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鸳鸯1 游戏开始 “这是哪里啊?” 耳边起起伏伏的人声让陈铃铛悠悠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心里一惊:“我不是正在面试吗,这是什么鬼地方!” 陈铃铛,一位正在努力求职的待业青年,投简历投了一个月终于有了一个面试,本来为这场面试准备了很多面试话术和个人作品,但是一觉醒来自己不知道出现在了什么鬼地方,除了自己之外,好像其他苏醒过来的五个人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陈铃铛陷入沉思,难道自己面试的那家公司是进行人口买卖的?但是自己并没有被拐卖的记忆,甚至都没有今天出门后接触其他人的记忆,关键是自己的通讯设备、钥匙等随身物品都消失了,完全与世隔绝的状态,也就意味着自己现在根本逃不出去! “他妈的,这里是哪里啊,你们是什么人啊!你们想干什么,我可以把自己身上所有钱财都给你们,你们放我走好不好!”只见面前有一位看起来像刚成年的男孩子哀求道,他边说边用力地拍打周围的墙,企图制造点声响能够引起外面人的关注。 受男孩子激烈行为的影响,其他人也开始大声呼救,陈铃铛现在就觉得头晕想吐,吵闹痛苦崩溃的声音冲击着自己的耳膜,本来还算冷静的她也逐渐变得开始烦躁。 “都别喊了,没用的,不如省省力气还能活得久一点。”突然响起的清冷男声与耳边焦躁的声音形成对比,陈铃铛下意识看向说话的人,其他人也是如此。 说话的男人看着坐在一处墙角,眼下的黑眼圈和有些苍白的嘴唇告诉大家,这个人身体看起来不太好,文文弱弱的样子再加上他说的话引起了其他四人的不满。 “你怎么知道没用,不争取怎么能自救!”一位穿着经典款S&H修身风衣,化着精致的淡妆,目测年龄该在30岁左右的知性女人质问道,“没有尝试就放弃是对自己生命的不尊重,这里这么奇怪,你难道不想出去吗?” “这位女士说得对,你怎么知道我们呼救没有用,既然我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在还没有来其他人之前,我们就要先争取逃出去!” 说话的男人看着年龄在40岁往上,发油打理的发型有了些凌乱,紧皱的眉头和握紧的双拳都证明他现在并不想听见与自己想法相左的建议,他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甭跟他废话,他不想活命就让他自己待着,麻烦你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别拖累我们!”年轻男孩子一脸不屑表情的恶狠狠地瞪着。 听完这三位的发言,他转头看向右前方的黄毛和陈铃铛,接触到眼神的一瞬间陈铃铛立刻低下了头,虽然自己也很着急出去,但是现在冲突很显然集中在清冷男人一个人身上,抱团的三人也不需要自己的态度,陈铃铛心安理得地选择沉默继续观察情况。 “另外两位不说点什么吗?”男人轻笑道。 陈铃铛听到这话直接翻了个白眼,不要想祸水东引好吗! “我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但是我想出去。”黄毛艰涩地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那就跟我们一起求救,这里既没有窗户也没有工具,只能通过大量的呼救,人多力量大。”年轻男孩看着黄毛说道。 “那边的小姑娘呢,如果不是这个男地说,我都还没注意到还有一个小姑娘。”中年男人说道。 陈铃铛低着头翻着无数个白眼,然后开始抽泣,从小声抽泣慢慢到放声大哭,周围人看到陈铃铛这么不抗压的样子,开始安慰:“小妹妹你别哭啊,也没伤害你,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穿着高级风衣的大姐姐走到陈铃铛身边,把坐在地上哭的陈铃铛扶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现场唯二的两位女性,风衣大姐姐柔声安慰道:“没事啊小妹妹,我知道你害怕,你如果不知道怎么办就跟着我们。” 陈铃铛泪眼蒙眬地看向她,哽咽道:“谢谢姐姐,姐姐我害怕,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倒着来的,我妈妈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如果不回家她会急死的,你说可怎么办呀!”说完继续嗷嗷哭。一听到家人的话题,大家都开始沉默了,谁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自己必须逃离这个昏暗的房间。 清冷男人深深注视着陈铃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我没说不想逃出去,我想大家已经发现了自己的随身物品全部被收走了,也就是说现在是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态,在你们拍打墙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墙体很厚,呼喊的声音传导出去的效果会很差,甚至可能根本传不出去。” 说着停顿了一下,他看向大家的脸色逐渐变差,心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你们怎么知道外面就有人在,墙外不会有别的看守吗?” 黄毛哆哆嗦嗦地开口:“那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出去吗?照你这么说,我们只能等死了。” 清冷男人摇了摇头,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随后指了指我们说:“你看看你们身上有没有同样的纸,或许我们想要逃出去就得靠这张纸。至于这里到底是哪,我们又是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可能只能从这张纸上找线索。” 大家闻言开始找自己身上的纸条,找到后各自打开,看完之后大家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多了一丝警惕,就在这时,头顶响起了冷冰冰的机械女声。 【欢迎来到中时空,玩家身份牌领取完毕即将前往里世界,请大家根据身份牌上的信息完成游戏,限时7天。】 【玩家顺利逃脱游戏将会获得相应奖励,并顺利回到原来世界。没有逃脱游戏将会永远留在里世界,并清除其之前所有记忆。请各位玩家根据自己的身份牌号码从通道中进入游戏。】 “你到底是谁啊,我们这是在哪,我不想玩什么狗屁游戏,我只想回家!”年轻男孩破口大骂。 “对啊,我们想离开这里,你们现在属于违法!我们没有心思陪你们玩什么游戏,赶紧放我们走!” 【请各位玩家根据自己的身份牌号码从通道中进入游戏。】 “喂,你有没有听懂我们在说什么啊,放我们走!”风衣大姐姐大声道。 【请各位玩家根据自己的身份牌号码从通道中进入游戏。】 在第三遍播放完毕后,房间又回到了安静,大家面面相觑,然后就看到头顶亮起了巨大的倒计时灯牌,7天倒计时赫然出现在上面。 “这是不是意味着刚才广播里说的游戏已经开始了?我们……到底要不要参加……”黄毛哆嗦的声音响起。 一阵沉默,好像都在等其他人先做出抉择,这个游戏到底是什么,这里又是哪里,一切都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恐怖来源于未知,到底该如何选择。 陈铃铛下意识看向那位清冷男人,那人看着手里的纸,静默了一分钟,他抬头看向倒计时,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男人站起身向通道走去。 中年男人看他走去通道急忙开口:“你真的要去吗?万一是陷阱怎么办!” 清冷男人站定慢悠悠说道:“现在只能跟着要求走,不然你还有别的办法吗?”说罢径直走入黑暗。 “那咱们也去?”风衣姐姐看向其他人,仿佛在寻找战友,也仿佛在寻找勇气。 “姐姐,我跟你走。”陈铃铛坚定地看向风衣姐姐,风衣姐姐一愣点头说好,便拉着陈铃铛进入通道。现在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倒计时还在继续,他们没有机会去赌一个生死。 “等等我,我也去。” “我也来。” “带我一个。” 陈铃铛看着黑暗中微弱的光亮——通道号,看了看其他人,她第一个走入通道中,通道的墙壁是坚硬的石头,脚下时不时会踢到一些零零碎碎的石子,靠着墙上可以留下的荧光前行,差不多走了十分钟她终于看到亮光。 她贴着墙壁朝着光亮走去,边走边让自己适应逐渐强烈的光亮,走到通道边她侧头看向外面,是一个寂静的宅子,陈铃铛谨慎地走出通道,走出的瞬间通道立刻消失,她的衣服也变成了一套粗布麻衣。 陈铃铛张皇看向身后,又听见有清脆的说话声在向自己这边靠近,她惊慌地往身后不远处的假山跑,躲好后喘着粗气骂着游戏:“西八游戏,你可真特么的会挑地方,老娘迟早给你害死,我是找工作不是找死,我招谁惹说了我!” 巴拉巴拉说一堆,终于把自己气理顺了,又掏出自己的纸条,信息很简单。 【身份:丫鬟】 【任务:要让三少爷的婚礼顺完成。记住:任务要保密。】 “丫鬟,婚礼?”陈铃铛蹙眉思索时候,没发现自己身后有一只白手伸了过来。 ------------ 第2章 鸳鸯2 丫鬟 “喂,偷摸躲这干嘛呢?” 陈铃铛被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吓得一哆嗦,听着刚消失不久的清冷男声,陈铃铛实在是没办法给他好脸色看,回头瞪向面前这位黑眼圈明显的文弱男人。 “你这个人还真是有点阴魂不散啊,你到底是谁!”说实话,这男的虽然看起来文弱但身高目测直逼190cm,长这么高跟电线杆子似的,中看不中用。 “我叫徐谨翔,请多关照。我以为你只会哭呢,没想到还挺凶的。”徐谨翔笑眯着眼睛看着陈铃铛,好像知道陈铃铛刚才装哭那场戏。 陈铃铛叹了口气,冷脸说道:“你是在嘲笑我吗?我可没你那么有能耐,我只想明哲保身。” 徐谨翔摸了摸下巴说:“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很有意思,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陈铃铛白了他一眼:“我真觉得你一点也不着急啊,合不合作的我再考虑一下吧,而且跟你合作有什么好处吗?” “暂时没有好处,现在仅凭着身份牌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我们需要走剧情,就像你玩游戏获得任务,你需要根据现有线索跟NPC对话,从而推动剧情发展获得下一条线索。我想身份牌只是一部分,真正重要的还是要把这个剧情打通。”徐谨翔说完望向远处迎面而来的人群。 显然陈铃铛也看到了,她拉着徐谨翔这个大个子拼命往假山群中缩,“你低一点,比让人看见。” 徐谨翔蜷缩着身体别扭地往下蹲,“蹲不下了,这衣服太别扭了,我还得提着衣服。”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有的人穿锦衣华服,有的人穿粗布麻衣,有的人玩游戏都是人上人角色,有的人还是牛马角色。”陈铃铛阴阳怪气着。 远处的人群越来越近,陈铃铛也渐渐听清人群议论的话题。 “你们说大少爷都疯成这样了,三少爷的亲事还能敲定吗?我今天出门帮大小姐买胭脂的时候看见蒋家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了,急匆匆地也不知道干嘛去。”排头的丫鬟低声跟身边的同伴说道。 “应该不会吧,怎么说这也是娃娃亲,三少爷和白苒小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老爷和蒋家老爷最近走得也很近,不可能会吹吧。”一个声音稍小一点的丫鬟说道。 “我倒觉得有点悬,因为上次老爷从蒋家回来的时候是我扶着进屋的,走到半路老爷就让我扶他去了书房,我刚关上门就听见老爷骂蒋家老爷老匹夫,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咱们老爷也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我觉得这门亲事啊还得折腾。”