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苏醒 恩施星球。 漆黑的午夜,瓢泼大雨笼罩世界,偶然的闪电照亮大地时,才能看见有一群人在一路狂奔。 这群人带着几十只猎犬以及各种武器奔跑在山峦间,速度却是极快。 被追击者是一个面貌英俊的年轻人,只是此刻身上多处的伤痛让他的面容变得扭曲而狰狞。 双方的距离渐渐拉近时,年轻人终于停了下来。 他已经跑到了尽头,来到一个悬崖边。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年轻人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 只见此物只有手掌大小,通体散发出五彩妖异的光芒,在漆黑的悬崖边,将他映照得如神魔一般。 我叫沈恒,今年十八岁,是个孤儿。 八岁那年被秘密组织收养,和我一起被收养的有一百多人。 九岁那年,经过严格筛选,我和另外9人被做了大脑开发手术。 正常人类的大脑大概开发了不到百分之10,而我们几个的大脑被开发了百分之五十以上。 我拥有了超脑。而我的同伴似乎没有这么幸运,他们中的8人当场死亡,据说场面惨不忍睹,另外一个虽然挺过去了,甚至开发度比我的百分之六十还高,达到百分之七十,但变成了疯子,成了残次品。 我这个唯一的正品在后面的九年替组织消灭了185个目标,具体的做法就是通过超脑的精密计算,使目标死于意外,正常死亡。 不过,就像我喜欢故意造成意外一样,凡事都有意外。 第186个目标,当我靠近观察时,他居然未卜先知地感觉到了我,无奈之下,我只能动用武力,如此一来,对方投降,并愿意交出他最新的科研成果——一个能通向平行宇宙的仪器。 那玩意此刻就在我手中。 当时我问他这东西试过没有,灵不灵时,他笑了,说这是一张单程车票,有去无回的。 而我此刻正需要单程车票。 漆黑的夜空下,悬崖绝壁上,沈恒启动了那魔法般的装置,霎时间,一道亮光冲天而起,漆黑的夜空出现一个电闪雷鸣的漩涡,而且越转越快。追击者吓得目瞪口呆,不敢上前,或许,他们知道只是什么才会如此顾虑。 忽然间,一道圆柱形的亮光照向沈恒,沈恒顿时通体透亮,亮到极限时,突然发生剧烈爆炸。 烟消云散后,沈恒消失不见。 另一个世界。海陵,一座宁静的小城。 正午11点45分,“叮铃铃·····”海陵高中放学的铃声响起,沈恒站在走教室走廊的镜子前整理学生装。 镜中照映出一位十七八岁、相貌俊美的少年,双眸如漆,眉宇飞扬,尤其脸上那自信的笑容,总给人阳光灿烂的感觉。 “沈恒······”宛如一道清风拂过,一名年纪相仿的清秀少女出现在身边,少年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我又写了一首新诗,《南海飞鱼跃出水面》······”名叫许曼丽的女生叽叽喳喳地和沈恒谈论自己的“大作”。 走出校门,金童玉女挥手道别,沈恒走向停在一侧的一辆黑色轿车,司机打开车门。 和过去的几年一样,这是一个极为平常的中午,高三学生沈恒即将登上自家轿车的一刹那,异变突生。 “啪!” 清脆的响声传来,给人的感觉是远处哪家淘气的小孩放了鞭炮,许曼丽下意识地转过头来,正看见离她有些距离的沈恒手捂胸口,如落叶般缓缓飘落,鲜红的血液从胸前涌了出来······ 海陵。明仁医院。 急救室的灯始终停留在“手术中”,外面的走廊上一群人正焦急地等待。 为首一人大概五十多岁,身材颀长,虽然身穿便服,但颇有威严。两鬓斑白,但依然能够看出年轻时的俊朗模样。 此时的他双手叉腰,正来回在走廊上踱步。 站在他身旁的另外一位男子年纪和他相仿,虽然矮上半头,但宽肩厚背,粗大的脖子再加上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让人看上一眼都觉得心惊胆战。 不远处的长椅上,一名打扮时尚的女子打着哈欠颇为无聊地坐着,怀里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来回翻滚,一面吃着棒棒糖,一面把手中的糖汁黏液偷偷地抹在旁边女孩的裙子上。 那女孩大约十一二岁,相貌清丽,虽然尚未成人,但依然已经是个美人胚子。 此时的她发现了小男孩的小动作,正要发作,这时,“手术中”的灯灭了,吓得她紧张地站起来,朝手术室看去。 门开了,医生护士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主刀大夫华超凡手托一个白色托盘走了出来,面有的色。 “手术怎么样?三少他······”疤脸男子如同猎豹般第一个冲了上前。 “手术很成功,看,子弹取出来了!” “我问你三少他怎么样了?” 华超凡脸不变色:“这个······我们已经尽力了。” “成功你妈呀······”疤脸汉子一拳朝华超凡脸部打去,却被另外一个手抓住。 “我现在可以见我儿子吗?” “可以可以······”华大夫避瘟神似的快步离去。 “哥!······”少女见状,急忙跑了过来,却被拦住。 “我想一个人和我儿子待会儿。” 老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去,疤脸男子挡住门口。 惨白的灯光照着孤零零的手术台,台上蒙着白布,依稀能看到人形。 老人走上前去,轻轻掀起白布一角,露出年轻而苍白的面庞。他突然间想起孩子小的时候,喜欢蒙头睡觉,他经常半夜起来给他从头上揭开被子的情形,当时的动作也是这般温柔。 “我和你母亲相识于烽火乱世,成亲后生下你们兄弟三人。本想解甲归田和她白头到老,没想到她却先我而去······” “你大哥沈悦远在海外,你二哥沈恤在北地生死不明,我给你取名为‘恒’,字‘久之’,就是希望你平平安安、长长久久,可······如今······你又离我而去,老来丧子,你怎么忍心·······” 吧嗒吧嗒的泪珠掉落在白色床单上,印湿了沈恒冰冷的胸膛。 戎马半生之人忍不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半晌,他才走出手术室,对那少女和小男孩说道:“去跟你三哥告别吧。” “我不看死人,我怕僵尸······”小男孩叫嚷推脱时,少女已经哽咽着跑了进去。 “你这完蛋玩意儿······”时髦打扮女子看到老人脸色不对,狠狠打了自己儿子一巴掌,正想把他拽进去时,突然听见里面传来惊喜的叫声:“哥······爹!有福叔······你们快来呀,三哥······他醒啦!” ------------ 第二章 家人 沈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眩目的灯光下几个晃动的脸在眼前摇晃,喜悦、惊奇、一点失望甚至恐惧浮现在众面孔上,一时间,沈恒竟然回忆起自己刚出生那一刻的场景。 “我······这是在哪儿?” “阳间!沈恒······三哥······你确定······你······不是僵尸吗?”小男孩看着沈恒苍白的脸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三哥?噢,我有家人了,有家的感觉真好。沈恒内心升起从未有过的幸福感,适时地点点头,并且呲了呲白牙。 “哇······”小男孩吓得大哭起来,老爷低声对那女子喝道:“你带他出去。”同时又吩咐管家沈有福去把医生叫来。 老人回头看着自己的爱子,竟然不敢相信,连忙握住沈恒的一只手,生怕他再次离去。 沈恒多少有点发懵,他知道自己是使用平行世界穿梭仪,最后一刻的场景自己也记得一些,似乎产生了一些闻所未闻的现象,同时还产生了爆炸,难道说自己在爆炸中受伤,这个世界竟然已经安排好家人和医院等着自己? 他习惯性地开动自己的超脑来思考,却发现头疼欲裂。 接下来大夫护士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一阵混乱过后,经过专家会诊以及各种仪器的检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沈家三少沈恒没有死。 非但如此,还发现了一件无法解释的事情:沈恒胸口的伤口居然已经完全愈合,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疤痕证明这里曾经中过枪。 可是,白色托盘中那颗带血的子弹还在啊? 当所有人的疑惑都转向主刀大夫华超凡时,他只是拧了拧脖子,轻轻哼了一声:“我早说过手术很成功。”便扬长而去。一时间华超凡能够起死回生并且具有祖传秘法能够使病人快速痊愈的事情就传开了,华大夫名声大噪,甚至有人从其家谱中发现端倪——原来华超凡是华佗的72代子孙。 按照常理来说应该留院观察几天,但既然已经痊愈,沈家又担心暗中之人再次行刺三少,因此在第一时间,沈恒被安排回到沈宅。 看到沈恒活生生地离开病房,小男孩再次大哭起来。 管家沈有福捏了捏他肥嘟嘟的脸:“想不到你平时不咋地,关键时刻还真是,看你哥安然无恙,居然感动到大哭啊,真不愧名字中这个‘悌’字。” 老爷闻言也欣慰地点点头,孺子可教啊。 不想男孩却更加委屈:“我妈骗我,来的时候说好的三哥一死,他那个小院子还有所有好玩的都归我······” 老爷的胡子翘了起来,眼睛差不多都发绿了。 回到家中的沈恒以需要静养为由暂时谢绝的一切访客。 独自一人时,他偷偷对镜自照:除了肤色略白、气质更阳光一些,现在的这个相貌居然和自己在恩施星球的一模一样。 那时的自己眼神是阴冷的,现在的这个眼神中透着善意,好像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恶,人人有爱,个个善良。唉!温室的花朵啊。 看着镜中的自己,问题来了,我是谁?我还是恩施的沈恒,只是穿越到平行世界的自己身上来了。 很显然,平行世界的沈恒突然死了,自己代替了他。 那么,平行世界的沈恒为什么会死? 是由于自己的穿越造成的吗,还是本来就会在那一刻死去? 如果他不死,自己还能够穿过来吗?或者穿越到什么别的身上?或者,这仅仅是个意外?经验告诉自己,哪里有什么意外呀。 186号目标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这个仪器只能穿越到自己的平行世界呀,难道竟然是我自己的到来害死了我自己? 脑仁子疼! 沈恒不敢使用全部超脑,只是意念所至,启动了脑中的内观系统,对着自己的大脑进行观察,顿时发现了自己头疼的原因。 自己的大脑中居然出现了另外一个大脑,准确的说是另外一个沈恒残留的意识整体打包装了进来。 原来自己应该先拆包啊。 沈恒小心翼翼地筛选着前人留下的意识,不敢整得太猛太快,怕自己承受不住,突然被冲击成白痴,所以只挑一些最有用目前最需要了解的基本信息进行消化吸收。 自己的父亲原名叫做沈从文,少年时本是一个秀才,后来受新思想启发投笔从戎,改名为沈烈,字从戎,从此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终于推翻帝制,建立共和,乃是当朝元老级的人物。 后来由于党争而心灰意冷,解甲归田,如今已经被边缘化了。 自己的母亲在自己出身不久便去世。 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大哥沈悦,字宴之,一直留样求学,据说已然获得6个博士头衔,却仍在苦读不归。 二哥沈恤,字抚之,从小桀骜不驯,军旅出身,北边战事后,违背上令继续留下作战,如今生死不明。 为了照顾好沈恒,在众人的劝说下沈烈又续弦,娶了姨太太,叫梅姨。 梅姨生下一儿一女,女孩便是11岁的沈情,男孩便是那脸蛋胖乎乎眼睛贼溜溜的沈悌,这孩子8岁。 沈情对自己这个哥哥极好,而沈悌对他只有嫉妒,经常“欺负”这个哥哥······不过原来的沈恒并不在乎,弟弟还小,当哥哥的自然应该让着他,“融四岁,能让梨,首孝悌,次见闻”,爹给弟弟起名为“悌”,不就是叫我让着他吗。 疤脸汉子有福原来不是这个名字,他本是绿林出生,后来从军后做了父亲的贴身侍卫,武艺高强也心狠手辣,多次救过沈烈的命,沈烈曾经和他拜了把子,所以他称呼沈烈为大哥,现在是沈府管家。 有福是老爷起的名字,意思是有福同享。 沈恒继续浏览这过去沈恒的意识,发现这个世界果然和自己原来的世界发展几乎同步,一样的语言,一样的科技水平,只不过侧重点不同。 山川地形也一样,只是有的名称不同。 平行世界或许就应该如此。 不过也有不同,恩施星球只有一个联邦政府,实际上管控世界的是大大小小的财团和财阀,也有各式各样的秘密组织。这个平行世界却不同,被大大小小的国家分割了,彼此间联横合纵,经常发生战争。 沈恒现在所在的国家便叫做龙国,历史悠久,地大物博······ 剩下的信息有不少,沈恒大概浏览了一下,觉得也没有什么太多价值,都是一些歌颂人间真善美的东西,又怕头疼,便不再用脑,心想以后有的是机会来消化吸收原来沈恒的意识,到那时,原来沈恒的身体本来就在,意识再全面恢复,便是没有死去了。 想到这里,心中少了鸩占鹊巢的内疚,起身离开自己小院,往客厅去了。 沈边走边思考,根据刚才对于原沈恒的了解,就是一个男版的傻白甜,与世无争,与人无害,这样一个人,他的死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穿越的缘故,那么为什么会有人来暗杀他呢? 就这样低头走着,不知不觉穿过小花园,来到大厅门口,却听到了客厅上有人说话,应该是来了客人,只是父亲的语气似乎不悦,当下驻足旁听。 ------------ 第三章 乱杀 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一般人不可能看清里面的人,更听不清楚里面的对话,但沈恒的超脑,在视听方面超越常人太多,所以不但听得真切,更是看的仔细,连来访者身上的每一个毛发都清清楚楚。 来访者有两人,为首之人身穿一件人字尼的西装,四五十岁,一副正义的模样,红光满面,挺着一个肥大的肚子,只是眼圈发黑,脖子靠近衣领处露出半枚口红印。 沈恒从对话中分析出此人是本地警视局的局长。 另外一人二十出头,中等身材,四方脸上带一副黑边眼镜,沈恒隔着老远也能看出那是一副装模作样的平光镜,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分头,乌黑锃亮的高档皮鞋,笔挺的西服外罩一件咖色风衣,说话慢条斯理,带着北方口音,似乎来自帝都哥庭,有一种极力掩饰却又掩藏不住的傲慢。 从局长对他露出的谄媚笑容,沈恒推断出此人虽是外来之人,但身份特殊。 “三少怎么可能卷入情杀,唐局长,你这个玩笑开大了!你见过情杀用这种级别的子弹吗?”有福怒道。 “咣当!”从医院取出的那枚子弹被抛到桌上。 这还是沈恒第一次有机会仔细观察这颗子弹,他连忙调整眼睛的焦距,顿时,这子弹在眼中放大。 这是一颗7.62mm子弹······沈恒立即搜索前沈恒的大脑,果然,由于出生行伍世家,前沈恒还是对军事知识多少有些熏陶,马上找出最匹配的枪械——莫辛纳甘1894/30狙击步枪。 “7.62mm,使用这种子弹最多的就是来自北边罗刹国的莫辛纳甘狙击枪,果然不简单。”风衣男手拿子弹,慢条斯理的说道,“敢问沈老,最近可有北边的人来到贵府吗?或许这件事情和那人有牵连呢?” “噢?这位年轻人面生的很,难道海陵警视局已经无人,需要从外地借调人手查案吗?”沈烈面朝唐局长冷冷问道。 按理说唐局长一进门就应该向沈家说明他带进来这个年轻人的身份,这是起码的礼节,唐局长本和沈家认识,又是老江湖,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事出有因,来前年轻人特地嘱咐他要不要提及自己身份,自己身负特殊使命,只跟随者暗中看看,全当是不说话的小跟班。 哪知道他一见那颗子弹,便忍不住卖弄见识,露出外地口音,不但如此,更让唐局长吃惊的是,这祖宗竟然从怀里掏出一张血红烫金的证件来,朝着沈烈眼前一晃。 “政事部特别行动司一级探员王彼得。” “其祖乃是当场元老王祖学王老,和沈老您也是多年前的莫逆之交呢。”唐局长赶紧打圆场。 王祖学和沈烈早年曾经在龙国讲武堂共事,王是政事教官,沈是军事教官,二人年纪虽然差了十多岁,但彼此倒也和睦,交情还不错。后来由于二人理念不同,这才慢慢疏远。 现在王祖学已经七十有余,已经隐居幕后,但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王家也因此势大,成为当世豪族之一。 来之前王祖学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孙子此行任务,便专门叮嘱他,沈烈此人心情刚烈,尽量不要去招惹他,少接触,从外围调查即可。 果然沈烈冷笑一声:“好大的官威,原来是故人子孙,只不过便是王祖学亲来也不敢如此放肆。沈某已然解甲归田,不受官府支配。”一端茶杯,“有福,送客!” 见二人讪讪出来,沈恒忙躲进假山后,双耳运足听力,继续偷听双方说话。 只听王彼得得意地低声笑道:“我一试便试出来了,前几天果然有北边的人来过沈家,和沈烈有过密谈。” “怕只怕这一来对方有了防备,再查就······”二人絮絮叨叨,低声细语。 沈恒又来偷听沈烈说话,说实话,自己也是好奇,为什么会有人来刺杀前沈恒,沈烈老爹一定隐瞒了什么。 “大哥,他们果然不是为了三少的案子来的,而是冲着北边来人······” “嗯,”沈烈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大哥,你说怎么会这么巧,你刚刚拒绝了北边来人的提议,三少就出事,是不是太巧了?难道真的是他们下的手?” “无论是谁,胆敢对我儿子下手,我都要灭了他。有福,这件事不能指望警视局的人,咱们要自己查,你多费心。另外,外面情况怎么样?” “从出事那天起,海陵已经被封锁起来,估计此刻应该还在本市。” “哦?”沈烈有些惊讶,“这帮蠢材平时拖拖拉拉,这次怎么会如此迅速?” “赶巧了,”有福解释道,“出事头一天晚上,海陵知府大人的四姨太和一个小白脸跑了,所以一大早就封锁了全市,刺客是中午作案,应该没有时间出逃,正好被这一网给网住了。” 此时,沈恒觑见王彼得二人离自己藏身假山已经不远,心念一动······ 沈府的李妈暗地里喜欢司机老王已经有好多年了,只是这个老王一直态度暧昧,时远时近的,时冷时热,弄得人心痒痒的。 自从三少出了事他便心情低落,李妈便想趁着这个机会安慰安慰他,人在困难时最需要帮助,更能培养感情,这不,给三少炖的一大锅参茸鸡汤刚刚做好,这孩子一个人也喝不了那么多,正好捧上一小盆给老王送去,老王喝了,定会朝自己投来感激加暧昧的眼神,没准就······ 李妈双手捧汤,嘴角露出微笑,步伐越发欢快起来,眼见这拐弯就是司机门卫的堂房,忽然间,“噶!”的一声鸟鸣从桃花深处传来,李妈下意识的扭头一看,脚步却不停,便一下子踩到一个圆溜溜的小石子上,整个人便直飞了出去。 刚刚巧的是有两人正低声细语着从另外一条小道上走来,由于谈得正欢,到了拐角处也没停步看看,便从侧面迎上了一锅滚烫的参茸鸡汤。 李妈是从西往东,这二人由北往南,因此这锅烫便罩在了西侧那西服风衣年轻男子的身上,而东边的胖子却敏捷地躲开,身上只溅了几滴油。 被泼了一身鸡汤的年轻男子非常狼狈,但在别人家又不好发作,正不知所措时,沈恒适时地从假山后走了过来,将客人带到水房清洗,并提议对方先换上自己的干净衣服再回去,但被拒绝,王彼得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倒霉地方。 满含歉意地送走客人后,沈恒看着手中的血红烫金证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既然自己想查案,怎能没有证件呢? 一个小小的意外,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说明自己的超脑已经适应了现在这副身体。 沈恒的超脑不仅具有超级的看、听、读取、思考能力,更有一样独门能力,便是在特定场合里,制造一场意外。 不过沈恒也不敢为所欲为,因为根据宇宙意识能量守恒定律,自己造成的意外对自己也有一定的反噬,可能是自己也遭遇意外事件,或者是身体出现意外,反正自己对外制造的意外越大,反噬越强,甚至可能将自己也拖入那一场意外中,那将是灾难性的。 在恩施星球时,自己的超脑能力是能够制造意外,假如那几个同伴如果不是暴死或者发疯的话,他们的超能力又会是什么呢?还有那天夜里追杀自己的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是平行世界的穿越仪器,还是自己的超脑?