地站在那,便只低眉道:“带我去见爸爸吧!” 墨锦城见我站着有些不稳,伸手便想来抱我,却被云非凡抢先:“她是我妹妹,当哥哥得背他过去无妨,鬼门家主还不便插手云家的事!” 墨锦城只有悻悻地收回手说道:“上一世,她便是我的爱人,我等她千年,再多等几天也无妨。” 我趴在云非凡的背上,内心渐渐安稳下来,有个哥哥,多少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至少在我无助的时候,不至于被其他人趁虚而入。 对于墨锦城,我并没有感到厌恶,只是我知道,他上一世的那个爱人不是我,我是云锦莲的转世,不是独孤莲。 可现在的我,根本没心思跟他讲这些。 很快我们就到了祠堂,全村的人都在祠堂外面等着我。 他们看我的眼神比之前我救了他们时还要热烈,因为我的身份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云非凡是云家谪长子,他说的话,没人不信。 而养父的牌位也被放在了云家这一辈里正中的位置,他是现任家主的亲哥哥,自然身份与之前云家村的普通郎中有着云泥之别。 我默默地给养父上了香,跪在地上给他磕了几个头。 上一次进这里面磕头的时候,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世上的事,真的没有绝对,之前我是不允许踏进祠堂的,可现在,我却成了云家的大小姐,重新有了家的感觉却没让我感到一点点开心。 如果可以回到从前,我宁愿自己没有考上江城医学院,宁愿一辈子与养父守着这个村子,永远不离开。 可一切没有如果。 云亚在我旁边也跪下来,朝养父磕了几个头说道:“炎叔,阿莲就交给我吧,我会像亲哥哥一样照顾好他的,您放心,至于今后的路,有我陪她走下去,你的仇,我们会帮你报的!” 这段时间云亚与道门的人一直在帮养父超渡,他没出现在我面前,而此刻却虔诚地跪在这里,像是在给养父承诺,又像是在给我承诺。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喉咙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他轻轻将我扶起来,然后让那些村民都散了去,带着我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下来,朝我说道:“阿莲,你别忘了,除了云家医仙这个名号外,你还是术门的家主,你要振作起来,查明这一切,还他一个公道!” 我知道云亚说的他是谁,可是,他本人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连墨锦城都知道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却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消失不见。 白子墨...白子墨.... 我在心里无数遍地念过这个名字,可他却遍寻不见。 脑海里浮现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别傻了,白子墨只是利用你的身体恢复真身,如今早就飞升上神离开了!” “他杀了你的养父,只为报当年八门封印之仇,你是封印他的容器,而你的养父,是守护封印的守村人,他没有放过云炎,也不会放过你的.....” “哼,蛇就是蛇,根本没有感情,蛇性善淫,也不可能只爱你一个人,你还不知道吧,云婉蓉你那好妹妹,可是爬床成功,与白子墨双宿双飞啦.....” 我拼命的捂着耳朵,不想让自己听到这些话,可是这些话却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以至于云非凡和墨锦城他们在一旁跟我说什么我都听不见。 最后,耳边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姐姐,姐姐,你醒醒,快醒醒!”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六十八章重返医门 是云儿。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着一脸着急的云儿正替我擦着额头的汗,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都嘶哑了,只能艰难的蹦出几个字:“云儿,你没事吧!” 自从上次离开云家村后,云儿被留在祠堂一直是我的心病,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危险,而我到了江城后,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也没有顾及到她,现在看到小小的她为我着急,不由心口又是一阵疼。 她见我醒了,脸上的愁云总算退了去,眉眼弯弯的看着我道:“姐姐,你终于醒啦!太好了,我去告诉非凡哥哥和墨家主!” 我连忙拉住她的手:“云儿,你等等,让我一个人呆一会,我不想面对他们!” 云儿委屈的掉下泪来:“姐姐,非凡哥哥和墨家主为了你已经快把事情捅破天啦,但白子墨却一直没有现身,他们都说是白子墨负了你,这些天,他们都在担心你醒不过来,为什么你却不愿意面对他们呀!” 我抬手替云儿擦了擦泪水,她虽然是个孩子,却懂得谁是真的为我好,在她看来,这些天一直守在我身边的人,就是对我好的人。 可是我内心里还不能接受养父已经离开,白子墨是嫌疑人的事实。 “云儿,我只想静一静,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了,都没有好好思考,看到你没事,我的心里稍稍舒服点,你让我一个人呆会吧,我总得想通了才能面对现实!” 在云儿面前,我不想表现的太脆弱,但我也没办法装得若无其事。 云儿轻轻点头:“姐姐,那我在这陪你!” 她说着,将一旁早就熬好的粥端过来,小心翼翼的想来喂我,我却伸手接过碗,自己喝了几口,没有任何味道,不是养父熬的那种甜甜的感觉。 但我还是强逼着自己咽了下去,现在不是颓废的时候,从小养父就告诉我,不要做那种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如果有人要针对我,那我就奉陪到底。 见我能主动吃东西,云儿的小脸总算露出了笑容,孩子的世界就是简单,在她看来,我能吃东西就证明没事了。 “姐姐,你慢点吃,饿了这么久,胃里什么都没有,一下不习惯的!”她说着,又给我递了一碗水:“这里面有药,非凡哥哥说如果你醒了,喝点粥后就把药也喝了,能恢复体力的!” 我接过碗,将里面的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说道:“我身上的伤都是哥哥治好的吧,可他能治我身上的伤,却治不了我心头的伤!” “他治不了你的心伤,我可以的!”墨锦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一袭黑衣的他便出现在我面前。 他满眼柔情的看着我:“阿莲,我原以为白子墨为了你与神蛇一族决裂,甚至不惜与你同赴医门,那他一定会好好珍惜你,既然你记不得过去的点滴,只要你今生能快乐,我也不再打扰你,可他偏偏与你背道而弛,等我找到他,一定将他再次抽筋扒皮,给炎叔报仇雪恨。”他的眼中有多柔情,口中的话就有多狠辣。 而与他一同进来的云非凡也说道:“如果真是他做的,那医门也同样不会放过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他们两十分的聒噪,好想将他们赶出去。 可他们却是真的关心我的人,我做不到为了白子墨而与所有人决裂。 “真相我会去查的,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希望听到他亲口告诉我,而不是随便下的定论!”我沙哑着声音说了一句,便没再理他们。 “阿莲,别再想他了,你和他之间的鸿沟是无法跨越的,他是蛇妖,而你却是人类,甚至你曾经是封印他的容器,他不会为你动真情的,之前他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赢得你的信任,如今他拿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不会再留恋于此!” 这种话,我之前不是没听过,可当时我完全信任白子墨,根本听不进去,但现在墨锦城再这样说,我的内心并不是没有动摇,但我却不愿意相信白子墨真是这样的蛇。 云非凡走过来,在我床边坐下,轻轻握了握我的手:“心莲,不管真相是什么,你都要振作起来,医门和术门的大梁都得你来挑,如果真有人混淆视听把这一切推到白子墨的身上,那么他真正想对付的,恐怕是八门!” 我的手顿时一紧,握着他强而有力的手竟然有些微汗意,是啊,如果真是这样,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哥,八门目前情况怎么样,如果真要联合起来,你觉得幻门可控吗?” 其他没接触的几门我还不清楚底细,但是幻门秦家,云烈就曾怀疑过秦远鸣,而且之前云非凡对秦玉柔的态度,也能说明一些问题,如果幻门没问题,他们不会如此慎重。 果然,云非凡的脸色就沉下来:“秦远鸣这只笑面虎,明着是想联姻,哪怕医门如今落得隐居深山他也不嫌弃还要将独生女儿嫁过来,事实上,他想要的,恐怕是医门的传承,八门中最不可控的就是幻门。” “有术门,鬼门,医门和道门在,他幻门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所以秦远鸣暂时不会露出真面目的,最起码表面的和平一定会维持,我们只要利用这一点,先揪出这幕后黑手,至于后面要怎么收拾,且慢慢商议。” 墨锦城这么说,也是为了让我安心。 我长舒一口气,从床上下来,身体上的伤痛已经好了,但心口的疼,一时是没法治愈的。 云儿连忙过来牵着我的手:“姐姐你要去哪?我陪你一起去!现在我可以离开祠堂了。” 云儿可以离开祠堂对我来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如今我身上背负的事情太多,她跟着我,或许还不如在祠堂来得安稳。 正想拒绝,她便说道:“姐姐,我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我有保护自己能力,你不必为我担心!” 确实,再将她一个人留在祠堂里,我也不放心,就让她跟着也好。 于是我朝云非凡说道:“哥,那就让云儿跟我先回医门吧,我再给父亲施一次针,便去找莲叶琉璃,等治好了父亲再定夺吧!” 听说我要去找莲叶琉璃,云儿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但她什么也没说。 反而是云非凡有些心疼:“其实这些事不该压在你一个人身上的,就算你是医仙转世,现在的你也只是个普通人,以你的年纪,就该做一名无忧无虑的大学生,而不是卷入这些陈年恩怨中来!只是,我们需要莲叶琉璃来解父亲身上的毒,等回了医门,我会告诉父亲,我陪你一起去找!” 我没再多说什么,与他们一起来到后院,只见云非凡默念了一句,随后,我家后院的这座山便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台阶,顺着台阶而上,我们便回到了医门云家。 之前只是猜测,如今这么走了一遍,还是很震撼。 “其实小时候我见过你,还跟你说过话,那个时候的你很活泼,还想让我偷偷带你进祠堂去玩,不过最终被父亲发现了,从那之后,他便再也没让你出现在我的面前。” 云非凡突然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不记得那个时候几岁,但是对这件事还是有印象的,当时村里出现很多不认识的人,说是来祭祀祠堂的,我看到其中一个孩子长得很漂亮,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的,一看就不是我们这村里人能有的相貌。 于是我大着胆子上前问他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当时他说了什么我都忘了,但我记得,他给了我一块糖,是我从来没见过的那种糖。 后来我把这事跟养父说了,并且让养父给我买这种糖,可是养父却让我不要再提这件事,而且从那之后,村里再有祭祀的人来,他都将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应该云烈也发现了我的存在,特意交代养父这么做的。 只不过当时养父以为云烈只是不希望我身上有白蛇的事被人知晓,而并未怀疑我是云烈的女儿。 我没有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而是跟着云非凡一起回到了医门给我安排的院子。 不过短短几天,就物是人非了。 当时陪我在这里住的人是白子墨,而现在却换成了墨锦城和云儿。 云非凡让我好好休息,并嘱咐下人做些吃的送来,随后他便说要去跟父亲汇报最近的情况,有他去说,我也省了事,便安心的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最近的新闻。 之前江城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也不知道萧瑟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 手机摔碎了,最近也没想过去配新的,要想知道外界的消息,便只有看看电视。 可这里的电视却是形同虚设的,根本没有台,看到满屏的雪花,我不禁苦笑:“看来不走出医门,就什么都查不出来!” 云儿没见过电视,听到那里面传来哗哗的声音,连忙捂住耳朵说道:“姐姐,这个盒子里面关着什么呀,为什么声音那么刺耳?” 我不由得按下遥控器,关了电视说道:“这是电视机,里面没有关什么,只不过这里没有信号,所以收不到消息,等有机会,我带你出去看!” 小孩子好哄,听说能出去,也就份外高兴。 下人们很快送来了吃的,墨锦城陪着我坐在桌边,还贴心的给我夹了许多菜。 云儿没吃过这些东西,只是好奇的看着,甚至还眼巴巴的看着墨锦城问道:“墨哥哥,这些东西都是人吃的吗?你为什么不吃?你也不是人对吧?” 墨锦城微微一笑,轻轻摸着她的头说道:“我是人,只不过是死去千年人的而已,你的姐姐,是我喜欢了一千年的,只是她暂时忘了我而已!” 云儿却努力的思考了很久,最后挠了挠头:“可我为什么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六十九章报仇雪恨 墨锦城无奈的耸耸肩:“也许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吧!” “不可能,我一直陪着姐姐的,直到她被......”云儿说着,顿住,没再继续往下说。 而是抬起头默默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疑惑。 我被看得有些无语,不由问道:“云儿,你想到了什么?”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千年来变化太大了,或许有些事情我也记不太清,墨哥哥是鬼门家主,他肯定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他在你身边,我也不用太担心!” 一个小女孩,却时刻在担心着我的安危,我真的是无颜以对。 我太弱了,弱到随便一阵风都能将我刮走,弱到随便一个人都觉得我是软柿子好拿捏。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让大家坚信,我是云家医仙,是术门家主,不是随便谁上来都能欺负的怪胎。 墨锦城很满意云儿对他的肯定,再次揉了揉她的脑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道:“小云儿,有我保护你姐姐,你就放心吧!再不济,我还可以带他回鬼门,回城主府,谁也伤不到她!” 墨锦城的爱,从来都是坦荡的,他把心思都表现在脸上,也从来没有避讳过说要将我带回鬼门,当初如果不是白子墨硬闯鬼门,或许现在我已经成了他的鬼王妻。 只不过他当时知道白子墨不顾自己安危,陪我进鬼门是为了缓解我身上的毒素时,而后面又为了我与神蛇一族决裂,他便决定放手。 “阿莲,我不会再放手的,不管多久,我都等你!”墨锦城含情脉脉的看着我。 而我却只能回避他这样热烈的目光,我无法回应他的爱,因为我不是当年的她。 我也不希望他再这么错误的追逐下去,于是便朝他说道:“墨锦城,你应该知道,当年云锦莲和独孤莲是两个人,而我是云锦莲的转世,不是独孤莲,所以你爱的那个人,真的不是我!” “我当然知道,但是,当年被当成容器献祭的人,根本不是医仙云锦莲,而是我的挚爱,独孤莲!她们的身份是互换的,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 墨锦城喉结滚动,眼底的疯狂被深深的压抑着,猩红的眸子里写满了对当时那个场景的恨意。 我微张着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当初被当成容器献祭做为封印的人是独孤莲,那么我就真的是他等了千年的人。 他一直都知道,那个被献祭的不是医仙,所以在知道白子墨曾经是被封印在我体内后,便已经得出了结论,他才如此笃定我就是他要找的阿莲。 命运真是如此捉弄人。 虽然上一世的恩怨于我而言已经算不得过去,毕竟重活一世,我只是云心莲。 可是面对一个为了我而沦为鬼修的痴情人,我却不忍心再说什么狠话。 我不能告诉他,我爱过白子墨,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好在墨锦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走到沙发处坐下,合上双眼,仿佛陷入了沉睡。 我死死抓着手中的筷子,却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还是云儿替我收走筷子,扶着我坐到沙发上,小小的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墨锦城,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大人的事,我一个小孩子不懂,但是我知道,谁是真心为姐姐好,千年前姐姐选择封印了白子墨,如今白子墨又伤了姐姐的心,所以,他不是良人,墨哥哥等了姐姐千年,姐姐,你忍心看他如此难过吗?” “小云儿,墨哥哥没有难过,墨哥哥只是不想让你姐姐左右为难,她这一生有重新选择爱谁的权利!”墨锦城将小云儿拉到他身边坐下,双眼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墨锦城,你别这样,我真的很有压力,现在不适合谈这些,我只想尽快找到莲叶琉璃救我父亲,然后再联合八门,还原当年的真相,同时,也替我养父报仇!让那个在背后为非作歹的人付出代价!”我咬了咬牙,狠狠说道。 墨锦城勾了勾唇角:“我不会逼你想起过去的,阿莲,我只希望你幸福,如今白子墨不在,你身上的毒恐怕会再度外溢,或许寻到莲叶琉璃后,你的毒也能迎刃而解,这一路,我会陪你走下去的。” 我没想到墨锦城也知道我身上毒会外溢的事,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当初他引天雷去破我身上的封印,而且也知道那外溢的毒素会波及整个江城,但他还是做了,所以在烂尾楼他以红影出现时,白子墨才说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之后他又抢我的魂,希望我能离开这具厄运毒体做他的鬼王妻,只可惜,白子墨比他更胜一筹。 墨锦城对我的了解,远胜于我对他的了解。 我除了知道他是个痴情人,为心中所爱执着了千年,其他一概不知。 以前八门中的事,虽然每次都牵扯到我,可我却一直想置身事外,我觉得自己与这一切都是无关的,我只想和白子墨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可现在,养父死了,留下我来面对这一切时,我才发现,无论我怎么逃避始终都逃不出那些人的手掌心,他们在背后控制着一切,包括人的生死。 如果我想好好的活,必须解开这个局,否则我永远都得不到安宁。 “我困了,先去睡会!”我说着,起身去了卧室。 锁好门,我躺在床上便缩成一团,眼泪再次成河。 白子墨,你在哪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都不出现,所有人都说是你杀了我养父,可我却偏偏还爱着你,我狠不下心来与你一刀两断! 白子墨.... 我一遍遍在心里念着,最终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我回到了那个蛇窟。 无数的黑蛇将我围在中间,但是没像以前一样,朝我涌来,在我身上吐毒液。 它们只是昂着头吐着信,发出轻微的嘶嘶声,像是在低声交谈。 可我不懂蛇语,不知道它们在说什么。 不一会,我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熟悉的嘶嘶声传来,随着那些黑蛇让出一条道,我看到白子墨的蛇身缓缓朝我游了过来。 “白子墨!”我轻声朝他唤道。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的这一刻,我的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流。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变成了蛇身,可想起家里那被蛇爬过的地方和养父身边留下的那片白蛇鳞片,我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千言万语,此时此刻都说不出口。 他在我身边盘成一团,吐出舌信在我脸上滑过,似乎在替我舔去泪珠。 我连忙用手捂住脸,阻止了他的动作。 嘶嘶嘶 他好像很愤怒,漆黑的眼珠此时已变得猩红,嘴里的尖牙也露了出来。 以前见到这样的他,我都会吓得瑟瑟发抖,可现在我却不怕了,如果他真的是为了报仇而来,那也是我应得的,我的身体封印了他千年,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我的养父。 我悄悄伸手从衣兜里掏出术门的信物,我知道这只发簪能伤他,如果他将我一口吞下,我也认,但我会在同一时间,将发簪插入他的心脏。 白子墨的蛇身又动了,他渐渐朝我缠了过来,我被他紧紧缠着,感受着他给我带来的刺骨寒意。 “你也是这样杀死我养父的对吧?”我冷冷的问道。 就算白子墨现在是蛇,发不出人声,可他听得懂我说什么,哪怕只是摇摇头,我都能相信他。 可他却只是紧紧的缠着我,还试图用舌信来舔我。 我受不了他这样什么都不说,狠狠的盯着他的眼睛问道:“白子墨,你到是说呀,我养父不是你杀的对不对?是有人在陷害你对不对?” 可白子墨却只是垂了垂眼皮,眼角滑落两行清泪。 我看到他眼中的浮现着悔意。 他是后悔杀了我养父吗? 还是说他后悔之前对我太好?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用尽全力将双手挣脱出来,泪眼模糊地看着他,最后还是将手中的发簪狠狠的刺入他的脖劲间。 可在刺进他身体的那一刻,我的手就立刻松了。 发簪却在我松手后,便如脱缰的野马似的,拼命的往白子墨的蛇身上刺去。 看着鲜红的血从他的身上流出来,整条白蛇很快都被染成了红色,我的心却像在滴血。 一开始白子墨还紧紧缠着我,渐渐的,他的体力已经无法支撑身体,整条蛇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我立刻收回那支发簪,看着奄奄一息的白子墨,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 原来这就是报仇的滋味吗? 可是杀了他为什么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快乐? 看着白蛇静静的躺在地上,周围那些黑蛇全都竖起了身子,朝着我疯狂的吐信。 然而白子墨却慢慢的变回了人形,他那身洁白的长袍此时已被鲜血浸染,那抹娇艳的红映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这张让我痴迷了好久的脸,此时没有一点血色,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星光。 我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痛不欲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到白子墨的眼睛微微睁了睁,他还没死,我连忙上前握着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白子墨,我们扯平了,下一世,便不要再见了吧!” 这种生生世世的轮回,我已经厌倦了。 白子墨却只是微微眨了眨眼,轻声说道:“回去吧.......”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七十章骗至悬崖 下一秒,我便在医门苏醒过来。 睁开眼,便看小云儿和墨锦城在一旁焦急地走来走去。 我咬了咬唇,嘴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我伤了白子墨,我竟然真的伤了他。 心好痛。 他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把真相说出来? 他任由我伤他,却一声不吭,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浑身是伤的白子墨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情景。 明明我还没有查明,是不是他杀了养父,可在梦里,为什么我会那么绝情,将他之前对我所有的好都抹杀殆尽,把无边的恨意都倾泄在他的身上,刺得他体无完肤。 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小云儿见状,连忙上前替我擦拭着嘴角,含泪说道:“姐姐,你是不是梦到什么了?为什么梦里一直在哭,而且你一直在唤着白子墨的名字!你还惦记着他吗?他可是杀了你养父啊!” 我轻咳了几声,呆呆地看着屋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墨锦城沉着脸在我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也自顾自说道:“没事,已经退烧了,她只是说胡话而已,云炎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小云儿,好好照顾你姐姐,我再去寻白子墨,我就不信,他能逃到天上去不成!” 看着墨锦城远去的背影,我仍旧一言未发。 报仇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即使杀了白子墨我养父也活不过来。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起床,来到了云烈的房间,他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要不是我之前的针法和解药在维持着,恐怕他的命已经没了。 见我进来,云烈原本苦着的脸总算是好看了一些,朝我道:“心莲,大哥的死我也很难过,如果不是我身中剧毒无法离开医门,一定要去查查到底是谁下的手,我听你哥说,现场留有蛇爬过的痕迹,而且还有白蛇的鳞片遗落在那里,你怎么看这件事?” “父亲,我知道大家都怀疑是白子墨杀了我爸,说实话,我并不这么认为,如果白子墨真要杀他,当初有的是机会,为什么要在我回了医门后才杀?有些事情只有找到白子墨后才能得出结论,我不想过早的谈论这些!” 云烈轻轻叹了口气:“我原以为,他会是你的良配,我将他一并迎回医门,本想着在你认祖归宗后,便做主让你与他将结的婚盟落实,可天不从人愿,竟然发生这种事,或许白子墨他根本不愿意成为医门的女婿吧,毕竟他曾经是神蛇一族的,神蛇一族可都是世人无法仰望的存在!” “父亲也知道神蛇一族?”我暗暗思忖,医门毕竟曾是八门之首,或许对这些神怪之说也是了如指掌的。 但是八门毕竟曾经封印过白子墨,如果他们都知道白子墨是神蛇,为什么还敢这么做呢。 有很多的地方还是想不通的。 就连当初为什么要用独孤莲的身体当容器来做封印,墨锦城这个当事人都没办法说得清,更别说云烈他们这些八门后人了。 云烈缓缓坐起来,点头说道:“神蛇一族虽然只是传说,但我知道,他们一直存在,并且对人类并不友好,千年前,白子墨为了人类女子,便与神蛇一族决裂了,只不过他现在很可能会幡然醒悟,回到神蛇一族去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任凭咱们捅破天,也是找不到他的!” 我知道白子墨不可能回到神蛇一族去,而且梦里的他已经那样的虚弱,但这些事,我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八门是有人可以控制梦魇的,如果让他们知道白子墨躲在我的梦里,那他肯定不会再有活路。 此时此刻,我的头脑异常清醒。 要想把这件事彻底查清楚,只能靠自己。 “父亲,我会找到凶手替爸爸报仇的,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莲叶琉璃替您解毒,今天先替您施一次针,明天我就出发去找莲叶琉璃!” 云烈见我这么说,慈爱的看着我:“苦了你了,一会我就召集所有人去祠堂,让你认祖归宗。” 他说着,便吩咐人去各房通知。 而我在替他施完针后,舒活舒活了筋骨,收起针囊说道:“父亲,您的毒只是被暂时控制在一处,最近不要用术法,避免毒素扩散,到时候药石无医。” “好,我知道的,阿莲!” 很快,认祖归宗的仪式已经在安排了,就在云家村的祠堂。 以前我总觉得云家村的人那么穷,为什么还有钱修这么恢弘的祠堂,现在才知道,真正的主人是医门云家。 再次被带进祠堂,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几个月前,我差点被自家人给杀死在这里。 如今,他们却都得称我一声大小姐。 这样的落差让我一时间很不习惯,我宁愿自己还是之前那个不谙世事的乡下丫头。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白子墨之前告诉过我,莲叶琉璃很可能在汤谷,当我告诉大家,我要去汤谷寻莲叶琉璃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因为汤谷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地方,可我坚持要去试试,云非凡便决定陪我一同前往。 大家都反对他跟我一起去,毕竟他是医门云家谪长子,是下一任家主人选,他不可能去冒这个险。 就连秦玉柔都闻讯赶来阻止,她说自己刚与云非凡定了亲,这订婚仪式都还没做,请柬已经发出去了,如果云非凡这个时候离开,她的面子该往哪搁。 而且她知道我满身是毒,怕我到时候将云非凡给害了,坚决不允许云非凡同行。 最后无法,我们只有先回到医门,再另外想办法。 去汤谷找莲叶琉璃是必须要做的事,我坐在窗边,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山林,正在思考着要怎么去那个地方。 之前白子墨提过一下,那时候他说会带我一起去,所以我也没怎么细问。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把莲叶琉璃的事情问个清楚明白的。 而这时,小云儿却凑了过来说道:“姐姐,我知道怎么去汤谷,要不我们俩一起去吧,墨哥哥去找白子墨算账去了,非凡哥哥又不能离开,咱俩去把莲叶琉璃给找回来吧!” 我顿感欣喜,没想到云儿连汤谷都知道,便将她直接抱到怀里,高兴地说道:“云儿,你可真是我的福音。走,咱们两个去!” 云儿高兴地牵着我的手,转眼间,便带着我穿出了医门的结界,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这里好像是处悬崖,从这上面往下看去,深渊深不见底,仅看了一眼,我的头便开始发晕。 云儿该不会告诉我,这下面就是汤谷吧。 我心里感到十分不安,云儿竟然能直接破了医门的术法和结界直接出来,这也太厉害了些。正想回头问问她,却感觉后背有股劲风袭来,由于站的是悬崖边上,我下意识地就往一旁躲了躲,并且同时转身看着云儿。 此时她正抬手作势欲要前来拉我似的,可我刚才的感觉明明是有人想要推我,我很诧异,打量着眼前的云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问:“你不是云儿,你到底是谁?” 眼前的云儿竟然一下子就长高了许多,随着她身体的生长,声音也发生了变化,最后,墨锦莲的样貌便出现在我面前。 她怎么阴魂不散的,之前在鬼门可没少被她害,现在又追到医门来了,我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便骂道:“墨锦莲,你到底想干什么?不,你也不是墨锦莲,你是那个假山神!” “呵呵呵,终于聪明了一点,只不过没有白子墨的你,一无是处,我要捏死你,简单不费吹灰之力。