家仆提出相反的观点。 “谁知道呢,最近大少爷院里闹鬼这事已经人尽皆知了,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你们说真的有鬼嘛……” 仆人们越走越远,徐谨翔刚想要起身就被陈铃铛制止,“再等等,等他们再走远一点。” “你是想借机报复吧,他们已经走远了。”徐谨翔虽然说着但还是保持着蹲着的姿势。 陈铃铛一脸“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的表情,显然徐谨翔不会信的。 “说正事,咱们现在要打听三件事:一是三少爷的婚事,二是大少爷院里闹鬼,三是这家还有什么秘密。”陈铃铛边说边在假山上描画着。 徐谨翔看着陈铃铛晃动的手暗了暗眼神,“那我们分头打听,每天这个时候就来这互相交换线索,这样我们的进度还能快一点。” 陈铃铛思考了一下说道:“行吧,只能先合作了。不过,跟我们一起参加游戏的其他人哪去了?” “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人了,咱俩只能先行动起来,你也不想永远留在这里吧?”徐谨翔站起身来说道。 “留在这里?所以这个游戏就是那个所谓里世界吗?”陈铃铛皱着眉头问着,“里世界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只是猜测,具体指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通关游戏我们应该会有答案。”徐谨翔活动着自己的关节,走出假山群,“记得明天这个时候在这交换线索,还有就是注意安全。”冲陈铃铛粲然一笑,转身走向刚才仆人们离去的方向。 陈铃铛只觉得自己一团乱麻,虽然知道了他叫什么名字,但不知道他的任务,她可不相信在这种存在淘汰机制的游戏里会不存在内部厮杀,还是得靠自己啊。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也向着徐谨翔离开的方向走去。不远处一双眼睛盯着少女的背影,发出桀桀桀的笑声,院外传来巷子里孩童们开心的欢笑声,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孩子们齐声唱着那首童谣: “鸳鸯花,花鸳鸯,鸳鸯绣在花衣裳; 花衣裳,缝织忙,衣裳送给新嫁娘; 新嫁娘,上红妆,吹吹打打拜高堂; 拜高堂,入洞房,来年喜迎新儿郎。” 陈铃铛突然感觉冷飕飕的,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冬天穿少了,搓了搓胳膊低头走进主院内。 “铃铛,你上哪去了,二小姐让你找的汤婆子你找到没有啊?别又是趁着帮小姐找东西偷懒去了吧,让二小姐知道了仔细你的皮!”尖细的女声让陈铃铛感觉不舒服。回头看向跟自己说话的女子,样貌平平,幸灾乐祸的表情跃然于脸上。 “我没有,我刚才解手去了,中午吃坏了肚子,好姐姐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找吧,咱们一起送去,就说我挑的汤婆子不好,你帮我一起找,小姐的赏银少不了你的,你看怎么样。”陈铃铛一脸局促紧张的表情,无辜地望着对面的少女,少女看陈铃铛不似作假,便点头答应。 “先说好,是我帮你找到的,赏银你得多给我一半。”坐地起价真是专业的,打工人何必为难打工人。 陈铃铛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还有,别姐姐长姐姐短的,阴阳怪气,你平时那个傲气劲的,不是叫我冬瓜吗,今天怎么学乖了。” “那……冬瓜姐姐?” “你!叫我冬玲!你才冬瓜,你全家都是冬瓜!”冬瓜,不对,冬玲骂骂咧咧了几句,陈铃铛装作没听见,心里骂着游戏连个游戏背景都不说,这样下去进展太慢了,自己得主动出击。 “冬玲姐姐,你别生我气了,我知道这两天大家都难,大少爷那事还没解决呢,三少爷的亲事也不知道怎么样,唉,如果亲事吹了就太可惜了。”陈铃铛惋惜道。 冬玲一听来劲了:“谁跟你说三少爷亲事要吹的,信息可靠吗,我还指着这事调到三少爷院内呢,你信息可靠吗!” “我听别院的姐姐说的,我也不知道准不准确,那个姐姐出门帮主子买东西看到白苒小姐的贴身丫鬟急匆匆地出门,而且之前还有姐姐听到老爷和蒋家大老爷吵架。” 陈铃铛说着看了下四周,神秘兮兮招手让冬玲贴耳来,“老爷还骂蒋家老爷是老匹夫,做事太欺人太甚,又不是只有他家有待嫁女。” 冬玲瞪圆了眼睛眨了眨,随后正色道:“主子的事,你一个小奴婢议论什么,乱嚼舌根让二小姐知道,小心你的屁股!”但陈铃铛知道,冬玲一会肯定会从三少爷院内打听消息,自己只需要等她回来。 “到了,赶紧进去找,我想起来我一会还有事呢,不能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冬玲走进库房跟管事说着话,两人边说边瞟着陈铃铛,陈铃铛维持着职业假笑。 不一会冬玲就招招手示意陈铃铛进来找,冬玲怎么可能帮忙找呢,“抓紧时间,陈管事还要清点库房的东西呢。”说罢就继续跟陈管事唠家常。 “陈管事,您知道最近三少爷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冬玲说着把一支成色不错的珠钗塞给了陈管家,陈管家看了看冬玲脸上有了笑意,拿过珠钗顺便摸了摸冬玲的手,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找汤婆子的陈铃铛,低声说道:“哎呀,冬玲啊,最近好多人都来问这件事,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看着神色有些急的冬玲,陈管家又拉着她的手摸着说:“但是呢,如果你想进到三少爷的院里,倒也不是没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陈管家的意思很明确了,冬玲看着男人油腻的肚子,咬咬牙还是露出谄媚的笑,凑近有意无意地用手撩拨着男人,“陈管家,您要是能帮奴家,您要什么奴家都愿意给的,您就是奴家的贵人。”说完就要主动献唇。 “找到了,真不容易。”清脆的女声打散了暧昧的气氛,陈铃铛捧着一个漂亮的汤婆子从里间走出来,看着贴近的男女,笑得一脸天真。 冬玲尴尬地抽出自己的手,没好气说着:“找到了就赶紧走,别耽误我的事。”紧接着回头笑着说,“陈管家您忙着,我们就不添乱了。”然后用唇语说“等我哦”并抛了个媚眼。陈管家心领神会让陈铃铛登记完便放行了。 其实刚刚陈铃铛就等着那两人说完才出门,看样子三少爷的婚事还是得从别的地方打探消息,看样子现在得先从大少爷院内闹鬼这件事情查起了,毕竟闹鬼不解决,对三少爷的婚事是一件大影响,自己还怎么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幽幽地叹了口气,本来是想找个差不多的工作就躺平了,结果自己来到这么个破地方受罪,钱是挣不到了,不知道命还能不能挣到,一想到父母还在家等自己,陈铃铛又打起精神。 “小姐,汤婆子拿来了。”走个神的功夫已经回到了二小姐的院内。 “你们最近是不是太松散了,一个汤婆子找了两个时辰,你们还能干点什么!”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怒斥道。 “喜鹊姐姐,不是我的问题,本来是铃铛去找的,但是铃铛找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回来,我就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结果铃铛跑去偷懒了,是我拉着她去找陈管事拿的汤婆子,二小姐明察,冬玲真的没有偷懒啊!”冬玲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陈铃铛哪里见过这场面,电视剧的剧情成真了,她只能有样学样也扑通跪下。 “喜鹊姐姐,奴婢确实去找汤婆子了,但是东库房的汤婆子太陈旧,我就只能去西南库房找,但是中午吃坏了肚子实在是难受得很,我就先去解手了,回来碰上冬玲姐姐找我,我就求她帮我一起去找汤婆子。千错万错,奴婢一个人的错,二小姐要罚就罚我吧!” 陈铃铛说完DuangDuang开始磕头,心里不停地骂:“你大爷的封建主义,也就是你工人奶奶现在没招,不然都给你们挂路灯!” “行了,就是件小事,都起来吧。”说罢接过喜鹊装好的汤婆子,舒服地眯了眯眼,“虽然是小事,但确实办得不漂亮,铃铛你自己下去领20手板吧,总是要小小惩戒以儆效尤,我的院里不养闲人,当然我也不苛待大家,大家引以为戒吧。” “奴婢歇二小姐,二小姐宽宏大量,奴婢能跟这二小姐是奴婢的福气!”陈铃铛像模像样地夸着捧着,二小姐很是受用,摆了摆手就让她下去领罚了。 “冬玲,你留下。”二小姐抱着汤婆子靠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冬玲,冬玲瑟缩了一下乖乖站在一旁等着发话。 ------------ 第3章 鸳鸯3守夜 陈铃铛挨了20手板之后手肿得像个猪蹄,果然这个府里都不是善茬,二小姐徐贞贞在徐家排行老四,小女儿是格外受宠,从小懂事知书识礼,是整个海塘镇出了名的才女,更是完美儿媳妇的代表,不过不知道在这个游戏里徐贞贞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陈铃铛领罚回到院内就看见梨花带雨的冬玲,冬玲看到陈铃铛回来后,拉着她拐入院后,恶狠狠地问她:“我想去三少爷院内的这件事是不是你跟二小姐说的,你这个贱人,亏我还帮你!”说着就要来打过来。 陈铃铛眼疾手快躲过一巴掌连忙喊道:“不是我,我没说,我今天只有刚才跟二小姐说过话,根本不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 “你动动你的猪脑子,你就没跟别人说吗?你每天都去三少爷院那边晃荡,你觉得需要有人跟二小姐打小报告吗?你自己不知道藏一藏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吗!” 陈铃铛说完扔下身后的冬玲就回到院内,自己为什么要跟神经病浪费时间,今天马上就要过去了,结果自己一点线索都没有,还挨了顿板子,太亏了! 就在陈铃铛思索着怎么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喜鹊一脸凝重地走过来跟陈铃铛说,今天轮到二小姐院内出人去伺候大少爷了,二小姐决定让她和冬玲还有喜贵去。 陈铃铛眼睛瞬间就亮了,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对喜鹊保证一定伺候好大少爷,喜鹊古怪地看了陈铃铛一眼便离开,让陈铃铛转告冬玲,今晚一定要做好,不然就把她卖给人牙子。 冬玲知道这件事之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大骂老天不公平,说自己好好个清白姑娘就要成冤魂了。 陈铃铛看着冬玲心里也能理解,毕竟都在说大少爷院里闹鬼,大少爷现在也疯疯癫癫的,治又治不好,还打伤了好多仆人,谁都不愿去大少爷院内伺候,所以夫人就想到这招,既节省人力成本又能照顾儿子,一举两得。 “你也不用那么悲观嘛,你亲眼看见过大少爷院内的鬼吗?”陈铃铛坐在东陵旁边问道。 “没有,但是去伺候过大少爷的仆人不是疯了就是伤了,之前还死了两个人,我不想死,我还有好多事没做!”说完又开始哭,哭着哭着好像是想到什么就跑出去了,直到吃过晚饭都没见过她。 喜鹊看着只有陈铃铛和喜贵两个人,大骂冬玲是个白眼狼,然后指派绿柳跟我们一起去,喜贵就是黄毛,但是现在看脸颊有一片烫伤,黝黑的皮肤加上伤疤让人看起来凶巴巴的,看人的眼神阴森森的,一副别和我说话的样子让陈铃铛避之不及。 反而绿柳温温柔柔的姑娘,说话温声细语,长得也白皙漂亮,陈铃铛主动跟她聊天,她也没有不耐烦,聊着聊着陈铃铛就知道了一些事。 绿柳原来是要被卖到青楼里去的,自己逃了出来被二少爷徐亦南碰到,善心大发领了回家签了卖身契成了奴婢,但是二少爷因为身体原因去了庄子静养,夫人觉得绿柳长得妖里妖气不适合待在徐亦南身边,便安排到了徐贞贞身边。徐亦南一走就是三年,除了逢年过节回来基本上都在庄子上一心只读圣贤书。 老大徐怀商跟老二一点也不像,作为家中长子却没有长兄的样子,妥妥被家长惯坏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名字叫怀商,是徐老爷希望长子能够继承家里百年祖业,结果根本指望不上。 