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1继承1 人生就像是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当我们认为自己跳出一个杯具时,却已经掉进了另外一个杯具。而若你发现你没有跳进另一个杯具……那恭喜你……你掉下茶几了。 知道高考分数的那天我知道自己掉出‘茶几’了。可是,掉出茶几后直接就变成了‘餐具’,同一天父亲收到爷爷的讣告。 父亲带上我到爷爷所在的城市奔丧。到达时大伯已经把遗体处理妥当了,剩下的就只有守灵。 本来这个大都会里的人不太讲究这些,几乎就去殡仪馆走一下行式,火化后放到公墓就行了。但大伯却弄得很隆重,说是爷爷的朋友强烈要求。 我一听很纳闷,办丧事这是咱家的事,外人管得也太多。族里也有其他亲戚提出,可是大伯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古怪,似乎相当无奈。爷爷以古稀之年无病无疼寿终寝,办隆重一些也是好的,大家都没有太多异议。 据我所知爷爷只是个开街辅的小老板,不像认识那种大富大贵有权有势的朋友。我问过父亲,可是他很早就离家到经济开发城市工作,几乎很少回来,也不清楚爷爷有些什么朋友。 杜家子孙还算兴旺,大家轮流守灵。灵堂设在大伯家的大厅,有不少人陆陆续续地来拜祭,我跪在堂哥旁边,还真猜不出那些人从事什么职业,不少人衣着光鲜,似乎相当有钱。大伯对他们都很恭敬,有时候眼睛里透露出敬畏。 “节哀随便。”一个白信封递到我面前,抬头发现对方是个很帅的年轻男子。 浑身上下都是名牌,穿着笔挺的深灰色西装,那气质和样貌比电视里的明星还要亮眼。看向我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温和的微笑。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会放电的,怎么看都很风骚。 “你是杜先生第几个孙子?” 我正准备伸手去接信封,并且回答他的问题,堂哥却抢在我之前。 “他是六叔叔的孩子。”堂哥也没有说出我的名字,冷着脸接过信封,也还用毛巾包成的小包。 里面放着红包、一颗糖,红包里有两根针、小刀和回礼的现金。我听说针跟小刀的意思是吉利(注:粤语‘刺’跟‘吉’同音,小刀是利器,所以有吉利的意思)。一般人会把糖吃了,代表甜蜜,红包要丢掉,回礼的现金必须花掉,最好是去洗一次头。 堂哥的戒备与敌意让那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收下小包,轻轻地发出‘呵’的声音,走出大门。 我小声问堂哥,“你不怕得罪了这个富二代?” 后者瞪了我一眼,“小孩子别管闲事。” “我已经十八岁了。”愤怒地拿出随身携带的身份证展示给堂哥看。因为经常有人误会,所以我一般都会带在身上。 旁边的父亲轻咳了一声,警告我们在这种场合里要保持肃静,我们只好收声。 女孩子们都守白天,男性负责守晚上。头七那天正好轮到我守夜。堂哥一直陪我过了午夜。因为昨天是他值夜,白天又要去协助大伯打点事务,所以实在累得不行了才回房间休息。 回房间前他认真地对我说:“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害怕,就当那是幻觉。” 我听说人死头七都会回家,当然也知道堂哥在担心什么。不过是自己的爷爷,小时候其实也跟爷爷挺亲的,所以并不太害怕。 “放心,没事。”我拍着堂哥的背,让他放心睡觉。堂哥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熬不住,回去睡了。 因为没有风,大厅里点着的蜡烛火燃并不摇摆。我看着门口地板上散的香灰发呆。他们说如果爷爷有回来,那上面就会有印子。 我当时还不相信这一套。心里更没有向这方面想,而是想着自己没能考上大学,是应该重读呢还是出来找工作。 到了半夜,我困得眼皮都打架。闭上又勉强睁开,突然觉得肚子疼,而且很急的那种,忙跑去厕所。 解决完之后发现了一件让我头皮发麻的事…… 厕纸用完了! 想喊人拿厕纸,可是大家都很累,喊他们起来似乎不太好,而且我也会被堂哥嘲笑。但穿上裤子出去拿的话,裤子又会脏,我才不想洗裤子呢。 正在天人交战之际,门外传来脚步声。我心想:有救了! “帮忙拿个厕纸好吗?这里的用完了。”我朝着门口喊道。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厕所的门口。 “藤仔成日甘大头虾架。”(粤语:藤仔整天这么粗心大意。) 浓重的地方方言带着沙哑的声音飘了进来,让我瞬间从脚底一直寒到头顶。那声音…… 是爷爷! 虽然很久没见,但是我不会认错。我蹲在那里不知怎么办,脚在发抖。明明刚才还对堂哥说不会怕的。 “我入黎啦。”话音刚落,厕所门就打开了。 那瞬间我真的很想尖叫,可是声音卡在咽喉处根本就发不出来。只能整个人僵在那里,眼睛也不敢看向门口。 一卷厕纸递到我面前,我也不敢接。低头只看到爷爷那黑色白纸的布鞋。 有脚的,不是‘那个’吧。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就是不敢抬头,也不敢动。 “乖孙,唔使惊。”(粤语:不用怕)感觉有东西轻轻抚过我的头,后背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纸卷仍然在我面前,脚实在蹲得撑不住了,硬着头皮正想去接,纸卷却突然收回去。 “乖孙,答应爷爷一件事。” 这是神马状况?已经往生的爷爷用一卷厕纸在威胁我。 我满头黑线和冷汗,觉得害怕又郁闷到极点。心想:你老明知道我不敢拒绝就爽快一点嘛,蹲得我腿都软了。 “爷爷,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话……” “就知道你最乖啦。”爷爷慢吞吞地说道:“我想你继承我间铺头。”(粤语:我想你继承我的店子) 爷爷一直在经营一家小小的街铺,他过逝后财产如何分配的事,在外混得不错的父亲并不在乎,根本不打算渗和。我对这方面更是一无所知。考虑到其他亲戚的意见,我现在不可能答应他,可是也不能当面拒绝。 左思右想还是找个借口拒绝掉,“可是……我对经营什么的一点也不会,甚至不知道您的店在哪里。” “易啦,我发短信讲俾你听。”说完把厕纸塞进我的手里,“就甘定啦。”(注:很简单,我发短信告诉你。就这么定了。) “等……” 觉得对方要走,我猛一抬头,眼前却是爷爷的黑白照以及一个大大的‘奠’字。自己根本就不在厕所,裤子都穿得好好的。 可能是我太累,靠在案桌边睡着了。 真是个奇怪的梦。正想揉一下眼睛,发现手里居然拿了一卷厕纸,不由得哇一声大叫,把厕纸掉出去。 由于我的叫声太大,把堂哥和大伯吵醒了。他们两个穿着睡衣从卧室走出来。我当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马上冲上去捉住堂哥的衣服有点语无伦次地说了一遍刚才的梦。 大伯的脸色非常古怪,但并不是不相信的表情。本来以为堂哥会嘲笑我,却并没有,而是问我:“你想上厕所吗?” 被他那么一说,我肚子真的疼了。但又不敢去,那梦实在太真实,我心里还毛毛的,担心听到敲门声。 只能无助地看向堂哥,后者拍拍我的肩膀,陪我上厕所。幸好拿了那卷纸,厕所里还真没有厕纸了。=_= 解决完以后,因为没遇到梦里的情景,我安心了一些。走出大厅发现窗户外面已经有点亮了。 夏季天都亮得很早。大伯没再睡下,站在祭桌前给爷爷上香。他朝我招招手,“小藤,过来给爷爷上柱香。” 我乖乖地上好香,心里念叨着:爷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吓你的小孙子呢。 “看一下你的手机。” “咦?”冷不防听大伯在旁边说话,我吓了一跳。抬头见大伯正严肃地看着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那个……只是一个梦。哈哈……” 大伯摇摇头,指着大门的地板,示意我去看。我望过去心差点就跳到嗓子了。 只见散了香灰的地板上很清晰地有两行脚印。那灰是昨晚锁好门后洒上的。我一直都在大厅,根本没人进来过。刚才上厕所更没有听到大门有开关的声音。 脚印不是一般的球鞋、皮鞋或是拖鞋之类的,而是老人穿的那种黑布白底鞋,甚至能看到鞋底的花纹。我记得爷爷的遗体就是穿那种鞋。 “可是……爷爷又不知道我的手机……”‘号’字就哽在喉咙了,我瞪着收件箱,那里有一封未读邮件。昨晚根本没有,我明明把所有邮件都读了。 心想不要自己吓自己,可能是10086发来的广告或是扣款短信。本来想删掉短信的,可是瞟了大伯和堂哥一眼,两个正紧紧地瞪着我。 如果删掉的话可能会被他们打,还是乖乖打开邮件。 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里只有一个地址。不等我说话,大伯已经抓过手机,谨慎地看了两遍才把手机还给我。 他一直崩紧的表情变了,似乎松了口气。看向我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担忧,转身又再给爷爷上了一柱香,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我转向堂哥,想问他是怎么回事。后者却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向我,是在可怜我撞那个啥了吗? “那是爷爷的手机号。”堂哥看了短信后,低声在我耳边说道。 ------------ 2继承2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补偿晚上遇到的惊悚事件,大伯居然带我去茶楼喝早茶。 有句民间谚语:食在广州,穿在苏州,玩在杭州,死在柳州。这个千年古都的食文化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 似乎是相当高级的茶楼,古色古香的装潢,精美的早餐,热情的服务,让我立即忘记了昨晚的恐惧,大快朵颐。 吃完早餐,大伯送我回父亲住的酒店。大伯家没有客房,所以外地的亲戚们全都住酒店。大伯对父亲说有事要谈,于是父亲让我回房间睡觉,自己跟大伯走出房间,两人的表情都甚是严肃。 可能真是累坏了,我睡得很熟,并没有再梦到爷爷。一觉醒来已经差不多黄昏了,父亲在房间里用手提电脑,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担忧。 “去吃饭吧。” “大伯要带咱去哪吃?”听到‘吃’字我就来劲了。今天早上的茶点让人回味无穷,这个地方的食物实在太棒了。 “你这小子。别一天到晚麻烦大伯,老爸我带你去。”父亲收拾到电脑,笑着摸摸我的头。这动作从小时候就没变过,你儿子我已经十八岁了。 晚上又是一顿丰盛。我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喜欢上这个地方了。 “慢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父亲好笑地夹了块烧鸡腿到我的碗里。我狼吞虎咽,塞得满嘴都是,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以表谢意。 “藤藤,你喜欢这里吗?” “嗯嗯。”我拼命点头。虽然这家饭店的装潢没有今天早上那家茶楼那么精致,不过菜式做得很好,色香味俱全。 那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父亲其实不是指这家饭店,而是在问我喜不喜欢这个城市。 父亲长叹一声,缓缓说道:“这样也好……” 我停了下来,睁大眼睛看向父亲,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后者注意到我在看他,问道:“怎么了?” 那表情小心翼翼的,让我觉得有点好笑。一伸手把父亲面方碟子里唯一的一块紫薯糕夹进嘴里。父亲总把喜欢吃的留到最后。 “老爸,你不吃的话我就吃咯。” “你这小子!” 回酒店的路上,听到父亲说明天就要去殡仪馆进行爷爷的遗体告别仪式。想起爷爷说的话,不由得问道:“爷爷经营的店是卖什么的?” 父亲顿了一下,“你怎么突然好奇这个?” “因为……”如果告诉父亲今天早上做的梦,他大概也不会相信。不过可能大伯已经说了。 “今天早上梦到爷爷了,所以才好奇。”确实很好奇,爷爷究竟是做什么生意能认识那么多有钱人。 父亲却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说:“明天你就会知道了。” 第二天的仪式很顺利。等一切结束后,外地的亲戚们也陆续离开。本来以为父亲也会跟着告辞。但父亲却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堂哥用车载我们到一片老城区。我们跟着大伯走进狭窄的麻石巷。青砖绿瓦的房屋,七彩玻璃拼成的满洲花窗,混合西洋味道的洋台,处处都充满了地方特色的古典韵味。 走进这里似乎穿越到另一个时空,远离都市的喧闹,让人心情平静。居民很热情,有几个似乎认识大伯,纷纷朝他打招呼。 我一直很好奇要去哪里,但气氛太严肃,我都不敢开口。 大伯领着我们来到一道大门前,目的地终于到了。注意到门边墙壁上贴着的门牌,突然想起这里不就是那封短信所写的地址吗? 房子的门面也不算太大,但比起刚才的民居倒是有点气派,门上的雕花很漂亮。门眉上挂的牌匾写着:友缘堂。 地方特色的木门分来三道,大伯依次打开外面的吊脚矮门,中间的木趟栊,然后是最里面的双扇木门。 木门发出吱喳的声音,缓缓打开。一股香气从开启的大门内飘散开来。这味道很熟悉,不就是灵堂上点的香的味道吗? 大伯烧给爷爷的香跟我以前闻过的都不太一样,似乎特别好闻,不会混浊或是呛鼻。 我跟着父亲走进去,看里面的布置应该是一家香烛店。摆放着一叠叠的纸钱、香烛、莲花座、纸扎品等殡葬用品。门脚处还有供奉土地的牌位和香炉。 大伯带我们参观店子,每一样东西都讲解得相当详细。说的时候总是看我的反应,还问我明不明白。店子是由民居修建成的,店子后面是天井,二楼还有房间。爷爷生前并没有跟大伯他们一起住,而是住在这里。 天井里堆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工具,甚至还有没有放水的石池,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围着天井后方是两层的小楼,跟店铺二楼的房间有楼道相连,宅子的两翼还有厨房和一些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房间。再后面就是种了一些花草和瓜果的后院。 在古代这户人家应该还蛮有钱的。房屋整修过,并没有一般老旧房子的荒废感,透露出古典清幽的气息。 “觉得怎么样?” 大伯转身看向我,我当然是老实回答,“很不错,想不到爷爷是有钱人。”虽然我们家生活水平算中上,但也住不起别墅。 “喜不喜欢这里?” “咦?”我掂量着大伯这话的含义,后者已经迫不及待地说道:“那今天就去办手续吧。” “什么……”我正要追问,被父亲用手按住肩膀,力度很大,似乎用掐的。疑惑地抬头看向父亲,后者示意不要多问,我也只好收声。 大伯所说的手续居然是房产证更名,他们似乎早有准备。不仅资料齐备,连中介都找了。我以继承的形式接手爷爷的店铺。 本来对于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应该感到高兴,但是我却有不祥的预感。想咨询父亲的意见,可是对方却从头到尾不发一言。 虽然要15天后才能拿回房产证,但是已经把一串锁匙交给我。 “从今天开始,你爷爷的店铺就由你继承。” 这么重大的事情,决定得过于草率了。我问道:“不用和其他亲戚们商量吗?”看到大伯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我有种做了替罪小羊的感觉。 以后不会陷入什么家族财产纠纷吧。 “已经商量过了。因为只有你能继承,所以其他亲戚不会有意见的,你放心。” 我没有明白大伯的意思,只好望向父亲,希望他能给予意见。父亲的眼里有一瞬间的犹豫,可是最终没有说话。 不过终究是一件好事,那么大的房子,在这个房价不断攀高的形势下肯定值很多钱。就算现在不卖,留着也是保值。那么大的馅饼不想要那是假的。 我承认自己当时确是贪心了。通常贪心都不会有好结果。 回到酒店,我累得摊在床上,父亲坐到床边,摸摸我的额头,“藤藤,如果你真不想继承的话,我去跟大哥说。” “为什么?”我爬起来,“是不是真有财产纠纷,所以把我当炮灰了。” “那倒不是。”父亲站起来推开窗户,点了一根烟,说道:“家里不会有人跟你抢。” 说起来还真有点怪,其他的亲戚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大家似乎都把这座大宅子给忘了一般。其实财产理当由大伯父继承的,但他却并没有要,送出去了反而松一口气的感觉。 “不会是这房子有问题吧?”想到今天早上那个梦,我不禁心里一阵发寒。 “不是。”父亲摇摇头,“那房子有神灵保护,不会有奇怪的东西。” 这话从父亲嘴里说出来,感觉实在别扭。从小到大都没见他拜过神。老妈留洋归来就更不懂这些。 “那么究竟是……” “那店子有点特殊,一般人会觉得晦气。” 原来如此。我不禁松了口气,其实香烛店也没什么,大不了把店子盘出去或是改经营其他东西。 想到这心里不禁一阵欢喜。这店子肯定值很多钱,别人还在为买房头疼,我刚成年就拥有一座别墅式的房子,还是小老板。 “老爸,我们该为你庆祝一下。” 父亲疑惑地看过来,我嬉笑着说:“庆祝你做了富一代的爹。” ------------ 3继承3 现在还在放暑假,我也没事可做,决定留下来整理店铺。大伯很高兴,说堂哥有空就会过来帮我。 父亲回去之前千叮万嘱,如果遇到事情一定要打电话回家。不要胡闹,什么事都要听大伯和堂哥的。 堂哥自己也有工作,不能一整天呆在店铺里。不过他教了我很多铺子里的活儿,整理起来也不难。 门口旁边就是柜台,台上放着一叠订单。订单是用淡黄的纸做成,有点像制作纸钱的那种纸张。最奇怪的是订单旁还放着纸扎的笔。 堂哥有特意吩咐过我别乱动那支笔。 清点了一部分货物,我坐在柜台前喝水。随手拿起订单来看,都是用毛笔写成的。有些字很漂亮,有些字却鬼画符,应该不是爷爷写的,可能是客人亲自写上。 订单写得十分详细,列明下订单之日、逝者的姓氏或全名、住址、所购之物以及来取的时辰。 开始我不太在意,只是觉得这什么年代了,还用毛笔,爷爷也太复古了吧。下次我一定要买一台电脑放在这里,可以打印订单。还可以开个网店,让客人直接网购。这里位置太偏,基本上都做熟客生意,在网上销售应该会好点。 慢慢地我就发现不对劲了。爷爷已经过逝一个多星期了,但这段时间里居然还有下订单。 真奇怪,这段时间里大伯应该没时间顾着店子才对。可能是有人把订单放在邮箱里,大伯昨天拿出来的吧。 我赶紧把今天有人来提取的货物准备了一下。莲花和元宝之类的,堂哥有教我折。以前我就很喜欢折纸,所以一点也不觉得难。 把要订单上所列的香烛纸钱和纸扎品用袋子装好,门外就来了客人。 一位妇人站在门外,旁边还有年轻的男子陪同。那妇人抬头看着招牌又环视四周,脸上有点犹豫,似乎不能确定这里是她要找的地方。 “请问您需要些什么?”既然有生意上门,当然不能放过。 看妇人双眼又红又肿,发髻上还戴着白花,应该是家里有丧事,我尽量亲切地又问了一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她看着我,眼神中带着犹豫和怀疑,实在古怪得很。难道她担心我卖假货不成?话说这种东西还会有假冒伪劣产品吗? “我舅舅是xx村的张氏。”妇人身旁的年轻人说道。 第一页就是这个张氏的订单,“哦。纸钱千元面额十扎,万元十扎,金银元宝各五十,香两捆,莲座和蜡烛……” 我一边说一边把货物打包交给那名青年。抬头发现无论是青年还是妇人都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皱了一下眉,果然是担心我卖假货吗? 以前打工的时候遇到客人的质疑时,就必须微笑着耐心解释。这招现在能用上。 “不用担心。咱们这家是老字号,纸都是用最好的手工竹浆纸,往生之人收到后会满意的。莲花还能帮助他早登极乐……” 虽然觉得这种说词有点诡异,但为了拉客源,产品还是得推销。 “是地府官方指定产品吗?” 那妇人突然来这么一句,让我差点呛到。只听过运动品牌的‘奥运指定产品’,矿泉水的‘马拉松比赛指定产品’,现在连香烛纸钱也有‘地府官方指定产品’这种广告词,实在很新颖。 不知道呀,等我死了以后再告诉你。 这种话我当然不能说出来。看我有点尴尬,青年忙打圆场,“舅舅走得突然,舅妈太伤心,请不要介意。” “没关系。”把货物交给青年,后者掏出钱包问总价。 “下订单的时候有没有交订金?”订单上并没有写订金,但一般都会收一些订金才对。 青年愣了一下,妇人突然伸手抢我手上的订单。我并没有提防,被她抢了过去。那妇人仔细地看了几遍,突然把订单捂在怀里放声大哭。 这到底是闹哪出呀? 对于妇人突然而来的哭天抢地,我只归结为她神经分裂。青年小声安慰着她,后者絮絮叨叨着‘真是他的字’什么的。 最后终于把两人送到,除了支付货物的全部价钱,青年临走时还递上一个大红包。红包很厚,里面全是毛爷爷,我高兴得不得了。第一桶金呀,别人都说女人和小孩的钱是最好赚,想不到做死、人生意也发财。 他们要求拿走那张订单,我当然没有意见。继续整理货物等着客人来取。接着又来了一位老婆婆。她并没有下订单,但应该是熟客,知道爷爷已经先逝,还安慰我几句。 “藤仔,好彩你接佐间铺。如果唔系,都唔知去边买野给我个死老鬼。佢淹尖到鬼甘,剩系食尼度d香架。”(翻译见‘作者有话说’) (小藤,幸好你继承了这家店,若不是的话,我都不知道上哪买东西给我丈夫。他非常挑剔,只肯吃这里的香。) 这方言简直比火星文更加高端,再加上老婆婆说得太快,我很想说:婆婆,地球人不适应你,请回外星系去吧。 接着来了几位客人,订单里的货全部取走。已经过了中午,我跑出去找家小餐馆吃饭。这一区的老字号很多,地道的小食超级美味。 一直到下午两点半才回店铺。大门外站着一个中年人,头发凌乱,穿着也很随意,下巴还有胡渣子没刮。不过那双眼睛很有神,如鹰凖一般锐利。被他那么一扫过,我因为吃饱而跑出来的困虫全被吓飞了。 “抱歉,刚才外出觅食,让您久等了。”我打开铺店的门,请那人进去。 对方进来就说道:“来十扎符纸,我要a货。”说完用手指夹着信用卡递给我。 “啥?”我以为自己听错。 “符纸。给我最好的货,最近生意太多,缺货得很。”那人似乎很疲倦,一屁股坐到店铺里的沙发上,整个人似乎瘫在那里了。 男子双目布满血丝,眼下有着一圈淡黑,应该是严重欠缺睡眠。即使脸露倦意,但那硬朗坚毅的五官,还有眼角的鱼尾纹却透露着成熟男性特有的气质。就是现在小姑娘喜欢的那种帅大叔型。 见我还呆站着,男子皱起眉,“怎么了?没货?” “不是。” 符纸这种东西应该是神棍用的吧。但这大叔穿着t恤、夹克和牛仔裤,怎么看都是相当潮流的人。跟明黄道袍,黑帽留山羊须的形象不合。还是说现在的神棍都很现代化了? 不过店子里确实有一些神棍用的东西,比如风水先生的罗盘,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堂哥说那也是爷爷的一部分生意。 “其实我刚接手,不知道您要的东西……” 男子眼中闪过疑惑,但还是从夹克的口袋掏出一张纸递给我,“就是这样的东西。” 长方形的纸有点淡黄色,上面盖有印章和朱笔鬼画符。原来他还真是个神棍。我心里诽腹着,想起柜子里确实放着这种纸。于是拿了十扎出来摆在他面前的小几上。 “您要的货物,请清点。” 谁知那人哼哼两声,“小兄弟,虽然老张我现在累得头昏眼花,但你也不要用b货冲a货来诓我呀。” 我一听心想糟糕了,如果让客人觉得咱家用次品诓人的话,诚信就没了。没诚信做不成长久生意。 “您误会了。”我慌忙解释道:“您也知道,我刚接手什么也不懂。还请先生多多包涵。” “哦。你就是他们所说的,杜先生的小孙子吧?”看我认错态度端正,那人眉头一舒,也不再追究。 “是的。请先生以后多指教。”我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柜子,里面放着一叠叠的纸。“先生可以告诉我哪些是a货哪些是b货吗?我实在分不清。” 这个举动在别人眼里肯定很傻。万一客人故意把好货说得次货,然后下次出次货的价来买,那我肯定是亏本。 不过生意上的诚信可不是单方面的。 “你就不怕我骗你?”老张眯着眼看向我,似乎觉得有趣。 “我做生意童叟无欺,对得起天地良心,客人才会信任我。如果客人诓我,那我只能自认倒霉,花钱买个教训。” 教训你妹!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客人提高好感度公式化说词。要是这家伙真敢诓我,以后绝对把他拉入黑名单,还要报警告他传宣封建迷信,妖言惑众,装神棍害人。 “果然是杜先生选的继承人。” 老张不知我想法,开始仔细地告诉我那些纸的等级。不过什么灵力之类的,我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只知道手工制比机器制的等级要高。 选好了符纸,我还给老张打了八折。对方很高兴,递过来一张名片,“以后遇到麻烦可以找我。” 名片上面印着地址和电话号码,甚至有邮箱和qq号,老张的名字上面印着:零异私家侦探社。 原来神棍还兼职私家侦探,但怎么样也无法将他跟柯南、金田一之类的对上号。 傍晚堂哥过来帮我收铺。还紧张地问我今天的情况,“有没有特别奇怪的客人?” 看他神经兮兮的,故意想吓他一下。 “生意不错。特别的客人嘛……”我故意脸色变了,让堂哥更加紧张,追问我怎么样。 “xx村张氏的妻子来取货还给了红包哦。”我嘻嘻地笑起来,却受了堂哥一记敲头。 疼啦……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堂哥锁好铺子,我说道:“下次把楼上的房间清理一下,我晚上住这里也不错。” 这里明明有那么大的房子,我干嘛要到大伯那儿跟堂哥挤一张床。堂哥扫了我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家你住得不舒服?” “大人冤枉,小的哪敢呀。”我一边说一边缩远了,“就是某人睡相太差,还半夜流口水,以后可交不到女朋友哦……哇~~~~大人饶命!” “你这小子,给老子站住!” 笑闹中我突然想到今天陪那妇人来取货的青年好像说他舅舅就是张氏,而他舅舅过逝了。就是说下订单的张氏……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想可能他有很多个舅舅吧,哈哈。 ------------ 4订单1 第二天开铺,门口堆了一大堆古怪的东西。一捆捆的竹子,还有一些其他的箱子。不知是谁那么缺德,把东西都堆路边的,堵塞交通。 我没有理会,径自走进店里。 当看到柜台上的订单时,我吓了一跳。昨天明明整理好,最上面是今天来取货的李氏订单。现在最前面的纸居然变成了鬼画符。 昨天明明锁好门的,难道被闯空门了?这小偷也太狂了吧,闯空门就算了,还乱画订单。 幸好店里没丢什么东西,钱我都不放在这里过夜,香烛店想来也没啥好偷的。 正想着要不要报警,突然发现那张鬼画符居然真是一张订单。xx路xx小区三十栋的住户,订的东西不多,写的字超大又难看,像小孩子的字,还有错别字,后面直接就是画图了。 “这年头什么人都有。”文化不高的小偷真可怜。 翻到第二页却还不是李氏的订单。这张订单的字十分工整,很漂亮的小楷,但内容有点特殊。 ‘簿纸三箱,农历六月十五子时取’,署名是‘地府第一殿蒋’。 现代小偷的泄愤方式真是越来越高端了。我把订单跟那鬼画符的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这事也就没放在心上。 如是过了两天,第三天开店,我正算着这两天的收入。感到脖子有冷风吹过,抬头却见一辆黑色的宝马横在门口。 这里的巷里很窄,还有很多小贩在卖东西,车是根本开不进来的。这辆宝马到底是怎么挤进来的?而且我还没听到引擎的声音。 我正想走出去查看,突然眼前就出现两个穿一黑一白衣服的男人,把我吓了一跳。这两人是忍者不成,突然就闪到你面前。 他们表情严肃,有点怪怪的,明明是大热天,这两人却穿着正式的厚实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看到我都觉得热。 “请问两位……” “货在哪里?” “咦?” “少装蒜,把东西交出来!”白衣服的男人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我想扳开,却发现他的手臂又冷又硬,简直像刚铁。 这两人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砣地’吧。(注:收保护费)原来他们还没有被城管所取替,仍在暗中活动着。 他x的,现在不是感动兴奋的时候。 “那个……两位大哥,小的在这里混口饭吃不容易呀。你们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吧。”我一边说一边学着电视剧里的小贩把一卷毛爷爷塞到对方手里。 谁知那人居然脸色更黑,手里的毛爷爷一下子着火,手脚快得根本看不到他拿火机。我正想叫,却被整个人提起狠狠地按到门边上,后背那个疼呀。 “大哥,别生气。嫌少的话您可以开个价……”从对方的眼中能够看到自己的倒影。我现在一脸狼狈的样子实在逊毙了。 那人的眼睛有点古怪,比普通人的颜色要浅,像淡灰色的玻璃,还有双重的眼瞳。难道黑|社会也喜欢用美瞳? 对方就像变戏法一样,火在手里烧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热,把火燃靠向我的脸,我被吓得哇哇大叫。伸手想按裤袋里的手机,起码能报个警。 刚摸到手机,手腕就被黑西装男一把扣住,反扭出口袋。 “疼……疼啦……求您轻点,大哥!”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话有点歧义,可是现在哪管得了那么多,小命要紧。 “诺基亚,这款式停产很久,连电池都没得卖了。”黑西装带着戏谑的语气,将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警告我别再玩花招。 “大哥,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别伤害我。” “我们不要钱,我们只要货。”白衣服的冷冷说道。 当黑|社会说道‘货’这种东西的时候,第一想到的是粉,第二想到的枪。难道爷爷这香烛店只是掩饰,实际上在做什么非法的事? 不对不对,爷爷才不是那种人。可是如果是被威胁…… 想到大伯闪烁其词,父亲说什么‘晦气’之类的,难怪没人敢接这店子了。 “大哥,放过我吧。我刚接手,什么也不知道!”如果我还有命的话,一定报警,然后把店子盘出去。 “把东西交出来,若不是的话……” 白衣人那淡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我吓得浑身发抖。脑子里浮现出明天的头条:河里发现无名尸、垃圾桶里被捡到的尸块之类的。 “小白,别这么凶。你看小朋友被吓得……”黑西装拍拍自己搭档的肩膀,“现在推行红苹果服务,要微笑,知道吗?” 黑|社会也引进红苹果服务概念?想到对方微笑着杀人,我不禁浑得更加厉害。 “不要……大哥,求求你们放小弟一马吧……555……” 一抬头,发现对方真的在笑。但不是微笑,他的嘴向上弯,嘴角一直裂到耳际,然后嘴唇慢慢张开,那尖尖的獠牙就从两颊露了出来。淡色的眼睛变得狭长,眼白部分充血。 那一瞬间我就如冰水灌顶,从头寒到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小时候每次探望爷爷,他都会讲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给我听。有些故事离奇却又与现实有连接点。我曾经不只一次好奇地问爷爷,“你说的这些事是真的吗?” 爷爷总会摸摸我的头,笑着说:“如果你相信的话,它就是真实的。” 长大以后,那些故事基本忘光。生长在红旗下,学着四个现代化,我对爷爷讲的新故事哧之以鼻。 但是现在,那些故事里头的东西却‘真实’地呈现在我面前。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线,确定眼前并没有怪物,身上也没有小条胳膊断条腿的。这才放心睁大眼睛。 “你终于醒了。” 温柔低沉的男性嗓音传来,一个白衣人坐在我旁边。那一刻我差点尖叫,当发现此白衣人非彼白衣人后,才好不容易把尖叫吞了回去。 穿着白色西装的青年并不是刚才那怪物。他长得很漂亮。男人用漂亮来形容有点怪,但是除了这两个字没能想到其他形容词。 白色的长发松散地束在肩头,柳眉弯弯的,淡色的眸子带着湿润的笑意,流光溢彩。充满了古韵的典雅气质,如果是女的,我肯定追她。 “你是……”我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店子里的沙发上。若不是后背还有点发疼,刚才的事我肯定以为是梦。 “新人鲁妄,是吾等之过,还请大人原谅。”那人行了一个礼,虽然穿着西装,但我似乎能看到他穿着宽袖的汉服做此优雅的动作。 “先生客气。”我赶紧回礼,想了一下,不对呀,他刚才说‘新人’,就是说他其实是那怪物的…… 见我面露惧色,那人又是一笑,“大人请勿害怕,吾等并无恶意。” 可能是因为他的笑容实在好看得过份,我竟一时忘记了害怕。看着他有点发愣。 “哎哟,想不到新任的创师大人是个小色鬼。”开朗的声音插、了进来,一名穿着黑西装的男子走过来。这人也不是刚才那名黑西装。 脸比韩国的明星还要俊,但跟白西装男不是同一种的。五官俊朗,笑起来露出小虎牙,就像学校的那种运动型男生,开朗阳光。穿着的西装没有扣上扣子,领带也没系好,嘴角带着的笑意让人觉得他有点孬孬的,不过感觉却很有亲和力,是讲义气的那种好哥们。 我发现门外的车子居然从宝马换成了lexus。好吧,我已经不想追究这些车是怎么开进来的,只想知道这些‘人’想干嘛。 “各位大仙光临本店,有何指教?”我学着电视剧的古人拱手问道。 白衣男似乎被我说的话逗乐了,扑哧地笑出来,“大人,吾等哪敢。今日前来是为了前日之订单。” 没想过男人笑起来还会那么美,比绽放的鲜花还要漂亮。在我发愣的时候,有根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这小色鬼居然看得流口水了。小白,我说的没错吧,只要脸长得好一点,这小鬼就会变得好说话。” 黑西装贴着我耳朵说话,那带关凉意的气息吹到耳背上,有点痒痒的。我想推开他,却发现那手臂也如同刚才的怪物一般,如刚铁般硬实有力。 “你别吓唬他。”白衣男瞪了搭档一眼,笑着对我说:“在下谢必安,他乃范无救,吾等奉第一殿的蒋大人之命,前来取订单上的货物。” 我想起昨天看到的那张奇怪的订单,的确署名是‘地府第一殿蒋’。又再打量眼前的两人,心里终于有了结论。 他x的,现在的整人节目真是越来越高端了。 我环视四周,想发现隐藏起来的摄像头,可是根本看不到。不过没关系,就让你们整吧,反正我就当上电视免费做个宣传好了。 “那个呀……对不起呀,亲,那个订单我弄丢了……”我决定陪他们演下去。 黑西装吹了记口哨,“你小子酷呀,连阎王大人的订单都敢弄丢。” “不会……不会有报应吧?”我简直可以在拿奥斯卡金像奖了,呵呵。 “如果大人能够马上交货的话,应该不会。” ------------ 5订单2 想起订单上写的‘簿纸三箱’,那东西明显就恶搞。现在这种情形就是小说或电视里的,主角遇到命运的分歧点。 少年,你要能做到的话就能拯救世界!这样的台词真tm狗血呀。现在面临的应该是:a、如果我接受,恶整节目继续拍下去。b、如果不接受,立即真相大白,付我临时演员费或小赠品,撤退。 这种情况下,我当然会选b。因为今天我还得做生意,才不想要神马临时演员费或小赠品,又没有美女主持。 “那个……订金神马的我会双倍退回……”根据合同法,没能按时交货物属于毁约,要双倍退回订金。怎么样,我这店够诚信吧? “既然是这样,没办法了。我会如实禀报的。” 看来要撤退了,我刚松口气,黑西装就在耳边说道:“蒋大人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哦。” 可能以为我害怕,对方变本加厉,“你知道,蒋大人是第一殿的阎王,统管生死,判定人死后去向。说不定他一生气,把你的命给改了,等你死后又一不小心把魂给判到第九殿陆大人那里,哼哼……” 第九殿就是阿鼻地狱,想起以前听过的故事我差点就要哧笑出来。既然不是立即结束,那再陪他们玩一下。 “相信阎王大人会秉公办理。” 范无救无奈地耸耸肩膀,看向自己的搭档。谢必安抬头道,“阎王大人虽然不会公私不分。但现在蒋大人确有难处,还请大人能鼎力相助。” 编导是不是想把这节目从恶整改成东方玄幻了。我翻了翻白眼,只能听他们说下去。 此时范无救的手机响了,他走出店外接听。这家伙居然用iphone4,鬼差怎么可能这么现代化,果然是恶整节目。隐约听到他说‘黑客’、‘系统崩溃’之类的话。 “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确实不知道怎么帮。那‘簿纸’是什么纸?如果这里有的话,我立马卖给你们。” “就是生死簿的纸。时间太紧迫了,现在只能由创师大人能制作。” 我以为自己听错,“户口簿吗?” “生死簿。” 编导,你是从哪穿越来的?这不科学! “可是你们都用iphone了,还用纸做的生死簿?”看他们是赖死要演完才走了,没办法,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确实。”谢必安拿出一台ipad,“我们早已起用电脑系统,所有数据全部由中央系统处理,我们只要通过电子产品就可以处理事务。但是前天中央系统遭到黑客入侵,全线瘫痪。不得不全面关闭维护,现在仍然无法完成最基本的运作。只好暂时使用最原始的操作程序。” 信息化地府……这更不科学! “难道现在连投胎都采用银行式的叫号排队?” “对,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科学呀!坑爹的恶整节目,不要浪费我时间。就因为你们的车堵住门口,今天都没有半个客人。 “对不起,实在无能为力。请你们另请高明吧。”越来越扯,继续下去我肯定演崩。 看我做出送客的姿态,范无救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谢必安伸手拦住。 “那今日吾等先告辞了。” 我送他们出大门口,范无救已经上车,我急忙拉住谢必安问道:“那个什么时候给?” 后者有点错鄂,“大人指的是……” “别装了,都拍完了吧。你们恶整节目也得有临时演出费或是小赠品吧。你们都耽误我半天的生意了。” 他似乎好一会儿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扑哧地笑起来。我正想问他笑什么,肩膀便被对方钳制住。 “喂,你……” “闭眼!” 那声音仿佛拥有魔力,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感到眼皮有湿润柔软的东西贴上,但很快便离开。 当我意识到那是什么立即睁大眼睛时,对方的脸近在咫尺。漂亮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如果大人回心转意的话,可以打我的电话。”说完一张纸条塞到我手里,他转身上了车。 我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车子骤然从眼前消失。不是开走,是透明消失! 卡到阴谁敢继续开铺,我早早锁门离开。回去还得问问堂哥哪里有收惊的寺庙。 第二天多云,天阴沉沉的。我死缠着堂哥送我去开铺。谁知一开门,发现满街都是奇形怪样的家伙。有头上砍着一把刀血淋淋的大叔、有满身布着蛆的丧尸、脸上发青的小孩子…… “奇怪,还没到万圣节呢。今天是有什么游行活动吗?”我问身旁的堂哥。 “什么活动?没有呀。”堂哥奇怪地看我一眼。 “可是街上的人都穿得很古怪。” “有吗?还好吧。” 堂哥那到底是什么审美观呀?明明就是很可怕,很恶心好不好。 有位大叔擦肩而过,他身后跟着一名红衣女子。那女人双眼赤红,发现我一直看着她,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张开嘴露出里面尖锐的獠牙。 【不许说。】 那阴恻恻的声音让我打了个寒颤。效果太逼真了,现在的化妆术真的很高端。 那女子发现我还在看她,嘴巴突然张得奇大,下巴到碰到地上了,露嘴都是尖锐带着血腥的牙齿。 “我|靠——” 我突如其来的尖叫把堂哥吓了一跳。“你鬼叫什么?” “……你有没有看到刚才红衣大姐……”我觉得浑身发冷,止不住心里涌起的恐惧。 “什么红衣大姐?你是不是中暑了?”发现我脸色不对,堂哥露出担心的表情, “就是刚才穿棕色t恤的大叔身后……” 堂哥把我拉到一旁,额头碰着我的额头,“你没发烧。” 我推开他,有点怒了:“我不是小孩子。” “放心吧,没事的。你当没看到就对了。”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的三观完全被毁了。原来马克思大人才是神棍。 堂哥说来香烛店买东西的人大多是有丧事或是为拜祭往生的人。他们身上的气场会影响到我。所以有时候会看到奇怪的东西,只要装成没看到就不会有事。 “爷爷也经常这样子?大伯和你也会?” 堂哥沉默了一会,道:“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似乎有看到过。爷爷……爷爷他很特别。”此时,我才发现堂哥身上有着淡淡的柔和的白光。 ‘视而不见’这种事说得倒轻巧。我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铺子门口的阴暗处骤了一大堆‘好兄弟’。有些在打麻将,有些在打扑克,还有拉二胡唱小曲的,热闹得不行。 看我一来开门就争先恐后地挤过来,念着:给点吃的吧,好饿好饿! 堂哥推开门后,我赶紧冲进铺子里。幸好里面一只也没有。看我吓得不轻,堂哥很担心。 “要不,今天就休息一天吧。” “不用……”我摆摆手,这种事总要面对的。 “别勉强自己。我今天留下来陪你。” “不用。你还要上班呢。”感觉堂哥总把我当小孩子,人家明明已经十八岁了。 好说歹说总算把堂哥‘赶’走。我瘫在沙发上不想干活。门外的好兄弟虽然挤破头,可是却不敢迈进店子里。应该是店子里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们。 视线落在门脚上的土地公木牌上。看来应该多给土地公公上香。 刚点完香,发觉身后有点冷。这种大热天,铺子里又没有空调,应该不会这样。一抬头把我吓得差点尖叫。有个断了一条腿的白衣女子飘在柜台前,手里捉着一只纸笔在订单上写着什么。 写完以后,那女子朝我行一礼,退出店外。 我赶紧看订单,原本空白的纸上写着:xx路31号三楼301号陈氏。后面是一串货品,纸钱什么的我都明白,就只有‘药懴’这种东西没见过。 这种时候当然是拨打热线电话,‘打电话问功课’咯。拨通了老张名片上的电话,一会儿对方便接了。 我把昨天和今天的事说了一遍,又询问药懴的事。后者说会立即过来。 “你昨天见的是真的鬼差。不是恶整节目。”老张一脸‘你真迟钝’的表情。 “我哪知道啦。一般人都不会相信的。”只有神棍才会信吧。不,可能连神棍也不会相信。他们多是骗子。 “你真不打算帮他们制纸吗?” “会很麻烦吗?”其实这才是我关心的。神棍就神棍吧,反正现在也别无他法了。 “不知道呀。” 神棍果然不可靠! “只有一点。”老张喝了一口茶,故意停顿让我焦急,坏心眼的家伙。 “白无常强行帮你开了阴眼。” “阴眼和阴阳眼有什么不同?”能看到‘好兄弟’应该都是阴阳眼吧。有很多人其实都拥有阴阳眼,这并不奇怪。 “你能看到巷尾的那条路吗?” 老张这么一提倒是奇怪,这条巷的巷尾明明就是墙壁。但今天却望到隐约是一条麻石路,被白色的雾笼罩,看不到尽头。 “那条就是通向地府的阴路。阴阳眼是看不到的,他们只能看到普通的阿飘。而阴眼看到的东西和阿飘看到的一样。听说道行高的人开阴眼,连人的前世都能看出来。” 他拍着我的后背,“不知道说你这小子是幸运还是不幸,我们可是要修炼很久而且还得有过人的天资才能开阴眼。你这家伙真是让人各种羡慕嫉妒恨呀。” “跟你换好了。”这家伙明显就是落井下石。“阴眼要怎么样才能闭上?” “不知道。” “咦?” “我只知道暂时封印的方法。不过你是阴差帮你开的,我可不敢封。” “咦?怎么可以这样!以后你来买任何本店的货物,我都可以给你打八折哦。”那我岂不是一天到晚得看那些可怕的东西。人家的审美观会严重扭曲,变得像堂哥一样的。(堂哥躺着也中枪。) “抱歉啦。得罪鬼差我就不用在业界混了。而且谢必安是无常头子哦,就算是工会的风轻云也不敢得罪他。” “那是啥?” “你不会懂的。” ------------ 6订单3 老张摆着手,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只好转而问药懴的事。 “药忏就是《药师忏》。根据《药师如来本愿功德经》的记载,如果有人身患重病,亲友眷属能为他归依药师如来,那么这个人便能得以恢复生命,度过危厄诸难。” “不过现在对于往生者也会用这个。有些病逝或是出车祸而死的人,家人会给他请法师念药忏经,烧药忏符、药忏五色幡,还有供奉药师佛像、煮中药什么的。这东西在大陆这边不盛行,在宝岛那边却很流行。” “可是,那位小姐不是应该去寺庙求吗?我又不是法师。”能不能告诉她本店没货呀。 “谁让你继承创师的店子。能求得创师制的符,比得道高僧的还有用。”老张耸耸肩膀,拿了一张我准备的符纸开始画。 “究竟什么是创师?”我托着头看老张在符纸上鬼画符,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信这个。明显就是毛笔系的毕加索画。 “你爷爷就是创师。”老张画好了一张符,让我拿去掠干,又继续画第二张。 “创师很了不起?”看不出爷爷很厉害。他就一个满嘴方言的怪老头子,跟一代宗师相差甚远。 “唔嗯,很了不起。”老张点头间又画好一张符,“创师做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我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不知不觉就画了三十多张符。在老张的指导下我做了三道彩幡,他在幡上画上符咒。 “中药和念经什么的就得家属自己搞定了。”老张拍拍手,算是完工。我递给他擦手的湿毛巾,让他擦掉手指上沾的墨。 “我要怎样答谢你?”总不能让人家做白工。本来以为老张会提出吃顿饭什么的,但他却提出一个奇怪的要求。 “你帮我折几只纸鹤怎么样?” 他掏出几张纸符,上面画了很复杂的图案,密密麻麻的,那字小得像蚂蚁一样。 他把纸对折成中方形递给我,“纸鹤你会折吗?” 我点点头,这要求有点怪,不过对于我来说并不难。折纸鹤是最基本的折纸技术。很快折好了一只递给老张,后者看了看,突然一扬手。 纸鹤烧起来,一只带着满身红色花纹长尾巴的鸟瞬间从火中腾空而起。那鸟在空中环绕几圈,展示翅膀上的花纹跟纸符上的图案一样。 那鸟落在老张肩膀上,张翅叫了一声。我似乎看到它身上的花纹仍然燃着赤色的火焰。 “这是什么?魔术?太厉害了!”神棍果然有绝招。这就是古代的幻术吗 “是式神!式神啦!你这小子。”老张用手指摸摸鸟儿的下鄂,后者眯着眼很亲昵地啄了一下。 “我可以摸一下吗?”在得到老张点头之后,我忍不住伸手去摸。那鸟儿摸起来很暖,甚至有点炙热,但并不烫手。摸到柔软的羽毛,好舒服的感觉。 “可不可以做出狗狗和猫仔?”我一向对毛茸茸的东西没抵抗力。 “没问题。不过这东西只能用一次,很快就会消失的。”说完,那鸟儿化成火焰消失了,只剩下烧成灰的纸符。 “这样呀……不能长久有效吗?”我有点失望。果然神棍的东西就是‘化学’。(粤语:形容事物的质量差、易坏) “我是做不出来。不过你可以哦。”老张的眼神里别有深意,好像在说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哟。 不过,通常诱惑都伴随着陷阱,我才不会上当。 “我才不要学魔术呢,都是骗人的。” “都说是式神了!唉……” 送老张出门口,看到外面的‘好兄弟’越挤越多,实在不敢迈出门去。老张看我害怕,便摸摸我的头道:“别怕,这里离阴路近。他们都是孤魂,没人拜走不了的。你就烧点香和莲花给他们,好让他们早日上路。” 待老张走后,我烧了很多莲花,又点了一大捆香。端在门口看着那些家伙哄抢莲花,又猛吸香冒出的烟,然后渐渐散去。 唉……今天又没能做生意,会倒闭呀。 回家的时候没敢随便乱瞧,可是却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跌倒。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只从地底伸出来的手按住我的脚踝。 那明显是女人的手,白皙修长,涂了红色的指甲油,我忙把它踢开。 堂哥扶我起来,帮我拍着裤子上的灰尘,“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这么不小心。” “堂哥,都说我不是小孩子了。刚才有东西绊我。” “是是……”堂哥随意咐和过去,根本就没有记在心上。 过了一天,去开店的路上又经过那里。地上伸出来的女人手好像变多了。到底是什么怪东西呀。不过,这些都不关我的事,就当没看到。 想来这种日子实在不是办法。昨晚去便利店帮大伯买香烟看到有只很多脸的东西在跟我用英语问路。我深刻的感受到学好一门外语是多么重要。哦,不,应该是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 要不就答应他们吧。制纸应该不是很难,以前也制过手工纸神马的。拨通了谢必安留在的手机号。 一阵欢乐的彩铃,手机里响起优美的女声:地府电信提醒您,由于系统故障,所有业务暂停服务。已报名旅游的顾客请改签…… 地府还有旅游业务,我不禁怀疑是否会有生意。 不待通告结束,谢必安就接了电话。“是创师大人呀。很抱歉,系统故障,手机自动设置了地府电信的通告。” “没关系。其实是想跟你谈谈上次提过的生意……” “创师大人回心转意了吗?” 不回心转意能行吗?谁也不想一直看到这种毁三观的东西。尽管心里诽腹,但我表面上仍然保持着礼貌。 “但我需要有人指导,毕竟我是第一次。” “没有问题!我们可以找专人给你指导。” 为什么感觉这种对话越来越邪恶了? “能不能让爷爷来做指导?” 谢必安沉默了一会,道:“这有点难办……毕竟他现在不归我们管。” “他已经投胎啦?”这也太快了吧。想到爷爷成小婴儿的样子叫我‘乖孙’,我晕…… “不是。不过我们可以让他给你发短信。大人想什么时候开始?” “越快越好。”我真是一天也不想再见到那位大嘴的红衣大姐,也不想被地上伸出来的手绊倒了。 谢必安的办事效率很快。下午就找了很多帮手过来。还有一位老爷爷听说是地府的纸匠。已经退休多时了,这次也被请过来。 那些‘好兄弟’手脚麻利地把门口放了三天的竹子和木箱搬进天井,然后开始朝石池里倒石炭,好像很熟练,根本不需要我帮忙。 “那个……我到底要做什么?” 纸匠老爷爷很和蔼可亲,看他不像是阿飘。他慢悠悠地说道:“生死簿的纸可不是一般的纸。用鬼林的竹子制成。水要用朽井打上来水,石炭要用火焰狱附近生成的石炭。” “朽井?” “地府里很深的井,木桶子掉下去拉上来都要百年,拉上来后桶子都腐烂了。现在都用抽水机抽上来。” “……”地府也很先进呀。 我发现那些竹子上长满了人脸,疼痛的、恐惧的、悲伤的、愤怒的,似乎还能听到它们凄厉的叫声。 把竹子投进池子里之后,好兄弟们全部退开,我正想问纸匠接着要做什么,抬头发现纸匠和谢必安正用期望的眼神看着我。 “需要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待竹中怨念混融,纤维化开才能开始制纸。”纸匠朝我行了一礼。老人家给我这个后辈行礼,哪能受得起,吓得我马上回礼。 “这是最关键的步骤,拜托创师大人了。” “咦?”‘拜托’也没用,我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 求助地看向谢必安,后者拿出手机晃了晃。我想起他说会让爷爷发短信过来,忙拿出手机看。 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斗柜二抽屉,布。 斗柜我是知道的,就在店子的角落里。打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放着一块布。上面印着很多日晷。 这个东西怎么看起来像是小叮当的时光布呀。我拿着布走出来,其他‘人’的视线齐刷刷地射过来。 “创师大人,请。”纸匠做了个手势,可是我还不知道要干嘛呀。 走到池子前面,看到池中的竹子人脸在不断地扭动,甚是恶心。难道是将这块布在池子里面洗? 可是在这种池子里洗东西铁定会被咬手,要不要现在反悔呢。 其实地府第一殿瘫痪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世界就不会有人死?其实是一件好事耶。 “那个……”我转头问谢必安,“你们没有生死簿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没人死掉?” 后者听了微微一笑,“不是哦。只会出现混乱而已。不应该现在死的人会提早死掉。而鬼差因为没有生死簿中亡者的资料,无法执行任务,令游魂越来越多。” 难怪这几天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的话。而门口也挤满了阿飘。 “如果……我现在说不干了行吗?” “你说呢?”谢必安眯起了眼,笑得那个寒呀。“如果您运气不佳,加入提早往生行列的话,我们会给你带路的,这点创师大人尽可放心。” “……”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 7订单4 把布抖开,尽量不去看池子里的鬼脸。准备把布塞进池子里。在那一瞬间我想起纸匠说竹子要泡四十九天,但他们肯定等不了那么久。 如果这真是小叮当的时光布的话…… 把布展开,辅在池子上。幸好布够大块,盖住整个池子。等了一分钟,好像没什么变化。我再次看向手机,希望爷爷给点‘神谕’。可是那个号码再没有发灵异短信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我们都像石像一样呆站着。过了半个小时,我发现了一件事。 咱们为什么要站着等,可以坐着等的话。=_=|||| 正当我想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身边的纸匠说道:“应该可以了。” 我把布揭开,池子里的人脸不见了,竹子泡软松散出丝状物。纸匠很高兴,“不愧是创师大人。” 想不到真被我蒙对了。不,应该说想不到爷爷会有小叮当的时光布。他从哪a来的? 好兄弟们立即上前把竹子捞起来洗净,去皮,用大碓舂细,用石锤压融。把石炭清干净之后,将压融的竹子倒进去,放水开始搅拌。 他们从后面的房间里搬了很多工具出来。连我都不知道原来那里是仓库的话。爷爷存放这些工具难道就是用来制纸的吗? 搅拌到最后只剩下细绒的纸浆。纸匠捋高衣袖又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创师大人,接下来轮到我们了。” 还要?这次又要拿什么法宝的话。 纸匠走到池边,拿起一个类似帘子架的东西,上面有特制的‘帘子’。两手提着帘架,到池子里舀浆水,横舀一遍,竖舀一遍,让浆水均匀流布整个帘面。 “这个步骤决定纸张的好坏。创师大人看明白了吗?” 敢情我没看明白就不用做了? 在谢必安眼神催促之下,我拿着一个帘子架开始学着纸匠的动作舀纸,可是总被纸匠说这样不对,那样不行的,超痛苦的话。 不过慢慢地,我也做得像模像样了。好兄弟们把舀好的纸榨干水,搬进仓库旁边的房间。里面居然有烘干纸张的烘炉。 它们把烘干的纸揭下来,裁剪,扎捆,封箱,干起活来非常利索。如果能雇它们做员工,老板肯定开心。不用付薪水,只要烧点香和纸钱就可以了。 从早上一直忙到深夜。之前我还觉得谢必安像明星,现在觉得没有比他更适合做鬼差头子了。因为他是比阿飘还要可怕的s型监工,有他在手下绝对不敢偷懒。 直到零辰终于把三箱纸全部搞定。好兄弟们把箱子抬走,和纸匠道别后,我累得瘫在沙发上动弹不行,全身都发疼。 “辛苦你了。”一杯热腾腾的牛奶端到我面前,谢必安清朗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我实在不想起来,翻了趴在沙发上接过牛奶就喝。觉得有人用手按着我的背和肩膀,力度适中,位置准确。被按得很舒服,不禁发出哼嗯的声音。 放松下来就眼皮打架,感觉额头上有湿润柔软之物碰了一下。但已经没心思去想那是什么了。 “地府会支付相应的报酬。” 我的意识已经迷迷糊糊的,只想说:我不收冥币。 早上是一阵‘锅贴’打醒的。我捂住脸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别打!我做还不行?求大人你手下留情呀。” 眼前根本不是想象中的脸,而是焦急万分的堂哥。感觉有点失望,虽然我对男人没兴趣,可是谢必安的脸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话。醒来第一眼就看到这样漂亮的脸,肯定会精神为之一震。 “怎么会是堂哥?”我揉着眼睛,想坐起来。刚动作就感到浑身发疼,立即鬼叫。“疼死了!好疼……” “哪里疼?”堂哥的脸色很黑,捉住我的手腕十分用劲,掐得我更疼。 “浑身都疼。腰……我的腰要断掉啦。”我捂着腰靠在沙发上,疼得想哭。t_t “发生了什么事?”堂哥脸色虽然很臭,却还是小心地把我抱到怀里,帮我按摩腰部。 “昨天做了个怪梦。” “你昨天就在这里过夜?”堂哥责怪的语气中带着担忧。 “是呀。本来想把房子里的东西彻底整理一遍,谁知太累就睡着了。”扯这个谎肯定瞒不了堂哥。不过告诉他真相也没用,只会让他更担心。 堂哥的眼神中带着担忧、怒意又夹杂着一些我不明白的东西。最终他没有多问,只是搂着我叹了口气。 昨天大伯跟大婶回乡下去了。堂哥昨晚因为值班通宵没睡,今天早上回到家发现我不在才慌忙地跑来铺子里找我。 今天我并不打算开铺,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跟堂哥一起锁好门走出小巷。天刚亮,有很多老人家在晨运,还有不少人出来买早餐。 为什么还能看到白衣服的阿飘混在打太极的阿公阿婆中间?为什么那个买早餐的大叔后面仍然有只红衣大嘴美女在狞笑? 我已经交货了,谢必安居然没帮我关闭阴眼。这太过分了!这太不道德了!他们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天音:这跟法律有什么关系?藤:因为他们欺骗我的感情!) 还没回过神来,脚下被东西揪住,要不是堂哥把我抱住,肯定跌个狗啃泥。又是那些地面伸出来的手。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有点像八爪鱼,不会是妖怪之类的吧。一只手伸得很长,像一条白色软管子伸到正在过马路的行人脚下。 那人被绊倒了,正在此时一辆骄车飞快地开过来。车子发出急促尖锐的刹车声,但是仍然把行人撞倒了。 宁静的早晨乱成一团,女人的尖叫声、人们拨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声音,还有闻讯赶来的警察。做医生的堂哥也冲上去帮忙。 当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一股寒意从脊梁一直寒到头顶,整个人僵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堂哥用力摇晃我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吓着了吗?” 堂哥因为刚才帮伤员做紧急处理,身上带着一点血腥味。他按住我的眼睛,把我带离现场。耳边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希望那人能救活。 在家里一直没能睡安稳,总是梦到早晨看到的那一幕。小说里头的妖怪害人,我还以为都是瞎编,今天亲眼目睹实在太可怕了。 堂哥下午接了电话又匆忙去上班了。他是当医生的,经常都很忙。我实在睡不着,又没事可做,想起今天是订药懴的那位小姐的提货日。 想到她家人可能正等着用,可是我今天没开门,可能错过了。下午回到铺子里拿了药懴打算按订单上的地址直接送过去。 她家离铺子很近,就在旁边那条街的住宅区。在经过有‘手’的那条街时,我远远绕开,不敢从那边经过。 那些手都在一个区域里活动,不会离开。那里后面是一栋住宅大厦,经常有人出入,所以也常有人被绊倒。 我听到附近的人说近几天这条路上出了不少事故,不是车撞车就是有人险些被车子撞了,还有更离谱的有人骑自行车整个飞出去撞到电线杆。不过幸好都有惊无险,只受了一些皮外伤。出车祸今天是第一次,伤员仍然昏迷,但司机并非酒驾,听说是车子突然失控。 来到订单所写的地址,走出电梯就听到那户人家里传出哭泣声。有人在门口的铜盘里烧纸钱,里面传来颂经声,可能是请了人做法事。 那烧纸钱的老太太以为我是来拜祭的,先向我道谢,然后又说:“系囡囡d朋友呀,而家师傅系度作法,唔方便入去,等阵啦。”(翻译:是囡囡的朋友吧,现在法师在做法事,不方便进去,等会儿吧。) “那个……我不是她的朋友,其实我是来送货的。” “而家唔收快递呀。”老太太听我不是来拜祭的,很生气。(翻译:现在不收快递。) “姑婆,咩事呀?”可能是听到我们的声音,一个年轻女孩走出来。 “送快递架,我而家梗系话唔收啦。”好太太气愤地说道。 “我不是送快递。”我将订单交给女孩子,她一看脸色大变,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瞪着我。 当受到顾客怀疑的时候,只能尽量地微笑,用诚恳的态度打动她。可是这种情况下‘笑’可能不太好吧。 觉察到女孩子脸色有异,老太太担心地问:“阿细,做咩呀?”(小小,怎么了?) 女孩子并没回答,只是让我在这里等一下。她飞快地走进去喊她的母亲,我听到她说:“妈,你看是不是阿姐写的……” 接着哭声更响,女孩子跟着一名中年男子走出来。男子脸色憔悴,眼中布满血丝,充满了悲伤。他问我关于那订单的事。 “这是订单所列的货物,请清点。”我并无多说,这种时候说得越多可能对方越难受。 中年男子看着打包好的货品,当发现其中有药懴符和彩幡的时候,眼睛里溢出了泪水。 “谢谢你!”男子突然用力地握住我的手,表情相当激动。我被他吓了一跳,想挣开,却感到有炙热的水珠落在手背上。 他是那位小姐的父亲吗?白头人送黑头人实在凄凉。我实在不忍心挣开他,只能低声安慰道:“请节哀顺便。” 对方本想招待我的,可是人家办丧事,我一个外人实在不好打扰。委婉地回绝之后,对方也不强求,付清货款之外还给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我走出大厦之后,听到身后有人喊。转头看到刚才那叫做‘阿细’的女孩子匆匆跑过来。 “你认识我姐姐?” 我摇摇头,“不认识,我只是按订单送货的。” 原来她姐姐前两个月出了车祸截肢,又被验出有白血病,在被病魔折磨了两个月之后还是离世了。 “我姐姐对宝岛那边的文化很熟悉。病的时候总是说要做药懴。可是这边没有这种风俗,找不到师傅帮做。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 看着少女感激的面容,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自豪感。其实能看到那些东西也不尽是坏事,至少不会以为是恶作剧而不重视的话。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那个断脚的女孩前来道谢。她的脚已经完全好了,面容也不再憔悴和痛苦,浮现着一种祥和的气息。 “大人之恩,小女子来世再报。” 那女孩行了外礼,又道:“恳请大人再帮一个忙。”我点点头等她说下去。 “相信大人已看到我家附近的那段路上所发生的事。恳请大人帮助她们,让她们早日脱离苦海,不要一错再错。” 正当我想问个明白之时,却被堂哥的‘锅贴’拍醒。 “杜子凛,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我整个跃起,掐着堂哥的脖子。后者一脸疑惑,“你睡糊涂了吗?” “哼哼,每次人家跟美人聊天聊得正起劲,你却总是打断。打扰人家的好事,说!你该当何罪?” “哼哼,美人?”堂哥眯着眼睛,露出极之危险的表情,整个人把我压到床上,“说说你这个小色鬼在梦里都跟美人做了些什么?” “哇~~~堂哥饶命!小的不敢了……不要……好痒……” 我最怕就是搔痒攻击了,堂哥你这是犯规!t_t ------------ 8消失1 吴邪对小哥说:如果你消失,我会知道。但我不是小哥,也不认识吴邪。如果我在这个茫茫人海中消失,又有谁会知道呢? ――――――――――――――――――--- 南方夏日多雷阵雨,出门的时候明明天气一片蔚蓝,一眨眼便狂风大作。我拎着保温壶站在店子门口,为忘记带伞而自认倒霉。 天已经完全黑了,万家灯火也因为雨幕而变得暧昧朦胧。肚子不争气地抗议了,这种情况既不能完成舅妈交待的任务,把汤送给堂哥,又无法回家吃饭,只能站在这里干等。 店子门口的霓虹灯亮了,不断有人进出,其中有很多是穿着性感的漂亮女孩。有些甚至过来邀我进去玩。可是因为离堂哥工作的医院很近,身上根本没带钱。要不是早就到对面的士多买把伞了。 正打算冲回去的时候,一个穿着无袖红色连衣短裙的女子走出来。短裙是立领的,上面绣着蝴蝶,很有中式古典的味道。发现我在看她,女子朝我一笑,娇美妩媚。 “小弟弟,要进来玩吗?” “不……不是,我只是躲雨。”这台词我之前也听过了,有好几个女子都这么说。 “也对……”女子从包里掏出一把折叠伞递过来,我注意到那只白皙如藕的手臂上有一只蝴蝶刺青,在彩色的霓虹灯光下妖艳非常。 “那就快点回家吧,不要在这里耽搁了。” 女子身上的香水味扑面而来,让我觉得有点飘飘然的。最难拒绝美人恩,说不定是场浪漫的邂逅哦。 我接过伞,问道:“那我怎样还你?” 此时一辆车子停在门口,女子看了一眼车子,从包里掏出名片塞到我手中,“这里有我的电话号码。” 她朝我眨眨眼,轻笑着小步跑到车旁,打开门上了车。 当车子的尾灯在夜色里划出弧度的光线远去,我还感到鼻息间仍弥漫着那女子身上的香味。 本来只是生活中的一笔色彩。我也知道心中的幻想不可能实现,把伞还给那位好心的女子,事情便结束了。 可是第二天我打她手机居然是关机状态。心想可能她的手机没电或是有事不方便接听。第三天、第四天都是同样的情况。 名片上除了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之外还写着“夜色流连”。那天遇到她的店子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 那间店子晚上才营业,我拿着名片去到那里询问找人。可是无论是那些漂亮的女孩还是经理都说没有这个人。我缠得久了,那个经理还让两个大个子保安把我赶出去。 我明明亲眼看到她走出去的呀。难道那天看到的是阿飘不成。手里捏着那把雨伞,疑惑和不安在心里挥之不去。 今天经过那段有‘手’的路时,听说又出意外事故了。我本来想绕道的,可是想起之前那位来求药忏的女孩所说的话,还是硬着头皮去看看。 手的数量好像增多了,手臂上已经泛起了黑气。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种情况不能再持续下去了。 回铺子里拿了纸钱和莲花之类的东西,还买了五果,蹲在那段路的角落里拜祭。不管是什么东东,希望它们也喜欢这些东西的话。 那些手如八爪鱼一般绕着香的白烟舞动,烟成螺旋状扩散,莲花什么的也拿走了。可是‘手’仍然继续着它的恶作剧。真不明白它们想干什么,也不像是要捉交替的话。 我很无奈,它们到底心想着要不要找老张来看看。 感觉有视线落在身上,不由得抬头环视四周。不远处有两个身穿军装的男子,投来视线的是其中身材高大的那个。 离得有点远,看不清他的长相。可是那锐利的视线犹如瞪着猎物一般,让人觉得极不舒服。但让我感到吃惊的是另外一个戴着眼睛的年轻人。他后边跟着两只小鬼。 我假装没看到他们,继续烧香。那两只小孩子模样的小鬼很顽皮,一直吵吵闹闹,很欢快地直冲向我这边。不断地绕着我转圈,又俯下身来扯鬼脸。我视若无睹,它们就开始猛吸香的白烟。 [好吃,超好吃哦。] [①38看書网,我要吃这个。给我买,给我买嘛。] 那些小鬼跑回去强拉着戴眼镜的年轻人。后者无奈,只得跟同伴打了招呼,走过来对我说:“小朋友,你的香在哪买的?” 我心想这是推销的好机会。可是表面上却保持着一脸戒备,“你问这个做什么?叔叔也要烧香?” 军人一般都不信这个。当我发现这人养小鬼的时候,三观再度受到打击。不过想想也对,现在的人喜欢养些怪异的宠物,例如小强、龙猫之类的。就算是军人,有这种私人嗜好也不奇怪。(地府提醒您:请勿将小鬼当宠物。) “给家里人买的。”听他这么说,身后的小鬼都举手欢呼。 “其实这些香是我家店子里的。你可以在营业时间来买。”正当我准备把一张自制的名片递给他时,一把醇厚的男低音插、了进来。 “你呀,太宠它们了。” 刚才那个大个子军人缓步走过来。这人不仅长得高,而且还很魁梧,笔挺的军装掩盖不了他强壮的体魄。束腰的皮带,黑亮的军靴,威风凛凛,身上充满了肃杀之气。很难想象没上过战场的人身上会有这么沉重的气势。 那两只小鬼很怕他,立即缩得老远。 我以前听说鬼会怕那些意志坚定、身上带着煞气的军人和警察。现在看来果然不假。连那些怪手都不敢靠近。 但是好奇怪,为什么军人会穿着军装随意乱走?难道他们正在出任务?我故意瞧了一下他们的腰带,也没有挂着枪之类的。 本来戴眼镜的青年准备接过我手上的卡片,那人却以看不清的速度抢走了。 “友缘堂。是香烛店吗?”那人戴着墨镜,却能感到他正饶有趣味地打量我。 被他注视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猎人瞪上的小动物般,不寒而颤。这个男人相当危险,要远离他。可是我又说不出他有哪里危险。 “是的。军人叔叔,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欢迎前来光顾。” 我烧完东西,拍拍双手准备走人。这两个人有点奇怪,我还是不要招惹他们。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要给名片他们。 “等一下。” 手腕被人用力钳制用力拉住,我一时失了平衡向后倒,撞到身后结实的胸膛上。感觉那人的气息靠在我脖子上闻了一下。 好像听到对方小声低喃了一句‘好香’。我心里一惊,浑身泛起寒意,猛然用力甩开那人,头也不敢回地跑走。 x的,今天居然遇到变态了!回到店子里才想起,给他们的名片上有这里的地址,如果那变态寻来…… 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晚上收铺回家,小巷里没有路灯,只靠两边人家后窗透出来的灯光照路。我想加快脚步,却被什么东西捉住了脚裸。 黑暗中一只白皙的手从麻石板伸出来,鲜红的指甲在夜色里诡异又妖艳。这只女人的手缓缓攀上了我的小腿。 虽然看多了阿飘,我也不太害怕。可是当见到眼前的‘东西’时,我还是毛骨悚然。 麻石路面上爬出几根断臂,还有脚呀、肢体什么散落四周。一个女人的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张嘴想说话却吐出大量的鲜血。 我开始以前自己产生了幻觉。正想冲出小巷之时,头顶传来哭泣声,上方滴下水珠落到我的脸上。我用手一擦,发现满手的鲜血。 “哇~~~”我大叫着狂奔,脚下被那只手绊住,整个人跌个狗啃泥。 “求求你们不要缠我!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齐天大圣孙悟空,超人奥特曼……” 我把心里厉害的打怪捉妖的名号全部念出来了。可是那哭声却越来越凄厉。滴落的血泪越来越多。 “帮帮我们……救救我们……” 那声音太可怜,让人不由得心软。孩子说饿、女人哭泣是世上让人最不忍心听到的声音。循着声音抬头,正好对上一张悲伤绝望、流着血泪的脸。 一个女人上半身趴在莲花座上浮于空中。头连着的一半的肩膀,只一根手臂捉住莲花座的边缘。那白皙的手腕跟那路面伸出来的手相同,涂着红色的指甲油,修长漂亮的手指。手臂上有着一只漂亮的蝴蝶刺青。 “你……你怎么会这样?”女人的脸因为痛苦而狰狞得失去了原貌,可那蝴蝶刺青我一下就认出来了。 女子的脸突然从悲伤转为愤怒,那血色的眼睛中充满了憎恨,“是他们……是他们杀了我们……要报仇……要他们付出代价……” “……找到我们……发现我们……”那女人死死地捉住我的手腕,“一定!” “哇――”我整个弹起来,发现自己坐在床上,刚才只是一场噩梦。用手抹了一把冷汗,骤然发现手腕上有五个发黑的指印。 ------------ 9消失2 第二天我心神不宁,干脆不去开铺了。那路面下面原来是这样的东西,我解决不了的,必须报警。 可是来到警局前面我就犹豫了。我该怎么说,阿飘让我来申冤?又不是拍《包青天》。而且我还不知道路面下的哪个地方有‘东西’。 她们只是想有人发现这件案子而已,并非真的想作恶害人。但如果不解决的话,那些女人的怨气会越来越大,会有更多的牺牲者。 不过,这个警|察局也太‘脏’了吧…… 我一直以为不会有阿飘敢在警|察的地头上撒野。可是这个警|察局的大门外却有一大堆阿飘。不少是来申冤的。但也有很多是游魂,在荡来荡去找吃的。还能听到它们讨论着警|察们的八卦。 这阵子来了哪个菜鸟新人,老局长又被老婆罚跪门槛,哪个警员被某某女鬼缠上之类的。还有不少在叫嚷着饿呀饿呀,昨天竟然没人来烧香,一定要教训他们之类的。我这才发现警|局旁边的大树下居然有个小小的庙。真是奇怪的组合。 我走进大门,前台的小姐很友善地问我是否要报案。 “是的。”我坐下,那名女|警|员开始做笔录。询问了基本资料之后,开始进入正题。 “先生,请问要报的案件是……” “凶杀案。” 女、警微微震惊,“请问是自首吗?” “不是。”我慌忙摇头,“是报案。报案啦!” “请您详细叙述案件经过。”她的表情变得慎重起来,甚至还按了录音。 “有几个女的被杀了,详细情况我不太清楚。” “遗体在哪里?” “应该在路面下方。” “具体位置?已经挖出来了吗?” “具体位置我不知道。因为并没有挖出来。” “是怎样被害?被害人的身份?” “不知道。” “被害的时间是?” “不知道。” “凶手嫌疑人……” “不知道。” 对于我的一问三不知,女|警却依然很有耐心。“先生,你知道报假案的最高刑罚吗?” “不知道。” 那女孩子的头上明显地出现一个十字,笑容也变得扭曲了。明明那么漂亮的警花呀。 “别生气,你的妆要掉了。” 我仿佛看到对方身后燃起了熊熊烈火。但她的脸上却仍然保持着那扭曲的笑容。“先生,请您留下电话,我们随后会联系你。” 我就知道会这样,手里没证据的话,人家才不会理我。看来只好找老张来帮忙了。希望他的费用不会太贵。 就在此时,一个老人怒气冲冲地闯进来,“昨天哪个菜鸟当班的?” “陈老局长好。”台前的女、警们全都站起来朝老人行礼。 “到底是哪个混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女‘警们忙招呼老人坐下,又倒茶水又扇风。我的待遇跟他真是天差地别呀。一会儿有名年轻的警、员走出来,制服都没有穿好,应该是被人从宿舍挖起来的。怯生生地对老人行礼,“报告,昨晚是我当班。” “你昨晚干了什么事?” “没干什么呀?”在老人如刀子一般严厉的视线下,那人一头雾水。 “没干什么事我的脸会这样?”老人侧过头,指着自己的脸。很明显上面有一个五指掌印。 “那些门口的‘兄弟’今天清晨怒气冲冲地在我梦里扇我耳光。” 我差点没把嘴里的水喷出来。可是其他人似乎习以为常,都用眼神责问那个警、员。后者一脸无辜,不知所措。 “那个……” 几道刀子一般的眼神立即扫到我身上。警、察的刹气果然也很厉害,我在后悔自己干嘛要开口。但是已经开头必须说下去。 “他没烧香给它们。” “对了,昨天是初一。”那年轻的警、员一拍脑袋。结果被老人更加狠狠地拍了,“还不快去!” “是。”警、员敬了一个礼立即跑出去。那老人看向我,正想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一把清朗的声音。 “陈老,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两名穿便服的男子走进来,走在前头正是说话之人。 “习惯了。不来这边走走总觉得不踏实。”老人看到那人似乎挺高兴,“恭喜你最近连破两案。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那人跟老人客套两句,视线落到我这边。这人长得很帅,朗眉星目,英气逼人,正气凛然。有点古代大侠那种感觉。 不过他的眼神很严厉锐利,板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让人觉得难以亲近。怎么说呢,现在的小女生应该会叫他‘酷哥’的那种。 我发现他身上带着金色的光,虽然堂哥身上也有点柔和的白光,但不像他闪瞎眼的这种。阿飘们似乎都不喜欢靠近身上带光的人。 “他是……” 在那人的注视下,所有人立即所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被五名警员以及老局长瞪着,‘鸭梨’实在让我吃不下。 “我是来报案的。”我摆摆手,表示自己是良民一个。 “对了,小兄弟。刚才谢谢你呀。”老人用欣赏的眼光看向我,“你是哪一家的孩子?” 老人的古怪问题让我愣了一下,但警}察的问话必须老实回答,“我姓杜。” “哦……没听过。” “……”那你问来干嘛? “你报的什么案?”那身上带光的男子走过来问道。 “凶杀案。”不等我回答,那女、警已经抢着说道。还带着看好戏的表情望向我。 男子立即皱眉,“发现的尸体在哪里?” 我正想说‘不知道’,又想到刚才的事,这男的肯定会当我报假案把我捉了。我可不想看到堂哥的黑脸。 “埋在xx路的地底下。具体位置我说不出来,但我可以带路。”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男子眼中带着怀疑,可老人却说道:“阿正,你就跟他走一趟吧。这孩子可能‘看’到了什么东西。” 坐上车子的时候,那个叫阿正的男子却很严厉地对我说道:“你最好老实交待,我可不相信鬼神那套说法。” 什么嘛,好像我就是凶手一样。好过分!以后再也不接这种委托了。>_< “小朋友,别怕。咱们队长其实不是怀疑你。他只是铁齿了点。”坐在旁边的大叔叫林叔。他是刑警大队的,而周正是他的队长。 林叔只要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上,“其实以前咱们局那里是乱葬岗,所以好兄弟很多,出了不少怪事。陈老特别相信那套。虽然他老退休了,还不时会突然跑回来说谁谁谁对好兄弟不敬害他被赏耳光或搔扰之类的。” “你刚才是做了什么,让那位老局长另眼相看了。” 他另眼相看吗?还真看不出来。林叔又说了一些局里的灵异事件,被周正瞪眼,只得收声。 到了xx路,我指出有‘手’伸出来的几处地方。林叔犯难,“小朋友,你确定吗?” 我点头,他更疑惑,“不对呀。这水泥地都不是新辅的,怎么埋尸?”又转头问周正:“队长,要不要凿开下面看看?” 周正皱起眉头看着地面,我生怕他说我是开玩笑报假案,心跳得飞快。不知什么原因,那些‘手’都不敢靠近他,躲得远远的。 他突然抬头与我视线碰上。我的心差点跳到嗓眼,强忍着叫出来的冲动。因为那眼神真的像刀子一般锐利,比堂哥生气的时候还要可怕一百倍。>_< “下水道。” “咦?” 周正突然吐出三个字,让我和林叔都愣了一下。周正说道:“去找人来打开这附近的沙井盖。” ------------ 10消失3 工人打开了路旁住宅大厦前的沙井盖,立即冲出一股强烈的臭味。我中招了,马上跑到路边去吐。不少行人也中招,甚至连林叔也苦着脸捂住口鼻。那周正还是一副冰块脸,难道他鼻塞?真幸运呀。 从下水道里清出很多腐烂的肉块,看到的人都继续吐去了。我本不想再看,却发现从井下爬出那个只有半边肩膀的女子。 大厦里有很多人出来围观,大家议论纷纷。那女人在地上快速爬行,穿过人群,那画面诡异极了。她爬进大厦里,我忙跟着进去,却发现她已经搭上电梯。 她究竟要去哪里? 回到大厦外面,警、察已经在附近拉开了黄线。大批人来围观,连记者也到了。 接下来的事还是交给专业部门吧,正准备走人,却听一声惨叫。接着身后传来巨大的响声,有物体从高处坠地。我转身正好看到一个男子以极之扭曲的姿势跌在地上。他睁大的眼睛似乎要掉出来一般,神情极为恐惧。即使人已经断气,那只女|鬼还死咬着他的咽喉。 哇~~~这个就是凶手? 因为这一变故,人群完全沸腾了。记者不断地大拍特拍。警察赶紧将压过黄线的人驱走。 周正不知去了哪里,我看到林叔在警车旁边打电话,便走过去。 “林叔,派人搜一下那个人的家吧。” 林叔合上手机,疑惑地看向我,“为什么?难道你怀疑这人不是自杀?” “不是。我怀疑他是凶手。” “畏罪自杀吗?”林叔摸摸下巴,“确实有这个可能……”他挥手让两个警员跟着一起走上楼去。 我觉得脚下似乎有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头,吓得整个跳起来。那女人的嘴正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可是她的咽喉被割断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还有一个……】 学着那女人的口型发出声音,我心里一寒。 “你在做什么?” 冷不防有人在后面说话,把我吓了一跳。转头发现是周正,忙拉着他道:“还有一个。” “什么?” “还有一个凶手。” 那天他们都不让我走,我只好整个下午都蹲在警局。经过的警员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搞得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帮凶一样,下次宁愿跟那些阿飘对掐也不接委托了。 听说尸块全部从下水道里清出来了,有六名受害者。从那个跳楼自杀的男人家里搜出那些女人身上的东西。 六个都是夜总会的坐台小姐。因为本来就是见光死的职业,夜总会的负责人就算知道人不见了也不敢报案,更不想因此而惹到警察来检查。所以我去找那名手臂有刺青的女子时,经理不肯承认有这么一个人。 而且六人又是外地人,本地没有亲戚,失踪也不会有人发觉。 那两个凶手就是看准这点才会将她们骗家里抢劫并残忍地杀害。最后遇害的就是那个手臂上有蝴蝶刺青的女子。而第一名受害者已经死了近三个月。 根据居民的口供,警方很快就锁定了另一名嫌疑人,捉到只是时间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周正把档案夹拍在桌上,又补了一句,“最好小心你的措词。” “我知道啦。现在不是事必要你说,但你所说的将成为呈堂证供,对吧?” 这人太可恶了!亏我还帮你破了案呢。哼,恩将仇报、忘恩负义、面瘫、冰块。看我不把你做成西瓜刨冰!(天音:你的想法太恐怖了。) 我把考虑了一天的措词吐出来,“我是做香烛生意的。有个神棍熟客告诉我,前些日子他的一名客人说被女鬼纠缠,请他帮忙作法。” “我有点好奇,所以打听了一下。发现那是一件可怕的惨案。虽然我们这一行不能透露客人的名字,但良心还是有的,所以就来报案了。可是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些尸体应该埋在那一带。” “我听林叔说是你让他去搜那跳楼自杀的凶手的家。你又不清楚具体的事情,那怎么知道他就是凶手?” 果然是警察,很敏锐。一下子捉住我说话的漏洞。 “那个地方可是马路边,经常有人经过的。凶手会把尸体掉在那里,说明他对附近很熟悉,甚至能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人经过,也知道那里没有摄像头。那凶手必定住在附近,最有可能就是那栋大厦了。” “那人突然跳楼,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边起出尸块那边立即跳楼,不是畏罪自杀是什么?”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犯人有两个?” 这男人还真难缠! “因为我听说凶手有个合住人。当时那人跳楼,我听到居民说那谁谁的朋友回来的话会怎样之类的。而且凶手抛尸的时候应该是需要一个人帮他把风的。” 周正沉默了一会,拿起一支笔敲了敲桌面,“你说得听起来挺有道理,勉强能够接受。” 我刚松一口气,对方突然双手压着桌面,整个身体俯靠过来。看着不断逼近的脸,不由得往后退,“你……你要干嘛?” “可是我并不相信,你这个满口谎言的小神棍。” 他压低的声音钻进耳膜,让我打了个寒颤。既然知道干嘛警告我注意措词,害我冥思苦想了半天。可恶! 看他弯起嘴角,露出奸诈的笑,似乎整我很开心一样。我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像那女鬼一样咬他的咽喉。面瘫只是表象,其实他很……嗯,用cg常用语来说应该是‘腹黑’吧。 折腾了半天终于可以回家。临走时我问周正:“如果我没有报案的话,她们是否就这么‘消失’在这座城市里?” 她们的家都在外地,甚至没有家人。更不会有人为她们报警。如果我没发现她们,或许她们就这么‘消失’在大城市里也没人知道。 不过,城市里有这么多人,‘消失’的人又岂止她们呢。 周正沉默了一下,道:“不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听说进行尸检时法医已经把尸体拼好,警方会把遗体还给家属。我听了松口气,她们总算能完整地到‘离开’。 走出警局门口不远,周正开着车停在我跟前,“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现在才八点,还有共交车和地铁。而且我不想跟这腹黑的家伙呆一起。 “上车!”不由分说地把我拉上车,关好门又帮我系了安全带。“一个女孩子晚上在外面多不安全。”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 周正发现我脸色不对,疑惑地道:“不对吗?像你这种可爱娇小的女孩子很容易被当目标的。前阵子我们才破获了一宗……” 打断他的是我愤怒的‘锅贴’,“谁是女孩子?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 11纸札师 简直不敢相信,真是气死我也!那个笨蛋警察居然把我当成是女的。我到底哪里像女孩子了。瞎了他的狗眼! 我一边诽腹一边打扫,准备开铺。那件碎尸案子过去已经三天了。另一名凶手已经捉获,报纸上把这个区的警察捧得天上有地上无。什么破案如神、行动迅速,现代福尔摩斯、包青天之类的词都用上了。 昨天那几个姐姐来跟我道别。已经不是一块块的碎片,而是完整的人形。穿着我之前烧给她们的几件衣服,好漂亮好艳丽。正当我被美女群围着,想享受一下左拥右抱的时候,又被堂哥拍醒,555…… 在我扫地的时候,突然有一只影子在脚面闪过。 “哇~~”我大叫一声,轮起扫把就拍。“死老鼠,拍死你!” 那小东西十分机灵,不待我看清就一下子窜到沙发底下。这里可不能有老鼠呀,会把纸钱啃坏的。 我跪到地上用扫把柄伸进沙发底下,想把它赶出来。当伏下身时,发现沙发底下闪着两颗碧绿的珠子。 体型好像有点大,不会有这么大只老鼠吧。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还是找专业人士来捉吧。 突然听到一声‘喵’的叫声。现在的老鼠有这么高端吗?居然会学猫叫。脑袋里尽是那个老猫告诉小猫要学好一门外语的笑话。 我拿来手电筒一照,沙发底下居然是只小猫咪。我对毛茸茸的东西一向没有抵抗力。立即拿了当零食的鱿鱼丝过来引它。 “小猫咪,来,有好吃的。好香哦……” 小猫却不理我,径自舔着自己的爪子。那动作超可爱!(^_^) 难道是不喜欢吃鱿鱼丝?要不拿糕点引他。堂哥昨天拿了很多糕点回来,我偷偷带了点到铺子里吃。 当我转过头想爬起来时,发现有个男人正半蹲在我屁股后面,立即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我警觉地跳起来退到一步,做出防卫的动作。对方笑了起来,“吓到你了,抱歉。” 对方穿着玄色的斜排扣唐装,虽然是短发却一点也没有讳和感。脸容温柔,身上散发着古雅的书卷气。他的笑意能让人感到安心。 他打了一记响指,那只沙发底下的小猫就乖乖地跑出来,窜上他的肩膀蹲着。 “小黑乖,奖励你的。”那人拿出一条小银鱼放到小猫嘴边,后者立即叼到嘴里。 小猫自个跑到别人家里却还能得奖励,这个主人蛮宠它的。(天音:小猫确实做了该奖励的事。) “请问先生,这是你的猫咪吗?” 见我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小猫,那人一笑,把猫咪放在我的手里,“来,给创师大人赔个罪。” 小黑猫吃完鱼,朝我咪咪地叫了两声,前爪合并举起。真是只聪明话好可爱的小猫咪。我把脸靠在它身上蹭着,感觉黑色的毛又细腻又柔软,又按按它肉乎乎的小爪子。它很乖,从头到尾只是睁大圆溜溜的碧绿眼睛看向我,有时候还卖萌地眯起眼睛。 超想养一只哦。可是堂哥好像有动物毛过敏症的话。 玩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还有个大活人站在那里。忙招呼那人坐下,“对不起,我一看到可爱的东西就忘乎所以了。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没关系,是我突然到访,失礼了。”那人并没有坐下,而是朝我行礼,“在下纸扎师魏君子。” 这名字……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想的。不过也比我的名字好很多。每次我说出自己的名字肯定惹来嘲笑。幸好堂兄弟里头还有个比我更倒霉的。 纸扎师呀,看来要跟他打好关系了。说不定以后纸扎的货物还得求他。 “客气客气,魏先生快请坐。”我忙去倒茶给他,又给小猫咪准备了一小碟鱿鱼丝。这次小猫吃得很欢。看来还是喜欢吃的。 “请问先生此次来是为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人此来肯定有所求。 “我听说创师大人前几天曾为地府制作薄纸。”他故意靠近我,低声说道。 他的手放在沙发上,位置有点怪怪的。手指尖碰到我屁股,不过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只是怕不小心压到他的手指,所以往旁边挪了一下。 “确有此事。”纸扎师是穿梭阴阳行业,可能他也是老张所说的‘业界里的人’,知道这些事并不奇怪。 “在下斗胆,恳求创师大人将剩下的碎纸料售予在下。”魏君子上起来行以大礼,让我慌忙把他扶起。 “请不要这样,我担当不起。”不过是剩下的碎料而已,不用这样慎重吧,又不是什么宝物。 我拿出一堆裁剩的碎纸料。都是一些长条形的边料,一边的边缘都是凹凸不平。想不明白这位纸扎师想要这些边料干什么。就算是折东西也不够大吧。 可是魏君子却如获至宝。拿起其中一张小心地摸过,两眼简直像看到金元宝一样发光。 “创师大人请开个价吧。” 这也能卖钱?可是如果我狮子开大口的话似乎不好,而且又是边角料,放在我这根本就是废物啦。 “送给你吧。” 魏君子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创师大人,我不太明白……” “这些你喜欢拿多少就拿多少吧。反正地府那边也不要了,放在我这也没有用。就当是见面礼吧,希望魏先生以后能给本店供货,请多多指教。” 我伸出手,本来想跟他握手的。这是合作关系的第一步,要让合作伙伴对你有好感,最好是施予一些恩惠让对方欠你的情。那以后合作起来就会顺便一些,甚至可以占到更多利益。 对方愣了好一会儿才执起我的手,却并不是握手,而是突然单膝跪下,“就这么定了,吾在此立下契约。” 说完低头在我手背上亲了一下。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我立即缩回手。想到被男人吻了手背,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人难道也把我当成女的了? “你搞错了。我是男的!”我把领口拉下,露出平坦的胸膛以示证明。因为天气热,我只穿着小背心,就算我不这样做应该也能看出来才对。 “契约与性别并无关系。”魏君子疑惑道。 “总之……” “小杜子,给我拿五十扎a货。”老张的嗓门几乎要把整间店都震上一震。他迈进门槛,看到魏君子后僵了一下,立即露出厌恶的表情。 “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老张把我拉到他身后,脸容不善地瞪着魏君子。 “魏先生是来买东西的。”老张可能跟他有私人恩怨,但不要烧到我这儿来。忙把老张扯到沙发上,倒了冰镇的红茶给他熄熄火。 “还是小杜子贴心。”一口把玻璃杯里的红茶喝掉,老汗的背心立即被汗水湿透了,贴在身上露出结实的胸肌,真让人羡慕嫉妒恨呀。 我去拿了货物给他清点,乘现在示意魏君子离开。后者会意,拿了碎料纸朝我行礼告辞。 “那种人,你还是少和他来往。” 老张幽幽地来这么一句,让我感到相当疑惑。“你们有私怨?” 后者没回答,上下打量我一番,被他看得浑身起毛,忍不住道:“你看什么?难道我被阿飘缠上了?” “阿飘你自己能看到。不过,你确实被怪东西缠上了。”老张摸着下巴,邪笑起来。 “什么东西?你不要吓我。”看他笑得邪恶,不由得生起不好的预感。 “没想到你还挺滑的嘛。”他突然在我的大腿上摸了一把。由于天气热,我穿的都是短裤。 “哇~~变态!”我一脚踹过去,后者没有防备,被踢中要害,疼得弯下腰直抖。 “x的,你也太狠了吧……” “对不起!”因为小时候老是被当成女孩子,总是会引来怪叔叔。所以老妈教了我一套防卫术。 我伸手去摸他被踢到之处,“要不要上药什么的?” “笨蛋!别乱碰。”老张不由得暴粗口,挥开我的手,“你还真是迟钝得可以。” “什么嘛。我又不故意的,都怪大叔你的动作太猥琐。” “咳。开个玩笑。”老张无奈地叹口气,“你以后见魏君子别穿成这样。” 这样究竟是哪样呀?今天我穿着牛仔短裤加背心,应该没什么问题。很多男孩子都这样穿。 “那家伙有奇怪的嗜好。他喜欢男孩子的屁股。” “啥?”我以为自己听错。 “他喜欢男孩子的屁股。喜欢摸,喜欢舔,喜欢闻,是业界十大变态之一。” 那个面容温和,充满书卷气的人会喜欢那种东西吗?难以置信呀。还是相信老张在开玩笑多一点。 “小黑是不是躲在你的沙发底下不肯出来?” 我点了点头。 “你跪下来伏在地上抬高屁股去捉它出来的时候,魏君子就在你后面对吗?” 我再次点了点头。 “你难道不觉得他的姿势有点奇怪吗?” 这么说来确实……我突然想起魏君子奖励小黑一条银鱼。当时还在想到底有什么值得奖励的话,难道…… 看我做出《呐喊》油画里人物的动作时,老张一脸‘果然中招了’的表情。 “他向你买什么?” “没什么啦。就拿了点上次做的纸碎料。” “生死簿纸的?你还没收钱?” 看我点点头,老张抚额。“你真是个笨蛋。” “什么嘛,不就是碎料吗。我又用不着。” 老张不停地喃喃着:“暴殓天物呀,暴殓天物。”看他一脸‘这回真是亏大了’的表情,连我也觉得刚才的举动太欠冲动了。 “很贵重?” “不是贵重那么简单。你知道吗?生死簿与天①38看書网大地胎膜并称天地人三书。阴曹之判官以此分辨三界生物之善恶,定赏罚,明功过。只要是记载于上之物,必如其所书之命。” 听起来像《□簿》,在小小的纸片上操纵命运。我都不会拿来用实在亏大了。起码可以写上让我复读后高考及格或是让我长命百命的话。 不过操纵命运这种事,要是被别人乱用的话,岂非天下大乱? “我是不是应该向他收回来,交给地府好一点?” “那倒不必。对于魏君子来说,纸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做纸扎。生死簿的纸应该是他至今得到拥有最强力量的纸料了。最近这种情况,他正好可以用上。你呀,应该狠狠地敲他一笔。” 听到这我突然注意到老张也买了不少符纸。“是不是有大事件?” 老张瞥了我一眼,却没有正面回答,“你最近小心点,晚上不要出门。看到奇怪的事也不要管。对了,见到军人一定要远远躲开,知道吗?” 我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两名军人。难道那些军人是来打假捉神棍的?哈哈。 不过既然老张不作多解释,我也不①38看書网和电影永恒定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聊了一会儿,听到茶几底下传出喵喵的声音。我突然想起魏先生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小黑跟着。不会是落在这里了吧。 “可怜的小家伙……”被主人遗忘的小猫仔,就让我养你吧。(天音:你肖想好久了吧。) 我再次伏在地上,将手伸进茶几底去摸。并没有预料中软绵绵的小猫。摸出来的是一只黑色纸折的猫咪,两颗碧绿的眼珠跟小黑一模一样。 ------------ 12不瞑目 我们用鲜血与生命构建国家,而你们却在腐蚀她。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很听话地早早收铺,晚上也不外出。即使是这样仍感到有点异常。最近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来买纸符等神棍用品。熟客中甚至有人提出要买平安符或是驱邪符之类的。 可惜本店暂无存货,只能谢绝。正当我在考虑要不要增加这方面货物经营之时,有客人进来。 “请问先生需要些什么?” “有a级的符纸吗?”来者是一名青年和一名拿着锦盒的中年。那青年长相很亮眼而且相当脸善,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们并没有说要多少,这类客人多是想先看看货品的质量再决定买多少。如果能谈得好,以后十有□会成为熟客。我先请他们坐下,将一叠符纸拿出来放到他们面前。 然后我转身去给他们倒茶,这种时候其实是让客人可以仔细察看货物的质量,通常回过身之后,他们就会有定论。有好几个熟客都是这么招来的。 果然,当我端上茶水时,青年笑着问道:“这些货质量很好,是你制作的吗?” 我点点头,最近已经开始自制这种黄裱纸了。反正有小叮当的时光布,并不困难。而且手工制作的纸,无论是做纸钱还是其他货品都能卖好价钱。 青年点点头,“不愧是杜老先生的孙子,青出于蓝呀。我记得你是杜先生第六个儿子的孩子,对吧?” “您是……”这青年长着一张明星脸,见过应该会有印象才对。 “我们最近见过的,想起来了吗?”青年眯着眼,虽然真的很帅气,是那种小姑娘看了都会尖叫的类型,一双电眼风骚极了。 骚包……我想起他是谁了。 “原来是那个骚包富二代呀。” 这话一出口我立即后悔了,现在可不能得罪客人。那两人鄂然了一会儿,中年人看了看自家的同伴,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骚包?富二代?哈哈,很贴切嘛……” 青年冷冷地瞥了中年大叔一眼,后者只好禁声,但脸上扭曲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忍笑忍得很辛苦的心情。 我正想解释,看到对方的表情,明明是大热天我却打了个寒颤。青年脸上依然是温和亮眼的微笑,为什么会觉得那笑容好可怕?而旁边的中年人却一脸怜悯地看向我,让我更加坐立不安。 青年轻咳一声,进入正题,我不由得正襟危坐,认真聆听,生怕再得罪他。 “我是风轻云,这位是陆先生。今日前来是为了订制一样东西。”青年朝中年人点点头,后者将带来的布包放于桌上。 打开布包,内里是盖子裂成两半的黑木盒子,上没任何花纹,倒是粘着不少残损破旧的纸符。盒盖上的纸符已经被撕掉,只剩下一点碎片仍然粘在上面。 风轻云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老张之前提到过的。我猜可能是神棍行业里名人。盒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不会是恶心的人头神马的吧。 陆先生小心地将盒子里的东西移出来,放在锦布上。并非我所想的恶心之物,而是一堆碎瓷。 “这是……” “我们希望订制一样的瓷罐。”风轻云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 很普通的白釉瓷罐,上面没有任何花纹。盖子上粘满了黄色用朱笔画咒的纸符。 “这个……骨灰罐的话,本店有几款可以让两位挑选。”这么普通的东西干嘛要订制?现在的骨灰罐要多漂亮有多漂亮。我拿出两个瓷罐,“这款长寿松柏彩绘的,内里空间宽阔干爽,保准逝者住得舒服。不喜欢的话还有青釉莲花纹……” 那个陆先生再次哈哈大笑,我心里纳闷,这人的笑点也太低。推销骨灰罐有什么好笑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风轻云的笑容更加可怕了。 “杜先生,我们的时间很宝贵。” “那么……我把店里的存货都拿出来,你们挑喜欢的,我可以打八五折……”我越说越小声,在风轻云那‘笑容’的压力下,最后只得收声。 “小朋友,这不是骨灰罐,这个是封魂罐哦。” “风云罐?其实寿松罐也不错的话。” 陆先生再次笑喷,而风轻云无奈地摇摇头,一脸‘他没救了’的表情。 “是封印的‘封’。魂魄的‘魂’。” 从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封印魂魄的罐子。这种东西果然又是神棍产品。不知道随便找个罐子给他们行不行。不过看风轻云那笑容,应该是不好惹吧。 “那个……本店暂不接受订制。” 我正准备将照片推回给风轻云,那个陆先生突然一把按住我的手,“请先生不要急着拒绝。” 他朝风轻云看了一眼,后者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单子递给我。上面是我的名字和账号,而汇入的款项金额大得惊人。 “这是订金。” “咦?” “报酬是这个数字的两倍。但是……”某人的笑容为什么越看越奸诈呢,“如果不能完成的话,你知道后果吧……” “等一下!”我急了,如果我不能完成交易,需要双倍返还订金的…… “这是欺诈!法律上不会承认的。” 我正要站起来,肩膀被风轻云按住,他缓缓靠近,凑到耳边轻声说道:“小朋友,地府的钱可不是随便收的哦。” 顺着他的视线,我看向地面。光从大门口照入,落在我们身上在地板上投射下一道道影子,但是只有两个人的影子。陆先生按在我手背上手异常冰冷。 我突然想起《聊斋》里有个判官就是姓陆。 “跟地府做生意,搞砸的话可不是赔钱那么简单哦。” 风轻云的声音阴恻恻的,就算是大热天也让我感到背脊透凉。经过上次的教训,我知道根本就斗不过他们。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就只好接受了。 我将照片收回,陆先生对我的举动有点惊讶,看看我又看看还凑近过来的风轻云,露出诡异的了然神色。 “哦……我明白了,原来传闻是真的……” 你明白个鬼呀?我已经没心情地较真他所说的‘传闻’是啥了。现在最头疼的是找谁帮忙做这个什么罐。 这宗生意算是定下来了,他们三天后提货。临走前陆先生想跟我握手,但我故意搪塞过去了。后者无奈地笑道:“果然我是不行吗?好吧,下次我会找脸长得帅气的同事过来。” 听完这话,风轻云就不顾形象地狂笑起来,弄得我满头问号。 ------------ 13不瞑目2 待他们走了,我立即打电话给老张。现在唯一的救命草就是他了。可是手机里传出‘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的回音。这家伙难道跑去深山老森了? 大婶正忙着出门,看我回来就把保温壶塞到我手里。“藤仔乖,帮忙把烫给堂哥送去。我妈不小心跌倒了,我要回娘家一趟,今天晚上你们就叫外卖吧。” 大婶的娘家在市郊,大伯又出差去了。大婶慌得连围裙也没脱下,可见她心里多么焦急。虽然医院我是极不愿去,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可不能推拒。 “没问题。大婶放心吧,如果需要帮忙就打电话给我。” “藤仔真乖,回来大婶给你做好吃的。”大婶临出门前双手捧着我的脸,用力亲了一下,弄得我满脸口水。 堂哥工作的医院并不远,可是毕竟是大医院,到处都是‘好兄弟’。我假装什么也看不见,低着头快步走到外科区。 刚走到外科区就看到穿着一黑一白西装的男子站在护理室外面。白衣的那个还一边等一边看手表。黑衣的在玩手机,看到我经过就朝我打招呼。 “创师大人。” 我迅速低头走过,鬼才会跟‘死神’打招呼。 办公室的人说堂哥在特别护理室。我刚转回那里就看到穿着一身白袍的堂哥拿着文件夹跟两个人走出来。 “……伤口里并没有弹头……” “他什么时候醒?” “很难判断,这种情况比较特别,病人有可能一睡不醒……” 隐约听到他们说话,等他们说完我才走过去拉着堂哥的衣摆。 “堂哥。” 堂哥转头发现是我,有点吃惊,“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汤呀。”露出一脸‘看我多贴心,表扬我吧’的表情,抬了抬手里的保温壶。 “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呀,杜医生。” 听声音有点耳熟,我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林叔?”既然他在的话,那么…… 瞥到站在林叔身边的冰块,我立即缩到堂哥身后。对方没什么变化,但为毛觉得气氛这么压抑? 他扫了我一眼,将视线落在堂哥脸上,“这是杜医生的……” “是我堂弟。” “不是堂妹吗?” 为什么他总怀疑我的性别?上次明明看了我的身份证的话。就算是警|察也不能欺人太甚。 可惜两人的气场都很大,我根本没胆子说话。他们陷入诡异的沉默中,林叔见势不妙,立即拉着自家老大,“如果病人醒了请立即通知我们,先告辞了。” 回到办公室,打开煲盖,香味立即溢出。是绿豆莲藕猪骨汤,闻到香味我口水都流出来了。看到我两眼发光地瞪着煲里,堂哥笑着把勺子递给我。 “你先喝。” “谢谢堂哥。”我不禁欢呼,还是堂哥对我最好。咬着又粉又嫩的莲藕,今天的郁闷一扫而空。 “你怎么会认识刚才那两人的?” 这话让我差点呛到。堂哥给我倒杯水,“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抬头发现堂哥那透明镜片的后面透出严肃的眼神。 如果我回答不慎的话,肯定挨批。 “上次我迷路了,幸好遇到他们。”我赶紧转移话题,把大婶家的事告诉堂哥。后者立即打电话过去询问。 乘着这个空档,我溜出办公室。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在天黑之前快点回家吧。在经过刚才那护理室时,突然有东西穿过门冲出来。 “哇~~~”我被吓了一跳,赶紧闪开。那东西是透明的人形,他冲向走廊另一头,而穿着白衣的男子也从门内冲出来,追了过去。 “咦?这不是创师大人吗?”耳边响起阴恻恻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转头发现刚才的黑衣鬼差正从门上穿过朝着我打招呼。场面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那……那是啥?” “逃跑的魂。没吓着你吧?”黑衣已经完全穿过房门了。 “你不去追可以吗?”看来堂哥的患者死定了。原来鬼差勾魂就像警察捉贼一样。不知道会不会弄个手铐之类的。 “没关系,小白会搞定。那家伙跑不掉的。”黑衣摆摆手,说道:“倒是创师大人快点造好封魂罐的好。” 这跟那有什么关系呀?我被黑衣弄得一头雾水。正想再问,白衣的无常已经压着那只透明的魂回来,还真用手铐。 这个白衣的戴着眼镜,看起来一脸精英状,跟之前见到的都不同。黑衣立即屁颠屁颠地跑去。白衣朝我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他的声音有够冰的。 “请创师大人放心,此人就算魂离开,身体也不会立即死掉。” 这什么跟什么嘛?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门边的诊疗名牌,那上面列着主治医生和护士的名字。他难道在顾虑这个患者突然死掉会让我堂哥背责任吗? “没关系啦。”我摆摆手,这只阿飘想得倒挺深的话。 那白衣再度行礼致意,和黑衣带着那只阿飘走了。 夜幕低垂,街灯璀璨,行人如织。这个城市的夜非常美丽,而最吸引我的当然是这个城市的食物。在外面找个家在阿飘之间也口碑很好的饭店解决晚饭,我才悠悠转回家去。 我没有绕大路,因为绕得越远就遇到越多奇怪的东西。例如街角那边每晚都有一群黑帮阿飘在械斗。环形转弯的路段又总是重播着同一宗车祸。我才不要看到那些血肉横飞的场面。 抄近路的结果就是要经过一片别墅区。古典的两层小洋楼在昏黄的灯街下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显得朦胧神秘。 这一带住的都是有钱人,基本上都是小车出入,路上见不到一个人。我一边走一边想着什么时候我也赚到那么多的钱,在市中心买栋这种别墅住。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歌声。 有人在低声哼着歌,带着悲伤的曲调,悠悠飘荡在这寂静深幽的黑暗中。 我开始并没有在意,继续向前走。却听到前方传来脚步声。那声音是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一声一声规律的节凑,每一间隔都完全相同,就像士兵在操练。 声音越来越响,像下一刻就要迎面而来般,但前方的街灯下根本没有人影。我觉得不太对劲,下意识地钻进横巷里。透过巷口的灯,我看到一名军人经过。 他的衣物很破旧,颜色和款式都不是现代的军服。上面布满了弹孔和发黑的血迹。肩膀上扛着有木质枪托的长枪,枪顶端还按了刺刀。长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有节凑的脚步声。但地上根本没有他的影子。 他哼着悲伤的歌曲,一步步缓缓前进,走进黑夜中。 以前曾经有无数的先烈在这座城市里奋勇作战过,晚上会见到一两个英魂在徘徊也不奇怪。只是有点可怜呢,已经这么久了,他仍然无法投胎。下次见到鬼差们一定得跟他们说说。 这件事我很快便抛之脑后,因为有更麻烦的事等着我。第二天一早我就回店子里,准备研究一下那个罐子。谁知老张一早就站在门口等了。 “你昨天塞哪条缝里了?打你手机说不在服务区内。”我一边打开门,一边问道。 “别提了,真是一团糟。”老张很憔悴,黑眼圈让他看起来就是一国宝。 我倒了热茶给他,又把早餐拿出来分他一半。“又要补货?” “小杜子真聪明。我要五十扎a货。” “生意这么好?”我拿出符纸给他。 “你都没看报纸?”老张把符纸收好,付了钱开始啃早餐。 “有呀。但没什么特别事吧。”今天的早报我都看了。杀人抢劫案之类每天都好几宗,还有八卦新闻之类的,没什么大不了。 老张啧啧地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套报纸甩到桌上,“小杜子还是去订一份业界的报纸为好。了解业界动向对你生意有帮助。” 这份报纸叫做零日报。上面的文字有点奇怪,认真看会发现文字会变淡,下方出现另外一些文字。而图片也会变动。 主版的头条是《黑客帝国入侵地府》。图片是办公室里的一排电脑,屏幕全部出现‘熊猫烧香’图案,可爱极了。 “地府的防火墙也太烂。熊猫这种病毒都是好几年前了。” “谁让it业才兴起二十多年。现在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的地界,it人才都奇缺。”老张又掉给我另一份,“要不是那苹果的老总怎会英年早逝。对了,那份是三天前的,这才今天的。就为了这个,我们全员出动。” 今天的头版是《地狱大逃杀》。大意是:由于整个系统瘫痪,保全系统也无法启动。十八层地狱的犯人逃走不少。地府与人间工会联合应对,务必在短期内将犯人追捕归案。请各位同仁不必担心云云。下面还有路人受访者的吐槽。 路人甲:鬼差大人,顺便把我家那只饿鬼也捉走吧。 路人乙:楼上的你干嘛嫌弃人家。不过,人类工会的大哥们好帅,可以吃掉吗? 路人丙:人家好怕怕,请求地府保护。人家要谢必安大人! 好像都没人怕地狱的逃犯来着。=_=||||不过蛮有趣的报纸,能了解那边的流行动态,下次也订一份好了。 我把昨天的事告诉老张,又打开盒子给他看。后者恶劣地笑道,“你呀,真是太幸运了。” “什么意思?” “风轻云是个很记仇的家伙。” 真想揍老张一顿,这个雪上加霜的混蛋!>_< ------------ 14不瞑目3 老张告诉我,那个罐子原本是放在最底层地狱里的。保全系统瘫痪的时候,被人打破,盗走内里的东西。 “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都说是封魂罐,当然是魂了。不过最底层的魂都是穷凶极恶的鬼哦。在最底层还得封起来,肯定非常可怕,连鬼差也感到棘手的。” 怎么会有人想偷这种东西呀。不,应该说这小偷也太胆大包天了,居然下地狱偷东西。 “我说你还是快点做一个新的给他们。要不我们这边就惨了。”老张似乎对罐里的东西很忌讳,根本不想去捉。 “如果我会做的话就不用找你了。”我拿起一片瓷片,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不能找其他师傅做吗?” “我想应该做不出来吧。听说这东西是一位创师做的,一般工匠可做不出来。”老张翻动着瓷片,拿起其中一片,“你看,这上面还有他的印记。” 那是罐子的盖,一弯新月中还刻有纹路,相当精致。 “外型不重要啦,你做个一样效果的出来就可以了。” “废话!”是不是工会的人都一个样?