想到这里脑袋又隐隐作痛,心想单程车票,反正回不去了,想那些干嘛?便抬脚往客厅走去。 沈烈有福正在商量从哪儿入手,沈恒进来便关心几句,沈恒直接说明来意,自己要亲自侦查自己被刺案,没等拒绝,直接说出三条理由,马上令沈烈点头说好。 首先,作为当事人最能还原现场。 其次,安全方面没有问题,有福叔在此,谁伤得了我。(有福脸上的疤都笑开了花。) 最后,没有经验?父亲大人当年投笔从戎,一开始也没有打过仗啊!沈家男儿手能提笔,也能拿枪。 虽然觉得三儿子似乎比以前滑头了不少,但沈烈只是觉得孩子长大了,颇感欣慰,让二人立即着手调查。 “不管是谁,一旦查出,杀无赦!天王老子也不行,一切由我顶着。”沈烈似乎轻描淡写地对二人吩咐道。 沈恒看得出,虽然背后可能另有隐情,甚至牵扯到一些庞大势力,但老爹为了自己是动了真怒,这是打算杀一儆百了。 “咱们第一步去哪儿?”有福故意考验沈恒。 “侦探小说的套路,第一步应该去发案现场啊。”沈恒想起刚才在书房角落,看见几本落了灰的侦探推理小说,便随口应付。 “嗯,海陵高中大门口。”有福满意点头,汽车刚开出大门,沈恒一眼看见门口不远处站着一人,娇艳可人,但神情落寞,似乎心事重重。 “停车。”沈恒摇下车窗。 “许曼丽,你是找我吗?”现在的沈恒虽然不知道原来的沈恒和许曼丽的关系深浅,但可以肯定这个女孩是自己的同学无疑,自己虽然和她毫无感情,但为了原来那个沈恒的人设,也得礼节性地打个招呼。 “出事那天我去医院,医院的人把我赶走,说只能直系亲属在场。今天我上午来看你,你家里人说你在养病,不能见客······” “谢谢你的关心,你看我好多了,都能出门了,放心吧。”沈恒露出礼节性的微笑。 “我······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征求你的意见,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沈恒觑见有福脸上带着神秘笑容,连忙对许曼丽说:“这样,等我今天手头事情一完结,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嗯。”许曼丽乖巧地点头。 汽车远去,透过后视镜,沈恒看到渐渐远去的许曼丽如风中飘零的小花,弱小而无助,很想停车问一问她有什么心事,又想,能有什么大事呢,如果有事,我会尽力帮助的,等我手头一完事······ 时间回到一周前,申海,一座和海陵隔着一条大江的大型城市。 位于城区和郊外的交接处,一所破旧大楼幽暗的房间,虽是白天,但窗帘拉地严严实实的。这是某方势力的一处秘密据点。房子的主人是兄弟二人,相当于组织的外包工,专门替组织干脏活。 昏暗灯光照着两人,一人在三十多岁,身材消瘦,挺着一个大大的红鼻头,手里拿着一个酒瓶,正在对嘴吹。这是老大李怪,残忍好杀,又贪酒好色。 另外一人二十多岁,和那人长得很像,但神情沉稳,表情严肃。这是老二李诞,心狠手辣,枪法如神。 只见他一把夺下李怪手中酒瓶,“咚”的放在一边,“哥,先别喝了,这两天信使可能就到了,你要保持状态,不能再误事。”。 又等了片刻,老二起身,“哥,我出去一趟,把上次那趟活的尾款给收了,你在这等我,别喝酒,也别出去,否则信使到了没人接信。” 说完,腰间别了把短枪便要出去,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大哥,如果信使到了,不说出暗号你不可开门。” “还有,收到密信等我回来再打开,那东西不能见水,还有,打开后10秒之内会自动销毁。”千叮咛万嘱咐这才出去。 时间不大,也就前后脚,有人敲门。老大掏出枪,打开保险,抵在门上。 “谁?” “送信的。” “隔壁老王姓什么?” “赵钱孙李。” “天上有个太阳,水中有个月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答对了!”老大拉开门,来人递上一个小小的卷轴,还有一个长包袱,一个信封。 “目标的信息在卷轴里,信封里是定金,”来人一指长包袱,“那是工具。” 信使走后,老大打开信封,见着厚厚一沓钞票,顿时有些兴奋,便想喝点,拿起酒瓶,打开瓶盖,又摇摇头:“老二千叮咛万嘱咐的,我不能让他失望。”恋恋不舍地将酒瓶放在一侧。 又去摆弄长包袱,是一把崭新的莫辛纳甘狙击枪,带有五发子弹。 老大将枪拿在手中比量,又作出各种射击状,“呯······”嘴里发出枪声,玩得好不开心。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舞动的枪托无意间碰倒了酒瓶,偏偏刚才老大拿起酒瓶曾经打开过,没喝,放一边时忘了盖上瓶盖。 酒水直接倾倒在带有密信的卷轴上。 “密信不能见水······”老大想起弟弟的话,连忙用秘法打开卷轴,取出密信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密信已经部分潮湿。 见此情形,老大当机立断,打开密信阅读。 密信原文是:海陵沈家不日有北客秘访,如发现沈家二少爷沈恤同行,狙杀之。 可是由于被酒水污染,有些字迹已经消失,老大看到断断续续的字是这样的: 海陵沈家秘访如发现沈家少爷沈狙杀之 卷轴打开的那一刻,老大睁大醉眼使劲看,果然,10秒后,“嘭”的一声,卷轴自燃,化为灰烬。 老二回来后,老大按照自己的理解给出任务:狙杀海陵沈家少爷。 ------------ 第四章 寻枪 李家兄弟立即携带武器,秘密潜入海陵。落地之后立即对沈府展开踩点侦查,好寻找刺杀沈家少爷的地点。 两天后,发现沈家防卫外松内紧,又有高手坐镇,加之周围一带,皆是四合院,没有合适地点。 不过,他们发现海陵高中大门处是个理想场地,既是沈家少爷的必经之地,还没有高手随行,最有利的条件是附近有不少楼房,离此地大概600米处有一座楼最佳,虽然只有三层,但视野开阔无遮挡,又在狙击枪的射程之内。 二人来到那座楼,发现居然是一家旅社——大东旅社,真是天助我也,随即花了钱大摇大摆地入住进来,还挑了一个窗口可以远眺高中大门的三楼房间——3018. 之后,一切都顺理成章,刺杀如行云流水般顺利。只是当他们准备撤离时,才发现出了意外,海陵城被封锁了,要离开有些麻烦,心想,这小地方的侦探反应怎么这么快? 时间回到现在。 沈恒和有福驱车来到海陵高中的大门口,发现大门紧闭,原本书声琅琅的校园静悄悄的。 学校保安出来解释原因,原来沈恒被刺后,警视局的侦探认为必定有内鬼里应外合作案,便将所有老师带到局子里询问,凡是那天不在学校的都有嫌疑。 没有了老师,自然不能上课,沈恒这才明白许曼丽为什么能够在应该上学的时间里找他。 说话间,一个头发散乱、怒气冲冲的女子从里面走出了校门。 “校长倒霉了,为这事意外吃了瓜,”保安叹息道,“这不,躲到学校还是被夫人给找上门来,脸都挠花啦。” 见沈恒露出疑惑神色,便压低声音说:“经过侦探排查,只有校长和一个老师当时不在学校,还没有其他人证明······而校长的小舅子又在警视局上班······” 有福笑着撵走了八卦的保安,沈恒走到案发处,只见地上依稀可见暗红色的血迹,一时间,内心充满愤怒。 只见他微微闭上双眼,打开超脑,读取当日原来沈恒最后的影像。 晴朗的天空、许曼丽灿烂的微笑、老王恭恭敬敬地打开黑色的车门······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砰!”······沈恒低垂的视野中,一抹鲜红从胸膛溢出······一切都结束了。 沈恒默默地感受着前者死前的震惊、遗憾和不舍,好一阵子才睁开双眼,用手一指远处高楼,“子弹是从那个方向射出来的。” “大东旅社?”有福疑惑地看着沈恒。 “绝对错不了,而且一定是三楼的某一个房间,具体等我到了楼下看一眼就知道了。” 大东旅社。前台。 有福故意退到后面,想看看自己这三少的表现,毕竟他一下子就找到这儿,有点太牵强了,从案发现场看,四周有十几个地点可以作为狙击场所,大东旅社并不是唯一的可能。 “二位先生,住店吗?” “我想打听点事情,麻烦管事的经理出来跟我辨认一下。” 前台接待一听撅起嘴:“对不起,本店注重隐私,不会透露任何客人信息。” “你这是不打算开了?”有福凶着脸,上前一步。 “嘿,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开的店?”前台接待丝毫不惧,“保安,快吹警哨。” 警哨的“嘟嘟”的鸣叫声唤来了街边巡逻的两个巡捕,“谁敢在这捣乱了呢,都抓回去蹲号子!” 有福刚想上前,却被沈恒拦住,“他们来得正好。”迎了上去掏出一张血红烫金的证件,“政事部特别行动司查案,你们配合一下。” 两个巡捕看了眼证件,打了个哆嗦,立正敬礼:“长官好!”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最有威严的莫过于警视厅的侦探、巡捕,以及其他地方官吏,但对于这些人来说,政事部是一个可怕的存在,因为他们专门针对内部调查,可以对任何被怀疑的官员和侦探进行调查或逮捕,甚至具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一个小小的巡捕如果被击毙当场也不为过分。 其所使用的证件工艺独特,具有最强的防伪效果,根本无法造假,当然了,看见证件,对方也不敢质疑。 很快,沈恒知道了自己要查的房间号码——3018号。 “那个房间现在还有人住吗?” “有。” “是什么样的人?多大年纪?” “是两个男客,年纪在二三十岁的样子。” “对方有什么异常行为吗?” “有,总是躲在里面,似乎在躲什么人。” 有福一见目标果然符合条件,忍不住用赞赏的眼光看了一眼沈恒,再用手摸了摸腰间的枪。 沈恒微一点头,对巡捕道:“麻烦你俩和我们上去一趟,查房。” 两人完全不知道要面临的风险,屁颠屁颠地冲在前头。 有福心想,“三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鸡贼,找俩堵枪眼的,以前就怎么没有看出来呢?隐藏太深。” “咚咚咚······”3018房前。巡捕一阵砸门,“快开门,巡捕查房!”有福挡在沈恒面前,掏出手枪,藏在巡捕身后。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3018的房门从里面慢慢打开了。 打开房门的是一个惨白的男子,长得倒是极其俊俏,另外一个男子身材纤弱,蓄着八字胡。 有福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沈恒,他看出事情不对。 沈恒微微摇头,回头对两巡捕说,“这儿没你们的事了,上街巡逻吧。另外,我在这查案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否则,扒了你们这身虎皮都是轻的。” “不敢不敢······”二人唯唯诺诺走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沈恒那双超脑的视觉第一时间就看出这二人不但化了装,而且蓄胡子的是个年轻女子,有福当然也看出来了。 虽然化装可疑,但沈恒通过细微到极致的观察,这两人没有武功,手也没有摸过枪。 不过这两人如此的躲躲藏藏······沈恒很快联想到一件事,猜到了这二人的身份。只不过,无论如何,这和自己无关。 闻莹莹的父亲是一家银行的高管,一次偶然的机会,银行组织新春舞会,允许带家属子女参加。 闻莹莹从小活泼好动,在校时便是学校舞蹈团的领舞,听到这消息便央求父亲带她参加。 闻父视女儿为掌上明珠,只要条件允许,从来不曾拒绝她的要求。 那是一个盛大的舞会,许多达官贵人都携带子女参加。和这些人比起来,闻莹莹的出身可算一般,但凭借秀美的容貌、苗条的身材、优美的舞姿,征服了全场所有人,其中就有海陵知府黄有仁黄大人。 不久,闻父荣升副行长,正春风得意时,突然银行出了一件案子,大笔资金去向不明,经过调查,各种证据指向了新上任的闻副行长。 几经周折,闻莹莹在狱中见到了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父亲,闻父用嘶哑的嗓子对她说,女儿,爹没有贪污那些钱······你要帮我上诉。 可是,有单位人证,还有闻父签字的账目,铁证如山。 这时,有好心人告诉她黄知府也很关心这个案子,甚至还提到了她,你去求求他,这是个青天大老爷呢。 黄老爷果然有爱心,在他的周旋下,衙门已经同意只要补上钱款,可以不予追究,立即释放。 可是,闻父却吐不出来这笔钱。 再找知府大人,却是师爷出面,这笔钱必须出,如果你家拿不出来,黄知府倒是可以先垫付,只是······几百万的款子,非亲非故的······如果是家人,那又不同了。 闻莹莹睁大眼睛,只要能够救我父亲,需要什么,师爷你就直说。 嘿嘿,最近三位姨太太打麻将,拖老爷陪着,你也知道,老爷心系一方百姓,哪有时间陪她们,结果总是三缺一······ 于是,闻莹莹嫁给了五十多岁的黄老爷,成了黄知府的四姨太。 那一年,她才17岁。 闻父终于出狱,但身体实在过于虚弱,没熬过那年冬天。 不久,闻母也随之去了。 婚后的闻莹莹生活无聊之极,便要求参加一群名媛组成的诗社。黄老爷觉得家中有个会念诗的姨太太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在加上他正准备迎娶第五房,所以也就不去管她。 就这样,闻莹莹偶然间在一场诗会中意外认识了欧阳玉郎,诗社中一名媛朋友的朋友······接下来,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在玉郎的支持和怂恿下,闻莹莹携带了一皮箱有价值的东西私奔,没想到出不了城,这才临时住在这里,欧阳玉郎安慰她自己还有后路,能够悄悄渡江,由水路离开。 二人忐忑不安地在大东旅社等消息,没想到巡捕先找上了门。 最害怕的是欧阳,忍不住浑身发抖,闻莹莹反而不怕,她心中暗想,大不了一死,也不能受那浸猪笼的羞辱,到时候自己先自行了断。但玉郎呢?一狠心,到时候自己先扎死玉郎,自己再了断,做一对同命鸳鸯。想到这,她催欧阳开门,自己将发间的金簪拔下,偷偷藏在手中。 谁知道为首的居然是个斯斯文文的青年,看样子比自己还小,见他又打发了巡捕,先是奇怪,后来猜测对方难道是打自己皮箱的主意,然后再······看到另外一个脸上有刀疤凶神恶煞的男子,她也害怕起来,拿不定主意是否应该先发制人拿簪子刺死这心怀鬼胎之人。 见巡捕远去,有福对沈恒说道:“找错地方也正常,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距离一里多地,可能在别的楼层或者房间。” 沈恒咧嘴对有福笑道:“有福叔,你这是很照顾我的感受啦,没说不在这楼里。不过,我可以肯定杀手住过这间房,而且就是从这个窗口射出的子弹。” 有福走到窗前,闭上左眼,用手比量瞄准了一番,“这个角度确实有可能,但是,也就是可能。” “证据会有的。”沈恒微笑着在房间转了一圈,用手敲击墙壁和天花板,又跺跺脚,忽然,他走到床边,推开大床。 有福走近一看,床下的一块木板有些特殊,其他木板上都站满灰尘,这一块木板以及周围却比较干净。 有福掏出随身短刃俯下身子将木板上的铁钉翘起,露出里面一个长条形包裹。 取出后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把莫辛纳甘狙击步枪,还有四发子弹。 到了此刻闻莹莹才松了一口气,知道对方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欧阳玉郎却连忙解释,“长官,这把枪真的不是我们的。”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虽然目标不是他们,但如果带回局子里做个笔录,那就麻烦了。 有福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一边去,就理这小身板玩不了枪,只能玩鸟。”一句话吧闻莹莹臊得满脸通红。 好在有福不再理他,兴奋地对沈恒道:“三少正是神了,有了这把枪,咱们就能够从这把枪的来路上着手,顺藤摸瓜,说不定有几个月就能够找到刺客。” 沈恒摇摇头,“几个月刺客早跑了,也不用那么久,现在封城······” 说道这里看了一眼闻莹莹,使得对方莫名其妙地又脸红起来这才继续说:“对方暂时出不去,所以,我可以在一天之内找到他。” “有福叔,你要对我有信心。” ------------ 第五章 电话亭 “有福叔,你要对我有信心。” “你是说对方会回来取枪,这不可能吧?” “当然不会,这么长的枪现在就是一个显眼的目标,当初不带走,也是明智的选择,如今更不会回来,这地方太危险了。”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房中私奔的两人一眼。 “我有更好的办法。”说着,沈恒将那把枪端在眼前,同时开动超级大脑中的超级视觉和嗅觉功能,一时间,在常人眼中无法看见的指纹,清清楚楚地出现在沈恒眼前,沈恒挑出两组最新的指纹,在超脑中做了标记。 与此同时,对方的气味也牢牢刻在超脑中,虽然已经散失得所剩无几,但沈恒通过超脑的超级放大功能将气味在脑中强化,同时去除杂味。 一会儿,这股气味在超脑中幻化成一条若隐若现的黑黄色烟气,从房门口,往外延伸而去。 沈恒心中暗叫一声侥幸,因为首先枪支被严严实实地包裹,并且放在狭小的地下密闭空间,气味得以保存,沈恒才能对这种气味做标记,毕竟,超脑也不是万能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其次,这两天没有下雨,否则即使标记了气味,到了室外,线路也会被雨水冲断。幸好没有意外。 “阿嚏、阿嚏!”沈恒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感冒了?”有福叔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有点冲。还好时间不长,太久了我也没招。”说着,循着脑中烟气往外走去。 有福紧跟其后,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那对私奔者一眼。 二人快步走出3018,直下楼梯,往走出大堂,朝大街上走去。 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沈恒停下脚步,微闭双眼,片刻后再次睁开,眼中神光一爆,右手一挥,“走这边。” “等等,三少,你得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哪里来的线索,还是在瞎碰?”有福一把拽住沈恒。 “有福叔,我觉得你同情那对年轻人。” “你也看出来啦,这俩一定就是黄知府的四姨太和她的相好,如今先是封锁了外面,再由内而外,一点一点就会查到这里,这两人被浸猪笼是迟早的事,唉,可怜!” “浸猪笼也是罪有应得啊?你为什么同情他们?” “你还小,有些事情不知道,这黄知府不是个东西,表面上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为了娶这四房,硬生生害得人家破人亡。要是放在过去,我年轻时,还在绿林,便一刀割了他的狗头去,如今·····嗐!”有福捏紧了拳头,又无力地放下。 忽然明白过来:“咦?你怎么转移话题呢?说你的事呢。” “有福叔,如果我说我能闻到刺客的气味,并且能够循着气味追踪,你信吗?” “我有点······信!早年在江湖中也有能够凭借气味追踪的高手,什么万里追风、赛神犬、啸天大侠······” “有福叔,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骂我?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觉得来福和有福也是兄弟······” “你是说你爹的小名叫来福?” 虽然接触不久,沈恒真心喜欢这个外表凶巴巴、内心却十分善良的叔叔,他在恩施星球时,从来没有朋友,到了这边,目前接触最多的就是管家有福了,因此便没大没小地开起玩笑来。 “说真话,什么时候有这本事的?” “中枪后,醒来就这样了。” “拿去。”有福将包裹着的狙击枪塞在沈恒手中,“找个地方给我一枪。” 叔侄二人在玩笑中追踪而去,对于即将面临的厮杀丝毫不惧。 大东旅社,3018房。 欧阳玉郎见查房的侦探终于离开,并没有节外生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见闻莹莹脸色发白,微微发抖,走上前去搂着她的腰肢,柔声说道:“吓坏了吧?