中秋节之前徐怀商还好好的,中秋节一过徐怀商就开始疯疯癫癫,说自己看到鬼,徐夫人心疼儿子又是求神又是诵经,还专门请了道士过来捉鬼,结果一点用也没有,徐怀商病情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更加疯疯癫癫,还出现了幻觉,看见谁都说是鬼,最后徐老爷一咬牙就把徐怀商锁了起来,每天派人伺候,四处寻医希望能够治好自己的大儿子。 聊着聊着便进入到了大少爷院内,可以看出来徐家对长子的宠爱,院内之大堪比主院,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在月光沐浴下依旧惊艳,可见白天会是更加辉煌逼人。 但是院内静悄悄,只有徐怀南的房间燃着烛火,仿佛黑暗在伺机吞噬那一点点光明。实际上院外安排了数十名身强体壮的家仆,就是以防徐怀南发生意外,不过鬼从来没抓到过。 绿柳敲响大少爷的房门,“大少爷,我们是二小姐院内的丫鬟,今晚我们来服侍您。” “滚,都给我滚,别想来杀我,你们杀不了我!”回应的是大少爷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陈铃铛和绿柳对视了一眼,“大少爷,我们今晚就在外面侯着,您有需要就唤我们。” 回应她们的还是男人的歇斯底里,看样子是病得不轻,嘴里都是鬼啊神啊的,陈铃铛摇了摇头,这世界怎么会有鬼啊,想着就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观察者四周。绿柳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问道:“你不害怕吗?” 陈铃铛看向她:“闹鬼吗?不怕啊,我又没做亏心事。” 事实是千万别乱立flag,结果啪啪打脸。在陈铃铛无聊到快要打瞌睡的时候,耳边突然感觉有人在吹风,睁眼一看是一张煞白的脸,没有瞳仁的眼睛盯着陈铃铛,然后嘴里发出桀桀桀的笑声,披头散发飘在半空中。 陈铃铛直接嗷一嗓子就叫出了声,边跑边喊有鬼,身后那个鬼飘在身后跟着陈铃铛,嘴里桀桀笑,还念叨着: “鸳鸯花,花鸳鸯,鸳鸯绣在花衣裳; 花衣裳,缝织忙,衣裳送给新嫁娘; 新嫁娘,上红妆,吹吹打打拜高堂; 拜高堂,入洞房,来年喜迎新儿郎。” 声音似男似女,似老似少,反正不像人发出的声音,手里一把明晃晃的刀带着血色,陈铃铛只能不停地跑不停地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被东西绊倒右脚直接扭伤,回头看见那个鬼逐渐逼近,越来越近刀子越举越高,陈铃铛被泪水糊了一脸,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那个鬼脸越笑越扭曲,疯狂发出桀桀的笑,举起刀直直地扎进陈铃铛的肩胛骨,陈铃铛疼得趴倒在地,就在陈铃铛以为自己要领盒饭的时候,身后嘈杂声越来越响,应该是家仆来捉鬼了。 陈铃铛立刻大喊救命,鬼还没来得及抹脖,就看到大批人马过来,那个鬼愤怒地说着:“我会再来的,你们都别想活!”说完便当着众人的面消失了。 “你没事吧!” 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把陈铃铛搀扶起来,火把所照之处还发现了另一个人。 她眼睛生生被挖走,耳朵被割下来塞在嘴里,衣服被撕着稀碎,浑身都是细细密密的伤痕,像是活剐一样的。看衣服和五官可以判定这就是消失了一晚上的冬玲。 在场有受不了的血腥场面的人已经开始呕吐,这是大少爷院内出现的最惨的一具尸体,徐家连夜报官,官府对徐家的事可以说见怪不怪了,也只是来走个过场,坊间早就流传开徐家闹鬼,这件事官府也管不了,甚至不想管,只不过徐家在镇子上威望很高,被迫只能来收尸。 陈铃铛还没脱离那个惊恐的场面,一闭眼都是那张扭曲惨白的脸,还有那首奇怪的童谣,冷汗头晕恶心直冲脑门,她扶着栏杆就吐了起来。 喜鹊赶来看到受伤的陈铃铛叹了口气说道:“能捡条命回来就不错了,二小姐说了让你这几天好生休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大夫马上就到了。” 陈铃铛心里冷笑了一声,去他妈的捡了条命回来,她现在只想骂人,她差点就死了,差点就死了,想到这里情绪彻底绷不住痛哭出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出不去了,那种绝望充斥着自己的脑海。 “别哭了,死里逃生必有后福。”徐谨翔的声音冷不丁地出现在耳边。陈铃铛抬头看眼前的手帕,绣着一对鸳鸯。 陈铃铛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这对鸳鸯,“你怎么在这?”她看着眼前穿戴整齐的男人,已经是下半夜了,他还穿着这么整齐到这里,很奇怪。 其实,陈铃铛已经猜到徐谨翔是三少爷了,毕竟姓徐还锦衣华服,不是少爷是啥,但是现在主子们应该都在睡觉,难道这货睡眠有问题,他的黑眼圈太明显了。 “东边这么热闹,全家都出动了,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而且我听说今晚你来值班,我就来看看,本来以为要明天才能见到你,没想到现在就见面了。”说完用手给我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好好的脸都哭花了,先不说没用的,我带你去包扎,大夫已经到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吧。” 说着他就要来扶陈铃铛,陈铃铛挣扎着站起来,自觉现在狼狈得自己被这个男人看见有些丢人,于是虚弱地说道:“我自己去看大夫,你帮我看一下绿柳和喜贵在哪,看一下大少爷的情况,这些很重要,看完了来告诉我,一定要告诉我!” 陈铃铛不记得自己遇袭的时候绿柳他们在哪,她需要徐谨翔去确认这些事。那个鬼看着像鬼,但一定不是真鬼,鬼杀人都要用刀子的话,那也太寒碜了! 说罢陈铃铛便走出大少爷院子,身边不断有人举着火把擦肩而过,她仰头望着月亮,把眼泪憋回心里,还不是哭的时候,等找到装神弄鬼的人,她一定要都讨回来! 刚踏入主院大厅就看到了一幅幅熟悉的面孔,原来大家都在,但只有铃铛受伤的世界成就达成。 陈铃铛越想越委屈,憋屈地看着那四张熟悉的脸,他们也发现这个受伤的小姑娘是谁,不约而同皱起了眉,打量着陈铃铛的伤,估计是在估算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会不会也遇到威胁生命的事。 “你就是今晚伺候大少爷的丫鬟啊,包扎完伤口就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说话的是徐老爷,徐夫人知道大少爷院内又出事了,穿上衣服不管不顾就跟着下人去看徐怀南了,大厅里大小姐和二小姐端坐在两侧,大小姐徐希淼就是风衣姐姐,她紧攥着手帕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旁边的管家王建国给徐希淼递了个眼神,徐希淼才放松下来,这些都被陈铃铛看在眼里。 听了前因后果的徐老爷沉吟良久,然后对王建国说:“王管家,明天你带着有财去把亦南接回来,告诉他回来谈老三的婚事,需要他这个二哥回来。” “是,老爷。”王建国恭恭敬敬地回道。 折腾了一晚上,陈铃铛已经筋疲力尽,她现在想要思考什么,但是昏昏沉沉的脑子现在根本转不过弯,可能是看出陈铃铛的疲惫,徐老爷让她先回去休息,剩下的天亮再说。 她跌跌撞撞回到冰冷的床上,冰得铃铛一激灵,又冷又困地昏睡过去。 ------------ 第四章 鸳鸯4合作 陈铃铛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肉体上的痛感让她在梦里也感受得如此真实,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位身穿一袭白裙一头黑发的姑娘对着镜子一直梳头,直到陈铃铛醒过来也没看见梦里姑娘的下一步动作,也没有看到姑娘的正脸。 “吱”门的响声让陈铃铛下意识闭上眼睛装睡,她现在还不想面对大家,她现在需要自己把线索梳理一下,就这样闭着眼睛感受着来者的各种动作。 来人拍了拍装睡的陈铃铛,“别睡了,赶紧收拾行李去大小姐院去。陈铃铛,醒醒!” 经谁这么拍都得醒过来,陈铃铛只能装作被拍醒的样子,“嗯?喜鹊姐姐怎么了?” 喜鹊冷着脸说道:“醒了就赶紧收拾行李去大小姐院内报到,大小姐给二小姐把你逃过去了,二小姐同意了,以后你就是大小姐的人了。” 大小姐?那不就是风衣姐姐吗,这目的很明显,就是想把人凑合作嘛,陈铃铛艰难地坐起身问道:“为什么大小姐会把我要过去啊?” “我怎么知道,你赶紧收拾收拾去,大小姐院内还等着呢。丑话说前头,你去大小姐院内别瞎传二小姐的事,如果让二小姐知道了,你知道下场。”喜鹊警告的眼神和语气让陈铃铛心里一惊,看来大小姐和二小姐也并不对付啊。 “铃铛明白。”说完就爬起身开始收拾,喜鹊在旁边看着,以防铃铛偷拿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收拾完之后喜鹊又检查了一遍陈铃铛的包袱,确认没有偷拿就带她去了大小姐院。 在去大小姐院的路上,神色紧张的仆人匆匆而过,好像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对了,今天徐家二少爷回家,他代替大少爷跟蒋家商谈联姻的事情。啧,今天睡过了没办法跟徐谨翔交换线索。”还没等陈铃铛懊悔完,她就已经到了大小姐院里。 “锦秀姐姐,我把铃铛带过来了,没什么我就先走了。”说完喜鹊就转身离开。 锦秀白了一眼喜鹊的背影,转头带着陈铃铛去见徐希淼,“大小姐,人到了。” “知道了,铃铛留下,剩下的人都出去吧。”座上的徐希淼捏了捏眉缓解头疼,对陈铃铛招了招手,“过来坐。” 陈铃铛也不跟她客气,包袱一扔就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醒来还没吃饭,桌子上的点心就开始炫。 徐希淼看着狂吃的女孩皱了皱眉,“你慢点吃,以后你就假扮我的丫鬟,咱们可以一起找出去的线索。”陈铃铛依旧吧唧吧唧吃着没说话,气氛就这么僵持着,徐希淼盯着她吃了一盘点心喝了三盏茶,彻底吃饱了之后才再次开口:“咱们得抓紧时间了,一天半已经过去了。” 陈铃铛揉着肚子看着天花板像是在寻思着什么,片刻后终于开口:“姐姐,我这边能找到的线索就是昨天晚上经历的,你昨晚已经知道了。”真诚的眼睛看着徐希淼,徐希淼知道了如果自己不主动说,这个小丫头是不可能轻易开口了。本以为小丫头昨晚差点死了今天看见自己会哭诉,黏着自己主动把线索吐出来,是自己看走眼了。 徐希淼深吸一口气,还是将自己所找的线索说了出来:“徐家老爷之所以想尽快联姻是因为徐家已经开始入不敷出了,蒋家钱庄可是当地最大的钱庄,但是放贷利息也高,徐家三批货都折在海上,今年给皇家的贡品也被查出有残次品,光是罚钱就补了大半个家当,如果还没有资金支持,徐家破产也就不远了。如果蒋徐联姻,蒋家大小姐的嫁妆就能填补这一块窟窿,更不用说背靠钱庄好乘凉了。” 徐希淼喝了口水继续道:“徐家老大那事我也打听到了,他在去年11月份时候出去喝大酒,喝醉了回来强睡了自己院内的一个丫鬟,第二天这事传到了徐夫人那,徐夫人给了点钱就把那个丫鬟赶出了徐家,据说中秋节的时候那个丫鬟抱着一个孩子在跟徐怀商撕扯,第二天就在徐怀商院里的水塘里发现了丫鬟的尸体,孩子不知所踪,后面水塘被填平了,徐夫人还找了人来超度,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没过几天院内就传出有鬼,徐怀商也开始疯癫。” “我知道的就这些,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徐希淼想从陈铃铛嘴里撬出点什么,她觉得能从鬼里脱身,今天情绪还能这么稳定的女孩肯定是还知道些什么。 陈铃铛当然知道徐希淼的意思,但她需要确定几件事,而且在没弄清楚对方游戏任务的情况下,她只能少说才能少错。“我现在没头绪,我昨天被吓得不轻,但是我觉得那个丫鬟肯定是个突破口,我想可以从这个方向开始推。” 徐希淼听罢,脸上的表情放松了很多:“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也是我把你要到我院里的原因,你的身份是丫鬟,你能更方便在仆人群里打探消息,你尝试去打听一下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那姐姐想从哪个角度开始呢?”