说得那般轻松,自己又不动手。 老张走了之后,我很认真地研究每一片瓷片。甚至用万用胶把碎片拼起来,可惜有些碎片太小,我又不是专业的,无法完全拼好。 跟照片上的一样,窄口,中间圆宽的白釉瓷罐,上面并没有花纹。真的毫无特别之处。除了底部内侧刻有奇怪的图案。 由五个小圆组成的五芒星,但内里还有繁复的花纹和文字。以我的技术肯定刻不出来。我把图案拓出来,希望能借助机器刻。 当收拾碎片的时候,我发现那个破掉的黑木盒内则居然也有一个印记。并不是瓷罐上的新月,而是三条整齐的横线。简洁大气,跟弯月的精细纹路并不相同。 是另一名创师的印记吗?为什么特地为罐子做一个木盒? 盒子不知是用什么木材制的,比金属还要坚硬。我用小刀使劲地刮,上面毫无痕迹。用火烧更是无效。 这盒子真有够厉害,不知当初那位创师是用什么工具把它做出来的。而破坏掉它的人又用的什么办法呀? 毫无头绪,我只好放下手头的东西,出外送货。顺便到处找找看有没有教人制作陶瓷的店子。 下订单的那户人家正好就在昨晚我经过的那片别墅区。有钱人出手就是阔绰,除了货款还付了数额可观的红包。 回去时,我看到一栋别墅前停了三辆警车。还拉起了黄线,还有记者在外面徘徊。当我发现林叔和周正从别墅里走出来时,就知道又有大条的案件了。 穿着制服的人从别墅将黑色的装尸袋抬到车上。家属跟在后面哭哭啼啼。可是我觉得奇怪的是,这附近不仅没有看到鬼差,连一只阿飘也见不到。 正当我准备转身走人之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转头发现是一个眼睛眯成一条线,束着小辫子的男子。那人出示记者证,“我是零日报的记者胡黎,想问你几个问题。” 我心里一动,零日报不是那什么报纸吗?但我只想看报导,可不想自己成为被报导。 “你找别人吧。我只是路过,不知道这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搭在肩膀上的手却没有放开的意思,“先别急着走。我们从这条路的摄像头看到你昨天晚上经过这。”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正是昨晚见到士兵阿飘的地方。不会这么巧吧…… 此时林叔发现了我,跟旁边的周正说话。那冰块用可怕的眼神瞪着我。两人走了过来。 我心想,这下子完了,搭上他们准没好事。可是,如果我跑掉是不是会被怀疑做贼心虚呀。 “你为什么在这里?” “送货路过而已。” “昨天晚上八点半至九点之间,你到这里附近做什么?”周正拿出笔记本,很严厉地瞪着我,那压力实在让人受不了。 “你什么意思?” “你最好老实回答。这里的摄像头拍到你昨天晚上八点四十五分在这里徘徊。” “头儿,别这样,会吓到小朋友的。”林叔拍拍我肩膀,“别害怕,只要老实回答就行了。不会有事的。” 什么叫‘不会有事’,跟你们沾边没事才怪。当然我不敢在他们面前吐槽。老老实实地回答:“昨天从医院出来就去吃晚饭,然后抄近路回家经过这。” “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情吗?”周正追问。 阿飘不算是人吧。我摇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躲进小巷?” 一抬头就对上周正的眼睛。在阳光下他的眼眸呈淡棕色,锐利如锋利的剑,似乎能剖开一切的虚假。 在这种视线之下我心虚地低下头,“那个……因为我看到……” 不待我说完,他瞥了一眼旁边正在记录的记者,抢先说道:“注意你的言词,装神弄鬼那一套我是不会相信的。” 他x的,又是你让人家讲的呀。这个神经病死人脸! “我……我内急,所以躲到小巷方便一下……”脸上一片火热,听到头顶传来的低笑,我心里问候着周正的祖宗十八代。 “你跟我们去做个笔录。”周正捉着我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我塞进车里。 “都是你!害我一切英名尽丧!还可能会被罚款,你要负责!”他一坐到车上,我就开始闹。 “没问题。”周正系上安全带,一边倒车一边说道:“前提是你不要再穿男装。我喜欢穿裙子的女孩。” “我是男的!”这人真够固执的。 在车子驶离别墅的时候,我瞥到昨天躲藏的小巷里有两个身影。好像是两个穿着军装的人,其中一个身后还跟着两只小鬼。 “怎么了?” 周正的声音让我回过头来,“没……没什么。”好像上次的案件,那两个军人也到过现场的话。 到了警局,他们没有给我做笔录,而是带我去分析室。在电脑里播放了一段影像给我看。 那是别墅区闭路电视拍到的片段。能很清楚地看到我昨天晚上经过那段路。走到一半却突然闪进横巷里。然后惊悚的事件出现了。有个透明的影子从那栋宅子大门出来,在路上缓缓飘过。甚至能看到它托着一把长枪。 “死者昨晚八点至八点半之间死亡。宅子里的防盗警报没有响,门窗没有遭到任何破坏。我们检测不出有人闯入的痕迹。” “那你是相信‘那个’杀人?”我不确定地看向周正。后者也望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当然是不相信。” 他x的,那你让我看这段是什么意思。能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还真厉害。 “死因是心脏性猝死。家属硬是要报案说是谋杀。不过如果找不到证据证明是他杀的话,只能算是意外了。” 他拉了椅子坐下来,又拍了拍旁边的椅子。“你当时有听到奇怪的声音或是其他值得注意的事情吗?” 虽然周正不承认阿飘之类的,不过他肯定是觉得案子有疑点才会这样问我。 我想了一会道,“歌声。” “歌?什么歌?” “就是这样的歌。”我哼了一段当时听到的。应该是很老的歌曲,我都没听过。只是曲调透露着让人揪心的悲伤,让人不知不觉地记住。 周正和林叔对视一眼,林叔问道:“你肯定?” 我点点头,后者说道:“这事古怪了。” “有什么古怪?” “这歌比较老旧,而且流行的那个年代很特别,年轻人基本上都不会唱。”林叔说道。 “什么歌来的?”虽然我也确实没有听过。 “《松花江上》,那个年代几乎整个北方都在唱这首歌哦。以前我的爷爷也会经常哼一下。” 那只士兵阿飘果然是英魂烈士呢。不过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我没再多问,又做了笔录后就可以回家了。 我很认真地看报纸,连广告也没有放过,但一无所获。倒是在网站的论坛上发现了两宗离奇的意外事件传闻。 受害者是一个进口贸易商人和一名古董鉴定专家。两人身上都有奇怪的伤痕,但并不是致命伤。那个古董鉴定专家并没当场死亡,不过送到医院后一直处于昏迷。有人亲眼看到现场附近出现一个士兵的幽灵。 “你在看什么?” “哇~~~”堂哥在耳边突然吹气,把我吓得整个跳起来。“你吓死人啦!” “原来在看灵异怪谈呀。你自己还看不够多吗?”堂哥刚值完班回来,洗了澡准备睡觉的。 他坐到我身边,翻看着论坛上的新闻。他都洗冷水的,身上凉凉的,我干脆趴到他的肩膀上看着他翻坛子,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沐浴液清新的香味,让人心情缓缓平复。堂哥果然是治愈系的。 “这个不就是前天送来的病人吗?” 堂哥的话让我回过神来,“什么病人?” “就是特别护理室里的病人,你也看到了。”堂哥将鼠标指着论坛中对受害者的描述部分,“身上有弹孔,却不是被枪打死的。那个病人也是,中了三枪,但弹孔里没有弹头哦,造成昏迷的原因是心脏休克。不过那病人原本并没有心脏疾病。” 我想起那人的魂被黑白无常锁走了,迟早都得死。 “那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今天早上过逝了。”堂哥耸耸肩膀,开始翻其他的八卦消息。 “堂哥觉得士兵为什么要杀人?”老张说过一般的阿飘害人都有原因。因为伤害人会令他们的罪孽更深,就算向地府领了许可证也必须付很大的代价。而且到地府后还会受更多的苦才有机会投胎,而且可能轮回数次都无法投生为人。 阿飘害人大部分都是为了报仇申冤。不过那位士兵死了很久,应该不会跟那些受害人有什么仇怨。 “当然是为了保卫国家。”堂哥想也不想地说道:“不过那不叫杀人,叫杀敌。” 发现屏幕已经跳到军事①38看書网站了,堂哥,这样抢电脑用是不道德地。>_< ------------ 15不瞑目4 过了一天,报纸上刊登了别墅区的那件案件。受害者是一家企业的负责人。由于死者比较有名,报纸报导的篇幅也大了。 在至今受害人中,这是最有钱的一个了。在网络论坛上也有不少他的八卦。传闻这个人钱来源不是很正当。 我才发现,之前的受害人,虽然年龄、职业各不相同,但都是有钱人。士兵阿飘憎恨有钱人?果然钱财不能露眼,露眼就惹阿飘红眼呀。(地府提醒你:阿飘只用冥币) 虽然有点在意这件案子,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地府订的货完成。从瓷罐底片拓出来的图案有点部份不是太清楚,我将其拿给老张看,希望他能帮我画完整。 老张似乎对此有极大的兴趣,用放大镜很仔细地察看。一边看还一边喃喃道:“真厉害……不愧是创师……” “怎么样?这个图案是……” “是法阵。”他把图片推到我面前,似乎在说‘你看这才是大师手笔’。 “魔法阵?” “不是。这位创师的概念实在很新颖,融合了东方和西方法阵的精髓。利用了西方叠加魔法阵的概念,又加上东方的五行概念,令阵法变得灵活。” “外圈的五行相生,转动之下能够释放出更多的力量助魂活动。而内圈的五行相克,转动时封印住罐内之魂。中央的牵魂阵式却能牵制住灵魂让其无论在何处都能被拉回来。” “说人话。”那一堆名词听得我头晕 “就是说,这并非单纯的封魂罐。内里的魂是可以根据使用者的意愿放出的。” 看着老张既惊讶又带着怒意的表情,我大致理解他的意思了。如果罐内的魂被打进十八层地狱最底层,那必定是恶鬼。而制作这个罐的人应该是想驱使这个恶鬼做些什么事。 那只恶鬼必定是连地府的鬼差也感到棘手,所以才会希望我仿制一个来捉它吧。 突然觉得那只恶鬼很可怜呀。封在罐里被人利用,即使去了地府也无法安息。 “对那只恶鬼有线索吗?”陆先生他们应该会去捉它。 “牵魂阵里会写有名字。我看看……”老张将放大镜放在图案中央,“独立第七旅620团团长王铁汉。” 听起来应该名军人,我回家问了一向喜欢军事小说的堂哥,也上网查询资料,大致知道了这名恶鬼的身份。 我决定要弄明白一些事情,于是拨通了林叔的电话。对方似乎很惊讶我会打电话给他。 “很难得你会打电话来。被变态骚扰了吗?” “才不是!”他到底从哪门子得出的结论呀? “我想拜托你查一些事。”我觉得提出这种要求有点唐突,并没有抱太多期望。不过林叔却没多作犹豫就答应了。 “那倒是没问题,但为什么不找周正?” 怎么可能去找他?那位警官大人,脸总是像人家欠他钱一样。不过我可不敢说出来,“他很忙吧。” “如果是你的话,他应该会抽空的。” 就是说,他到底从哪门子得出的结论呀? 不想跟他扯下去,我赶紧回归正题,“我想你帮忙查一下几宗案件死者的资金来源。” “什么案件?” 我把网上看到的那两宗案还有别墅区发生的那件和林叔说了。希望他能调查一下这三个人资金流向。 从资金的流向就能了解一个人的很多事情。他们肯定是做了某些事才会被士兵阿飘干掉。 在网上搜索了这附近教人制陶瓷的店子。做瓷罐对于初学者来说有点难。拉坯是超难的话,在我弄坏第五个之后,已经彻底放弃了。 最后接受店子里教员的指导,用白色的粘土在转盘上弄个底座,我用店子里的雕刻模具机床将那个五芒星图案刻上去了。先进的设备果然是神器,可以刻出电脑中显示的图案。 再用粘土揉成长条,一圈圈地从底座缠绕上去,后最上方收小再弄个盖子。看起来丑得很,但我已经尽力了,就算地府不收货也没办法。 捧着瓷罐回店辅,这边回去要经过那别墅区。虽然并非刻意,但我对上次出现两个军人有点在意。他们在这里应该不是巧合吧。当时我把老张警告要远离军人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 刚到案发的别墅外面,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值得注意并不是车子而是车牌,跟其他车子只有数字和字母的并不一样,开头个‘军’字。 我想靠前一点看清楚,别墅的铁门突然打开,有两个军人走了出来。那个戴墨镜的突然朝这边看过来,吓得我立即缩进小巷里。按理来说他应该看不到我才对。 再探头去看发现那辆车子已经开走了。我刚在心里松口气,突然有只手搭在我肩膀上,吓得整个心都要跳出来。 “哇~~~你干什么?”我立即转过头去,后者并没有被我的反应吓到,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弯成一个弧度,脸上露出万年公式化的微笑。 “你好。”那人掏出名片,“不知你还记得我吗?” 我看名片上写着零日报记者胡黎,真是冤魂不散呀。 “我啥都没有看见。急事,走先。”我转身要走,肩膀被对方死死按住。 “随地大小便的创师,这个题材其实不错的话。”听到这话我僵住了,转头看着对方,后者的脸越看越像狐狸。 “上次警察在不方便说话,这次我们坐下喝杯茶慢慢聊,你意下如何?创师大人。” 我真想问苍天,问天地诸神佛,问爷爷,为什么身为创师总是被各路人马威胁?鬼差、警察、判官,这种公务员就算了,人家是当官的,我这种小老百姓可斗不过。但现在连记者也要欺负我,555…… 被硬拉着坐在m记里,那记者买了儿童套餐。“新地的话想要巧克力味还是草莓味的?” “不用了。” “是吗?那缤纷冰淇淋?” “不用!”他把我当什么啦? “小孩子都喜欢这些的……” 看着对方一脸头疼的样子,我狠狠将身份证拍在桌面。 瞄了眼我的身份证,对方不可置信地说道:“创师大人已经修得返老还童术了吗?” 放屁!这个记者真欠揍! “他x的,有事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很忙。” “小孩子不要动不动就吐出生殖类名词。”胡黎还在喃喃自语,我决定选择性失聪,自动将废话过滤掉。 他问的不外乎在关于案件的事。我把知道的告诉他,这些事不一定能够报导在正常的报纸上,但我希望它能够见以另一种形式为人们所知。 “那你是把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咯?”他露出一脸‘你真笨’的表情。 “没有啦。反正最后地府都会把它捉回去的。” “你真的不想知道真相吗?” 这家伙比风轻云还要狐狸,“大叔,你的尾巴露出来咯。” 胡黎赶紧扭头到身后,又立即转过头来,那眯起的眼睛微微张开,内里是青色的珠子,咧开的嘴露出尖锐的牙齿,面目狰狞。 “小朋友,戏弄大人可不是好习惯。” 我对狐仙的幻想彻底破灭,为什么是这种外貌狰狞的大叔而不是美艳的大姐姐? “不是我泼冷水,以我对警方的多年了解,他们就算查到都铁定不会告诉你。”胡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可以帮你瞪着警察那边,不过……你用什么来做报酬?” “别开玩笑,我告诉你这么多情报已经够优惠了。” “呵呵,那只是请你吃东西的代价哦。” 什么嘛,明明是你自己要硬拉人家来的,还点了我最讨厌的儿童套餐!这只死狐狸!臭狐狸!在心里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外加家里的女眷问候了一遍,总算缓过气来。 “那你想怎样?” “很简单。”他将视线投向放在旁边的瓷罐上,“他们去捉魂的时候要让我做独家报导。” “好啦。我会通知你的。”至于他们给不给你拍照或是跟着什么的,我可不敢保证。 从m记出来,可能感到我一直将满是怨念的眼神投向他,胡黎无奈地问道:“你不喜欢m记吗?那下次请你吃k鸡如何?” “我以为狐狸精都是美人……” 听了抱怨对方摸摸下巴,“喜欢美人吗?传闻果然是真的。” “什么传闻?”好像陆先生也说过什么‘传闻’之类的,但我一点也不明白。正想再问,对方伸出手捏了我的脸。 “好疼,你干什么呀?”我拍开他的手,捂住脸蛋跳开。 “好吧,小色鬼,下次我会收拾得好看一点。” 你就算再好看也没用呀,大叔!人家喜欢的是美女姐姐。看着他挥手离开的背影,我心想莫名其妙的家伙还真多。 ------------ 16不瞑目5 晚上要交货,黄昏后陆先生和风轻云就在外面等了。这次还多了两个鬼差跟着。就是上次在医院见到的那两只,精英脸和随性的黑衣男。 “创师大人,我们又见面了。”黑衣看到我想上前打招呼,被搭档拉住。穿着白西装的精英男推了推眼镜,很郑重地走到我面前。 “在下是隶属地狱科第十队执行官白枷,这位是我的搭档墨镣,上次唐突了,请创师大人莫见怪。” “没关系,哈,你好。”不知为何,面对这位人如其名的精英男,我倍感压力。伸出手被对方握住,手背上就感到冰冷湿润的触感。 戴着透明镜片的男子浑身透露出寒冰一般的气质,孤傲又冷酷,但他专注地亲吻别人手背的动作却优雅又唯美,那画面简直比广告里的明星照还要吸引人。如果是女孩子的话铁定尖叫羡慕被他亲的人。 可是那人却是倒霉的我。如果是其他家伙的话,我铁定狠狠地赏他锅贴然后打电话叫警察捉变态。可是精英男严肃又认真的表情,让我怎么样也无法将他和‘变态’两个字联系起来。 难道现在地府向西式科技靠拢的同时,连礼仪和风俗都西方化了?奇怪的是,就算是西方亲手背礼的对像多是女□。 “小白很狡猾呀,人家也要!” 我还在发愣之际,冷不防被那只黑衣抱住,被他狠狠啃了一口脸蛋。感到脸上恶心的湿哒哒的液体,我彻底石化了。 “这小家伙怎么了?傻掉了,好可爱!” 脸上还被奇怪的黑衣摸来摸去,我觉得自己石化之后还龟裂,风化掉了。 ―――――― “到底……到底是谁传出这种荒谬的传闻!”刚才我暴走得差点要把瓷罐都砸了之时,陆先生道出真相。 “创师大人对我这两个同事的容貌还不满意吗?”陆先生似乎很为难,“他们是我们科相貌最好的了。” 相貌好就得做公关吗?地府果然也腐败了!不对,重点不是这样啦。 “我在问你到底是谁说我喜欢美男的?”我咬牙切齿地瞪着在一边笑得毫无形象的风轻云。十有□是这小子。 “小范呀。他说新一任的创师大人喜欢美男子,只要是相貌好的男性来找他,办事会方便很多。不对吗?”陆先生仍然一头雾水状。 范无命!我跟你没完!(>皿<)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也可能对方根本没明白。反正不再折腾这种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交货。 正准备将瓷罐交出去,手机响了,是胡黎打来的电话。对方的声音有点焦急,“创师大人,大新闻呀!” “我在忙!”我一手拎着瓷罐一手接电话,陆先生要接过来的手僵在半空,疑惑地看向我。 “真相呀真相!”话筒里很吵,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应该是在开车吧。“警察刚查了一家国外银行的分行,准备逮捕某名职员。我查过了,你说的几名死者不是在那银行有户头就是曾经通过那银行转钱。” “对了,我把查到的传过去给你。你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咦……他们好像要去哪里,这个方向是……” 他报的地点让人觉得事情要大条了。我赶紧看胡黎传过来东西,好像是账户划汇的清单。我看到了那个古董鉴定家的名字,几乎每天都收到不同的数十个账户划入的小额外汇。企业家的名字倒是没看到,不过他的公司名倒是在里面出现。划入的数额非常大,但很快就会将钱转走。 回过神来,陆先生的手还伸着等接瓷罐。我并没有把瓷罐给他,“你们要用这个瓷罐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你想做什么?”不等陆先生开口,风轻云已经抢先一步问道。 “当然是当场验收啦,货物的质量要亲眼看到才知道吧。回头你们地府说质量不过关退货,到底怎样不过关,我也要知道个清楚明白呀。” 风轻云皱着眉看向陆先生,后者点了点头,“没问题。那烦请创师大人跟我们跑一趟。” 本来还想坐坐鬼差专车,谢必安他们的车能挤进窄巷,应该满刺激的,我还超期待的话。但陆先生却并没有开车,而是坐风轻云的车子。 “为什么鬼差还要忍受堵车?”入夜后八点前都是交通高峰期。风轻云不知怎么开车的,居然经过全市最堵塞的路段。 “你有意见?”风轻云一挑眉,我立即收声。陆先生笑着打圆场,“为了节省开支,公务车限制呀。” 鬼差还要节省公费开支,难道地府也经济萧条不成?=_= 手机又响,一接就听到胡黎大吼,“那些鬼差死去哪了?还不快过来!” 我立即移开手机,避免耳膜受损,“在堵车啦,怎么了?” “叫他们立即过来,我看到它了……进会场……五分钟后开始……” 手机里的声音太吵,听不清楚胡黎在说什么。他应该是看到目标了。 “线人说,要是我们五分钟内赶不到xx大厦就捉不到目标咯。”我合上手机,以最认真的表情朝①38看書网道。相信不用我说鬼差应该也知道去哪捉那只魂吧。 “陆先生,看来要借道了。”轻风云朝坐在副驾座上的陆先生说道。后者点点头,“没问题,最近的应该那边。” 我看到坐在左边的白枷赶紧捉住车窗上的扶手,心里一惊,“不会是要闯红灯吧?” “哈哈,不会啦。那样的话,风大人会被扣分的。”坐右边的墨镣伸手抱住我的腰,“创师大人要坐稳哦。” “喂,放……”‘手’字未出口,车子突然撞向路旁街铺之间的墙壁。我正要大叫,却发现墙壁不见了,街铺之间是一条宽阔的公路。 车子驾进去后,明明刚才还很热,现在却冷得像寒冬一般。街灯都是青色和蓝色的火焰。有不少人在路边往前走。仔细看会发现他们全都没脚。 “那……这……这里是哪?”明明能看到远处熟悉的高楼地标,但景色却相当诡异。 “阴间路。创师大人冷的话可以抱紧我哦。” 发现墨镣还抱着我,立即拍开他。谁要抱住阿飘取暖呀,越抱越冷好不好! 从前面的驾驶座掉来一件西装外套,风轻云的声音飘了过来,“冷就穿上,别手颤打碎了罐子。” “我知道啦!”赶紧用外套裹住身体,风轻云这个骚包还涂古龙水的话,味道很好闻,应该是很贵的古龙水。 “衣服很贵哦,口水弄脏的话要赔我一件。” “白痴!”我白了某人一眼,后者嘻嘻地奸笑。 “创师大人是第一次来地府吧。” 陆先生,你这不是废话吗?如果我来过的话现在就不会在人间了。 “要不要参观一下,我可以做导游哦。有很多土特产哦。” “下次吧……”我要在后面加上‘才怪’两个字,谁没事要游地府的话,还土产呢。这个旅游线路的开发商绝对是个神经病! 路是四车道的,一路上除了偶尔一两辆车经过之外,相当畅通。陆先生还说这一带的交通不错,空气也没有汽车尾气污染,现在正在开发房地产,入住的话上下班都不用愁。 鬼才会入住呀!对,只有鬼才会入住。 出了阴路就到xx大厦的停车场。那里正在举行活动,今晚请了政界的大人物来剪彩,外面围得水泄不通,如果不是走阴路根本进不来。 胡黎的电话像催命一般,说剪彩仪式要开始了。仪式在一楼大堂举行,我们来到大堂。跟胡黎会合之后,陆先生他们说要分头找目标,让我跟胡黎呆在角落里等。 会场似乎有点不对劲,我看到周正混在宾客之中,肯定有不少便衣警察。那官员进场时有个调整麦克风的工作人员撞了他一下,前者慌忙道歉离开。 虽然那人用身子挡住宾客们的视线,但从我这边的角度能看到那人扒了官员的钱包。不会吧,这种地方也混进扒手? 不对!脑中警铃大作,扫过会场发现有个黑色的人影站在人群后方。它已经端起了长枪对准台上之人。 它穿着破旧的军装,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气,军帽下露出的双眸闪着赤光,在场没有人能够看到它。 “捉住他!”我脱口而出大吼一声,让旁边的胡黎吃了一惊。“你疯啦?” ------------ 17不瞑目6 场内的护卫和警察们都立即警惕起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枪声响起。那官员因为被我的叫声吸引了注意力,身形缓了一下。看他好端端地愣在那里,应该没打中。 那黑色的魂还想开第二枪,白枷和墨镣一左一右出现在它身边与之缠斗。但这场搏斗警察却并没有看到。 周正第一个冲过来,我被他身上强大的气势吓得六神无主。旁边的胡黎居然不知何时已经跑去人群后面拍黑白无常大战恶鬼了。 面对周正怒气汹汹的脸,我害怕自己会被他大御八块,站在那里抖个不停,差点连手里的瓷罐都打破了。 “捉谁?你看到什么了?”他捉住我手臂的‘爪子’超用力,就像把骨头都要陷断一般,好可怕。不知为何他身上白色的光更加耀眼了。 “有……有小偷……”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刚才不是有个扒手吗?指着那人离开的方向,“他偷了那位先生的钱包……”我用下巴比了比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完全不知道发生何事的官员。 “等会儿才找你算账。”周正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跑去。一边还向对讲机说了些什么。应该很快会捉到那个人。 我松了口气,发现刚才还在缠斗的阿飘全都不见了。不能让它跑掉,我赶紧抱着瓷罐跑出大堂。 穿过走廊发现风轻云正站在大厦内的玻璃中庭花园内,两手夹着纸符念咒。黑白无常还在跟那士兵打,好像手铐什么的对那只魂都没用。胡黎还在旁边狂拍。 我走过去,似乎踩到了什么,低头发现是一张纸符。耳边响起风轻云的惊呼声。 “笨蛋,快跑!” 再抬头,那只恶鬼赤色的眼睛近在咫尺。我吓得大叫,正想后退,肩膀被人按住。 “别害怕!呼唤他的名字。”在陆先生的声音。 腥臭的味道带着强烈的怨恨扑面而来,让我几乎窒息。几十年的怨愤、悲伤、不甘似乎要撕裂的我胸膛。 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它的回忆。那首悲伤的歌谣在耳边响起,有孩子的声音、有妇女的声音、有老人的声音、也有年轻人的声音…… 我看到军人们唱着这首歌举起枪跟敌人拼命。火车上逃难的妇女怀抱孩子,唱着这首歌远离家乡。年轻人在满目苍夷的大地上唱着这首歌,抱着父母的尸体。 [王团长,你真的要接这个任务吗?]一个身穿军装,面容俊秀的年轻人问已经牺牲却不愿离去的鬼魂。 [我愿意!]即使已经死亡,军人依然以铿锵有力的声音回答。年轻人点了点头,拿出白瓷罐。 当鬼魂完成了最后一个暗杀任务被封进瓷罐里。他看到一名穿着军服的中年人。那人的五官深刻,带着一种坚毅和沉稳的气势。并不是之前那位容貌俊秀的青年。 [值得吗?]中年人皱起了眉头。 [嗯。]因为他看到了胜利。 中年人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盒子,悠悠叹了口气,[希望这能保护你不受地府刑罚之苦。] “回来吧,王铁汉。你已经完成任务了。”悲伤溢满胸膛,我觉得脸上全湿了,洒了一把发现满手都是泪水。 眼前的黑色恶鬼消失在瓷罐口,刚合上盖子,风轻云一个箭步冲过来,两张纸符就拍在盖上。接着粘了数道的纸符在罐子四周。 “结束了。” 似乎所有人,应该包括阿飘在内都松了口气。 可是我无法平静,胸口的悲伤和愤怒只能通过泪水宣泄。无论墨镣和陆先生怎么劝说我都停不下来。 “乖,别哭了。”感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居然是风轻云。“只此一次,口水鼻涕弄脏我的西装也不用你赔。” 有免费的‘抹布’,我更加本加厉,哭得稀里哗啦的。回想起来实在丢脸死了。 脸上感到有温热的湿润滑过,我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风轻云,对方舔着嘴唇,那双桃花眼里流波溢彩,“味道不错。再多哭一会,让我舔舔。” 回过神来发现他在做什么,我彻底炸毛了,一撑拍过去。 “变态!” 被赏了一锅贴的风轻云去停车场开车过来。我抱着罐子跟陆先生他们一起站在大门外面的角落等。陆先生还不断调侃说:“原来你喜欢那种类型的。” 我觉得刚才已经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根本不好意思再提。周正那边不知道有没有捉到扒手。 突然一声类似枪鸣的响声,我的心整个要跳出嗓子。旁边的陆先生大叫‘小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怀里抱着的瓷罐化成碎片。这一变故实在发生得太快,当回过神来,那团黑影已经冲了出来,黑白无常立即追过去。我和陆先生也跟在后面。 来到一个三叉路口,那团黑影消失无踪。陆先生和白枷、墨镣分头去找。刚才跑得太急,我靠在墙角拼命喘气。根本不可能跟阿飘赛跑的话。 有人用枪打碎了瓷罐吗?摸了摸胸口,发现自己毫无损伤,不由得松了口气。应该不是真枪。不过对方的枪法也太厉害了。刚才我们明明站在有点暗的地方,对方却把握得如此准确。难道早有预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黄雀’居然跟地府抢魂,目的究竟是…… 汽车的引擎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有辆车子从身旁驶过。刚才它就停在路边,但由于是黑色的我们都没有注意到。 尾后灯照着那辆车的车牌,起头是个红色的‘军’字。 【尾声】 从那天起,那个军人的魂就失去了踪影。虽然最后没能捉到魂,但陆先生还是付足了酬金。 我被周正捉去局里‘喝茶’。追问那天我为什么在会场,那气势吓得我半死,只好找借口搪塞过去。 “那小偷捉到了吗?”我战战惊惊地问,其实只是想借机转移话题而已。 他瞪了我一眼,吓得我立即收声。接着一个文件夹掉在我面前。 “那家伙是某家国外银行分行的职员。他盗取了银行内客户的账户资料。”周正又加了一句,“那三个死者,包括昨天那名官员都有通过这银行划汇。” 周正他们当时怀疑这三个人的死跟这个职员有关。下个目标就是那名官员,所以才会派人前往。 “从这件案引出这三件案,我听林叔说是你提醒他的。”周正用双手交握托着下鄂,那眼神让人感到心惊胆战。 “你一早就知道吧?” 我发现文件是那三个死者的立案资料。搞进口贸易的那人低价进口邻国有核污染的鱼肉,还拿了回扣。古董鉴定家将文物卖到国外。最后那个企业家走私稀有金属。 我合上文件夹,心中感到一阵悲凉。那个军人的记忆在脑海浮现。 “那个银行职员是不是姓王?” “你怎么知道的?” “那名银行职员会怎么样?”那名军人从地府逃出后,大概只是想回来看看自己的后人,却看到了让他悲愤交加之事。 “那三名死者案发的时候,他都有不在场证据,而且非常确立。现场也搜不到他身上携带武器,我们只能以窃取公司秘密资料和盗窃他人财物起诉他。应该会蹲一阵子就放出来。” 周正又补了一句,“不过,那家伙认为自己没做错。还说只是想偷对方夹在钱包里的护身符而已。” 护身符会妨碍恶灵吗?不过也不能说那官员逃过一劫。周正他们得到的证据被转到相关的部门,好像正准备起诉他。 我起身想走,却被周正堵住。“你这就走了?不交待一下真相?” “你不会相信的。”我摊了摊手,表示无奈。后者沉默了一会,道:“不要再做危险的事。” 老兄,你以为我想的吗?我再也不会接这种工作了!下次要在门口贴上:地府人员不得入内。 “对了,周正。你觉得那些人该不该死?”临走前我问道。 周正皱起了眉,“这不是我们说了算,这种事要由法律去判断。” 也只有警察才会说这种话。如果他知道整个故事,还会这样说吗? 他们放弃了生命、甚至灵魂,就为了保卫国家,为了构建新时代。但他们用一切换来的成果却被慢慢地腐蚀。 那些英魂在九泉之下必定死不瞑目。 ------------ 18守承诺1 承诺不是约定,只要一旦许下,它们无论经过多少岁月,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绝对会遵守。那么,人类呢?你们还记得当初的承诺吗? ―――――――――――――― 夕阳的余辉从麻石地板的边缘渐渐褪去。虽然是盛夏,入夜后的青砖大屋却透着一丝清凉。细小的黑影划过天幕,隐入一片绿瓦之中,每天如是。 过了好一段日子,我才分辨出那并不是蝙蝠或是归巢的鸟儿,因为它有两个脑袋 我把刚舀好的纸料凉在天井里,有些纸制品需要的纸料要在夜里阴干。 回到柜台,发现还有一张当天的订单还没有人来取货。我决定再等一会儿,于是在门前点了一堆香和两枝蜡烛,坐在门边的竹椅拿起向狐狸记者订的零日报。 报纸上说鬼月即将到来,地府的系统已经修复,正筹办鬼月的活动。下面是满满一版奇怪的活动和广告。地府旅游项目增加‘鬼王娶亲’和‘游鬼市’。还有孟婆新配制的忘忧酒和前尘酒。地狱增加人皮灯笼和恶鬼面具纪念品。 还附带警告游客不得在三生石上刻‘到此一游’等涂鸦。 我很怀疑真的会有游客吗? 这零日报也太坑钱了吧,尽是些广告。只有小篇幅报导了最近有外地帮派入侵,奉劝读者们小心,不要与之发生冲突云云。 原来阿飘的世界也有地域性排外。 鬼月临近,外面的阿飘也多起来。最近跟门口的好兄弟们混熟了,它们会来吃香烛,我也顺便扯上两句。 有它们在其实方便一些,有客人会很快知道,有危险它们也会告诉我。有时候还会帮忙挡住怪东西进来小巷。 “所以,创师大人今晚可千万不要去西区哦,尤其是绿怡街那一带。”一只叫‘老鬼’的阿飘最八卦了,知道很多奇奇怪怪的事。而且它在这里呆得最久,还认识爷爷的话。就是说话的逻辑有点问题,这个‘所以’前面也应该有个‘因为’吧。 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让人困惑。 “是说那些外地的?”另一只青脸的叫‘阿新’的好兄弟凑过来想分一杯羹。 我想起零日报上确实报导过,“很凶狠吗?报纸上说不要跟它们起冲突。” “不是……”老鬼用手扒着阿新的脸,不让他靠近,“创师大人,这枝香烛给我吧。” “老鬼,你欺负人。”阿新举着拳头抗议。 “你又不是人。” 我同意老鬼占独红烛,又烧了另外一枝给其他阿飘。老鬼这才继续道:“外地的凶得要命,昨天跟西区的鬼老大火拼。鬼老大被打得屁滚尿流。” 其他的阿飘也你一言我一语地炸开了祸。 “我昨天新眼看到,超可怕的话。” “连鬼老大也打不过,有够凶的。” “说不定区域会重新划分哦。” “外地的太可恶,为什么城隍大人都不管?” 我好奇地问老鬼:“它们是修炼了很久的鬼吗?”听阿飘它们说有些滞留在阳间的鬼也会修炼。修炼得越久怨气越重的鬼力量越强大。 “比那更恐怖。不过创师大人也不必……” 它还没说完就被人整个穿过,来者的男女也同时打了个寒颤。老鬼在一边咧嘴咦咦呀呀地大叫倒霉,“巷口的阿桂又偷懒。” 那男女应该是客人,我忙站起来招呼。 “请问两位需要些什么?” 那两人互看一眼,脸上带着疑虑。这种表情我看多了,很有订单来取货的客人都这样。他们大部分都是不相信逝者的托梦。 “请问是西区绿怡街56号陈氏的亲人吗?”在男子惊讶地点头后,我将货物摆到他面前。“陈氏所订的货物,请清点。” “……这……香还有腊肉味的?”男子看了香的包装都傻眼了。 那位老奶奶过逝没两年,嘴却很叼,香都要分什么味什么味的,费了我很多功夫。好像是听到传闻说这里的香好吃,所以才会托梦让亲人过来买。 “令堂可是美食家呀……哈哈。下次跟她老人家说,别那么重口味,腊肉和咸鱼类少食一点,食多点清淡的。我这里有菊花味和茉莉花味的。” 以为他们会忍不住笑出来,谁知两人哭起来,弄得我手足无措。 “客人……你们怎么了?”慌忙给男子递了纸巾,示意他帮女的擦眼泪。谁知他接过就直接抹鼻涕了。=_=|||| “……妈在的时候……我们都没好好…让她吃好吃的……555……” 那男的一边哭一边掏钱说要每种口味的香都买一扎。我倒是没意见,反正多做了生意而已。可是请不要把鼻涕滴到我衣服上好吗? 好不容易让他们哭完送出门,我突然想起他们就是住在西区。不就是老鬼说的那个地方吗?现在天也黑下来的话…… “两位今晚最好不要回家。” 看着两人不解的脸,我真想赏自己两个锅贴,总不能说那边有阿飘帮派斗殴吧。 “找个地方舒缓一下心情的好,别让她老人家回来看了担心哦。”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想到好心的提醒却让我惹来麻烦。 吃完饭又洗了澡正准备玩一会儿游戏就睡觉。谁知天气预告说今晚至明天有雨。我刹时想起天井晾着的纸料,一下雨就全部报废。 火速换了外套冲回铺子。一边走一边想还是该把楼上的房间清理收拾干净,总住在堂哥家也不好。 四周的情况很不对劲,路上除了稀少的行人外,没半只阿飘。按理来说这种时候应该会有一大堆阿飘在游荡才对。特别是现在鬼月快到了,正是它们活跃期。 因为赶着回店铺收纸料,我没想太多。转进麻石巷,这一带全是老旧的房屋,没路灯,仅靠房屋偶然透出的灯光照路。住户大部分是老人家,现在已经十点多,基本上都睡下了。 四周一片乌灯黑火,因为阴天多云也没有月光,只能靠远处的灯灯,根本看不清楚。我摸出手机却也只能照到脚下的地面而已。幸好路都走惯了,也没费多大劲。 不过这种情况下突然看到阿飘窜出来实在吓人。奇怪的是一路上不仅没有一只阿飘,寂静得连虫鸣都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这里应该没有臭水坑才对。背脊传来一阵寒意,犹如数根冰针刺着皮肤,所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猛然抬头发现左边的半空悬着两颗赤色的亮点。那里是一堵青砖墙壁,亮点比墙要高出一米有余。远处的灯光透过来,模糊地显露出一个东西的轮廓。 应该不是红外线监视器之类的,这种民宅区也不像有这类东西。我快步走过,眼角瞟到那两点赤光始终向着我这边,就像那东西一直瞪着我一般。 这个认知让我从头寒到脚底,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可能是狗或是其他动物。但是却无法抑制恐怖在心里头漫延。 脚步越走越快,最后是放开腿狂奔,虽然身后根本没有东西追赶。我想快点进入熟悉的小巷,只要看到老鬼它们应该就安全了。 看到阿飘居然能让我觉得安心,我的三观越来越偏离了。 可是转入店铺所在的小巷却仍然看不到一只阿飘。平日里老鬼它们肯定在附近打牌的。 管不了那么多,我打开店门冲进去。店子里似乎有土地公公保佑,平日里除了‘客人’之外,怪东西都不能进来。 合上趟栊之后,我整个瘫在地上喘气。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真是吓死我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开始将天井的纸料收进屋里。差不多收完之时,突然传来一阵恐怖的惨叫声。 并不是被惊叫的那种,仿佛被身体被撕裂般痛苦的惨叫,透心刺骨。在这寂静的夜里随着恐惧漫延开来。 不会是发生命案吧?我跑回柜台想拿手机报警,外面传来叫喊声还有急促的脚步声。鞋子踏在麻石地板上发出回响,似乎有一帮人朝着这边跑来。 木门发出杂乱的扣扣声,有人将手穿过趟栊的横木,使劲地拉着木门上的锁环拍打木门。外面传来人声,“开门!快开门!” 男人的声音,但不认识。可能因为我开了灯,灯光从门缝透出去他才会确认这里有人的。 因为刚才的惨叫声,我犹豫着要不要开门。说不定外面之人是个杀人犯。 又是一阵刺耳的惨叫,不,听起来有点像咆哮。那种声音真的不像人类发出的。 “老陈,快点,这里要撑不住了。” “叫不开呀……对了,好像要脸长得好的……阿云呢?” “殿后。” “那巽仔来试试好了。” 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嘛?我还搞不清状况,门外静了一下,突然响起如擂鼓一般的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是我。” 如磐石敲击般清晰的声音,如果语调再温柔一点,铁定会迷倒很多恋声族。可是语调却非常暴躁,敲门也毫不客气地用力。 无论怎样都好,这声音绝对没有听过。 “谁呀?” “是我!” ------------ 19守承诺2 我当然知道是‘您’了,问题是您到底是哪位?觉得跟对方说实在很废,正准备按下手机键‘1’之时听到外面又传来声音。 “创师大人,求你开门行个方便吧。” 刚才那个叫老陈的声音传来,带着哀求的语调。可能门外之人真的需要帮助,我正想伸手去拉门栓,声撕力竭的吼叫声让我吓得将手缩回。 那叫声明显就在门外,外面又是一阵骚乱。我听到有人大叫‘压住他’什么的。 本来想再按‘1’的手指移到‘2’,他们不会是在外面行凶吧。 木门外发出极大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在撞外面的趟栊。听到有人叫道:“巽仔,你做什么?” “砸门。”那毫不客气的声音刚落,趟栊又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横木出发咧咧的声音,不会是有的断了吧?那横木比成人手臂还要粗的耶,结实得很,被撞断的话那力度到底有多大呀?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吧。重点应该是…… 我一下拉掉门栓打开木门,“喂!砸坏了要赔耶!” 外面的趟栊果然断了一根横木。我靠!费用就算了,问题是我还不知道去哪里可以修这种门。 “这是古董呀!古董文物,你知道吗?居然说砸就砸,我要报警告你们……喂,你干嘛?” 还没有吼完衣领便被揪住扯向趟栊,透过横木间的缝隙,对上一双虎目。 “开门!” 那人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穿着短袖对襟衫,背上还斜挂着一把长剑。他显得极不耐烦,却无一丝担忧和慌张,跟旁边几张焦急或惊慌的脸完全不一样。 “老子凭啥要听……唔……” 我的衣领被对方猛然一扯,整个人贴到趟栊上。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要不是嘴唇还被对方吮着,我绝对不会相信自己被这个神经病吻了。 用尽力气推开对方的脸,心里有一大群草泥马在奔腾。谁来告诉我这只是一个噩梦! 把我美好的青春还来!把我美好的梦想还来!(天音:这两样跟吻都没关系的话。) 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阿伯焦急地说道:“创师大人,请帮帮忙,我们有人受伤了……” 我这才注意到他们脸上身上都有血迹,后方有三人钳制住一人,那人浑身抽搐,看身形有点眼熟。 “还不满意?”那个暴躁的少年皱了下眉,不屑地冷哼:“你x的做人不要太贪心。” “你什么意思?神经病!变态!” 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打开趟栊让他们进来。被压住的人一进来就大声吼叫,那三人赶紧将其按在地上,最奇怪的是他额头上还粘了一张黄符。 我的手指刚按在‘0’键上,被他那么一吼,吓得连手机都掉地上去了。赶忙过去拨开他的额发,看清对方容貌后我大吃一惊。 “老张?”虽然脸部可狰,我仍能认出是老张。他双目充血,变成鲜红的赤色,皮肤泛紫,一道道青根凸起,非常可怕。 最恐怖的是他张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猛然抬头就要咬到我的手。站在旁边的老伯用力一拍他的额头,后者再次发出尖叫。 “他……他癫痫病发作吗?”我惊魂未定,慌忙后退两步,问那老伯,看样子他应该是头儿。“要不要勺子?” 曾经见过别人癫痫病发作,那样子真的很可怕,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要赶紧拿勺子压在他舌头上,要不连舌头都咬断。老张的症状并不是太像,不过现在污染严重,出现很多奇奇怪怪的疾病,例如沙士、禽流感之类的,说不定是癫痫病变种。 “不是。创师大人家的门板是桃木的吧,可否借门板一用?” “呀?” 不等我反应过来,暴躁少年已经抽出背上的剑开始拆门板。刚才是砸门,现在拆门板,他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喂,你……” 不等我开口,一边门板被整个拆下,他将门板压到地上之人身上。吼叫变成了惨叫,那叫声让人心皮发麻,似乎看到黑烟从那人身上散出。 门外又有人闯进来,那人一进来就把趟栊关上,落了锁,还掏出几张纸符拍在横木上。然后一下子瘫在沙发上。 “风先生?”听起来像‘疯先生’,我是故意这种称呼的。风轻云看起来相当狼狈,西装外套不见了,穿着的白色衬衣一边下摆被撕破,乌黑的头发被汗水打湿,乱七八糟的,还粘了灰土。 看他这灰头土脸的,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暗爽,本想调侃两句。但当注意到他衣摆下露出的腹部上有血淋淋的爪痕,还有他苍白如纸的脸,知道这下可不是闹着玩的,赶紧拿了干净的毛巾给他。 “发生什么事?老张到底怎么了?”将药箱放在茶几上,拿出消毒药水想帮风轻云清理伤口。 “没用的。”少年握着剑靠于门边,似乎在警惕着什么。我正想问他,后者说道:“要用糯米。” “那老张……” “被紫僵咬了。恐怕糯米也没用了。” 第一次听说紫姜还会咬人,又不是吃人树。我以为自己听错,是他咬了紫姜的话。 “那紫姜是不是有毒呀?” 得到对方点头肯定,我更加纳闷,“看来现在有毒的食品真多。之前还有毒大米、毒牛奶之类的,现在连姜也有毒,都不知道能吃什么。” 说完发现满屋子静了下来,发现几个人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扭曲得厉害。我疑惑地正想开口,那五十多岁的阿伯突然哈哈大笑,接着其他几个都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不对吗?”我更加不爽。 “抱歉……小朋友,此紫僵非彼紫姜哦。”原本严肃压抑的气氛不知跑哪去了。 “紫姜不是紫姜是啥?白姜?毛姜?” “白僵和毛僵倒是都有啦。不过并非你认为那种……”老伯正想解释,突然顿住,表情严峻地瞪着外面。 室内突然静下来,刚才舒缓的气氛骤然凝重。我奇怪地转过头,因为缺了一半的木门,透过趟栊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可是外面什么也没有呀。 我向前几步靠近趟栊,听到老伯焦急地说道:“别靠近……” 话声未落黑暗中一条手臂穿过了横木缝隙,手指上长着如勾般的黑色长指甲。指甲就要□脸上,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后退!” 被人推了一下,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脚边就是一条断了长着毛的手臂,吓得赶紧后退数步。 暴躁少年手握长剑站在门前,那手臂就是被他砍下的。外面传来可怖的咆哮声,不像是野兽类,但也并非是人。 “那是啥米糕?” 刚说完,横木被猛烈地撞击发出巨大的响声,贴在横木上的黄符纷纷掉落,伴随着咧咧的开裂声。带着黑色指甲的一只手捉住裂了的横木拼命摇。接着又是数双长着长指甲的手臂伸进来。 透过横木的缝隙,隐约看到面目苍白如白纸的类人形,空洞的眼窝里只有赤色的光点,满口尖锐发黄的牙齿。它们正凶狠地瞪着我们,张牙舞爪,似乎下一刻就要闯进来把我们都撕成碎片。 “谁……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只是在拍恐怖片?”那情况怎么看都像是。 没人回答我,老伯责备那少年,“你激怒它们了。” 少年‘啧’了一声,握着剑挡在门前,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我赶紧捡起手机拨了110,一接通就冲着手机喊道:“快来人呀,救命!这里是xx街x号,有一大堆丧尸在我的铺子外面!” “先生,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冷静。深呼吸……对,吸气!” 我按着电话时女声深吸一口气,可是当看到两条横木被弄断后,心立即提到嗓子里,“救命呀!它们要闯进来了。” “先生,请关闭电视机或电脑。2012年都是假的,请不要相信末日电影。” “我靠!”正准备开骂,瞟到已经有一只怪物从趟栊的缺口挤进来,我吓得魂飞魄散。 “对……对了,这里有后门的!”我赶紧跑去后面天井,衣领被人捉住。 “别乱跑,我们被包围了。”是风轻云的声音,他的腹部还在流血,却勉强站起来。发现我担忧地看向他,嘴角勾起一个风骚的笑容。真是死性不改呀。 “那是什么鬼东西?” “紫僵、白僵和毛僵。”暴躁少年一边握着长剑砍向那只挤进来的怪物,一边说道。 “根本就不是姜,是丧尸吧。” “现在流行这种叫法呀。” 拜托,不要这么冷静好不好?不对!现在不是吐槽这个的时候。我转向风轻云,“我们该怎么办?” “凉拌。” 凉拌青瓜还是凉拌生姜呀?他x的,再这样我要把你做成凉拌菜了。我正要发飙,风轻云却道:“不用管,它们进不来的。” ------------ 20守承诺3 果然,那只丧尸只爬到柜台旁便被一股力量捉了起来扔出去。外面的丧尸发出低哮,不甘心地瞪着我们,却不再发动攻势。 “多谢土地公公保佑!”我朝着门边的小牌子拜了又拜,决定要烧多些香,还要进贡五果。 “这屋子里的东西比土地可厉害多咯。”①38看書网道。 那些丧尸还在外面徘徊,不过都不敢再闯进来,只是发出威胁性的吼叫。老伯让暴躁少年把手臂丢出去。 我的手机响起,是堂哥打来。他担心地问我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暂时不能回来。”总不能说有一大堆丧尸在门口蹲着吧。 “谁在你那里?”堂哥的语气很严肃,我猜他肯定误会了正打算报警。 “有个熟客突然来买东西,跟他聊得久了。今晚不回来了,我会在店子里睡。” “杜子藤,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是……哼哼。”我听到堂哥的冷笑,通常他冷笑的对像都不会有好结果。堂哥绝对是那种腹黑的眼镜医生。 “那个……总之没事的,回来再解释!相信我!”说完直接挂线,我回去铁定会尝到堂哥的‘满清十大酷刑’。 我哭丧着脸问风轻云,“有没有办法让他们离开?” 风轻云咧嘴笑着勾了勾手指,我凑过去,对方说道:“那就要看你的咯。你是这里的主人,又是创师,在门口吼一声把他们赶走。” 这办法能行吗?赶野狗还得用扫把,就凭我吼一声,又不是河东狮哮。而且看着门外那些诡异的红光点,我还真有点胆怯。它们不会突然伸手臂进来把我撕了吧。 风轻云握着我的手道,“放心吧,我保证它们不敢对你怎么样。我会在你身边。” 在他的陪同下我走到门边,外面的光点开始沙沙地靠近,我咽了下口水,深吸口气以最大的声音吼道:“给我通通滚蛋!” 丧尸们发出怪异的低吼,嘶嘶沙沙声音更响却并没有靠近。突然一声鸣叫响起,那声音像人在高呼又像是野兽长啸。那些红光点哗哗地退散,最后消失在巷口。 居然真有效,我长长地舒了口气。风轻云放开我,再次瘫到沙发上,腹上的血流得更凶。 得赶快给他止血才行。拿起干净的毛巾压住他的伤口,堂哥曾经教过我紧急处理的方法。 他轻轻拨着我的头发,笑着称赞道:“你做得很好。”那双乌亮的眸子在灯光下如波光粼动,一时让我看得着迷。 “叔叔你再不驱尸毒就会变成张叔那样。”守在门边的少年收起长剑走过来道。 不知是不是我错觉,风轻云的手指甲好像变长了。骤然感到心里一阵寒意,赶紧缩开。 风轻云僵住,瞥了少年一①38看書网又恢复那骚包的笑容,“你这里应该有糯米吧?” 我点点头,因为专门用来做黄符纸的材料里有糯米,所以我存了不少在店里。 “全部拿来煮熟。” 他用煮好的糯米敷在清理过的伤口处,流出来的血骤然变成黑色。其他人也纷纷拿了包伤口。老伯将一团糯米塞进老张嘴里,后者惨叫之后晕了过去。 忙完一阵子,我坐到竹椅上休息。丧尸们虽然退了,谁知道会不会守在巷口等着袭击我们。今晚是不能回去了。 想起之前在墙头上看到的红光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如果它们去而复返…… “不用怕。大爷我今晚守在门口。”少年露出一脸不屑,搂着长剑靠从在旁边的柜台下。 有这个门神守在那里安心许多。他应该跟我差不多大,身上也受了些伤,从刚才就一直只有他在打,应该很累吧。 可是其他人似乎受的伤更严重一些,他们还要负责轮流压制住老张。应该抽不开身来守夜。 他有点讨人厌,不过还是我去倒了杯热茶给他,“那……我陪你。” 移动椅子靠近他,发现那双如虎目一般炯炯有神又带着煞气的眸子中似乎闪过什么,但很快便隐去。 聊天中知道少年叫风雷巽,他管风轻云叫‘叔叔’,应该是同族子弟。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进行业内的工作。 看他挺镇定的,很难想象是初出茅庐的雏儿。第一次就接到打丧尸这种工作,运气实在倒霉到爆呀。 “它们从哪来的?”应该不是本地特产吧,以前没听说过这里有丧尸的。 “湘西。” 还蛮远的,不会是坐火车南下的吧?我想起报纸和老鬼它们说的‘外地帮派’,难道就是说这个?果然比非典病毒什么的更凶残,这里说不定很快要迎来世界末日。 “你们都受伤了,那明天晚上怎么办?”我已经决定这几天都关门休息了。 “白天再去围剿。”风雷巽的眸子锐利非常,浑身透出肃杀之气。这少年犹如一把刚出鞘的利剑,无人能阻。 “不过,那些丧尸在故乡呆得好好的,干嘛南下呀?难道来这边打工不成?” 风雷巽正想开口,一双手突然从我身后伸过来,把我整个抱住。误以为又是丧尸,吓得大声尖叫。朝着风雷巽伸手,想向他求救,却听他道:“喂,你吓到他了。” “人家好冷!”风轻云在耳边吹气,寒我正在打寒颤。 “冷你个头啦!老子我不是抱枕,滚!”我一手肘撞在他腰间,后者吃疼退开。我转身看到他痛苦地皱着眉头,蹲在地上,才想起他那处好像受了伤。 “你没事吧?”慌忙过去扶他,谁知对方突然跃起把我整个压在沙发上。 “喂,喂,你做什么?” “睡觉。” “都说不是抱枕啦!”>_< 可是没办法,现在伤员最大。我也不敢再乱动,怕又撞到他的伤口。挣扎了一下,被对方搂得更紧。听到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家伙居然给我睡着了。 不由得翻了一记白眼,可是眼皮确实很累很累,不知不觉我也闭上眼睛。 读书的时候我是特‘困’生,现在是起床困难户,总是起床失败需要重起。听到手机闹铃我习惯性蹭了蹭被子,伸手去摸手机,打算一把按掉。可是怎么摸到摸不着,手机不在平日放置的地方。 倒是摸到热乎乎的东西,有凹凸的,好像是一张人脸。 这个认知让我整个惊醒,猛然睁开眼睛,现前就是睡美人的特写。不对,是风轻云的脸。 乌黑柔顺的头发凌乱地散在他的脸颊上,没用故意用发胶,额发垂下来,显得更加年轻。阳光勾画着他俊挺的五官,英气逼人的眉,高挺的鼻梁,形状姣好的唇,还有紧闭的又眸下长长的睫毛,削去了平日里的锐气与轻浮,平添几分东方知性的俊秀与温和,简直像一幅画。 原来紧闭的眼睑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双墨色的眸子里薄薄的轻雾渐渐褪去,带笑的桃花眼闪过狡黠的光。 我心叫‘不好’,正想起身缩开,却为时已晚。风轻云已经一把搂住我的腰,“创师大人,你这是想逃吗?” “什么……” 不等我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开始咬手帕装哭,“创师大人,昨天一夜春宵,醒来你就想翻脸不认人吗?你这个不负责任的薄情郎……555……” 正要解释,却发现四周已经醒来的人视线在我和风轻云身上扫来扫去,似乎我们真有那啥。 其中一个说道:“我最讨厌事后不认账的家伙。” 另一个大叔接道:“尤其是不负责的家伙。” 包大人,冤枉呀~~~六月飞霜,我是比窦娥还要冤。 ------------ 21守承诺4 最后还是陈伯进来解了围。他跟风雷巽拎了一大袋早餐从店外面走进来。 听他们说已经稳住了老张的尸毒,暂时不用担心。风轻云身上的伤也无碍。一伙人围着茶几吃早餐。虽然那紫僵呀白僵的暂时都退了,但晚上还会出来。几个人都脸露忧色。风雷巽提议白天去烧了它们的老巢,但其他人并不同意。 具体的情况我也没有多问,丧尸太可怕,我并不想卷进这件事。可惜有些事避也避不了。 “我想请创师大人帮个忙。”陈伯郑重地朝我行礼,吓得我连忙回礼。 “我可受不起呀。请说,有什么能帮忙的我会尽力。”其实都是场面话,希望他不要狮子开大口叫我协助他们干掉丧尸。 “创师大人也看到老张的情况吧。尸毒已入侵脉络,采用现时的方法很难根治,弄不好便会尸化。虽然我们已经请了苗疆的人来帮忙,可是采用他们的方法令老张元气大伤……” 老头子就是‘罗嗦’和‘卖关子’的代名词。 “您有什么要求,请直说。” 陈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椭圆瓷盒,盒子用墨水正楷写着三个字:友缘堂。整个盒子扁圆,盒盖与盒身呈完美的契合,圆润顺滑的曲线结构简洁却又精致,釉色纯白毫无瑕疵,制作的师傅手艺极好。 我接过来打开,内里是空的,却仍然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这是……”既然上面有‘友缘堂’logo,那就是这间铺子出品的东西。 “是杜老先生专为我们这些一天到晚跟鬼怪打交道的人制作的药膏。以前我们几乎每个人都会备一盒在身上,可惜现在断货了。这是我从你爷爷那买到的最后一盒。”陈伯看起来眼中尽是遗憾。 “你的意思是……” “这药膏对被恶鬼咬伤非常有效,也能化解尸毒。希望创师大人能够重新制出这种药膏。” 阿伯,你还是去中药店买吧。咱这里是香烛店。我非常想这样吐槽,可是看对方认真的恳求,实在不忍心直接拒绝。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药方。”如果知道药方的话,或许还能委托中药店做出来。不过想也知道不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东西,要不也不会断货了。 此时耳边传来尖锐的惨声,老张又开始闹。同行的几人立即用黑布把他裹起来,不让阳光照到,然后用绳子捆住抬走。 其实我也很想救老张的,毕竟他很关照我。大概看出我的犹豫,陈伯将盒子塞进我手心,“创师大人,不必将此事看得太重。我们也想其他办法救老张的。就算真不行,还有苗疆的方法。” “我会尽力而为。”人家长辈这样子拜托了,这事实在不好拒绝。或许爷爷有留下药方,要不是行就找谢必安他们联系一下爷爷吧。反正上次就能联系上的。 “谢谢创师大人。对了,创师大人觉得巽仔如何?”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对方为啥突然提到风雷巽。后者笑着道:“巽仔是这一辈的孩子中长得最出色的,下次让他陪创师大人去玩吧。” 不要以为你是长辈我就不敢打你!正想发飙,陈伯已经招呼正在收拾吃剩的早餐的风雷巽过来。 “巽仔呀,等事情完了之后,记得约创师大人去玩。你们年龄相仿,应该会更容易亲近。” 为啥我觉得阿伯你像是在介绍对象呢?我只能将期望放在风雷巽身上,以他的性格,肯定是不屑在嘲讽一翻,然后严言拒绝,并且点醒受到谣言欺骗的陈伯。可是…… “随便你。”少年干脆地答道,让我抚额不已。 你们到底有没有看清楚,我是男的耶。 “创师大人不用有任何顾虑,我们业内的人也很看得开啦。现在同性之间的恋情已经是一种潮流了。我家小孙女一天到晚嚷着‘萌’呀、‘基友’什么的……” 呃……好像重点也不是性别问题。反正我是很正常的男人,喜欢漂亮的大姐姐。 我满头黑线,好不容易把人送走。风轻云他们帮忙把木门装回去,还说会找人来帮忙修好趟栊。今天也不打算开铺了,锁上门准备直接回家补个好觉。 刚走到巷口就接到了周正的电话。直觉让我想挂断,跟公务员扯上关系的绝对不是好事。但那手机铃声像催命铃一样响个不停,我一咬牙按下接听键。 “你在哪里?” “在铺子那边,请问有什么事吗?”听到周正的声音,不知为何就开始心虚。 “我现在过来接你。” “什么……喂?”手机那端只剩下嘀嘀的忙音,赶着投胎也至少说声‘byebye’再挂吧。 那人身上一如既往地绕着一股低气压,而且这次更堪,我觉得车子里根本就不用开空调。周正身上散发着沉重的气息。难得他穿着夏季的灰色短袖警服,很帅气的话。 “出大案子了吗?” 这话一出,他扫向我的眼光顿时变得深沉锐利。被他这么一瞪,我的小心肝整个都颤抖了。 “你怎么知道?”那语调怪怪的,好像在怀疑我。可是我有什么让他怀疑的? “嗯……你出来的时候很匆忙吧。”我点了点他下巴,上面的胡渣子有点刺手,下巴底部还有白色的痕沫。 “这边的胡子刮了一半。没发现脸上还有软膏,应该是没对着镜子,而是一边走一边擦,可想而知有多匆忙。” “不可以是我睡过头吗?”周正挑了挑眉。 “睡过头就不会想刮胡子再出门了。会让你那么紧张的,被一个电话急call就立即回去,应该是大案子吧。”而且他穿着警服的话,当然不会是私事了。 他似乎对我推理很感兴趣,“那你再猜猜是什么案件?” “我又不是名侦探柯南,怎么可能猜得到嘛。”今天还没有看报纸。不过能出动到周正他们队的,肯定是死了人的。 车子驶进西区的一条街,两边的商铺大多关闭。墙壁上画着大大的‘拆’字。有些地方已经有堆土机在施工。两边的楼房也只有几户人家有衣服晾出来,阳台外面稀稀疏疏地挂着一些抗议拆迁的标语。 整条街感觉有点荒凉。与外围热闹的街市相比,简直像异度空间。 有一栋楼外却相当热闹,围满了人。楼外围停着五六辆警车,还有一辆警用中巴,以及救护车。虽然拉了黄线,但仍有警察站在楼外拦住人群,除了围观的人之外还不允许带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入内。 虽说案发现场一般禁止警方之外的人进入,但其实警方和记者都很熟,通常会一起到达。不过现在听说第一个到现场是殡仪馆的人。他们的‘嗅觉’比警犬还灵敏。 看到这种阵仗,我立即就想转身走人。会这样子封锁现场的,肯定是案情严重,会影响到群众情绪,引起不良的社会舆论反应。 而且,我还看到好几个鬼差在附近。通常看到一组鬼差并不奇怪,但同时看到好几组聚集在同一个地方就让人有点心寒了。 周正跟站在外面的警员打招呼,说了几句之后便带着我走进楼房。我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难道是让我来帮他们问阿飘的凶人谁?但他这个人可不像会做这种事。 “进去别乱碰任何东西!看到什么都当是假的就好了。”周正犹豫的了一下又说:“对于别人的问题,你最好想清楚措词再回答。” 觉得他的语气中带着警告的味道,意思是如果我回答不慎会惹祸上身吗?里面不就是死人吗?难道比阿飘还可怕不成。 正想着,一只大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听到周正放轻的语气道,“你不用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一向严肃的眸子变得柔和,他这是在担心我吗?既然这样就不要把人家捉来嘛,真是个矛盾的家伙。 脚下踩到滑滑的东西,差点跌倒。低头发现刚才踩到像猪肝状的东西。 “小心脚下,别踩到证据。”周正进来之前还千叮万嘱我一定要注意脚下,任何地方都不要随便碰。 小心绕过地上的东西,心里诽腹,哪个家伙没公德心,把猪肝掉在这里呀? 看到墙角也有肠子状物,难道是流浪狗去翻这里人家的垃圾,把这些拖到这里来吃? 这家人还满浪费的啦。猪肝可以煲汤的话,猪肠炒起来也很好吃。可能是刚才踏到那内脏的原故,我觉得一直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这栋旧式楼房五层,每层两户。无论是外墙还是电线都很残旧的样子,既使外面阳光普照,楼梯间还是阴深深的,有够像鬼屋。 一楼的两边房门都虚掩着,开着一条缝,听不到半点声音,好像里面根本没有人。很奇怪,出了这么大件事,警察把整栋楼都封了,却没见到半个住户出来闹。 刚走上二楼,就对上一张没了半边脸皮,血肉模糊的脸。那只阿飘肚里的肠子全流出来了,没了脸肉的那边露出整排牙齿,超恐怖的。瞪得眼球几乎掉出来的眼睛中充满了恐惧。 它突然惊恐地尖叫着冲下楼,我赶紧拉着周正闪开。被这种阿飘穿过,先不论恐怖感,绝对会倒霉一个月的。 周正莫名其妙地看向我,我只得强笑指了指楼梯阶上的半段肠子:“不要踩到脏东西。” 后者正想继续上楼,迎面又冲下来两只鬼差,扯他已经来不及了,我赶紧扑过去把他撞到墙边。那两只鬼差都拿着锁镣,刚才那只阿飘应该满凶的。 抬头发现周正锐利的视线,不知为什么觉得那深沉的眸子里似乎还闪过什么。因为靠得太近,感到他的气息都喷在脸上,痒痒的。 “有虫子飞过。”我再次装傻放开他,随便帮他整了整被我扯皱了的衣服。 后来又见到几次鬼差带着阿飘下楼,起码也有十二只。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难道是恐怖袭击?拉丹不是死了吗? 到了四楼,右边的房门打开着,大厅里有白色布盖着类人形物体,一名警员正用尺子量位置。 那名警员见周正来了便走出来跟他汇报情况。大概是不想我听到,两人让我等一会儿,他们走到下一层去谈。 右边的房门是关着的,这好像是四层以来唯一一间关着门的房子了。内里传出女人抽泣的声音。 我瞥到左边门内大厅里那块白布好像动了一下。心里一下子寒了,安慰自己说尸体神马的应该不会动吧,可能是老鼠。 如果是老鼠的话要马上吓到才行,弄坏了尸体就不好了。我壮着胆子走进去,刚一踏进房门我就后悔了。 ------------ 22守承诺5 整个大厅都溅满鲜血,地板、墙壁、家具还有电器上都是。空气中弥漫着让人作恶的血腥味和臭味。 血迹里还混着一些肉沫,有两段肠子挂在天顶的吊扇上。窗户被打破,但外面的炙热的气息完全透不进来,房子内犹如地狱。 不会是动物园的猛兽逃出来了吧? 我不敢再走进去,正想后退,那白布动得更厉害,有只手伸出布外,将白布缓缓揭起。耳边传来对门的女子一阵阵呜咽之声,凄厉恐怖。 我想大声尖叫,喉咙却被东西梗住一般,根本发不出声音。肌肉紧张僵硬,根本挪不动脚。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起尸吧?昨天才遭遇丧尸围城,今天就来一场生化危机,老天爷你tmd不可以这样玩我呀。 那块布完全揭开,内里的东西突然跳起来扑向我,吓得我心脏整个跳出来,再也忍不住大声尖叫。 周正紧张地从楼下冲上来,伸手把我扯出门外,我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整个抱住他不肯放手。 “呀咧?吓错人了。” 一个声音从房内的大厅传来,我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转头看到穿着防护服的人痞笑着朝周正打招呼。跟周正一起到楼下谈话的警员正大声斥责着他。 林叔从对面的房门探出头来,其他楼层的警员也涌上来看发生什么事。原来每一户都有警员在里面工作。这个念头让我心里寒到极点。 回过神来看到其他人都投过来暧昧的眼神,这才发现自己搂着对方的脖子像树熊挂在对方身上,双腿还夹着对方的腰,而对方的手好死不死也搂在我的腰上。 感到脸上火烫一般,我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赶紧从对方身上跳下来,退开数步。 “你……你们别误会,刚才……”我看到那个穿防护服的警员在偷笑,愤怒地指着他,“tmd都怪你,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什么警察嘛!真是没组织、没纪律,我一定要投诉他! 那人被刚才的警员再斥责了一遍,又向我解释此人是新丁,因为尸体送检了,所以找人扮死者量位置,并不是故意要吓我。 那人朝我道歉,一会儿就嬉皮笑脸的,这家伙真的很欠揍。不过这人还蛮胆大包天的,他不是要吓我,而是要吓周正。 “头儿,这妞儿好正哦。没想到你是萝莉控的话。”那人用手肘撞了撞周正,后者冷冷地瞪着他,吐出几个字,“万字检讨书,明天上班交。” 那人脸色瞬间发白,惨叫道,“老大,这里的工作今天也忙不完呀!” 周正不理会那人嚷着‘不人道’之类的,拉着我直接走进对面那户人家的门。我瞥到他嘴角好像弯起了一个弧度,这家伙笑得有够诡异的。 进去后,林叔跟在后面进来关上门。桌上摆着录音笔和记事簿,似乎正在做笔录。房子内没任何血迹,只是有很多东西被打破了。那对夫妇缩在唯一较为干净的沙发上。刚才的哭声就是妻子发出的,她紧紧抱着个牌位。男的一脸无奈地陪在她身边。 与外面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空气不一样,房子内似乎飘荡着一种淡淡的甜香,很让人安心。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散发的味道。 我认出他们正是昨天来买香的客人。两人用带着期望的眼神看向我,似乎欲言又止。 “这位就是你们所说的人吗?” “是的。”丈夫点头道。 周正示意我坐到沙发那边。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为啥要在这里审问,不回警局的话,这栋楼好恐怖耶。 “陈先生,请再回答一遍,昨晚你们为什么没回家?” “是……”那男的说他妻子前晚做了个梦,梦里他的母亲让他们去我的店买香。他跟妻子昨天照做了,结果知道了母亲的一些事,情绪激动得抱头大哭。 “这位……”那男的迟疑了一下,好像在想应该怎样称呼我,“小姑娘说我们这样子会让母亲担心,应该找地方舒缓一下心情。所以我们就去看了通宵电影。结果一回来……”那男人脸色非常苍白,可能是受了很大惊吓。 周正将视线转向我,那视线有够可怕。林叔给我一个安心的微笑,开始做笔录。 “首先,我是男的。”我的话让那男的很是尴尬,妻子倒是不哭了,好奇地打量着我。林叔问我要不要把这话也记下进去,我撇了一眼旁边的某人,回道当然要记进去了。 昨晚这里肯定发生了恐怖的事情,这对夫妇没回家所以逃过一劫。周正他们无非是想知道我劝说那对夫妇不要回家的原因。如果回答不慎的话,我恐怕会列为涉案人员,不,应该说现在已经被列为涉案人员了。 整栋楼里的住户都出事,唯独这两个人逃过。而这两人的生活水准不高,平日除了加班并不会外出活动,尤其是花钱的活动。况且这两只说出来的理由很难令人信服。这样确实会让警方产生怀疑。 鬼神之说在警察面前可无法成立,但我也不能说是胡编乱造欺骗客人。 我对周正说道:“我能否与这两位说句话?” “需要我们在场。” 我点头,然后认真地看着那两人道:“你们担忧的事不会发生,请带上那张牌位离开,它会找到你们的。” 尽管两人眼中带着惊讶,却也松一口气。我跟周正说应该是先安顿他们比较好,毕竟他们呆在这里会破坏现场,还有一定的危险。 后者询问夫妻俩的意见,两人提出要带走那牌位。林叔将两人带出去后,室内就只剩下我跟周正。总觉得静下来后气氛有点尴尬的话。 “那两人之前死活都不肯离开,你一句话他们就乖乖听话,还真是神通广大。” 这话怎么有点刺耳呢,他分明就在不爽。不过,周正好像没什么时候是爽过的。 “只是刚好回答了他们担忧的问题罢了。”跟警察说话真的有够累,尤其是这只‘包公’(黑脸)。 周正他们会在这里做笔录,而不是将我们请去警局,应该是那两人不肯离开。发生这种案子都不肯离开的话,应该是有特别原因。如果不是家里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就是在等人,担心来者找不到他们。 不过看那妻子抱着牌位,之前来买香的时候我又说那老太太会回来,他们应该是担心她的魂儿回来找不到地方。当然这些不科学的事跟周正讲的话肯定会被说搞封建迷信。 周正用手指敲着桌子说道:“有什么是那两个人不能听的,现在说吧。”他看出我想方设法支开那两夫妻,这种情况下他肯定觉得我越发可疑。 “其实也不是太不了的事。‘那边世界’的‘好兄弟’告诉我,昨晚这一带不安全,好像是帮派斗殴之类的。他们来买香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我只是多嘴提醒一句。如果他们刚巧倒霉遇到危险,我就会失去一个客户。” 我知道这个理由很牵强,可是现在想不到更好的了。而且我说的是真话,真实的理由就是这个。只不过周正听了大概会认为是另一个意思。 正准备面对周正的‘狂轰乱炸’,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再盘问,把记录簿合上,关了录音笔。 看他站起来开门,我不由得问道:“这……这就结束了?” 他回过头来,那深邃的眸子带着些微调侃的意味,“难道你还有所隐瞒?” “没有!”我立即摆手又摇头。只是不相信这个难缠的男人这么简单就放过我。 “这种地方你不能久留。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听了这话知道总算顺利过关,今天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但就在我刚松口气之时,周正却突然转过来弯下腰靠近,双如锋利剑刃般的眸子直视着我,就像要把我看个通透一般。 “我会去核实你所说的话是否真实。警方在‘那一边’也是有线人的。” 我禁不住抖了抖,心里毛毛的。这家伙果然有够难缠。只好希望他现在忙着调查这件案子,暂时没空去核实。 走出这栋楼,我有种回到人间的感觉。阳光照耀不能驱去了粘到身上的全部阴气,回去还得用柚叶烧水洗澡。 跟外面的鬼差聊了一会,我说回头烧点钱给他,这小子居然狮子开大口说要一百二十万,有够贪心的话。 果然整栋楼除了那两个夫妻之外全灭。具体情况那鬼差并未透露,只是暗示是‘人’干的。 但像这么残忍恐怖的方式,简直比地狱的恶鬼还要可怕。 林叔负责送我回去,车子刚驶出人群,跟一辆黑色的车子擦身而过。我们前面刚好有个阿婆走过,林叔停下来等。我瞥到黑色车子的车牌上面有个‘军’字。 心里不由得一动,从倒后镜看到那车子停在楼前。有两个穿着浅绿色军服的军人下车拨开警界线走进去。警员只是稍微拦了一下,不知那两名军人说了什么,便大模大样地走进楼里。 无论是阿飘还是鬼差都很怕他们,立即退开很远。鬼差似乎在戒备,而阿飘们有些更是想逃走。 虽说阿飘会怕军人和警察,但是不至于怕成这样,鬼差也只是忌惮而已,不可能会怕。 此时其中一个军人转过头来,我认出是上次见过戴墨镜的那个。跟他一起的看体型应该不是养三只小鬼的眼镜男。 倒后镜太小,对方的表情看不清楚,但视线却是直直向着我这边。心里咚地一跳,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安慰自己他应该不可能发现我透过倒后镜在观察他们。 我试着问林叔那军人的事,可是对方一无所知。不过他担心如果这事牵扯到军方的话就不会是普通的凶杀案了。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你真的没看错那车牌有个‘军’字?”在我点头肯定后,对方的表情瞬间都变了,“军方管的领域跟我们不一样,我不能透露太多。而且,带那个字的车牌并非本地军方。有他们渗和进来,这件案子会越来越复杂。希望只是我多虑。” ------------ 23守承诺6 堂哥是做医生的,陈伯说的药,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头绪。 外科部在三楼,刚转到二楼的楼道上,迎面冲来一个穿着长衣长裤的女孩。我跟她撞个正着,幸好我身手敏捷,一把扶住她靠到扶手上。她身上有股很淡的味道,感到她的手腕似乎颤抖了一下,正想道歉,对方居然一张口哗的吐了我一身。 幸好装汤的保湿壶被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又被我拎开,并没有粘到。要不就算堂哥敢吃,我也不敢送。 “你不要紧吧?”对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额上粘着汗珠。但手很冰凉,要不是她有脚又摸得到的话,还以为是阿飘。 女孩的表情很奇怪,眼睛游移不定,一直没有跟我对上视线,瞳孔的感觉有点奇怪。她一把将我推开,头也不回去冲下楼去。 我被她推得撞到扶手上,要不是刚才就紧捉住扶手现在肯定滚下楼道了。这女的吐了人家一身连句道歉也没有,实在太没礼貌了。就算是美女也不能这样吧。 堂哥并不在办公室,把汤放下。闻到身上发出的阵阵臭味,我也想吐了,得换掉衣服才行。堂哥经常会要加班或值夜,他会放一些替换的衣服在办公室。翻出他的衬衫换上。可是他的衬衫太大,下摆都盖住我的短裤了。 刚换完办公室的门就开了,来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学长,我肚子饿了,一起去吃饭……咦?” 那人穿着白色的外褂,看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我立即认出就是今天早上扮死尸吓我的警察新丁。 “你为什么在这里?” 对方明显也吃了一惊,视线扫过我的衬衫下摆,笑容立即变得暧昧起来。 “想不到学长也好这一口,现在萝莉控很流行嘛。”他摸摸下巴,一脸狡诈的样子,“你是很可爱啦,但脚踏两船可不好哦,队长知道的话会用脚镣把你锁在床上,狠狠地‘处罚’……” “你有兼职做小说家吧。”而且绝对是奇怪的官能小说类。 我只是开玩笑的,对方居然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这人真的是警察吗?我对此感到深深的怀疑。 对方大大咧咧地凑近保温瓶用力吸了几下,“哇,是西洋菜猪骨汤耶!”说完就伸手去揭盖子。 我一手打掉他的爪子,“不是给你的。” “就喝一口啦。学长跟我关系很好,不会怪我的。我从清晨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耶。” 他穿着白袍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我不由得心软。可能是想起堂哥,加班连续动手术十多小时都是一直饿肚子。 “就只能喝一点哦。”我将盖子揭开,内盖可以做碗,倒了一碗汤又勺了汤渣递给他。 某人拿着汤双眼发光,“小美人,你真是太贤惠了!别跟队长和学长搅和,跟了我吧。” “滚!” 跟那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他叫陆云飞,在刑警队做实习。这次的案子尸体太多,所以他们借用医院里的解剖室。 “你既然是法医干嘛还要扮死尸量位?”就算是新丁也轮不到他干这事。法医除了做尸检之外还有勘察现场的职能。 “为了体现死者的感觉。”陆云飞几口便把汤喝完了,连骨头渣子都啃得一干二净,咧着嘴笑,怎么看都有点变态的话。 “为什么要转系?”他以前是读堂哥那个系的,后来转系了,所以才喊堂哥学长。能考上堂哥的那个系的人都非常优秀的话,我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放弃而选择法医这种一天到晚解剖死尸的工作。 “to speak for the dead,to protect the living(注)。相信你也是一样吧?”(翻译:为死者言,为生者权) 陆云飞眯着眼看向我,那眼神带着点玩味却又锐利,似乎要把人看透一般。他难道知道我能看到阿飘? 正想开口询问,他的视线突然落在那件脏衣服上,他咦了一声,伸手从那团衣服里捡出一片东西。 是一片呈不规则椭圆状半透明的薄片。有点软又有点脆,并不是塑料之类的,倒有点像是鱼鳞片,却并不是平面的,而向里弯成弧度。 “这是……”他夹着那薄片,眼神变得颇为玩味。那浅笑看起来很变态。 “怎么了?” “是你的衣服吧?这东西哪来的?” “刚才有个女孩子吐了我一身,应该是混在她的呕吐物里。”我老实回答。虽然她吐的看起来都是酸水,不过之前我的衣服很干净的,会粘在我衣服上应该只可能是她吐的东西了。 真搞不懂他为啥对呕吐物这么有兴趣。果然变态的思维都不同一般人。 “那女孩是怎么样的?” 我把女孩子的外貌和衣着描述了一遍。陆云飞立即打手机,讲很久的话,好像是让人找这个女孩。 合上手机,他笑着问我,“知道这片东西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不过看到他那狡诈的笑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前者继续说道:“今早的那件案子,看起来像是野兽袭击。但事实上,受害人身上的牙印都是属于人类的。” “我不要听!”我瞬间感到毛骨悚然,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 “这是人类指甲的角质层哦。而且还是整个指头的指甲……” “哇――” “你们在干什么?”堂哥的怒吼让我僵住了。 此时我正骑在陆云飞身上,拿着桌上的病历簿狠拍他,后者坐在椅子上扯着我的衣领求饶。感到堂哥愤怒的视线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我不由得心虚地整个缩到角落。 “堂哥……工作辛苦了……有汤……” 堂哥扫了我一眼,似乎在说‘回头再收拾你’,吓得我立即噤声。 “陆云飞,你看起来很闲嘛。我会在李靖前辈面前‘美言’几句的。”堂哥瞪向陆云飞的眼神好可怕,每次他拿着手术刀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宰人) “千万别!学长,你就放小的一条生路吧。小的再也不敢撬你墙角了。” “滚!” 差别待遇呀!陆云飞拍拍屁股走人就行,我可是要面对堂哥的‘满清十大酷刑’哦。555…… ------------ 24守承诺7 悲惨地过完一天,第二天一早就看到报纸超大标题。虽然警方一直阻挡媒体报导,可是案子太大,根本无法避免消息泄漏。 泄露出信息的是案件发现人,一个送奶工。他清晨如往常一般去送牛奶,却现那栋楼静得出奇。开始他也没在意,后来订牛奶的那户人家门口有一大滩血。而且血是从门缝下方流出来的。 他当即敲那户人家的门,却没有人回应。然后他又去敲旁边那户人家,想问问看发生什么事。可是同样没有人。一连敲了几家的门都是如此,他觉得不对劲,于是打电话报警。 警察请锁匠来开门。后来媒体也采访了这名锁匠。那锁匠说他吓得差点要去做心理辅导。他不是第一次帮警方做这种事,已经做好打开门看到死人的人准备了。谁知门一打开看到的不是一个死人,而是一堆尸块。再打开一道门,看到满是肠子的客厅。 开了三道门他死活也不肯再开。后来换了名锁匠继续开。据他所知,五层楼只有八户有人住,除了一户人不在家之外,通通被屠个干净,没活口。 媒体把事件加油添醋渲染得极像恐怖小说。不断有人报告说在西区绿怡街附近看到长毛或是紫色的人形怪物。 网上的所有论坛和bbs都闹得沸沸扬扬,差不多是人人自危。也有小道消息说有关部门勒令警方在限期内破案以稳定人心。 与人类的报纸不同,《零日报》并没有大篇幅的报导,只有一块小格子写了关于那天的事,地府第一殿出了整队的鬼差,可还是有逃走的魂。 主版被外来帮派的事占踞。鬼老大约丧尸头领讲数,工会的人介入,调停不成,反而三方大打出手。整篇报导简直像黑帮小说。 还列了很多种防御丧尸的方法。可是太复杂了,不及《末日手册》里写简单,只要打爆丧尸的脑袋就可以了。 提起丧尸我就想起答应陈伯的事情。不知道老张现在怎么样了。昨天问过堂哥,他对那个药的事一无所知,不过爷爷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店铺二楼的小书房,让我去找找。 之前大伯带我参观过二楼,这是第二次上来。房间收拾得很整洁,跟爷爷生前一样。就像他只是外出很快便会回来一般。卧室旁边的小书房里放满了好几柜子的书。大部分都是繁体字,还有一些根本看不懂的字。 书房的桌子前有一道满清玻璃花窗。我把窗子推开,让新鲜的空气吹淡了旧书页的霉味。 一瞬间好像听到有细小的声音。我转过身去,却什么也没有。书桌上放着空白页的簿子,被风吹得书页哗哗地翻开。 “不会是有蟑螂吧?”这些都是古籍的话,被咬坏了可不好。“要不要买些杀虫剂之类的……” 走到书柜前,随意地翻着书, “《本草纲目》、《百木卷抄本》……医丧尸咬伤的药在哪里呢?” 本来只是自言自语,刚说完只听拍的一声,似乎有东西掉到地上。我转身去查看,发现这排书架掉了一个簿子在地上。奇怪了,刚才明明好好的放在书架上,我又没有碰到架子,也没有地震的话。 “不是蟑螂,难道是老鼠?” 我把簿子捡起来,是一本手抄簿。打开里面满满都是爷爷写的字。第一页手绘了个扁圆的盒子,正是陈伯那天给我看的那个。 后面有一则药方,还写明原料的份量和药材购买之处。 这真是太幸运了!我拿着簿子走下楼,突然想起书房明明没人使用有一段日子,为什么没有积一点儿的灰尘?连书也保养得很好,似乎每天有人打扫一般。 老鬼它们依然不见踪影,总觉得这店子越来越诡异。我不作多想,赶紧锁好门回家。 大部分药材还算好找,白芷、艾叶、苍术都很好找,还有晒干的荔枝梗和糯米,而最主要的草药就是九节菖莆。 这种植物也不是那么难找,不过簿子里列明必须要去城西寺取摘。城西寺在网上查不到,幸好簿子里有记录地址,爷爷可能怕自己不记得,还手绘了一张地图。他如此重视,肯定是有特别原因才必须用那里的九节菖蒲。 巧的是城西寺正好位于西区的绿怡街。虽然这段时间我都不是很想去西区,为了救老张就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花了太多时间买其他药材,到达西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由于发生那种案子,本来就冷清的街道变得更加荒凉。即使是白天也人烟稀少,上次来的时候有些阳台挂着抗议拆迁的横额,还晾了衣服。现在全都见不到了。 要不是有工程队在施工,这里简直像进了鬼街一般。 偶然会见到一些好奇心重寻求刺激的年轻人或是记者,也能遇到巡逻的警察。 我不敢经过那栋楼,抄小路去地图上所画的城西寺。但没想到西区的街道这么复杂,本来以为行得通的小巷居然堵死。我只好继续绕,由于到处都在拆迁,有很多原本通的路都因为墙壁倒蹋而堵住。 在我正考虑要不要先回过去时,抬头看到墙壁上露出一角青瓦。翻过墙头,下方是一个荒废的小院落。院落中央有一间破旧的青瓦房。旁边断了一半的石碑刻着“西寺”。虽然“城”字没了,不过应该就是我要找的地方。 小小的院子被石砌的水池占满了。水池环围着青瓦房,上头有断掉的石桥。有很多破杂物和倒蹋的砖石落在池子里,但池水却依然清净见底。 池边是一簇簇碧绿的植物,长着齿边的叶子,白色的小花开得正盛。虽然现在不是花期,但看外形确是九节菖蒲无误。 我跃下墙头,取出准备好的袋子来到池边采摘。平静的水面划开一道道的涟漪,菖蒲叶上的水珠落在石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四方寂静,施工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遥远。 荒废的寺庙却有着如此清静的气息,实在很难得。但很快便会因人类的欲望而覆灭。 我不由得轻叹一声,望向水中的碧绿。突然发现水中有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似乎正透过绿叶注视着我。 “哇……”我吓得整个跌坐在地上,再看向池水,却发现清澈的水底什么也没有。果然是之前的事让我疑神疑鬼了。 都怪那个闷骚的条子,带我去那种地方!还有那只法医也很可恶,故意吓人! 九节菖蒲的根和花都是主要的药材,所以必须很小心地把其整棵拨起。觉得以后可能也采不到了,所以我摘了很多。 收拾好之后发现已经日落西山了。这附近也没有人住,没灯光四周黑得特别快。感觉实在有点渗人,我把袋子放进背包里。寺庙的出口也被蹋掉的墙壁堵住,我只好再次翻墙离开。 跃起用手攀着墙头,正想爬上去。听到头顶传来风声,我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散发着赤光的眼睛。人类的眼睛不会放红光,这样的眼睛我在那天晚上见过。 ------------ 25守承诺8 这个认知让我头皮发麻,正想尖叫松手,那东西从墙头一把跃下。看着下方那只东西,我立即捉紧墙头,慌忙爬上去。 谁知墙壁发出咧咧的声音,青砖墙上出现如蜘网般的裂缝。接着碰的一声,整堵墙壁蹋下,我来不及惨叫便跌到地上。 沙石灰尘扬起,从蹋掉的墙壁那边有人缓步踏进院子。那只丧尸飞快地窜到小庙边上,发出戒备的嘶吼。 “你逃不掉的,快给爷爷我就范吧。”男性的嗓音带痞痞的语调,黑色的军靴踏在青石块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灰埃落定,我看清来者的相貌。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军服,扣子没有扣好,露出内里的白衬和锁骨,领带也没有打。头发挑染成红色,一边的耳朵打了三个金属耳钉,另一边是两个,整一个街头小混混。最奇妙的是他手里拿着锤子和长铁钉。 在说话的同时,那痞子军人瞥了我一①38看書网又将注视力集中在丧尸身上。那只丧尸身上长着白毛,衣衫褴褛,面目狰狞,赤色的眼睛死死瞪着敌人。 那军人用手指转了一下长钉,举起手里的锤子就敲击长钉顶端,发出清脆的响声,撞击之间在夜色火花四迸。 丧尸似乎受不了那声音,惨叫着捂住耳朵。它害怕地缩在小庙的墙角。军人握着长钉,将尖刺朝向它,快速地靠近。骤然举起长钉就要钉向那丧尸的额头。 一道人影从墙壁的断口掠进来,寒光划破黑夜,只听锵的一声,一把长剑挡住了军人落下的铁钉。 天已经全黑,不过借着远处工地的照明灯传来的光,能勉强看到那是认识的人。我正想喊对方的名字,只听一把长者的声音来到身旁。 “严家镇魂钉,上镇神下镇鬼,这一钉子下去就算修行千年也魂飞魄散。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手下留情。” 我侧头正好对上陈伯给出一个安心的眼神,心里松口气。却也感到奇怪,陈伯和风雷巽他们明明跟丧尸不对盘的话,之前还被袭击,现在却反而帮丧尸。 “死老鬼,别多管闲事!军方任务轮不到你们多嘴。” 痞子军人一点也没把陈伯他们放在眼里,举起锤子就朝着制止他的风雷巽击去。后者侧身避开,军人乘机抽出长钉,再度朝着丧尸钉下去。 陈伯手中射出一道红线,缠住军人的长钉,红线上挂着一颗铜铃。军人使劲挣脱时,铜铃发出清脆之声。 “红线引魂铃?悦水陈家的人要和军方作对?”痞子军人的眼神变得狠戾,感觉像是被狼瞪着一般。 “老朽并无此意,只是……” 陈伯还未说完,院子另外两边的墙壁跳下两只丧尸。一只浑身紫色,另一只是青色的,两双赤色的眼睛渐渐围拢过来。 它们来救自己的同伴吗?还是…… “哼,陈家老鬼,你看到吧,这些鬼东西早埋伏引我们下套,这只是诱饵。”军人甩开缠在钉上的红线,戒备地注意着另外两只丧尸。而风雷巽也横过长剑退到陈伯旁边。 刚才还缩在地上的长毛尸突然跃起,朝着风雷巽扑过去。同时紫色的那只也冲向军人。最后那只袭向我们。 看着张大嘴扑过来的丧尸,我吓得大叫。陈伯一把推开我,射出红线就缠住丧尸的手腕和脚,那只丧尸也不是省油之灯,他们开始较劲。另一边军人和风雷巽都与丧尸打得如火如荼。 这是世界末日的前兆?《二零一二》呀! 我转身想从墙壁的断口逃走。突然有只手伸到面前,把我朝后一扯。尖锐的爪子就抵住了我的咽喉。 刚想尖叫,腐臭混着独特的气味钻进鼻子,那气味很熟悉,好像经常闻到。不待我细想,感到有粘液弄湿了肩膀的衣服,斜眼瞥到长着獠牙青脸近在咫尺,黑色的液体从青脸上滴下。 我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双脚不停地抖。 “别伤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放过我吧。” 可是那只丧尸低吼几声我根本听不懂的发音,难道它不会听普通话?可是我也不会说湘西的方言呀。 “……救命!”我唯有向听得懂的人求救。 风雷巽骂了句粗口,停下手中的剑。陈伯也松开红线。而长毛和青色丧尸也停下跳到一边。可是痞子军人却毫不理会,一锤把紫色丧尸敲倒在地上,举起了手里的镇魂钉。 青脸獠牙吼叫一声,那声音有如雷鸣,震耳欲聋,似乎连五腑都会被震裂般。痞子军人似乎也受不了,捂住胸口退后数步。 地上的紫色丧尸爬起来,朝着青脸獠牙行礼。另两只似乎对它也很恭敬,应该是丧尸头领或是地位比较高的丧尸。 【人类,别妨碍吾辈!】 沙哑的声音穿透黑夜,直接在脑中响起。丧尸已经进化到会说话了。 “旱魃?”那痞子军人脸色变了,横蛮和不正经的表情完全消失,警惕地瞪着青脸獠牙,如临大敌。而陈伯和风雷巽也露出惊讶之色,陈伯朝着青脸獠牙行以一礼。 “老朽乃悦水陈氏第五十四代当家,受工会所委调查外来僵尸之事。原来它们是由阁下率领,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看陈伯他们的态度,这只丧尸还挺牛x的话。 【悦水龙母吗?】青面獠牙轻哼,【少多管闲事。】 陈伯拱手道:“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放开那位少年。他为现任创师,且与此事并无关系。” 我感激地看向陈伯,他真是大好人呀,还记得救我。为了附和陈伯的话,我拼命点头,“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为采药而已。放过我吧,拜托你!” 青面獠牙锋利的指甲并没有从我咽喉处移开,反而把我的胳膊钳制得更紧,【让那个军人滚开。】 陈伯和风雷巽同时看向痞子军人,后者挑了挑眉,一脸的不满,“谁要听你的?无论你杀不杀这小鬼,你都注定要魂飞魄散。” 【哼,严家的小鬼还没这个能力。】 看来青面丧尸要跟军人开打了。我在心里不由得焦急,他们打起来我夹在中间岂不变炮灰? 寒光骤降,风雷巽手中长剑横劈军人手腕,后者侧身避开。陈伯的红线瞬间分成几十条,同时缠住军人的双腿。 丧尸们见势有利,立即跃出墙外。不等我大叫,青面獠牙架起我跃向另一间屋的屋顶。几个起落已经来到大道中央,眼前两道车灯照得我睁不开眼。 刺耳的急刹车声,听到司机尖叫着仓惶逃跑。那只青面獠牙揣着我坐进后排,长毛和紫皮那两只丧尸坐到驾驶座和副驾座上。 这次真让我大开眼界,原来丧尸还会开车的话。它们果然进化了。 “请问……请问它们有驾照吗?”我忍不住问道。 青面獠牙明显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前面驾驶座上的长毛。后者的脑袋摇了摇。 看到对方在车流中逆行而上,险象横行,我差点要尖叫了。它们不仅无照驾驶,而且还是马路杀手!人家不要死于交通意外,尸体很难看的。>_<(天音:这是重点吗?) 【刚才得罪了,别害怕,吾辈不会伤害您。】 声音虽然沙哑,但听起来像是正常人说话一般,感觉并不像是恐怖片里那些没意识的丧尸。 我正想开口询问,车盖传来巨大的响声,车身开始左右摇摆。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一名身穿军服的男人单膝跪在车盖上,车盖整个凹陷下去。 我靠,四周都没有高楼,他是哪里跳下来的? 车子超速驾驶,风卷起男人的衣角以及乌黑碎发,但他却如插在大地上的利刃般,不能憾动。 我一眼便认出是见过两次的那个戴墨镜的军人。 不待丧尸反应过来,军人一拳打破了挡风玻璃。下一秒,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捉住开车的长毛拖了出去。 紫皮立即伸手捉住长毛,同时朝着军人的手咬去。后者迅速更快,不待其咬下便一拳狠狠地揍在紫皮的脸上。把它整张脸都揍扭了,牙齿也打碎几颗,可想而知那狠劲有多么可怕。 军人没有犹豫,把长毛整个拖出去像扔垃圾一样扔出去。没了驾驶员的车子三百六十度转向,撞断了路边的护拦,飞出马路。 车子翻侧的瞬间,车子被踹开,我还来不及尖叫,衣领被拎住。青脸獠牙把我扔出车外。身体腾空,感到风从下方卷起,原来车正经过一条桥,下方就是河流。 离心力让我的小心肝差点跳出嗓子。正要把哽在喉咙中的尖叫放出,却已经重重地跌进水里。水迅速地淹没头顶,浑身透心凉,四面八方地涌进口鼻里,胸口难受之极。 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的恐惧让我忘记了自己会游泳,不停地手脚乱捉。感到有人托住我的后背,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死死地抱住。 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胸口疼痛不已,浑身发冷,四脚渐渐变得僵硬无力。突然有温暖的气息从嘴里导入,我就像捉到救命草,搂着对方的脖子吮吸。 我四肢并用,把对方缠得紧紧。后来想起,这样做其实非常危险,会连施救者也一并拖下水底。可是当时脑子被惊慌和恐惧占满,除了求生的本能,其余根本不可能想到。 不过那人最终还是把我拖上岸边。我至今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 呛到水非常难受,有人不停地拍打我的脸,耳朵似乎隔了一层膜,对方的声音不断地回响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胸口被按了哪里,一下子呛出几口水,新鲜的空气大量地涌进来,终于可以恢复呼吸了。 眼前人影晃动,远处的灯光照过来,勉强能看到对方穿着的绿色军服。他捏了几下我的背部,又让我吐出不少水来。托着后颈,把我抱起来。 “因为你,我的猎物逃了。” 抑扬顿挫的语调,犹如大提琴般醇厚的男性嗓音,带着点沙哑的磁性,性感、沉稳、充满了魅力。如果做声优的话,肯定能让女粉丝疯狂。 “你要怎么偿还我?” ------------ 26守承诺9 他配音的角色肯定是变态大叔之类的!我才不要出现什么‘以身相许’的狗血台词。伸手捉住他的衣袖,我用尽仅有的力气说话。 “救救我……” 浑身湿透,我非常地难受。感到头发粘在两颊,水珠顺着脸颊滑下,流进脖子里。眼前还是一片模糊,像隔了一层水幕,勉强能看到对方没有戴墨镜,目光如炬,炙热的视线直勾勾地瞪着我。 对方的呼吸似乎变沉重了。刚才从水里爬上来都没有听到他喘气的话。我刚想再开口,带着点冰凉的手指居然撬开我的嘴唇,侵了进去。 想问‘你干嘛’却只能发出暧昧的声音。手指翻动着我的舌头,分泌出的唾液没办法吞下去,顺着嘴角流出来。 捉住他的衣服想挣扎,却发现浑身使不出力气。听到那人在我的发际间深深地吸气,那让人心颤的嗓音再次响起。 “嗯……好香……果然是这种味道。” 耳边传来的呢喃带着沉醉和痴迷,让我毛骨悚然。脖子被温热湿润的东西舔了一下,我更是在心里尖叫不已。 走了丧尸又遇变态,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手指从嘴里抽出,我立即开口求饶,“别伤害我……求你!”谁知发现他正在吮吸着那两只手指。 “很甜的味道。” 救命!警察叔叔快来捉变态!t_t “用你的身体来补偿我,如何?” 胸口一阵凉意,对方解开了我的衣扣,那湿润的柔软物体在皮肤上徘徊。越滑越向下,就要滑到……(>_<) 当平时用来‘嘘嘘’的地方被软柔又湿润的东西包裹住时,我大脑一片空白。那种吮吸让我有种随时会失禁的感觉。 “嗯……不要……” 身体很难受,但尾脊处却不断地窜起如电流般的酥麻感,下腹又热又硬,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找宣泄口。 顶端被什么舔了一下,我一个激灵,那处喷|射出来。浑身不仅毫无力气,还软绵绵的,就像躺在云端上。那湿润的软物还在我的大腿根部徘徊,那种诡异的感觉让我不由得颤抖不已。 头脑一阵昏沉,眼前的影像变得模糊。对方的声音越来越远,却让我寒到心底。 “嗯,太美味了。那么快就不行了吗?那么……做个记号,以后无论你逃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大腿内侧一阵炙热,我彻底晕了过去。 ―――――――――――――――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跟一个男人在床上,两人浑身xx的,这是一般小说情节。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跟半个男人在床上,两人浑身xx的,这是恐怖小说情节。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跟两个男人在床上,三人浑身xx的,这是n|p小说情节。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跟…… 等一下,为什么床上的必定是男人?不可以是美女吗?你们肯定会立即回答:就算是美女也肯定是人妖! 掀桌!老子不干了!老子要穿越去种马文,不要再这种阿飘和变态横行的小说里做主角! 不过从噩梦里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自己跟男人……我呸!并没有跟任何人在同一张床上。消毒水和白色床单是医院的标志。 最让我担心的地方没有疼,着实松了口气。 我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希望有漂亮的白衣天使能够安慰我受重创的心灵。可是进来的却是白衣大恶魔。 “给你三秒钟申辩。当然你也可以保持沉默。” 看着堂哥可怕的脸色,不由得又开始发抖,“我……我不知道……” “3――2……” “我迷路了,不小心掉水里……” “1――” 不等我说完堂哥已经读秒完毕,我整个人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嚎啕大哭。 “555……好可怕!吓死了我……堂哥,我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感觉多少有点假,反正就是声大雨点小。不过对付堂哥应该够了。 堂哥浑身僵了一下,然后轻轻叹口气,轻抚着我的后背,低声道:“别哭了。没事,乖……” 虽然堂哥平时很严厉,又总是取笑我,可是最关键的时候很可靠。只要我哭,他就没撤。 听到那温柔的嗓音说着安慰的话,心里暗暗松口气,总算是混过去了。堂哥身上的气息很干净很舒服,让人安心。身体放松下来就感到很累,眼皮又打架。 堂哥托着我的后背把我放平在床上,又给我盖上被子。“睡吧,好好休息。” “不要告诉大伯他们这件事。”我不想让麻烦到他们,也不想让他们担心。我寄住在他们家里,出了事的话大伯很难跟父亲交待。 堂哥沉默了一会,终是同意了,“好吧。” 尽管眼皮累得完全睁不开,我的手还死拉住他的衣角,“别走,我害怕。”医院可不是一个能让我安心的地方。我怕睡到半夜会有只没脚的欧巴桑站在床头。 “你这小子,真让人不得省心。”听到拉椅子的声音,知道他坐在旁边,我安心地进入梦乡。 我梦到自己来到绿怡街。不过不是现在的绿怡街,而是完好的还没有被拆之前的绿怡街。那座城西寺不像现在那么破烂萧条。庄严的玄色牌匾,澄澈的水池,还有与现在一样繁茂的九节菖莆。 “我捉到了。好大一条鱼哦。”几个少年站在水池里,其中一个手里捧着一条黑色有四脚类似鱼类的生物。 其他少年似乎都很开心,说要拿回去煮来吃。突然有个小男孩冲过来用力推那个捉住鱼的少年,后者整个扑进水里。鱼儿也很快游走。 “打他,打他!”几个少年围打那个捣乱的小男孩,后者跟他们对打,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他就用嘴去咬对方。 那几个打个更凶,小男孩的头被他们按进水里,很快便不动了。少年们一看不妙,把小孩揣上来,发现他已经没气了。所有人顿时惊慌失措,立即离开寺庙。 那小孩子就这么死了吗?难道今天我在池水里看到的眼睛是…… 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个寒颤。却意外地发现此时水面泛起了波纹。一名女子踏水而来,她穿着玄色长裙,裙上绣着盛开的九节菖莆。 那女子长相秀丽,虽并非绝色,却浑身散发着一股宁静祥和之气,端庄优雅。乌黑如织绵般闪着光泽的长发从肩膀上倾泻而下,一路流进水里。 她俯下身将手放在孩子额上,漆黑的眸子中充满了怜惜和温柔。 【你为妾身渡过一劫,妾身必保你一生平安。】 孩子睁开眼睛,可是女子已消失无踪。我看着他害怕地大哭着逃出寺庙,转头发现一个老婆婆站在身旁。 对方朝我司以一礼,“妾身见过创师大人。” “你……”我发现她穿着刚才那女子的衣裙,而且言行神态甚至身上的气息也是一样的。 满头的银丝挽成一个髻,佝偻的身影实在无法与那秀丽的风姿联想在一起。但那双乌亮的眼睛却与之前一般无异。 “创师大人,妾身乃城西寺九香池水主墨玉。” 她让我看到这段影像,又现身于我梦中,必是有事所求,但我并不想接。她能在寺庙中做水主,必有一定修为,并非寻常妖怪可比,应该更接近仙或土地神之类的。如果连她都难以办到的事,肯定是很棘手。 “墨玉夫人,冒昧闯入您的梦境,实在抱歉。我立即离开。”说完用力掐自己大腿希望能醒过来。 老婆婆发出低笑,“创师大人,这里有妾身的结界,可不只是梦境那般简单哦。” 发现大腿根本就不疼,但我还想努力一把,“我的委托费很贵哦。” “呵呵,报酬妾身已经支付过了。”老婆婆手里出现一株沾着露水的九节菖莆。原来采那些菖莆是要支付代价的,事到如今也只好认命。 “好吧,只要我能做到。” 老婆婆乌亮的眼睛闪过笑意,却又很快被担忧所掩盖,“正如创师大人所见,我曾承诺过要保那孩子一生平安。最近他将有大劫,但妾身的身躯已无法行动自如,希望创师大人能将我带到他身边,为他化解劫难。” 虽然她已经很接近神仙级别,但终究并未位列仙班,仍然是一只妖。那小孩子帮她渡过一劫,她也救了小孩一命,其实已经扯平。她为对方挡劫难肯定要付出代价,真的值得吗? 不过这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那孩子是谁呀? “人海茫茫,我去哪里找?” “我在他身上留了印记,你会找到的。” “等……”我整个人坐起来,手还伸着做出‘等一下’的姿势,可是眼前却只有白色的墙壁。 在医院睡觉果然会梦到奇怪的欧巴桑。>_< 天已经大亮,堂哥不在身边,大概去交班了。我上完厕所走回病房,在经过走廊的时候跟一名男子擦身而过。那人二十多岁却头发全白,长相俊秀,穿着普通,却散发着独特的气质,他四周的气息异常的干净。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他。 不过,这并非让我注意他的原因。而是此人身上带着淡淡的气味。我记得之前在那个吐出一只指甲的女孩身上也闻过。 那种味道在医院里闻到并不奇怪。 因为走神想事情,不小心撞到迎面走来的人。我慌忙道歉,听到的却是有点熟悉的声音。 “咦?小美人,我们果然很有缘嘛,又见面了。” 抬头发现自己撞到的人正是那个变态法医陆云飞。他双目布满血丝,发头乱得像鸡窝,身上穿的白大褂还沾着血,看起来有够可疑。我不想跟变态说话,立即低头走人。 手腕却被对方拉住,我想甩开他,可是他捉得死紧,“放手!” “喂喂,别害怕,人家不是变态啦,你又不会少块肉。” 没见过有人那么没有自知之明的。我如果现在大叫‘捉变态’,绝对有人会相信的。 “案子有新进展哦,你不想知道□消息吗?”对方很自信地眨眨眼。 “不想。”心里是很好奇,不过我可不想死得太快或是卷入奇怪的麻烦之中。(天音:其实已经卷入了的话。) 但对方不肯放弃,一直跟着我进病房。因为是单间,所以没其他病人。他一进去就把门关上。 “喂!” “放心,放心!我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一屁股坐到床上,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下。 我才不要跟变态坐在一起。昨晚的事还沥沥在目,无论哪种变态都要离得远远的。看他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无可奈何,我只得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你上次说的那个女孩子找到了。”他摸出一根香烟,又想起这里不能抽,只得叼在嘴里过口瘾。 “那案子破了?” 陆云飞摇摇头,“她死了。” ------------ 7守承诺10 杀人灭口,这种情节被用到烂。肯定是幕后黑手发现她要暴|露了,在警察找到之前干掉她。 “她是自杀的。从自家楼上跳下来。门反锁,并没有其他人进入的痕迹,死者留有遗书。已经断定是自杀。” “精神方面承受不了吗?”看她当时满恐惧的,就不知道在怕什么。应该是害怕自己吧。自己吃了人这种事可以让一个人崩溃。 “遗书上也提到她罪孽深重。不过并没有详细说明。那种小太妹,我并不认为她的精神会细腻到这种程度。昨天我解剖她的尸体时发现一样有趣的东西。” 他递给我一份报告,可是我压根看不懂,立即还给他。“这是啥?” “她的血液检验出致幻的药物,药名叫东莨菪碱。又称为‘魔鬼的气息’,来源于一种南美常见的树。” “南美的树……”有够远的呀,听名字感觉有点恐怖。“这么说来跟毒品有关咯。” 陆云飞点点头,“在哥伦比亚那边很昌狂。只要人吸入微量,几分钟后就会被完全控制,可以指使他们做任何事,受害人一点记忆也没有。” 用致幻药物诈骗这种事也经常听说。一般都是骗子诱拐强x受害人或是骗钱什么的,最恐怖也不过是让受害人卖肝脏而已。指使吸入药物者去杀人、吃人这种事还真是耸人听闻。 “你告诉我这些,不会只是为了吓我吧?”这种事应该算是绝密资料了。知道不应该知道的事,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陆云飞露出一个狡诈的笑意,“你挺聪明的嘛。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药源。如果只是普通的毒品,我们完全可以相信原料是从越南运过来。但问题是这种药物产在南美,不可能也没必要从那么远运过来。” “这件案子绝非一人能做到。肯定是有一群吸食者中招。贩卖源成了最重要的关键。” “我不知道啦!问我也没用。”听到这里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了。可是我也不知道呀。 “我相信你有门路的。” 你是从哪来的自信呀?不过,对于那女孩子我确实有一些信息可以提供。 “那女孩子……你们查到她来医院做什么吗?” 陆云飞摇摇头,“这点很奇怪,并没有她就诊的记录。大堂的录像拍到她直接上楼,并没有挂号。就是说她不是来医院看病,可能是来探望亲友,不过暂时没有收到她有亲友住院的信息。” “她不是来探病的。” 听了这话陆云飞猛然抬头看向我。 “她应该是来找人。至于找谁……”我想起那女孩子眼中的恐惧和无助,“如果你是她,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沾满鲜血,嘴里还有诡异的触感,或许还想起昨晚发生的点点滴滴,你会怎么做?” “清理所有证据,销毁血衣什么的……然后装作无事照常上班。” 你真的不是杀人狂吗?我用怀疑的视线看向陆云飞,后者笑得更加得瑟。 “大部分人都会六神无主,害怕得不得了。会去证实一下是否真实发生或只是噩梦一场。结果发现是真的,她立即就会知道是药的原因。你觉得她接下来会去找谁?” 陆云飞一拍大腿,“她会去找出售的无良商家。而那家伙就在这医院里。” “还有一点不知道有没有用。撞到她的时候,我闻到中药的味道。”那是很多中药混在一起的味道。如果去中药房取药的话,一靠近窗台就会闻到。 在医院里闻到这种味道并不奇怪,所以当时我也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她当时两手空空并没有拿着中药,会发出这种味道应该在那里呆了不少时间。 陆云飞迅速拿出手机,边拨打边走出病房。看他严肃的表情,应该是向上头报告吧。 终于把变态赶走了。哦,耶! 让医生检查了一下,我并无大患,下午就办了出院手续。又有变态又有毒贩,这医院果然不安全,要不要劝堂哥辞职呢。 我掉进水里之后,背包不知飘去哪,好不容易摘到的菖莆全没了。不过我对城西寺还心有余悸,实在不敢再去。 正不知怎办之时,发现店子门口放着我的背包。 是谁送回来的?难道是戴墨镜的军人? 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那湿腻的感觉仿佛还留在皮肤上。身体那处似乎还能感到他口腔的热度。很难受却又有点酥麻的感觉,很难用言语形容。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呀?脸上像被烫到一般,脑子一片空白,赶紧甩头不敢再想。 我靠!要是让我逮到他性|骚扰的证据,非告到他身败名裂。 拿起那背包的一刹那,我闻到一股香的味道。大概知道是谁送回来的了。打开背包,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 材料全部齐了,我开始按药方所写制那种膏药。将九节菖莆的根烘干,辗碎后加入其他药材搅拌,一边搅还得一边滔入山泉水。糯米要煮熟后晒干混上荔枝梗辗碎,和进主药里继续捣。最后将切碎的菖莆花倒进捣成糊状的药里,密封好存在一夜。 我弄了一整个下午,离开店铺的时候天全黑了。本来应该立即回大伯家的,不过之前答应了九香池水主要帮忙找人。而且我自己也有疑问想再去一趟绿怡街。 夜里的绿怡街非常寂静,即听不到人声也无犬鸣。素日来的流言以及恐惧感已经令这里几乎搬空。 因为丧尸们盘踞的关系,阿飘根本不敢进来。我在街口向阿飘打听到那人的住处。 几间青砖绿瓦的老屋还稀稀疏疏地亮着昏黄的灯。在黑夜中显得那么孤寂和无助。在经过房屋的窗棂时,偶然会听到有老人的咳嗽声。 这些人不是不想搬,而是不知道要搬去哪。城市的发展太快,现代化的事物瞬间把历史全部吞噬,包括那悠久的回忆。 我敲开其中一家的门,开门的人露出惊讶的神色。 “原来是小师傅呀。”女子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立即欣勤地请我进屋。 “我是子藤。”立即纠正她,我可不是和尚。送上自家店子出品的香,算是有个借口前来。 大厅里放着牌位,炉子上正燃着友缘堂出品的香。清香缭绕,驱散了老屋子的霉味。但除了那香之外,还混杂着另一种味道,在之前他们住的房子闻到过,甜甜的,让安心的味道。 发生那么可怕的事,这对夫妻居然没有搬出绿怡街。或许因为之前我给的建议让他们逃过一劫的关系,女子对我毫无戒心。 她丈夫的工作是采购中药,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跑,很少回家。她一直将丈夫的母亲视为亲娘。所以在那位老人过逝后,她伤心欲绝,疯了好一段时间。丈夫不得不回来陪伴,现在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为什么不搬离这条街?”听那女子说这屋子只是借住的,他们跟屋主很熟,对方也不住了,所以免费借住几天。过段日子他们还打算搬回去。发生那种事居然还不搬走实在稀奇。 “嗯……因为不够钱呀。政府的赔偿太少,不够在城郊买房子。申请回迁又没钱补差价。