没事的,有我在呢······唔······让小弟来安慰你。” 说着,双手熟悉地游走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却被一把推开。 “都什么时候啦,你还有心思做这个,我感觉那两个侦探虽然不是来追我们,但是已经认出了我。” “那他们为什么不抓咱们,难道是看上你了?”欧阳被打断了兴致,话语中便带有一丝嘲讽之意。 闻莹莹主动搂住欧阳脖子,轻轻一吻,这才低声说道:“只要逃离虎口,我就完完全全是你的人了,你想干什么都行,还有,”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钥匙,打开皮箱,“你看,这些钱够咱们去任何地方逍遥自在一辈子。” 除了大量现金,还有各种珠宝、首饰、金条,欧阳看得两眼放光。 “咦?这是什么宝贝?”压箱底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 “说实话,我也没有打开看,既然那老东西将这东西藏得那么严实,我猜应该值钱吧,最不济也是大面额的银票。” 二人打开锦盒,上面果然是一些大面额银票和债券,再往下是几张地契和房契。 最后是一封信和一个小本子。 那些银票和债券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他们携带的现金和珠宝,房契暂时用不上,他们于是对那封信和小本本产生了强烈的好奇,这又是什么宝贝呢? 知府后院有一个小楼,与其他建筑都不挨着,孤零零地存在。 楼前有护卫站岗。 如果你能够走近一点,此刻就能够听到隐隐约约的惨叫和哭泣声,那是从小楼地下室的私牢里传来的。 知府黄有仁坐在红木小凳子上品着今年的新茶——明前龙井。 茶几上除了一把紫砂壶以及名贵的茶具外,整整齐齐的排列着5枚椭圆形的东西,指甲盖大小,上面描绘着艳丽的彩绘。 黄知府仔细的欣赏着,拿在手中玩味,露出赞赏不已的语气说道:“横看成岭侧成峰,欣赏一个美女可以从多种角度,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角度。” “我的角度是纤纤十指,指甲更是手指的灵魂。天然半透明呈粉红色的最佳,做过美容彩画的好是好,只是人为的,便次之了。好的指甲不但能拨动优雅的琴弦,更能拨动男人的······心弦。” “钟惠,如果你现在说出欧阳玉郎和闻莹莹的下落,以及谁在背后指使你安排这两人认识的,你就还有机会保留你右手上的指甲。你看,我这个人是通情达理的,右手使用最多,所以只对你的左手指甲······给你考虑的余地了。” 他的对面,被绑在铁柱上的女子左手血肉模糊,右手被人按在一块石头上,此时发出凄惨的哀求:“黄大人,我实在不知道她们的下落······也没有人指使······我也是受害者呀!” 她叫钟惠,那次诗会中,欧阳是她给带进去的。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就不再怜香惜玉了,继续·····” “大人,”一旁的师爷苏子文有些不忍,“大人,这钟惠可是咱们自己人啦,他爷爷乃是交通运输局的局长钟法魁,是不是应该······” “咣当!”名家手工制作的紫砂壶被摔在茶几上,茶汤和茶叶溅了苏子文一脸,黄大人站起身,如同疯狗一样咆哮道:“你以为我只是在乎那个女人和那点小钱吗?你知道丢了什么吗?那东西一旦找不回来,便有无数人头落地,我就有灭门之祸,到时候我第一个毙了你!” “还有,自己人?钟法魁那个老东西,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仗着自己北伐时当过几天兵,打过半次仗,便目中无人,常常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骂娘。这回,她孙女干脆直接砸锅了······” 大东旅社,3018房。 欧阳和闻莹莹满怀期待地打开信件和小本子观看。 看着看着,一缕凉气从头灌倒脚,两人脸色变得惨白,浑身发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面恐惧。 即使刚才有巡捕查房,都没有现在这样害怕。 “我······我们死定了······要不把这东西交回去······” 反倒是闻莹莹一咬牙,推了欧阳一把,“交回去,说明你我已经看过了,还能让你我活吗?恐怕会死得更快更惨,玉郎,你快想想办法,不能再干等了。” 他二人原本是欧阳和人联系好了,来这里等接应之人,但现在情况已然出现更大危机,欧阳跌跌撞撞推开房门,“我出去,打个电话。” 来到路边公用电话亭,欧阳掏出一块硬币,却犹豫起来,这是个越级的应急电话,按照规矩他只能在大东旅社等,然而······ “当当当······”正想着这个电话是打还是不打时,有人应该是从外面等不急了,急切的拍起门来。 那是一个身穿风衣西服笔挺、头发中分、皮鞋锃亮的年轻人,欧阳正烦恼着了,回头骂了一句“你妈死了,这么急······”回头就闭嘴了,那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敞开风衣的口子,露出腰间别着的枪套,欧阳再往不远处一看,年轻人的身后还有一个身穿西服红着鼻头、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子——草!欧阳认出中年人,那是海陵警视局局长唐喜亮。 只听西装青年不耐烦喊道:“你打还是不打,不打赶紧滚出来,别耽误警察办案。” 于此同时,海陵一处秘密组织的事先安排安全屋里,李诞对哥哥李怪说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慌的很,不行,咱们不能在这里傻等,必须赶紧离开海陵,我突然觉得这城市有点邪性,我出去打个电话,安排早点离开,你注意点,只要不是我,哪怕说是自己人,你也甭合计,直接给他一枪。”嘱咐完毕,这才往大街上的公用电话亭走去。 ------------ 第六章 狼心 王彼得以政事部特别行动司一级探员的身份来到海陵,本想秘密行事,但如果不通知当地警视局,将孤掌难鸣。 不过,他还是拒绝了唐喜亮安排的欢迎宴会,表示把他的消息封锁到最少人知道,同时拒绝入住唐局长安排的豪华会所,自己挑了一间中等规模不怎么起眼的酒店——大东旅社,入住在2018号房。 他的身份特殊,又想低调,唐局长便成了王彼得的保镖兼司机。当然,唐喜亮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接近王彼得,毕竟王家的实力在那里放着。 虽然王彼得这个人看上去既不贪财、又不好色,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做我们这个工作的就是要清正廉洁,但是人就有弱点,唐局长有自信能够找出对方的喜好,并且赢得王彼得的好感。 从沈家出来,落汤鸡王彼得急急忙忙回到大东旅社自己的房间换衣服,顺便还洗了澡,等他意气风发地穿好干净衣服时,发现自己的证件不见了。 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因为政事部的权力太大,一旦证件被心怀不轨的坏人利用,其结果不堪设想,要马上向哥庭总部汇报,请求处分的同时,宣布自己所使用的证件编号作废,同时尽快派人送来新的证件。 他是留过洋的,知道有窃听电话这一说,便舍弃旅社中现成的电话,而使用公用电话亭。 当时的电话尚没有直拨电话,是靠邮电局的总机接线,本市的电话还好一些,长途电话就很废时间,总机要接外线,需要通过转接的线路很多,所以,等他打完哥庭的长途,天已黑了。 躲在远处的欧阳见他二人离开远去,这才急匆匆的走进电话亭,拿起电话,投下硬币,电话那头传来接线员甜美的嗓音:“先生要哪里?请说出您要电话的地点单位或者分机号码?” “请······转接3713·····” “好的,请您稍等······”一阵长音过后,电话接通了。 一个冰冷的女声从话筒另一头传来:“报上你的段位。” “白虎堂三代弟子白扇子杨小秋。” “酒色财气哪一门下?” “弟子是色门弟子,师父是······” “好了好了,别废话,为什么越级打这个应急电话,不是有专人联系吗?如果没有靠谱的理由,便帮规处置。” “弟子发现了一件紧急情况······”随即把发现那封信以及小本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事关重大,弟子请求立即撤离!” 对方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思考,也可能是和谁商量,过了一阵子才说:“今晚8点,六圩渡口。听明白了吧,听明白将时间地点复述一遍。” 欧阳对着话筒复述一遍后,对方“啪嗒”,挂断了电话。 来这里大约十五里的另外一个公用电话亭,李诞通过总机呼叫了一个号码,一个女生接听后,告诉他稍等······一会儿苏子文接了电话。 知府地下室私牢。 苏子文低声对黄有仁说道:“老爷,申海过来的那两个人打电话来,着急要离开,你看······” “这两东西太不专业了,居然杀错了人!不过也好,杀不着沈家老二,杀老三也解气。”黄有仁先怒后乐,“在我的地盘上,他们怕什么?” 苏子文赔笑:“他们也不知道谁是幕后老板,只知道按照指令拿钱办事。再有,最近不是政事部来人了嘛,据说那个王彼得很有后台,又是油盐不进······” 黄有仁点点头:“你安排吧。走高港码头。”苏子文起身朝电话室走去。 离这个电话亭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里,有福和沈恒正远距离观察,有福有些不解地问:“咱们已经找到对方窝子,现在正好对方拆单,为什么不让出手呢?” 沈恒一面继续观看,一面不动声色地说:“我知道有福叔的功夫,但我有更好的办法,可以万无一失,再说现在毕竟在闹市区,容易伤到无辜。如果换一个环境,对方再出点意外······” “这么黑呢,能看见什么?” “我在看对方说什么。”沈恒淡淡地说道。 有福一脸不信。事实上,沈恒的超脑可以读懂远距离人说话的唇语。 与此同时,邮电大楼总机房一片忙碌。 接线员小美一脸喜色,最近红鸾星动,感觉那个高富帅男友就要求婚了。 果然,门口有人喊:“小美,出来一下,有个帅哥捧了一大捧鲜花在外面等你哟!” 小美喜上眉梢,对旁边同事说:“刘姐,帮我看一下······”急忙冲出去,由于太急了,高跟鞋刮掉了一根插头。 “看你急的,快去吧,我帮你接上。” 刘姐把那根线路重新接上,又去忙自己的。但她不知道,这一次她搭错了线。 电话亭中的李诞终于等来了对方的回话,却是另外一个女声而不是刚才通电话的那个男声:“今晚8点,六圩渡口。听明白了吧,听明白将时间地点复述一遍。” 李诞按照要求复述了一遍,挂断了电话,嘴里骂道:“装什么孙子,给个地址还找个秘书来说。” “今晚8点,六圩渡口。”远处车里的沈恒也跟着复述一遍,“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刚好,足够我们做好安排,有福叔,离六圩最近的警署在哪里?” 大东旅社附近的一家面馆里,此刻正是吃饭上客人的时间,王彼得带着唐喜亮走了进去,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想不到堂堂的王大公子也会吃这样的小店。” “那没什么,我留洋的时候条件比这还差太多,”王彼得一边使劲擦着桌子板凳,一面对唐喜亮说,“家祖是老儒生,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中,修身是第一条。” “不过,小店也有小店的特色,哪次你有空去哥庭,我请你喝豆汁、吃卤煮。” “嘿嘿······”唐局长想起这两样的味道,嘴上笑着,肚子里却有些反胃。 二人边吃边聊,突然间,王彼得沉默不语,竖起耳朵倾听。 唐局长正觉得奇怪,忽然王彼得扔下筷子站起来,向身后不远处的一座走去。 原来是两个值班的巡捕在吃饭,王彼得站在一旁,“你们刚才是不是说有政事部的人要你们协助查房?对方是否亮了证件?长什么样?是认识的人吗?” 王彼得和唐局长都身穿便服,所以这两人进来时也没有在意,再说也想不到局长可能来这里吃饭,在这条街上,平时谁敢这么跟他们说话,其中一个立马变脸,“你踏马是谁啊?吃多了撑的,想进局子里醒酒啊。” 说着,掏出一副手铐扔在座上,“去,那边有个铁管子,自己铐上,或许你能少遭罪。” “让谁遭罪啊?”唐局长肥肥的肚子出现在王彼得身后。 这两巡捕睁大眼睛,看清楚人后立即站起来,“局长好!”当即立正敬礼。 “这位王公子是我的贵客,他问什么牛你们就要如实回答什么,如果他不满意,你们直接去看厕所。” 两人虽然被人警告不能谈论查房的事,但如果不说,祸在眼前,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将那会儿在大东旅社3018房间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那两人长什么样?” 听完描述,唐局长一拍大腿,“可以肯定疤脸的就是有福,另外一个年轻人只能是沈恒了,TMD,居然敢在老子面前耍花腔,这就去找他。” “对,不过此刻最应该去的应该是大东旅社的3018。” 带着两个巡捕,四人来到3018. 服务员打开门,里面已经人去楼空。 “他们找到这里肯定有什么目的,仔细找找,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果然,搬开大床后,发现有木板松动的痕迹,撬开后,发现一个洞。 “联想到那颗子弹,再加上坑的长度,我可以断定这里曾经埋过一把枪。” “那把莫辛纳甘?”唐局长问道。 王彼得点点头。 唐局长搔搔头,“这沈有福有点本事,居然能让他找到这儿。” “我看不是他。” “你说是能够看上去涉世未深的沈恒沈家三少?” “能从我的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证件的人,能有几个?”王彼得感叹道,忽然脸色一变,“不好,他能拿我的证件指挥这两人,也能指挥别人,王局长,麻烦你现在打电话询问今晚是否有人出示过政事部的特别证件。” 一会儿,查出来了,有人在六圩警署使用了那张极具权力的证件。 六圩渡口。本来应该有巡捕和侦探把守的渡口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只有江边的芦苇在月光下摇曳。 八点整,欧阳玉郎和闻莹莹从暗处站了出来,欧阳猛地吸进一口气,“江边的空气正好。” 闻莹莹也陶醉道:“马上就要自由了,感觉真好。” 欧阳听了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使他本来白皙如玉的俊脸在夜色下显得有些狰狞。 他掏出一个手电,朝漆黑的江上亮灭了三次,又左右摇晃了两次,结果,一艘乌篷船从芦苇丛中悠悠荡荡地靠了过来,跳板从船上搭在岸边,一行数人从船里钻出,走上岸来。 为首的是几个相貌粗鲁、凶神恶煞的大汉,最后一个居然是一个满脸抹粉的女人。 那几人将欧阳和闻莹莹团团围住,抹粉女子围着闻莹莹转了一圈,啧啧赞道:“白扇子果然好手段,这样极品货色西洋人最喜欢,能卖出天价。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封信和记事本。小秋你这次的功劳能让你当上门主了。” ------------ 第七章 六圩渡 闻莹莹吓得花容失色,本能地躲进欧阳的怀里,“玉郎,这是怎么回事?来接应咱们的人呢?这些是什么人?” 一个四十多岁,一脸横肉的男子,龇着牙,露出邪恶的笑容,走上前来,一把将闻莹莹拽到自己身边,“接你走的人嘛,当然是我们啦,至于咱们的身份,告诉你也无妨,白虎堂,听说过没?一入白虎堂,哭爹又喊娘。” “玉郎?”闻莹莹朝欧阳玉郎方向绝望地挣扎。 原本一直温柔多情、满脸含春的欧阳玉郎此时换了一副嘴脸,露出残忍的笑容,“欧阳玉郎只是一个化名,告诉你真名也无妨,反正很快你会被卖到西洋去,这辈子回不来了。” “我的真名叫做杨小秋,乃白虎堂四门之一色门弟子,江湖人称白扇子,接近你就是骗财骗色,嘿嘿,你这个愚蠢的女人!”说到此处,兴奋不已,脸露潮红,似乎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藏身远处的沈恒低低对有福说道:“这小子不正常,似乎对女人有刻骨的仇恨,才这么变态。哈哈,不知道白虎堂的老女人对他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呵呵。” 有福冷哼一声,“白虎堂在江湖上是有名的下三滥,坑蒙拐骗,尤其是专门拐骗妇女儿童,其行径令人发指,只是他们行事诡秘,暗中又有后台保护。今天被我遇上了,一个也别活。” 沈恒见他杀气腾腾的样子,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再看闻莹莹,面如死灰整个人支撑不住,瘫软如泥,任由那满脸横肉轻薄。 中年女人走上前来,“小秋,信呢?有了这个,咱们就能抓住黄有仁这个老狐狸的把柄,要他生他就生,要他死他就得死,海陵就是咱们的后花园。” 杨小秋走上前去,一把拽起闻莹莹,“行李箱锁的钥匙呢?”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闻莹莹掏出一把钥匙,“呼”地朝远处扔去,“扑通”掉进江里。 “啪”杨小秋打了闻莹莹一个耳光,“傻女人,这就有用吗?”随手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将闻莹莹的行李箱划开,顿时金钱珠宝散落一地,白虎堂众人看呆了,个个眼光发亮,没想到这一单买卖居然这么肥。 然而,找遍了行李箱也没有找到那封信和笔记本。 “你把信藏哪里去啦!”杨小秋狂吼着,一边撕扯着闻莹莹的衣服,试图从她身上找到信件。 这时候,尽管衣服已经破碎,再也遮不住闻莹莹那傲人的酮体,但此刻的她反而不再害怕,呀呀切齿地说道,“在你出去打电话的时候,信件已经被我藏起来了,只有我一人知道,你有能耐就折磨我,看我会不会告诉你!” 言语中充满了翻江倒海的仇恨。 “哈哈,哥几个现在就成全你!”那满脸横肉的大汉第一个扑上去,将闻莹莹压在身下。 “啊!”突然这大汉又站了起来,左眼鲜血淋漓,众人看见他眼眶上赫然插着一把女人头上的发簪。 发愣间,忽然闻莹莹一头撞进杨小秋怀里。 如同往日一般,搂住他脖子。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有柔情蜜意,而是狠狠地咬住杨小秋的一只耳朵。 杨小秋猛地将她推开,已然被她咬下来半只耳朵。 “打死她!”杨小秋、被扎瞎眼睛的满脸横肉大汉还有其他剩余的几个大汉冲上前去,对着闻莹莹一阵拳打脚踢。闻莹莹却将那半只耳朵吞进肚里,任由对方踢打,却只是发出狂笑。 “真他娘的不是人!”有福提枪就要冲上去,却被沈恒一把抓住,“有福叔,再等等,别忘了咱们真正的客人还没有上场呢。” 看着一脸冷静甚至是冷漠的沈恒,有福突然觉得很陌生,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三少吗? 刚想在说点什么,忽然中远处响起一个声音,“打女人,太不像话了,女人是用来疼的,你们这帮家伙难道不是女人生的吗?白虎堂的人果然都是畜生。” 说话间,从芦苇丛里走出两个身影,每人手举一把短枪,直直地对着白虎帮的众人。 李怪、李诞来到场中,解下了白虎帮众人的武器,随手扔进大江。 “老子这一辈子女人无数,从来没有强迫过她们,顶多是没感情,但钱一分不少。”李怪颇为自傲地说道,一面拔出独眼汉子眼中的簪子“噗”的一声,再一次插进那小子另外一只眼中,“当着老子面打女人,吓了你们的狗眼啦!” 那被插眼汉子发出惊天动地嚎叫。 李诞收起枪拔出一把匕首狠狠扎在另外一个白虎堂手下的脖子上,“别废话,赶紧完事,带上钱走人,大哥如果看上这娘们,可以一起带走。” 李怪拔出腰间匕首,割了那瞎眼汉子的喉,转身朝杨小秋奔去,嘴里还念叨,“不知道是谁安排的接应,既送钱又送人,女人就留着,你几个王八蛋剁了喂鱼。” 杨小秋拔腿就跑,他怎么也想不到突然间会冒出这么两个杀神出来。 那中年女子似乎是这一行人马的头目,嘶声喊道:“别跑,他们不敢开枪,咱们人多,跟他们拼了。”