活肯定不能自己一个人干啊,陈铃铛也要知道徐希淼的下一步动向。 “徐家老爷,也就是我父亲,让我给蒋家大小姐下请帖,邀请她来家里做客,我可以从她身上搜集些线索。你放心,既然合作,我肯定会把知道的全盘托出,我也想活着离开这里。” 陈铃铛点了点头拿起包袱准备离开,临走时候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姐姐,你和王管家商量一下,我们可以三个人共同合作,多个人多条路,我说得对吧。”说罢就离开了屋子。 屏风后面的人走出来,看着门口若有所思。 “王大哥,你觉得这个小丫头可信吗?” “我看人基本没看错过,而且这个小丫头能从鬼手里逃生,肯定是有点能耐的,不如赌一赌。”王建国理了理头发,“当然也不能全靠她,咱们自己的事也得抓紧时间,还剩下五天了……” 这边陈铃铛放下包裹就绕路去找徐谨翔,她现在很想知道昨天晚上叮嘱的事情结果怎么样了,路过主院柴房附近的时候,陈铃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只看见大腹便便的人影好像在撒什么东西,正值太阳落山看着不真切,但这个人陈铃铛心里基本有数了。 到了徐谨翔的院子,陈铃铛鬼鬼祟祟的踪迹还是被发现了,她瞎编了个理由说是大小姐让她给三少爷送东西,结果被告知徐谨翔去主院接待宾客了,宾客就是今天谈亲的蒋家人。陈铃铛道了谢又风风火火地去了主院。 主院灯火通明热热闹闹,陈铃铛看着着急忙慌的仆人,她趁机溜进人群中,从后厨端着刚做好的热菜去主院大厅。看得出来徐家对这次谈亲十分重视,徐老爷坐在主位,蒋老爷坐在左手位,陈铃铛扫了一圈没有发现蒋家大小姐的影子,徐谨翔和陈铃铛来了个对视,随后陈铃铛安静地候在门旁,虽然她不是主院的仆人,但好在今天情况特殊急需人手,也没人注意到她这个外院的人,信息量这么大的场面她可不能错过。 “今天辛苦蒋老哥跑一趟了,白苒是个好姑娘,将来嫁到这边我们一定是当亲闺女对待的,能把白苒接进门是谨翔的福气,也是我们徐家的福气啊!”徐老爷端着酒盅开心不已,对蒋白苒就是一顿的夸奖。 “徐老板说笑了,我那小女性格娇纵,也就谨翔能包容她,做父母的就怕女儿嫁错郎,不求儿女常富贵,只求儿女幸福平安啊。”徐老爷感叹道。 “蒋老哥放心,以后白苒进门要是受了委屈,哪怕不要谨翔这个孩子,我们也会给白苒做主!”说罢把酒一饮而尽。 “好好好,有徐老板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之后咱们两家就是亲家了,什么都好说。”蒋老爷回敬徐老爷,桌上一片祥和。 陈铃铛暗暗想,看来自己的任务可以顺利完成,这门亲事是板上钉钉了。 “徐伯伯,既然白苒以后就是徐家的媳妇,那二少爷在我们钱庄的借贷可以把利息免了,毕竟一家人,本金还回来就行。”说话的是蒋家的儿郎,这不合时宜的话题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提出。 “子秋,不得无礼。”蒋老爷训斥了蒋子秋,男人挑了挑眉低头道歉。 “这件事,亦南借的钱是肯定要还的,不知道老哥可否再缓两天?”徐老爷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件事咱们之后再详谈,既然以后是一家人,什么都好商量。菜上齐了,要不咱们先吃饭吧。”蒋老爷转移话题让徐家很难受,本来热闹喜庆的饭桌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不过好在两家大人相互打哈哈,一顿饭也是表面热闹的过去了。 这桌饭好像没有徐谨翔什么事一样,他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只有时不时的点头和微笑能让人看出他的心还在这个桌子上。陈铃铛听着没有营养的饭桌谈话心里直说亏了亏了,如果只是这点小事她根本没必要混进来,之后去找徐谨翔直接问就可以了,现在在这里耗着实在是浪费时间。 将到戌时,这面上恬静的饭局终于结束了,陈铃铛混在仆人群里跟着徐谨翔去门口送客,本来以为只要把人送走就可以拉着徐谨翔赶紧整理线索,结果徐老爷要徐谨翔跟他去书房谈事情,陈铃铛气得太阳穴直突突,这游戏跟自己实在是犯冲,今晚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 第五章 鸳鸯5任务 独自回院的路上,陈铃铛正合计明天该怎么才能打入丫鬟内部的时候,两个行色匆匆的背影在明亮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明显,“对啊,游戏里的月亮都这么明亮吗?昨天我记得是弦月啊,怎么今天就变成满月了?”陈铃铛一边看着远处的两个人影一边犯着嘀咕,“难道是我昨天被吓得看错了?” 借助一路上丛木遮挡身影,陈铃铛慢慢靠近远处的两人,隐隐约约好像能听见一丝两人的语调,借着月光看清这两个男人是谁,高高胖胖的是王建国,高高瘦瘦的人是车夫陆有财,也就是那位年轻的男孩。显然两人足够警惕,时不时看向周边,边说边交换了些什么东西,交换时候王建国还用自己的袖子挡着视线,陈铃铛心里暗道老狐狸一只,王建国、陆有财和徐希淼三人估计早就结成联盟,那自己现在就很被动,可能会被牵着鼻子走。 交换完东西的两个人很快就分道扬镳,陈铃铛等彻底看不到两人身影才从草丛中出来,踢了踢有些发麻的腿脚,快步往徐希淼院内走去,除了贴身丫鬟锦秀和每晚守夜丫鬟外,其他丫鬟都住在丫鬟房里,大通铺一个挨一个,挤是挤了点但也是八卦聚集地。 陈铃铛简单洗漱之后就回到丫鬟房里,这时候已经有四个丫鬟在炕上聊天,她们盯着陈铃铛打量了一会,其中一个圆脸丫鬟起了话头:“你就是昨天从吊死鬼手里头活下来的丫鬟?” 陈铃铛坐上炕理着自己的被褥回答:“是我。”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啊,之前碰到鬼的那几个人都死了,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你是不是会点驱鬼之术?”小姑娘那股好奇心猛地一下就被勾了起来。 “我看啊也就是运气好罢了,不过还好命大,不然哼哼……”另一个鼻尖有一点痣的小姑娘不以为然道。 陈铃铛上炕盖着自己的被子,慢悠悠地把自己昨晚经历的一切说给了这几个好奇小鬼听,说完便问道:“之前碰到这个鬼的人都死了?” “是啊,你不知道?所以今天大家都在传你定是菩萨保佑之人,不然也不可能活着离开那个鬼地方。”姑娘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大家对陈铃铛的猜想。 “也就是说这个鬼并不是每天都会出现,你们知道它出现过几次了吗?”陈铃铛蹙着眉询问。 鼻尖一点痣的小姑娘点着手指头回答:“算上你这次已经是第六次了,前五次没有一次是有人活着出来的。”小姑娘紧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不对,还有一个和你一样的情况,好像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具体是谁我给忘了。” “绿柳,我知道!”一个杏眼柳眉的小姑娘补充道,“之前她是二少爷院内的,当时正好是中秋节刚过,二少爷从庄子上回来,为了让二少爷回来能够住得舒心,夫人就把绿柳调到二少爷院内临时负责二少爷的起居,说起来绿柳那次好像是第一次闹鬼。” 陈铃铛越听越皱紧了眉,绿柳既然死里逃生为什么还要再走一遭呢?“那绿柳又是如何得救的?” “她啊,她好像是直接闯进了大少爷的房里。”圆脸小丫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小萧子说当时绿柳看到鬼影直接敲开了大少爷的门,拉着大少爷的袖子边哆嗦边哭,一个劲喊有鬼,大少爷当时都已经准备睡下了,以为这是个疯婆娘,结果刚到门口就看见鬼面,然后直接吓晕了。” “哟,小萧子,老实交代,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说着女孩们开始相互嬉笑打闹。 “果然跟绿柳有关吗?”陈铃铛小声嘀咕,当然还不能下结论,“你们还记得前几次守夜仆人是谁吗,他们死状如何?” “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再说了谁愿意打听这个事啊,但每次都传得很邪乎,什么缺胳膊少腿掉脑袋的,听着都晦气。” “就因为闹鬼这件事,我们每天都祈祷千万别轮到我们去守夜。”小丫头们七嘴八舌地吐槽着。 在闹腾中回来的丫鬟越来越多,不知道谁的呼噜声先起,大家挨个会周公去了,除了陈铃铛,她满脑子都在整理着线索,“再不回去迟早得疯!”在心里无数国粹中也进入梦乡。 天蒙蒙亮,大家就开始一天的忙碌,深冬的朝霞都带着抹不掉的冷色。陈铃铛小心翼翼地走在挂满霜的石板路上,搓着手把擦脸布在冷水中浸透,刺骨的冷让陈铃铛立刻清醒过来。今天是徐希淼请蒋白苒来做客的日子,院内早早就开始布置。 徐希淼在铜镜中看着后方陈铃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心里还是直打鼓,这个女孩真的可信吗,自己可不能只听王建国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才是最危险的。 打扮完毕,徐希淼挥退服侍的仆人,陈铃铛以为自己可以抽空跟徐谨翔谈谈那天晚上的事,结果被徐希淼留了下来。 陈铃铛心里别扭极了,虽然说是合作关系,但百分之二十信任都没有,这样脆弱的关系让合作很难推进。 “铃铛,一会陪我接待一下蒋白苒吧。”徐希淼抹着嘴上过红的口脂。 “好。”陈铃铛明白徐希淼的潜台词,不过是想展示合作的诚意,两个人在场总比一个人转述来的简单可靠。 半晌没等来下文的陈铃铛先开口,“那我先去帮忙,一会我再过来。” “你放心,我是真心想跟你合作,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陈铃铛听着徐希淼的自白,这句话掺着八分真心两分试探,不过目标一致。 最后回应徐希淼的只有沉默和关门声。 “唉,是我装的不像吗?”徐希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头微蹙令人怜爱。 陈铃铛被呼来唤去半上午,终于等来了女主角蒋白苒,如果蒋白苒再不来,她很大概率就要跟徐希淼投诉工作量的问题。 蒋白苒是被锦秀迎进院内的,身边带着一名贴身丫鬟,丫鬟身着翠袄白底粉裙,对比一下,陈铃铛撇了撇嘴,心想果然自己是最底层。蒋白苒反而穿得很素雅,月白袄子把原本就粉白面庞衬得更加娇嫩。 徐希淼听到声音立刻出屋迎接,妹妹长妹妹短,偶尔调笑一声弟妹,惹得蒋白苒脸红嗔怪,嬉笑间拉近了女生间的距离。 “来尝尝我院里厨子的手艺,不比庆祥楼的师傅差。” 陈铃铛倒好茶水就站在一边等待着可靠消息进入耳中,偷瞄着娇羞的少女,盘算着如何游说徐谨翔快点把美娇娘娶回家。 “能娶到白苒妹妹,真是便宜了徐谨翔。”徐希淼愤愤地说,“不过,我很是乐意能够有白苒妹妹这样的弟妹啊!” 陈铃铛听着寒暄互捧有些着急,在倒茶的时候偷偷给徐希淼递眼神,示意她抓紧时间切入正题、 “白苒妹妹,其实今天是家父和谨翔让我来问你彩礼还需要添置什么吗?谨翔想把关于你的东西都算进彩礼中,但是时间太紧东西太杂,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他自己不好意思问你,就派我出来了。”说着一脸无奈的表情让蒋白苒忍俊不禁。 蒋白苒沉吟片刻,还真说出了几个物件。 “手帕、玉佩、字画这三样东西我能理解,但是拨浪鼓这个物件也要当做彩礼吗?” “要的!”蒋白苒急切地点头,“这个是谨翔送我的第一份礼物,也是他给我的第一件定情物。” “定情物送拨浪鼓?谨翔这个臭小子怎么想的!” 蒋白苒面容绯红,不好意思地说:“其实那天是因为我被哥哥欺负,谨翔安慰我带我去北街买糖人,但是走着走着就看到一群小孩围着卖拨浪鼓的大叔,我就被吸引了,谨翔以为我喜欢拨浪鼓就买了一支给我。” “我想起来了,北街确实有个大叔一直走街串巷卖些小物件,什么拨浪鼓啊小风筝和七巧板,东西新鲜还便宜。” “对的,当时谨翔就是在那个大叔起哄下跟我表明心意的……不过那个大叔很有意思,他还自己创作了一首童谣,当时那群小孩就是围着大叔学童谣。” “什么童谣!”陈铃铛听到童谣下意识就想到那晚的鬼。 许是觉得被丫鬟生硬的声音冒犯到,蒋白苒皱了皱眉。 “铃铛,怎么教你的规矩,快跟白苒小姐道歉!” 