而且……” 女子抬眼看向屋外,暮色映在她的眸中,泛起怀念的波流,“我和丈夫都是在这条街长大的。这里充满了我们的回忆,实在不舍得呀。” 她的手紧紧地揪住衣角,就像紧握着那逝去的记忆,似乎一放手就完全消散。确实,她什么也没有了,如果连回忆的地方都失去,那就再没有生存在这个世上的意义了。 此时有人敲门,那女子应着去开门。应该不是她的丈夫,因为他会有锁匙。这种时候还有人来访实在意外。 我本想提醒她一下,谁知那女子已经大大咧咧地打开门了,连问也不问一下。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现在的治安可不比以前呀。 “李大哥。我就知道是你。”女子显然与对方认识。我从窗户看出去,见那男的跟那女子年龄相仿,穿着都是牌子货。 “上次谈的事,嫂子不知考虑得如何?”那人不知是否忌讳男女不便,也不进屋,就站在外面谈。 “这个……”女子犹豫了一下,道:“大哥,这实在不太好。” “价钱方面还有得商量。” “可是……” 那男的努力地游说,可是女子却说得等丈夫回来。男的立即就急了,“他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语气中带着一点畏惧。 “咦?没有呀……” 从窗户看到那人的面容时,我吃了一惊。这人额上有着青色如三柱香般的印记。我听老张说出现这种印记的人肯定是被冤鬼索命。 冤魂在地府领证向其索命。此人必是为恶害死他人,而且手法极之凶残,所以对方到了地府即便是付出极大代价,甚至来生无法转生为人也要索其性命报仇。 她怎会跟这种人来往,实在太没戒心了。 “嫂子,那不过是一块木头罢了。卖个好价钱,你就能买到房子了。” “可是,那是婆婆的牌位呀。而且……” 两人争执无果,那男人有点愤怒,但又似乎在怕什么似乎的,很快便走了。女子叹了口气,回到屋内。 “抱歉,让你久等了。刚才的是我们的友人。以前也是住在这一带。”女子带着歉意地笑笑。 “他想买什么吗?” “他是药剂师,说是想买婆婆的牌位,那木材是一道很稀有的药。我可不懂这些,不过牌位怎可以轻易就换?而且那是我丈夫拿回来的,自从立这牌位后我的情绪才开始好转的。” 时辰不早,我也起身告辞。临走时还是提醒她一下,“不管怎样,千万不要再与那人来往。他并非善类。” 女子很惊讶,似乎有点不敢置信。我也不再多解释,转身便走出门外。 茫茫夜色中,我发现有人站在墙头远远望着那女子所住老屋。我停在墙角下,抑头问他,“为什么不回去?” ------------ 8守承诺11 【不能。】 那沙哑的声音悠悠传来,正是青脸獠牙的声音。不过我现在知道他的真面目可不太怕他。 “她丈夫已经死了吗?” 没回答,对方已是默认。那天我在青脸獠牙身上闻到的就是友缘堂特制的香的味道。那种香我只卖给了这对夫妻。旱魃是可以化成人类的外貌。 真为那位女子感到心疼。失去所有家人也失去了几十年栖居之地。并没有得到应得的补偿。 “谢谢你送回我的背包。有人还等着里面的药救命。”虽然是你们导致的他险些丧命的话。 【创师大人,让您受惊是吾辈之失。吾辈在此向您赔罪。】 它跃下墙角,朝我行礼。那画面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呀。原来丧尸已经进化到讲文明懂礼貌的阶段了。很多人类都不做不到呢。 “那木牌都底是什么?”听说旱魃能够幻化成人形,不过能让那女子一点也不察觉甚至更改记忆的话肯定是用了什么致幻的东西。 【罗森木。】 青脸獠牙说那是它们家乡的一种植物。以前打仗的时候客死异乡的士兵,由赶尸匠带领回到家乡。借着这种植物的香味能够化成生前之态,与家人团聚。 可是,这种植物并不能让它们起死回生,只能小小地满足一下家人的愿望,做一种短暂的美梦。 【吾辈将罗森木送予采药人,让他惹来杀身之祸。吾辈曾承诺要保护他的家人。】 刚说完,它突然站起来。远处传来一声响亮的啸鸣之声。沉寂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似乎有不祥的气息在此区徘徊。 【创师大人请立即离开此处。】它说完已跃出墙头,踏着青瓦屋顶向那有灯光的老屋掠去。 不用问也知道出事了。想不到对方会那么快就动手的。真是迫不及待呀。 我一边拨通了风轻云的电话,让他派人来增援,一边朝着那女子的住处跑去。正打算拨通110,从旁边的屋顶跌下一个人。 差点就闪避不及,那家伙动作敏捷,一个翻身避开了我,落在旁边的墙角。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只紫皮肤的丧尸。后面跟着青面獠牙,它背着的女子很明显是晕了过去。没看到那只白毛的。 我正要嚷,紫皮伸手示意我朝后退,警惕地瞪着四周。只见墙头、屋顶还有小巷出现数个人影。那些人手里抄着合种武器,有西瓜刀、铁棍,甚至有铁铲之类的。 “你们要干什么?警察很快会来了。” 我扬起手机示意已经拨通了110,可是那些人并无反应,他们表情扭曲,眼中充满了嗜血的欲|望。 太可怕了,他们真的是人类吗? 青脸獠牙背着女子转身就跑,我只能跟在后面。身后传来的搏斗声还有紫皮发出的吼叫。我无法帮上忙,只能用尽力气逃跑。 “为什么不还手?丧尸才不用怕人类呢。”我边跑边问道。应该可以像电影里面那种,把人类变成自己的同伴的话。老张不也是被咬变成那样吗? 【不能伤害无辜人类。吾辈答应了城隍大人的。】 前提是那些确是无辜人类。嗑药的家伙可六亲不认呀。有人从墙头上飞扑下来,我差点被扑倒了。前面的小巷也出现数个人影。 不是丧尸追人,而是人追丧尸。x的,这什么世道呀? 前无退路后有追兵,为什么风轻云的神棍小队还不出现呀?我要开外挂,我要金手指! 突然发现旁边的墙壁上开了一条小道。内里散发着阴寒之气,偶然飘过青色的火焰。 那是一条阴间路。 可以走阴路逃跑的话,人类根本就看不到的,应该不会追得上。一把拉过青面獠牙钻进阴路里。那条小巷非常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不过路很短,并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已经从另一个巷口出来了。我坐倒在地上喘气,这实在够呛的。 突然传来一声吼叫,我吓得整个跳起来。只见青面獠牙的手腕上被插入七寸长钉,正不断地冒着黑烟。 它似乎非常痛苦,却是强忍着将女子推向我。 【快走!】 我扶着那女子再抬头,青面獠牙已经跟之前见过的痞子军人打了起来。那家伙用的长钉似乎跟上次有点不同,上面好像都有金色的咒文。 “等一下!军人大哥。”我在旁边大喊,“它们不会伤害人,请住手。” “老子才不管!”痞子军人并没有停手,反而更狠更快,“威胁人类的异类应该排除。” 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张和丧尸都那么讨厌军人了。不仅变态,还蛮不讲理!可是,我已经来不及开骂了。巷口出现数条拿着武器的人影,他们渐渐靠近。 “笨蛋!威胁人类的重来就不是异类啦!” 把女子护在身后,正准备拼命。突然有人从天而降,把冲过来的人踩趴。黑夜中,男子身上笔挺的军装显得其挺拔的身形更加威风凛凛,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那些人虽然神志不清,却也本能地感到畏惧,暂时不敢上前。 “头儿?”痞子军人轻呼一声。 那男子不理会他,转身看向我。触到他墨镜后的视线,我不由得一缩,脖子后好像有什么毛毛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个死变态真的好可怕!tat 对方缓缓地勾起嘴角,“想我救你?” 这种情况下老子可以说‘不想’吗?>_< “有代价哦。” 我真想说‘那就不用了’。士可杀不可辱呀!如果是从被变态吃掉和被人吃掉选一样的话,我还是宁愿被…… 不等我想完已经被一把揣起来,嘴巴被封住。那家伙居然是那么多人还有丧尸面前‘飞禽大咬’,连舌头都伸进来了。 心里一大堆草泥马在狂奔。伸手拼命挣扎,可是对方搂得死紧,舌头碰到奇怪的地方了。 “嗯唔……” 不知过了多久,我都快窒息了。瞥见他身后有人举起了铁铲就要拍下来,慌忙拍打他的肩膀提醒。 那家伙头也不回,一伸手稳稳地握住对方拍下来的铁铲柄,啪的一声,硬生生地把有小儿手腕粗的木柄折断。 “嗯……真美味。”他一边说还一边舔着我嘴角的唾液。感觉好脏好恶心,但他却似乎当是蜜糖水,舔得很知味。 “……笨蛋……注意后面……” 那些人已经聚拢过来,开始攻击。变态军人终于放开我,他似乎相当自信。就像再多人在他眼里都是杂鱼。 不过想想也是,连丧尸都被他像垃圾一样扔出去,何况是普通的人类。 军人闪电一般出手,捉起领头人的脑袋就撞向墙壁。后者毫无还手之机就已经头破血流,瘫倒在地上。其他人一涌而上,挥动着手里的武器朝他袭来。 他从容不迫地用手腕挡开铁棍,如果是一般人肯定已经断手骨了,可是对他来说却不疼不痒。反而是铁棍整条弯曲了。 他飞起一脚踢中攻击之人的肚子,对方惨叫一声倒地。白色手套在黑夜中挥舞,人形如魅影掠过,所到之处皆传来惨叫之声。地面和墙壁都是血迹,那场面简直犹如遇到修罗战鬼。 剩下的人可能恢复了少些意识,也可能是真的被他的气势所慑,开始后退。 “还想继续玩下去吗?”他拖着一个满脸是血的人步步进逼。终于有人受不了,扔掉武器就逃,其他的也跟着跑了。 “跟人类玩真没意思。”军人把手里拖着的人甩开,拍拍双手。 “喂,头儿。我们可不是来跟人类打架的耶。”痞子军人再一次提醒,他仍然没有放过青面獠牙。 “也不是来捉老僵的。”变态军人越过丧尸身边,拍了拍下属的肩膀,“别浪费时间了,那家伙应该已经走了。” “可是……”痞子军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收起钉子。 “一开始我们就被他引导到错误的方向。”说着,墨镜的视线又投了过来,我吓得忙移开眼睛不敢跟他对上。 “可是不能白做工呀。不如捉这只僵尸回去……”痞子军人提议还没有说完,墨镜便伸手阻止他说下去。 “看来你没机会了,麻烦的人来了。” 不知何时,巷口和墙头上站着数人。领头的正是穿着西装的风轻云。风雷巽横着银剑站在巷口,而陈伯和几个人也出现在巷尾。看架势,一言不合绝对大打出手。 远处传来警铃的声音,外面肯定来了不少警车的话。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的万年定律,警察总是打斗完了才出现。 不过双方并没有真的打起来,那变态军人带着自己的下属大摇大摆地离开。风雷巽似乎很想拦,被旁边的人按住了。 看着那两人消失在巷口,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工会的人说会收拾善后,让我不用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v,撒花。 ------------ 9守承诺12 巷口停了很多辆警车和救护车,记者和围观的人不少,似乎留在这一带的住户都跑出来了,闪光灯和警车上的灯让四周一会红一会白的。陆续有受伤的人从巷子里抬出来。警察这边也有捉到一些人,不过多是胡言乱语或是神志不太清醒的。 我想偷偷钻进人群溜走却不幸被周正逮到。 在某制服系大哥那锐利的注视下,我颇有种走了狼又来了虎的感觉。我可不要做任人宰割的小白兔。>_< “请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送货……” “从医院回来直接去送货?她什么时候订的货,嗯?” 我还想继续辩解,某人的脸却越来越近,他伸出双手把我锁在车子与他的双臂之间。害我不得不向后贴在车门上。 可是尽管想跟他保持距离,仍然能感到对方的气息。带着汗水的味道,混着成熟男性身独特的气味,让我感到有点呼吸困难。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对方冷冷的命令道。 我稍微抬了一下眼睛,刚对上周正的视线。锐利如鹰凖,又像深幽无波的潭水中闪耀的寒光,在接触到之后不由得让人心神一凛。 只是一瞬间,我就立即移开视线。果然向他说谎还需要加强修炼呀。 刚侧过头便看到那头上有三柱青色的印记的男子站在人群中,在赤色的警铃转光下,表情很是可怕。 对方似乎也注意到我在看他,转头就走。我急了,从周正的腋下钻出去追过去。 “喂,你这家伙……” 不理会某人在身后的咆哮,我以身形优势钻进人群,左穿右插甩开他,直追着那人再次拐进巷子。 那男子似乎对这里很熟,拐了几个弯就不见踪影。我自觉不可能逮到他了。正想往回走,却听到了水声以及低低的呼唤。 【救救他……】 【求你,快救他!】 这声音曾经听过,温柔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担忧,是那位九香池水主。 我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转到城西寺旁边,从上次痞子军人打出的大洞走进去。院内寂静,池水如镜。 来到池边单膝跪下,白天看起来像黑色的石头,现在在水中散发着微光。将手伸进水里小心地把它捞起来,用外套裹住。 【快救他……】 耳边还不断地传来水主的催促声。我走出城西寺按照水主说的方向走。 刚转过拐角处,眼前的情景让我差点尖叫起来。地上一大滩血,倒在血泊中的人正是刚才那名男子,他的腹部插着一把利刃。 此时,怀中之物发出强烈的光芒。 “他就是你要救的人?”简直不敢置信,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去救。 光芒更甚,几乎让我睁不开眼睛。一名老婆婆的身影出现在半空,她缓缓落在那人身边。与梦中所见的女子身影重叠,她伸出手按在男子额上,在厉鬼索命印记下浮起另一个发光的印记,渐渐地,柔和的光笼罩着男子全身。 她的身影渐渐淡去,化成星屑飞散。 “值得吗?”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心里说不出的酸楚。最后仿佛看到水主恢复年轻的美貌,露着满足的笑容。 回过神来,我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周正。还得叫救护人员进来,可不能让九香池水主的牺牲白费。 再抬头却看到一只白衣阿飘掐住那人的脖子。阿飘缓缓地抬起头,从长发间看到只有半张脸。另外半张已经被跌碎得看不出原样,但完好的半边还是让我认出她就是那个吐出一片指甲的女孩。 “放开他!” 我大喊一吼,那只阿飘吼得更凶。整个嘴巴都得更大,半边已毁的脸裂开,露出满口的牙。那情景让人浑身汗毛直竖。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平时都是躲着阿飘或是无视,这还是第一次要强行赶走一只阿飘。突然想起老张教过最简直的方法,就是念佛家的六字真言。 “噢妈咪妈咪哄……不对,好像是噢巴必巴必哄,也不太像……” 当初以为只是神棍戏言,压根没有用心去听。那只阿飘突然朝着我扑过来。 妈妈咪呀,根本没人告诉我念错不仅不能驱走它,还会把它给惹怒呀。 我赶紧后退躲开,脚根绊到什么东西,整个人失去平衡朝后跌倒在地上。那只阿飘已经爬到我身上,她的手掐在我的脖子上,血腥味伴随着腐臭扑面而来。只剩下半边的脸上,怨恨的眼神杀意凛凛地瞪着我。 冰冷的手指在收紧,我伸手想要挣脱她的钳制,可是脖子疼得要命,似乎要被硬生生掐断一般。根本无法呼吸,眼前一阵发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被美艳的女鬼害死我也认了,可是前提是不要只有半边脸!555…… 正当我以为这次铁定玩完之际,那只阿飘突然发出惨叫,整个弹开。脖子的钳制一被松开,我大口大口地吸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以前我从来没有觉得周正有哪里好,现在却觉得他简直是救世主。他把我抱起来,拍着我的后背,“没事了……我在这里,不用怕……” 消去了平日的严厉和锐利,在见到我的瞬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抱起我之后眼中又尽是担忧。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 那只阿飘可能惧怕周正身上的强光而躲起来了。救护人员把那男的抬上救护车。我也被强制送去医院检查。 接着是漫长的问话和被堂哥教训。我的人生果然是杯具。 【尾声】 这个星期一直在报导绿怡街的事件。真相本来就够曲折离奇,各大媒体更是大肆渲染,简直让人以为在看奇幻悬疑电视剧了。 我被堂哥禁足,只得把制好的膏药让陈伯带给老张。后来他有打电话来说老张的情况已经稳定,很快就能康复。 本来以为最头疼的是怎么向周正解释。本以为说是去送香而刚好遇到这事的解释肯定过不了关,谁知对方居然很轻易地接受了。 那个男的很幸运地捡回一条命。连医生都惊讶明明刺中要害又耽误了救治时间居然还能生还,真是奇迹。 他醒来之后对所做的事情供应不讳。跟我猜测的差不多,那对夫妻中的丈夫在外省采购中药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罗森木,觉得是一种有用的药物。他可能费了些功夫才得到丧尸的允许把药带回来。 开始的时候只是试验着做镇静剂之类的药物。但后来那个男的得到了一份配方,利用罗森木制作新型的毒品。通过暗示能够让人产生非常逼近的幻觉从而得到巨大的满足感。 他知道这种药绝对能赚取巨大利润。开始擅自制作并开始贩卖。由于长期服用也是会影响人的精神,无法分辨出真实与幻景。采购中药的友人知道后想制止他。两人发生争执,他错手错了朋友。 其实他也很后悔,因为手头的库存很快会用完。这种药物只有友人才知道在哪里采摘。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友人家里的那块牌位上。 正好此时绿怡街因为被政府征地而闹得不可开交。有人找上他,希望他把弄出些事端来,将不肯搬的人逼走。后来就发生了那样的案件。 但他始口否认是指使杀人。只是暗示那帮嗑药的去友人家的那楼闹事抢劫,顺便把牌位抢过来,打伤一两人就行,并没有说过杀人或吃人之类的话。 对于这一点,警方希望能提取那种药物进一步分析,作为关键证物的那个牌位并没有找到。据他的证言,当时确实从女子家中拿到那块牌位,但是警方在他的衣物中并没有找到。回到他受袭现场也搜索不到。无法证明究竟是药物的负作用影响还是他在说谎。 他说见到已经死掉的友人又出现,害怕是什么鬼怪之类的,所以才会叫一大帮人去。至于这一点,警方也有证明确实见到与那名友人相同长相的男子出现。不过那名男子又再度失踪,鬼怪之说难以证实,暂且不提。 总之,他指使嗑药的人再一次袭击友人的妻子是事实。不过,这次嗑药的人行动似乎并没有上次那么凶残就是了。至少还拿个武器,途中还有人醒过来了,上次都是徒手的话。 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插了他一刀,警方猜测可能是委托他的人没想到把事闹得这么大,于是想灭口之类的。 由于缺乏证据证明他指使杀人。而且他是自首,认罪态度好,又作为重要证人指认出委托者从而拉出一大串征地的黑幕,最终判处了死刑缓刑两年。如果幸运的话,两年后有机会转为无期徒刑。 总之无论如何他下半生都不好过。对了,还有一只女阿飘陪他。他再一次给了那女孩子毒品,又暗示对方去自杀。 工会的人说对方是领了证的,不能收。但如果让他死掉就白白让九香池水主牺牲了。所以我拜托陈伯去说情了。阿飘也同意,一直缠住他却又不让他死。这么想来他艳福不浅哦。(天音:你腹黑了。) 九香池水主的遗体已经让工会的人妥善处理了。一个星期后我才解除禁足,立即就收到工会的通知说青面獠牙它们要走了。 工会的人知道它们是徒步南下的,回去也打算徒步的时候,立即就帮它们买了火车票。还由专人陪它们回去。 怎么说都像是送瘟神的话。只要这些‘外来帮派’走了,市内的非人们才能稳定下来。 “你走了……那位夫人怎么办?”我和工会的一起去火车站送它们。青面獠牙已经幻化成其他人类的模样,没再使用那位丈夫的外貌。 “已经没关系了。她丈夫的尸体找到时,她也很坚强。而且她很快会有新的家人哦。” 从青面獠牙口中得到关于那位夫人的消息。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她丈夫在出差前唯一留下的东西成为她今后生存下去的依托。 其他青面獠牙它们刚到达的时候,这位夫人的情况真的很糟糕,所以它才会将罗森木做成牌位放置在家里。又感到有人要伤害她,所以才会幻化成丈夫的模样守在那个家里。其他的同伴侧在监视着那个区域。那区的鬼老大以为是踩地盘的,于是便跟它们发生冲突了。 看着受了伤的白毛和紫皮穿着人类的衣服把自己封得像木乃伊一般地上火车。我觉得非常好奇,就问了一下大致的来龙去脉。 据青面獠牙说,南下的时候它们有七只。因为要办很多手续,又是徒步,中途出了很多状况折损了两只,来到本地就只剩下五只。后来在地盘冲突中又失去了两只。 我问它为何情愿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也要做这种事。 【因为是承诺。】 对于它们而言,承诺是比约定更加重要的存在。如果只是约定,一方没有履行约定,它们也可以毁约的。但承诺却不然,因为是对方先付出代价,而它们无论经过多少岁月,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绝对会遵守。 “那对方付了什么代价?” 【他请吾辈饮酒。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类请吾辈饮酒了。】 它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忆,很是开心。而我的心却被极大的震撼,连眼眶都感到炙热,似乎一下子就要流出眼泪来。 它们能为了人类的承诺付出极高的代价,但人类呢? 电视新闻里还在报导关于绿怡街征地的事件,似乎有多相关的人员被捉。 如果他们能遵守在建立这个国家时向所有人许下的承诺,现在又怎么发生这种事情呢。 作者有话要说:守承诺完结,下一个故事是个短篇,中元节的活动,无论是地府还是工会都很丰富呀。 ------------ 0中元节1 中元节,也就是所谓的鬼节。其实并不只是那一天,这一整个月地府都放假,所有阿飘自由活动,相当于过新年。 自从进入鬼月生意就一直很好,神棍超多,阿飘下的订单超多,来买拜祭品的客人也超多。店里的大多数货物是手工制,害我连续十多天都加班赶工,忙死了。 “好想有只式神哦。”我伏在柜台上发牢骚。对于可以帮老张的倒茶递水还有擦皮鞋的式神,发出十万分羡慕嫉妒恨。 今天大雨加雷暴,所以客人非常少,外面的阿飘们也怕被雷打中所以都躲起来了。只有老张一个在这里躲雨,总算能让我松口气。 老张似乎很善长符咒的话,看他一扬手就弄出几只式神来。外型像直立行走的兔子,毛耸耸的,很可爱。兔子们好厉害,还帮老张打理淋湿的衣服,递热茶水,还有擦皮鞋。 听说还能打理家务,超方便的话。如果我也能自己制作式神就好了,即使它们不会制作货物也可以打打下手或是招待客人。 一只兔子从我面前跑过,那短小的腿超可爱的话。一把将它抱起来,还软软的,毛很细腻,舒服死了。>_<“你究竟对我家式神有什么怨念吗?”老张像个大老爷一样,免费享受着兔子的服务,翘起二郎腿从报纸中抬起头来。 “太狡猾了!我也好想要一只。” “那你自己做就可以啦。”老张露出‘你白痴呀’的表情。 “就是不会做才怨念呀。”我死抱着兔子不肯放手,那只小兔子在怀里使劲挣扎,摆动着短脚的样子又萌满分了。 老张叹了口气,把报纸递过来,“喏,这里有个基础培训,要不要去听?” 我接过《零日报》。虽然鬼月开始就通篇都是各式活动的宣传,但中元节那天的活动还是比较特别。有夜市、巡游、还有文艺晚会之类的。 【文艺晚会阵容强大!】 【此次将邀请国外的明星座阵:女神麦当娜裙摆起舞、杰克逊霹雳舞闪动……】 【风继续吹――著名歌手张xx会在文艺晚会上献唱……】 这个阵容……弄得我也有点想去看了。 “你不会是想去文艺晚会吧?”老张大概猜到我的想法,“不过以你跟地府的交情,应该也可以弄到vip座的票啦。” “才不要去……”打死我也不下地狱。 新闻只有很少的一块,好像是有鬼车出没,要带着孩子的妖怪们和小鬼都要小心。不要让鬼车给诱拐了。 再下面就是人间界的各式活动介绍。在一小格里确实有叫做《式神基础培训》的活动,欢迎业界中的年轻人来参加。 “业界现在对式神不是很重视,年轻一辈一味追求冷兵器或是枪械,对这些都相当不熟练。所以工会决定今年的活动就是这个。”老张在一旁解释道。 “那老张是讲师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 “是的话我就不用去听了。反正也听不懂。” “你这小子!” 老张其实也教过我一些,可是他说得太抽象,又没有步骤可言,完全听不懂。 “讲师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工会应该会请这方面最深资和厉害的老师就是了。”差不多停雨了,老张把兔子收起来准备离开。 “对了,各大家族都会有孩子来参加。你应该会遇到很多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年轻一辈里性子不错的不少。”临走前老张朝我眨眨眼,我完全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我已经成年,不是孩子了好不好。而且即使有同年的,也不一定能融入他们之中。我比较不善长做这种事。 少年少女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赶紧甩头不去再想。他们应该已经考上大学了吧,跟我没有关系了。 老张的喊话让我回过神来。他站在门口,旁边多了一个穿西装的青年。 “小杜子,你有客人哦,别发呆。” “嗯?哦……”我赶紧绕出柜台迎接,“欢迎光临。” 那青年很有礼貌地欠了欠身才进来。我跟老张打手势‘拜拜’后,马上请客人坐下,又端了热茶上来。 这个青年大概二十多岁,非常年轻英俊,最重要的是混身上下全是名牌。肯定是多金的富二代,这次应该有赚头。 在心里暗暗将其列为vip客户,我立即殷勤奉上货物的清册。 “请问先生对哪方面的货物有兴趣?现在鬼月大酬宾,新客户一律八折哦。” 那青年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他本来就长得很好看,带着淡棕的短发有点微卷,眼睛在灯光下也是淡棕澄澈的,是那种人畜无害的温柔型男性,这么一笑更是闪耀。简直是少年和师奶杀手。 可是他对我放电也没用吧。 完全搞不懂对方的用意。不过有点很奇怪,外面明明就刚刚才停雨,这小巷除了鬼差的车子外,其他车子都进不来。他如果开车来就必须在巷口下车,从巷口走过来身上肯定还是会湿。 但他混身上下都没有沾湿半分,而且鞋子还很干净,实在有点诡异。 “先生很面生呢,应该是第一次来吧。” “在下是xx街道管理室的时雨,由于之前交接事项较多,直到今日才来拜访,还望创师大人见谅。” 对方递过一张名片,上面写着“xx街道土地管理室”的字样。会叫我‘创师大人’应该都不是普通人类。最起码也得像老张那样是个神棍。 这‘土地管理室’到底是…… “请问……” “旧称土地庙。”某人眯着①38看書网地解释道。 我手里的名片差点掉落地,这家伙是土地公!? 重新审视对方,头发有可能是染的,ck深蓝色修身西装,肩部宽而柔和,突显其俊秀优雅的气质。细斜纹衬衫看不出牌子,不过应该也不便宜。加上银灰色的givenchy领带,还有皮鞋…… 我觉得眼前就是一座金光灿灿的金山。 “创师大人?” 在对方疑惑的提醒下,我才回过神来。尴尬地说道:“抱歉,没想到现在土地公公也这么时尚,哈哈。” “无论是天界还是地府,风潮和体制跟人间都很接近了。” 好像还真是这样子。看鬼差们穿着和使用电子设置,连投胎这种事都已经系统流程化了,那土地公公穿着时尚也不奇怪。 不对!明明是土地公公,为什么这么年轻? “你说之前交接是指……” “在下这一个月前才新上任。由于在下今年才刚从天界法政大学毕业并通过了地方神考试,并没有任何经验,所以和前手的交接也花了不少时间。以后还请创师大人多多指教和关照。”他很有友善地朝我伸出手。 我刚才好像听到很不得了的名字。地方神考试听起来真像考公务员。现在连土地公也是要考的才能当呀。 不过跟地方官打好关系总不会吃亏的话。 我伸出手握住对方的手,“不,之前承蒙贵部的保护才安然度过,今后也请多多关照。”之前丧尸入侵的事还得多谢土地公公帮我挡回去。 谁知时雨露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这种事还是说清楚,以免他以后不会做。 “前段时间有外来帮派入侵,幸好有土地座阵才没有让它们进店子里。” 时雨露出了然的表情,然后又略带歉意,“其实之前的事件,前辈有告诉我。不过,并非我部的功劳,镇守贵店的大人比我们要强大多了。” 好像①38看書网过差不多的话。就是说,上次的事不是土地公公做的,而是这店子里果然有什么东西在。而且是比丧尸还要厉害的家伙。 感觉后背有点寒寒的。拜托,既然以前一直没有害我,那以后也不要出来吓我呀。 “那……土地大人此次前来是为了……”难道就只是为了登门拜访认识一下那么简单吗?怎么想都不可能。 “其实这次来是为了中元节的活动。”时雨将一叠照片递给我,“每年的中元节本街区都会承办活动。” 阿飘也可以照相,实在很奇闻。不过这些照片真的拍到很多阿飘。从时间来看还是每年活动都不一样。夜间食市、卡拉ok大会、游园会、文艺晚会诸如此类。街道活动也很丰富,这个管理室倒是很不错。 其中有不少张合照都有爷爷的身影。他坐在一堆阿飘和地仙之中,而且是肯定是第一排领导座。 “每年前任创师大人都会支持我们的活动。今年,我们也希望创师大人能够继续支持。” 搞了半天,原来是拉赞助呀。这种事人间不也经常有吗?其实也没问题,就当是帮友缘堂打广告好了。 “没问题。不过希望能在宣传标语上看到友缘堂赞助的字样。”香烛和纸钱反正都是要加班制作,也不差那么一些。 “当然。”时雨似乎非常高兴,眉飞色舞地介绍着他们今年的活动,“我们今年打算搞些新颖的,经相讨后决定是寻宝游戏。” 脑子里出现一堆阿飘在地面和墙壁上穿来插、去找东西,还打起架来,好像也满有趣的。(天音:你的品位在向堂哥靠拢。) “不愧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果然有想法。” “谢谢创师大人夸奖。那么,制作宝物就拜托创师大人了。” “咦?”好像听到不太对劲的名词,“你……刚才说制作宝物?” 0_0 作者有话要说:有趣的中元节活动。小肚子初次制作式神。 ------------ 1中元节2 时雨点点头,眼中满是期待,“是的。每年的奖品都是由创师大人制作的哦。都是很棒的东西,所以每年我们街的活动都有很多参加者。” 爷爷,赞助香烛纸钱就算了,为什么要制作什么鬼奖品呀?我狂捉头发,好像答应了件很难办的事情。 “等一下,我似乎……” “听说西区的鬼老大和北区的胡大人每年都会来。今年我们还请了重量极的人马――城隍殿的海大人前来。真的好期待您制作的宝物。” 拜托,不用请也可以!虽然不知道胡大人是啥,但鬼老大绝对是鬼帮老大,地域势力之一。至于城隍爷,他们居然请要求最严格的海大人,真是疯了。(注:我们这里有三位城隍爷哦,这里的海大人是指海瑞。) 想象他们争斗一场,找到我做的破烂‘宝物’后,非扒了我的皮。万一城隍爷因为奖品的原因觉得这次活动太寒渗而生气的话,我就不用在这里的混了。555……t_t 爷爷,救命呀!我要开外挂,我要开金手指,我要秘藉卷轴…… 时雨见我答应,也没有多留。临走时还听他小声喃喃道:“果然打扮一下再来是没错儿。” 我再次受到打击,那个谣言原来还在传呀。 无比郁闷地回到家,幸好堂哥在家里,一见到他就紧紧抱住。 “堂哥,我需要安慰。” “哎哟,我家小堂弟不是成年了吗?这个抱着我撒娇的小孩是谁?” “堂哥,坏人!”>_< 虽然堂哥嘴巴很坏,但真的是治愈系的。有他在身边就会很安心的。可惜不能跟他商量。因为他帮不上忙只会更担心。 吃晚饭的时候,大伯说中元节也该烧点东西给爷爷。其实烧的东西也不知道爷爷能不能收到,听鬼差们说爷爷已经不属地府管辖了。 我以前以为爷爷已经投胎了。不过看来指不定去哪做地仙逍遥着呢。上三柱香还实在些。 不过我还是答应大伯了。反正咱们家卖香烛,浪费得起嘛。 电视新闻里在报导最近有不少未成年人失踪,可能有拐带人口团伙盘踞在市内,告诫各位市民要注意自家的孩子。 我立即就想到零日报里报导的鬼车。鬼车又称九头鸟、姑获鸟,是一种人面鸟身的妖鸟,由小孩死掉的孕妇所化,专偷人家里的小孩子。 不过现在都有工会管辖,鬼车如果偷了人类的孩子的话,会被工会追捕的。如果有这种事,零日报不可能不报导的。 “这个世道,小孩子还真危险呀。”伯妈用很担心的眼神看向我,“前阵子什么奶粉事件,有小孩子因此死了。” 拜托,你看我干什么?我已经成年啦! “对呀,小藤,天黑之前要就收铺回家,知道吗?如果天黑前真的走不了,就让阿凛去接你。”大伯也向我碗里夹菜,一脸不放心。 都说我成年了!将视线刷地射|向堂哥,警告他不要再说什么话。可是对方根本没有收到。 “没问题!谁让小藤一脸会被诱拐的蠢样。” “堂哥最坏了!”>_< 制作‘宝物’的事让我很头疼。上网查了不少资料,可是那是人类眼中的宝物,阿飘可不一定认为是宝。 老张说创师制作的都是好东西。之前做过生死簿的纸,不过现在没材料,而且也不能随便给阿飘。封魂罐这种东西是阿飘的禁忌吧。 折莲花什么的太寒渗了。而且如果是鬼老大得到的话会愤怒的。要不弄个骨灰罐什么的? 越想越不对劲,还是明天去问老张算了。 ―――――――― 【好渴】 【我好渴……】 我猛然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天亮了。好像梦里听到有人说好渴,不过醒来发现自己喉咙干得要命。天气那么热,又吹了一晚上空调,当然会渴了。 今天是休息日,我不打算开铺了,下午去参加老张所说的式神培训班。 地点设在文化活动大厦的培训室,跟普通培训班没什么两样。天气不是很好,进入大厦的时候天阴沉沉的,幸好我带了伞。 休息日这里本来就有很多活动,普通人很多,孩子也特别多。工会在这种地方搞培训真的没问题吗? “喂,你撞到人了,要道歉!” 刚转进走廊就听到这出小骚动。有个不良少年扣住某青年手腕,旁边一名女子正由站在那有点不知所措。 青年脸上尽是愤怒,“放手!你想干什么?” “你知道我的意思!”少年长得很高大,头发又挑染红色。眼神很恶劣,气势逼人,怎么看都是不良少年。重点是这个背上斜挂着用布包裹的长条状物。 青年死命挣扎,但少年的手腕相当有力,肱二头肌隆起。穿着背心可以清楚看出他拥有一身结实的线条,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少年一双虎目瞪着青年右手,后者不由得缩了一下。已经有不少人来围观,那青年在对方的强势之下,只得靠近旁边的女子,轻声说了声‘抱歉’,然后拔腿就跑。 其他人可能都觉得少年太横蛮,但当青年道歉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他将右手里的一样东西放回女子的口袋里。而那名青年转身离开的时候,他肩膀上一团黑色的气消失了。 女子匆匆向少年道谢也立即离开。其他人看少年的眼神都带着偏见和疏离。不知为何让我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于是走上前去拉他的手。 “阿巽。” 不知是对于看到我在这里还是对于我拉了他而惊讶,对方愣了好一会儿。 “再不走就要迟到咯。”他应该也是来参加培训的吧。不管对方发愣,我拉着他走进指定的培训室。 走进门的瞬间感到似乎穿过了透明的薄膜一般。喧闹声立即扑面而来。内里有好几个小孩子在追逐打闹,尖叫声很刺耳。外面是一点儿也听不到。 阶梯教室坐了十多个人,从七八岁到十七八岁不等。十岁以下的孩子大概有十个。看起来跟普通小孩没任何区别。不过神棍也是人呢,这么小就被拉进这行实在可怜。 我们一进来立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最捣蛋的孩子跑来跟风雷巽打招呼。但也有女孩子朝他做鬼脸。其他的朝我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事,忍住不适感。径自走到第三排斜对讲台的座位,耳边传来风雷巽不耐烦的声音:“你要拉到什么时候?” “咦?”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还一直拉着对方。 “呀,对……对不起……”慌忙缩手,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他隔着趟栊吻了我。脸上立即就热起来。 “唉……糟糕透了。”他倒不再理会,把长剑掉在我左边座位的桌子上,一屁股坐下,腿就伸长抬到前面座位的桌子上,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怎么看都像是每个班都会有的那种让老师头疼的学生。 “坐没坐相。” 坐在我右边座位的少年幽幽地说道。‘不良学生’稍微挺起身,“哎,原来是苏家小少爷。你不是自称天才吗?怎么还要跑来听培训?”语气中都是挑衅。 “总比某些听不懂的人要好。” “你敢再说一次?” “笨蛋果然听不懂呀。” 其实我是听到他的声音才发现右边有人坐。这个位置靠中间,应该很注目才对,为什么刚才坐下时没发现呢。难道他像黑子一样会隐身不成。 我仔细打量对方,他穿着白衬衣休闲裤,头发整齐,扣子扣到最顶一颗,戴着黑框眼镜。但并不是书呆子类型。 因为他跟风雷巽扛上时,透过镜片的目光犀利,口齿清晰,思维敏捷,绝对是优等生类型。 从古到今,从漫画到现实,优等生和不良少年都是势不两立,擦出火花,擦枪走火,发展jq无数。不知为何此时我会想到某位堂姐说的‘名言’。 不对!感觉他们是隔着我在火花四喷,简直是左青龙右白虎。这种时候我到底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呀。 最重要的是他们快打起来了,为什么都没人要制止。小孩子们都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这边,年纪稍大的也等着看好戏。好像都见惯不怪了。 “我赌苏家……” “不一定哦,风雷巽也很强。” “可是上次……” 居然有人在下注,看来没救了。风雷巽跳了起来,裹着长剑的布脱落,他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 “拜托,不要在这里拨剑呀!”小孩子那么多,打起来会误伤的。当然最大可能误伤到的其实是坐在他们中间的我。 那苏少爷也毫不示弱地刷一声打开了折扇,颇有种武林贵公子的气势。等一下,他们真要在这里打吗? 正在我六神无主之际,一把柔和的声线打破了一触即发的气氛。 “请两位稍安无躁,刀剑无眼,误伤他人就不好。”不知何时,一道道细小的红线缠住了风雷巽的长剑和苏少爷的折扇。清脆的铃声如泉水一般悦耳。 这红线还有铃声好像陈伯用的。连台词都好像。他上次也是作为调停者出现。我看向说话之人,对方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长得很漂亮,乌黑的头发上扎了两个小髻,穿着粉色梅花图案的立领中式短袖衫,下面是同色的流水长裙。 她简直就是我命运中的天使。_“悦水的人妖别多管闲事!” 对于风雷巽的出言不逊,少女也没有生气。不过红线收紧了一点,让风雷巽皱了皱眉。 “你吓到你女朋友了,会被甩哦。” 这次轮到少女出言不逊了。不过对象却是我。 “他才不是女朋友。” “我才不是女的。” 我们的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连反应也差不多一样,看其他人的表情,似乎越解释越糟糕。 “是男朋友也没关系啦。”女孩子也收起红线。 “人妖没资格说我!” “没想到你的性、取向出现了变化。”苏少爷将扇子收起,对着风雷巽说道。 “你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苏公子也很萌。 有亲在猜我是台湾或香港的。其实看文就知道我是广州的啦。故事的背景就是广州。吃在广州嘛,这里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哦。我们这里的城隍爷有三位城隍爷。西区其实就是西关,东区就是东山,木趟栊、青砖大屋还有麻石巷都是西关的特色哦。 ------------ 2中元节3 风雷巽瞥我一眼,最后也锵地还剑入鞘,坐回座位上。风雷巽大概不想跟苏少爷坐同一排,对那女孩子说要跟她换座位,后者同意了。于是女孩子坐到我旁边,风雷巽坐在我后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形势似乎更糟糕。t_t “你好,我是陈汐。” 女孩子果然就是不同,有礼貌又可爱。“我是子藤。” “紫藤花,很漂亮的名字。” “是儿子的‘子’。” “子藤幼也,必附土木,你姓杜吧。”跟刚才对风雷巽的态度完全不同,苏少爷很友好地朝我伸出手,“原来是创师大人,我是苏锦言,幸会了。” 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人,出口就猜到我的姓氏,好像铁板神算哦。还是第一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而没取笑的,他人其实不错的话。我慌忙回握,“叫我子藤就可以了。” 跟陈汐比较聊得来,她知道很多事情。例如风雷巽跟苏锦言从小就不对头的原因。苏家善长的是奇门遁甲,名满大江南北,家族也很大。 与苏家相比,风家的历史更为悠久,相传是伏羲氏的后裔,很久以前从北方迁移过来。代代都拥有强大的灵力,人才辈出。在工会内部的分量也举足轻重。 正因为两家旗鼓相当,两人又差不多年纪,所以总是用来比较。其实他们根本就南辕北辙,毫不相同。苏家的长辈曾经算过苏少爷跟风雷巽的八字不合,两人倒真的是见一次打一次。 至于陈汐的家族原本不干这行的,他们本来是悦水河上的渔民。从三百年前因某件事开始受到悦水龙母的关照,所以才走上这条路。 不知是谦虚还是怎么的,陈汐说他们家族完全比不上苏、风两家。不过,我倒是更喜欢陈家的行事风格,感觉他们就是所谓的调停者。 其他的还有很多有趣的人物,例如代代都是神婆或毡童的何氏,有狐仙血统的胡家,甚至还有小和尚和小道士来参加。 “陆家的人没来。” “哼,他们本来有小鬼用,还需要式神吗?”后面的风雷巽冷哼。 “陆家是……”我随口问道。 “陆家善长养小鬼。”陈汐解释道:“是一种控灵术。因使用冤死之魂,多传言为阴损之术,折功德。不过,我听爷爷说陆家人都相当有鬼缘,养鬼术也别具一格。” 我想起之前见到的军人里有一个就养了三只小鬼。那位似乎还蛮宠它们的。 “军人里也有陆家的人吗?” 不知为何,听我这么一问,陈汐和苏锦言都同时看向我。 “他们找你麻烦?” 陈汐似乎很担心,连苏锦言都皱起眉头。我正想开口,便听风雷说道:“不是,这家伙笨,被牵连了而已。”我知道他说的是在城西寺那次。 “也没什么啦。就遇到几次而已。” “别跟他们来往。以后要远远躲开,知道吗?”陈汐担忧地说道。这个不用她说我也会,里面可是有个大变态在呀。 陈汐告诉我,除了民间工会处理人间与各界之事外,其实官方也有部门专门负责这方面的事情。不过他们处理的是更加严重的事件,例如大面积的鬼怪入侵、有敌特利用异兽蓄意破坏之类的。 他们有很多分队,遍布全国各地,但都属中央统一管辖。而且能进入队伍中的必是业界中能力极高之辈。不过,他们的手法过于横蛮和残酷,也是南方工会所不喜之处。 例如上次我见过的痞子军人是严家的人。听陈汐说严家在北方横得行,镇魂钉之下不知多少鬼怪魂飞魄散。 陆家虽然人丁单薄,但也有人在军中任职,南方的业界中人多不喜陆氏。其实苏家作为奇门世家,无论在军部还是政府中都有人。但苏家很会做人,处理得宜,甚少招人怨恨。 好像很复杂,不知道那个戴墨镜的变态是哪家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晚上的情景,身上似乎还有那种湿热的触感。脸不自觉就热起来,我干嘛要想他!死变态!等我知道他是哪家的,绝对告到他掉裤子。 正想问陈汐,前排出现一阵骚动。孩子们发出惊呼,有的钻进桌子底下似乎在找什么。一只小黑猫从桌底跃上来,轻巧敏捷的身影在孩子们中间跃动。 “捉住它!” “是小猫。好可爱哦。” “我要小猫!” “来我这里。” 孩子们追逐着那只猫咪,几个男孩子跃上桌子,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练过家子的。可是怎么样都捉不到那只灵巧的小猫。它一下子就跳到了第二排。 “巽哥,快帮忙!”有个男孩子喊风雷巽。 “好像满有趣的。” 身后话声刚落,风雷巽已经从我头顶跃过,扑向小猫。将小猫罩在双臂之间。小猫‘咪’的一声,从他的腋下钻出,跳到风雷巽头顶还踩了一下。最后跳上椅背,那么窄的地方,小猫居然走得稳当当的,像跳跃的小音符,迅速窜向培训室左边。 “陈汐,别让它跑了!可恶,竟敢踩本大爷。”风雷巽狠狠地冲过来。 “好吧。”陈汐叹了口气,站起来,手上银铃响动。一道道红线如网般洒向小猫。 小猫左闪右避,不让红线碰到分毫。跳上红线,朝着陈汐的脸就扑过去。后者惊呼一声,用手腕去挡。小猫在她手腕上借力,一跃而起,跳向我的右手边。 “别让它过来……” 不等苏锦言喊完,小猫已落在它头顶。风雷巽诅骂着猫咪,扑过他。只听碰碰的响声,椅子全倒,两人滚到一起。 小猫窜出,轻巧地落到我跟前。摇着尾巴朝我咪咪叫,似乎在炫耀自己多么厉害。那碧色发亮的眼睛满是得意。 我伸手抱起它,“小黑,不可以顽皮。”小猫在我怀里蹭着撒娇。 “小藤,这只猫是你的?”陈汐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是。”如果我说‘是’的话,那边凶神恶煞的两位绝对会宰了我。“它其实是……” “不管它是谁的,我都要扒了它的皮煮了!” “先把脑袋斩下来。” 第一次发现,其实这两人还满合拍的。只不过苏少爷似乎狠得多,能面不改色,一脸严肃地说虐猫。 正当风雷巽要去捉它之际,小猫‘咪’的一声窜出,一路跑到讲台上,跳上某人的肩膀。 果然是他,当我看到小黑就知道这次的老师铁定是那家伙。魏君子身穿黑色斜襟立领长衫,一副儒雅之态。他摸着肩膀上的小黑,笑问大家,“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要扒小黑皮。” “那只臭猫踩到我头上来了!”风雷巽毫不客气。 “扒皮太残忍了,不过烧起来倒是可以。”话声一落,小猫落在魏君子的手中,轰地燃烧起来。坐在前排的孩子尖叫出声,甚至有女孩子说小猫好可怜,然后哭起来。连风雷巽都有点动摇了。 但结果火燃熄灭之后却飘下一张黑色的小猫折纸。魏君子将折纸夹在手指间,一扬手。 一只黑色灵动的小猫又出现,他把小猫放到哭泣的女孩子怀里。任由那些小孩子跟猫咪玩耍,自己回到讲台上。 “相信大家都见识到式神的姿态了。”他在黑板上写上‘式神’二字。 “式神,又称为侍神,由术者使役之灵体。请问大家见过哪些式神?” 很快有小孩子举手回答。课程气氛很活跃,魏君子的讲解简明清新,而且还夹着幽默感,比老张好多了。 “……式神以灵体来分类的话,种类有很多。不过从级位上可分为三种。一次性的式神都属于最低级别的。刚才小何说的犬神、管狐这种招呼灵体养着,能多次使用的式神属于中级式神……” “可是,我爷爷养的那只犬神超厉害的话,它是神物哦。这还是中级?”那叫小何的女孩子举手问道。 “没错,这种类全都属于中级。即使作为式神的灵体多么厉害,当使用者无法驾驭时,还是会反噬或是脱离使用者的控制。” “那怎样才算高级?”孩子们已经急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魏君子的视线遇过众人,落在我身上。我被他看得发毛,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创师所制方为顶级上品。” 作者有话要说:似乎很多亲是同乡哦。谢谢大家的支持! 今天听新闻说雅安七级地震,很容易就想到汶川。天佑中华,希望死亡人数不要再上升了。_在那边的亲们,你们没事吧? ------------ 3中元节4 发现身边的视线全投过来,我只能低头当不知道,默默抄笔记。x的,这魏君子绝对是故意的。明知道我造不出这种东西。 魏君子开始解释。低级的式神都是借灵而生,由术师注入自己的灵力,让纸物活动起来,当术师的灵力用尽,式神也无法再维持。 而中级的式神,则是捕获灵体加以提炼和操控,就算它们忠心耿耿,却未必能与使用者完全契合。甚至可能会反噬或脱离掌控。 而创师能随心所欲地制作拥有灵魂的东西。所以能创造出与主人完全契合的灵物,可说是量身订造。而且这种灵物会因主人的灵力的提升而进化,所以才会被称为最高级别。 我总觉得听起来没任何实感,像是在听别人的事。之后魏君子开始说招唤式神的法阵和方式。 我一边听一边认真地抄笔记。虽然有些符号和法阵完全不懂,但记下来以后能慢慢弄明白。陈汐跟我一样在拼命做笔记。而苏锦言只是偶然记录,不过一直很认真听。 倒是坐在后面的风雷巽像个大爷般,完全没有动过笔,好像他根本没带笔记本。课间的时候,我把笔记本推给他,“你要不要抄一些?” “算了,这家伙才懒得做这种事。”不等风雷巽回答,苏锦言已经抢先说道。 “大爷我才不需要这种东西。”语气真是有够拽的。 苏锦言冷哼一声,别过头去。陈汐在旁边小声道:“不用管他。这家伙肯定是全都记在脑子里了。” 听一遍就全部记得?那简直是超能力耶,我还真有点不相信。 “小鬼,这里错啦。”风雷巽指着笔记中某个阵式。“这个印记是三条线,不是两条。”说不定风雷巽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很多。 课间的时候,魏君子弄出几只式神和孩子们玩耍。说是让他们亲身体验与式神接触。小黑无疑是最受欢迎的,女孩子们都争着抱它。鸟型的式神是最普通的,但用途似乎也有很多种。 我也想凑过去,旁边响起苏锦言的声音,“你刚才有没有不懂的地方?” “咦?”他的言下之意是要教我?真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确实有很多不懂啦。 “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还有阵式……” 苏锦言看起来很冷很高傲,不过其实人不错。教人很耐心,我反复问他都没有不耐烦。有时候陈汐也会搭上几句。风雷巽倒是有始至终都整个大爷一样,闭目养神。 讲台那边发出一阵呼声,抬头便看到一条白色巨龙盘踞于教室半空。蜷着的身躯能看清一颗颗鳞片。 我正惊叹不已,魏君子已经抱起一个男孩子,让他伸手去摸龙身。其实我有点心动,不过陈汐用眼神示意我看清楚。 魏君子抱男孩子的时候总是托着人家的pp,却不抱小女孩。果然一刻也不能大意的话。 “……你有在听吗?” 苏锦言的话让我回过神来,慌忙道歉刚才没听到。对方也不生气,又说了一遍。总觉得刚才他是故意不让我过去所以才叫住我的。 接下来的课都是实践,我们可以试着制作低级别的式神。大家干劲十足,画纸符念咒什么一点也不含糊。 毛笔很难用,本来图形就很复杂,我画了三张都失败。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写字难看叫‘鬼画符’了。人画符尚且那么难看,何况是鬼。 不时会传来笑声和称赞声。有些孩子很不错,能够造出鸟形的。也有的造出来无法成形。 旁边的陈汐已经画好,双手结印开始念咒。一道光从符中闪出,纸符化成一条小巧的龙。大概只有两指宽,四脚上都有三趾,头上的角很精致,连鳞片也很漂亮。 魏君子背着手在巡视,偶然指点一下学生。看到陈汐的小龙也称赞不已。 “化形很准确生动,不愧是悦水陈家。” 陈汐礼貌地说了声“过奖”,便开始试验小龙的用途。 魏君子在我旁边走过时,似乎有意无意地瞥了一我眼,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些期待。我只得低着头继续画。 “小巽,你是打算制作怎样的式神?” 可能看到风雷巽完全没有动笔,魏君子故意问道。 “哼,这还不容易?”风雷巽手一扬,掷下一道纸符。白光过后现出一只半人高的白狼,非常威风。 “无论是外形还是攻击力都相当不错。不过需要消耗很多灵力。”魏君子如此评价,某人似乎也毫不在意。 此时苏锦言的式神也造好了,是一只很漂亮的双头白鹰,身上带着符文,目光锐利,停在他的肩膀上相当神气。 魏君子对他给予了高度评价。优等生果然就是厉害。对他们我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呀。人家也想造出这么厉害的式神。 “小鬼,你这里又画错了。”风雷巽似乎实在看不过眼,开始对我的纸符指指点点。 “小藤,没关系,不用急。我们会帮你哦。” 陈汐果然是我的天使。 “你用不惯毛笔,钢笔借你。” 我们三个同时吃惊地看着递钢笔过来的苏锦言。后者似乎也汗了一把,“你们不会以为只能用毛笔画吧?” “……” 其实确实也有不用毛笔画的,例如电视剧里的道士咬破手指直接就画符了。苏锦言说还有印刷和机打的。不过效果很差罢了,还得加工过才能用。 好像连风雷巽都不知道,大概家里的长辈都用毛笔,所以根本没想过用其他。 画好以后开始念咒,同时一边在心中将式神塑型一边将灵力注入。这个步骤很关键,可说是成败就在一线之差。 其实我并不知道灵力是什么,反正将注意力集中在纸符上就对了。 刚才有不少目光被风雷巽他们吸引过来,现在似乎也没离开,连魏君子都在兴致勃勃地旁观。 亚历山大呀!绝对不能丢脸。我要制作一只漂亮神气的式神。鸟型也不错,不想跟苏锦言一样,那鹫或是隼吧。 纸符发出白光,光团慢慢散去。我满心期待,却在看到现形的式神时整个石化了。 一只肥嘟嘟圆滚滚的大鸟出现在桌子上。 “肥鸡?” “肯德鸡?” “德拉达高南池!好可爱!” 听着四周的惊呼,不由得欲哭无泪。偏偏那只死肥鸡还不识趣,咯咯地叫着拍翅膀飞起来,坐到我头顶上。t_t “好可爱哦,软呼呼的。小藤果然很可爱。”陈汐笑着用手指戳那只肥鸡。 风雷巽完全笑翻,毫无形象地在抱着肚子。苏锦言背过身后,但颤抖的肩膀已经 出卖了他。 “第一次就能制作成这样子也算不错了。”魏君子抱起那只鸡,双手左捏右捏,“软绵绵的,摸起来很舒服……” 看他目露凶光(?),笑得非常诡异,四周的围观者都不由得后退。他不会把肥鸡当成是那啥了吧…… 总之,今天下午是大失败! 培训结束的时候外面果然下着大雨,天黑得像夜晚一样。培训中心今天也有不少课程,很多学生站在一楼大厅和门口等父母来接。人越来越多,场面有点混乱。外面挤满了各式的雨伞还有小车。 因为今天有够丢脸,所以下课后我也不想跟苏锦言他们留下来问问题。但雨太大又走不了,只好站在一楼大厅的角落里等雨小一些再走。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单音,四周明明很吵杂,但这一瞬间仿佛就像隔开了透明的墙壁,杂音变得很遥远。单音逐渐化成一连串的乐声,忧怨而哀伤,起伏飘乎,犹如女子低叹泣鸣。 应该是横箫一类的乐器。我环视四周却并不见有人在大厅里吹凑。但感觉非常不对劲,那乐曲似乎在呼唤着。 我发现有一个穿着提着小提琴的孩子眼睁发直。不知为何那么多人里面我就独独注意到他。 那孩子笔直地走向大门外,既没有打伞也没有看到门外有人来接。有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赶紧跑过去捉住他的肩膀。 “喂,你等一下!” 此时我们已经走出大门,雨水淋到脖子上冷得我不由得缩了缩。那孩子还在发愣,我想把他拉进大厅却完全拉不动。 “你要去哪?下很大雨耶……” 对方毫无反应,一个劲地想向前走。我用尽力气拉住他,很难想象小孩子有那么大的力气。耳边的乐声越来越大,变得急促而横蛮。 想喊四周的人帮忙,却发现那些人似乎都看不到我们一般。我心里更慌忙,这种事从来没有遇到过,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一声鸟鸣划破天空,黑色的鸟在我们身边掠过,带起了地上的水花,直冲天空而去。那只鸟不是乌鸦,在黑色轻巧的身体上长着一张人脸。 作者有话要说:德拉?达高南池是《玉子市场》的那只肥鸟……很可爱哦。 小肚子本来就有点笨,学习成绩也不好,不可能像《六感》里的男主一样厉害啦。不过小肚子会努力,起码也要像《特殊传说》里的漾漾那样,最关键的时刻把事情搞得更混乱。 以后会拜了厉害的师傅(萝莉控)情况会改善。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那位师傅跟他的老战友告别,说什么‘往事已逝,勿再纠缠’,好暧昧哦。 ------------ 4中元节5 乐声嘎然而止,吵杂声如潮水一般回流,终于恢复正常。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抬头发现风雷巽撑着伞有点吃惊地看着我。 “小鬼,怎么了?” 那小孩子突然回过神来,甩开我的手,“你是谁呀?要带我去哪?” “我……我看你自己跑出来,所以拉你……” “我哪有?明明就是你拉我,害我都淋湿了,我要告诉妈妈!”那孩子有够横的,用力推了我一下,害我差点跌倒。 此时有人喊孩子的名字,那孩子奔向一辆娇车。他母亲穿着很时髦,不过看起来相当凶,似乎开始训孩子,后者指着我这边说了什么,然后大哭。 那女的瞧向这边的眼神就不对,打着伞走过来,一把拉住我。 “你居然敢诱拐我的孩子?我要报警!” “不是!明明就是他自己跑出去,我怕他被雨淋到,所以去拉他。”我忙解释道。可是后者却不听,执意要报警。 “这位大婶,我可以作证,明明就是你儿子自己跑出来,害我朋友都淋湿了。”风雷巽挡在我前面,身材高大的他看起来满有威胁力的。 “看你也不像是好人。你们两个就是一伙的,最近不是有孩童失踪案吗?是你们做的吧。喂,这里有拐带人口贩子,快捉住他们,别让逃了!” 那女的真心神经病,在那里瞎嚷嚷的,引起不少人注意。再闹下去真的会被带到警察局吧。我可不想给堂哥和大伯添麻烦。 正不知如何是好,身边突然多站了一个人。陈汐笑着在那女子面前摇了摇手上的铃铛,“这位阿姨,我朋友并无恶意,您何必为此大动干戈?不如息事宁人,行个方便吧。” 那女的倒闭了嘴,脸色有点缓和。冷哼一声说着‘今天就算了’之类的,然后拖着孩子的手离开。 我大大地松了口气,然后向陈汐和风雷巽道谢。 “你们怎么聚在这儿?都淋湿了,都上车吧。”一辆轿车在身边停下,后排摇下的车窗后是苏锦言疑惑的脸。 陈汐拉着我上车,坐在苏锦言旁边,风雷巽迟疑了一下,在陈汐的催促下还是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 身上全都淋湿了,弄得座位上都是水,我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苏锦言毫不在意,从车里的备用箱拿出毛巾递给我和陈汐。当他把毛巾给风雷巽时,后者拒绝了。 “我就不用了,要不是这小子,我才不会坐你家的车。”风雷巽果然就是一只傲娇。 我大致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风雷巽皱起眉头,“这小鬼中了术法。苏锦言,帮他看一下。” “不用你说我会这么做。”苏锦言说着脱下眼镜,我就坐在他旁边,他伸出手托起我的下巴。 苏锦言本来就长得很斯文端正,戴着眼镜多了一份书卷气。现在没了眼镜的遮挡,发现那张脸真的很漂亮,像古画中走出来的仕女。瓜子脸,高挑的鼻梁,柳眉舒展,细长的眼线微微上翘,而那双眼睛,嵌在棕黑的瞳孔中的竟是狭长的瞳仁。 被他这样注视着还真让人心跳加速。我微微后退,想跟他拉开距离。后者伸手按住我的后脑,“别动。” 他伸直食指与中指并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点了内里的液体。然后放在嘴边低声念了一段咒,将手指点在我的额上。一股暖流从额中流入,感觉脑子比之前更加明晰。 “他并没有中术法。”说完他放开了我,陈汐在旁边关心地问我感觉如何。 “那么说……”风雷巽的表情竟然更加严肃,“是蛊吗?” “也不是。”苏锦言戴上眼镜,推了一下黑色框架,问我,“你说听到乐声,还看到黑色人脸的鸟?” 我点点头,苏锦言道:“人脸鸟是鬼车,这里孩子多,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不过,乐声倒是有点诡异,我回去会查一下。” “总之没事就好。”陈汐让我伸出手,然后在我的手腕上绑了一条红绳,“这是护身符,不要解下来哦。” 苏锦言也特意给了我他的电话,“遇到难题的时候可以打电话给我。” “这家伙的咨询费很贵的。”风雷巽带着点戏谑的语气。苏锦言立即反驳,“别听他的。”两人又卯上了。 “好狡猾哦,人家也要跟小藤交换电话号码啦。”陈汐也凑过来,硬是输入自己的号码到我手机里,又把风雷巽的号码也录了进去。 看着手机里多出的号码,心里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欣喜,但也有点担忧。希望不要重蹈覆辙才好。 这两天天气一直没有放晴,天文台说是台风。不过中元节将近,我是得到开店。撑着伞拐进小巷,天有点暗,小巷里没有灯,四周弥漫着雾气,让人感到更加深幽僻静。 【好渴……我好渴……】 耳边传来沙哑微小的声音,夹杂着痛苦与哀求。这里还没有到达老鬼他们经常聚集的地方,四周没半只阿飘经过。 那微小的声音幽幽传来,一声一声,让人毛骨悚然。我环视四周,突然发现在旁边的石阶后伏着一个小脑袋。 那孩子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深窝,整张脸苍白得吓人。朝着我张开嘴,嘴角涌出黑色的脏水。 “哇~~~”虽说女阿飘最可怕,但冷不防看到这样小孩子的灵,把我吓得不轻。 【……渴……】 小孩子伸手,似乎想捉我的裤脚。那手指只从腐烂的肉中露出骨头,连着的腐肉在移动中不停地脱落。 “别过来!”我吓得赶紧缩脚,也不管会不会淋湿,朝着店铺的方向狂奔。 一会儿就看到老鬼他们蹲在屋檐下打牌,有很多阿飘在来来往往。我总算松了口气,跟他们打招呼,然后准备开铺。 “创师大人,方才看你神色慌张,发生什么事了?”老鬼一边闻着香,一边坐在台阶上跟我闲聊。 “被巷口的小孩子吓了一跳。”那孩子死得有够恐怖,之前好像没见过。 “新来的那个?我让小子们去赶他一下。” “不用了。”他蛮可怜的,应该死得很惨吧。那么小的孩子,要不等会烧点东西给他,让他早日去地府报到好了。 我问了老张,他说无论是阿飘还是妖怪应该都想要‘净化’。人间充满了各种孽障和污垢之气,徘徊在人间的灵体们多多少少会沾上。这些污浊之气会增强阿飘们的怨气,让它们更无法离开人间,甚至化成厉鬼。而对于修炼的灵体来说,净化体内之气是必修的功课。除非灵体是修魔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对于这个,爷爷的那本笔记倒是有个处方。利用九节菖莆泡水服下,能够净化体内污垢之气。不过,城西寺已经拆了,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九节菖莆。 想来想去还是去之前的陶艺店做只杯子吧。将晒干的九节菖莆花混在陶泥里,只要杯子倒进水,就能浸到九节菖莆。 问题是阿飘能喝到水吗?不管了,反正能交货就好。 连续几天都看到那小孩子的灵缩在巷子的角落里,我经过的时候就会偷偷地瞅着我。看多了也不感到害怕,反而觉得他可怜兮兮的。 我曾经拿点了香烛给它,可是似乎并不对它胃口。总是叫着‘好渴’什么的,现在明明就下很多雨,怎么可能会渴呢?除非它是吸血鬼。 阿飘跟吸血鬼好像不是同一种类的。改天得问问老张,顺便叫他帮忙把这孩子带走。 很快到了中元节当天,白天烧了很多东西给爷爷。我跟堂哥和大伯报备,晚上要参加活动,在店里睡不回来了。 “不行!如果被人诱拐了怎么办?”如果堂哥那天不是要值夜班,他肯定想跟着。 “不会啦!你是母鸡吗?就算你是,我也已经成年了。”不就是玩通宵吗?别人还没有成年的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母……鸡?” 堂哥眼镜反光,很可怕的样子。我不由得后退几步,但还是被他捉住实行满清十大酷刑。(搔痒痒) “子凛,算了。你爷爷每年这天都要去参加活动的。小藤既然继承了店子就得去。” 还是大伯比较通情达理。我再三保证不会有问题,而且还拜托时雨打电话来,堂哥才勉强同意了。 “去哪都要有人陪同,绝对不可以落单。知道吗?”堂哥环着手严厉地警告道,“如果让我知道你又做危险的事……哼哼……” “知道了……” “大声一点!” “知道啦!母鸡!” “你这小子,欠揍!” 堂哥真的很厉害,他居然还去恐吓时雨,要求他一定要照顾好我。还说如果明天回家我少一条毛都唯他是问。堂哥,你还真敢呀,人家是土地公公耶。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新闻和报纸,为逝去的生命默哀!希望救援行动顺利!天佑雅安,天佑中华! ------------ 5中元节6 幸好今天是晴天,夜空中点缀着几颗星斗。平日幽静的小巷变得很热闹,张灯结彩,虽然亮起来的都是青色或蓝色的灵火,不过装饰之下还算不错。 昨天我已经把杯子上交了,时雨很满意,赞口不绝的。其实那杯子制得真心粗糙的话。不过我还是用心在外层釉彩上绘了菖莆花,让其外表好看表一点。 在街道的空地上设了主席台,附近摆了不少摊子,从小吃到地府用品都有,还有会么托梦、诅咒、卖功德之类的。我看到写着‘友缘堂赞助’的锦布挂在最显目的地方。 会场早已聚满各路人马,龙蛇混杂,好不热闹。我看到鬼老大和帮众很威风地坐在会场左边,而右边是不认识的家伙,穿着时髦,男女皆是细长的媚眼,好几个都抽着长柄烟斗。感觉跟胡黎那家伙有点像。大概就是时雨说的东区胡大人吧。 海大人一脸正派严肃,开场白也很简洁。我坐他旁边,感觉很紧张。时雨开始宣布活动细则。 “……宝物总共有三十一份,其中由地府提供的免费旅游双人套票十五份,城隍庙赞助的庇护证十份,还有同样是地府提供的vip投胎号五个,只要得到就不用排队等号哦。” 下面已经一阵沸腾,时雨继续说道:“按惯例,今年的特别奖由友缘堂的新任创师大人提供――菖莆净化杯一个!无论世间任何浊气、障气都可以一扫而空,请各位全力寻找吧!” 欢呼声更加热烈,当活动开始后,会场出现了一点混乱,但很快就各散东西去找‘宝物’了。 “今年的‘宝物’制作得很不错,果然继承了你爷爷的衣钵。”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惊觉是海大人在跟我说话,慌忙回道:“大人过奖了。”看来城隍爷还是很满意的,总算松口气。 之后是活动的拍照留念,还有《零日报》的采访。不过我才说了一两句,好像有个不常出现的大人物来了,所有记者一窝蜂地涌过去。 跟领导们呆坐在那很尴尬,我也不太会应付这种场面。正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却见到那小孩子的灵在角落偷偷张望,看我发现它了就立即缩回去。 我乘时雨忙着招呼嘉宾之时溜下主席台,在小摊买了糖果来到那小孩子身旁。 “你要吃吗?” 孩子明显吓到了,把身体缩得更小,空洞的眼睛疑惑地望着我。 “这个给你吃吧,很甜的。”我听老张说小鬼都喜欢吃糖果。 好一会儿,孩子才怯怯地接过糖果,但很快就缩开了。 “对不起呀,上次你是吓到我了所以才这么说。原谅我,好吗?”看他把糖纸拨开,小心翼翼地吃着,感觉也挺可爱的。 呃,我的审美观真是越来越接近堂哥了。(天音:堂哥无辜。) 吃完糖果,那孩子一直望着活动的抽签箱。寻宝活动的起点就是从抽签箱抽出提示,按照提示去找下一个提示,每一种‘宝物’的提示都不一样,所以有很多条line。 “你也想参加吗?” 孩子用力地点点头,不过它一个小孩子应该找不到吧。 “那我跟你组队吧。”虽然有很多阿飘和妖怪,但谁会在城隍爷眼皮底下闹事。堂哥只是说我不能落单,现在也不算落单啦。 那孩子抽到的签上什么也没有写,只画了三条横线。 “这是啥?”我记得放着封魂罐的木盒上也这个图案。当时老张说是制作者的标记。但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不会是让我们去找那制作者吧。 根本无计可施,可是看着那孩子脸上期待的表情,实在不想让它失望。 拿出手机拨了老张的号码,他居然又不在服务区内,到底穿去哪个异空间了。继续拨了风雷巽的号码。 “小子,你真会挑时间打电话来。” 那边传来风雷巽几近咆哮的声音,接着有诡异的吼叫声透地电话传来。还夹杂着‘怨恨呀’‘杀了你’之类的细小声音。 “你怎么样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很忙。我靠!去你x的……”那边开始国骂,以及恐怖的惨叫声和嘶吼声。 “打拢到你了?” “你再不说有什么事,我明天肯定揍到你变猪头!” 看来我找他真不是时候。硬着头皮问他,后者立即说道:“那是八卦里的‘乾’,这个你去问苏锦言吧。现在我没空想这个。” “可是,现在已经凌辰两点,他可能已经睡了。” “那我就像通宵不睡的人吗?”对方咬牙切齿。 确实很像。虽然我想这样答,不过对方似乎没时间听我说话。好像听到风轻云的声音在问他谁打来,催他挂线什么的。 “总之找苏锦言,今晚他肯定是通宵接受咨询的……”不等说完,那边已经挂线了。 我跟这位苏少爷还没有熟到可以深夜打话的地步。可是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再不快点宝物就都被捷足先登了。只好硬着头皮拨了苏锦言的号码。 响了两下就接通了,听到对方相当清晰的声音,显然还没有睡下。我现在要怎么问?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对方喂了两声似乎准备挂线。 “我不是骚扰电话!”一着急就冲口而出。我到底说了些什么呀?真想立即把自己给埋了。 那边传来低低的哧笑声,“我知道。小藤,有什么事吗?” “你要咨询!拜托你帮帮我。”怎么感觉越来越诡异了,像是深夜感情咨询热线电话一样。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苏锦言沉默了一会道:“那个图案是‘乾’,向西北走,应该会有下一个提示。不过,如果你想赢的话我倒可以给你一点建议。” “那就麻烦你了。”虽然也想参与活动,不过这种提示似乎不是我能应付得来的。规则里也没有说不能开‘外挂’的话。 苏锦言开始算卦:“少年深夜来电,问乾卦之事。上艮下乾,本卦‘山天大畜’,现在是零辰2点,二爻动,上卦变为巽,之卦为‘风天小畜’,互卦‘雷泽归妹’。体卦为乾,你所寻之物在西北方,找祠堂之类有祭祀的地方。” 我记得隔壁街确实有一间废旧的祠堂。 正准备挪步,电话中苏锦言又道:“……用卦为艮,乾为金,艮属土,金泄土,你寻物过程中必受阻滞。互卦为雷泽归妹,寻物过程中会有虚惊,震为惊动,兑为口,应该会有争执甚至拳脚相向。看来其他的人抢那样东西。” “那要怎么办?”我一下紧张起来。宝物嘛,当然会有很多阿飘抢了,但我不一定能抢得过它们。 “没关系,之卦的上卦为巽,巽属木,金克木,从卦象来看逢凶化吉,顺利找到所寻之物。关键是巽卦,禽鸟之类的是你的幸运物。” 幸运物……为啥我突然想起绿间呢?忽又想起风雷巽说苏锦言咨询费很贵。 “那……你要收多少钱?现在没办法支付,迟一点……” 那边又笑起来,“你还蛮老实的。别听风雷巽乱说。给你私人号码就没想过要把你当客户。” 好一会儿才能领会到他的话中含义。他是把我当朋友了,心里感到一阵高兴。再三道谢之后拉着小孩子的灵直奔祠堂。 刚跨进祠堂的大门就被一道力量揭翻。祠堂里的天井正上演哥斯拉大战怪兽,不对,应该是妖狐大战鬼老大。 巨大的狐狸,皮毛在夜里闪着青光,六条毛耸耸的尾巴卷起石块撞向鬼老大。身上印有鬼纹的鬼老大一拳打在地上,从地面爆出数道石柱将正面袭来的石块全部挡下。果然有人来抢夺宝物。 我躲在门边的角落里,心想要不要来个‘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刚抬头就瞧到那小孩子正朝着争斗的中心挪过去。 “喂,你疯啦?”我忙过去揣它,“你真以为自己是超人迪加吗?” 【宝物……】 随着小孩子的目光看去,我发现那青石砖的地面上显现出发光的阵式。宝物应该就藏在那个阵式里,只要过去将阵式启动就能拿到。 “你真的那么想要吗?”看小孩子拼命点头,那vip投胎证神马的或许对于它来说确实是很宝贵吧。 等它们分出胜负的话或许来不及了,我们两个根本就不是这些大家伙的对手。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今天我就帮鬼帮到底吧。 “我把它们引开,你乘机去拿宝物,懂吗?” 小孩子点点头,躲到角落里。我故意跑到大门口,叉着腰大声叫道:“你们破坏公物可不行!” “咦?这不是创师大人吗?” 那两只巨大的倒是注意到我了。两道视线同时射过来,感觉有点可怕。不愧是一方势力的头子,站在它们面前就觉得很有压迫感。 “你们知不知道破坏公物要罚款的呀?”我硬着头皮瞎编。 两道视线同时投向一边的墙壁上,上面有一个大大的‘拆’字,下面署名是‘城管办’。 “……” 此时,狐狸的青瞳突然变得狰狞,猛然转过头去。我心叫不好,只见小孩子正在启动阵式,从阵式里抽出一样东西。 “这只小鬼也想跟咱家抢东西?” 在狐狸扑出之前,我已经快一步冲向小孩子,也顾不得脏臭了将它一把揣开。妖狐把刚才小孩子所站之处的地面踏出个大坑。 “原来创师大人跟它是一伙的。”鬼老大不怀好意地走过来。 “小孩子不懂事……” “放下宝物!” 那两只同时扑过来,要是被些尖牙利爪碰到肯定撕成碎片。想起苏锦言所说的话。 禽鸟…… 摸到口袋里的纸符,念头一闪而过,根本来不及多想,我把纸符抽出来朝着它们一扔,同时念咒。 巨大的肥鸡如小山一般腾地压在妖狐和鬼老大身上,地面都压出数道裂缝。那肥鸡还拍着翅膀,抑天发出‘咯咯’的声音,似乎相当得瑟。 “……”=_=|||| 果然禽鸟是幸运物呀……实在让人无语的结局。 不过世界没有最无语,只有更无语。我拼命帮小孩子拿到的宝物居然是我自己做的那只杯子。 特别奖居然被一只小鬼拿到了,实在让阿飘们大跌眼镜。胡大人和鬼老大并无恶意,只不过它们两只争惯,还起了赌局,看谁先找到那只杯子。所以才会情急之下做出那种举动。后来两个都有向我赔礼。 小孩子棒着杯子爱不释手,裂开嘴露出个算是笑意的表情。将杯子举起向着天空,不一会儿杯中居然溢满了清水。 它很开心地大口大口地喝着清水。身上黑色的气慢慢地散去,腐烂的皮肤也开始长出新肉,五官也不再狰狞恐怖,慢慢地恢复本来的容貌。它生前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小孩子长长地舒了口气,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脸上带着安静祥和的笑容。 【终于喝到干净的水了。】 【谢谢你,创师大人。】它拉着我的手,【求你最后一件事,把我带回爸爸妈妈身边……】 它最后化成星屑,只有一个小光球绕着我转圈,似乎要带我去哪里。我跟着那光球来到一条水涌边,光球便随风化去。 这条水涌很窄,附近的生活或是工厂污水全都排进这里,臭气冲天。现在天还没有完全亮,借着路灯我看到某样东西浮在水面上。 真是可怜的孩子,所以他才一直想喝到干净的水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德拉酱’也是很厉害的,小肚子第一次制作的式神也算有用。 苏锦言用的是梅花术数。以前看网上的资料和小说学的,并不是太专业。希望专家们不要纠结这个。 ------------ 6恶鬼心1 三叔说: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 赤色的警车灯光一闪一闪,四周的景物忽明忽暗。光映在周正如刀削般深棱角分明、俊气逼人的脸上,显得格外冷峻。 “你最好解释一下。” “都重复三遍啦,我参加寻宝游戏中无意间发现的。”真想掀桌,这男人真难缠,早知道就不报警了。 因为参加土地公公举办的鬼月寻宝活动,帮某只小鬼拿到宝物。为了完成它最后的请求,在发现它的尸体后我立即就报了警。 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我尽了一个市民的责任,但是…… 我瞄了坐在站在车门边的周正一眼,后者正瞅住我不放。没错,就是这个煞星,说什么也不让我走。 “别装傻,不只是这一次,你每次都出现在现场。”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碰巧而已。”反正他也证明不了什么。可是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就不自觉地变小,这家伙的气势太可怕了。 下鄂突然被人扣住,硬是抬起,我不得不与他对视。那锐利的眼睛中居然带着一丝担忧,“别再做危险的事,知道吗?会担心呀。” 感觉脑子有点慢半拍了,我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脸居然有点发热,慌忙别过脸去,“又不是我想的。” 声音虽小,对方应该是听到了。大手在我的头上乱拨了几下,“天还黑不安全,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此时尸体已经被搬上岸边,陆云飞做完初步的尸检便让人把尸体抬上车运走。 他一边脱手套一边走过去,嬉皮笑脸地道:“咦?又是你呀,小美人,看来你有柯南或金田一体质哦。” “情况怎么?” 陆云飞在周正严厉的视线下只得乖乖收起了笑脸,“全都掏空了。” 接触到我好奇的视线,后者似乎有点得瑟,“那孩子身上有好几处手术刀痕,心脏、肝、肾、肺全都没有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眼角膜应该也被摘除了。” 我被周正送回家后,因为太累倒头就睡了。昏昏沉沉的还是作了一些噩梦。都怪那个可恶的变态法医,每次都吓人家。 一觉睡到傍晚,起来吃过晚饭后才知道堂哥一直在医院加班。感觉好可怜,主动向伯妈领送汤和晚饭给堂哥的任务。 伯妈不放心我独自外出的,说现在很危险,新闻报导了很可怕的事。就是昨晚发现的那个小孩子尸体的新闻被报导出来了。 已经证实死者是最近失踪的小孩之一,本来以为是被拐卖,结果发现的遗体重要器官全被摘取了。简直像在失踪孩子的家属心中投下一颗炸弹。 如果只是被拐卖或许还有机会找到,但被捉去贩卖器官,生存的可能性非常小,就算能活着被找到,也没可能健康地生存下去。 贩卖器官这种事也并不少见,但这次的对象是小孩子,而且是被拐去的。实在让人惊悚,弄得有孩子的家庭人人自危。受害者的家人扬言要把凶手碎尸万段。警方也承担了不少压力,被要求尽快破案。 伯妈的担心是多余啦,她是不是忘记我已经成年了!当然,我不会跟她争执这种事,让她生气就不好了。 “没问题的啦。医院离这里很近,附近都很热闹的。我保证不抄小路便是。”又晃了晃手机,“昨天送我回来的朋友是警察哦,有事我会找他。” 其实我压根不会找周正,而这种时候对方应该也没空理我。 这个城市在入夜后也依然热闹非常,到处都是人气兴旺的食市。霓虹灯璀璨,各商家大播音乐吸引顾客,街上到处挤满了行人。 但细心就可以发现,没看到一个单独行动的未成年人,所有的小孩都有大人带着,连中学生也不落单。看来那条新闻还是带来了一定的影响。 将汤和晚饭送达后我被堂哥赶回去,担心我呆得太晚回去会危险。本来他是想送我回去的,可是有病患很危急,所以没办法走开。 我在下楼的时候听到熟悉的声音。 “为什么我要一起来?你自己都可以搞定。”清晰有力的男性嗓音,语调中带着暴躁,一听就知道是风雷巽。 “不要这样啦,人家第一次接任务,有伴儿跟着安心点儿。”有点低沉却很柔和的声音应该是陈汐。 “那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我转过弯就看到站在楼道上的三人。风雷巽臭着脸,他不爽的理由只有一个――苏锦言。后者并没有理会,拿出纸扇悠闲地扇着,一派公子哥的范儿。陈汐站在两人中间也不恼,倒是有点头疼状。 当陈汐看到我时,皱着的眉立即舒展开,笑着朝我打招呼。 “小藤!真巧。” 陈汐笑起来真漂亮,果然是我的天使。立即屁颠颠地凑过去,“你们来医院做什么?生病了吗?” “才要问你呢,不舒服?”风雷巽轻皱了下眉。不等我回答,苏锦言刷地收起扇子,“看他容光满面,印堂发亮,根本毫无疾病之容。是送饭给医院的亲人吧。” “你还没起卦怎么知道?” 为什么感觉风雷巽有点笨呢。这种事用看的都知道啦。 正准备吐槽,陈汐哧地笑起来,“他根本不用起卦啦。”她比了比我手上拎着的保温壶。 “果然爱情会让人变笨。”苏少爷轻飘飘地来了这么一句,风雷巽差点跟他动手。 我问他们来这里做什么。陈汐说今天在工会领了一个任务,刚好遇到他们两只在工会门口准备打干架,于是就一起拉来了。 “什么任务?”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之前的经历教训我多管闲事的话绝对会惹到麻烦。可能真被陆云飞说中我是柯南体质。 “有个孩子掉了魂。他母亲拜托工会的人给孩子招魂。”陈家对这方面比较擅长,所以她就接下了。陈汐问我要不要跟着去看看,当是观摩学习。 其实我也有点好奇。以前也听说过受惊的孩子掉了魂,年纪大的女人拿着孩子的衣服去喊回来就好了。反正招魂又不是驱鬼,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就跟着去了。 那小孩住在五楼的单人病房。家里还满有钱的样子。一进门我就后悔了。病房内的是前几天在培训中心看见到的那对母子。 孩子躺在床上打点滴,似乎睡着了。那个很凶的女人看起来非常憔悴,两鬓也夹杂着几道银丝,似乎变了个人。 她没认出我们,这种情况她没那个心思。只是看到工会派来的人居然是小鬼时,感觉有点不信任和怒意。不过她并没有发作。 陈汐问了她一些情况。她的孩子并没有受到惊吓或是看到奇怪的东西。昨天她送孩子去参加培训班,刚一下车就毫无预兆的突然倒下。 送到医院怎么样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有钱人都有点迷信,请了‘大师’来看。对方说孩子是掉了魂。 “有试过‘喊魂’吗?”陈汐问道。 ‘喊魂’就是小孩子受惊失了魂,让人把魂招回来。各地的习俗都不一样。我听说过的是用扫把披上孩子衣服,到失魂的地方走一圈,一边走还要一边喊名字。 “试过,可是没用。”女人似乎有点绝望,眼圈都红了。 陈汐看向苏锦言,后者点了点头,走到孩子床边。他脱下眼镜,仔细察看孩子的情况。 “怎么样?我的孩子还有救吗?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呀……”那女人开始哭,情绪有点激动。“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如果能让他醒来,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这话让人有点不舒服,不过看到女人哭,又觉得她很可怜。可恶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只剩一魂,甚为凶险,必须立即招回魂魄,方能保全。”苏锦言脱下眼镜仔细看过后得出结论。 “知道是什么勾走他的魂吗?”陈汐皱起了眉。 “暂无法得知。但时间无多,还是先把魂招回。”苏锦言看向风雷巽,“为免有失,我们两人来护法。” 他们说房门的方位不好,容易引来邪灵。所以打开了朝着东南的窗口,将病床朝着窗口,说是让生魂在这里进来。 苏锦言将符纸烧了浸进水里,用那水在地上画阵式。还在八方粘上纸符。陈汐则在病床四周围上挂着铃铛的红线。风雷巽在床头点了香,苏锦言又在旁边那放一盘加了盐的清水。 我还是第一次看神棍摆阵,做得有模有样。三人都默不做声,气氛很严肃,所以我也不好吐槽。 准备就绪后,风雷巽拿着长剑站病房门前,苏锦言站在另一边。陈汐站在床前,红线一端绑着孩子的手,她自己牵着线红另一端。 时辰到,画符燃烧,陈汐结了手印,开始作法,口中念念有词。空气凝重,我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象没变。牵在陈汐手中的红线似乎幻化成数条,在空中缭绕飞舞。然后伸延向窗外,潜进夜色里。 大约十五分钟,系在红线最末端的铃铛发出清脆响声。接着所有铃铛骤响,使得整个房间的空气似乎也在震动。气氛有点不对劲,我发现无论是苏锦言还是风雷巽的脸色都有点怪异。 陈汐睁眼,手中红线朝后一拉,原本飘向窗外的无数细线后缩,似乎拉着什么东西。当我看向窗外时,不由得大吃一惊。 一大团黑色的东西挡住夜空,瞬间挤进窗户,扑向陈汐。 “不好!”风雷巽大叫一声,随即抽出长剑。苏锦言更快他一步,手撑床头右脚横扫摆放在那里水盆。 碰的一声水盆被踢翻,水全洒在窗前以及床头,那团黑色的东西碰到水发出刺耳的尖叫。接着碰碰的几声,房间内的玻璃杯和窗户的玻璃全部破裂。 黑色之物却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改变方向扑向苏锦言。 “你疯啦?”风雷巽挥舞着长剑想跃过病床,跳到苏锦言前面。 “斩断……”已经来不及了,苏锦言话音未落,那团黑色之物扑到他身上。他发出一阵惨叫,捂住脸跌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在办公室聊到三叔的时候出现以下对话: 我:我的偶像就是南派三叔。 同事:我知道,就是写小说写成神经病的那个。 我:…… 没有勇气告诉她,其实我也在写小说的话。=_=|||| 三叔呀,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 7恶鬼心2 风雷巽咬牙,斩断红线,陈汐倒地。无论是空中飘荡的细线还是围着病房的红线,全部断裂,风雷巽挥着长剑劈向黑色之物,后者迅速退却。 【区区雏子,不识好歹!】 【下次再范,定不善了!】 黑色之物退到窗口化成一只只鸟状物,透过窗户,我能看到那根本就不是鸟,而是披着黑色羽毛的女人。一双双没有瞳仁的漆黑眼睛,密密麻麻,瞪着病房之内,让人毛骨悚然。 鬼车。我脑子里只浮出这个词来。 幸好鬼车并没有多作纠缠,同时扇翅飞离,落下数根黑色的羽毛。 风雷巽正想过去扶苏锦言,后者却单手捂住眼睛,撑起来道:“别管我,快追!” 听到这话,风雷巽僵了一下,咬牙说了声‘可恶’,立即转身跃出窗外。 “喂,这里是五楼!”我冲到窗边,看到风雷巽已经平稳地落到地上。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会轻功不成。 刚才在尖叫的女人现在已经冲到自己孩子身边,像母鸡一样护住自己的小孩。还爆出不少骂人的话。说什么骗人神棍,要去警察局告我们。 陈汐已经醒过来了,我们不理会那女人,径自去扶苏锦言。后者靠着墙壁,看起来情况相当糟糕。整张脸都笼罩着黑气,看起来相当恐怖。 “对不起,小言,都是我的错。”陈汐不停地道歉,整个人看起来相当慌乱。 “没……事。”苏锦言虚弱地笑道,“冷……静点,纸符在我口袋里。” 陈汐从苏锦言口袋里拿出纸符,递了一张给我,“烧了放进乘着水的杯子里,端过来。” 此时值班的医生已经冲进来了,看到病房一团糟,都惊讶不已。那女人完全失去理智了,又叫又骂,似乎想冲过来打我们。医生和护士合力把她拉出去,又把小孩子移动其他病房。 他们把苏锦言移到床上,陈汐在旁边一个劲地掐住他的中指念咒。 我本想倒水,小桌上除了一罐国外购进的奶粉之外,全部杯子都碎了。情况很混乱,医生和护士都没空理我。 突然想起包里还放着那个自制的菖莆杯,现在只能用这个顶着用了。烧了纸符放进杯里,又倒了水端到床前。 陈汐也没多说,接过水杯就喂给苏锦言。喝完水后,苏锦言脸上的黑气迅速地退去。表情不再痛苦,人也很快清醒过来。 “效果……好像太快了……”没想到苏锦言醒来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看来没问题了,我正想吐槽,陈汐已经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笨蛋!你以为呈英雄很有趣吗?白痴!” 这拳毫不留情,苏锦言的脸立即肿得像猪头一样。他也没生气,把眼镜戴好,“估算错误是我的责任,本来就应该由我承担后果。而且,我身上有加护,没事的。” 陈汐听了似乎很光火,揪住苏锦言的衣领还想再打,我赶紧抱住她的手,“别打!” 本来我的意思是别打头部的位置,一不小心把优等生的脑子打傻就糟糕了。可是陈汐似乎理解错误。 “你就这么喜欢好看的脸吗?”陈汐举起的手转个方向,泄愤似乎的捉乱我的头发。她放开苏锦言,“看在小藤份上,我就保留你这漂亮的小脸蛋吧。” 说完,她转身去收拾断掉的红线。我本想再解释,却发现陈汐的神情变得有点可怕,好像下了什么决心。 苏锦言拒绝医生的检查,说回家休息就好了。他问我杯子的事,说是符咒不可能起效得如此之快。如实告之后,我居然在苏锦言眼中看到了佩服。 “不愧是创师大人,今日之恩,他日必报。”(天音:以身相许?) “不用。要不是你上次帮忙,这个杯子今天可不会在我身上。”要不是他算的卦,这个杯子今天可能已经在鬼老大或是胡先生那里了。 他日种下之因,得偿今日之果。苏锦言可说是自己救自己,其实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他倒是很客气,一再道谢,弄得我更不好意思。 第二天风轻云过来买东西,我乘机问起昨晚的事情。风雷巽昨晚是空手而归。只可以确认一点,就是那孩子的生魂真的被鬼车捉去了。 结果这件案子升级了,不是风雷巽这等刚出道的菜鸟可以应付的。工会方面也很重视,立即派出老手们接手。陈伯回老家处理事情,现在谈判的主力还是得靠陈汐。 “陈家没其他人在市内吗?”陈汐跟风雷巽一样吧,而且她是女孩子耶。 “陈家人丁单薄,年轻一辈中除了陈汐之外,并没有其他能独挑横梁的。” 看来陈汐肩负的责任很重。想起她收拾断裂红线时的表情,心似乎被揪了一下。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我瞬间做了决定,“有什么能帮忙?” “这个就是苏锦言说的杯子吗?不错嘛。”风轻云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对摆在柜上的菖莆杯子左看右看。 见我点头,又道:“苏家欠你一个人情呢。” “苏锦言还好吗?”听说他是被鬼车的障气所伤,如果留下后遗症的话。 风轻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你也不用太担心,其实苏家小公子是自作自受。他早知道会这样的,我看他是想让陈家欠自己一个情。苏家一向心机重……哎哟,你干嘛踢我?” “不准你说他坏话!”刚才一怒之下踹了风轻云一脚,有点后悔。他怎么说也是客人嘛。不过,他的话确实让人恼火。 “你没看到,当时的情况多恐怖。苏锦言如果明知道会痛苦,还要帮陈汐挡下的话,他绝对是真心的。” 风轻云愣了一下,随即呵呵地笑起来,一双桃花眼瞅得我的心乱跳。慌忙别过头去,就算朝我放电,我也不会原谅他的。 “天真的小鬼,被卖了也还给别人数钱。” 他伸手把我的头发弄乱,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捉我的头发?正想拨开他的手,对方将手伸到我的脑后,硬是让我凑近他。 “不过……我倒是很喜欢。” 俊美的脸近在咫尺,连气息都喷在脸上,一双桃花眼中流转着耀目的光,让我心慌意乱。低头就可以看到他敞开的领口,成年男子的锁骨也可以这么漂亮吗? 我到底在注意些什么呀?脸立即就热起来,果然跟变态混得久了,我也变得有点不正常。 不行,今天回去要下载苍井空新片看,必须修正我的审美观。 “放开我!g杯才是我的本命!” 话一出口的瞬间,我真想把自己给埋了。心想就好了,我干嘛嚷出来? 风轻云抱着肚子爆笑,形象全毁。“……连c也不能满足吗?毛都没长齐吧。” “士可忍孰不可忍!”被怀疑雄风,这是每个男性都不能忍受的事情。跳起来,揪住风轻云就想干架。 “让我帮检查一下你有驾驭g杯的‘能力’吗?” 风轻云这次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家伙太卑鄙,看起来那么瘦,出手的迅速却快如闪电,而且力气很大。我根本不是对手,扭打了一会儿就被压在沙发上。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双手被举过头顶钳制住,无法使上力。脚也被对方夹住,对方整个人骑在我的大腿上,挣扎根本没用。 “乖……让叔叔帮你检查身体。” 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再配上风轻云脸上的奸笑。警察叔叔,快来捉变态!>_< t恤被推到胸前,肚子有点凉,我用力抬头,看到风轻云正用他挑开我的裤头扣子。他的手指很修长灵巧,只用单手就轻易把扣子解开。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色|情的说。“老子是男的,有什么好看?快放开我!” “果然该有的还是有嘛。”风轻云那混球,居然很认真地观察那个地方。视线火辣辣的,让我的大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寸尺小了一点,是粉色的,这里没用过吧?” 那处一疼,他居然用手指去弹。我再也忍不住了,士可杀不可辱呀!我猛然奋起,用头撞向他的额。 后者吃疼,捂住额头,“你……”说了一个字他就愣住了。 眼前有点模糊,眼眶好热,鼻子酸酸的。我咬紧牙,不让眼眶里的水落下,不服输地瞪住他。 “放开我……” 手腕被松开,我立即跳起来把裤子穿好。听到①38看書网道:“抱歉!我并不是……” 我把他要的货物塞进他手里,“拿了东西快滚!” “别哭了。我……我不是有意的……”风轻云摸摸鼻子,似乎有点尴尬。 “谁哭了?谁会因为这种小事……”我的脸烫得可以煎蛋了,慌忙指着门口,“给我滚蛋!” ①38看書网什么,突然双腿离地,整个人飞了出去。直到他跌在地上,我才回过神来。刚才他似乎被什么东西扔出去了。 “哎哟,看来这屋子里的家伙赶人了。”风轻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朝目瞪口呆的我摆摆手,“今天就到这吧,拜拜咯,可爱的小牙签。” “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悲催的封面推……t_t没那么多存货的话,这几天可能会更少一点。 ------------ 8恶鬼心3 简直难以置信,风轻云这个死变态,竟敢取笑我。难道他的就很大吗?看他那花花公子脸,说不定早就内强中干了。我要向工会投诉他。 我诅咒了他一个晚上。以后一定要学法术,扎他稻草人。特别是他自认为很大的地方,绝对要让他该立起的时候萎掉。 早上出门时,伯妈塞了一大袋零食给我。弄得我一头雾水。 “小藤呀,不要在外面乱买零食哦。那些东西不卫生。”伯妈一脸担忧,说是昨天的新闻报导,有小孩子因为吃了路边卖的零食全身抽缩,口吐白沫,送院抢救无效。 所以,我一直强调我已经成年了! 送完最后一批货物,走在街上,偶然抬头,发现有不少黑色大鸟立楼顶或是电线上。 这好像有点不寻常。环视四周,发现街道旁有间学校。下午四、五点钟,正好是放学。小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出校门口,或由大人接走,或是三三两两齐行。 让我想起培训中心那时候的事情。黑色的鸟不会是鬼车吧,难道它们又想…… 校门口的小地摊也聚了不少孩子。此时,一名女子跟地摊小贩吵了起来。立即引来不少人围观。 我靠过去发现是卖五味豆干的摊子。五颜六色的豆干洒了一地,女子也被小贩推倒在地上。 “……xx的,死婆娘,让你管!” 我听到那些孩子叫女子做方老师。学生们把她扶起来。那方老师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却很有爆发力。严厉地谴责那小贩的行为,又说要报警。 “学校门口不可以随意摆卖不卫生的食品!大家也不要买,知道吗?” 几个唏唏拉拉的声音应下,小贩立即又发飙,“我说你这疯女人,怎么阻人财路呢?我愿摆,他们愿买,你管什么管?” “那你能保证这些食物都是安全的吗?” 小贩才不跟她多口舌,举起拳头就要打她。却没有人上前制止,家长们拉着孩子就快步离开,以免殃及池鱼。 我离得很近,将背包用力掷向那小贩,“喂,欺负小孩和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立即就有小孩子附和,说什么‘羞羞脸’‘胆小鬼’的。 本来以为那小贩会识趣地走开,谁知对方居然更凶狠,冲过来揪住我的衣领就要打我。 心里暗叫苦,看来今天起码要挨一拳了。就在对方拳头要撞到我脸上时,如时间停止顿在半空。在刚才的刹那,有人从旁边扣住了他的手腕。 对方一扭,小贩发出惨叫,手腕被扭成歪曲的形状,疼得他倒在地上。我抬头,对方身材高大,戴着万年不变的墨镜,就算没穿军服我也能轻易认出。 此时学校的门卫和老师们已经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还有人报了警。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小孩子被挤倒尖叫,场面一时很混乱。 对方朝我伸出手,我心里一缩,立即后退,潜意识里我很怕他。军人却出手更快,我正想转身逃走时,衣领已经被他拉住。 整个人就被拎起来,扛在他的肩膀上。我拼命挣扎,甚至大叫救命,他却旁若无人地大步离开。大家的注视都集中在小贩和那老师身上,根本没人去拦他。 “放开我!你……哇~~~”pp被用力打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别吵!” 正想破口大骂,那人把我抱下来,强逼我与他面对面。戴着墨镜看不到他的眼睛,不过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必定凌厉非常,在他的气势下我几乎都无法动弹。 “再吵我就在这里将你‘就地正法’了。” 带着磁性的男性嗓音,醇厚低沉,仿佛能穿透灵魂,让人想起恶魔的耳语。大手已经伏到我的pp上,正隔着面料摩擦着,手指戳在臀|缝间某点上。我吓得浑身僵住,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 在人群中能看到有警察的制服。如果我现在大叫,或许能够捉住这个变态。正想开口,他撞到旁边经过的人。当对方抬头与他对视时,眼神瞬间从恼怒变成呆滞,像是根本没看到他一般,径自走了过去。 “我只是来取上次的报酬,你最好不要惹事,我饿得快忍不住了。” 他在说话的时候,嘴角明显露出有点尖的獠牙。这个认知让我浑身颤抖,心里实在害怕得不行,求助的声音梗在喉咙,根本发不出来。 被抱进公厕间隔的时候,我脑子里浮现出‘某女被拖进公厕先x后杀’的新闻。好恐怖,我不要在又脏又臭的地方被xxoo,更不想被抛尸在粪坑里。 想到警察,就立即浮出周正的脸。对了,他就经常处理这类案子。人家不要见到他出现在这里!(注:周正出现在这里就代表有凶杀案。) 他将我压在门板上,脸埋进肩窝里,用力地吸了口气。 “别怕,让我闻一下……”他把我的领口扯开,鼻子在肩膀上蹭来蹭去,像只大狗一般闻着。 “好香,果然是最美味的,饿死我了……”不满足于只是闻,湿热的舌头在那里舔来舔去,感觉很恶心。 “不要……不要伤害我……”我用尽力气才挤出这句话来,手潜进裤袋想拿手机。 “你很怕疼?” 我立即点头,当然怕了。谁不怕疼的肯定被虐狂。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对方,希望他能够放过我。 “□。” “咦?” “不脱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动手。”他说完就开始解我的裤扣。我赶紧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 我很没骨气地去解裤扣,对方此时的手机响了。他一点瞪着我,一边接手机。 “是我。” 手机那边传来很响声音,他迅速把手机拿开,连我也听到那端的人在发飙。 “头儿,你穿去二周目了吗?哪都找不到你。” 好像是那痞子军人的声音。不过这次他的语气不够霸气的说,焦急得像跟掉主人的狗狗。 “我有私事,你先回去。”对方冷冷地回应他。后者立即就急了,“我会被大姐头宰掉的!” “你就说我肚子饿,去找吃的。” “大姐头说过你不可以乱吃……” “明明是鬼月却要我禁食,你不觉得太残忍吗?” 不理会对方的叫嚷,那人径自挂了电话,突然蹲□,一把扯下我的内裤,张嘴就含住那处。 “呀……”我想尖叫,却又怕外面有人进来,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赶紧捂住嘴巴。 湿热的感觉让我浑身发麻,血液似乎都集中在腹部以下位置,头脑一片空白。脚软得几乎无法站稳。 空气中充满了ying靡的吮吸声,低头就能看到对方的发旋。还有他含着那种东西,居然好像含着美味的糖果般,感觉好诡异。 在我解放之后,他帮我清理干净。不过却没有把沾了污迹的内裤还回来。 “还给我……”实在没力气,也不管脏不脏了,我靠在门板上。 “不行,我要带回去备用。要不和你交换吧。”说完还把内裤放进口袋里,舔了舔手指。 用那么正经的表情说这种变态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才不要!变态!” “我是重华,不叫变态。”他脱下墨镜凑近。 没了墨镜的遮挡,能够更清楚地看到他的容貌。五官如雕塑般深刻,鼻梁又高又直,有点西方人的特征,非常具有男性魅力。尤其是勾起嘴角,更是邪肆又俊美。 不过,刚一接触他的眼睛,我就感到恐惧万分,却又无法移开视线。眼前一片模糊,接着便陷入黑暗。 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在家里。伯妈完全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内裤不见的事实提醒着我那并不是梦。努力回忆,发现根本无法记起那人脱下墨镜后的面容。 尤其是眼睛,我记得那双眼睛有点特别。可是记忆就像隔了一层纱,根本无法明晰。 作者有话要说:似乎有不少亲喜欢那间屋子咩。 灵感来自于狐狸大的科幻短篇。博士设计了人工智能的房子,会做饭洗衣叫起床,还会自制各种东西。最后房子爱上博士,把博士的老婆干掉,然后用软胶管侵fan了博士,监禁他,制造火箭炮和外面来救博士的人对抗。=_=|||| 其实有意识的忠犬房子还是满可怕的说…… ------------ 9恶鬼心4 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堂哥他们,会让他们担心的。怎么说我都是寄住在这里,出了事肯定会给他们添麻烦。可是不报警肯定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明明我是男的,还遇到这种事,本来就够羞耻了。报警的话还得录口供,把经过细节说几次,我觉得自己肯定做不到。 如果能有个熟悉这方面程序的人陪着会比较安心。手指移到手机通讯录周正的号码上,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要找他的好。转而拨了林叔的电话。 等了好一会儿总算接通,电话那端传来相当吵杂的声音。 “小杜?有什么事吗?”对方语气中略带惊讶。可能想不到我会打来找他。 “那个……你现在有空吗?”我很犹豫,那边传来警车的声音,他应该是在外勤。 林叔沉默了一会才道:“如果是跟案子有关的话,可以说。” 被非礼应该也算案子吧。“我……我被非礼了。” 可能是我的声音太小,对方大声地又问了一次,这次我很大声,几乎是吼出来。 “你终于被性|搔扰了吗?” 终于?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林叔。难道你就一直期待着我被性|搔扰吗?=_= “不……我的意思是……”林叔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语气相当尴尬,‘是’了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来。话筒中突然传来周正那清冷沉稳的声音。 “你在哪里?” 听到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我的心跳得特别快。 “在家里。” “等着,我来接来。”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周正就打电话说他到楼下了。我坐在副驾驶座,因为觉得很尴尬一直不敢看他。担心他以什么眼光看我。 他关上车门,却并没有开车。递给我一瓶可乐,“要喝吗?” 接过之后他又塞了一些糖果给我。弄得我一头雾水,“你不会把我当小孩哄吧?” “不……没那个意思。”一向严肃的脸居然闪过一丝尴尬,“只是想让你不要害怕。” 看着手里的糖果,心里泛起暖意。虽然他表达有点笨拙甚至无厘头,说这话时语气有点木讷,不过眼神却很真诚。没想到如钢铁般冷酷的外表下是有着如此温柔的心。 “我……我没事啦。就是被抢了内裤,还有……” “内裤?” 发现周正看向我的下、身,脸立即发烫,“现在当然有穿啦。” “呃,抱歉。”我尴尬地收回视线。 就在这尴尬的气氛中,我把事情说了一遍。其实我也没有受伤,就是损失了一条内裤。当然,对方这种行为也不能姑息。说不定下次他就做出实质性的伤害来。 周正从头到尾沉默地听,偶然提出一个两个问题。越听脸色就越黑,墨色凌厉的眸子中似乎燃起赤色的怒火。 “他带走你的内裤?”看我点头后,周正身上的气势更加可怕,“看来是有恋物僻好的犯人。他肯定还会来找你。” “那怎么办?” “我会陪在你身边。会把那坏人捉住教训他,不会让他再伤害你。” 周正说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不像在开玩笑。而且由身穿制服的他说出来,让人感觉非常帅气。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慌忙别过脸看外面,不敢接触他的视线。 此时手机铃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周正似乎有点不悦,接了电话。 “是我。什么?林叔,从昨天你就没怎么睡过,回去睡一觉吧。” 林叔似乎很焦急,几乎用吼的,连我都听到他的声音了。周正眉头越皱越紧,看了我一眼,不知为何觉得他在询问我的意见。 “你有工作的话,我可以等……” 他凌厉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歉意,朝着手机说道:“我知道了,现在过来。” 周正开车到附近的河涌旁,让我在车上等他。堤岸边停着几辆警车,有不少人在堤岸边围观。要出动到周正他们,肯定又出命案。 我本不想凑这种热闹,却发现有一只黑色的大鸟停在河堤边的电线杆上。 离得有点远,我不能肯定那是鬼车。不过这些鸟身上隐约能看到黑气。我禁不住下车走向堤岸,人群早已炸开了锅一般,议论得相当热烈。 清河涌的工人捞到浮尸,警方其实在这里呆了一个下午,已经勘察好现场准备把尸体运回去。可是无论怎么弄也无法把尸体抬上车。 尸袋的拉链总是自动拉开,尸体就掉地上了。后来就只用布包着抬起来,但负责抬尸的工作人员屡次被绊倒,地上明明没有石头。总之,半个小时过去了,尸体只被挪动了几步。 有人说是死者不肯走,有人说是怨念太重,也有说警方不够尊重死者所以给点教训,众说纷纭。碍于有警员拦着,他们不能下去看个仔细。 有台阶下到河堤下方的石砌小码头,尸体用白布盖着放在河边,其他警员也没有再动它。周正站在河堤上面跟林叔在谈话。陆云飞靠在鉴识组的车子旁边抽烟,看到我便掉了香烟走过来。 “小美人,今天再一次印证了你的柯南体质。” 这家伙绝对的出言不逊,想转身走人,却被他一把拉住。 “既然来了就帮个忙吧。现在也没时间找别人了。” “干嘛?” 他拉着我走下台阶,我发现在尸体的旁边蹲着个小女孩。跟中元节时遇到的男孩子感觉有点像,也是浑身肮脏,气息很污秽。但不知道是否因为年纪大一点,又是女孩子,怨气特别重。 “刚才辈份最高的林叔已经拜过,可是没用。人家嫌弃他呢。咱们头儿不可能干这种事,你来帮个忙吧。” “咦?” 我还没有弄明白陆云飞的意思,周正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陆云飞,你要干什么?” “……头儿你误会了……我不是想挖你墙角。” 陆云飞左右而言他,周正头上的十字越来越多,而林叔夹在中间劝说。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女孩。应该只有我看到她吧。 有点可怜呢,一直在哭。 我从周正给的糖果中选了一颗金色包装的递到女孩子面前。这是乐家杏仁糖,杏仁奶油脆糖,外面裹了巧克力和碎果仁,用金锡纸包着。几乎没有人能够抗拒它的魅力。(天音:无法抗拒它的只有你吧,小馋猫。) 女孩子抬起头,果然没眼睛。深深的眼窝里涌出黑色的水,头发粘着垃圾和淤泥。跟那男孩子的灵不一样,这女孩子的表情非常可怕,充满了怨恨和歹毒。 【别碰我……好疼……】女孩子的指甲,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不过周正他们根本没有听到。我想若是他们不是穿着警服的话,大概已经被附上去了。 不好办呀,我从来没有对付过怨念这么重的阿飘。任由它这样下去大概很快会化成厉鬼吧。 女孩子突然张开空洞的嘴巴朝我扑过来,我已经来不及躲避,眼看就要被它扑到身上。此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那女孩子就像泄了气的球,尖叫着缩回角落,捂住耳朵害怕地颤抖。 刚才响的是林叔的手机,听起来像是用横箫吹凑的歌曲。不明白那女孩子为什么害怕,不过这次靠近我做了防范,伸手握着口袋里的式神纸符,打算一不对劲就让肥鸡挡一下。 “你真的不吃?很好吃的。”我把原来的那颗放在她面前,又剥了另一块吃起来。尸体散发出的味道很难闻,而且女孩子的模样也……其实我很想吐的,不过强忍着还装成津津有味的样子。 可能也知道糖果味道很好,女孩子心有不甘地瞪着我。手缓缓移向糖果,连包装纸也没有剥就把整块糖塞进嘴里。 幸好我是背对着河堤,其他人看不到糖果凭空消失。吃了糖后,女孩子好像缓和了一些。 “小姑娘,你不用怕。警察叔叔一定会捉到坏人给你报仇的。” 【……好疼……】 现在的小鬼真是让人头疼,不是说‘好渴’就是叫‘好疼’。哪个死了还能舒服的呀。不说个来龙去脉别人也无法帮你。 “跟警察叔叔走吧,他们会找到你的爸妈来领你回家。” 【……好疼……不要他们碰……】 女孩子又吞了一颗糖,手指比了比站在河岸上的工作人员。有两个穿着制服的长得肥头大耳,甚为丑陋。 现在的女孩子都是颜控吗?连抬尸体的工作人员都有要求。还想说话,衣领被周正提起来。 “给我回车上去。这里不是女孩子呆的地方。” “x的,我是男的!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 周正完全自动过滤我所说的话,让林叔把我带上岸去。在上台阶的时候,我小声对站在一旁嬉皮笑脸的陆云飞说:“抬她的时候轻手一点,换两个样子长得好一点的来抬。” 晚上周正带我去所属的警局。因为现役军人的话警方不能处理,就算捉了也得转交所属部队。所以周正让我不要说对方是军人,先立个案。周正让我不用担心,虽然性、搔扰案件不属于他的工作范畴,不过他一定会想法捉住犯人。如果有线索请我立即告诉他。 作者有话要说:狐狸大的那篇文叫《疯狂的房子》,收集在她的短篇集里。短篇集一共五个故事,每个都很不错。不过那房子没人形哦,可能跟大家所想象的不太一样。 ------------ 0恶鬼心5 第二天新闻和报纸都有报导昨天的案件。那女孩子不旦被取走器官,可能为了防止她逃跑,双手双脚都被打断,难怪一碰她就疼。女孩子的父母在小学做食堂的,母亲在摄像头前哭得肝肠寸断几欲晕倒,父亲双目发赤,大骂犯人狠毒,不得好死。 虽然大部分的意见都认为是人口贩子连环作案,但也有个别其他意见。例如有媒体挖出这两夫妻开的食堂曾被指使用地沟油和过期的食物做饭给学生吃,以致有学生被送院。有学生家长找上门向这两人讨说法,几乎大打出手。可能是当时结下的怨恨云云。 其实还有一条线索其他人是不知道,那就是鬼车。鬼车尸体发现地点附近,但并不是为了带走女孩子的亡魂。反而不惜与工会为敌也要带走另一个小孩的生魂。 还有女孩子所害怕的箫声。我突然想起在培训中心听到的箫声。这应该不是巧合。记得苏锦言说会回去查一下,还是问他好了。 他接到我的电话很爽快地答应了,并且约我在文明路的甜品店里见面。 装潢不怎么样,但小小的店面却排了长长的队伍。店子里的小桌都挤满了人,不过外面马路边还有露天的桌子。像苏锦言这样的大少爷,不像会来这种大排挡。 可是没料到,我到达的时候,苏少爷居然已经在露天的桌子旁等了。 “抱歉,我迟到了。” “你没迟到。我刚好在附近而已。这家店子的甜品很不错,二十多年的老字号哦。” 一位妇人很热情地端了几碗甜品上来。因为人很多,其他客人都是自己去柜台取,而他却有特别待遇。可见跟这店家的关系不一般。 “红豆沙、凤凰奶糊、芝麻糊还有绿豆沙都是这里最有口碑的,尤其是凤凰奶糊很出名哦。牛奶放入锅加热到温热不烫口,加入打散的鸡蛋、白糖,不停地搅拌,直到用勺舀起呈直线而不是水滴型落下。尝起来细腻香浓……” 看着眼前各式的甜点,又听了苏锦言的介绍,我口水都流下来了。忍不住尝了一口刚才说的凤凰奶糊,糊状入口化开,又香又甜。夏日炎炎来碗冰冻的,真是超美味。 “你是想问我关于上次箫声的事吧?” 吃得不亦乐乎,差点把正事给忘了,都怪美食太诱人。 “抱歉。”实在很太失礼,我马上停下口,正襟危坐地听他说。 “不用紧张。我听说你不是本地人,本来约你来这里就是想让你品尝地道的美食。” 其实苏锦言并不像他表面那么大少爷,人真的很好。我仿佛看到他背后长出一双小天使的翅膀。 “以你那天的描述来看,应该是一种控魂术。《徂阳杂酉》里有个故事就是讲述地府的冥乐御尸。但这里的音乐所控制的是亡灵,而那箫声控制的却是生魂。” 说到控魂术就会想起养小鬼。我问苏锦言会不会是陆家的人做的。后者摇摇头,“不会。他们可不需要用这种媒介。”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箫声虽然其他人听不到,但绝对是一种波,在空气中传播时,振幅会不断减弱,传播会有一定的范围。” “如果这种波是利用灵力通过乐器制造出来的话,一般人类的灵力并不足以覆盖太大的范围。