自己却往江边乌篷船跑去。 李诞一见这情景果断放弃身边目标,朝那女子追去。一旦失去了船,即使得到了钱财,却出不了海陵,还不是束手就擒。 二人一路追逐,那女子体力如何能和李诞去比,眼看就要踩上跳板,却被李诞一把抓住。 突然间,“砰”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平衡。 李诞扭头对李怪喊道:“哥,别开枪啊,那会招来巡捕······” 忽然低头看着自己胸前,一个血洞在渐渐扩大。 他转过头来,发现乌篷船上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身后方向,多年职业刺客的经验告诉他,第二枪瞄准的是李怪,他大吼一声,“船上有抢手,快躲开。”话没说完,整个人纵身一跃,朝乌篷船飞扑过去。 “砰”又一声枪响,李怪肩头喷出血雾,整个人被子弹掀飞在地上。 李怪一见自己弟弟中枪,疯一般的冲过来,举起手枪朝乌篷船方向乱射,待他冲到近前,背起李诞,见他还有呼吸,挤出个笑脸道:“没事的,哥背你走······” 话没说完,“砰”,脑袋中了一枪,扑通扑倒在了李诞身上。 李诞看着再也不能活过来的哥哥,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提着短枪朝乌篷船踉踉跄跄地走去。 此时乌篷船上终于站起一人来,只见此人身材瘦削,一身黑衣黑帽,手中托着一支长枪,傲慢地对李诞说道:“看你也像是江湖上的好手,便让你死的明白,某家便是白虎堂酒色财气中,‘气’门的锁魂枪,下面一枪要打你的左膝盖······” “砰”,李诞没有倒下,倒下的是索魂枪,沈恒手托莫辛纳甘,再一枪,船上中年女子眉心中弹。 沈恒收起枪,对四周喊道:“听我命令,白虎堂的一个不留,格杀勿论。” 一时间,几十只手电光照向现场,埋伏在附近的六圩警署的巡捕端着枪对着白虎堂弟子一顿乱枪。 “这些江湖败类就不要留活口了,万一谁和警视厅的人有关系,再放出来呢,杀了干净。”沈恒一边对有福解释,一边朝李怪李诞方向走去。 枪声停息下来,沈恒站在李诞身边,“还认得我吗?” 李诞一震,“你没死······怎么可能?”说着吐出一大口血。 “告诉我,为什么杀我,是谁指使的?” “我都这样了,为什么要告诉你?” “只要你告诉我,我保证······将你兄弟二人葬在一起。” 李诞怔怔的看了沈恒几眼,“好,我相信你······说来好笑,我也是最后打电话联系离开时,才知道杀错了人······目标应该是······你二哥······沈恤······”声音越来越低。 沈恒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李诞嘴边,“幕后之人是谁?” “1003······”李诞彻底闭上了眼睛。 沈恒站起身来,此时,巡捕们在打扫战场,有福搀着闻莹莹走到沈恒身边。 “时间不多,现在只有我们能够救你出去。”沈恒对闻莹莹说道,“不过你要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闻莹莹露出了生不如死的笑容。 “当然有,你可以选择报复这个社会,也可以选择为这社会做点事情,甚至去改变社会,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闻莹莹看着身边的一老一少,一丑一俊,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念头,“跟着他们或许真的可以做些事情。” 当下便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沈恒听了点点头,“那么,那封信你究竟藏在哪里?” 忽然间,四周警灯明闪,无数车灯朝这里照亮,有高音喇叭响起:“我是海陵警视局局长唐喜亮,各位巡捕听令,你们身边的乃是假冒的政事部特派员,真特派员现在就在我身边,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即将他拘捕。” “快,现在告诉我藏信地点。” “那信就藏在······”闻莹莹附在他耳边低低说出来。 周围的巡捕在短暂的迟疑后,终于明白过来,端着枪将沈恒三人团团围住。 ------------ 第八章 远方的信 在早前埋伏于六圩渡口等待鱼儿上网的时候,沈恒趁着短暂的空闲时间,消化了前一个沈恒的大脑信息,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算是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龙国地处东方大陆,历史悠久,几千年来一直以天朝自居。 然而,几千年的封建统治,导致天朝闭关锁国,错过了工业革命的浪潮,被西方大陆列强抛在脑后。而隔海相望的岛国东洋国却抓住时机,实现工业强国,军力大大提升后,便露出狼子野心,在龙国19年出兵占领了龙国的东北,扶持伪政权,国号大奉,同时对龙国剩余领土虎视眈眈,伺机南下,吞并中原。 面对如此心腹大患,龙国上层大多数不但视而不见,几大家族反而更是变本加厉地强取豪夺,使得民不聊生,人民苦不堪言,于是,在西北一支义军脱颖而出,他们打着“打土豪、分田地”以及建立“人人平等”世界的口号,深受底层人民欢迎,这支义军被称为“赤旗”。 这是一条庞大、臃肿、又多灾多病的巨龙啊!了解自己所处现实世界的情况后,沈恒感慨道。 回到现在时间,龙国22年4月7日晚8点35分。海陵,六圩渡口。 火光摇曳中,王彼得排开众人走到沈恒面前,挥手对手持长短枪的巡捕和侦探说道:“把枪都放下吧,沈家三少是有身份的人,咱还是得给点面子。”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说着,伸出右手。 沈恒将那张血红的证件放回到王彼得手上,“物归原主,这玩意还真好用,嗯,你就不好奇这里为什么会躺了这么多死人吗?” 王彼得冷笑,“一会儿到了局子里,我们有的是时间来聊。” “恐怕没时间了。”沈恒摇摇头。 “哦?沈家虽然有些势力,但你一时半会儿恐怕还真出不去,”王彼得一挥手道,“全部押到警视局去。” “慢!” 王彼得转过身来,面带鄙夷地看着沈恒,“还有什么花招?” “板垣征一郎。” “你说什么?” 王彼得神经顿时一紧,条件反射地看了看四周,似乎这个板垣征一郎此刻正隐藏在黑色夜幕中似的。 政事部的权力主要来自于他们的职责——反间谍。所以,一旦被他们盯上的官员或者名流,只要被扣上“敌方特工”的帽子,就可以随便带走,很有可能这个人就从此消失,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人关在哪里,也没有审判。 特别行动司更是权力惊人,可以随便逮捕部级以下官员,对于部级以上官员,只要有政事部主任签发的命令也一样可以软禁起来。 王彼得所在的哥庭位于龙国北方,原来是龙国京城,但由于东洋国占领了东北,所以,京城南迁到了建邺,但是依然有大量的机关留在哥庭,其中就包括政事部的特别行动司,因为他们主要针对的就是北方的两方势力——东洋国间谍和赤旗军特工。 而东洋国间谍机关负责龙国事务的最高长官就是板垣征一郎。 所以,当沈恒说出板垣征一郎这个名字时,无疑是在王彼得的脑海里炸了一个惊雷。 王彼得铁青着脸对沈恒说道:“你知道你刚才说的名字给你和你沈家已经惹下了多大的麻烦吗?” “我有板垣征一郎的信,具体的说是我知道有一封信,发件人是板垣征一郎,而收件人是海陵的一个大人物。” “嗯?”王彼得眉头一皱,眼光一扫已经衣衫褴褛、却依然风韵迷人的女子,“闻莹莹?” 忽然有所悟:“你是说海陵知府黄有仁暗中投靠了东洋人?他就是那个收件人?信在哪里?” 许久没有发声的唐局长发话:“不是想拖延时间等你沈家人来救你们吧?” 唐喜亮的话不无道理,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沈家虽然平时低调,但绝对有这个实力。 沈恒哂笑:“我犯了多大的罪?不过是借用了一张证件,然后指挥你们的人杀了几个江湖烂人,还有两个杀手,嗯,而且是杀害我本人的两个杀手,为公那是为民除害,为私那是正当防卫,用得着编出一封能够惹来杀身之祸的信来开脱自己吗?” 唐喜亮一时语塞。 “不但如此,我还知道还有一本笔记本,应该是黄有仁的,其中有一些秘密会议的记录以及海陵中和他一起秘密投靠东洋人的官员名单。” “真的如此,怕是铁证如山了,破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王公子你可前途无量啊。” 王彼得这一次来海陵主要原因是接到密报,沈家二公子沈恤不但没死,而是投靠了赤旗,转入了地下,赤旗想通过他的关系来派密使联系沈烈,沈恤极有可能随行。 然而,凡事皆有意外,沈家的案子没有进展,现在倒是冒出一个东洋间谍案件,牵扯的官员居然数量不少,真的是······ 王彼得立即让唐局长指挥众人回城。 临行前,闻莹莹走到杨小秋的尸体前,狠狠地啐了一口。 大东旅社。 大批侦探巡捕留在楼下,沈恒、闻莹莹、王彼得以及唐局长带着两个手下上了楼。 到了房间门口,唐局长让手下守在门外,自己提枪和王彼得等人走进3018. 房间里乱成一片,那张被移开的大床还歪放着,露出床下的那个洞。 “信在哪儿?” 闻莹莹一指黑洞。 “不可能啊,这地方我们检查过,东西已经被取走了。”唐局长发出疑问,同时又问道,“信和笔记本你都看过了?” “信看过了,笔记本内容太多,当时又害怕,所以也没看多少。”边说边跪下身子,从洞的里面掏出一个油皮纸包裹。 王彼得面露喜色,“果然有东西,闻小姐果然聪明啊,将人心里猜测得一清二楚,一般人看到这个洞里空了,第一感觉就是东西已经不在了,所以这里才是藏东西的最佳地点。” 他收起枪,取出信件仔细观看。 哥庭政事部的档案室里,有板垣征一郎的亲笔书信,王彼得也仔细研究过他的字,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这封信真的出自板垣征一郎。 兴奋中,王彼得又拿出笔记本细看,果然是黄有仁召集暗中投敌官员开会的秘密会议记录,还有官员的姓名,其中一个赫然便是······唐喜亮! 王彼得猛抬头,正准备拔枪时,一支冰冷的枪口顶在自己的脑门上。 现场的情况是这样的:沈恒的一只手被靠在床边的铁管子上,闻莹莹虽然没有被铐,但她的战力可以忽略。 唯一有枪有战力的王彼得被唐喜亮用枪指着脑袋,而唐喜亮的两个手下守在了门外。更远的楼下,沈有福被大批的侦探和巡捕看押着,暂时也不可能上楼。 “我早该想到这事,黄有仁想要投敌第一个拉拢的应该就是警视局长。”王彼得面无惧色。 “唐喜亮,我告诉你只要你放下枪,你还有机会,我可以保你不死,甚至赦免你的罪行,让你戴罪立功。” “王公子的好意我就心领了,”唐喜亮的枪口丝毫不让地对着王彼得的额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最多再过三年,东洋人一定会打过来,凭咱们的实力,拿什么和人家打,所以,未雨绸缪,我先选择了道路。” “噢,但是那么多人看到你和我们一起上楼,如果我死了,你能说得清吗?” 王彼得笑了,“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勘察现场可是我的基本功。” 唐喜亮又从腰间掏出另外一支手枪,“这把枪是刚才从沈有福身上缴获的,接下来,这里会发生一起枪案,具体的经过是这样的······” “沈恒利用不存在的信件和笔记本哄骗我们上楼,趁着我们在洞里摸索时,掏出了提前暗藏在房间里的一把枪,”唐喜亮晃了晃有福的枪,“就是这一把,然后他开枪打死了王特派员,而他也没有逃脱法律的制裁,被我一枪当场击毙,用的当然是我自己的枪。” “至于她呢?”唐喜亮用枪一指闻莹莹,“应该是趁着混乱试图跳窗逃走,结果,虽然只有三楼,但,头着地,一头摔死了,真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了!” “而真正的信件和笔记本会被我私藏起来,在东洋人还没有打过来之前,我可以凭借这张牌来挟制黄有仁,当然了,笔记本必须销毁,只留信件就可以了······” 唐喜亮两眼放光,嘴角口水几乎流了出来,“前途一片光明,想想也叫人兴奋啊······” “别搞笑了,”半晌没有说话的沈恒突然开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凡事皆有意外?” 沈恒的冷静态度让王彼得有点吃惊,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一时间似乎有所悟,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难道这小子真的如唐喜亮所说的,提前在这房间里做了什么准备? 但接下来沈恒说的话却让王彼得大跌眼镜。 ------------ 第九章 卡壳 大东旅社,3018房。 沈恒眼中神光一闪,露出与其俊脸不搭的诡异笑容,“我赌你的枪会发生意外。” 好像是故意配合沈恒,制造气氛,灯光吱吱作响爆亮后又适时地暗淡下来。 唐喜亮一声狞笑,“你是说卡壳?”说完他举起左手刚刚掏出的枪对准沈恒脑袋,旋即又放下,“被你气糊涂了,应该用这一支,要不和计划不符啊。” 说完,唐喜亮将原本对着王彼得的枪口转过来,对准沈恒开枪。 “砰!” 在他移动枪口的一刹那,王彼得扑了上去。 子弹贴着沈恒头皮飞过。 王彼得唐喜亮二人在地上扭打一团,一支枪掉在地上,但另外一支还握在唐喜亮手上,王彼得用双手去拧,“砰、砰”子弹在房间里乱飞。 此时的情况是,王彼得的手枪被唐喜亮已经收缴,暂时用不上。唐喜亮手上有一支枪,但被王彼得缠住,一支缴获沈有福的手枪被打在地上,离沈恒不远也不近。 闻莹莹被乱飞的子弹吓得躲在门后的角落,瑟瑟发抖。 沈恒的一只手被铐在铁管子上,不能动弹,只得用手和脚去勾那支掉在地上的枪。 屋外还有唐喜亮两个心腹手下在把门,他们得到的命令是看住房门,没有命令不许进来。 这两人心狠手辣,既是唐喜亮的保镖,也是他的秘密杀手,替他干了不少脏活,此刻听见屋里枪响,便从外面大喊:“唐局长,发生什么事?” “快·····进来······救我······” 眼看情况紧急,地上手枪是唯一解救关键,沈恒朝闻莹莹大喊,“快把枪拿给我!” 然而,不知道是旧地重游刺激了闻莹莹还是什么原因,闻莹莹只是一头抱住脑袋,躲在一旁尖叫,好像只有这样周围发生的一切才会和她无关,自己才安全一样。 “欧阳玉树!”沈恒大喊一声,与此同时,“嘭”房门被踹开,两名大汉持枪闯了进来。 先前进门的高个子一脚踢在地上的枪上,顿时,这支枪滑了出去,直接滑到沈恒脚下。 沈恒等这一刻似乎已经等了一万年,他毫不犹豫地捡起枪,果断朝进门的高个子大汉射击。 “咔哒!” 沈恒和那高个子同时露出吃惊表情。 居然卡壳了!沈恒制造手枪的意外真的发生,只不过此时握枪的竟然是他自己。 草!意外制造多了,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反噬!沈恒心中一万匹马在草原奔腾。 高个子大汉脸上的表情从吃惊转换到劫后余生的微笑,最后再转变成狞笑,他抬枪瞄准沈恒。 “欧阳玉树,去死吧!”忽然状如疯魔的闻莹莹从梳妆台上抽出一把裁纸刀,狂乱地刺向身边的矮个子大汉,鲜血飞溅。 两个大汉一进门谁也没把躲在门后的闻莹莹当回事,注意力都在前面,没想到······ 高个子大汉被这突然变故分了心,回头看时,沈恒抓住机会拉动手枪套筒、飞出臭弹、重新压上新的子弹,这一系列动作速度极快,眨眼间完成。 “砰!”这一次沈恒的枪没有哑火,子弹正中高个子眉心。 “砰!”再一枪补在后面矮个子的头上。回头再看那两人,由于沈恒的位置无法移动,王彼得一直背对着自己,沈恒无法开枪。 这时,王彼得和唐喜亮的搏斗也出现转机,当唐喜亮终于推开王彼得的纠缠,他巧妙地利用对方身体挡住沈恒视线,一面稍稍退后几步,将枪口对准王彼得射击。 “砰!”唐喜亮这一枪还是打在了天花板上,紧接着传来一声惨叫,原来他后退时刚好踩进了先前藏东西的坑里,这一下不但令子弹打飞,更是令他小腿骨折。 “闪开!”王彼得听到身后沈恒的声音,往边上一闪,“砰!”一声枪响,子弹从他身后射来,正中唐喜亮额头。 王彼得解开沈恒手铐,笑着对他说,“我刚才忙,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听到了有手枪卡壳的声音?” 沈恒一脸尴尬,转移话题,一指闻莹莹说,“她什么情况,怎么又发作了?” 只见闻莹莹还在不停地用裁纸刀刺着矮个子大汉已经不动的身体。 “应该是触景生情激发了她的······”王彼得叹气道,“这种情况我以前也见过,以后你在她面前别提欧阳玉树四个字,这个名字就是触发器,能导致她突然间发疯刺人。这人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这时沈有福第一个冲上来,紧接着,大批巡捕和侦探也涌上楼来。 王彼得简单将黄有仁、唐喜亮等人暗中投敌的真相告知众人,立即命令:“从此刻起,由本人临时担任海陵警视局局长一职。” “命令,立即逮捕叛国贼黄有仁,同时抓捕名单上的人员。” 这一夜,海陵城中警笛刺耳的鸣叫声响彻夜空。 同时,海陵城外江边的另外一个码头——高港。 苏子文带着几个人以及船只等了很久,还不见人来时,听见六圩方向传来枪声。 再后来,苏子文找到警视局的内线一打听,黄有仁黄大人出事了。知道这一情况,苏子文一刻也不停留,跳上船只,火速逃离海陵,潜入了对岸——申海。 只有那样的超级大都市才可以隐藏起来,申海,冒险家的乐园。 第二天依然忙碌。沈恒等人被王彼得找去亲自做笔录。 事情告一段落时,王彼得对沈恒说:“正如你所说,本来你也没什么的,但我依然可以关押你,不过,看在昨晚你救过我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你们可以走了。” 沈恒纹丝不动。 “怎么,还要我留你们吃饭?” “闻莹莹怎么办?也放走?” “当然,如果不是她,怎么能够破了这么大一个案子?” “既然如此,是不是她的那箱子行李应该返还给她?” “那不行,那是黄有仁的赃款,要上交国库的。” “好吧,”沈恒看着不远处还在做笔录的闻莹莹,“欧······” “好好好,算你狠,别再喊那四个字了,东西她可以带走。还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这一次你是针对我们沈家而来的,能否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 “这个我真不能说,有规定。”王彼得叹了一口气,“虽然你父亲和我祖父早年还是同僚,也是莫逆之交,但原则问题上我不会让步,希望我们两家不要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吧。” “放心吧,贤侄!” “什么?” “你祖父和我父亲论交,所以我就是你叔叔啊,贤侄!” “Get out!” “玩不起!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江边一座宁静的墓园里,沈恒、有福、闻莹莹看着新坟发呆,墓碑上刻着几个字“李怪李诞兄弟之墓。” “三少,不理解这两人明明是杀你的杀手,你为什么还是将他们安葬。” “你不知道,当时我为了问幕后人物,曾经答应过他们。” “现在已经没有用了,幕后推手就是黄有仁。” 沈恒点点头,“我查了,这二人并没有说谎,1003就是知府的一个分机号,既然如此,我不能食言啊。” “应该这样。”有福赞同地点头。 “这两兄弟倒是······热心人。”在六圩渡口,李家兄弟曾经救过闻莹莹,所以,闻莹莹心生感慨。 “这个杀手不太冷,”沈恒回忆起自己在恩施星球的经历,心想这两人也是自己同行,感慨道,“做杀手的,最怕有感情,一旦动情,离死不远了。” “可是,手足兄弟之情谁又能割舍呢?”有福叹气道。 “哼,反正以后我是不会相信男人的感情了!” 沈恒看向闻莹莹:“闻小姐今后准备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天涯之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反正,海陵这个伤心地我是不会再待下去了。” “有福叔,我记得我们沈家是不是在申海有产业和房子。”