陈铃铛意识到自己性急了,规规矩矩道了歉,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丫鬟刚来的,规矩没学好,我一会让锦秀好好教育她,白苒你别放在心上啊。” “没事的希淼姐。不过那首童谣我最近也听过,不过记得不全,好像是鸳鸯、衣裳什么的,听着很喜庆,也朗朗上口。” 果然是这首,难道这个鬼和那个大叔有什么关系?陈铃铛跟徐希淼通了个眼神默默记下。 话还没了多久,蒋家就打发了人过来,说是蒋夫人要带蒋白苒去宁安寺祈福,徐希淼只好讲好就收送客。 陈铃铛跟在徐希淼身后,听到徐希淼喃喃自语:“童谣到底有什么含义,徐谨翔的任务大概率跟蒋白苒有关,不然不会让我问物件的事。” “你说徐谨翔的任务会不会跟蒋白苒的任务有关?”徐希淼停下脚步回头询问陈铃铛。 陈铃铛盯着徐希淼认真回答:“我不知道。” “那……你的任务是什么呢?”徐希淼紧追不放。 陈铃铛冷笑一声,“姐姐的身份牌上难道没写’不能泄露任务’这一条要求吗?” “我开玩笑的。”徐希淼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不要那么紧张。”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想既然是合作,大家就不要这么试探来试探去,不如姐姐先开诚布公,我也会如实回答我的任务,就看姐姐敢不敢了。” 陈铃铛死死盯着徐希淼,徐希淼估计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会这么直接,她干笑着转身离开。 原本百分之二十的信任值现在连百分之五都不到,陈铃铛快步走向徐谨翔的院内,她迫切想交换信息来验证自己的一些想法。 ------------ 第六章 鸳鸯6拐子 不得不说徐谨翔的院子可能是全徐家最热闹的地方,院里的丫鬟模样都是可圈可点的,这不一瞅见陈铃铛在门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小丫鬟们面面相觑露出鄙夷的神情。 “你在门口鬼鬼祟祟干嘛呢?”徐谨翔刚从徐老爷那边回来,就看见门口撅着屁股鬼头鬼脑的女孩,一眼就认出来是陈铃铛,打探的模样实在是有趣。 陈铃铛听到身后的声音立刻转身,一看来人正是徐谨翔,一天不见总觉得这人的黑眼圈更重了,显然他过得也很不好。 毕竟挡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呢,陈铃铛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三少爷,大小姐跟白苒小姐刚聊完,她让我叫您赶紧过去定彩礼名单。” 陈铃铛觉得自己学错专业了,明明更适合去演戏啊,妥妥耽误孩子前程。徐谨翔心领神会地示意陈铃铛带路。 “我觉得你确实有当丫鬟的天赋。”安静的气氛被徐谨翔打破。 陈铃铛默不作声,目光扫过四周没有人之后,狠狠瞪着徐谨翔。 “少说废话,这都第三天了,你还这么优哉游哉,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已经找到回去的方法了。”她绕着男人扫视了一圈。 “找到回去的方法倒是没有,但确实找到很多线索……你好好听着,别转了。”说着把转来转去的女孩拉到面前。 陈铃铛一个趔趄站定,恨恨地拍开男人的手,“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我让你调查的几个事有结果了吗?我总觉得那个鬼和童谣是回去的关键线索。” 徐谨翔轻轻揉着自己被拍开的手背:“真凶……你让我查的事情都问了,绿柳当时倒在主屋门口,喜贵在跟院门口的守卫一起抓鬼,两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吗?我怎么不记得当时绿柳倒在门口呢?”陈铃铛揉着太阳穴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那绿柳命是真大,两次都能从鬼的手里活命,除了她基本都遇险了,你不觉得她的运气太好了吗?” 听着陈铃铛把问题抛给自己,徐谨翔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或许这就是幸存者偏差,也可能是因为鬼也是颜值崇拜者。” “你!”这意思不就是说自己长得难看吗!陈铃铛愈发觉得这个男人根本不想跟自己合作。 “开玩笑的,正经的说绿柳确实是个突破口,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时间不多了……” “你还知道时间不多啊!”陈铃铛没忍住吐槽出来。 徐谨翔皱眉头说:“你先听我说完,我和蒋白苒的婚事定了,不知道徐母从哪里听的新嫁娘能给病人冲喜,当下决定三天后举行婚礼。” 听到婚礼会马上举行,陈铃铛不动声色地扬起了嘴角,自己的任务就这么顺利进行属实是意料之外。但仔细一想,这么仓促的准备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那你怎么想的,能娶到这么个美娇娘,怎么着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我那位父亲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啊,不过你说得对,美娇娘谁不喜欢呢。”说罢给陈铃铛一个暧昧的表情。 “浪荡子”陈铃铛心里吐槽着,只要他不闹幺蛾子,这个婚礼能够顺利完成,自己就能活着回家了,想着能回家,她对徐谨翔的态度也没那么冲了。 “对了,我这边从你未婚妻那里了解到童谣传播源了,我准备一会出去找找线索,你去吗?”陈铃铛说着把一张纸条塞给徐谨翔,纸条上赫然写着童谣的内容。 “啊……我想起来了,是北街的那个大叔吧,我有印象,不过我一会要去找我那个倒霉蛋二哥,跟他商议还债的事,不然会影响婚礼按时举行。” 一关联到婚礼的问题,陈铃铛忙不迭让徐谨翔赶紧去,自己找到线索再回来跟他说,又不敢表现太明显,又暗自着。 “你好像很想我赶紧结婚啊……”徐谨翔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女孩。 女孩讪笑着回应:“没有啊,我只是觉得结婚是喜事,而且你们俊男靓女般配得很……不浪费时间了,我得赶紧去了,你也抓紧时间,只有四天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徒留徐谨翔若有所思看着她的背影。 陈铃铛清楚认识到刚才自己表现得太激进了,徐谨翔这种鬼灵精的人稍微动动脑子想想可能就能联想到自己的任务。 “太心急了,陈铃铛你太心急了!”陈铃铛自己暗暗唾弃自己的冲动,不过转念一想,徐谨翔的任务八成就像徐希淼说的,应该是跟蒋白苒有关,“到时候……只能赌一把了。” 陈铃铛边想边打听着往北街走,热闹街道让她好奇心陡升,只能默念“拨浪鼓、拨浪鼓”试图让自己心无旁骛地找人。偌大的北街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小贩,走街串巷的大叔也是不计其数,可能是半下午的缘故,路上并没有太多的小孩子,也没有小孩簇拥的商贩。 陈铃铛只好径直走向就近的卖菜的小摊询问,“婆婆,我想跟您打听个人。” 正忙着择菜的摊主闻声抬起头,引入眼帘的是娇娇俏俏的小女娃娃,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娃娃,又低下头继续整理菜。 “婆婆,我跟您打听个人,顺便买点菜,一看这个菜就是您自家种的吧,长得真鲜亮!” 听到小女娃又是夸奖自己又是买菜的,摊主总算换上笑眯眯的神情。 “那你想打听谁啊?这北街就没我刘婆婆不认识的人!”刘婆婆说着把捆好的菜塞给了陈铃铛,顺便点点手心,让陈铃铛把铜钱给她。 陈铃铛点着铜钱边问:“刘婆婆,你知道这边有个卖拨浪鼓的大叔吗?很多小孩喜欢他,他还会一首童谣。” 刘婆敛起手里的铜钱撇了撇嘴,耷拉的眼皮都在说着厌恶。 “你找他呀。”刘婆婆搓了搓手上的泥土,在身上蹭干净后指着斜对角的一块空地,“看见那边没有,那个地方原来就是他出摊的地方,只要他一来,我们这边客人得跑一半,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卖的东西也不顶吃不顶用!” “哎呀谁说不是呢,就他卖的那些东西谁家没有啊,就因为他压价,最后闹得整条街的杂货摊都挣不着钱!”旁边卖肉的大叔磨刀的功夫也来插一嘴,“你不知道糖人李快恨死他了,天天咒拐子不得好死呢!” “拐子?那个大叔叫拐子?”陈铃铛问道。 “他叫啥名我还真不知道,但是他瘸了一条腿,时间长了我们就都叫他拐子。”卖肉的大叔说着切了块肉,“小姑娘买块肉啊,我家肉都是早上现杀的,你看这块里脊多嫩!” 陈铃铛看着血淋淋的肉块摆了摆手,“不了大叔。” “你打听他干嘛呀,说起来都快半个月没见着拐子。”刘婆婆站起来捶着自己的腰,把择下来的烂菜叶用脚踢到身后。 “奥,我家弟弟听说他家的拨浪鼓很稀奇,小孩们都在传他就偏得要,家里不给买就撒泼打滚还病了一场,我这实在是没招了就出来找找。” “就为了拨浪鼓就闹腾成这样?孩子就不能惯着,棍棒底下出孝子!你可得劝劝你爹娘,这样是不孝!” 说着就要上前拉着陈铃铛传授教子大法,陈铃铛立刻找了个由头溜之大吉。 正当她拎着菜在道旁左顾右盼想着再去问问谁的时候,冷不丁一个声音吓了她一跳。 “你在找冯大叔?”稚嫩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陈铃铛安抚着自己狂跳的心脏,翻了个白眼换上和善的笑容低头跟小孩说话:“你说的冯大叔是那个卖拨浪鼓会唱童谣的大叔吗?” “他可不止卖拨浪鼓,还有面人、小风筝……他啥都卖!”眼前这个绑着朝天辫的小孩子掰着手指细细数着。 “好,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姐姐想找他买拨浪鼓!你要是告诉我,姐姐给你一枚铜钱,算是报酬。”陈铃铛说着掏出一枚铜钱在小孩面前晃悠。 “我告诉你,我还可以带你去!”小孩两手一抓就把铜钱攥在手里,生怕陈铃铛反悔。 “那我们走吧,姐姐着急。” 小孩带着陈铃铛七拐八拐进了一条窄胡同,路边杂草从生,时不时还有一些粪便,屋子比破破烂烂也好不了多少,屋子挨着屋子高低不齐,好像要把旁边吞噬一般暗暗较劲,隔音效果很不好,仔细听还有急促的咳喘声。 “我们到了。”说完小孩子牢牢地跑掉了。 陈铃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石墙,“按道理来说,门客络绎不绝应该还是有点积蓄的,怎么住的地方这么破败。” 院门一把锁松松垮垮搭在上面形同虚设,陈铃铛还是礼貌地拍了拍院门:“冯大叔在吗?我来买东西。”一声比一声响亮,可还是没人应门。 陈铃铛看了四周没人,咬了咬牙还是蹑手蹑脚推开门进入院中。 ------------ 第七章 童谣7线索 眼睛扫过院落,可以看出来这家主人是个很井井有条的人,虽然院落破败但目光所及之处没有想象中的杂草,反而有几盆不知名的花在迎风绽放。 陈铃铛慢慢向屋内走去,两间房只有一间房上了锁,从破破烂烂的窗户看进去,好像是个堆放杂物的杂货间,里面有拨浪鼓、面人等等售卖的东西。 扫视一圈角落还有一个台子不知道是做什么用,隐隐好像绣了几个字,但是因为光线实在是昏暗,看不清楚。 主屋的门是开着的,从大门和主屋没锁门来看,主人应该是因为急事匆匆离开,屋内该有的陈设都有,只不过因为年久,桌子衣柜都有些斑驳,一间房放着两张床,东西窗下各一张简陋的木板床,西边床上铺盖整整齐齐摆放着,东边床放着两个牌位。 “谁家把牌位放在床上啊,这个大叔到底在搞什么鬼。” 陈铃铛一边吐槽一边走上前去查看,左边偏上牌位刻着“慈父杨之汉之灵位”,右方偏下的牌位刻着“小姐杨晴之灵位”,两个牌位上还刻着出生和去世的年月日。 陈铃铛仔细观察着两个牌位的时间,“杨之汉”差不多五十岁,“杨晴”仅有二十岁,而且“杨晴”去世时间是去年中秋,而“陈之汉”是昨天刚去世! 联想到中秋之后徐家大少爷徐怀商开始撞鬼,鬼念叨的童谣也只有这家人会,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按照岁数来看,“杨之汉”怎么想都跟蒋白苒说的大叔相符合,所以这个家实际上的主人变成了他另一个孩子…… 既然NPC给出童谣这么关键的信息,就证明这户人家一定有问题。如果“杨之汉”是正常去世,那么“杨晴”怎么年纪轻轻就没了。 仅从这些信息也无法确认现在这间房子的主人到底是谁,陈铃铛又仔细查看了整个房间,除了表面的居住痕迹没有其他可疑的情况。 “啧,也不知道这户人家到底是谨慎还是马虎,衣柜里空空如也,一点身份信息都没有。