云心莲,你去死吧,你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墨锦莲冷笑了几声,双手环胸看着我,好像我在她眼里,连蝼蚁都不如。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我就是你呀,云心莲,你死了,这一切就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假山神的笑声在这空谷中回荡着,听得人毛骨悚然。 不过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既然有人按捺不住想要跳出来,那我就有机会。 “你想取代我?”我皱眉问道:“我不过一个普通人,取代我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我的人生从来不需要意义,我只为自己开心,取代你对我来说太容易了,做起来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只有把这些水搅浑,在浑水中摸鱼才快乐!” 她说着一步步逼近我,而我刚才就已经到了悬崖边上,退无可退,刚想着要拿出术门的信物来应付一下,先离开这悬崖边再说。 可仅眨眼功夫,秦玉柔便出现在我面前。 看她们俩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人现在是联手了。 此时的秦玉柔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云非凡面前娇滴滴的那般模样,而是恶狠狠的看着我:“云心莲,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么死挺冤的?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她说着,直接在我面前幻化出一面镜子,而镜子里出现的,竟然是云非凡。 云非凡手中拿着一张照片,嘴角勾勒出一丝淡淡的笑,眼中的柔情,都快溢满了屏幕。 “看到了吗?那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秦玉柔冷笑道:“非凡哥哥从小就有个爱着的人,那个人就是你!” 我完全听不懂,云非凡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他怎么可能爱着我。 “不可能,他是我大哥,秦小姐你肯定弄错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与墨锦莲混在一起,但是她绝不是什么好人,秦小姐你别被她利用了!” 我试图想要说服她。 “谁能利用得了我,我可是幻门的大小姐,云非凡自己亲口承认他爱着你的还能有假?”秦玉柔慢慢逼近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围着你转?”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七十一章跌落深谷 眼看秦玉柔就到了我的面前,她只要伸手一推,就能将我推进那万丈深渊。 而一旁的墨锦莲也冷笑道:“谁说不是呢,白子墨为了你连自己的真身都不顾,放着云婉蓉那样的血脉不用,宁愿自己受折磨,而柳逸然为了你,竟然去承受雷劫身受重伤,我的哥哥墨锦城,为你苦守千年,现在连云非凡这个普通的人类都要爱着你,你何德何能?” 我原以为,自己跟她们不会有什么仇怨,可现在看来,我挡了秦玉柔和云非凡的婚姻,阻了墨锦莲恋墨锦城的路,所以她们联手来对付我,要置我于死地。 可是,刚才墨锦莲为什么说她要取代我?难道她要用我的身份去接近墨锦城吗? 就算她成功了,那这样的爱,是她想要的吗? 她们不会给我机会问这些,毕竟这两人联手想弄死我,太简单了。 “云儿呢?你们把云儿怎么样了?”就算要死,我总得知道,墨锦莲变成云儿把我骗到这里,那真正的云儿现在在哪。 墨锦莲双手环胸看着我:“你的小云儿已经死了,让她配合一下我们都不愿意,一只小精怪,捏死她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什么? 云儿死了? 是因为我,如果她不是为了照顾我从祠堂里出来,又怎么会被墨锦莲她们伤害。 是我害了云儿。 我真的很不甘心,可是,我活着只会连累身边人,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跳下去,一了百了。 我一个人去不了汤谷,找不到莲叶琉璃,我不是医仙,做不到万人景仰,我只是个普通人。 算了,这一生或许就这样了吧。 我往后退了几步,身体微微后仰,正打算张开双臂跌落悬崖,这时,秦玉柔的眼中却闪过一道红光,随即将我的身体定住,魅惑地朝我一笑:“云心莲,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我得让你看看,最爱你的人是怎么死的!我要让你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她说着,手一挥,眼前的镜子里场景便更换了。 养父诧异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再无其他。 他跌坐在地上喃喃道:“怎么会是你?” 对方没有声音,接下来,我便看到养父凭空摔起又落下,他的身体就像一片枯叶似的,在风中飘零着。 随着一次次的撞击,他已然被伤得筋骨俱碎,鲜血横流。 但那个伤他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我死死地盯着镜子里,想找寻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却只能从养父刚才的震惊中猜测出来,伤他的人是他所熟悉的。 直到养父已经快没气的时候,镜中白光一闪,接着,一条巨大的白蛇尾便紧紧将养父缠在中间。 我的心顿时痛得快要裂开了,这是白子墨的蛇尾,虽然只露出一截尾巴,但我还是认得出来。 蛇尾卷着养父,似乎想要离开,但没能成功,而且养父已然断了气,软绵绵地垂下了头。 最后白蛇尾一松,养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画面便静止了。 “看到了吗?云炎就是白子墨杀死的,你知道为什么白子墨会突然杀他吗?”秦玉柔朝我道:“因为云炎不允许白子墨再接近你,为了让白子墨放过你,他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献祭了他的血脉!” 不可能,我根本不信。 哪怕亲眼所见,我也不信白子墨会为了血脉传承而杀我养父。 这一定是她们用术法操控的场景,幻门的术法千变万化,谁知道他们可以变出些什么场景来。 “秦玉柔,你够了,你以为我会信你这些片面的东西吗?养父已死,不管是谁杀的,他都活不过来,如果我活着,一定会想办法查出真相替他报仇,我若死了,便下黄泉陪他,下辈子再报答他的养育之恩!”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心中还是有疙瘩,毕竟真实的现场我看到过,就跟这镜中一般无二,而养父临死前的遭遇,镜中呈现的和我推测的是差不多的。 秦玉柔和墨锦莲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她们看来,我现在应该痛苦至极,甚至不惜一切要去找白子墨报仇才对。 可惜我在梦里已经伤过白子墨一次,我知道那种感觉不是我想要的,我的平静让她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良久,秦玉柔解开了困住我的术法:“这下面便是莫邪渊,传闻里面有只上万年的巨毒蟾蜍,你也是个毒体,跟他倒是挺配,送你一程,下去与他作伴吧,至于白子墨,我会帮婉蓉拿下的,你要相信幻门有这个实力!” 随着术法的解开,我的身体便朝着悬崖掉落下去。 耳边除了风声,便是上面两人的笑声。 永别了......白子墨。 永别了......关心我的人。 我缓缓闭上眼,任由身体直线下坠。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我感觉自己掉到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 盯开眼睛一看,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露天的大床上。 而身边还坐着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 他脸上全是斑驳的坑洞,两只眼睛鼓鼓的,像是随时都会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 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立刻缩到床边警惕地看着他。 想起刚才秦玉柔说悬崖下是莫邪渊,这里有一只万年毒蟾蜍,我心中便是一紧,该不会秦玉柔说的就是眼前这人吧? 我觉得都不能用人来形容,但是我词穷。 他见我醒来,咧开一张大大的嘴,好像是在笑,但真的很难看,嘴里还发出一股腥臭味:“小娘子,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么?难道天帝听到了我的祈祷,派你下凡来与我共度良宵?” 他说着,便欺身过来,那张臭嘴都快凑到我的脸旁了。 我只有连连后退,最后跌落在床下,又往后面挪了好远,喃喃说道:“你想干什么,我可不是什么仙女,我只是个普通人类,你可别因为我而毁了上万年的修行!” 以前李月桐看小说后就跟我说,妖修成人形是很不容易的,他们最终的目标是飞升成仙,但是有很多妖经不起人间的诱惑,与人类有私情,最后落得飞灰烟灭的下场。 我这么说,便是希望眼前这家伙望而却步。 可他却满不在乎,一步步朝我走来,伸手掐着我的下巴,咧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本座在这里呆了上万年,早就腻了,人类,你很有趣,身上也香香的,这味道真让人喜欢!” 喜欢个屁呀喜欢。 我暗暗骂道,但还是只能先与他周旋着:“既然你觉得有趣,不如我们玩个游戏,谁赢了谁做这里的王,反正以后日子还长着,这种事不急,否则不是很无趣?” 他眼睛一亮:“有道理,你一个凡人,竟然满身是毒,又被丢到这里来,恐怕这辈子是别想从这出去了,凡人的寿命短,若是直接玩死了确实不值得,好不容易来个活物,就该找点乐子,说吧,你要玩什么游戏?” 我想了想,灵机一动:“这里是莫邪渊,深万丈,咱们无论做什么事,上面应该都看不到吧?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比比看谁能爬得更高,从那块岩壁往上,爬得高的胜!” 这家伙两只本就鼓鼓的眼睛现在瞪得更像铜铃,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想从这里爬上去?别做梦了,本座在这里呆了一万年都没能上得去,你别想玩花样,再想个别的游戏吧!爬墙不是你这娇滴滴的可人儿该玩的!” “井底之蛙,你只知道呆在这里不动,自然是上不去的,与其在这里困死,为什么不去搏一搏?要真能从这里出去,凭你上万年的修为,你想干什么不行?何必与我这寿命短的人度这短暂的光阴。” 我就不信,这种东西会死脑筋地只呆在这里不想出去,我这么试探他,也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可他却不为所动,直接伸出长长的舌头想来舔我,嘴角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怎么办? 这种目光短浅不思进取的家伙,要用什么办法来说服他? “等等,你既然不想出去看世界,让我在这陪你也行,可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只能随便找个借口,心里便盘算着,一会要将发簪刺进他哪个部位才能一举夺得先机。 “风落!”他简短地说着,伸手便想来扣我的后脑勺。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能让他得逞,转瞬间,发簪便被我握到了手中,可我没敢去刺他,最后还是将发簪抵在自己脖子上:“别过来,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你就继续一个人孤独地留在这深渊中不死不灭吧!” 风落皱着眉沉眼看着我:“你找死?” 落到他的手上,与死有什么区别呢。 我冷冷地看着他:“如果可以,我不想死,至少现在不想死,我还有仇未报,可是,我不能为了活着而出卖自己的身体,风落,你有着如此好听的名字,为什么要有这么狠的心呢?” 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道不明的光,随后叹了口气:“本座就是一只毒蟾蜍,你怎么能期盼本座有一颗善良的心?” 是呀,他是一只妖,一只相貌丑陋的妖。 我和他讲这些有什么用,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我苦笑一声:“是我想多了,那便再也不见吧!” 说着,我将发簪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七十二章风落神君 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风落却紧紧握住我的手,神色焦急:“你是术门的人?如今术门都沦落至此了吗?拿着这么好的法器竟然用来自尽?八门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我忍着心口剧烈的疼痛,皱眉看向他:“你不是被困在这上万年的毒蟾蜍吗?你竟然也知道八门?” 他毫不心疼将我的手给扯开,直接将发簪从我胸口拔出,粗暴地撕开我的衣服,随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药瓶,将那药粉撒在我的伤口上。 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以及气急的眼神,我根本没有力气去反抗他,只能紧紧闭着眼睛,让自己不要去看他。 这张丑陋的脸太让我不知所措,更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历。 “你不是说自己大仇未报吗?就这么死不觉得可惜?”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一边给我上药一边说道:“身为八门后人,肩上背负的责任有多重,你清楚吗?为了一点点小事就在这寻死觅活,对得起当初她的苦心吗?” 我从来没想过,这只毒蟾蜍竟然也知晓八门的事,甚至他可能知道的比其他人还要多,毕竟八门起源于上万年前,而现在的人,对那段历史记载所知并不太多。 于是我连忙问道:“八门到底背负着什么责任?” 风落却冷哼一声:“作为术门家主,你竟然都不知道八门背负的责任是什么,如果她还活着,听到这样的话该有多伤心!” “她是谁?八门的创始者吗?”我缓缓睁开眼:“当初她创立八门,为的是天下太平,如今天下早就太平无事,大家日子过得都有滋有味,谁还会在意那些过往,风落,你被困在这里上万年,对外界的情况不清楚,现在的世道,早就变了!” 风落替我撒药粉的手顿了一下,眼神深邃地看着我:“世道变了,或许这就是八门没落的原因吧,只不过这不是好兆头......” 我还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但眼前却只觉红光一闪,紧接着,一声凤凰的鸣叫便破空而来。 下一秒,我便被一件红袍给包了起来,萧瑟将我护在怀里,恶狠狠的看着风落:“你竟然伤了她,一只臭蛤蟆也敢伤她,不想活了吗?” 紧随而来的墨锦城也直接召唤出我身上的鬼见愁,用它抵着风落的脖子:“想作恶也不看看自己的本事,她若有一点点损伤,我便让你后悔在这世上活过。” 这两人同时出现,偏偏都认为是风落伤了我,可风落却不屑一顾,面对着眼前两个神仙容颜的人,竟然也没有生出一点点自卑,反而十分镇定的笑道:“没想到这凡人还真不简单,小小年纪成了术门家主,还有凤凰神君和鬼门墨家这样的助力,有趣,有趣!这可比当年有趣得多!” 有萧瑟和墨锦城在,想去汤谷找莲叶琉璃肯定就容易得多,现在可不是在这陪毒蟾蜍玩的时候,也不想萧瑟和墨锦城在这里跟他浪费时间,便急忙解释道:“萧瑟,墨锦城,你们别担心我没事,刚才风落是在替我治伤,这伤口是我自己刺的!” 我说着,扯开身上的红袍,打算将刚才的伤口露出来给他们看看。 结果墨锦城和萧瑟连忙扭过头,我这才反应过来,伤口在胸前,让三个大男人看似乎不太好,顿时脸上一热,但萧瑟替我盖着的袍子已经被我拉开了,我以为会看到血淋淋的伤口,但是我却看到自己的胸前完好无损。 愣了愣神,不由看向风落:“你怎么会有这种神药?” 听到我这么问,墨锦城和萧瑟这才扭过头来,不约而同地用眼角的余光朝我胸口瞥了一眼,而萧瑟则很快又将他的红袍给我披上,看向风落。 风落却只是稀松平常的说了句:“这没什么,你想要本座送你几瓶便是,有的是!” 当初白子墨用这种药替我治伤的时候,他说这药很难得,是天上的神药,他自己受重伤都舍不得用,只留给我备着。 可在风落这里,就像一瓶普通的药一样,随口就是送几瓶,这太不正常了。 这个风落,恐怕不是只万年毒蟾蜍那么简单。 “阿莲,你刚才说他叫风落?这世间叫风落的人,只有一个!”萧瑟将我往怀中紧了紧,看着风落问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德行?” 墨锦城的剑还在风落的脖子上架着,他只是千年的鬼修,若说让他对付这只万年蟾蜍,肯定是吃力的,但他没有动摇,只将眼神瞟向风落:“你是传说中的风落神君?万年前堕魔的那个风落?” “本座怎么不知道自己堕魔了?”风落冷笑道:“上面那些伪君子就是这么传谣的吗?” “万年前,风落神君曾帮那位奇女子创立奇门风家,在八门成功创立之后,风落便堕魔不知所踪,没想到昔日威风凛凛,一表人才的风落神君竟然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可惜呀,还不如堕魔呢!” 萧瑟说着,便示意墨锦城收了鬼见愁。 墨锦城倒是没多说什么,收了剑看向他:“风落神君医术了得,毒术更是无人能及其右,这传闻可是真的?” 风落拉长了嘴角,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只蛤蟆似的,却很自信的朝墨锦城说道:“想让我治她的厄运毒体?” 这些人说话直截了当,而且一针见血。 墨锦城自然是这个意思,毕竟他知道我去找莲叶琉璃也是为了解身上的毒,于是便点头问道:“不知神君是否愿出手相助,救阿莲一命!” “阿莲?”风落看向我:“你叫阿莲,你可知道这个名字也不是随便用的?八门的人,背负的责任便是护莲,但你的命,我救不了!” 风落告诉我们,我的厄运毒体,可不是一般的解毒方法能做到的,就算找到莲叶琉璃,都不一定能完全解除。 而他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被困在这里,一方面是上面有人对他图谋不轨,另一方面,是他一直在找破解厄运毒体的方法。 当年的风落神君可是与白子墨和萧瑟他们一般的神仙人物,只因那位创立八门的奇女子身中剧毒,他为了治好她,试了很多很多的毒,最终把自己变成了这副尊容。 他没脸去见她,认为自己无法再与之比肩,于是便在被困这里之后,便再也没想过要出去。 在我掉到他面前的那一刻,他便惊呆了,不明白为什么我一个凡人,竟然也会是厄运毒体的体质。 “风落,你该不会是记恨当年她选了白子墨吧?”萧瑟沉声道。 “有什么可记恨的,她从来都是自由的!”风落淡淡道:“而且眼前的人,明显也不是她,你们只是被假象给蒙蔽着,混为一谈而已。” “你们别讨论这些了行吗?我现在很想去汤谷,只有找到莲叶琉璃才能解我父亲身上的毒,而我的毒,你们不必操心,我自己会慢慢研究的!” 说实话,我本来以为自己能死了一了百了的,结果现在死不成,那就趁着萧瑟他们这些异类在,带我去汤谷一趟更好。 至少能先救了云烈。 至少有点事情可做的时候,我不会太想白子墨...... 萧瑟和墨锦城都知道汤谷的位置,两人决定陪我一同前往,他们想约风落一起,但风落不愿意,他在这个地方呆了万年,早已心如止水。 他拿出一只玉箫递给我:“这东西或许可以帮你尽快找到琉璃!” 我看着这只玉箫,感觉这东西与之前司空瑶吹的笛子是一对的,拿在手上摸了摸:“这该不会也是八门的信物吧?” “没错,就是八门的信物,这是真品,外面奇门风家用的,只是我后来仿造的而已!”风落毫无隐瞒:“只不过我从来没用过,能不能派上用场,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原来风落是奇门风家的老祖,这个到目前为止,从来没露过面的门派,也是八门中一直很神秘的一个门派,他们的老祖竟然会是一只蟾蜍。 不知道为什么,我无心去获得八门的信物,但是到现在,我手上除了术门的发簪,还有鬼门的鬼见愁,医门的灵台扇,现在又有了奇门的玉箫,这些东西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到了我的手中...... 我总感觉很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可墨锦城和萧瑟却像没事人似的,在劝了几句风落没有结果之后,便打算带着我离开莫邪渊。 离开之前,风落教了我几首曲子,我以前从来不曾吹过箫,可是这些曲子他一教我就会,就好像这些东西以前就在我的脑海里一样,现在只不过是拿出来用而已。 我在练曲的时候,听到风落与萧瑟对话。 “凤凰神君,她不过一介凡人,你知道带她出去有多难吗?你就不怕上面那位会再出手?” “无所谓,反正我被罚不是一次两次,瞧瞧你和白子墨,一个被毁容困了上万年,一个被剥了上神位剔了仙骨,沦落为妖,还没我好呢,大可不必替我担心!” “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担心她......” “有我在,放心!” 我一曲刚罢,萧瑟便化身凤凰将我背在背上,长啸一声,带着我冲天而起。 只留给风落一个潇洒的背影。 帅不过三秒。 之前掉下来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这次冲上来,我的身体仿佛被刀剑在一片片的凌迟,刺骨的痛传遍全身。 萧瑟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羽毛像大风刮走的落叶一样,不停地往下掉。 我紧紧靠在他背上,任凭周围如绞肉般的旋风在身上肆虐,咬着牙硬生生扛了下来。 “你现在肉体凡胎,要冲出天禁就必须脱胎换骨,阿莲,你先忍忍!很快就出去了。”萧瑟咬着牙却还不忘安慰我。 全身的疼痛让我无力回应他,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七十三章脱胎换骨 这个梦做得很长很长,我梦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也梦到了很多人,但让我记忆最深的,是天池里那朵并蒂莲。 粉色和黑色并蒂同开,怪异至极。 好像之前在小九龙王的龙宫里,也见过这样的场景,那个时候他说,是模仿着天池建的。 最后梦里却一片混乱,眨眼间,便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了许多,而且举手投足间,和以往完全不同,整个人真的就跟脱胎换骨了似的。 手中还握着那支玉箫,我将它拿在手中轻轻抚摸着,脑海里浮现了许多奇怪的场景,我好像看到自己捧着玉箫吹着曲子跳着舞,而旁边还有好多人在欣赏,甚至有人用琴音与我和鸣。 周围是满池的莲花,我站在莲叶上,轻盈而又恬静。 我驱散脑海里那些奇怪的场景,抚着还有些不太舒服额头,不知道这些场景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些梦又是怎么回事。 “你醒了?”墨锦城说着,从一旁缓缓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便问道:“这是哪里?我们从莫邪渊出来了吗?萧瑟呢?” “出来了,萧瑟受了点伤,还在调养,你昏迷了十几天,要不是有风落给的神药,怕是没那么快醒过来,不过这次你能脱离凡体,倒是让我挺吃惊的,当年的阿莲可没有这样的造化,否则也不会被活活献祭的!” 墨锦城喃喃说道。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脱离凡体,不过自从吹响了那支玉箫后,我就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在涌动,现在虽然一切平静下来了,但我还是感觉到身体有异。 我没习过术法,但是在江城的水患的那段时间,白子墨教了我很多口诀,当时我不太会用这些,也不懂那些有什么用处,可现在因为身体变化,那些口诀就如刻在我脑子里一般,好像信手拈来能用。 “墨锦城,你说当年的阿莲都没有这样的造化,难道她也应该要脱离凡体吗?”我总觉得当年那对双胞胎姐妹一定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为什么她们要分别养在两个门派中,而后来为什么又要互换身份。 墨锦城点了点头:“如果当初阿莲可以脱离凡体,那么被献祭的就是真正的云锦莲了,只不过她被献祭后,真正的云锦莲也不知所踪,我查了所有轮回,都没有她的去向!” 真正的云锦莲不知所踪? 柳逸然要找的应该是真正的云锦莲吧,记得他在见到我和白子墨出现的时候,他便问白子墨要人,要白子墨将她还给他,难道白子墨知道真正的云锦莲在哪里吗? 我觉得事情的复杂程度早就超出了我的想象,要想解开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太难了,还不如先想办法找到莲叶琉璃,解了当前的危机再说。 “那我们暂时就别管云锦莲了,我先去看看萧瑟,如果他没什么大碍,那我就立刻去汤谷,我总觉得很多事情只要到了汤谷就会有新的转机。” 我说着,抬脚便往外走。 墨锦城则跟我在身后说道:“萧瑟是凤凰,即使丢了神格,也能涅槃重生,阿莲,我现在担心的反而是你!” “担心我做什么?”我停住问道:“我浑身是毒,又有八门的法器在手,现在还脱离了凡体,一般妖魔鬼怪,怕是近不了我的身了吧?” “话虽这么说,可是你在毫无能力的时候,那些人也不会注意到你,但现在不同了,你很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但是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哪怕你要捅破天,我也奉陪!”墨锦城拍了拍胸脯保证起来。 “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一家人幸福快乐的生活,过着简单又平凡的日子就可以,只不过,这简单的愿望,却一直无法实现!” 我轻声道:“墨锦城,你回鬼门吧,别再管我了,汤谷我一个人就可以去,我已经知道怎么找那个地方,从莫邪渊出来的时候,我突然就开了窍,我不能太自私,把你们都困在身边,这一世,我只是云心莲,我心中所爱的人,只有白子墨,哪怕他杀了我养父,我和他不可能再在一起,我也不会接受你的!” 有些话确实该放开了说,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我可以与他们成为朋友,但我的恋人,只可能是白子墨。 墨锦城似乎知道我会这么说,只是浅浅朝我笑了笑:“我是只鬼修,上天入地对我来说没有什么难的,我做事只有两个字,就是愿意,只要我愿意的事,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会去做。阿莲,你没必要有心理负担,白子墨的嫌疑没洗清之前,我会陪着你,不求回报地陪着你!” 原来他一直没找到白子墨,后来便去找了萧瑟,萧瑟认为白子墨不会无故杀人,何况那人还是我养父,这件事里面肯定还有阴谋。 我将秦玉柔让我看到的场景跟墨锦城说了,但他和我一样,认为那些场景是可以幻化出来的,不作数。 虽然他很想我离开白子墨与他双宿双飞,但墨锦城觉得,不能趁虚而入,他要的是我全心全意能爱他。 所以他现在只会安静地陪在我身边,等我把真相查出来,最后做决定。 我们来到萧瑟的房间外,站在外面就感觉一阵阵的热浪扑面而来,房间里都好像在闪着红光,我有些担心便问道:“萧瑟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他有再生的能力,哪怕只剩一滴血,都可以复活,你别担心!”墨锦城解释道:“这些上古神和我们是不同的,就像你现在脱离了凡体,但只是肉身比之前强了许多,可以像司空瑶一样修炼,活个几百年没问题,但始终还是人类,与仙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就像墨锦城自己,他身为鬼门的人,死了能成为鬼修,但始终是个鬼,成不了神仙! 我没有进去打扰萧瑟,而是转身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静静地等着他。 墨锦城一直陪着我,同时也跟我讲了许多关于他和独孤莲的往事,我虽然不想与墨锦城有什么暧昧,但还是被他对独孤莲的感情所感动,眼底都被泪水打湿。 良久,萧瑟的房间里终于平静下来,他一袭红衣宛如天仙下凡似的出现在我面前,朝我笑笑:“阿莲,你脱离凡体了,看来这是因祸得福呀!” 是福是祸,谁能分得清呢。 见他无恙,我便起身说道:“萧瑟,你好好休息,汤谷我一个人去就好,有些事总要一个人去面对的,我不能永远都依靠着你们!” “还是我陪你去吧,左右我也闲得无聊,不过墨锦城就留下来,解决一下他那个妹妹的事情吧,将你骗到悬崖边,害你掉落莫邪渊,这件事等我们回来再找她算账!”萧瑟说着,转头看向墨锦城:“你没意见吧?” 墨锦城自然知道是墨锦莲化成云儿的样子骗我离开医门的,他也知道,现在的墨锦莲已经不是当初自己捡回去的那个妹妹。 他虽然很想陪我一起去汤谷,但最后在萧瑟的眼神直逼下,还是点头朝我说道:“我会让墨锦莲付出代价的,从今天起,她不再是鬼门的人,也不配再使用鬼门的任何东西。等我抓住她,让她当面给你赔罪,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理她,就由你做主吧!”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好,萧瑟便带着我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化身凤凰带着我在天上遨游,最后在阳光最强烈的地方,俯身朝下冲去。 我的心狂乱地跳着,总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摔得粉身碎骨。 我试着用白子墨之前教我的口诀稳定了下身形,发现确实有用,顷刻间头也不那么晕了,感觉身上都舒坦起来。 但我还没能多体会一下这种感觉,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随后萧瑟便带着我落在了一处僻静的山林。 林子不远处有一条河,而河两岸都是不知名的花草。 那些花草都很颓靡,生机一点也不旺盛。 传闻汤谷可是生机最旺盛的地方,可现在看来,这里好像还很荒凉。 四处透着死寂,看着满目狼藉,我有种到了战场的感觉。 萧瑟也发现不太对劲,低声道:“阿莲,汤谷原来不是这样的,我每次来都是欣欣向荣的情景,看来这个地方出事了!” 又出事了? 怎么我走到哪里哪里就出事,我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个扫把星了。 萧瑟见灵力召唤了两只小精灵过来,看着两只小精灵在我面前飞舞着,脸上全是愁云惨雾,便问道:“这里出了什么事?汤谷那么多的精灵都去哪了?” 其中一只小精灵吓得垂泪:“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鸢鸢,别怕,我保护你!”另一只小精灵直接将刚才那只小精灵拉到身后,自己则昂首挺胸看着我们:“你们也是魔族的?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搜刮的了,但你们若想奴役我们,除非我们死,否则不可能!灵族绝对不做别人的奴隶。” 看着他小小的身体却有着如此坚定的意志,被他的勇敢所折服,伸手将他们握在手中,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小家伙,我们不是魔族的,也没想过要来奴役你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七十四章汤谷琉璃 两只小精灵在我掌中抱成一团,但也没敢挣扎,那只叫鸢鸢的小精灵虽然被吓得不轻,可还是抬头看着我说道:“姐姐,你真的不是魔族来的吗?这里都被魔族给屠戮了好几遍,现在已经没有多少精灵了,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找莲叶琉璃!”我轻轻松开手,让他们在我手中安稳站着,继续问道:“你们可知道莲叶琉璃现在在哪?” 两只小精灵摇了摇头:“姐姐,汤谷这些年被魔族屠戮,早就没了之前的风光,这里的精灵死得死逃地逃,留下来的也都是躲躲藏藏过日子,而琉璃哥哥早就不知哪去了!” 