所以……” “所以你觉得使用控魂术的人肯定在附近?”我知道苏锦言想要说什么了。对方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时在下大雨,培训中心附近也没有其他地方避雨的。那个人肯定就在培训中心内,而且是站在看得到大厅和门外的位置。 我记得培训中心内似乎也有教授乐器的课程,有人拿着乐器在走廊或是其他地方演凑并不会让人感到奇怪,只会当其在练习而已。 我正想得出神,听到苏锦言在喊我,“怎么样?是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厉害哦。连物理理论都出来了,还以为你们这行跟科学应是死敌的说。” “怎么会?不管黑猫白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科学理论是真理的话无论在哪里都能起作用。现在科学和法术相结合的例子越来越多,开拓出更宽广的革新领域。” 果然是优等生,说出来的话都是一套套的,完全听不明白。不过地府都开始电子化了,何况是人间的阴阳术师。 “其实我也挺在意这个使用控魂术的人,打算再去一趟培训中心。”苏锦言继续道:“他的目标与鬼车一样,但是被拘了魂的小孩并无特别之处,无法从鬼车那里着手的话,就只能找这个控魂术之人。” “那个小孩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突然的问题让苏锦言一愣,“也没什么特别,经营奶粉加工厂,比较富裕。” 终于有点方向了,想起苏锦言和陈汐他们与鬼车发生冲突的事,本来可以不用发生的。于是对苏锦言道:“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和你一起去。” “那倒是没问题。不过这事跟你没有关系吧,牵扯进来真的好吗?” 其实当时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希望能帮上忙。当即答应下来,后来才明白苏锦言的意思。 最后还是苏锦言买单,虽然很便宜,不过无功不受禄,始终不是太好。 “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下次我请客吧。” “不用。这次算是答谢你上次出手相助。” 他指的是医院那次,其实我并没有帮到什么忙,算起来应该是苏锦言自己帮了自己。不过对方盛情难却,暗暗决心下次如果他需要帮忙的话我一定要尽力帮。 周日约了苏锦言一起去培训中心。苏锦言还弄到一份培训中心内所有乐器培训课的资料。可是并没有横箫的培训课,一连找了好多学生都一无所获。 外面又下雨,中午在培训中心的餐厅吃饭。不过苏锦言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所要找之人确在培训中心内,也知道结果是能找到人。 “下午一定会找到的。”看苏锦言似乎有点失望,希望这样说他能打起精神来。 “其实我更想知道你如此执着和努力的原因。这事跟你没关系吧,而且你还差点被冤枉了。” 触到苏锦言通过镜片投过来的视线,那双有着竖瞳的眼睛里带着探究还有不解。 “那孩子掉了魂的事让你受伤,还让陈汐不好过。我也想帮上忙。而且我觉得鬼车做这件事应该有原因,可能跟近日孩童失踪案有关。” 我把那天河堤边发生的事告诉苏锦言。后者沉默了一会,“确实很巧合。或许该向工会报告一下。”转而看向我的眼神中带着钦佩,这让我实在有点窘迫。 走出餐厅,转了个弯,苏锦言突然停住,轻抬起手横在我身前,示意我不要向前。这里是三楼朝着外面的走廊。有几只黑色的大鸟站在外面的树杆上。 走廊的护栏离那树很近,甚至我能看到鸟首都是女人的脸。我看向苏锦言,后者用手指竖在嘴边,示意我不要说话。 中午休息时间,走廊上刚好没人。苏锦言从口袋里抽出一叠纸符,轻轻念咒。四周似乎有大量的灵力在涌动,纸符发出白光,化成数只白鸟扑向鬼车。后者也发觉受袭,立即扇着翅膀反抗。 “散!”苏锦言手中结印,白鸟们身上伸出白丝连在一起,化成一张大网,把鬼车全部困住。 可是鬼车哪会轻易就范。它们张开翅膀同时扇动,狂风卷起,白鸟化成的网被狂风刮破。黑鸟迅速脱网飞离。 “你回餐厅等我。”苏锦言丢下这句话,撑着栏杆就跃下楼。 “等一下……这里是三楼耶!”我本想制止,可是当冲到护栏边,发现苏锦言如猫一般轻巧地落地。又是这样,不是说科学理论也真理吗?为什么神棍就能违反牛顿定律呀。 心想要不要打个电话让苏锦言不要追,突然想起那些鬼车似乎都是瞪着同一个方向。那里是一间教室的窗户。 我绕到那间教室外,午休时间,学生应该都去吃饭了。若大的教室异常寂静,只有外面细雨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微小的声音。教室的门只是虚掩,并没有上锁。可能原本留守的人只是去洗手间,想着一会儿就回来所以没锁门。 这间教室没桌子,椅子排成扇形,前方还竖着放乐章的看板。应该是合奏团的训练室。 对了,合奏团里应该很多乐器,说不定会有横箫。我一个个位置去看,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长笛、短笛、双簧管甚至连口琴也有,却并没有横箫。 仔细回想当时的箫声,低沉而优雅,带着浓浓的忧郁。应该是东方的丝竹乐器,当然不可能出现在这西洋的管弦乐团里。 正想转身离开,却见指挥台旁边放着长长的锦盒。那盒子很漂亮,紫檀木盒上雕简洁的图案,这古朴的锦盒在四周的西洋乐器中显得格格不入。 好奇心之下把盒子打开,黑色的天鹅绒垫子上放着一支水绿玉箫。外形雕成竹子形状,玉色湿润透亮,箫身雕有细嫩的竹叶。末端挂着小巧的墨玉杜鹃鸟以及红色流苏。 在玉箫顶端刻着一个小小的图案,简洁大气的三横,是八卦中的‘乾’卦。鬼推神磨地我把玉箫转过来,发现尾部同样刻着图案,有着漂亮花纹的一轮新月。 分别跟封魂罐和木盒子上的图案一模一样。那么说这支玉箫也创师制作的? 正当我想吹一下的时候,突然感到脑后风声,想转头已经来不及了。后脑一阵剧痛,眼前发黑,在倒下的瞬间似乎看到一双穿着女性白色凉鞋的脚。 作者有话要说:狐狸大的短篇集《heaven & hell》,内里有五篇故事。 文里的甜品店真的存在哦,我去帮衬过。不过我本来就不是太喜欢甜食的说,所以并没有吃完一整碗。确实有很多客人,排长队。 有亲不喜欢小肚子,因为他太小白。可是偶喜欢呆呆的有点废材的主角,随着遇到的事件,会知道自己不足,通过学习慢慢成长。当然,并不打算改变小肚子呆萌的属性。 ------------ 1恶鬼心6 朦胧中听到有人的说话声,知觉慢慢回归,手腕很痛,后脑更是像爆了一样疼痛不已。 “这次的货不错嘛,b型血,身体健康,心肝肾都可以用,不像今天那小鬼,居然有肝炎……”一把粗犷的声音说道。 “谁让他老爸卖的东西也不干净,吃出个什么病来也不奇怪。”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可是,恒哥,大姐吩咐说只是关着他,而不是要卖掉耶,你干这事不怕大姐……” “怕啥?那女人干了这行就不可能有什么怜悯心。既然这小鬼被带到我们这里,最后还是得处理掉,不如捞一笔。” 我心里一惊,整个人都清醒了。手腕被反绑在身后,而且绑得很紧。感觉手肘内侧有点微疼,从刚才那人的话来判断我可能被抽了血。 想起晕倒前看到的白色凉鞋,我应该是被人偷袭了。后脑现在肯定肿成‘高楼’。 我努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大概十二坪的房间里,墙壁很残旧,到处都是灰尘和蜘网,没窗户。只有门上的一小扇磨沙玻璃窗透着光,现在大概还是白天,光度足以隐约看到房间内的情况。 身下放着一张又脏又旧的床垫,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臭味。上面能看到几块褐色的污迹,我真的不敢猜那是什么。 磨沙窗户外人影闪动,门突然大开,光直射在我的脸上,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有人扛着个小孩进来,他不怀好意地瞥了我一眼,把小孩子往我旁边的垫子上一扔。 “看什么看?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那人恶意地裂开嘴笑,看起来三十多岁,身上穿的居然是淡蓝色的手术衣。上面沾着血迹,看得让人心寒。 “你们是谁?放我出去!” 那人没理会我,走出房间锁上门。倒在垫子上的小孩十岁左右,穿着病人服,昏迷不醒。可能正因为这样,那些人并没有绑起他。 想起之前那些小孩子的灵,心里倏然升起强烈的恐惧感。不知道何时下一个就是我了。堂哥总是喊我小猪,现在真的有种待宰猪的感觉了。为什么到这种时候还想起堂哥弄我的话,还是想点有用的东西。 【我会陪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脑子里浮现出周正说过的话,犹如一股暖流慢慢地冲淡了心中的恐惧。不对不对,不能期望他。根据电影和电视剧的永恒定律,警察通常都在‘大战’结束之后才出现。 苏锦言一定会发现我不见了的,以他神算子的能力或许能找到这里。发现自己居然把希望寄托在算命先生身上,实在有点蠢。 过了不知多久,身边传来呻吟声,我低头发现那小孩子腹部在渗血。脸色苍白得可怕,额上满是汗水,看起来很不对劲。 “喂,来人呀。他流血了!”我跳起来冲到门边大喊,用肩膀撞门发出响声。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打开了门。 “吵什么?他x的烦死了。老子正手气旺……”这次进来的人脸上有刀疤,穿着背心牛仔裤,手腕上还有纹身。对我的叫嚷似乎很烦,狠狠地给了我一个锅贴。 “闭嘴!不就出点血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刀疤说着就要关门,我忍着脸上的疼痛,想尽量争取点权益,“他现在死了的话,身上的东西就不能用了。” 器官在摘取后使用低温保存和持续灌流的方式能保存24小时,不过我猜这人应该不知道这种知识。 果然起了效果,刀疤迟凝了一下,转身关上门走出去。一会儿就带了刚才穿手术服的人进来,那人给小孩换了纱布。 “术后流血水是正常,你没必要大惊小怪。反正这小鬼也活不过明天。” 我乘机向他们要求喝水,反正他们需要我的肝脏,现在应该好吃好喝地供着。把小猪养得白白胖胖才好宰。 我到底在想什么有的没的,我才不是猪,还待宰呢,呸呸呸! 被喂了几口水之后,又嚷着要上厕所。本来刀疤是想揍我的,但那穿工作服的却制止了他,带我上厕所。 这里好像是个废弃的厂房,还摆放着一些机器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关着我的是一间小仓库。旁边就是办公室,有三个人在打牌,算上刀疤和工作服,一共五人。 厂房的大门是关着的,估计也上了锁,不过应该有偏门可以通向外面。上厕所也一直被人瞪着,根本没机会逃走。 回到小仓库,坐了很久,终于听到那孩子有反应。我喊了他几声,对方含糊地回答。 “快醒醒!你还好吗?” “疼……”小孩嘴里不停地低喃着,额上满是汗水,“好疼……爸爸……妈妈……” “你能动吗?我们一起逃走吧。”因为被绑着,我只能低头看着他,后者似乎有点害怕,“他们很凶……” “只有逃走才能见到你的爸爸妈妈。警察叔叔一定会把坏人捉住的。”其实我也同样害怕,不过如果不逃的话就真的没希望了。想起那些小孩子的灵,死前肯定异常疼痛。我可不想变成那样的灵。 “真的吗?真的能逃出去?”看着小孩眼前亮起的期望,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当然!帮我解开绳子,能办到吗?” 后者点点头,我背过身把被绑的手腕靠到小孩跟前,他开始帮我解绳子。但可能绑的结有点复杂,小孩笨手笨脚的,虽然弄松了却怎么样也解不开。 感觉到有牙齿碰到手腕,我扭头发现小孩居然用牙齿咬绳子。看他一脸痛苦,伤口肯定很疼,不过却忍住了。 我一定要会救你出去的!暗自下了决心。 绳子解开后,我检查身上的携带物,手机钱包锁匙都不见了,铁定是被收走。不过口袋里的纸符夹在一叠发票中居然没被收走。 念动咒语把式神唤出来,“飞去报信。” 肥鸡用力扇动着翅膀,却只飞起了十厘米。我在一旁打气,“飞!全力飞高,再飞高!” 肥鸡卯足了劲,好不容易升到一米却突然掉回地上,肥肉像皮球一样在地上弹了几下。 看肥鸡在地上喘气,还不忘用翅膀甩去汗水,我不由得一头黑线。无语问苍天,问天地诸神佛,问魏君子,我到底为什么会造出这种的式神呀?t_t 不过这东西大概还有点用,将它变大的话应该可以像上次一样,把人压在下面,还可以挡挡刀之类的。看我神色不善,肥鸡咯咯地发出恐惧的叫声。 光线暗下来,可能天黑了,刀疤进来塞了我一个面包当晚饭。当然我还装着被绑的样子,光线太暗他并没有发现。 直到那些人吵闹的声音开始平息,我猜他们应该都睡了。摇醒小孩,准备行动。现在知道他叫小林,父母都是小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绑来的,只是说听到了箫声就人事不知了。 我敲着门大叫要上厕所。可能觉得我太吵,刀疤愤气冲冲地打开门,“tmd,小兔崽子,叫鬼呀……” 他的话声未落,一只巨大的肥鸡泰山压顶地扑到他身上。我故意大叫:“呀――对不起,不要打……好疼……” 一边叫一边背起小孩就冲出仓库。果然没人跟他一起来,那些人睡下了都不想起来,只是赶他这个最倒霉的来。 不过被发现只是迟早的问题,必须尽快找到通向外面的门。果然不多时就听到那些人怒吼的声音。 我记得曾听到去买饭的人脚步声走向东侧。加快了脚步,穿过一条走廊,发现前面有一道小铁门。但门把上了锁。 我拼命地踢那道门,却毫无用处。反而让那些听到了声音追过来。 这是一条走廊,他们堵住那边,我就无路可逃了,不能在这里困死。立即折返,绕到机器后面。那些人果然来了。 “小鬼,快出来!你是逃不掉的。” “想玩捉迷藏?好呀,我也喜欢玩。” “不过被捉到可是会很疼哦。呵呵……” 黑暗中闪过寒光,那些人手上拿着武器。我的心砰砰地跳得极快,恐惧感再次如潮水般涌上来。难道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 我还没有赚到很多钱成为富一代;还没有女朋友,连初吻都还没有……不对,好像被风雷巽抢走的说。都这种时候了,我到底在想什么有的没的。>_< 如果能像张叔他们变出什么火呀雷的就好了。真后悔没向他们学习法术。如果能平安回去,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们教我。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存货了。在码字…… 小肚子这下知道自己太弱了吧?以后要努力学习呀。小攻们快来救驾! ------------ 2恶鬼心7 那些人四散去找我们。我偷偷溜出来,把小孩子藏在走廊旁边放着的纸箱堆里。如果能打晕其中一个人,抢他的手机就能与外面联系了。 在角落的墙壁上有块木板,上面钉着发黄的图纸,看起来像是厂房的平面图。我把下面放着的一盒图钉放进口袋里,应该可以用上。这个地方太大,我一个人也无法对付得了他们,和找帮手。 想起魏君子教过的式神召回,刚才肥鸡用过之后应该变回纸符了。念咒之后,纸符果然飘到我手上。 通常空置的地方都会有阿飘妖怪之类的聚集,这里应该也有。环视四周果然看到有几只蹲在一边打牌。这些都是孤魂,没人供奉它们,法力也不高强,但又投不了胎。 “喂,你们帮个忙如何?” 孤魂们空洞的眼睛望过来,似乎都有点吃惊。大概没想到有人看得到他们。我说如果帮忙的话会烧很多东西给它们。又在它们面前变出式神,这次孤魂们立即‘大人大人’地称呼我,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让肥鸡披上塑料布故意在其中一个人面前飞过。那人以为是我在装神弄鬼,立即追上来。我拿着烧焊用的面具躲在机器后面,当他经过的时候,念了式神召回。 肥鸡变回纸符,塑料布也跌在地上。那人疑惑地拉起塑料布发现什么也没有,立即大吃一惊。我故意弄出点声音,照过来的手电筒光线立即抖个不停。 “谁?” 我让孤魂们缠上他的脖子,虽然他看不见,但有一定数量的孤魂缠上来的话肯定会感觉到的。那人抖得更厉害,我戴上面具突然出现在他旁边,双手用力拍他的肩膀。 我听老张说人身上有三盏灯,印堂上有一盏,两肩各有一盏。晚上用力拍人家肩膀会把灯弄熄,如果那人时运低的话就会看到阿飘。不过也只是暂时,灯重新燃起的时候就看不见了。 光线照过来,面具的眼睛位置反光,那人大声尖叫。 “鬼呀!” 我不确定他是看到面具吓到还是看到我身后的阿飘,不过效果很好就是了。他吓得连滚带爬地朝预定方向跑。那里我拉了一条绳,他被绳子绊倒整个人趴在地上。 我冲过去用刚才找到的木棍敲他的后颈。堂哥说人的后颈部有重要的大脑结构,控制着人的血管和呼吸,就像是古代人说的死穴,受到打击后会引起人的意识短暂消失,重则致死。 那人闷哼一声倒地,我开始搜他的身。口袋里的手机锁匙全拿出来。拨通了110一边报这里的地址一边朝着门那边跑。其他的人听到声音很快会过来。 根据阿飘们告诉我这里的地址来看,四周应该也很荒凉,逃出去之后还是得找地方躲起来等待救援。 身后三束手电照过来,那些人喊打喊杀,不过气势比起鬼差们还差得远了。我捉紧手里的木棍跑回走廊,在地上洒了图钉。 把小林揣出来,拖着他到了门边。有只阿飘告诉我哪条锁匙是开门的,所以很顺利就打开门了。 那些人也冲到走廊里,我拖着小林走出门外。转手关上门,用木棍一端插地,一端压在门上。希望这样能撑一点时间。 外面一片漆黑,远处有点点灯光。不管那么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绕到厂房大门外面,这边是锁上的,不会有人出入。我带着小林钻进横放的大铁桶里,那些人应该会以为我们朝着有灯光的方向逃,肯定都追去了。 心还砰砰地跳个不停,感觉自己用了比较诡异的方式逃走。惊魂未定,打开手机,现在是凌晨三点,堂哥是在值班还是已经睡了呢?堂哥,你的小堂弟需要你的安慰!>_< 不过,现在回去的话等待我肯定不是堂哥的安慰而是暴走。比起来,似乎在这里还安全些。(天音:你的意思是堂哥比器官贩子还恐怖?) 小林的情况很糟糕,血水沾湿了腹部的衣服,脸色比刚才的阿飘还要苍白。额上一片冰凉,四肢有抽搐现象,需要尽快急救。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抱紧他。“别睡着,再忍耐一下,很快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箫声,悠然而悲伤,仿佛无数的灵在悲鸣呜咽。四周变得不真切,就像隔一层膜,我们处在另一个空间般。 心里恐惧到极点,但意识开始有点迷糊。怀里的小林像打了鸡血一般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又是这样,我慌忙跑上去拉他,可是这次跟上次不同,拉着小林的力量巨大,我居然也被他拉着走。 “不!别去!小林,快醒醒!”我用尽力气嘶喊,却发现声音非常微弱,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甚至有点麻痹。 箫声越来越响,我的意识也越来越迷糊。跟着去的话就能舒服了,什么都不用担心。心底里响起的话语驱使我跟着那股力量前进。 一串铃铛的声音穿透如潮水的箫声,犹如箭矢划过迷糊的意识。眼前变得清明,我发现自己站在厂房外的空地上,眼前是一名吹箫的女子。 女人很漂亮,身穿碎花白裙,头发盘起,看起来很端庄秀丽。如果不是脚上白色的凉鞋,我并不会认为她就是打晕我的人。 我认得她,她就是那天在学校门口制止小贩摆卖的方老师。之前穿着手术室工作服的男子已经换了一身黑衣,站在她身旁。 意识恢复后我发现陈汐给的红线断了。刚才是它让我清醒过来的,真应该谢谢陈汐。 “警察很快会来了,你们逃不掉的!自首吧,这是你们的唯一出路。”我念出电视剧里的台词想威吓他们。可是果然电视剧里的情节都是骗人的。他们根本无动于衷。 我死命拉着小林,可是后者并没有清醒过来,仍然朝着女子走去。 箫声停止,女子轻轻舒了口气,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丝丝寒意。“先生果然料事如神,今晚竟真有人捣乱。” “你竟能抵抗御魂箫的控制,可见非普通人。不过,逃不掉的是你。” 箫声再起,身边的小林突然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我想把他的手扳开,却发现小孩子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时扳不开。而黑衣男子缓步靠近,我看到他手上拿着一把黑亮的枪。 掏出纸符念动咒语,本想让肥鸡压倒他。可是太迟,对方已经扣下扳机,枪声响起,我不由得闭上眼睛。 再睁眼时发现肥鸡挡在我前面,庞大的身体正在渐渐化成星屑。肥胖的身体出现几个窟窿。 “……”张嘴想叫它,却发现我好像没给它起名字。低等的式神似乎都没名字的说。 虽然它又肥又笨,明明是鸟却飞不起来,但是它一直在帮忙我。对于一张纸符而伤心难过实在有够诡异,我依然无法抑制心里涌起的感觉。 “对不起,一直嫌你笨,其实最笨的是我自己。谢谢你!”伸手想摸它,却发现已经碰不到它了。肥鸡咯咯地叫了两声,消失在夜空中,一张破烂的纸符缓缓飘到脚边。 “闹剧结束了,小朋友。”我被黑衣男揣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我的额头。 “脑死亡的话还能立即进行摘取器官手术。你就放心吧,不会痛苦太久的。” 我恶狠狠地瞪着对方,一定要记住他们的长相,死后化成厉鬼,必定找他们报仇。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故事,小肚子拜师傅。 ------------ 3恶鬼心8 砰的一声枪响在似乎要把耳膜都震破,但子弹并没有打中我。黑衣男被人扭断手腕大声惨叫。一名军人犹如天降神兵,突然出现,瞬间把黑衣男制服。 ①38看書网,女子还愣在一旁无法反应。身穿墨绿色军服的男子渐身散发着肃杀之气,即使戴着墨镜也无法挡住他利如刀刃的视线。 “重华……”我喊出军人的名字,后者勾了勾嘴角,并无回应。 “方秀妍小姐,可以告诉我们,这支玉箫是从哪得来的?”带着三只小鬼的眼镜军人出现在女子后面。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意,但眼中却透着冷峻的寒光。 “阿书,干嘛跟她费口舌?直接严刑拷问。”痞子军人一边用锤子敲着长钉一边踱着步子走过来。 方秀妍却无惊慌之色,眼中露出一丝狠毒,“你们动不了我,最多鱼死网破!” 她吹起玉箫,几只黑色的魂从四周涌出,那些魂全是枉死的孩子。而小林也突然跃起,张嘴扑向重华。后者举起拳手就要打过去 重华连丧尸都能轻易干掉,何况是小孩子。这一拳恐怕能打断小孩子的胸骨。我急得大叫:“别伤害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重华收起拳头,以闪电般的身法转到孩子背后,一掌打在他后颈上。小林应声倒下。 箫声越是拔高,孩子的灵如潮水一般涌过来,变得凶残无比。叫做阿书的军人指挥着三只小鬼跟那些灵打起来。痞子军人一钉一个,不少灵魂灰飞烟灭。但终究是数量太多,怎么打也打不完。 “重华,大姐说你的禁食令可以暂时解除。”阿书拎着手机大喊道。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 重华微微张嘴,我能看到他嘴内两侧都有着锐利的牙齿。一种恐惧感涌上心头,仿佛知道有什么将要发生,我不由得向后退。 他走向鬼群之中,一手捉住一只,那只灵发出惨叫瞬间化成一小团。他张开嘴把小团塞进嘴里。气氛完全变调,巨大的压迫感让小鬼们开始瑟瑟发抖。重华张开双手,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把灵体拉到他的双手间,化成一团团的黑色小球,被他全部吞噬。 眨眼间刚才还如潮水般的灵全部被吃光。方秀妍仍然不断地吹着箫,却已经毫无用处。 重华一步步靠近,勾起邪肆的笑容,朝方秀妍伸出手。后者停了下来,脸上首先出现惊慌,“你……你要干什么?” “反正禁食令解除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过生魂的味道。” 当他的手要碰到方秀妍之时,一只小鬼从方秀妍身后窜出咬住重华的手。 “呵,原来这里还有一只。”重华反手捉住那只灵体就塞到嘴里。方秀妍大声尖叫,死命捉住他的手:“不!他是我的孩子!” “说!玉箫是从哪里来的?”阿书走过来夺过她手里的玉箫,方秀妍犹如失去牵线的木偶,瞬间失去力气跌坐在地上。 “先生……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一个白发的男人……” 重华似乎并不打算放过那只灵,被阿书一把按住,朝他摇了摇头。他‘啧’了一声,把灵体扔掉。 我看到那小孩子的灵伏在母亲的怀里哭泣。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何必为了自己的仇恨去伤害他人之子呢? 重华好像还想过来我这边,被阿书强行拖走了。他们拿着玉箫撤走。很快警察就来了。果然真的要打完boss之后才到达,这是电视剧唯一没有骗人的地方。 警方把所有犯人捉获,工厂内还发现一间用来摘取器官的手术室,还有保存器官的用具等等。从中提取出受害儿童的血液。这件案件全面告破。 工会的人其实尾随警方到达,不过并不好出面。苏锦言找到鬼车的大本营,带着工会的老手们跟鬼车打了一架。后来在陈汐的劝说下,鬼车们终于放出被拘之魂。还告之了拘魂的原因。他们发现我不见之后立即便赶来工厂。路上陈汐通过红线感知我有危险,只得强行施法护我。 除了被周正臭骂一顿,并没有遇到太多麻烦。他亲自给我录口供,带我去医院验伤治疗,之后把我送回家,还跟堂哥解释。请他不要太责罚我。其实周正人真的不错。 “堂哥……”虽然我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可是应该能听到。堂哥却完全无视我,冷冷地走进房间。 “堂哥……我以后不敢了,呜呜……”想起昨天的遭遇,恐惧感才慢慢地涌上来。我差一点就被摘掉所有内脏,到地府报到了。堂哥还那么冷淡,心里实在很委屈。 “别叫我。你已经成年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也管不着。”他躺在床上背过身去。 我爬上床去,靠在他的背上。堂哥在杜家的兄弟中最是优秀。我总是又蠢又呆,堂哥却从来不嫌弃我,特别地照顾我。小时候有多少次跟在他的背后,他长得高背上暖暖的,总是感到很安心。 可是,现在看来,其实他也不是那么高大,至少我也长到他肩膀了。而且跟风雷巽他们比起来,堂哥其实很瘦,摸起来并没有厚实在的肌肉。 只有那份安心感没有变,依然温暖着人心。他肯定担心我一夜都没睡吧。我真的很厚脸皮,贪恋这份温暖,所以才会一直赖着他。 “堂哥,我以后都不会让你担心了。”我会努力学习法术,做个合格的创师,以后都不会让人欺负。 堂哥听到这话似乎僵了一下,突然翻过身搂住我,“小藤,担心你是应该的,因为你的我的亲人。我也并非生你的气,而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堂哥怎会没用?能当外科医生,你最厉害了。”天还没有全亮,室内很暗,看不清堂哥的表情。只是觉得他的眸子很亮,犹如天上的星子。 “可是那些知识帮不了你。我其实很害怕。” 当时我并不明白堂哥在害怕什么。日后我渐渐掌握了创师的技能后,才明白到他的意思。他终究只是普通人类,而我的力量越是强大,就越是远离人类的世界。 之后这段日子电台报纸都在报导这件案子。少年a被犯人捉之后如何临危不乱,救出其他受害人,还与犯人斗智斗勇。简直是‘少年英雄’,‘小鬼当家’的现实版云云。当然,少年a的名字并未报导出来,要不是大伯家肯定围满记者。 因为过程我无法详细说明,毕竟用了比较诡异的方法。鬼神之说始终不能放上台面。后来我有去给那些孤魂们烧钱和莲花,还破天荒地打了电话给谢必安,希望能让它们早日到地府报到。 小林送到医院治疗,可惜失去了一个肾,另一个也因为感染而出现衰竭的症状。谁也没预料到他的父亲,那个卖辣豆干的小贩会做出如果恐怖的事。他找到了接受移植小林肾脏的那个小孩,硬生生把那小孩的肾挖了出来。 被警察捉住的时候,小贩嚷着:“肾又不是他的,还给我的孩子!” 方秀妍接受审讯,她的理由很简单。让害人者接受惩罚。她的孩子是毒奶粉事件的受害者,肾脏衰竭却无法找到肾源做移植手术,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她所捉的孩子,父母都曾经或是正在制作贩卖有害食品。让他们感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比如那个卖豆干的小贩,有学生因吃了那种豆干而死亡。他明知有问题还运到学校门口贩卖。其实被鬼车拘了魂的小孩也是同样,他的父母经营奶粉加工厂,他们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吃加工厂生产的奶粉,而是高价购买进口奶。事实可想而知了。 鬼车不管人类之事,它们只想保护小孩子。所以一直监视方秀妍,还密切注意受害者。当它们发现根本斗不过御魂箫之后,便找机会把受害者的魂拘走保护起来。 虽然做法上有点强硬,但并非恶意。可是小孩子魂魄不齐的话很难存活。它们宁愿小孩子就这么死在它们的怀里,也不想让小孩子失去内脏,痛苦而死。妖怪的想法人类确实难以理解。 审讯当天,受害者的亲人聚在法院外面,要求法院判处方秀妍死刑,不得缓刑。当审讯完毕方秀妍等人被押出来时,有孩子父母大声诅咒着方秀妍下地狱被开膛破肚,上刀山下油祸之类的。 在上押送车之前,记者采访方秀妍对此有什么感想。那位端庄的女子脸上并没有露出半点狼狈,她勾起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朝着镜头说了一句话。 “我在地狱等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三叔说: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杀人者填命,害人者必诛。方秀妍残害无辜生命,该死!但谁说那些制造有毒食品毒害千千万万生命的人不该死呢? ------------ 44共生存1 面对人类的步步进逼,它们也只能不断地退让全文阅①38看書网游之天下无双。 ―――――――――――― “你说想拜师学艺?” 我很狗腿地给风轻云倒满茶水,又给他按摩肩膀,“对对,以你在工会的地位,帮我介绍个师傅应该很容易吧?” “哦……” 哦什么哦,稍微求他一下就是这么臭屁。以风轻云的性格,肯定坐地起价。于是我抢先道:“这次要的货物就当是人情免费赠送。事成之后我会请你吃饭啦。去哪随你选。” “嗯哼?”风轻云挑挑眉,挑起我的下巴,“这些都不要我想要的。” 我垮了肩,“那以后来本店购物全部五折如何?”这是我的最大让步了。 “啧啧啧……”风轻云的手指从下巴摸到我的嘴唇上,“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x的,这绝对是勒索!xing勒索!老子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房了。绝对要报警! 想起之前跟老张的对话。其实我是委托老张教的,可是老张对教导神马的完全不在行。 “小肚子,如果真的想学本事的话,就去拜托风轻云。” “为什么要找那家伙?” “因为……所以必须找他。” 老张同志,抱歉啦。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那省略号代表的是啥子呀。总之,老张三叮万嘱地说一定要找风轻云。 “既然那么为难,我找别人了。”我把茶点一把收起来,准备将他要的货物也按原价的两倍出售。 后者叹了口气,“别生气,想有本事的师傅确实要有点小牺牲哦。” “我拒绝潜规则!” “没有那回事吧最新章节校园全能高手。想当初我拜师的时候呀……” 不知道是不是跟着老鬼它们多了,对别人的八卦也异常好奇。尤其是像风轻云这样长得漂亮性格又差的家伙,当初肯定吃了不少苦头,立即竖起耳朵听。 “好几个大师争着收我为徒哦。父亲很头疼,担心得罪哪一个都不好。” x的,就知道这家伙爱耀。其实神棍到底是怎么拜师傅的,我也很好奇。难道都像电视剧里,自小就被老道士或大师收养,开始打下手,慢慢得到信任之后,由师傅传授秘籍之类的。 “其实每个家族都有独传的秘技,一般法术都是祖传。以前基本上不外传。不过现代为了促进交流,互相增进术法,所以也会让年轻一辈拜在其他门下互相学习。” “不过大师们也很看重面子工程,谁都想自己的徒弟光耀门楣的说。所以都会挑资质好的学生。至于剩下的,就要看缘分了。” 这些都关系啦。业界不是很流行一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多交学费,肯定能找到愿意收我的师傅。 可能看出我的想法,风轻云呵呵地笑道:“其他人我不知道。你呀,要拜师有再多的钱也没用。” “为什么?” 看重新勾起我的兴趣,某人又开始得瑟,朝我勾勾手指,“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我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x的,我又不是猫,干嘛这样逗我!后者也不喊疼,反而抽回被咬出血的手指放到嘴边舔了一下。 “小肚子变泼辣了。不过这样才够味儿,我喜欢。” 那舌头伸出舔过手指,再配了他勾人的桃花眼,怎么看都很……反正眼不见为净呀。 “能教出术士的人很多,但是能教出创师的人却很少。”风轻云终于恢复正经样。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拜一名创师为师吗?” “不,也不一定是创师。”他向前倾靠近我,“其实有一位大人很适合你。不过他已经隐退很久了。我可以帮你引见,但能不能搞定他,就要看你们的缘份了。” “以你的脸蛋,其实是有机会的。”他轻轻地拍我的脸,“总之,你就使出浑身解数勾起他的‘兴’趣吧。” 看他笑得那么ying荡,怎么看都像是拉皮条的。我这真的是在拜师吗?感觉像被骗子拉去接……我呸呸,总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蝉伏在树干上鸣叫得欢快,暑假却已经进入尾声。即使天气热得让人受不了,孩子们依然捉紧最后的机会,尽情地玩耍。 我带着拜师的见面礼到达约定的地点。前面的路段正在修地铁,全面围敝,车龙从街头排到街尾。路边的建筑都在拆除,弄得灰尘很大,到处都是黄土。 搞不懂风轻云干嘛要让我来这里等他,超想回去的说。 “塞车,来晚了,抱歉!”风轻云把车子停进路边的停车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我正打算拉开副驾座的车门坐进来。他却打开车门下车,并且掏出车匙准备锁车。看我反而坐进去,露出戏谑的笑意。 “哟,公主大人,很遗憾,今天用不上座驾哦。” 我走下车碰地用力甩上车门,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还以为他会开车去,看来地点很近。那高人居然住在这里附近,也不怕吵。这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吧。 风轻云拉着我穿过小巷,这里的老房子都很古旧。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外表并不像西区那边的老屋那么大气而整洁。麻石路一直向前沿伸,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前方有流水声。 踏出小巷,眼前辖然开朗,一片明亮。河涌两岸都是古典气派的房子。有着七彩满州窗的西式洋房,骑楼上种着各种漂亮的五彩花穗一直垂到河上。青砖绿瓦的中式大屋木趟栊敞开,外面摆放着各式小食。挂着繁体字招牌的店子摆着各种各样奇趣古怪的商品。 河涌上还不时有点缀着花朵的船只经过,偶然有人在船上叫卖艇仔粥。飞越河上的石桥两边盘踞着盛放的粉色勒杜鹃,落下的花瓣水中飘香。 外面漫天灰尘和喧闹之声并没有传进来。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般。 “那位大师就住在这里?”对于这里我很好奇,好像并没有听堂哥说过有这么个地方。 “当然不是。那么大人不会住在这么热闹的地方啦。要不怎么叫隐居。” “那来这里干嘛?”人很多,不由得靠近风轻云,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这是跟堂哥外出养成的习惯。 “在那之前得先给你装扮一下。”风轻云看了一下被我拉着手,似乎很满意。 “咦?” 他带我走进一间招牌上有只大蜘蛛模型的店子。这间织锦店是手工制衣坊。很久没有见到这种店子了,现在都去百货公司买成衣的说。 老板娘似乎跟风轻云很熟,对他相当热情。这也不奇怪,这个勾人的家伙肯定到处惹风流。 “就是她吗?长得好可爱哦,那位大人肯定会喜欢。”老板娘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嘴里不时发啧啧的声音。“这皮肤多滑腻呀,眼睛又大又明亮,真叫人喜欢。还有这小嘴,又软又可爱,真想尝一口。” 为什么我觉得这不是制衣坊的老板娘,而是妓、院的老鸨呢? “巧姐,他就拜托你了。”风轻云盘着手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没问题!老娘以名誉担保,绝对会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大人一见钟情。” 好像越来越不对劲,我看向风轻云,后者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跟漂亮年轻的店员聊起来。 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看到巧姐给我准备的衣服,立即有掉头就跑的冲动。刚转身双手双脚就被透明的细线缠住。 “别想逃。可爱的小姑娘,让姐姐来疼你吧。” “我是男的。”那些线是怎么回事,解不开,反而越缠越紧。还粘粘的,有点恶心。 “男的?”巧姐呆愣了一会儿,发出不满的尖叫,“这么漂亮的皮肤,这么可爱的脸蛋,居然是男的?你叫我们女的怎么活呀?” 大姐,这事跟我妈说吧。是她把我生成这样的,为此我也很烦恼呀。 “我不信!” “大姐姐,我有身份证。不用你亲手验身的!”看她伸出来的魔爪,我立即大嚷。 本来以为知道我的性别之后,她会准备正常一点的衣服。谁知她仍然坚持己见,硬是让我换上那套衣服。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要穿裙子?”>_< “已经是第三十四次了,你烦不烦?”风轻云无聊到从我走出更衣室开始数我抱怨的次数。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要穿裙子去拜师。” “因为那位大人是萝莉控。你满意了吗?” “船家,我要下船!”我的叫声引来艄公和其他船客的视线。 这艄公戴着大斗笠,没有五官,就像一个巨大的感叹号,用两只触手卷着竹竿在撑船。完全不是人类。其实看到艄公之后我才明白,这条街根本就不是人类的世界。 风轻云捂住我的嘴,笑着对艄公说:“没事,这孩子闹别扭而已。”然后小声对我说:“不想被吃掉就闭嘴!” 我发现其他的船客看过来的眼光有点诡异,像发现猎物的野兽。它们恐怕都不是人类,我只好乖乖坐着不再出声。 “其实穿这样也很好看。真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满。” 当然不满了,我是男的呀! 上身的无袖斜襟短衫太窄,腰和胸口崩得有点紧很难受。宽袖子不是跟衣服连一起,而是套上手腕上,内侧挂于腋下的暗扣,还有百褶的花边,感觉太古怪。 不过最让我忍受不了是百褶裙摆太短了。感觉凉飕飕的,极不安全。裙子太轻,好像风一吹就会扬起,只能用手一直按住。 要是让认识的人看到,铁定笑掉大牙。t_t 作者有话要说:似乎有人在期待小杜子的萝莉装和萝莉控的师傅大人呢。其实师傅大人有出过场哦,不知道有没有亲注意到。 ------------ 45共生存2 还在沮丧,却听外面传来乐声重生药神。很多船客都跑到船的这边观望。那边的河岸很热闹,能看到有大红色的花舫停在一座古典楼阁的码头前。 “那里很热闹呢。”我们坐这一侧能看得很清楚。风轻云知道我好奇,便说道:“你没看《零日报》吗?今天子味馆的灰先生嫁女儿。” “正在接新娘吗?”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新娘,一定很漂亮。我还没有见过传统的中国嫁娶呢。看这派头和气氛,应该不会跑出个穿白色婚纱的新娘吧。 “……听说今天是子味馆在这区最后的营业日。” “以后要吃美食就得走远路了。” 船客们议论纷纷,好像是那位灰先生要把女儿嫁到东区的常姓家族去最新章节官场相师。然后举家搬迁去东区女婿的地盘去。所以一直经营的饭馆今天在这区最后营业。 “新郎官出来咯。” 只见一名穿着喜服的青年走出船舱,可是岸上的姊妹们不让他下船。好像是在出题考他。不多时听到姊妹的娇声传来。 【牛角梳,两头弯,梳个鸾髻迎新郎。】 应该是出对联考新郎,这个在电视里看到过。不过这上联也出得很合时宜。我是完全不懂这个。艄公似乎也停下船在等着看新郎应对,是对不上出丑呢还是展示才华抱得美人归。 只片刻便听到新郎官朗声回应。 【翠玉箫,一条心,吹支凤曲接新娘。】 当场有人喝彩,新郎官不仅对出下联,还表明了对新娘的态度是一条心。实在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这位姑娘真幸福。 船只缓缓进行,热闹的声音渐渐抛在身后。河岸两边的景色很漂亮,亭台楼阁有着各种色彩,水谢偶然还会传出丝竹和歌声。水非常清澈,还有鲜艳的花朵在水下绽放,散发着点点光芒。水底有各种颜色的透明石子,像宝石一般漂亮。 船儿有时穿过柳枝丛生水道,有时又是一片盛放桃花。这种时候看到桃花实在很奇怪,不过想来是妖怪的世界,这也不是那么怪异。 船儿穿过紫藤花编织而成的拱桥后,景色全变了。前方水面飘着大片大片紫色的花瓣,就像是一道绮丽的紫色织锦。岸边巨大的紫藤如盘虬卧龙,紫色的花穗宛如瀑布一般从藤枝上倾泻而下,垂进水中。 水澄清见底,伏在船舱的窗边,看到水底下那纵横交错的藤蔓。彩色的鱼儿穿梭期间,有一条白色的有鳞生物在水中摆尾。怎么看那都不是蛇,因为头上长着小角,而且有四只小爪。让人觉得宛如置身于仙境一般。 ①38看書网到站了,让艄公靠岸。不知是否我的错觉,其他船客看过来的眼神瞬间有点不一样了。 给了船资下船时,艄公那白色的触手点点我的肩膀。待我转头时它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河伯水运,安全信心的保证。还有联系电话和营业时间,以及申请vip的方式。 现在连妖怪水运也开始用这种手法推销了?最神奇的是,那上面还有手机号。这只‘感叹号’用手机?这真是本世纪最大的发现。 走上藤蔓缠绕而成的码头,繁盛的藤叶之间露出青砖绿瓦,藤蔓盘成的台阶尽头是一道精美的雕花木门。 风轻云拉着青铜门把准备拍门,却又转头问我:“你真的想好了吗?” 他真当这是介绍对象不成。我正想说‘别开玩笑了’,抬头发现风轻云脸上浮现出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表情,并不像在开玩笑。 “不能回头咯。” 当时我并不明白,不就是拜师傅嘛?都已经来到这里了,难道要白跑一趟吗?后来才知道风轻云在给我最后选择的机会。在之后的日子里,我无数次假设如果当时退缩了会怎么样。但现实是没有‘如果’存在的。 看我点点头,风轻云随即抱拳朗声说道:“风氏轻云如约求见叔父大人。” 半天并无回应,倒是木门自动开启。风轻云微微一笑,拉着我走进门内。内里似是人家的后院,杂草繁茂,倒是屋檐墙边全都盘缠着那美丽盛放的紫藤花。 “叔父大人!我是轻云。”风轻云又叫了一声,却依然毫无回应。 “难道又喝醉了?”他有点无奈地叹口气,转而对我说道:“你在这里等,别乱跑。我去找找他。” 看着风轻云走向前面的大屋内,我找个阴凉处坐下,用宽袖子扇风。突然背后有种被瞪着瞧的感觉,转过头去却看不到人。只有一串串的紫藤花在风吹抚之下发出沙沙之声。 总是觉得不对劲,院内过于幽静,连虫鸣也没有半点,实在诡异非常。 心里头涌起一丝恐惧,正想喊风轻云,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锤打金属之声。寻声而去,声音是从一道门缝中传来。门缝中隐隐传出热气,点点火星。他靠到门缝前探望,黑暗中一团火焰犹如腾飞的火龙,舞动着火舌头翻腾跳跃。 一名男子左手握着铁钳,右手高举铁锤,重重地敲击在铁钳夹着的烧红金属物上,顿时火星四溅,犹如金色的萤火,在空中跳跃飞舞,飘散开来。 男子赤着上身,露出一身精赤健硕的肌肉,举着铁锤的手臂充满了力量,每一锤都劲度十足。背上的肌肉纹理清晰,随着动作而崩紧,皮肤上抹着一层汗水,在火光中油亮而健美。 男子满头的银丝编成粗麻辫,搭在背上。虽然他背对着我,看不清容貌,但可以猜想他的年纪应该挺大,不像年轻人般急躁,每一个动作犹如精准计算过般,不快也不慢,显露出从容不迫的气势。而他此时必定是全心神地专注于那被烧红的金属之物。 我看得呆了,不小心伸手在门上推了一把,发出了吱的声音。那人微微一愣,缓缓地转过头来。 银色的发丝凌乱地散在前额,从发丝间露出一双淡漠的眸子。如墨般漆黑,如幽潭一般深不见底,仿佛会将人吸入其中。那双眸子充满了岁月洗礼的苍桑,时间流逝而带来的疲惫,却看不到一丝情感。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原来你在这里呀?” 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我整个跳起来。不过风轻云这话并不是对我说。银发男人却理也不理他,把烙红的金属物放进旁边的水池里,发出兹兹声,同时散发出的水蒸汽立即让空气炙热非常。 风轻云也不恼,保持着淡笑看着男子,眼中带着尊敬与佩服。像是稚子看着自己崇拜的长辈一般。 男子放下手中的工具,一步步走过来。他身材高大,步伐矫健,动起来犹如一只充满力气的猛野,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当他走到离我们半米的时候,我不由得朝后退了半步,撞到站在身后的风轻云。后者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示意我不用害怕。 “叔父大人,他就是之前跟你提过的孩子。” 对方瞥了我一眼,那深幽的眼睛中并无任何波澜。他弯下腰,脸越来越近。 他是要亲我吗?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本来应该拒绝的,但身体无法动弹,心跳得飞快,再近一点大概就要被对方听到了。想起①38看書网拜师要小牺牲一下,反正被亲也不会少块肉,就当被狗咬了。 我闭上眼睛,却感到压迫感逐渐远离。再睁开眼时,那男子已经拿着一个酒壶抑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我扭头看到旁边的矮石桌上放着很多这种相同的酒壶。 原来刚才他只是拿洒壶呀。不由得松了口气,抬头发现风轻云看着我,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我感到脸像被火烫过一般炙热,赶紧低下头去。 又是一阵冷场,那男子并无回应我的事,我们呆站在这里实在尴尬。风轻云率先打破沉默,“这孩子带了礼物来。你要不要看一下?” 我立即把准备的拜师礼物捧到他跟前。对方喝完酒并没有理会我,拿起冷水里的金属物走到磨石旁边坐下,一下一下地磨起来。 我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求救地望向风轻云,后者示意我把东西放下。我小心地把礼物放到矮石桌上。 里面的是这几天辛苦做好的九节菖莆茶杯。一共五个,自我感觉比上次做的要好。还很仔细地上了釉,用彩墨绘上九节草莆。 可是那么辛苦做出来的东西,对方完全没兴趣。不免让人失望。早知道他喜欢喝酒就制酒杯的说。 风轻云看我垮了脸,轻声在我耳边说道:“别失望,还有机会。你先回去吧,我再说说。” 我也只能点点头,转身离开。在踏出门之前听到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苍桑感。 “剑,明天起货,事不过三。” 风轻云立即接道:“我已经狠狠教训了雷巽,让他小心使用。不会再弄坏的。” 那烙红的金属物确是剑形。想起风雷巽那把长剑,寒光流动,一剑就斩下丧尸的手腕。当时就像实在帅呆了。原来是这个人制作的,果然是位厉害的大师级人马。 风雷巽那小子居然把剑弄坏,真是有够粗暴。给他用简直暴殓天物。 不知为何我竟然为这位大人制作之物鸣不平。甩了甩头,由来时的路走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接上了,乾叔果然是萌物,不能放弃的说。 要转载的亲,如果要我明确答复的话确实不能,因为签了合约的。已经转了的话我就当不知道,但也请亲们高抬贵手,至少隔一章。千万不要出现今天九点更新十点就在其他网站看到的情况呀。我会伤心的。t_t ------------ 46共生存3 在藤蔓绕成的小码头打了河伯水运的电话,有电子女声接听,我说出自己的位置,女声说很快会有船来接。 船上乘客很多,我上船之后发现它们投过来的视线或带吃惊或是尊敬。有点奇怪,刚才下船的时候那些乘客也是这样的。 坐在旁边穿碧衣的妇人递给我一个用绿叶小包,“刚做好的糯米糍,要吃吗?” 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好像不太好。尤其是这里还是妖怪的世界。我笑着委婉道:“不用,刚吃过饭。” “那留着饿的时候吃吧。”妇人很热情地把小包塞进我的手里,“小姑娘,龙大人还好吗?” “咦?” 看我不明所以的表情,妇人问道:“你不是在藤涧上船吗?应该刚见过龙大人吧?” “哦……”原来是指那位大叔。“我是跟着朋友一起去拜访的,其实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他看起来精神不错。” 妇人叹气,“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他出来走动了。大伙都很挂念他。”船里立即有人附和。 这位龙大人声望似乎很高,跟鬼老大那些地区势力完全不是同一等级的。有夸张的说法是天地人三界都要对他礼让三分。这些小妖们把他当神一般崇拜着。可是自归隐后几十年已经甚少在外走动。 几十年……那位大叔有这么大年纪吗?他真的是风轻云的叔父?感觉风轻云对他的态度有点过于恭敬了。 真奇怪,我真的觉得有见过他,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其实我对于记住别人的脸很有自信,即使是见过一次也能认得。可是这个人…… 想起男子那双了无生机的眼睛,没了对生命的热忱和希望,似乎无论任何事都无法进入他的心,见者无不揪心。应该发生了重大变故才会让他变成这样吧。 船只回到来时的水道,在那间子味馆外的码头靠岸。有不少船只都在停在这里。很多乘客都来馆子吃‘最后的午餐’。馆子门口还排着长龙,不少人形或非人形的生物在等位。 这条船的乘客几乎都下船了,艄公准备撑船离岸。突然外面一阵喧哗,大批的人马从馆子杀出来,冲到码头上 “全部不准开船!”那些穿着统一西装的家伙一艘艘船搜查。 我听岸上的小妖说它们是常家的族人,好像是丢了东西。真有够蛮横,刚才还想新娘很幸福的说。有个蛮横婆家,灰家小姐真可怜。 那些西装男冲上船之后,其中一个眼睛眯成一条线的突然捉住我的手腕,“夫人,别闹了,快跟我回去。” “喂,你们是谁呀!要带去哪?”我想它们肯定是认错人了。 “今天是您和少爷的大喜日子,请别让小的难做。”眯眼男示意,其他西装男一涌而直把我抬下船。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 无论我怎么解释挣扎都没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呃,是民男,还有皇法吗?我要报警! “我会打110报警的!放开我!”刚说完,便被它们掉下。幸好屁股下是软绵绵的垫子,并没有摔疼。我被带进一间装饰得很漂亮的房间。 “夫人,请您稍作休息。很快就能启程前往常家属地了。”眯眼男说完退了出去。我听到了锁门声。 房间四周都装饰着喜字物品,被子也是大红鸳鸯绸被。梳装铜镜,胭脂水粉,精致饰物,还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毛公仔。这里应该是女子的闺房。 它们果然认错人了!不过新娘逃婚,这种狗血剧情在现实中发生倒是劲爆。恐怕捅出来,常灰两家都面上无光。可是这文是灵异鬼怪小说,不是代嫁小说耶。 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让替身代嫁这种老套的情节出现在小说里!(天音:做决定的是作者,不是你吧。) 这种时候,还是打电话给陈汐。有陈家做调解人,应该能安然解决。刚按下一个号码,就听到门外有人轻轻敲门。 “子儿。” 湿润清朗的男性嗓音,我记得是那位新郎官。结婚当天新娘逃婚,应该对它打击很大吧。 可怜的大才子,希望结婚后它不要立即戴绿帽的好,不过可能已经戴了。感觉我越来越坏心眼了。o(n_n)o “我知道你不舍得这里。可是这个地方很快就不存在了。来我家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我们不是约定好的吗?” 语气很诚恳,是个不错的家伙。刚才那样诅咒他,我觉得有点小心虚。不过这也不是狗血的言情小说。出现诡异的男女情节不太好。还是及早向他说明真相。 我正想开口,对方却继续说道:“那么,十分钟后我来接你。” 门外的身影离开之后我打了陈汐的手机,开始的时候总说在服务区外,后来我等得团团转的时候总算通了。可是那边杂音很大,还时断时续,她究竟在什么地方呀?我向她说明情况,对方大吃一惊。 “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为什么?只要说明它们认错人……” “不可以!你没听说过常家吗?”陈汐的声音明显很焦急。“常仙听了吧?” 听到我沉默,对方叹了口气,“你真该好好学习一下。常氏,蛇仙也。南区的常家是最蛮横无理的。当家是修行了三百年的大蛇,生吞小牛都轻而易举,何况是你。” “可是……我又不是那灰家小姐。扣着我也没用。”想到对方是那种又冷又滑的无足动物,还真是打寒颤。 “虽然我也觉得灰家这做法很蠢……算了,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妖类之事,人类的道理可行不通。这类事件,以我的经验,常家铁定会把你误认为捣乱婚事的家伙,一口把你吞了。” “不会吧?”我双手捧着脸呈呐喊状。“那我报警好了。” “随便你。如果警察能到你那里的话。”此时有人在那边喊陈汐,后者应了声,继续道:“估计我也赶不过来,你先逃吧。不要让常家人发现,当然也不要找灰家帮忙。它们肯定会让你代替小姐的……手……” 信号突然中断,在中断的前一刻,我听到了惨叫声。 “喂喂?陈汐?”无论我如何喊,手机那端传来的只有嘟嘟的电流声。我试着再打过去,可是又打不通了。 一股不安在心中扩散,记得中元节时打电话给风雷巽也是听到诡异的叫声。他们应该在接任务吧,是阿飘惨叫的声音也不奇怪。即使这样安慰自己,内心的不安却并没有减少。 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眯眼男打开门,几个穿着女仆服的小萝莉端着衣物饰品走进来。每只小萝莉头上都长着两只灰色毛茸茸的耳朵。 “夫人,请更衣,准备出发了。” “咦?”刚才一打碴,我忘记要扣紧时间逃走了。还不及反应过来已经被那些小萝莉包围住。 “小姐,请让我们为你更衣。” “等一下!喂……不要……” 在原来的衣服外披上喜服,它们似乎都没有发现我的男的。也可能发现了,不点破而已。看来妖怪们为了面子工程,打算随便找个人凑数,再慢慢把新娘找回来,满狡猾的嘛。 还是走为上。若是去到常家,铁定立即被吃掉。 从二楼走下楼梯的时候,因为楼道非常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可以我左右都没人挟持。看着前方小心翼翼地下楼的小萝莉,真有点不忍心。但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抬起脚用力揣向小萝莉的后背,它失去平衡,整只跌向前方。然后连环效应,前面的全部滚了下去,压到站在队伍最前端的眯眼男身上。尖叫声、斥责声响起,楼道一团混乱。 我乘机跃下,正好踏在眯眼男身上,看它吞出蛇舌,还真有点可怕。毫不客气地从它头顶踩了过去,放开双脚狂奔。身后呼声不断,我根本不予理会,横冲直撞。 转过弯后,看到前方有个矮肥的家伙经过。应该是饭馆的客人。于是扯□上的喜服迎头给它盖上。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代嫁替身又不一定是我,这只肥猪白白胖胖的,常氏啃起来应该会开心。 追兵的吆喝声仍然持续,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让它们再捉到了。发现走廊旁边是一间间的包厢。随便找了间最近的溜进去,包厢内没人,我一下子钻进桌底,用桌布盖住。 听到外面一阵喧闹,那只肥猪高声尖叫。极不情愿地被抬走。果然阿猫阿狗都可以做代嫁,这才是真实。其实代嫁情节也不是那么美好。 正准备揭开桌布出去,听到包厢的门开了。有几个脚步声走进来。我心想真不走运。本打算不管那么多,径自走出去,却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 “塔纳先生,请上座。” 说话的人用英语,但是这声音我是死也记得。范无命,拜这家伙所赐,我喜欢美男的谣言传到现在。今天一定要报回来。 看到几双腿伸进桌底下。穿黑西裤的铁定是他。还穿着gucci皮鞋,哼哼。发现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双白西裤的长腿,皮鞋是a.testoni,贵价货哦。听声音并不是谢必安,这人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洋鬼子?真是天助我也。 故意用鞋尖勾起范无命的裤摆,随着小腿一路挑上去。范无命的声音果然有点变调。想像他现在看向那洋鬼子的眼神……要不是捂住嘴巴,我铁定笑出来了。 故意用力揣了一下范无命的小腿骨。后者忍疼的声音实在是杰作。好,下一步要命中要害。 我抬起腿正要用力踩向某人的要害处之时,作为支撑点的另一只脚被人踢了一下。一下子失去平衡,我朝后跌倒。 心叫糟糕了,可是已经来不及,整个人倒向坐在范无命对面的那双长腿上。我发现自己的手脑勺正好抵在人家的要害部位上。 “哦,桌子下有只可爱的小老鼠。” 我听到那洋鬼子用英语溜出一句。正要站起来,桌布被揭开,我看到范无命脸容不善地瞪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常仙就是蛇仙。‘灰’是老鼠的姓哦。新娘的名字是‘子儿’,不是‘儿子’,不知道有木有亲看错了。十二地支里的‘子’对应的生肖是鼠。 师傅在前面的章节真的出现过哦。小肚子不是说觉得见过他吗?这个接下来会提到。 ------------ 47共生存4 “哈哈……打扰你们了……”我尴尬地从桌底爬出来,故意靠近谢必安,“我在找东西……所以……” “哦……找东西吗?”看范无命的眼神,心里立即泛起不好的预感。 “看来这家店子的小侍应生不是很称职呢。要向经理投诉才行。” 看来他没认出我呢。要不是我现在穿着无袖的百褶裙,铁定被他取笑回来。明天又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谣言。 范无命正要叫人,我立即拦住。 “抱歉,大人,是小的照顾不周,小的向你赔礼。”学着电视里的古装女子,朝范无命行礼。 “小的?”他皱了皱眉头。我立即改口:“奴婢……” 那洋鬼子又说了几句话,说得太快又绕舌,我根本听不懂。范无命朝着我说道:“给这位先生酌酒。” “是。”我拿起桌上的红酒,给那洋鬼子酌上。他们聊得很愉快,似乎在向那洋鬼子介绍菜式,我只能听懂一点。想不到鬼差说英语也这么溜,还接待外宾的说。 期间谢必安出去接个电话,然后包厢内就剩下我们三个。接触到范无命的视线,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那洋鬼子也看向我,对范无命说了些什么。我走神了没听清,然后范无命对我说:“我们的外国朋友对你很感兴趣。” “中国娃娃。” 那外国人突然崩出一句不咸不淡的中文,还是如此诡异的词儿,让我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坐下来一起吃饭,给他说点当地的趣事吧。” 我看向那洋鬼子,对方也正用海蓝色的眼睛看我。其实这人长得挺帅,黑色松散地束在肩上,白皙的皮肤,深刻如刀削的五官,给人一种温文优雅的感觉。不过,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那双海蓝色的眸子里似乎泛着一层魅惑之色。他说他叫塔纳,这次是来交流的。 他的要求也不过份,还可以吃到美食,何乐而不为。我拉了椅子坐在他旁边,告诉他今天看到的嫁娶过程。范无命在一旁翻译。 他听得很认真,偶然也提问。还会说一两个笑话,也蛮有趣的。开始的时候我还并扰双脚坐,后来就完形毕露,叉开双腿。膝盖偶然会碰到他的。 我并没在意,几次之后对方停下来似乎问了范无命一句话。范无命瞥了我一眼,笑着答道,“一样的。” 塔纳又问我了一些问题,范无命给我翻译:“他问你愿不愿跟他做朋友。” 子味馆的食物真是名不虚传,我含着满口食物,心想其实这位帅哥人满好的。于是就点头,“ok!” 塔纳海蓝的眸子似乎闪了一下,看起来很高兴。更加热情,还给我夹菜。聊着聊着我就感到不对劲了。 他为什么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呀?正要缩回脚,却发现对方的手在皮肤上游移。感觉很恶心,我鸡皮疙瘩掉满地。 就要愤起发作,身体却动不了。那双海蓝如宝石般的眸子仿佛有着致使的吸引力,好像灵魂也要被吸进去般。 听到范无命在低笑,我心里不由得叫苦连天。不用这样报复吧?谁来救救我!! 对方的手已经伸进裙子里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之人的身影与重华重叠了,可怕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浑身开始颤抖。 就在此时,轻咳声打断了塔纳的动作。谢必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们中间。他脸容不善,范无命想上前解释却被他一眼刀瞪回去。 他对塔纳说道:“抱歉,塔纳先生,我同事与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他让你误会这孩子了。” 谢必安跟他说了一会儿,又用中文向我解释。原来在塔纳那边,触碰对方的膝盖有挑逗的意味。而塔纳问范无命这里是不是也有相同的含意。范无命回答是‘一样的’。 然后塔纳又问我是不是想跟他成为‘亲密’的朋友,我回答ok。所以才有了之后的举动。 虽然范无命有向我道歉,可是我才不会原谅他。他低声在我耳边说道:“对于塔纳这种异国美男子,我还以为创师大人会喜欢呀。” 这家伙彻头彻尾都知道是我,可恶的混蛋,不要让你落到我手里! “其实我也以为创师大人会喜欢。毕竟那位先生有着高贵的血统,气质和样貌在东方是找不到的。” 为什么连谢必安都相信那种谣言?我再次受到深深的打击。 吃完饭之后,谢必安他们送我到巷口外。临走之时,塔纳还握着我的手表示歉意,又朝我眨眨眼,小声地说道:“之前提到的事,仍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 我神马也不知道!我神马也没听到! 今天真是太倒霉了。拜师泡汤,还被捉去代嫁,然后又被鬼差捉弄,被洋鬼子非礼。先回了一趟店铺,把衣服换下来。随手把那套裙子搭在椅背上,今天实在没心情开铺了,早早回家。 回到家,堂哥居然没去值班,而是在看新闻。我真想一把抱住他,求安慰。可是上次决心不再向他撒娇。只好坐到他旁边,搂着抱枕。 他很顺手地搭上我的肩膀,摸摸我的头发,“回来啦?” “嗯。”堂哥的手很温柔很温暖,似乎总能让人安心。 “真够诡异的。” “什么?”听到堂哥低喃,我随口问道。 “两天前因为地板塌陷,有对夫妇被活埋了。今天挖出来的尸体被啃得只剩骨头。老鼠咬的吗……” 电视镜头刚好拍到塌陷的大洞。那夫妇住在平房,塌陷的刚好就是床的位置。有人认为是因为附近挖地铁,地质疏松而导致塌陷。也有人认为是房子旧了,地基出问题。更有甚者认为是地壳变动云云。 “幸好我们家不在一楼。” 可是我的铺子在一楼耶。而且也是老房子,不会突然间塌陷吧。还真有点担心。 第二天开铺,本想把裙子拿去洗了还给风轻云的。可是一进门赫然看到已经叠得整整齐齐的裙子放在椅子上。我记得绝对没有叠过。 听大伯说铺子只有一条锁匙,明明就一直在我手里。难道昨晚有人闯空门?可是小偷没必要把裙子叠整齐吧。 拿起来发现裙子已经洗干净了,还有淡淡香味,是我放在洗手台的那块肥皂的味道。口袋里的碧叶糯米团子却不见了。难道…… 难道铺子里有田螺姑娘?(o口o) 不管是仙鹤姑娘还是田螺姑娘,总之不要跳出来吓我就行。翻开《零日报》首页的题目便是《新娘逃婚,肥猪代嫁》,副标题是《一场婚礼引发的血案》。我差点没把正在喝的茶喷出来。 还真的由那只肥猪代嫁了。好像常家相当‘满意’,当晚就把那只猪精给吞了。 幸好幸好,要是我真的跟常家的人走,现在被吞的就是我了。还得谢谢陈汐,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灰家似乎一团混乱,婚礼当天就全部迁到常家的地盘了。可是现在新娘跑了,它们也不好交待。灰家家主硬着头皮答应常家三天之内必找到新娘完婚,若做不到全族当常家食粮。 “有那么严重吗?迁回去就好啦。”何必赔上小姐的幸福又赔上全族性命呢。 “就是迁不回去才要这样,想借此逼小姐回来。” 身后幽幽飘来的声音吓得我尖叫起来,转头发现是风轻云和风雷巽。 “别突然出现在我后面,人吓人会吓掉魂的。” “我会帮你喊回来。”风轻云开玩笑似乎的坐下。我立即凑上去问,“昨天的事怎么样了?” 他叹了口气,做出一脸苦恼的样子。我的心立即掉到十八层地狱。“就知道会这样,谁让我又笨又呆……” “确实又笨又呆,所以才好骗。”风雷巽啪地一下将长剑放在桌上。“别让叔叔骗了。”剑取回来了,说明他们刚刚去了藤涧。 我咻地来劲了,也不恼风轻云故意捉弄我,忙问道,“他是答应了?” “叔父大人没提。不过礼物倒是没退回来。” 没退回来就表示收下咯,看来有希望。风轻云却似乎要打击我,说道:“别得瑟,也可能是他忘记了。” “总之过些日子再拜访他吧。” “那个老家伙就是跩……”风雷巽话一出口立即被风轻云拍后脑,“死小子,敢对大人不敬。别忘了你的剑是谁造的。再敢给我弄坏一次……哼哼。” 风雷巽‘切’了一声,扭过头去。 “你刚才说灰家迁不回去是怎么回事?”我赶紧转移话题。 “那边因为修地铁,所以要拆迁呀。你不知道吗?昨天没看报纸?” 想不到修个地铁,连妖怪都要搬迁。果然天大地大,zf最大。 这么说,灰小姐是为了住房而结婚。果然人生大事,房事也。 风轻云漫不经心地翻着《零日报》,“地府接待外宾来华交流……小肚子,你看,是大帅哥哦。” “是帅哥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我砰地把茶杯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看到报纸上有谢必安、范无命和塔纳站在一起的照片,比电视里的明星还闪亮。下方有超多阿飘女粉丝的评语。我其实很佩服《零日报》的摄影师,到底是怎么拍到阿飘的。 不过,现在地府也有国际交流呀。到底是交流什么? “有没有见到陈汐?”我转头问风雷巽。后者愣了一下,说道:“你遇到她了?” 我把昨天电话的事告诉风雷巽,“我晚上打了好几次都接不通。不会有什么事吧?” 两人脸色变了,我心里头升起不好的预感。“她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事实上,代嫁的结局也不是那么美好……^_^ 店铺君再次出现,萌了。可以先剧透一下店铺君是雄性…… ------------ 48共生存5 “她没事……暂时来说。”①38看書网得不怎么肯定,“昨天她出任务,掉了魂。” 陈家除了做调和者之外,最善长的就是引魂。掉了魂还召不回来这种事发生在他们身上简直就是拆招牌。昨天陈汐跟其他人一起出任务。一开始还好好的,跟她一组的人只是离开她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她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苏家的人看过说是三魂七魄都不见了。这下子吓坏了陈伯。要说人没了三魂七魄连去见阎王的机会都没有。但无论陈家用什么办法都召不回来。现在只能用法术保住身体。 “必须在三天之内把魂魄弄回来,迟了的话弄回来也没用。” 工会召集好手再去事发地点,看能不能找到陈汐的魂魄。风轻云他们是来买要用的东西。 “那你们还不快去?” “集合的时候还没到。工会下命不可擅自到那里去。”风轻云清点着货物。我问他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xx路的地铁施工地。施工队说最近工程一直受阻,怪事连连。所以工会才会找人去看看。” 地底下的事确实不好说。地下世界原本就是属于亡灵的,但人类不断扩展生存空间,打扰了亡灵的安枕,受到报复也不奇怪。但陈汐是无辜的。 “那快把作祟的恶鬼驱除就好了。”捉鬼不是他们天师的拿手好戏吗? “麻烦就麻烦在不是恶鬼啦。那一带其实是灰家的地盘。本来以为是它们在搞鬼,所以才派了陈家的人一起去。现在看来却不像。灰家没那个空闲搞这些事。” 我想起昨天跟陈汐的那通电话,心里一阵发寒。是因为跟我通电话所以让她分心被偷袭了吗? “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风雷巽立即拒绝。这也拒绝得太快了吧。 “陈汐是因为我才被偷袭的,我也想帮忙!”我用自以为坚定的眼神跟风雷巽对望。后者啧了一声,别过头去。 无果,只好看向风轻云。谁知回应我的却是哧笑,这真让人生气。我明明下了这么大决心,“你笑什么?” “没啦,你的心意我明白。不过你去有什么用?不要忘记你还什么都不懂。” 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果然必须拜师学本领。现在我就废材一条,去了也只会拖后腿。 “虽然你不能一起到事发地点,不过可以做个后勤支援我们。”风轻云大概是想安慰我。不过跟去看看情况也好,说不定能跑跑腿什么的。 太阳下山后,工会的人集中xx路工地入口。我看到老张和陈伯。还有上次打丧尸的那几个叔伯都来了。看来下面的东西肯定很猛,弄得我也有点紧张。 地铁的施工入口很宽阔,而且灯火通明不像有什么怪东西。本来工地应该找人带路,可是听说自从出了怪事后就没人敢下去了。 我跟着工会的人走了一段,再前方就没铺水泥,而且全都是漆黑一片。有位姓苏的大叔拿着地图跟两人在指指点点,而老张甩出好几只式神打头阵。①38看書网接下来我就不能跟进去了。 我跟风雷巽被留下说是做接应。风雷巽似乎很不满,可是苏锦言被留在地面上做后备都没抱怨,他还抱怨个啥。 刚才人多,也不觉得有什么。当人都走光之后,才发现地底下确实有点恐怖。头顶的灯发出白色的光,却无法穿透地底深处的黑暗。几只飞蛾绕着灯,在地在映出诡异的舞动暗影。黑暗仿如怪兽潜伏,随时将人吞噬。 寂静与黑暗环绕,偶然从无线对讲机会传来各组人员的只言片语,这些声音才让我感到自己尚在人间而并非冥府。 太安静反而让人不舒服,我故意挑起话题,“那个……究竟工地出了什么事?” 风雷巽瞥了我一眼,裂开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我立即后悔问了这个问题,身临其境讲鬼故事神马的。可是风雷巽已经自顾自地讲起来了。 “最近连续有工人失踪。因为也会有工人突然不干回乡下的情况,所以负责并没有在意。接着某些地道经常出现停电或是短路。上夜班的工人看到隧道深处有火光,但走近却又凭空消失了。事实上那个地方并没有起火的燃物。” “工人们都认为那是鬼火,害怕得不行。负责人担心是人为破坏什么的,所以报了警。但警察也查不出所以然。直到前天,有个工人被鬼火袭击了。虽然身体并未被烧伤,不过似乎受了很大惊吓,脚裸上有五个黑色的指印。” 最后的话让我寒入心底,陈汐在电话断掉之前也说了什么手的。现在想来这跟前面的内容完全不搭配。 “陈汐是在哪里出事的?”本来我以为是在入口处不远,因为当时还能打电话给她。后来听说并非如果。 “他们也是从这里下去的。大概走了三十分钟,差不多到xx路。”风雷巽靠在墙壁上,拿长剑的一端在地上画出简单的地图,“……这里转了个弯,有一条叉路。同组的刘叔说陈汐接到电话,于是他先转进去看一下。进去后还能听到陈汐的声音,后来突然传出惨叫声,他迅速跑回去就看到陈汐倒在地上。” 奇怪,为什么那么深的地底会收到信号?回想起来,开始打给她的几次确实都不在服务区内。后来却突然接通了。 “为什么我能打通她的手机?” “或许是因为灵力,你当时是不是强烈在想着要找她?”风雷巽用剑柄轻敲肩膀,“苏锦言说灵力也是一种能量,能量就是波,好像跟电磁波之类的差不多……” 说着有点疑惑地看向我,用手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这小鬼居然有强的灵力吗?” 就是说精神感应?哇,原来我有超能力! 此时无线电那端传来老张的声音,说是要风雷巽准备宵夜。跟老张一组的人开始点餐,被风雷巽吼回去。 “不要把我跑腿!”风雷巽刚吼完,那边立即就说‘年轻人一点也不尊师重导’、‘想当年我们也是跑腿打下手干上来的’、‘风家的小鬼真没礼貌’云云。 我拉着风雷巽,朝对讲机说会告诉支援人员,那边才满意地收线。 “你何必理他们。” “可是……他们是长辈耶。”而且如果那位龙大人不理我的话,还可能会在这些人里选一个做师傅。应该给他们一个好印象。 通过对讲机跟苏锦言报告了情况,又传达了老张那一组的要求。上面说收到了,等一会儿就把餐点送下来。 想到那位龙大人,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于是靠到风雷巽旁边,“你的剑……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风雷巽皱了一下眉,他一直抱着那把剑似乎很宝贝的。我还以为他不会给我,不过他却很爽快地把剑柄递到我面前。 “不要拨出来。” 我双手接过,剑身比想像中要沉得多,差点脱手掉地上。剑鞘和剑柄都是金属制成,灰银色剑鞘刻有赤色的咒文,剑柄有螺旋纹令其更好使劲,并无过多的装饰以免使用时累赘,整柄剑简洁实用。可以看出制作者的性格干净利落,不喜多余之事。 因为不能拨出不知道打磨得多锋利,不过之前看过风雷巽用它斩落紫僵的手腕像切黄瓜一般轻易,锋利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我一直觉得这剑过于霸气,锋芒过剩,斩妖除魔一剑利落,好像少了一点怜悯之心。仔细看剑柄,发现在顶端刻着三道相等的横线。 “乾?” “是制作者的签名。”风雷巽把剑抽回去,好像离手太久不习惯似乎的。 我想起装着封魂罐的木匣还有玉箫上都有这个图案。可能看到我吃惊,风雷巽挑了挑眉,“你居然不知道想要拜的师傅的名字?” 我只知道他叫龙大人。风轻云好像真的没提到。 风雷巽好像泄了气一般,用剑柄敲了我的头,“龙震乾,给我记清楚了。在业界无人不知匠师龙震乾的名号。呆也有个限度吧,不知道师傅的名字还去拜师。” 什么嘛,之前称那位大人是‘老家伙’不知道是谁呢?现在又一副崇拜偶像样。不过,我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他了。 “那你知不知道一个新月形的……” 对讲机里突然传出惨叫声,是老张那一组。他们好像已经在回程的路上,应该离我们这里很近。 “老张!怎么回事?”风雷巽朝着对讲机吼。 “……快拉他……什么鬼东西……”对讲机噪音很大,沙沙声盖住了其他人的声音。隐约听到有人不断地惨叫,还有念咒的声音。 我忙拿起另一个对讲机与地面通讯,告诉他们有情况,快派人支援。本来想通知其他的组,转头看到风雷巽已经抽出长剑朝着地道深处跑去。 “喂!你去哪?要等支援……”我跟上去拉他。 “笨蛋!等不及了。不动明王降魔咒都使出来了,再不去就等着收尸吧!”风雷巽将对讲机掉给我,“给我留在这里,通知其他人去支援。” “等一下……” 我接过对讲机,突然听到一阵响声。虽然只是一声,但我依然能分辨出来。那声音是…… 伸手一把拉住风雷巽,后者想甩开我,却被我一手点在嘴唇上,“嘘~别吵。” 后者完全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不过也感到我神色不对,停了下来。我问道:“你们发现陈汐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她的手机?” 风雷巽一脸疑惑,摇了摇头。我掏出手机拨了陈汐的手机号。一阵铃声从黑暗中传了过来。她的手机铃声是一首咸水歌。 【浪拍海滩咧~银光四溅咧~~,江心明月咧~映照渔船咧,大姐放纱小妹上线……】 作者有话要说:师傅大名出来了,这回大家知道他在哪里出过场了吧? 先剧透一下,师傅在这个故事里首次正面出场,大活跃! ------------ 49共生存6 浓浓的方言,悠然委婉的女声,可是在不知明的漆黑中传来,实在让人惊悚。我和风雷巽对看一眼,同时朝着铃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地道四周都还没有铺水泥,铃声从一面泥墙里传出。 泥土有点松散,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样。我蹲下来用手挖,风雷巽让我走开。抽出纸符念动咒语。 “雷神召来,急急如律令。” 一道电光闪过,把泥土打出个大洞。在我担心会不会蹋荒的时候,风雷巽已经率先钻进洞里。我也只好快步跟上。 内里究竟是一个狭窄的小洞穴,陈汐的手机就落在洞的中央。 我把它捡起来,上面显示我的号码为未接来电。奇怪的是在这几分钟内,只有我刚才打的那个电话记录,而再之前就没有了。 心里正疑惑,背后突然传来沙沙的微细响声,我猛地转头,手电筒的光扫到一个影子飞快地爬过。 “老鼠?” “不是。”风雷巽手持长剑挡在我面前,一脸戒备,“现在慢慢退出去。” 洞穴很狭窄,并不深,大概就五米左右。但是连着几个小洞穴,一个个黑漆漆的,手电照不到尽头。为免发出声响,我关掉对讲机,四周陷入沉寂。 过了一会儿,那沙沙声又起。移动得非常迅速,手电根本就跟不上,只知道是比老鼠略大一点的东西快速地爬过。 “究竟是什么东西?” “别管!快跑!”风雷巽推了我一把,手持长剑开始念咒。声音非常急促,我有种他也在害怕的感觉。 我转身朝着入口跑去,脚下突然绊了一下,整个人跌倒在地上。正想爬起来,却感到脚踝非常痛,一股强大的力量拖着我的脚,将我整个朝后拉去。 我根本来不及看是什么东西在拖我,心里恐惧到极点,大声呼叫,双手胡乱狂捉。一只手拉住了我,风雷巽的声音就在头顶传来。 “囊摩悉底悉底苏悉底悉底伽罗……” 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我完全听不懂,只知道是咒语。长剑横过,我听到身后传来嘶吼声,那并非人类或是动物发出的。宛如黑暗中的恶鬼,带着深深的怨毒。 拖脚的那股力量消失了,管不了脚踝上的疼痛,我手脚并用,迅速爬向入口。但耳边的沙沙声越来越响,似乎数量非常多。身后传来风雷巽的吼叫。 转头发现他被什么东西拖倒在地上,双手紧握住□土中的长剑。我大惊,转过身去拉他。 “别管我……快去叫人……” 我这才想起对讲机,赶紧打开朝着对话筒大喊救命。长剑开始倾斜,眼看他要支持不住了。我伏下去拉他,感到有东西爬上我的手腕。 掉在地上的手电只能照到一角,爬在我腕上的是一只黑色的手。 头皮瞬间发麻,我惊得大叫,头顶一阵炙热。一团火焰从入口卷了进来,在洞穴里扫了一圈。嘶吼声不断,似乎一大堆东西在黑暗中退却发出如潮水般沙沙的响声。 那火焰落在我们跟前,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我似乎在火焰中看到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 那之后我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已经在医院。医生说我只是受了惊,并无大碍,就是脚踝上多了一个黑色的手抓印。有事的跟老张同组的人。听说那人没了半条腿。 风雷巽被训了一顿,勒令反省。而我只是被告之不要再插手。老张给了我几张纸符,说是烧了冲水服下可以去除我脚踝上的手印。 想起那只黑色的手,实在让我打寒颤。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幸好是老张送我回来,堂哥也没说什么。赶紧喝了符水洗涮之后爬上床。 堂哥大概很累,一躺下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故意缩到他怀里,总算觉得安心了一些。 陈汐的手机交给了陈伯处理。但我仍然心存疑惑,陈汐并非在那里出事,为什么手机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又为什么恰好在我们经过那个地方的时候响? 虽然那铃声只响一会儿就断了,但已经足够引起我们的注意。我翻过记录,那几分钟里除了我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打过陈汐的手机。就是说不是电话打入而发出的响声,而是设置了手机自播铃声。 地底下的那个东西在用手机做饵儿引诱我们进去圈套! 这个想法让我毛骨悚然。被那只黑手捉过的地方似乎又隐隐作疼。又向堂哥怀里挤了挤,却无法阻止心里的不安在扩大。 黑暗中夜来沙沙的轻微响声,我本来以为是小强什么的。心想着明天要用杀虫剂喷一下。可是那声音却越来越响,我一下子睡意全无,这声音太像在洞穴里听到的响声了。 那种有东西快速爬过而发出的声音从客厅一直移向房间。因为开了空调,房间门是关上的。我听到似乎有爪子在刮门板。 我刷地坐起来,正想伸手去开灯,门锁发出被拧开的声音,然后又关上。我感到四周似乎瞬间降到冰点,似乎血都要凝固了。 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尖叫出声。 堂哥迷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在鬼叫什么?” 我没回答他,迅速按下床头灯的按钮,灯却不亮。 “灯坏了吗?奇怪,睡前还好好的……”身旁发出衣服摩擦之声,堂哥大概想起来去开房间的大灯。 “堂哥,别动!”我一把按住他,用手指示意他不要出声。远处微弱的光透过窗户投进房间,沙沙声潜伏在黑影之中已经到了床边。 “什么东西?老鼠?”堂哥打开手机的光屏,照向床脚。刚好照到有东西一闪而过。 它果然跟来了!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从头寒到脚。打电话找工会已经来不及了。式神也坏掉了,我并没有退魔捉鬼的经验。 该如何是好呀? 冷汗沾湿了额头,我也毫无知觉。只是僵坐在床上,听到沙沙的声音已经爬到床上。堂哥一边拿起手机照,一手拿着枕头就打过去。 “死老鼠!敢爬上床?” 沙沙的声响骤然急促,我感到脚踝又被捉住,一下子失去平衡,半身被拉下床,条件反射地拉住身旁的堂哥。 不知道手机的灯光下我是什么样子,总之从堂哥大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知道不对劲了。 我发出尖叫,脚乱踢,想挣开那只东西的钳制。堂哥从吃惊转为惊恐,一边喊着大伯,一边紧揣住我。大伯和伯妈似乎都被吵醒,却怎么样也打不开门,不停地拍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脑中一片空白,恐惧完全占去了我的所有思绪,击溃了我的意志。我只能如遇溺之人,死命捉住堂哥这根浮木。 “小藤,别害怕……是那种东西吧……” 堂哥额上渗出冷汗,但也比我冷静得多。嘴里突然念出几个字:“唵嘛呢叭咪吽!” 低沉平稳的语调,反反复复地念着这六个字,仿佛内里蕴藏着强大的力量。我发现堂哥身上的光变得更强。一股暖流通过他的手一直传遍我全身,心里的恐惧感也渐渐退却。后来才知道那是观世音菩萨的大明六字咒。 堂哥一边念一边弯下腰,身体倾向床外,想把我抱起来。他的手按在了捉住我脚踝的东西上,耳边传来一阵可怕的嘶吼。 感到脚踝上的东西骤然松开,我正想松口气,堂哥突然发出惊叫,连同我一起失去平衡翻落到地上。 我赶紧去扶堂哥,赫然发现他的脖子被一只黑色的手掐住。他似乎很痛苦,双手不停地扳那只黑手,却无论如何也扳不开。 “堂哥!坚持住!” 我抄起手机使尽全身的力气拍向那只黑手,可是毫无用处。堂哥的脸上已经开始发紫。我的心一下子梗住,脑子完全想不到东西。 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打着那只黑手,不知不觉地念出风雷巽在洞穴时念的咒文。 “囊摩悉底悉底苏悉底悉底伽罗……” 手机拍下去时突然发出金光,黑色的手骤然松开,我能清楚地看到那黑手的手心上张开圆形的嘴,内里全是尖锐的利齿。 碰的一声,大伯终于撞开了房门。房间的大灯亮了,我吓得瘫在地上,不停地喘气。那只黑色的手消失无踪,只留下堂哥脖上黑色的五指掐痕。 我不知道要如何向大伯解释,但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忙着给堂哥擦药。伯妈陪在我身边,还安慰我不要害怕。 “伯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眼前的景象模糊了,都是因为我把那东西引来才害得堂哥差点掉了性命。 “小藤,别哭。不是你的错……”似乎不知道怎么劝我,大伯叹了口气,拉着我到爷爷的牌位前。 “来,给爷爷上支香,把事情告诉他。让他保佑我们家平安。” 我点完香,在心里把事情过了一遍。虽然觉得爷爷无法回来帮忙,至少他应该是能听到的,这样想心里好过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房间有限,小肚子还是和堂哥睡一张床哦。^_^ 大家不知道有这没有这样的经历,晚上睡觉偶然会听到房间会有微细的响声,但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其实挺怕有蟑螂或是老鼠晚上爬到床上来咬脚趾的。 ------------ 50共生存7 当天晚上我打电话拜托老张过来。可能因为我的语气非常焦急又带着哭腔,他立即就赶来了。他用柳枝沾净水在屋子里清扫了一遍,又烧了符给我和堂哥喝。再来就是摆了个什么阵的,又在门口摆了装盐水的玻璃鱼缸,说是水浊了的话就必须更换。 “不用担心,那东西已经撤了。你做得很好!”临走前老张笑着摸摸我的头。 “谢谢你。可我什么也没有做呀。” 我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他。后者略显惊讶,“你再念一次那段咒文。” 结果现在又不太记得了,只能陆续念出个大概,当时情急之下却念得很顺口的。 “不动明王降魔咒,你只用手机去打那东西就让它撤了?”看我点点头,老张泄了气一般,拍拍我,“放心吧,没事儿。下次它再来就念这个用东西打它。” 老张说那是真言,堂哥念的六字大明咒象征一切诸菩萨的慈悲与加持,有驱除魔障净化之效。对付一般的阿飘还可以,对于那个东西的话却过于柔弱。不动明王降魔咒能降伏天魔和鬼神,但效力就要看念咒之人的能力,还需要配上法器击打。 “不愧是创师嘛,随意抄个东西都能当法宝。” 可不是随意找的,诺基亚不愧是防身法宝,这么用力砸居然还毫发无损。(天音:你植入广告了……) 那天晚上我梦到爷爷了。他果然还是放心不下托梦回来。他带我去铺子里,但什么也没有说。他在梦里笑得很慈祥,我却只能一头黑线。 爷爷……你老到底想表达些啥?我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根本猜不到呀。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堂哥没起来。我一摸他的额头,发现他烧得厉害。伯妈给他请了假,又喂他吃药。过了中午高烧仍然一直不退,我们马上把送他去医院。 现在也不是流感高发期,医生说堂哥的症状有点奇怪。一直高烧不退会很危险,需要留院观察。 我总觉得跟昨晚的事有关,老张的电话又打不通,打给风雷巽。后者听了我的描述后建议我找苏锦言。 “苏锦言的眼力不错,他能看出原因的。” 苏锦言的眼睛确实有点不同寻常。他过来看了堂哥的情况后说可能是失了魄。 人有三魂七魄,掉了魂会像上次那小孩子一样,而失了魄就要看情况了。散失了和魄的话就会生病。散失了力魄的话就容易鬼上身。 “那该怎么办?”我已经六神无主,心里完全揪成一团,非常难受。 “可以召回来的,别担心。先喝点符水稳住他的情况。棘手的是如果他的魄被那东西带走的话,要找到那东西的大本营才行。可是军方全面介入这件事,那一带的地底被禁止进入了。” 听了苏锦言的话,我的心凉了半截。后者大概也不忍心看我这样子,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我会跟二叔说这事。他正在跟军方交涉这件事。”这次工会的领队就是苏锦言的二叔。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那只黑色的手,为什么要带走堂哥的魄?它不是只为了吃人吗?它也拘走了陈汐的魂魄,确实想不明白。 “我们还在查它的真身和来历。现在能肯定是它绝非妖怪,而是魔。”苏锦言深深地叹了口气,喃喃道:“魔族入侵,已经四十多年未曾发生过的事了。果然匠师大人所设的结界松动了吗?” 大概注意到我的好奇,后者换了个表情,用严肃的眼神看着我,“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它极度危险。不是我们能够对付得了的。” 最终我还是没回应苏锦言,放着堂哥不管这种事我根本做不到。他对我非常重要,可以的话真想现在躺在床上的我而非堂哥。 离开医院,我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只是不想回大伯家,不知不觉就来到店子里。订单积了很多,甚至还收到阿飘客人的投诉信,可是我都没心情去处理。 我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傍晚的澄黄色的余辉透过木趟栊落在地面上,仿如一道道光之台阶。梦里爷爷把我带到店子里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隐约听到二楼爷爷的书房传来微小的响声,好像是书本掉到地上发出的声音。现在我对这种细小的声响非常敏感。掏出诺基亚走上二楼,书房的门虚掩着。 推开发现窗户居然没关,风吹进来翻动着着地上一本书的纸页。刚才这本书掉出架子了吗?我弯腰把它捡起来。 刚好翻开的那一页上有记录了一种寻魂术。繁体字有点难看懂,不过我很认真地看了几次。那是寻找血亲魂魄的法术,专门给招魂又招不到的人使用。 我决定试一下,即使再危险也一定要找回堂哥的魄。 在子时之前做好全部的准备工作。要用的东西全部塞进背包放在一边。时辰一到,我坐到在地上画好的阵式中央。念动书中所写的咒文,割开手指,将血滴在写有堂哥生辰八字的纸符上,再次纸符烧成灰散在一枝香上。 口中念着堂哥的名字,点烧了香。白色的烟冉冉上升,在夜色里散开。我很担心会失败,一直瞪着白烟,直到其变成一道直线飘向店外。 我背上背包,锁上门店,手里持着一支香,跟着白烟飘荡的方向走去。在路口烟分成两边,一道指向医院,一道飘向地铁工地。 果然是被那东西拘走了吗?我毫不犹豫地跟着飘向工地的那一道跑去。香只能烧一个时辰,如果不快一点的话在烧完之前还找不到堂哥的魄。 工地入口外果然设了禁止入内的标志,连工人的住宿板房也乌灯黑火,可能暂时移到别处去住了。整个工地沉静得可怕。外围有人巡逻,我乘着那人走开就溜进去。 原本灯火通明的入口此时一片漆黑,我打开手电,跟着白烟朝着地道深处走去。烟飘进了上次那个洞穴。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想救堂哥的意志战胜了恐惧。 那洞穴好像有人彻底翻过,小洞都被打成大洞了。可能是军人干的。烟成一条直线,指向其中一个小洞。 把手电绑在脖子侧边,香插|在耳背上。洞太小,我只能爬着前进,连转身都做不到。如果此时那只黑手突然出现的话,我根本避无可避,只能等死。 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反正就只知道在赶快在香烧尽前找到堂哥,根本没想那么多。爬了不知多久,终于从狭窄小洞中解脱,前方的洞穴终于可以直起身行走。两边的石壁开凿出一个个小型的窑洞,门上还有漂亮的雕花。透过打开的门,还能看到内里房间客厅一应俱全。 雕花和装饰基本上都以粮食为主,五谷、蔬菜、瓜果,还有不少老鼠拉着大批食物的图案。甚至某个水池上看到杰米老鼠戏弄汤姆猫的卡通雕像,非常生动有趣。可惜有不少都已经崩塌或是损坏了。 这里是老鼠的生活城镇吗? 手电的光掠过,扫到一只黑色的物体在飞快地爬过。我心里一沉,那东西来了。 沙沙的爬行声越来越多,如潮水般自四周不断地靠近。我握紧了诺基亚开始念诵不动明王降魔咒。之前让老张把发音写在纸上,反反复复地背,现在已经能流利地诵出了。 举起手机朝着爬到脚边的黑手狠拍下去,黑手发出嘶吼,露出圆形的嘴,利牙之间吐出恶心的液体。 金光照亮了四周,我发现地面密密麻麻地攀满了这种黑色的手掌。带着尖锐的爪子,却没有身体,但第一只手的手腕上都连着一条黑色的细线。细线一直通向黑暗深处。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硬着头皮拍开几只之后,我沿着街区狂奔。身后沙沙声响不绝耳。连侧边的岩壁都出现这种声音。突然有只黑手从上方掉下来,落到我的肩膀上。 “呀――”我忍不住大叫,慌忙想把那东西拍掉。结果被它一口咬住我的手腕,手机掉到地上。 “囊摩悉底……”我大声诵读咒文,然后想也没想就一口咬住那只黑手,后者发出惨叫,松开我掉到地上。我感到嘴里一股泥味,还混着让人作恶的腐臭,不由得干呕起来。 超后悔咬了那东西,不知道会不会食物中毒。顾不了那么多,我继续狂奔。哪里沙沙声比较少就往哪里跑,不知不觉穿过了一个石牌坊。 前方是一个宽阔的广场,中央有一座崩塌的小庙。庙宇前端坐着两只石狮子,其中一只已经被损坏了。不过,这里居然看不到一只黑手,实在奇怪。 我躲到石狮后面,发现那些黑手如潮水般包围了广场。我正在找逃离的路,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喝道:“大胆邪魔,竟擅闯此处,勿怪吾等将汝诛灭。”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新闻,居然有位13岁的小女孩子嫉妒同学比自己漂亮,把人家杀了分尸。这个时代到底怎么了?男生被室友毒杀,女生被同学分尸……果然是生儿不能太优秀,生女不能太漂亮…… ------------ 51共生存8 眼前火光冲天起,炙红色的火焰卷过,将围着广场的黑色堆全部包裹在火海中。嘶吼声不绝耳,没被烧成灰的黑手迅速退却。 一名少女出现在广场中央,火焰带动的气流卷起她漆黑的头发,鲜艳夺目的裙摆和宽袖轻轻舞动,犹如火焰精灵。赤之火团卷到她身边,化成一只巨大威风的狮子。 少女轻轻地抚着鬃毛由火焰组成的狮子,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烫手。 “燎牙大人。” 但狮子似乎很累,伏到了地上。少女转过身来,明亮的眸子看向我。当看清她容貌的时候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她居然跟我长得有点相似。 也不能说一模一样,不过五官真的有点儿像,只是瞥一眼的话大概会认错。跟女孩子长得像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少女看到我大概也稍微有点错愕,但很快镇静下来,“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谢谢你救了我。你是……” 少女突然一拳打在我的脸上,疼得我捂住脸倒抽冷气,“好疼,你干什么?” “你这个笨蛋!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要不是我们赶至,你当它们的宵夜了。” 我当然知道危险了。又不是好玩才跑进来的,要不是为了堂哥才不会来这种地狱。不过好男不与女斗,我没必要跟这女的计较,况且她还救了我。 “请问你是……” 少女除了性格火爆一点也算爽快,她一拱手,“我是灰子儿,居于此处之地灵。那位是火狮燎牙大人。” 这也太巧了吧,子儿不就是那位逃婚的新娘吗?她为什么会滞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我是子藤。刚才非常感谢你们救了我。我来此地也是有原因的,能否行个方便,帮我指路?”我把堂哥的事告诉了她。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位少女是可以信任的。 “原来是为了找回被拘之魂魄。”子儿流露出敬佩的神色,看我的眼光也友善许多,“人类中果然也用勇敢之辈。好,我会帮你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地下居然有这么宽阔的世界。子儿和那只火狮带着我走进地底深处。那儿居然有很漂亮的地下湖,还有会发光的色彩斑斓的岩壁,偶然会见到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小生灵飞过。在这么繁华的城市底下实在难以想像。 子儿告诉我以前这里更加热闹漂亮,他们灰族的城市繁华兴盛,与火狮守护神一道,镇守一方水土。 因为这里要兴建地铁,所以要拆迁了。逼得灰先生不得不与常氏联亲,整个族搬迁到南区去。 “那你为什么还滞留在这里?”即使不愿出嫁,也没必要死守着已经空无族人的城市。 “因为我们是地灵!守护一方水土是我们的责任!邪魔入侵,当人人诛之。”少女明亮的眸子无比坚定,“即使流尽我最后一滴血,也绝对要驱除此邪魔外道。” 想不到新娘逃婚,并非我所想的种般狗血理由。不得不佩服这位少女的勇气和意志。小小生灵竟有如此气魄,我作为人类实在感到愧疚。 此时子儿却叹了口气,“可惜现今人类不再敬奉我们。故而能力也大大减弱,只能尽我所能保护他们免受伤害。” 原来之前工人看到的火焰就是它们。它们为了警告或是保护人类才现身,逼退邪魔。那只火狮也救了我跟风雷巽。 “你叫燎牙吧,之前谢谢你救了我和朋友。”我伸手摸着火狮的鬃毛,一点儿也不烫,还暖洋洋的,很舒服。 可是火狮完全不卖账,甩头走开,还朝我低吼了一声警告我不要碰它。为什么感觉它跟某人有点像呢?一样那么傲娇的说。 从岩缝中穿过,眼前出现一片地下湖。湖水很脏,发出阵阵的臭味。我似乎踩到什么,低头一看,差点叫出声。地上满是一堆堆的白骨。到处都是血手印,湖岸边还有很多长长的五指血痕,一直拖到湖水中。 湖面上浮着几颗光球。香的白烟朝着其中一颗白色的光球指去,那是堂哥的魄。但吸引我视线的是中间的一颗大光珠。被无数红线缠绕着,保护在中央的是陈汐。 她抱着双腿,缩在光珠里沉睡。乌黑的发轻轻飘扬,非常漂亮安祥。 “陈汐。”我压低声音喊了过去,可是对方毫无反应。子儿立即示意我不要出声。 “那东西沉睡了,不要吵醒它。”子儿很紧张,揣住我的手,“乘现在带走他们的魂魄。” 子儿说邪魔很狡猾,一直拘一些灵魂,然后把有灵力强大的人引过来吃掉。子儿一直想把灵魂偷偷放了,可是那邪魔却守得很严。今天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是一个好机会。 子儿说那上空有一个禁锢灵魂的法阵。只要破坏那个就可以把灵魂放走。我跟子儿坐在火狮背上跃到湖上空。 “法阵在哪?”我问子儿。 “我看不到,但燎牙大人能看到。” 我们同时看向火狮,后者冷哼一声,“人类的小子,看不到之人无法破其法,你还是回去搬救兵吧。”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只狮子还不是一般的傲娇。算了,不能一直依靠别人。既然拥有阴眼,我又是创师,该没有我看不到之物。 集中精神注视着那些光球,心里想着一定要救他们。突然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黑暗中竟然有着一道道散发着紫气的线。在灵魂的下方绘成一幅巨大的图画。我低下头,眼前的境象让我大吃一惊。 透过图画,我看到湖面下沉睡的巨大之物。恐惧感不由得涌上心头,如果它醒来我们必死无疑。 按照火狮的指示,念动不动明王火焰咒把图案上的线烧断。我是第一次念这种咒,不太熟练,花了点时间才搞定。 把灵魂全部装进背包里,正打算离开。四周突然震动起来,天项上的石块不停地落下,湖面泛起波澜。 “不好!它醒了!” 子儿催促火狮离开。燎牙迈开四肢跃到湖岸,无数的黑手从水底涌出,朝着我们飞快地扑过来。 “我来挡住它们,你快逃!”子儿把我推到地上,自己跟燎牙挡在如潮水般涌来的黑手前。一团火墙扬起,黑手一时不敢上前。 我不再多言,回头看了一眼在火光之中威风凛凛的子儿,一头钻进石缝中。身后不断传来可怕的嘶吼之声。我在黑暗的地道里不停地奔跑,已经不知道跑了多久。双腿像快要断掉一般。 我觉得自己肯定迷路了,靠在石壁上喘气。手机也掉了,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更无法与外界联系。 静下来之后,远处的嘶吼之声更响,仿佛更接近了。不知道子儿它们怎么样了。突然传来一阵撞打声。然后是一声似乎炸爆的响声,有一处石壁震了动一下。接着又是另一处石壁发出撞击声。似乎有人在那一边拼命击打着石壁想出来。 我退后几步,发现整个石壁上都有雕刻。这里大概仍然属于老鼠的城市。石壁的击打声越来越急促。隐约听到有人声传来。 那边居然有人?我伏在石壁上,仔细听。 “靠吆,小鬼,你到底会不会炸呀?小心蹋了!” 这声音很熟悉,好像是那个痞子军人的声音。 “吵死啦!别让那些东西靠近。” 是苏锦言!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不是说禁止进入了吗?但无论怎么回事都好,得赶快放他们出来。 如果这石壁是空的话,老鼠那么会打洞,肯定有地方可以进去。雕刻是汤姆猫在捉杰米老鼠,小老鼠用针当成剑朝着汤姆猫。接下来的剧情好像是小老鼠用针刺中猫的鼻子。我伸手到猫的鼻子处用力按下去。 石壁发出轰轰的声音,石门开启,出现一个圆洞。我用手电照进去,朝着内里喊,“喂,这边,快出来。” 里面静了一下,哄地闹腾起来。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冲向圆洞。我慌忙移开,一堆人从洞里冲出来。 “快……把这里堵上!” 接着痞子军人就开始推那块石门,可是怎么使劲也没用。 “小藤?你怎么会在这里?”苏锦言愕然地看着我。风雷巽从里面跑出来之后立即朝里面掉了几个纸符。 “快……小藤?”他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你们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忙!”痞子军人完全推不动那石板。我又跳起按住猫的鼻子,石板缓缓合上。 一堆人用很诡异的眼神看着我,搞得我好像怪物一样。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的?”我问苏锦言。 后者回过神来,“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你。你没事吧?”他左看右看,又用手拍拍我,似乎在确认我是否真人。 “没事。对了,我找到陈汐的魂了。”把背包打开给苏锦言他们看。两人更是吃惊,揣着我问个不停。 “夜宵吗?正好肚子饿。”某只手伸过来去拿其中一个魂。我吃了一惊,忙把它打掉。抬头看到重华正不怀好意地朝着我笑,立即缩到风雷巽后面。 “老大,刚才让你吃,你却死也不吃,现在又叫饿。”痞子军人靠在墙壁上喘气。看他满头大汗,可能累得够呛。 “吃‘那东西’会食物中毒的。”重华突然伸手拉着我的衣领,侧头在我脸颊上舔了一下,“像这种的才叫美食。” ------------ 52共生存9 “哇~~~~”我瞬间炸毛,风雷巽横着长剑隔开重华,苏锦言也挡在前面一脸戒备地瞪着他。 重华看着落空的手,勾起嘴角,故意向前走了一步,“小鬼,你们以为挡得住我?” 可以感觉到风雷巽背上的肌肉崩紧,高度紧张。苏锦言的脸色也不好。如果动手的话,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我开口道:“我已经报警了,你再扰骚我,警察就会把你捉进牢里。我在局里可是有熟人哦。” 但不知为何,那些军人听了,瞬间哈哈大笑。 “老大,如果你因xing骚扰被捉进牢里的话,大姐会笑死的。”痞子军人毫不留情地对自己上司开涮。 “可是警察又不能定他的罪,最多也只能送回队里处理耶。”另一个娃娃脸的军人忍着笑说道。 “既然已经报警……”重华摸着下巴,朝着我露出邪笑,“那不如再做更严重一点的事,例如……” “哇~~~”我立即缩得远远,“我是绝对不会再把内裤给你的!” 话一出口立即又是一阵哄笑。连苏锦言他们的表情都有点扭曲,我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咦?原来老大不仅同|性|恋、恋|童。还是恋内裤癖,你真的好猛哦。”痞子继续吐槽。 “老大喜欢内裤的话,人家的很愿意提供给你哦。小鸡图案的、大象图案的都有哦。”娃娃脸军人发出劲爆宣言。 “不。我只想要他的。” 被某人指名,我一点也不高兴。苏锦言给了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风雷巽更是当我是白痴。什么嘛,我也不想被骚扰的好不好。 带着三只小鬼的军人似乎刚才去探路了,现在回来见其他人笑得很开心,一脸不解。 “队长,前面有出口。让这些孩子先离开的好,那些东西突然暴走了。” 幸好还有个比较正常的。总觉得这个叫阿书的军人笑起来跟某个人很像,不会是亲戚吧。 军人们带着我们走了一段路。我问苏锦言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后者答道:“风雷巽说你肯定会跑来,所以……” 风雷巽立即抢白,“才不是!明明就是你自己担心硬要来。我只是不爽被叔叔骂我无能。” 他们进来后不久就被军人们逮到,之后遇到一大堆黑手,逃到墙壁的那边却发现是死路,幸好我打开门救了他们。 两人开始抬扛,互相把来这里的原因推到对方身上。我心里眨起一阵暖意,拉着两人的手,连连说谢谢。现在除了说这些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 到了一个叉道,阿书说出口就在这里向前走不远。其他的军人朝着地底深入走。我把之前看到的都告诉他们了。刚才明明被追得到处逃,现在又冲进去送死吗? 虽然很不愿意,我还是喊住重华,“你们打不过它的!还是请求增援吧。” “小朋友,这里已经是我们队全员了。再增就要找到中央去咯。”不等重华开口,娃娃脸军人抢先说了。 人数也少了一点吧,还不到十个人。“那……我们也帮忙!” “笨蛋!我们是专业的。碍手碍脚的小鬼快滚!”痞子军人这话倒是让风雷巽很不满。 我用恳求的眼神看向重华,后者伸出手。我条件反射地往后缩,却发现他只是伸手摸我的头。 “为了你,我可以食物中毒。”(天音:表白?) “……” 看着那帮人消失在黑暗中,苏锦言拉着我,“走吧。”我们走了一段路,地道竟然跟下水道相连。 脚下是一阵阵恶臭的脏水,我忍着恶心感涉水前行。打头阵的风雷巽突然停下来锵地一声抽出长剑。 “快走!” 还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我已经被苏锦言拉着往另一个方向跑。身后是哗哗的水声,似乎有大堆东西从底下面涌过来。风雷巽念着咒文,剑斩击物体发出刷刷的声音。惨叫声伴着阵阵恶臭,让人头晕目眩。 身后的水声并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近,苏锦言将我向前推了一把,“走!去工会找我二叔……” 苏锦方从腰后拿出一把枪,朝着水面连环射击。神棍也用枪吗?不对,他私藏枪械是犯法的。 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死命地跑。终于看到头顶有光。从那里爬出去,发现那是一个没盖子的下水道口,外面就是大街。 还没有天亮,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我使劲爬上下水道口,脚突然一疼,有股强大的力量拉着我的脚。 “不!” 难道要功亏一篑?我要把堂哥他们带回去,还要找人来救在地底下奋战的人们…… 咬紧牙关,死命捉着出口边缘,移动另一只手搭向路面。却发现根本没有着力的地方,五只指头全破了,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我终于知道地下湖边那些血指痕是怎么来的了。那是被拖进那里的人们不甘心地挣扎留下的。不能有再多的牺牲者了。 拼命伸出手想捉住什么,手碰到一个东西猛然握住。我回过神来才发现那是一个人的脚。 视线被汗水和泪水弄得模糊不清,我现在的样子肯定相当狼狈,在地底钻进出肯定吓人一跳。但现在也只能尽力朝那人求救了。 “救救我……” “嗯哼……” 那人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酒味。不会是一个醉鬼吧,我绝望地想道。 感到有东西爬上后背,双腿也越来越沉重,甚至那些东西攀到了我的头上,手已经没有力气支撑了。我看到从身后伸出无数的黑手,而且还越来越巨大。 心被恐惧占满,但现在还不能放弃。至少让堂哥他们能平安无事。 “把背包拿走……拜托你……”只要他拿走背包,我就放手。 可是对方并未行动,我还想催促,一股酒迎头就喷下来。我瞬间想到的是:幸好只是吐酒,而不是呕吐物。 “燃!” 哄的一声焰火烧了起来,我身上的黑手发出惨叫,还有被火烧时发出的兹兹声。但我觉得一点也不烫,明明火就在我身上烧的说。 身体变轻,整个人抱起来。我扭头看到刚才伏在身上的黑手全部被火焰吞噬化成灰烬。 “谢谢你……”我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点这火的,总之必须感谢他。抬头对上一双淡然深邃的眼睛,带着醉意。他明显就不在状态,完全对不上焦。 “龙……龙大人?”我吃惊地呼出对方的名字。 抱着我的正是龙震乾,他啧了一声:“浪费了一口好酒……” 看他一手拎着酒壶,衣冠不整,衣领上全是口红印子,身上散发出呛鼻的香水和酒混杂的味道。这家伙刚才从夜总会或是酒吧出来吗? 我在心中幻想的伟大形象瞬间崩蹋了。这家伙真的是妖怪或是风雷巽他们口中的那位三界都礼让三分的匠师龙震乾?第一次发现‘名不虚传’这个词也有用不上的时候。 现在也不是失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找人支援。“你的手机能借我吗?”只要打电话给风轻云…… “手鸡是什么鸡?” 我靠!这家伙绝对还没醉醒!算了,我自己去找电话。幸好背包还在,应该能找到电话亭。 刚想让对方放下我,身后传来沙沙的响声,转头一看,那下水道口涌出一大堆黑色的手。有点像大只的蟑螂,甚为恶心。 “快跑!”刚才经历让我仍然心有余悸,不自觉地紧捉着对方的衣服。 可是大叔丝毫不动,完全不知道它们的厉害,低头看着爬过来的东西,挑了挑眉,“虫子?” “拜托你快跑吧!” 眼看率先爬过来的那只就快碰到大叔的鞋尖了,我急得团团转。他却抬起脚,一脚踩在那只黑手上。‘手’发出尖锐的叫声,化成一股黑烟。 “我讨厌虫子……” 大叔低咕着,将手中的瓷壶一把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酒和瓷片洒在黑手之中,他打了一记响指,酒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火犹如拥有生命一般,将涌出的黑手全部吞噬,钻入下水道口,下方不断传出嘶吼惨叫之声。 原来这个酒鬼大叔是真的很厉害。有他肯定能救得了苏锦言他们。 “拜托你,我的朋友还在下面。请你救救他们!或是找工会过来也行。” 大叔却不答反问,“这里是哪?” 我真的很急,可是也只好回答他了,“这里是xx路。”四周都在围敝施工建设地铁。 “灰黍在做什么?竟让虫子横行。”他用力踱了踱脚,扯着沙哑的嗓门喊道:“喂,土地!