说马虎,大门都不好好上锁……” 陈铃铛皱着眉嘟嘟囔囔一阵吐槽,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径直往外走,但路过那间上锁的房子时,还是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总觉得那个台子格外的熟悉,但实在是想不起来是什么。 她使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仔细回想着这个世界里看到的一切,确实没见过相似的东西,只能作罢。陈铃铛轻手轻脚地推开大门观察了一下,确定没人之后立刻出门把锁恢复成原谅的样子,正捣鼓着门锁,身后一位老妇的声音响起。 “哎哟哟,你在干什么!” 陈铃铛回头一看,老妇惊恐的表情让眉毛拧成了“M”形,看样子是把自己当成小偷了,陈铃铛冷汗唰地一下冒了出来,大脑里紧急编织着说辞。 “你是小偷吗!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这户人家你都敢偷,他家闹鬼,你就不怕晚上鬼敲门吗!” 老妇哆哆嗦嗦地指着陈铃铛,既痛恨“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又害怕这户人家闹鬼。 “闹鬼?”陈铃铛脑子直接“嗡”地清醒过来,这户人家果然跟“鬼”有关,“大婶,您误会了,我听说这户人家的拨浪鼓做得极好,我是来买东西的,看见门口锁不太对劲,正准备敲门就碰上您了。” 陈铃铛转脸换上一副男女通吃的无辜笑脸,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老妇人一听这说辞脸色明显有了缓和。 “小姑娘,你还是赶紧走的好,这户人家已经不卖东西了,他家闹鬼有段时间了,晦气得很!” 老妇说着挥着手,厌恶地看了一眼大门。 “这么可怕吗?您是见过那个‘鬼’吗?” “我们这片没几个没见过的,太阳一落山这片就没人敢出门了!那个鬼脸煞白骇死个人了!” 可能是想到“鬼”的恐怖,老妇说完立马快步走开了,不愿再多说一句。 陈铃铛面色凝重,暗道自己这次来得值,情况一下子就明朗了许多。这户人家就是“鬼”的“出生地”,目标就是徐怀商。 陈铃铛马不停蹄往徐家赶,时间已经很晚了,现在她急切地想知道杨家和徐家有什么恩怨,她觉得去世的杨晴可能就是问题的关键。 进到徐家,陈铃铛直接去库房,她知道现在最应该找的就是陈管家,冬玲死亡那天晚上一定就是跟他厮混在一起,不然他也不会担惊受怕地给冬玲烧纸。 走到库房门口,陈铃铛理顺了气大步往里迈,就看见陈管家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抱着本书,嘴里念念叨叨,仔细一听像是佛经之类的,八成是想给冬玲超度,给自己消灾。 “咳咳,陈管家。” 陈铃铛笑呵呵地看着被自己吓到的男人,他脸色煞白,好像很怕见到自己。 “陈管家,您在干嘛呢,好像很怕我的样子啊。” 陈管家立刻把手里的书合上抱在怀里,眼神飘忽不敢跟陈铃铛对视,一脸心里有鬼的样子着实好笑。 “领东西登记,自己进去找!” “陈管家,我不是来找东西的,我是来找你的。”陈铃铛抬手往发髻上一抚,对陈管家挑了挑眉,“您应该明白的,对吧。” 陈管家一看她的动作,立刻明白过来,因为害怕脸上的肉抖动着,看着就像加了震动器。 “你……你想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看不是吧,冬玲死得好惨啊,她的耳朵被削了下来塞在自己的嘴里,你知道吗?” “跟我说什么!我那晚根本没见过她!” 陈管家一瞬间狠厉起来,像是要掐死陈铃铛一样,但是陈铃铛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因为她知道冬玲贿赂他的珠钗一定还在他身上。 “我也没说你见过她啊,你这不就是不打自招吗?冬玲给你的珠钗还在你那里吧,我都看见了,那天我看得一清二楚,你说如果老爷知道这件事,他会不会觉得你就是大少爷院内的‘鬼’……” 事情发生突然,陈管家如果有胆子把珠钗当掉就不会在这念着往生咒了,这个男人怕得要死,只要自己咬死珠钗在他身上,他自己就什么都藏不住了。 果然男人一下子吓破了胆,听到陈铃铛要去徐老爷那里告发自己,他立刻认怂表示只要陈铃铛不把自己跟冬玲见过这件事说出去,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吗?” 眼前的男人拼命地点头,诚恳的目光看着倒像是真的。 “行,那晚冬玲来找你是为了调去二少爷院里这件事对吧。” “对,那天她很着急,但是你也知道,这件事不是我说行就能行的。” “作为管家,咱们府上之前有没有仆人姓杨,或者有没有叫杨晴的女人?” “杨,杨晴?”陈管家咬着手指思索着,最后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大少爷院‘闹鬼’前,出过什么大事吗?” 陈管家一听这问题,立刻谨慎起来,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说着陈铃铛使劲地拍了下桌子,陈管家被吓得瑟缩着脖子。 “姑奶奶你小点声,我说!”一看躲不掉,他才老老实实交代出来,“‘闹鬼’前大少爷院里有一个失足淹死的女人。” “这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这件事我都不是很清楚,事情是老爷和王管家处理的,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换掉了,我只知道中秋节那晚淹死个女的,那之后大少爷院里就开始‘闹鬼’,我就说肯定那个女的来索命的!” 这件事王建国也知道?陈铃铛敲着桌子听陈管家念叨着事情的始末,愈发觉得这件事可能跟王建国的任务有关。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换掉了,你怎么还在这啊?” “哎……破财消灾了,王管家收了我的好处,自然留下了我,但是让我收规矩,不然……” 陈管家一个抹脖的手势昭示着话题的严重性,陈铃铛了然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那冬玲的事……” “我也不会说的,只要陈管家老实,我就守口如瓶。” 听出警告意味,陈管家立刻点头应和,脸上紧张的神情终于缓了缓。 从陈管家那里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挂在夜空,还是那个满月,颜色好像不是那么纯净,掺杂着丝丝血色让人汗毛倒竖。 “这个该死的世界,越来越阴森了。” 陈铃铛搓了搓手臂,缓解自己的心情,没吃饭的肚子“咕噜咕噜”叫着,现在可能已经过了饭点了,她还是往自己院里走去,寻思从小厨房搞点东西吃。 回到院里看到徐希淼的房间点着灯,陈铃铛暂时没有心情去交换情报,只想满足自己的肚子,小厨房还剩了些面条,她想徐希淼应该不会舍不得一碗面条,想完立刻起锅煮面。 等着面做好准备开吃的时候,外面叫嚷声响起,陈铃铛立刻放下碗跑出去看。 “小姐,老爷叫您过去,大少爷院又‘闹鬼’了!” 陈铃铛一听撒腿就往徐怀商的院子跑去,一路上都是惊慌的人,渐近院门就看到一只诡异的“鬼”窜在空中,月光下更显得瘆人。 那种窒息感又涌上心头,陈铃铛强压着恐惧往院里跑,刚进门就被一个人拉住。 “你放开我!我要抓住它!” 陈铃铛拼命撕扯着里拦人的男人,赫然是徐谨翔。他一脸冷漠地看着陈铃铛,衣服被扯得一堆褶皱。 “你还想死一次?” 陈铃铛听罢立刻抬头看向对方的眼睛,幽深冰冷的让她怀疑这个人就是“鬼”。 “你什么意思?” 她防备地看着男人,不敢做多余挣扎。徐谨翔看着瞬间老实的女孩,不禁笑出了声。 “我怕你受伤,上次伤得那么重,这么不长记性吗?” “你会这么好心?今天抓不到这个‘鬼’,我们还有几次机会?你难道不想回家吗!” 陈铃铛她觉得这次“鬼”的行动慢了许多,本来自己可以抓住背后装神弄鬼的人,她只能眼睁睁让近在咫尺的“鬼”逃脱,都怪徐谨翔! “放轻松,我们还有时间。” 陈铃铛甩手逃开徐谨翔的桎梏,揉着被捏痛的手腕。 “我觉得铃铛说得没错,二少爷好像真得不着急呢。” 不知何时王建国、徐希淼和陆有财齐齐出现在身后,陈铃铛扫了一眼王建国,这人也是一脸风轻云淡,跟徐谨翔一样的老狐狸。 “王管家,您说笑了,我只是不想铃铛受伤,你也知道她才死里逃生,作为同伴我总不能看着她再去送死对吧。” 徐谨翔并不觉得自己有错,还摆出一脸被误解的受伤表情,陈铃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说起来,王管家你们也是来查线索的?怕是来得有些晚了。” 王建国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来请二少爷去前厅的,老爷让你过去,刚才去你院里你不在,我猜你就是来这里了,果然。” “王管家果然聪明,那我们走吧,别让父亲久等了,是吧,大姐。” 说完大步走了上去,陈铃铛实在没兴趣跟这些人纠缠,转身进院调查线索。 “徐谨翔肯定有问题,你们小心着点他。” 王建国看着徐谨翔渐行渐远的背影,提醒着身边的两个人,徐希淼和陆有财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对于他俩而言,王建国好歹是合作伙伴,虽然都是老狐狸,但徐谨翔显然更危险。 ------------ 第八章 鸳鸯8好戏开场 因为闹“鬼”这件事冲淡了浓烈的硝烟味,徐谨翔慢悠悠走进前厅,看到徐老爷一脸疲惫地靠在太师椅上,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徐夫人用手绢擦着眼泪,仆从们都噤若寒蝉,这时候谁多说一句话都是触霉头。 “老爷,大小姐和三少爷都到了。” 徐老爷闻声抬头挥挥手示意他们各自坐好,所有人刚坐好,外面就听到有仆人火急火燎来禀报。 “老爷,大少爷吐血了!” 徐老爷一听立马从椅子上弹起身,徐夫人眼泪本来擦干的眼泪又断流一般扑簌簌往外落,站都站不稳,得亏身边的仆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我的儿啊!” 徐夫人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喊出了声,这一喊把徐老爷的眉头喊得更皱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 徐老爷边说边急着去看自己吐血的大儿子,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刚逃离的院子走去。 夜光映照下,徐谨翔噙着笑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这样的表情让徐希淼不停偷瞄。 “怎么了,大姐。” 再偷看竟是正对上他的眼睛,被对面的人抓了正着,徐希淼连忙转过头说了句“没什么”,但还是思绪万千。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徐谨翔看起来永远是那么悠然,她也有跟陈铃铛一样的想法,他就那么不想回家吗,还是说他本身就跟这个游戏有关系。 徐谨翔看着旁边低头沉思的女人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一下转而又换上了那副笑,活像个机器人一般。 如果说现在脑袋最大的人是谁,陈铃铛排第一,徐老爷排第二。 本来准备自己调查一下“鬼”留下的蛛丝马迹,都说雁过留痕,只要是人装神弄鬼不可能一点痕迹没有。 她在院中努力回想着刚才“鬼”的路线,刚开了头就被小厮们闹哄哄的声音打断,拉住一个丫鬟才知道那个徐怀商吐血。 陈铃铛转头往徐怀商的屋里走去,她以为背后装神弄鬼的人终于忍不住要杀了徐怀商,结果进去一看徐怀商是被吓吐血。 “也是,对于这个外强中干、心里有鬼的男人来说,随便一吓都能吓破胆,更何况连续不断的恐吓。” 她躲在人群外望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副光出气不进气的样子,真担心下一秒人就要停止呼吸,看来一会又会有“生离死别”的大戏了。 果然,不一会徐家一大家子带着仆人挤进屋里,原本很是宽敞的屋子竟然也被人塞得满满当当,陈铃铛正在纠结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徐谨翔再次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又想干什么,这里可没有危险!”