萧瑟见状,也只有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要想找到琉璃还得费一番功夫,阿莲,你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我知道就算急也没有用,何况我觉得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好像很熟悉,便说道:“萧瑟,咱们四处走走先找找看吧,或许有意外收获呢!” “姐姐,我看你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别再四处走了,魔族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我们是小精灵,他们不一定看得上,但他们要是发现你两,到时候你们怕是插翅难飞!那些魔头可不讲怜香惜玉的。” 我看着眼前这只一脸沉着的小精灵问道:“你知道的还不少嘛,不过我们不怕魔族,我旁边这位可是远古上神凤凰神鸟,对付魔族还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你知道魔族屠戮这里是想做什么吗?” “不太清楚,但我之前听别的精灵说,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只有看向萧瑟:“你听说灵族有什么东西是魔族想要的吗?” 萧瑟也只有摇头:“不好说,我觉得他们可能想找人!” 魔族到灵族来找人? 怎么总感觉不太对劲呢? 之前江临风是去魔族找人,也不知道他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可惜在这些地方人类的手机都是用不了的,不然真想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和进展。 魔族之前收集那么多的怨魂,如今又在灵族大开杀戒,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放开那两只小精灵,告诉他们,我会替灵族讨个公道,但是得等我找到莲叶琉璃后才行,两只小精灵竟然一点也不怀疑,甚至还告诉我,莲叶琉璃很可能还躲在汤谷,只是一直不肯露面,要想找到他,除非他自己出来。 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莲叶琉璃到底是个啥,想来要找到他又难上几分。 两只小精灵见我和萧瑟没有恶意,便与我们告别,我们漫无目的地在汤谷行走,不过萧瑟还是告诉我,莲叶琉璃其实是一滴露珠修炼出了真身,名字就叫叶琉璃,只因是莲叶上的露珠,所以大家便唤他莲叶琉璃。 至于这叶琉璃现在长什么样,萧瑟也不知道。因为他已经上万年没见过叶琉璃了。 上万年? 我心中又是一惊,现在怎么随便一个出场的都是上万年的? 一滴露珠都能上万年,还可以修炼出真身,这也太奇妙了些。 萧瑟说,在这汤谷奇妙的事情可太多了,刚才见到的两只小精灵,就是汤谷中最不起眼的小花小草中修炼出来的,在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有生命,哪怕是我们脚底踩的草丛,里面也藏着无数的小精灵。 听他这么说,我下意识地想要抬脚,生怕自己踩着他们了。 萧瑟却告诉我,现在的我身体是没有重量的,踩在这些草上面也不会伤害他们,不必担心。 我这才稍稍安心下来,缓缓朝前走着,现在就看要怎么找到叶琉璃了。 我们边说边走,然而我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衣银发,风光霁月。 “白子墨!”我快步走向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子墨转头看向我:“阿莲,你终于来啦,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他说着便要来抱我。 不对,白子墨不是受了重伤被困在我的梦里吗? 那眼前这个人是谁? 在他碰到我之前,我却朝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他。 见过了太多的假象,我现在看到熟悉的人都不敢靠近,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变脸。 萧瑟却走过来朝白子墨说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打算把身体调养好一点吗?” 白子墨却勾了勾嘴角:“我不想让阿莲太担心,而且现在找到琉璃也是迫在眉睫要办的事,我们等不起!” 我看了看他俩,从他们的对话中也能猜出来,萧瑟知道眼前这个是真的白子墨。 “你......真的是白子墨?”我眯着眼睛看向他,小心翼翼地问:“真是你杀了我养父吗?” 白子墨微微摇了摇头:“阿莲,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是我一两句也跟你说不清楚,你若还相信我,那我们一起找到叶琉璃,也许找到他之后,有些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我自然是相信白子墨的,否则我现在也不会如此平静的面对他,只是他的能力太强,如若他要骗我,也真的很容易。 哪怕直接消除我的记忆,对他来说也不过抬手的事而已。 但他没有这么做,肯定就是问心无愧的。 这段时间我的心情一直很低迷,虽然墨锦城他们陪着我,但我始终无法过了心里这道关,现在面对白子墨,我的心却慢慢安稳了。 “我相信你不会杀我养父,可是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你当时在现场,白子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我有些委屈,我太相信他,可是他却很多事情都不想告诉我。 白子墨朝我走了几步,将我轻轻揽在怀里:“别再难过落泪了,等找到琉璃后,我会把这些事情全都告诉你的,只是琉璃不知道躲在哪里,要找他还得想想办法。” 我将风落送给我的玉箫拿出来,朝白子墨问道:“你可认识这东西,风落说用它或许可以找到琉璃!” 白子墨眼睛一亮,立刻高兴起来:“风落还活着?他能把这个给你,这倒真是出奇了,当年我问他要愣是不肯给,还做了个假的出来给奇门当信物。有了这个,要找琉璃确实就简单很多,早知如此我就不用派人去找司空瑶了。” 白子墨说,这只玉箫与司空瑶的那只玉笛确实是一对,用它们吹出来的曲子,或许可以找到叶琉璃。 因为叶琉璃最喜欢听这只玉箫吹出来的曲子,只要他还在汤谷,他若听到一定会主动出来相见的。 白子墨知道风落万年前就将玉箫带走后下落不明,以为找不到他,所以打算用空门的玉笛来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没想到我却阴差阳错拿到了玉箫。 于是他想教我吹曲子,但是萧瑟告诉他,风落已经教了我曲目,现在可以先吹一首试试。 我连忙吹起记忆中的曲调,为了让声音能传达得更远,白子墨和萧瑟还使用了法力扩音。 曲音引来了不少灵族的生物,他们看到白子墨后,都很恭敬地称他为尊上。 有些精灵也认识萧瑟,便开始四处传达,说尊上和凤凰神君一起出现在汤谷,让大家都不要再躲着,出来一见。 于是涌出来的精灵便越来越多,我四下张望,希望从这中间能发现叶琉璃的身影。 但是我看了许多,也看不出来到底谁是叶琉璃。 一曲终罢,我拉过一只小精灵问:“你认识叶琉璃吗?他在哪?” 那只小精灵朝我笑了笑:“姐姐,叶琉璃最懒了,他只喜欢睡觉,估计这会也睡着了没听到声音,不然他听到这种神曲,肯定会来的!” 意思就是这里面没有一个是叶琉璃? 怎么办,如果吹曲子他听不到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然而,就在我不知道要不要接着吹下一曲时,远处却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一大一小,看起来像是姐姐带着个弟弟似的。 自从脱离了凡体后,我的眼神也比之前好了许多,脑海里似乎还有了一些神一般的念头,我很想看清那两人的脸,结果便真的看到了。 那个小男孩子还好,长得和云儿一样粉雕玉琢的,很是可爱,可当我看清另一个人的脸时,我的心中便狠狠地抽了一下。 那竟然是我自己。 或者说是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真的很无语了,这些会变幻的异类就这么无耻的吗? 竟然在我面前变成我的样子,她想干什么。 白子墨和萧瑟也都愣了一下,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又看向我,白子墨低眉问道:“阿莲,你觉得那个人会是谁?” 我摇了摇头:“会术法的多,我真不知道谁要扮成我的样子,而且她身边那个小男孩是谁?” “叶琉璃!”白子墨说道:“有人比我们先到一步,来找了叶琉璃,要不是你这玉箫的声音对叶琉璃的吸引太大,恐怕现在他已经被骗走了!” 之前白子墨说过,叶琉璃只听我一个人的话,难道对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要变成我的样子带走琉璃? 叶琉璃对她又有什么用呢? 没时间想太多,只有先抓住她再说。 我朝白子墨看了一眼,他心领神会,趁着那人不注意的时候,直接一个闪身冲过去,萧瑟也连忙跟过去,强大的威压之下,那两人原本想离开的,却一时间动弹不得。 但也仅一秒的功夫,那‘我’便立刻反应过来,双手结印与白子墨硬碰硬地对上了。 萧瑟和白子墨前后夹击,将那个‘我’围困在中间,而我便适时地过去将那小男孩拉到身边,看着一脸茫然的他问道:“小朋友,你真的是叶琉璃?”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七十五章八门传承 那小男孩子朝我眨了眨眼,又看向被围困的那个‘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会有两个阿莲姐姐?” “小朋友,听说你很喜欢听这支玉箫吹出来的曲子,要不我再吹一曲你听听,看能不能辨出真假来?”我说着,将玉箫放在唇边正准备吹曲。 然而他却摇头道:“有尊上和凤凰神君在,他们不会认错人的!刚才是我上当了。” “为什么你们还称白子墨为尊上,萧瑟不是说他被剔了仙骨沦为蛇妖了吗?”我觉得白子墨也挺不容易的,总有人想他死,但是又总有人对他毕恭毕敬。 叶琉璃却抬起小脸看着我,一脸的生无可恋:“若非你是阿莲姐姐,就凭你刚才这句话,尊上就能让你灰飞烟灭了,你看他对那个冒牌货下手有多狠!” 我顺着他说的看过去,白子墨正用他的银鞭将那个假的我给捆了起来,看着‘我’拼命的挣扎他只是说道:“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你若还要执意如此,别怪我手下无情。” 看着白子墨那阴沉的脸,我心有余悸,但是他的话却又让我不解,难道他要放过这个假的‘我’吗? 随后那个假的‘我’却哈哈大笑起来:“白子墨,你始终无法对我下手吧,因为你知道我是谁,伤了我,她同样不好受!” 她说着,眼睛便慢慢看向我。 被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这么盯着,心里总感觉有些发毛。 而且她说白子墨若伤了她,我也会难受,这是什么原理? 我和她之间不该有什么关联吧? “我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你若不想死得太快,就安安份份地做回你自己,否则,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白子墨说着,却松开了他的银鞭,将那个‘我’给放了下来。 萧瑟也在一旁说道:“换回你原来的样子,赶紧离开,有些东西不是你可以觊觎的!” “你们会后悔的,别以为上面那位什么都不知道,他迟早会出手的,到时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她说着竟然变成了墨锦莲的样子,声音也跟着变了:“我还是喜欢这副样子,至少是无忧无虑的,做云心莲太累了!” 说完,直勾勾地看了我一眼。 我真的很无语,原来又是那个假山神。 她霸占着墨锦莲的身体就罢了,还要变成我的样子出来捣乱,就搞不懂她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又是你,墨锦莲被你折腾没了,又开始祸祸我吗?”我终于忍不住想要骂人,这假山神一直不敢用自己的真面目示人,却总阴魂不散地在我身边转,可惜我现在实力不够,否则定要将她给收拾了。 我以为白子墨和萧瑟一定会抓住她,可是,他们却什么都没做,而那假山神朝我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一世的你真蠢啊,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连我是谁都搞不清楚,你拿什么跟我比?” 她说着,渐渐消失在我面前。 而白子墨和萧瑟却只是与叶琉璃在交谈着什么,似乎毫不在意这假山神的去留似的。 “为什么要放她离开?”我拉着白子墨问道:“她不是那个假山神吗?一直以来,她都没希望你好过,你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可白子墨却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说道:“阿莲,琉璃已经找到了,当务之急是带他回医门去,其他的事容后再说吧!” 我总觉得白子墨对这个假山神太过纵容,否则她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当面挑衅。 可是现在确实也没有时间跟他纠结这个,毕竟我出来找琉璃已经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这一个月云烈的毒有没有扩散。 叶琉璃将汤谷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也简单的说了一下,大概和刚才那两只精灵说的差不多,而旁边那些小精灵也附和着,提起魔族一个个还心有余悸。 而叶琉璃一直躲在汤谷,只是为了等主人回来,但他没有告诉我主人是谁。 不过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云儿看我一样。 挺奇怪的,虽然是第一次见他,但就是感觉很亲切,就好像他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一样。 同样的,对汤谷这个地方,我也感觉十分的熟悉,来到这里,总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想到家,我就想起养父,他曾是我的家,可如今,他没了,我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只有先救了云烈,再想办法查明真相。 好在琉璃很爽快的答应了跟我回医门去救人,他嘱咐其他小精灵平时都藏好,不要被魔族发现,便跟着我们离开了汤谷。 我现在还感觉在做梦似的,以为就算找到琉璃也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等我们三人回到医门的时候,云烈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我立刻上前查看,他身上的毒又扩散开了,看来他没有听我的劝告,又用了术法,估计这段时间医门又发生了什么事。 白子墨告诉我,要救云烈,需要叶琉璃的眼泪入药,而且要萧瑟的凤凰天火辅助,我连忙跟云非凡要了个丹房,方便制药。 因为人齐,医门又不缺药材,所以制药过程很顺利,当我拿着解毒药丸来到云烈房间时,云焰当场就惊呆了,她是医学博士,知道这药丸意味着什么。 看着我将药丸给云烈喂下去,同时又用银针替他排毒,围在周边的所有人都没有吱声。 随着云烈突然扭头吐出了一口黑血,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身上的毒已经排出来了,琉璃泪果然有奇效。 看到云烈恢复了生机,大家的神色也都缓和起来,为了让云烈好好休息,其他人便先行离开了。 白子墨出手,替云烈将身体里的余毒全部清了一遍,同时朝他问道:“你已经没事了,现在可以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了吧?” 云烈面上有些尴尬,坐直身体后看了看我,然后说道:“早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当初我就不该想着要改变这一切的!” 云烈说,十八年前,医门需要献祭的女婴正是他的女儿,但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生来就被献祭,而且他对献祭这件事也并不认同,只不过千年流传下来的规矩,他也不敢明着去改变。 他是医生,自然也有办法知道江家那位小姐会在同一时间生下女儿,自私心之下,他决定用江家小姐的女儿也就是现在的江淇来代替我去献祭。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生下来身上竟然缠着一条白蛇,他感觉事情不对劲,便去找江家家主商量。 而就在此前不久,空门家主也找到了江家,说白子墨可能会突破封印出来,找八门报仇这件事,所以江家家主认为,我身上的白蛇很可能就是白子墨,而我则是当初那个被当成容器的云家医仙。 所以八门的家主一致决定,要将我和白子墨一同封印,这件事之前云烈提过,但他当时没有细说,他只说自己为了留下我,最终背叛了八门。 再次提到这里,我便问道:“父亲,您到底想改变什么?当初您说过,为了留下我而背叛了八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烈苦笑了一下,看了白子墨一眼:“千年前,白子墨被封印时说过,他一定会卷土重来,在看到你身上的白蛇胎记后,我就知道他回来了,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向八门下毒咒,尤其是术门首当其冲!” “不可能,白子墨当时只清醒了一会,怎么可能向八门下毒咒?”我不解地看向白子墨。 然而白子墨却点头道:“术门的毒确实跟我有关,我想起了一些,当时所有人都想置我于死地,并且还想将阿莲一并处死,我是万不得已才耗尽了最后的灵力施了毒咒的!” 怪不得之前白子墨要不遗余力的救江家人,原来他知道,是自己干的好事。 我想起当时在轮回盘上看到白蛇冲天而起之后不久,八门的人便纷纷倒地,看来那便是他们中毒的时候。 只不过白子墨那也是为了自保,也不能全怪他。 但我仍旧不解,如果当时毒咒是白子墨施的,为什么术门的毒白子墨能解,而云烈的毒却非琉璃不可呢? 他们明明是同时中的毒,为什么这些毒会有不同? 而且现在八门的人对白子墨的态度,并不是避如蛇蝎,从我接触到的这些几门来看,他们甚至对白子墨都没有太多的恶意。 难道他们不知道是白子墨下了毒咒? “父亲,既然八门的人都认为白子墨是要回来复仇的,为什么我感觉八门现在却在依赖白子墨?我想不通,如果真如您所说,那八门现在不应该联合起来对付他吗,为什么还巴望着他来救您,来救八门?” 当初他们说过,八门遇到了一个难题,之前我以为这个难题是他们要封印白子墨,但是又干不掉他,可现在看来,事情一定不是这么简单。 “阿莲,我之前跟你说过,八门的存在是为了镇压一只妖兽,其实一开始我们以为要镇压的就是白子墨,但后来我们发现,八门真正要镇压的,是一只狐妖!” “狐妖?”我满脸疑惑,怎么搞了半天,又有狐妖出来了? “总算有个清醒一点的了,传承了上万年,家族使命都记不清,也不知道她费尽心力建立八门,到底值不值得!”萧瑟坐在一旁沉声说道。 我还是云里雾里的,朝在场的人扫了一眼问道:“你们的意思是,八门的存在是为了镇压狐妖,而白子墨只是阴差阳错被误认为是那只妖兽了对吗?”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七十六章前因后果 白子墨却淡淡说道:“阿莲,你别想太多,八门传承上万年,他们的使命早就在岁月的长河中已悄然忘却,何况当初的事,知情人皆已故,再提也没有意义,我只希望你这一生能不再重蹈覆辙就行!” 他说着,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好像生怕我会突然因为某件事而离去一样。 而这时,墨锦城则带着云婉蓉和云儿走了进来。 看到云儿,我立刻从白子墨怀中挣脱出来,走过去抱着她问:“云儿,你没事吧?” “姐姐,我没事,当时我看到这女人鬼鬼祟祟地在咱们屋子周围转,还吩咐下人说要他们全力去找白子墨,我一时好奇便跟着她去看个究竟,没想到她还真在云家祠堂找到了,并且还用自己的血替白子墨疗伤!可我看到的那都是假的,还害你差点出事......” 云儿说着,眼泪就夺眶而出。 我慌忙替她擦了擦泪:“别哭,你看我不是也没事么,再说我若不是掉进了莫邪渊,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找到琉璃呀!” 云儿这才反应过来,停止抽泣四处看了看,才发现默默地坐在一旁的叶琉璃,终于破涕为笑:“琉璃哥哥,你真的来了!太好了,有你在,姐姐一定会好起来的!” 叶琉璃也冲她开心一笑:“云儿妹妹,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我看了看这两个半大孩子,不知道他们之间又有什么交集。 “姐姐,我也是汤谷的精灵,和琉璃哥哥是一起长大的!”云儿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感觉她还有点害羞。 这孩子,什么时候还会脸红了。 可能是这里人多,两个孩子不太自在,便说要出去外面走走。 我刚好还有事情没了解清楚,就让他们离开了。 云婉蓉自从进来后,见云烈已无大碍,便再次沉迷于白子墨了,甚至完全没顾及我还在便想来拉白子墨的手。 结果白子墨却直接甩开她:“二小姐请自重!” “我不是二小姐,我是云家大小姐,为什么她一回来所有人都向着她,白子墨,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比她更喜欢你吗?云心莲她有什么好的?她就是一个野丫头,除了一身毒以外,毫无特点,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婉蓉,不得胡说!”云烈连忙起身,想要制止云婉蓉。 可云婉蓉却丝毫不退:“爸爸,我都听见了,秦叔叔说,当年那个带着白蛇胎记出生的女婴就是我,你为了保住我,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女婴,生生将白蛇胎记从我身边剥离,再放到了云心莲的身上,如果当初不是你这么做,那现在白子墨也不会选择云心莲这个野丫头!” 我心中一沉,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内幕,也就是说,我根本不是云烈的亲生女儿,当年那个带着白蛇胎记出生的女婴根本就不是我。 兜兜转转,我的身世又成了谜。 云烈的脸色十分黯淡,显然是知道这个秘密一旦被揭开,他要承担的后果将会很严重。 没想到首先发怒的并不是白子墨,而是墨锦城。 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盯着云婉蓉,喃喃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才是当初那个带着白蛇胎记出生的女婴?” 云婉蓉看着他那双被逼红的眼睛,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竟然有些哆嗦起来,但语气还是很硬:“当然是真的,秦叔叔和我爸在房里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刚好听到了,我爸为了制止秦叔叔把这件事说出来,还跟他动了手,最后秦叔叔才带着玉柔姐姐生气的离开医门。” 云婉蓉说着,又看向云非凡:“哥,你说句话,当时你也听到了,而且你不是一直都喜欢云心莲吗,从小时候起,你就一直喜欢她,拿着她的照片可以笑一整天,可自从爸将她接回来,她摇身一变成了你的亲妹妹,你便一直茶饭不思,现在你知道了,云心莲根本不是你妹妹,你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我看到白子墨的脸越来越黑,真想上去堵住云婉蓉那张嘴,她再说下去,我真怕白子墨忍不住出手伤了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医门还真是好手段呀,竟然绕过我鬼门能在冥界动手脚,删减轮回信息,怪不得我找不到你,阿莲!”墨锦城上前紧紧抱住云婉蓉,整个人陷入了失而复得的激动中。 云婉蓉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吓了一跳,用力想要推开他,眼睛还不忘瞟着白子墨求助:“白子墨,你帮帮我,我们应该是一对的,这家伙力气太大的,我......” 她话还没说完,白子墨却拉着我的手,朝他们冷冷说道:“我选择阿莲,跟她是不是云家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带她来医门,只不过想证实我心中的猜想而已。” 云婉蓉被白子墨这句话给噎着了,一时间竟然也忘了挣扎,而墨锦城却像找到宝了似的,眼中都放着光。 我不禁摇了摇头,墨锦城这个情痴,终于找到了当年的爱人,有他在,或许云婉蓉就不会再盯着我的白子墨了吧。 而云非凡却向我投来热烈的目光,之前秦玉柔说云非凡对我别有心思的时候,我还不信,可刚才云婉蓉也这么说,现在再看云非凡,我才发现自己后知后觉。 云烈这下被气得不轻,指着自己一双儿女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叹了口气:“一个个都是不让人省心的,怪不得当时让你去接心莲回来你不愿意去,没想到你对她还怀着这样的心思,知道她是亲妹妹,就不想去面对这件事,如今真相明朗了,你又活过来了是吗?非凡,你是医门下一任家主,你能不能有点责任感?” “父亲,我喜欢心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自从我在祠堂外见到她第一面起,我就心悦她,那时候我才多大?这些年,我每次去祭祀,你都让大伯将她关起来,我见不到她,却一直想着她,我本想着,等她长大成人,我便去迎娶,可你却告诉我,她是我亲妹妹。我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现在呢?” 云非凡一脸的怨恨和不甘,但在眼光落到我身上时,又化作了无尽的柔情:“阿莲,我心悦你,与你无关,如果你和白子墨能长久,我会祝福你,就如同你亲哥哥一样,可他若真的是杀大伯的凶手,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和他再有瓜葛!” “非凡,不得无理,白子墨不可能杀你大伯,这件事另有内情,很可能是秦远鸣在搞鬼,这些年幻门发展得太快,他们的幻术出神入化,要想混淆视听很简单,我让你答应娶秦玉柔,本就是想找机会接近幻门,查查他们的底细,不过他们现在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这婚事也就作罢吧!” 云烈一脸的无奈,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做太多的隐瞒。 毕竟我找来琉璃解了他的毒,对他来说也是大恩,当白子墨问他,是在哪里找到当年的我时,他也如实说了经过。 原来,他的夫人生下带有白蛇胎记的女婴时,他当时就抱着孩子离开医院,去找了自己的至交好友术门家主商量,但术门家主认为,这个女婴不管是不是云家医仙的转世,都应该要献祭。 就在此时,毒门的家主也赶了过来,说是毒门禁地里突然传来孩子哭声,他们闻声去找,竟然发现了一个小女婴。 大家对毒门的那个女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以为是毒门哪个人偷偷丢下的,便让下人照料着,说等八门这件事完成后,再去查女婴的父母是谁。 但云烈却有了新的想法,他本来就打算让江家小姐的女儿代替自己的女儿去献祭,如今又多出一个女婴,他便想着,将自己的女儿与毒门那个弃婴也调换一下,万一八门的人不放过自己的女儿,那他也无所谓。 反正那是个弃婴,死不足惜。 只不过他做梦也没想到,在他们准备重新封印白子墨的时候,那枚胎记竟然活了过来,白光冲天而起后,甚至还下起了毒雨。 为了挽救这场灾难,八门的人总算齐了心。 但是他们却低估了刚刚苏醒的白子墨,那场毒雨,几乎让所有人都中了毒。 而且很多人都命丧当场。 就连在八卦盘前开启封印的那些人,也同时陷入昏迷。 云烈中间醒来,发现自己女儿身上的胎记不见了,立刻反应过来,将自己的女儿抱走,然后又将毒门那个女婴给放了回来。 他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这一切却被秦远鸣发现了。 只不过当时秦远鸣什么也没说,而且白子墨也只苏醒了十几分钟,接着便又回到了女婴的身体上。 那个女婴,也就是毒门捡来的弃婴,是现在的我。 至于江家那个女婴,也就是江淇,被江涛带走入了鬼门,这件事云烈是知情的,只不过他们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因为已经有了替死鬼。 只是云烈没想到,那个女婴会突然消失,他只好假装带着自己的女儿去献祭,然后又偷偷抱了回来,篡改年龄,取名云婉蓉,养在医门。 后来八门发生了很多事,秦远鸣曾找过他,并且说是因为他换了献祭者,所以事情才会变成这样,于是,八门的人便开始针对医门。 而云烈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现自己中了毒,但他的毒与术门的不一样,术门的会波及整个家族,是毒咒,而他身上的,是纯粹的毒,他尝试解毒无果,于是只有带着整个医门隐居于此。 他在等,等白子墨出现来替他解毒! 白子墨则冷笑一声:“如果不是我的记忆错乱,又想弄清楚阿莲的来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你解毒?”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七十七章前尘往事 是呀,云烈凭什么会认为白子墨会替他找来琉璃泪解毒? 难道医门还有别的倚仗吗? 云烈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白子墨,不,上神,您大发慈悲救救八门吧,当年是我一己之私,想将您从婉蓉身上的封印里弄出来然后换到江淇身上去,但我并不完全是私心呀,因为江家自己愿意倾全族之力炼厄运毒体,为的就是助您早日恢复!” “最后您虽然选择了毒门那个弃女,可若不是我让她出现在八卦盘上,您也不可能找得到这样一具厄运毒体,更不可能十八年就苏醒过来,念在医门和术门为了助您恢复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求您出手,救救八门,救救天下苍生吧!” 我被云烈这突然的行为给震惊了,堂堂医门家主,此时此刻却跪在地上求一条蛇妖来救八门,而这条蛇还曾被八门的人抽筋扒皮封印了千年。 我觉得白子墨能出手救云烈都是奇迹,他怎么好意思还有所求? 云非凡也同样,他愣愣地看着父亲跪在地上求自己的情敌来救八门,救苍生百姓,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反倒是云焰,似乎明白了什么,走到云烈身边,慢慢朝白子墨跪下来,也道:“上神,我哥说过,八门的难题已经出现了,虽然我一直不知道这个难题是什么,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求您出手阻止妖狐再现人世吧,毕竟在这世间,能让八门的人为难的,除了那只狐狸,应该再无其他!” “所以,你们就认定本尊一定会出手?凭什么?”白子墨仍旧冷着脸,却不忘拉着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同时还看了看一直在看戏的萧瑟。 “您不是一直想集齐八门所有信物吗?如今这些信物我们可以拱手相让,只不过秦家主那边有些棘手,他有野心,想要将八门统一由他管,所以幻门的乾坤镜暂时还拿不到,但我可以想办法引幻门前来,并且让他们交出乾坤镜!助您完成自己的心愿!” 云烈一副俯首低眉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诚心,虽然知道他不是我的父亲,但他好歹也是我养父的弟弟,看他这副样子,我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我以为,找到琉璃后,炼制解药救了他,我就可以想办法将自己身上的毒也给祛掉,然后便与白子墨双宿双飞,这短短的一生,过得快乐就行。 可现在看来,白子墨要做的事还太多,而且,他要集齐八门的信物,到底要干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千年前他就要做的事,这一切,他不可能为了我而放弃。 萧瑟这时却打了个哈欠,单手撑着头,长发从额侧垂下一缕,看起来十分慵懒,淡淡道:“为了八门,白子墨已经付出了太多,千年前,你们的祖上如果答应交出信物,又何至于闹到这般田地,要不是你们的祖宗想私藏信物,全盛时期的白子墨,又怎么可能敌不过那只狐妖!可八门却偏偏不信他,要那样残忍地对待他,现在后辈又来求,是什么道理!” 