给我出来!” 他一个人在喊街,发酒疯也有个限度吧。=_=|||幸好现在街上没人,要不真真丢脸。 经他一喊,突然有个人出现在眼前,就像变戏法一样。那人还穿着睡衣,显然是匆忙从睡梦中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来到大叔跟前。 “龙大人!不知龙大人驾到,小的有失远迎。” “灰黍呢?我记得这一带是他的地盘。”他像个大爷一样坐到路边石阶上。我本想跳到地上,他却一直抱紧我不让我动。 “灰黍……他搬了。”土地犹豫再三还是回了话。 “搬了?” “被zf逼迁。” 听到土地无奈的语气我实在很想喷笑,可是想到子儿,心底又唏嘘不已。人类的文明进展扩张,却把其他生灵都驱走了。 “是吗?”大叔捉捉凌乱的头发,低咕了声,“看来发生了很事呢。”又对土地说:“算了,你退下吧。” 大叔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鬼带路吧,这事总得有人管。”他终于要去救人了吗?我立即指着下水道的入口,“从那边下去。” 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唏唏索索的低语,似乎有很多声音在传递着信息。 【龙大人回来了】 【他终于肯重新归来】 【太好啦,快告诉其他的区域……】 能听出那些声音中的欣喜,可是我看向身后却只是一片黑暗的街道,什么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共生存也差不多完了。下一个故事……哼哼…… 龙大叔出场,气势很那个吧?^_^ ------------ 53共生存10 大叔抱着我跃进下水道口,地面似乎并不存在一般,我们穿进地底一直往下落。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遁地术? 只一会儿眼前就出现刚才的地底湖泊。湖中央升起一座巨大的柱,上面伸出无数的黑手。苏锦言、风雷巽和子儿都被黑手捉住,半身已经陷入柱中。 军人们在湖边制止黑手涌上岸,不时有人被黑手捉住揣进柱身内。我不自觉地四处寻找重华,本来应该很显眼的。却在角落看到他躺在那里,阿书的一只小鬼守在旁边。不会真的是食物中毒了吧?=_=|||| 火狮燎牙在空中不停地攻击石柱,希望能救出柱身中的人。但是火焰却越来越弱,大概是疲惫不堪。 一看就知道形势非常不妙。那么多能人都无法压制黑手,大叔一个人能赢吗? 他见此阵势却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稳稳地落到地上,看起来一副轻松之态,似乎完全没有把湖中之物放于眼内。 压倒性的强大气势,从容自信,与之前的颓废落寂完全不同。我想起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那是在王铁汉的记忆里,有着沉稳气息的坚毅军人。他制作了木盒子保护封魂罐中的英魂。只是那时他的头发还是黑色,现在却已经斑白。 “靠后靠后!”痞子军人一副狼狈,看我们走向湖边立即警告道:“别在那碍事!” 但大叔却并没有理会,越过在奋战的军人们,径自走到湖边。从水中爬出的黑手刚到他脚边,一团火焰卷过,黑手吼叫退回水里,不敢靠近他。 火狮跃落在大叔身侧,前肢伏下,低头行礼。 【匠师大人!】 声音激动得颤抖不已,金赤色的眸子中似乎泛起泪花。刚才还是神气傲骄的守护兽,现在却乖巧得像只小猫。 “匠师?你是那个龙震乾?”娃娃脸这么一喝,其他的军人也开始注意到这里,议论纷纷。 “大叔,你也想搭把手?”被无视的痞子军人似乎很有点气愤,“小心一身老骨头扛不住。”话一出口立即被阿书瞪回去。 大叔倒也不恼,瞥了一眼湖中之物,不屑道:“对付臭虫还不需要我出手。” 黑手的动作有点停滞,柱子的形状开始扭曲,逐渐变成一只巨大的手。 大叔的话似乎完全激怒了它,巨手骤然拍向这边。眼看我们都要被当成苍蝇一样拍扁了。我死揣大叔的衣服,可是后者闻丝不动。 “快躲开啦!”你想死我可不想死呀! 眼看巨手已经压到眼前,突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头顶窜出撞向黑手,一直将其撞到石壁之上。嘶吼声让整个空间都震动了,天顶落下不少碎石。 那道白影是一条巨大的白蛇,足足有五人合抱那么粗,长度不可估量。 接着听到有人大叫,“哇~~老鼠!” 只见四周八方涌出大群老鼠,如潮水般黑压压的一大片。老鼠越过众人,冲向湖中的黑手,不断地啃咬撕扯。黑手不断地发出嘶鸣惨叫,被撕扯下的肉块瞬间化成灰烬。场面非常壮观,简直比阿凡达还要带感。 一只硕大的灰鼠穿着陈旧的军服举着大刀冲在最前头,把缠住子儿的黑色细手斩下,然后又救下了其他的人。老鼠们把他们运回湖岸上。 此时巨大的黑手已经被消灭了大半。瞬间散架,无数的黑手退入水中涌到岸上。 “雷神召来,急急如律令!”一道雷光劈下击中爬上岸边的黑手。大批工会的人闯进来,阻挡黑手逃走。 众人一同围剿,将黑手全部清除。战斗结束,无论是老鼠还是人类,共同发出欢呼声。 风轻云看到大叔似乎相当惊喜,立即跑过来询问情况。之后有工会的人报告说经检查苏锦言和风雷巽他们都没事。我把背包交给他们。让魂魄归位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特别拜托他们,一定要第一时间先救堂哥。 军人那边似乎有不少伤员,所以为了第一时间救治伤员而先行离开了。 “爹!”醒过来的子儿看到穿着军服的大老鼠立即喊道。后者似乎很生气,训了女儿几句之后忍不住落泪,抱住女儿大哭起来。它差一点就失去自己的至亲了。 白色的大蛇化成人形,来到父女两身边,“子儿……” 子儿抬头看到身穿白衣的青年,似乎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狼狈,立即抹去眼泪,“你来做什么?”话一出口立即被父亲叱责。 青年有点无奈,“子儿,我遵守约定来接你了。” “才不要你来接。”少女虽然嘴硬,脸却是有点泛红。看来它并非不愿嫁进常氏。 穿军服的大老鼠大概打算留点空间给女儿女婿,于是站起来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 “匠师大人,这次是小人的过错,未能尽地灵之职,让邪魔入侵。小人愿接受惩罚。”说着它便跪了下来。 “灰黍,多年未见,你倒是福气不少。嫁女儿也不请我喝一杯,确是该罚!”刚才①38看書网了大概,他拍拍灰黍的肩膀,“起来吧,你已经尽了职责,多年来辛苦了。” “匠师大人……”老鼠乌亮的圆眼珠子闪满泪花,激动得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气氛一片大好之时,我突然瞥到角落有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转过去只见一只黑手飞快打算溜进石缝后面。 “那边……别让它跑了!”我指着那只黑手大嚷。可是它已经快溜进缝里了,我们远它太远,根本来不及捉住它。 要是这次让它逃走,恐怕又不知道要祸害哪里了。正当焦急之时,一道银光闪过。惨叫声传来,那只黑手被一道银色大镰挑起。 大镰刀的主人是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银发男子。虽然发色改变了,但看样貌就能认出他正是塔纳。谢必安和范无救也出现在他旁边。 “哎呀,原来已经打完了啦。都不留一点给咱们。” 范无救,你还真敢说。果然无论是阳差还是阴差,都是打完大boss后才出现。 两只鬼差看到大叔似乎也吃了一惊,立即到大叔跟前行礼,非常地恭敬。不过范无救看向我的表情为啥那么暧昧呢?我也不想被抱着的呀,可是大叔似乎抱上瘾了,不肯放手。t_t 此时塔纳说了一串英文,笑着朝大叔伸出手来。谢必安翻译说,此次塔纳远道而来,一是为了交流经验,二是为了逮捕逃匿的‘邪神之手’。 他非常感谢我们的帮助,让他能够顺利回去交差,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原来这只邪魔是从国外偷道来的。害死我们那么多人,实在太可恶! “既然要感谢就拿出点诚意来。风轻云,跟我们的洋人朋友谈谈报酬的问题。”他故意在‘报酬’两个字上用了重音。风轻云会意,立即溜出一串英文。 塔纳听了之后从惊愕到脸以泛白。好可怜,跟狐狸谈钱,铁定被榨干,呵呵…… “这个价钱……不太好吧……”范无救犹豫地看向大叔。后者挑了挑眉:“怎么?难道地府愿意代付报酬?” 塔纳求助地看向范无救,后者只能装没看到,似乎非常为难。 看范无救吃鳖,实在很爽。让你欺负我!哼哼,现在让别人欺负回去了吧,一报还一报。 交待风轻云善后,大叔带我回到藤涧的居所。这里我之前也来过,宅子还是那么幽静。在他回来的时候门都是自动打开的,实在诡异非常。 当被抱进凌乱的房间之时,我就开始冒冷汗了。 他要做什么? 他把床辅的被子推开,将我放下,转身翻找出一个白瓷瓶子。 我脑子里立即浮出‘以身相许’之类的狗血戏码。当他靠过来时,我立即缩向床内。 “大叔……虽然很感谢你救我,可是不能用这种方式报答你……哇~~” 他蹲下一把捉住我的脚,吓得我大叫。但大叔却只是把我的鞋子袜子脱掉,从瓶子里倒出药膏涂在脚踝的黑指印上。 药膏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指印慢慢消失,疼痛也减弱。 原来是给我上药,我还以为……发现自己完全误会了,脸上炙热得可以煮熟鸡蛋了。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呀?对方可是个大叔呀,又不是年轻帅哥。不过其实他也满帅的,很有味道…… 不对,都是范无救的谣言啦。害我也变得有点不正常了,555…… “那个……谢谢你,大叔……” “嗯?”他挑了挑眉,手上的力度突然加重,让我倒缩一口气。 我才发现自己叫他‘大叔’了,慌忙改口:“龙大人……” “嗯?” 又是一下,人家已经很尊敬了呀。果然传说中的高手都是个怪人。 他帮我涂完药,用布擦干净手。坐到床对面的红木太师椅上,“我以为你想拜师的……” “咦――”我听到拜师,一咕噜跳下床,“你愿意收我为徒了吗?” 他勾起嘴角,好像在说‘你真笨’。担心他反悔,我慌忙跪到地上,“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还没拜下去,手腕被他一把托住,“想拜师,连杯茶水也没有吗?” 他笑意得气定神闲,而我却手足无措。第一次遇到拜师这种事,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扫到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套茶具。那茶杯不正是我送给他的礼物吗? 心里泛起一阵惊喜,原来他真的收下而且使用了。茶壶里有装着茶水,摸上去居然还是温温的。忙把茶水倒进杯里,重新跪下。 “师傅,请喝茶!” 他眯着眼,一脸满意地把茶喝下。然后捉了捉凌乱的头发,“嗯,好徒儿。对了,你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 龙大叔,你究竟酒醒了没有?(>口<) 那天龙大叔,呀,现在该叫师傅了。他房间那一堆杂乱的东西里找了两颗玉珠子给我,当是拜师的礼物。 一颗是白玉,一颗是墨玉,都有婴儿的拳头那么大,相当漂亮。我还以为肯定是宝物,于是很宝贝地分握在两只手里。谁知师傅却笑着拿回来,用同一只手握着。 “这个是这样玩的哦。” 看着两只珠子在他的手里飞快地互相换转位置,我彻底黑线了。这不是手部健身球是神马!~(>口<)~ 回到家已经天亮,我立即去往医院。堂哥的烧已经退了,身体基本上没什么问题。陈汐也在隔天醒过来。 《零日报》所有的版面都在报导这件事。最瞩目的当然是匠师的出现,似乎引起了轰动。子儿和常氏完婚,灰黍一族全部迁去常氏的地盘。工会确实狠狠地a了洋鬼子一笔,用于灰氏一族重建家园以及给此次事件受害者的抚恤金。 那片区域的地下最后还是被挖掘机挖掉了,老鼠们生活了几十年的地下城镇不复存在。那附近后来发生了几宗地面下陷事件。 我偶然经过那一带的时候,看到有人搬家。 “住得好好的干嘛搬走呀?” “你不觉得这段时间都很不对劲吗?” 跟那些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到他们的对话。 “什么不对劲了?” “这里一只老鼠也见不到了。” “那又怎么样?不是很好吗?鼠灾才头疼吧。” “开玩笑,连老鼠都不住的地方我才不要住呢。” 人类的文明步步进逼,其他的小生灵也只能选择退让。可是当把它们全部驱逐之后,人类的文明又能持续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完结,下一个故事《同根生》 小肚子的猛鬼校园生活丰富多彩。 ------------ 54念亲人1 人生不能重来,请珍惜眼前人。 ―――――――― 进入十月,时至中秋,炎热继续,天天都艳阳高照,秋老虎一点儿也没有消退的迹象。 藤蔓绕着花格窗棂攀踞,一串串饱满的紫色花穗从窗框的边缘垂下,犹如给挂上了藤花帘子。偶然有只蝴蝶落在花穗上,轻轻扇动着紫色透明的羽翼。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的瓷砖上,勾画出奇异绮丽的图案。 我根本无心欣赏,在刻坏第十五只纸蝴蝶之后,彻底捉狂了。在薄薄的一张纸镂空出蝴蝶翅膀上的纹路。细致得我眼睛都要脱窗了,而且纸片又薄又软超容易刻坏的。 看着师傅做的那只蝴蝶在空中静静地飞舞,我是羡慕嫉妒恨呀。 “小藤,吃点心咯。” 端着茶点的玄衣青年走进来。二十岁上下,长相斯文俊雅,戴着金丝眼镜,一头乌墨的长发松散地束起披在肩膀上,玄色的斜襟长衫上绣着紫藤花图案,栩栩如生。他是师傅家里的总管紫夜。 自从拜了龙震乾为师之后,我几乎每天都会提早收铺到藤涧来学习。周二更是全天休息呆在这里。师傅虽然会教我不少东西,不过他大部分时间在喝酒和发呆。听紫夜说情况比起以前已经好很多了,以前他整天都喝得烂醉如泥的。 反倒是紫夜很耐心地教导我很多基础知识和技能。还借我相关的书藉回去看。他一直很照顾我,让人非常不好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跟风轻云来宅子的时候却没有见到他。难道他是被招聘来的?可是看他对宅子很熟悉的样子又不像。 今天的下午茶是椰汁西米糕和梅果雪梅娘,再配上加了薄荷叶的绿茶,真是超幸福呀。 “总觉得紫夜好厉害哦。”我一边吃一边看着紫夜帮我收拾残局。不仅能做出各式美食,还家事万能。一个人把这么大的宅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如果你的女孩子的话,我肯定要把你娶回家去。” “是吗?这样的话你家的那一位要生气咯。” 这个玩笑我也不是第一次开,紫夜每次都这样回。于是我也回次都会答道,“我家‘那一位’的位置还空着呢。” 紫夜总是笑而不语,后来才知道他指是铺子里那一位。 一会儿他已经把我弄得乱七八糟的工作台收拾干净了。我特意提出今晚要留在这里吃饭。紫夜的厨艺超级好,而且家里也有点事让我不想回去。 “怎么了?和堂哥吵架?”也难怪紫夜能猜中。今天是中秋节,本应该是一家团聚共同赏月的日子。即使父母这段时间刚好出差了,我也应该回其他亲人家里吃饭。可是我却反其道而行,明眼人一猜到知道了。 “嗯……都是堂哥的错!”我狠狠地咬着雪梅娘,就当它是堂哥好了。 “哦,是什么事?说说看。”他端了把椅子坐到我旁边。 进入九月开始,大伯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到上学的事。其实我一直在犹豫究竟是要复读再考大学还是就业。现在生意很好,挣的钱能养活自己有余。本来是打算不再想复读的事了。所以大伯提起的时候我总是有意转移话题。 可是堂哥那家伙,直接逮住我说一定要去复读考大学。他凭什么嘛?我老爸都没有这样管着我。一下子就跟他扛上了,今天早上还狠狠地吵了一架。虽然今天是中秋节,可是我实在不想看到他的脸。 紫夜很认真地听完,也没有多加任何意见,本来以为他会像其他大人一样劝我听堂哥的,也并非斥责我任性。 “紫夜,你觉得呢?” “未来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无论小藤决定要怎么做我都支持。不过……”紫夜推了推眼镜,“决定好的话就要一直坚持下去,无法后悔,因为生命只有一次。” 直到现在为止,听到的都是“不上大学没前途”“不读书就成废人”之类的,从来没有人说出像紫夜那样的话。 看气氛有点沉重,他一拍掌,“今晚你能留下来吃饭,老爷应该会很开心吧。那么,直到晚上为止还有很多时间,接下来要不要再练习一下前段时间学的式神制作?”看我点点头,他立即去取需要的材料。 第一次制作的式神是只胖鸡。虽然算是有用啦,但外形真的不怎么样。拜师后第一件事就是学这个。可是师傅只是让我看典籍,倒是紫夜陪我一起练习。 在纸上画好了咒文和阵式,集中精神开始念咒。将灵力注入纸符中,脑海里勾画出式神的模样。通常鸟型的式神是比较好使唤的。 前阵子把所有的阵式和咒文都研究了一遍,全部画出来让紫夜修正我画错的地方。回家后又练画了很多次。这次应该不会再失败了吧。 白光散去之后,咯咯的声音让我满心期待立即一扫而空。一只白色的胖鸡嘣地跳到我头顶上,得瑟地叫着。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还是胖鸡呀?我明明没有看《玉子市场》也没有想吃肯德鸡的说。 “没关系啦,小藤的鸡|鸡也很可爱。”紫夜在一边忍俊不住。 这话一点也不像在安慰我,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别扭,总觉得那里不对劲。算了,继续练习,我就不信做不出有威武的式神。 一个小时后,看到满房间乱跑的胖鸡,我彻底投降了。我刚一趴下,有只肥鸡就很不识趣地蹲到我头顶上。千万不要下蛋或拉屎才好。 此时门被推开,师傅拿着酒壶走进来。 “阿夜,没酒了。”他进来就喊。听紫夜说没有,他无奈地捉捉头发。其实紫夜是想他戒酒的,所以故意不买酒回来。 “咦?阿夜,你打算开鸡档?”说着一脚踢开挡在前面的胖鸡,后者像皮球一样弹开。(注:“鸡档”粤语指卖鸡的铺子,也指色‘情场所。) “不是,是小藤做出来的鸡|鸡,很可爱吧?”紫夜这话怎么听都别扭。 “哦……”深幽无波的眸子转过来,每次都会让我感到紧张。稍微收拾过的师傅真的很帅气,带着独特的成熟男性魅力。但更多的是因为他不自觉流露的气势,举手投足间让人折服。 “藤儿想做式神?”他把我抱到膝盖上,看着我刚画了一半的纸符。这个举动他做得特别自然。可是怎么说我都不是小孩子,感觉非常别扭。 他执起笔在纸符上添了几笑,朝着纸符轻轻一吹。符燃烧起来,瞬间化成一只小白龙。小龙在空中舞动,惟妙惟肖。 我看看在地上打滚的肥鸡,越发觉得羞愧。一只大手揉了揉我的头,师傅沉稳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既然想做,就做只最好的。” “咦?”我翻过身看着师傅,“师傅愿意教我?”难道他这么热心,我不由得感到心里一阵激动。 “不过,材料不够……” 紫夜听到师傅的低喃立即道:“那么现在就去买吧。小藤跟我们一起去逛街。” 妖怪的街市似乎都很热闹,而且非常多新奇有趣的东西。上次经过子味馆的那条街现在已经不存在了。不过,这个城市还存在好几个类似的街市。 其中最热闹,商品最齐全的就是“清平市场”。位于西区十里埔附近,自古就是商家云集之地。现实在则是本市最大农副产品和药材的批发市场。 而结界中的清平市场也是本市非人类生物最大的聚集地。宽阔的麻石大街两边商铺林立,大大小小的繁体字招牌各有特色,仔细看会发现字体居然会随时变动,似乎有生命一般。 河道上贩买各式商品的小船络绎不绝。街上也有小贩行走叫买,许多都是在现实中消失了的行业。商铺门口的货摊上琳琅满目,很多都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奇物件。 “小姑娘,要买‘青春’吗?能让你的美貌保持得更长久哦。”被路边的小贩缠上了,那位漂亮的小姐拿着瓷瓶子向我推销。 “我不是女的。”我慌忙摆手,她挺和蔼漂亮看不出是妖怪,但怎么看都很可疑。只是瞬间,师傅和紫夜都已经走出很远了,叫他们也听不到。 “不是女的也没关系,男女皆有爱美之心,谁不希望自己青春常驻?”她就是捉住我不肯放手。衣袖中伸出的手像钳子一样,脸明明长得蛮圆润的,手却像只剩骨头一般,而且她有六根手指。 无论如何都无法把手抽出来,我急了,“放手!”为什么现在连妖怪也喜欢强行推销了? 身后有人走近,那女的一抬头脸色大骇,立即放开我,缩到一边。我转头看到紫夜站在后面,玻璃镜片透露着寒光。 “紫……紫夜大人……” “哼,不过是短短数十年,看来不知规矩的越来越多了。” 感觉紫夜身上的气息变了,透过镜片看到他的眼睛似乎泛着淡淡的紫气,透露着难以言语的气势,让人战颤的同时却似乎又要沉迷其中,硬是要说的话就是魔性。 ------------ 55念亲人2 “大人,饶命!奴家不知道是他是大人的人……要是知道,奴家……呀——”不待说完,女子的脸突然变得狰狞,姣好的容貌犹如龟裂的大地,一瞬间就从年轻的女性变成老太婆。 “呀——我的脸,我的脸……” 紫夜看也不看她,拉着我转身就走。“要跟紧我们,不要再走掉了。很危险的,尤其是像小藤那么可爱的孩子。” “那女的是怎么回事?”我很好奇,真的有‘青春’贩买的吗? “那个老太婆叫时之妖。从凡人那偷走‘青春’贩买给其他人。不过得到‘青春’其实要付出更高的代价的,却又只能恢复瞬间的青春而已。” 紫夜说被偷走‘青春’的人,即使是少年外貌也会变得老人。我记得新闻里有说过少女在使用街边买的化妆品后而外貌一夜变成老太婆的。 紫夜带我停在一间铺子外面,门口雨棚下的摊子摆满了各式商品,五彩六色的,有很多我都没有见过。 “我要朱砂、琼脂,还有岚鸟的血,对了,水玉怎么卖?”紫夜跟老板问价钱。我无聊地东张西望,却不见师傅。 明明是他提出要教我做最好的式神所以才来买材料的,现在却不见人影。 紫夜从水晶盘子里捞出透明的珠子,放在太阳底下看,然后突然一用劲把珠子捏成碎沫,脸上的表情变得狠戾,“老板,想不到几十年不见,你卖起假货来了。” 那尖鼻子的老板脸都绿了,吓得差点要钻桌底,“大……大人……小的真心不敢呀……哪敢骗你呀!”他跪在地上不停地嗑头。 “那这个水玉渗玻璃是怎么回事?” “大人,你有所不知了。现在水源污染严重,已经无法找到天然生长的水玉了。这些都是经过人工培植的,为了让其更通透都会渗入玻璃。”老板很无奈,解释时还不停地叹气,“但小的可以保证不会影响效用的。” 原来妖怪也卖假货,这世道真是让人无语。不过,而且还不是全假,半真半假的,技术还真是先进。 买齐材料后,师傅才拎着两瓶酒珊珊来迟。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什么制作最好的式神,原来只是借口。我跟紫夜都踩中大陷阱了。 可能收到我和紫夜不友好的眼神,师傅摸摸鼻子,“阿夜,这是桂醇的藏品,今晚开了一起喝吧。” 紫夜听了立即瞪着那琉璃酒瓶子,两眼放光。一句话就把他收买了,实在是无语呀。师傅又转过来伸手捏了担我的脸,“至于藤儿嘛……给你买糖吃,不要生气了。” “师傅!”>口< 由于中秋节的关系,很多商铺都摆出应节商品。各式月饼、水果、栗子菱角,应有尽有。师傅还真给我买了一瓶子糖果。琉璃瓶子里装着五彩缤纷的星星糖,轻轻地飘在瓶子中。老板说打开盖子的时候要小心,不要让星星飞回天空了。 回去的路上还能看到一排排的花灯,五颜六色。我被琉璃笼子里的光球迷住了,虽然天还没有黑下来,但也接近黄昏,光球发出淡淡的光芒,非常漂亮。 “那是魂灯,小藤想买吗?”紫夜告诉我那是妖怪捉来的灵魂制成灯笼。很受妖怪欢迎,既可以观赏又可以食用。 我连忙摇头摆手,开玩笑,才不要拿着人类的灵魂呢。紫夜看了呵呵地笑,“那都是假货啦。就算不是假货也会捉虫子或是小妖之类的灵来顶替。正真的魂灯得去鬼市才能买到。” 转头看到师傅正抬头看着一盏莲花状的灯笼,深幽的眸子中泛着怀念和忧伤。或许他想起什么伤心的回忆了。我不由得拉了拉他的衣摆,“师傅,紫夜说要走咯。” “哦……”师傅似乎突然醒悟过来,“小藤,你喜不喜欢这莲灯?” 我摇摇头,“不喜欢。”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女孩子才会喜欢这种外型的吧。看我这样,师傅眸中闪过失望,让我感到一阵揪心,却又有点不甘。最后紫夜还是把那莲灯买下来了,说是在院子里点着应节。 回到藤涧,紫夜开始忙碌着做饭。我缠着师傅制作式神。 他问我要做什么外形的式神。 “威武的飞鸟。”我对鸟类形态的式神可说是充满了怨念。再也不要做出肥鸡了,所以我特别在‘飞’字下了重音。 师傅点点头,让我拿出之前送我的两个珠子,又问:“喜欢白色还是黑色的?” “白色!”鸟当然要是白色的才好看,黑鸟只会认为是乌鸦吧。而且之前看过苏锦言制作的,白色的鹰落在他肩膀上,又帅又酷。 师傅拿出白色的珠子,让我把黑色的收好。 “除了制作者的能力影响式神的力量之外,要制作力量强大的式神,本体也是很重要的。故而纸制的式神只能使用一次至三次。” “本体影响着式神的属性,纸者畏水火,木者畏火,金者易锈。要制作长期使用的式神,本体最好是玉石。” 师傅说着拿出一个小锦盒递给我,打开内里是各式不同尺寸的雕刻刀。他让我挑一把刀尖细锐的。 他让我坐到膝盖上,一手握着我拿刻刀的手,另一只手拿着玉石。 他握着我的手在珠子上飞快地刻下符文阵式。阴阳八卦,生命万变不离其中。其实这些符文和阵式我也是懂的,可是要刻在那么小的玉石上实在很难,而且刻错就前功尽弃还损失一颗灵玉。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要我练习刻纸蝴蝶的纹路了。 他的手很大很粗糙,长满了茧子,有力而沉稳。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驾轻就熟,如行云流水,瞬间完成了雕刻。 看着如蚁般密密麻麻的玉珠表面,实在感到不容易。如果只是我自己根本造不出来。 他说可以添加我喜欢的图案。届时制出来的式神身上会有显现那个图案。 我哪敢乱加,要是刻坏了怎么办。大概知道我的顾虑,师傅道:“至少也要刻上签名。” 我猛然想起之前的木匣子和玉箫上的符号。师傅的签名就是‘乾’卦,看到就会想起他的名字。那么,那个新月的符号是否也代表着另一位制作者的名字呢? 正想开口,师傅却递给我一张纸片,“这个图案很适合你。” 我看到上面画的是一株幼藤划出半弧,下方连着一小片叶子。相当简单的构图,应该也能在非常小的位置上刻下来。 我点点头,拿着刻刀在珠子上小心翼翼地刻下这个图案。将珠子用清水洗净,又用水打磨光滑。 然后又在师傅的教导下将买来的材料调制好,在地上绘画出召唤的阵式。五行珠分别放在阵式五角,在阵前点上香炉。师傅说本来还得祭神,召唤出强大的灵附在珠子上。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创师的话可以自己制作适合的灵魂。”师傅跟我一起站在阵式中央。 “塑造生命之轮,心中浮现魂之形态,将其封进玉石之中。”醇厚犹如大提琴般的男性嗓音在耳边回荡。他的意思是我要在心中塑造出式神的形态。心诚则灵,这个步骤相当关键。 鸟类的说当然是以凤凰为尊,五德俱全,当然是塑造成凤凰最好。想想一甩手召唤出一只凤凰来,比鹰拉风多了。 想到这里,手指一疼,原来是师傅用小刀把我的手腕割破,鲜血立即涌出来。虽然很痛,看着血哗哗地涌出,还真有点心惊。不过师傅的手传来暖意却让我很快安心下来。 念起召唤的咒文,阵式启动发出金色的光。滴在玉珠上的血如有生命一般迅速钻进珠子里,流遍刻下的阵式和咒文,使其变得赤红明艳。 “吾在此呼唤汝名!” 师傅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我知道那是要给式神取个名字。于是喊出心中所想的名字。 【白玉之精,珝为汝名。】 玉珠发出耀眼的光芒,当光芒渐渐消散之后,我满心期待地希望看到凤凰展翅。却发现阵式中央的是一只大肥鸡。 肥鸡挺起厚实的胸膛,咯咯地叫着使劲扇动翅膀扑向我。 “哇~~~”我反射性地一巴掌拍过去,肥鸡像皮球一样弹开。 “藤儿,不要对刚出生的式神那么粗鲁。” 虽然师傅这么说,可是…… 看着一边用水汪汪,充满屈曲的眼睛看向我的肥鸡,我实在无法温柔起来。事实上我没像初号机那样暴走已经算不错了。到底是为什么?总是造出肥鸡式神!我跟肥□字不合呀。 师傅把肥鸡拎起来放到我怀里,“刚出生的魂很脆弱,还有稚鸟情结。” 我抱着肥鸡,虽然它软乎乎抱起来非常舒服,长满羽毛却也不会太热。水蓝色的眸子很漂亮纯净,像蓝宝石。可是跟我之前想像的帅气形象相差甚远呀,唉~~~ 抬头看到师傅还在等我回话,用力抱紧肥鸡在它的脸上蹭蹭,“我知道了,会好好照顾它的。” “初次能造出这种成果,实属不错。”师傅用手摸摸我的头。不管这话是否安慰,能得师傅的夸奖实在让我感到很开心,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发烧……什么都没写,贴完这点存货没啦……t_t 明天停更一天。悲催了…… ------------ 56念亲人3 这是我第一次使用创师之力制造出的生命。不是一次性的式神,它将会长伴我左右,是为我而生的灵,心里不免有点小感动。肥鸡的形态其实也蛮可爱的。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实质上的用途。 “以后要给我挡住那些妖魔鬼怪和变态哦。”肥鸡咯咯地叫,似乎在拍胸膛写保证。 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我打了电话给爸妈。他们刚好去了出差,所以不可能飞回来跟我过中秋节。他们一切安好,妈妈还是老样子活跃过头,而爸爸知道我很好便没有多问。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跟他们说,可是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不想他们担心。 匆匆挂了电话,发现本来在脚边的肥鸡不见了。 “珝!肥珝,你去哪了?” 宅子很大,我喊了几遍才听到咯咯的叫声。遁着叫声寻去,只见肥鸡不知何是飞上了二楼的栏杆。其实我来过那么多次也没有上过二楼,尤其是西边的楼阁。师傅也从来不靠近那里。 担心肥鸡把东西弄坏,赶紧找楼梯爬上去。我张开手去捉它的时候,这些死肥鸡居然扇动翅膀飞开跟我玩捉迷藏。 “再逃就没饭吃!” 这招很好使,肥鸡整只定住。我扑过去捉它,确实抱住它了,可是整个人也失了平衡倒向木门。 那扇雕花木门让我撞开了。我整个跌进门内的地板上,幸好有肥鸡垫底,不至于摔得很疼。 珝让我压扁了,活该!我爬起来,心想这门锁还真不结实,用点力就撞开了。转头发现门外的地上掉了一把坏掉的铜锁。锁是莲花型,相当精致复古,可惜已经锈得厉害。 从房间的装璜来看主人应该是位女性。精巧家具散发着古朴淡雅的木香,即使布满了灰尘也不见一丝霉味。梳妆镜前的粉盒、发饰、木梳放置并不整齐,似乎只是主人刚刚用完,很快便会回来。 在这宅子里有女性的房间,其实想想也是有可能。师傅年纪不少,曾经有过女性的伴侣也并不奇怪。 我发现房间里的家具均有三道横线的标记,这些全都是师傅亲手做的。可想而知,他是多么宠溺和深爱着这位女性。想起师傅眼中总有化不开的忧伤,心里就梗住,很是难受。 他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把这里封陈,不再触碰。 咯咯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大吃一惊。肥鸡居然跳到人家的衣柜顶去。慌忙跑过去,搬凳子想把它抱下来。 谁知它又是一跃,扑到我脸上。慌乱中我捉住一个东西想稳住,那东西却啪地掉到地上。幸好另一只手捉住了柜边,总算没摔下来。 狠狠地将肥鸡又戳又揉,直到它水蓝的眼珠子开始泛出大滴泪珠才罢手。 “今晚罚你没饭吃!” 不理会肥鸡的哀叫求饶,弯腰想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发现那是一个锦盒,盒盖已经松开了,内里的纸片散出一地。 糟糕,没弄坏吧?我赶紧捡起来,检查盒子有无损坏。此时门边传来脚步声,我刚抬头就看到紫夜惊讶地站在门口。他看我的表情就像见到鬼一样。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惊慌的脸。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慌忙解释,“都是这个肥鸡!都是它的错!”把肥鸡捉过来揉呀揉,表示自己正在处罚它。 “哦……没关系。”紫夜似乎知道自己失态,推了推眼睛,表情也恢复如常。他走过来帮我一起收拾。 我发现那些都是黑白照片,但居然保存得很好,并没有被腐蚀。还能很清楚地看到照片里的人。 里面大部分都是穿军装的人。我再次看到在王铁汉记忆里的师傅,穿着军装,英姿飒爽,威风凛凛。跟现在的感觉确实很相距甚大。 在捡到另一张照片时,我整个僵住了。 “这个……这位是……”我还怀疑自己看错,跟师傅合照的人,他的照片现在可是挂在□城楼上耶。 “哦……你说他呀。老爷以前做过他的近卫哦。”紫夜似乎一点不感到惊奇,将手里的照片递给我几张,“老爷那时候可帅气了。你看,这一位大人也很英俊吧,我特意让他们站在一起照的。” 我看着紫夜说的那个人,眼睛都要瞪得脱窗了。这位不是最受人爱戴的总理吗?当年读《十里长街送总理》的时候,我还差点哭出来了。 照片里还有师傅穿着古式长衫跟穿着清朝官服的老人合照。这张可能是最久的了。 “两广总督,我记得好像姓林。”紫夜献宝似乎地向我介绍,“还有这张是老爷上军校时照的。” 军服跟后来的不一样,不过重点是站在他旁边的人。 “那时候老爷还跟这位孙大人去北方打仗了。皇帝老子也被他们打得屁滚尿流。之后就没有皇帝了。” 那些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一一出现在黑白的照片中。有个看起来颇英俊的年轻人我差点认不出来。紫夜提醒才知道这位青年就是后来继孙先生后成为大总统的人。 师傅还真牛,居然三军都做过。在照片里还有师傅与其他军人的合影。其中一个很像苏锦言的,还有跟老张有三分相似,却面容冷峻的男子。有个军人一看就知道与风轻云有血缘关系,都是桃花眼流风相。紫夜说他们都是师傅的友人和战友。 与之合影的人们不停地变更,军服也不同了,可是岁月却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脸上始终保持着坚毅沉稳的表情。是什么原因让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那坚毅的眼眸中带着忧伤和绝望? “原来小姐还一直保留着这些照片……” 紫夜手里轻抚着一张照片,眼神变得非常温柔,嘴角还泛着微笑。 我凑过去,那照片是三个人的合照。坐在中央的是师傅,在他左边的是一名少女。大概十四五岁的年纪,稚气未脱却已经展现出惊人的美貌。她双手搭在师傅的手背上,姿势非常亲热。而站在右边的是一名俊秀的年轻人,温柔优雅。 那少女我是不知道,但这名青年,我记得在王铁汉的记忆里出现过。他正是封魂罐的制作者。 “他们是……” “老爷至亲至爱之人。” 紫夜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多么让人揪心,充满了悲伤,却还是强忍着。 “紫夜,你没事吧?” 我伸出手想去安抚他,却被其一把抱住。他抱得非常紧,让我感到有点不适,正想挣扎,却听他低声说道:“让我这样呆一会儿好吗?” 我放弃挣扎,学堂哥安慰我时那样轻拍他的后背。听他带着颤抖的声音传进耳略。 “小藤,生命只有一次,不要在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之后才后悔。” 窗外朗月晴空,圆月如银盆,照耀万里大地。我从二楼看到师傅对着挂在藤枝上的莲花灯发呆,偶然会喝上一口酒。 他必定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悔恨悲伤却又无力改变。只能醉生梦死,暗然神伤。 紫夜把锦盒收拾好,非常郑重地放回原处,又锁好门。他蹲下来拉着我的手,非常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小藤,其实我一直有个不情之请。” 他顿了一下,用郑重的口吻问道:“你愿意做我们家的孩子吗?” 卧靠!这是哪门子的请求呀?就算是周星驰电影看多了,也太无厘头了。 “我有父母哦。”而且还有很疼爱我的堂哥。想到堂哥,心里泛起酸楚。他对我确实很重要,如果失去他的话……我实在不敢想像。 紫夜无奈地笑了,“我就随意说说。你也不可能代替小姐……”他的声音很轻,但我仍然听到了。 “来,去洗手吃饭吧。” “我……我不在这里吃饭了。”我松开紫夜的手,“我有很重要的事……” 紫夜带着少许失望,却保持着温和的微笑,“那我送你吧。” “谢谢紫夜!我今晚还会回来的。”其实我也不忍心让师傅这么孤单神伤地过中秋。 踮起脚尖在紫夜耳边说道:“紫夜,虽然我不能成为成为这个家的孩子。不过,我永远都是师傅的徒弟,除了父母血亲,他就是我最亲的人。” 紫夜一直送我上船。飞奔回家里,居然赶上了晚饭时间。看着放在桌上的第四套碗筷,我忍不住眼睛湿润了。 生命是不能重来,千万不要错失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病情反复,只能继续停更。下次更新是周六晚。抱歉啦,各位亲!! 下一个故事是《同根生》,小肚子的校园生活来咯。肥鸡君其实是大帅哥哦_ ------------ VIP最新章 节 ------------ 57同根生1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 中秋之后,虽已无蝉鸣,天气却依然炎热。晴空万里,层层叠叠的白云像一块块巨大的绵花糖。金色的阳光如给它们洒下一层焦糖。 我接受了堂哥的建议,再次踏进校门,成为萃萃学子之一。公立的学校不招收复读生,而且已经开学多时了,堂哥动了点关系让我当旁听生。 “……快把手机交出来!” 小巷里一群男生恶狠狠地围着一个矮小的学生。其实欺负事件也算是青春回忆的一个重要部分。以前我也遇到过,只是今天主角换了别人,而我是路人甲。 上学第一天算是出师不利。走到半路就摊上这事,救还是不救,这是一个问题。救嘛,我打不过那些牛高马大的男生。不救嘛,实在良心不安。 “我没有拿九哥的手机……”矮小学生相当害怕,声音都有点颤抖。 “少废话,九哥,这小子抽一顿就会改口供。”站在旁边的人对其中最高大的男生说道。 被称为九哥的男生举起拳头就要招呼下去。看来还是得出手,我突然大喊,“警察,那边有人打架!” 这招不仅没用,我还惹火烧身。那帮男生再朝这边走来。我赶紧拔腿就跑。虽然我跑不过阿飘,不过人还是可以甩得掉的。转了几个圈终于不见那些男生的踪影。不过他们都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可能还会遇到。 这所学校是堂哥的母校,有着悠久的历史。青砖红屋顶,有点复古的教学楼,充满了书香雅意。 以前上学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现,原来学校这种地方原来聚集了这么多的灵。简直就是猛鬼学校呀。 老师给我安排的座位上就坐着只阿飘,真是‘死’也不肯离开呀。这桌子在教室靠窗的角落,那妹子垂着头,长发披散在书桌上。 “杜同学,请立即就座,我们准备上课了。”见我久久不动,老师又催了一回。 老师,你要我坐阿飘的大腿上吗?因为我的名字在介绍的时候已经被嘲笑了一通,所以现在全班的人都注视着我。还不时听到有人小声地发出笑声。 亚历山大,不好的记忆涌现,我不禁冒冷汗。虽然有点对不起这妹子,可是现在也只能让它借过了。 从口袋里悄悄拿出粗盐,洒在书桌上。那妹子整个惨叫着弹起,我猛然跟它对上眼。它整张脸都是青色,脖子很长,舌头吐出来拖到地上,眼睛黑洞洞甚为恐怖,看样子是吊死。要不是我见过这种的,铁定尖叫。 乘它飘起来,我迅速坐到椅子上,在桌底贴上纸符。这东西是我最近画的,订货的人不少,说明效果不错。我就自己带着几张用。 那只阿飘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我,却无法靠近。一直在附近飘来飘去,还经常穿过坐我同一排的男同学,看得我甚为冷汗。 这位妹子穿的是白衣服,新手居然还能在白天大摇大摆地出现,可见怨念不低。 刚松口气,低头发现桌面刻满了字。平时书桌上顶多就会刻着考试用小抄,各种公式、英语单词神马的。有些人会刻‘xxx,我爱你’之类肉麻的话。但这桌子…… 【去死!】 【xxx,□去吧!】 【被拖去强x一百次,公共厕所!】 总之就是各种恶毒的诅咒,连抽屉里也有。还被泼了红油什么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受诅咒的书桌?谁坐上谁倒霉?我瞬间化成暴走漫画中吃惊的人脸。 拜托,我好不容易爬回茶几上,可不想再掉出去了。也不想成为‘杯具’。心里打算放学等人走光了之后,给这妹子净化一下,让它早日到地府报到,勿再为祸人间了。 上课的时候,有个女学生突然从正门走进来。旁若无人地走到最后面单独一张书桌的位置坐下。老师居然没有斥责她迟到,其他同学也没有多理会。我开始以为她是阿飘,可是她有影子又有脚。而且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其他的学生并非看不见她。有几个还是偷瞄了她几眼,却又立即回避开来。 他们在假装没看见这位女同学。为什么呢?我有点好奇,于是多看了她几眼。这名女孩子并无特别之处,就是留海太长,看起来阴沉阴沉的。 下课之后,通常这种时候都会有多事的或是坐在附近的人会过来‘关心’一下新同学。坐在旁边的男生两手插在裤袋里晃过来。 “大姨妈,听说你是复读生,看样子不像呀。妹子,叫声哥来听听。” 我一把推开他,“谁是你‘大姨妈’呀?”这个欠揍的男生长得相当高大,外形也小帅一把的,班里的人都叫他小七。看我推他,立即发怒。 “不就取个外号吗?肚子疼不就来‘大姨妈’吗?”跟他一起的几个男生立即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注:粤语中的‘大姨妈’也指月事。) 我一阵怒火涌上心头,嘲笑我名字的人比比皆是,可没见过人这样起外号的。我回去一定要打小人,让这家伙倒霉。 正要发作,眼角瞥到角落里的薛敏。正低着头在偷笑。我故意朝她叫道:“你觉得好笑吗?” 瞬间,我感到空气似乎凝固了。四周同学的表情都带着一丝惊恐,男生们也不再嘲笑我,立即避开。本来以为薛敏会对我有点感激的,后者却用警告的眼神瞪了我,然后别过头去。 到底怎么回事。看来不像是受到欺负呀。不过这只是小插曲,我并没有在意。 此时,班干们尽职地来关心新同学了。女班长是个很有趣的人,叫陈爱军。人如其名,为人相当铁血。 “杜子藤!编号41,从今天起你就是后勤兵,负责三班的杂务!明白吗?”女班长挺着胸膛,双脚站开,双手背在腰后,目光如炬。还真有那么一点军人的气势。 “哦……”我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结果被女班长更大声地询问,“明白吗?” “是!”被旁边的男班长踹了一脚之后,我立即附和。 “不对。再说一次!” 男班长在我耳边低声道:“要叫长官。” “是,长官!” 女班长点点头,满意道:“杜同志,欢迎你进入三班这个大家庭。现在由我和俊逸同志陪你熟悉环境,在将来的一年里,我们将互相扶持,共同进步。” 男班长叫李俊逸,能当上班长,成绩也是很优秀的。就是近视得厉害,没了眼镜就啥都看不见。 学校还是很不错的。有千米环型塑料跑道,宽阔的草地球场。篮球场和羽毛球场都齐全。北边还有学生宿舍。 走到人比较少的地方,我问班长,“上课时突然进来的那个同学是谁?” 男女班长都停步,转过身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我。男班长率先道:“你看得到她?” 她又不是阿飘当然看得到。不过,即使她是阿飘我还是能看到。见吓不倒我,女班长大力拍我的肩膀,“不错不错,来了个胆子大的。看你小小个的,长得女孩儿样,却想不到挺冷静。人才呀!” 那手劲实在大得要把我的肺都拍出来了。不着痕迹地拨掉她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41号勤务兵!”男班长突然喊道,我不由得应了一声。心想,我到底要陪他们玩这军队士兵的cosplay到什么时候呀。 “现在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我本来想吐槽,可是看班长们如此严肃认真,实在不好破坏气氛。女班长双手搭在我肩膀上,语重深长地说道:“请你保守能看到‘她’的保密。” “咦?” “你只要回答‘是’和‘不是’就可以了。杜同志!” “是……” “很好。”女班长甚为满意地拍拍我,松开手。 我只得转过头来用疑惑地眼神看向男班长。感觉这位李俊逸并不是傻子或像女班长那般中二。只是觉得有趣才跟附和的。 在女班长转身向前走时,他凑过来小声说道:“其实薛敏她在执行秘密任务。所以你就当没有这个人好了。也不要跟她接触,若不是的话……” 看他眼镜后透出锐利的视线,充满了警告,我只得愣愣地点头。心想这不会是变相的欺负吧。全班人联合起来‘杯割’一个女孩子。(注:粤语‘杯割’意思是孤立。) 想起以前的经历,心里就感到很不舒服。 女班长已经走出十几步远了,我们正想赶上去。突然眼前一道影子从上方坠下。感到有什么溅湿了裤脚。我低下头,只见满地都是红白的液体。液体中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白全部翻上去,充满了惊恐和憎恨。但很快眼中的光芒便一下子熄灭了。 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尖叫。旁边教学楼上的窗户有不少学生探出头来,女生的尖叫声始起彼伏。我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在我们眼前坠楼了。 裤腿上满是那名男生的鲜血。站在旁边的男班长我倒是没注意到,但站在对面的女班长在看到死者的一瞬间脸色难看到极点,但她并没有像其他女生一般尖叫,反而冷静地维持现场。 有胆大的学生用手机拍照,立即被女班长喝止。男班长在一边喊我,让我去找老师来。 我不自觉地抬头看向旁边的楼顶,刚好看到一张脸缩回栏杆后面。那人我是认识的,这让我心里大吃一惊。 最先赶来的是我们的班主任,那有点面瘫的大叔似乎经验丰富。让门卫拉起围栏,不让学生靠近。又通知各班老师不准学生在窗户张望和拍照。 回到教室已经谣言满天飞。死的好像是我们班的学生,还是坐在我同一排的男生。班里的气氛很诡异,有几个可能跟死者关系好的脸上一片哀戚。除此之外,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恐惧,虽然他们极力地掩饰这一点。 此时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风雷巽’。我走出教室接了他的电话。 “小藤,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风雷巽那暴躁的声音砍头就来。我稍微拿开手机才以免把耳朵震聋。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不过作为好友还是劝你自首吧。”没错,刚才看到在屋顶上的人就是风雷巽。脑子里自动编出因为驱鬼失败把雇主给弄死了的狗血情节。 “你他xxoo……老子什么时候需要自首了?” 幸好我把手机拿远了,要不真被人轰到耳聋。那边传来柔和的嗓音,一听就是陈汐的。“你那么大声骂小藤干嘛?他是在关心你。” 接着手机那端传来陈汐的声音让我到五楼的男厕所。离上课还有五分钟,这节课就算翘也没问题,就说我迷路了。不过到底要去那里干嘛? 明明五楼也有班级,而且还是课间,厕所却一个人也没有。在我印象里,就算没人想上厕所,也会有几个男生蹲在角落里抽烟的,可是这里都没见到。 我看都没人,就想打电话给风雷巽。刚拿出电话,就感到不对劲。脖子后好像有视线瞪住我。不自觉地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没有眼珠,眼白处布满血丝的眼睛。 披头散发的阿飘趴在厕所间隔的门板上偷瞧着我。不知道它瞧了多久,总之一般人看到这样肯定吓个半死。 有阿飘的那间隔开始从门板下渗出血水。很快就弥漫到整个地板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终于好了很多,感冒连续了三天呀……>_< 话说大家为啥都只吐槽肥鸡而不吐槽师傅大人的年龄呢?没人想问他的真实年龄?没人觉得三军都干过的他很牛?为啥都没人关心一下跟师傅一起拍照的女孩子和少年是谁?_也没人关心小肚子跟堂哥吵架……主角被肥鸡完全抢镜了…… ------------ 58同根生2 “临 兵 斗 者,皆数组前 行。”双手结印,我念出九字真言。 九字真言在动画里看过不少,但跟真实使用的有出入。源自东晋葛洪的《抱朴子内篇登涉》,常念能辟除一切邪恶。不过传到日本后半句被误抄为‘皆阵列在前’了。 每个字都有不同的结印,当初也花了不少时间去学。不过还是满好用的,不是太强的阿飘是能够暂时退散的。那只伏在门板上的阿飘很快就缩了回去,地上的血水也消失。 “咦?小藤居然不害怕,好可惜哦……”陈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转头看到工会少年三人组站在门口。 陈汐不要那么淡定好不好,这里怎么说都是男厕所耶。=_= 看她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我都有点怀疑自己走错厕所了。三人都穿着这所学校的夏季校服,可我记得风雷巽和苏锦言跟我同岁,现在应该读大一了。 “你们想重新体现高三的烦恼?” “笨蛋!”风雷巽一手拍我的后脑,“只有傻子才会想重新体现那比地狱还要恐怖的日子呢!”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傻子!” 听到陈汐和苏锦言在一旁偷笑,我突然觉得有点悲哀。跟风雷巽这种不良吵架只会降低水准。 “小藤是要在这学校复读吗?挺会选学校的。” 神算子说的话果然很中听。不对,想起刚才的事又觉得这话里怎么有点调侃的味道呀。 “就是说这所学校有厉鬼?”工会少年三人组所在的地方百分之九十都是有很棘手的阿飘。 “而且还很猛哦。”陈汐故意瞄了瞄我,又嘻嘻地笑。什么嘛,我才不怕呢。 “那刚才是风雷巽失败导致雇主□掉咯?” “你才失败呢!我就迟了那么一步……” “约女孩子儿就不见你迟过。”苏锦言冷冷地飘出那么一句,颇幽怨的。 “苏锦言,你想找抽?” 陈汐拉过我,用两个能听到的低声说,“别管他们打情骂俏,我们来聊正事。” “你y谁打情骂俏了?”两只同时恼羞成怒。 听陈汐介绍了这学校的情况,确实很猛,但不是指阿飘。自开学以来死了五个学生,加上今天第六个。全部无一例外都是自杀,而且均死在校内。死的大多是高三学生,警方也调查过并无可疑,所以被认为是学习压力所致又或感情失败之类的原因。 校方有背景,媒体方面只报导学生的死讯却并未披露出学校的名字。可是网上已经有不少传言,死这么多人太不寻常,迟早还是得爆出新闻的。学校方面是逼急了,请求工会尽快查出原因并解决。 “会不会是教学方针有问题?”也有教导方法过于‘凶残’,而导致学生压力过大而自杀的。 “这所学校有很悠久的历史,一直都以育人为本,今年并无修改教导制度,以前更是甚少遇到这种事情。” 听了苏锦言的话后,我用手指比了比那格有阿飘的厕所间隔。后者继续道:“那位是第二位死者,本来是为情所困割腕自杀的,可是割下去之后又怕了想走出来的时候一不小心磕破头晕倒,就这么流血过多而死了。” “……”原来是只倒霉鬼。 “在事实解决之前,小藤还是不要来上学的好。”知道陈汐这么说是为我好,可是现在我也学了点防身的方法,应该没问题的。 “我向师傅学了不少东西,这次我也想帮忙。”他们三人之前都有帮忙我,现在我也想回报他们。而且班里的情况不太对劲,让人放心不下。 听我这样说,陈汐没再劝我。这三个人分别潜入不同的班级,苏锦言和风雷巽进入高三的一班和二班,陈汐是高二的班级。从他们那听来的信息量巨大。我的脑子还一时无法处理。 通常猛鬼的学校总是有那么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不是大玩笔仙召灵就是得罪恶鬼之类的。或是自杀化成怨灵死不瞑目等等。不过这次连环自杀事件并非如。 第一位死者就是我刚才在班上看到的那位妹子,在教室里上吊死的。第三位死者有点离奇,在玩恐怖召灵游戏时死的。 他们所玩的召灵游戏并非笔仙或是碟仙,而是在黑暗中的屋子里,四人分站四角,其中一人走向另一角落去拍前面的人肩膀,那人又再走到另一个角落拍再前面的人肩膀。如此类推,玩着玩着就会发现多一个人。 “但他们开灯之后发现少了一个人。那个失踪的同学被发现死在一楼的教室里,是自己撞墙死的,尸检后发现在刚开始玩游戏时就已经死了。可是剩下那三人都说一直到开灯之前都有四个人在玩游戏。” 陈汐一直阴着脸说这件事,说到紧要关头还弄个阴笑神马的。想不明白女孩子为什么那么喜欢讲鬼故事。(天音:她是想吓你。) 第四位死者是个女生,服毒在寝室自尽。不过奇怪的是她并非为情所困,也非学习压力。同室的人都说她精神出了问题。 第五位是抄刀子捅自己,搞不懂那男生为啥要想不开学小日本。第六位就是今天我们班的男同学。他今天没来上课,不过我倒是见过他,就是今天早上欺负人的那个九哥。怎么看都觉得这种人只有神经错乱才会自杀。 除了召灵的那个之外,其他的听起来不像是有棘手的阿飘在作祟,倒是自杀方式各不相同,都可以集成大全了。 在我听陈汐说得天花乱坠的时候,发现苏锦言的视线一直都在我身上,透过镜片隐约能看到他异于常人的锐利眸瞳,被他这么瞪着真有点毛毛的。 我问他到底干嘛?后者收敛视线,推了推眼镜。 “其实除了校方的委托之外,我私下还接到一位同学的委托。那位同学是由我的客户介绍来的。开学前班长组织全班回来打扫卫生。结束之后,那位同学发现班里多了一个人。但她根本不知道多了谁。直到开学,所有人都没有感到奇怪,更没有人提起多了一个人。她自己也很怀疑是不是搞错了。” “这位同学至今都不敢来上学。”苏锦言看着我,说道:“小藤,入学登记表中写着你们班原来只有40个学生。” 这一说让我心里不由得寒了一把。我的学号是41号,看起来没有问题。可是细心想一下,教室里有41张桌子,那么说,女阿飘没死之前也是坐满的。 “听起来有点像恐怕动画《anther》的情节。你不会说要找到多出的那个‘死者’才会停止死亡事件吧?”我打着哈哈,却发现苏锦言面容严肃。 苏锦言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不过你们班的人确实在用奇怪的方法。多出来的那个座位放在北边的鬼门上承担灾难,而坐在那里的‘隐形者’避开灾难。不过,我从来没有听说这种方法,应该是无效的……” 虽然苏锦言这么说,可是我仍然感到内疚。因为我跟叫了薜敏,所以班上有人死了吗?我等同于害死了一条性命。 沉默了一会儿,一只手用力盖在我的头顶上,风雷巽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笨蛋!你又在烦恼些有的没的!” 我抬头看向苏锦言,后者正式道,“不管做法如何,你们班多了一个人的是事实。或许跟这次的事件无关,但我仍希望你能调查一下这件事。” 作为事件目击者之一,我还没有回到教室就被班主任揣去协助警方调查。这次看到的警察终于不是周正了。男女班长都在,很快录完口供。 在回教室的路上,我见四下无人,便小声对女班长说:“抱歉,这次的事是我不好。” 如果真是使用了替身巫术,班长肯定会知道。反正要调查,我就试试她。 女班长吃惊地看向我,但很快便恢复镇定,“不关你的事。” 女班长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在前面,颇有长官范儿。而男班长则拍拍我,给了个安心的表情。这两个人能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回到教室,气氛依然很诡异。大家都像在忌讳着什么。我回座位的同时,女班长径自走上讲台。 “各位,今天所发生的事我感到非常难过和遗憾。我们将会组织一次哀悼活动……” “等一下,班长!”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站起来,那声音异常尖锐,“难道不应该有人为此而负责吗?”女生说完用极之怨愤的眼神瞪了我一眼,然后用更加怨毒的视线投向薛敏。相对于我的良心不安,后者却表现得相当淡定。 “对。确实应该有人负责此次的活动。”男班长站在旁边,很淡定地带过去了,“就由41号杂勤兵和薛敏同学负责吧。” 为什么我是只有号数的小兵,而薛敏就是同学呀?不公平呀!>0< “可是……”那漂亮女生怎么看都不是好惹的主,却被女班长惊人的气势压得乖乖闭上嘴巴。 这一天班里的气氛都异常压抑。放学后看到薜敏收拾东西离开,我忙走过去拦住她。 “不是要准备哀悼活动的事吗?”摊上这项任务,我也不想。可是不做的话,以班长的铁血肯定要惨的。 “星期六下午没课,一起去买要准备的东西。”薜敏似乎有点面瘫,说话的时候根本毫无表情。 既然人家姑娘都这么说,我也不好纠缠。反正我家就是开香烛店的,要准备香烛、纸花圈什么的都容易。 还没有走出校门口就被工会三人组拦住。说今晚要去夜探女生宿舍,想让我一起去。 “为什么?” “只有陈汐一个,我们不放心。”风雷巽被陈汐用手肘撞了一下肋骨之后,勉强说道。 “你们不去吗?”怎么看都有古怪。 听了我的话,两人脸露尴尬,苏锦言道:“女生宿舍禁止男生入内。” 我靠!老子也是带把儿的!我正要发作,却被陈汐拉着手,“拜托啦,小藤。陪我一起去嘛!” 想起上次的事件,确实不能让陈汐一个人去。这学校说不定真有古怪。看她水灵灵的眼睛里充满了恳求,我实在受不了可爱的女生。话说真奇怪,为什么女生总喜欢有人陪着做事。连上厕所这种小事都喜欢拉人一起。 “好吧。我会保护你的。” 听到这话,陈汐的双眼突然放光。脸上露出兴奋和期待的表情。“真的?那么立即换衣服!”而一旁的苏锦言和风雷巽却大大地松了口气。 我知道自己上当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班长是故意让大家都误以为在用anther里的方法,她在等有人打破禁忌跟薜敏说话。其实那方法以此次的事件根本毫无效果。 另,小肚子这次不会穿女装哦。 ------------ 正文 ------------ 59同根生3 因为我坚决不穿裙子,陈汐只好给我换上短裤和海军样式的短袖衬衣。 “果然很可爱了!” 完全搞不懂为什么陈汐那么兴奋。不就海军装吗?再看向另两个人,风雷巽背过身去不知道是不是在偷笑。而苏锦言晃了晃头,“真可惜呀……” “可惜个屁呀?” “可惜你跟陈汐的性别都……”后半句鸦然而止,我转头看到陈汐正在用很可怕的眼神瞪苏锦言。但只是一秒钟就恢复成小花般的笑脸。 “小藤的皮肤好好哦。”陈汐捧起我的脸,左摸右摸,弄得我有点尴尬。正想拨开她的手,那只手一下摸到我的大腿。 “好滑哦,凉凉的,好像果冻。经常刮毛吗?” 没想到被女生问这种问题,我是被她骚扰了吗?不过作为男生,被女生骚扰不是应该很庆幸吗? “没啦……” “天生这样?”陈汐非常惊讶,“小藤真的是男生?”说完手已经潜入我的衣服下摆,摸向胸膛。 “哇~~~别摸那里……”0_o就算是我,被女生这样摸法也是有反应的呀!而且还有旁观者。 抬头看向另外两人,希望他们来救我。谁知风雷巽捂着鼻子跑开了,苏锦言脸上一片绯红,不会是中暑了吧? “真的没有胸部……”陈汐有点失望地松了手。 喂喂,你失望个什么劲呀?有胸部的话不就成人妖了。就算有胸部,你自己也有吧,摸起来有什么好,搞不懂她的想法。 晚饭好好地a了那两个没义气的家伙一顿。他们晚上会去玩召魂的那间教室看看,而我们则出发去女生宿舍。 这所学校的宿舍位于校园的北边,以前只有旧宿舍的时候只有住得边远的同学才可以申请,其他的都是走读。但从去年建了新宿舍之后,只要是学生都能够申请。 女生们住的都是新宿舍,四人一间很宽敞。守门的阿姨居然看也不看就放了我进去,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哀。 服毒自杀的那名女生住在401。有个女生在梯道口等我们。 “拿去。”陈汐塞给女生几张票子,后者抛过来一条锁匙,“锁匙明天还也可以。祝你们好运!” 她扮得花枝招展,似乎准备去约会,哼着小曲就下楼去了。 拿了锁匙,我们上到四楼。401在走廊的最末端。天已经完全黑了,每间宿舍都亮着灯,只有最末的角落区域乌灯黑火,就像是异界一般。 “你为什么给她钱?”我不解地问。 “那宿舍传出闹鬼之后就成为试胆游戏的圣地。住在那里的两个学生也搬了出来,不过她们还拿着锁匙,现在是向来玩试胆游戏或是好奇的学生收点‘入场费’。” 入场费……现在的学生还满有经济头脑的。真怀疑这两个住宿生其实是想赚点外快才传出宿舍闹鬼的。 一般来说,在一整排走廊尽头的房间位置都不好,容易聚阴气。所以住酒店的时候一般不会选最末端的房间。401的阴气确实很重,不过并无特别之处。 电灯可能烧了,打不开。我开了手机的光屏,房间里顿时蒙上一层蓝色的荧光,显得更加诡异。 “没什么东西嘛。”除了左手上方的床之外,另外三张床都挂着蚊帐。窗外有点微风吹入,白色的蚊帐偶然会泛起轻微的波动。 “这房间只有三个人住吗?”左手上方的床完全没有东西。刚才听陈汐说剩下的两个学生搬出去了。 “不,听说上个学期还是四个人。不过有一个退学了。”陈汐打开死者那床的蚊帐。听说那死者生前是小太妹,跟家里断绝关系的,至今都没有来取走遗物。 看到陈汐爬在地板上,看床下底。屁股抬得高高,露出裙子下的长腿。我感觉脸上有点炙热,尴尬地转过头去,“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看看有没有尸体钉下床板下面。”陈汐拍了拍双腿,站起来,一脸失望。 “什么尸体?” “你没听说过吗?”陈汐一下子来劲,露出极诡异的笑容,“很出名的灵异故事。有个女生把室友干掉了,钉在床板下面。后来新入学的学生睡那张床的时候总是听到‘背靠背好暖和’的声音哦……” 拜托,这次是自杀,不是谋杀好不好。=_=||| 看我没反应,陈汐肩膀垮了。“小藤,你都不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突然瞥到陈汐后面浮起一大团黑影。 我一把扳过陈汐的肩膀,把她推到身后,抽出纸符夹在双指之间。正准备念咒却发现眼前什么也没有。 奇怪,如果有东西我肯定能看到。但刚才也绝对不是看错。那一团黑影感觉在蠕动,就像是…… “小藤,怎么了?”陈汐困惑地看向我。显然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没什么。”我摇摇头,又问道:“陈汐,你怕不怕蟑螂?” 陈汐一瞬间有点呆滞,然后用力拍我的头,“谁会怕那东西?”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应该会怕一下吧。 “害怕的话可以在外面等哦。” 陈汐叹了口气,似乎感到无力,“为什么小藤现在一点都不可爱了?” 男孩子可爱才奇怪吧。我也没心思吐槽她,开始翻死者的东西。人死灯灭,身体归尘土。‘念’是能量,能量守恒。念和魂是不一样的东西,魂归地府,念却一直滞留人间。 如果死者生前执着于某物的话,念就会寄存在那样东西里。所以有很多人会把死者用过的最喜欢的东西烧给死者。而用了死者东西的人有时候也会遇到怪事。 那女生服毒自杀,魂却并没有滞留在学校里,无法召出来问情况。那就只能通过她的物品读取她的遭遇了。 可能为了增加试胆游戏的刺激性,也可能是搬走的学生太匆忙。反正很多东西都没有收拾,维持着原来的摆放位置。 女孩子的物品很多,各式各样的饰物、护肤品、还有包包和鞋,应该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可是并没有什么特别‘念’。衣物部分由陈汐负责,我可不要像变态一样翻人家的内衣。 在翻的时候眼脚瞄到有什么东西快速地蠕动,掠过床头柜后面。我一把拉开柜子,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瓷杯子。 杯子散发着黑色的气,看来找到了。 我伸手把它拿出来,刚一碰到手就像被虫子咬了。脑子里硬是被塞入无数的画面。有女孩子的尖叫声几乎刺穿我的耳膜。 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件小事。睡在上铺的少女a不小心拿错她的杯子喝水。她有严重的洁癖,一顿吵架是免不了的。 少女a不知是堵气还是迷糊,打完球之后脏兮兮地坐在她的床铺上,又是一顿吵架甚至打起来。少女a当然不是她的对手,被打得遍体鳞伤。老师狠狠地训了她,恨意就这么种下了。 小太妹有不少人脉,处处针对少女a。冷嘲热讽,故意叼难,□。还拍下少女a的□,威胁她到男生宿舍过夜。那之后,少女a就上吊自杀了。 事情还没有完结。她总是会看到有黑色的虫子趴在用过的东西上。杯子、饭盒、牙刷,甚至是卫生巾。但眨眼又不见了。这种事件对于有洁癖的她来说是致命的。几乎被逼疯了,不停地用杀虫剂。 但虫子发展到从她的嘴、耳朵、鼻子钻出来。皮肤下面也感到蠕动。所以她买了一整瓶农药,喝了下去。 脑子里浮现出女孩子被虫子爬满全身的情景,一张嘴就涌出无数的虫子,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小藤……小藤!” 脸颊的疼痛让我回过神来。看到陈汐的巴掌又要下来,我赶紧侧头躲开。“别打,我醒了!我醒了!” “你看到什么了?”陈汐很担心,她说我全身抽搐,还以为被上身。掐我中指又没反应,只好扇耳光了。 “没什么。你真的不怕蟑螂?” 陈汐因恼怒涨红了脸,狠狠地瞪着我。漂亮的人就是生气时候也很漂亮。 “把这杯子净化一下吧。”我没有带九节菖莆杯,也不能用盐水,怕产生化学反应。只能靠我们两个把‘念’给驱除了。 陈汐凑近看那杯子,皱起眉头,“有‘东西’吗?” “有呀,你仔细看。”我示意她再凑近一些。后者的嘴巴几乎要靠到杯缘上了。 她突然惊叫着一巴掌打向杯子,若不是我反应快把杯子抬高,恐怕已经被拍飞了。一道红线缠住了杯子,从我手中拉走之后,数条红线将其缠在半空。红线上的铃铛响个不停。 “虫子……全部消灭!” 我看她的样子,大吃一惊。不就虫子吗?也不用这么夸张吧,陈汐从可爱少女一下子化成身初号机。 “尘归尘,土归土,魂归地府,念化虚无。”陈汐拉动红线,所有的红线发出红光,全部集中在杯子上。 杯子里突然涌出无数的黑色虫子,虫子渐渐堆成一个人型。 【虫子……不要咬我……】 虫子化成的人型尖叫着用‘手’去捉自己的身体。抠下一只只虫子。即使死亡也永远受着万虫啃噬之苦。 双手金刚合掌,反复念道:“南谟三曼多佛陀南,达摩驮都,萨婆缚,句痕。” 这是净法界真言,能令三业悉皆清净,消除罪障。其实根本没有实体的虫子。孽由心生,这女孩种下的魔障化成了她最恐惧之物,致死无法摆脱。 虫子渐渐化成灰消散。念化成女孩子哭泣的脸,动了动嘴巴,然后也化为虚无了。她最后说的是‘对不起’。可是接受道歉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我决定带走那只杯子。陈汐对于我的举动很是奇怪,不过也并没有多问。反正她是被虫子吓到了,还一脸铁青,并无其他力气多事。 “……打她!看她还敢敢不嚣张!” “x你md,这婆娘还敢还手!” 下到三楼的时候隐约听到有女孩子的尖叫声和斥责怒骂。撕打的声音是从水房传来。我们两对视一眼,探手探脚地凑到门边。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男生来说,女生宿舍其实是一个极之‘危险’的地方。总是有一两个异灵故事,各种三角关系,还有数不清的胸|罩、内裤、化妆品…… ------------ 60同根生4 只见几个女生围打一个女生。这次真见识到女孩子之间的打架了。扯头发,撕衣服,咬手臂,所有阴招都使上,可怕到极点。 被打倒在地上的女孩已经头发凌乱,内衣都快被扯没了。最危险的是地上满是打破的保湿瓶碎片,只要压上去铁定受伤。恐怕来不及叫舍监或老师了。 “老师,这边有人打架!”我故技重施,就不信男生不中招,女生也不中。 那帮女生中有个长得非常高大壮实的冲出来,“哪个家伙乱喊老师?找抽!” 为什么连女生也不中招?t_t 我跟那女生比起来还矮了半个身位,恐怕也打不赢她。猛拉陈汐帮忙,后者正在无奈地扶额。 “原来是新来的,给点教训!” 那女生举起大掌拍过来,我躲避不及,被拍中疼得要命。恐怕脸是肿定了。 陈汐突然扳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到身后。然后一脚揣在女生的膝盖上。后者疼得抱着关节倒地。 陈汐看了看我的脸,眼中蹦出火花,盘着双手大摇大摆地走进水房,“人多欺人少……啧啧啧……” “低年级的,劝你别多事。”为首的居然就是我们班的那个漂亮女生,而被围打的是薜敏。 我看到她们,心里大叫不好。猛拉陈汐,可是后者完全不理采,“你们这态度能让人不多事吗?你的人刚才打了我的朋友!” “就算是又怎么样?” “你承认她是你的人?果然丑八怪的手下都是丑八怪!” “你……” 双方对视,火花四贲,杀气腾腾,恐怕大战一触即发。女生之间的战争果然很恐怖……555……我想回家! “刮花她的脸,看她还敢说谁是丑八怪!”漂亮女生一声令下。其他几个人立即扑向陈汐。有的人手里还拿了温水瓶的碎片。 我拿出手机想报警,抬头却发现那些女孩子身上散发着一些黑气。跟那个杯子一样的气息。 是什么东西? 一犹豫,最前面的女生已经扑到陈汐身上。后者动作敏捷非常,一侧身躲开,抬起膝盖撞在对方胃部,那女的立即倒下。 现在的神棍都练过不成?风雷巽他们自不必说,苏锦言都飞檐走壁的,看来陈汐也不差。撞、折、挫,动作利落狠戾。被打得的人,我看到都觉得疼呀。 一会儿把对手全部打趴,陈汐拍了拍手,走到漂亮女生面前,后者颤抖着后退。 “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刚才是谁说要刮花我的脸?”陈汐抛着手里的保温瓶碎片,不怀好意地把女生逼到落角。 “没……我开玩笑的……” “呵……”陈汐用碎片擦过女生的脸颊,“这张脸倒是蛮水灵的,刮下去应该很有手感。我是画只乌龟呢还是刮上‘丑八怪’三个字呢?” 陈汐的气势很可怕,脸上的笑容充满了邪气,相当不对劲。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她。那女生被吓得花容失色,几乎要哭出来。 “不要……” “那你打人的时候怎么没听到被打者说‘不要’?”陈汐很可怕,突然把碎片反握高举,眼看就要戳下去了。 “陈汐,住手!”我去按住她的手,后者的力气非常大,我根本压制不住。这样子很不正常。 “唵嘛呢叭咪吽!”情急之下,我念了大明六字真言。这个能驱除魔障,安定心神。右手结印在她额上一点,后者的眼神恢复清明,疑惑地看向我。 “小藤,你干嘛念六字真言呀?” “你没事吧?”我担心地问她,后者摇头表示没事。 一阵尿骚味弥漫开来,我发现那漂亮女生居然吓得尿了裤子。她正用满是泪痕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我们。里面有太多的怨恨,仿佛要把我们碎撕万段,实在可怕。 薜敏一声不吭地走出水房,我赶忙追上去。在走出水房的瞬间,我似乎看到走廊尽头站着的女班长。 “别多管闲事。”薜敏的声音幽幽传来,我抬头发现她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再转向走廊那边,根本就没有女班长的身影。 这事还真有点奇怪。不过薜敏这家伙居然连道谢都没有,果然是被欺负误会的主。 陈汐已经走出水房,我们听到那漂亮女生在后面叫道:“你们给我记住!” “哈,随时奉陪!” 在陈汐要继续火上加油的时候,我赶忙把她拖走。在校门口遇到苏锦言他们,又再a了他们一顿宵夜。今晚有够惨,活着的女生比死了的更可怕。 不过苏锦言他们似乎也好不了多少,风雷巽很显然脸色从头臭到尾。苏锦言却若有所思,偶然瞥过去,对上视线后又很快移开。反正气氛很奇怪。 “你们出什么事了?”我从美味的艇仔粥中回过神来。那两只居然都不理我。 “他们闹别扭而已,不用管。”陈汐一个人把整盘大包全部吃完,开始吃馄饨面。她真的很能吃,难怪力气那么大,单手能把那高壮的女生举起来。 “闭嘴!”这两只又再一次心灵相通地同时开口。搞不懂他们究竟是要好还是不要好。 “小藤,你没事吧?”苏锦言伸手碰了一下我被打肿的脸,疼得我倒抽气。 “没什么,回去涂点药就没事。”师傅送的伤药效果很好,明天应该没事了。可是我放在铺子里了,等会得去拿。 “说来就气,那个女人竟然敢打小藤的脸!”陈汐居然把一次性的筷子握断了,“下次一定要她好看。” “算啦,我又没事儿。你都教训她了。”陈汐发起飙来确实可怕,不过那黑色的气究竟什么? “小藤自己要小心。学校的情况有点奇怪。”苏锦言有点担忧,他也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吗? “谁敢欺负你就告诉我!老子罩你。”不良少年果然想到的就是这些。 “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多喝凉茶,多念静心咒。这天气容易上火。”我端了一杯凉茶摆到风雷巽面前。“你今天还流鼻血来着。” 听了这话,风雷巽居然脸红。苏锦言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他们究竟是怎么了? 回到铺子里,涂上药之后,感觉脸上没有那么疼了。烧了香给老鬼他们之后,开始按订单准备货物。白天因为上学没办法开铺,只能在课余时间把订单里的货物送出去。 其实我在想要不要雇人帮忙看铺子。可是懂内行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请到。 准备好所有货物之后已经过凌晨。这里离学校也不远,今晚就不回去大伯家,打算在这里将就着过一晚。 衣服也备了好几套在铺子里,所以住一晚完全没问题。洗好澡之后,打算去爷爷的房间睡觉。突然想起我从来没有使用过二楼的房间。每次都是睡在店面的沙发上的。 这铺子里似乎有只‘田螺姑娘’的说。 “拜托,既然以前没出来吓我,以后也不要吓我哦。” 喃喃着躺到爷爷的床铺上。房间很干净,床铺还有阳光晒过的味道,很舒服。似乎经常有人打扫一般。其实有只‘田螺姑娘’也不错。我才不会偷看她,让她走掉呢。 偶然会听到老鬼他们打麻将的声音,还有‘阴差出巡,见者让道’的吆喝声。铺子不远就是阴路,听说是地府的主干道,有很多阿飘晚上在这边出入。 黑暗中响起微细的声响,似是有人在低喃。有叹息,有期待,细细地私语,果然有点毛毛的。 这种时候还是有人陪会好一点。我爬起来打开床头灯,拿出挂在脖子上的玉珠,唤出肥鸡珝。 我一直不敢召它出来,一方面怕被嘲笑,另一方面稚鸟情结严重的它一出来就粘得我死死。珝很开心地扑过来,压在我的脑袋上。 别人的式神都是用来驱灵或是做家务事,我的式神却只能用来当‘陪睡’。唉…… 有只生物在旁边果然不会感到害怕。它胖呼呼的很多肥肉,软绵绵摸起来很舒服。夏天也不会太热,毛都是又柔顺又凉的。身下的竹席下面铺了软垫,太舒服了让我一下子就陷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女生可以为了很小的事吵架。只要宿舍里有特别‘奇葩’的室友就会这样。 吓到的亲不怕,来个杜家小剧场。 关于名字 杜妈妈很喜欢藤花,于是决定将出生的孩子取名为‘藤’。粤语读还没什么,一用普通话就…… 幼儿园老师: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藤:杜子藤。 老师:什么?你肚子疼呀,来,擦点油。(十分钟后)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藤:杜子藤。 老师:还疼?看来要送医院了。 医生(登记病历):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藤:杜子藤…… 医生:我当然知道你肚子疼,我是问你叫什么? 藤:我真的是杜子藤 q_q 医生、老师:我们当然知道你肚子疼啦…… 小时候的小藤对自己的名字极之不平衡。不过,听说有个堂哥叫杜子锷,觉得自己也不是最惨的。 ------------ VIP最新章 节 ------------ 61同根生5 梦里,我站在一个水天交融的地方。脚下的水如明镜,映照着碧蓝似练的天空。我迈着步子,在水面化成一圈圈的涟漪,却不会沉下去。 脚下的水中数条彩色的小龙和鱼儿尽情地嬉戏,偶然会翻出水面,划出漂亮的水线,溅起水花在阳光下闪着七彩之光。 白鸟掠过水面,羽毛落下,在阳光下散发着温和的光。 前方有个人蹲在水面上,从水里捡出彩色艳丽的石头,放进旁边的琉璃木织成的篮子里。琉璃木是一种传说中的水生植物,透明的枝蔓在水里几近隐形,开出赤红的花朵,结实透明的水玉。 这种植物对于水的纯净度要求非常高,灵气充沛的地方才会长出巨大的琉璃木。不过现在几乎绝迹了,连水玉都有渗假。 那琉璃木编的篮子很漂亮精美,是水蓝色的。那人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在阳光下如绵缎一般披散在肩膀上。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袍,拖在水面之上,布面绣了繁复的赤色纹路。 我走过去,对方似乎知道有人靠近,转过头来。那是一张非常漂亮的脸,比风轻云又或是谢必安还要好看。朗眉星目,水蓝的眼睛清澈温柔,笑起来更是倾动人心。女生看到绝对会神魂颠倒。男人长成这样还真是作孽。 “小腾,你看,我捡到好多漂亮的石头。” 他说的‘小腾’并非在叫我。而且我也根本不认识他。那人似乎听到那‘小腾’对他的说了什么,嘻嘻地傻笑。 “你不也采了很多花哦?大人一定会喜欢我们的礼物。” 我根本没有看到所谓的‘小腾’,一直都是银发人在说话傻笑,似乎有人在跟他打闹。接着四周卷起了风,带动水花四溅。平静的水面起波涛。似乎有东西从天空降下来。 “大人回来了,我们去迎接她吧。”银发人朝着我这边伸出手。可是我去没有握到他。 而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微微睁开眼,清晨的阳光混着清风卷进房间。意识还比较朦胧,很想继续睡。 手摸到清凉的皮肤,心想堂哥还在睡?今天不用上班吗?可是很奇怪,堂哥的身材好像没那么好的说,手下全是充满了弹性的肌肉。 而且有点不对劲,就算夏天穿得多少,也不可能一点衣服布料也摸不到的。 瞬间睡意全消,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抱着个陌生的裸、男。o_o 幸好我身上的还算穿得整齐。记得昨晚是在铺子里过夜,这里确实是爷爷的房间。可是床上为什么多了个男人? 不对,这人跟梦里的青年长得一样。他是怎么从我梦里跑到现实中的?不对,重点是为什么没穿衣服? 昨天我绝对没有喝酒,更不会酒后乱、性。还有,我明明是抱着肥鸡珝睡的。 肥鸡? “嗯……”青年缓缓睁开眼睛,蓝色的眸子如宝石一般漂亮,跟珝一模一样。跟他对上视线后,我有不好的预感,赶紧朝后退。 “嗯哼……” 果不期然,后者已经扑了过来,压在我身上,抱住我的头猛蹭。一边还发出诡异的声音。最可怕的是,它的‘那个地方’顶到我了。 “嗯……呀……” “放手!珝,你这只蠢鸡,快放开我!” 好不容易把珝踹开,洗涮的时候它一直在外面敲门,烦死了。我还一时无法接受它变成这个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准备去外面买早餐的时候,发现铺子的木门开了,只关着趟栊。阳光透进屋内,桌上居然放着热腾腾的早餐,小笼包、虾饺和烧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钱包里的钱少了一点,‘田螺姑娘’给我买的早餐吗?还泡了一壶很香的茶。 珝一看到食物就两眼放光,冲到桌边就双爪齐用,把东西塞进嘴里。 “笨蛋!也留点给我呀!”我过去抢的时候发现不对劲,“喂,你先去穿上衣服啦,不准在家里裸、奔!” 珝根本不管那么多,吃掉小笼包,又向虾饺伸出魔爪。我赶紧将虾饺塞进嘴里,还没有啃下去就整个人被它压在桌子上。 舌头就伸进我的嘴里,开始抢那只虾饺。 “笨……嗯……”果然肥鸡太重了,我根本推不动它。凉凉的皮肤贴在我身上,透过衣服感觉摩擦着,感觉很奇怪。 “哎哟,我们来得不是时间。” 这声音让我惊得心脏差点跳出来了。抑头看到风轻云站在趟栊外面,一脸不怀好意地笑。风雷巽黑着脸,眉头皱起来,一脸不高兴。 “快……快救我!” 把嘴里的虾饺给了珝之后才把它推开。打开趟栊,实在不对意思去看风轻云他们。这次真的臭大了,被自己的式神压得起不来。 “你的‘性’趣范围越来越广了。”风轻云瞥了一眼已经被我逼着穿上衣服在一边毫无形象地吃早餐的珝。 “才不是!” “做人要懂得节制。”风雷巽居然搭把嘴,“算了,不懂的话也要懂节操吧。” “都说不是了!” “节操?”风轻云哧一声笑起来,“巽仔,这个时代还说什么‘节操’,真是笑死人了。” “对。我不该在你面前提这个词。” “这个词能带给你什么?‘贞操’吗?” 两人扛上了,风轻云说出来的话越来越‘黄色’,风雷巽满脸通红,差点要拨剑。为什么想安安静静地吃个早餐就那么难呢? “烦死啦!统统给我住嘴!”我忍不住拍案而起,两人果然停下来看着我。珝刚好吃完所有早餐,一下子冲过来舔我嘴唇上的残渣。 “滚开!你这只蠢鸡!”好不容易表现出的严厉型象就这么被毁了。 重新买了早餐,我们三人包括肥鸡围着一起吃。 “你说这只是式神?”风轻云听到珝是式神后对其大为感兴趣,“小藤终于能造出创师才能造的式神了。下次给我制一只吧。” 我看着珝不停地吃呀吃,毫无形象可言,又蠢又贪吃,“卖给你好了。” 珝似乎听出我要把它卖了,立即抱住我,将手里包讨好地递到我嘴边。我故意想吓它,对风轻云说道:“一千元一斤如何?” “太贵了吧?不过创师的作品也应该这个价钱。”风轻云不怀好意地笑着,“这只胳膊肉很多,砍下来称称多少斤。” “叔叔,可能买大腿比较划算。鸡腿肉才好吃。”风雷巽居然可以一脸认真地开玩笑,我实在太佩服了。 “鸡屁股也可以用来煲粥……” 看着他们两人邪笑着靠近,珝大惊,紧紧地抱住我的腰,蓝色的眼睛泪水汪汪,甚是可怜。 老实说,它的脸确实长得很好。跟梦里的那个银发的男人一样。可是气质……肥鸡哪有什么气质呀。 我告诉他这只是次货不能卖。直到风轻云他们买了需要的货物后离开后,珝才肯放开我。本来想让风雷巽帮忙请假的,可是他今天也翘课。 我带着珝去紫涧。不知道它为什么突然变成人型,而且我还无法把它收回去,这才是最重要的。找师傅帮忙看看准没错。 谁知师傅一摸,它就变回玉石了。难道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你是不是说了它害怕的事情?所以它怕变回玉石之后被你卖了。” 是这样吗?肥鸡的神经有这么纤细? 我把玩着白玉,又把珝召出来。因为紫夜说要帮它修毛。不过变出来还是人型,紫夜说没关系,修头发也一样。 看着两人到院子里去,紫夜帮珝围上布开始剪头发。我转头问师傅,“可是它为什么变成人型了?” “式神是你自己设计的外型。”师傅随手从桌上拿了张纸,画了几笔又折起来吹口气,立即化出一条可爱的小龙。 “一般的式神在制作的时候外形就已经定下来。但创师制作的式神乃上品,会随着使用者的心而提升变更。”小龙缠在手指间,师傅一握拳,再张开手时,小龙化成一只蝴蝶。 “就是说珝不只一个形态?” 师傅点点头,我满心欢喜,就是说以后珝还有机会变成更加有气势的形态,而不会一直是肥鸡。 “不过,想不到藤儿喜欢这种类型,外面的传言果是真的。” “才不是!”我觉得不解释清楚实在不行。不能让师傅也误会我。于是就把梦到的全部告诉师傅了。 “梦吗?”师傅又神游太虚,听到他喃喃着“跟那位长得太像”“不可能”什么的。 此时紫夜拉着珝走进来。修过头发的珝精神焕发,有点微卷的头发配上时尚的发型,确实比大明星还要耀眼。紫夜还给它配了衣服。修长的身材似乎很适合穿流行的时装。原来这里是有现代的休闲服的,我还以为都是唐装长衫。 不知道师傅穿上现代装会是怎么样的呢?他穿着军装的照片可是帅得天怒人怨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到很萌的微博,一名警察在微博中报怨他辖区内有位妇人迷信狐仙,其儿子报警,警察规劝无效,结果妇人的儿子一怒之下要求警察把狐仙捉拿归案,要不就到局里投诉。 某道士回复:请报贵辖区地址。 受到无数转发,道士与警察就这么对上了……后续很多,超萌。摆明六道门与道门联手了。 ------------ 62同根生6 下午要和薜敏去买东西,只好把珝收起来了。如果珝聪明一点就好了,可以当铺子里的伙记,肯定能吸引一大帮女性顾客。 一边走一边想着以后要教珝算钱和货物的种类,还有服务意识培训。差点把薜敏给弄丢了。 她一声不吭,实在很容易被忽略。脸上还包着胶布,看起来很惨的样子。那些女生也太过份,居然把她的脸打成这样子。 “你还好吗?”我停下来,“还是告诉老师吧。” 薜敏愣了一下,摇摇头,“不用。” “可是她们会变本加厉耶。”这种事如果忍耐的话,对方肯定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 薜敏猛然抬起头,我第一次跟她的视线对上。那双眼睛里并没有被欺负之人应有的畏缩或是惧怕,也没有愤怒和悲伤。她很冷静,这个女孩子很不简单。 “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来。被封尘的回忆一幕幕地涌上来,我一直不想承认,记忆里那个懦弱地哭喊的人是自己。 “你男扮女装混进女生宿舍的事暴光也没所谓吗?” “咦?” “如果告诉老师昨晚的事,肯定会提到你吧。”薜敏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跟印象中那个死板阴沉的女生完全不同。 “我才没有男扮女装!” “我明白。我完全明白。”薜敏拍拍我的肩膀,“你只是喜欢混进女生宿舍而已。” “也不是!” “脸红了,好可爱。”薜敏朝我眨眨眼,“没关系,姐姐不会说出去的。你喜欢胸部大的女生吧?是b杯还是c杯?姐姐可以给你介绍哦。” “都不是!g杯才是我的本命!” 我真想把自己给埋了。为什么又喊出来?薜敏愣了一下,突然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让四周的行人不禁侧目。我把她拉到一边的休息长椅上,她还笑个不停。 “抱歉!哈哈……实在很厉害!”她似乎很勉强地忍住笑跟我说话,“想不到你小小个的,原来胃口挺大。看来连寸尺最大的林琳都不能满足你。” 看她笑得完全没有了形象,实在很怀疑她之前给人的印象全都是故意造出来的。 “林琳是谁?” “我们班寸尺最大的女生哦。不过她只有c,还是不合你要求。”看我还在困惑,她眨眨眼,“就是昨天打我的那些女孩子的头儿。” “咦?”一般人提起欺负自己的家伙都会愤愤不平或是厌恶极点的,可是她却用很平常的语气,也没有特意贬低对方。 “她其实是个好女孩,就是刁蛮了一点。身高1米65,三围是xxxx。喜欢可爱的毛公仔,喜好是刺绣,运动白痴。喜欢的男生是李俊逸。” “咦——”信息量巨大,我差点消化不能,“她喜欢男班长?” “还在暗恋阶段,如果你认为c也可以的话就去表白吧。有百分之八十的机率。” “怎么可能?她不是我的菜啦。”我突然意识到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不对,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薜敏没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道:“李俊逸,身高1米72,目前还在长高中。可能的最终高度是1米80,三围xxxx,深度近视。喜好围棋、烹调,偏文科,空手道有黑带级数。喜欢的女生嘛……现在看来是陈爱军。” “不会吧?”我的声音大到让四周的人投来好奇的视线,只好立即闭上嘴巴。 薜敏对班里每个人都很了解,真不知道她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聊起来才发现她是一个开朗又有主见的人,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装阴沉。更不懂她干嘛故意受别人欺负。 我把心里疑问告诉薜敏,后者拍拍我:“热心是好,但也要看清楚情况。很多事情并非如表面上那般简单。” 总觉得她说的话里蕴藏着一些含义,不过我暂时猜不到。 星期天我并没有营业,而是约了周正见面。他在电话里问我是不是又被骚扰了。我立即否认,只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其实主要还是案子的事。先不论其他的自杀事件,单看服毒的这宗就有奇怪之处。 撇除报应的话,一般来说因孽而生的魔障威力并不足以让人产生那么真实的幻觉。顶多心虚、作恶梦或是精神压力巨大而已。有些意志坚定或是煞气够重的人根本不会受到影响。 但死者却出现如此真实的幻觉,甚至还因此自残。喝农药来消灭体内的虫子这种方法一般人都会认为很愚蠢。说明当时她已经失去理智了。 周正来铺子接我,他今天没穿警服,一身夏季休闲装。玄色的休闲短袖衬衫,银灰仿古牛仔裤,皮带和手表都是玄色的,非常时尚有个性。挺拨的身材,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打开,帅气性感到爆。 总觉得他今天有点不一样。平时都板着脸生人勿近的,今天虽然还是死人脸,不过眉宇之间倒是缓和不少,至少没有皱成川字。 “你想去哪里?”他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去辟静一点的地方。”既然要谈可能会成为一宗凶杀案的事情,最好是去不要那么多耳目的地方。 “你还挺胆大的。” “咦?”我透过车头的后镜看到周正勾起了嘴角,总觉得他的眼神里包含着什么,气氛好像有点诡异。 “不过我也喜欢这样。” 周正是不是从火星移民来的,我怎么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呢。警察是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呀。 车子驾向郊区,开上林荫路。四周都是树叶繁花,车子停在一座古式的建筑物前。周正向服务员要了一个小包厢。装璜古式古香,旁边落地大玻璃对着外面的湖泊,清静优雅。我发现似乎很多情侣光顾这里。 服务员看到我们两人的时候双眼放光。很殷勤地接待,上完菜后出去时还特地帮忙关上门。还问我们是否需要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 又不是旅馆或酒店,为什么要挂这种牌子?服务员不是应该随时进来看看客人是否需要倒茶之类的吗?不过为免谈到一半有人进来,我还是让她挂上了。 听我这样说,周正眼中似乎闪了闪,之后又勾起嘴角笑。难道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吗?死板面瘫的周正居然笑了超过三次。 这里的菜很不错,这个城市的人对吃就是讲究,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舌头和胃。周正给我夹了很多菜,吃得太开心害我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 “其实今天来是为了跟你谈一件事。”我放下筷子,露出自认为很认真严肃的表情 周正停下来等我说下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注视下我感到紧张,“你……你听了之后可以拒绝!” 第一次拜托他做这种事,不免有点忐忑不安。他本来就很忙了,我还拜托他去查这件事,等于额外给他加工作。 “没关系,我不会拒绝。” “真的?” 看他笑着点点头,眼中居然露出宠溺的神情,让我的右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现在的意思是…… 猛然抬头发现对方的脸已经凑近到眼前,帅气而硬朗的五官褪去了冷峻,换上柔和的笑意,深邃的眼中带着专注和宠溺,确实会让人不可自拨。 “说吧。” “哦……对……”在他的注视下,我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为了掩饰尴尬,立即把杯子摆在桌面,“拜托你帮我检查一下这个杯子!” 周正一阵愕然,我接着一口气把事情的始末都说了。当然删除了净化念的那段,只说是从室友口中知道死者看到大量根本不存在的虫子,又大概猜测出她服毒的理由。 说完之后猛地喝掉整杯茶才总算松口气。却发现周正的脸色很难看。 “你今天就只是为了这件事约我?” 我点点头,对方的脸色就更黑了。难道说他想成为第二个包黑子?不对耶,警察最多也只能当展护卫,法官才是包大人。 在某人的黑脸下压力巨大,我觉得自己肯定做错了,心虚得可以。 “抱歉……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正想把杯子收起来,一只大手却按在我拿杯子的手背上。 “等一下。” 我听到周正轻轻地叹气,他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和失望。心里感到非常不舒服,明明我也没做错什么,为啥会感到超级内疚呢? 对方突然伸出手抚向我的嘴,眼神变得炙热非常。修长带着茧子的手指碰到嘴唇,让我的心猛跳。太近了,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感觉他炙热的气息喷在脸上,有点痒痒的。 “你不明白我对你的想法吗?其实我一直在想……” 他的脸越靠越近,我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可是手指却只是划过嘴角。睁开眼睛,却发现周正笑得一脸狡诈,“你这有颗饭粒。”说完舔了舔手指。 我完全炸毛了,不仅脸烧起来,连脖子甚至全身上下都觉得快冒烟了。这个可恶的家伙!什么严肃冷厉的警官大人,根本就又腹黑又变态! 听了我说的疑点,周正答应会将杯子拿去检验。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这些案子跟你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为什么要一而再地卷进去呢?” 谁让我的柯南体质呀!虽然可以这样回答,但我可不想吐槽自己。 “to speak for the dead,to protect the living(注)。”这句话是陆云飞告诉我的。跟法医一样,我们既然能从死者处获得信息,那么就不能让真相被死亡所掩盖。(翻译:为死者言,为生者权) 周正注视我良久,才道:“所以我才喜欢你。”他的声音很小,我还是听到了。 一种像是触电的感觉从心底里涌起,心脏猛跳。周正这样说绝对是犯规。我假装没听到,借尿遁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小肚子:师傅,要怎么样才能像聊斋里的书生一样,遇到美妖艳鬼? 师傅:很简单,你随我来。 小肚子:师傅,这里荒山野岭,前面好像还是坟地耶…… 师傅:拿出你的手机,打开微信,查看附近的人。 小肚子:>_< 其实师傅最近在学习用手机…… ------------ 第一卷 ------------ 63同根生7 休息日过去之后要迎来要上学的日子。我到达学校的时候还很早,除了在操场路道晨练的学生之外,教室里的人甚少。 这么早到学校我的原因是苏锦言约我一起去调查第五名死者的事。对于他的邀请,我感到相当意外,还有点受宠若惊。毕竟对于这类事件,他们给我有经验得多,并不需要我协助。 第五名死者是在美术部自杀的,他用来捅自己的刀子是把美工刀。刀片薄而锋利,一般造成的伤口不容易止血,如果是用来自杀的话,通常会用来割腕。很少有像他那样别出心裁的。 当时美术部还有数名学生在作画,把女孩子吓得晕倒几个。之后美术室也传出灵异事件之类的。 因为星期一下午部内会有活动,所以部长早上提早来做准备。苏锦言是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所以才会选这时候来。 部长是个戴眼镜的女孩,看起来相当严谨。我们到达的时候,她正好把不要的东西清理出室外。苏锦言就上前打招呼,跟她攀谈起来。 眼镜女在看到苏锦言的时候双目放光,把视线移到我的脸上时,更是像发现小猎物的狼。 我觉得相当不对劲,可是苏锦言跟她扯的都是些有的没的。还不时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或是摸摸我的头发。每当这时候,那眼镜女的表情就像吃了摇头丸,兴奋得要死。 聊了一会儿,苏锦言让我到别处走走。终于不用再接受‘超人电波’了,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正当我转身准备离开时,苏锦言又喊住我。 “别走远,不要离开我视线范围。” “咦?哦……”搞不懂他为毛那么说,不过美术部里好像有不少作品,可以进去参加一下。 当走进去之后,听到门外那眼镜女发出呵呵的笑声,让人有点毛骨悚然。真不明白苏锦言为什么会顶得住她。 美术部的大厅相当宽阔,摆了不少石膏雕像。还有两个房间分别是国画室和油画室。 我看到油画室的门半敞开,阳光透过推拉玻璃窗投射在一道道画板之上。我看到画板之间,有一名少女正在绘着一幅画。 她是如此专心致志,我走进来她也毫不知觉。她有着一头乌黑如锦缎般的长发,上半部分用白色的丝带束着。夏季的校服裙子穿在她身上,衬出她姣好的身段。 画笔在纸上飞舞,手的姿势却非常漂亮优雅,感觉不急不缓,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 我想靠近看清楚那色彩斑斓的画,一股刺鼻颜料味道钻进鼻子里,让我打了几个喷嚏。 受到惊动的女孩子转过身来,早晨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裙子顺着窗外的微风轻摆,长发也随之飘动。少女犹如晨光中的精灵大明海寇最新章节。 可是我看到之后大吃一惊。这世上如果有让人看一眼就会觉得脑子哄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的美貌,那肯定就是眼前的这样。不过,我吃惊的是我见过这张脸。她跟师傅家里看到的三人合照中的那名少女长得一模一样。 因为过于震惊,我整个呆愣了。以致于少女叫了我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扰的。”面对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我觉得自己太失礼了。 “没关系。”女孩子笑起来犹如一朵白莲,非常美丽清雅。“你想加入美术部?” “我?不……不是。”根本不可能这个时候加入的。而且我对于绘画神马的……现在确实也被师傅进行地狱式训练绘图的。 “那你来这儿是……”少女的眼神带着点困疑和猜测。我不想她起疑,忙说:“对油画有点兴趣,可以来看看。这张画真漂亮。” 顺着我的视线,少女回对看向自己的画,“你也这么觉得吗?” 那是一幅莲花。国画的莲花看得多了,但我从来没有看过西洋油画的莲花,不旦色彩夺目,还有油画独特的层次感,与国画的莲是截然不同的韵味。 国画的莲清丽淡雅。而此幅油画高贵从容,展现出最美的姿态。不过相同之处便是莲花洁净,出污泥而不染。不怪乎周先生独爱莲花。 “三界众生,以□而托生,净土之圣人,则是以莲花而化身,化污为净,转浊为圣,心由烦恼而至清净,方能早登极乐。” 少女喃喃自语,眸中充满了虔诚,温柔的笑意,阳光中宛如圣女。 她就是师傅至亲至爱之人吗?但想想那照片的时间,好像也不太可能。而且紫夜说师傅已经失却了他们。这名少女只是长得像而已吧。 我还想再跟少女攀谈,却听到早读预备铃声。想起女班长的铁血,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迟到。跟少女道了别,匆忙跑出美术室。突然想起没问她名字,在门外探回来。 “我是三年三班的杜子藤,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这对白有点像在泡妞,立即补充道:“那个……我没其实意思,就想交个朋友。” “莲。”少女嘻嘻笑着回答:“我叫莲。” 我还想问她的全名,结果被苏锦言一把揣住手腕,“不是叫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吗?快早读了,走!” 我完全来不及反抗,被揣出去的时候瞄到眼镜女在偷笑。 “你今天干嘛找我来?”感觉很不对劲,实在忍不住问苏锦言。 看我一脸‘你必须解释清楚’的表情,苏锦言说道:“其实校方好像下了禁口令。美术部的人对那天的事都三缄其口,我要撬开他们的嘴只能投其所好。刚好部长对男男恋情非常有兴趣。用她们专业的术语来说就是‘同人女’。所以……” 这个词一出现,我整个化成油画《呐喊》里的人物了。 想起那眼镜女诡异的笑容。明天绝对会看到苏锦言和我的cp小说。绝对不用怀疑她们的yy效率。 “这种事你下次别找我,找风雷巽去。”反正风雷巽皮厚,根本不用怕被写。而且他长得凶,谁敢欺负呀。 苏锦言似乎想到什么,整张脸都红了,怒道:“谁要跟他呀!” 搞不懂他干嘛那么大反应。还是说我比较好欺负?(天音:是攻受的问题啦重生海兰珠。) 下课之后苏锦言约其他人一起到天台把事情说了。那男生居然不是切腹,而是用刀把心脏给剖了出来。 这真是惊悚非常。虽说有‘掏心掏肺’这样的词儿,实际上就算有那个决心,人也不可能活生生地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的。由于有学校压制着,这事也只在报纸里占了小格子报导而已。警察来过,但因为有数名目击者,所以死者确实是自杀无误。 事情的经过也跟了解的有点出入。死者是美术部的成员。那天正在绘画,他们画的也不是什么黑暗主题之类的。那男生突然发飙,用手里的美术刀插、入自己的胸口。旁边的女生看到血溅出来,吓得尖叫晕倒。 接着他就用手把心脏一把扯出来,人却还没有倒下,而是露出诡异的狞笑。其他的人都吓呆了。死者倒地之后,他们才知道尖叫晕倒或是叫老师来。 反正当天在场的人都吓破胆。就算学校不下禁口令,他们也不会乱说。 “那这名学生自杀的原因是……” 我刚一开口,其他三人同时看过来。感到突然被他们瞪着,实在有点不自然。 “小藤还真冷静。”陈汐开口道,眼中却闪过佩服。这种事不是所有人都会首先想到的吗?自杀当然会有理由了。 “不知道。”苏锦言叹了口气,“美术部的部长说她并不清楚。死者是典型的高富帅,为人傲慢、花心。所以看他也不会因为感情之类的自杀,什么成绩压力的更是没有。” 唯一可能有点联系的是,他以前跟第六名死者九哥的关系比较好。那个九哥也并非善类,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居。 讨论毫无结果,只好各自回教室。放学的时候,有个男生突然慌张从校门外冲进来。我一眼就认出是第一天嘲笑我的小七。放学铃还没响他的心就飞出教室了,放学后更是像箭一般飞出去,现在又跑回来实在很古怪。 “老师!救命呀!”小七扒着准备出校门的班主任。 那位面瘫的大叔倒是冷静,“你慢慢说,不用急。” “校门外有一帮人拿着这么长的刀准备砍我!”他用双手比了一个距离,大概是四十厘米左右。 面瘫大叔不慌不忙地用双手比了一米的距离,“那你拿这么长的刀砍回他们就可以了。” “……” 原来小七惹了外面的不良青年,以前还有九哥罩着,现在九哥死了。那帮人当然来找小七麻烦。老师帮他报了警,不过这小子都不敢回家,决定留在学校住。幸好宿舍还有空床位。 我走出校门,黑帮没见到,倒是见到比黑帮还要可怕的人物。看到他我调头就要走,却被一把揣住衣领。 “小美人,我肚子饿了。” 磁性的男性嗓音比阎王的催命符还要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小七事件是根据我以前中学的真事改编。那面瘫大叔的原形就是我的英语老师。当时那名低年级生说有人在外面等着砍他,听得我们都惊悚了。真佩服老师的冷静,还跟那同学开玩笑,只不过对方可能笑不出来。 以前的中学每个周一开校会都能听到各种事情。女生勒索男生,去同学家偷钱被捉,跟隔壁校打群架……校长讲话的时候每次都很无奈。有次是很不幸,别区的学生来我校附近的游戏机室玩,那学生是教育局官员的儿子,所以某大官就带着人来捉。他捉自己的儿子就算了,还把游戏机室的学生都捉了。我们校的男生是首当其冲地当灾,然后是隔壁校的。 ------------ 64同根生8 逃! 我脑子里出现这个字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有力的双腕犹如双蛇,紧紧地缠住了我。明明路上行人甚多,可是大家都没注意这边。 被对方硬生生拖进小巷,离巷口人来人往的大路只有两三米,可是中间似乎隔了一层透明的膜。 那是结界!普通人类根本就看不到这里。 无论我如何呼叫都不会有人听到。想到这里心底一层发寒。 我被压在墙壁上,重华那俊美的脸近在咫尺。他没穿军服,短袖白衬衫扣子没扣上,露出内里的黑色的背心。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不良青年,可是我知道他绝非人类。 这个世界噬魂的东西很多,妖怪啦、恶鬼啦,但人类是不可能做到。所以他只是空有人类的外表,真实的面貌却藏在那伪装的皮相之下。 重华像只大型犬趴在我肩膀上,从肩窝一直闻到脖子。听到他急促的吸气声,还有他的鼻尖和发稍轻微触碰到皮肤而发痒的感觉,我不由得颤抖。 “你……究竟是什么?” 现在普通的鬼怪还不至于让我感到恐惧像六哥一样活着最新章节。我觉得对他的恐惧是一个直觉,身体自主地产生反应。或许我害怕的并非是他对我的骚扰而是其他东西。 “好饿……你真的好香……” 湿热的柔软之物划过脖子,那触感让我后背汗毛直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推重华。后者不理会,继续对着我的脖子又舔又咬。 “那个……今天出了很多汗……很脏啦……会拉肚子的。”夏天流了很多汗,把衬衫都弄湿,沾糊糊的。连女孩子的汗味都不怎么好闻的,何况是男性的。而且皮肤表面可能还会有污垢。 他就这么用舌头舔……呃,我都想吐了。 稍微一恍神,衣服下摆已经被拉开,大手伸进去攀着我的腰部摸到胸前。突|起处被对方的大拇指挑|逗着,感觉很奇怪。不知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什么的,身体好像快烧起来了,脑子里一片轰热,完全无法思考。 “来做舒服的事吧。” 戴镜不知何时被脱了下来,我的精神焕散了。醇厚磁性的嗓音极具穿透力,犹如某种麻药,让人沉醉。他的手带着凉意,贴在炙热的皮肤上很是舒服。身体轻飘飘的,心想着这样沉沦下去也没关系,会很快乐吧。 身体放松之后,一阵阵地涌起热潮,炙热的部位被包裹在湿软的地方,被用力地吮吸。体内的炙热无法抑制地冲破了禁制,那一瞬间的快感传遍全身。 我张开双手抱住他,希望能获得更多。有硬物戳到后面,稍微的疼痛感让我猛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双腿大张着被压靠在墙壁上,有东西抵住我。 当我想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正想尖叫,疼痛却并没有继续。一记拳头从重华侧边袭来,犹如狂劲的暴风横扫而过,把重华整个抽飞出去。 我失去支撑点顺着墙壁滑落。眼前之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光阳在他头顶上方倾泻而下,虽有点逆光,但我仍能清楚地认出此人正是周正。 他此时浑身散发出让人窒息的气势,凌厉的眸子在看到我的情况瞬间错开视线。他脱下警服披在我身上,“你呆在这里。” 我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狼狈,裤子被完全脱掉,校服的衬衫扣子全开,脱了一半挂在手臂上,下|身一片粘糊,液体顺着大腿滑下甚是不适。我慌张地把衣服套在身上,对方的警服很大,下摆足以盖过腿部。 穿好后抬头发现周正瞪着重华,眼中燃起愤怒的烈焰。而后者已经站了起来,嘴角破皮了,流出血丝。但最让我吃惊的是他的眼睛。 我终于看清楚他的眼睛了。双眼中均有金色的两个瞳仁,每一个中央都是狭长的瞳孔。四个瞳仁犹如宝石一般通透明亮,在阳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难怪他叫做重华,华者瞳也,意思是拥有重瞳之人。 即使双目诡异,却不仅不影响他的容貌,反而让他俊美的面容带上魔性的邪气。让人不禁想多看几眼,而不知不觉已经被那双异瞳吸了心魂。 而那双眼睛现在也因被打扰而充满怒火,泛起赤色的光。 “区区人类竟想打断我进食,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重华勾起嘴角,伸出手指抹去嘴角的血丝,而放到嘴边舔了一下。那情景一下子让我想到他舔我的时候,不由得脸红耳炙。 “他就是一直骚扰你的变态?”周正问我的时候也没有看过来,而是死死地瞪着重华。恐怕他已经认定对方就是那个变态了,根本不用问我。 “你得跟我到局里走一趟了。”周正把双手的指节捏得啪啪响,一步步朝重华走过去。 “等一下,别过去重生之冠军教练!”我想过去拉住周正。别开玩笑了,连妖怪都打不过他,周正只是普通人类。 想到这里我倏然发现一个问题,周正是怎么进到结界里的?再看向巷口,那结界仍然在,只不过似乎出现了破口。周正他是硬生生地突破结界闯进来的? 可是他不是普通人类吗? 还没有思考完,那边已经动手了。两人体型相当,或许力量上重华更占优势。但周正却从技巧取胜。擒、拿、踢、锁,动作如闪电般快速,我根本看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每一次攻击都又狠又准,劲风虎虎。两人旗鼓相当,简直是青龙白虎之战。 我不断朝后退,想远离这钞龙卷风暴’,以免被殃及。但一抬头不由得大吃一惊。重华的双瞳发出耀眼的光,越战越勇,四周不断聚集着黑色的气,那是什么我并不知道,却有种强烈的不祥之感。 邪恶的、恐惧的气息,渐渐浓烈,空气中似乎夹杂着血的腥味,让人窒息。周正似乎狼狈很多,身上几处都挂了彩。迅速也比之前慢了一些,但狠戾更甚,眼睛、咽喉、下盘,专攻击对方的脆弱之处。 而他身上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光打在重华身上似乎能让他非常痛苦。所以他对那重金光有所忌讳。 黑色的气越聚越多,我似乎看到气息中有无数恶鬼的脸,诅咒之声不绝耳。再是这样下去不行,直觉让我必须要制止他们。 “你们快住手!别打了!”我试图靠过去,可是‘风暴’太可怕,拳脚无眼呀。 想起上次街道活动的时候,当时用式神制止了两只大妖。重华可能比大妖还要可怕,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再继续下去恐怕会出事,那些黑色的气已经聚集成龙卷风状了。 拿出白玉呼唤珝,“去吧!珝,压住他们!” 肥鸡冲向‘风暴中心’,瞬间被整只弹了出来。幸好它肥肉多多,像皮球一般撞到墙壁也没事。 “你这只蠢鸡!”本想教训它,可是那淡蓝的眼睛泪水汪汪,可怜兮兮地钻进我怀里。我才不吃这套,这只蠢鸡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好吧。如果你办到了,kfc任点餐,让你吃个够怎样?” 珝露出(→_→)的表情,居然敢鄙视我?对了,kfc不就是它同类吗?当然不会吃。 “那换一个,紫夜特制点心,让你吃个够。”没办法,不管是撒娇卖萌还是别的,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让紫夜帮忙。 珝似乎动摇了,却还是傲娇状。我差点要忍不住发飙,要是平时早就被我当皮球打了。可现在情况紧迫,只好忍了。 “那你说要怎么样?” 珝用翼尖点点我,做出煮饭时戴围裙的姿势。“你的意思是要我亲手做给你吃?” 肥鸡拼命点头。可是我从来没做过点心,平时只会煮面条而已。不过现在也只好先答应它了。 “好吧。如果你真做得到的话……” 肥鸡立即像打了激血一样,再次扑向‘暴风中心’。体身越变越巨大,几乎要撑到天空一般。以孵蛋的姿势坐着,我是完全看不到那两人了,大概被当成蛋压在鸡pp下面。 真可怜……希望珝千万不要这个时间拉|粪。 我收起珝之后,那两只都一脸恍惚。我正想向周正解释,他却突然抽出手镣把重华扣住。后者似乎没力气了,瘫在地上一个劲地喃喃着‘饿呀’什么的邪色。 带到局里似乎也什么都审不出来。不久阿书就带着三只小鬼来把重华接走。看到重华的惨状之后笑得在地上打滚。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阿书止住笑,对我说道:“我们的上司会狠狠教训他的。”说着又看了重华一眼,转头笑着对向我的眼睛,“其实他是饿昏头了,请你原谅他吧。” 看他确实被打得很惨,周正应该没手下留情,那张脸被揍成猪头,衣服被扯成布条状,身上都是伤,很是可怕。心里有点揪住的不怎么舒服。而且他也是未遂。 “请按你们的规定处理。”在役的军人如果犯法是会交给军队里的机构处理,就相信他们吧。 可是他被带走后,我才想起我的内裤不见了。之前被重华脱掉,醒过来之后根本没找到。现在只是穿着长裤,感觉有点怪怪的。 “那个可恶的变态!”刚才觉得他可怜的自己实在太蠢了!下次一定要让肥鸡在他头上拉|屎。(天音:式神会拉|屎?0_o) 周正比重华要伤得严重很多,好像是肋骨断了得住院。毕竟是跟重华那种非人类较量,周正其实已经非常厉害了。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我什么也没吃,大概周正也是吧。