陈铃铛小声地警告着眼前的男人。 “还真是记仇,我刚才只是担心你,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虽然嘴里说着陈铃铛不识好歹的话,但是身子一点也没挪开,油盐不进的样子让陈铃铛握紧了双拳,心里暗道迟早让他翻车。 “商儿,商儿……” 徐夫人站在床边俯身小声叫着徐怀商,但是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动静,苍白的脸庞让发青的眼圈越发明显,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一般。 “你说,你大哥能活过今晚吗,看样子这次是吓得不轻。” “不知道啊,但是我希望他活得久一点,不然……我的婚礼就泡汤了。” 听罢陈铃铛轻哼一声,虽然自己也很希望他们的婚礼能够顺利进行,但是总觉得从他嘴里说出的话那么具有讽刺意味,当下也忍不住调笑他。 “三少爷还真是情深义重,不愧是青梅竹马。” “对啊,我难道就不能情深义重吗,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薄情寡义?” 陈铃铛当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恰好大夫被仆人拉着快步走进来,没有多余的言语,直接开始望闻问切。 果然沉默的大夫才是最可怕的,陈铃铛越来越觉得徐怀商可能挺不过这个夜晚了。 “大少爷受惊吓严重,再加上郁结于心没有得到好好休养,恐日后都会……” 在徐老爷低气压下,大夫的声音越来越小,紧张地擦着额头上冒出的汗。 “大夫,知道能治好我儿的病,我必定重谢,还请您尽力医治。” 大夫拱手哆哆嗦嗦点头,说着尽力而为,开了张药单让下人抓紧时间开药,自己又开始手忙脚乱地给徐怀南针灸,一组针下来徐怀南猛地又吐出一大口血,原本洁净的内衣被血染红。 “赶紧把他扶起来,别让血呛着。” 这顿操作下来,虽然徐怀南没有转醒,但是看起来脸色是比之前好一些,至少不用担心他活不过明天早上。 事情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最后徐夫人不放心还是留下来守夜,徐老爷也住进了徐怀商院里,拳拳父母心无以言表,奈何儿子实在是扶不上台面。 “走吧,你不会困吗?” 徐谨翔说着打了个深深的呵欠,原本清冷的眼睛蓄着泪水又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陈铃铛就这样盯了一会眼前的男人,自己恍惚间竟觉得他长得还不错,属实是有些荒唐。 “徐谨翔,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过家家,既然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了,就不要畏畏缩缩,我希望下次拦着我的可以是时间,但不是你,你是我的合作伙伴不是吗?” 可能是被陈铃铛突然正经的一番言论吓到,也可能是没意识到自己今晚的拦截会让女孩记恨到现在,他明显愣住了。 陈铃铛觉得自己目的达到了,转身离开,并没有想从男人口中得到什么肯定的答案,他只需要明白自己的态度就可以了。 “啧,气性真大……” 徐谨翔将怀中收起来断掉的一小节棕色皮绳拿出来,用手扯了扯。 “果然结实,真不愧是行家……不过行家啊,你再慢一步,神仙也救不了你。” 人来人往中地上皮绳被踩得面目全非,满月下没人注意与泥土融为一体的皮绳,也没人注意忙碌的身影中多了一个人。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今天起来身子各处疼得紧,就像是昨晚被谁打了一顿,陈铃铛揉着自己酸痛的小腿,一步步挪到徐希淼的房间,她准备今天拉着徐希淼一起见见绿柳。 绿柳能够这么多次活下来,每次都只是晕过去,其中绝对有猫腻。借着徐希淼这个“徐家大小姐”的主人身份,稍稍给绿柳点压力和甜头,或许就能套出问题所在,刚走到门口就撞到要出门的徐希淼。 “你怎么在这?” 徐希淼看着眼前姿势有些扭曲的女孩,诧异地问道,原本以为她已经单方面放弃跟自己合作了。 “咳咳……大小姐这是要去哪啊?” 陈铃铛摆好姿态,刚才那一下子刚好撞到自己还没好的肩膀伤口,疼得有些厉害。 “奥……去前厅,”徐希淼看着挤眉弄眼的小姑娘,又补充了一句,“既然你来了,就你跟我去吧。锦秀,你去母亲那里帮忙,她今天要准备谨翔婚礼的事。” 香莲领命走了,留下气氛略显尴尬的两人。 “边走边说吧。” 陈铃铛捂着肩膀走在徐希淼的身后,她今天之所以选择徐希淼是因为她没骗自己,关于徐怀商院内闹鬼的起因,结合陈管家的说辞来看,徐希淼甚至更为详细。 “我来是想带你去找绿柳,我觉得闹‘鬼’的事有她的份。” “何以见得,我以为你已经不想和我合作了,因为之前猜测你任务的时候……” “没有,那次只是警告而已。绿柳多次从‘鬼’的活命,每次都只是晕过去,她就那么幸运吗?” “或许是因为长得好看呢?” 陈铃铛一阵语塞,这是在说她不好看吗? “不论是因为哪种原因,都值得一探究竟。况且或许找到‘鬼’就能脱离这个游戏呢?今天已经第四天了,我们不能放过任何机会。” 徐希淼听着陈铃铛的猜测,心下掂量二三,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可以,不过我们得先去前厅。” 得到徐希淼肯定的答复,陈铃铛心下松了口气,因为她属实不想拉着徐谨翔去,不知怎的总是觉得徐谨翔会阻碍自己追查这件事的真相。 前厅里虽然气氛还是有些沉重,但徐老爷面中带喜,王建国站在徐老爷身后看起来心情也不错。 “希淼啊,今天你帮衬着你母亲管理府上事务,她照顾你大哥忙不过来。”徐老爷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些许自豪感油然而生。 “父亲今天要出门?” “是啊,田家那边终于给我回信了,愿意帮咱们家渡过难关。所以爹今天要去拜访一下田老爷,顺便待上你二弟、三弟一起走走生意。” 徐谨翔这边看着低着头老老实实的陈铃铛,小丫头脸色看起来并不好。 “田老爷的长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这次也有给你议亲的打算。当然,父亲也会尊重你的意愿。” 徐希淼脸上的微笑瞬间掉了下来,可能是觉得自己挂相了,徐希淼立刻换了换表情,又是谦逊温柔的微笑。 “希淼都听父亲的安排。” 看徐希淼这么懂事,徐老爷欣慰地点了点头。 “好了,咱们现在就出发,车备好了吗?” “老爷,车已经在门口了,给田老爷准备的礼品也已经放好了,您可以跟少爷上车了。” 徐老爷没有多疑,直接带着人走出府。 陈铃铛看着眼前的马车,一看就是宽敞舒适,车夫随从靠车而站,等待着主人上车。轿凳已经放好,徐老爷径直上了车,其他两位少爷紧跟其后。 陈铃铛目送马车消失,侧身看到王建国笑眯眯地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直打鼓。 “愣着干嘛,走吧。” 徐希淼没好气地进府,留下陈铃铛纳闷自己得罪她了吗。陈铃铛走之前又看了一眼王建国,心想一定要去他的屋里搜一下。 本来应该是去找绿柳的,但徐夫人想去寺里给徐怀商欺负,就打发锦秀把徐希淼叫上一起,陈铃铛只能咬牙看着徐希淼离开。 “真的是全世界都在与我为敌……算了,我还是再去徐怀商的院内再调查一下。” 陈铃铛先是回到自己房间查看伤口是否裂开,确认没事之后往徐怀商院内走去。 “干什么的?” 经过昨晚的事情,徐怀商院门口守卫多了一倍。 “大哥,我昨晚过来的时候把荷包掉到院里了,想进去见一下,劳烦您通融通融。” 守卫看了陈铃铛一眼,摇了摇头。 “未经老爷夫人的允许,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大哥,您通融一下,我进去就出来了。” 陈铃铛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作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奈何守卫油盐不进,没有丝毫动摇。 就在陈铃铛和守卫掰扯的时候,徐谨翔灰尘扑扑地回到徐家,一起的还有徐以南,徐老爷是被抬回来的。 徐谨翔面色阴沉看着围着徐老爷转的王建国,他擦了擦脸上因为跳车擦出的伤痕。 陈铃铛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徐老爷已经转醒,他因为跳车姿势不对晕了过去,还好伤得不重,现在已经请过来了,徐以南摔伤了腿,现在正躺在床上静养。 “怎么回事啊?早上还好好的,怎么挂彩回来了?” 陈铃铛头一次看到徐谨翔这幅表情,活像是要吃了谁一般凶神恶煞,阴沉地表情让人打怵。 “车翻了,刚出城马就发疯了四处乱撞,我拉着他们跳车了,不然就要跟着马车葬在悬崖里。” “马疯了,马怎么会疯呢……不对!” 陈铃铛瞬间想起了些事情,徐谨翔扭头看着她震惊的表情。 “如果真是这样不就是……杀人吗!” “怎么了?” 陈铃铛毫无保留地把第二天晚上看到两个黑影交易的事情告诉了徐谨翔,她怀疑王建国和陆有财那晚交易的东西就是让马发疯的东西。 还有王建国早上那么开心的表情,一点也不掩饰,难道是吃准了徐谨翔他们这次回不来吗? “猜有什么用,搜一下不就知道了。” “能搜到吗?马现在也死了,死无对证,怕是很难搜到什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搜不出什么,也有别的办法。” 陈铃铛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确认了这个人一定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 第九章 鸳鸯9各怀鬼胎 “喂,我们先搜谁的房间啊?” 陈铃铛很怀疑前面狂走的男人刚刚真的跳车了吗,果然愤怒让人的肾上腺激素狂飙。徐谨翔没有回答,但是脚步坚定地走向了马厩。 “你是要先去搜马厩吗?我觉得那个药应该也是洒在水中或者马草中……” “你的名字果然很适合你,你真的吵得就像一个停不下来的铃铛。” 徐谨翔打断陈铃铛的话,喋喋不休的分析让他觉得脑仁疼,其实刚认识的时候他就觉得陈铃铛有些聒噪,只不过今天被放大了而已。 “我……我很吵吗?” 头一次被人说聒噪,陈铃铛宛如雷劈一般定在原地,可能是考虑到自己肩膀上的伤,也可能是因为徐谨翔也受了伤,陈铃铛忍了再忍才没有动手打人。经过徐谨翔的吐槽,陈铃铛果然一路安静。 马厩中二人四处搜集,不大的马厩还有两匹马匹在休息,仔细检查了休息的马匹并没有发现异常,看样子是有针对性地投放疯药。 半空的食槽中都是切好的马草,乱七八糟堆落在一起散发着较为难闻的味道。 “你来还是我来啊?” 陈铃铛点了点食槽,徐谨翔扔了一根木棍过来,意思昭然若揭,显然并不想动手。 “你等着!” 徐谨翔看到女孩吃瘪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恶趣味虽然不道德但确实有趣,他看了一会陈铃铛捏着鼻子扒拉食槽的样子,转身走向水槽。 水槽边是被水浸透的泥土,徐谨翔撩起衣边蹲下来仔细查看着泥土,果然发现了一些绵细的白色粉末,看样子投毒的人也非常的匆忙。 不过今早田家的信确实来得突然,不过正是这封信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找到了。” 陈铃铛听到这个好消息立刻扔下棍子跑过去,她觉得刚才徐谨翔绝对是整自己,就算食槽里有残留物估计刚才也被扒拉干净了。 “看样子水里还有残留物,不过看样子这里的两匹马没有喝水。”话音刚落,陈铃铛想起来出去的徐夫人那辆马车,“完了,今早徐家女眷坐马车出去祈福了……” 陈铃铛和徐谨翔对视一眼,两人迅速往前厅赶。半路遇到锦秀刚从库房抱着一摞东西出来,陈铃铛二话没说就拦下了。 “锦……锦秀姐姐,你赶紧派人去寻夫人和小姐,他们有危险!” “就说我说了,赶紧派人去找你家小姐,母亲和姐姐现在有危险。” 徐谨翔伸手接过锦秀手中的东西,看样子是婚礼要用的物件。锦秀一看主子发话了,二话不说就跑去找人了。 陈铃铛这才放下心来,顺着自己腰腹,刚刚跑得太用力岔气了。再看旁边一点粗气不喘的徐谨翔,不得不感慨,怪不得就算是跳车也只是擦伤。 “没想到啊,你还不算冷血。” 她以为徐谨翔不会关心这件事,毕竟他总是一副“别人的事与我无关”的样子。 “我只是想找人把马追回来而已,如果她们的马车也有问题,那就是证据。” 口是心非的男人,不过希望发现的还不算晚,不过从实践来看,如果那辆马车也有问题,徐夫人估计早就派人回来了。 “刚才发现的粉末你收好了吗?” 徐谨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样子已经收集好了。 “走吧,趁陆有财还没回来,先去他的屋子里找找看。” 王建国这个老狐狸很难抓到把柄,但是陆有财就不一定了。 陆有财的房间,也就是车夫混住的房间看起来很是混乱。陈铃铛捏着被子一个个翻找,徐谨翔翻着箱子,箱子里都是一件件破旧衣服。 翻找中床褥子连带着被掀开,褥子下面有几张白纸,陈铃铛拿出来仔细一看,纸上写着简体字“让我回家”、“你们都该死”、“垃圾鬼地方”等字样。 “你看看。” 陈铃铛把纸交给徐谨翔,满页满页都透露着这个人情绪十分不稳定,徐谨翔看后直接把纸收了起来揣进袖子里。 “你就这么拿走了?被他发现自己写的字不见了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他不会发现的。” “你怎么知道?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你有时间质疑我,不如再找找还有什么其他线索没有。” 谈话再一次闹矛盾,陈铃铛平复自己的心情,刚才觉得他人还不错一定是自己脑子有问题。 两个人把能翻的地方都翻了,除了这些字并没有其他线索,陈铃铛有些烦躁,如果连陆有财这里都找不到线索,王建国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不知道这两个人的任务到底是什么,连下药这种事都做出来了,难道除了自己的任务还算平和外,大家的任务都带着血腥气?” 想到这里,陈铃铛不禁看向旁边的男人。 “走吧,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看我干什么?你这个样子会让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想给我套麻袋打一顿,刚才有个镜子就好了,你就能知道自己刚刚有多么凶神恶煞。” 可能是刚才审视的眼神过于赤裸,陈铃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打哈哈糊弄过去了。徐谨翔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明显有心事的女生,但是没有拆穿。 两个人重新回到前厅时,前厅已经被打扫完毕,派出去的人也已经把徐家女眷找了回来,庆幸的是马并没有发疯。 “看样子只有你们遭了毒手,你还真是不幸呢。” 陆有财那里并没有找线索,陈铃铛又把目标放回绿柳身上,陆有财和王建国交给徐谨翔解决,他们三个人互相斗对自己反而更有利。 陈铃铛想得很美好,但是没想到再见到陆有财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一刀封喉干脆利落,他就躺在马厩里的水槽旁,鲜红的血液浸透了土地,原本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终结在这个荒唐的游戏里。 陆有财遇害时,陈铃铛正跟徐希淼赶往徐家二小姐徐贞贞的院子,绿柳作为徐贞贞院内的丫鬟,总不能冒冒失失就上门审问,总得跟主人打声招呼才是。 ------------ 第十章 鸳鸯10绿柳 “姐姐怎么来了?” 徐贞贞看到我们从外面匆匆进门也是诧异,我们简明扼要跟她说了关于绿柳的事情,不过关于“绿柳可能是共犯”的部分陈铃铛选择隐瞒下来。因为这一切都只是猜测,但这种猜测一旦说出口,绿柳绝对会被赶出徐家,甚至可能有牢狱之灾。 绿柳在徐贞贞院里算得上过得舒坦,她作为普通丫鬟有单独的房间可以休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家二少爷徐以南的缘故。 陈铃铛还是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回应她的还是那个温柔女声。 “请进” 绿柳起身迎接,小桌子上放着的是正在绣的鸳鸯图,看来是来人打扰了她,鸳鸯的眼睛绣了一半。 “给大小姐请安。” “坐吧。” 徐希淼拉着陈铃铛很自然地坐下,反观绿柳显得意外拘谨。 “绿柳姑娘,我们这次来找你是为了府上‘闹鬼’的事。” “‘闹鬼’?” “对,如果不是经过调查我们也不会来找到你,背后装神弄鬼的人你一定认识对吧。” 绿柳身形一顿,不自在地绞着手中帕子边。 “铃铛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担心闹鬼,但我确实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绿柳姑娘,你很喜欢二少爷吧,你正在绣的鸳鸯图……就是送给他的对吧。” 陈铃铛看着绿柳把帕子往身后藏,本身徐夫人就不想绿柳跟自己的二儿子再有交集,如果徐夫人知道绿柳给徐以南绣帕子,她仍旧会被赶出府。 “你看错了,这是我绣给自己的……” “你不用紧张,我们不会说出去的,而且如果你配合我们,大小姐还会帮你调回二少爷的院内。” 徐希淼正喝着茶水,本来她就是“狐假虎威”的“虎”,猝不及防的承诺让她呛了水,抬头一看陈铃铛又在拼命使眼色。 “咳咳,啊……对,你也知道我三弟这几天就要成婚,随从名单是我来定,我可以让你混在名单里,到时候跟着徐以南溜走就行。” 绿柳思索着,但可能觉得还是有些不妥,神情有些犹豫,陈铃铛借机给她下了一剂猛药。 “你不用担心夫人会不同意,到时候三少爷直接定名单,你也知道夫人一向很疼自己的孩子,更何况大喜之日她也不想让三少爷不开心,所以这样一定没问题,你也不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看二少爷娶妻生子吧。” “只要二少爷幸福我就开心了,本来我们就身份有别,能得他青睐已经是我幸运,绿柳不敢奢求更多。” “但是,我二弟喜欢你,他不止一次让我帮他把你要回去,好不容易有机会,你要放弃吗?” 像绿柳这样深陷感情囹圄的女性,很容易就被男人稍稍的举动所感动,进而迈出一大步,徐希淼就是吃准了绿柳心中那一丝幻想。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当然,大小姐都发话帮你了,只要你回答我们的问题。” 绿柳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松开了紧握的手。 “好……我想你们都知道大少爷院内‘闹鬼’之前院内发生的事,失足丢掉性命的姑娘生前跟我关系很好,像我姐姐一般照顾我。” “她姓杨对吧,叫杨晴。” “你怎么知道……也是,你们能找到我怎么可能查不到这些。” “所以杨晴的死跟徐怀商,不,大少爷有关对吧。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大少爷的?” “对,我和杨晴姐姐一开始是大少爷院里的丫鬟,她比我来得早,长得也很漂亮,大少爷一直想占有她。那次大少爷宴请朋友让杨晴姐姐陪客,一群人把她灌醉让大少爷有了可乘之机。杨晴姐姐醒了之后轻生,大少爷为了息事宁人就骗她说会抬她当妾室,结果都是假的。” 绿柳哽咽着垂眸看向地面,像是回忆着过往的种种。 “所以,徐怀商一直骗着杨晴,直到杨晴肚子里的孩子瞒不住,想让徐怀商履行承诺,结果发现自己被欺骗了所以自尽。” “对,第二天老爷和王管家就警告下人不许把这件事传出去,但是杨家人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就去报官想给自家女儿讨回公道,但穷人又怎么能告掉徐家呢……” 这根陈铃铛猜得基本符合,就是因为自家女儿含冤而死,官商勾结没办法给女儿讨回公道,所以想到装神弄鬼这件事,应该是想趁机杀了徐怀商。 但是院内有点动静就会招惹的一大群人,愤怒点燃了理智,杨家就把守夜的仆从杀掉,不断加深徐府的恐慌,让徐怀商不断被刺激然后吓死。 “因为你跟杨晴的关系不错,所以杨家人并没有伤害你是吗?现在杨晴的父亲杨之汉也去世了,杨家最后剩下的人是谁?” 绿柳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徐希淼觉得这人太过墨迹,“咚”地一下拍了一下桌子。 “绿柳你别忘了,你是徐家的丫鬟,我好声好气地问你已经是最温柔的方式,如果你从实招来,二少爷和你的事就有着落,不然……衙门就是你的归宿。” “是啊,绿柳姑娘,这件事涉及好几条人命,甚至我也差点命丧他手,如果你还帮着那个人,你就是最大的帮凶,我想你也不想夜夜被惨死人入梦纠缠吧,况且二少爷还等着跟你长相厮守。” 一红一白配合默契,绿柳立刻惨白了脸,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求着徐希淼不要送她进衙门,泪水涟涟好不让人怜惜。 “那个人是杨硕,就是喜贵。” 也许是自己感到害怕,也可能是自己背叛了杨家,绿柳嚎啕大哭,陈铃铛看着眼前的可怜人,伸手扶她坐回凳子上。 “那你知道他现在去哪了吗?” 绿柳摇着头,跟杨家最受欢迎的拨浪鼓一样。说起来这两天也么见过喜贵的身影,看样子是已经逃跑了。 “那你知道他是怎么能够飞上天的吗?” “好像是用绳子,我就看见过一次,他就把我敲晕了,醒来身边已经围满了人……我也不知道他们真的会杀人的!” 绿柳抽噎着擦着眼泪,蹙眉用手比画着绳子的长度。陈铃铛一下子想到了杨家杂物房,那个看起来非常眼熟的台子,她想起来那是什么了。 “皮影戏……” “皮影戏?” 徐希淼一头雾水看着旁边恍然大悟的姑娘,这跟皮影戏有什么关系? 陈铃铛叹了口气回复道:“我去杨家看过,他们家里有一个皮影戏的台子,之前应该是以此谋生,所以做一个可以支撑起人的绳子是有可能的,而且这个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你没发现这个世界的月亮只有满月吗?” 被陈铃铛这么一说,徐希淼瞬间感到毛骨悚然,这个世界的不正常越来越明显了。 “大小姐,我真的可以回到二少爷身边吗?” 真是个痴情的女人,徐希淼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对她那个懦弱的弟弟如此情深义重。 “真的,不过……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我二弟?” 绿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真诚地望着徐希淼的眼睛说道:“大少爷之前对我非打即骂,是二少爷把我救了出来,他待我极好,我从他身上明白了‘呵护’是什么感觉。” 得到肯定的答复,绿柳状态好了很多,陈铃铛和徐希淼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两个人回到院中复盘。 “看样子我们得抓住喜贵才行,一日不抓住他一日就有变故,他的任务一定会影响我们的任务。” 陈铃铛捶着自己的小腿说着,徐希淼捧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吧,不过他能逃到哪去呢……” 就当两个人因为疲惫神游太虚的时候,锦秀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咱们府上又死人了!” “什么!” 陈铃铛和徐希淼异口同声,难道是说曹操曹操到,喜贵这么快就又回来杀人了? “咱们府上的马夫陆有财被人抹脖死在马厩里,老爷已经派人去衙门了!咱们府上怎么这么不太平啊,小姐……你说是不是真的冤魂索命啊。” 锦秀越说越胆战心惊,原本清秀的脸都变得扭曲。 “大白天哪来的冤魂,说话小心点,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锦秀听罢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乖乖站在徐希淼身侧。 陈铃铛脑袋现在嗡嗡作响,喜贵下落不明,陆有财被人杀害,她觉得自己身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随时会扼住自己的脖子。 “我去看看。” 陈铃铛头也不回地跑去马厩,难道是徐谨翔吗,如果真是他动手,那剩下的人岂不是也要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