他说着,眯了眯眼:“我若是白子墨,带着自己心爱之人远走高飞,才不会管你们这些人的死活,事情真闹大了,还有天帝,难道他就只会眼睁睁看着三界大乱?” “天帝又岂是我们这等凡人可肖想的,三界大乱,最先受苦的是普通百姓,千年前那场大乱,鬼门家主可是亲身所历,总不至于忘了吧?十八年前,白子墨上神不过苏醒一会,那场毒雨就已经让我们不堪重负,凤凰神君,您是高高在上的神,自然不知百姓苦,如今天下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繁荣,您真的愿意看到始祖想守护的一切,再次变成虚无吗?” 好家伙,云烈这几句话,直接将墨锦城、白子墨和萧瑟全给带了进来,这在场的三人,好像想置身事外都不太可能。 只不过对于天帝,对于八门始祖,我知道的太少,我无法想象,他们之前到底都做过些什么。 而紧紧抱着云婉蓉的墨锦城总算将她松开了,但依旧是满脸柔情的看着她,只不过在目光扫过云烈的时候,又冷了下来:“为了苍生,为了百姓,为了你们的太平生活,就该他们来付出一切吗?千年前,八门的人何尝不是这样跪着求我的阿莲,求她放弃自己所爱之人,去做云家医仙的替身,可恨当时的我人微言轻,救不了阿莲,只能陪她一起死。” “若非我是鬼门弟子,死后成了鬼修,并且顺利成为鬼门家主,可能我和阿莲永生都没有相见之日。我利用身份之便,好不容易找到阿莲的魂魄,并偷偷送去转世,我等了千年,可你们却篡改轮回盘,并且还调换她们的身份,让我苦等千年差点与爱人错过,我对八门,失望至极!” 我抬眼看向墨锦城,此时的他眼里却只有云婉蓉,仿佛眼前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但云婉蓉却没有丝毫动情,脸上全是不耐烦:“墨锦城,你别自作多情了好吗?我根本不是你的阿莲,我也不想被当成阿莲,我是云婉蓉,我喜欢的人是白子墨。他与我一同来到这世间,这份情愫是割不断的,你懂吗?” “我不懂,蓉儿,我会让你想起我,想起我们的一切,我这就带你回鬼门!至于这世间的事,他们爱怎么管怎么管吧,我没有这样的大爱,我只爱你!”墨锦城说着,竟然直接化作一阵黑烟将云婉蓉给卷走了。 我不由地抚了抚额头,这家伙的爱还真有点让人受不住,当初他以为我是独孤莲的转世时,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抢魂,甚至一顶花轿就想将我抬进鬼门做他的鬼王妻。 现在对云婉蓉用的还是这种方式,就是强行带走,不管不顾,我真担心他这样适得其反。 毕竟云婉蓉可是一只小辣椒,要让她乖乖呆在鬼门,不费点心思,墨锦城怕是有的苦头吃。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想别人的感情世界,你呀,就是心大!”白子墨朝我看了一眼,用心声说了一句。 我嘟了嘟嘴,心道:“我就是个俗人,理解不了你们的世界,我只知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至于天下苍生,黎民百姓,有上天管就行,而且人间自有人间的法则,不是你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白子墨似乎还挺满意,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将我揽在怀里,朝云烈说道:“看在你主动交出了灵台扇的份上,本尊才让琉璃救你一命,不过本尊有一事不明,十八年前,你是如何得知本尊会苏醒的?时间利用得如此之好?” 云烈缓缓抬起头:“您忘了,空门当时已经算出了八门的难题就出在您身上,当时大家一致认为只有封印您才能解决问题,但司空尧却说,封印您是能解决一时的问题,但若想长久的解决这件事,必须等您出来解决那只狐狸,只不过我们若直接放您出来,那只狐狸恐怕也会一起出来,所以,我们才会想了这样一个迂回的办法。” 原来,八门的人对白子墨的态度阴晴不定,是因为他们有求于他。 而萧瑟这时也才说出千年前发生的事。 千年前,人间突然发生瘟疫,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而八门的职责便是维护天下苍生,于是,八门弟子齐出,拯救百姓于水火,云锦莲和独孤莲这对分别以久的双胞胎姐妹,也在那场动乱中相逢了。 她们姐妹二人一个医术高超,一个解毒无忧,两人联手,救了万民,因为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世人并不知道她们是两个人。 而独孤莲当时心系墨锦城,并不想被世人所知晓她的存在,便让云锦莲一个人顶着医仙的名号出现在世人面前。 白子墨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他是上神,除瘟疫这种事,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他却被云锦莲这个人间女子所吸引,并且成功得到了她的青睐,所以一直在她身边帮她。 然而白子墨的目的并不纯,他接近云家,是因为当时医门最为辉煌,八门的人几乎都听医门指挥,而云家这位医仙更是一呼百应。 瘟疫的事解除之后,白子墨却突然向八门发难,要求八门交出始祖留下的信物,并且让他带着云锦莲离开。 八门中人自然是不乐意的,毕竟出一位医仙可不容易,何况八门始祖留下的信物,又怎么可能交给一条蛇。 于是八门的人联合起来,欺骗白子墨,将他骗到设有阵法的地方,开启阵法困住白子墨。 白子墨是神蛇,浑身都是宝,八门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动了歪心思,想将白子墨身上的宝全给拆下来瓜分了。 于是他们便告诉云锦莲,说白子墨入魔了,要害世人,而刚好那个时候,毒咒现世,人类再次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大家都说是白子墨施了毒咒,云锦莲为了证实这件事,便主动进入阵法之中,想找白子墨问个清楚。 白子墨见到云锦莲,便卸下了防备,告诉她,他要收集八门信物,是为了复活八门始祖,但外面的毒咒不是他下的。 可云锦莲却突然一掌拍向他,并且让他清醒点,八门始祖不可能活过来,与此同时,八门的人齐心协力,将白子墨给扒皮抽筋,剥丹取鳞,差点打得灰飞烟灭。 但白子墨的神魂一直不灭,八门中人为绝后患,便将云锦莲的双胞胎妹妹独孤莲做成了活祭,与白子墨的神魂绑在一起,送入了封印中。 当萧瑟得知消息赶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知道白子墨为什么要收集八门的信物,为什么要带走云锦莲,他将这一切告诉她,并且他同样可以帮白子墨完成未尽的心愿。 但云锦莲却不愿意,她爱白子墨,她不希望白子墨因她而死,最后,她自断筋脉,烧魂燃魄,落得个飞灰烟灭! 自那之后,医门便一蹶不振,从八门之首,慢慢沦落下来......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七十八章毒门家主 我听着这些前尘往事,心口却一阵阵的痛,就好像那些事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一般,可明明我不是她们任何人。 萧瑟说,白子墨想集齐八门信物是想复活八门始祖,他对八门始祖的感情,恐怕不是我这凡人女子一朝一夕的陪伴可比肩的。 我不禁开始怀疑,白子墨当时选择我,是因为仓皇中没有分辨能力,还是说他对我有所不同呢? 白子墨真的会爱上我吗? 他心里明明装着上万年前就已经仙逝的奇女子,还能爱上我这个平庸到一无是处的人类吗? 白子墨是知道我心里想什么的,他垂眼欲朝我说些什么,可我的脑海里却一片空白,听不清他说的任何话,最后,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突然倒在他的怀里。 我感觉自己就像当初被墨锦城抽了魂一样,飘飘荡荡漫无目的,双眼也蒙上了一层灰似的,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到。 我好像耳聋眼瞎般,不知身处何方,不知该往何处。 昏昏沉沉中,我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冰凉的地方,周身的寒冷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也许是寒意太重,我眼前的灰色渐渐明朗起来,随着一丝光亮的透入,我看清楚了眼前的场景。 八卦阵中,云锦莲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而气急败坏的白子墨不顾一切冲了进去,可当他冲进去后才发现,一切都是假象,那里面根本没有云锦莲的影子,而全是用来对付他的术法。 白子墨拼命地想挣脱出来,可八门的人却没打算放过他,一片片地将他凌迟,看着他满眼的悲愤而无动于衷。 我的心纠得紧紧的,很想大声喊:“白子墨,快出来!”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扒皮抽筋,最终含恨而死。 听说和看到,完全是两回事。 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对我来说,太揪心太难受了。 他至死的时候,眼神仍旧死死地盯着我的方向伸出手,嘴里唤着阿莲,我想伸手去触摸他,却什么都没有握到。 我满眼是泪,那个阿莲才是白子墨的至爱吧,让他不顾一切都要得到的八门始祖。 这一生,他想复活她,为什么一定要拉着云锦莲一起呢,难道云锦莲与八门始祖有关联吗? 可云锦莲最后飞灰烟灭了,根本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白子墨为什么又找上我? 而八门的人将信物交出来,都是直接给我,而不是白子墨,这里面又有什么用意? 我感觉自己的头都快要裂开了,噬骨的疼痛传遍了全身。 这种痛我之前有过,一次是白子墨从我身上剥离,一次是承受雷劫之刑。 我的神魂已经离开了身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此时此刻正在经历着什么,飘着飘着,突然身体一沉,我便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 而我醒来最大的感受,就是自己身处一个毒窟。 这毒窟,恐怕比白子墨当初扔我下去的蛇窟里还要毒上万倍。 因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带着毒素,甚至连我现在睡的床,盖的被,都是毒素浸过的。 我看了看四周,感觉自己回到了古代似的,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古色古香的,与之前在醉仙阁和鬼门的城主府类似,心中生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被什么人给抢了魂。 我试着下床走了几步,不是轻飘飘的,反而还感觉身体十分沉重,步子都迈不开,看来这次不是魂魄离体,而是真的被送到了这里来。 四周无人,我只有拖着沉重的身体朝外面走去。 穿过好几个长廊,也没看到人。 正纳闷转身时,却正好看到叶琉璃。 他一脸焦急地看着我:“姐姐,我不过去取碗水,回来就发现你不见了,赶紧追出来,你现在身上的毒还没完全解,可别乱动,走吧,我带你回去!” “琉璃,这是哪?”我皱眉问道:“白子墨他们呢?” “这里是毒门,尊上和神君说有要事要办,嘱我在这照顾姐姐,对了,还有云儿也在这里,这会儿正在替你准备吃的去了。” 我听琉璃这么说,本就不平静的心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白子墨和萧瑟怎么可能将我交给两个孩子并且放在毒门这样的地方,如果不是遇到什么事,他们不可能这么做。 虽然我浑身是毒,毒门的毒对我来说,不过小儿科,可毒门毕竟是八门中的一门,白子墨就不担心他们挟持我来对付他吗? 难不成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因为他想复活的,一直是那个八门始祖? 我不敢深思,怕自己心中的那点点幻想被破坏掉。 我和琉璃回到了刚才的房间,正好云儿也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粥进来。 她一边吹着粥一边说道:“姐姐,这毒门好奇怪,一个女人都没有,全是男的,也不知道白子墨将我们送到这里来,到底安不安全!” “云儿,别再直呼其名,要称尊上,而且你应该相信尊上的,他绝对不会让姐姐置于险地!” 琉璃的话云儿却听不进去,她满脸委屈:“琉璃哥哥,你一直呆在汤谷,根本不知道白子墨都做了些什么,姐姐替她受了多少苦,可他倒好,话都没留下一句,便将我们扔在这里匆匆走了!” “云儿,你刚才说这毒门一个女的都没有?”我没去管白子墨的对错,反而对毒门这件事也感到奇怪,像这样传承上万年下来的门派,怎么可能只有男性,没有女性? 就连鬼门那些能不死不灭的存在都还有男女呢。 云儿这才说道:“我出去转了好几圈,真的只见到男的,一个女人都没见着,就连小女孩都没有一个!这挺邪门的!” “因为这里的女人都死绝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我们三个连忙朝外面看去,却发现走进来的,正是我之前见过的熟人,那个为江临风解了十八年毒的独孤清前辈。 “独孤老师?您是毒门的人?”我不禁问道。 他点了点头,在我面前的凳子上坐下,微微笑道:“云小姐别来无恙啊!” “别再叫我云小姐,我不是云家人,还是叫我阿莲吧,独孤老师,毒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好的,阿莲!”独孤清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一直呆在阿放的身边,替他解毒的同时也在查当年的真相,不过当时得到的结果全是指向医门的。所以当时你出现在江城的时候,我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可以利用你找到医门!” 独孤清和江放当时并不知道我身上的白子墨已经再次苏醒,不过在我解了江家全族的毒之后,他们便猜到了。 术门江家和毒门都希望白子墨能尽快恢复,因为他们知道,只有白子墨真正苏醒,才有可能对付得了那只狐妖。 但白子墨当时还只是个虚影,不可能战胜得了狐妖,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让白子墨得偿所愿,集齐八门的信物,或许只有那样,才能让八门真正解脱。 其实八门的人都知道,还有一股力量在针对八门,想消灭八门,那股力量想要放出那只被八门合力镇压的狐妖。 狐妖一旦现世,那八门将直接走向覆灭。 而八门灭,则天下危。 独孤清告诉我,其实他知道的也不算太多,真正知情的人,是毒门家主独孤九。 只不过独孤九现在正在忙着处理一些紧要的事,一会才能过来看我。 也就过了半个小时不到的样子,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便被下人扶着进来,在看到我的时候,他的眼神便颤抖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初,朝我和蔼地笑了笑:“阿莲,你还活着,真好!” “独孤家主,您以前见过我吗?” 在我印象中,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位老人,但看到他,我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当年是我将你从禁地里抱出去带到云烈面前的,只不过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乱象,大家死的死伤的伤,谁也没顾及得到你,等我去找你时,云烈却说你突然消失了,这些年云家村的消息都是封锁的,你在那里生活了十八年,可除了你们村里的人,外人谁也不知道你身上有块白蛇胎记,所以,我们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你,以为你早就死了!” 独孤九一口气说了很多,他还告诉我,八门的人都在等白子墨出现,他们分别隐居,为的就是休养生息,有些人还主动炼厄运毒体,希望白子墨要用的时候可以随时取用,等有朝一日彻底查出幕后黑手,白子墨就能一举将对方毁灭。 但白子墨一直没有出现,而毒门的女人却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死因都是中毒。 江临风当时发现了异常,便追着那些被索去的冤魂一起入了魔族,他传回来的消息说,魔族有位神秘人,一直留在人间作乱,似乎想找什么机会。 八门的人对魔族并不了解,不敢妄动,只能偷偷地查。 但他们却发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我养父的死,与我有关。 “独孤家主,你说我养父死前的一抹残念被道家给收集到了,能给我看看吗?”我心里很忐忑,不知道自己看到那些情况后,又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独孤九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道:“虽然阿亚说这一切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在不清楚真相之前,能不让你看就不让你看,但是我觉得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应该对自己的身份有个更清晰的认知!” 我有些茫然,不解地看着他:“我的身份与养父的死有关系吗?”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七十九章事情真相 “你看了就知道了!” 独孤九说着,在我额间一点,我的眼前便出现了养父临死前看到的画面。 或者说,见到的人。 而那个人正是我自己。 “阿莲,你不是还在给你父亲解毒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养父看到那个我问道。 “他可不是我父亲,一个冒牌货而已,有什么可治的,你刚才不是去找白子墨的吗?怎么直接回来了?”那个我冷冷的说道。 “别提了,我正准备问他对你是什么态度的,可他却不知道发现什么,匆匆离开了,我追了一会没追上,便想着回来看看!”养父说着,似乎突然感觉到不对劲,皱起眉头问道:“你怎么找得到回来的路?” 那个我笑了笑:“跟着你回来的呀,我从来都不知道咱家后院的山上,竟然就是医门呢,我的好爸爸,你们瞒我瞒得好苦啊!” 养父眼中升起警惕的光,朝后退了几步,不解地看着那个我:“阿莲,你今天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你跟平常不一样?你该不会是在解毒的时候误伤了自己吧?” “爸爸,我看你才有问题呢,这些年你养着我,难道真的是出于好心?”那个我步步紧逼,直到将养父逼的退到了墙角边。 养父无路可退,最后被那个我掐着脖子慢慢举在空中,他的脸变得暗紫,但始终没有还手,只是喃喃道:“你...你不是阿莲,你是谁?” “爸,我就是阿莲,你连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女儿都不认识了吗?怎么现在老眼昏花都到这种地步了?现在你可记住了,到了地府,也大可告诉冥王,是我杀了你!哈哈哈!” 那个我说着,手上慢慢用劲,就在养父快被捏得窒息时,一条蛇尾甩了过来,将那个我拍向一侧,然后再用尾巴卷起我养父便想离开。 “白子墨,你来啦,不过你想救走他怕是不可能!他的脖子已经被捏碎了,活不了啦!” 白子墨没有说话,只发出嘶嘶的蛇鸣声,然后便与那个我开始缠斗。 但是我养父却在蛇尾的摆动中,彻底失去了生命。 之前秦玉柔让我看到的,只是后面这一部分而已,她想让我误以为是白子墨伤了养父,现在我才知道,杀养父的竟然就是我自己。 那个人肯定不是我,说不定就是假山神变的,在汤谷的时候,她也变成了我的样子想骗走琉璃的。 对,一定是她。 可如果真是她,那我在梦里见到白子墨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任凭我伤他而不做任何解释? 我真的想不通。 “独孤家主,你怎么看那个我?”我默默的朝他问道。 独孤九沉了沉神,缓缓说道:“看不出任何幻化过的痕迹,如果非要说那个人是谁,我认为那就是你本人!” “不可能,姐姐怎么可能随便杀人,而且杀的还是他的养父!”云儿急忙说道:“那肯定是别人假扮的,你们是不是道行太低了看不出来?” “我们看不出来,难道尊上也看不出来吗?他可是堂堂上神,可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尊上根本没有出全力,否则他当场就能拿住凶手,不可能让她跑掉的!”独孤九分析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尊上不能伤她!” 不能伤她? 好像当时那个假山神也说过这样的话,白子墨不能伤她,否则我也会受到牵连。 也就是说,我与那假山神之间肯定有什么关联。 叶琉璃将之前在汤谷也见到过一个一模一样的我这件事说出来,大家都愣了一下,最后独孤九才轻叹一声:“千年前,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医仙,据说是一对双胞胎,难道你与她也是双胞胎吗?” 毕竟我是独孤九在毒门的后山上捡到的,如果是有人生下双胞胎,扔了一个在毒门,还有一个扔在别的地方,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存在说伤了一个,另一个也会受伤的道理呀。 我感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这里面还有别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顿时便出现了那朵长在天池的并蒂莲花。 一朵粉色,一朵黑色。 莲花,阿莲...... 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痛! 也不知道白子墨和萧瑟到底去干什么了,否则我真得向他们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孤家主,白子墨有没有说他要去哪里,做些什么,还有他为什么将我送来毒门?” 独孤九微微沉眼,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才说道:“尊上说他准备给你解毒,但是还需要一味解药,他与凤凰上神一同去取回来,让你安心在毒门等他。” 到底是什么神药,竟然还要出去白子墨和萧瑟两位上神去取? 不过这话就算问独孤九估计也不会有答案,于是我便没再问这些,而是大概了解了一下毒门的情况。 原来毒门最开始的创始人就是白子墨,那是上万年前的事了,除了历任家主之外,没有人知道白子墨与毒门之间的关系,独孤九称白子墨为尊上,正是因为他是第一任创始人。 只不过后来白子墨将毒门并入了八门之中,后来大家口口相传的,便只有八门始祖,那个奇女子,而没人知道白子墨。 他告诉我,白子墨绝不会辜负天下苍生,更不会辜负我,如果这世上只剩下一个人可以相信,那就非白子墨不可。 与此同时,他还伸手凭空变出一串晶莹剔透的手链递到我眼前:“这是毒门的信物,现在交由你处理,白子墨想要集齐的东西,我们能做的,唯有支持,而我们唯一的要求,是千万别再让天下大乱了,人类的寿命本就短暂,如果还不能好好活一场,那岂不是很悲哀?” 我也没客气,接过手串说道:“我听说八门的使命还有护莲,这莲又是什么呢?” 之前司空瑶说过,空门的禁地石上生莲,那莲也是空门费尽心力护着的,并且不让任何人靠近,就连现在,司空瑶都是时时刻刻关注着它的情况的。 我记得白子墨当时还交代她,一定要护好那朵莲,司空瑶还保证过,说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难不成八门护莲,护的就是那长在石上的莲花吗? 没等我多想,独孤九便说道:“八门要护的莲,共有七朵,每朵都是七瓣,这是传承,只有各门家主知道,而这七朵莲花所在的位置,连起来便是七星阵,阵中镇压着的,便是那只曾为祸天下的狐狸!” 我半天都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虽然我知道八门的使命是镇压那只妖狐,可为什么又是用七朵莲花摆出七星阵呢? 我问了独孤九,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上来。 不过他说这些五行八卦的东西,真正能回答上来的,怕是只有奇门风家的人,但是风家人自从十八年前出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独孤九告诉我,他的寿命已经到了终点,很快就会烟消云散,而他将毒门交给我,相当于也是还给了白子墨。 我还没能明白其中的深意,眼前的独孤九却越来越模糊,最后只留下一抹慈祥的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独孤清缓缓跪下来,朝着独孤九消失的地方磕了几个头,语气有些悲痛:“恭送家主!” 看着孤零零跪在地上的独孤清,我只好上前扶起他,两个小家伙也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抱着独孤清安慰起来。 独孤清却擦了擦眼角的老泪,默默道:“家主也算是解脱了,只不过他走得如此匆忙,怕是又得掀起一场风浪啊!”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好几个毒门的人闯进来,不分青红皂白指着我就骂:“是你害死了我们家主对不对,如果你不来,家主根本不需要耗尽修为为你解毒,现在还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你就是个扫把星!” 我其实也觉得自己是个扫把星,不管我走到哪里,都有人死,这已经成了我心中的阴影了。 可是他刚才说,毒门家主是为了替我解毒耗尽修为而死的,可是独孤九刚才明明说要解我身上的毒还差一叶药,白子墨和萧瑟取去了。 怎么现在这人却这样说呢? “你说独孤家主是为了替我解毒才消散的?”我皱眉问道。 “家主向来仁慈,你因毒发昏迷被送到这里来,现在你醒过来,而我们家主的魂灯却灭了,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他怎么可能死?” 刚才闯进来的有五六个人,为首的那个最为凶狠,眼神里全是杀戮,语气也很重。 “阿真,不要乱说,家主是寿终正寝,与阿莲小姐无关的!”独孤清连忙解释道。 那个叫阿真的却根本不信:“家主身体向来都好,怎么可能无故仙逝,如果不是为了救她,那肯定就是她为了得到家主信物下了毒手,清叔,你难道要包庇外人吗?” 而旁边其他人也跟着喊道:“让她偿命!” “对,让她偿命,别以为拿到了家主信物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根本不认你这个家主!” “我听说现在八门的信物有好多都落到你手里了,看来传言是真的,有人想一统八门,只不过你想得太简单了,以为集齐了八门信物,你就可以将八门收入囊中吗?你一个小丫头,知道八门意味着什么吗?” 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我耳朵都快聋了。 本来心里就特别的烦,现在更烦了。 我严重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也被假山神给控制了心智,甚至外面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呼喊着要杀了我替家主报仇。 就连独孤清的话,他们也都听不进去。 最后独孤清还被他们的人给拉走,不知道挤到哪个地方去了。 叶琉璃和云儿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但也没有退缩,两个小家伙伸开双臂拦在我面前,不让那些人靠近我。 我正想将他们拉到身边来,然而却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八十章前世阿莲 “阿莲,你醒了,他们没伤着你吧?”白子墨将我轻轻揽在怀里,柔声说道。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感受着他温暖的拥抱,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我没事,他们才刚进来,不知道为什么,非说是我杀了他们的家主,可独孤九是自己无故消失的呀!” 我说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掉,其实我并不是想哭,我也不喜欢哭,可是,在白子墨面前,我却不知道为何,总想掉眼泪。 “我来解决,你安心养身体!”白子墨说着,朝毒门那些人说道:“毒门有个规矩,能从禁地出来的人,便是家主,独孤九将家主信物交给了阿莲,你们可以不认,但阿莲若入禁地再出来,你们可服?” 毒门那些人面面相觑,最后齐刷刷看向我,从他们的目光中,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们根本不相信我能从毒门的禁地里出来。 我是独孤九在禁地里捡回来的,既然有人能将我丢进去,就证明那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危险,只不过毒门的人一直信奉着祖训,所以不敢擅自闯入而已。 白子墨是创立毒门的人,他自然清楚这里面的情况,之所以这么说,一是为了替我解围,其二肯定是想去禁地查查我的来历。 我知道他的用意,便朝那些人说道:“我愿意去禁地接受考验!” “既如此,那我们便给你这个机会,只不过你们若在禁地出不来,到了阴曹地府可别恶人先告状,毁我毒门名声!” 我心中一乐,都是毒门了,还有什么名声,要不是大家都不关注这些古门派,没人知道什么是八门,否则有人听到毒门,首先想到的怕是犯罪分子窝点。 我们也没再停留,带着两个小孩子便往外走,出去后便看到萧瑟正倚在一棵树旁假寐。 这家伙现在还真沉得住气。 估计是知道白子墨能解决,所以他便高高挂起了。 我想去毒门禁地,但是不打算带着两个孩子去,可将他们放在毒门这里又不放心,便领着他们走到萧瑟面前说道:“萧瑟,能麻烦你照顾一下云儿和琉璃吗?我们去毒门禁地带着他们不放心!” 萧瑟慵懒地抬了抬眼:“想我凤凰神君,竟然沦落到替人带娃的份上,这该死的轮回,什么时候能完!” “萧瑟,你说这话就不怕笑话么?这两娃是一般的娃?”白子墨眉头舒展开来,眼尾都带着笑意。 是我一时糊涂,我都忘了,云儿和琉璃可都是汤谷灵族,在这凡间,一般人谁伤得了他们。 叶琉璃也连忙朝我道:“姐姐,你放心去做自己的事,不用担心我们,等一切准备就绪,我的眼泪你想要多少有多少,只要能解你身上的毒,绝对予取予求。” 我轻轻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将他们交给萧瑟后便跟着白子墨入了毒门的禁地。 白子墨一直牵着我的手,他这次给我的感觉与之前又大不相同了。 我能感觉到他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涌动,这是以前从来没感受过的。 毒门的禁地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药草,多数都是带毒的,我被白子墨牵着往前走,心里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倒是白子墨先开口说道:“阿莲,你是独孤九从这里带出去的,要想查清你的身世,或许只有从这里着手,一会如果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要担心,我的真身已经恢复,不再是虚影,足够护你周全的。” 我自然相信白子墨能护我周全,但我总觉得心跳个不停,好像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似的。 白子墨恢复了真身,他原就是上神,说不定哪天就回了天界,而我只是个凡人,恐怕再也没机会与他比肩。 我轻嗯一声,与他肩并肩慢慢地走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时光。 也不知道走进去有多远,便看到了一座小楼阁。 十分的精致,看起来就跟画上的古代小屋似的。 白子墨轻轻推开门带着我走进那座小屋,我左看右看,觉得这里似曾相识。 我还没来及地问白子墨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莲花香,接着,一个婀娜的女子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定睛一看,眼前的女子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心里不由得一慌,该不会是那个假山神又跟着我们进来了吧。 这么阴魂不散的吗? 可是这女子看我的眼神和之前假山神看我的眼神完全不同,眼前这人的眼神中只有柔和,可不像假山神那般,只盼着我死。 她款款朝我们走来,面带笑容道:“白子墨,好久不见!” 