买了饭盒和点心打算送去医院。 看到他躺在病床上,身体还缠了绷带,心里感到十分内疚。心里揪疼得厉害,我本来应该一开始就制止他们的。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为什么要道歉?捉坏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周正拍拍床边的空位,“要是真想道谢就过来帮忙。我的手不方便,暂时拿不了筷子。” 他右手上也包着绷带,我只好点头坐到床边喂他吃。感觉男的给男的喂食,好像很别扭。可是他似乎乐在其中,一直保持着嘴角上扬,不像平时那般板着脸。 一直这样沉默气氛也很奇怪,我只好没话找话说,“那个……你不问我‘肥鸡’是事?” “什么肥鸡?”周正一脸惘然。 “你没看到?”我微微吃惊,“那你怎么会趴在地上?”明明就是肥鸡把他们都压趴的。 “说来奇怪,突然就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不过可能也是打累了。话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种疯子。” 那可不是疯子,是非人类啦。看他说得理所当然的,我还是把吐槽收起来好了。反正他也不会相信。可是周正既然是普通人类,为什么身上会有金光呢? “对了,其实今天来找你,是有东西给你看。”周正从床头的衣服上拿出一张纸递给我。那是一份检验报告。 “那只杯子的残留物中检验出东莨菪碱。”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珝:主人这是什么东西? 藤:你猜! 珝:大便! 藤:不对! 珝:狗的大便! 藤(怒):不对! 珝:猫的大便! 藤:不是大便! ------------ 65同根生9 我心内一跳,想起绿怡街的案子。由丧尸带来的罗森木,药剂师将其制成毒品,吸了这种毒品的人只要略加暗示就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在吸食那种毒品的人身上也同样验出东莨菪碱。 药剂师偷走制成牌位的那块罗森木,最后在那人被暗算之后,警方却并没有从他身上找到那块罗森木。难道这两起案子有什么关联吗? “现在不能断定是单纯的自杀案了,起码涉及到毒品。但也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是他杀。我调出其他人自杀案的档案,发现有不少疑点。” 我被周正的话吸引了,事实上我也觉得其他的自杀案有问题,可是又不是专业人士,实在不知从何查起。 “就说最近这一宗跳楼的。从学校的档案记录和老师的口供看来,我不认为那样的学生会自杀。但警方之所以判断为自杀是因为在天台发现死者用手机压着一张遗书。不过遗书是打印的,上面虽有死者的指纹,但我不觉得这种性格的男生会打印遗书,甚至会弄遗书这种东西。” 有一个念头飞快地略过脑海,“你刚才说手机?” “是的。你怎么了?”可能注意到我的脸色,周正关切地问。 “没什么。怎么断定就是死者的手机呢?” “记录中说是死者的老师指出来的,她曾经没收过死者的手机。而内里也有不少死者友人的通讯。” 又跟周正聊了一会儿,他决定要把案子提请转到他们队调查。我看饭也喂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非常感谢你的帮忙。”他平时肯定非常忙碌,这些资料他都是在用自己的私人时间去查,或许还动用了关系。为我的一个请求做了那么多,心里有种沉甸甸的感觉,有点酸酸楚楚的却又不是想哭。 “我还是那句,捉坏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不过呢……”周正直勾勾地注视着我,“不能否认,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想讨好你。” 这话让我立即觉得脸颊炙热起来,不由得别开视线,“可我是男的。” “是吗?那让我亲自检验一下。” 声音就在耳畔传来,全身像被电了一下。我立即捂住耳朵跳开,跟对方保持两米距离。 “你……你明明就看到了。”今天是被他看光光了,怎么可能还不知道我的性别。可是他却一脸严肃地说了一句让我吐血的话。 “看到跟摸到是不一样的。” “变态!”我转身跑出门外,碰地砸上房门。这个可恶的家伙,怎么可以一脸严肃地说这种变态的话?摸着炙热的脸,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周正耍着玩。 不行,一定要反击回去。才不能让他得瑟。 不知是头脑发热还是出于报复心态重生之冠军教练最新章节。我冲回周正的房间,他可能对于我的去而复返感到惊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猛然揪住他的衣领,低头亲一记他的右脸。很满意地看到他目瞪口呆的模样。 “不要误会,只是一个感谢的吻!” 说完也不敢再看他立即冲出大门。我觉得自己很不对劲,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无法思考。只能将原因归于接近太多变态,所以被传染了。 第二天去学校前先到师傅那一趟。带上昨晚求紫夜制作的点心。他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下次一定要好好向他请教,被肥鸡鄙视厨艺什么的实在让我受不了。 小七似乎一夜没睡好,黑眼圈严重,趴在桌子上。我把点心取出来,拿了一个递到他眼前。 “要吃吗?” 小七立即两眼放光,抢过点心就狼吞虎咽。一边吃了三个之后,才恢复了一点精神。虽然就几个点心,不过对于吃不惯学校饭堂食物的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碳。这家伙立即就对我热情起来。 唠叨了一大堆学校的宿舍如何讨厌,蚊子多了要命,害他整晚睡不好之类的。 “饭堂简直就是垃圾生产厂。东西难吃得我想吐了。”他搭着我的肩膀,“大姨妈,你带来的点心超美味耶。家里做的?” 我用手指拨开他的手,“谁是你大姨妈呀?” “别生气,别生气好吗?生气脸蛋就不可爱了。” 这家伙还真是嘴贱!我强忍着怒火,跟他扯蛋。没办法,要打听关于九哥的事,也只好找他的熟人了。既然九哥之前罩他,说明这个小七跟九哥还满熟的。 “……打狗还得看主人,如果是厉害的人用,才不会有人敢偷。”好不容易把话题扯到手机上,幸好小七还算容易被套话。 “可不一定。有些人就想这款手机想疯了。连九哥的都被偷了……”小七瞬间变了脸色,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提起九哥,立即闭了嘴。 此时也上课了,没能继续这个话题。课间我约了工会三人组到有只倒霉鬼的男厕所。 “你说第六名死者是被谋杀的?” “别那么大声好吗?”我一把捂住风雷巽的嘴。虽然这里不会有人来,可是风雷巽的声音也太大了点。 “在那天早上我其实见过他哦。”第一天上学就出师不利,遇到九哥他们欺负同学。好像是怀疑那名小个子偷了手机。如果九哥的手机被偷了,那他根本不可能用手机压着遗书。 不过,介于这位少年的不良记录,手机的来历可能并不正当,丢了应该也没有报警。 “你跑上天台的时候真的什么也没见到?”当时在天台的不就是风雷巽吗? “确实没有。我跑上去的时候,天台没有人。只有手机压着一张纸。我朝下看才知道他跳楼了。”风雷巽回忆着。 “你为什么会突然上天台?”他们来查的好像是自杀事件,并不知道九哥要自杀吧。 “其实我们注意那个人好几天了。”苏锦言接着说道:“他身上缠着黑色的气。” 黑色的气?我在女生们打架的时候也看到了。“那究竟是什么?” 苏锦言摇了摇头,“并不清楚。不是孽障或是死气,我还在查。不过也可能跟这次的事件有关超级养殖空间最新章节。” 那天风雷巽本来是跟着九哥的上楼,可是一恍神对方就不见了。他只好一层层去找,可是找到第五层的时候已经觉得不对劲,打电话给苏锦言。后者也知道出事,让他不要继续搜而直接上天台。 “我占了一卦,大凶。那人会在高处坠落。” 不仅是谋杀,还有非人类的东西在作祟吗?我又想起罗森木。九哥会不会是被罗森木制成的药物控制住所以才跳楼的。 不过特别奇怪的是,为什么凶手要偷九哥的手机?为什么要把那东西摆在遗书之上? 晚上决定跟风雷巽去一趟九哥的宿舍,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陈汐似乎很开心,提议要不顺道再去一次女生宿舍。我拼命摇头,打死也不肯再去。 一回到教室就发现气氛不太好。班长都不在,可能被老师叫去了。我看到薜敏的桌子上有大堆垃圾,她正在默默地收拾。不知道谁把垃圾倒在她的桌子,甚至书包里。 我想过去帮忙,却被小七拉住。他递给我一本书,“兄弟,别多管闲事。” 我发现那是我的作业薄。下堂课就要当场交给老师的。封面有被乱画过,可是幸好内里没事。 “是我给你抢回来的,够哥们了吧。那小妞可不好招惹哦。”他说着朝林琳那边瞟了一眼。 我看到那女孩子用手托着头看向薜敏,脸上带着快意的笑容。 “她太过份了!我要告诉老师。” “笨蛋!你又没有证据。而且下次她的报复会更狠哦。”小七拍着我,“咱好男不与女斗,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怎么可以……” 可是因为上课铃响了,我无法再做任何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薜敏把东西收拾好继续上课。眼前仿佛又出现过去那个儒弱的自己。我仍然什么都做不了。 下午是游泳课。很少学校设这种课程的,我再一次感到这所拥有室内游泳馆的学校配套设施是多么的得天独厚。 有小七罩着,我很快跟班里的男生熟络起来。接触之后,发现他除了嘴贱之外,其实性格还算可以。薜敏仍然是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泳池角落,仍然没有女生跟她来往或是说话。不过,我发现女班长似乎也很注意薜敏。尤其是有女生想突然推薜敏下水的时候,她大声制止。 下课后,我换好衣服正准备走出游泳馆,在经过女更衣室的时候,看到薜敏抱着衣服跑出来。我们差点撞到一块。 “你怎么样了?”我忙去扶她,发现她抱着的衣服上沾满颜料。 “是谁恶作剧?”我拉住她,“我跟你一起去告诉老师!” 她却不理我,甩开我的手跑开。真是完全搞不懂她。难道还想继续被欺负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周警官被吻之后第二天) 林叔(探望):头儿,你的脸怎么了? 周正:没什么。 林叔:可是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周正:并没有。 林叔:你把报纸都拿反了,我还是给你叫医生吧。 结论是:其实周警官真真很纯情。 ------------ 66同根生10 走出游泳馆外,看到仍然穿着泳装的薜敏正在一排的水龙头前搓洗着那□脏的校服重生--嚣张邪医。正想走过去,却看到一个男生来到她旁边。 那男生个子不高,脸蛋却很俊美,是现在很受欢迎的那种白净美少年。我认得这个人,他就是被九哥怀疑偷了手机的那个小个子。那少年似乎跟薜敏聊了一下,离开之后很快又跑回来。递了什么东西给薜敏,后者接过用来洗衣服。 可能是同命相怜的关系,他们好像很聊得来。 放学后跟工会三人组再碰头,我跟他们提起这件事。 “薜敏这家伙,明明对我这么冷淡,跟美少年就聊得那么开心。” 谁知三人同时用奇怪的目光看向我。 “你们看什么?” 苏锦言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说的美少年是一年级的梁弯吗?” 这名字……搞不懂现在的父母取名的标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过脸很漂亮,眼角有颗泪痣。”我指了指右眼角下方。 “他是美术部的成员,很有人气。部长特别跟我提起过。”苏锦言看着我,“部长说你跟他简直可以称为我校双璧了。” “呀?”那是什么跟什么嘛?苏锦言是不是感染了腐女病毒呀? “小藤,你真没有自知之明。”陈汐双手捧住我的脸,“那个笨女人的眼光太差。好了好了,别吃醋了。到我碗里来,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说完要就抱过来,我连忙推开她。“哇~~别酱紫。” “我也觉得你比他可爱……” 风雷巽,你说这话还脸红个什么劲?掀桌!我明明就是男的,被称赞可爱也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呀。 “我才不是嫉妒他的脸!!!!”>_< 在那之后薜敏就跟梁弯熟络起来。他经常会来我们班上走动。似乎跟小七那帮子的男生也合得来。每次他过来我们班上,吊死的阿飘妹子都会沾着他,看来阿飘也喜欢美少年。 而另一方面林琳就更加不待见薜敏,各种欺负升级。好像在宿舍也打了起来。 这个星期警方来了学校两次,都是调查女生服毒自杀的案子。应该是周正他们队接管了这宗案子。 很快就要期中考了,我非常担心这次考试的成绩,毕竟前几次小测的成绩都理想。如果又像以前那样,堂哥铁定会很失望。复读的决心再一次动摇了。 小七一把勾住我的肩膀,“兄弟,在担心考试对吧?”看我点头,立即神秘地凑地来,“跟你是兄弟才告诉你,咱们有考试绝招哦。” 看我有兴趣,小七拍了拍我,“今晚八点来我的宿舍。如果要带人,记得是信得过的人哦。” 晚上八点我如约来到小七的宿舍,风雷巽怕我被人欺负,所以跟着一起来。这家伙的担心绝对是多余。 相对于女生宿舍来说,男生宿舍简直就是垃圾场。宿舍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等了,我看到梁弯也在里头。 我小声问小七,后者回答说:“这方法是梁弯告诉的哦。他会教我们怎么做。” 他们所说的绝对竟然是笔仙。梁弯说他试过,招唤出的笔仙会告之他们考试题目。果然每个猛鬼学园都些sb不怕死地大玩招灵。明明第三个死者就是玩招灵离奇自杀的。这些人都不懂得吸取教训。 不过有风雷巽在这里,就算真招到灵也不用怕[猎人]七七落难记。其实我也很好奇,招灵真能获得考试题的话,下次我自己也试试。说不定高考这么过了。 点上蜡烛,所有灯都熄掉,梁弯还特意锁上门怕被舍监或生活委员巡查。他说上次玩的时候生活委员突然跑来,吓得他们差点没把笔仙送走。 在桌上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我以前听说是两个人手背对手背夹着笔画的。可是他们人很多,所有人一起捉着笔立于纸上。 我小声问风雷巽,后者说没关系。笔仙其实就是扶箕巫术,把自己身体的窍门打开,然后让鬼进入自己身体控制手写字。一般招到的都是些小鬼,不足为患。就算是恶鬼他也有办法对付。 风雷巽盘着手在旁边看着,表示他不玩。我是被小七请来,不好意思不玩,也搭把手。 “前世随前世,我请前世来。” 一连念了几次,我看到蜡烛忽地暗了一下,突然笔就动了起来。在烛光之下,每个人的脸都镀上一层昏黄,阴阳相间,非常诡异。但我并没有看到任何的阿飘出现。 “你是笔仙吗?”梁弯首先发问,笔动起在纸上画了个勾。大家知道请到笔仙了,都非常紧张。 接着开始问问题。各人都问了考试的题目,笔仙也简短地作答。基本上都是老师划的重点范围内,好像真的很灵验。 轮到我问,跟风雷巽对望一眼,后者微微点头。好吧,就让我瞧瞧你的真正目的。 想到这里,我勾起嘴角,问道:“笔仙,你是谁?” 我这么一问,气氛突然凝固。小七似乎想责备我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但还没有开口笔就动了。 【索命鬼】 看着那潦草的字,众人的脸色开始难看。但我肯定宿舍里没有绝对没有阿飘。倒是看到少量黑色的气息在蜡光下弥漫。 “死因?”风雷巽的声音轻飘飘的,其他人同时瞪向他。似乎在说‘不玩就别出声’。 【上吊】 “为什么?”这声音是梁弯的。他出声之后知道自己说错话,立即用手捂住嘴巴?可是已经太迟,那笔开始颤动。 【欺负、威胁、强|奸、手机】 在写强|奸的时候,笔颤抖的非常厉害。我几乎无法握住。小七吓得大叫,“快请笔仙回去!” 可是笔完全失控,带着所有人的拼命乱画。有人把桌上的蜡烛撞翻,室内一片漆黑。 突然瞥到靠走廊那边的窗外有人影闪过。 “别跑!”一起靠在门边的风雷巽喊了一声,打开门冲出去追赶。 “风雷巽,别追!”可是我喊得太迟,他已经冲出门外,叫道:“呆在里面。” 门再度被关上,发出碰的声音。我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光屏,突然照到旁边一张扭曲的脸。心里猛然一寒,吓得差点连手机都丢了。 “梁弯?” 梁弯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露出狞笑,“还……我……命……来!”说完举起刀子就朝着我刺来。 我赶紧朝后一缩,险险躲过。窗外走廊的灯照进来,隐约看到梁弯身后还有一个影子[网王]樱色年华全文阅读。脖子很长,披头散发的,那个教室里吊死的阿飘妹子什么时候在这里了? 梁弯再次举手,动作飞快。吓得小七几个鬼叫着后缩。 “笔仙呀笔仙,你可以回去了!”小七战战惊惊地说道。可是梁弯完全疯狂了,朝着他就刺过去。 “别怕,他只有一个人,咱们一起上把他按住!”有个同学大叫,首当其冲扑上去。却被地上的东西绊倒,整个跌在地上。 梁弯一脚踩住他,一刀就刺上去。那同学惨叫,血溅得到处都是。染上鲜血的刀刃,沾了血的梁弯,还有跟在他身后的女鬼。那情景比鬼片里的更加惊悚。 因为他站在宿舍门那一边,一时之间也没人敢绕过他逃跑。倒是有人大喊呼叫希望隔壁宿舍的同学听到。但现在还不到九点,大部分人都在晚自修。只希望舍监能听到前来。也有同学打电话报警,不过远水救不了近火啦。 突然小七惊呼起来,原来他被梁弯揪住了衣领,“去死!” “哇~~~笔仙,不是我害你,求你放过我吧。”小七紧紧捉住刀刃,血顺着刀刃落下。他吓得脸无人色,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 “就是你!偿我命来!” “救命呀!南无阿弥陀佛……” 如果是阿飘作祟,我还能应付一二,可是这种情况并不是。那位妹子根本就没有上梁弯的身。虽然我不知道梁弯到底在唱哪出,可是今天他是不见血不罢休了。 正在想怎么办,手机居然响起来。一接原来是陈汐。 “小藤,快离开宿舍!那个梁弯有问题。”陈汐的声音非常焦急,“他是第一个死者的弟弟!还是第四个死者的男朋友……” 我心想现在说已经太迟了。挂了机,朝着梁弯喊道:“住手吧!别再伤害别人,你姐姐都哭了。” 刀尖已经贴上小七的胸膛,梁弯机械式地转过头来,露出狰狞的笑容,“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梁弯的姐姐。被这个混蛋害死的!” “别再装了!你根本没有被附身。”我随手抄起某个桌上的镜子,念动咒文,将镜子转向梁弯,“看清楚,你姐姐一直在你身边,她在哭!” 镜子在特别的环境中是能够照出阿飘的身影,梁弯肯定能看到,那位a子阿飘正哭泣着用手握住他捉刀的手,想阻止自己的弟弟杀人。 梁弯的脸色骤变,他突然拽起小七。从后面钳制住小七的脖子,刀刃抵其咽喉上。 “你们别过来!” 不知从哪里涌出大量的黑色之气,缭绕着梁弯。跟之前在女生宿舍见到的一模一样。我从气息里感到邪恶、恐怖与不祥。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来。 “够了,你姐姐并不希望你报仇!”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一直有人问我到底是np还是1v1呢?前面已经答过这个问题了…… 昨晚居然做梦,梦到周正到铺子里找小肚子。一张开蚊帐,发现小肚子搂着两个luo男在睡觉。周警官立即发飙。其实那两只帅哥是肥鸡和屋子君。 小肚子解释:难道你觉得我会跟一座房子交|――|配吗? 周正:但你跟‘鸡’睡就是不行! 我为啥会做这种梦呢?_ ------------ 67同根生11 “我能不报仇吗?”梁弯突然大笑起来,但他笑得非常惨,泪水不停地落下,“姐姐……我一直期待着和姐姐一起念高中。好不容易考上,她却突然自杀。” “我接近她的室友才知道,她一直被欺负。那个女人强逼她到男生宿舍。而九哥那帮禽兽,明明是同班同学也毫不留情地强|}暴她。其他室友不仅不救她,还跟着起哄,用手机拍了下来。” “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通通给姐姐陪葬奇术色医全文阅读!” 小七尖叫起来,“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我从来不住校!” 突然啪的一声,眼前突然明亮起来。只见房门打开,男班长走进来打开了电灯。没人想到这种变故,大家都愣住了。 “你们在玩什么呀?”他没戴眼镜,低头看到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同学,抬脚把他踢开,“宿舍不准喝酒。是谁把红酒洒得到处都是……” 班长,求你戴上眼镜吧!(o口o) 因为有人突然出现在身后,梁弯受到刺激,转过刀刃朝着男班长刺去。后者突然出手快如闪电,手刀砍在梁弯的手背上。 刀子应声落下,不待梁弯反应过来,男班长伸手捉住他的手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连带着小七也同时跌倒在地上。 “快拿布条或绳子来!”男班长大喊。 我快扯了床上的薄被单,两个一起把他绑个结实。一直等在外面的老师们也涌了进来。被梁弯捅了一刀的学生并没死,做了紧急处理后,救护车和警察也到了。 这次的事闹得很大,学校再也捂不住了。第二天无论是报纸还是网络,关于学校这件事的信息满天飞。警方介入,教育局也令学校停课,学生们都得进行心理铺导。 梁弯对提供另外五名死者药物的事供认不讳。他知道姐姐受忍不了欺负而自杀之后就开始了复仇计划。有人提供了只要略加暗示便会产生幻觉的药物给他。于是他把药混在茶水、食物或是香烟里送给他们。再配上一些恐怖的暗示。 其实他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效果,不过果然那些人都死了。九哥的心理素质比一般人强,所以他亲自动手。把九哥约到六楼的空教室,装成被鬼上身,将他从那边的窗户推下去的。 手机和遗书都是他预先准备好的,为了让警察注意到那手机。里面还保留着他姐姐被侮|辱的视频。可惜警方并没有翻看到。 “为什么不报警?” 对于警察这个问题,少年只是露出凄凉的笑意,“你以为九哥做这种事还少吗?他有对‘好’父母……” 问及为什么要杀小七,他说因为姐姐喜欢小七,可是被小七拒绝了,最后万念俱灰想到了自杀。 至于药品来的源,梁弯却死也不肯说,这部分警方仍不放弃审问。由于并没有剩余的药品,又像绿怡街案子一样,警方难以证明梁弯谋害多人。只能以他谋杀九哥的罪名起诉。 进行完心理辅导之后,我走出指导室。看到薜敏正在走廊里跟女班长说话。我走过前的时候,女班长居然眨眼不见了。 “你那天为什么要躲在宿舍外?”风雷巽告诉我,那天在宿舍窗户看到的人影就是薜敏。“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梁弯想干什么?” 越来越觉得这个薜敏很可疑。她似乎知道很多事,而且她行为也很奇怪。 “我不知道哦。”薜敏打着哈哈,“不过他跟我要了三年级的考试重点范围。我觉得有点奇怪,所以去看看。” 虽然男生不可进入女生宿舍,但女生却可以自由进出男生宿舍。但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了。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我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总觉得她和班长们似乎在计划着什么。那次男班长冲进来得太及时了。 “放心吧,很快会结束的。”她喃喃地说道:“我不会让学校再死人了。” 我还想追问,却听到身后传来女生尖锐的嘲讽声,“在这里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也只有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家伙才做得出来邪恶魔法高校。” 林琳带着几个女生走过来。我拉着薜敏转身就走,却被那些女生拦住。 “这就想走?”林琳不怀好意地绕到前面。 “大家都是同班同学,你为什么非要欺负人?”一想到a子还有梁弯,怒火就涌上我心头,“难道你还想出现第二个a子吗?” 林琳脸色都变了,“你滚开!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那些黑色的气又再次缭绕上来,谁也没有注意到,女生们的眼中只有怒火和恨意。这实在太诡异了。不能让事情继续下去。 “你们……” 突然碰的一声,走廊旁边的门被狠狠地甩上发出巨大的声音。陈汐笑着走了过来,“是哪些不知死活的又想欺负我朋友?” 那些女人一看到陈汐脸色都变了,她们还记得上次的教训立即转身就跑。 “给我记住!下次可没这么好运。” 每次都是这句话,一点创意也没有。盘问薜敏的事算是泡汤。陈汐说这次的自杀事件算是弄清楚了,所以他们也不会再来上学。 “小藤,你以后自己要小心哦。”陈汐好像老妈子一样千咛万嘱。 “有人欺负的话都可以找我。”风雷巽也被传染了。好像我就肯定会被人欺负一样。我好歹也是个男子汉呀。 “……”苏锦言想了一下,说道:“注意你们班多出来的那个人。” 终于有个人说出的话算是有用。不对,我根本完全忘记了多出的那个人。担忧地看着苏锦言,后者安慰道:“别担心,至今死的人都不是它害的。应该不是坏家伙。” 时近重阳,秋风骤起。本来以为事件告一段落。可是我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那黑色的气,绝对不是普通东西。 我试着询问师傅,对方摸着下巴,“你的学校就是xx中?” 看我点点头,师傅眸中闪过一丝寒光。不答反问,“小藤想再制一只式神吗?” “咦?”我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在院子里玩的肥鸡。肥鸡一只就够了,我可不想要第二只。 “小藤不想有人帮你洗衣做饭奶孩子吗?” “……”师傅,洗衣做饭就算了,奶孩子是怎么回事呀?还有,做出来的式神也不一定那么聪明吧,至少珝就有点智障。(珝: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式神。) “下次试试在店铺里制作,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高人总是牛头不答马嘴。让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所以才叫‘世外’高人。师傅最近都不知道在做什么,一天到晚画着图纸,我是完全看不懂。 不过既然师傅这样说,我就开始着手制作。这次不做鸟型了,以后都不做鸟型的式神。想起风雷巽做过狼型的式神,其实也挺威风。那我也制一只狼型的。要有很多很多毛,软软暖暖的,冬天可以抱住取暖。 重阳节那天高三生非常命苦地没得放假,上完晚自修我就准备回铺子去。黑色的式神玉石已经刻完,就差起阵召唤了。今晚应该能把式神制出来。 现在越来越习惯在铺子里过夜,反正有肥鸡陪睡,有田螺姑娘给我准备早餐洗衣服,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九界鸿尊全文阅读。 我本来应该搬到铺子里住的,那就不再麻烦大伯他们了,可是又舍不得堂哥。搬出来以后就不能一起睡了。 想起堂哥,最近好像听到大伯说他找到女朋友了。心里又感到郁闷不已。 走到一楼的走廊,看到薜敏在前面走。正想喊她,却看到几个女生拦住她,把她带走。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于是跟了上去。 她们一直把她带到天台。天很黑,完全没有星光,可能很快便要下雨了。吹来的秋风夹杂着腥味儿。 我从天台的门探出头来,听到林琳的声音非常尖锐,然后是掌刮的声音。我看到几个女生压住薜敏,林琳举起手掌狠狠地扇薜敏的耳光。 “喂,你们在做什么?”这种情形,是个人都不可能忍得住。我冲出去指着她们喊道。 “又是你!”林琳示意,两个高壮的女生冲过来捉住我。 开玩笑,好歹我也是个男的。让女生欺负还有脸活?一闪身躲过其中之一,拳头击向另一个脸门。后者尖叫一声闭上眼睛,我乘机越过她冲向薜敏。 林琳突然将薜敏半个身压到护栏外,“别过来,再过来我把她推下去!” “林琳,你疯啦?”旁边的女生尖叫,“会被警察捉的。” “别吵!我可以说是不小心碰到她,她自己掉下去的!”风卷过她的长发,在空中翻飞,眼中的怨毒完全不像是那个漂亮刁蛮的小女生,更像是厉鬼。 “搜走他的手机!” 那两个女生听到立即把我的手机抢走。此时我发现四周的空气弥漫着不少黑色的气。气息越来越浓郁,其他的女生眼神也开始有点不对劲。 “跟他没关系,放了他!”薜敏还很镇静,却被林琳一巴掌甩去,嘴角都出血了。 “不要命令我!”林琳拿出一把美工刀贴上薜敏的脸,“你说要在脸上写什么字好呢?” 她们都没有看到,可是我看得一清二楚。黑色的气如潮水一般从楼下涌上来,铺天盖地的仿佛要将所有人都吞噬。无数张怨毒的脸在诅咒着,怨恨着,嚷着‘杀了她’,几乎要把人逼疯。 我抱着头蹲下,胸口很难受,几乎要窒息。那不是孽障,也不是死者,是邪魔之气!带来灾祸,让人发疯! 该怎么办?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惨剧在眼前发生。可是她们不是恶鬼,不能将她们当阿飘那般治退。 【九九重阳,大火隐退,祭礼参火】脑海中听到一个悠悠的声音念道。 火吗?对了,用火或许能击退邪魔。我抽出纸符,念起咒文,“曩谟三满哆,母驮喃,阿钵罗底,贺多舍……” 纸符咻地起燃,我将其朝天空一抛。纸符轰地炸开,耀眼的光明劈开黑夜,让天空如同白昼。那是大火轮金刚咒,又称光明神咒,是非常有效的降魔真言。 黑色的气微稍退去,却听到林琳尖叫一声。一抬头便看到林琳的头发被什么东西揣住,甩出护栏。 作者有话要说:屋子君很快就要出场啦。做饭洗衣陪睡……没有孩子给他奶…… 突然想如果捉jian的是堂哥而不是周正的话会怎么样呢?下一个故事《捻指环》堂哥的故事,小肚子要失恋了t_t被小攻乘虚而入,xxoo…… ------------ 68同根生12 “呀——”一旁的女生们吓得尖叫起来。 闪光火石之间,薜敏半个身体探出去用力拉住已经完全悬空的林琳。天空褪去,黑色的气息犹如无数触手,探向天台。我相信其他几个女生肯定是看到了。她们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纷纷逃跑。 “喂,你们……”我已经来不及骂她们了,赶紧跑过去帮薜敏。 可是我们两个合力也拉不住林琳,黑色的触手正将她往下拖。 “救我……”林琳已经吓得脸无血色,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别救她】 【杀了她】 【记得她是怎以打你、羞辱你】 【现在是报复的时候了】 诅咒之声如潮水般四面八方涌过来,我觉得耳边要聋了,头疼欲裂,几乎要脱手。 “别放手!拉她上来!”薜敏大吼。我从来没有听过她那么大声叫。只见她双目发赤,嘴唇已经咬破,血顺着她的手腕流下,滴在林琳的脸上。 “你受伤了?”我惊讶地问道。突然想起林琳刚才握着的美工刀。 我不由得瞪了林琳一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干脆放手算了。 “别放手!”被薜敏那么一吼,我惊得一身冷汗。刚才我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要拼命救她?她明明一直欺负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种时候还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们是同学九星破天最新章节!”薜敏咬着牙,额上满是汗水,但她仍紧紧地握住林琳的手,“同窗共读,本乃同根,当应互助。” 突然薜敏的额上发出强烈的光芒,清脆的铃声在身后传来。 【狂风卷沙,惟地障使其静;】 【瘴气沉迹,惟天雨使其行。】 【庸疽扩散,敷药草以灭踪;】 有人在黑夜中唱着歌谣,清脆的铃声伴着歌谣悠悠传来,缭绕四方。黑色瞬间犹如恐惧什么一般,立即缩退。我们顺利地把林琳拉回天台。 三个人都筋疲力尽,靠坐在护栏边上。只见天台中央一名少女穿着宽大的汉服,一手握火把,一手握着茱萸,编编起舞。她腿上套着五彩铃环,不断发出如流水般清脆之声。 【妖魔作乱,燃炬火而遁形】 少女朝我们勾起优雅的笑意,我惊得张大嘴巴。竟然是女班长! 女班长从袖子里取出一杯酒洒向天空,水珠分散四方。火把也抛向空中,火星四溅,化成火流星袭向黑色之气。邪魔之气不敌流火,纷纷被燃尽。 天空的乌云退去,露出朗朗星空。少女屹立于风中,长袖衣袂翻飞,宛如天上仙女。 【薜敏,感谢你的协助,余已顺利完成祓禊,击退邪魔之气】少女朝着薜敏行了个古典的礼仪。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薜敏根本没力气站起来,只能微微点头致意。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扶着晕过去的林琳,目瞪口呆。 【余乃离之结界主人炎军,见过创师大人】少女朝着我又是礼,【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不用客气。原来你就是我们多出来的那个人。”其实也不算是人吧。虽然听不懂什么离之结界。不过‘她’应该跟池水之主差不多的地位。 【请代余向龙大人问好。炎军谨遵大人之令,永守此地。望它日能再与龙大人相聚】 原来是师傅的旧识,连忙道:“我必转达。”虽然有很多事想问,不过现在有伤员,还是立即叫救护车为好。 正准备下楼,只见一名白衣少女站在天台的门口。她的容貌艳丽无比,笑容在黑夜中温柔如水。 “莲?”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过多个帮手是好。我一个人也背不动两个女孩子。 “快来帮忙,她们受伤了。” “好呀。”莲笑着走过来,正要接过林琳的声音,炎军突然将我推跌在地上。 我转头正想骂她,却看到莲的手穿过了炎军的胸膛。莲缓缓将手抽出来,她的笑容仍然温柔,在血色的衬托下显得诡异非常。 炎军退到我跟前,用身躯护住我们,【汝为何物?】 “我是莲。”莲的手指修长漂亮,却沾满了炎军的血。 【汝为何……】 莲一挥手,炎军整个横飞出去,撞到护栏上。我赶紧抽出纸符,可是对手连守地之神主也不怕,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 “你究竟要做什么?” “没做什么呀星元界。”莲一步一步地靠近,“我就想今天这里再死一个人。” 她笑着说得非常轻松,就像是今天再吃一块饼干一般平常。那么美丽的人,居然说出如此恶毒的话,实在反差太大。 “你……你别乱来!我的师傅是龙震乾!”没办法,只好把师傅抬出来了。被传为三界都要礼让三分的,借师傅的大名应该能压一下场。 少女微微一愣,却突然笑得花枝招展,“龙震乾吗?我们正要找他报仇!” 说完朝着我扑过来,身后是薜敏她们,根本避无可避。我念动火焰咒,燃起纸符。 眼看她就要扑到跟前,一道黑影犹如雷电降临,挡在我们身前。少女尖叫一声,打横飞了出去。 天台的地板被落下之人踏出数道裂缝,整个下陷。墨绿色的军服随风摆动,挺拔魁梧的身影犹如巨墙,保护着我们。 “重华?”为什么他每次都从天上飞下来,难道他是火星人不成? 重华没有理会我,径直冲向莲。少女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整个掐住脖子拎起来。重华手上使力,似乎要把她的脖子掐断。 “我问你答!”不知何时,阿书也带着三个小鬼出现在天台之上。姓严的痞子军人同时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他们到底是从哪个地下钻出来的呀? “你的主人是谁?” 少女狞笑了一下,并不回答。 “罗森木是你们取走的吗?” 少女点了点头。我突然明白,她是美术部的成员。而梁弯也是,那么说是她将药物给梁弯的。连环自杀案是她一早设计好的吗? 阿书继续问,“想用七煞之阵毁掉匠师的结界,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少女却不再回答,重华更加用劲,莲的表情开始扭曲。再掐下去少女必死。这女孩子认识师傅,或许她就是照片里的人? 一瞬间的念头让我喊了出来,“别杀她!” 重华的身体微微一震,就是这一刹那,情况骤变。四成八方袭来无数的黑色长锥子,军人们纷纷跃开。重华却突然丢下少女,挡在我前面。 锥子穿过了他的身体,我吃惊地大吼。血如泉涌,从他的伤口处流出来,一下子在地上形成了小滩。但他似乎毫无知觉,用手劈断锥子,仍然挡在我们前方。 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人凌空出现,他踏在长锥之上,白色的长发在风中扬起,俊美的容貌,衣袂翻飞,就如天上神祗。这个人跟师傅那张三人照片中的少年长得很像。应该说是那少年的成年版。 他露出温柔的笑容,朝着少女一挥手。少女落到他怀里,莲欣喜地搂住他,“朝月哥,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不是告诉你不要出手吗?”青年摸着少女的长发,眼中尽是宠溺。 “可是就差一个人了!再死一个就完成法阵啦。”少女有点委屈,撒娇地蹭着青年的胸膛。 “再死一人,轻而易举。”青年一抬手,在护栏下方的炎军突然升起。我赶紧去拉,却已经太迟了,长锥子从四八方刺穿了她的身体,鲜血如雨一般落下,滴在我的脸上。 薜敏高声尖叫着。我只能呆滞地跪在那儿,巨大的冲击让我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失去地守神,结界自破哥哥们,别急最新章节!”青年搂着少女,“记住,你才是最重要的。” 话声刚落,人已经瞬间消失在空中。 救护车将林琳和薜敏送去医院。她们其实并无大碍,一个受惊,一个轻伤而已。男班长陪着她们两个,应该不会再有事。 薜敏去医院之前将事情都告诉了我。其实她才是女班长,在暑假的时候,炎军就现身告之她学校即将发生异动。于是炎军化成学生潜入班里。 自杀的大部分都是欺负别人的学生。所以她们商讨了计划,薜敏故意惹人讨厌,招人欺负。而炎军就监狱欺负她的人,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她们就发生了死的人跟梁弯都有关联,而她们从梁弯身边发现了莲的存在。李俊逸一直瞪着梁弯。而薜敏也很担心梁弯会再度杀人。所以那天男班长才会及时赶到制止了梁弯。 炎军已经猜到莲的目的是要在七七四十九日内死七个人,破解学校里的结界。那些黑色之气是她为了让计划顺利而引来的邪魔之气,会让人冲动,不顾一切要见血。只要有小小的怨恨就会化成滔天仇恨。 可是,梁弯被捉不可能现杀人,所以林琳的事就是最后的突破口。 今天是重阳,古人在重阳祭祀大火星,学校的结界属离火。炎军正好持火祓禊,退除一阵灾祸,击退邪魔之气。 可惜她没想到那白发青年的出来。失去了地守神,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 想起薜敏当时说的那句话,“同窗共读,本乃同根,当应互助。” 无论是九哥还是服毒自杀的那女生,亦或是林琳,只要多一些自律,多一些宽容,又怎么被邪魔外道有机可乘呢?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 尾声 我踱着疲倦的步子走向店铺。今晚发生的事太多,我心乱如麻,只想早点安稳休息。 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机。当胸口传来剧疼之时,我才发现一根黑锥从后方穿透了我的胸膛。 血瞬间涌出来,湿透了我大半的衣服。我倒在地上的那一刻看到跟前站着那个白发青年。 对方仍然笑得温柔如水,仿佛与这些残忍之事沾不上边。当他消失的瞬间,四周出现无数的黑色巨兽,赤色的眼睛让人不寒而颤。 它们朝我张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我用最后的力气摸出白玉召出珝。可是我已经没力气使唤它了。 不知为什么珝居然变成人型,背上有着巨大的白色翅膀。在我闭上眼睛的一刻,看到它慌张而焦急地喊着‘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是看了大学投毒事件想出来的故事。有点仓促,有很多地方都不完善,请各位包涵。 向大家爆料,那位炎军一直用‘余’来自称,其实它是男的。所以李班长,你其实也不是直的吧…… 这章大boss终于有个正脸了。这位boss大人跟师傅有着很深的渊缘哦。 其实真的是np呀,为啥总有亲会以为是1v1呢?我认为小肚子虽然np得不是那么坚定,但他对美人的免疫力其实很低,很容易被迷倒的。各位小攻要加油! 大家也不用担心小肚子,主角必不死论! ------------ 69捻指环1 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环,循环无终极 ——————— 繁星满天,巨大的银河宛如夜之女神在暗蓝色的天幕上洒了一把银沙。流星飞掠而过,在天之河印下长长的白尾。在河两端的耀眼之星似乎在低声叙述着千年的爱情故事。 我躺在这美丽的天空下失神,头顶的星幕被一个影子挡住。 “你怎么还躺在这里呀?快来!”银发青年朝我伸出手。不,应该说他要拉起的对像并非是我,而是这个梦的主人。 我看到一只手握着银发青年的手,视线立即开始提高扩展。四面是繁盛的草木,流水宛延于草地上,映照着天幕星空,宛如地上银河。 虫儿在草丛中唱歌,伴着流水之声汇成一首有趣的小夜曲。远处有篝火闪烁,还隐隐传来欢声笑语。我随着银发青年一同走近篝火。他所穿的长袍掠过花簇,无数的萤火虫在我们四处飞舞,犹如跳动的乐符。 行近便听到悠扬的乐声。高音清脆甜美,如少女歌唱,中音柔和醇厚,如青年朗笑。轻快节奏是欢乐的乐章,沉重的低声是悲伤的别离。 “大人已经开始了。都是你睡过头,现在可好,迟到了。” 银发青年埋怨着,却被梦的主人拉着坐下,并没有靠近篝火炮灰"攻"养成系统最新章节。可能是不想惊动凑乐和听曲的人们。 乐曲绮美多变,时儿是欢声笑语、幸福美满,时而又是哭泣哀叹,悲伤别离。我看到有水珠落在花朵上,转头发现身旁的银发青年居然默默流泪。那晶莹的泪水滑在他的颊上,让人想起清晨沾在花朵上的露珠。 美女哭泣当然打动人心,我却没想到男人哭却也会如此动人。想伸手帮他抹眼泪,却发现我根本就碰不到他。 “离别真是世上最痛苦的事。”他是听那别离之曲有感而发,还是别有深意? 梦的主人伸出手搂住青年,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似乎低声说了什么。青年有点吃惊地看过来。 此时乐曲变得优美柔和,情意绵绵,能看到远处火堆旁边一双一对的人影。再低头发现银发青年的颊上染着红霞,目光灼灼。 当我睁开眼睛之时,眼前正是银发青年那俊美的睡颜。让我瞬间错以为仍在梦中。再看清楚一点,居然是那只肥鸡珝。就算化成人型,睡觉的时候还在流口水,不知梦到什么好吃的。它把我梦里银发美男的形象完全糟蹋了。 我伸手捏它的脸,发现手不能动。而右手似乎摸到光滑的皮肤。奇怪,珝明明就睡在我左边。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心里有不对的预感,机械地转过头来,果然右边也睡着一个人。一头青丝披散在枕上,我身下还压着一小束。 重点是——这个也是男的!而且又是luo男! 我靠!我靠靠靠!为什么每次醒来身边都是男的?难道不可以给我一个美女吗?其实我也不要求一定要g杯,c杯、f杯也是可以的呀。(天音:你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不对,重点也不是这个!脑子里浮现出白发青年那阴险的笑容还有黑色巨兽赤色的眸子。那时胸前的剧痛是如此真实,绝对不可能是做梦。 慌忙低头发现胸口一片完好,丝毫无损。我摸了两遍都没有任何奇怪之处。奇怪之处只有我的身上也不着片缕。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我感到一片混乱之际,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堂哥的声音在虚掩的门外响起。 “小藤!你在哪?” “在这里。”我下意识地回答,却突然发现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想立即补救,却已经来不及了。 堂哥推门进来,看到床上的情形之后整个愣住了。知道他铁定会误会,我慌张地喊道,“堂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左边的男子发出低沉的声音,有点朦胧,“主人,您醒了?仆立即为您更衣梳洗。” 说完那男子起身,赤luo的身子就展现在眼前。他大大方方地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那里面有我放置的几件衣服,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他……”堂哥指指我,又指着黑发男子,半天无法说出半句话。 “堂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根本不认识他!”看着堂哥的脸色越来越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被正妻捉jian在床的感觉,心虚之极。 “嗯哼……”珝似乎凑热闹般,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抱住我猛蹭,“主人……嗯……我还要……” 感到有股无形的压力如泰山压顶般砸下,我简直不敢抬头看向堂哥天蟒全文阅读。 “堂哥……这个人其实是……鸡……”我结巴得连‘肥’字都漏了,结果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杜子藤,我不管他们是鸡还是鸭,我不想评论你的性向。但是你昨晚一夜未归,打无数次电话都不接,你知道我爸妈有多担心你吗?他们挨个亲戚地问,还打给你的同学。” “你的班长把昨晚出的事都说了,还说你没事已经回家。但等了这么久你连人影也没个。差点没把我们急死!我们找了你一个晚上,而你却在……” 听到脚步声逼近,我一抬头立即受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痛,心里犹如被鞭子抽了一下般,更加是疼痛不已。 视线模糊了,看不清堂哥的表情。心里似乎被什么梗住了,几乎让我窒息。 “我不是……” 黑发的男子冲了过来挡在我跟前,厉声让堂哥退后。珝也抱住我叫着‘不准伤害主人’。可是我真想叫它们滚开,不要再让堂哥误会了。 只听堂哥长长地叹口气,“你已经成年了,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也没资格管你。” 听到脚步声响,我立即推开那两只,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伸手拉住堂哥,可是我没看清楚距离,只拉到了他的衣角。 衣角也好,我死死拉住。 “听我解释,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应该已经死了的。 却感到手里的衣角一下子被抽走,接着是重重的关门声。我看着什么也捉不到的手发了一小会儿呆,直到黑发男子喊我才回过神来。 披上衣服慌忙冲下楼去,店铺的木趟栊断裂,两扇木门也倒了半边。但我完全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冲出大门,小巷只有老鬼它们在打牌,堂哥已经走得不见踪影。 “创师大人,昨晚真是吓死我们了……”老鬼念叨着,旁边的小鬼吐槽‘你还能再死一次吗’。 “我堂哥向哪边走了?”出了巷子向左边是回家,向右边去医院。我不知道应该往哪边追。 “你问刚才那位小哥?”老鬼说道:“他是创师大人的家人吧?昨晚在外面转了一整夜。” 听老鬼这么说,我心里不由得咚地一跳。 “为什么他不进来?” “因为那位大人的结界,他是没办法进来哦。但小哥很有耐性,一直转到天亮……” 我已经听不进老鬼后面的絮絮叨叨。原来堂哥在外面等了一整晚。刚才我明明有注意到他双眼满是血丝,疲倦不堪的表情,但我一直在意解释的事,所以忽略了。 我木然地走回店子里,抱着双膝坐到沙发上。 “堂哥……对不起……”以前也会惹堂哥生气,可是他从来不会打我,也不会说那样的话。一想到堂哥已经讨厌我了,心里就被千百根针刺穿一般疼痛不已。 “主人,莫哭。”一双手伸过来搂住我,抬头发现是那名黑发的男子。他穿着爷爷的唐装,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古典优雅感。 “刚才那个人欺负主人,我去教训他。”珝带着满脸气愤,挽起衣袖抬步就要走出门口。 可是我现在完全没心情陪它们闹。我问黑发男子,“昨晚是你撑起结界的?”后者点点头调教小夫君。 它就是其他人口中所说守护这间铺子的‘那位大人’吧。就是因为它,所以堂哥进不来。不知为何心里无名火起,我一把推开它。 “别碰我!” 我朝着它和珝怒吼,不理会珝的叫嚷径自跑出铺子 其实心里明白这叫做迁怒,它根本没有做错。本来就应该要好好守护这间铺子的。可是我无法平息心里的怒火,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现在最好的还是离开,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 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好像也没有问出堂哥出了小巷走哪边。一时不知道去哪里。 过了重阳,天气已经越发地带上凉意了,匆忙穿上的夏装实在抵不住。我裹紧了衣服,摸摸口袋,里面没有半毛钱,手机更是忘在铺子里了。 可是我现在也没脸回去。不知不觉居然走进了妖怪世界的结界中。看到河伯的船想也没想就跳了上去。船头的艄公安静地划着船。 直到船停下我还在发呆,坐在前面的乘客唤我下船。 “骚年,该下船咯。可不能让匠师大人等。”那位大叔很面熟,我好几次坐船都遇到它。 “嗯?哦……”我还有点发愣,走下船之后才想起没钱付船资。师傅说这艄公其实是个狠角色,如果被它记入黑名单,以后都庸想坐它的船。 正当我站在码头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人伸手递了船资给艄公。转头看到紫夜正担忧地望着我。 “小藤,你还好吗?”船缓缓离岸,紫夜弯下腰捧着我的脸。“你为什么哭?谁欺负你了?” 我一张嘴,鼻子又酸,咽喉似乎被什么梗住,发不出声音,只能摇摇头。 “来。你还没有吃早饭吧。人呀,肚子饿的时候心情就会很糟糕。”他拉着我走进宅内。 师傅正在饭厅吃早餐,跟紫夜微微点了一下头,视线扫到我脸上之后,愣了一下。紫夜让我坐到师傅旁边,说是去端点心上来。 一时间饭厅就剩下我跟师傅,那沉默的气氛让人感到更难受。 师傅叹了口气,夹了一只小笼包凑到我嘴边,“吃吧,吃饱后才有力气哭。” “我才没有哭!”我忍不住站起来朝着师傅大吼。为什么每个人都说我哭了?我明明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来。 吼完才想起自己居然朝着师傅发火,立后悔不已。“对不起……师傅,其实我不是……” 还没有说完,突然被师傅有力的手搂进怀里。沉稳而醇厚的男声带着几分宠溺的语调从头顶传来,“你这孩子,真让人不省心。好吧,想哭就哭个够。” 师傅的怀抱很宽阔温暖,让人非常安心。心里的委屈如溃堤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小肚子算是失恋了。虽然超级狗血,不过攻君们能够乘虚而入。 有亲觉得炎军的死亡是小肚子的责任。如果小肚子不阻止重华,莲被掐死的话,白发青年根本不可能善罢甘休。那时就不是死个地守那般简单了。大boss会把其他人都打成gameover。 小肚子其实是在乎师傅的感受才会出言制止重华杀那少女。如果少女真是照片里的人,死掉的话,师傅肯定会伤心。他一瞬间想到的是这个。 ------------ 70捻指环2 以后每当我想起那天在师傅怀里像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的时候,都会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天下王者。 不过哭完之后确实感觉好很多。紫夜做了很多美味的点心。我立即化悲愤为食欲,大块朵颐。吃饱喝足之后,眼皮就开始打架,明明才刚睡醒,为什么会这么困呢? “想睡就睡吧,醒来后就没事了。” 师傅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沉稳而温柔,是让人安心的声音。我伏在他的肩膀上,一下子就进入梦乡。 这次没再梦到银发青年,而是梦到紫之居的庭院。我听到少女的欢笑声,还有少年的朗声诵诗,还有师傅那低沉的声音显得特别温柔和愉快。 我发现自己站在藤花之下,看着眼前庭院中三人。师傅满头的青丝束成辫子,看起来比现在要年轻很多。 一名少年坐在琴前,一边抚琴一边诵诗。师傅手持长剑随着少年所诵的诗句和古琴韵律舞剑。而穿着翠色衣裙的少女站在少年旁边,每到师傅剑招凌厉精彩之时,少女便会拍掌叫好。 师傅也会回头看向两人,与他们相视而笑。这时候的师傅应该很幸福快乐吧。他朗声欢笑的样子我是从来没有见过。 为什么会别离?师傅明明很爱他们。 梦的最后,我又看到那名白发青年。他虽然仍然笑得温柔,但那种笑却不再是抚琴少年发自真心的笑容,更多的是怨是恨。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师傅的房间里。眼睛有酸疼,好像睁不大。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肿成桃子一样,简直糟糕透了。 “你醒啦。”师傅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原来他一直就坐在书桌边上。 他合上书籍走过来,伸出手把我本来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弄得更乱。“感觉好点了吗?” 我点点头,不敢看师傅。刚才的事简直丢脸到家了。 “好了的话就回去吧。有人来接你了。” 好奇到底是谁来接我,顺着师傅的视线看向窗外。只见有两个人正站在庭院里,紫夜似乎正在跟它们聊天。 “我……”之前那样吼它们,现在实在不知如何面对。 “它们很担心你。我记得跟你说过刚出生的式神是很脆弱的。即使它是上千年的灵,但身体还是刚诞生而已。” “师傅,我怎么听不懂。谁是刚诞生的式神呀?” 师傅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我的小徒弟真是个糊涂蛋。那只黑的不是你刚制出来的吗?” “咦——”黑发男也是我制作的式神?它不是一直守护着铺子吗?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记得自己用尽力气唤出珝,之后就没记忆了。或许该让它们把事情说清楚。 已经时近正午,紫夜做了一大桌的菜。珝看到饭菜双眼放光,溜到桌边想偷吃,手刚伸碰到碟子,眼前刷的影子闪过,它的手就被用力打了一记。 “你干嘛打我?好疼耶!”珝朝着黑发男怒吼。后者站在他旁边镇静自若,像是根本没做过一般。 黑发男虽然穿着爷爷的唐装,朝着师傅行礼,“龙大人,久违了。”它的姿势很优雅,应该受过非常良好的教育。 “确实许久不见。今日再聚实属难得相公,我家有田最新章节。来,喝酒。”师傅率先落座,我也会到他旁边,紫夜站在旁边为他倒酒,又端上一杯给黑发男。 黑发男坐下后,珝也立即凑到桌边。它正想朝一盘清蒸脆肉鲩伸出爪子,瞥到黑发男正瞪着它,立即抽回去。 终于有人能管得住肥鸡了,可是却不是我这个主人。到我该是幸还不是不幸呢? 其实我更想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可是一直插不上话。它跟师傅应该是认识很久了,聊一些我都听不懂的事。 因为心里有记挂的事,我一直没怎么动筷子。可是碗里一直有肉和菜。黑发男在谈话之间会夹菜放进我的碗里。明明男人给另一个男人夹菜实在有点怪,但它做得非常自然,完全看不出任何违和感。 夹鱼肉的时候都会把骨头全部挑出来再放进我的碗里。它实在很会照顾人。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我心里感到更内疚。其实它一直都在照顾和保护我。 不过,一直以为的田螺姑娘居然是男的,实在让人失望。果然幻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大家吃得差不多之后,珝发挥了它的特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把剩下的东西都吃光。看它狼吞虎咽的,真怀疑我制出来的不是式神而是一只拥有黑洞胃的食神。 我放弃问珝昨晚的事,这家伙的智商还不足以支持它复述事情经过。唯一的办法就是问黑发男。这位屋子君看起来挺聪明的,应该知道来龙去脉吧。 大概发现我看着它,黑发男转过头来正好与我对上视线。我慌忙尴尬地别过头。 “有事吩咐吗?主人。” “不要叫我主人。听起来像在玩什么游戏一样。”就是这种称呼才会被堂哥误会了。(天音:明明就是你自己说什么‘鸡’的,所以才被误会。) “少爷。” 你是谢巴斯塞钦吗?我轻咳了一下,说道:“叫我子藤就可以了。你叫什么名字?” 黑发男沉默了,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这让我心里非常不好受,到底是怎么回事?转头师傅求助,后者笑着拍拍我,“你还没有给它取名字。” “咦?” “它的灵附在你制作式神的黑玉上,从而获得型体。但是毕竟是刚诞生的式神,必须由你这个主人取名字。” 很难想象它是那块黑玉变的。那块黑玉上的阵式和咒文已经全部刻好,差一点就完成了。可是我并没有起阵召唤的记忆。算了,先给它取名字吧。这样也很难称呼。 “那就先取名字。”原本是想制一只狼型的式神的,所以一早想好了名字,就不要浪费了。 它单膝跪到地上,我站到它面前,双手结印,然后食指和中指合并点在它的额上,“守护之灵,汝名玡。” 一点光从玡的额上扩散开来,包裹着它全身。它的脖子上显露出赤色的图腾,那是我的子藤印记。如锦缎般乌黑的长发从肩膀上倾泻而下,宛延于地面。英挺的五官带着古典的优雅气息。低垂的眼睑,墨玉明眸,一静一动,一颦一笑似乎都能构成一幅画。 不过我根本没想过要把式神塑造成这个样子,大概是它本身的样貌吧。 “玡,能告诉我昨晚发生的事吗?” 玡点点头,娓娓道出,“昨晚珝抱着浑身是血的主人闯进店中求救。有数匹凶兽尾随追赶,将铺店包围。仆没有实体,只能将凶兽挡在店外,却无法发挥力量救主人。” “主人的血沾在黑玉之上,玉上的阵式已经启动焚天绝神最新章节。仆擅自附于黑玉之上化为实体,请主人降罪!” 看它仍然单膝跪在地上,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让我更加内疚。“快起来。你一点儿也没做错。不,应该说做得很好。谢谢你救了我!” 应该是它获得实体之后动用力量救了濒死的我。设下结界也是为了挡住那些黑色的巨兽。今早我还迁怒于它,实是不该。 “对不起,今天早上对你发脾气……” “仆未能解释清楚,主人生气也是应该。” “都说不要叫什么‘主人’,还有不准自称‘仆’!”每次都让我想起日语里少年的自称,很别扭。 “主人……”在我严肃的视线之下,某式神终于改口,“子藤,我记住了。” “对了,珝也不准叫我‘主人’,知道吗?”我巴掌拍在低头啃点心的珝后脑勺上,让它差点呛着。别人都在说正经事,这家伙倒好,吃得那么欢。点心都差不多被它吃光了。 “嗯哼……”珝拍了很久胸口才把点心咽下去,眼泪汪汪地凑过来,“藤藤……” “你疼什么疼呀?肚子疼吗?” “杜子藤不是你吗?”_ “……”=_=||||死肥鸡,智障加脑残,我诅咒你!!! 离开紫涧的时候,心情已经平复下来。决心回家后立即向堂哥解释清楚。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堂哥误会。今早我才赫然发现,堂哥在我心里的份量已经变得如此之重,甚至有点超过了兄弟之间的情义。 冷静下来想想,其实极不正常,我对堂哥的这份感情究竟是什么?而在堂哥眼中我又是什么呢? 让珝和玡先回铺子里,玡对店里的事很熟悉,有了实体能做更多事情。看来不用招伙记了,还能兼保姆看着珝。 回到家中,堂哥还没有回来。我向大伯和伯妈道歉,他们却并没有责怪我。但从大伯的眼中仍然能看出担忧。 “其实父亲以前偶然也会这样。我们只是担心你,毕竟小藤你还太年轻。如果应付不来的话,暂时把铺子关了也没关系的。” “没事,有人帮我忙。谢谢大伯。” 大伯能理解实在太好了。只是堂哥…… 大伯说他上早班,这个时候应该回来了,大概是临时有事。结果那天晚饭他也没回来吃,说是约了人。听伯妈喜上眉稍,绘声绘色地跟大伯说起堂哥可能有女朋友了。大伯也露同欣慰的微笑。 也对,堂哥毕竟年纪也不少了。二堂哥早就结婚,现在孩子都有了。大堂哥还没动静,大伯和伯妈能不焦急吗?原本我也应该替堂哥感到高兴的。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心里很郁闷,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尤其是今天还发生这样的事,更让我坐立不安。晚上不敢睡着,一直等着他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居然看到一只肥鸡抱枕,跟想像中的珝一个样,好肥好大一只!好可爱呀!超想买,可是实在有点贵…… 本来想把玡原形写成黑鸭子的,珝跟玡在一起就是鸡同鸭讲。不过鸭子还是黄色的可爱……所以就没采用。不过它的原型也是很可爱的,一点不比珝差哦。 明天儿童节居然要加班t_t,停更一天…… ------------ 71捻指环3 直到深夜才听到有锁匙插+入门缝中转动的声音。熟悉的脚步走进了房间,黑暗中传来衣物摩擦声音。大概他在找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 我的心跳得很厉害,张口想喊堂哥,却骤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堂哥的外套就搭在床头前的椅背上,我能清晰地闻到外套散发出淡淡的异香。不是太浓郁,在黑暗中丝丝缕缕地缭绕着。 是香水吗?做医生的堂哥是绝对不会用香水的,所以香味是他从别人身上沾来的。一想到他刚才是跟某位女性在一起,我心里就堵住。 生生地忍住了唤他的声音,眼眶有点刺疼,心里非常难受。堂哥洗刷完开了台灯,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却又忍不住偷偷眯开一条缝偷看。 堂哥拿着手机在灯下发短信,嘴角微微地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俊逸的五官在灯光下变得非常柔和,他整个人散发着温柔的气息,那种气息一直都让我感到安心。可是,现在这种温柔却并非属于我,而是手机那端联接的某位女性。 我知道堂哥以前也有谈过几位女朋友的。可是后来都因为各种原因分手。外科医生这种工作实在太忙了。 或许他们也很快就会分手吧。这个想法有点恶毒,可是我无法抑制住自己。 发了一阵子短信,堂哥有点不舍地把手机放下。他抬起手,我看到他左手的食指上戴着一个指环。因为是外科医生,他并不习惯在手上戴任何饰物,可是现在居然在手指上套个指环,实在让我惊讶。 更让我震惊的是,他低头在指环上轻轻地亲了一下,低喃了一句话。虽然很轻,但我听到了。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着浓郁的情感。 心里梗得几乎要炸开一般,鼻子酸楚难受,我紧紧地闭上眼睛,却仍然有炙热的液体溢出眼角。 感到床的一边微微陷了下去,堂哥的手就抚上我的额头。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又滑到我今天被打的脸颊,用拇指抹去了滑下的泪水。 “对不起,小藤……”堂哥轻轻地叹口气,然后翻身睡到床上。 很快便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而我却一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第二天我顶着熊猫眼吃早餐。堂哥很关心地问我脸还疼不疼,“对不起,昨天是我太急躁了。不知道那是你新请的伙记。” “咦?” 我根本没有请过什么伙记。堂哥继续说道:“后来其中一位打电话给我解释清楚了。既然请了伙记,开欢迎会是应该。但你不会喝酒就不要喝,居然醉了。害我们担心一整晚。” 是玡打电话给他的吧。只有玡才有这种智商,我从来就不指望肥鸡。它还真会编…… “……再有下次,哼哼,你知道后果吧?”堂哥伸手捏捏我的脸,那种威胁式的冷笑相当可怕,我立即猛点头。 “以后保证不会!” 在堂哥抽回手的时候,我看到他食指上的指环倾城红颜媚君心。白玉的质地,温润通透,带着一抹胭脂色。不知为何,我觉得这指环很不顺眼。男人戴这种白玉指环真心不适合。 “堂哥,这个指环谁送的?不会妨碍到工作吗?” 堂哥笑了笑,拿着外套和公事包从我身边走过,用手弄乱我的头发,“小鬼头,管太宽了吧?” 看着他一边哼小曲一边轻快地走出门的背影,我感到心里一片落寂。或许我应该搬到店子里住,这样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太痛苦。以后,如果堂哥娶了妻子,我终究还是要搬的,早搬不如迟搬。 我把想法跟大伯说了,后者眼中透露出微微的担忧。 “没问题吗?小藤已经熟悉那里的环境了吗?” “没关系。那边会有人照顾我。” 大伯还是有些许不放心,要求我每周至少回来吃一次饭。这样的要求当然没问题,不过,以后堂哥娶了妻,这样的饭局或许会让我很难受。 你一定会习惯的,杜子藤。我不断地心里这样催眠自己,就算没有堂哥在身边,我也能过得很好,不能总是贪恋他的温柔。 今天不用上课,我把一些私人物品拿到店子里。一走进小巷就发现有很多客人堆在门口。以前生意也很好,可是毕竟是香烛店,从来不会出现这种门庭若市的情况。 “大家请排队……哇~~~不要乱摸……” 远远就听到珝的声音,充满了苦恼和无奈,还带着一点点羞涩。他被大批客人围住,有女性兴奋地尖叫着‘帅哥看过来’‘帅哥跟我拍照’之类的。上空飘着无数红心,但并不是所有都是少女发出的,还有师奶、大妈和老太太…… 它看到我的时候,眼圈立即红了,突破人群朝我扑过来。 “藤藤!” 看它的飞禽大咬状,我立即朝旁边一闪躲开,让它摔趴在地上。 “藤藤……呜……”他淡蓝的眸子眼泪汪汪,可怜兮兮地望着我。而这显然引起了女性客人们的关注。 羡慕、嫉妒、萌(?)、兴奋(?)等各种视线射过来,我觉得应该立即采取措施。 我把珝扶起来拍去它身上的灰尘,后者似乎受宠其惊,愣愣地看着我。 待把珝收拾干净之后,我淡定地朝众女行礼,“各位客人,欢迎光临本店。今天本店促销活动,凡在我店购买商品者,均可获赠与本店这位吉祥物拍照和亲密接触的机会……” 在我用手势介绍珝是吉祥物的时候,客人们立即冲进店子里开始选购商品。无论是金银纸钱还是香烛,全都被抢购。 我在柜台后收款都收到手软,不得不让玡一起帮忙。结果围着柜台的客人反而增加了。甚至有男客人问玡的手机号。 这个世界果然绝||逼不正常! 忙到中午,终于告一段落。我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动也不想动了。今天实在太震撼,没想到做死人生意的店铺会被活人踏破门槛。 珝变回肥鸡缩在角落里哭,看来真是受了惊吓。白色的毛上还有很多口红印子,看来果然很‘凶猛’呀。 想起师傅的话,还是不要太欺负它了。把它抱起来,摸摸它的毛,“别哭了,她们是喜欢你才会那样做。” 如纯净宝石般的眸子溢出大滴的泪珠,它哭得浑身抖动,让我涌起一股罪恶感旁观霸气侧漏。“好啦,算我不对。” 可是肥鸡哭得更伤心,泪水沾湿了我的衣服。正当我手足无措之际,玡端了满满一盘凉拌面放在茶几上。 肥鸡立即不哭了,扑向那盘面,快速地啄吃起来。 我爆起满头十字,原来我的安慰和道歉还不及一盘凉拌面。一把揪住肥鸡的双腿,将它倒提起来。 “这只鸡身上那么脏,得去洗一洗。”故意露出邪恶的表情,“玡,准备开水,这次脱鸡毛容易。” 肥鸡感觉到危机,眼睛瞪大,拼命扇着翅膀挣扎。玡在旁边加了一句,“是要做盐焗鸡还是白切鸡?”真心佩服它可以一脸认真地恶作剧。 珝碰地变回人型,死命抱住我的腰不肯放手。 “藤藤!不要吃掉我……555……我错了……你要罚我做什么都行……” 整个下午开始教它各种事情,包括帮忙制作各种纸质品和香。还有就是让它多看爱情剧,学习怎样才能让女孩子喜欢。反正这张脸不用白不用,只要它站在门口笑一笑,肯定能带来多多财源。 玡是个非常认真一丝不苟的家伙,它还真的烧了一盘开水。看着那盘开水,闹着要吃下午茶点的珝立即就不闹了,继续拼命用功。 有了玡的帮助,我这间店铺有更多的认识。爷爷以前有制作很多其他的货品,后院的仓库我都没有打开。在玡的帮忙下开始进行清理。越是整理我就越是发现,其实我们一点也不了解爷爷。 我就这样在铺子里住了下来,玡烧菜的手艺和紫夜不相上下,家事万能,而且非常细心,无微不致地照顾我。师傅果然是世外高人,如他所料,我终于拥有一只会洗衣做饭的式神了。 可是偶然寂寞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堂哥,我始终无法放下,只能让这份心情随着时间渐渐地淡去。 薜敏和林琳相继出院。林琳对于那天的事情没有记忆,很明显是被消去了。薜敏却来找我。将一个木盒子交到我手里。 “我和李俊逸一起到楼顶收集的,应该是全部了。” 我打开发现内里是一支玉制的毛笔。毛笔从中央断裂,支零破碎。笔杆上还能隐约看到‘炎军’二字。 “这是……班长?”其实炎军并非班长,不过叫习惯了,一时也改不了。原来它的原型是一支毛笔。 对于它的离去,我总是心存骁幸,觉得它是能够回来的,毕竟它并非人类。可是,现在看来可能性甚微。想起九香池水主墨玉、还有地下庙宇的焰牙,这些精灵们为了守护人类而豁出性命所在不惜,而人类却毫不知晓。 不过再仔细看就会发现,虽然毛笔支零破碎,但即使是最小的碎片也完整地收集在盒子里。他们两人一定是花了很多时间,用镊子仔细地一片一片地把碎片收集起来。即使是短暂的时间,炎军已经在他们的心里留在深刻的情感。 薜敏说她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校长的书架顶上找到这个盒子。盒子布满灰尘,打开之后就听到了炎军的声音。 “炎军希望能回到那位大人身边,请你务必转交。” 看到笔端上苍劲简洁的三横,那是师傅的标记。我点了点头,“必定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另开一个故事揭示过去发生的事情,以前白发青年的目的。不过,这个故事比较短,就在这里说好了。 ------------ 72捻指环4 我本来想追查莲的事情。可是学校根本没有这个学生的记录。美术部的人根本就不认识也没见过莲。可惜无法接触到梁弯,若不是或许还能问问他冥后很任性全文阅读。 我决定到师傅那里一趟,或许能解开一切谜团。 假日我拿着盒子来到紫涧,师傅正在看一张贴子。那贴子是烫了金边,制作得很精美。 我把盒子放在书桌上,“师傅,这个交还予你。” 师傅把贴子放下,伸手抚着盒盖,“炎军吗?快五十年了,辛苦你了。” 我仿佛看到炎军笑着对师傅说‘此为余之职责’,忍不住问师傅,“能修复吗?”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师傅把盒子推回给我,“不仅要修复它的真身,还必须修复它的灵魂,这件事只有创师能够做到。” “咦?” “我会教你的。” 师傅揉了揉我的头发,我郑重地捧着盒子,觉得手里的东西有千斤重。不过炎军会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我明明就在当场,却无法救得了它,就让我来弥补这个过失吧。 跟师傅说了那晚所发生的事情,我非常想知道师傅跟他们的关系。也想知道他们做这些事的原因。 师傅静静地听完,本来就皱起的眉头现在锁得更紧,陷入深思。我唤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你不必多管。这件事我会解决。” 没想到师傅会以这句话来搪堵我。实在过分!我那么担心,他却让我不要管? “怎么可能?”那晚白发青年差点就把我干掉了。虽然以前也有几次受到袭击,但这次不同。明显他的目的就是我,那种敌意和杀气是如此清晰。 “那只是一个警告。让珝和玡跟紧你,不会有事。” 知道师傅是不会告诉我的了,心里不免失望。 “师傅,我是你的徒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我心里师傅是家人般的重要存在,可以的话我也想为你尽一分力。” 想起莲提到师傅时那怨恨的语气,如果师傅知道了或许会伤心吧。我实在不想再看到师傅伤心了。 在我灼灼的视线之下,师傅叹了口气,“既然徒弟如此用心,那就帮做一件事吧。” “好。无论什么事,我一定办到。”我拍着胸口满口答应。 师傅将桌上的贴子递给我,“玄学研究协会邀请我参加这项活动。可是我这几天都没空,你代我去吧。” 贴子上印着“国际玄学交流会”,内里写了一些客套话,邀请师傅去做嘉宾。师傅整天都在家里,怎么可能没空呢?根本就是借口,就算他现在意愿踏出紫涧,也依然不想出现在正式的场合。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做个嘉宾而已,也没有什么难度的。 “就怕人家不买我的账哦。”毕竟我还是小辈,说到玄学研究协会肯定都是些老头子,而我也完全不懂的,去做嘉宾会被人瞧不起哦。 “没关系。这次只是交流会,你不发言也可以。而且有少年组友谊赛,参加者跟你差不多年纪,甚至更年少。不是那么严肃的场合,就玩得开心一些吧。” 当我松口气之后才发现,这事好像跟我提的事毫无关系,又被师傅给忽悠带过了。 参加竞赛那天,师傅特地让紫夜送了衣服过来误诱警色。 “究竟是为什么要穿这个?绝对是弄错了!”我看到衣服几乎发飙,用质疑的视线看向紫夜。 后者很淡定地微笑着说道:“绝对没错儿。玄学协会的苏先生听说匠师大人的弟子要来做嘉宾,让人特地准备的。” “他弄错我的性别了。”看着紫夜手里的那条裙子,我就想吐血。 “苏先生是绝对不会弄错的。师傅说他这么做是有用意的,照办即可。”紫夜拿出手机,“还有,让我记得拍张照片回去。小藤,你就穿穿看吧,肯定很可爱。” 师傅,你……果然是萝莉控吗? “请让我为你更衣。”玡饶有趣味地拿着那条裙子,珝似乎也有点期待。 难道它们都不觉得很怪吗?无可奈何,只好就范。 跟上次风轻云带我拜师时穿的差不多,不过这次是有袖子的,纱质的宽阔袖子微稍移动就会摆动起来。下摆还是很短,而且轻飘飘的,非常不安全。被紫夜拉着拍了好几张照片,用微信传给师傅。 师傅之前还不知道手机是个啥。现在居然学人家开始玩微信了,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玄学研究会的人开车来接我,看来服务还算到位。地点设在玄学协会总部。建筑相当气派,庭台楼阁,古式古香,占地面积也很广。 在我印象里,搞玄学的多是穿着古老,说话文绉绉的,像从古代穿越来的老妖怪。跟现代化这类名词沾不上边。但不可思议是的,室内各种现代设备齐全,来往之人虽然穿着唐装却iphone、ipad一样不少。 有个大师号称铁板神算的,根本没有算盘,直接拿出苹果手提。算命佬也与时俱进呀…… 一进会场就见到苏锦言,他看到我的打扮愣了一下,“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还不是拜你爷爷所赐。” 看我有点丧气,他可能想安慰我,“其实这样子……很好看。” 好看你的大头鬼呀!老子是男的!不过我没心情跟他争。“你呀,是不是被风雷巽传染了。连语气都很像……” “才没有!” 我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他也觉得自己失态了,推了推眼镜,立即收敛起情绪,道:“进去再说。” 他领我进会场,介绍苏爷爷给我认识。苏老爷子是玄学研究会的会长,看起来很和气,就是那种捧着杯子打哈哈的老头。向他行礼的时候被打了一下pp,说我穿着这身很适合。果然是个变态。 上了年纪的大师在听说我是匠师的弟子时,都会上前问几句师傅的情况。在听到我的回答后有些还会摇头叹息。 会场有很多外国人,主要还是以学术讨论为主。他们讨论的都是风水阵式,我基本都听不明白。存好苏锦言坐在我旁边,要不我铁定睡着了。 他们用了最多时间讨论的是一个叫“七煞镇邪”的阵法。用七个穷凶极恶之人的尸体放在棺材中,摆成阵法镇住更加凶残之物。有大师说是多是用来镇住龙脉的龙头。 天下龙脉出昆仑,在经过连绵不断的群山峻岭,巨大的龙脉之气俯冲而下,龙头所处的位置绝对最为凶残。一般地方是无法承受这种气,肯定会带来灾难。所以有人研究出这种阵式。凶残之人煞气较重,葬在龙头之处就像给龙提供食物,好让其沉睡。而那处地方必定会受到龙气的恩泽,繁盛非常。 就算有这种用途,我仍然觉得这是一个很邪门的阵式第六神座最新章节。有很多人提出意见,其中有一个外国人提出了听起来有点恐怖的意见。 “你们把棺材摆成七角的图案。我不是很懂你们中国的风水,但在西洋,七芒星是召唤恶魔的阵法……” 他一提出来就遭到不少人的抨击。虽然穿着西装、用着iphone,但其实很多大师对于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还是很顽固地维护。 上午讨论会结束后,苏锦言带我去吃饭。我们一边走一边聊着下午的少年友谊赛。这次有其他国家的参赛者,就算是友谊赛也可能会关乎到国家民族面子问题。苏锦言在年轻一辈中是佼佼者,压力不是一般大。 我在吃饭之前想上厕所。结果这里的走廊错综复杂,一下子就迷路了。不会又是什么风水阵吧,我可完全不懂耶。 在经过一排木格子门的时候,听到内里有人提起师傅的名字。 “匠师的结界只剩下三处,被完全破除只是时间问题。” 这人的声音很熟悉,好像是那个叫阿书的军人。可是军队的人为何会在这里?接着一个女人开始说话。 “威尔逊先生,正如你所说,七煞镇邪阵其实是召魔阵。不过……” 那个威尔逊好像是刚才提出七芒星是召魔阵的外国人。不过让我吃惊的是那女人居然承认大方地承认七煞镇邪阵就是召唤恶魔的阵法。可是,在龙脉的头龙处摆这种阵是为了什么? 虽然我想继续听下去,可是在外面偷听好像不是很道德,要是被人捉住会让师傅丢脸的。所以我正准备走人,肩膀却被拍了一下。 我险些尖叫出来,转头看到苏老先生用手指示意我别出声,又朝我招招手表示跟他走。 我跟着他转了好几个弯,在一个亭子里停下。虽然我满心疑问,却是不敢问。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也没听懂!”这种情况下,不会被灭口神马的吧? “你师傅还好吗?” 却不料他居然问这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不过还是老实回答,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头。 “师傅很好,现在正努力戒酒。” 苏老先生哈哈笑起来,“不沾酒哪是龙震乾呀?小鬼头,说谎的功力还需修炼。” 这人甚为了解师傅,我问道:“苏先生,你跟我师傅很熟?” 听说界内几乎没哪个上了年纪的不认识师傅,不过可称得上相熟的其实并不多,好友就更少。 苏先生点点头,“年轻时曾经是好友。”他苍桑的眸子中闪着怀念和落寂,深深的内疚与惋惜。相当复杂的情感,是我无法猜透的过往吧。 他用了‘曾经’这个词,难道现在不是了吗?虽然很好奇,不过作为后辈,这些事我也不好过问。既然他是师傅以前的友人,或许可以问出关于莲和白发青年的事。 “既然苏先生是师傅以前的朋友,我想打听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新不是偷懒……是因为雷暴呀!!!!好可怕,满天都闪电和打雷,不知有多少历劫的散仙过不了这关。我家所有电器都关上,就怕被打中。所以昨晚就跟家里人对坐一晚上,啥都没干…… 接下来,由苏先生讲述当年事…… ------------ 73捻指环5 在苏先生点头后,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苏先生知道一名叫莲的少女和一位白发的俊秀青年吗?” 苏先生眸中闪过惊恐,又带着疑惑,虽然只是一闪即逝,我却仍看出来了。“你在哪里见到他们?” 我把学校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想来苏锦言也为了那案子潜进学校,苏先生应该也知道情况的。 苏先生叹了口气,“真是孽缘呀。阿乾怎么说?” 我当然不能说师傅让我不要管,便道:“老先生是认识他们?” 他点点头,“你所说的青年是阿乾的弟子,至于叫做莲的少女……”他顿了一下才道:“阿乾的女儿叫做龙莲。但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少女是否就是龙莲。因为龙莲已经在四十七年前死了。” 匠师龙震乾之名在业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却有一名与之并驾齐驱的创师——凤朝月。 他天生就拥有创师之力,拜于匠师名下,以其天生的才智和天赋,很快能力就不输予其师傅。他是龙震乾最引以为傲的爱徒,还把自己最珍爱的女儿龙莲许配予他。因为龙莲尚且年幼,两人订下婚约,等到龙莲成年后再完婚。 两位名师曾经合作过无数作品,那时无论是妖怪还是术者,均为求得有双师印记的物品为荣。 “为什么凤朝月会……”我想起那个印着弯月的玉箫,应该也是师傅与凤朝月合作制成的。既然他们有着那么深的羁绊,为何又变成今天这样? “因为龙莲死了。” 四十七年前,这个地方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个黑暗的夜晚,是所有业界内人士不愿回想的噩梦。业界折损了几乎所有的能士。有很多家族都就此一厥不震,甚至走向灭亡。这件事使得业界人丁凋零,接着又是十年|动乱,直到现在都无法恢复当时那般的鼎盛特种军医。 龙莲就是在那件事件中死亡。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这个事实。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没有人能够改变。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苏爷爷闭着眼睛,似乎想起不好的回忆,表情痛苦,一直停着,让我忍不住追问。 “七煞镇邪阵。” 听到这几只字,我不由得感到呼吸一窒。难道跟今天讨论的事有关系? 苏爷爷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时有个开发商在开发的地方起出了七副棺材,陆续发生了几起怪事。工会立即派我们苏家去看,当时我一看就知道是这个阵式。” “每一口棺材都是镇邪玄棺,上面的阵法和符文还清晰可辩。棺盖是用严家的镇魂钉封住。应该是制作这个阵式的高人请了严家之人造的。严家应该有相关的记录。” “所以我们去拜访了严家。可是那位当家似乎并不想告之详情。倒是向军方报告此事。” “无奈之下,我们只得自行处理。本来想着埋回去应该就没事。可是那商人却贪心,认为那些棺材都是古董,所以起出内里的尸体,把棺材给卖了。” “你知道当时我们多震惊吗?那些棺材内里全都是朱砂,还有镇邪黄符。尸体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这么随意埋了,立即就尸变。工会派了很多人才勉强处理掉。” “可是更可怕的事还在后头……” 此时,苏爷爷突然停下,警惕地看着一个方向。随着他的视线,我却什么也没看到。接着他便不再谈此事,让我赶快去吃饭,以便参加下午的友谊赛。 苏爷爷呀,你真会吊人家胃口。讲故事就讲一半,还是了关键的时候停下来,害我心痒痒,根本没有心情吃饭。 下午的友谊赛地点在庭院里,以‘射覆’的形式进行。这是古时《易经》占卜学习者为了提高自己的占筮技能而玩的一种高超而又有趣的游戏,“射”是猜度之意,“覆”是覆盖之意。覆者用瓯盂、盒子等器覆盖某一物件,射者通过占筮等途径,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 参赛者有用电脑算的,有用水晶球的,还有纸牌占算。反正五花八门,什么方式都有。参赛者都很年轻,甚至有些才几岁大,已经做得有模有样了。但真正猜中的寥寥无几。 虽然不是正式的比赛场合,气氛也很轻松,偶然还有小孩子哭闹和嬉笑声。不过因为有其他国家的参与,竞争的气氛也很明显。 “……兑为金属,巽为木,此物是柄短刃。”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轻轻摇着手中的扇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而且看样貌虽然都是东方人,却并不像是本国人。 “快揭开,别浪费本少爷时间。” 布揭开之后,内里果然是木柄的短刀,裁判宣布他获得满分。 与他一起的人都穿着西装,偶然会听到几句日语。因为我正在打量他,而对方正好转过来,视线刚好对上。 那少年居然朝着我露出得瑟的笑,还眨了眨眼。那视线炙热而猥琐,小萝卜头果然讨厌。 最后轮到苏锦言。前面日方的少年完全猜中,这给他的压力很大。我当然很希望他能赢,在旁边打气。 裁判老先生将写着提示‘你’字的纸条放在桌子上。 苏锦言思考了一下,说道:“你字去人为尔,而纸条放在白玉石桌之上,尔下面加玉是玺。此物为玉玺。” 裁判但笑不语,微微摇了摇头,将布揭开噬道全文阅读。只见内里是一只石玺。 “你猜对了大部分。可惜这个桌子并不是真的玉,而是汉白玉。汉白玉就是大理石,所以应是石玺。我只能给你四分。” “谢谢前辈教诲。”苏锦言很恭敬地行礼。 连苏锦言也没有拿到满分,中方的大人们脸色都有点难看。还不是你们设的题目太难了,简直就是装陷阱嘛。 比赛结束,我看到苏锦言黯然离开,心里很不好受,正想过去安慰几句。却听到凉亭有人高声说道:“看来中华果然人才贫乏。泱泱大国,居然连一个小小的游戏也搞不定。还敢自称是易学的发源地。” 心里无名火起,说话的人正是那个日方少年。那人趾高气扬,眼睛像长在头顶上似的。本来就不爽他,更让我愤怒的是,他究竟抵毁的我们的国家。 立即就有参赛者向其提出挑战,引来不少人围观。可是那孩子也没能赢他。因为是少年组比赛,其他长辈也不好插手。不过如不挫此人锐气,实出难出口恶气。 此时刚才有个小胖子从凉亭跑出来,我一手捉住他的衣领。 “喂,你等一下。” 小胖子回头看我,立即脸红耳热,作害羞状。 “那个……男女授授不亲……” 我满头黑线,这个小胖子叫钱贯,是钱家最小的孩子。钱家听说是善长金钱卦的,表面是正当的商人。这小胖子看起来比较怕事,威胁两句应该能搞定。 “我问你,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家伙是什么人?” 看到我指着之人,钱贯道:“他是自日本来的参赛者,叫菊田太郎,他好厉害哦。他全部猜中拿了满分哦。” “厉害个屁!”这小胖子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钱罐子,帮我一个忙。”我扳着钱贯的手,认真地说道。后者的胖脸迅速通红,猛地点头。 当我走近凉亭之时,那个‘菊花’还在闹。其他人都不理会他,陆续离开。有几个实在不服气挑战,可惜都落败。 “还有谁不服气尽理放马过来。” “我不服气!” 我越过众人走进凉亭,一屁股坐在石桌上。大概是举动太出格,我发现其他人都把视线集在我身上。 菊田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可是他的视线是朝下去的,让我觉得一阵恶心,故意问道:“刚才是哪个混蛋在瞎嚷嚷?” “这位小姐,你要挑战在下吗?”菊田走到我跟前,带着微笑,笑意却到不了眼底。 “哦,那个混蛋就是你。” 菊田也不生气,双手搭在桌上,将我圈在自己的怀抱和桌子之间,“小姐,在下很高兴能接到你的挑战。” 这举动太轻挑,我在心里暗骂他的祖宗十八代!可是脸上却不动声色,道:“若果你输了,请对这里所有人道歉。承认自己刚才的言语是错误的。” “好,但若果输的人是小姐你呢?”菊田邪笑着凑近。 “随你处置。” “一言为定。” 其他人发现有好戏看,围上来看热闹神药牧师。菊田问道:“不知小姐想怎么个比法呢?继续用射覆吗?” “顺便你。”我故意翘起二郎腿,裙子太短,露出大腿。 菊田眼中闪过一丝恶劣,说道:“那就继续射覆吧。不过这里也没有其他被覆盖之物。不如……”视线扫过我的裙子,“就占小姐贴身衣物的颜色吧。” 果然不出我意料,小岛国的变态对胖次有很深的执念!哼哼,你就得瑟吧,踩中陷阱了还不自知。 四周哗声一片,大部分的人都指责菊田,但也有个别人吹口哨调笑我。这个题目确实阴险,因为答案只有我知道。若果我说菊田的答案错误,那就不得不当场向其他人证明实际的结果。不过,我又不女的,当然没关系。 “没问题,就这个题目吧。” 可能没想到我会同意,菊田虽然张狂恶劣,但也警惕起来,收敛心神,开始占算。 “卦象是山水蒙。用卦是艮,代表土。体卦是坎,代表水。坎是黑色,但是因为用卦为土,土克水。所以不是深水,而是浅水,土间之水为小溪流,水本无色。” 说到这里菊田的脸竟有点发红。 “那什么菊花的,我等得要睡着啦。你还没有结果吗?”我催促道。 菊田回过神来,问道:“小姐真要我说出来吗?” “说吧。有什么不能说呢?” 菊田走到我跟前,“小姐今天穿的是透明黑色的内裤吧。” “真可惜!你猜错咯。” 我推开他,认真地说道:“很可惜呢,本大爷我今天没穿内裤。所以你输了。” “什……” 不仅是菊田,连围观的众人都露出惊讶之色。我将右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挑高侧边的开叉处,露出腰侧,表明并无穿贴身衣物。反正都是男的,没什么不好意思。 “还有,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女的!连男女都没搞清楚,还大言不愧。” 四周顿时出现无数个囧脸,菊田完全石化了。 “快道歉!”我毫不留情地踢碎菊田的石化。后者还算讲信用,向众人掬躬道歉后迅速溜走。 “切,逃得比兔子还快。”我站起来,发现其他人的视线不经意地瞟向我的下|身。 这次轮到我像兔子一样逃了。x的,没穿内裤凉索索的,有种一迈步子就会走光的错觉。真有够丢脸,还是快点找到钱罐子拿回内裤是真。 可是小胖子却不在原来约好的地方。眼前是一片西洋鹃花树。那紫红色的花瓣落了一地,有个人悠然地坐在旁边的木藤椅上。黑色的长衣,黑色的长靴,黑色的手套,他整个人就像黑色的魔魅,四周是艳丽的杜鹃花,让人怀疑自己是否踏进了魔界。 他伸出手把玩着一朵紫色的杜鹃花,朝着我勾起嘴角,“很漂亮,对吧?” 这家伙……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想转身逃走,却听身后的声音说道:“你要找的东西在我这里哦。” 对方用手指捏着一条灰色的内裤在空中扬了扬。 作者有话要说:重华君,其实你是内裤收集狂吧…… ------------ 74捻指环6 我骂了句他x的,硬着头皮走过去,伸手想将那条内裤抢过来,可是对方一下子站起来。因为其身材高大,我根本就够不着。 “怎么会在你这里?快还给我!” “刚才那个小胖子因为有急事要走。他让我替你保管的。” 我才不信呢,肯定是这家伙威胁钱罐子的。跳起来去捉在半空中的内裤。听到头顶传来坏笑,“哎哦,小美人,你走光咯。” 我大惊,立即扯住自己的下摆。涨红了脸,盯着对方,“你这个变态!上次被打得还不够疼?” 重华身上的气息骤然变了。把我整个拎起来抵到长椅上,我正想挣扎,他的气息就压了下来。 “那个男人是谁?” “咦?” “那个穿警服的男人!你跟他什么关系?”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嘛?变态的想法果然是一般人很难理解的。 “关你什么事?反正你再骚扰我,他还会再逮捕你。”我用手抵住他,勉强拉开距离,“哼哼,牢饭不好吃……嗯……” 还不待我说完,嘴唇就被对方封住。舌头辗转反侧地入侵,刮着嘴里最脆弱的位置。虽然很难受,身体却骤然涌起一股酥麻感。 这种诡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几乎要窒息之际,对方终于放开了我网游之君临天下。他伸出手指擦着我的嘴角,另一只手伸到我的大腿内侧,他所触碰之处有点炙热。 “嗯……你要干什么?”我赶紧按住裙摆,对方却松开了手。 “你是我的,记住了。” 带着磁性的嗓音,如魔魅之声,穿透灵魂,仿佛能让人深醉其中。当我醒悟过来已经被他抱起来,跃上墙头。 不待我喊人,他几个起落就来到停车场,将我一把塞进副驾驶座上,给我扣上安全带。 “你要带我去哪?放开我!” 坐到驾驶座上,重华突然凑过来,邪笑道:“看来我该做些让你闭嘴的事情。” “那个阿书明明说过会让你们老大教训你的。现在又再犯,实在没什么信用。”我缩开,别过脸去,尽量跟他错开。 “是呀,我确实被教训惨了。所以现在很饿。”看着他脱下墨镜,金色的重瞳露出精光,我下意识地夹紧双腿。 “别……求你了……” 他伸过来的手却并没有出格的事,只是揉了揉我的头发,“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做那事。” 语气中充满了遗憾,看他邪魅的双瞳仍然瞪着我的裙摆,现在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你到底找我做什么?”虽然阿书也在玄学研究协会内,不过这家伙却并没有跟他们在一起。应该是单独行动。既然不是为了‘吃’,那应该是有其他事情非得找我。 “陪我去一个地方。” 车子停在水道边,柳枝垂下,随风飘扬。两旁都是重新翻新过的小楼房,感觉有种古典的气息。我们一直等到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不少食市已经开始晚间的饭市了。 重华下车去买东西,重新回来时递给我一袋面包。 “吃吧。”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有,你在等什么?”晚饭只有一袋面包,实在让长久以来胃口被养叼的我感到一阵悲伤。 “要我喂你吗?”看我把面包捏了半天都不吃,重华邪笑着凑过来。我慌忙把点头塞进嘴里,“不用!” 看我啃面包,他也伸手捏过半块咬了一口。我分明看到他嘴里尖尖的犬齿,心里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不知为何总对他有点畏惧感,应该不是因为他骚扰我的原因。 咬了几口,好看的双眉皱了起来,“一点也不好吃。”然后很自然地把剩下的塞回我手里,“吃多点,要吃饱哦。” 兄弟,既然知道不好吃为啥还要给我吃?=_=|||| 我非常不满地刮他眼刀子,后得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四颗金色的瞳仁在暗处闪着亮光,似乎在说‘吃饱后就轮到我吃了’。 我只好闭嘴,默默地继续啃面包。 “你究竟要我干什么?我还要回家做作业!”已经八点,实在等不下去了。无论是数学还是英语都有卷子要做。 “想借你的眼睛。” “我两只眼睛都没近视,从来不戴眼镜最终逆战最新章节。另请高明吧。”正要下车,却被他一把揣住。 我不由自主地抬头想开骂,却感到有柔软湿润的东西触碰了眼皮,使我不得不闭上眼睛。很快就明白那是什么东西,这家伙干嘛突然舔过来! “你……”脸上有点炙热,我慌忙推开他。后者却咧嘴笑着,用手指抚过我的眼睑。 “我是要借你这里用用。” 他转头看向车窗外。我突然明白他的意思,顺着他的视线。河的对岸,灯红柳绿,人流如织,各食市门口服务员笑脸相迎。 “你看到了什么?” 我伏在车窗上,河对岸的景色很平常,没什么特别之处。 “除了很多饭馆茶楼,没什么特别的。” “真的吗?” 声音就在耳边,他就在我身后,也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贴得极近。男子身上独特的气息把我笼罩住。不由得心跳加速,我只好将注意力集中在河对岸。 我发现在一家面馆旁边居然有间大宅。红色的琉璃瓦屋顶非常特别,但因为在河岸的最末端,灯光又暗,刚才并没有注意到。 那木制的大门上吊着两个花笼,非常别致典雅。牌匾上用朱漆写着三个字“饕餮宴”。 看来也是一家食市,本地很多食市都喜欢这种古典的装潢。而本地人对食文化特别讲究。像这种装潢雅致的地方,应该是有着特色好吃的吧。 有三辆轿车驶到大门前。从车中下来的八个人都衣着名贵,其中有三个举手投足之间特别地气派。 门内立即有穿着古典的女服务员和门童出来迎接。一名穿着赤色绣金旗袍的美丽女子笑着走向那三人,对站最前方矮瘦的男子说了什么,后者微笑点头。甚至还在不经意间摸了那女子的手。 那三个人好像都有点脸熟,在电视新闻或是报纸里似乎经常能看到,都是市里的“上层建筑”。 接着其他人拥簇着那三人走进大门。门童却引着车子拐到大宅后面,大概是去停车场。 这种事也很平常,就算有什么问题都不是重华这类人要关注的。不过,我突然注意到,投在墙壁上的影子好像只有车子里下来的那八个人,那些服务员…… 或许是离得远没看清吧。这如此说服自己。 “你看到了吧?” 我侧过头便对上那金色的眸子,重瞳虽然略小,却非常漂亮,中央都是狭长的瞳仁,特别在他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有种魔力,使人被其吸引。 “那边有一间叫‘饕餮宴’的饭店很有特色。你是想请领导吃饭吗?” 重华根本就不是人,我觉得他对人类的食物应该是不感兴趣。难道是他家老大的惩罚就是让他访寻美食?这也太恶搞了吧……他应该尝不出人间的美食吧。 “有那样的人进去了?” “是有三个啦,你没看到吗?刚进去了。”四颗眼睛都能看走眼,我还是满佩服他的。 他又问了我是哪些人,报名字报上后,他终于满意地摸摸我的头。拨开他还在朝下摸的手,“我可以回家了吗?” “不行。” “为什么?”我大声抗议丞相,快到碗里来。不就访寻美食吗?为啥要拖我下水。“最多我介绍个美食网站给你,上面各种美食地点齐全。自己去找吧!” 重华听了有点不是很明白,“只有你是我的美食。何需去寻?” 果然,变态的脑子是很难理解的……(天音:是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而已。) “那至少……至少让我穿上内裤吧。”裙子太短,坐在车座里,一不小心裙子就会被滑向大腿根部。敏|||感之处被那柔软的织物包裹着,很不舒服。 他不怀好意地瞪着我裙摆的地方,我不由得把双腿并扰,却又敢怒不敢言。 一直等呀等,我玩手机玩到脖子都酸了,抬头看到重华默然地望着外在。灯光映在他的侧脸上,如雕像一般完美的五官,此时因缺少表情而蒙上一层冷厉的气息。那金色的眸子除了有点空洞之外,还带着一丝惘然。 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虽然不知道他的来历,但总觉得他有种与我们并非同属一个世界的疏离感。 就所我知,非人类之物硬是与人类一起生活,多是悲剧收场。一些妖怪的说法是:凡是沾上人类就没好事。即使他们混在人类社会,也是尽量避免与人类深交。 “你不抽烟吗?”一般在等待的时候,多数人都会抽根烟提神的。 “闻起来味道太差。” 意思是他根本没抽过?心里有点微微的失望,不过我仍然不死心地问道:“有没有想过要试一试?” 重华突然勾起了嘴角,伸出手指似乎想摸我的下巴。 “为什么?” 我拍开他的手,“没……随便说说。”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敏锐。 当然我不是想怂恿他,毕竟吸烟危害健康。其实他讨厌香烟这种事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我一直以为他是会抽烟的那种类型。毕竟像他这样的男人,手里夹着香烟,烟雾缭绕着,肯定超级酷的说。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他酷关我什么事!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试试。” 对于他的言词,我只能驼鸟状地直接忽视。这家伙绝对没搞清楚那句话所包含着意思。 我故意转移话题,“刚才那些,你看不到吗?” 他点点头,“那里有结界,除了特定的人,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那为什么我能看到?”我才不要做什么特定的人呢。如果我刚才没数错影子的数量的话,那店子可邪门的很。 “跟设置结界同类型的人也能看到。” 我心里一动,脑子闪过一个念头。捉住重华追问:“你的意思是设置那结界的也是一位创师?”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市里到底有多少个创师,但我立即就想到了今天听说的那一个。师傅的前弟子――创师凤朝月。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有实质性的发展了,约会呀约会!(天音:那是监视吧……) 倒后镜:我只看到他们打情骂俏。 内裤:我好惨,在衣袋里什么都看不到。 车椅:我最好,什么看都光光。^v^ ------------ 75捻指环7 “他又想干什么?” 自从上次校园自杀事件之后,我大概能猜到军人的目标就是凤朝月。如果他是有意引导那这系列事件发生的话,那这个人确实是一名恐怖份子哥哥们,别急全文阅读。军方追捕他也无可口非,不过,我却觉得事件并非所想的那般简单。 重华没回答,因为属于军事机密吧。我转头刚好看到饕餮宴的大门打开了。刚才进去的那八个人在服务员的拥簇下走出来。 他们似乎都相当开心,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只是,不知是否错觉,我觉得为首的那个人好像又瘦了一点。 本来嘛,一个人起码要瘦上十斤才会比较明显的。但是,离得这么远我都能分辨出他瘦了,说明可不只瘦了十斤。一顿饭的时间就变化这么多,难道这家其实并不是饭店而是减肥纤体中心?但那人本来就够瘦的了,根本没必要减肥吧。 带着满心疑惑,把看到的告诉了重华。后者点点头,拨通手机,开始向话筒那端的人报告我告诉他的事情。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窗户外面。那三辆车子已经开走,而饕餮宴的大门重新关上。本来以为终于结束,可以回家了,却让我看到了无比震惊的事。 我看到一名青年出现在河岸边,正朝着饕餮宴的大门走去。他停在大门对面,有点焦急地看着手表。过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拨打。 接着,饕餮宴的门开了一个狭缝。之前做迎宾的那名身穿赤色绣金旗袍的女子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她款款地走向青年。他们说了一些话,女子很开心地挽着青年手腕。两人缓步走在河岸边上。 我以为自己看错,但当那青年走到街灯下时,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熟悉的身影,温柔的笑容,俊逸的容貌,那是我的堂哥杜子凛。 当我贴到车窗想再看清楚时,车子已经开动,一下子便驶离了河岸。 我的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乱作一团,脑子里只有刚才堂哥那温柔却又深情的笑容。堂哥经常对我温柔地笑。但是,只要一比较就知道,就知道那有本质性的不同。 突然感到凑近的炙热气息,我猛然抬头,正好对上那双金色的重瞳。那俊美得天怒人怨的脸近在咫尺,几乎只要动一下就要亲到了。 我条件反射地一把将他的脸推开,“你要干什么?” “你不想下车的话我们就来做快乐的事吧。” 拍开他摸我脸的手,“才不是!我在想事情。”刚才心里一直在想堂哥的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其实已经到店子附近的巷口了。 “可是我不喜欢……” 下鄂一下子被捏住,让我不得不抬头与之对视。那狭长的瞳仁如此的凌厉,似乎什么都被他看穿一般。 他的手指抹着我的嘴唇,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背抹着我的脸颊。眼睑微微低垂,重瞳也由凌厉变得柔和,嘴里低喃着:“好像要哭了一般,我不喜欢……” 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然后咚咚地跳得飞快,脸上也炙热起来。靠得极近的眸子真的很好看,我竟然有种想亲他的冲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我不知所措之际,突然听到玡的声音。 “子藤少爷。” 不知何时玡已经站在车前,透过挡风玻璃看着我们。我闪电般把对方推开,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玡,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在玡那幽幽的视线之下,不知为什么我有种心虚的感觉。(天音:偷情被捉?) “从他凑过去想亲你开始……” “哇~~~~~~”我故意大声盖住它的声音相公,我家有田全文阅读。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难为情。 重华似乎很不高兴,一手搭在车窗边沿,锐利的视线直指向玡,后者也不示弱,墨色的眸子给予回视。 空中似乎闪过无数火花电光,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简直像所谓的“修罗场”。真佩服自己这种时候还能吐槽。要是他们打起来的话,这几条街明天就会从地球上消失了。 我一手拉住玡,把他拖向小巷内。“走吧走吧,已经很晚了,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玡看了眼我拉着他的手,说道:“好。这里比较黑,请您小心脚下。” 感觉刚才一触即发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这也变得太快了一点吧。我回头看向重华,因为小巷也没有街灯,那个位置比较暗。我看不清重华的表情,只知道他仍然打开车窗,望着这边。 我用嘴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看到,总之等会还是出来一趟吧。 回到店子里,玡说珝被客人缠了一整天,现在已经就寝了。真羡慕肥鸡吃了睡,完全没有烦恼的。 我说想吃宵夜,玡应了一声就去厨房了。它待我真的极好,就算不是田螺姑娘,我也很满足了。这样故意支开它,还真有点罪恶感。 取了之前制好的东西匆匆跑出小巷,果然车子还在。只是一句‘等我’,他居然就乖乖在这里等,让我有点出乎意料。 感到黑暗中那双金眸一直注视着我,心里还有点紧张。刚才的热度并未消退。他没说话,沉默得可怕。而且他的表情也一点也不可怜,甚至有点可怕。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他像是只被遗弃的大狗狗一样? “给你。” 我把一个小木匣子递给他。用花梨木制的扁平匣子,盖子上刻着‘少抽为妙’四个字,边角上有‘友缘堂’的logo,背面我刻了自己的印记。全都是我亲手一刀一刀地小心刻出来的,连木匣子也是亲自设计和制作,虽然算不上精致,却都是心血呀。 他有点吃惊,挑了挑眉,似乎在问‘这是给我的?’ 在我点头后,他才接过匣子。打开内里是两排香烟。 “用了我的血混进烟丝里制作的,饿的时候抽一根。”虽然不知道重华为什么饿就会想吃我的xx,不过师傅说创师的力量其实是储存在血肉里,当然□中也含有着一部分。如果他是想吸取力量的话,或许血液是个更好的选择。 他的表情我看不清楚,不过感到两道灼灼的视线始终落在我身上。我赶紧转过身说了声‘拜拜’,几乎是小跑着回去。 “谢谢!” 只是两个字,却落到我的心坎里。似乎有什么柔软之物触到内心深处,涌起温柔面又喜悦之感,刚才郁闷得如大石压于心头的感觉一扫而空。 回到店子里时还有点飘飘然,玡做和夜宵也格外好吃。直到去洗澡才发现哪里不对劲。 “死变态!还我内裤!”>o< 玡好像发现我换洗的衣服里没内裤的说,不过它并没有多说。不知道它是误会了什么,后来网购回来一条透明的内裤给我。还说“主人,无论个人习惯如何,都请一定要注意卫生。” 躺到床上,觉得旁边肥鸡呼噜声也没那么讨厌了,心情好得太离奇。 我明明刚才还在为堂哥的事而难受不已,为什么现在就忘记得一干二净? 难得思考这个问题,肥鸡流口水的脸就凑了过来九星破天。我捏住它的脸向两边拉成奇形怪状。肥鸡居然没醒过来,鼻子还呼出泡泡。我抱住它,手里软软的好好摸。现在深秋,夜里已经透着寒意了。有毛茸茸的东西在身边果然好舒服。 床铺也换上了软垫子,还有带着太阳味道的薄被子。玡真的好贴心!可惜它并不是我的伙记,要不是肯定给它加薪。 好像也没什么可以答谢它的。正在此时,外面又响起诡异的声音。每晚到这个时候都会听到各种声音。 有吊着嗓子喊道:“阴差出巡,见者回避。”这时连着地府的入口,所以几乎每晚都会有阴使经过这里出去外勤。以前大部分阿飘都是私语和低喃,听惯了也没什么,反正有玡在,它们是绝对进不来。 可是,今晚有个女人笑得特别的毛骨悚然。虽然现在学了不少东西,理应不用害怕阿飘。可是,大概是以前太多不好的记忆都跟女阿飘有关,所以提起它们总是会让我心里毛毛的。 下意识地抱紧了肥鸡。听到楼下似乎传来指甲刮木板的声音。那门被珝破坏后,玡不知用什么法子修好了。现在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在门外面吧。 “玡……”心里害怕的时候其实可以念大明六字真言,不过,我却不由自主地喊了玡。不过声音很小,它应该听不到吧。 此时,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我应声之后,一点灯光从打开的门后进来。提灯之后是青年俊美的脸,它穿着玄色的长袍,走到床边。 “子藤少爷,有何吩咐?” “对……对不起。那么晚还喊你。”原来它真的能听到。不过也对,它既然是这间屋子,内里发生的一切当然都了如指掌。那么,我无论是上厕所、洗澡还是睡觉,它都在一旁看着? 这想法太惊悚,下意识地自觉忽略。 “没关系。能告诉吾有何事吗?”灯光下,玡温柔地笑,让人安心不少。 “今晚有点冷……”我怎能告诉它,其实我有点害怕呢。肯定会被它笑话的。 “秋夜寒凉,吾给少爷加床被子吧。” 我坐在床上,用手托着下巴,看它从柜子顶上的箱里拿出被子熟练地铺开。“玡,你在这里呆了多久?” “很久。” “爷爷知道你的存在吗?” “知道。” 好像太惜言如金了吧,完全挑不起话题来。被子一会就铺好了,虽然很暖和,可是那并不是我的目的。 “玡,你有原型吗?” 作者有话要说:高考的亲加油!!!!不过高考的亲应该也不会今天上来吧。^_^ 停更两天,连续上七天班,没存稿了……t_t 小剧场 严痞子看到重华抽烟。 严:老大,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重华:哥抽的不是烟。 严:难道是寂寞? 重华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是忍耐…… 忍耐着不去吸某少年的xx…… ------------ 76捻指环8 玡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可不可以别叫我少爷?”让我想起谢巴斯塞钦。“我是说,珝在变成人型之前是这个样子。那你也有另一种形态的吧。” 其实我当初制式神时明明就设计成狼型的。至今都没看到它的另一个形态,如果是威武的狼就太好了。 不知为何玡嘴角好像抽了一下,“请您早点歇息吧。” 看它要走,我赶紧伸手去拉它的衣袖。“等一下!” 玡转过身来看着我,提灯柔和的光映它的脸上,轮廓更加俊美非凡。墨色的眸子闪了闪,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子藤少爷是一定要看咯?” 我点点头,但其实不是想看,只是想你多留一会儿而已。 眼前光亮一闪,眼前俊美的黑发男子消失了,在床下出现了一只圆形的毛球。毛球有着乌黑亮泽的毛发,胖敦敦的身体,肉呼呼的四肢。 那是一只胖得像球的狗狗。 “玡?” “正是重生海兰珠最新章节。” 从狗狗的嘴里传出玡的声音,实在太惊悚了!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除了肥鸡就是胖狗。还我威风八面的黑狼式神!!! 我呈《呐喊》画作中的主角状。玡猜到我会失望,咬着提灯正准备默默地退出去。我立即喊住它,“那个……” 揭开被子的一角,朝着玡说道:“那个……你要不要一起睡?这个样子会更暖和一点。” 