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沈恒提议道:“要不闻小姐你暂时先去申海沈家的产业落脚,等你想明白了去处在离开也不迟。” “好啊,但是······” “不用担心,我让有福叔送你去,有福叔,你就辛苦一趟呗,回头我跟老爷子说。” “三少,我听你的。”沈恒看见有福的疤脸居然红了一红。 “闻小姐,在申海,你可以放心住下去,还有,你带了这么多的现金和珠宝,有福叔在你身边,就不担心了,保证万无一失。” 沈恒独自回到沈家,向沈烈汇报了情况。 沈烈是见惯世面的人,见儿子无恙,也就不说什么,反而夸赞几句:“恒儿,你是应该多历练历练的,沈家男儿,可不是温室花朵。” 沈恒换了衣服,洗了澡,又和妹妹沈情闲聊几句,沈情告诉他,许曼丽一大早还来过一次,只是沈恒不在家。 沈恒猛然想起来那天许曼丽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商量,只是当时有事,再加上感觉和她也不熟,便推说等他晚上回来再说。 等他消化完前沈恒的大脑意识后,才发现原来前沈恒和许曼丽一直彼此喜欢,只是这二人都纯洁的很,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难道是······她要向我表白? 想到这里,不禁心有些热,似乎前一个沈恒附体了。 他兴冲冲地来到许曼丽家,却发现大门紧锁。 问了邻居,才知道,许曼丽一家今天早上已经全家搬走了。 ------------ 第十章 十三处 沈恒打听了许曼丽家的邻居,询问她家搬去了哪里,却没人知道,只是说最近几天,经常有一个穿着时髦、看上去很有钱的年轻人经常出现在她家,搬家那天早上,那人也在,估计许曼丽一家是跟那人走了。 “这丫头以后就是飞上枝头的凤凰啊,她爸爸妈妈也跟着享福喽,女人呢,做什么都不如嫁一个好人家。”邻居大婶羡慕极了。 回去的路上,沈恒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他在恩施星球受到的教育便是三冷:冷静、冷酷、冷漠,这种失落的感觉怪怪的,还是头一次在他身上有,心想自己和许曼丽也没什么,怎么会难受呢? 难道是自己入侵了这个世界沈恒的身体,于此同时,对方其实也入侵了自己,那么自己现在是谁?是恩施的沈恒,还是现在世界已经死去的那个沈恒? 脑瓜仁子疼! 还有,最近自己超脑制造意外的能力似乎也有些异常,就比如在大东旅社那把枪的卡壳,自己制造的意外本身经常出现意外? 沈恒被自己这句绕口令给逗笑了,以前在恩施星球时,他没有朋友,有时压力巨大甚至面临生死关头时,他便自己想出一些自己觉得搞笑的笑话来,在自己的脑中说给自己听,往往能够平复紧张或者低落的情绪。 回到家中,已是华灯初上,正是晚饭的时候,老爷沈烈、梅姨、沈情、沈悌一家人正围桌吃饭,李妈见三少回来,连忙给盛上饭菜。 “虽说你的伤好得出奇的快,但毕竟刚好,没事多静养。”沈烈见他又回来晚,忍不住关心几句,又问,“学校开学有消息吗?早点开学也好。” 沈恒应付了几句,梅姨开口说道,“是啊,学生要有个学生样,成天在外闲逛,再出事了怎么办啊,听说这几天外面不太平,抓了老多暗中投敌的人呢,像你这样的,没准哪天就被当做打探消息的敌特给抓了去······” 沈烈将筷子一放,不悦道:“瞎胡说什么?恒儿是那样人吗?” “侦探把三哥抓走最好,他那院子归我······”沈悌的话没有说完,却被姐姐沈情从桌子底下踹了一脚。 沈悌顿时扑在梅姨怀里告状,同时索要平时要而不得的玩意,梅姨起身来教训女儿,站得急了,不小心把旗袍的下摆挂在桌角,顿时“刺啦”一声,撕开一个大口子,露出雪白的大腿······ “我这可是衡盛斋最新款的旗袍啊,才上身,一会儿还要和老太太王太太孙小姐去打麻将,这让我怎么出门······” 沈烈早年杀伐果断,年老了,加上两个儿子不在身边,性格就变得柔和起来,对待自己的幼子和小妾,甚至有点溺爱了,此时忙温言相劝,并答应下次托人从申海大百货带最新款的洋装,梅姨这才破涕为笑,换身衣服打牌去了。 饭后,沈烈书房。 父子女儿三人在品茶聊天,沈悌在院子里追猫逗狗。 “爸,我不想在海陵念书了,我想去申海。” “哦?你想去申海念大学?” “我不想念书,我想出去闯一闯,做点事情。” 儿子原本最爱读书,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沈烈有点吃不消。 “哥,你是因为讨厌我妈和我弟弟吗?”沈情对这个哥哥极为依恋。 “你想多啦,”沈恒拍了拍沈情的肩膀,“一家人,梅姨照顾爹爹,你那么懂事,沈悌又是那么······可爱!” “噼啪噼啪······”忽然,一阵急促的爆炸声从院子里传来,初听像是鞭炮,但这爆炸声似乎在院子里快速游走,难道是有人拿枪闯了进来? 沈烈忙让二人藏好,自己找出书橱里的手枪来到院中,此时,有福已经端枪站在院中,正看着某处发呆。 只见家中的一条老狗大黄,正惊恐万分地四处奔走,“噼噼啪啪”的爆炸声来自尾部,一旁的沈悌哈哈大笑。 大黄的尾部被这小子绑了一长串鞭炮给点着了。 沈有福好不容易安抚了大黄,这大黄安静下来,沈悌还来逗狗,且料这一次大黄似乎知道了刚刚自己的惨剧,记仇了,看见沈悌直接扑上去,吓得沈悌满院子跑,大黄嚎叫着满院子追,还是有福制止了这一切。 “爹,这狗咬我!” 还没等沈烈说话,有福说道:“大黄最通人性,又能看家护院,你不欺负它,它怎会咬你?” 沈烈不吱声,直接回到书房,沈悌见失去依靠,也无计可施,只是恨恨地对狗喊道:“哪天我就把你杀了,炖狗肉汤吃······” 大黄一呲牙,沈悌连忙吓跑了。 “你会什么呢?去申海,想做点什么?咱家在那边还有几个铺子,难道你想经商?”回到书房的沈烈继续和儿子的对话,显然,他已经同意了沈恒的想法,沈烈的理念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再说,申海也不远,一江之隔。 我会什么?我以前是个杀手······难道我能和您说我会杀人吗? “我想进警视厅,当侦探,爹你有这方面的路子吗?” “呵呵,巧了,我有一个老部下在申海警视厅,具体在哪个部门就不清楚了,明天我写封信,应该问题不大。”沈烈轻描淡写地说。 一周后,申海来信了。 信中不但有对老首长亲切的问候,还有一封入职介绍信,正式录取沈恒为申海警视厅侦探。 沈烈看着信笑道:“这个范德芳,现在会说恭维话了,原来脾气可臭了,没少得罪人,每次我想提拔他,上头就是不批,没想到,现在也现实了。” “具体是警视厅的哪个部门,重案处还是凶杀处?入职书上可没写啊!”沈恒有点小兴奋。 “范德芳在信里说了,你被安排在十三处,他在那儿当头。”范德芳就是沈烈老部下的名字。 “十三处?申海毕竟是大地方啊,一个警视厅居然有那么多部门。”一旁的沈情感叹道,“哥你以后就是大城市的侦探了,那天一定要穿制服到我们学校去······” 三天后,沈恒带着随身行李来到了申海。 哇!看到申海警视厅大楼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字。 申海虽然不是龙国的帝都,但毫无疑问,其规模应该是最大的城市,最少有十个海陵那么大,人口众多,也是最发达的城市,因此,申海的警视级别不是局,而是厅。 在寸土寸金的申海,警视厅的占地面积让人叹为观止,大楼的装修更是让人津津乐道,大理石的外墙,豪华复古的铜制大门,门口威严而立的巨大石狮子,皆气派无比。门口停放的都是豪华轿车。 走进宽敞明亮的大厅,踩在光可鉴人的花岗石地砖上,沈恒心中颇为兴奋,自己以后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做事了,自己要加倍努力才配得上这个地方。 这时,一位上身笔挺制服、下着一步短裙、脚蹬黑色高跟鞋的年轻漂亮女子,款款走了过来,用沈恒听过的最温柔的话语问道:“先生,请问我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我是来报道的。”说着,沈恒递上入职通知书。 “啊,原来是新同事,欢迎欢迎!”年轻美女脸上的笑容更浓了,“请问您要入职的是哪一个部门?我们这里一共有七个处。” “申海警视厅一共有七个处?”沈恒有点奇怪。 “是呀,一处为政事处,二处重案处,三处凶杀处,四处经济犯罪及走私调查处······” 美女如数家珍,沈恒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我可能来错了地方,我要去的是······十三处,你们这儿······有这个······处吗?” 沈恒的声音有点不自信了。 再看美女的表情,刚才职业的接待笑容不见了,此刻换上一种发自内心的、想笑又极力忍住,还有一丝可惜、一丝嫌弃,反正是那种复杂的说不清的表情。 最后,她终于稍稍恢复正常,再一次用甜美的声音说:“您说的应该是我们的七处,全名叫做‘超自然事件及神秘诡异案件调查处’,处长叫范德芳对吧?你从这个后门出去,穿过一个广场,后院那座小楼的二楼就是。失陪了。”说完,噔噔噔,一扭一扭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沈恒按照美女的指点,拖着行李箱,走过大楼的后门,来到一个广场。 广场规模不小,四周停放了不少警车,还有更多的车辆进进出出,其中不少是压着犯人从车里走出来的。 再往后走,有一排低矮房子,再往后,走过一片杂草丛生的土路,一个破旧的小楼出现在眼前。 严格将,应该不能叫做楼,好像是一个大型的车间厂房改建而成的,因为沈恒看到,一楼里面正停留了几辆破旧的警车,几个油子麻花的工人正在修车。 应该不是在这里,沈恒拖着行李箱转来一圈,才发现再往后是围墙了。 好吧,应该是这里。 沈恒发现在厂房的西北角,有一个用角铁焊接起来的楼梯,除此外,再没别的了。 沈恒扛着行李箱,噹噹噹地走上楼,果然,楼梯口有一个陈旧的小门,门上边挂了一块木牌,白底黑子,上写:超自然事件及神秘诡异案件调查处。 沈恒推了推门,没推动,再推,还是不动,此时的沈恒已经感觉有点疲惫口渴,浑身冒汗,心中上火,便使劲朝门踹了一脚,门居然开了。 ------------ 第十一章超自然事件及神秘诡异案件调查处 门砰的一声被沈恒踢开,展现在面前的是一个由厂房改装而成的办公室,高大敞亮,又破破烂烂,那些办公桌椅似乎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好一点的估计也是别的部门淘汰下来的。 目前,沈恒看到此时的大办公室里正中央正有两个人围着两张拼接在一起的办公桌打乒乓球,球拍拿的是饭盒的盖子。 角落里一个体格健壮得吓人的年轻人正光着上身抓举一副看上去特别重的杠铃,随着杠铃被举起来,再落下,整个楼都被咣咣地震得发抖。 另外一个角落里,一个头戴面罩身穿白大褂的人正聚精会神地鼓捣着一堆瓶瓶罐罐,不时“嘭”地冒起一股白烟或者火焰,看上去挺吓人,不过其他人好像都习惯了,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倒是那两个打乒乓球的人看见沈恒进来后,放下手中的“球拍”走了过来。 那是一男一女,男子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身材高大,四肢修长,锃亮的皮鞋,笔挺的西裤,可能是打球运动的原因,上身的白衬衫套着一件得体的西服马甲,一条鲜红的领带。 这样的打扮要是在别人身上可能会非常俗气,但配合此人那张俊朗面庞,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小胡子,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毛病来,配合此人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连沈恒见了都心中为之一动,心想这家伙如果蓄意出手,估计没有女人能够逃脱“魔爪”。 只听他伸出手来,微笑着用低沉富有磁性的低音说道:“鄙人詹世邦,是沈恒吧,欢迎欢迎!都在等你呢,所以没出去。” “我叫年七七,欢迎沈大哥,以后就是一家人啦,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说话的是和詹世邦打球的女孩子,大概十七八岁的模样,和自己年纪相仿,相貌清秀,短发略瘦,从远处一看可能以为是个小男孩。 年七七的笑容真诚而热烈,沈恒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暖意。 “石无畏,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沈恒是手,石无畏此刻已经穿上了上衣,他比沈恒矮上半个头,这样却更显得强壮,双眼如刀,沈恒心想此人战力已经达到一流,乃是顶级杀手。 “博士,来新人了······”年七七招呼那个面罩人。 那人先是关了酒精灯,洗了手,边摘掉面罩边走过来。 沈恒有些意外,“老外?”走过来的居然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我不是老外,我爱龙国,所以我已经加入龙国的国籍,”老外伸出手来,“你好沈恒,我的姓万,叫万能,你可以叫我万博士,或者万能博士。” 万能一本正经的说道,竟然是一口字正腔圆的龙国标准话。 “沈恒的到来能够给我们带来好运,看,因为他的到来,我的实验成功了!” “难道咱们处的运气一直不怎么好吗?”沈恒问年七七,忽然听里屋小房间有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吼道:“还不快滚进来,难道还要老子出去捧着鲜花迎接你吗?” “嘿嘿,是老爹,快进去吧,记住,他脾气不好,但最护犊子,你别顶撞他就是。”年七七善意提醒。 沈恒往里面走去,却听见背后声音:“新人一来,果然转运,你们看,”听声音是外国人万能,“这面墙里面被我刷了血水,外头又刷了白漆和石灰······” “你是模仿犯罪现场被人刻意掩饰过······”低沉的声音。 “对啊,现在我喷上刚刚配置的药水······” “噗······” “看看有什么不同?” “呃······墙壁潮了,但还那样。”肌肉男石无畏的声音。 嬉笑声。 “你再用这个特制的手电照一照······看到什么了吗?” “哇,牛叉!”所有人的惊叹声。 “对啊,我事先买了一只鸡杀了,用鸡血在墙上写上 ——牛叉这两个字。”万博士得意的声音,“有了这个发明,犯罪现场将无处遁形。” “嗯,那只鸡呢?”年七七的声音。 “扔啦,没用啦!” “靠,你不能送食堂给加工了炖鸡汤大伙吃啊?” 沈恒心中暗叹,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来对地方没有。 处长办公室。烟雾缭绕,沈恒看见一人面对着门半躺在椅子上,半旧的皮鞋仍在一边,范德芳的一双大脚搁在办公桌上面,袜子开了洞,但他似乎毫不在意。 桌子上除了满烟灰缸的烟头,就是酒瓶子,范德芳手里托着一杯琥珀酸的威士忌正在慢慢品尝。 范德芳看上去比沈恒的父亲沈烈还老上一些,一身破旧的西服全是烟头烫出的小洞,肚子鼓鼓的,好像扣了一个小锅。 稀疏油腻的头发凌乱地覆盖在头上,整个人给人一种宿醉未醒、迷迷糊糊的样子,但突然间透过老花眼镜射来的眼光却如鹰隼一般犀利。 “把门关上。” “知道为什么要你来吗?” “你和我父亲是多年的老战友。” “那只是借口,或许是你和你父亲的想法,你既然来了,我就要告诉你实话,以后,在我们这个处面对自己人不许撒谎。” “出了这个门呢?” “随便。我这个处······成立半年了,虽然破了几个······案子,但是,所以,我对他们几个说,你来,可以使咱们处转转运。” 我像转运童子? “我问你,你的死而复生、伤口快速愈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沈恒一跳,不过,无论如何从表面上肯定看不出来。 “据说我运气好,遇上了华佗的72代后人,叫······” “华超凡?” “对对对。” “刚说了在这个门内不允许说谎。你忘了咱们这个处的名称吗,超自然事件调查。” “嗯,我可以不撒谎,但我也可以不说吗?这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 “很好。”范德芳点点头。 “很好?” “是啊,你比门外那些十三点、小瘪三强多了,超自然事件和神秘诡异案件调查,当然要由具有超自然能力的人来办啦······哈哈······” 范德芳说完,很开心地大笑起来。 “你可以出去了,中午去食堂,回来时,把我交给大师傅做的叫花鸡带回来,我就不去了,在这儿喝点,万能这个败家玩意儿,这么好的鸡居然要给扔了······” 申海警视厅食堂。熙熙攘攘的人,沈恒看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 打饭要凭饭票,沈恒刚来,年七七给他几张。 二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为什么会成立咱们这个处呢?一般地方都没有这样的部门,还是因为申海是大地方?” “咱们龙国和A霸国一直是友好国家,就是黄金大陆上的那个国家。对方非常有钱,咱们想让人家赞助,对方也答应了,但有个条件,其中一笔款项必须专款专用,具体是建设一个超自然事件调查处。” “对方觉得咱们龙国特别神秘,所以好奇,借机想多了解,万能博士就这么派来了。” “那我看现在他似乎也不受待见呢?万能有没有真才实学?” “他这人是个科学怪咖,有一堆博士硕士文凭,什么心理学、医学、化学、物理学、哲学、宗教学······一大堆,是个天才,但不会来事,有一次参加一个大人物为他开的酒会时,有人问他微表情研究是怎么一回事,结果他就在当场演示,说某某刚才虽然那么说,其实他的真实意图是······这样的事情还很多,又不好撵他走,所以就特意安排到这里了。” “老爹也是脾气不好,得罪了上级,但他资格老,所以也打发到这里了。” “詹世邦是因为碰了不该碰的女人,结果也从经济调查处下放到这里······” “石无畏是特战处的精英,但是收不住手,打死过几个人。” “哦,我明白了,”沈恒若有所思,“咱十三处就是一个冷宫。” “嗨,咱自己就别说十三处啦,”年七七笑道,“那是别人笑话咱的,说咱都是十三点、精神病呢,办的都是十三点的案子,另外也是想和我们保持距离的意思,咱处正经是第七处。”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呢?” “我喜欢和不平常的人在一起。”对于自己的问题,年七七就轻轻带过了。 中午从食堂将范德芳的鸡带去后,沈恒来到档案室,查看“七处”这半年成立后所办的案子。 案子倒是有不少,也全都破了,但是,总觉得有点······ 案例一。某人报案,说他们邻居是吸血鬼。十三处迅速出警,来到现场,发现那人倒也没有吸别人血,但他那个随时从口中吐出鲜血。更奇怪的是,他还可以隔着皮肤吸自己的血,被吸的地方还毫无痕迹。 这真是一件神秘事件,几家小报来采访。后来,经过万能博士的调查,发现了他吸血吐血的秘密——这人有严重的牙龈炎。 案例二。申海的郊区,那一天本是晴空万里,突然间,从天上掉下两块脸盆大小、圆形的蓝色冰块,并且砸出两个半米宽、一米深的土坑。 当地农民都说这是“无根之水”,喝点就可以包治百病。 但专家有不同意见,说那是来自外太空的“陨冰石”,非常珍贵,顿时引起村民哄抢,几乎引起骚乱。 十三处迅速出警,经过几番严密调查取证,发现那两块蓝色的冰块,确实是来自天上······天上飞机经过时,厕所里经过特殊药物处理排出的粪水······ 案例三一家建在荒郊野外的老宅,一道半夜就有古怪的声音传出,房主人怎么看也找不到原因,后来一打听,说这一代原来是个河套,发大水时曾经淹死过不少人。 房主于是找人做法事,送冤魂,但还是有怪声,后来此事报告给十三处,最后查出,这家人家的化粪池,不知道什么时候,丢进去了几条泥鳅鱼······ 案例四······向来冷静的沈恒迅速逃离档案室,跑到没人处时,终于忍不住跺脚笑了起来。 ------------ 第十二章 魔鬼的献祭(1) 申海,青江区。 四月的一个深夜。 夜雨铺天盖地。刚下了夜班的王红梅,一手打伞一手提着饭盒,手电筒没电了,所以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漆黑的小巷里。 天空中不时有闪电划过,王红梅借着这短暂的明亮蹒跚前行。 