白子墨见到她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双眼盯着她久久没有移开目光,听到她打招呼,这才反应过来:“阿...阿莲!” 我眼神在他们两中间穿来穿去,大概有了谱,看来眼前这位,便是白子墨费尽心力想要复活的阿莲吧。 她是八门始祖,上万年前的奇女子。 她没有理会白子墨,而是温柔地看着我说道:“别多想,我就是你,你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前世的一缕残念而已!” 看到自己前世的残念是个什么感觉,我真的说不清,甚至我都不知道要跟她说些什么。 她没等我回答,只是莞尔一笑然后看向白子墨:“别再想着复活谁了,现在这样挺好的,以人类的身份活着,也没什么不好,白子墨,一切都是因果轮回,别白费力气了,只要你好好活着就行。” “不,你不明白的,我只想让你做回自己,阿莲,你回来吧,拿回属于你的一切,这世间欠你的太多了,你不应该落得这样的境地的!”白子墨说着,伸手想要去拉眼前那个人。 但他的手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什么也碰不到。 他的眼中顿时含满了泪水,看着眼前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个残念还在劝白子墨放弃复活她的想法,可白子墨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不停的说,他想做的事一定会尽力去做,哪怕最后落得烟消云散。 我这才体会到他们说白子墨是条情痴蛇的说法,原以为蛇性凉薄,可他却为了一生所爱,什么都愿去做。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得知,原来万年前,妖狐降世,为祸人间,一些世家大族便联合起来共同降狐。 那是一只九尾狐妖,人间这些世族根本降不住她。 而阿莲创立的七门与白子墨创立的毒门在那个时候便大显身手,合并为八门后,联手将那只九尾狐给镇压了。 但是,那一场大战阿莲身负重伤,从此也香消玉殒。 她所使用的法器分别留给了八门,让八门通过法器和七星阵继续镇压着九尾狐。 而白子墨不愿让阿莲就此消失,走遍了所有山河,将阿莲破碎的神魂一点一点收集起来,养在这毒门禁地中,花了近万年的时间,才替阿莲重塑了魂魄。 千年前,他将阿莲的魂魄送去投胎转世,没想到却出了意外,魂魄一部分留在毒门,另一部分一分为二,投生在医门云家,成了一对双胞胎。 由于当时白子墨被天界的事绊住了脚,等他再来找的时候,只见到了云锦莲。 他帮着云锦莲治好瘟疫,满心欢喜地以为可以带着她和那些法器远走高飞,可是八门的人却利用他的真心欺骗他,最后落得被抽筋扒皮的下场。 要不是十八年前他感觉到封印松动,想办法醒了过来,或许他现在还是被困在那封印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听得心里很难受,他们原本是一对神仙眷侣,可为了救天下苍生,最后却生生分离了上万年。 而如今眼前的阿莲还只是一道残念,要想复活她,得有多难。 我默默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生怕破坏了他们之间美好的回忆。 从来没有这么苦涩过。 虽然眼前的阿莲说她就是我,可在我心里,我始终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 最后那个阿莲朝我说了句:“好好活着就行,天下事,不该某一个人去担责,这一生,过得快乐点吧,善待白子墨,他是值得被爱的!” 她说完,便渐渐消散了。 只留下一室的莲花香。 而白子墨却紧紧握着我的手,轻声道:“阿莲,你不是她的投生转世,你就是阿莲,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当初我将你的神魂养在这里,等养成后送去投胎,转世的云锦莲和独孤莲死后,神魂回到这里,再次凝聚,十八年前,与神魂一并形成了现在的你!” 说实话,我没太听懂,但大概也明白,意思就是我根本不是爹生娘养的,而是天生地养的,只是转世的两个人的魂魄与前世的神魂融合而成的实体。 瞬间我就想到了孙悟空。 那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 看来我也是如此了。 虽然一时难以接受,但好在也知道,自己不是被父母丢弃的婴儿,心里多少也舒服了些。 独孤九在捡我回去的时候,肯定没想过,他捡到的,根本不是人。 而是个怪物。 当初被逼离云婉蓉身体的白子墨,最终会选择回到我的身上,原来也不是偶然,是因为我一直就是他要寻找的那个阿莲! 这世界真的太奇妙了。 我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要干些什么......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八十一章复活的人 白子墨告诉我,十八年前,他感知在封印突然松动,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女婴的体内,当时他正想着要怎么突破封印出来,但是有人故意给他留了漏洞,好像是知道他一定会出来似的。 那个时候他意识并不是很清晰,但他似乎感知到我有危险,只凭着自己的信念冲出封印,用仅存的一丝神念释放了一场毒雾,然后便回到了封印中。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后了,那个时候他发现自己仍旧被困在一个女童体内,于是便想办法入了女童的梦。 每年一次入梦,他就是想将困住自己的女童给折磨死,说不定自己就能出来。 但是天长日久,女童不但没死,还一次比一次抗毒,他当时想着,八门的人还真狡诈,居然连献祭的女婴都是百毒不侵的。 当他的虚影第一次与我接触,吐了一口蛇毒想控制我,让我为他所用时,他却发现,我根本不是当初那个封印他的人。 而是他找了上万年的阿莲。 那个时候他就猜测,应该是十八年前那次苏醒后发生了其他的事。 只是他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而他又为什么会被封印在我的体内。 所以这段日子他一直都在查这件事情,现在终于把前因后果都查明白了。 白子墨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呢喃说道:“从始至终,我所爱的所求的,不过一个你罢了!别再离我而去了好吗?一万年了,阿莲,我等了你一万年!现在你应该相信,我是真心爱着你的,而不是将你当成谁的替身吧!” “白子墨,你为什么认定我就是前世阿莲四散的神魂重组形成的呢?也许你们又搞错了,不是吗?当初墨锦城不是也将我当成独孤莲的转世,而柳逸然也......” 说到柳逸然,我才恍然想起,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当初在江城醉仙阁,他说要回去一趟,是回了哪?龙族?还是云家村? 想起在云家祠堂时,柳逸然当时说过一句‘你不是她,把她还给我...’,原话我记得不是太清楚了,但现在想想,柳逸然一开始或许把我当成了云锦莲的转世,但他很快发现我不是,而且他在吸我的血救村民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 所以他才没有像墨锦城那般对我穷追不舍,他只是默默的在一旁护着我。 我轻轻推开白子墨,抬眼看着他问:“你和柳逸然是不是早就猜到我根本不是什么云家后人?而是八门始祖阿莲?还有萧瑟、云儿、叶琉璃,他们是不是都知道,只有我自己蒙在鼓里?” 白子墨轻轻点了点头:“虽说没有绝对证实,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只不过能在毒门禁地里看到你的残念,就说明一切都是事实!” 他轻轻抱着我在一旁的贵妃塌上坐下,将之前司空瑶曾跟他说过的一些事情也告诉了我。 原来司空瑶在几十年前算出,万年前的阿莲会在毒门重生,当时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下任空门家主司空尧,而还不是家主的司空尧却将这件事透露给了秦远鸣。 原以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八门始祖重生,对八门来说,应该是个大好事,于是他们也没放在心上,就等着这个重生的孩子到来。 可是从那之后,毒门生下孩子,就没一个正常的,要不就是夭折,要不就是痴傻,有的甚至连人都不是,就是阿猫阿狗这些动物。 独孤九虽然是玩毒的,医术也不赖,但他就是查不出来原因,就连医门云家也是束手无策。 几十年下来,毒门不但没有添一个丁,就连怀孕后生产过的女人,也是一个接一个死去。 她们都中了一种毒,只要生育后就必死无疑。 生下的怪胎越来越多,而女人却越来越少,毒门便渐渐没落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当初独孤九在禁地里捡到一个女婴,就曾怀疑是始祖转世,所以带出去想让大家证实一下,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后来那种境地。 我就跟听天书似的,将这个故事给听了个七七八八,没想到我这个灾星竟然还会是八门始祖重生,别说其他人可能接受不了,我自己都接受不了。 白子墨宠溺地看着我:“以前之所以不跟你说这些,就是怕你接受不了,现在你亲眼看到了,也亲身经历了,再瞒着你也没有意义,我只求你平安,生生世世,平平安安。” “白子墨,我若是八门始祖阿莲,那个假山神又是谁?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她?”知道的越多,我心中的疑惑就越深。 “一个误入歧途的故人,给她点机会回头是岸吧,如果她仍要一意孤行的话,那也就别怪我们不念旧时情谊了!”白子墨说着,便叉开了话题:“现在该出去了,毒门的人怕是等不耐烦要替独孤九报仇了呢。” 我这才想起,那些人还在外面等着,于是便点点头。 而白子墨而抱着我一个闪身腾空而起,不过眨眼功夫便出现在毒门众人面前。 见我们能从禁地安全出来,那些人似乎很震惊,对他们来说,能接受毒门禁地考验的人,除了家主没有其他人。 他们纷纷朝我们跪下,磕头高呼见过家主。 我连忙将手串交给白子墨:“这个家主还是你来当,我可没这能耐!” 白子墨笑了笑,接过手串轻轻抚弄着:“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怎么,刚出来就不想认了?” 不过他说归说,还是朝那些人说道:“起来吧,本尊可没心思来当什么家主,下一任家主,就由独孤清来接任吧!” 刚刚还在众人中跪着的独孤清突然直起身,定定的看着白子墨和我,似乎想要拒绝,但被白子墨给顶回去了:“家主信物我就先收着有用,以后传承不需要这些东西,只要牢记自己的使命就行!” “护莲,绝不疏忽!”独孤清总算露出笑容,郑重说道。 其他人也附和着。 我刚想松口气,以为事情要告一段落,一会就带着云儿他们一起回江城去,我依旧做我的大学生,过平常的生活。 可是,天不遂人愿。 刚刚平静的毒门又掀起一股风浪。 那些死去的女人一夜之间竟然都回来了,之前只剩男人的毒门,此时此刻到处都是女人。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现在女人怕是比男人多了两倍不止。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们竟然一个个都挺着个大肚子,就连女童都如此。 毒门的人见到这些突然出现的孕妇,顿时吓得不轻。 要知道这些人有的已经故去多年,就算活着,也不可能还是年轻时的模样,所以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可这些突然出现的女人,却偏偏都是他们的亲人。 他们知道不对劲,却又无法朝自己的亲人下手。 独孤清做为现任家主,知道事情严重,不敢自己做决定,便来找白子墨商议。 他虔诚的跪在地上,低头说道:“尊上,这件事情一定有人在背后故弄玄虚,如果不彻底解决,不仅毒门无宁日,八门无宁日,恐怕这天下也将永无宁日!” 白子墨微微皱眉:“先看看她们想干什么再说吧!” 独孤清无奈,也只有退出去吩咐毒门的人注意观察。 两天后,独孤清来报,说那些女人都回了自己原先的家,与家人同吃同住,每天天刚亮就起来,结伴去王庙祈福,剩下的时间就在家里给孩子做衣裳。 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别的异常。 这两天白子墨一直在与萧瑟和叶琉璃研究我的厄运毒体,我和云儿闲得无聊,曾出去看过好几次,但那些女人对我的敌意很大,只要让她们遇见,必定会骂我是扫把星。 而且还有人说,毒门变成这样,她们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 面对这种无端的指责,我自是不会放在心上,但脑海里总有个念头,觉得这件事或许真的与我有关。 于是我趁着白子墨他们在研究解毒方法的时候,便和云儿一起装成孕妇尾随着那些女人一同去探那王庙。 王庙就在毒门的后山,远远看去,倒像是一座石头城。 说是王庙,其实挺简陋的。 我们跟在那些人身后混进去,却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跳,王庙里供奉的神象,竟然会是白子墨。 “姐姐,毒门的王庙供奉的竟然是白子墨,这也太怪了吧!”云儿小声说道。 确实挺怪的,如果毒门的人本来供奉的就是白子墨,那当时白子墨出现带我入禁地的时候,那些人怎么会没认出他来? 不可能那些人从来不入王庙吧? 然而云儿的话却被旁边的女人听到了,她指着我大叫一声:“恶人,抓恶人,是她将我们害成这般不人不鬼的,大家一起上!” 我和云儿莫名其妙地就被这些女人给围了起来,云儿想用术法带着我离开,但我却想看看她们到底要玩什么花样,于是挺直身子朝她们问道:“你们变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认定我是恶人?我之前从未见过你们,何况你们中间有些人都是几十年前的人,我不过十八岁,又怎么可能在那个时候作恶害你们?” 那些人似乎没料到我会说这么多,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接话,最后是一个年轻点的女人说道:“我们所有人都见过你的样子,不可能有错,你是妖,妖怎么可能会老,是你让毒门绝后,让毒门不可能再生下任何孩子,这一切都是你干的!” 我脑子一阵昏眩,怎么可能是我? 可是从她们的眼光中,我能深切的感受到,她们并没有说假话,那这中间是有什么问题呢?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八十二章魔族公主 难道又是假山神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随便遇到什么事,只要与我有关的,都会下意识的推到假山神的身上去,或许只有那样,我的心里才会好过一点。 可这些女人根本没给我机会思考,纷纷涌上前来想要置我于死地。 “姐姐,咱们赶紧离开这吧,我感觉她们魔怔了。”云儿着急的说道。 我看着眼前这些人,知道跟她们这样耗下去肯定不是办法,毕竟她们很可能连生命都没有的怪物。 不过我不并不想伤了她们,毕竟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不是这些人。 那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应该也要出来了吧。 我和云儿被她们逼得步步后退,最后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凹陷的地砖,只听得轰隆一声,随后我便感觉心口一沉,整个人往下面掉去。 我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只感觉胃里都在反酸,不由得吐了几口苦水出来。 云儿连忙拉起我,替我擦了擦嘴角问道:“姐姐,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 云儿摇头:“我也没事,要不是突然掉下来没做好准备,我是不会让姐姐摔着的,不过姐姐你看,这里好像是个祭祀台。” 我顺着她指着的地方看去,确实发现了一个祭祀用的地方,而这祭祀台周围却是堆积如山的人类骸骨。 这些骸骨有的已经支离破碎,有的还算完整,看起来很是吓人。 我不由得身体一晃,这场面看起来好熟悉啊。 没等我们看清楚状况,上面那些女人便将地道的顶重新封死,甚至有人还说:“你们两个就留在这下面陪这些死去的人吧,用你们的命向她们赎罪。” 外面的声音刚落,眼前瞬间陷入黑暗,我连忙拉着云儿的手,安慰她道:“云儿别怕,姐姐会护着你的!” 其实我自己也很怕黑,以前每次被白子墨丢进蛇窟的时候,那无穷无尽的黑暗,已经将我的恐惧带入了极点。 只不过在云儿这个小女孩子面前,我不能太怯弱。 然而云儿却一点也没有慌张,小手握了握我的手说道:“姐姐,你忘啦,我在云家祠堂那水底下都生活了上千年,早就习惯了黑暗,这里对于我来说,与那无异,反倒是姐姐,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可别再被这里的阴气侵袭了!”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一直以来,最弱的就是我。 就连云儿和琉璃这两个小孩子,都比我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不用担心云儿,我的心反而轻松了一些,待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我便继续观察着这周围的情况。 可就在这时,我却朦胧看到一个黑影朝我这边走来。 从身形看,应该是个女人。 未等我开口,她便说道:“云心莲,没想到你竟然也落得献祭白子墨的下场,你还不知道吧,这里可是毒门的献祭场,毒门每十八年都会送一个女子进来,为的就是助白子墨早日恢复真身!你呀,就是被骗进来的!” “你以为白子墨带你来毒门真的是为了替你解毒?若论这世间玩毒最高境界,非白子墨莫属,如果他都解不了,那你这毒就是无解!” “所以,他带你到这里来,真正的目的,就是让你成为祭品,因为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你,你只是个替代品,一个替代品,是没有资格与他并肩的!” “乖乖交出你的身体,你的灵魂配不上这具躯体,只有我,才能真正掌控它,放心,你离开后,我会用这具躯体陪着白子墨,生生世世不分离!” 她一步步走向我,在我面前弯下腰来,看着跌倒在地的我同时露出一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 又是这张脸。 莫名的,我现在恨极了这张脸。 是她杀了我养父,是她害了毒门所有的女人,一切都是她干的,可她现在却想要我的身体,还想用我的身体去靠近白子墨。 “你休想,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朝她怒吼道。 小云儿也拦在我的身前,冷冷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假扮姐姐,做自己不好吗?” 她扑哧一笑:“假扮?做自己?我这不就是想做回自己吗?只要她交出身体,我就可以做自己了,凭什么她可以肆意地活着,而我却只能做个影子?我们明明长得一模一样,明明出身一模一样,可为什么大家非要区别对待?” “别自以为是,你想顶替阿莲,也不照照自己?”白子墨的声音从天而降。 接着,轰隆一声,上面那个地板再次打开,而白子墨便如一道光似的直接朝我奔来。 光线亮起之时,那个黑影却瞬间消失不见。 他将我扶起揽在怀中,轻轻安慰道:“别听她的,这都是幻门的术法而已,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的!” 真的是幻门的术法吗? 可我总感觉她说的话并不全是假的。 我和她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联。 “白子墨,她到底是什么人?”我伏在白子墨的胸前,再次问道。 白子墨抱着我转瞬间便回到了毒门的房中,这次他没有再敷衍,而是认真的说道:“她来自魔族,据江放传回来的消息,她应该是现任魔王最喜欢的七公主,曾经创新了魔族,使魔族壮大到现在能与天界一较高下的地位。” 可这么厉害的一个魔族公主,想要什么没有,为什么会惦记我的身体呢? 刚动了这个念头,白子墨却挥手直接做了结界,然后将我抱到床上,慢慢靠近我说道:“阿莲,好久都没有替你压制毒素了,现在我恢复了真身,可比之前是虚影要厉害得多......” 他说着,双唇便已经吻上了我的唇。 熟悉而又温暖的感觉让我瞬间眼中散发出了星光。 白子墨的一切都让我沉迷,无法自拔。 一时间,我都忘了自己想要问些什么。 直到我累得不行了,他才停下来,伸出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因为我喜欢的阿莲就是你呀,有些人想方设法要来靠近我,自然是从你身体上下手最容易!只不过为夫我眼明心亮,不会被这些假象所迷惑的!放心吧!” “什么为夫,我都还没答应嫁你呢!”我嘟着嘴说道。 白子墨嬉笑地看着我:“都过了明路,承了雷劫,结了婚盟,怎么能反悔呢,阿莲,可不兴这样吓为夫的!” 他说着,拉起我的手又放在嘴边轻轻亲了几下,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生怕我不高兴了会将他踢下床似的。 这家伙就会用这种无辜又卑微的眼神看着我,就是算准了我心软。 要论脸皮厚他还真是第一名。 等我缓过劲来,看我不收拾他。 “白子墨,你说那个魔族七公主是不是真的看上你了,话说回来,她变成我的样子与你在一起,是不是比我与你在一起更般配?”我扯着白子墨的银发,绕在指间朝他道。 白子墨却直接凑到我耳边,迷人的声音出现:“不管谁变成你的样子,那都不是你,我的好阿莲,你就别再试探为夫了好吗?为夫可为你守身如玉上万年,你得讲点良心!” 这人一旦没脸没皮起来,还真是让人不知道如何往下接话。 “毒门这些女人呢?要怎么办?”我懒得跟他再说这些,转换了个话题问道。 既然魔族七公主是以我的样貌出现在世人面前的,那毒门这些女人说的话很可能就是真的,可这魔族人,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对付毒门的女人呢。 难道就因为司空瑶算出八门始祖会在毒门重生吗? 事情牵扯至深已超出我的想象。 虽然我知道自己是八门始祖重生,可我完全没有当初的记忆,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我真的无法想象这些事情要怎么处理。 “她们不会出现太久的,只要魔族七公主离开,就会消失!” 听白子墨这么说,我这才安下心来,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活动太过剧烈,我感觉眼皮一直在打架,最后熬不住,终于睡着了。 梦里,我见到那些女人又联合起来指责我,说我为了自己活着,竟然让毒门的女人全都死光了,甚至连孩子都不放过。 而且她们还指着我的肚子说我现在也怀了孩子,我的结局只会和她们一样,或因生育而惨死,或因生下怪胎而吓死...... 满脑子都是她们尖酸刻薄的叫骂声,我不由得使劲甩头:“不要,不要,我不听我不听,事情不是这样的......” 可她们却完全没理会我的无助,一直在我耳边不停地说着那些过往。 她们把自己的死亡过程一个个描述给我听,使得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口像被十几把钢刀捅过一样,剧痛无比。 “阿莲,醒醒,别被梦魇困住,醒醒!” 我听到白子墨的声音,接着又听到云儿和琉璃在一旁叫我姐姐,还有萧瑟那大爷一般的口气在说:“阿莲,你要再不醒,白子墨可要回神蛇一族了,到时候你就只能委屈委屈,跟我这只凤凰了此余生,你要是不愿意,就快点醒,不然......” “不然怎么样?你若真敢对阿莲动心思,可别怪我不念旧情!”白子墨那霸气的话又响起来:“萧瑟,你好好的做你的神鸟,可别再多管闲事了!” “好你个白子墨,这上万年来是谁在跑前跑后地替你收拾烂摊子,你不领情到罢了,还说我多管闲事,哼,我走了,看你能耐的,有本事就自个替阿莲把问题都解决了!” 我听到他们俩又开始吵,便强行睁开眼,朝他们说道:“你们能不能别吵,我怀孕了!”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八十三章创世仙莲 “怀孕?”白子墨和萧瑟同时走上前来,连脸上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搞得好像这孩子跟他们俩都有关系似的,我不禁白了他们一眼:“不信你们自己来把脉看看嘛!我好歹也是学医的,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 “不是,我没有怀疑你怀孕的事实,可是你这也太快了吧,昨晚我们才......”白子墨没有将话说完,傻子也知道后面要说的是什么。 萧瑟微微皱了皱眉:“你俩的私事自己处理,我去外面看看!” 说完,他拉着云儿和琉璃便出去了。 只留下白子墨和我在房间时,白子墨便在床边坐下,手指搭上我的脉:“确实是有怀孕的脉象,不过你的身体情况不好,现在不宜要孩子,我想办法替你拿了吧!” 白子墨竟然不想要这个孩子,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男人不是应该听到妻子怀孕都很高兴的吗? 哦,忘了,白子墨是条蛇,蛇怕不是很喜欢当爸爸吧,再说,在他眼里我或许还不算他的妻。 我垂了垂眼,心里也有些失落,虽然我自己也没做好准备要生个孩子,可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总觉得不是滋味。 “阿莲,你怎么了?”白子墨捧着我的脸,让我看向他:“是因为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不高兴了,对吗?你身上的毒还没解,咱们不能冒险要孩子,来日方长,你明白不?”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郁结的心总算是想开了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一切全听你的吧!” “魔族七公主还没有离开,我怀疑她已经与幻门联手了,毒门现在的情况很可能都是幻境,我们得想办法先破了这幻境,不能让她们为所欲为!你好好休息,不必管这些事!”白子墨将我扶着躺下,替我盖好被子,然后在我眼前一挥手,我便再次睡了过去。 梦里,魔族七公主好几次想要夺走我的身体,但是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逼退了,她很吃惊,死死盯着我的肚子说道:“白子墨为了保护你,竟然无所不用其极,他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利用,哼,走着瞧,我会让你乖乖交出身体的,你连心都没有,根本配不上他,只有我配得到他的爱!” 看来这魔族七公主还真是死心塌地的对白子墨啊,为了得到他竟然不惜成为别人。 若不是亲眼见到,这种事我打死也不会相信。 不过白子墨说现在毒门的一切很可能就是她制造出来的幻象,那么要破这幻境,就得从她身上着手。 我冷冷的看着她:“你这么见不得光,怎么配得白子墨的青睐,想来也只有占据我这具躯体才有机会,只可惜啊,我这身体抗拒你,所以,你想做的一切,都只会是徒劳!魔族七公主,你本应该有更好的人生,为什么偏偏要看上白子墨,宁愿做别人的替身,也不愿好好在魔族生活,非要来这人间搅局呢?” 她却哈哈大笑:“魔族七公主又怎样,那可不是我最终的目标,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云心莲,我应该感谢你之前从莫邪渊出来脱离了凡体,省了我很多事,你等着,我有的是办法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不,应该说是属于我们的一切!” 我从睡梦中惊醒,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色,轻声道:“这个魔族七公主太狡诈了,白子墨要想对付她,怕是不容易!” “姐姐,没事的,尊上可是三界最强者,他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而已!” 听到声音,我才发现叶琉璃和云儿在房间的两个角落里打坐。 白子墨竟然让两个孩子给我守夜,亏他做得出来,我连忙朝他们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不睡觉,白子墨呢?” “尊上与凤凰神君去破幻境了,估计天亮才能回,他嘱咐我们在这守好就行,而且尊上还说,那梦魇可能会来,要是你醒来害怕的话,就让我们陪你说说话。”云儿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为什么这样看我?” 云儿小脸一红:“姐姐怀小宝宝了,我想看看小宝宝!” 叶琉璃也连忙过来:“云儿,小宝宝出世还早得很呢,姐姐醒了,你去拿点吃的来,我替姐姐先疗毒!” 云儿很听琉璃的话,乐呵呵的出去了,我看了看叶琉璃,不禁问道:“琉璃,你让云儿出去,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姐姐,你还是如此冰雪聪明!”叶琉璃展眉道:“其实你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八门始祖重生了吧,但是你知道八门始祖又是谁吗?” 这个问题我确实从来没有深入想过,我以为,能追溯到万年前的八门始祖,已经是极限了,难道还有其他的内情吗? 我摇了摇头:“八门始祖不是一个奇女子吗?她还有别的来历?” 琉璃轻轻点头,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名唤阿莲。 混沌时期,天池中生长着许多生物,而最耀眼的,却是那一池的莲花。其中一朵并蒂莲更是花中之最,但那株并蒂莲却一朵是粉色,一朵是黑色。 只不过那个时候也没谁觉得这有什么异常。 不知道过了多少万年,池中的莲花都修炼出了灵体,而且其中有一朵莲花在盛开的时候,花瓣中竟然生出开天辟地的始祖。 始祖手持开天斧,将天地一分为二,与此同时,天池也变得动荡不安,有些法力低微的,直接被打入了凡尘。 而那朵并蒂莲中的粉莲为了保护那些生灵,便将自己的灵力全都贡献出来,甚至不惜将自己的本体拆开,变成各种法器,护住了那一池的生灵。 只不过开天辟地的动荡太过强大,她的灵力消耗枯竭,最终化成一粒莲子,落入了汤谷之中。而那些被护住的生灵去往四海八荒,慢慢创立了一个新的纪元。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汤谷中的精灵发现,有一朵并蒂莲一夜之间盛开。 所有的精灵都在猜测,那很可能是天池里的阿莲回来了。 但是那株莲花却一直没有清醒,汤谷里所有的生命都有灵体,而她却一直如此。 直到有一天,一条白蛇出现在汤谷,并且时常围绕在那株莲花旁,每日与她聊天说话,就这么日复一日,终于,那株莲花醒了。 凤凰神君、天帝天后都来看望,毕竟那可是创世时期的莲花真身。 混沌时期的创世神阿莲。 阿莲醒后,化形成人,经常在莲叶上跳舞,而白蛇也化身成人,在一旁弹琴助兴。 最后,整个汤谷的精灵都被带动起来,其乐融融的就像一家人。 就连莲叶上的露珠也化形而出。 原本日子过得十分快乐,但是,天帝却突然下旨说,阿莲是创世神,但真身还流落在四海八荒,需要去集齐回来,这样也不至于被凡间之人觊觎。 于是,阿莲便下凡去寻找自己的真身。 而且,有了真身,她才能与白蛇真正在一起,生生世世。 但阿莲下凡后,却忘记了一切,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要去哪,只能在人间游荡。 为了去找阿莲,那条白蛇不顾一切也跟着去了凡间。 只不过他在下凡之前,被天帝削了神格,剥了神骨,沦为了一条普通的蛇妖。 “那条白蛇,就是白子墨,而创世神阿莲,便是后来的八门始祖!”叶琉璃此时眼睛已通红,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难过。 只不过他硬生生扛着,没有落一滴泪。 “所以说,白子墨就是因为追随阿莲而来,甚至因此还放弃了神位,哪怕上万年毫无结果,他仍旧在努力坚持,他要复活的,不仅仅是八门始祖,而是创世神,对吗?” 我听着这个漫长的故事,内心全是波澜,因为我知道,琉璃说的那个创世神阿莲,成了现在的我。 而我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这时,云儿也端着一碗热汤进来:“姐姐,喝点汤暖暖胃吧,琉璃哥哥既然把一切都告诉你了,那你也要振作起来,我们会想办法让你恢复如初的,那些想害你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我接过汤喝了两口,感觉肚子里升起一丝暖意,随后便朝云儿问道:“琉璃是莲叶上的露珠,那你呢?你之前一直叫我主人,可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的真身是什么?” 