狗狗耸了耸可爱的小耳朵,眼珠子圆溜溜的瞬也不瞬地看着我,模样非常可爱。 “不太方便吧?” 我知道它指那天它们两只和我一起睡时被堂哥看到的事。“这样子应该没关系。” 可能败给我的热忱邀请,玡最终蹬着肉呼呼的脚跳上床。看它胖呼呼的身体卷在被子里,真的很可爱。我摸了摸它背上的毛,也很舒服好摸,味道跟人型的玡身上一样好闻。 果然这样比较安心。我盖上被子,道了声:“玡,晚安。” 听到玡也对我道晚安后,闭上眼睛一下子就陷入梦乡。可是副作用就是,第二天早上我仍然发现自己被两只果男夹在中间。 第二天的新闻却让我有点震惊。头版就是某位领导的讣告。那照片中的人正是昨晚进入饕餮宴的那帮子人为首的那位。 报纸上说他是突然病逝。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上学要紧,我并没有多想。晚上回了大伯家一趟,堂哥刚好值班没回来。 吃过饭后,伯妈装好了汤水准备送到医院给堂哥。我很自然地接下了这个活。之前也一直是我送的。自从搬出来后就没再做这事,现在倒是可以重温一下。也乘这样机会跟堂哥谈谈。 堂哥像往常那般忙碌,跟我聊了没几句便被医人的唤铃叫去了,连汤也没时间喝。我只能在办公室等他。 “果然有小美人你的地方,就有好东西吃。”陆云飞穿着白大褂走进办公室,就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般。 不过这家伙可不是医生,其身上还传来一股诡异的味道。 “不准碰!”我忙抱住保温瓶闪开,“脏死了!” 陆云飞摊开两只手,“没有呀,我洗得很干净的。而且之前解剖都戴手套。” “你身上沾了什么?很臭耶!”我嫌弃地退到离他两米远的地方。 后者闻闻自己的衣服,“果然有点怪。不过没关系啦。” “别过来!叫你别过来呀!”看他靠近,我跳到桌子上,“再过来我就打电话给周正,说你非礼我!” 陆云飞嬉皮笑脸一下子就垮了,“好吧好吧,我不过来。你呀,跟头儿已经是这种关系了?”他用手指比了比,暧昧地笑起来。 “才……才不是啦!”不知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有点心虚。不就是亲了一下嘛,当然不会跟那个又凶又闷骚的家伙有什么超过的关系。 “那么,可以把汤分一点给我了吧?” “为什么要分给你?这是我堂哥的!” “好吧。我们来交换,分我一点汤。我带你去看有趣的东西。” 他感到有趣的东西绝对不是一般人范围内的有趣窈窕家丁。不过,我对他也有点好奇。于是就分了一点汤给他。 “其实上次在河堤,你也能看到那个小女孩子吧?” 我记得是他把我拉去帮忙的。又是他故意拖住周正,让我有时间跟小女孩说话。如果他根本看不到,绝对不会这样做。而且他的姓氏…… “看得不是很清楚。”他一边啃着汤渣里的猪骨,一边说道。这至少说明他拥有阴阳眼。 “你其实是那个养小鬼家族的人吧?” “我不会养。” 他果然就是陆家的人,难道总是阴阳怪气的。“为什么?明明就看得见吧。” 现在业界人丁单薄,拥有能力的人是越来越少。家族不希望衰落的话,就算是有丁点儿这方面的才能都绝对会被拉进业界的。 他用衣袖抹了抹嘴角,咧着嘴笑道,“我是学医的,只信科学。”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居,跟周正真是一个样。“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吧。若果你不信的话,上次也不会找我帮忙。” 他摆着手指,“以什么角度看事情是我自己的问题。” 虽然对陆飞云这人并不喜欢,却还是能跟他谈得来,所以对他比较信任。以至于跟着他去到解剖室才开始后悔。 一进门我就差点被熏晕了。我还吃过饭的说,真想出去吐一吐。他递给我口罩,我猛地摇头死也不肯再走一步。后者直接越过我,还身后的门锁上。 “放我出去,你想干什么?” “别害怕。过来这边。” 看他笑得弯起来的眼充满了恶作剧的表情,我真想抄家伙把他干掉。傻瓜都知道法医的解剖室里有些什么。 解剖台上确实有具尸体,干瘪得就像只剩下一层皮和骨架。 “解剖外星人?”想不到这位法医也赚外快呀。 “哈,他送来的时候我也以为是。还抱怨老大简直没事找事,连不属咱辖区的案件也弄来。” 确实外星系并不属周正辖区。不过既然他把这东西弄来,就说明这尸体并不是外星人,而是这个区的人。 “你知道他的死因吗?”陆云飞拿起手术刀把临时缝上的线挑开。我超不想看,只想快点走人。 “蛋白质分解过度导致身体各机能衰竭。”陆云飞把线全部挑开,一层皮下面只剩下骨架子,“俗称就是饿死。” 那也并不算奇怪,这个时代会饿死有很多原因。被人禁锢饿死,无能力动弹的乞丐被饿死等等。我不明白这对陆云飞那种变态来说有什么有趣的。 他会觉得有趣只有一种可能,这人死得非常离奇。 他的脸虽然像个骷髅骨,但仍然能看出点轮廓。此人我居然认得,今天早上才在报纸看到他的讣告。 昨晚看到的时候已经很瘦了,可是没这么严重。为什么一夜之间会变成这样? 陆云飞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这是他两个星期前的样子。” 我简直不敢相信,照片里之人身材像个陀螺一般电锯之父。若不是脸能认出来,我还真以为陆云飞在忽悠我。 “那个……他是用了什么减肥特效药?”这种药大概会变成肥胖女性们争抢的商品吧。 “减肥?当然也有可能。”陆云飞用镊子从尸体的腹腔内取出一样白色的东西,“你觉得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指甲大小的椭圆物,看起来像一个卵。 “他长寄生虫啦?”我记得以前长寄生虫的孩子也有很多因为营养不良而骨瘦嶙峋。不过也不可能瘦得这么快。 “你真聪明,不过不是普通的虫卵。”他把虫卵放在玻璃培养皿中递到我面前,“小美人,这样子的虫子,你想到了什么?” 师傅最讨厌虫子了,有怪异的虫子必定踩死。事实上妖虫有很多,现在会作怪害人已经很少了。一方面人类的杀虫药实在太厉害,小强也活不了,何况是其他虫子。 另一方面,人类的各种污染使得环境变化,不再适合它们生存,逐渐催向于灭亡。很多妖虫都搬到深山老林。而需要依附于人的则几乎都变异或绝种了。 看着培养皿中的虫卵,我想起会害人的虫子还有一种。 “蛊?”我疑惑地看着陆云飞,原来这就是他感兴趣的原因,“你不是只信科学吗?” “我可什么也没说哦。只是咨询你的意见。” 突然想起饕餮宴,难道是凤朝月做的‘好事’?难怪重华要监视那里。 “对了,你认识一个叫阿书的人吗?”虽然养小鬼不是陆家专利,不过阿书应该就是陆家的人。 “哦……我哥就叫陆云书。” “这种事你问他不就好了?干嘛找我?”事实上,找我还不如找工会,就算我想帮忙也有心无力。对付蛊这种事我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不会告诉我。”陆云飞摊了摊手,“总是说这关系到国家机密神马的。小美人,你不想帮老大捉到犯人吗?要是你不管,已经接了这件案子的老大也会危险哦。” 想不明白周正为啥会接这案子。根本不信鬼神的家伙会相信蛊术害人吗?不过,连重华他们都无法对付的凤朝月,普通的人类当然更加无法对付得了。 虽然那家伙既凶又冷,我却无法放心得了。周正不相信鬼神,更不会请工会的人。如果我不帮忙,恐怕他怎么死都不知道。 一想到他死掉,心里就很难受,揪住地疼。像那尸体一般的惨样,我是绝对不想看到发生在周正身上。而且堂哥…… 我瞥到那尸体手指上戴着一只碧玉指环。不知为什么觉得那翠绿碧玉上的一抹艳红跟堂哥那只很像。 我朝陆云飞点点头,“明白了,我会尽力的。”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今天发生了不少事,所以迟了更。 无论是珝还是玡都很可爱,果然还是胖呼呼的东西跟小肚子比较配。 小剧场 风轻云:你的式神还真配对呀。 小肚子:为什么?0_0 风轻云:一只是禽一只兽。 小肚子:珝、玡,把这只真禽|兽撵出去! ------------ 77捻指环9 我去师傅那里查了很多关于蛊的典籍,也去买了不少材料制作对付蛊的药。虽然答应了陆云飞,不过我还是有私心的。因为堂哥牵涉在内,我可一点儿也不敢马虎。 最近每次堂哥对我的态度已经不同以前了。听伯妈说他越来越晚回家,甚至不回家。 那死掉的官员就是很好的例子。有一种蛊叫‘噬’,受害者的症状描述跟那官员有点相像。 中了这种蛊的人会被虫子从内部啃噬,体型会越来越瘦,最后只剩下皮和骨头。但他一点儿也不知道,精神会比之前还要好。最后虫子吃饱之后会破肚而出,受害者死亡。 不过这种蛊需要一个发动的key。平时都会安眠,所以受害者并无大碍,只要触动这个key才会开始啃食。苗女们用来防止丈夫花心。只要对别的女人起yin欲,虫子就会惩罚他,却又不会立即让他死掉,给其改过的机会。只要他不知悔改不断地花心,才会死掉的。 有一种叫情蛊的,是能够让对方迅速地爱上自己。如果那女人两种蛊都对堂哥用了的话,那我绝对要想办法解开。不仅是因为会被迷惑,还因为生命也会有危险。 “小藤,你买这么多硫磺是要制炸药吗?”紫夜一迈进店子就捂住鼻子,他似乎很讨厌硫磺的味道。 “紫夜,师傅?你们怎么来了?”我看到师傅走进来,立即起身迎接。 师傅现在仍然极少外出,会突然来这里实在让我有点吃惊。师傅踏进店子时,我看到外面老鬼它们全都毕恭毕敬的跪伏在地上。 “师傅教你威力更大的武器如何?”师傅刚坐下就把我抱到他膝盖上。 我知道我很矮,可是也不是小孩子呀。这种姿势实在有点让人难为情。不过,师傅根本不听我抗议,每次都照抱不误。后来我也懒得说了。 “不用!”师傅,你知道私藏或私自制作大杀伤力武器是犯法吗? 玡拿着研磨好的药粉走出来,看到师傅立即行礼。 “玡见过龙大人。” 两人寒嘘了一翻。玡对师傅很尊敬,但师傅似乎也对玡很客气。无论是人还是妖怪,我还真没见师傅对哪个这么客气的。玡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次师傅似乎也是专门来看玡的。紫夜还拿了很多礼物过来。给珝和玡的东西也很多。有衣物、鞋子,还有很多吃的东西。 “式神也喜欢吃好吃的东西?”我正愁不知道怎么答谢玡的帮助。 “当然喜欢。尤其是创师制作的糕点,会更受欢迎。”紫夜把食物喂给肥鸡,笑着说道。 那下次我得向紫夜学习做糕点了,得好好感谢玡。 师傅捏起玡研磨的粉末,用手指互相搓了一下,眯起眼道:“你要跟控蛊师单挑?” “不是!”师傅真够霸气的,又是武器又是单挑的。可是,徒弟我还没那个能耐。不是每个人都像您那么厉害的。 “那里的控蛊师敢欺负我的小徒弟?紫夜农门春色全文阅读。” “是。属下会‘处理’妥当的。”紫夜露出一丝冷笑,乌墨的眸子中也泛起紫色的光。 “都说不是了!” 我只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不过却下意识地隐瞒了凤朝月的事。师傅之前让我不要管的。而直觉告诉我,师傅知道后会伤心。 师傅听了之后皱起了眉头,“你说的那个地方是河堤那边?” 我点点头,师傅饶有意味的看着我,那视线太有压力,害我心虚不已。难道他已经发现我隐瞒凤朝月的事了?可是他又怎么看出来的? “既然你要找人单挑,为师就教你制作一样大威力武器吧。我龙震乾的弟子可不能输予任何人。” 之前的话好像都白说了……=_=|||| 饕餮宴之所以能够吸引那些‘高层建筑’,正因名如其实。苏东坡在《老饕赋》中写道:“饕餮盖聚物之夭美,以养吾之老饕。”饕餮精于品味美食的恶丑,所以这间食市中的食物被其会员形容为天上美食,尤其是那里的肉类菜式。 不过,就算再美味的食物,如果要用生命来换取,我是绝对不会吃的。 华灯初上,每间食市都门庭若市,只有这间饭店大门关闭,只留有两个美艳的服务员守在门口。虽然客人很少,却都是豪车出入,一来就数人,气派十足。 这间食市在妖怪之间也传闻很多。听说有个很厉害的老板,所以大部分的妖怪都不敢靠近。我打听到饕餮宴是会员制的,全部会员都通过中介人介绍才能进去。要潜进去实在不太容易。 一般人也是看不到这间店子,只有戴着信物的人才能看到。而信物就是那死者戴的翠绿色截指。跟堂哥所戴的那只颜色并不一样。 不过,门口的结界并不是问题,我能看得很清楚。我们绕到停车场那边。玡跃上墙角,朝着我招招手表示没问题。珝以人形之姿展开双翼抱着我飞进去。 这是我拜师以来第一次单独行动,有它们在身边总觉得什么都不需要害怕。 庭院布置得漂亮别致,错落的花丛,流水叮咚,廊桥迂回曲折。复古的花格木门内透着昏黄的灯光,在地上落下斑斓繁复的图案。饭菜的香味在空中弥漫,偶然听到房间内传来玻璃杯相撞的清脆响声,还有人们的笑语。和一般高级的饭店实在没什么区别。 一进庭院我就感到有干净的气脉流动。这里应该有个聚气的泉眼。从风水角度看来,一个城市繁盛度其实跟这个地方的气场有很大关系。 师傅曾说过这个城市能繁盛千年之久,正因为前人就龙脉设计好了整个城市的风水。城里流水河涌疏导龙气,还有遍布城中的泉眼,让百姓受惠。 但现在城市变迁得太快,这些无论是河涌还是泉眼都日渐消失,变成高楼大厦。能在这石屎森林中留在这充沛的气眼实在不易。 这间饭店究竟是…… 我们潜在暗处,看到服务员端着菜盘鱼贯穿梭。在走廊那里,我看到了一个人。 那男子身穿白色的唐装,手里拿着一束白莲穿过拱桥。俊秀的外表,看着白莲的眼眸温柔如水。 那是凤朝月! 我正要跟上去,被玡按住肩膀。它一挥手,围绕着我的花丛多了五点亮光。 “吾前去探查,请少爷切勿离开结界与校花同居:高手风流。” 看着玡的身影隐进夜色里,我心里忐忑不安起来。这店子还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就剩我跟傻瓜肥鸡…… 瞥了一眼身边,发现本来蹲在旁边的肥鸡不见了。o_0 这只贪吃死肥鸡,回家一定要宰了它下菜! 我掏出纸符,念动咒文。 “遁之蝶,寻四方,找我心思之人,去!”夹在指间的符烧起,化成一只缕空的蝴蝶。现在已不再需要用刀在纸上刻这种蝴蝶了,我心中所想便能化成实体。 蝴蝶翩翩飞舞,我跟在后面,小心地躲过服务员。上次我真没有看错,这些服务员大部分都没有影子。就算有影子也不是人形。 当转过拐角时,突然发现有个人走在前面。我立即闪身躲到柱子后。 那人我也见过,就是上次跟死者一起进来的两名官员之一。这位李局长的体形也瘦了很多。他僵直地向前走,有服务员经过身边也毫无知觉。 这人究竟要去哪里?再向前就不是客人吃饭的包厢了。四周非常安静,连虫鸣也没有,气氛却很诡异。 那人走进一个房间,我偷偷溜到窗下。因为都是纸窗,可以学电视剧里面那样,用手指点口水戳破窗纸。 透过小孔,发现房间内的地板上绘着复杂的法阵。还有一些器皿置于旁边。地板上的污迹似乎都是干涸的鲜血。 一名美艳的女子站在法阵中,她仍然穿着艳丽的旗袍,但手上却戴着一双手套。这女的不是堂哥的女友吗?她想干什么? 我总觉得她笑起来有种阴深的感觉,眼中充满了狠戾,不像是人类所有。 李局长在法阵中央躺下,我发现他目光呆滞,似乎全无知觉。 四周点着浓郁的香,接着女子念起咒文,李局长突然浑身痉挛,腹部鼓得像个孕妇。凸起部分向上移动,他的嘴张大,一条巨大的白色大虫从他的嘴里缓缓爬出来。那惊悚的情景,简直让我想狂吐。 女子双手捧起那虫子放于器皿中。那李局长的身体干瘪了很多。女子捧起器皿准备出屋,我干紧躲到花丛里。看着女子走出房间,当她转身之时,朝着我这边扫了一眼。 明明就被茂密的花丛挡住,但我总有种她看到我的感觉。女子嫣然一笑,捧着器皿离开。我赶紧跟着其后。只见转了多条走廊后,女子走进一座冒着油烟的建筑。 不少服务员从那里捧着盘子出来,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我想应该这里应该是厨房。 我爬到一个比较高的窗户,内里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只见一名壮汉挥着菜刀在切肉。只是那壮汉映在墙上的影子赫然有着一个猪头。 再看它切的肉,外表白花花的沾满血丝,内里鲜红,还有白色纹理的肥肉,跟普通的猪肉也没什么区别。 一会儿,那女子将器皿捧到壮汉跟前,“朱大哥,这些是李局长的。他们想吃酸甜咕噜肉、红烧排骨,你要快点哦。” “好叻!”那壮汉大手捉起虫子放到砧板上,一刀下去,内里白色纹理的肥肉非常多,壮汉说道:“看来排骨是做不成了,这李局长肥油太多。做个佛跳墙还差不多。” “那就拜托朱大哥了。” 作者有话要说:xxoo快来了!要跟哪只小攻xxoo呢?大家投票吧! ------------ 78 百度搜索“第五文学”看最新章节女子娇笑离开。我听得毛骨悚然,想起包打听消息的妖怪说饕餮宴里的肉类最是美味。无论是多么普通的肉类菜式,都能做出顶极美味。 那肉原来就是这些虫子,而这些虫子的肉就是来自于客人的身上。那些官员吃着自己身上的肉,又再被虫子吃掉。然后虫子又被官员们带来的其他客人吃,不断地循环,直到死亡。 我的胃里翻江倒海,要不是用手捂住绝对已经吐出来了。就在此时,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 我的心差点跳出喉咙。好不容易稳住,转头发现是珝。它手里拿着一个瓷砵,内里是香喷喷的小炒肉。 珝献宝似的把瓷砵递到我面前,“藤藤,这个好吃哦。” 立即就让我想起那只肥大的虫子,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我的呕吐声惊动了厨房内的人,立即有人走绕到外面走向窗户这边。 “谁在那里?” “快告诉赤华大姐,我听到有人声。” 两个大汉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我心道不好,立即夺过珝手中的瓷砵朝着它们砸去。 “珝,快带我走!” 珝抱住我飞向天际,却撞到了什么东西,无法飞高。半空似乎有一层透明的幕墙,每次珝撞上去时,都会隐约显现出蓝色的发阵。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没有的。难道是它们开启了防御系统? 一支箭矢射过来,幸好珝灵活闪身躲过。下面的人开始用弓挚朝着我们放箭。 我们这是穿越到了哪个朝代呀?不过箭头都有蓝光,被射、中肯定不得了。 珝一边抱着我左闪右避,一边在走廊里横冲直撞。如果不能打破结界,我们绝对逃不掉。得尽快找到玡,或许它有办法。 珝故意朝着客人的包厢冲去。在转弯处把我放下,“藤藤,你先躲起来。我去引开追兵。” “等一下!” 不等我说完,珝已经再度凌空飞去。追兵将至,我无法选择,只能躲进旁边的包厢。希望内里的人类能够念在是同类的份上,不会告发我。 谁知百度搜索“小说领域”看最新章节一闯进去却发现饭桌旁边的人都认识。我已经没时间解释立即钻进桌底下。似乎又重复上次子味馆的情况。 听着外面的追兵经过,有一个服务员打开门进来询问。客人回答没见过,那服务员也就相信了。我总算松了口气,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捞出来。 “可以解释一下吗?” 严厉冷峻的声音让我如被冷水从头泼到脚。我正准备钻到桌子的另一边,却被人提着衣领,拎出桌底。 抬头就正好对上周正冷厉的目光,吓得我的小心肝砰砰地跳。(天音:你羞涩了。) “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周正将我拎坐到椅子上。我环视四周,只见桌边就坐着三个人,都有点面熟,陆云飞还朝我打招呼。这些应该都是警察,却都没有穿制服。 “我……很好奇,偷偷潜进来的超级宠兽系统。”说话的时候当然不敢看着周正,警察审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周正还想再问,却听席间有名中年人道:“算了,我们找人送他出去,继续任务吧。” 任务?难道他们扮成客人进来查探的? 桌上放着几碟菜,那中年人拿着筷子似乎准备夹来吃。我看他夹着一块糖醋排肉,立即想到厨房的情景。 “慢着!”我喝止他,“这东西不能吃。” 席间所有人都用疑惑的眼神注视着我,那齐刷刷的锐利目光实在不是人受的。我战战惊惊地道:“这肉……有问题啦……”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周正在旁边压低声音说道。那语气中带着威胁的味道。果然是东西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讲。t_t 不能说这肉其实是蛊虫来的。“其实,他们用的肉有问题……”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则新闻,女常年吃细菌严重超标的麻辣烫和米线,五脏六腑和皮肤下全都是细菌虫,肝脏被侵蚀的只剩下一点点。用蛊这种理由行不通的话,其实用这个理由会更好还说不定。 中年人脸色不太好,立即收起筷子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属于工商部门的管辖范围了。” “张叔。” 中年人看到周正的脸色,立即收声。周正捉住我的手腕,“你看清楚了?” 我使劲点头,“不过……他们好像还下了一点迷幻的东西下去……”我把李局长的事说了,他明显就没有意识。或许还跟上次的毒品有关系也说不定。 外面突然一阵骚乱,周正打开门看外面的情况。我看到一道白色的光冲天而起。似乎看到珝在半空中被什么东西缠住,不断地挣扎着。 “珝!” 那只死肥鸡,刚才还耍帅!回去一定要宰了它!管不了那么多,我一步冲出门外,朝着珝的方向狂奔。 周正在身后大叫,身边不断有很多诡异的声音靠近。草丛中哗啦啦地似乎有很多东西正在爬过来。 我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驱虫药丢到草丛。那声音哗哗地迅速退开。接着走廊就一大帮人冲过来要捉我。 我左闪右避,可是那些东西都不是人类,身形也很灵活。当我就快被捉住之际,一双大手把我抱了起来。耳边是周正的声音,“别害怕!捂住耳朵。” 根本就来不及捂耳,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冲天而起。周正向天鸣枪示警,“所有人都不准动!警察例行公务!” 陆云飞在旁边亮出一张证明,“这是搜查令,请各位配合!” 可是四周的服务员都不是人类,警察是震不住的。他们目露凶光,手里拿着武器逐渐靠近。 “老张,让外面的人进来。”周正警惕地举着枪指向服务员,朝着中年人喊道。 “联系不上!”中年人不停地拨手机,额上冷汗直冒。 “让你们的负责人出来!”周正指着其中一个服务员,后者却毫不理会。 “究竟是什么人在本店闹事?”穿着艳丽旗袍的女子拨开人群款款走来。近看她更是美丽动人,不怪乎堂哥被她迷得七荦八素的。 “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吧?我们是执行公务最强弃少。”陆云飞拿着搜查令上前。那女子只是扫了一眼,立即将视线投向我这边。 只觉得她看过来的眼神似有深意,却不知道究竟是何意。女子将视线移向周正,“小女子赤华,是这里的经理。警察大哥,小店一向奉公守法,并无违法犯罪,这中间必有误会。” “没有吗?”周正凌厉的视线扫过服务员手上的武器,“现在怀疑你们……” 双方僵持,引来其他客人围观。虽然客人不多,却都是上层建筑,还是职位很大的那种。 形势很不利,珝还在不停地挣扎,可是天空上的结界阻止了它逃走。就是因为有结界周正他们才无法联系上外面。 玡去哪儿了?如果它在的话…… 我才发现不知何时开始,自己什么事都依赖玡。大概是它把我照顾得太好了,无论何事都不需要我操心。这样子不行,必须要靠自己的力量。 打破结界这种事我还没有试过。不过,我的师傅是三界都要礼让三分的匠师龙震乾,作为徒弟可不能丢了师傅的脸。 不管它用什么法阵形成结界,只要把法阵烧光就可以解开。不过还需要有媒介击中法阵。我侧头看向周正握着的手枪。 这个正好! 双手结印,念动咒文,“曩莫萨缚怛他孽帝毗药,萨缚目契毗药……” 不动明王的火界咒,燃尽一切孽障。结印发光,我双手握向周正手持的枪,后者惊讶地看向我,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你想干什……” “……怛罗咤,呀!”猛然用力将周正的手抬高,手指叠在他扣扳机的手上,朝着天空扣下扳机。 一声枪鸣,火焰如流星冲向天际,击中天空的法阵,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繁复的纹路亮着赤光,我这才看清那结界是如此巨大,半圆的穹顶覆盖整座饭店。 “不——”赤华发出一阵尖叫,服务员们一起涌向我们。 中年人嚷道:“打通电话了。” 接着外面传来警铃的响声,似乎有不少人闯进来。骚乱中有人鸣枪,可是那些服务员根本不理会,继续攻击。 我担心珝的情况,那只肥鸡已经在破掉的结界逃出去了。可是周正抱得死紧,我无法挣脱。 “放我下来!” “不行!”周正一手抱住我,起脚把冲过来的持刀服务员踢翻。他因为护着我,无法自如行动,有好几次都险些被刀砍到。 “放开。你会受伤的!” “我说过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就像箭击中了内心,我感觉心里揪了一下,有股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心跳得很快,脸上有点炙热。这种不合时宜心情是怎么回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强逼自己去注意其他事。倏然看到赤华的身影逃向后面的走廊。 “擒贼先擒王。快去捉她!”我指着赤华逃走的方向大喊。周正转身追向赤华。 很快转到饭店的后门,穿过小巷就是大街。眼看赤华快要逃到大街了。那里人来人往,只要让她混入人群,要捉住就不容易了。 “不准动黄门女痞!再跑就开枪了!”周正举枪指着赤华,后者却毫不理会继续跑。 灯光从前方照进小巷,赤华并没有影子。掏出师傅教我制作的法宝交给周正,“把这个掷过去。” 那是一个金属椭圆小球,周正想也没想就投过去砸中了赤华。后者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哎哟,老兄,我不是让你把这当砖头啦!=_=||| 赤华正想爬起来,金属小球中吐出数道绳索把她捆个结实。周正把我放下走过去,弯腰想把她揪起来。 “老实点!” 赤华还在挣扎,恶狠狠地瞪住我们,“你以为这东西能绑得住我?” 她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在耸动,一条条的青筋凸起。美丽的脸也变得苍白,瞳仁却变大覆盖整个眼睛。 周正虽然惊讶却并没有放手。我走到她面前,“你是挣不开的,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赤华发出一阵惨叫,绑着她的绳索发出金光,勒在她耸动的皮肤上,冒出一股黑气。她疼得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绑仙索?你是……” 完全被黑色覆盖的眼睛睁得大大,死死瞪住我。她的容貌已经变得狰狞可怕。 “我是杜子藤。”我伸手抬起她的脸,“说吧,你为什么要害人?” “杜家的创师呀,你问得太可笑。我赤华从来没有害人!”赤华突然奋起,被周正用力压制住。她大笑,“他们都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好吧,换种问法。你用了什么蛊迷惑我的堂哥杜子凛?”其实我并不在乎那些官员的事,最想问的是这个。 必须要知道是何种蛊才能对症下药,就算我不是百分之一百有把握,还可以找师傅帮忙。 赤华眼睛突然睁大,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你说我用蛊迷惑他?我哪里舍得?我爱他!他也爱我!” 一股怒火涌上头心,我忍不住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还说没有!那戒指……” “你们在做什么?”熟悉的声音犹如一盆冰水,将我从头淋到脚。我转过头去,只见巷口站着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支持师傅的比较多……大家觉得小肚子跟师傅真的合吗?这个‘合’指的是尺寸。 小剧场 小肚子决定勾|引师傅一下 藤:师傅,你一个人睡不寂寞吗?藤儿陪你好不好? 龙:呵呵,藤儿长这么大了还怕黑。 藤:=_=|| 藤:师傅,一起洗澡好不好?我帮你搓背。 龙:好呀。 脱光之后,尺寸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龙:藤儿发育不是那么好呢,要不要为师教你配些药调理一下? 藤(男性尊严严重受创)t_t 小肚子的小身板完全无法勾起老妖怪的xing欲。 ------------ 79 堂哥惊愕地看着我们,他快步地走过来。不顾周正的喝止,一把搂住赤华,“你们想做什么?” 堂哥那恼怒的视线犹如刀子,他大声责问周正,后者告诉他是警察例行公务,让他放手,要不以妨碍警察执行公务一并逮捕。 “我不管什么理由,你们都不能虐待她!”堂哥狠狠地说道:“以逮捕为名,动用私刑,我一定要起诉你的!” “堂哥……其实她是……” 我猛然发现,他的眼神是那么陌生,仿佛是看向仇人一般,要把对方撕碎。跟平日里温和的他判若两人。我的心就像掉进了寒冰地狱。 大概觉得我很不对劲,他抚着我的后背,“回局里会慢慢审问她的持戒者全文阅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去了警局的。深夜,我缩坐在走廊上,看到凤朝月带着一个律师走进审讯室。 过了一会儿律师跟着林叔去办手续。凤朝月在经过的跟前的时候,低声说道:“别多管闲事。” 我猛地抬头,后者给我一个温和的笑容,“代我问候师傅。” 赤华在堂哥的搀扶走出审讯室。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走过。我忙伸手去拉他,却被他猛地抽回衣摆。 “子凛?”赤华似乎很虚弱,一直靠着堂哥。所以堂哥停下,她也跟着停“小说领域”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 “走吧。”堂哥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扶着女子离开。那冷漠的眼光犹如一把刀,慢慢地把我的心凌迟。 我一个人走出警局,已经很晚了。但我仍然走向清平市场,妖怪的夜市现在才开始。上次和师傅来购买材料的时候,我记得有一间卖酒的店子。那里有一种叫‘忘忧’的酒。 我当时问师傅,这种酒是否真的能忘记忧愁。师傅只是苦笑,紫夜立即催促他快走。 我买了几瓶,酒瓶子很熟悉,师傅那里有很多这样的空瓶子。后来被紫夜把这些瓶子全部卖给收破烂的了。 不管它是否有效,也只能一试了。那种感觉实在太难受,再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 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把瓶塞打开,一股酒香投面而来。喝起来并不辣,香醇温和,身体就会发热,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很舒服。 果然是忘忧,让人忍不住一喝再喝,醉死方休。 不知过了多久,脑子不清楚,眼前一阵迷糊。似乎有人推着我,喊我的名字。我迷糊地应着,感觉对方身上一阵清凉,不由得贴上去。 感觉自己被抱起,我紧紧地揪住那人的衣服,往对方怀里钻。身体的接触能让我感到快乐欢愉。 我不断地对方的皮肤上蹭着,开始觉得衣服很碍事。伸手扯掉自己的扣子,脱下衣服。对方似乎要制止我,可是才不管他呢。我要更多的接触,那么舒服的事,不要阻止我。 手指碰到对方衬衣一点突起,我用手指不断地抚挲,似乎很好玩。手被对方用力地扣住,我不死心,一口咬在那上面。 “唔……” 那人发出闷哼,我借机仰起头,看不太清楚,但应该是周正。他从脸一直红到脖子,实在很可爱。一直扳着脸装酷,现在却跟‘可爱’这种词联在一起,我觉得很好笑。 恶作剧地仰头去亲他。嘴唇很柔软,明明就是个硬邦邦的男人,嘴唇却像软糖。我舔了一下,用力地吮吸起来。 对方整个僵住,任由我的舔||吮转辗。手下的身体很结实,很炙热,我想摸他的皮肤。伸手从他的衣摆处潜进去,一路摸到胸口的突起,用力捏了一下。 满意地听到对方倒抽冷气的声音。 “杜子藤,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醇厚的男性带着沙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感到那人身体在轻轻颤抖,我感觉很有趣,“你在害怕?为什么害怕?警官大人没什么好害怕吧。” “你这个笨蛋!” 他怒吼一声之后,我感到嘴唇就被用力地吮住圣堂。他的吻就如暴风骤雨一般袭来。就要我要窒息时才不舍地放开。 “你这个小笨蛋。” 湿润的舌头舔着我的嘴角,我不由得伸出舌头与之纠缠。又是一个热情的法式湿吻,对方也开始喘气了。 “快停下……” “不要!抱着我……不要放开……”体内涌起一股炙热,皮肤下似乎要烧起来一般,心底里痒得厉害,无处发、泄。 皮肤的接触虽能缓和那份炙热。可是,有热流涌向身、下的某处,几乎要爆炸一般。我解开裤子,握住那处,却发现手也一样炙热。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身体很自然地去做了。拉着对方的手按在自己那里,果然就很舒服。 “求……你……” “不要考验我的自制力!” 他吼得我的耳朵都发疼,我就是要跟他较劲。紧揪住他的手不放开,身体自动地蹭着。 “嗯……”鼻子里哼出欢|愉的声音,我不由得加快了手里的速度。当脑子里闪过白光的同时,对方也低吼一声。 “你……不准后悔!” 我才不会后悔呢!想着我又再次贴上那让自己感到舒服的皮肤上。 那天晚上做了各种绮丽的梦,比我看过所有的av还要刺激百倍。对方赤、、果的躯体有着健康的小麦色,可不知道为什么被压着的人是我。 对方喜欢骑|乘体位我是没关系啦。真是个主动的大美人,我抱着对方这样那样做好多百度搜索“小说领域”看最新章节好多事。而对方也在我体内这样那样了很多次,姿势换了无数。 等一下!为什么是对方在我体内,而不是我在对方内体?o_o 猛然惊醒,窗外温和的晨光透进室内,风吹着白色的窗帘轻轻地飘扬。 果然只是一场梦吗?不对,我房间的窗帘不是白色的,堂哥家也不是! 想爬起来,发现自己浑身酸疼,完全不能动弹。触手之处是温暖结实的胸膛,还能听到沉稳的心跳声。我发现自己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没错!根本没有胸部,绝对是男的! 这悲催的**小说,每次男主角醒来绝对都是跟果男在同一张床上面。t_t老实说,我觉得这种情节太烂太没新意了。(虾米:轮不到你提意见!) 用来排泄的地方什么感觉也没有,让我怀疑是不是脱|gang了。这么一动却感到有东西在里面。而且还有热度,不会是那…… 完全不敢想象,我整个僵在那里不敢再动。昨晚的记忆回炉,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那种事情。 这一定是噩梦!!!! “嗯……”对方发出低沉的鼻音,似乎开始苏醒。我根本不敢抬头看他,脸热得几乎要烧起来。 大概因为男人早晨的正常反应,百度搜索“第五文学”看最新章节那个地方好又撑了很多。被他这么一动,痛疼中带着一点酥麻感,从脊梁涌上来。 别动啦!别再涨啦!混蛋!害我也有反应了。 大手在后背滑过,一直滑到pp。他捏着那里,耸动了两下,发出欢愉的哼嗯声,引起我一阵颤抖网游之无双教皇。 再这样下去就糟糕了! “快醒过来!周正!”我一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真的好想哭。 我撑起身正好对上睁大眼睛的周正,深邃的眸子还有点迷糊,失去了平日锐利的精光,在晨光中显得异常柔和。瞬间让我迷惑了。 直到被压下头亲吻,我才回过神来。立即用手抵开他,“你……你这个……” 刚才亲得哧哧声,周正似乎很满意,眯着眼像只偷到腥的狐狸,“你真可爱……” 可爱你个大头鬼! “把你那变态的东西抽出来!” “嗯?哦……”他似乎猛然惊醒,眼睛开始聚焦,脸上居然泛起绯红,“现在……立即起来……” 他猛然挺起身,这个姿势让那个部位进入得更深。我闷哼了声,可能是不自觉收缩,对方也皱紧眉头。 “不要考验我的自制力。” 喘息开始粗重起来,这家伙难道还想要…… “不要再……” “我也不想。你不要再诱惑我了。” “谁诱惑你!混蛋!” 过了一会儿才发现我们根本就在进行毫无意义的对话,原本该抽出的地方根本就结合得更深。 “慢一点……” 他扶着我的腰慢慢提起,那里结果条件反射地收缩。我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感到那处的热度更甚。 好不容易终于出来了。我趴在床上喘息着,感到有手指拨开那里,心里一惊。 “你……你要干嘛?” “抱歉,有点受伤了。我昨天是第一次,弄疼你了?” 看他充满歉意地用两只手指互相搓着那里的液体。我觉得脸要烧起来了,立即埋进枕头里,“去死!” 为什么我的第一次会跟这种死板的男人?明明有更帅的…… 不对!为什么我会想到更帅的男人?我一定是疯了。我的苍老师!!555……(天音:跟苍老师毫无关系吧。) 因为害羞的关系,我一直埋着脸。任由周正把我抱去洗澡,清理那个地方,穿上衣服。 当吃到他做的早餐之后,终于回过神来。 “好吃!” “是吗?” 他把围裙摘下,坐到我对面。他嘴角微微翘起,心情似乎很好,眼神也变得柔和。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真的应该经常笑的。 “比玡做的还要好吃。” “玡?”他微微皱起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还是跟周正了…… 不知大家有木有注意到周正说他是‘第一次’呢?处nan哦,小肚子也不亏。 ------------ 80捻指环12 我突然有点心虚,“那个……是店里的伙记。” “以后我来做给你吃,好吗?” “咦?” “我是说,我会负责任的。” 过了很久我才反应过来,这人的脑子到底是什么结构呀?说出这话,他还给我害羞来着。我还没有害羞呢! 脸上好不容易消退的热度又再涌上来,我低下头完全不敢看他,“那……你……” 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呀! 看我沉默,周正说道:“其实……你也不必立即回答。我会等的。” 抬头就对上那墨色的眸子,深邃坚定,似乎能够洞察出所有事情。晨光下,他身上泛着柔和的光芒。跟堂哥的不一样,是金色如太阳一般的光。 我听师傅说那其实不是光,而是人体散发的气场。像堂哥那样的人,生命的气场是比较特别。干净而柔和,代表着那个人的意志坚定而有着一颗善良温柔的心。师傅说这样的人很适合修行[伪综]发生了什么。 而泛出青色的气代表那人身体不好,气运较低,容易见鬼。而黑气的话就是死气或是邪气。像重华身上散发的是邪魔之气。而金色的光,一般是有修为的人才会发出,那是能驱散邪魔外道的气场。 不过,周正根本就不可能修行。他完全不相信鬼神之说。警察的话虽然会比一般人的气场来得强,但不会是金色。 那就有另一种可能…… 我正想得出神,门铃突然响起。周正去开门,我听到熟悉的声音。 “吾前来接少爷回去。” “玡?”客厅是可以看到门口的,只见玡穿着一身休闲服装,长发束起,站在门口朝周正施以一礼。但表情却有些不善。 它的视线穿过周正的肩膀看向我,表情立即变得柔和,它推开周正快步进来。眉间泛起担忧,单膝跪下,“少爷,请恕吾来迟之罪。” “没事啦,快点起来。”我可不想被周正当成怪人,“都让你不要喊我少爷了。” 玡却说了声失礼,然后捧着我的脸凑过闻了一下,皱起眉头道:“少爷,你身上有血的味道,受伤了吗?” 血……不会是指那处吧。好像全身上下就只有那里受伤了。 “我真的没事啦。就是擦伤了一下子。” “哪里?让吾帮你上药。” “真不用!”按住玡开始解我衣服的手,瞥到周正发黑的脸,立即道:“玡,你不是来接我吗?我们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玡点头,抱起我就往外走。经过周正身边时,它虽然点头致意,感觉气氛却不太对。总之,玡无原无故地讨厌周正。 “等一下。”周正终于开口,玡挑眉瞪着他,似乎在说‘你拦不住我’。 周正去卧室拿了我的手机和其他小件物品塞到我手里,“衣服洗了,我改天送回去。” 说完低头飞快地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有事打电话给我。” 就在玡面前,这家伙到底做些什么呀?我觉得脸又再次炙热,不敢看向周正,忙揪住玡的衣服,“我们走吧。” 一进铺子,肥鸡就扑过来不停地哭。玡说昨晚饭店出事,一大帮警察闯进来捉人。它们好不容易脱身,但却发现我不见了,非常担心。珝因为消耗太多力量,变回肥鸡还坚持要找我。 “别哭了。我不是没事吗?”我摸摸肥鸡那柔软的毛,发现这家伙居然睡着了。安心下来就睡觉,实在很羡慕它呀。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我觉得很抱歉,老是让身边的人担心。上次是堂哥,这次是玡和珝。改天得买部手机给它们,有事就可以发短信通了。 “不。是属下未能保护少爷,请少爷责罚。” 都说不要动不动就跪了,会让人觉得我是怪人的。我拍拍它的肩膀,“你也累了。先休息吧。” “玡不累。请让玡伺候少爷沐浴更衣。” “不用。我已经洗过澡了。” “可是,您身上还有那男人的味道。” 请你不要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种话好吗?本来以为式神不知道这种事的刁蛮傲娇小王妃最新章节。但玡怎么看都像是知道的样子。 在我洗澡的时候,它还说要帮我涂药。吓得我立即拒绝,大呼小叫地不让它进来。 它还在外面说着如果处理不好的害处。会生痣疮啦,会发炎,会烂掉……好可怕,我不想被医生用刀割开那里。>_< 最后不得不妥协让它帮忙。我很驼鸟地把脸埋进枕头里,感受玡的手指将药膏涂进去。 它很小心,也没有弄疼我。不过,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特别是手指伸进去转动将药涂在内壁的时候,好像碰到奇怪的地方了。身体又开始微微发热。 “你……不要动了。” 可是那手指却仍然在体内翻转,还增加到两只。我几乎要跳起来,手指却突然抽离。 “果然是这种东西。” 转头发现玡手指上夹着一条赤色细长的小虫子。瞬间燃起来,小虫子挣扎着很快被烧光。 玡的脸色很难看,眼中露出杀意,“可恶的控蛊师,竟敢对少爷做这种事。吾必定百倍偿还。” 我吓得脑子短路,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玡再次给我上药才回过神来,“那是什么东西?” “是yin蛊。” 我究竟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好像也没有吃过饭店里的东西。对了,在抬起她的脸的时候,手指是碰到她。可是,我不认为那时候她有余力给我下蛊。 就是说给我下蛊的另有其人。还会是谁? 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我坐在警局走廊的时候,凤朝月拍过我的肩膀。当时他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极有可能是他。他还说了什么?让我代他向师傅问好,如果下蛊的是他,那这句话的意思是…… 心里打个寒颤,简直不敢想象下去。yin蛊这种东西,如果不能去除,无论是宿主还是跟其交和的人都会有性命危险。不知道周正的身体有没有受影响。 如果我昨晚是回师傅那里的话……当然,我不认为师傅看不出来。凤朝月究竟想干什么? “那实在男人太粗鲁了。少爷喜欢那种的吗?” 玡幽幽的一句让我回过神来,我下意识地回答,“不是!” “他强迫少爷?”玡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似乎要就周正碎撕万段。“要下属把他干掉吗?” 转头看到那幽黑的眸中闪过杀气,突然发现其实玡也很可怕。“不是!其实……”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周正也没有强迫我。好像还是我自己主动先的。虽然说当时脑子并不清醒,但是过程我还记得,醒来后也没有后悔。 “少爷喜欢他?” 我想说‘不是’,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两个字吐出口。想起第一次在警局见到周正,他向我问话,他回答我问题时的无奈。还有为我教训重华。脑中闪过一幕幕,虽然这人很可恶,不过我其实…… 看我不回答,玡凑得更近,“少爷,如果要舒缓yin望的话,玡可以帮你。” “不……用……” “玡会很温柔的。不会像那人般粗鲁,会让少爷舒服哦。” 突然想起师傅对式神的功能解说是“做饭洗衣”和“保护主人”,好像没包括陪睡吧与皇太子之恋最新章节。 “玡,你误会了。”我用手撑开他,“我虽然也很喜欢玡,但不是想让玡给我做那样的事啦。你和珝都对我很重要!” 玡愣了一会儿,露出了然的神情,“我明白了。那位只是少爷的男宠,对吧?” 也不是……玡的思维果然有点问题。(天音: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式神。) 我一觉睡到下午,精神好了之后,就开始思考堂哥和赤华的事。堂哥的态度让我很伤心,不过我自己也有做得太激进的地方。对于赤华,我是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是坏女人。 但现在这种时代,人类过于强盛。鬼怪害人之事基本上都有理由。尤其是阿飘,要害活人是需要付很高代价的。 我应该弄清楚她的原因。我问玡,“你觉得那个叫赤华的女子是鬼还是妖?” 她绝对不是活人这一点是没错的。玡答道:“是鬼,修行百年之鬼。” 既然有百年道行,就算不能飞升,也能混个地仙当当,何必害人徒增孽障?我听说现在的制度已经有所变更,并非要修行千年、历劫之后才能当神仙的。 人类不敬鬼神,又弄得天灾*连连。听说天庭的工作也繁重很多,人手严重不足。正牌神仙根本就忙不过来。很多地方都出现空缺,基本上地仙都采用应试制度。只要有能力,考试及格就能做“公务员”。不像人间还要有门道。 像我爷爷那种的,生前可能就有相关部门来请,死后大概直接上任去了。当然,西区的鬼老大那样无职的也是有。不过,管理一方之地,其实也地仙差不多啦。有修行的鬼多是不想投胎,弄个地仙官职的。 不过,只要妖或是阿飘害过人,无论它修行多久,能力再好在档案中都会留有污点。恐怕很难再当地仙。如果想投胎,下到地府也得受苦偿还孽障。 只要是阿飘,都会有档案记录在地府的系统里。只要去查,应该能知道些什么。问题是要向哪个鬼差借iphone呢? 总不能直接跟谢必安或范无救说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吧。 “嗨!创师大人,很久不见。”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只见黑西装样的范无救站在门口打招呼,而谢必安正在舶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两鬼差喝完茶 范:我的手机不见了。 玡:两位刚才是坐过地铁或是公交?人多的地方很容易被小偷乘虚而入。 谢:没有。只是排队拿了点试用品。原来如此,难怪站你旁边那女的有点怪怪的。 范:你为啥不提醒我? 谢:我看你挨着人家很high的样子。 范:六月……飞霜呀!!!我哪有呀?小谢,你可以误会我的人品,但不可以误会我对你的心! 谢:哼! 另一边 藤:这个啥米系统呀?苹果手机果然很难用。 ------------ 81捻指环13 “喂喂,你们不能把车子停在这里。”巷子太窄,会堵塞的。“你让我怎么做生意呀?” “别这样,咱俩什么关系呀?”范无救还是老样子,搭着我的肩膀一副自来熟。 它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绝对有问题。而且每次沾上鬼差都没好事。要不是想借iphone还真不想让它们进来。 “有什么事?说吧。别妨碍我做生意。”我盘着手一脸不耐烦官路驰骋。 后者装出伤心的表情,“创师大人这么冷淡,太让我伤心了……”说完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故意靠近,似乎要亲过来。 我正想拍掉它的手,范无救的脸就被一个托盘挡住。玡站在我身后,用手里的捧茶用的托盘,冷冷道:“本店营业中,禁止调戏老板。” 不知为何听这句话心里不怎么爽快,好像我经常被调戏一样。(天音:事实如此。) 谢必安捉住范无救的衣领,把它拖开,行以一礼,道:“吾等无礼,请创师大人原谅。” 其实我并没有生气,谢必安这一大礼实在不太好受。怎么说都是地府的鬼差,以后我死了也是得去那里报到,还是不要闹僵的好。 “没事。你们究竟有什么事?”能让谢必安低声下气,肯定有不得了的事。就像以前它们第一次找上门的事,还有陆先生的事,反正只要地府找我麻烦,这生意就不能不接。 “老实说,我现在自己也焦头烂额的,两位的事可能要延后了。” 那两只对看一眼,谢必安道:“其实也不是难事。就想向创师大人借一样东西。” 果然!现在我可没时间制作东西哦。堂哥的事……我发现玡在不停地向我打眼色。 “那请坐下说吧。”我请那两鬼差坐下,吩咐玡去倒茶。 “吾等想借创师大人的捆仙索一用。” 真是开门见山的开场白呀。谢必安倒是很有效率,不像范无救,简直不知它想干嘛。(天音:它只是想调戏你。) “借倒是没问题啦……”地府都是用手镣,就算是恶鬼也没必要用捆仙索。不过,我并不想多管闲事。 正想答应,却见玡不停地给我使眼色。我看向谢必安,“不过,此为本店非售品,不可任意外借……” “报酬的价格由创师大人开。” 哇~~好大方哦,我真想尝尝狮子开大口的滋味。不过玡继续用严厉的目光扫过来,压力很大呀。 “我又不缺钱。”这话说得极之心虚,我的钱呀~~~(>o<) “好吧……”谢必安突然松开领带,解开衫衬衣的扣子,露出漂亮的锁骨。它凑过来,伸手摸着我的脸,“创师大人,想要在下做什么都可以哦。” 柳眉弯起,带笑的眸子波光流转,谢必安给人的感觉就是温和静雅。那温柔的感觉其实跟堂哥有点像。我不让得心跳加速。 有张那么漂亮的脸在眼前,而且还是特大写,任谁都会心动不已吧。我用力咽了一下口水。 不行,我已经有周正了! 不对!什么叫‘已经有周正了’,那可恶的面瘫已经把我的思维拉进奇怪的弯路去了。苍老师才是正道! 我用力推开对方,“其实……我想……” 突然感到皮肤有点刺疼。抬眼越过谢必安的肩膀,正好对上玡的目光。怎么感觉有点可怕呢? 玡突然打断我们,将捆仙索递过来,“创师大人,请将前几天之事告之两位大人,让其处理吧。勿再耽误两位大人的时间了。” 前几天?什么事来着? “夜里受扰滚滚红颜。”玡用手掩着嘴小声地在我耳边说道,气息吹在耳边有点痒痒的。 “哦……是的。这几天一直有女鬼在店门外骚扰。”其实这段时间那女的一直有来,不过玡在这,它根本就不敢进来。 等一下!不是要借iphone吗?我看向玡,后者却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 “小事一宗,今晚起将不会有任何地府之民再敢骚扰创师大人。” 它们走了之后,玡却突然拿出我的手机,“已经将少爷想查的资料copy到你的手机里了。” “你……你是什么时候做的?” “从范大人调戏你的时候。” 好厉害,简直比《天下无贼》里的黎叔还厉害耶!不仅偷到鬼差的手机,还把内容copy下来了。玡,你开外挂加金手指了吗? 我发了一封短信给范无救和谢必安说‘谢谢’。哼哼,让这两只摸不着头脑去吧。 赤华第一世负了恋人,所以每一世转生都命运坎坷,无法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但她仍然不断循环着同样的悲剧。而她爱上的灵魂就是最初那一世的恋人。 我真不明白老天爷是怎么编命运的,绝对是虐文呀。她劈了一次腿,下一生让对方劈回一次扯平就不得了?干嘛要让被劈腿者被人害死n次,而劈腿者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资料最后显示,她在百年前就不再转生,却又不到地府报到,被列入钉子户名单。可是其恋人却仍是转生了,这一世的名字就是杜子凛。 我合上手机,“玡,我要再去一次饕餮宴。”那女人应该是搞错方向了吧。 因为上次我打破了结界,所以这次入侵很是顺利。饕餮宴已经被查封,内里没有一个服务员。但赤华肯定在这里。 “赤华!出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女子苗条的身影从花丛中款款走出。它仍然穿着色彩艳丽的旗袍,妆容美艳,却仍然无法遮盖它的苍白,还有身上散发的孽障。它已经害了太多的人,沾了那么多的血腥,如果不管它的话,大概会入魔吧。 “创师大人,不知今日再次光临,是要结果妾身的性命吗?” 这话听起来充满了挑衅的味道,它明知道我不会那么做,如果真做了堂哥铁定会跟我断绝关系。 心头火起,本想回礼几句。转念一想,其实它也是个可怜女子。我实在没必要跟一个女子计较。 “我想问你,那天所说之话的意思。” 赤华说那些人罪有应得,但它又怎么知道自己没冤枉人? “告诉你也可以。”赤华手指间突然变出一个粉盒,我发现那粉盒底部刻着一轮弯月。 “这种蛊叫‘贪’,贪念人皆有之。如果只是普通的贪念,这种蛊并无害处。但只要其贪念越甚,便会让蛊魅醒,开始疯狂地啃噬其身。当虫子疯长到要破体之时,此人便会死亡。” “我开这饕餮宴是为了让他们延长寿命哦。当贪婪过于溢满,他们到这里来,我让虫子出来给其他人分吃,以延长其破体之时。” “他们把虫肉吃下去之后,虫卵又会在体内滋生,等待下一次溢满,直到其死亡。” 因为贪婪把自己的血肉也吃掉,所以这里才叫做饕餮宴流逝的热血青春最新章节。 我看出赤华眼中的决绝,可是那种人杀一个又会冒出一堆,根本不可能杀尽。或许它也是知道的,但无论花多少年,它都会去做。究竟是受了多少苦难才会让这样一名女子做出这种决心? “你错了,就算你杀尽天下的贪官也是无法跟堂哥在一起的。”我仔细看过赤华的资料,发现几乎每一世她心爱的人都是被贪官污利直接或间接害死。所以它才会如此痛恨。 “为什么我要听你说?”赤华勾起嘴角,果然是一笑倾人城,既然那是不信任的笑意。 我把手机递给它,“地府的生死簿里写得很清楚,你自己看吧。” 它只是看了开头已经脸色大变,把手机扔回来,“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不是这样的!凤大人不会骗我!”它拼命摇头,笑得比哭还要惨。“你骗我……不是……只要我杀光那些贪官,下一生就要以跟子凛一起了……” 就算真是这样,它要投胎也已经很难了。凤朝月究竟为什么要欺骗这个女子? 此时,前庭突然传来吵闹声。有一帮人突然闯进来,围住我们。 “给我捉住他们。”领头的人就是那天来的三个官员中的一个。那人瘦成这样居然还没有死,不过也差不多了。 赤华并未反抗,被那些人压着。不过我知道它很不对劲,身上冒的黑气越来越浓。 “快放开它,很危险!” “臭小子,你跟这表子一伙的吧?给我打!” 看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我慌忙躲到玡身后。后者护着我,退到墙边。那边的人已经开始打赤华了。 “想害死我?你这臭娘们,快给我解开这该死的蛊!” 看来这位倒是相信蛊术害人这种说法。那就应该善待控蛊师呀,打死对方你也没救了。可是对方根本听不到我的心思,拿手下继续打它。 赤华身上的黑气弥漫开来,那些打手突然惨叫着倒下,身上爬满了虫子,不断啃噬着他们。而不少虫子正快速地朝着其他人爬过来。 那情景太可怕,让其他人吓得转身四散逃跑。赤华缓缓站起来。官员吓得朝后退,却被绊倒整个跌坐地上。 “赵处长,今日光临,是想吃什么菜?小炒肉?糖醋排骨?”赤华笑得诡异,一步步靠近,后者掏出一把手枪对准赤华。 “你……你别过来!” “住手!”我不由得大喊,“不要再增加罪孽了!你还想投胎跟堂哥一起的,对吧?” 我并不是怕它再多杀一个人,而是它现在的情况,再杀人的话会入魔的。那样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赤华转头,凄厉地朝我笑了笑,伸出手对着那人。后者大声惨叫,身体扭曲成奇怪的形状。肚子越来越鼓,最后破开,内脏流了一地,一条巨大的白色虫子爬了出来。 浓郁的血腥味让我几乎要作呕。玡抱住我,“少爷,我们还是走吧。它已经没救了。” 再看赤华,美丽的外貌已经无法维持,脸变得异常狰狞,头上长出了丑陋的角。身上的黑气弥漫着,带着腥臭的味道。 已经开始魔化了。 ------------ 82 我一想到堂哥,心就疼得厉害。如果堂哥知道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必定伤心欲绝。 “少爷,你知道堕入魔道之人无法救回。” “那就任由它在这里发狂?会出现伤亡的!”我想挣脱玡抱着我的手腕,可是后者抱得死紧,一时我也动弹不得。 “那就由专业人士处理吧。” 顺着玡的视线,四面的墙上不知何时站了几个军人。重华率先俯身冲向女子,一拳打在它的腹部。 可是手却被什么东西吸住,有一堆虫子从女子的腹部涌出来爬到重华的手上。 “重华!” 听到我唤他,后者抬起头来看过来。不知为何,透过墨镜投来的视线却让我心虚不已,好像做错了事。锐利、恼怒、暴躁,我不知道为何他在生气。 重华不管手里的虫子,抬脚踢向女子。后者被他踢得横飞出去,撞到庭园中的墙壁上。痞子军人和娃娃脸立即跃下墙头围住它。 面对镇魂钉,赤华还是有所忌讳三国之通商天下最新章节。从它的身体里爬出无数的虫子,痞子军人用细小的钉子打在地上,阻止蛊虫前进。 但重华这边的情况并不乐观。手腕上面爬满的虫子以极快的迅速啃噬着,重华看着自己手有点发愣。难道他就不感到疼痛吗? “重华!” 我终于挣脱了玡,跑过去。只见他整条手臂血肉模糊,虫子往肉里钻,甚是恶心。我管不了那么多,扣住他的手,掏出准备的杀虫药粉,小心地倒在他的手腕上。 “笨蛋!你不会躲开吗?”看到他受伤心里就很不舒服,揪住揪住的。 药粉碰到虫子冒出黑色的气,不少虫子从肉里掉出来,手腕上被啃的地方居然已经看到骨头。可是还是有很多虫子在肉里面,还不停地往深处钻。 如果虫子钻进心脏的话,重华就没救了。难道要把他的手斩了吗? “你自己也想想办法呀!你还笑什么?”我急得要死,这家伙居然看着我,咧开嘴笑。 “你关心我。” “笨蛋!要是再这样下去,只能把你的手斩下来了。”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可是变态的思维哪是我能猜到的呀。 重华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摸着我的脸,凑到耳边吹气,“如果是你来斩,我会觉得很舒服哦。” 谁都好,快来抓变态呀!>o< “喂喂,那边不要打情骂俏!快来帮忙!”痞子军人大叫,堆积的虫子越来越多,变成一堵虫墙,他们快顶不住了。 玡突然从身后抱住我,朝后方跃开数米。就在这一瞬间,重华的手腕哄地着火。赤色的火烈似乎有生命一般,钻进手腕的血里,一眨眼整条手腕就烧得只剩下骨头。 “重华!” 听到重华的惨烈的叫声,我的心猛然一沉,推开玡跑回去,脱下外套想盖灭他手腕上的火。 重华按住手腕跪倒在地上,我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么狼狈。火焰已经熄灭,有个穿军装的女人出现在他跟前。 黑色的皮军靴包裹着她修长的腿,利落的短发下,一双凤目锐利凌厉,充满了傲气。痞子军人他们看到她,立即很狗腿地叫道:“大姐头!你终于来啦!” 被称为‘大姐头’的女子扫了一眼重华,呵呵地笑道:“重华,你大意咯。” 重华的墨镜掉了,金色的重瞳带着狠戾的目光瞪着女军人。里面充满了仇恨和怨毒,仿佛要把女子碎撕万段一般。 他们不是上下级吗?怎么像仇人一样? “大姐头,现在不是眉目传情的时候,快来救我们!”痞子军人再次叫道。事实上虫墙已经开始向四周扩散了。现在不制止的话,四周的民居和店铺都会受到波及。 我拿出手机准备通知工会。虫堆里突然哄地起火,尤如之前燃烧重华手腕的火焰,赤红鲜明,宛如有生命一般。 女军人打了一记响指,火焰如龙蛇围绕着赤华。 “告诉我,那姓凤的去了哪?” 赤华并不回答,释放出的蛊虫碰到火焰却立即燃尽。它似乎非常疼苦,不断发出低吟。入魔之后大概已经失去理智了,它现在只剩下对求生的欲、望。 “不说吗?”女军人勾起嘴角,打了一记响指乱世华族梦最新章节。火龙张到赤华脸上,后者惨叫。火龙吞噬了它的皮,露出皮下密密麻麻都是虫子。 我实在不忍再看下去,把视线别开。一阵阵声撕力竭的惨叫声传进耳里,似乎鼓锤一阵阵地敲着我的心房。 “袁家的三昧真火果然名不虚传。” 温柔的男性嗓音如一道清泉,似乎瞬间舒缓了压抑的气氛。惨叫声缓缓变为低低的呻|吟。 我猛地抬头,只见一名白衣青年缓缓踏进火焰之中,似是闲庭信步,一点也不把女军人放在眼中。 “那创师大人是想一试?”女军人脱下手套,露出的皮肤纹着繁复的咒文。 凤朝月微笑着摇了摇头,“今天没空。” 拜托,她不是在邀请你约会啦!连我都忍不住吐槽,女军人当然发飙了。巨大的火龙从她手中窜出,直冲向凤朝月。 后者不紧不慢地伸出手,突然一把提起赤华挡在身前。火龙把赤华吞噬。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待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赤华!” 听到我喊,它也看向我。火焰烧去了那布满脸上的虫子,能看到它真切的表情。那是安详的微笑,它的嘴巴动了一下,最后闭上眼睛。 那瞬间,我仿佛看到堂哥绝望的脸。 凤朝月拍了拍手上的灰烬,说道:“袁家的小丫头,谢谢你了。代我帮它实现了愿望,使其不再受循环之苦。” 如果真如凤朝月所说,那是三昧真火的话,赤华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那它和堂哥也再无机会。 “哼,给我捉住他!”女军人一声领下,其他的军人围上凤朝月。 后者冷笑,“就凭你们吗?袁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他四周的地面骤然旋起狂风,空中出现一道裂缝,内里涌出数匹黑色的凶兽。军人们瞬间陷入苦战。重华抱起我躲过一只扑过来的凶兽。 玡在另一边打倒一只,可是因为数量太多,它一直无法靠近我们这边。 “少爷,快走!” 凶兽越涌越多,重华一把抱起我跃上墙头。“等一下,玡还在……” 重华完全不理会我,跳出墙外,朝着前方狂奔。身后传来巨大的响声,我透过他的肩膀看到饕餮宴冲天而起的火柱。 因为大火让街道上一团混乱。消防车、警车、救护车,各种车子发出的铃声响个不停。重华在一条小巷把我放下。 “你没事吧?”他很不对劲,身上弥漫着丝丝缕缕的黑气。我伸手想拍他的肩膀,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到墙壁上。 他将脸埋进我的肩膀,深深地吸气。那炙热的感觉让我有点痒痒的。 “重华……你的手……”我发现他的手已经完全恢复了,刚才明明只剩下骨头,现在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是哪个混蛋的味道?” “咦?” “是哪个混蛋在你身上留下的味道?”他突然揪住我的衣领,狂热粗暴的吻就落了下来。 在我差点窒息之际,一股铁锈味渐渐化开都市猫忍全文阅读。他居然咬破了我的嘴唇,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疼……” 脖子也被啃咬,耳边传来的声音带着怒意,“他是怎样在你身上留在这些痕迹的?也让我也……” 我觉得脖子上的肉要被他咬下来了,能感觉到那尖锐的牙齿刺入皮肤下,仿佛要将肉也一起撕裂出来般。 “不!住手!”心里的恐惧扩大,我用力去推他,可是在力量上我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衣服被扯开,大手潜进了裤子里,粗鲁地掰开那处。以前一直觉得重华很可怕,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我感到恐惧。 惊恐之中我糊乱地挥手打他、用脚踢他,可是对方仍然纹丝不动。他似乎化成野兽一般“海”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只遵从自己的野性,疯狂地要撕咬猎物。 黑色的气在四周弥漫,缠绕着我们,那东西充满了邪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掏出纸符,念起咒文。 将纸符用力拍在他的额上,“滚开!” 纸符发出金色的光芒,重华惨叫着放开了我。纸符瞬间被燃毁,他的额上有类似于灼伤的痕迹。但那双金色的重瞳却极之锐利,充满了血气和狠戾,尤如兽类一般紧紧地瞪着我。 “你居然拒绝我?”他抹掉沾在嘴唇上的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缓缓朝我逼近。 强烈的压迫感如浪涛般翻来,我吓得瑟瑟发抖。突然醒悟刚才我念的是不动明王降魔咒。 “重华!”我大声唤着他的名字,如果是被邪魔附身的话…… “你那么急切吗?” 被他揪住头发,我不由得仰起头,感到脖子上的伤口被湿润的舌头舔着。 “真美味……嗯……你果然是最美味的。” 他吮|吸着脖子上炙热的液|体,血腥味混着他身上的味道,在四周弥漫。一切的声音仿佛都变得很遥远。 “吃了你我就能完全醒过来了……” 他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语,“好孩子……不要拒绝我……” 迷人的嗓音,魅惑的语调,仿佛要让人沉醉其中,那就是恶魔的低语。身体不受控制地配合着他为所欲为。 可是,我不想这样……这个不是我认识的重华。 眼前模糊了,炙热的泪水滑下脸颊,滴在他的手指上。他突然如触电一般停止了动作。 愣愣地看了自己的手一会儿,重华突然捂住脸退开,“可恶……怎么会……” 身上散发的黑气越来越浓郁,几乎把四周的物体要都要污染了一般百度搜索“第五文学”看最新章节。他仰头惨叫,突然转身跃上墙头,飞快去离开。 失去了支撑,我软软地滑到地上。之后的事我记不清,好像是玡找到了我,把我带回店铺里。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以为这个故事就完了。其实还有尾声一千字。我承认是没计算好字数。打算跟一篇番外一起贴出来。明天停更一天。 番外是师傅过去的故事。小肚子穿成了龙莲,在龙莲眼中的父亲还有凤朝月是怎么样子的呢?请期待《那一年,我们一起吃过的糕点》。 ------------ 83 那场大火并没有波及到附近的民居和店铺。只不过饕餮宴却化成灰烬,仿佛从来没有存在一般。官方对外的说法是瓦斯爆炸,正在用餐的某官员和下属当场死亡。 堂哥几天来一直没有合眼,到现场寻找赤华。可惜他不可能找得到,因为那里从来就没有活人。 看着堂哥憔悴的身影在废墟里翻找,我实在很心疼。让珝悄悄走到他背后,把他击晕。 把堂哥扶到河岸边的长椅上,附近因为火灾的关系,没人会靠近。我记得赤华魂飞魄散之前,增加说了一个词:“指环。” 我觉得它是指送给堂哥的玉指环。只有那个指环跟其他客人的不一样。 堂哥把它戴在无名指上,只有结了婚的人才会把戒指戴在那里。赤华或许并没骗我,堂哥真的很爱它。 我把那玉指环脱下来,发现内侧刻着咒文和法阵。我并没有学过那种咒文,不像是东方的。但法阵却是知道,那是用来养魂的。 指环里居然有一个魂。是谁的魂一想便明白了。但三魂七魄只剩下这么一个,要养成完整的灵魂,这种事闻所未闻。 指环内侧的角落里刻着一个图案,那是一轮弯月绕着繁杂的花纹。白玉里那一抹赤色的纹路应该是创师之血吧。凤朝月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搞不清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先不管这些,堂哥这个样子,我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把戒指戴回堂哥的手指上,然后摇醒了他。 “堂哥,你以前要求我不能让大伯他们担心,可是你自己却没有做到。” 他还没有完全醒来,眸子有点空洞,对不上焦距。我双手握住他,看他还是没什么反应,我叹了口气,我们的关系终究也只能是兄弟而已。 “我也很担心你,请你一定要振作斩破天下最新章节。” 念起召魂的咒文,指环里的魂瞬间现形。透明的魂非常地虚弱,女子的面容却美丽如初。 堂哥的眸子开始泛起了神采,“赤华?” 他伸出手想去碰对方,却发现那只是虚影。 “就算是虚影也好。你究竟去了哪里?你知不知我……” 女子伸出手指点在堂哥的嘴唇上,微笑着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伸手握住堂哥的手,朱唇轻启,灵动娇美的声音在空间响起。 【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 即使生生世世受苦,我对你的爱也永远地循环不息,希望你对我也是如此。 赤华如果继续转生就绝对没有跟堂哥一起的机会。但现在它的魂若果能重生的话,全新的灵魂是会有新的命运。在不久的未来,总有机会再相遇。 这不是一个十分稳妥的方法,可说是置诸死地而后生。凤朝月居然会用这种方法来为赤华完成心愿,只能说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不久后,一批官员被民群披露贪污受贿。进过饕餮宴却侥幸生存的官员也名列在其中。他们即使死里逃生还是不懂收敛,全部被逮捕受审。 即使没有‘贪’之蛊毒,噬民者必自噬之。 【那一年,我们一起吃过的糕点】 自从中秋节过后,我一直对师傅的事耿耿于怀。于是又去了一次来到那扇雕花大门前。不知为何,莲花型的铜锁对我形同虚设,门仍然一推就开。 梳妆台、梨花木柜,一切都如上次一般,毫无变更。不过比起上次,却已经洁净如新,紫夜应该每天都有打扫。 我推开窗,外面满庭园的紫藤花灿烂,淡紫色的花瓣落满半月花格窗棂,茂盛的花枝似乎要探窗而入。 这应该是大宅中能看到最漂亮景色的房间了,是师傅最宠爱的女儿龙莲的闺房。 我本想去拿放着照片的那个锦盒,在经过梳妆台时,瞥到嵌在梳妆台上的镜子有异。我走到镜子前,平整的镜面居然泛起了波纹,如水滴到湖面上般。 当我正要看清楚之时,突然有双手从镜中伸出把我整个揣进镜中。 我不由得发出惊叫,发现自己站在仍然好端端地站在房间里。紫夜从门外快步走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镜子……”我拉住紫夜,指着镜子道,“镜子里有个女人。” 紫夜认真地看着镜子,摸了摸下巴,“嗯……确实是很漂亮的女子,不过看身材还不能称为女人,顶多是少女。” 不像紫夜会说的话呀。我惊奇地看向他,眨眨眼。 后者点了点我的鼻子,“小姐,紫夜知道你迫切想长大嫁给凤大人。但是,老爷可会舍不得你哦。” “你说什么?”o_o “难道紫夜说得不对吗?”紫夜说着很熟练地走到衣柜前挑衣服,拿出来的却是一套粉色绣金丝图案的裙子。 这惊悚的事让我的大脑当机了五分钟。直到被紫夜拉在镜子前梳头发,我才看清自己的样子。 镜子里的是龙莲的脸墓地封印。 跟我在学校见到的她没什么区别,但看起来清纯很多,还带着点点傻气。好吧,傻气是因为我的原故。 紫夜一边拿着木梳子一边说道:“那今天就让紫夜帮你打扮得漂亮成熟,好让凤大人快快向老爷提出与你完婚。” “不要!” 现在很流行“穿越”,什么《步步惊心》、《宫锁珠帘》一大堆穿越剧,甚至连跌一跤都会穿。不过,与其说希望能穿回去,我更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 为什么会穿成女的?**小说都是女变男,男变女是啥回事呀?(天音:其实也有男穿女的**小说。) 总之在我强烈抗议之下,总算是穿得比较普通。棉袄加棉裤,即使外面是冬天也足够暖和。 看墙壁上挂的日历知道今天是1955年的除夕,难怪大宅里相当喜气。门上贴了金漆对联,窗户也糊上红色窗花,门面贴着“倒福”。 大厅摆了大盆的金桔,上面点缀着很多“利是”。还有剑兰、芍药、银柳等春节插花。看得出紫夜很用心地装点。 那时候的紫夜跟现在不同,眼中没有忧伤,充满了神采。整座大宅也不像现在般荒凉,即使是冬季,紫藤花开得依然灿烂,花园里都是不畏寒冷盛开的花培,处处是生机勃勃。 “师……哦,那个……爹爹呢?”差一点就露马脚了,我吓出一身冷汗。 “咦?小姐,不是你说老爷今天值班,所以要亲自做糕点送去慰劳他们吗?” 值班?师傅有工作的吗?我似乎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词。脑子里不由得描绘着师傅工作的样子。 要值班的工作……医生?司机?车站售票员?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警察和保安比较适合他。 “小姐,再不快点就要天黑咯。”紫夜在一旁催促道。 “那……就做糕点吧……呵呵……” 小时候最喜欢过年,不仅因为长辈给的利是钱,还因为有很多好吃的。尤其是这个对食非常讲究的城市。油角、煎堆、蛋散、年糕……各式种样,色香味俱全的点心小食,更是让人口水直流。 可是,我只会吃,根本不会做呀。虽然很努力学习,可是看着桌上奇形怪状的油角、煎焦了的萝卜糕……真想躲到桌子底下。 紫夜却很用心,找了锦盒把糕点放进去。 “没关系的,这些都是小姐的心意,无论多么难吃,老爷和凤大人都会全部吃掉的。” 安慰我d5wx.百度搜索“第五文学”看最新章节就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好吗?t_t 紫夜说师傅如果没出外勤会呆在公安队的办公处。那时候的公安队不是现在的公安局,也是军队的一部分,与其说是捉治安还不如说捉敌特份子。 街道的景色跟现在完全不同。麻石街道两边多是平房,没有多少座高楼大厦。转出大街,两边都是三四层的骑楼房,满洲花窗还保留着破旧的面貌。不像现在那般修缮重装的崭新。商铺牌匾多是竖着的,汽车虽然不多,却人来人往,相当繁荣。 城市还没有发展成石屎森林,很多地方还保留着古老的灵气,例如刚才经过四道牌坊的大街,牌坊两旁的狮子还朝我眨眼。街上的妖怪们比现在多很多,基本上跟人类混居一起。 这个城市的风水定然是由先人能士布置过,千年以来市中心几乎没偏移过,政府机关所在处也就在那里附近校园如此多娇。听说那块地方是龙脉所在,不是一般建筑可以承受的,所以都是政府用地。 我并没有费劲使找到了。门卫似乎也认得我,让我自己进去。左拐右转来到师傅所在的办公室。可是内里只有一个人戴眼镜的青年留守,不见师傅踪影。 “请问……龙震乾在吗?” “哎哟,小美人儿,今天怎么这样怯生生的,可爱得叔叔想把你抱回家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转头对上一双桃花眼,来者笑着拉起我的手,“小美人儿,你爹爹不在,跟叔叔去玩儿吧。” 那人年轻俊逸,一看就知道跟风轻云有血缘关系,都是桃花眼美人脸。及肩的长发松散地束着,身上的军服领口没扣,皮带也没束,披着大衣一副痞痞的样子,跟风轻云那富二代的公子气质不一样。 “风离弦,你在拐带未成年少女吗?”戴眼镜的青年放下手里的文件,脸上带着微笑。 “那又如何?”风离弦一挑眉,拉拉我的手,似乎在说“我就要拐带,怎么着”。 “那就太好了。我终于有藉口逮捕你这个衣冠禽兽。”青年脸上却仍然笑着,眯起的眼却很有威胁力。我觉得他跟苏锦言很像。 这两个人似乎都是师傅的旧照片里的见过。那位眼镜青年是苏锦言的爷爷吗? “好呀,如果你能捉到我的话。” 两人对视,气氛有点诡异。看来冤家也不只苏锦言和凤雷巽那一代。 不想再看他们眉来眼去的,我无奈地举手道:“请问……” “莲小姐,别管这只衣冠禽兽。过来坐,我泡茶给你。”眼镜青年变脸变得很快,立即换上和蔼可亲的样子,“这里有花生和瓜子哦。” “花生和瓜子都那么硬,有什么好吃?叔叔带你去逛花市。” “我想先找爹爹,行吗?”还是快点找到师傅才是正事。或许师傅有办法让我穿回去。 眼镜青年说道:“队长在执行公务,小姐不能过去。” “可是……” “我去泡壶热茶,小姐可以在这里慢慢等。”说完用警示的目光扫了风离弦一眼。后者无所谓地呵呵笑。 撞到个刻板的,我毫无办法,只好转而央求风离弦,“你可以带我去吗?” 后者笑着摊了摊手,“你也看到了,我拐走你可会被某人拉进大牢哦。” 看我为难的样子,风离弦凑过来低声道:“我是很愿意为小美人儿效劳啦。不过你也总要给点报酬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把故事叫做《饕餮宴》,饕餮最贪吃,贪婪得最后把自己也吃掉了。不过,后来想这不是我要写的重点。其实重点是想写堂哥和赤华凄美的爱情故事。(天音:喂喂,这是**小说呀。) 第一次读这首诗的时候真的很感动。送恋人指环,希望恋人每次捻着指环时都能想起自己。所以就有了这个故事。 插|播过去的d5wx.百度搜索“第五文学”看最新章节故事,希望大家喜欢。然后大家不要误会,捻指环并不是完结,后面还有故事《封魔门》。 ------------ 84 他不会打什么以身相许的主意吧?我退后两步,用看变态的眼神瞪他,后者似乎心领神会,连忙摆摆手,“我可不敢打小美人你的主意。只要你手里的点心能分一些给我就好了。” 我心里轻微跳了一下,为什么他会知道我手里拿着的点心?也有可能是饭菜或是羹汤之类的。以前的人都很早吃晚饭,这个时间来送饭也不奇怪。 “嗯……那你猜猜里面是什么点心?”我想试试他。 “这可猜不着啦。” “猜不着就不给了。我自己去找爹爹。”反正师傅的大名应该附近的妖怪都知道。 我假装要走,被对方拉着手腕,“好啦,我来猜。如果猜对了你就要多给一份哦。” “好。” 结果风离弦猜得全中,我每样点心都挑了一件给他。然后又另外拿了一份用纸包好放在眼睛青年的桌子上。 风离弦看到我的举动眼里掠过惊讶。然后很快就掩饰过去,“你为什么给他?不是说给我双份吗?” “你心知肚明。”首先我不认为风轻云能猜得到。这家伙绝对是跟眼镜青年合谋过的。 眼镜青年如果是苏爷爷的话,那他能算出我会来这里也不奇怪。而且对他来说猜出锦盒里的点心这种射覆简直是轻而易举。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花力气骗点心吃,不过这样看来,这两只并不像孙辈们那般冤家。 我伸出手去牵还愣着的风离弦,“我们走吧。你答应带我去找爹爹的。” “哦……好。” 他回过神来,一把将我抱起来,吓了我一跳,“喂,你干什么?我可以自己走。” 百度搜索“海”看最新章节 “嗯哼,小美人儿今天特别可爱,害我又陷进去了。” “是吗?”我凑到他耳边,说道:“我会把今天的事还有你说过话原原本本地告诉爹爹哦。” 风离弦立即苦了脸,“千万不要。” “那就快走吧!驾!”我装模作样地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后者用眼神表示自己不是马,然后甩出四张纸符,念动咒语。 “东南西北,风行四通,至吾往处,着!”他一甩手,纸符飞向四周,地面突然出现一个法阵。 法阵泛出耀眼的光,眼前景色瞬间转换。原来风家的阵式这么厉害,简直可媲美小叮当的如意门了。很可惜,阵式应该是没传下来,风轻云就算遇到塞车也没用这个阵式。 大街上两边摆满了卖花的摊子,各式迎春鲜花盛放,来往行人尽抱花归,热闹非常。古来此地便有花城之称,花市是当地春节的特色,在除夕前的三天连续摆卖。今天还有戏曲表演,所以游人也特别多。 “爹爹在哪?”我转头问风离弦,后者摇摇头,“不知道。人很多,我们去哪边看看。” 一会儿手里就塞了几件玩意,看他兴趣勃勃的样子,我很怀疑他根本就是来玩的。正在想要不要自己找找看,不小心撞到迎面而来的人。 我慌忙道歉,后者却匆匆离去。那个人好像有点古怪。他刚刚从戏台那边走来,现在那里已经站满了人,准备看表演了。 刚才看他在戏台侧边的一排菊花盆栽站了一会,我不由得走过去。看到盆里有一个烟盒。捡起来之时,赫然发现烟盒下方有根雷管。 想把这件告诉风离弦,转头却不见他的身影。必须逮住那个人,还不知道这附近有多少爆弹呢。 我朝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跑去,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真的很不方便。一边跑一边取下头上的蝴蝶夹子,咬破手指把血滴在上面。龙莲的发饰都绘有法阵,都不是仅用来当发饰的。 念完咒文,我朝着蝴蝶吹了一口气,“快去通知风离弦。” 蝴蝶飞起,我也隐隐看到刚才那个人。他转进了小巷中,我跟进去。这人身上弥漫着黑色的气,所以我才觉得他古怪。 拐了个弯却发现,眼前的小巷空无一人。我跟丢了吗? 这里的气氛很诡异,明明就在闹市旁边,却完全听不到人声。已近黄昏,赤色的阳光洒在地上,犹如染血。不对,就算是夕阳也不会是这等颜色。 抬头发现整个天空都是血一般的赤色,根本看不到所谓的夕阳。 如血块的地面突然伸出一段枯骨爪子,握住了我的脚踝。我正想抽脚,四周的地面像是火山的融浆,冒出一个个泡泡。而我的脚也陷进去无法抽出。 浆液中冒出一个个骷髅头,空洞洞的眼睛闪着充满邪气的赤光。只有牙齿的嘴里发出尖锐的笑声。 【美味点心……】 【鲜美的血,就当是餐前甜点吧】 【我要她的心脏,谁也不要跟我抢】 看着渐渐围过来的骷髅,我心直往下沉。即使有武器,啦啦文学更新最快ll.,全文字手打也无法对付那么多的骷髅。这些可不是妖怪,而是邪魔。它们身上弥漫着浓郁的黑气,看着让人心寒。 我举着手里的锦盒,用力砸在捉住我的脚踝的手骨上,那只手骨被我砸散架了。我赶紧朝着巷口跑,前方却冒出一大堆骷髅头,阻挡住我的去路。 掏出烟盒掷向那堆骷髅,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很可惜,烟盒并没有起任何反应。看来并不是靠震动引爆。 我退到墙角,想着要不翻墙。上头滴下几滴水,我伸手一摸,满手都是血。猛地抬头正对上墙头倒挂的骷髅头。 “哇~~~~”我举起锦盒就砸过去,把那颗头砸掉了。可是骨头很快就重新组合起来,并且伸出手要捉我。 还打不死吗?简直比丧尸还难对付。 【你是我的了】 那只骷髅指头已经碰到我的脖子了,它身后的地面突然产生爆炸,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我脑子嗡嗡响。 是那只烟盒爆炸了,我被溅了一身恶心的赤色的液体,骨头碎了一地。 我乘机跑出小巷,却发现外面并不是大街,而是一大片赤色的水。无数的骷髅骨架子爬出来。转身看到刚才那只想捉我的骷髅正步步逼近。 【点心……点心别跑……】 我才不是你的点心!&g;__&l; 待那些人走后,风离弦还奋奋不平,责怪凤朝月。后者不知从哪又转出个一模一样的罐子,“这个才是真的。” 看我们下巴几乎掉地上,他得意地笑着,“到口的肥肉怎会双手奉人?” 然后他转向我,那笑容让我心底发寒。 “丫头,我今天早上的话你还记得吗?” 明明就在笑,为什么我会不停后退?那笑容像跟堂哥操刀时一样。(天音:所谓“温柔地杀死你”。) 我缩到师傅身后,后者却把我捉出来,“你说我们要怎样惩罚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并非偷懒,而是停电了!!!写得很辛苦,正准备贴上来的时候,突然停电,_幸好有保存…… ------------ 85 “我……”刚说了一个字,旁边的风离弦立即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小姐来这里。” “你当在也逃不掉。”师傅勾起嘴角,风离弦颤抖了一下。 “队长,就罚我今晚代你值班吧。除夕夜小姐一个人吃晚饭,很可怜……”风离弦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 师傅表情柔和下来,拍拍风离弦,“你母亲等着你回家的。” “我没关系的!” 凤朝月瞄了他一眼,小声对师傅说道:“听说今晚陈家的陈萍小姐会带东西来慰劳除夕夜值班的军人。” “嗯……”师傅点点头,两人同时用很暧昧的眼神看向风离弦,弄得后者一阵发懵。 “那今晚好好把握机会,等着喝兄弟你的喜酒。” 被师傅拍着肩膀的风离弦居然脸红了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风离弦走后,师傅对一旁的冷峻男子说道:“今天你也回去吧。” 男子并未开口,却看向人群,感觉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师傅似乎不需他多言便能明白。 “不用担心,这附近我让炎军守着,不会有问题的。今天是除夕,你就早点回去陪老婆孩子吧。” 男子点点头,视线转向我,手指间的纸符燃起,化成一只小白狼式神。小白狼只有男子手掌大,是那只大白狼的缩小版,却非常可爱。 他把小白狼递到我面前,师傅说道:“张叔叔送你的,还不快谢谢张叔叔。” 我接过小白狼,说了声:“谢谢张叔叔。” 男子抿紧的嘴唇微微弯了弯,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跃上白狼背乘风而去。他果然跟老张有血缘关系。 那只小白狼很可爱,抱起来暖暖的,让我一下了忘记了刚才的恐惧。感到有人将我一把抱起来,师傅伸出手刮我的鼻子一下。 “不要以为刚才的事就这么完结了。” 凤朝月也一脸严厉。想到刚才他们说要惩罚……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我……我只是想来送点心啦。”话一出口才想起,辛苦做的糕点丢了,师傅一口也没有吃到。 虽然做得不怎么样,可是也想师傅至少尝一口。完全浪费掉了。 看出我一脸失望,师傅笑着捏我的脸颊,“好啦,爹爹不生气了。大过年的,别哭丧着脸。我们叫上紫夜一起去子味馆吃饭。晚上去逛花市。” “真的?”子味馆的佳肴我只吃过一次,真是美味之极。而对于花市我也很感兴趣,四处都挂了不少灯笼,晚上应该会更漂亮。 “师傅,你答应过我不再纵容她的。” 我一直讨厌凤朝月,这家伙真可恶!我越过师傅的肩膀朝他做鬼脸,后者愕然了一下,然后笑着用手指弹我的鼻子。 被师傅抱着不能乱动,被他弹个正着。我捂着鼻子,后者笑道:“今天的事该怎么罚你好呢?” “爹爹,他欺负我。”立即告状,现在有靠山才不用害他。 “你不是一直喜欢他吗?” “谁喜欢?”话一出口,我才想起现在变成龙莲了。龙莲应该是很喜欢凤朝月的吧。可这家伙不是好人。虽然他现在还没怎么样。要不要私下里警告一下师傅呢? 抬头正好对上凤朝月的眸子,感到他微微皱了一下眉。不知为何我心里就揪了一下。 “你还记得今早我说的话吗?再将自己置于险地,我就一周不跟你说话。” 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的惩罚。反正不跟他说话也不会怎样。 一名穿着军服的少年走过来,打断了我的思绪。那少年很面熟,看起来很像是…… “报告长官,三尺之内已清,敌方术者全部捉获。”少年瞄了我一眼,脸上泛起笑意。 我差点就要喊出‘班长’来。她不是女的吗?记得她好像自称‘余’,那是古时男子的自称。发现这惊人的事实,我考虑关回去要不要告诉男班长。 少年上前将一把赤色的风车塞进我的手里,“刚才三元宫的大人送的,小姐拿着玩儿吧。” 那风车甚为漂亮,我吹了几下,风车转得飞快。 想起之前炎军在学校天台上见到莲的时候甚为惊愕,逐问‘汝为何物’。他们如果一早就认识,应该不会这样问。炎军确实这样问了,而且它问的是‘何物’而不是‘何人’,就是说那个莲非并人类,而且也不是炎军所认识的龙莲。 可是,看凤朝月的态度…… 越想越古怪,瞄了一眼凤朝月,后者视线落在我手中的风车里。之后,他对师傅说要回总队审问那罐里的魔物,所以不和我们去吃饭了。 可是师傅却一把拉住他,“都是一家人,除夕就该一起吃饭。”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跟他一起吃饭,不过他对师傅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亲人,所以也帮着说了几句。 凤朝月当真一句话也不跟我说,告诉师傅吃完饭之后还是要回总队。 子味馆的饭菜似乎比上次更好吃。菜和肉类都很新鲜,没放任何添加剂。吃完之后,凤朝月回总队去。师傅带着我和紫夜去逛花市。 原来师傅带我去逛的不是人类的花市,而是妖怪承办的水上花市。夜幕之下,河中百年大树挂满赤色灯笼,映着水中,如水中之树结出炎焰莲花。 不停有船只满载鲜花和盆栽靠岸。承办方的工作人员用木板将船只相连,船上放着五彩灯笼,在河面倒映如虹光,非常漂亮。 不只有卖花的船只,还有艇仔粥等各种小食。各处的商铺都在摆出摊位。子味馆的船只最多人光顾。还有蜘织店、忘忧居等店铺的船。我居然还看到挂了友缘堂牌子船。 虽然很想过去看看,可是不停地有各式妖怪仙家跟师傅打招呼,然后塞小礼物和食物给我,当然我也得很礼貌地回礼,根本没有空隙让我说自己去玩儿。 后来好不容易消停,师傅似乎又遇到友人,被人拖着一起去喝夜茶。在游船上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欣赏河边景色,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那个姓吕的道士还一个劲地约师傅去胡公馆。做道士还这么色,什么酒肉朋友嘛。葛老先生却是个很和谒的人,送我的糕点里都有股九节菖莆香味。看我有兴趣,他说家里还种了很多,可以随时去他家采。 可是他说的那个地方,现在还存在吗? 正聊得兴起,远远听到乐曲声。有艘大船缓缓靠近,那船通体赤色,船身绘有五趾赤龙,船头也是长角龙头。 “是红莲敖家的船。”有人叫道。 其他几个都陆续起身,“海”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师傅似乎很高兴,走到船头朗声道:“人生百年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 那边一玄衣男子立于船头,回道:“命友人邀宾玩赏,对芳樽浅酌低歌。” “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两人同时道,然后哈哈大笑,那男子从船头跃下,伸手敏捷,脚步稳健,船身连晃也不晃一下。 游船上之宾客皆向此人行礼。男子身穿玄色唐装,上面绣金丝的五趾盘龙栩栩如生。此人举手投足之际充满贵气和威严,身上的气势与师傅有得一拼。拥有着一双灰色的狭长锐利眸子,不怒自威,绝非寻常之人。 其他宾客皆称男子为“敖大人”,难道是龙族? “莲丫头,几个月不见,不认识在下了?” 男子的话让我回过神来,忙道:“不是。莲儿见过敖叔叔。” “哦……我知道了。”男子的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一圈,那锐利的眼睛堪比光。 “情郎今天不在,难怪魂不守舍。”不等我反驳,他逐对师傅说道:“看来女大不中留,这杯喜酒明年我是喝定了。” 师傅呵呵笑道:“还早。” 那人跟师傅是老朋友了,极是熟络。听说他是龙族一方家族的二当家。那族的大当家怀孕了,所以不便处理族事,所以都交由他处理了。 龙族似乎雌性很少,所以那位雌性的大当家怀孕算是族里的头等大事。 “我打算全族暂移香港。” 师傅因对方这句话而惊讶不已,“什么时候走?” “过完年就走。我会先到那边打点,全族转移的话也得到六月才会完成。”男子喝尽杯中的酒。似乎有几分无奈,“族里的不只一位雌性有身孕,得找个安稳的环境。” “阿乾,你也跟我一起走吧。现在政局不稳,我觉得很快会出大事,那人并不值得信任。” 师傅却摇摇头,“我不能走。连我也走了,还有谁来守护这一方土地?” 男子叹气,拍了拍他肩膀,“自己万事小心。” “没关系。安顿好之后,我再去看你。” 最后男子让师傅注意姓袁的那个老军人。“姓袁的老匹夫好像在计划什么,你要提防这个人。” 因为师傅喝醉了,所以没能跟师傅说出我不是莲的事。回到藤涧的大宅,我躺在那雕花木床上,总觉得怪怪的。心里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有一种失落感。 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看到窗外夜色里的藤花很漂亮。突然发现窗棂上别了一柄五个的彩色风车。 跟炎军给我的那一枝不一样。用的是银柄,有七彩坠子装饰,细看发现风车还绘有花雕,转动起来更是漂亮。 今早绝对没有这个东西,是谁放在这里的? 我转过银柄,在下方看到刻着的弯月标记。抱着小白狼走出房间,下楼的时候看到紫夜拎着装食物的锦盒走向厨房。 “紫夜,这么晚给谁送餐?”我忍不住上前问紫夜。 “小姐还没有睡吗?”紫夜说道,“小姐你自己忘了拿回餐盒吧。刚才凤大人送回来的。” 我看那锦盒,确实是今天拿来装糕点的那个,应该是丢了的。揭开盖子,发现里面的点心一个不剩。 “那……他在哪里?” “凤大人在院子里喝酒,大概一会儿要回房了。” 不知为何我的脚自动地奔向庭院,凤朝月一个人坐在石桌边喝酒。看到他孤零零的背影,我的心疼得厉害。那并不是我的心情,而是龙莲的。 这位少女必定是非常喜欢凤朝月吧。 “你不冷吗?”我把小白狼抱出来,放在他的手里,“给你暖暖手。” 后者没回答,记得他说过这一周都不会跟我说话。我径自坐到石椅上,就算衣服很厚,还是还得石椅很冷。 一双手从腋下把我托起来,凤朝月把我抱进怀里,又把小白狼放回我手里。 “那些点心是你吃了吗?” 后者点点头,在我肩膀上蹭着。这个人专程去把锦盒找回来,还吃掉里面的做得不是那么好看的点心。就因为是龙莲亲手做的。那枝风车也是,因为别人送的东西龙莲喜欢,所以他就嫉妒了,立即做一枝更好的。 酒的香味混着藤花香弥漫在空气中,让我觉得自己似乎都有点醉了。意识开始模糊,但最后有句话一定要告诉他。 “答应我,不要做背叛师傅的事。” 感到他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更紧地抱着我。其实我不明白,明明他就那么喜欢龙莲,为什么后来会做出这样的事?为什么要憎恨师傅? 我沉沉地睡去,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仍然在龙莲的房间中。而睡着的地方不是床,而是梳妆台前。 镜子中的我仍然是杜子藤,或许那不过是南柯一梦。 作者有话要说:有看过雌龙的亲应该猜到玄衣男子就是敖鹰。他不是来串场的,而是给以后发生的悲剧埋下了种子。 这里剧透了,从番外中可看出那时候的师傅生活得很幸福。有心爱的女儿和最引以为傲的弟子,亲如手足的兄弟,并肩作战的战友,以及能在漫长岁月中始终知交的友人。可是那一天,这些全部都失去了。这个事实几乎毁掉了师傅,令他从始一蹶不振。 下一个故事《封魔门》是最后的故事,揭开一切的谜底。 ------------ 86番外 3 “我……”刚说了一个字,旁边的风离弦立即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小姐来这里。” “你当在也逃不掉。”师傅勾起嘴角,风离弦颤抖了一下。 “队长,就罚我今晚代你值班吧。除夕夜小姐一个人吃晚饭,很可怜……”风离弦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 师傅表情柔和下来,拍拍风离弦,“你母亲等着你回家的。” “我没关系的!” 凤朝月瞄了他一眼,小声对师傅说道:“听说今晚陈家的陈萍小姐会带东西来慰劳除夕夜值班的军人。” “嗯……”师傅点点头,两人同时用很暧昧的眼神看向风离弦,弄得后者一阵发懵。 “那今晚好好把握机会,等着喝兄弟你的喜酒。” 被师傅拍着肩膀的风离弦居然脸红了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风离弦走后,师傅对一旁的冷峻男子说道:“今天你也回去吧。” 男子并未开口,却看向人群,感觉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师傅似乎不需他多言便能明白。 “不用担心,这附近我让炎军守着,不会有问题的。今天是除夕,你就早点回去陪老婆孩子吧。” 男子点点头,视线转向我,手指间的纸符燃起,化成一只小白狼式神。小白狼只有男子手掌大,是那只大白狼的缩小版,却非常可爱。 他把小白狼递到我面前,师傅说道:“张叔叔送你的,还不快谢谢张叔叔。” 我接过小白狼,说了声:“谢谢张叔叔。” 男子抿紧的嘴唇微微弯了弯,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跃上白狼背乘风而去。他果然跟老张有血缘关系。 那只小白狼很可爱,抱起来暖暖的,让我一下了忘记了刚才的恐惧。感到有人将我一把抱起来,师傅伸出手刮我的鼻子一下。 “不要以为刚才的事就这么完结了。” 凤朝月也一脸严厉。想到刚才他们说要惩罚……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我……我只是想来送点心啦。”话一出口才想起,辛苦做的糕点丢了,师傅一口也没有吃到。 虽然做得不怎么样,可是也想师傅至少尝一口。完全浪费掉了。 看出我一脸失望,师傅笑着捏我的脸颊,“好啦,爹爹不生气了。大过年的,别哭丧着脸。我们叫上紫夜一起去子味馆吃饭。晚上去逛花市。” “真的?”子味馆的佳肴我只吃过一次,真是美味之极。而对于花市我也很感兴趣,四处都挂了不少灯笼,晚上应该会更漂亮。 “师傅,你答应过我不再纵容她的。” 我一直讨厌凤朝月,这家伙真可恶!我越过师傅的肩膀朝他做鬼脸,后者愕然了一下,然后笑着用手指弹我的鼻子。 被师傅抱着不能乱动,被他弹个正着。我捂着鼻子,后者笑道:“今天的事该怎么罚你好呢?” “爹爹,他欺负我。”立即告状,现在有靠山才不用害他。 “你不是一直喜欢他吗?” “谁喜欢?”话一出口,我才想起现在变成龙莲了。龙莲应该是很喜欢凤朝月的吧。可这家伙不是好人。虽然他现在还没怎么样。要不要私下里警告一下师傅呢? 抬头正好对上凤朝月的眸子,感到他微微皱了一下眉。不知为何我心里就揪了一下。 “你还记得今早我说的话吗?再将自己置于险地,我就一周不跟你说话。” 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的惩罚。反正不跟他说话也不会怎样。 一名穿着军服的少年走过来,打断了我的思绪。那少年很面熟,看起来很像是…… “报告长官,三尺之内已清,敌方术者全部捉获。”少年瞄了我一眼,脸上泛起笑意。 我差点就要喊出‘班长’来。她不是女的吗?记得她好像自称‘余’,那是古时男子的自称。发现这惊人的事实,我考虑关回去要不要告诉男班长。 少年上前将一把赤色的风车塞进我的手里,“刚才三元宫的大人送的,小姐拿着玩儿吧。” 那风车甚为漂亮,我吹了几下,风车转得飞快。 想起之前炎军在学校天台上见到莲的时候甚为惊愕,逐问‘汝为何物’。他们如果一早就认识,应该不会这样问。炎军确实这样问了,而且它问的是‘何物’而不是‘何人’,就是说那个莲非并人类,而且也不是炎军所认识的龙莲。 可是,看凤朝月的态度…… 越想越古怪,瞄了一眼凤朝月,后者视线落在我手中的风车里。之后,他对师傅说要回总队审问那罐里的魔物,所以不和我们去吃饭了。 可是师傅却一把拉住他,“都是一家人,除夕就该一起吃饭。”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跟他一起吃饭,不过他对师傅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亲人,所以也帮着说了几句。 凤朝月当真一句话也不跟我说,告诉师傅吃完饭之后还是要回总队。 子味馆的饭菜似乎比上次更好吃。菜和肉类都很新鲜,没放任何添加剂。吃完之后,凤朝月回总队去。师傅带着我和紫夜去逛花市。 原来师傅带我去逛的不是人类的花市,而是妖怪承办的水上花市。夜幕之下,河中百年大树挂满赤色灯笼,映着水中,如水中之树结出炎焰莲花。 不停有船只满载鲜花和盆栽靠岸。承办方的工作人员用木板将船只相连,船上放着五彩灯笼,在河面倒映如虹光,非常漂亮。 不只有卖花的船只,还有艇仔粥等各种小食。各处的商铺都在摆出摊位。子味馆的船只最多人光顾。还有蜘织店、忘忧居等店铺的船。我居然还看到挂了友缘堂牌子船。 虽然很想过去看看,可是不停地有各式妖怪仙家跟师傅打招呼,然后塞小礼物和食物给我,当然我也得很礼貌地回礼,根本没有空隙让我说自己去玩儿。 后来好不容易消停,师傅似乎又遇到友人,被人拖着一起去喝夜茶。在游船上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欣赏河边景色,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那个姓吕的道士还一个劲地约师傅去胡公馆。做道士还这么色,什么酒肉朋友嘛。葛老先生却是个很和谒的人,送我的糕点里都有股九节菖莆香味。看我有兴趣,他说家里还种了很多,可以随时去他家采。 可是他说的那个地方,现在还存在吗? 正聊得兴起,远远听到乐曲声。有艘大船缓缓靠近,那船通体赤色,船身绘有五趾赤龙,船头也是长角龙头。 “是红莲敖家的船。”有人叫道。 其他几个都陆续起身,师傅似乎很高兴,走到船头朗声道:“人生百年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 那边一玄衣男子立于船头,回道:“命友人邀宾玩赏,对芳樽浅酌低歌。” “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两人同时道,然后哈哈大笑,那男子从船头跃下,伸手敏捷,脚步稳健,船身连晃也不晃一下。 游船上之宾客皆向此人行礼。男子身穿玄色唐装,上面绣金丝的五趾盘龙栩栩如生。此人举手投足之际充满贵气和威严,身上的气势与师傅有得一拼。拥有着一双灰色的狭长锐利眸子,不怒自威,绝非寻常之人。 其他宾客皆称男子为“敖大人”,难道是龙族? “莲丫头,几个月不见,不认识在下了?” 男子的话让我回过神来,忙道:“不是。莲儿见过敖叔叔。” “哦……我知道了。”男子的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一圈,那锐利的眼睛堪比x光。 “情郎今天不在,难怪魂不守舍。”不等我反驳,他逐对师傅说道:“看来女大不中留,这杯喜酒明年我是喝定了。” 师傅呵呵笑道:“还早。” 那人跟师傅是老朋友了,极是熟络。听说他是龙族一方家族的二当家。那族的大当家怀孕了,所以不便处理族事,所以都交由他处理了。 龙族似乎雌性很少,所以那位雌性的大当家怀孕算是族里的头等大事。 “我打算全族暂移香港。” 师傅因对方这句话而惊讶不已,“什么时候走?” “过完年就走。我会先到那边打点,全族转移的话也得到六月才会完成。”男子喝尽杯中的酒。似乎有几分无奈,“族里的不只一位雌性有身孕,得找个安稳的环境。” “阿乾,你也跟我一起走吧。现在政局不稳,我觉得很快会出大事,那人并不值得信任。” 师傅却摇摇头,“我不能走。连我也走了,还有谁来守护这一方土地?” 男子叹气,拍了拍他肩膀,“自己万事小心。” “没关系。安顿好之后,我再去看你。” 最后男子让师傅注意姓袁的那个老军人。“姓袁的老匹夫好像在计划什么,你要提防这个人。” 因为师傅喝醉了,所以没能跟师傅说出我不是莲的事。回到藤涧的大宅,我躺在那雕花木床上,总觉得怪怪的。心里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有一种失落感。 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看到窗外夜色里的藤花很漂亮。突然发现窗棂上别了一柄五个的彩色风车。 跟炎军给我的那一枝不一样。用的是银柄,有七彩坠子装饰,细看发现风车还绘有花雕,转动起来更是漂亮。 今早绝对没有这个东西,是谁放在这里的? 我转过银柄,在下方看到刻着的弯月标记。抱着小白狼走出房间,下楼的时候看到紫夜拎着装食物的锦盒走向厨房。 “紫夜,这么晚给谁送餐?”我忍不住上前问紫夜。 “小姐还没有睡吗?”紫夜说道,“小姐你自己忘了拿回餐盒吧。刚才凤大人送回来的。” 我看那锦盒,确实是今天拿来装糕点的那个,应该是丢了的。揭开盖子,发现里面的点心一个不剩。 “那……他在哪里?” “凤大人在院子里喝酒,大概一会儿要回房了。” 不知为何我的脚自动地奔向庭院,凤朝月一个人坐在石桌边喝酒。看到他孤零零的背影,我的心疼得厉害。那并不是我的心情,而是龙莲的。 这位少女必定是非常喜欢凤朝月吧。 “你不冷吗?”我把小白狼抱出来,放在他的手里,“给你暖暖手。” 后者没回答,记得他说过这一周都不会跟我说话。我径自坐到石椅上,就算衣服很厚,还是还得石椅很冷。 一双手从腋下把我托起来,凤朝月把我抱进怀里,又把小白狼放回我手里。 “那些点心是你吃了吗?” 后者点点头,在我肩膀上蹭着。这个人专程去把锦盒找回来,还吃掉里面的做得不是那么好看的点心。就因为是龙莲亲手做的。那枝风车也是,因为别人送的东西龙莲喜欢,所以他就嫉妒了,立即做一枝更好的。 酒的香味混着藤花香弥漫在空气中,让我觉得自己似乎都有点醉了。意识开始模糊,但最后有句话一定要告诉他。 “答应我,不要做背叛师傅的事。” 感到他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更紧地抱着我。其实我不明白,明明他就那么喜欢龙莲,为什么后来会做出这样的事?为什么要憎恨师傅? 我沉沉地睡去,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仍然在龙莲的房间中。而睡着的地方不是床,而是梳妆台前。 镜子中的我仍然是杜子藤,或许那不过是南柯一梦。 作者有话要说:有看过雌龙的亲应该猜到玄衣男子就是敖鹰。他不是来串场的,而是给以后发生的悲剧埋下了种子。 这里剧透了,从番外中可看出那时候的师傅生活得很幸福。有心爱的女儿和最引以为傲的弟子,亲如手足的兄弟,并肩作战的战友,以及能在漫长岁月中始终知交的友人。可是那一天,这些全部都失去了。这个事实几乎毁掉了师傅,令他从始一蹶不振。 下一个故事《封魔门》是最后的故事,揭开一切的谜底。 ------------ 87封魔门1 我又梦到了那名跟珝长得一样的银发帅哥。可是此次与之前不同,四周的气息很混乱,天空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漆黑的裂缝中,有无数的魔兽涌出,扑向地上的生物,啃食着他们。人类尖叫着四散逃跑,穿着盔甲的士兵用长矛和利剑试图阻挡魔兽的袭击。 鲜血染红了大地,年轻的士兵一个个地倒下。尸体被魔兽们分食啃噬,头颅被人形的魔物肆意玩弄。 “我们赶紧去协助主上吧。”银发男子眉宇间有化不开焦虑,他突然俯身冲下云端。 我正要喊他,只见其身瞬间化成巨大的白蛇,漂亮的鳞片闪闪生光,优雅的身姿在天空盘旋蜿蜒数百里,首尾不可度量。 我视线完全被白蛇所吸引,被它优雅的身姿所折服,心里充满了对它的倾慕。我知道,那并不是我的想法,而是这个梦之主人的心思。 我跟着白蛇一起俯冲而下,在魔族之间横冲直撞,吞噬无数魔物,把它们压碎在身下。 厮杀间,我看到了一名女子的身姿。她身穿战袍,威风凛凛。我记得银发男子给她收集过五色的石子,而梦之主人也为她采过鲜花。 这名女子就是它们的主人。而此时,女子的战袍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脸上也露出疲倦之色。 白蛇护在她身边,已经遍体鳞伤。漂亮的鳞片也纷纷被刮落,血肉模糊。我听到了梦之主人焦急的喊声。可是因为被太多魔物围攻,他无法到达主人的身边。 我看到一个身穿黑色战袍的魔族抽出宝剑,与女子交锋。后者明显不是其对手,已经渐露败迹。 梦的主人在嘶喊,那撕裂身体般的痛楚让我觉得自己几乎要死掉了。那魔族再次举剑,我不由得大喊了一声‘住手’。 那魔族愣了一下,缓缓地转过头来。在对上视线那一瞬间,我的心似乎要停了一般。对方每颗眸子里居然有两个金色的瞳仁,犹如兽瞳一般狭长锐利。 它居然能看得到梦中的我?最重要的是,它竟然和重华一样是重瞳。 那魔物眯起眼,朝着我邪肆地笑起来。手下的长剑再次举起,但就是这一差迟之间,女子已经得到了转败为胜的机会。 她举起双剑格住魔物的长剑,脚下的白蛇突然奋起,直冲向天际。 “不——” 我听到了声嘶力竭的吼叫,梦之主人的绝望和悲伤传遍我的心。它只能眼睁睁地女子和白蛇用剑抵着那魔物冲进天空的裂缝中,无数的魔族跟着跃进去企图救他们的王。空间的裂缝在上百名术士的念咒之下,缓缓合上。 我是被楼下的吵闹声吵醒。好不容易迎来一个周末,本来还可以再睡一会儿的,不知是哪个混蛋一大早就来闹。胡乱地摸着枕边的手机,却发现触手之处都是滑腻温润的皮肤。 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我推了一把身边之人,“珝,快去帮玡解决掉那叼钻的客人。” 肥鸡嗯嗯哼哼不情愿地起床,窗户透进的晨光照在它健硕的背脊上,勾画出漂亮健美的曲线。 “藤藤早!” 叭嗒地亲了我一口,它那足以让所有女性都为之流口水的美貌,露出天真的笑容。虽然跟梦里的银发帅哥气质相差甚远,可是也足够迷人了。只要他出马,就算在一旁傻笑,也能把凶狠的女性哄得乖乖听话。 “别磨蹭,快去!”就算它用美男计也没用,我是不会心软的。相对于它这种类型,我还是更喜欢冷酷、坚毅、而且会做饭洗衣的帅哥。 奇怪,怎么感觉像周正来着。最近我的思绪是越来越古怪了,居然会考虑喜欢的帅哥类型,而不是美女。t_t 珝失望地扁了扁嘴,转身走出门外。我赶紧喊住它,“把衣服穿上再去,你这个露|体|狂!” 珝下楼之后,我也起身洗涮。可是楼下的闹声并没有停止,一个女子的声音有点熟悉。 她怎么会在这里?我皱了皱眉头,决定下楼去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楼下的店门外分别站着两个军人,痞子军人盘着手斜靠在沙发左边的墙壁上,娃娃脸坐在门槛上。阿书三只小鬼在蹲在门外玩,他本人则站在柜台前跟玡在争论什么。 而他们的头儿,那名女军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抽烟。还偶然朝立在一边的珝勾勾手,后者有点害怕,给她递上烟灰缸。 “这是来踢馆还是抄家?” 我的声音引来齐刷刷的数道视线。虽然不比警察,不过军人的视线也让我颇有压力。 “军爷,小店合法经营,执照都挂在那里的。保护费也按时交,绝无犯事。”我比了比挂在墙上的营业执照,又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表示自己是一等一的良民。 “哦?你居然有十八岁?我还以为重华搞了个未成年呢。”女军人两只手指夹着身份证还给我。 “少爷,他们……”我知道玡可以动用力量赶他们出去。事实上要不是他们用强硬的手段,根本就不可能进来。 不过我们没必要跟军方的人闹翻。这些人会一大早闯进来肯定有原因。 “请问诸位驾临小店,有何贵干?” 经常聚在门口的老鬼它们一只不见,反倒是有不少鬼差执行公务经过,见这阵势都抬头张望。 我还听到它们议论纷纷,“军人捉妖捉到这里来了。”“这里可是地府的环头,居然不给我们面子。”“就是呀,创师的店子都敢踢。姓袁的老鬼是吃了豹子胆。”“不对,我好像就见到一个小丫头。”“对呀,28岁了还是单身,母老虎没人敢要。” 想不到鬼差还满八卦的。女军人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一掌拍在桌上。一道火龙盘旋而出,外面的鬼差作鸟散状。 “那个……请问袁小姐今天是来……”难道她今天是生理失调所以来找碴? “把他交出来!” 这句对白,再加上这种阵势,还有袁家小姐的表情……电视剧里那种狗血的剧情活生生地在面前上演了。 我小声地问玡,“你拐了人家未婚夫?” 玡黑线,“我还想问少爷您呢。” “不是我也不是你,那就肯定是……”我们两个同时用严厉的视线投向一脸呆愣的珝。后者不明所以,朝我笑了笑。 “果然如此。” “见机行事。” 我们两个立即分头行事。玡一把拎起珝,我朝着女军人行礼,“抱歉抱歉,我家伙记不懂事,我们把它交给你惩治,只要不弄死,让它做什么都行。” 珝一脸害怕,虽然完全搞不清状况,却知道我们已经把它给卖了。立即哭天抢天起来,“藤藤,不要抛弃我!求你,无论是蜡烛还是皮鞭我都愿意尝试。就算要我舔你的xx,还有吸你的oo,我都会乖乖去做的……” 珝到底在电脑里看了些什么片子呀?不是让它看韩片的吗? 感到四周投来无数暧昧的视线,我彻底黑线了。“你们误会了……” “够了!”女军人再拍茶几。(茶几:我要裂了!) 她站起来,不知从哪来的皮鞭顶住我的下鄂,“不要再装傻,把重华交出来!” 玡用“原来拐人家老公的是少爷你呀”的眼神看过来,我回以“我什么也不知道”的眼神。后者再次投来“别狡辩,原来除了那警察,还有这军人”。我再次回到“六月飞霜呀,我是冤枉的”。 哄的一团火焰闪到眼前,挡在我跟玡之间。 “你们能不能不要用那变态的眼神眉来眼去的,看得我鸡皮疙瘩都掉了。” 我是第一次被人说是变态,以前都是我说别人的说。没想到变态果然是一种传染病。 “大姐,自从火灾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他了。”我心里一动,“难道自那之后他一直没回去?” 当时他的样子是有点奇怪。可是我以为至少军方的人不会让他乱跑,会把他接回去的。 女军人的脸色很难看,她咻地站起来朝外走,其他的军人也跟上。我追出门口,“重华究竟怎么了?” 女军人停下步子,回头说道:“跟你没关系。” 我看着他们走出巷口,那句‘跟你没关系’确实踏中了我的痛处。重华并不能算是我的朋友,甚至还有点怕他。就算他失踪也跟我没关系,更没有立场去找他。 可是……我很担心。有种不祥的预感弥漫在心里,我觉得不能放着他不管。缠绕在他身上的黑气应该是邪魔之气,难道他本来就是魔物? 如果他是魔物的话,军方根本不可能让他生存至今吧。在古代,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就算是现代,如果工会发现入魔的妖都会聚集人手诛杀掉,何况是军方。 我回到店里,玡已经把那些人弄乱的东西清理干净了。它端上热腾腾的早餐,“少爷,早点请趁热吃吧。” 珝看到食物眼睛就发亮,比眼睛捕捉不到的速度坐到桌前,开始吃包子。看它毫无烦恼的,还真是羡慕呀。不过,担心也没用。吃完早餐再想办法吧。 我拿起桌上的报纸,一边看一边吃早餐。