雨水已经下了一天,地上的积水已经很深,有的已经没过了脚踝,王红梅的胶鞋里灌满了水,走起路来“呱唧呱唧”的响着,午夜十二点的时候,这声音在她听来是这条巷子了唯一的声音······ 嗯,不对,后面似乎有声音,王红梅转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见不远处有个黑影跟在后面。 她心中一紧,平时这个时间这条巷子中只有她自己。 也有可能是附近的人家出来办点急事,或许是孩子半夜发烧什么的。 她自己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大的8岁,小的才5岁。 王红梅心中安慰自己,一面加快步伐,一面扭头看。 那道黑影也加快了步伐。 王红梅心中一紧,快速奔跑起来。她在青江区上班,自己的家在天虹区,穿过这条小巷,再拐一个弯,前面就是一条直通天虹区的大路,那里有路灯,而且几个专门供应夜班工人的馄饨摊子,到那里就安全了。 心中这么想着,便狂奔起来,甚至撇了手中碍事的雨伞。 来到转弯处,她转头看了一眼,咦,跟着自己的黑影不见了。 原来是自己吓唬自己。 那把雨伞还是新的,花了她两个礼拜的饭钱,离自己现在的位置也就十多步。 王红梅回过头来弯下腰捡伞。 不知何时,夜雨已经停了下来。 又一道闪电划过,地面积水如镜,王红梅看到了水中倒影,一个穿着黑色雨披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恐惧驱使王红梅拔腿就跑,没几步就冲到拐弯口,“嘭”的一下似乎撞上了什么,她抬头一看,原来她撞上了一个人,另外一个黑色雨披就在眼前······ 沈恒本来以为申海警视厅会有什么单身宿舍之内的,没想到根本没有这个福利,好在有热情的年七七在,她带着沈恒到处找房子,不是太远就是太贵(沈家虽然不差钱,但沈恒也不乱花,因为心里总感觉那是别人家的钱),沈家的产业他也不愿意去住,他习惯一个人的生活。这样,选来选去,只能跑到了年七七租住同一个楼房。 “早告诉我这地方何苦到处跑了?” 年七七小脸一红,“我这不是避嫌嘛!再说那里也不便宜,我也是合租的呢。” 申海是个国际性的大都市,早年曾经有租界地,因此有许多外国人的建筑。 年七七的住处便是一幢异域风情的老式大楼。 房东是一位罗刹国大妈玛莎,她看到年七七带来的沈恒,惊叫道:“哦!七七,你的真命天子终于出现了!” 当她知道是年七七的新同事时,还是马上个他挤出了一间房,原来是留个什么人的,并对年七七挤眉弄眼,“近水楼台哟。” 年七七的同屋室友是申海市政厅的一名小公务员,一开始也以为是沈恒是年七七男友,后来知道二人的同事的身份后,对咬着嘴唇对年七七说:“七七啊,既然名草无主,我可要追咯。” 第二天一大早,在申海北部的郊区,有人发现了王红梅的尸体,由于现场过于残忍可怕,发现者当时就吓尿了。 很快,大批的侦探蜂拥而至,申海的记者也闻讯赶来,报纸的头版刊登的消息都是同一条内容——《‘恶魔的献祭’再次上演》,《整整二十年,恶魔总是如约而至》,《倒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雨夜恶魔,再次肆虐》······ 申海警视厅。大会议室。负责勘察现场的是凶杀处,此刻,处长郝云飞正在做现场报告,和以往案件不同的是,不但申海警视厅厅长徐正亲自参加,其他几个处的头头也全部到位。 “死者王红梅,今年28岁,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昨天夜里下夜班后没有回家,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离她家有5公里远的郊外一棵大树下,四肢和五脏被人特意按照一定方位重新排列,皮肤上刻满了一种至今无法解读的符号,类似于一种经文······” 说着,幻灯片上展示了照片,部分女探员看到后立即吐了出来。 警视厅厅长徐正砸着拳头说话:“二十年啦,龙国建国也就二十年,这件案件居然也跟随咱们二十年,每年都犯案,每年都破不了案,真他娘的丢人。” “以往,要么是重案处接手,要么是凶杀处查案,这一次,我要求你们联合办案,我来负责。” “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到期还不能破案,你们这两个处长也别当了,都滚到十三处去。” 重案处处长刘明亮接话:“别介,如果还破不了,我去扫厕所。”会议厅一阵哄笑。 “你们去厕所?恐怕厕所都被你两熏臭了。一个臭棋篓子是臭,两个绑一块更臭。”范德芳轻蔑地弹出烟头。 “说话要注意······团结。”徐正清了清嗓子。 “怎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以前凶杀处的熊包也查过,重案处的垃圾也查过,结果呢?这一次强强联手啦?”范德芳无所顾忌。 “怎么,就你们那群精神病也会破案?把这个案子给你们?”郝云飞出言反讽。 “给我们办?神秘诡异,正该咱们查的。一个月,不,十天我给你破了!”范德芳把脚搭在前排椅子上,被人厌恶地推了下来。 “不必再争论,先这么定了,重案处和凶杀处联合办案,如果一个月还没有破案,有七处接手。”徐正黑这脸拍板。 散会后,徐正走到范德芳身边,一看四周没多少人,立即收起严肃表情,笑嘻嘻道:“师父啊,一会儿我去老正兴买点熟菜,去你那儿喝点?咱师徒二人好久没有聊天了!” “去去去,又来打我那点陈年汾酒的主意······”范德芳一脸的嫌弃。 两处联合调查火热展开时,沈恒也对这个案件产生浓厚的兴趣。 他虽然没有资格到看到第一手资料,但可以去档案室查看以往的资料。 当然,档案室也不是谁想查就让你查了,但是,年七七似乎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她和警视厅的所有人都有着良好的关系,于是,沈恒搭上便车。 看到以往的厚厚调查材料,沈恒也不禁感叹,这个案子确实怪异,时间跨度20年,而且固定在每年的4月或者5月作案,罪犯手脚特别干净,又专门选择雨夜行凶,除了留下的尸体,找不到一丝痕迹,即使有,也被雨水冲刷干净。 沈恒一张一张翻看那些照片,仔细比对那些刀口,他发现虽然每一次的摆放都是一样,但刀口的位置却有着细微的差别,他自己也曾经是职业杀手,知道每一个杀手的用刀手法不会改变,难道凶手不是一个人,或者每年的凶手都不同? 但如此一来又有不能解释的地方,皮肤上纹刺的那些古怪的符号,似乎是同一个人的“笔迹”,而且内容一致。 这些符号也没有可能是一种语言?沈恒心中一动,有了一些想法。 时间跨度二十年,为什么是二十年?二十年前没有发生,这说明在过去的二十年前的某一天,一定发生了某件事,这件事也有可能是二十一年前,但无论如何,离二十年前的那一年时间应该不远。 “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二十年前?我还没出生呢!”年七七笑道,“今年是龙国开元20年,所以20年前最大的事情是龙国立国啊!” “除了立国,我还想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些事情,怎么办?” “去申海图书馆啊!那是咱龙国最大的图书馆,看看当年的报纸就知道了,不过,估计你一个月也看不完······” 一个小时候,二人来到图书馆,又一个小时后,沈恒合上手中报纸,“我看完了。” “可是我只看见你在翻,根本没有仔细看啦?有什么收获?” “现在说不好。” “我看也是。” 二人回到十三处,沈恒拿笔在一张白纸上写出一些文字符号,交给万能博士。 “这是什么?” “这是最近那个最火案件死者身上的符号,博士,你看看这是否是一种文字?” 年七七吃惊地问道:“我说小沈子,你脑袋是照相机啊,就看一眼,凭记忆写出来?一个不漏?” 沈恒谦虚的说道:“没那么神,我最少看了两眼。” “看把你美的。”年七七推了他一把。 “这似乎是一种神龙大陆西北地区曾经有过的一种古象形文字,我不是考古专家,但我知道这种文字已经失传很久,仅有的几张文字拓片保留在黄金大陆博物馆,但至今无人能够破解。” “是文字就好,如果找到一种类似的语言,利用那种语言的语法和发音,是不是就能够破解。” “你的思路当然是对的,古语言专家破解语言也是这个思路,但是问题是,和那个语言同时代的其他语言也消失了,无法对比借鉴,所以无解。” 不,在另外一个平行世界还有类似语言。沈恒心中正想,是不是要立刻参照恩施星球特定对应地区语言进行翻译时,突然,詹世邦嘴里嚷嚷着走了进来。 “特大新闻,特大新闻,魔鬼献祭一案凶手已经被抓获了!” ------------ 第十三章 魔鬼的献祭(2) “真的假的,这么快?”从上次案发到今天也就一周时间,难怪石无畏提出疑问,“听谁说的?” “郭美娇,她消息最灵通了。” 郭美娇就是最早在警视厅门口接待沈恒的大美女,有申海警视厅之花的美誉。 “切!枕边风啊!”众人的热情散去,就在这时,里面处长的电话响了,一会儿,范德芳叼着烟走出来,“抓到了,马上会审,每个处可以带两个人,小机灵和沈恒跟我去。” 小机灵是范德芳对七七的称呼之一。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凶杀处和重案处联合办案后,很快开始撒开大网,同时开始例行公事地排查嫌疑人,一般凶杀案的第一嫌疑人都是配偶,于是第一个调查的就是王红梅的老公元奎,但很快排除,他没有作案时间,接着排查所有和王红梅相关联的人,亲朋好友或者吵过架的,毫无进展。 对于撒开的网,这两处的侦探也不抱信心,因为每年都这么来过一次,每次都无疾而终,这次估计也不例外。 谁知道事情竟然发生戏剧性的转折,一周后居然再一次发生了同样的案件。 这几乎是天上掉馅饼,因为在过去的二十年里,罪犯都只是每年犯一次案。 现场死者的伤口和摆布的位子大概和前几次一样,有细微的不同,但重案处处长刘明亮认为罪犯可能比较仓促,凶杀处处长郝云飞也认为有这种可能,因为这一次死者的皮肤上并没有刻上符号,“有可能是时间仓促,也有可能是认为前面有过一次,这次没有必要,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郝云飞信心十足,“抓住嫌疑人一审就全知道了。” 郝云飞的乐观是有原因的,因为凶手这次真的可能比较仓促,居然没有选择在雨夜作案抛尸,因此留下了脚印和汽车的轮胎印。 那年头世界工业化的浪潮也才兴起了几十年,龙国就更晚一些,科技、经济都不是很发达,所以,即使在申海这样国际化的大都市里,拥有汽车的家庭真的不多,再根据特定的轮胎来找,符合条件的就剩下十几台车了。 很快,侦探们梳理了死者白荷的人际关系网,将这张网再和那十几台车子一比对,一个交集出现了:孙果果。 孙果果,男今年27岁,本人为顺利集团董事长孙顺利的独生子,也是死者白荷的前男友。 “有点年轻啊,二十年前,这小子才七岁,不过,这样的案子一般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团伙作案的多。”刘明亮作出合理推断。 “也有孤狼作案的,”郝云飞经验丰富,“以前有过案例,师父带徒弟,一代传一代。” “这玩意也有传承的?”刘明亮有点吃惊,“真他娘的变态!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面对的哪有好人呢?但是呢,我说老郝••••••” “老刘你今天怎么吞吞吐吐的?” “这个孙果果背景可不简单呢,孙顺利不但是申海有名的富豪,其家族有不少从政,是上头的人,我看这事咱应该向徐厅长汇报,下一步怎么办,由他定,免得到时候咱俩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徐正人如其名,直截了当地下了命令:“对于这样变态罪犯要坚决打击,一查到底,这一次,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他,查!彻查!” 搜查令即刻下发,申海警视厅突袭了孙果果所在的别墅。 孙果果的别墅似乎正准备装修,虽然尚未开始,但孙果果的超大卧室已经先做了粉刷。 郝云飞首先搜查了卧室,虽然没有找到血迹,但从鞋柜里找到了一双鞋,其鞋印和现场留下的完全吻合,最重要的是鞋底的泥土样本和现场一致。另外还从他的书橱里找到了好几份报纸,这些报纸的共同特点就是都对“魔鬼献祭”一案做了详细报道,同时还刊登了不少血腥的照片。 孙果果的车已经做了彻底清理,但警犬还是对着汽车的后备箱狂吠不已。 根据这些证据,孙果果被立即抓捕,现在正在审讯室,由郝云飞和刘明亮亲自审理,而其他部门的头头和手下精英正隔着单向玻璃镜旁听。 这小子十分嚣张,扬言自己的律师不到场,自己绝对不开口。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徐正眉头一皱,在警视厅里,什么人敢在自己面前乱来? 一会儿,有人进来和他低语几句,徐正走了出去。 孙果果的母亲正在外面大吵大闹,却没人敢呵斥,郭美娇只能好言好语地耐心劝说,徐正也头疼,这个婆娘的背景他是知道的,换个人早给铐起来关小黑屋了。 这时,对方律师走来,“现在开始,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对我当事人孙先生的扣留时间不得超过48小时,否则,我就要到司法部告你”。 这个律师李大状,有“疯狗”的外号,和现任司法部长是法学院的同学。 接下来,李大状出现在审讯室,孙果果更是嚣张了。 李大壮果然有两把刷子,审讯不久他就立即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白荷的前男友就有嫌疑?” “孙果果鞋底的泥土、车轮胎的泥土和现场一致又怎么了?这只能真证明我的当事人他去过现场而已,你们不是也去过吗,难道你们也是凶手?” “那你能解释孙果果去现场干什么?” “孙先生是一位钓鱼爱好者,他在附近的江里钓鱼,总可以吧!” “卧室粉刷怎么了,房子正常装修,你找到证据吗?狗对着汽车的后备箱叫,荒唐!你找到血迹或者死者的残骸吗?” “最可笑的是你们居然怀疑孙先生是横跨二十年的连环杀手,动动脑子,二十年前孙果果才七岁。还有,看报纸犯法吗?关心案件那也是一个好市民应该有的责任嘛!” 这一番对话和质问外面的头头脑脑听得清清楚楚,徐正眉头紧皱。 说实话,凭借多年的侦探经验,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双眼泛着野兽一般邪光的家伙一定是杀害百荷的真凶,如果是别人,这里有的是手段撬开他的口,但是••••••需要证据啊! “妈的,这小子贼的很,除了清洗了汽车,连卧室都粉刷了,不是他干的为什么这么心虚?我敢断定他那个卧室就是第一犯罪现场。”凶杀处一个参与搜查的侦探气呼呼地说道。 “你敢肯定?” 那侦探正生气呢,回头一看问话的是十三处的新人,更是来气,“你当我和你一样是凭借关系塞进来的菜鸟吗?” 范德芳一听正要发作,却被沈恒难住,“这位前辈,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那里真的是第一犯罪现场,我们有办法找到证据。” 此时,里面的律师正耀武扬威地喊话,如果没有新的直接证据,我要求带我的当事人现在离开,他的身体不好,患有“幽闭恐惧症”。 这时,一旁的徐正发话:“那个••••••谁谁谁••••••十三处新来的,你刚才说你们能搞来新证据可是真的?我告诉你,如果在这里说瞎话,我会让你后悔来到申海。” “报告厅长,沈恒说的是真的,咱们处的万能博士前两天刚刚配置出一种新型药水,能够找到被掩埋起来的血迹,不但如此,他还发明了分离剂,可以将已经混合在其他杂质中的血液分离出来••••••” “年丫头的话我信!告诉里头,继续扣押,新证据马上就来。” 很快,范德芳带领十三处全部人马来到孙果果的卧室。 雪白的墙壁上,喷上特制的显示液,再用特制灯光的手电一照,马上出现了斑斑血迹。 现场有凶杀处的血迹专家立即拍照,同时根据血液溅起的走向以及高度,断定这里肯定是第一现场,孙果果就在这里肢解了白荷再用汽车带到第二现场。 同时他还断定凶器一共是两把,一把刀和一把斧头。 但是,他们找遍了别墅也找不到那两把凶器。 不过,对于凶杀处的人来说,这些证据已经足够了。 再一次回到审讯室,当这些照片摔到孙果果面前时,孙果果几乎崩溃了。 “这••••••这不可能••••••那些血迹••••••我已经用白石灰盖上了•••••怎么会还有••••••” “不但有这些证据,我们还搞到了血液样本,经过化验,这种血型是一种罕见的血型——Rh阴性血型,这种血型的人百万中才有一个,而白荷正好是这种血型,这一回,铁证如山,孙果果,你还有什么狡辩的吗?” 孙果果当场崩溃了,“律师,救救我,我家有钱,有许多许多钱••••••我叔叔是副部长••••••妈•••••救我呀!” 律师李大状见自己劝说无果,孙果果还在胡说八道,怕他说漏了嘴,情急之下,扇了孙果果几个耳光,“慌什么,还有我呢!” 孙果果这才冷静下来,只是依然浑身发抖。 “我相信刚才你们拿出来的确实是白荷的血迹,这么少见的血型我再否认就说不过去了,好吧,我承认白荷在我的当事人卧室里流了血,而且,她的流血还是我的当事人亲手造成的。” “不过,”李大状从皮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我说流血的事情是白荷恳求我的当事人造成的。” 主审的郝云飞和刘明亮一见李大状拿出来的东西,先是一楞,接着傻了眼。 ------------ 第十四章魔鬼的献祭(3) 李大状缓缓地从皮包里拿出一个东西,这东西盘成细条状,再用绳子捆着。 郝云飞的脸色微变,刘明亮似乎还不明所以,但等李大状完全打开后,他的脸色也变了,因为他知道这是什么,也知道“疯狗”李大状会说什么。 果然,孙果果的律师慢悠悠地说道:“我相信你们也知道这是什么吧!这是一条皮鞭,”说着,他站起身来朝着监视的单向玻璃镜子狠狠地甩了一鞭。 “啪!”好似说书先生开讲的惊堂木。 屋外监视的人也被他这花活震惊了。但是他接下来的话更是惊人。 “这是一条专门在某些特定时候增加刺激用的SM皮鞭,一鞭下去,会溅得到处是血,正常人享受不了这玩意,但孙先生的前女友百荷却甘之如饴,为了增加情趣,每一次,她都要求孙果果使用这个东西,以达到她变态的GC.” “一开始,孙先生为了心爱的女友,迁就于她,但时间一久,哪个正常男人会答应呢,所以,孙先生拒绝了白荷的变态要求,并且和她分手。” “你们在孙先生卧室墙壁里面找到的血迹就是这么来的。” “哈哈,”郝云飞冷笑一声,“你这套说辞看上去也能糊弄,但你忘记了关键的一点······” 郝云飞甩出一叠照片,“这是百荷的尸体,你看她全身的皮肤除了刀口,哪里还有皮鞭留下的鞭痕!” 这话一出,屋外监视的众人松了一口气,徐正点点头,“姜还是老的辣,郝云飞不错。” 到了这个时候,李大状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有什么稀奇的?很可能时间久了,白荷的伤口自然就痊愈了,你们发现的血迹是过去留下的,不可以吗?” “你这么说就违背常识了,”刘明亮发话,“据我们调查,百荷与孙果果交往前前后后也就半年时间,如果向现场孙果果卧室墙壁那样,出那么多的血,身上皮肤不可能痊愈,绝对会留下疤痕!” “你这属于强行解释,说法不成立。” “你说的是一般人的情况,”李大状依然不紧不慢,“但就像百荷的血型非常罕见一样,她的愈合能力也是非常罕见的。” “强词夺理,世上哪有这样的事情,你那能找个例子来吗?” “当然,”李大状忽然提高了声音,对着单向玻璃镜子,高声说道,“大概在前不久,一江之隔的海陵,有一个少年,胸口中枪,要是按照你所谓的常识,这个人就是不死,也会留下疤痕。但偏偏,这少年不但死里逃生,更神奇的是其伤口当时就几乎痊愈。” 靠!听到这里,沈恒感觉不好,自己无意间做了对方的帮手。 果然,李大状是有备而来,他指着外面说道,“我说的这个人名字叫做沈恒,目前就在你们警视厅,你们可以把他叫来当面询问,我想,作为警视厅的一名侦探,他一定不会撒谎吧!”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沈恒都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静悄悄的存在,但是,这一次,他以这种方式在申海警视厅出名了!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他,有怀疑,有不解,还有生气和愤怒。 沈恒尴尬得要死。 徐正转过身,以质疑的口吻说:“是真的吗?” 