云儿却咧嘴笑了笑:“姐姐,我是一颗莲子,是在汤谷才生成的莲子,你去凡间寻找真身的时候,我还没长大,等我偷偷从莲蓬里跑出来找你时,你已经成了医仙云锦莲!” 我现在才体会到,在禁地出现的那个阿莲为什么劝白子墨不要再一意孤行,不要再想着复活她,原来阿莲的身世那么离奇。 可是,她既然是创世神,又在汤谷苏醒重生,为何天帝却还让她去凡间收集真身呢? 那些在创世时期就已经散落在外的真身如果真的那么重要,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想过去找,偏偏阿莲醒了,便让她去找? 不过这已经不是我能想出结果的问题了,如果真要答案,或许只有等我真正成为创世神阿莲才有机会去问问天帝。 现在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为好。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小家伙,想了一会这才问道:“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魔族七公主,与我又是什么关系?”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八十四章前世心魔 “她是你的心魔!”叶琉璃沉声道。 我听他这么说,顿时被热汤给呛了一下,喉咙有些不适,云儿见状连忙接过我手中的汤碗放好,替我拍着背朝琉璃说道:“琉璃哥哥,姐姐身体还没恢复,现在又有了宝宝,这些事就不能等后面再说吗!” “迟早都要知道的,姐姐不是那种不堪一击的人,云儿,你难道不希望姐姐回到强盛时期吗?现在尊上和凤凰神君都在替姐姐筹谋,用不了多久,就会实现的!”叶琉璃说着,便开始替我扎针解毒。 “可是姐姐现在毕竟还是凡身,我担心姐姐受不住......” 云儿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怕打扰到叶琉璃,只有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从一个孤女,变成了医门云家的大小姐,后来又发现自己只是毒门捡来的孤女,再后来又成了八门始祖重生,到现在,又说我是创世时期的上神阿莲。 身份一变再变,可不变的,是我依旧一身的毒,依旧弱不经风。 所以不管知道多少,我始终无法进入新的角色! 可是我却不明白,明明我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多出一个心魔。 而我的心魔为何又成了为祸人间的魔族七公主? 怪不得白子墨一而再再二三的放过她,因为白子墨早就认出来,她是我的心魔。 怪不得她之前说她就是我,而且我说她是假山神的时候,她那么嗤之以鼻...... 所以,她不是在假扮我,她只是我的黑暗面。 她想夺回这具身体,夺回这一切,仅仅因为她是我的心魔。 想到这,我突然明白养父死前为何是那样的眼神,因为他做梦都没想到,我会亲手杀他。 心魔是以真实的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所以看不出有任何幻术改变过的痕迹。 独孤九让我看到那个场景的时候,他也说过,那个下杀手的,就是我本人。 是我的心魔杀了养父。 我恨极了她。 此心魔,必除。 我已经不想再顾忌太多了,养我长大的人却死在我的手里,在那一刻他该多么的绝望和心酸。 “琉璃,你告诉我,我的心魔是如何形成的?”我思忖了一会问道。 只有知道心魔的形成,才有可能一击即破。 琉璃收了针,又递给我一颗药丸等我吃下后才告诉我:“其实也不全算是姐姐的心魔吧,因为姐姐本来就是并蒂莲,修出真身后,那朵黑色莲花便成为粉色莲花的影子,创世后,姐姐在汤谷重生,黑色莲花便不甘于再做影子,想要主导一切,在你领旨下凡寻找散落的真身时,她便脱离你的身体,逃到魔族,最后获得魔族的认可,成为魔族的七公主!” 以前只听别人讲神话故事,从来也没拿那些当过真,可现在我自己便置身于神话之中。我感觉体内有一股强烈的气流在涌动,就好像有什么要破体而出似的。 紧接着,便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云儿吓得赶紧扶住我的额头,朝琉璃问道:“你给姐姐吃了什么?为什么会吐血?” “解毒丹,用我的眼泪炼制的,不过姐姐这身毒,似乎与我想的不一样,恐怕想完全解除,没那么容易!” 琉璃原本就是个少年郎,看起来阳光开朗,可现在却眉头深锁,宛如当初独孤清看江临风时一般无奈。 “没事的,琉璃你们别担心,我本就是百毒不侵的身体,虽然一身的毒,但对我无害啊,解不了就解不了,没必要太紧张!” 虽然我一直想让自己正常一点,可一步步走到现在,我已经没法正常了,反正注定做不了寻常人,又何必用寻常人的心态去生活呢。 大不了毒素外溢的时候,找白子墨压制,反正他吸走的毒也不会伤他! “应该是体内的毒变异了,我只能暂时缓解毒素再变异,真正要解决,还得尊上想办法才行。” 叶琉璃说着,便让云儿扶我躺下。 他俩现在的任务就是将我照顾好,其他的事一概不用管。 我继续躺在床上,没一会便又晕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白子墨正倚在我的床边小憩,那张让我沉迷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我朝旁边看了看,小云儿和琉璃他们都不在,看来白子墨是让他们休息去了。 于是我凑到白子墨的身边,在他脸上轻轻吻了吻。 他却立刻睁开眼睛,俯身向我压下来,喃喃道:“阿莲,我真的只爱你,生生世世都只爱你!” “白子墨,已经几生几世了?守着一个记不住你的人你难道不累吗?”我轻抚着他的脸庞,心里酸酸的。 对于他们告诉我的那些过往,我并没有太多的感触,毕竟不是亲身经历的事,除了自己的心魔杀了养父之外,我对这一切本可以置若罔闻的。 可是白子墨为了我,从人人敬仰的上神,沦落为妖,经历了这几世的苦,他还没有放弃我,这样的感情,真的值得吗。 白子墨在我耳旁轻声道:“不管几生几世,我对你的爱始终如一,阿莲,再等等,只要将那些法器收集齐,你就能重塑仙身,以后便再也没人敢欺负你说你是怪胎了!” 他温润的气息缠绕在我耳旁,使我心痒难耐,只有将他推开些许:“所以这就是你收集八门法器的理由?” 白子墨轻嗯一声,手却也不老实,在我身上四处游走着。 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 等一切结束后,白子墨才讲一些过往讲给我听。 原来,万年前阿莲已经将自己救世时的法器收集的差不多了,等白子墨赶来的时候,就只找到了一副手串。 他拿着手串去找阿莲的时候,却发现阿莲根本不认识他。 伤心之余,白子墨还是决定跟在阿莲身边,想等机会告诉她一切,并且带她回汤谷。 可偏偏那个时候,九尾狐现世,人间动荡,四海之内民不聊生。 为了镇住九尾,阿莲再次献身,将自己的躯体化为七朵七瓣莲,开启七星阵,而白子墨也让毒门与其他七门的人一起护法,将那九尾狐给镇住了。 自那以后,八门就正式成立。 但阿莲却再度重伤,她将收集起来的法器分别交给八门的家主做为传承,医门为八门之首,那七朵七瓣莲便由其他七门的人共同守护着,为的便是防止封印松动,九尾狐出来乱世。 等这一切尘埃落定,阿莲便烟消云散。 她用自己的生命,换了天下人一个太平盛世,而她创立的八门,便以护莲为使命,他们相信,总有一天,他们的始祖阿莲,会在某一天突然回来。 为了让阿莲复活,白子墨走遍了千山万水,将阿莲那破碎的神魂一点点收集起来,花了近万年的时间,终于修补完成,放在毒门的禁地里养着。 他不能动那些七瓣莲,也不能让八门交出法器,担心九尾狐会冲出封印,于是便想让那神魂去投胎。 其他的事便和之前在毒门禁地里听到的差不多,反正就是他没有成功。 我抬眼看了看他:“为何不灭了那只九尾狐呢?你们这么多上神难道都对付不了一只狐狸吗?” 白子墨在我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九尾狐有九条命,灭了还能重来,而且她还有后台,要灭她不是容易的事,我们这些上神或多或少都损了仙身,就连向来不羁的萧瑟都被困在瓶颈期无法涅槃,阿莲,除非你重塑仙身,否则那只狐狸一时半会无人能动!” “那天帝都不管的吗?妖狐乱世他难道不用负责的?”我嘟着嘴问道。 “天帝就是她的后台,如果没有天帝的默许,一只九尾狐,还不至于这么猖狂!”白子墨抿了抿唇,狭长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恨意。 我的思绪又开始云游起来,天帝不可能真的让天下大乱的,如果他坐视妖狐乱世不管,甚至还有纵容之意的话,很可能是他想要让妖狐困住某些人。 往黑暗了点想,那就是天帝想借九尾狐的手让某些人不得安宁,然后没时间去管别的事。 可因为九尾狐而付出惨重代价的,就只有阿莲。 天帝不希望阿莲活着? 所以与阿莲交好的伙伴,多少都出了状况,而阿莲那个心魔,反倒在魔族活得风风光光。 他可是天帝啊,至于这么做吗? “白子墨,怎么天上的神仙比我们凡人还喜欢算计呀?怪不得你心眼这么多,肯定是被逼的对吧,听你们这么一说,我都觉得做个凡人可太幸福了,什么快乐似神仙,我看神仙除了命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处嘛!” 我吐了吐舌头,调侃道。 白子墨用下巴蹭了蹭我头顶:“你负责永远天真就好,我不希望你过得那么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有我来就行,只要你信我,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嗯,不过你都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恢复真身的,之前在医门的时候,你都虚弱的不像话,连灵力都没有了,后来怎么突然就有了实体了?” 此时的白子墨光着上半身,露出瓷实的胸膛,我伸手在他心口处抚摸着,感受着真人的温度和心跳,内心便是极大的满足。 这妖孽,真能诱惑人。 白子墨扣住我的手,将头埋在我的劲肩处低语:“其实他们之前说的没错,你的身体对我有益,再加上前段时间拿回了内丹,萧瑟又助了我一臂之力将他找到的一些神蛇残骸让我融合,于是便提前恢复了。在医门的时候很虚弱是因为医门的结界太强,而我正在突破,便压制了自己的法力,不过也因此发现了一些事情!” 白子墨难得把他发现的事情说出来,见他自己提及,我急忙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八十五章古枫树洞 “幻门有问题,现在主导幻门的,恐怕不是秦远鸣,而是秦家大小姐秦玉柔!”白子墨侧着身体,将我揽在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我躺在他的臂弯中。 之前云烈也说过,幻门有问题,而且在我去汤谷的时候,秦远鸣还和他起过争执,最后不欢而散,我一直以为秦远鸣仅仅是想做八门之首,并没有往深处去想。 对于那个秦玉柔,她推我下莫邪渊,我也认为是她觉得我的存在阻碍了她与云非凡的婚事,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可是听白子墨的意思,他并不认为秦家做这些事只是为了情爱和地位,恐怕还有其他原因。 想起秦玉柔那一身媚态,我的心不由一紧:“白子墨,秦玉柔的身份有问题是吗?” “没错,我怀疑她被摄了魂,其实你养父去世那天,我是被秦玉柔给引开了,她好像在医门找什么东西,一开始我以为她要找的是灵台扇,但后来却发现,她其实就是单纯地想将我引开!” 白子墨说,他从秦玉柔的身上感知到一种危险,幻门本来就会幻术,能迷惑人心,但是这秦玉柔似乎不用幻术,就能迷惑人心,她在医门如入无人之境,甚至还哄得云婉蓉去骗走云儿,就连白子墨都差点着了她的道。 要不是白子墨彻底恢复了真身,恐怕这次的事还没那么容易解决,只不过等白子墨发现有问题赶去云家村救我养父时,已经晚了,那个心魔已经动手杀了他。 只可惜白子墨明明知道人是心魔杀的,但他不能告诉我,因为他怕我想不开,毕竟心魔与我,本就是一体的,虽然她单独分裂出来成了另一个人格,但根源始终是一个人。 “她引开你为的就是让我的心魔杀死养父然后嫁祸给你是吗?”我不解的问道。 白子墨勾了勾唇角:“有可能吧,毕竟我们俩如果生了嫌隙,那他们想做的事恐怕就容易得多!” “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不能是为了挑拨我们的感情吧?” 我和白子墨这一世的感情,对于我来说是初相识,可对于他来说,却是上万年的等待,那些人难道就这么见不得他好? “能被挑拨的感情,并不是真感情!”白子墨缓缓说道:“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只要彼此信任就能克服一切困难!” 白子墨对我真的是无可挑剔,可我对他却始终不够坚定,之前在梦里,我还朝他捅了那么多刀,幸好那只是个梦,如果是真的,我现在不得悔得肠子都青了。 眼看着外面天色正好,我将他拉起来:“别睡了,咱们出去看看毒门那些女人怎么样了?” “那些都只是幻境而已,只不过灵魂是真实的,所以很难分辨真假,昨晚我和萧瑟已经将幻境给破了,现在毒门的已经回归正常了!”白子墨说着,便坐起来,穿好外袍,理了理那一头银发。 我痴痴的看着他,如果岁月一直这样静好,每天能在他怀里苏醒,会是多么的满足。 只可惜,条件不允许。 如果不将八门这些事情解决掉,想过安宁的日子,怕是不可能。 “那些女人去哪了?”我连忙问道:“她们之前的灵魂是都被收集起来了是吗?” “没错,魔族收集人的灵魂,供他们驱使,你之前的舍友,还有鬼店那个唐甜,都被带去了魔族,江放传来消息说,他已经将那些人给救出来了,不日将会带着他们回来,不过你可得当心点,你那个最好的朋友,现在怕是对你恨之入骨,我已经跟常夜打了招呼,不要给她任何机会溜走,从魔族带回来之后,就直接送去转世!” 提起李月桐,我的心又开始难受起来,我们三人一起去江城上大学,可现在半年不到,却天人永隔,高中三年的情谊,如今还深刻在心中,没想到,最终却落得这般境地。 若不是为了王乐鑫,我想她也不至于变成这样的。 还有我的心魔,当时要不是心魔控制了她,或许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在送她转世之前,我想见见她,虽然后来我们分道扬镳,可毕竟朋友一场,也告个别吧!”我轻声朝白子墨说道。 原以为他会阻止的,毕竟之前他就说过,李月桐不是什么善类,让我远离她,可白子墨却破天荒的答应了。 我们两走出房门,看到云儿和琉璃正跟萧瑟在院子里下着围棋,原本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天此时也变得干净起来。 毒门又恢复之前看不到女人的情形了。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感觉有些不对劲,连忙给自己号了个脉,这才发现,我现在根本没有怀孕,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就连我的身孕都可以被操控。 好在我现在还不是很想要孩子,否则不得难受死。 白子墨轻声朝我道:“你的心魔还真是挺厉害的,连我都差点被欺骗,她见占据你这副身体不成功,逃回魔族去了!她走后,这里就恢复了正常,所以你的肚子也恢复了正常,不然我刚才怕不是敢这么卖力。” 我听他这么说,脸上一热,悄悄看了看萧瑟他们,幸好他们没有注意到白子墨的话,仍旧一心在下棋,我才白了白子墨一眼:“大白天的,也不知道收敛一些,还好意思说!” “姐姐,你起来啦,毒门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独孤家主说,这段时间咱们可以住在这里调养,如果有什么要毒门帮忙的地方,尽管提,虽然毒门现在没落了,但是这用毒技术可是没有荒废的!”叶琉璃在棋盘上落下一颗白子,随即高兴地跳起来:“凤凰神君,你要输了!” 萧瑟温和一笑:“小琉璃,你这些年不是躲在汤谷苦研棋艺吧,怎么现在这么厉害了?” “琉璃哥哥一直都很厉害的,神君是你不思进取,退步了吧!”小云儿竟然在那调侃萧瑟,甚至还朝琉璃抛了个媚眼。 我走过去朝他们说道:“既然毒门已经没事,而家主信物也已经交给了我,要不我们先离开这吧,回江城去,我的学业已经落下一大截了,该好好学习了!你们喜欢下棋,去醉仙阁下。” 他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白子墨说道:“行,那就先回江城!” “那姐姐身上的毒怎么办?”叶琉璃皱眉问道。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的,我有办法,不过到时候还需要你的琉璃泪做引,你可要做好准备!”白子墨说道。 “我是因姐姐而生的,姐姐需要什么,我定全力以赴!” 白子墨对叶琉璃的回答很满意,几人说笑了一会,便准备离开毒门。 独孤清带着毒门现存的男人出来与我们告别,并且也说,过不了多久,他会带着这些人融入社会中去,毕竟毒门不可能仅靠男人支撑,否则过不了几十年就全绝户了。 看着周围全是毒物,我心里便开始嘀咕,这毒门的人个个带毒,连东西都带毒,要是融入社会,怕是得小心谨慎些,以免误伤了世人。 而且那些要嫁入毒门的女子,也得做好能承受这些毒的准备,不然出人命了,可就麻烦了。 我还在想着这些事,白子墨却抱着我一闪身,直接进入了一个长长的甬道。 甬道里没有光,小云儿便拿出一颗夜明珠照着我们前进。 走了一小会,便看到了前面的洞口,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这种熟悉的感觉,让我精神一振。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从甬道走出来后,我却站在了云家村村口的那棵古枫树下。 看着身后这个树洞,我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从这里进去,竟然直接到了毒门。 这古枫镇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云家村的山里隐藏着医门云家,而这村口的古枫树后面,竟然是毒门。 古枫镇这么平常不起眼的小乡镇,居然有这样的存在。 怪不得我在医门昏迷后直接就到了毒门,原来近在咫尺。 出来后,我便看到柳逸然、阿亚、沐大师、王乐鑫都在不远处站着,似乎一直在等我们出来。 看到熟悉的地方,见到熟悉的人,我的眼泪便忍不住要往下掉,最后还是强行忍住,朝他们打了招呼,并且了解了一下最近的情况。 还好,他们说现在一切都步入了正常,让我放宽心。 我回了趟云家村,在祠堂磕了几个头,拜别了养父,心里默默说道:“爸,我回来了,一切都安好,你就安心去转世吧,不要挂念我,我的心魔杀了你,我会将她处置好,替你报仇的!” 我好像听到养父在我耳边说:“阿莲,心魔是由心而起,你的心还没有回来,是无法杀掉心魔的,别在意我的生死,只要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我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便甩了甩头自言自语道:“我若没有心,又如何生出的心魔,这幻听也真有意思!” 阿亚也过来在我身边跪下,朝我养父磕了几个头说道:“云炎叔,我们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等事情解决了,我会回来这里陪你,云家村的守村人,我会接着做下去的!阿莲有许多人照顾她,一定会过得很好,你就放心地去吧!” 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身边有一群人为我着想,如果不是我自己的心魔在作祟,恐怕我的人生就像走进了巅峰的幸福中。 回到江城后,我本打算回江城医学院去上课,但是我的精神却越来越差,体内的毒好像发生了变化,而且我昏迷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于是只能呆在醉仙阁里,让琉璃每天用很多的眼泪来滋养着我。 然而我昏迷的时间却越来越长,甚至我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根本不在身体里,而是回到了那一池的莲花之中。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八十六章祸起八门 昏迷中,我似乎看见自己变成一朵粉色的莲花,沐浴在阳光下,享受着灵气的滋养,而我的身边就盘着一条白蛇,火红的凤凰在头顶上盘旋着,莲叶上露珠不时地跟我说着悄悄话。 一切是多么的祥和美好。 隐约间,我感觉自己身上那些法器在不停地晃动,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白子墨应该也感觉到了,他将我交给萧瑟和琉璃他们照顾,独自离开去给我找解毒的药。 但我知道,他肯定是去收集其他法宝,因为他说过,只有将那些法器集齐,才有可能让我变回那朵四十八品仙莲的真身。 我其实并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做回那个阿莲,但是我听他们在一旁讨论,说只有四十八品仙莲重登神位,才有可能制止得了那只九尾狐。 而要想四十八品仙莲回归,首先要集齐的便是那些散落的法器,因为那都是四十八品仙莲的一部分。 何况现在的八门是一盘散沙,要想让所有人信服,我也必须以八门始祖的身份出现。 这十八年来,幻门秦家一家独大,好像还将奇门给收服了,现在秦家的幻术结合了奇门的八卦,在这世间几乎无敌。 我半梦半醒间,听到的都是他们讲的这些事,心中焦急,总算清醒过来。 但我醒来时,听到的消息更让我震惊。 奇门风家在八门中一直都算是十分神秘的,他们很少出来活动,几千年来,大家只知道有奇门,却很少有人见过奇门家主,平时在外面行走的,只是奇门的一些普通弟子而已。 但这次,奇门却与幻门结合得天衣无缝,他们为了逼我交出手中的法器,无所不用其极,海啸,地震频发,瘟疫横行,各种灾害不断,导致民不聊生。 风家的人以前遗世独立,现在助纣为虐,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一切仿佛又重演,几千年前的我为了百姓自毁修行,创立八门,只为守护天下太平,可如今,祸从八门起,我又该何去何从? 关键是白子墨也出了事,据萧瑟说,白子墨已经拿到了道门的拂尘、空门的玉笛,加上我之前得到的那些就只差幻门那个镜子,于是他便偷偷入了幻门,想趁秦玉柔不备,将那镜子抢回来。 可是秦玉柔早有准备,她用幻镜迷住了白子墨,将白子墨引进了锁妖塔中,并且扬言,锁妖塔里上万只魔兽,怕是会将白子墨挫骨扬灰,毕竟那里面的魔兽当初可都是白子墨一只一只的抓进去的。 我听到这些事,心顿时就凉了,这不是逼着我不得不成为那个阿莲吗? “萧瑟,是不是只要我回到四十八品仙莲的真身,就可以让一切归于平静?是不是就可以救出白子墨,继续镇压九尾狐?”我叹了口气问道。 萧瑟心疼地看了我一眼:“其实我们也想让你这度这一世安稳,所以在这之前,我们从来没打算将你的过去说出来,只是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再耗着也不是办法,总是要解决的,幻门和奇门本就属于八门中,而八门是你和白子墨一手创立,镇压了九尾狐上万年,如今八门出现这样的状况,怕是那只九尾狐已经出来了!” 之前白子墨也说过,他觉得秦玉柔应该是被人控制了神魂,现在看来,能做到这样而不被发现的,只有九尾狐的媚术。 现在秦家所属的幻门早就被九尾狐给控制了,秦远鸣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萧瑟还说,他觉得秦家大小姐秦月柔应该就是那只九尾狐,只不过她到底是怎么从封印里出来的,还不好说。 我的心情很郁闷,脑子里更是突然多出了许多的往事。 我看到万年前,天帝让我下凡来找散落人间的法器,可他却不让白子墨同行,而我下凡后,却遇见了一只九尾狐正在作乱为祸苍生。 看着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我当时也不顾一切,将收集到的真身法宝再次分裂出来,创立了七门,用来镇压九尾狐,维护人间太平。 但白子墨找到我的时候,我却记不得他,只不过愿意接受他的毒门,并且八门合力,将那只九尾狐彻底镇压了。 然而,我却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控制着我的身体,并且分割出了另一个我。 而本我却因灵力枯竭,最终魂飞魄散。 分割出来的另一个我,却投奔了魔族,并且因为魔性极佳成了魔族七公主。 是白子墨把我的残存的神念收集起来,在毒门的禁地里养出魂魄送去轮回,可他却突然被天界召回去继续履行一个上神的职责。 而我的魂魄再次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投生后变成了双胞胎,甚至还有一部分被留在毒门禁地里。 等白子墨再来找我的时候,我的心魔从中作梗,让八门的人将他视为蛇妖,并害得白子墨落得个被扒皮抽筋的下场,差点神形俱灭。 因上一世毒门家主将我的身体埋藏在毒门的禁地,而禁地里曾养过我的一丝神念,虽然几千年过去,却还残留着我的气息,所以重新孕育着一个新的我。 莲就是这样生生不息的,何况我还是四十八品仙莲,千年后,我又修成了人形,只不过是个婴儿,被独孤九给捡回去的。 这事情就像过山车似的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很多都跟之前他们讲的差不多,只是有些细节多少有点不同。 但总的来说,那九尾和我,肯定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 如果她真的出来了,那首先要对付的,一定是我。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那只九尾狐可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只有我,仍旧后知后觉。 “如果九尾狐真的出来了,那她还要我交出这些法器做什么?毁掉法器让我无法修复真身?”我看着萧瑟,总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以现在秦家的能力,想要对付我一个普通人,何其简单,根本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 萧瑟他们不可能寸步不离守着我,她幻术那么厉害,要想从我这里拿点东西走,一点也不难。 “因为她要的不仅仅是法器本身,她想摧毁的是你的意志,让你心甘情愿将这一切都交给她,阿莲,八门本就是你的,这些东西也是你的,你完全不必要为了白子墨而将这些交出去,我想白子墨也一定不愿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的。至于这些动荡,我就不信天帝真的可以袖手旁观。” 萧瑟开始劝我不要被九尾狐的几句话给刺激到了,就真的去干傻事。 可我手里头握着五门的法器,加上白子墨拿到的两种,也有七种。 我想拼一把,或许用这些法器,便可以救出白子墨来呢。 于是我朝萧瑟说道:“这种事情肯定不寄希望在天帝那里,他要是真想管,万年前就不至于让我和白子墨吃那么多亏,不是我腹黑,我现在真感觉当年就是天帝故意让我来找这些法器的,而且九尾狐恐怕也是他授意的!” 萧瑟牵了牵嘴角:“你和白子墨说的都一样,他走之前跟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结了同心契和婚盟,果然不是我们这些人可比得上的!” 我没心思去理解他这话里的意思,只想着要怎么去救白子墨出来。 “九尾狐不是想要这些法器吗,既然她想要,就给她呗!” 琉璃在一旁坐不住了,扯了扯我的衣袖道:“姐姐,那些都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哪能说给别人就给,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尊上在锁妖塔不会有事的,他都是妖中之王,那些都是被他抓进去的,根本不敢将尊上怎么样!” “对对对,白子墨就算是落得个妖身,也是最厉害的妖,姐姐别担心!不过现在还有另一件事要姐姐去处理,昨天术门前家主江放带了几只鬼魂回来,其中有两只说是要见你,你看要不要去看看怎么回事!” 大白天的云儿竟然要我去见鬼,要搁以前,我肯定是觉得不见最好。 可我知道,江放带回来的,肯定就是李月桐和唐甜她们一行。 于是我点头道:“那就先见见她们再说吧!” 见我同意,云儿朝外面走去,然后领着江放一行人便走了进来。 现在的江放,和我之前在江城医学院看到的完全不同了,那个时候他就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戴着眼镜更让他添了书生气。 可现在的江放却是一袭青衣长衫,整个人也瘦得不像话,他手中一根绳索,牵着身后一群鬼魂,看起来像是地府索命的鬼差。 我不由朝他问道:“这一趟魔族之行,你受苦了,她们现在情况怎么样,还有意识吗?” 江放朝我笑了笑:“若论苦,当年的始祖才是真的苦,我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当初这些人的死多少也与术门有关,将她们带回来,也是我应该要做的事,倒是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有没有什么想法呢?” 看来这段时间江放虽然身在魔族,也没少了解这世间的事,便也没再赘述。 唐甜从江放的身后探出来一个小脑袋,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脸上还挂着惧意,过了一会才说道:“七公主,你就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害人,如果你真想要我这双眼睛,你就拿去吧,只求你送我去投胎的时候,让我与家人再聚一世好吗?”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八十七章入锁妖塔 我茫然的看着唐甜:“你叫我什么?” “七公主,你是魔族七公主,是你将我们带走的,你难道忘了吗,她...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你看看她,被你折磨的成什么样了?” 唐甜说着,将一旁的李月桐拉了过来,我看着已经变得痴痴傻傻的李月桐,顿时心惊不已,连忙走到她身边问道:“桐桐,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你将她的灵魂拿去炼了丹,只留下这一魄,而且你还告诉她,只要她愿意交出自己的灵魂,就可以让她跟王乐鑫在一起,从一开始她就相信了你的话,以为只要听你的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只可惜你却一直在利用她。” “就连我的姥姥也是被你给迷住了,他们贡献自己的灵魂只求让我能够重生,可最后你却对我们不闻不问,将我们利用完以后便扔在魔族,让那些人欺凌,如果不是江先生出现的及时,我们现在怕是灵魂不都烟消云散了吧?” “七公主,现在事情都已如你所愿,你想要的一切差不多都已经在你掌控之中,你就放了我们这些人吧!” 第一次见唐甜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很腼腆的小姑娘,躲在她的姥姥身后,一言不发,可现在她却句句都在指责我。 不知道她们在魔族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还有她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是我利用了她们,明明她们这些人都是自愿献出灵魂的,与我有什么相关。 但那个制造这一切的,却是我的心魔,对于她们来说,那就是我。 我轻轻揽了揽李月桐的肩膀,嘴唇抖了抖在她耳边轻声道:“桐桐,就此别过吧,咱们之间没有谁对谁错,当初你轻信了我的心魔,其实无非也是因为爱王乐鑫太深,你是那么要面子的人,如果让你痴痴傻傻苟活一世,不如再重活一回,投胎去吧,你的父母,我会托人照顾好的!” 我看到李月桐的眼中竟然闪过了泪光,但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呆呆的看着我,眼底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其外几个同学见到我,也是吃惊不小,当初她们都曾骂过我,估计后来看到我的心魔在魔族的手段,早就吓破了胆,一个个都缩着脖子,什么话都不敢说。 就连那个嚣张跋扈的宁小苏也都大气不敢出,只龟缩在一角瑟瑟发抖。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几当了几天舍友而已,我和她们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欺我也好,惧我也罢,都掀不起我心中的波澜。 半年时光,我整个人都变了。 可要问我哪里变了,我又说不出来,只知道自己的心智都成熟了很多。 看事情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非黑即白。 只是没想到,我和李月桐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 她现在已经不记得我了,这样也好。 我松开李月桐,看向唐甜问道:“你刚才说愿意交出你这双眼睛?” 唐甜瞳孔猛得一缩,似乎在想象着自己失去双眼的代价,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现在白的就像一张纸,咬了咬唇道:“七公主想要,我交出就是,只希望七公主言出必行,让我们这些人能去地府投胎转世,我们都不想灰飞烟灭的!” 她说着,伸出两只手指就要去抠自己的眼珠,我连忙抓住她的手腕制止道:“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外婆说,你的眼睛能看到特殊的东西,挖出来太可惜了,不如物尽其用,只要你愿意,鬼门或者地府,都需要你这样的存在,这件事情江先生可以帮你!” 我对这个唐甜并没有什么反感的地方,她从一开始就只是个受害者,如今为了朋友,明知道自己能力不够,竟然也能勇敢的站出来反抗,甚至愿意付出一双眼睛来换大家的自由,这种品质其实是难能可贵的。 如果简单的让她去投胎转世,或许也是一种浪费。 江放听我这么说,也朝唐甜道:“你放心吧,你眼前这位不是魔族七公主,而是我们术门的家主,她们只是长得很像而已,不过家主的建议你可以听,无论是选择鬼门还是地府,我都能为你牵线搭桥!” 唐甜对江放自然是信任的,垂了垂眼道:“我都听江先生的!” 江放便点头道:“那你就等我安排吧,至于其他几位,该去地府报道投胎转世了,留在阳间只会消耗自己,得不偿失!” 江放说完,朝我施了个礼,然后便带着那一串鬼魂出去了。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如果不是我有着阿莲重生的身份,或许那一串鬼魂中,也有一个我吧。 卷入这场风波中来,有几个人能全身而退? 现在新闻里天天报道的都是自然灾害,没有几个地方能独善其身,世人不知道这是有妖邪作怪,可我心里清楚这一切是怎么造成的。 若要让这一切平息下来,只有将我得到的法器交出去,可是交出法器,很可能那只九尾狐会变本加厉。 她们现在囚禁白子墨,也无非是想让我自乱阵脚,只要我一乱,要想控制我便轻而易举了。 萧瑟也让我稍安勿躁,他打算自己去闯一下锁妖塔,将白子墨给救出来,他说只要有了白子墨,我们的胜算是很大的,那只九尾狐手中只有幻门的幻镜,要想翻身也没那么容易。 然而此时,我却听到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云心莲,带上你的那些法器,来锁妖塔换白子墨,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还有,你只能一个人来,你若敢带那只凤凰来,我就让你的白子墨再经历一次抽筋扒皮的痛苦,让他永无见光之日!” 我紧紧握着双拳,心里那个气呀,现在白子墨落在她们手中,外面又那么动荡,如果我只顾着自己的话,那岂不是太自私了嘛。 萧瑟并不知道我听到这些话,只是红袖一挥,随后便化成一团红影离开了。 于是我支开了云儿和琉璃,然后将得到的法器一件件拿出来观摩了一下,最后念了隐匿咒,将这些信物藏在身边,趁两个孩子不备,径直朝醉仙阁外面走去。 我刚一出门,便有声音传来:“你只管向前走,该让你看到的时候,你自然会看到!” 我大步往前走着,没走出多远,只觉得眼前一黑,便看到一座七层的塔楼倾刻出现在我眼前。 这就是锁妖塔? 怎么看着也平平无奇的吗? 从外观看,与那些风景点修的木制塔楼无异。 只听轰隆一声,那塔的大门瞬间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少女,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道:“跟我进来吧,主上在里面等着呢!” 说完,也没管我会不会跟去,便径直转身入了塔。 我也没有退缩,立马跟在她身后,快步朝里面走去。 锁妖塔里十分阴冷,四处飘荡着恶魔般的怪叫声,震得我耳膜都疼。 她领着我一路往上,到了最顶层才停下来,朝我道:“主上说了,你在这里等着就行!” 说完,她便一溜烟不见了身影。 我开始四处打量起来,这顶层一尘不染的,也十分的安静,看来下面那些妖邪是不敢到这上面来的。 极有可能这上面住着的,是一只极厉害的妖。 没过一会,秦玉柔便扭着她那风情万种的身体慢慢向我走来,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阿莲,又见面了,你没想到吧,如今我可是这锁妖塔的主上,而你却只有眼睁睁看着我兴风作浪,将你们维护着的和平盛世搅得天翻地覆,你说,这万年一次的轮回,是不是也挺有意思的?” “你是九尾?”我朝她问道:“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了,为什么还要祸国殃民?” “我祸国殃民?你为什么不上去问问天帝,他到底想要什么?”九尾顶着秦玉柔那张脸,看着我却满眼都是怨恨。 我感觉得到,她这怨恨不仅仅是因为万年前我的原主封印了她,而是因为她为了某件事而不得不这样做,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倒是想去问问天帝,为什么对这世间的事置若罔闻,如果真的只为了这些法器,他大可不必如此做,我现在只是一个凡人,他若想要,拿走便是,何必驱使你来下界为祸?你们狐族也是仙,仙与妖应该还是有别的吧?” 九尾却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认为只有神仙才是正道吗?白子墨宁愿做妖,也不想当那个上神,你宁愿三生三世入轮回,都不愿重登神位,难道不是因为看透了那些所谓的神吗?” 说到底,我其实对神仙妖魔并没有很深的概念。 “白子墨呢?你让白子墨出来,不然我身上的法器你一件也得不到,我可以再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九尾皱了皱眉:“你有资格与我拼吗?区区凡身,拿什么跟我斗?” 她说着,直接一挥手臂,便将我隐匿的那些法器给显现出来。 我顿时大惊失色:“你竟然能看到这些?九尾狐这么厉害的吗?” “所以说你区区凡身怎么敢与我作对,就算全盛时期的你,不也是拼尽了全力才将我封印的吗?”九尾看着我身边漂浮着的几件法器,然后又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幻镜拿出来抛向空中,含笑道:“终于集齐了,有了这些,我就不怕天帝反悔!” 可她话还刚说完,神色又大变,接着说道:“怎么少了一颗莲心?”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八十八章九尾狐妖 “让我见白子墨,我就把莲心交给你!”我正了正身子,朝九尾说道。 九尾媚眼如丝看着我,好像想穿透我的身体找些什么似的,最后却无奈道:“我可以让你见白子墨,不过你无心应该无情,为何也会在意他?” 我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无心,也不知道这九尾这话里有什么含义,为了不在她面前太过弱小,我只有正色道:“有情无情,与你何干?白子墨在哪,如果你再不让他出来,我便毁了这些法器,你知道的,这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所化,如果我护不住,毁掉它可是太容易了!” “行,我成全你们的深情,天帝要知道他亲手制造的这一切最终让你们彼此纠缠了三世,还一世比一世更亲密,估计得掀了那座宝殿吧!” 一开始,我只是猜测,当年天帝让我下来寻找散落的法器别有用心,现在看来,连九尾都知道,这件事就是天帝故意的。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都是三界的天帝,有什么得不到的,非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甚至不顾天下人的生死,也要拆散我和白子墨? 九尾没给我机会想下去,而是直接带着我一闪身,便进入了一处地牢。 说是地牢,除了有些阴冷外,倒是没有想象中的糟乱,有夜明珠充当的照明工具,看起来还挺高大上的。 我一眼便看到被困在不远处的白子墨,就算被困,他依旧是白衣胜雪,身姿挺拔的站在那,看到我的那一瞬,他的眼睛立刻亮了,但很快又压制下来,只是朝九尾吼道:“你以为将阿莲骗进来,拿到所有法器,就真能逃出生天?九尾,你太天真了,天帝若真的要这些法器,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你上当了!” “我不在乎,大不了所有人一起死,白子墨,你才是那个明知不可为而为的人,这万年来你还没想明白吗?他就是不愿意看到你们在一起而已!而我,对这些斗法已经玩腻了,不介意换个新玩法!” 九尾说着,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沉眼看着我。 我走到白子墨身边,想伸手去触碰他,但他面前有结界,我无法碰到,只有朝他说道:“白子墨,不管他们想要什么,给他们就是了,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受苦,只要能换回你,其他一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阿莲,相信我,我不会让你输的,一万年了,你一再退让,却换不来半点好,这一次,你大可不必再让了!” 我看到白子墨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而他说的话,更让我不解,我担心他会为了我做什么傻事,便说道:“白子墨,你要知道,我现在可是无亲无故,孤身一人,如果你再抛弃我,那这世间对我来说就再无留恋,真到了那一步,我不介意灰飞烟灭也与他们闹一场!” 刚才九尾不是说还差一颗莲心吗,大不了告诉她,我就是莲心,让她将白子墨放出来,带着我去向天帝复命。 如果能见到天帝,我便要好好问问,他凭什么毁掉这世间的安宁。 九尾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我:“现在你见到白子墨了,那可以告诉我莲心在哪了吧?” “我就是莲心,我把自己交给你,你打开结界,放他出去,天帝要对付的始终是我,白子墨已然为妖,该放过的就得放过!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我说着,不舍的看了一眼白子墨,我只是个普通人,就算得到了那么多的法器,却始终没法与九尾抗衡的,不如换白子墨出去再说。 九尾生性多疑,狐狸眼在我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微微皱眉:“你的身体就是莲心?可是我从你的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心脉,你应该只是无心之躯,难道万年前的你就算到会有这一天,所以将莲心化成了本体?” 她这话我可没法回答,万年前的事,她们不知道我更加不知道。 我说自己是莲心,不过是随口胡诌的。 白子墨见我这么说,急忙道:“阿莲,你别做傻事,天帝就算拿到了一切,也同样不会放过任何人!” 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要想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只有自己比他更强才行。 而我要变强,只有融合这些法器,变回那个无所不能的阿莲。 现在所有法器都被集中起来,九尾却说少了一颗莲心,如果莲心不是我的身体还能是什么呢? 我在赌,赌九尾也看不出来莲心是不是我的身体。 现在看来,她果然看不出。 既然如此,不如试着融合一次,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我朝白子墨丢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看向九尾:“莲心化为本体不是很正常吗?你不信,可以将幻镜拿出来,照一下就知道了!” 幻镜是九尾的杀手锏,她一直没有拿出来,现在得逼她一下才行。 “看来你真是无心,现在我们就处在幻镜之中,你对自己的法器都不熟悉,还幻想着可以去对抗天帝,云心莲,你始终成不了当初的阿莲!但我不在乎了,左右都是换个新玩法,先下手为强!” 九尾说着,竟然直接化成一只狐狸从秦玉柔的身体里跳出来,然后抖了抖那一身白毛,甩着九条长长的尾巴,凶相毕露的看着我:“吞了你和这些法器,或许就能改天换地也不一定呢,四十八品仙莲,可不是谁都有机会吞食的!何况还是创世时期的仙莲!” 我做梦都没想到,她会如此粗暴直接,竟然想活吞了我。 这下可好了,我怕是连毛都不能剩下一根。 随着九尾的怒气上升,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我的手脚也变得冰凉,但我知道,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我到这里来可不单纯是为了送死的。 虽然活着也不见得有多好,但这么憋屈地死去,太难受了。 于是我开始调动那些法器,首先出来的便是鬼见愁,鬼见愁以吸收怨气为食,此时正是它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九尾越是怨,那鬼见愁就会越强。 “阿莲,我劝你别生出反抗之心,因为这里的打斗,最终殃及的,是地界所有的生灵,你若不信,大可继续,就算你赢了我,你出去看到的,只会是一堆废墟,你将亲眼看到,你苦苦守护了万年的苍生,最终化为乌有!” 我心中一沉,本不想相信九尾的话,可是她却在我面前化出一面场景,我看到江城此时已经成了一片汪洋,滔天的波浪甚至将江城国际那栋最高的楼都要掀翻了。 然后画面一转,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地面一片火红,人们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落脚,只能任由自己被炙烤着,有些父母将自己的孩子举在头顶上,祈求着能给孩子带去一线生机。 九尾切换了很多地方,都是各种惨不忍睹,我却不忍再看下去,耳边盘旋着的,都是人们痛苦的哀嚎。 “九尾,那些都是无辜的人类,你不应该这样对他们!”我收起鬼见愁和那些蠢蠢欲动的法器,平静的看着她。 九尾狐却跳到了一张桌子上,龇牙咧嘴地朝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着那些人类,可人类又有谁记得你?” “我不需要他们记得!”我沉声道:“但你们为了一己之私殃及池鱼,难道真的能心安理得地做个神仙?” “吞了你,我就是三界最强,等我推翻天帝,再重新创一个新世界,一个以我为尊的三界,放心吧,到时候我肯定如你所愿,让人类重新繁衍起来,只不过,到时候他们流传的救世主,便是我们九尾一族了!” 九尾狐说完,身体瞬间庞大起来,张着血盆大口便要扑向我。 白子墨见状,便朝九尾道:“你以为吞了她就能拥有四十八品仙莲的力量了吗?她的身体都不完整,你吞了也没用,否则你以为八门护莲,护的是什么?这些年你利用秦家大小姐的身份,应该早就把这些事摸清了吧?” 我顿时想起之前他们提过,那七朵七瓣莲,难道那才是所有东西中最关键的一部分吗? 可那些七瓣莲不是分别组成了七星阵,用来镇压着九尾的吗,现在九尾都出来了,那些七瓣莲难道还在? “等我吞了她,那些七瓣莲便会不攻自破,出了七星阵,天大地大,我自有办法生存,白子墨,倒是你,奔波了万年,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很不甘心吧?”九尾没理会白子墨,打算继续朝我扑来。 然而就在这时,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空间都在摇晃似的,身体根本控制不住,正要倒下去的时候,却跌入一个怀抱之中。 温暖熟悉的感觉瞬间传来,是白子墨。 他从那结界中冲出来了。 见他无恙,我提着的心立刻便放了下来:“白子墨,不能动七星阵的那些七瓣莲,否则九尾出了锁妖塔将会祸乱苍生。” 我担心白子墨为了复活原主,会将所有的东西集中起来,不顾一切后果。 “那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她吞食,阿莲,你放心吧,一切有我!”白子墨用力搂了搂我,并飞快地在我额间落下一吻。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卿卿我我,一起去死吧!”九尾张开了它的尾巴,直接朝我和白子墨缠了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眼前的场景却突然发生了变化,我们不再处于那所地牢,而是在江城的上空。 我俯视着下方平静的江城,终于明白过来,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境,是九尾用幻镜制造出来的假象。 只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白子墨也会进入那幻境之中,甚至还被困在里面无法出来。 而现在幻境又是如何被破了的? 正在我思索之际,却看到一群人正朝我们走来,其中有几人手上还捧着一朵莲花。 我仔细瞧去,都是八门中人,而他们手中捧着的,便是那几朵七瓣莲。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八十九章仙莲回归 九尾狐也看到了他们手中的七瓣莲,立刻高兴的大笑:“白子墨,你看到了,这就是你们创立的八门?他们可是乖乖将七瓣莲给送上门来了,呵,这下全齐了,我倒要看看,没有了七星阵,你们如何困得住我!” 她说完,直接化身成人,颠倒众生的妖狐果然美艳无比,一袭白裙缥缈地站在那,足可让人沉沦到迷失自己。 我担心她会再用自己的幻术将八门这些人给迷住,再加上现在七瓣莲都被移动,没了困住她的封印,凭我现在一界凡人是无法再封印她的。 白子墨却朝九尾狐沉声道:“你难道没发现,即使七瓣莲不在七星阵,即使八门不再是封印,你依旧无法离开这里,九尾,别再执迷不悟!” 九尾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些栩栩如生的七瓣莲,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的,当年若不是这七星阵,我根本不会被困在这个地方近万年。白子墨,真正执迷不悟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你明知道阿莲下凡去找真身只是天帝的借口,却还是一件件地帮她寻回,你明知道我们都只是天帝的棋子,却依旧心甘情愿做这一切,我想要的,不过是自由而已,而你呢?却一直在奢求得到她!” 白子墨却只是紧紧地搂着我,让我靠在他的怀里,然后朝她说道:“我想得到的,只会凭自己的实力去争取,而不是靠毁灭众生来要挟,九尾,你会亲眼看到阿莲重回神位,然后将你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到时候,你再看看天帝是否会对你垂怜一二,将你救出来!” 我从白子墨怀中挣脱出来,抬眼看着他问:“白子墨,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助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旁人本就不该觊觎!”白子墨说着,随手一挥,那些七瓣莲便直接朝我的身体飞了过来。 没等我做好准备,便感觉心口一痛,脑子里也多了许多不该有的记忆。 我知道,那是前几世的阿莲所经历的那一切,现在通通被我记起来了。 身体像是被火烧一样剧痛,但我咬牙忍着,而八门那些人竟都朝我跪了下来,乌压压的一大片。 我步履蹒跚地朝他们走去,看到阿亚、沐大师、王乐鑫、江放、云烈、云非凡、墨锦城、司空瑶、独孤清等一众熟悉的人都出现在这,顿时百感交集。 他们纷纷垂着头高呼:“恭迎始祖回归!” “哈哈哈!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以为她还能回到巅峰时期的阿莲吗?就算有了七瓣莲和法器都集齐了,就算我依旧被困在这里,又怎么样,她还不是也一样,什么都得不到,因为她还差一颗心,没有心,我看她就永远不会是完整的四十八品仙莲!最多不过一个八门始祖而已!” 九尾的话提醒了我,是呀,如果没有心,就算变回四十八品仙莲,又会是个什么结局呢。 “谁说她没有心?” 这时,一声凤凰鸣叫在我们头顶盘旋,不一会,萧瑟便在我面前出现,咧嘴朝我一笑:“不是说好我来解决吗,你怎么还是自己来了?” 而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云儿和琉璃。 这么多人都聚集在江城的上半空,估计现在江城人看到的只是乌云密布,以为又要下大雨了吧。 白子墨和九尾还在那缠斗,发现萧瑟到了,便直接飞身过来,朝萧瑟道:“你来晚了!” 萧瑟却不以为意,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问道:“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 “别问那么多,一会按我说的做就行!”白子墨说着,又不舍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底的情绪,让我心里一惊,我总觉得他和萧瑟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可是现在我又不知道该不该问。 毕竟九尾天狐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我问出什么话来提醒了她,反而对白子墨他们不利。 萧瑟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没多说什么。 九尾这时追过来,她的气势丝毫不减,即使面对我们这么多人,仍旧高傲地说:“人多也不是好事,指不定就被一网打尽了。” 她说着又看向萧瑟:“你说她有心,那她的心在哪?” 没等萧瑟回答,魔族七公主便顶着那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我们面前,在众人的诧异中看向九尾说道:“九尾,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莲无心同样可活,你刚才可是打算独吞了她哦,我当年打开封印放你一丝神魂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你来毁了这具躯体的,她只能是我的!” 她话音刚落,那九尾狐便倒退了好几步,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她,竟然在我的心魔面前生出了惧意。 心魔看了我一眼,啧啧几声:“你也就仗着白子墨的偏爱才有恃无恐,否则凭你这样的情况,除了当炮灰还能做什么?你想重回四十八品仙莲,以你现在的情形,你可以吗?还不如把一切交给我,等我化魔成神,再来替你讨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 白子墨却一把将我拉到身边,朝我的心魔道:“我已经警告过你,别再顶着这张脸出现在我面前,你永远成不了她!” 心魔朝白子墨眨了眨眼,摇身一变,又变回了墨锦莲的样子,原地转了几圈道:“那这样呢?尊上是不是可以多看几眼而不腻?” 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是在暗示我,白子墨会看腻了我这张脸,而她可以千变万化,可以给白子墨带来更多的视觉盛宴。 白子墨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低声朝我道:“阿莲,我会将你的样子牢牢刻在身上,刻入骨髓,融入血脉,我只会对你动情,只有你!” 我轻轻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心中却万千欢喜,初见的欢喜怎敌日久地相看两不厌,只要他不腻了我,为他我愿意付出一切。 然而我的手心却被震开,随后,大片的鲜血染红了白子墨的白袍,他的胸口被掏了一个大洞,而他却不为所动,只是深情地看着我:“阿莲,永别了!我白子墨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只爱过你一人,别为我难过,因为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说着,身体却变得越来越透明,最后一点点消失在我的面前。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映入我眼帘的,是红衣如血的萧瑟,他双眼通红,手中握着的,却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刚才是他掏了白子墨的心?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谁也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发生这样的转变。 原以为我们会与九尾狐和这心魔来一场大战,而这大战中,白子墨将起到最重要的作用,毕竟只有他才能与那心魔战成平手。 何况还有一只唯恐天下不乱的九尾狐。 可现在萧瑟却亲手掏出了白子墨的心,他想做什么? 看着眼前的萧瑟,我顿时感到十分陌生,这还是那个风神俊朗的醉仙阁主吗? 就连墨锦莲都在一旁喊道:“萧瑟,你疯了,为什么伤他?” 可萧瑟却握着那颗心走向我,眼中也全是苦涩,他将那颗心放在我眼前,我立刻想要逃开,但他却只是朝我道:“别辜负了他的心,这本来也是你的!” 我疑惑地看向他,顷刻明白过来,原来白子墨的心就是那颗莲心。 原来他刚才说那些话,就是在与我告别,他和萧瑟算计好了这一切,这一次,他要将这颗心还给我。 记忆瞬间涌入我的脑海。 天地初开时,那场动荡中,我作为四十八品仙莲之首,将身体拆成了各种法器,护住了周围的生灵,还是白蛇的白子墨当时也受了重伤,我便将自己的心掏了出来,放在他胸口,护住了他的心脉。 最后我精疲力竭掉入汤谷,沉睡了不知多少年。 而那些年,白子墨平定三界,成了人人敬仰的上神,但他一直在找我,终于,在汤谷看到了那朵并蒂莲的时候,他便知道,是我回来了。 于是他扶持现任天帝,而自己则留在汤谷与我为伴。 直到我可以化形而出时,他才向天帝说明一切,并且想娶我为妻。 但天帝以我没有真身为理由,让我先集齐散落的法器,再提这婚事。 为此,白子墨便一怒之下,与天帝反目而仇。 天帝便命人抽了他的神骨,说只要他以妖的身份能接近我,如果我还喜欢他这只妖,并且能集齐法器重新回到神位,他便答应替我举办一场轰动三界的婚礼。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成了白子墨的心,便答应下来。 现在想来,是多么的可笑,我重回神位,需要付出的是白子墨的生命,可没有白子墨,又哪来的婚礼? 怪不得当初作为八门始祖的阿莲宁愿将自己收集的法器分给八门,并将自己的身体化成七瓣莲封印九尾,而千年前的云锦莲会看着八门的人用独孤莲的身体去封印白子墨,而她自己则烟消云散,也不愿意重回神位。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收集这些法器太难,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是因为真正的阿莲不希望白子墨再做任何的牺牲。 他已经从高高在上的上神,沦落为了妖,如果再失去生命,那将万劫不复。 所以才有了这三生三世纠缠不休,三生三世惊天动地的轮回。 我捂着自己的头,不愿接受这一切,萧瑟也无比神伤地看着我:“你都想起来了是吗?阿莲,白子墨说,他做这一切都是自愿的,从此,他的心里就只剩下你了!” 他说着,将那颗莲心直接打入了我的体内,并且用凤凰血助我融合那些七瓣莲,还让那些法器回归,没等我反应过来,我整个人便脱胎换骨,宛若新生,神念和法力,在这一刻全都回到了我的身体。 四十八品仙莲,历经三生三世,终于重聚一身,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成神,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换回白子墨。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九十章心魔附体 我像疯了一样朝萧瑟吼道:“谁让你这么做的,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将白子墨还给我,没有他,我要这古神位有何用?” 萧瑟红着眼难过地看着我:“阿莲,这是唯一的办法,你想救苍生,想求一个天下太平,可是,你或不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他们便一切用这些事情来控制你,让你生生世世都在奔波中度过,现在,你是三界最古老的上神,除了白子墨,你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你要这世间太平无事,就绝不敢有人兴风作浪!” “我不要这些,我不管这天下是否太平,我也不想管什么苍生,把白子墨还给我,把这颗心拿走,换他回来!萧瑟,你听明白了吗?我让你将他换回来!”我朝萧瑟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知道自己已经快疯了,我甚至都没敢看阿亚他们,他们将七瓣莲送来助我重回神位,恐怕也没想到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吧。 阿亚几次想过来抱抱我,像以前在云家村我受了委屈的时候,他都会揽着我的肩膀,给我比画手势,告诉我,一定要坚强。 那时候他虽然是哑巴,可他什么都懂,也最能安慰我的心。 可现在,我却恨不能没见到他,如果他们不将这些七瓣莲送来,白子墨或许就走不到这一步,是他们合起伙来杀了白子墨。 我越想越愤怒,情绪已经坏得完全不受控制,只想毁了眼前的一切,然后再去追白子墨。 我可以想象得到,当年白子墨看着我一点点消失在他眼前时,该有多么的悲伤,他又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走遍万水千山,将我破碎的神魂一点点找回去修补,养成...... 他为了我,做了常人所不能做的事,可我却只会发疯,什么都做不了。 怪不得白子墨之前能听到我的心声,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他曾在我的身体里封印过才这样,原来事实的真相却是,我的心在他的身体里。 所以无论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也许这就是萧瑟曾提过的同心契,当时的我没当回事,原来一切早就有征兆,只是我后知后觉而已。 如果掏出这颗心可以让他活过来,我一定愿意。 可我知道,白子墨再也回不来了。 我好恨,恨自己为什么一直那么无能,为什么一开始就要相信天帝的谎言,为什么要答应下凡去找法器修复真身。 没有真身,我同样可以与白子墨双宿双飞的,为什么那个时候要那么自卑,认为自己没有真身就配不上白子墨?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宁愿自己依旧只是汤谷里那朵平凡的莲花,偶尔化形出来,与一众伙伴轻歌曼舞,好不自在。 可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白子墨没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这世间的人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我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虽然还有一丝理智在抗争,希望自己能冷静下来,但刚才那血腥的一幕对我的打击太过沉重,就连现在,我嘴里也全是血腥味。 我紧咬着牙关,恶狠狠地盯着那只已经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九尾狐,一步步向她走去,吓得她直接跌倒在云端,一边朝后退缩一边说道:“阿莲,你真的要为了白子墨置天下人于不顾吗?你看看下面的江城,已经洪水泛滥啦!你真的愿意看到自己一手撑起的人间,毁于一旦吗?” “哼,一群蝼蚁而已,毁了也好,区区贱命活不过几十年,还遭罪,不要也罢!九尾,白子墨死了,你也死吧,我要让这三界的所有生灵,都为他陪葬!” 我脑海里的记忆越来越多,身上的法力也越来越强,但我却越来越控制不信自己的行为,我直接伸手将九尾的脖子扣住,慢慢举起来,看着她涨得青紫的脸和不停蹬着的双腿,冷笑道:“天帝的走狗,别用这怨毒的眼神看我,怪只怪,你们动了不该动的心,伤了不该伤的人!” 我说着,手上直接用力,竟将那九尾狐活活给掐死了。 “阿莲,你醒醒吧,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怎么忍心看着弱小的人类遭受这么多的灾难,你看看下面的百姓,都快没有活路了呀!”阿亚试着接近我,想用他与我之前那点恩情,劝我收手。 我怎么可能停下,去他的世间人类,去他的黎民百姓,我又不是三界的主宰,他们的死活为什么要让我来承担。 我听到萧瑟在吩咐八门那些人去救人,集八门之力,尽可能挽救多一些生命。 