没等沈恒开口,范德芳抢先道:“不错,确实如此,所以,他父亲一和我说起这小子想干侦探的事情,我第一时间答应,我可不是什么人都要的,人才难得啊!” 徐正再也不好说什么,打开开关,接通审讯室的通话器:“先暂停一会儿,郝云飞和刘明亮你们出来一下。” 监视玻璃镜里,能看到李大状对着镜子做了一个手势,比了比自己的手表,哈哈一笑。 申海警视厅会议室。徐正主持开了一个简短的会。 “我先总结一下,这次咱们凶杀处、重案处干了一趟好活,十三处的表现更是令我惊讶,看来我平时还是忽视他们了。” 徐正应该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从沮丧的心情中走出来了。 “刚才我也问了范德芳处长,他们处的沈恒真的有快速愈合的实例,我想,这总是好事嘛!下次再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让这小子打前锋,连防弹背心都省了······”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一下子冲淡了紧张的气氛。 “说实话,如果是过去,换其他人,这个案子就算破了,现在所有的证据,从严格意义上讲虽然只是间接证据,但足可以定罪,然后在从中顺出那个二十年的陈年旧案。” “但,这一次不行!原因我就不多说,大家都知道。没办法,现实比人强。关键还在我们自己,如果能够找到直接证据,那对方再有后台,再多的律师也没用。” “现在看看大家的意见,在座的都是咱们申海警视厅各部门的头头和精英,大家畅所欲言,我相信一定能够找到办法。” 现场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但是,最终达成了一个共识,人证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必须找到物证,就是血迹专家根据血液喷溅的形状描述出的斧头和刀具。 万能博士也被请到现场,“根据尸检报告推断死亡时间,可以简单推断出这两把凶器被遗弃或者藏匿的时间不会超过30个小时,正常情况下,上面的血迹和指纹会保持很久,但是,如果对方将之遗弃在水中,那么能够提取指纹的时间就会大大缩短,嗯,以目前的技术,不能超过7天。” 万能这句话引起一阵惊叹,说实话,现在的技术对于水中浸泡物体提取指纹几乎是不可能超过24小时的,万能有如此技术,已经大大领先同行了,顿时,十三处的地位在大家心中又提高一步,想不到,以前以为是渣渣,现在一看,原来是大咖! “那就是说必须在接下来的6天里找到凶器?” “不,只能关押48小时,刚刚内务部部长已经给我打了电话······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10小时,必须在38小时找到凶器,否则放人。以对方的实力,第一时间一定会出国,再抓就难了。”徐正看了看手表,伸出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表盘,好像要把指针按住似的。 现场再次展开讨论,由于孙果果的别墅已经仔细查过一遍,并没有找到凶器,因此普遍认为凶器被遗弃在外面,最有可能的是汽车抛尸的沿途路经的河流,当然,最可能的地方还是靠近现场的那条河,这个已经派人过去了,估计一会儿就有结果。 果然,派到现场那条河里去的人回来了,并没有找到凶器。 思路再次回到从别墅到现场来回路上遗弃凶器这一方向。 在一张申海地图上,刘明亮标出了从别墅到现场的直接路线,其中横跨了四个区,途经7座桥。 “这只是最近的路线,凶手也有可能绕一个弯子,只是因为开车习惯,或者道路不熟。”郝云飞的意见大家也同意,于是在那条直接路线附近,又多出几条线,这一来,要搜索的地域一下子扩大很多,光河流桥梁就增加了18座。 徐正看着地图上标的可能遗弃凶器的地点,直摇头,“以我们现在的人力物力,哪里能够派出这么多人手下水找啊!” “还不包括沿途一带的陆地部分,时间又是那么紧······”范德芳补一刀。 徐正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老说你们处的都是人才,整天一副怀才不遇的样子吗?现在是时候,拿出你家压箱底的本事显摆显摆啦。” 范德芳这次倒是没有反驳,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现在的压力的,所以只是撇了撇嘴,没说话。 现场气氛一度压抑起来,好一阵子没有人说话。 忽然,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要不让我来试试?”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同在沉闷的会议室扔下一颗炸弹。 众人目光再一次齐刷刷投去,嗯,还是十三处的那个新人,也就是“身体愈合快”而变相帮了对方的那个小年轻,沈恒。这一次,大家都记住了这个名字。 “你有什么思路?” “我想让孙果果自己说出凶器被遗弃的地点。” “那怎么可能?别说现在不能对他用刑,即使可以,在这生死关头,他也不会说的。” “我相信他。”范德芳首先表态。 徐正将手一挥,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好吧,让郝云飞配合你,他经验足。” “不用,”沈恒拒绝,“如果非要两个人在审讯室的话,那就是年七七吧。” 啊!两个没有经验的菜鸟? 徐正露出一丝不耐烦之色,似乎要发作,但看到范德芳对他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手表,这才下定决心说,“我给你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不行,赶紧出来换人。” 沈恒摇摇头,“估计用不了那么久,半个小时吧。” 众人目瞪口呆,心想这小子疯了,这么能狂?却看沈恒走上前去,摘下申海地图,对年七七说道:“拿着这地图,我来让苏果果自己说出凶器所在的地点,假如他没有得老年痴呆或者突发性失忆症的话······” 沈恒本想说个笑话,但看见大家都瞪着自己,忙夹着地图带着年七七赶紧躲进了审讯室。 ------------ 第十五章魔鬼的献祭(4) 沈恒和年七七二人再次走进审讯室,李大状一见是两个年轻人,顿时露出轻视的目光,笑道:“徐正黔驴技穷了,换两个菜鸟过来,想耗时间吗?现在已经被你们无端关押有10个小时,我和我的当事人要求休息,吃点东西,喝点咖啡,否则免谈。” 沈恒好像没有听见,和年七七花了几分钟将一幅申海地图张贴在审讯室后,这才转过身来,面对孙果果和他的律师。 此时的孙果果一看进来的侦探不但年轻,还有一个女的,他此刻心情大佳,便嘻嘻地笑道:“妹子,你虽然瘦点,但气质不错呦,完事后留个电话,哥带你去潇洒潇洒。” “好啊,如果你能出得去的话。”年七七神色不变。 “好了,我们现在抓紧时间进入主题,孙果果,我来带你回忆回忆你当天抛尸所经过的路线······” “没有满足我们的条件之前,我的当事人不会回答任何问题。”当然了,满足我们吃喝的条件后,我也不会让他回答,就是戏耍这两个菜鸟玩,李大状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哦,把你给忘了。”沈恒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大状,走到他身边。 不知怎的,李大状此时心里有点莫名其妙的发慌,似乎年轻人刚才那一眼有种极其玄妙的感觉,就像是医院里的X光机,扫过了身体,自己已经被对方看通看透,虽然穿着衣服,依然有一种一丝不挂的感觉。 心叫不好时,那年轻人突然捏起右拳的同时,突出自己的右手中指关节,一拳打在李大状的腋下。 巨大的疼痛让李大状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流出。 “你······你是谁······竟敢打我······我要告你,外面的所有人都是人证。” “哦,是吗?”沈恒朝单向玻璃镜子笑了笑,“我怎么不觉得呢?” 沈恒这突如其来的一拳也把外面的人给吓了一跳,郝云飞“腾”地站起来,刚要说点什么,却被身旁的徐正一把拉住,“做人嘛,有时候就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就是闭眼的时候。” 回头又对身后侦探们问道:“你们刚才看到什么了?” “没有啊,刚才有点困了,打盹来着······” 范德芳低声对徐正说:“你是真的不怕出事?” “怕什么?这小子就是新来的一个临时工,最多到时候开除了,至于假如孙家要想找他麻烦,你觉得沈烈那家伙是吃素的?” “阿正啊,你学坏啦······” 审讯室里的李大状还在扯着嗓子喊叫,沈恒的又一拳打了过来,这一次打中了他的脊椎骨。 好像有一把剪刀存在,突然剪断了李大状的声音,李大状虽然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沈恒蹲下身子,贴近卷曲在地上的李大状,“这两拳有个名堂,第一拳打在身上,最是痛苦,疼痛感是其他地方的9倍。第二拳所打的位置,会令人暂时失去说话的能力。” “不过这不是最好玩的地方,最好玩的就是这两拳根本验不出伤。不信等我完事了,你可以去试试。”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沈恒,就是你刚才提到的海陵的沈恒。” 李大状全身疼痛难忍,偏偏又不能说话,只能用手指着沈恒,眼中充满了愤恨、委屈、惊恐还有恶毒,这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好了,又浪费了5分钟,”沈恒看了看手边,对已经吓得半死的孙果果说,“我们开始吧。” “我不会说的······你打我也没有用······” 沈恒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孙果果的脸,“我不会打你的,也不会强迫你说话,你只要静静地听着就行,让我来帮你回忆当时的情形。” “之前的事情咱就不说了,只说抛尸和遗弃凶器这一段,太多回忆会很累人的······事发当天,你在自己的卧室杀了白荷并将她肢解以后,将她的尸体和作案工具一起放进了汽车的后背箱,趁着夜色开往梅林,也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 “你的车先经过的是新民街?······嗯,对了!”沈恒朝年七七微微点头,年七七便在地图上新民街的位置打一个勾。 “完事就应该是······银水桥?······嗯对了······”年七七再打一个勾。 此时审讯室里面倒在地上的李大状甚至孙果果本人都莫名其妙,审讯室外面的徐正范德芳等其他侦探也是不明所以,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沈恒自己在自话自说,孙果果虽然睁大双眼,但到现在也没有吐出一个字,他根本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或者摇头,他怎么就能那么肯定呢? 年七七因为事先沈恒已经和她有过交代,所以她不管怎么吃惊但都会按照沈恒肯定或者的地点去打勾或者画叉。 外面唯一一个看出门道的是万能博士,他感觉沈恒可能使用了现在世界上刚刚研究出来不久的“微表情”技术。 只是这个技术是新鲜事物,知道的人不多,另外还需要长期的训练才行,沈恒这么年轻,什么时候学会的了? 其实,沈恒此刻已经开启了超脑,他的目光所及,不但能够收集到对方听到自己提到地点时的面部的表情、身体的反应,更加可以计算出对方的心跳、脉搏等等数据,再汇总便得出结论,这样的有超脑加持技术虽然和“微表情研究”类似,但又不知高级了多少倍,准确度可以说是无限接近真实。 “当时由于尸体在车里,所以并没有在抛尸之前遗弃掉凶器,因为那样不安全?······嗯,对了······” 年七七在地图上勾勾画画,真的画出了一条线路,这和之前郝云飞设想的最短线路几乎一样,除了在油口街绕了一个弯,从平和街拐了过去。 郝云飞的眉头一皱,“这不合理啊,为什么要绕道呢?” 范德芳说道:“让后勤交通处的人查一下,当晚那条街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后勤交通处的处长赵大庆汇报,“刚刚查了,那天晚上油口街修路,现在还设有路障。”大厅顿时一阵嗡嗡声,沈恒所画路线看来非常接近真实情景,但是,这······ “这小子有点意思.”徐正连连点头。 “完事后是不是应该转正啊!”范德芳不失时机地损一损厅长,刚才还准备一旦有事,把沈恒当临时工给抛出去的言论。 此时的审讯室内,李大状已经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坐回自己的椅子,他还是不能说话,只能满怀恐惧地看着沈恒,生怕他再来一下。 孙果果惊恐万状地瞪大眼睛,沈恒见状很满意的笑了,“就有一个地方有点违背常识,你在油口街前绕道,走了平和街,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好的理由,存在即合理。” “接下来我们继续,到重点部分了,小孙,打起点精神来!” “到了梅林以后,你抛尸并且按照一定的仪式布置了现场,你为什么这么做呢?这一点以后咱们再探讨······”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恐惧还是兴奋,你忘记了在附近的江中,就是你的律师说你钓鱼的地方将斧子和刀具抛弃,就急匆匆地返回,有许多事情要做啊,收拾自己卧室,粉刷墙壁啊,还有洗车······” “想到洗车,你忽然停下了车,想起来后备箱还有凶器在,于是你加足马力朝前面开去,下一个目标是清水桥······不对?” “好,再往右来点,走的宜昌路?也不对?往左试一试,你往左开,上了洛阳路?嗯,这次对了······” 沈恒的手不停地在地图上比比划划,此时李大状已经能够撕着嗓子说话了,“别看,也别听······”他似乎看出一些门道,沈恒似乎再根据孙果果的表情来猜测。 孙果果紧闭双眼,由于用力太狠,眼泪都留了出来。但一双手被铐,无法去捂住耳朵,于是他拼命嚎叫,试图掩盖沈恒的声音。 沈恒走上前,用拳头轻轻怼了一下,孙果果立刻失声。 “你走了洛阳路,然后是衡水路?不对,你不着急往家的方向去吗?好的,那就继续,你走了库里路,对了······” “我明白了,你是要将凶器抛到城外······那里有条河,地图上显示那座桥是······金银库大桥?你在那里抛弃了凶器?” 问到此刻,外面监听的所有侦探都同时屏住了呼吸,年七七紧紧握住手中笔,不知不觉握出了手汗。 孙果果紧闭双眼,竭力控制自己的身体,纹丝不动,甚至不敢呼吸。 但沈恒从孙果果脖子上急剧跳动的脉搏、额头流下的冷汗、微微颤抖的双手等现象中,计算出一组数据,再将数据汇总,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孙果果的肩膀,“干得不错,小孙,你已经给了我要的答案,金银库大桥!你从金银库大桥上抛下了凶器。” 孙果果瘫倒在地。 审讯室外面,“立即召集所有蛙人赶到金银库大桥,下水打捞!”徐正命令一下,警车的汽笛声顿时响彻申海的夜空,闪烁的警灯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 第十六章 魔鬼的献祭(5) 夜深了,申海市警视厅大型会议室里依然是灯火通明,除了当值夜班的侦探巡捕,还有许多白天当值的警探都闻讯赶来这里,他们有的窃窃私语低声交谈,更多的是沉默不语。 大厅里已经聚集了好几百号人,这么晚他们等在这里只是为了等待一个结果。 忽然,警笛声由远而近,紧接着,脚步声纷至沓来。 黑压压的一群人正迈过广场急匆匆朝大厅方向走来,为首之人正是申海市警视厅厅长徐正,身后跟随的是凶杀处处长郝云飞、重案处处长刘明亮以及众多蛙人,众人表情严肃。 等候已久十三处侦探以及其他警探一看这架势,心中不禁打鼓,这是······没找到? 沈恒面色平静,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 “阿正······厅长······”范德芳抢先迎了上去,“结果怎么样?” 徐正一抬手,示意范德芳不说话,径直走到沈恒面前,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许久,才转身道:“拿来!” 身后侦探立即取出一个已经密封好的塑料袋,里面赫然是一把斧子和刀具。 徐正将袋子高高举起,“找到了!” 霎时间,大厅里一片掌声! 徐正露出笑容,拍了拍沈恒的肩膀,“好样的!” 再一次的掌声和喝彩声,年七七最是兴奋,将小手拍得通红。 很快,鉴定科拿出了检验结果:从刀具和斧头上不但清晰地提取出了孙果果的指纹,还提取出了少量的血液,和死者白荷同血型的血液——RH阴性血液。 徐正看了看检测报告,冷哼一声,“早知道如此,明亮······” 刘明亮活动活动手脚,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面目有些狰狞地笑道,“知道了。”抬脚往审讯室走去。 “等一下,”徐正叫住了他,“别打脸。”说完,拉上了监视厅单向玻璃镜子外的窗帘。 一会儿,审讯室里面传来孙果果的惨叫声,屋外的徐正微闭双眼、半躺在沙发上,一手捧着紫砂茶壶,一手敲击着护手,“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时间不久,审讯室的门打开了,刘明亮郝云飞走到徐正面前,徐正依然闭着眼。 “厅长,那小子全撂了!不过,过往的案子却推得一干二净的,说他只是模仿作案,试图浑水摸鱼······” 徐正猛地睁开双眼,“意料之中啊,还是我心急了,你们辛苦了,把白荷这个案子结案后,魔鬼献祭一案就交给十三处吧。” “沈恒,你现在成了申海警视厅的红人了,因为你厅长才把这个案子交给咱们处,而范老爹直接就把案子塞给了你。” “这不是还有你这个前辈给我做现场指导嘛,石无畏和詹世邦也没有闲着,在做外围调查,寻找可能的目击者。” “前辈?叫声姐姐来听听!” “哈,想得美······姐,给个红包呗!” “去!” 春雨过后,道路两旁绿柳如丝。 沈恒和年七七骑着脚踏车,轻快地行驶在道路上。 “说正经的,前期凶杀处调查时,王红梅家早已经去过,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的丈夫元奎也没有作案时间,已经排除在嫌疑人之外,这次咱俩为什么还要走一趟呢?” “说不好,作为一个新人,也没有什么方向。或许就是为了到死者家里看看,找找感觉吧,咦,你怎么停车呢,应该还没到?” “天虹区最有名的小吃就是泰记的葱油饼了!” 天虹区。王红梅家。 沈恒和年七七将刚出炉的葱油饼和一袋水果放在桌上。 “这个是叔叔阿姨特意带给你们的,葱油饼趁热吃吧,凉了就不酥啦。” 王红梅8岁的女儿还有些矜持,5岁的儿子已经大口吃了起来。 元奎在面粉厂上班,不过按照孩子的说法应该快到家了。王红梅出事的时候,他正上夜班,有一车间的工人为他作证,所以当时就排除了他的嫌疑。 屋子里灰蒙蒙的,有点乱,那或许是因为突然没有了女主人的缘故。 窗台上有几盆不知名的小花,五颜六色,开得正艳。 沈恒嗅了嗅鼻子,一股浓浓的烟味传来,一个空酒瓶子里发现几个烟头,是自己手工卷的那种。 整个屋子比较寒酸,看得出来家境不富裕,生活地比较艰辛,衣柜里的衣服大体上都很陈旧,不少还有补丁,不过,在一张应该是孩子的床上却发现了一件色彩鲜艳的旗袍。 “这是你妈妈的衣服吗?怎么没有挂起来?”年七七问道。 “嗯,我想妈妈了,所以拿出来看看······”年七七听了,眼圈一红。 “这件衣服是你妈妈过年时穿的吗?看上去很新呢。”沈恒似乎不经意地问道。 “是妈妈前几天生病时,爸爸给妈妈买的······”5岁的男孩嘴里嚼着葱油饼,“姐姐你也吃一个······” “前几天妈妈生病啦?去医院了吗?” “没有,爸爸哭了,安慰妈妈说过几天就好了······” “所以就买了新衣服来安慰妈妈?”沈恒继续问道。 “本来祖爷爷说人死了,衣服要烧掉的,”女孩抚摸着衣服说,“可是爸爸舍不得,说衣服时新的,要留给我将来长大穿。” “祖爷爷是谁······” 这时,房主人元奎下班回来。 