不由对他嗤之以鼻,直接冲到他面前,将鬼见愁架在他的脖子上,看着剑锋一点点划开他的脖子,流出殷红的血,我顿时兴奋地舔了舔唇:“今天又可以开荤了,还是远古凤凰神君的血,闻着就让人垂涎!” 我说着,竟然扔了鬼见愁,凑到萧瑟的脖颈旁,双唇抿了抿,就要去吸他的血。 “阿莲入魔了,是她的心魔在控制着她,琉璃,你快想想办法,将阿莲唤醒,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萧瑟任由我吸着他的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还在想办法唤醒我。 我的魔性早就生出了独立的人格,如今我的身体也被魔化,对她来说,是最合适占有的时候,她当了那么多年的影子,早就想自己占有这具身体。 为了这一天,她等了上万年。 我残存的一丝理智想让自己停下,但我却现在,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如果不是萧瑟的血让我有了瞬间的清醒,我想,此时这里估计已经是一片血云在翻滚。 “萧瑟,杀了我!”我缓缓抬眼,看着萧瑟说道。 白子墨不在了,我也不想独活,与其被心魔控制落得万劫不复,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萧瑟双唇微微抖动,想说些什么,可我的身体再度被心魔可控制住,朝他道:“凤凰神君,你和白子墨都一样痴情,爱屋及乌,我虽是心魔,但我亦是她,如影随形,杀我,你下得了手吗?” 是呀,他们根本下不了手,否则当初心魔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出现在我身边时,他们早就可以将她给诛了。 白子墨一次次地容忍她,一次次地放过她,无非就是伤了她,就等于伤了我。 虽然之前我与心魔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可现在我已经重新回到四十八品仙莲的古神身份,那心魔自然而然也就会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要想灭了心魔,除非我自己动手。 可我根本无力出手。 只能任由心魔操控着身体,将这片天搅得风起云涌。 我的神智已经越来越不清醒,甚至都看不清眼前的人,只知道操控着那些法器将靠近我的人一个个挡住,而我自己,而躺在一朵云上面,幻想着曾经与白子墨在一起的时光。 我记得在汤谷的时候,他说过,只要我愿意,他会带着我游遍千山万水,累了就找片云朵休息,他会让我成为三界最幸福的人。 当时我还嘲笑他,一身白茫茫的,躺在云上怕是该找不着了。 他还嬉皮笑脸地回答,他有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而那双眼睛里只有我,所以我只要在一个黑黑的球形里找到了自己,便能将他快速地找出来。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姐姐,你醒醒吧,再这样下去,凤凰神君都快被你折磨死啦,你以前说过,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只恶魔,但只要我们足够勇敢,那恶魔就不敢出来闹事,现在,你却要躲起来,任由你的恶魔为祸人间吗?” “姐姐,我是云儿,你还记得云儿吗?当初你在汤谷刚化形出来,便捡到了我,并将我养在身边取名云儿,因为你说你最喜欢云,白白的,看着干净,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听到云儿和琉璃的呼唤,心中很不是滋味,可现在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做他们的姐姐。 就让他们恨我吧,恨之入骨,才能杀了我。 “阿莲,我是柳逸然!”突然,我听到了柳逸然久违的声音,心中不由一震,我已经记起他了,当初我还是云锦莲的时候,曾经救过他。 我不过举手之劳,却让他付出了千年的自由,在云家村当了千年的柳仙,守护着那座山神庙,等着我回来。 只可惜,他再也等不到云锦莲了。 柳逸然化成一条小黑蛇,趴在我身边的云朵上,懒洋洋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不是我的阿莲,可你们终究有脱不开的关系,她只是你的一丝神魂投生,最终也回到了你的身上,我没有墨锦城那么幸运,他留住了一丝神魂,能在这一世找到云婉容,再续前缘,可我,却只能远远的看着你,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 我知道,当年的云锦莲也只将柳逸然当成普通的朋友相处,所以,她为了白子墨,可以飞灰烟灭,却对柳逸然只有愧疚之情。 柳逸然是君子,他不会夺人所爱,所以,他只会默默地助我,哪怕知道我心里没有他,哪怕知道我即使真正醒过来,也不会属于他,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进入我的意识中。 他没有说任何让我收手的话,更没有让我苏醒去救世,他只是静静地陪着我,在这云朵之上,与我为伴。 “柳逸然,谢谢你!”我发自内心地说道:“将琉璃泪给我吧,我会战胜自己的心魔的!” “你知道?”他的脸微微一红,幻化成人形直接将一只小瓷瓶递给我:“其实你就算有心魔,我也同样会守护你,只是,我不希望看到你如此沉沦!乾坤未定,一切都是未知,你不该过早的放弃!” 我轻轻点头,接过小瓷瓶,将里面的琉璃泪一饮而尽,随即说道:“一切皆因我的心魔而起,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九十一章八门重振 别说,这琉璃泪还真是至纯至净,我喝下去,心魔便顿时不能动弹,我终于主导了这具躯体,引出所有的神念,将刚才引发动荡的地方全都平定下来。 所有的喧嚣退去,我才发现,这片天的云,已经被染得血红,而刚才心魔调出来的那些黑魔,已然将整个地界闹得怨声载道。 八门中的很多人都已经下去平息这些祸乱了,唯有阿亚还留在这里,与云儿和琉璃一起想办法让我苏醒过来。 我抱歉地看着他们,不安的说道:“是我闯祸了,你们都还好吧!” “我们还好,但是凤凰神君他......”阿亚说着,指了指不远处那一抹异样的红。 我不由得心中一紧:“萧瑟他怎么了?” “凤凰神君为了让你涅槃重生,将他的凤凰血全都献给了你!” 我身体一晃,差点栽倒在地,阿亚和琉璃他们连忙上前扶住我,带着我走到萧瑟身边,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萧瑟,我顿时感到无比的心慌,白子墨已经离我而去了,难道连萧瑟也要因此失去生命吗? 他们可都是在天地未分之时,便与我一起修炼出来的远古神啊。 萧瑟看到神智清醒的我,强撑着想要爬起来,可是试了几次,仍旧没成功,最后只能装了一副慵懒的样子看着我道:“阿莲,哥哥累了,想睡一觉,在睡着之前,能不能再听你唤我一声哥哥!” “萧瑟,你不许睡,要想听我叫你哥,你就得给我醒着,替我守着醉仙阁,我哪天想要大醉一场的时候,就去找你喝酒,只有喝了酒,我才会叫你哥!”我跪在他的身边,眼前浮现的,是我刚才发疯似的将他伤成这般模样的场景。 那种发内心底的痛,痛彻心扉。 我亲手伤了自己最亲近的人,那个以哥哥的身份,保护了我上万年的人。 哦,不对,还有那个含辛茹苦将我养大的养父,也是我亲手杀的。 我看着缓缓闭上眼睛的萧瑟,我痛呼一声:“哥哥,你回来,你不能抛下我!或者你等等我,带我一起去找白子墨,下一世,我们就做普通的花鸟鱼虫,不修仙也不问世,等我!” 我说完,便直接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是我的心魔制造了这一切,是她偷偷放出了九尾,现在她躲在我身体里阴暗的角落不出来,我就让她随着我的死而烟消云散。 “姐姐!” “阿莲!” 四声呼唤同时响起,我回过头缓缓看着他们道:“别再救我了,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就让我随他们去吧!” 我以为自己会死过去,可是,我忘了,现在的我,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普通的山野丫头,而是远古上神。 远古神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死去。 何况这还是我自己的发簪,又怎么可能真正伤我之身。 如果不能一起死,那至少要毁了心魔,让她再无机会出来。 我苦涩地朝柳逸然他们笑了笑:“现在我是不是求死都不能了?看来唯有活着赎罪吧!” 一想到自己成了不死不灭之身,心中的倦意再次升起,但我害怕心魔再出来,只有压制着自己的思绪,让自己放松下来,然后便沉睡了。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醉仙阁。 云儿和琉璃一直守在我身边,见我苏醒,两人喜极而泣,我们三人抱成一团,哭成个泪人。 他们是高兴地哭,而我,是真的想哭一场。 柳逸然这段时间都住在龙宫,听说我醒了,也立刻赶来,见我已无恙,便安慰我道:“阿莲,如今你已是上神尊位,天帝已经发话,待你醒来,会派人迎你回去,他会将天池和你的醉仙阁还给你,并且许诺,让整个三界以你为尊,这是你应得的一切,你准备回去吗?” 我摇了摇头:“没必要,人间的醉仙阁更适合我,人间也更需要我,不是吗?” 柳逸然欣喜地朝我笑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的,天上有地,只要你想要,我们都能替你找来,阿莲,你能留下来,我们都很开心的!虽然你重新拿回上神的尊位我们都为你高兴,但我们并不希望你回到那冷冰冰的天庭,禁锢在那失去自由。” 是啊,天庭哪有人情味,有的只是冷漠,最重要的是,天庭里也没有白子墨。 我留在醉仙阁,平时会受邀出诊,去解一些疑难的毒或者治一些科学不能解释的病,同时,将八门重新整顿了一下。 自从上次奇门被九尾狐控制,成了罪魁祸首后,风落神君终于从莫邪渊出来了,他将奇门重新打造成了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然后挑选出色的将士,送到了各个城市,再次组建新的队伍,默默维护着各地的治安。 而他自己,则在我和琉璃的联手之治疗中,重新找回了之前的容貌。 看着之前那张麻麻癞癞的脸变成了现在这飒爽的英姿,我终于找到了一丝欣慰。 当初他是被我牵连的,万年前他作为风家家主,听我的命令对抗九尾,最后却被九尾的幻术所伤,毁容后打入了莫邪渊。 如果不是白子墨前段时间亲自到莫邪渊找他,让他跳出那片小天地,回来助我重镇八门,恐怕他现在仍旧孤独的呆在那里,不问事世,不管朝夕。 “风落,虽然白子墨曾经是上神,但他被剥了神骨沦为妖类,就连神蛇一族,也与他断了往来,但你们却仍旧如此敬重他,听他的召唤,是不是你们早就知道,白子墨会将他的心献出来?” 我知道,白子墨那心眼多得要命的人,肯定是把所有的人和事都算准了的。 他知道我不会为了自己成神而去收集那些法器,所以,他便带着我入八门,得法器。他知道我不会找他拿回那颗心,所以他才故意落在九尾狐的手中,然后让九尾以为自己控制了一切,可他却早一步将所有的计划都安排好了。 他以身为饵,替我安排好了一切,包括七朵七瓣莲和那颗莲心,他都算好了,甚至他早就知道,我最终会因为心魔的存在而疯狂,早早地替我寻来了琉璃。 他一步步算计着自己的死亡,争分夺秒地想与我在一起,而我却在养父死去的那段时间,还将气撒在他的身上,错怪他,甚至在梦里都能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原来他在那幻镜中说要将我的样子刻入骨髓,融入血脉,却唯独没说要放在心尖,是因为他知道,他的那颗心会还给我。 他甚至算到,我会在他消失后,放任心魔作乱,所以他告诉柳逸然,在那个时候入我神识,助我苏醒。 因为他知道,我这一辈子,唯独对柳逸然有所愧疚,而那一点点愧疚之心,便是我苏醒的唯一良药。 白子墨啊白子墨,你算计好了一切,却为什么不替自己多算一下? 风落却脸上微微动容:“白子墨为了你,可以舍弃一切,当年他宁愿自降神格,沦落为妖也要去人间与你相守。我就知道自己比不过他,在莫邪渊不出来,并不单纯是因为出不去,更重要的是我不能像萧瑟一样,坦然接受这一切。可白子墨却来找我,在我知道他愿意为了你而挖心自焚时,我才明白,他这三界最强者,当之无愧!” 其实他们已经很久不敢在我面前提白子墨这三个字了,想来也是怕我伤心,可他们不提,并不代表我就不会想起。 所以,在我问这个话题后,风落也很坦荡地回答。 这段时间,除了风落的奇门重组得很快,还有医门云家和术门江家,也一夜成名。 因为那场动荡涉及的范围很广,地震海啸火山等等自然灾害导致的民不聊生和疾病肆虐,医门云家将济世居开遍了每个城市,高超的医术在医疗界大放异彩。 云非凡与其姑姑云焰一时间风头无两。 而术门江家,则倾巨资在受灾地修建平民医院,收治那些看不起病的患者,并且承诺,只要是因灾害而受得伤或者中的毒,都可以得到免费医治。 由这两大家挑起的头,让所有受灾的人都得到了及时的救治。 新闻里每天都在报道各种好消息,很多地方已经没有伤员需要医治,大家已经开始集中精力做起了收尾的工作。 八门其他的人也都投入了各自的领域,如万年前一样,齐心协力救治和收容了很多很多需要帮助的人。 就连之前被九尾狐控制的秦家大小姐,在恢复了身体健康后,也重整幻门,秦远鸣自知自己曾被迷了心窍,不适合再当家主,便将家主之位交给秦玉柔,自己退居二线。 秦家的公司遍及各行各业,秦玉柔将所有可以派上用场的产品,全都投入到了这场混乱后的整顿之中。 空门的弟子已经收满了,司空夜从鬼门回来后,便成了新任家主,他带着自己的新弟子,让空门焕然一新。而司空瑶却选择留在鬼门关,守着那片桃花林,好像在等什么人。 鬼门就更不用说了,墨锦城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他要将死去的人分类,有的送去地府,有的留在鬼门,同时还要抽时间去追那只小辣椒云婉容,我都好久没见到他来醉仙阁了。 只有道门和毒门,除了默默的付出,并没有太过出类拔萃。 八门重振之后,尊我为门主,日子一晃就过了五年。 直到五年后的一天,我睡着迷迷糊糊时,竟然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九十二章他回来了 我吓得连忙睁开眼,一张完美无睱的脸立刻映入我的眼帘,那一袭白衣,一头银发,高挽的发尾垂下的那条红飘带,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他单手撑着手,就躺在我身边,温柔地看着我。 我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白子墨,却不敢伸手去触碰他,因为我担心这又是梦,伸出去的手会直接穿透他的身影,打破眼前美好的一切。 我不止一次幻想过白子墨回到我身边,但是也只是幻想而已。 这几年,为了消灭心魔,我已经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现在见到白子墨出现,我的心也十分平静。 哪怕只是这样看着,也十分满足。 我在心里暗暗祈求,别让他消失得太快。 “在想什么?”他突然说道。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次的幻想竟然如此真实,他还能跟我说话。 “想你!”我脸色微微一红,满心满眼都是他。 “我也想你,阿莲!”白子墨说着,直接翻过身,将我欺在身下。 我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开一些,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我留恋,多希望这一切是真的,只可惜,又是梦。 今天是鬼节,也是我的生日,白子墨已经几年没有在我生日的时候入梦了。 这次是意外吗? 哪怕是梦,我也甘之如饴。 我轻轻仰头,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而白子墨的眼底却闪过疯狂,像是压抑了太久,初尝人事那般疯狂。 他的吻落遍了我的全身,满室的春色让我心跟着荡漾,整个身体都感觉轻盈起来。 如果这个梦一直不醒该有多好! 我被他折腾得累了,窝在他的怀里安心地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想起昨夜的春梦,不由得暗自神伤,就在我打算起床时,转身便看到了白子墨依旧躺在我身边。 他只着一件薄中衣,袒露着胸膛,甚至脖子上还留着几处浅浅的吻痕。 怎么回事? 难道我是在这梦魇里出不来了吗? 我试着拍了拍自己的脸,有感觉呀。 “老婆,你怎么刚醒就扇自己耳光呀,不疼吗?”白子墨眼尾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 老婆? 他不是一直都唤我阿莲的吗?什么时候都改叫老婆了? “老婆,昨晚是你非要我这么叫的,你说现在的人都这么称呼,你还叫我老公,亲爱的,你难道都忘了?” 我甩了甩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可那不是梦吗? 难道......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心动不如行动,直接伸手将白子墨的银发一把勾住,拉着他往我面前一扯问道:“白子墨,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他满含深情地看着我,点了点头:“阿莲,对不起,让你难过了这么久,你打我吧,反正为夫我昨晚为了替你压制毒素已经累了一夜,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又是替我压制毒素,这借口都用烂了,就不能换点新的吗? 这五年来,我身上的毒虽然没有完全解,但在琉璃泪的净化下,已经不再有外溢现象了,就连独孤清都说,恐怕再过些时日,这毒就都化了呢。 但我没有拆穿他,只感受着他的呼吸,听着他在耳边的呢喃,内心的激动不已。 举起双拳想要捶他的胸口,可是,眼前却立刻浮现出当时我做这个动作后,他便被掏出心脏消失在我面前的场景。 我真的很怕,怕这样的场景再出现。 白子墨轻轻拉过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让我感受着他的心跳,然后将下巴放在我头顶轻轻蹭了蹭。 这是他以前经常性的动作,他表达爱的方式。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伏在他的胸膛泣不成声。 “好啦,我的阿莲怎么还成小哭包了?”白子墨替我吻干泪水,将我揽在怀里,轻轻安慰着。 等我终于平静下来,我才拉着他问道:“白子墨,这五年你去哪了?为什么一点音讯也没有,你知道当初我看着你一点点消失掉,有多痛苦吗?你有没有想过,我每天感受着自己心跳的时候,会有多难受吗?” 我看到白子墨的眼睛里闪着星光,他是一条蛇,没有泪,可那样带着星光的眸子,却让我感到无比神伤。 这五年,他过得肯定不容易,否则,他不会这么久都不来找我。 白子墨告诉我,当初是神蛇一族出手,将他的神魂再次凝结起来带回去休养着,所以他才没有魂飞魄散的。 神蛇一族之前受过白子墨的恩,后来白子墨沦落为妖的时候,他们也曾想过收留白子墨,但他们不希望白子墨再与我纠缠,白子墨一心为我,不肯接受神蛇一族的建议,于是,就此断了往来。 之前白子墨与我结婚盟时,神蛇一族再次出现,本想劝他回去,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因为我身上的毒根本无解,可白子墨铁了心要将我治好,便告诉他们,他愿意将自己的心还给我,只有我回到上神之位,或许这体内的毒便可自愈。 神蛇一族知道他的计划,一直在暗中守着,在最后关头出手,留住了白子墨一丝神魂,将他救了过来。 只不过白子墨醒来时,已然忘记一切, 他在神蛇一族住了两年,一直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被遗忘了,他问了身边很多人,大家都劝他别再多想,忘记的事情肯定不是自己愿意想起的。 可白子墨却很执着,他趁着神蛇一族的人不注意,便直接去找了天帝,想看看自己的过去。 天帝本就是一手操控这件事的人,怎么可能把真相告诉他,便骗他说,他是修炼成仙的蛇妖,下凡历劫完成,现在位列仙班,之前的种种,便不需要再记得。 而且天帝还交给他一项任务,就是去天池中寻找四十八品仙莲的种子,而且最好是并蒂莲,一旦寻到,就封他为上神,且可以满足他两个愿望。 白子墨本就在神蛇一族闲得发慌,难得有点事做,便答应下来。 他在天池里整整泡了三天,别说四十八品仙莲的种子了,就连一个莲蓬都没有找到。 但是他却在天池旁边发现了一座醉仙阁,里面飘出的阵阵酒香引得他欲大醉一场。 他鬼使神差地走进去,却在里面看到一个感觉很熟悉的人,那人一袭红衣,丰神俊朗。 当时他并没有认出对方是谁,还礼貌地跟他打招呼,并想讨一口酒喝。 我顿时心中一喜,难不成那是萧瑟? 想归想,但我没打扰白子墨,他继续将事情一点点地说与我听。 那红衣人给了他一杯酒,并且煞有介事地说,让他想清楚,如果喝了那杯酒,便会忆起很多不愉快的往事,而这些往事,很可能让他痛苦不堪。 白子墨却二话没说,接过酒一饮而尽。 烈酒过喉,所有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他这才认眼前人,正是凤凰神君萧瑟。 凤凰神鸟,浴火涅槃,哪怕只剩一滴血,都能复活。 听到这,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白子墨没有死,萧瑟也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所以说,是萧瑟助你恢复了记忆,那他呢?这些年他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这里来?” 同样都是醉仙阁,他为什么最后选择了天上那间? 他这个当哥哥的,能助白子墨恢复记忆,为什么不愿来告诉我这个妹妹一声,他还活着? “他只能留在那里,天帝将所有远古神全都禁锢了,他若离开,除非放弃那一身凤凰血,他不是舍不得那神鸟的身份,而是他知道,你还有需要他的一天!”白子墨说着,手不由得紧了一下,将我的肩膀都抓疼了。 我忍着没有作声,只朝他问道:“天帝是想软禁所有远古神,让四海八荒只记得他吗?这样自欺欺人的卑劣手段,不只是人间书本中的帝王术,连天帝都用?” “是我的错,当初识人不明,将他扶上了天帝之位,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他罪行累累,已被贬下凡历十世轮回之苦,而新任天帝,是他的弟弟,在天庭一直很有威望!” 没想到短短五年,连天帝都换了人。 这世间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唯一不变的,只有变。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白子墨在天池泡了三天就想起了往事,但他没有急于来找我,因为天帝的弟弟告诉他,我身上的毒他有办法解,但前提是白子墨得助他成为新任天帝。 因为很多人都对天帝不满,大家都拥护他的弟弟,白子墨打听之后,觉得他是个可靠之人,便助他拿下了天帝之位。 新任天帝告诉白子墨,我身上的毒就是他哥哥所下。 原因是当年的我曾拒绝了他哥哥的爱意,心中只有白子墨,一怒之下,他哥哥就在我体内下了毒种,年深日久,毒素一天天变化,最终养成了我这具厄运毒体。 新任天帝继位后,为了表示对白子墨的尊敬,将他列为上神,并且赠他净毒草,还打算派人将我接回天界,与白子墨一同共享上神尊荣。 但白子墨却婉拒了他的好意,只带着净毒草回来了。 而且昨晚,他确实是用净毒草替我解了身上的毒。 只是我因为突然见到他太过狂喜,根本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其实这点毒对我已经没有影响了,你为什么还要去做那些受人驱使的事?”我有些心疼白子墨,虽然新任天帝履行了诺言,但怎么说,他也曾利用白子墨对我的关心而驱使过他。 白子墨却很认真的看着我道:“只要是为你好,什么事我都愿意去做,再说,我还想你给我生个孩子,但你身上的毒,会传给下一代,我希望咱们的孩子生下来健健康康!” ------------ 第二卷鬼王娶妻 第九十三章大结局篇 听白子墨提起孩子,我便想到当初在毒门的时候,那次假怀孕,怪不得那时候他表现得很冷静,甚至根本不想要那个孩子,是因为他知道,以我这厄运毒体生下孩子,这孩子将来也会被毒裹胁。 现在我身上的毒都没了,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便拉着他起来,我要将他回来了的消息告诉所有人。 然而我刚打开门,便看到萧瑟带着云儿和琉璃在院子里玩得正欢。 这两个孩子虽然是灵族,如今在人间染了烟火气,竟然也有了儿童的趣味,看着他们其乐融融地在一起,我的心瞬间融化,一股甜意直达心底。 萧瑟抬眼看到我和白子墨,便停下来,吩咐两个小家伙去别的地方玩,然后朝我们走过来,笑嘻嘻地笑:“怎么样,你现在身上可流着一半的凤凰血,以后白子墨敢欺负你,你可别怂!” “哪有哥哥这样教自己妹妹的,你就不担心他记仇?”我也嘻笑着朝他说道。 萧瑟却拍了拍白子墨的肩膀,勾了勾嘴角:“妹夫?听说你记仇?” 他说着,又想来搭我的肩,但被白子墨将他的手给拦下:“别动手动脚!这是我老婆!” “这是我妹妹!” “不是亲的!” “胜似亲的!” 这两人吵吵着便出了门,根本就没给我留个机会。 我气得一跺脚:“白子墨,你还打算跟我结婚吗?你要不打算结,我可找人相亲去了!” 白子墨顿时一闪身就飞了回来:“结结结,怎么不结,人间怎么结,咱们就怎么结!你想怎么结,都依你!” 看着他这副没有原则的样子,我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你都是个黑户,怎么跟我结婚?” “黑户?我一点也不黑啊,挺白的呀,谁说我是黑户了?”白子墨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好像真的不懂一样。 不过也不怪他,人间的规矩,他一条蛇哪里知道这么多。 既然认定了他,又讲这些虚礼做什么,在一起安安稳稳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很快,大家都知道白子墨已经回来了,而且还替我解除了厄运毒体的困扰,八门的人齐聚醉仙阁,来为我们庆贺。 这段时间白子墨忙得脚不沾地,因为新任天帝说,要为我们举办一场轰动三界的婚礼,既然要轰动三界,那该准备的东西就很多,他已经快要分不清白天黑夜了。 而且不知道他听谁说的,这男人娶妻,最重要的就是聘礼,聘礼一定要有诚意。 他便到处打听,什么样的聘礼最有诚意,最后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多给些亮晶晶的东西就行。 于是他满世界搜罗珠宝钻石,一箱又一箱地往这醉仙阁搬。 听琉璃他们说,白子墨都快把他自己藏的私房钱全都掏出来了,有些东西记不住放在哪个山洞,加上时过境迁,地貌也发生了变化,他只得一座山一座山地找,将他收集的宝贝一件件翻出来,当成聘礼给我。 而萧瑟呢,则用兄长的身份给他提了一条又一条的要求,好像生怕累不死他似的。 只有柳逸然,每天就懒洋洋地盘在屋顶上,晒着太阳睡懒觉。 云非凡也来了醉仙阁,这几年他潜心医术,早就是享誉海内外的顶尖医生,听说我要大婚,特意赶来祝贺。 “门主,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如今一切大好,八门也算是有了个圆满的结局了!” “哥,虽然咱们不是亲兄妹,但当初在我最难受的时候,是你鼓励我好好活着,如果没有你,或许我养父死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以后你还是叫我心莲吧,我其实不想做什么门主,等有机会,会找个合适的理由,退位让贤的!” 我看着已经成熟多了的云非凡,心中也是暖暖的,他是个称职的哥哥,听说墨锦城去医门追云婉容,他可是没少为自己的妹妹撑门面。 云非凡浅浅一笑:“心莲,父亲让我转告一件事给你,他说,当年他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想将白子墨从妹妹身上挪到你身上的,而是他无意中发现,七星阵出现了漏洞,而且里面的九尾狐有残念逃了出来,而他知道,能镇住九尾狐的,只有始祖和白子墨。” 因为云烈知道,八门始祖已经飞灰烟灭,那么,能求助的只有白子墨。所以他才故意在封印白子墨残魂的时候留下漏洞,让白子墨有机会出来,而且他也看出来毒门家主捡来的这个女婴是厄运毒体,有助于白子墨的恢复! 于是,他便故意将白子墨引出来,看他自己会如何选择。 而他的这点心思却被秦远鸣给识破了,秦远鸣觉得云烈这么做是与虎谋皮,放出白子墨来对付九尾狐,根本不是可行的办法。 但他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白子墨已经从封印里冲了出来,并且还向所有人下了毒。 只不过白子墨那毒只能让他们昏迷一时,并没有太大的伤害,而真正朝八门下手的,是九尾狐。 她为了让八门分崩离析,再也不能镇压她,便使用幻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白子墨的身上,并且还让八门中人相互猜忌。 甚至她与我的心魔一起灭了空门,为的只是将这些事栽赃给医门。 云烈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但还是大张旗鼓地将我认回去,是因为他要将白子墨需要的东西交给他。 他怀疑九尾狐藏在幻门,所以在认我回去的同时,将消息散布出去,他知道秦远鸣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上门的。 其实这些事我或多或少也都猜到了,这些年云烈一直没有来找过我,可能也是心中有愧,毕竟他利用过我。 如今听说白子墨回来了,便让云非凡来跟我说这些,无非也是想落个好,毕竟八门的人再厉害,也不及我这上神的万分之一。 天帝在也为我们送来了贺礼,在我和白子墨大婚当天,鸾凤齐鸣,日月同辉。 我被萧瑟牵着,走向那座天桥,而两边全是各族的祝福声。 桥的尽头,白子墨红衣似火,银发如霜,鲜明的对比衬得他更让人赏心悦目。 萧瑟在我耳边悄悄打趣道:“阿莲,注意着点,白子墨就这么好看眼睛都看直了,你不觉得他穿着那红衣,可不及我好看么!” “是是是,哥哥你最好看,那你说,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嫂回来啊!”我偷笑着问道。 “不急不急,会有的会有的!你哥我这么英俊潇洒,喜欢我的人可排着长队等着呢,就怕到时你嫂嫂叫不过来!” 我们说笑着,便到了白子墨的面前。 萧瑟将我的手递给白子墨:“妹夫,我可是将妹妹交给你了,如果再让她受半点委屈,我可唯你是问的!” 白子墨紧紧抓着我的手朝他道:“不劳哥哥费心,我的老婆我自己会疼!” 嘿,这话里又有火药味,看来这家伙怕是又在吃什么飞醋了。 萧瑟也没管他,便去跟来祝贺的人一一打招呼。 白子墨则将我拉到一旁,轻声问道:“刚才跟他聊什么,那么开心?说来让为夫也高兴高兴!” 我说这家伙怎么又朝萧瑟黑着个脸,原来是因为刚才的事,于是便把我们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讲给他听,没想到白子墨听了之后却笑道:“阿莲,萧瑟会找到他的意中人的!你且看吧!” 我与白子墨一桌一桌地敬酒,令我没想到的是,就连冥王常夜,也出了地府,来到人间。 这个时候,他已经喝了不少,见到白子墨和我过来,举着杯打着嗝,醉醺醺地说道:“白子墨,你真是个浑蛋,骗我去当什么冥王,我还以为有多好玩呢,结果一如地府深似海,想逃出来都不行。你倒好,竟然在这成婚,把我孤零零地扔在那,算什么嘛!” 要不是之前见过常夜,知道他是个不着调的,突然听到他这话,怕是会有什么误会。 白子墨见他醉成这样,直接将手指压在他的额间:“冥王这是喝多了?该去醒醒酒,别把电视剧里的台词拿来乱用,否则以后我就断了地府的网络,看你还天天手机不离身的刷剧!” 常夜却满不在乎,还想往白子墨身上贴过来:“唉呀,人家就剩这一个爱好了,你可不能太狠心,只知道要人家工作,总要休息一下的嘛!” 我听着这话从冥王的嘴里说出来,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货要再说下去,怕是白子墨得亲自给他醒酒了。 好在墨锦城就在旁边那桌,他连忙过来,将冥王拉开,朝白子墨说道:“尊上,大喜之日别跟他计较,无非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就随他吧!” 白子墨挥了挥手,让墨锦城将常夜给带走了,热闹的婚礼一直持续了三天三夜,最后一切才终于落幕。 新任天帝将所有被软禁的远古神全都恢复了自由,但那些远古神早都不问三界事,只过自己的神仙生活。 但是,四十八品仙莲和神蛇的传说故事,还是被广为流传。 甚至四十八品仙莲在创世之初立下的功劳,也被翻成了很多版本,成了人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和白子墨,都恢复了上神神位。 而如今的天帝也不过是创世后才有这样的地位,要论辈分,天帝还得排在我们之下,好在,我们不争这些,只想安心地在一起,做一对神仙眷侣。 至于魔族、天界、冥界、妖界、灵族,这里面的恩恩怨怨,又将书写新的篇章.....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