元奎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瘦削,面有菜色,不过突然看见陌生人时双眼倒是有神,一脸戒备的样子,待沈恒二人拿出证件后便有露出疲惫之态,抓起桌上的白开水大口地喝了起来。 放下水碗,看见一旁的葱油饼,再看看小儿子似乎已经吃了几块,忽然毫无缘由地将葱油饼卷起来,一把扔出大门,非常生气地喊道:“你们怎么能让他吃这些······走!······请走······” 就这样,沈恒和年七七莫名其妙地被人赶了出去。 “这是哪跟哪儿呀!”年七七一脸委屈。 “别生气了,最起码水果他没有扔出来,走!” “去哪儿?” “当然是买点天虹区最有名的小吃带回去咯,闻着真香,我都有点嘴馋了。”二人蹲在路边饱餐一顿。 “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有人当做毒药给扔了!”年七七疑惑大于生气。 吃完之后,年七七突然想起来什么,又买来一包,说回去带给郭小倩,就是她的室友。 “现在去哪里?” “吃饱了当然是继续查案,去王红梅生前所在的纱厂,她几天前不是病了吗,看看是什么病。”七七看沈恒似乎已经有点想法的样子,便不再多问。 纱厂里,被询问的女工都不知道王红梅前一阵子得了什么病。 “她很好的啊,如果有病也不会天天来上班的呀。” “偶尔咳嗽几声算不算生病呀?”······ 沈恒和年七七一脸疑惑,小孩子不会撒谎啊。 就在这时,一个女工说道:“有一天,就是前不久,我看见王红梅突然跪在地上磕头,嘴里还念叨什么魔鬼你别来找我······求求你离开我······眼神特别吓人,我当时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她突然又正常了,跟没事人似的,以后也没见过,可能她一个人时会这样吧。” 再问其他人,便再也没有人见过她这样的了,二人离开了纱厂。 “沈恒,你说王红梅这病是不是就是这个······精神病?” 沈恒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年七七侧头看向沈恒。 “他家给我的第一感觉颜色很昏暗,甚至有些脏乱,但不知为什么,那窗台上的几盆小花却特别的鲜艳,还有,王红梅生病,他丈夫不带她去医院我能理解,或许是因为钱,或许是这种可能的精神病也不好治,但为什么要买一件鲜艳的旗袍给她呢?” “那很正常啊,女人都喜欢新衣服,再说他丈夫可能也不会买,随意挑选了一件特别贵的。” “你不觉得那件衣服太过鲜艳,鲜艳到像是······寿衣一般吗?” 年七七听了,大白天的汗毛倒竖,“你是不是在暗示王红梅的丈夫知道自己的妻子会死,然后不管是为了安慰也好,还是什么其他理由才买了一件对他们家来说很贵的衣服?” “可是,这也不合理啊,这更加说明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呀,再说,元奎是有不在场的时间证人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有好几十个工友为他作证呢。” “要不咱们再回去盘问元奎,还有孩子提到了一个什么祖爷爷的,正好也问一问。” 面对年七七的提议沈恒却摇了摇头,“你再回去,大人孩子都不会再和你说话了,咱们总不至于把他们一家老小都带进审讯室询问吧,这件案子要查必须回到二十年前。回去吧,你不在的时候,我委托了万能博士替我研究一件事情,看看他有什么进展,或许是个突破口呢。” “回到二十年前,怎么回去啊?” ------------ 第十七 章魔鬼的献祭(6) 回到十三处,詹世邦和石无畏尚未回来,万能博士拿着放大镜围着一堆照片乱转,时而城门口那,时而手舞足蹈,见沈恒和年七七回来却视而不见。 忽然听到里面范德芳的声音,“两个娃进来下。” 沈恒先是简单汇报调查结果,范德芳点点头,“你两个别太拼了,这案子已经二十年,所以,该工作工作,该休息就休息,别让案子打扰了你们的生活,”又从抽屉里掏出一样东西,郑重其事地递给沈恒,“办下来了,不容易啊,配枪自己去总务处领。” 沈恒一看,原来是一枚金属质地的证件,上面有一串编号,“申海警视厅三级侦探!” 沈恒一声欢呼,“不是要有一年的考察预备期吗?这才几天?” “是啊,特事特办,徐正说让你查案没有证件怎么行,再说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的事情,往上面打报告只是走个形式,嘿,没想到还真的遇到了麻烦。” “是不是我来的时间太短?” “有人提到你二哥沈恤的事情,说不但不能给你转正,还应该立即将你开除。” “那怎么办?”年七七一脸的担心,忽然又笑道,“我真傻,这不已经解决了嘛。” “是啊,”范德芳颇感欣慰,“也不知哪路神仙说了话,阻挠的声音立刻就没影了,上头这次干了件人事啊。” 警视厅的外勤人员共分侦探和巡捕两块,分别是一二三级。再往上升,就是侦探长。 十三处中,年七七也是三级侦探,石无畏、詹世邦却都是一级侦探。这两人,一个在原来部门战力最强,一个差点提升副处长,都是因为犯事才贬到十三处来到。 万能博士的身份特殊,是侦探长,不过他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个。 范德芳资格非常老,是总侦探长级别的,行政职务是处长,他的级别比其他几个处的头头要高,郝云飞刘明亮只不过是侦探长,徐正也是总侦探长,行政职务是厅长。 下班,沈恒年七七一起回到住处——燕楼,和年七七同屋的郭小倩一边吃着带回来的泰记葱油饼,一边听年七七兴奋地说沈恒已经正式成为三级侦探的事情,“要知道,我可是足足等来一年才转正的。” “那还不让他今晚请客。”郭小倩两眼放光,不知道是因为人还是有人请客。 “咚咚咚······”郭小倩兴奋地砸门,沈恒搬过来以后她俩还是第一次上来,沈恒主动房间比她俩的高两层。 “咚咚咚······” “这小子干什么呢?天才刚刚黑······”郭小倩嘴里嘀嘀咕咕。 “咚!”再砸时,门开了,屋子里热气腾腾,沈恒披一条毛巾,露出上身轮廓分明的腱子肉。 真看不出来啊,平时看上去有点瘦,这脱了衣服就······郭小倩咽了咽口水。 沈恒看是她俩,略微尴尬,“刚刚洗澡,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趁着沈恒回房间换衣服的当儿,年七七仔细打量沈恒住处,屋子里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显得整齐而冷清,桌上、茶几上所以的东西都排列的整齐有序,整个屋子一尘不染,看的出主人应该是个受过严格训练、高度自律的人。 “听说令尊沈老爷行伍出身,一定是从小将你们兄弟几个管得很严吧?” 是啊,如果你从8岁开始被恩施的秘密组织进行严格训练,也会这样的。沈恒心里想着往事,微笑着点点头,“还好,习惯了。” 当郭小倩说明来意要他请客时,沈恒露出吃惊表情:“我不是请你了么?泰记葱油饼那是我买的。” 忽然有所悟,“我知道为什么元奎要把咱们给孩子吃的葱油饼扔出去了,在申海,葱油饼所用的油是猪油,而猪油、葱、蒜一类的东西被视为荤菜,许多教派都是禁止食用的。” “你是说,元奎一家都是某个宗教的信徒?” “差不多,而且是比较隐秘的那种,否则以前的调查资料上应该就有相关记载了。” “这也是个很不错的突破口啊。” “能不能下班了不谈工作啊,”郭小倩急了,“赶紧讨论请客吃饭的事情。” “好吧,我请客,”沈恒举起双手,“楼下的西州拉面,我请客,一人一大碗。” 最后,在郭小倩的一再威胁以及年七七的好言相劝下,沈恒同意去郭小倩推荐的地方。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来自恩施星球的旧相识见到沈恒,就会发现与过去相比,沈恒以经发生巨大变化,他不在只是那个冷静、冷酷、冷漠的杀手,身上更多了开朗热情和善良,其实这些变化的原因是由于平行世界的两个沈恒已经完全融合在一起,所以,此时的他,就同时具备了两人的性格和习惯,时而冷漠时而热情,骨子里的残忍和发自内心的善良。 这是一个矛盾的人,但沈恒自己并不知道,此刻的他很享受目前身边的一切,年七七是个很好的朋友,郭小倩的小女生脾气也让他感觉很新鲜,毕竟,沈恒今年也才18岁,在过去是10年里,他认识的女孩无一例外的都是秘密组织的杀手。 郭小倩说申海最近新开了一家酒楼,非常有特色的,常常需要预定才有座。 果然,当他们三人打着出租车来到江南区的霞妃酒店时,服务生告诉他们已经客满,需要等三个小时才有位子。 三人有些失望,毕竟打车跨过好几个区来到这儿的,正在大厅中犹豫不决,是等还是走时,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喊道:“沈恒,三少?是你吗?” 三人回头看时,只见一个二十多岁一身名牌、打扮入时的年轻貌美女子朝沈恒微笑。 闻莹莹! 闻莹莹满脸惊喜地走过来,拉着沈恒的手道:“上次我会申海,特地到府上去拜访,才知道你也来申海了,怎么今天是专门来看我的吗?” 沈恒刚要说话,忽然有服务生低声对她说,“老板,客人来了。” 闻莹莹低声对沈恒说,“别走,等我一会儿。” 闻莹莹说完快步走到门口,一会儿,一群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轻人鱼贯而入,有的把手楼梯口,有的站立在大堂两侧。沈恒一眼看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特勤,腰间鼓鼓囊囊的,应该都是佩戴了枪支。 年七七把两人拉到一侧角落。 再一会儿,闻莹莹陪着几个气派不凡大人物走进专用电梯。 “什么来路啊?”郭小倩问沈恒。 “看这样子是上头来人吧,估计是来自建邺。” 郭小倩打了一下沈恒,“打什么岔,我问你那个女人什么来路啊,你刚到申海,怎么什么女人都认识呢?” “是啊,还被她们强迫来请客······” 郭小倩又要来打沈恒,年七七制止了,“一会儿打完招呼就换个地方吧,没想到这里这么火。” 沈恒见年七七什么没再说什么,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自己,忙解释道:“以前海陵的一个熟人,我知道她在申海,但没想到她今天也会在这里。” 正说着,闻莹莹已经回来,“好了,迎接完客人,就没我什么事了,我们找个包房好好聊聊,不知道能否请三少的这两位美女妹妹一同赏光,在这儿喝一杯呢?” 郭小倩在市政厅上班,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咱们来晚了,没有地方,不知姐姐和这里的关系······” 闻莹莹微微一笑,“这家霞妃酒店就是我开的,今天我请你们,以后有机会常来哟。” 虽然感觉到沈恒的这位老乡和这家豪华的酒店有关系,却没想到竟然是目前最火的酒店老板,年七七和郭小倩还是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愉快地答应了。 极尽奢华的豪华包房里,闻莹莹热情地款待了几人。 她人本来长得美,有文化,再加上多年的人情世故历练,早已经成了人精,此刻为了沈恒,便刻意讨好年七七和郭小倩二人,没多久,这三个女子便以姐妹相称了,气氛十分融洽。 闻莹莹来到申海后,一开始便由沈有福安排暂时寄居沈家,她随身携带的皮箱中,现金和珠宝虽然有不少,但最值钱的还是有一叠子房契和地契,于是她找来申海的大律师询问。 律师从海陵打听来的消息是,黄有仁已经被定为叛国罪,其名下财产充公,那些房契地契也就成了废纸。 这对于她来说是好坏参半的事情,虽然没能够锦上添花地取得房产,但既然黄有仁已经被官方定罪,那她就再也不用担心黄家的报复,便光明正大地回到了海陵。 她买了许多礼物去沈家登门致谢,沈恒已经去了申海,但她见到沈有福和沈烈。 沈烈对她的遭遇颇为同情,便给她支招,“黄有仁的那些地产应该有你一份的,当初他为了霸占你故意设计陷害你全家,害得家里倾家荡产,损失巨大,所以,黄有仁的产业中有一部分本来就是你家的,如论是从赔偿的角度,还是物归原主的角度,你都有理由······” “你可以找个好律师,其他人格需要什么,就让有福帮你跑腿吧。” 沈烈虽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一番话,但却在闻莹莹心中翻起巨浪。 在海陵,沈家是大家,势力强大,过去黄有仁在位时,沈家还受到一点压制,现在黄有仁已经被关进打牢,沈烈再说一句话,那就是一言九鼎。 果然,按照这个套路,闻莹莹拿回来一半房产,之所以办的这么快,主要是沈烈发话,另外,也有人暗中猜测闻莹莹是不是和王彼得有什么关系,而无论是沈家还是王家,都没有人愿意得罪。 闻莹莹的财富一下子翻了好几倍,当她拿着重金想去感谢沈烈时,却被言辞拒绝,“我帮你不是为了你的报答,一来感其身世,二来,也是不愿意这些财产落入某些贪官手中,如果你真的感恩,以后有机会用这些钱,多做一些善事吧。” 闻莹莹回到申海,立刻重金买下一家位置极佳的酒店,重新装修后,再从哥庭请来顶级厨师,加上她本人貌美如花,能言善道,同时也看透人情世故,于是,一时间,将霞妃酒店做的红红火火,日进斗金,霞妃酒店成了高官、富商聚会宴饮的首先之地。 ------------ 第十八章 魔鬼的献祭(7) 申海。霞妃酒店,闻莹莹私人包房。 沈恒也算是他乡遇故知,闻莹莹又是刻意迎合,因此,四人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酒过三巡,郭小倩突然问道,“闻姐,今天你接的又是什么大人物,我看连咱们申海的总督都亲自陪着呢。” 她在市政厅工作,一眼认出了刚才走进电梯的人中间,有申海的总督在内。 闻莹莹压低声音说:“建邺过来的,内务部的部长,孙继光。” 年七七惊讶道:“孙继光不是内务部副部长吗?” “据说是刚刚提升的。” 沈恒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不会那么巧吧。旋即放下心事。 意外的重逢令沈恒整晚都心情愉悦,离开前,闻莹莹送给沈恒一张黑色的卡,告诉他凭这张卡可以来酒店任意消费,所有费用都免单,却被沈恒拒绝了。 翌日,沈恒和年七七早早来到十三处,却见屋里灯光未灭,万能躺在一张沙发上呼呼大睡,一旁散落了许多草稿,沈恒捡起一张来看,似乎是一些经文。 年七七帮忙收拾,此时见万能醒来,便问:“博士,你一晚没回去?” “翻译出来了。” “什么?” “我把刻在死者身上的花纹给翻译出来啦。” “哇,博士你真是太厉害了!”年七七由衷赞叹。 “这里面有一多半功劳是沈恒的。是他给了我一些类似语言的语法比较和参考,我才能翻译出来。” 年七七睁大眼睛看着沈恒,“你还是语言学家?什么时候学的?” 沈恒敷衍道:“没什么,看过几本书而已。博士,这个经文虽然翻译出来,但我还是看不懂,似乎是毫无意义的词语堆砌。可以试着用古发音念出来吗?” “可以,坤司达捺,碧咯赣奤嚒,笃弥喜瘟赞桀,蘅祛悖琦嘚蒡······” 随着万能口中念念有词,办公室的灯吱吱作响之后,突然熄灭,屋里暗了下来,随即整个楼咚咚作响······ 年七七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这么邪性?” 沈恒也有点发懵,难道这是······ “喂!你们干嘛呢?来帮一把······”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门口,三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詹世邦和石无畏二人抬着一大包东西上了楼。 沈恒一面上去帮忙,一面笑着说,“原来刚刚咚咚的声音是他们抬重物踩楼梯的声音。” 年七七心有余悸,“那没有人关灯,灯咋灭了?” “上楼梯时,电线被这大包袱给刮坏了······” “这些是什么?怎么这么沉?”年七七问。 石无畏和詹世邦二人相视一笑,“我们想啊,这个案件跨度二十年,那一定跟二十年前的某件事情有关,所以我们便找来了二十年前的所有旧报纸,一会儿,分头看看有什么线索。嘿嘿,聪明吧!” 年七七看着累出一身汗的两人,“可是,这些沈恒和我已经在图书馆看完了,而且,沈恒已经记住了。” “这一大麻袋都记住了,不可能!”石无畏看着沉重的麻袋心中不服,“如果真是你说的,我·····我赌一个月的早茶,我输了,我给大家买一个月的早茶~” “我跟!”低沉悦耳的嗓音来自詹世邦。 “你跟?一个月的宵夜。输了我和沈恒照样出一个月的早茶和宵夜。” “哈哈,这么热闹。”此时,范德芳也加入进来,问明白情况后,乐了,“这个赌,必须打,反正谁输了,我和万能都能吃现成的。”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沈恒心中暗叹,他看了看年七七,知道她的心里,她想试试自己的底,或许又是希望自己能够显示过人才华,这样才会有更大发展前途。 看着年七七期待的眼神,沈恒心头一热,“好吧,请随便抽出一张报纸,然后随便说出一个有关信息,比如日期、头条,我试着说出相关内容。” 接下里的事情让所有人目瞪口呆,无论石无畏詹世邦拿出哪一份报纸,随便问什么问题,哪怕是中缝的广告或者寻人启事,或者天气预报,沈恒都能准确说出来。 年七七现在看沈恒的眼神都变了,范德芳老脸笑开了花,嘴里一直嘀咕:捡到宝了,捡到宝了。 万能一直在点头,“听说我们国内正在研制一种超快的计算器,一旦成功,可能就是沈恒这个样子,原型已经有了,不过非常大,据说所有机器连在一起要装满一座楼。” 他说的国内便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A霸国。 石无畏、詹世邦心悦诚服、愿赌服输,沈恒也笑着谦逊道:“只是记住大概意思,有不少字词应该是错的。” 众人哈哈大笑,忽然,沈恒收敛笑容,问万能,“你刚才翻译尸体上的符号,或许本身发音没有什么,但能不能简单告诉我大概的意思,以及可能是哪个地区的古语呢?” 万能想了想,“这些符号就是古人用来驱魔的咒语,好像是来自西域一带吧,有一个古老教派使用这种语言,拜火教······” “我想起来了,古书记载,一旦发现魔鬼降临,拜火教确实会用特殊的仪式和咒语驱魔,只是具体的仪式究竟如何却不得而知,难道这就是拜火教发现魔鬼降临后的驱魔仪式?” “拜火教、西域······” 沈恒嘴里不但念叨着,超脑飞快搜索,忽然,他眼睛一亮,“龙国元年5月8日,《申民报》有一篇文章提到有关话题。” 这话一出,詹世邦立刻动手寻找那到张报纸,果然上面有这样一份新闻——《西域千年古国圣火国灭亡》。 文章大致内容是这样的:地处西域天梯山脉脚下的古国“圣火国”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由于地理环境独特,一直与世隔绝,然而前不久却被罗刹国所灭,但罗刹人最终没有找到其王族元氏,估计已经远遁海外。 元氏一族本不是王室,最早的王室乃是“热比那扎”家族,几十年前,元氏篡位,取而代之,如今天道循环,自己也遭到亡国的厄运。 圣火国以拜火教为国教,其教徒皆不食荤腥······ “元奎······元氏,怪不得那天元奎把我送的葱油饼扔出去呢,”年七七恍然大悟。 “应该还有更吃惊的事情呢,”沈恒说,“能不能查一查每一年死者丈夫的姓名,我看档案室里面的旧案卷上并没有登记。” “这有可能,一定是查案子的人排出了丈夫和家人的嫌疑后,便没有登记姓名,我打电话去户籍室查一查,可能不全。”詹世邦说着便去打电话。 一会儿,看他拿笔记下一些东西。 詹世邦记录的纸上写满了这些年死者以及其丈夫的名字,虽然不全,但无一例外的是,无论死者姓什么,他们的丈夫都有一个共同的姓氏——元。 “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共同点呢?”范德芳问。 “我大概可以解释,”沈恒按照这些死者的家庭地址一一标注在地图上,“你看,这些家庭分散在申海各区,互相之间看上去没有关联。”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分组去调查这些死者家庭,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内在联系,就不是无的放矢了,同时还要调查元氏有没有仇家暗藏在申海。” “热比那扎家族的后人对元氏进行报复?” “或许这个家族已经灭绝了,但不排除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