都已经十二月了,天气冷得要命,西部居然还发生地震,北部却水灾。 怎么可能?北部现在应该下雪才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有条新闻说某人发现养了七年的狗原来是只‘来自北方的狼’。 小藤被重华‘吃了’那么多米青之后才发现,原来他是只魔。^_^ ------------ 88封魔门2 “天气还真反常。果然是世界末日呀……”12月会世界末日之类的各种传闻满天飞。这种事1999年都试过了,现在又来一次,不知为何人类就那么喜欢末日。 当打开《零日报》的时候,大标题差点让我喷了。 《世界末日来临》、《末日到来的注意事项》、《末日求生手札》总之全都是末日的宣传。就算世界末日,关地府什么事呢?妖怪也不见得会死掉吧。 看来有末日情结的不仅是人类。 可是,细心地看发现跟人类所说的末日不是一回事。妖怪幽灵们害怕的末日是匠师大人的结界将要崩溃。 “因匠师大人之结界只剩两处。有关部门正在加紧修复和探查原因……” 以前曾经不只一次听人说过师傅的结界被破坏。但就算被破坏掉,师傅不是在这里吗?他又不是死掉了,可以立即帮忙修复的呀。 “结界崩溃之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吗?” 这话是在问玡,可是后者装作听不到,帮我加牛奶糊弄过去了。吃完早餐我还想再问,玡却左右而言他。我看要想知道只能去问别人了。 不知为何老张他们很久没有来了。偶然前来也是行色匆匆,有时还让我把货物送到某处,却不见他们人影。 风雷巽和苏锦言都很忙,我最近也只和陈汐通过电话。她说工会最近有大动作,所以让我不要乱跑。 刚想到这里,门口就传来熟悉的人声。 “小肚子,上茶!”一个穿着高级皮草大衣的男人就走进来,整个人瘫到沙发上。 “玡,把这个衣冠禽兽撵出去!” “遵命!” “小肚子,你不可以这么绝情呀。人家想你想得心都要碎了。你却这样对人家……”风轻云就是嘴贱,他假装咬着手帕,“人家不依呀~~~” ‘呀’字没有唱完,屁|股已经离开沙发了。玡严谨地执行我给他下的命令。风轻云大叫,“等一下!最多不用上茶啦……” 我轻咳一声,风轻云终于坐回沙发上,可是下一句让我决心要驱逐他。 “来,让叔叔亲一口。” “滚!” 风雷巽背着剑走进来,“小叔,你就不要闹了。我们有正事。”那么久不见,他还是比风轻云可靠多了。 “什么嘛,让那警察亲,就不让我亲?” “你说什么?” “不是吗?小肚子最近在跟那警察交往对吧?我看到咯,你们在xx广场约会,他还亲了你。” 这家伙怎么会看到的?明明就是大冷天,我脸上却炙热起来,“才没有约会。我只是跟你交换案子的情报。” 那天真的只是去告之周正关于饕餮宴的事情。临走的时候就亲了一下下…… “还舌吻来着,我可是看得很清楚哟。” 我感觉脸要烧焦了,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打他,“你究竟偷窥?变态!” 结果被他揣住抱进怀里,“就让我抱一下下啦,暖和一会儿,这鬼天气,我都快冻僵了。” 明明穿着皮草还喊冷,这种富二代太可恶了。可是他的手确实很冷,怀里也不怎么暖和。 看风雷巽也是一脸冷僵的样子,他们两人难道在外面呆了很长时间?阴气重的地方或许就更冷。 玡已经很贴心地给他们端上热茶了。店子里也没有暖气,还得打开门。 “要暖和我有办法哦。” “哦?什么办法?” “身体互相取暖就好了。”我话一出,风雷巽居然脸红了,立即说‘不用’。而风轻云却似乎很高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吧。珝!” 风轻云抱着肥鸡,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我问他:“现在暖了吗?”后者默然地点点头。 玡把他们要的货物准备好,风雷巽便起身告辞。我赶紧问道:“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在干什么?” 风雷巽道:“别多管闲事。最近晚上也不准出门。” “为什么?” “总之,不准,别问。” 风轻云把肥鸡抛到沙发上,做了拜拜的手势,“小肚子要乖乖的听话哦。叔叔下次买糖给你。” 无论是风轻云还是风雷巽都不像表面那么轻松。至少他们都有黑眼圈,而且脸上充满了疲倦之色。两人订了很多纸符和驱魔净化之物。可是上次订货才过了三天,他们这么快就把半个月的量都用光了,肯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件。 总是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我打算去师傅那里一趟。或许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是,师傅居然不在家。紫夜说师傅去了西区广场。师傅很少出门,就算出门也极少到人多的区域。他突然走往人类的商业区,实在让我感到意外。 西区广场位于热闹非凡的商业步行街,古时是十三商行所在地,保留着很多西式骑楼和满洲窗的历史建筑。 苏锦言说过,这个城市的风水必定请能人异士设计过,几千年市中心几乎没迁移。商业区的下面都能找到一层层同样是商业繁华区的遗迹。 西区广场就算在这么一个繁华商业街上。可是奇怪的是,街道上明明人头涌涌,但广场却门可罗雀,与街上的情况形成鲜明对比。 这种情况极不寻常。有很多人都传这里风水不好,经常有“天外飞仙”(跳楼),还常有人看到阿飘。广场内的铺位转租又转租,做什么生意都不旺。现在整座广场经营的是水晶、玉器批发。有人说是为了用玉器镇邪。 在我看来,广场里根本没有阿飘,所有阿飘都不敢靠近这里。因为整座建筑都弥漫着一股黑气,走进去极不舒服。很多店铺外面都挂着八卦镜,不过有些镜子已经被邪魔之气腐蚀,再不更换就危险了。 售卖的水晶和玉多是人工制品,天然开采的并不多。师傅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买玉石。正准备找个地方用法术找人,眼前突然有东西坠下,重重地摔在前方的地面上。赤红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溅了一地,有些还溅到我裤脚上。 这种情形也不是第一次见,在学校见过一次。在心理上有一定程度的免疫。我立即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报警,虽然知道那人没救了,但还是拨了120。 很多人围过来看,有人还用手机拍照。广场的保安一会儿就来了,把人群驱散,设下屏障。 在设屏障之前,我回头看到那死者身上被黑色的气缭绕着。他的灵魂从尸体脱离,黑色的气化成一条蛇状物,一口将灵魂吞进去。 我看到这幕简直惊悚了。看着那黑气般的蛇状物似乎大了一点,悠闲地游向人群。看它要爬上一个青年的身上,我跑过去正想警告对方,一只脚突然伸过来,踏在那条黑蛇身上。脚的主人念了几句咒文,那蛇扭着身体化成黑气消散开来。 “师傅!”念咒的正是师傅,我赶紧跑过去。 “你怎会来这里?”师傅皱起了眉。 “我来找你。这里究竟是……”眼角就不知为何扫到了人群中一个娇小的身影。 美丽的白衣少女站在人群中,朝着我嫣然一笑。是龙莲,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不对,或许她并不是师傅的女儿。 大概注意到我眼神不对劲,师傅缓缓转过头朝着我目光的方向看去。当我意识到不妙时已经太迟了。 师傅脸上的表情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少女。少女朝他笑笑,然后转身钻进人群。 “师傅,别去!” 可是,师傅已经大步朝着少女离开的方向追去。我赶紧拨开人群跟上,但我从人群中挤出去之后,却不见师傅的踪影。 这个女的会出现代表凤朝月在这里。不管他想干什么,跟师傅碰面都绝对不会有好事。拨打师傅的手机却没人接。我心里一阵惊慌,走到角落掏出纸符。 找人的法术有好几种。最容易的是通过血缘来找寻。上次找堂哥就是用这种。珝和玡都是我的式神,在制作过程中混了我的血,用这种方式也同样能找到。 只是师傅并非我的血亲,这种方法行不通。那就只好试另一种,我还是第一次使用那么大型的法术。 “天地玄黄,四方流转,寻吾思物。”咬破手指在纸符上一点,将纸符撕碎,念动咒文。符纸碎片燃烧后化成百余只蝴蝶。 “去找师傅。” 广场太大,这种数量还是不够。可是现在也没办法,只能靠它们了。如果苏锦言在的话就好,起码还能算出个方向来。 可是,现在他应该也很忙。隐隐觉得他们最近很忙跟这事也有关系。此时警察到达,救护车也把尸体抬上担架弄走。我看到鬼差在广场的大门外停了一下,却并没有进来,无奈地走了。 我在警察中看到周正,心里不由得一动。有这人出现的地方就不会是普通的意外死亡。难道这是一起他杀案吗? 可是死者看起来像是被邪魔之气缠住所以才跳楼的。在一般人看来就是自杀。 这种时候我并不想跟周正碰面,于是离开中庭,转进一排商铺中。这广场的生意真的很惨淡,走道里面的商铺都没有营业。连灯都时明时灭,看起来有点阴深。 建筑都很旧,墙壁的灰脱落,露出一大片潮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这里让人很不舒服,我真想马上离开,但必须先找到师傅。 我打电话给紫夜让它马上过来,情况很不妙。又打电话回店里找玡。如果真遇到凤朝月,我可不想再死一次。 走到尽头,前方已经没路了。我走回去时,突然瞥到经过的另一条叉里似乎有个站在那。定睛一看却什么也没有,我刚才明明看到的。看身形和衣着有点像重华。 我走进那条叉道,很快就走到尽头。两边都是商铺的玻璃窗橱。看没什么东西我本来打算回去的,却突然发现一只蝴蝶飞在窗橱里面。 这玻璃明明就是密封,怎么可能飞得进去?蝴蝶扑打着翅膀,却怎么样也无法出来。我伸出手接触玻璃,手却穿了过去。 “是结界!”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小藤:师傅,别去! 小藤(快跑):等等我! 师傅:八戒,你就别追了。 ------------ 89封魔门3 能够进去却出不来的结界。掏出小刀,将手指头的血在小刀上画了个符咒,“上天赐我威震万灵,地降震雷入吾腹盛,鬼闻脑裂,出语惊神,急急如律令。” 将手中的小刀掷向玻璃,一道蓝光雷电劈来,玻璃发出爆裂之声,出现一个大洞。那根本就不是玻璃,而是结界外部的假象。后面是一条走廊。 我迅速地跑进去,蝴蝶在跟前飞舞,说明师傅就在这里。 拐过弯后,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由得惊呼。师傅朝后倒下,胸前插|着一把利刃,血如泉涌,在地面扩散开来。龙莲舔了舔沾了血手指,露出艳丽的笑容。 我扑过去按住师傅的伤口想阻止出血,可是那利刃正中心脏。 “师傅!” 师傅费力地喘息,一张口却涌出大量的鲜血,最后什么也说不了。 “不……这不是真的。师傅……”我脱下外套捂住伤口,必须尽快把师傅送到医院。对了,救护车一定还没有走。 我看到龙莲转身离开,忍不住大喊,“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师傅那么爱你……” 龙莲呵呵地笑着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只是他妨碍了明月哥,所以要铲除他。” 我不记得她什么时候走的,我只顾着按堂哥以前教的帮师傅做了紧急处理,不停地大声呼救。接着周正就带着人来了。医务人员把师傅抬上担架,我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溃了,害怕得浑身颤抖。 如果师傅死了怎么办?如果我能早点找到师傅就好了。若果不是我,师傅根本不会注意到龙莲…… 脑子里头无数个如果几乎让我发疯,有无数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去杀了龙莲给师傅报仇。】 【杀了她。】 【把她剖开,看看她的心是白还是黑的。】 那犹如恶魔私语般的声音,似乎有一种强烈的驱动力。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扣住我的手腕,眼前泛起金色的光芒,驱散了耳边的声音。 我发现自己被周正紧紧地搂住,而手被他扣住,一把枪落在地上。那是他的枪?我刚才抽走他的枪想做什么?这个认知让我大吃一惊。 “没事了。别怕……我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 沉稳的男性嗓音在耳边不停地安慰着,周正身上的金色光芒驱散了四周的黑气。 额头上轻触的亲吻,温暖的怀抱让我感到渐渐安心,突然也想亲亲他。想着抑起头用嘴唇触碰他的,后者愣了一下,然后热烈地回应我。 忘情地亲了一会儿才想起,这里似乎是公众场合,慌忙推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感觉到四周投过来暧昧的眼神,我几乎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周正却一脸严肃,瞪着四周的警员一眼,后者全部乖乖退开。 “边走边说。” 上了周正的车子,他告诉我今天已经是这个星期第十二宗跳楼了。几乎一天两跳,这种事情傻瓜都看出并不寻常。上级部门怀疑是有人蓄意为之,所以派他们前来调查。 “恐怕你要白跑一趟了。”邪魔做的事情况,警察是查不出来的。 已经到达医院了,他停下车子靠过来,将手抵在我身后的车座上,将我困在他的臂弯之间,“你知道些什么?” “没……你不会相信的。”我不由得别开脸,他的脸靠得太近了。 “不要再将自己卷入危险之中了。”他用指背抚摸我的脸,轻轻地皱起眉,冷峻的眸中泛起了担忧。 这种眼神我曾经见过,与凤朝月对龙莲说‘不要置身于危险’中时所露出的眼神一样。 心里泛起某种悸动,好想亲他的眼睛,让他不要再露出这种眼神了。 “如果办不到呢……”我心虚地问道。 他勾起了嘴角,靠过来舔着我的耳背,“那我就不客气地‘惩罚’你了。” “呀……”耳朵被他咬了一下,虽然疼痛,但之后被舔的感觉引来一股快、感从脊尾一直传上来。 我捂住耳朵一把推开他,“你……你哪里学来的?” “不喜欢吗?”周正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就像冰山突然融化成春天一般。但现在的笑不是那种的,眯起眼带点邪气的挑、逗性的笑意,那种感觉让我立即想起重华。 想起他心里又揪疼,他究竟去了哪里? 我赶到手术室时,手术正在进行中。又打了电话给紫夜让他快来,又告诉玡不用找我了,探查一下广场的事。 只是一会儿紫夜就到了。我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对不起,紫夜。我没能阻止事情发生。”内疚感让我觉得很难受。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一些事。 “你没错,是你救了他。” “可是师傅还在手术室……”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救回来呀。把后半句吞回去,我觉得说出来实在不吉利。 “老爷比你想象中强壮,不会这么轻易死掉。” 我实在不明白他哪来的自信,短刃刺进心脏,一般人早就去地府报到了。 看我仍然很担心,紫夜抚着我的后背说道:“老爷的心脏在右边。” “咦?”我心里一惊,看向紫夜,“那……龙莲知道吗?” 被我这样一问,紫夜错愕,“小姐当然知道。” “那凤朝月呢?” “我想也是知道的。” 事情有点奇怪。龙莲的杀意绝对是真的,当时她是真的想置师傅于死地。可是却将短刃插、错地方。那绝对不可能,除非她不知道师傅的心脏在另一边。 那她并不是师傅的女儿,只是外貌长得像而已。可是为什么凤朝月对她的态度却…… 是替代品吗?正如苏爷爷所说,龙莲已经死了。凤朝月因为过于思念而寻找替代品也并不奇怪。那么,此次的行动究竟是凤朝月指使的还是龙莲擅自行动呢? 如果是龙莲擅自行动还好说,但如果是凤朝月指使的话,只是重伤师傅却不置他于死地。就是说他只是想让师傅动弹不行。 “紫夜,师傅为什么要去西区广场?” 紫夜似乎欲言又止,转头看向手术室的灯,并不回答。 “七煞镇邪。” 在吐出这四个字后,紫夜的脸色变了,惊讶地看向我。看来有戏,继续套它话。 “封印就快破了。”魔气溢出很严重,那个地方恐怕封住的是一个大魔头。 “你是在套我的话吗?”紫色的眸子瞬间射、出冷厉的光,单片眼镜后能看到其锐利的狭长瞳仁。 紫夜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眼神,我看到他身上缭绕着淡淡的黑气。明明就是那么熟悉的人,现在却让我感到他有点可怕。 “师傅是去看封印的情况。”我硬着头皮继续说,“但凤朝月另有计划,他想让师傅动弹不行,所以派了龙莲来行刺。” “对了,那个也不是龙莲。至少不是师傅的女儿。真正的龙莲已经死了。那也是凤朝月与师傅决裂的原因。” 紫夜弯起嘴角,伸手托住我的下鄂,“你知道得太多了。” 通常这句话后面就是杀人灭口。被那双眸子瞪住,确实非常心寒。看着那笑容,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会被杀。 “紫夜……” “害怕了?小藤真可爱!”他突然抱住我蹭了蹭,“吓到你了,对不起。刚才你的反应太可爱了,忍不住就想吓你一下。” “过分呀!”>_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好少回复……唉……t_t ------------ 90魔封门4 我冲回店铺,一进门就大喊,“玡!珝!” 玡看我慌张地闯进来,赶紧上前问我,“少爷,发生了什么事了?” “玡,快去救人!工会的人有危险!”我紧紧地捉住它衣襟,后者拍拍我的后背,“没事的,先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珝也一脸疑惑地走下楼。见我惊慌失措,也同样露出担忧之色。 “谁欺负藤藤了?珝帮你打回去。” 我拿出地图铺在茶几上。零日报上说结界只剩两处。我觉得工会应该是派人去守住这两个地方了。 我不知道这两个结界在哪里,不过可以从之前的结界所在处推测大概的位置。九香池水主那儿是第一个结界,老鼠的地下庙宇是第二个,学校有炎军守着的是第三个。在地图上画出来之后,很容易就看出剩下那两个的所在处。因为这五个结界呈现的必定是五芒星。 五行循环结界,在五芒星的内围还有三个结界,代表着天地人三才,饕餮宴应该是其中一个,另外两个的位置是商业广场,应该早已被破坏掉了。 我让玡去东边的那个结界。我和珝去西边的。玡甚是担心,“要不吾跟少爷去同一处,珝去另一处?” “不行。珝绝对不知道要做什么的,必须有人看着它。” 以肥鸡的智商,铁定会像上次在饕餮宴一般。 “那么,少爷千万要小心。”玡从怀里拿出一道符交给我,“只要捏烂它,我就会立即赶来少爷身边。” 珝张开翅膀抱起我准备起飞,玡却一把拉住我的手,“少爷,请您一定要平安归来!” 玡的心情透过指尖传来,突然想起那个梦之主人在失去主人和银发青年时的悲伤和绝望。我握紧了它的手,“我答应你!” 西边的结界是非常建筑物,而是三眼井。在西区的小巷里保留着很多古井,这三口井也是其中之一。在上空看下去,远远就能发现那处撑起半圆形的结界。 结界范围就只有绕着三眼井10米以内,还在不断地缩小。结界外工会的人被黑色的兽类围困攻击,陷入苦战。 我看到风雷巽舞动长剑,一剑劈掉妖兽的头颅,干净利落。可是另一只却从其身后扑过来。 “风雷巽,小心后面!”甩出纸符,召唤式神相助。 结果,一只巨大的肥鸡泰山压顶,把那只妖兽直接压扁了。肥鸡式神淡定得很,还向天咯咯叫,引来工会人员侧目。 我是彻底绝望了。风雷巽一把将我拎过去,“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我打电话给你们……可是无论是你还是苏锦言、陈汐、老张、风轻云,没一个人接电话……” 看风雷巽凶神恶煞的样子,我真想后退逃跑。后者突然挥动长剑,朝着我刺过来,躲闪已经来不及了。珝瞬间挡在我跟风雷巽之前,“不冷欺负藤藤。” 可是剑却从我们脸侧擦过,刺在后面一只正准备偷袭我们的妖兽额上。 “这里很危险。快离开!” “不要!”念动火焰咒,将燃起的纸符扔去扑过来的妖兽,一边说道:“我要帮你们。结界绝对不能被破坏。” 那边有人喊风雷巽。他拉着我走向半圆的结界中,将我推了进去。 “待在里面。” 结界中就是三眼井,而风轻云和几个伤员靠坐在井边。我让珝守在结界外,不要让妖兽再靠近。 风轻云受了伤,身上血痕斑斑,却仍然做着手印。四周的结界就是靠他在支撑。但因为受伤再加上妖兽越来越多,结界的范围正在缩小。 可是,工会应该不会这么笨让妖兽围困,恐怕还有后着。此时听到外面的人焦急地问道:“信号放了吗?军方的人还没有到?” “早就放了。半个人影不见,他x的军人果然靠不住。” “早说他们不可信了。老子烂命一条,今天就拼了。” 单凭工会的人要守护两个结界其实有点吃力,所以他们必定是有援军。如果我是凤朝月也会想到要阻止援军前来。 风轻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上冷汗直冒。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必须有扭转乾坤的办法。 我走到三眼井中央那个井前面,即使过了这么久,井下依然能看到幽幽泉水。师傅的每一个结界应该都有守护者。无论是炎军还是燎牙,我觉得这些守护者都拥有驱除邪魔的能力。 如果能找到这里的守护者,或许会有办法瞬间将敌人驱散。 我朝着井里喊道:“你在吗?结界的地守大人!” 井壁回音震震,却并无回音。我不死心,继续喊:“敌人欺上门了,你再不发威就有负匠师重托。”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难道不在这个井。另外两个井我也喊了一次,可是没用。外面的战况已经越来越惨烈。工会已有人被杀,血腥味顿时弥漫四周,妖兽闻到血味更加疯狂。 惨叫声不断,我心底里如被灌了铅般,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我跨过井口,听到珝在身后喊我,可是已经没时间了。跳进中央的井里,不一会儿浑身沉进冰冷的水。太冷了,四肢似乎都要被冷僵。 拼命挥动双手,想攀着石壁,却发现石壁长满青苔,滑不溜秋的,根本没有着力点。 突然想起贞子就是这样被困井里,石壁布满她的挣扎的爪印。水里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这个想法让我顿时寒入心底。 一张开嘴水就涌进来,我只得闭紧嘴巴,屏住呼吸沉入水底。 水底一片漆黑,但在深处有银光闪了一下。我俯□潜过去,来到银光闪动的地方,却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倏然,银光一闪而过。我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双狭长的竖瞳离我不到两厘米。不会真有水鬼吧?我吓得差点大叫,拼命捂住嘴巴退开。不过那双眼睛并没有动。银光又闪过,我发现那是一个龙头而不是想象中的水鬼。 我伸手去摸,发现那是金属的,顺着下去是长柄。这个东西我应该曾经见过。 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我已经无法再支撑下去。想也不想就去拨那个长柄。 可是怎么也不动。只能继续随着摸下去,希望能摸到源头。我不知道做这些究竟有没有用,但这东西在井底,绝对有特别的意义。 长柄差不多两米,我无法再往下潜,胸口越来越难受,几乎要爆炸一般。一手捉紧长柄,一手伸长摸下去。手指碰到了锋利之物。 手中的长柄突然强烈震动,脑中似乎什么在鸣动。 【汝为何人,为何扰吾安眠?】 我无法用嘴回答,只能在心里想:“睡你的大头鬼呀,敌人到打到门口了!” 一阵狂傲的笑声在脑中响起,让我要晕过去。 【竟有此事,老夫终于等至今日】 【拥有创师之血的小鬼,用汝之血呼唤吾,让吾出去战过痛快。】 虽然不知道怎么做,不过它是要血吧。我伸手紧握锐利之处,在心里唤到,“快醒来吧!龙牙长枪!” 四周更加强烈地震动,一股巨大的力量托着我向上冲去。瞬间脱离水面,一道巨响,我感到自己飞了起来。四周寒风凛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一条黑龙背上。 漆黑的鳞片闪闪发亮,巨大的身躯上有繁复的赤色花纹。跟师傅的长枪龙牙身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工会的人全部吃惊地看着黑龙。珝赶紧朝着我这边飞来,将我抱离黑龙背。 黑龙长啸一声,朝着地面的妖兽俯冲而下。把一大堆妖兽吞掉,爪子捉起数只捏碎。 听到风雷巽大喊,“一口气干掉它们,冲呀!”其他人立即动手,全力攻击。 这好像不是在打小日本吧…… 我并没时间吐槽。因为不知何时凤朝月立于空中,就如脚下是透明的平地一般。弯月当空,白色的月光照在他身上,白色衣袂飞舞,宛如仙人。 他弯起嘴角观望着下方的剧烈战况。仿佛一副关心,眼底却透着冷意。 下方的妖兽已经差不多被黑龙和工会的人清理干净。胜利在望之际,凤朝月缓缓抬起手。 我心道不好。果然一道寒光划破长空,他手中出现了一把银色长剑。剑身通体银白,剑刃于月光之下散发着流光溢彩。剑柄上端有两扇彩色羽翼,非常漂亮。 龙牙长枪犹如其外形是力量与刚毅的结合,而此柄长剑却是优雅而凌厉。 “是凤华剑,大家快散开!”工会中有个受伤的老年术者喊道,其他人立即朝四周散开。 那柄长剑在凤朝月手中瞬间华成一只巨大的凤凰,朝着黑龙俯冲而下。黑龙过于庞大,旋身已经来不及,避无可避,只能硬是接下攻击。 龙与凤缠斗,黑龙明显处于下风。其不及凤凰灵巧敏捷,被啄到要害,抑天长啸。凤凰一爪下去,无数黑色鳞片散落地面。 我无法介入这两只神兽的打斗。要帮把忙,就只能擒贼先擒王,把凤朝月打倒再说。掏出数张纸符,让珝飞向凤朝月。 “曩莫萨缚怛他孽帝毗药……” 念起不动明王火界咒,再加上疾风咒,令燃起的纸符如箭般直击向凤朝月。后者抽出冰簿的短刃,刃身上刻着蓝光咒文。根本没有念咒,直接将刃身一横。直飞过去的纸符在其跟前撞上了犹如透明的蓝光阵式,结成冰块坠落。 “我警告过你,不要多管闲事。”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感谢回复所有亲们,我会努力码字回报大家的厚爱。 虽然因为工作的关系,无法写很多,但也会尽量更! 小肚子会跟凤朝月正面交锋吗?他能打赢自己的师兄,威风一把吗?下一章告诉大家。 ------------ 91魔封门5 为什么看似温文儒雅的家伙会散发出那么可怕的气势,直觉让我想逃跑。耳边不断传来黑龙痛苦的凄厉鸣叫。虽然我不认为自己能打赢,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天音:你能‘上’谁?) 不过,我还有绝招。掏出一大叠纸符,正想念咒文,眼前突然寒光一闪。珝迅速地朝后飞开,凤朝月的短刃削掉我一点额发。 对方一击不中,逼近后连还攻击。冰薄的短刃在其手中舞动,轻巧又凌厉,几次擦着我的脸颊而过。 我命令珝快速朝后飞,可是凤朝月的速度更快。手中的转动着短刃,一下子就铲过来。 我头一缩低,刀刃就在头顶掠过。终于知道什么叫“险过剃头”,我是差点被对方整个脑袋剃下来了。 “笨蛋珝,你就不能飞快一点躲开吗?”我快发飙了。 刀光剑影的,珝差点要哭了,抱着我以更快的速度躲闪,一会儿迎风而上,一会儿又俯冲的,让我几乎头晕眼花。 刚才被龙牙割伤的手很疼,血染上了纸符。我好不容易念完咒文,把纸符甩出来。 一大堆巨大赤色的肥鸡向着凤朝月压下去。在空中把其挤在中间,越挤越多。对方似乎被肥鸡包围住掉落到地上。 最好能挤扁他。我刚抹了一额汗,只听黑龙一阵嘶啸,接着震耳欲聋的响声传来。庞大的龙身坠落,压垮了三眼井附近的数间民居。附近住宅区不少人似乎注意到异动,纷纷走出来看发生什么事。幸好扬起的尘土让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我大叫糟糕。四周骤然起雾,而且越来越浓,应该是工会的施展了起雾术。 让珝朝着黑龙坠落之处降落。万幸的是那些平房里并没有人,可能是工会在之前清了场。 可是瓦砾中并没有看到那庞大的龙身,而在石块上插|着断掉的龙牙长枪。 现在绝不能让它死掉,只要地守死掉的话,结界也自动破除。我摸着枪柄,发现顶端的龙眼还睁着,似乎动了动。 “龙牙,你听得到吗?” 【老夫大意了……】 【被那小畜生给阴了。】 原来还没死。我松口气,“你还坚持得住吗?” 【吾身受损,必须尽快修复。】 师傅现在不知道醒过来没有,就算醒过来了也无法为它修复。而且也不可能带它去师傅那里。 “小藤,你没吧?”风雷巽跃上石块,来到我身边。 “没事。其他人呢?” “一起去围剿凤朝月了。多亏损你的式神。”他拍拍我,沾着血痕的脸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 看来肥鸡式神也有点用处。虽然这里还有一只贪嘴胆小的。不过,风雷巽的话给予我巨大的鼓舞。应该能放手一搏。 “阿巽,我要修复这把长枪,你能为我护法吗?” 风雷巽看了看我手里的长枪,拍拍胸口,“当然没问题,有老子在你不会有事。” “谢谢。” 我们回到三眼井旁边,这里的气脉最强,应该能借助这里的气将长枪修复。为了能修复炎军,师傅教了我相关的方法。现在应该也能用上。 工会的人在三眼井附近布阵,所以一些需要的物品都有准备。向风雷巽借了朱砂在地上绘好法阵,又打了一桶井水上来。将断成两截的长枪浸泡在水中。 一切准备好之后,我用小刀加深了手上的伤口。鲜红的血流出滴到枪身上,顺着长柄缓缓流入水中。 血被长枪吸收,上面赤色的刻咒瞬间发光。我抽出其中一截,用小刀削平断裂口。明明就是坚硬的金属,却如削木头一般。 似乎听到黑龙在抱怨说很疼,我调侃道:“你就当是割痔疮吧,很快搞定。” 【吾不长痔疮。】 仿佛能看到黑龙一脸无奈地黑线,觉得有点好笑。把另一截断口也削平整,将两截柄拼合在一起。长度短了一点点,可是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了。 “你就缩水一点,不会有发现啦。” 将力量注入那拼合处,感到手中的炙热如烙铁一般,两截长柄开始融合。当感到其完全融合之后,双手顺着长柄朝着两边滑去。 “吾以创师之名,修复汝命。龙牙长枪,回应我的召唤!” 一道法阵纵向绕着长柄转动,分成为个朝着左右两边掠过。长柄顶端的龙瞳发光,枪身鸣动,发出龙啸之声。 总算搞定,我觉得浑身乏力,跌坐在地上。风雷巽赶忙过来扶我,珝则让我靠坐在它怀里。 “你没事吧?”他担忧地问道。 “好累!”我长长地松口气。这是我第一次动用创师之力去修复物品,居然成功,实在太幸运了。 没问题的,应该能守住这个结界。 刚刚冒出来的想法很快就被眼前的事实打碎。西边的天空升起一道黑色的光柱。 “那是……西边的结界!”风雷巽焦急得拿出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差点把手机跌在地上。想也知道他肯定是打电话给苏锦言。 那边似乎并没有回应,他不断地重拨。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焦急担忧得几乎疯狂的样子。 “可恶!” 看他差点要把手机给砸了,我掏出一张纸符递给他,“冷静点,弄只式神过去看看。” 如果我自己弄的话铁定还是肥鸡。风雷巽愣了一下,一脸恍然大悟,接过纸符化出鸟形的式神飞向西边。 西边弥漫着浓厚的黑气,我觉得那光柱跟重华上次打架时发出的很像。不会是他…… 不待我想完,附近传来巨大的爆炸之声。冲天而起的火焰,狂风卷着碎砾四处乱飞。浓雾之中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果然大boss血量太多,很多打死。明明那多只肥鸡都被他爆了。工会几个人也冲过来围住他。可是打他很轻松地打飞。 他手里那柄剑实在很厉害,不愧是创师的作品。不过,龙牙也不会输。我对师傅有信心。 “居然能徒手修复龙牙,你还挺有天赋。”他握着剑朝着我步步逼近。 珝警惕地瞪着他,下一刻就准备抱着我逃跑了。不过如果对手是凤朝月,我不认为能逃得掉。 “师兄过奖了。”我朝他拱了拱手。现在我全身乏力,连站也站不起来,更无法与之一战。 “呵。”他冷笑一声,“没人告诉你,我跟龙震乾已经断绝关系了吗?”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一旦结缘,百世难断。师傅还很挂念你。”我瞄到从背后靠近凤朝月的风雷巽。就差一点点了,我还得再坚持一会儿。 “闭嘴!” 一股狂风从脸颊擦过,脸上的皮肤火辣辣得疼,有炙热的液体流下。应该是流血了,我真能坚持住吗? 不由得朝着珝的怀里缩,后者更紧地抱住我,张开了翅膀。 “不准在我面前提那个冷血的家伙,他没有那个资格!” 凤朝月那温文的表情面具似乎瞬间破碎,愤怒、悲伤、绝望和痛苦,那一瞬间我看到的太多太多。这个青年的内心必定是被无情的事实撕碎过。 “师傅……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我相信师傅绝对不是无情冷酷之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我没必要告诉你。”凤朝月的眼神骤然变得疯狂,俊秀的脸也变得扭曲,“对了,如果你死了,他会怎么做呢?” 随着他逐渐逼近,杀气越来越浓,我甚至看到他身上隐隐散发着黑色的气。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几乎没有意识,只有杀戮,那是入魔的先兆。 “凤朝月!”我大喊他的名字,“别被心魔所迷惑!南无萨怛他……”现在念驱除心魔的《楞严咒》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凤朝月的长剑已经高高举起,就在劈下来之际突然停下。 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转过头去。当我看清他身之后人时,也大吃一惊。只见凤朝月背后挡着一个人,而风雷巽的长剑穿透了她的身体才刺进凤朝月后背。 “莲儿……” 风雷巽知道并没有重伤到敌人,紧握长剑用尽力气将剑刺得更深。转过身来的凤朝月愤怒伸出手夹住风雷巽的剑刃。 剑刃瞬间碎成粉末。风雷巽大惊,来不及抵挡,被对方迎面一拳打来,整个人横飞出去。 凤朝月搂住倒在自己怀里的龙莲。大量的鲜血从龙莲的胸口流出。她的嘴巴一张一合,但除了吐出鲜血却什么话也无法说。 我看不到凤朝月的表情,但他应该明白,那并不是真正的龙莲。那名少女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无论做得如何神似,她也不是你心爱的那个人。” “对……你说得对……”凤朝月怀里的少女渐渐地化成星屑,只剩下他手心中的一片玉。最后那莲花玉也破碎了。 他突然笑起来,身上的弥漫的黑气越加地浓烈。他捂着一边的眼睛站起来,那笑容异常地扭曲,狠戾的眼神充满了杀意,直勾勾地瞪着我。 “你彻底地惹怒我了!” 事实上凤朝月给我的感觉是,真实的他并不像表面那般温文儒雅。如果说师傅像太阳那般热情和辖达。那他就如月亮一般,看似温柔平和,实际却冷酷非常,甚至有着不为人知的疯狂一面。 得罪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我真是自讨苦吃。 “珝,快走!”现在他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应该没时间打结界主意。只要把他引开,结界就安全了。 珝已经等待这个命令多时,立即张开翅膀逃走。刚飞上天空,黑色的长刺就贯、穿了他的白色的翅膀。 珝发出一阵惨叫,朝着地面坠落。耳边寒风刮面,我们迅速地下坠。这种高度掉下去必死无疑。 已经没力气念疾风咒了,伸出手点在珝的额上,一道光在它身上扩散,青年的身躯在天空中化成肥鸡,这样子他掉下去应该也没事,会像皮球一样弹起来吧。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笑得出来。我可不会这般幸存,跳楼的死者我也近距离见过两次。那种死法实在是…… 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画面。堂哥、风轻云、风雷巽、苏锦言还有陈汐,继承友缘堂之后,我遇到了各式各样的人,经历不可思议的事。 其实这半年里真的很开心。真应该谢谢爷爷让我继承创师之名。 脑中闪过周正的脸。如果我死了,那张冷峻的脸会呈现怎样的表情呢?他会哭吗?实在很想看看。 那么重华呢?那双金色的重瞳会染上怎么样的色彩?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想见他…… 心里一阵酸楚,涌起强烈的不舍。其实我根本不想死!我想再见到他们! 突然耳边的风声骤停,身体跌进一个人的怀里。那人的双手紧紧地环住我,似乎要把我揉进怀里一般。 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金色的重瞳。 作者有话要说:小攻来啦!!! ------------ 92魔封门6 “重华!”我又惊又喜,不禁喊出他的名字。可是后者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那双金色的重瞳似乎更加明亮锐利,他还穿着军服,浑身的气势却完全不同。身上隐隐散发着黑色的魔气,只是微微勾着嘴角,那俊美的面容更是透露着邪魅之色。 感觉到他的不对劲,我捉上他的衣襟,“重华,你怎么了?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突然发现他脖子处缭绕着赤色繁复的花纹。骤然想起,梦里有着重瞳的魔族,身上都是这种花纹。 “你……” 被对方猛然吻住嘴唇,后面的句无法再吐出来。感到湿滑的舌头在口腔里肆虐,纠缠着我的舌头,翻搅着口腔里的敏感之处。 “嗯……”被逼张开嘴与之纠缠,唾液从嘴角缓缓流下,身体意外地升起快|感,炙热聚向下腹。 “果然只有你才是美味……”他放过我的舌头,却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流下的唾液,一直舔到脆弱的脖子。 “不……”被舔得很痒,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按在腰部下方的手那处升起似乎触了电一般,下、身一阵酥麻。 这样很不对劲,只是被触碰而已,身体就有反应。这人是活}春、药吗? 可是现在还吊在高空,如果挣开他的话就会跌下去。但他也不能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呀。我可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空中xxoo表情的兴趣。 当他的手潜入衣服里之时,我终于忍无可忍了。 “不要这样!” “为什么?你不也很舒服吗?”他还抵在我的脖子上啃咬着。 我伸手按住他潜进衣服里的爪子,感到脖子一疼,这家伙居然咬了我。 “唔……你……” 一道光箭从地面射】、过来,重华一手抱着我,腾出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挡在前面。空中出现一个阵式,将光箭挡了下来。 “汝为何人,竟敢打扰本座进食?” 凤朝月将剑尖指着我,“我要他死!” “如果本座不让呢?”重华冷哼道。 后者露出冷笑,“别忘了是谁破坏那些结界,你才想起自己是什么。” “本座似乎从未求过你。” “我既然能破坏结界,也有办法重建。你就继续做那些军人的走狗吧。” “区区创师也敢威胁本座?” 这两个人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但能肯定,重华跟凤朝月不是一伙的。还没有想完,这两个就打起来了。 其实也不算打,因为重华只是一招就把对手搞定了。当凤朝月提剑刺过之际,他不躲也不闪,伸出两指夹住剑尖。 指尖泛出黑色的电闪缠住剑身,整柄剑瞬间破碎。同时手中出现一个黑色的光球朝着凤朝月击去。后者还没有反应过来,被正面击中,瞬间坠落。 这也太强了吧。以前虽然重华也很强,但绝对没有这种力量。 “你……真的是重华吗?”突然发现他很陌生。 他又再低头舔了舔我的脸颊,“真想马上吃掉你。不过……”重瞳骤然变得锐利睨视着下方的三眼井,手指间再次出现一个黑色的光球。 “还是早点解决掉。” 当我觉察到他的意图时已经来不及了。黑色的光球落到地上产生强烈的爆炸,爆炸结束后三眼井的位置只剩下一个大坑。 最后一个结界都被破掉了,接下来究竟会发生叙事?我心底一阵冰冷。为什么重华要这样做?他不是军人吗? 我吃惊地看向他,后者却抑天长笑。瞬间乌云盖顶,西区广场那边的天空黑色的气犹如旋涡。 一道黑色之物冲天而起,直通向旋涡中央。在空中能够看得很清楚,那似乎是蛇一般的藤蔓纠缠而成的柱子。柱子上还有数百颗散发着亮光的珠子。 “那是什么东西?”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本能地对那柱子充满恐怖感。感到气息靠近,刚转头便被重华吻住。让人窒息的亲吻却令我更加惊心,他身上散发的黑色更加浓郁。而且他的头发变得很长,飘散在风中,像是丝缎一般。 我用力咬他的舌头,后者吃疼退开。他已经不是方才那个样子,乌黑如锦缎般的长发下,苍白的皮肤缭绕着赤色的花纹,额头上繁复的印记跟梦里的魔族一模一样。 “你不是重华,放开我!” 我拼命地挣扎,手指插向他的眼睛。周正曾经教过我一些防身术,无论多么强大的人,眼睛都必定是死穴。 因为要躲开攻击,他伸出手钳制住我,我乘机顶起膝盖撞他的下盘。在空中混战,终于感到他抱住我腰间的力度松洞,一翻身脱离他的钳制,整个人就往下掉。 现在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我念动疾风咒,纸符还没有抽出来之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包裹住我。 很悲哀地发现,我已经完全激怒了对方。那双危险的重瞳正如野兽打量着不听话的猎物一般,下一瞬间就要把我撕碎啃入腹中。 被按在小巷的墙壁上,我觉得这种情景有点熟悉感。好像他之前也做过同样的事。 “放开我!”我仍然不放弃挣扎,但那微弱的力量根本起不了作用。 “本座原是打算取回元神再吃掉你,但你一点也不听话,必须给点教训……” 衣服被撕开我还没反应过来,反正我不是女的没胸部。但被舔到那个地方还是起了强烈的反应。原来男性的ru头也是很敏感的。 “你做什么?变态!别吸那里……嗯……” 随即下|身一凉,裤子被撕成碎片,我想并拢双腿,却被对方扳成青蛙状。身体完全敞开被人视x的感觉实在很糟糕。我又羞又恼,抬腿要踹他。后者用手扳着我的腿拉得更开。 “放开我!不要……”我越是挣扎,他就越是兴奋,金色的眸子中似乎闪过赤色的光。 视线很快被泪水模糊,其实也抱着侥幸的心理,上次因为我哭他就停手。可是这次他并没有停下来。 “别哭了……为什么哭?我会让你舒服的……”他舔着我眼角的泪水。 “……你不是重华……” 我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但他明显愣了一下,语调更加阴沉,“我就是我,这才是真正的我。感受吧,现在紧抱你的是我。” 我注意到他的自称改变了,可是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那处被炙热湿润的口腔包裹,用力地吮吸。入口也被肆意地玩弄挑逗,发出湿|腻羞耻的声音。 就在我闭上眼睛准备承受痛苦的那一刻,耳边突然传来枪响。 “不准动!举起手爬到墙上!” 冷酷的声音如利刃划破了yn靡的空气,我不禁喊出来者的名字,“周正!” 心里的欣喜瞬间被现在的形势所浇灭。现在的我狼狈不堪,赤着身摆出这种yn乱的姿态躺在男子身|下。他会讨厌我吧。 一想到这里就心如刀绞,羞耻和痛苦让我浑身颤抖,将头侧向另一边不想让他看到我的样子。 “别害怕,我很快救你!”周正沉稳的嗓音似乎总能让人感到安心,他继而朝着重华怒吼道:“再不离开他,我就开枪了!” 事实上话音未落他就开枪了。可是子弹对于重华来说根本无效。他甚至徒手把子弹接下丢在一边。 “就是他对吧?”重华捏着我的下鄂强行将我的脸扳向周正那边,“那个在你身上留下痕迹的家伙。” 他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杀气,我朝着周正大喊,“快逃!” 有人能徒手挡下子弹,周正似乎也很惊讶,但很快便镇静下来,摸出腰间的警棍冲过来。 重华伸出手握住周正挥过来的警棍。那棍子发出高压电流,能让犯人瞬间心脏麻痹倒地。 周正一手拿警棍,另一只手已经去拿手铐了,迎面却受了一拳重击,整个人横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周正!”周正是人类,可受不了这种重击。我拼命挣扎,抬头去咬重华的手腕,嘴里立即弥漫着血腥味。 “你就那么担心他吗?”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里隐藏着强烈的怒意,杀气更盛,但他并没有立即动手。 “不急……就让他好好看看我们是怎么结合的,做他没做过的事,用他没用过的姿势深深地结合。”重华一抬手,黑色的光圈套在周正身上将其束缚在墙壁上。 “不……放开我……”恐惧让我颤抖得更厉害,他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压得我几乎窒息,根本无力反抗。 感到那炙热抵在下方的入口处时,我只能哀求,“求求你……不要在这里……” 可是接下来撕裂的疼痛却让我彻底绝望。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希望周正晕过去了没看到。可是,重华似乎看穿我的想法,更加肆意地挑逗。身体里涌起如潮水般的炙热感汇集起来,冲破了我的防线。 不知何时起,疼痛被快|感所取代,开始忘情地发出声音。期间我似乎听到了周正的怒吼,可是炙热的yu望完全侵噬了神志,似乎一切都隔了一重膜听不真切。我清晰听到的只有自己发出的呻、吟还有男子粗重的喘息。 作者有话要说:重华君开虐,教主威武~~~~~~ 其实他打翻了醋缸,发现自己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所以暴走了。 ------------ 93封魔门7 分辨不出时间的长短,我只觉得身体已经麻木了,只有体内流窜的yu望还没有熄灭,贪婪地想要更多。 “从他身上滚开!” 一直在体内之物快速地抽离,发出噗的声音。耀眼的金光让我几乎睁不开眼。当我恢复神志,两人已经打了起来。 虽然重华对那金色的光有所顾忌,但仍然略胜一筹。只见他手指间凝聚出数个黑色光球甩向周正。后者狼狈地躲闪却被最后一个打中大腿倒在地上,伤口血如泉涌。 又是一个黑球打中肩膀,他发出一声惨叫。 “想不到会遇上下凡历劫的神将。”重华掐着周正的脖子,手指缓缓收紧,“不过,半吊子的神将是杀不了本座的。” 我想爬起来,但身体却使不上力气。浑身疼痛不已,似乎要散架般。 “不!别杀他!求你……”似乎每次求他都适得其反,看着周正被掐得脸色发黑,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我恨你!”我用尽力气吼叫,“如果你杀了他的话,无论你是重华还是其他东西,我有生之年必定会杀你报仇。” 那一瞬间我对上那双金色的重瞳,内里涌动着的悲伤和绝望让我后悔。重华突然将周正甩开,抑天长啸,浑身被漆黑的邪魔之气包裹。 我发现他的头上长出了一双犄角,眸中的狭长瞳仁变成如血般的赤色,更加凌厉耀目。巨大的黑翼在背上张开,獠牙变长,面目也变得狰狞邪恶。 他转身朝我逼近。心里恐惧,可是身体却无法动弹,我知道绝对逃不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他朝我伸出爪子。 突然一把黑色的枪刃从他胸前穿过,伴随着龙啸鸣动。 “别靠近他!” 沉稳有力的男低音从后方传来,当我看到持枪者时心里一阵欣喜,“师傅!” 师傅朝我点点头,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重华虽然受了一枪,却并没有流血。甩手朝后方掉了一个黑色光球,师傅只能跃开。长枪脱出后,他的伤口迅速地愈合了。 “又是你这个该死的匠师!”重华狠戾地瞪着师傅,身上充满了杀意,“这次必定将你碎撕万段!” 师傅转动长枪立于地上,肆意地笑道:“我的手下败将还敢大言不惭!” 重华皱了皱眉,突然笑起来,“我闻到血腥味,你受伤了。”他露出锐尖的獠牙,“不知道匠师充满力量的血肉是什么味道呢?真想快点品尝。” 师傅的伤势应该还没有痊愈,他这样跑出来实在太乱来了。(天音:乱来的是你。) 但师傅的表情并没有变,挑衅地看着重华,似乎在说‘你就试试看吧’。后者当然也不客气,正要动手,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艳红的火焰从裂缝中喷出。 重华迅速跃起躲过,抬起头,“三昧真火,原来你还没有死呀,袁家的小丫头。” 玡抱着女军人从空中跃下,那女军人一着地就甩开玡冲向重华,数条火龙同时扑向他。 “去死吧!” 女军人身上的军装沾满了鲜血,显然也受了很重的伤。却是毫不退缩,甩动长鞭攻击重华。 玡跑过来脱下外套裹在我身上,将我抱起,“少爷,恕吾来迟,让你受苦了!” “玡,你没事吧?”我摸摸玡的脸,它的衣服破了,还血迹斑斑。 “少爷,吾无碍。”它抱着我的手紧了紧,眸中充满了恼愤和担忧,咬牙道:“伤害少爷之人,吾必定以百倍偿还!” 说完狠狠地瞪着正在躲避女军人长鞭的重华。后者似乎也感觉到了,侧头回瞥它一眼,勾起了嘴角。 “本座没时间陪你们玩。”重华张开双翼,顿时狂风骤起,他瞬间已冲上天际飞向西区的那根藤柱。 “别想逃!”女军人冲出巷口,一辆军车正好停下,我看到驾车的阿书头上也受了伤,满脸血污。女军人跳上军车,紧追重华而去。 我让玡扶我去看周正。虽然伤得很重,但他只是晕过去了。在玡帮他治疗之际,师傅突然单膝跪下不断地咳嗽。 我心里一惊,刚恢复一点力气就挣扎着爬过去。看到师傅捂着嘴的手缝间开始渗出鲜血。 “师傅!”我转头对玡吼道:“快叫救护车!” 师傅朝我摆摆手,“不碍事。”他缓缓坐下,靠在墙壁上喘气,“已经没时间了,必须尽快阻止它。” “可是……师傅……” “绝对不能让它得逞,如果魔界大门重开的话,这个世界就会……”师傅扶着长枪要站起来,胸前伤口处的衣服已经被渗出的血染红了。 “师傅……你……”我伸手捉住他的衣服,“是瞒着紫夜偷跑出来的吗?” 话一出口立即在心里骂自己笨蛋,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种sb的问题。他当然是偷跑出来的。不对,这不是重点! 师傅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摸摸我的手,“我的小徒弟看来比为师要坚持得多。” 此时玡也过来搀扶师傅,“请让吾为您疗伤吧。” 玡的治疗术很厉害,我记得之前应该也是它救了濒死的我。虽然这里不是它的地盘,威力会打折扣,不过应该能暂时让师傅恢复过来。 清理现场之后,并没有找到凤朝月,他似乎突然失踪了。工会的人伤亡大半,听说西边的结界死的人更多。风雷巽受的伤很重却硬是要去那边。他是担心苏锦言吧。其实我也很担心陈汐和老张,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追问玡也没答案,因为并没有到达西区结界。它在途中遇到军方的人受大量魔物袭击。那些魔物都听从重华的命令,重华似乎对军方的人相当熟悉,每次都能击中弱点,军方的队伍几乎全军覆灭。 不过重华似乎并不恋战,很快脱离战线。玡和剩下的军人将魔物消灭掉,以免伤害到普通人类。它一直为自己迟来救我而感到自责。 “没关系,玡救了很多人的性命。”我握着它的手说道。 “可是……无法救吾心中最重要之人,救得了所有人又有什么用?”它抱住我,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少爷,对不起!” 珝也恢复成人型扑过来。除了有点擦坏皮毛,它并没有受严重的伤。抱住我的腰,哭得稀里哗啦的。 “没事了,现在没事了……”我拍拍它们以示安慰。其实我才想找人安慰呢,现在小菊花还很疼,我的贞操呀!t_t(天音:你的贞操早就掉个干净了。) 这里是消防车、警车、救护车到齐。四周正在进行紧张的救援行动。它们这种举动引来数人侧目,实在让我想找洞钻。 救援行动很快完成,周正并无生命危险,被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我总算松了口气。那时候重华说他是下凡历劫的神将,想来觉得好笑。他明明就不相信任何鬼神之说。 政府里似乎有处理这种事件的部门,所以这次对外的报导说是大面积火灾。并没有提任何魔族呀、龙之类的话题。当然,这种事应该也瞒不了多久,毕竟西区广场的事态严重。 不过幸好工会早有准备,在西区广场设了结界,所以藤蔓柱子暂时还没有人看得到。而广场也在早一天关闭了,那里现在并没有人。 军方调了大批军队把西区广场附近团团围住。工会也清点还能战斗的人员,准备前往那里。 我本打算跟风雷巽一起前往,却被师傅召了过去。 “我有事要拜托你。” 师傅从怀里掏出一件玄色的玉佩递给我,“拿着这个到龙津路xx号的敖家大宅找敖鹰。告诉他,欠我的人情现在该还了。” 我拿着玉佩用力点头,“必定做到。” 师傅的大手按在我的头上,弄乱了我的头发,“我可爱的小徒弟,遇到你,让我忆起了过去的幸福时光,让我走出了绝望的世界。谢谢你!” 感觉很不对劲,师傅像在说告别的话似的,我搂紧他,“师傅,我喜欢你!所以你一定不能死。” 师傅呵呵地笑着拍拍我,“龙震乾可不是那么脆弱的存在。我是三界皆礼让的匠师哦。” “不过呢……”师傅调侃地说道:“想不到藤儿有这种嗜好,咱们算是父子恋耶。” “师傅,笨蛋!”o(>_<)o 天空一直是黑漆漆的,到处都充满了妖怪们紧张的嘶鸣。看到不少小妖背着包袱离开。这份恐惧和紧张感也传染给了人类。处处都关门闭户,平时通宵营业的食市也早早打烊。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偶然能看到黑色气体的低等魔物飘过。一路上玡和珝帮我开路,灭掉阻挡的魔物。好不容易到达龙津路。 整片老宅区都没有一点亮灯,只有一座大宅还灯火通明,庭院里停了数辆车子,很是奇异。 我按了门铃,开门的青年穿着白色的唐装。我说要找敖鹰。对方通过对讲机询问之后领我们进去。 我记得那个叫敖鹰的人是龙族,似乎地位也满高的。当年他说政局不稳,全族暂迁香港。现在想来似乎指的是□,看来他果然很厉害,竟然未卜先知了。 大厅红木太师椅上端坐的男子跟五十年前几乎一样,容貌毫无变化。他扫过我,目光停在站在后面的珝和玡身上。 “阴阳玉吗?看来阿乾很舍得嘛。”他又对玡说了声,“久违了。” 想不到玡还认识这人。不过他是师傅的朋友,师傅也认识玡,所以他也认识并不奇怪。 玡回礼后,我把玉呈上,“师傅说您欠他的人情该还了。” 敖鹰接过玉佩,点头道:“好。带上他们,火车票再加订三张。”随即,他吩咐站在旁边的管事为我们准备房间休息。 “等一下。你们要离开这个城市?”我简直不敢置信,“外面满街都是魔族,你们不帮忙……” “你师傅要我还的人情就是保护你的安全。”敖鹰举手制止我继续说下去,居高临下地俯视,“你放心,答应阿乾的事我必会办到。” “我不需要!”我甩开管事,对珝和玡说道:“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敖鹰大人又出现了。他会告诉小肚子当年的事情。至于师傅和凤朝月之间的事,还要下下章由龙莲亲自告诉他。 ------------ 94魔封门8 “你就算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吗?还不是变成魔族的点心?”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我停下脚步。 “就算变成点心也比做缩头乌龟强!”转过身失望地直视着敖鹰,“你又要再一次抛弃这里吗?” 他既然离开了一次,却又再次回来。说明对这个地方对他很重要。但现在却又要再一次抛弃这里。我实在很难理解。 “二叔,他说得对!我们红莲家怎可以为避区区魔族而背井离乡?”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闯了进来,腰间别着双刀,全副武装。 “敖烈少爷!”管事令孩子回房间,可是小孩不肯走。径自走到敖鹰跟前,单膝脆下,“母亲大人生前就不愿离开故土,临终无法再看故乡一眼而含恨。敖烈恳请二叔三思,勿再重复他日之错。” “放肆!”管事大声喝止孩子,被敖鹰制止了。 他收起了戏谑的笑意,严肃地朝我说道,“你也看到,我族中也有妇孺。无必胜之法,吾等定不能以身犯险,不顾族人安全。” 看着跪于地上的孩子,我想起师傅曾说过龙族得子极不容易。当年就是因为红莲家的雌龙怀孕,他们才会全族迁居避难。确实不能责怪他们。 “但你为什么说无必胜之法?”明明就有军方和工会的人共同参战,而且还有师傅这样厉害的人物,难道还不能打赢吗? 敖鹰缓缓摇了摇头,“当年封魔门之事我并不在现场,但也有所耳闻。工会、军方出动上百术者,每一个都是精英,生还者寥寥无几。逐而又遇政局动乱,强大的术法失传,整个业界严重衰落,再无恢复的机会。我不认为现在的人类有胜算。” “难道连师傅也不能……” “阿乾是匠师,不是战将。就算战力再强,也不可能一个人对付得了那么多魔族吧。而且他终有一半人类的血统,在失去了至亲之后,近年他衰老得很快,对吧?” 我想起师傅头上的白发,一阵揪心。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再抬头,发现敖鹰虽脸色严峻,但那狭长的灰色龙瞳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我心里一动,想起虽然院子里停了很多车子,却不见有人收拾行李。难道这家伙…… 我走到敖鹰面前也跪下来,“若您有制胜之法,请求您告知一二。” “呵,你怎知我有制胜之法?若真有,我也不必全族迁移了。” “因为那制胜之法必须是我去执行。”这家伙一直在试探我的决心和斗志。看来这方法必定很棘手。 “就算辖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吗?” 听到这话,玡按在我肩膀上手在用力。珝也很紧张地看向我。 “对!”我用力点头,现在已无法考虑那么多了。 他突然笑起来,“好,有勇气!看来阿乾收了一个好徒弟。” 之后敖鹰让管事把孩子带下去,又拿出一幅地图辅在桌子上。开始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初期,人神共存。有神仙坠入魔道变成魔族,为害人间。女娲神领兵围剿,率部下腾蛇、白矖,还有天界神将、人间术士共同除魔。 但魔族统率者过去也是天神,实力强大。女娲神一时也无法取胜。术者想出一个办法,在龙脉龙头之地辟出异界之门,将魔族驱赶进去然后封印。 最后一战中,无数天兵神将和术者牺牲,女娲拼死抵住魔族统领一同落入异界之门。术者启动结界将门封印起来,称为魔封门。因为门很像在空中裂开的缝隙,所以有了女娲补天的传说。 时代变迁,人类忘记了远古惨烈的战事,恐怖的危机。远古的结界也逐渐失效。历朝历代的能人异士想方设法地利用这片龙脉之地。 七煞镇邪阵并非真的镇邪,而是如在魔门上放下食物,所以老外说七芒星阵用来召魔其实也有一定道理。 不过,这个阵法是用其煞气祭魔,安抚魔族让其沉眠,而不是将其召出来。这片土地有魔族镇慑,其他邪魔外道不敢进犯,妖怪不敢猖狂,天界更不敢降下大灾毁坏阵法。自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而四十多年前,人们破坏了这个阵法。使得魔族苏醒,古老的结界已经无法起作用。魔门大开,魔族肆虐。工会和军方出动所有精锐镇压。但其实阵法的破坏是军方故意为之。 我听到这里心里吓了一惊,军方怎会做出这种不顾后果的事来。 敖鹰冷笑,“人类的统治者一向狡猾,为了保全自己有什么做不出来?” 军方主管此事的是袁姓的术者。传闻他是袁天罡的后人,在北方非常有名气。此人心狠心辣,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人也可以牺牲。 业界的术者们并不知这是圈套,与魔族拼个你死我活,鲜血流染满了街道。共有108人战死,重伤无数。袁氏设下的阵法启动,大地吸收了术者的血长出巨大的藤蔓,将这108人的灵魂全为锁链,这是最高级的伏魔阵法罗汉降魔阵。 他们成功束缚住魔族的统领,杀害后将其尸体发成七块,元神也分别封进这些尸块内运走。在西区广场封印的是它的首级,也是最基本的元神。 “可是罗汉降魔阵只是降服魔族,并非封印魔门。只要魔门不封,魔族就能卷土重来,救出它们的统领。你师傅后来制作了五行循环结界,用来封印住魔门和罗汉降魔阵,让其他人触碰不得。” “可是,现在那结界被破坏了。如果罗汉降魔阵再被破坏,魔族的统领就能取回最基本的元神。而它必定找人类报仇,恐怕又是一翻腥风血雨。” 听完之后我心里受到极大震撼。想起重华,又是一阵揪心。原来他就是那魔族统领,竟受到如此残忍的对待。但是我还有很多地方不明白。 “军方要那魔族的尸体做什么?” “魔族的血肉都拥有强大的力量。用途很多,不过,既然分成七块,或许是另一个七煞镇邪阵,谁知道呢。” 如果西区广场存放的魔族首级只是作为七煞镇邪阵的其中一个祭点的话,那么这个阵式必定非常巨大。恐怕全国都…… 一想到七煞镇邪阵的作用,我就心里打颤,不敢再想下去。看来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人类连魔也可以利用。 “那么……师傅为什么不阻止?” 敖鹰沉默了,我知道问了一个直中核心的问题。大概也是让他感到不快的问题吧。 “我就随便问一下……不说也……” “不……”他叹了口气,坐下来,“是我的错。当时我邀请他来香港。事发当天他并不在。而我也刻意地隐瞒了消息。当他赶到的时候已经太迟。” 狭长的龙瞳初次露出倦意,“我只是想救他而已……” 如果师傅当时也在的话,或许也会死,不是被魔族杀死,而是被军方暗算,灵魂被作为阵式的一部分。师傅大概也明白,但却无法面对这个事实而已。 然后他告诉我关于远古结界的事。那是一名创师所制作的,所以只有创师能够重建。这也是城中设有一名创师的原因。杜家的创师并不是通过血统遗传,而是像官职一类的东西,从远古传承下来。 “远古时的人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故而给后人留下这个希望。”他告诉我如何修复远古的封印。我把他所说的一一记下。 最后他说道:“此为险招,能否成功全凭你。吾等将全部出动,尽量脱延魔族。无法抽身帮你,你自己要小心行事。” “谢敖大人相助。” 他自嘲地笑道:“你这孩子挺有趣,我让你送死,你还谢我吗?” “不……”我摇摇头,“是我自愿行事,与大人无关。我是谢大人还愿意与师傅为友,出手相助。”当年的事应该是使他们彻底闹翻了。 他微微一愣,继而苦笑道:“但这次我让他疼爱的小徒弟送死,他不会再原谅我了。” 我还想再说,不过已经没时间了。有人来禀报外面有大批魔物围住大宅。龙族的血肉也同样是魔族所喜欢的食物。 敖鹰命族里人准备作战。龙族的前锋冲出去把魔物杀个遍甲不留。那十岁的小孩也参战,挥着双刃打得有模有样,一点也不输予大人们。 好,我也不能输给一个小孩子。 “玡,珝,你们按照计划到指定的地点,找到结界的遗迹并且启动它!” 它们两个是由阴阳玉塑造身躯,分别持有阴阳之力,只有它们才能启动结界的两个阵眼。两只答应道,却迟迟不离开。 “你们做什么,还不快去!” “藤藤!”珝突然紧抱住我,“你绝对绝对不能死。不要离开珝……” “少爷,你答应过绝对不会抛下吾……”玡俯□在我的额上亲了一下,“请你必定要遵守。” 看着玡哀求的表情,我想起昨天的梦。梦里那身披战甲的女子就是女娲吧。而银发的帅哥是白矖。那是玡的梦,我为什么会一直没想到呢。 “不会。我不会让你再一个人被抛下了。”握着它的手,感到手心的温暖。 好不容易把肥鸡踢开,告诉它如果不办好就没饭吃,甜点也取消,后者超委屈地乖乖离开。玡也启程前往古结界的另一个阵眼。 那么轮到我了,目的地是西区广场! “准备好了吗?” 看我点头,敖鹰一把抱起我放在肩膀上,“坐稳了,别掉下去。”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瞬间化成一条巨大的黑龙跃上天空。数人也跟着化成龙跟随其后。 巨龙翔空,风起云涌,黑龙展开巨大的双翼。东方的龙是不会有翅膀的,不过千年羽化的应龙却拥有着漆黑的双翼。 作者有话要说:有亲一直觉得小藤很弱,凤朝月也弱鸡了。其实无论是创师还是匠师,都是非战系人员。 就算是师傅那么厉害,在远古战将的敖鹰看来,都是只是后勤。 ------------ 95魔封门9 西区广场战况激烈。军方的人把这整条街全部封闭,工会也撑起结界不让普通人看到。所有人都尽力阻挡不断涌出的魔族。 我看到苏锦言和陈汐也在其中,他们应该暂时没事。在巨大的藤蔓枝干之上,师傅与女军人同时围攻重华,可是他们明显处于劣势。 龙族加入的加入将局势扭转。敖鹰俯冲而下,把下方的魔族全部压碎。我乘机跃下龙背,“快去帮师傅吧。” 巨龙冲天而起,接住了正好往下跌落的师傅。师傅似乎相当惊讶,他们交流了几句后,师傅担忧地瞥了我这边一眼。 我笑着朝他点点头,后者开口说了一句话,然后踏着龙头,挥动长枪再次袭向重华。 【不听话的小徒弟,回去再罚你】 我必定会回去的,师傅。但可不可以不罚我呀?t_t 魔族统领的首级应该在藤蔓内部的某处。我鼓足劲召出数只式神,“开路,冲呀!” 巨大的肥鸡像球一般在前面滚,把魔兽全部压扁,开出一条路。我跟在后面冲向藤蔓的根部。 “小藤,你没事吧?”陈汐的红线缚住从侧面扑向我的魔兽。 苏锦言用枪崩掉几只,“小藤,你要去哪里?” “谢谢你们。我要去修复结界!”我朝他们挥挥手,“所以,你们掩护我靠近那藤蔓吧。” 从上空跃下的魔兽被斩成两半,风雷巽持着一把唐刀护在我前面,“你说要靠近那个鬼地方?你疯啦?” “总得有人去做。”我拍着风雷巽的肩膀,“开路吧,先锋!” “呀?你还真是毫不客气呀。”说着风雷巽已经冲在前方,清理掉从扑过来的魔兽。 “既然是朋友就不用客气了。” “说得好!”苏锦言和陈汐一左一右护在我两边。 广场内爬满藤蔓,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偶然能看到藤蔓间点缀的光球,那是术者们的灵魂。或许这一百多个光球中就有师傅的女儿也说不定。 虽然当年的事我仍存在疑问,但是现在不是找答案的时候。看了看手机,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珝和玡会同时启动远古结界的阵眼。而我必须在那时候启动结界核心,让整个结界再次活起来。 “别停下,快点。”风雷巽打开走火通道的门,苏锦言打开手机上附带的手机,两个走在前面,我紧跟着,陈汐殿后。 “往这走下就是地下停车场,你确实是在这下面吗?”苏锦言边行边说道。 “应该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在哪,敖鹰只说在广场的下方。总之先到建筑物的最底部看看。不行的话就算挖地洞、走下水道都要找到。 因为停电,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寂静。寒气四面八方地侵袭,这样一直往下走,就像进入了冥府深渊一般。 如果是我一个人,绝对不敢往下走。有愿意陪伴我前进的朋友实在太好了。 “停下……”陈汐突然小声说道,大家的脚步停了,我正想问她,后者竖起手指示意不要说话。她用手机打了几个字展示给我们看。 【八只脚。】 我们正好八只脚,怎么了?我正想吐槽,看她脸色严峻,有手机幽幽的灯光下,让人格外寒心。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感。难道这里有什么东西? 苏锦言也脸变了脸色,只有我跟风雷巽面面相觑,不知其意。 黑暗中传来微小的声响,我觉得脖子似乎被人轻轻碰了一下。我看向旁边的风雷巽,奇怪他干嘛摸我脖子。他要摸也应该摸苏锦言的。 后者也正好奇怪地看向我,突然发现不对。我们两个之间垂着一条银色的细丝。 “跑!”苏锦言大喝一声,接着耳边是几发枪响。我瞥到苏锦言举着手枪正朝着楼道上方开枪,接着一声尖锐的叫声。 正要看清楚,手已经被风雷巽用力拉着,朝着楼道下跑去。 “不要停!” 我似乎听到苏锦言在后方大喊。手机的光晃在墙壁上,偶然能看到天顶上的诡异的影子,像是有着多只脚的怪物倒爬天顶上。 我没时间去猜那是什么,风雷巽用很大的劲拉着我跑,而后方不断传来苏锦言的枪声。 听到前方碰地开门声,我知道已经到达地下停车场了。我被风雷巽拉着跑出去,接着是陈汐。她一跑出来就用力将门关上,用红绳缠住门把,再粘上纸符封住。门还在不断地被撞击发出碰碰的声音。 “苏锦言呢?”我喘着气,发现伙伴少了一个,心里咚地一下子陷入谷底。 “他能对付,我们继续走!”风雷巽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腕。他的举动正证实了我的想法。 “我们回去救他!”我想甩开风雷巽的手,后者转过头怒瞪着我 “笨蛋!你要他的努力白费吗?” “可是……” “听好!我们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们。” 感觉风雷巽的手在轻微地颤抖,他咬着牙似乎在忍耐着。其实最担心苏锦言的是他吧。 我握住他的手,说道:“我明白了,继续前进。” 停车场很大,车子被藤蔓缠住挤压,形成诡异的形状。突然发现前方有两点光,我们逐渐靠近。但那光却突然又消失。 “你要去的地方在哪?” “我不清楚,应该是魔气再浓郁的地方。”本来想建议四处找找看,可是这种地方实在不宜分散行动。 “那么,我用红线找找看。”陈汐说完双手合印,红线从她的手腕上一圈圈地往外扩散,发出微弱的红光,延伸向黑暗深处。 我和风雷巽一前一后围在她身边,以防被偷袭。眼角倏然瞥到旁边两点光飞快地掠过。 那是什么东西?萤火虫这种浪漫的东西与此地属性不合呀。 铃铛响起,红绳突然被拉动,而且拉得很用力,陈汐踏出马步想停下来。两点光从脚下掠过,她突然被绊倒,整个人立即被拖走。 “陈汐!”风雷巽连斩断红线的时间也没有。我们赶紧朝着她被拖走的方向追。 四周掠过的光点越来越多。我感到非常不对劲,一边跑一边掏出纸符念起不动明王火界咒。 轰的一下,纸符发出强烈的火光,照亮了四周。那光点根本就不是萤火虫,而是一双双诡异的眼睛。一只只矮小的怪物将我们团团围住,它们都长着黑色的皮肤、尖耳朵,极之丑陋。 那些怪物似乎极害怕光,立即退后到光照不到的地方。拖着陈汐的力量似乎也缓下来,风雷巽一跃而起,举刀就斩断了红线。 火光过后,那些怪物立即就扑过来。风雷巽舞动唐刀斩杀,寒光闪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银色残影。 我夹着数张纸符准备帮忙,手却被陈汐拉住。 “快跑!”她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就跑。我发现前方有一条细长发光的红线延伸着。 我回头看向风雷巽,他还在奋力地抵挡着那些怪物。转头想让陈汐停下,却发现她严峻的表情,实在开不了口。 我不应该将他们拖进来的。心里很难受,沉重的内疚感让我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突然一道寒光划过,陈汐向我扑倒地在上。旁边的巨大藤蔓茎整条被斩断了,依附的墙壁崩裂。天顶上蹋了不少沙石下来。 我抬起头,只见有人手持长刀立于前方。我心道不好,真是冤家路狭。来者也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狠戾的笑容,“想不到你会自动来找死。” 来人正是凤朝月,他手上又握着一把很拉风的长刀。这家伙的法宝就是多。 这不公平!明明我才是主角,为什么男配都可以有金手指,我却只有手指甲!(天音:不,你还有脚趾甲。ps:他是boss,不是男配。) 现在又要硬着头皮上了,目标不是赢,而安全逃脱。这个目标应该很低的说。我将陈汐拉到身后,对凤朝月说道:“跟她没关系。有什么冲着我来!” 总之主角在女孩子面前就要帅一把,虽然心里没底的说。 谁知陈汐上前一步,接在我前面,“小藤,这里我挡住,你快跑!” “不行!” 可是凤朝月根本不给时间我们争执,他已经挥动长刀攻过来。陈汐用力推了我一把,她自己闪身躲开攻击。 那长刀的威力非常大,一下子斩掉两条石柱,部份天顶塌陷,弄得灰尘飞扬。四周又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楚。 陈汐拉着我狂奔。身后传来隆隆的声音,那家伙还在破坏。他疯了吗?这里真的会塌的! 前方的地面裂开了,无数的藤蔓就是从那里冒出来的。红线延伸进裂缝中消失在黑暗深处。黑暗中不断地冒出魔气,四周几乎被黑色的气填满,呼吸都很困难。结界的核心应该就在此处。 那地面的狭缝只能一人侧身进入。后方的响声越来越近,我刚回头整个人便被推进狭缝中。 “陈汐?” 陈汐捉住我的手,蹲在狭缝的边上,露出无奈的笑意,“小藤,我只能送你到这里,接下来你得自己前进了。” “难道你想……”从她的眸中看出了决意,我大喊道:“不要,你打不过他的。”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陈汐伸出另一只手摸摸我的脸,眼中波光溢转,“小藤……” 被她如此深情地望着,我心里涌起一阵喜悦,却又是苦涩不已。为什么剧情总是如此狗血,主角总是到生离死别才得到女主角的爱?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秘密……”陈汐朝我眨了眨眼,“等你平安归来,我再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凤朝月要恨师傅?龙莲究竟是怎样死的,下一章就是完全的解密。 但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由于没有存稿,所以明天要暂停一天……t_t ------------ 96封魔门10 陈汐说完突然放手,我感到身体朝下坠落。少女的脸很快消失,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就只剩下我一个了吗? 我睁开眼睛,心里松了口气,幸好没跌疼。动了动手脚,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刚才在陈汐把我推下来之前,我手上正好捏着纸符,现在还能用。 念起不动明王火界咒,一抹光在手边燃起。眼前是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我吓得差点大叫。不过大叫也没用,这里不会有人来救我。 我立即加强了焰火,烧断缠住手脚的藤蔓,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待我落到地上时才发现,那双眼睛的主人永远也不可能伤害我。 那东西已经死得只剩下皮和骨头了。除了这件尸体之外,被藤蔓占满的空间中还有很多,全都是奇形怪状的魔族。几乎可以形成一座魔族尸体展览馆了。 我听紫夜说低等的魔族都是由邪气所生,所以被杀后不会有尸骨。但较高等级的就不同。例如人类或是妖类堕入魔道的却是有血肉躯体。而更高等级的,在黑暗中出生并且拥有巨大力量的魔族,血肉更是具有强大力量。而且只要元神不灭就不会死。 所以这里被挂起“展示”都是较高等级的魔物,跟现在在街上随意飘荡的不同。可以想象当年的封魔战,除了人类,魔族也同样付出了极高的代价。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现在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半小时,必须尽快找到核心。正想着脚下一滑,整个人又挂到前面的藤蔓上。 好不容易爬起来,将缠在身上的藤蔓弄掉后,发现地上有东西在发光。刚才烧藤蔓的时候确实有东西掉到地上。 我蹲□把灰尘和枯枝拨开,发光的是一颗珠子。小心地把它捡起来,珠子很漂亮,洁白无瑕,散发着温柔的光芒。在这可怖的漆黑世界中犹如美丽的天星。 应该是某位术者的灵魂,甚至说不定是师傅熟悉的人。在这根巨大的根子上应该有很多这样的灵魂被禁锢着为阵法提供力量。 就算不少一个灵魂结界也是一样很快被破的。我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把它包好放进口袋里,拨开藤蔓朝着飘来黑气的方向走去。 一路都没有遇到袭击,就是那些魔族的尸体很掺人,似乎会突然活过来一般。终于在巨大的藤蔓根部找到了核心。 那是一个藤根形成的平台,上面缠着一颗首级。四周贴满了黄符,还有朱砂和镇魂幡。围着平台的四方各插了一把刻满了咒文的降魔剑,跟风雷巽之前用的那把有点像。 在平台旁边的藤蔓上还附了不少魂珠,青、绿、黄、白,散发着各种颜色的柔和。我走到平台前,那首级保持完好,闭着双目,似乎只是睡着了一般。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它依然充满了力量,散发邪魔之气。 跟梦中的那名魔族将领一模一样,邪美的容貌,嘴角似乎还保留着一丝嘲讽的味道,似乎在说:等着瞧吧,我终有一天会向你们讨回来。 我朝着那首级伸出手,就快要碰到的时候,突然感到背后风声。直觉让我朝着旁边躲闪,那狂风擦肩而过,平台顿时被削了一角。 我转头看去,魂都差点飞了。只见凤朝月手持长刀正一步步逼近。 “原来是这里,多谢你带路了。”凤朝月露出疯狂的笑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从刚才开始担忧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无论是陈汐还是风雷巽、苏锦言,我都希望他们没事。 “凭那小鬼能拦得住我吗?” 模凌两可的答应,不过我更倾向于陈汐没事。凤朝月应该不会浪费时间跟陈汐耗。 凤朝月再次举起长刀,“只要破坏这里,结界就完全崩溃了!” “你疯啦?这样会让封魔门重启的,魔族再次入侵人间,生灵涂炭你也不在乎吗?”虽然这人已经有点堕魔的迹象了,不过他现在还是人类才对。我相信他还保留着人性的。 “呵呵……我只要破坏这结界,其实的关我什么事?” 他朝着平台斩下去,如果让他得逞,那就永远无法启动远古的结界。而且重华的无神会被放出,届时就再也无法阻止魔族了。 “住手!”我冲去过抱住他的腰,那一刀斩扭了,将旁边一根藤根斩断。上方掉落不少碎枝和灰尘,还有魔族的尸骨也哗地滑下。 “阻我者死!” 他再次举起长刀,朝着我劈下来。现在我没有任何武器,伸手去掏纸符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刀锋要劈到我脸上时,眼前突然白光耀目。当我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却发现自己站在大街上。 我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发现手是透明的。刚才明明在地下的结界核心,难道我已经死了,变成阿飘?_这个惊悚的认知让我整个呆愣了。对于接下来的流程,其实我也很熟。因为偶然会跟门外路过的鬼差聊起。 下面总算是有熟人,应该会关照的。 不对!关照个大头鬼啦!我不能死,还要阻止那该死的凤朝月。眼前匆忙经过的人影让我内心的咆哮停止了。 那人身材高大,穿着玄色唐装,发丝凌乱,慌乱无措。一点也不像我所熟悉的那个沉稳镇静的师傅。 我跟在师傅后面,他迈开步伐狂奔,如果我不是飘着的铁定无法追上。街道跟现在的不一样,是四十多年前的城市景色。 只是,满街都是尸体。有人类也有魔族。鲜血染红了街道,墙壁上有挣扎的血爪痕,窗棂和骑楼上挂着残缺的尸块。整个世界仿佛地狱一般。 前方有几只人形的魔族似乎在踢着什么。师傅握着龙牙大步走过去,那些魔族正发出肆意的嘲笑。 【又来一个送死的。】 【你说是将他的头斩下来放在屁、股上呢,还是把xx割下来塞进嘴里?】 不堪入耳的话哑然而止,龙牙染血,人形魔族的头颅被斩了下来。接着其他的也难逃一劫,被剁成肉块。 师傅脸上溅了血,深邃的眸子散发出冷酷无情的光,在死掉的魔族尸体上被了数枪,将其捅成蜂窝。 我从来没有看过师傅那么可怕的样子,简直如地狱修罗。他蹲下抱起刚才被魔物踢的东西。 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人头。虽然血肉模糊,我还分辨出,是那个姓张的冷峻男子。与师傅并肩的战友,老张的祖父。 师傅是背对着我的,所以没看到他的表情,而且我也不忍心去看。他用外套将人头包住,放在画于地上的结界中。 远处有人呼救,师傅提枪冲过去。我此时才想到,这里就是四十几年前封魔门的现场。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如果说我不是死掉的话,那就是像梦一般,看到了某人的梦又或是记忆,但这又会是谁的呢? 我突然听到师傅的嘶吼,快步寻声而去,只见他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人。 飘到前方发现那人是风离弦。他的模样很惨,整个肚子都被捅穿,肚子流了一地。不过他也拉了一堆魔族垫背。 他居然还活着,但也在弥留之际了。师傅准备使用术法,对方却似乎说了什么。我听不到声音,风离弦大概已经没有力气了,读口型大概知道意思。 【不要浪费时间,快去找莲儿】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瞳孔却放大了。 没想到师傅这样的铁骨锵锵的男儿也会流泪,让我心里一阵阵刺疼。他将风离弦睁着的眼睛抚上,也在四周设下结界,不让魔族靠近。 继续向前,尸体越多,有穿着军装的、道袍的、也有普通衣服的。其中有不少是师傅熟悉的人,但他拼命地找寻,只能忍疼不去看他们一眼。 我无法理解是什么支持师傅前进,他每一步都会知道一个残忍的事实。而最让他恐惧的事实大概还在前方。 在尸堆里发着微弱的光,师傅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叠在上方的尸块推开。发出光的是一块莲花佩玉,佩玉形成一个小小的结界。 师傅从结界中将佩玉的主人抱起来,搂在怀里。他不停地大叫龙莲的名字,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取出短刃。 “……莲儿……你一定要坚持住……爹爹现在就救你……” 可是龙莲毫无反应,其实我能清楚地看到龙莲的灵魂离开了躯体。魂与肉体之间的关联已断,她已经没救了。 师傅居然用短刃对准自己的右边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匠师或许有打破天地间生死法则的方法。 师傅却突然停了下来,愣愣地看向龙莲的魂魄。后者俯□抱住师傅。 【救救他!】 龙莲指着尸堆里,师傅愣了一下,伸手过去拉出一个人。凤朝月浑身是血,刚才他就伏在龙莲身上,可是师傅根本没有注意到。 【爹爹,求你!】 龙莲哭泣着,眼中充满了不舍和哀求,一声又一声,让人心都碎了。 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徒弟,两个都是他至亲至爱之人。可是却只能救一个,要做出这种抉择比死还难受。 我忍不住抱住师傅大哭起来。为什么要如此残忍?为什么这样的事要发生的师傅身上。 师傅突然抑天嘶吼,声嘶力竭,悲伤欲绝。他将短刃一下插、进自己的胸口,血滴在凤朝月心脏的位置。 “吾以匠师之名,立下永世契约,与子同命,共生死。” ------------ 97封魔门11 他沾着胸前的血在凤朝月心脏的位置画下一个法阵。阵式发出金光,缭绕着凤朝月。他身的伤开始愈合,胸口也微微地起伏。 师傅跪在那里泣不成声,因为自己的抉择,他失去了最心爱的女儿。龙莲的魂抱着师傅,轻声向他道谢,与之道别。 可是魂魄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住,化成光球飞向天际。师傅大吃一惊,迅速站起来紧追而去。 一百多个光球聚集某处,半空裂开了一条黑色的缝隙,不停地有魔族涌出。金色重瞳的魔族将领正与几名军人大战。 军人倒下灵魂也化成光球聚拢。剩下最后一个老头子,魔族将领正要一剑结果了他。师傅的长枪却将其架住。 【匠师,滚开!】魔将愤怒地大吼,对妨碍自己的人挥动长剑。 师傅赶忙提枪去挡,魔将迅速极快,逼得师傅毫无停顿的余地。就在此时,地面上溢出巨大的法阵,灵魂的光球聚集。 “袁兆,难道你想……” 那袁姓的老头并未理会,继续催动法阵。师傅脸色大变,想冲过去却被抢先。魔将一跃而起,长剑咻地将从袁兆肩膀处一路斩下去,活生生地将他半边身劈掉。 血如喷泉一般溅出,迅速地渗入土中,流进法阵。袁兆并没有倒下,他嘴唇动着似乎说了什么,轻蔑地瞥了师傅一眼,最后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他的灵魂也化成光珠浮起,加上这个刚好是108颗魂珠。 魂珠绕着法阵转动,地上倏然长出巨大的黑色藤蔓,藤蔓上浮现出赤色的咒文。魔族将领大惊,正要后退,却被师傅阻挡。 师傅疯了一般地朝他攻击,后者脸上终于露出惊慌。藤蔓长得非常迅速,瞬间就缠住了魔族将领全身。 魂之光球被藤蔓缠入茎中,赤色咒文浮起在空中,绕着一道道锁链。大量的魔族见统领有危险,前来迎救,却全部成为了藤蔓的粮食。 将领被缠在藤蔓最中央,完全无法动弹。师傅提着长枪一步步靠近,龙牙也渐渐变化,枪刃变得又宽又锐利。 他一跃而起,挥动长枪横扫过魔族将领的脖子。魔物的首级被斩下,藤蔓迅速地缠住首级埋进蔓茎之中。 我努力告诉自己这个魔族不是重华,可是心却不由自主地揪疼起来。 天际雷电闪过,暴雨倾盆,冲洗着大地上的鲜血和残骸。师傅扔下龙牙,踉踉跄跄地跑回刚才找到龙莲和凤朝月的地方。 几成废墟的街道上,有一个人抱着龙莲的遗体缓缓走着。师傅与他迎面,后者却如行尸走肉,表情空洞。 “你……为什么不救她?” 师傅整个人僵在那儿,雨水湿透了他的身衣衫,也凉透了他的心。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挤出一句话。 “对不起。” “为什么?她是你女儿!为什么你不救她?我死不足惜,可是她……”凤朝月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现在失去了理智,如困兽般朝着师傅咆哮。 “你竟然还助他完成结界……她现在连转生的机会也没有了……” “对不起。” 换来的却是凤朝月充满了憎恨和愤怒的目光,他抱着龙莲与师傅擦肩而过。 “你不要她,我就带走了。从今起,你我恩断义绝!” 师傅如石像一般立在雨中,我却不敢看他的表情。心里的悲伤和愤怒达到了极点,却梗在胸前无法发泄。想抱住师傅大哭一场。可是现在不是做这件事的时候。 我转过头看着旁边的龙莲,“你要我做的事,必定做到!” 龙莲朝着我微笑,动着嘴唇,似乎在说‘谢谢你’。 然后眼前一阵强光过去,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在地下的结界核心。挡在前方的人却让我惊讶不已。 “周正?”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周正举起警棍挡住凤朝月的长刀。他身上还穿着那件沾了血的警服。但身上却发出强烈的金光,连那警棍也笼罩在内。 听到我喊他,侧过头来,“你没事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看了一下表,发现自己也并没有晕过去多久,只是过了几分钟而已。 他用力隔开凤朝月的长刀,掏出手枪朝着对方连开数枪,后者舞动长刀开成结界挡开。 周正挡在我前面,警惕地看向凤朝月,说道:“我也不知道。心里想着你,觉得你有危险,要来救你。然后就到这里了。” 记得重华似乎说过他是神将下凡。剧情不会这么狗血吧。而且在最关键的时刻,警察叔叔出场这种情节简直打破了电视电影永恒定律。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咦?” 他眸中透露着深深的内疚和自责。这令我骤然想起在小巷中的一幕幕画面。他全都看到了吧。 “我……” 刚开口便被周正推开,刀风掠过,旁边的藤蔓被砍成几截。 “不准再妨碍我!通通去死吧……”凤朝月身上缭绕的黑气越来越浓郁了,他已经站在魔道的门口,就临门的一脚了。 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我掏出口袋里的魂珠朝他抛过去,“你要找的东西,接好了!” 他下意识地举起刀,我的心都吊到嗓眼,差点尖叫出声。但下一秒就如时间停顿了般,他僵在那里。直到魂珠要撞到胸口,他瞬间把刀甩下,双手去接。 灵珠轻轻地落在他的双手中,散发出如白莲一般的纯白华光。温暖的光照在他的眸中,犹如阳光透进千年寒冰。内里的绝望和疯狂在渐渐地融化。 “莲儿……”他似乎不敢置信地反复看着灵魂,又将珠子按在心脏的位置,眼中溢出了泪水。 这回我总算是幸运了一次,居然捡到大奖,那灵珠正是龙莲的灵魂。是她重现了那天发生的事给我看。 “真的是你……莲儿……”他跪倒在地上,痛哭出声。身上的黑气也在魂珠的华光中渐渐散去。 冷血也好,残忍也好,他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解除罗汉降魔阵,解放龙莲的灵魂。为了达到目的甚至差点坠入魔道。 就因为太爱龙莲,得知师傅为了救自己而放弃了龙莲的时候,他才会产生恨。恨师傅,更恨无力保护龙莲的自己。 我想走过去,却被周正拦住。毕竟刚才他还是个危险人物。只好隔着几步跟他说话。 “师兄,其实你自己也很明白。那时候师傅选择的是龙莲,而不是你。” 他并没有回应,却浑身震了一下,我知道他在听。 “但师傅最后还是救了你。为什么?因为龙莲求他!”想起那时候的事就觉得一阵阵地揪心,师傅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去承受接下来的命运? 凤朝月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是!我当然知道是莲儿求他!但因为这样就放弃莲儿,我无法接受。而且他还帮着那老匹夫完成阵法,让莲儿永远无法转生!” “他冷血、自以为是,把自己当成救世主!救所有人却不救自己的女儿……” 我实在忍无可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去就扇了他一个耳光。 “是谁冷血?是谁自以为是?”我揪住他的衣领,真想一刀子捅过去,“师傅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比我更明白吗?” “师傅失去了生死与共的战友、亲如手足的兄弟,以及最重要的亲人。失去的东西无法回来,他比谁都明白。所以不想其他人与他承受同样的痛苦,才会完成那个法阵的。” 其实师傅提枪把魔族的头颅斩下来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他不想再失去了。无论是凤朝月还是仍然生还的其他人,想要保护他们,那就不能让魔族肆虐。当时,除了完成法阵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凤朝月如泄了气的皮球,跪坐在地上。我也没时间再理会他。已经到珝和玡约定的时间了,绝对不能失败。 走到平台前,将其中一把降魔剑拨了出来。虽然已经过了四十多年,师傅打造的剑仍然寒光闪烁,锋利如初。当时,他忍耐着心里的悲痛,打造了这些降魔剑,又亲手布置了五行循环结界。 现在轮到我了,师傅。虽然我不像凤朝月一样出色,但作为你的弟子,修复结界这种事必定能做到。 当我将长剑靠近手腕时,手突然被扣住。抬头就对上周正紧皱起的眉,“你想做什么?” 那冷峻的脸上满是担忧,我突然抱住他,狠狠地亲住他的嘴。后者倏然睁大眼睛,在我将伸头舌头进去的时候,他很快就搂住我开始纠缠。 让人沉醉的吻是如此短暂,当我将纸符粘在他脖子上的时候,后者吃惊地看向我。 周正的身体缓缓下骨,我随着他跪到地上,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一下。 “对不起,被你看到我那么不堪的一面。你一定讨厌我了吧?我想我是喜欢你的,但也放不下他。” 那纸符叫‘入梦’,能让人迅速睡着。不过一般术者不会中招,只有在普通人身上才有用。虽然周正可能是神将转生,不过他现在确实是个普通人类。 将他放在地上,后者仍然忍耐着不闭上眼睛,我将手抚在他的眼睛上,“谢谢你来救我!睡吧,做个美梦。” ------------ 98封魔门12(大结局) 再次走到平台前,幸好刚好赶上。只有我在这里启动了阵中心,玡和珝才能启动远古结界的两个阵眼。 远古的法阵就是阴阳八卦阵。那两个阵眼分别是阴阳二鱼,玡和珝是由阴阳玉制成,拥有两仪之力。所以由它们将力量注入阵眼启动是最适合不过了。 而要启动这个法阵,最关键的还是我这里。 咬着牙用力将长剑在手腕的动脉上划下,鲜血立即涌了出来,滴在降魔剑上。 “吾以创师之名,鲜血为盟,魔元为祭,启动太极,封印魔门!” 举起长剑用力插、进那魔族统领的首级之中,我用尽力气,几乎要整柄剑都钉进去。手上的血继续涌出顺着剑一直流入地底。 从剑插、入之处涌出的光如脉络一般迅速地朝外扩散漫延。纵横交错,繁复的图纹看似经脉,实际上是古老的咒符。这个法阵非常巨大,一直延伸至几百里外。但是需要有足够的力量启动。 创师的血拥有创造和复苏生命的力量,以魔族的元神为祭品,虽然可以启动法阵。但我不知道自己的力量究竟足不足够。即使流尽全身的血或许也只能坚持一会儿而已。 但只要成功,一切都会恢复。其实私心里我是不想重华变成那魔族统领的,那并不是我认识的重华。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头晕眼花,脚下发软,整个人软倒地在上,但手还是不能松开。我死死地握住剑柄,即使眼前已经开始发黑了。 割腕自杀果然很痛苦。不能松手,再坚持一会儿。瞥到在倒在一边的周正,即使睡着了还是剑眉紧皱,担忧不已的模样。不知道他醒过来看到我,那一向冷酷的脸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 眼前仿佛被弥漫着黑气遮挡一般,渐渐地看不到周正了。明明已经有了觉悟,但心里却涌起一阵悲伤和不甘。 我还不想死。我和他才刚刚开始,还有重华,想再见到他,好好教训他一顿,然后告诉他其实我…… 意识开始模糊不清,在陷入晕迷之前听到有人在耳边说道:“……就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那声音怎么像是凤朝月?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飘了起来,而且是空中。脚下密密麻麻的楼房,整齐规划的街道。我能够清楚地看到地底下漫延数百里的远古咒文。 巨大的黑色蔓柱开始渐渐崩溃,以其为中心的咒文划出漂亮的s光线,将大地分成两半,一边为黑一边为白。而东西方各有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白的那边是黑光柱,黑的那边为白光柱。 接着延向四方的咒文在地面上形成了四各阵式,天空倏然出现四神兽。而法阵的边缘出现八卦的阵图。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演万物。阴阳八卦阵终于成功启动了。 终于完成任务了,就算死也可以安心。正想着,却发现蔓柱那边不断扬起的火光,黑龙绕着柱子腾飞跃动,不时发出攻击。 一眼就看到与黑龙战斗的重华,他张着漆黑的翅膀已经破损不堪,因为也未能取回元神,法阵又压制住他的力量,显得非常吃力。但那金色的重瞳却发出充满战意的精光,暴戾让他身上的邪魔之气更盛,越战越勇,招招凶残狠毒。 我飞近黑龙,只见它身上有几处受伤,而立在其背上的师傅已经被血染红了衣衫,单膝跪着,脸色非常苍白。没有看到那袁姓的女军人。 我想去扶师傅,手却穿了过去,根本够不到他。而师傅也听不到我的喊叫。 下方的魔族也知道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更是疯狂地攻击。工会的术者和军人们不得不后撤,损伤惨重。 再战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只要再等一会儿,法阵就会启动完毕,发挥其真正的力量。 此时重华朝着天空伸出手,抑天长嘶。一道黑色的电光降在他身上,那黑色的闪电开始于他手上凝聚。 敖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光球落下的话,这里几百里都会化成尘土,想不到他还有这样巨大的力量。老朋友,咱们就算这身老骨头散架也得挡住。” “他也是强弩之末,想要同归于尽。”师傅重新提枪起来,“让你跟个老头子一起归西,实在抱歉。” “没关系,是我欠你的。” 黑龙在空中腾翻,扑向重华。师傅的长枪与黑色的电光球撞在一起,发出强烈的冲击。我几乎要被撞飞出去。 黑色的电光立即笼罩着师傅和黑龙头部,他们似乎极之痛苦,却仍然顶住。重华的脸也扭曲了,眼中只剩下疯狂的杀戮。 蔓柱已经完全崩溃,天空出现巨大的裂缝,隐约能看到如潮水般黑漆漆的魔兽正准备涌出来。地上远古咒文发出的光缭绕着天空出现的裂缝,似乎要堵住它。 再一会儿!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越过师傅,扑到重华的身上,死死地搂住他。 “不要!这样大家都会死掉的……”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我,将脸贴近他,“求你住手!” 重华没有反应,但我继续唤他,“重华!我不准你死,在我没有原谅你在小巷对我做的事之前,不准死!” 他脸上青根凸起,獠牙变长露出嘴角,面目狰狞,但我却并不害怕。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那时候说了伤害你的话,对不起。其实我……” 我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下去。四个金色的瞳孔同时一缩。我闭着眼睛继续亲吻他。想起每次与之相遇,都会被做各种变态的事。 虽然这家伙很可恶,可是他救了我数次。很可恨,可是每次看到他落寂的表情,都无法真正恨起来。 他作为魔族统领被封印千年,醒来又被人类残忍地分尸,遗体被利用,元神无法回归。只能如行尸走肉般地活在人间,被人类压制。 每每想到这些,我就会为他感到揪心,心里也盘旋着怒火无法消去。我启动封印其实也有私心,希望重华不要取回元神,不要变成我不认识的重华。但也绝对不想他死。 “回来吧,重华。” 紧紧地抱住他,希望自己的心意能够传达给他。感到一双大手抚上后背,对方缓缓用力,将我搂进怀里。 我睁开眼睛就对上那双绮丽的金色重瞳,内里的残暴消失,闪动着愉悦的光,流光溢彩,比最美丽的宝石还要漂亮。 一时让我看呆了,完全没注意到四周黑色的电光已经消失。当我回过神来之时,法阵已经发挥出巨大的力量。天空的裂缝被完全封印。 重华身上也被法阵咒文的光缠住,黑色的翅膀渐渐消失,恢复回原来的面容。我心里一阵欣喜,正想再次紧抱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消失。 最后看到的是重华惊慌的表情。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看到一条桥,有很多人在排队过桥。桥前的牌坊上写着“奈何桥”。 我果然死了吗? 正伤心着,旁边却一大堆人经过。领队的年轻人用扩音器说着:“各位团友,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地府的入口。” 然后那堆人纷纷在桥前的牌坊拍照。那年轻人又说桥旁边的石头就是“三生石”。 我心里一动,听说只要在三生石上刻自己和所爱之人的名字,就能在下一世相认相爱。走到三生石前,已经有一大堆人在刻字 那石上密密麻麻的刻了无数的字,什么‘xx到此一游’、约炮手机号码、qq号之类的杂七杂八。让人完全失去了在上面刻名字的欲、望。看来国人就算到了地府还是改不了坏习惯。 “各位团友请跟紧,过了桥就是丰都。”那年轻人举着小旗领着那堆人过桥。本来我也想跟着过去。却被那年轻人看到。 “这位小朋友。你不是咱们团的呀。” “那个……我……我准备去报到的。”到地府报到,应该没错吧。 “哦。你走错路了。这边是地府旧址,只作游览观光哦。”青年指着桥前的大路,“灵魂管理中心在那边。” 原来真的有地府观光旅游团的。以前还以为是范无救的神经乱语。=_=|||| 大路很宽阔,两边还有不少楼房,路旁边还有围蔽修地铁的施工。各种房地产广告挂满道路两旁边,还有售楼部什么的。实在太现代化、城市化了。 让我很怀疑这里真的是地府吗? 阿飘越来越多,我跟着它们进入一座很看起来很气派很现代化的建筑物。里面非常宽广干净,虽然阿飘很多,却有条不秩。 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引领阿飘们到大堂的等候室,那里摆放着数百排的椅子。客服中心的小姐也很和蔼耐心地给突然死亡的阿飘讲解流程。 就像银行一样,阿飘先电子取号,等电子屏显示叫号后再到前台登记资料,由电脑排位投胎。如果是有重罪的阿飘就会被工作人员领去相应的殿去受审,再发往地狱。地府居然如此现代化,完全刷新了我的三观。 我正想问客服小姐事情的时候,听到人有叫我。转头看到谢必安和范无救正领着一只阿飘。 看到熟悉的脸,我差点就要哭出来了。不知道下面有认识的人能不能插队早点投胎。 “嗨,小藤,你来旅游吗?走错地方了。”范无救很热情地过来打招呼。而谢必安将阿飘交给工作人员后才走过来。 “不是。”我尽量露出可怜的样子,“我……我死掉啦!5555……”说着就抽泣起来,“555……我不舍得爸爸妈妈……” 说着就扑到谢必安的怀里,捉住他的衣服猛擦,“555……我要投胎……回去见爸爸妈妈……” 让他们得知我突然死掉了,不知道会多伤心。希望还能做爸妈的孩子。 我本来只是假哭,可是一想到父母亲,就真的哭得稀里哗啦的。之前只是一心想着要重启结界,舍不得周正他们,却没想到爸妈会伤心,我实在是天下最不孝顺的儿子。 我的哭声引来不少鬼差和阿飘的侧目。谢必安他们有点手足无措,只好领着我去办公室。鬼差的办公室跟写字楼的办公室毫无区别。有些桌子很乱,有些桌子却很整洁。还有很多隔板上贴着照片和便条之类的。 有些鬼差也认识我,也朝我打招呼。看我哭泣的样子,都投来疑惑的目光。 谢必安它们是头子,所以有独立的办公室。有落地玻璃窗和室内植物,收拾得很干净舒适。坐到沙发上,范无救出去买了热可可给我。 “感觉好点了吗?” “嗯……”我用纸巾擦干净鼻涕,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没事了,谢谢!” “你刚才说你死掉了?”范无救的表情有点奇怪。 我点点头,把之前的事大略说了。“所以,我就这么死掉啦!555……”说完又想哭,却看到范无救捶着办公桌大笑,而谢必安也一脸忍俊不住的样子。 “你们笑什么?”别人死了,这些家伙还笑,实在太不礼貌了。 “抱歉。”谢必安露出歉意的笑容,将ipod递给我,“根据记录你并没有死哦。” 上面的记录说我只是晕迷,现在被送到医院治疗了。最后居然是凤朝月帮我止血。然后他用自己的血继续启动法阵。不过记录中也并没有说他死了。 “濒死之人会灵魂出窍也不奇怪。要不要顺便参观一下地府?去地狱的话陆大人应该会请吃饭哦。” “不用了。”我立即拒绝了谢必安的提议。谁要下地狱呀! “这样呀……我还想乘机把人情还了呢。”谢必安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才想起他们借了捆仙索的事。 “其实……是有件事请你们帮忙啦。”罗汉阵被破,那些术者的灵魂应该都能回归地府吧。 在医院醒过来之后,我被珝和玡紧紧地抱住。珝大哭不已,一直哭到累得不行变回肥鸡为止。玡告诉我晕迷期间发生的事。 法阵成功地将裂缝封印,魔族敢被清除。伤员全部被送到这间与工会有关系的医院。军方那边把重华回收了。 我很担心重华的情况。玡说军方似乎来了大人物,跟重华做了什么约定,军方不仅不动他,而且还给他升职。接替了那女军人的职位。 那袁姓的女军人被重华打成重伤,还吃掉了一部分的魂,现在就一个痴傻儿。虽然有点可怜,不过想想她祖父做的事,觉得这就是报应呀。 看着卷在我怀里呼呼大睡的肥鸡,我对玡说:“你也累了,一起睡吧。” “少爷……” 它看着我,似乎担心一闭眼睛我会离开一般。我笑着朝他伸出手,“没关系。我一定不会像你以前的主人那般抛下你的。” 它有点吃惊,我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变回小狗狗一起睡吧,这样暖和。” “好。吾给少爷暖床。” 拜托,不要说得那么暧昧好不好!抱着小狗狗和肥鸡一起睡,果然是最舒服,也是最安心的。 一觉睡到中午,式神们耗费了太多的力量,还没有醒来。我偷偷起床,手上的伤已经被玡用法术医好了。 打了电话给堂哥报平安。幸好工会并没有惊动我的家人,只说我去了朋友家玩。要不是堂哥他们肯定担心得冲过来找我。 刚打完电话便看到苏锦言一手吊着绷带,一手拎着个快餐盒走过来。那天他们为我挡住魔族争取时间,每一个都高高举起死亡flg了。害我担心个半死。结果除了我,没一个去地府报到的。 我跟他打招呼的一瞬间,苏锦言微微惊讶,接着立即张开没吊绷带的手臂抱住我。 “小藤!” 苏锦言会表现出这样大的热情,实在出乎我所料。这位苏少爷一直都是严谨内敛的一个人。 听他说,我被送院已经休克,心跳停止超过10分钟,医生宣布救不回来了。苏爷爷正要找相熟的鬼差要人,我却奇迹般地又活了过来。 “你真的没问题吧?告诉我这里是几只手指?”他放下饭盒,做出v的手势。 “当然是五只手指啦,你又没有断手指的说。”这么弱智的iq题怎能难得到我。 他松了口气,“心脏停止一般超过4分钟,后脑组织会出现损伤。还以为你就变傻子,不用高考了。” 提到高考,我又叹气,“我也希望是这样。”就算我是创师,就算我死过一次,还是要高考。高考面前人人平等。t_t 我们边走边聊,苏锦言那天居然带了手榴弹。几个手雷扔去过,炸掉魔兽,也因为冲击力让自己跌下楼道,手腕骨折。 陈汐只受了点皮外伤,撞到了头晕过去。凤朝月果然没时间跟她‘玩’。 他们三个中伤得最重的是风雷巽,被的到的时候浑身没一块好肉,被咬得遍体鳞伤,手和脚都骨折,再加上之前受的伤,送到医院里急救的时候,家人都以为救不回来了。可是他却奇迹地活过来,恢复得比苏锦言还要快。 “你们能没事实在太好了。”如果他们中有谁出了事,我一定会内疚一辈子。 苏锦言勾起嘴角,“原句奉还。” 我们相视而言,有这样的朋友实在太好了。 来到风雷巽的病房。这家伙正在看电视,浑身抱得像木乃衣一样。看到我,他很高兴地想坐起来,却失败了,差点掉下床。 “白痴!别乱动。”苏锦言立即扶他躺回床上,又给他整个整被子盖好。把饭盒打开,开始喂饭。这动作简直流畅得理所当然。 而风雷巽也不客气,张开嘴就咬着对方递这来的勺子。 “你们是何时开始交往的?” 两人听我蹦出的一句话,同时炸毛。 “你说什么交往?” “鬼才跟他交往!” 可是这两只都脸红耳热,解释简直就变成了掩饰。我奸笑着想再调侃几句,窗户突然被推开。 “小藤!原来你在这里!”一道黑影跃过病床,扑过来抱住我。接着热切的吻就落了下来。 重华对我又吻又舔,还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摸到禁区。刚恢复的我却没有多大的力气抵抗。 “不要!你住手!这里可是别人的病房……”风雷巽他们还在看呢。 “那么我们回你的病房做。”被他倏然抱起来,脸贴近得几乎要亲上了。 他的容貌似乎有点变化,似乎更加俊美邪气,依稀能看到那魔族统领的样貌。不过神情却完全不一样。眸子中没了残暴和疯狂,也不像以前那般带着迷惘,神采奕奕,笑起来真的很迷人。 重瞳里露出邪肆危险的光,被他这样注视,我瞬间脸上炙热起来。 “不是这个意思……” “喂,你这个恶魔,快放开小藤!”苏锦言站起来伸手摸腰后的枪。风雷巽不能动,却准备按铃叫人。 “小藤,咱们回去做舒服的事。我已经掌握了技巧,不会让你疼的。” 不是这个问题吧?我真想找洞钻。那边传来风雷巽的咆哮,“别当我们透明!” 房门砰地被踹开,周正闯了进来。 “小藤!”他一见重华,脸色一凛,就立即举起枪,“你这个强x犯,快离开小藤,就地伏法!要不然我就开枪了!” 后者毫不理会,笑得更加邪恶,“小藤,你一定不会像上次那般粗鲁的,这次会很温柔地xxoo,会让你身处天堂,再坠入地狱。对了,只要碰到你的xxoo,然后翻搅那xxoo,再来就是……” “才不是!”周正打断了他,“小藤的xxoo才不是最敏感,而是ooxx,一碰到那里他就会兴奋地收缩。而且……” “原来如此……但我碰他的oo时,他会……” 这两只居然热烈地讨论起来,我捂住耳边尖叫。 谁来救救我呀!这里有两只变态!风雷巽再次在旁边咆哮,“别当我们透明!” “哟,很热闹嘛。”沉稳的声音插|进来,打破了混乱的局面。我立即推开重华,扑过去抱住站在门口的师傅。 “师傅,救我!”师傅那天也受了重伤,不过现在看来神清气爽,似乎比我们这些年轻的状态要好多了。 “哦?我的小徒弟要选夫婿呀,让为师来把把关。” 根本不是酱紫呀!>_< 他抱起我,呵呵地笑着走进来。周正立即推了椅子给他,“师傅请坐。” 想不到这人变得真快。明明在人前就一副冷酷严肃的样子,对师傅却那么恭敬。看到我瞪他,后者立即握住我的手。 “小藤,我并没有讨厌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请让我用一生来偿还。” 看他情真意切地望着我,心里一阵感动。却瞄到他口袋里露出的半截书,标题是《泡妞情话一百句》。我瞬间就黑线了。 “我绝对不会让他再伤害你了!” 被周正狠狠瞪着的重华也握着我的另一只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小藤,你是我的小甜点。乖乖让我吃,要不是……哼哼……” 他眯起眼露出极危险的笑意,让人后背一阵发寒。要是我拒绝,他是不是又会发飙?这是赤luoluo的威胁呀! “少爷,原来你在这里!” “藤藤!” 变成人形的两只式神闯了进来,一左一右抱住我。珝差点又要哭了。被美人围绕是好,可是为什么都是男的呢? 无论怎么看,我都是被压的那个。 “徒儿想好了?选哪一个,还是全部都选?师傅可以给你作主哦。” 师傅,你就别添乱了!风雷巽还在咆哮:“别当我们透明好吗?”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清脆的声音让我一下子回过神来。陈汐无论何时都是我的小天使!没错,还有她,我记得她说过有个秘密要告诉我。 我甩开式神的缠绕,跑到她面前,“陈汐,你没事实在太好了!” 她额上缠着纱布,头发被剪短,看起来有点不一样,感觉一下子爽利了很多。 我注意到她脸上贴着的胶布,立即愤怒了。凤朝月居然打女孩子的脸,实在太可恶!早知道就应该揍多他几拳。 “对不起,让你受伤了。我会负责的!”让玡用法术帮她治好,应该不会留下痕迹的。 陈汐瞬间双眸流出华彩,拉着我的手,“你愿意吗?” 我微愣,立即想起自己说的话有另一种含义,“那个……其实我……” 她微微一笑,“不用急,你可以好好考虑。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的秘密。” 我的心简直要飘起来,有女孩子向我告白耶。我得瑟地瞥了一眼重华他们,怎么样?我可不一定要选硬邦邦的男人哦。 周正皱起眉头脸色很难看之外,重华却勾起嘴角,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其实……”陈汐拉着我的手移到胸前。我咽了一下口水,等着最重要的一刻。 手碰到硬邦邦的胸部,我瞬间石化了。 “我是男的!” 陈汐居然是男的!这个事实让我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苏锦言:惊呆的只有你一个。风雷巽:我早说他是人妖了。) “小藤,别管这些人了,咱们回去做舒服的事。” “你这只变态强x犯,别碰他!” “小藤,我虽然是男儿身,却是女儿心呀。” “藤藤!” “少爷……” 我觉得石化的自己瞬间龟裂了,化成碎沫随风而去…… ———————————————— 如果我说本故事就此完结,大家会打我吗?开玩笑的,还有尾声。(无良作者飘过。) 尾声 夏季雨过后的天空碧蓝如洗,叶尖上的水珠被阳光照得通透,如水晶珠子。蝉又开始鸣叫,风气中混杂着雨后泥土的芳香。 尾檐还滴着水,如一串串断掉的珍珠。我站在铺子门口看着天空上的彩虹,伸出手挡着金色的阳光。 “又是一个好天气。” 俗语有云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今天一早就收到了录取通知书。经过一年的努力,终于踏上了大学的校门。虽然是低空飞过,但还是考进了我所报的第一志愿。 “可是有够危险的呀。刚刚踏线,要是有个报同志愿多0.5分的,你就被挤下来了。”苏锦言站在后面一本正经地说。 “会计学?居然去学这样东西?你不是连函数也老是解不出来吗?” 风雷巽跟苏锦言这两只一大早就过来,明着说是恭喜,却一直在损我。 “对对,我就是笨。可是也没有你们笨,到现在还分不出上下来。” 两只立即闹个大红脸,他们就是要强,谁也不肯在床上让步。到底谁比较笨呀。至少我还…… 转头就瞥到周正一边打领带一边走出来。那制服更显得他身材健硕挺拔,威风凛凛。他弯腰亲了亲我,“小藤,今晚回来再跟你庆祝!” 听到风雷巽吹了一记口哨,我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今晚早点回来!” “没问题!”回答我的却不是周正,而是重华。他从后面抱住我,托着我下巴让我抬头,然后狠狠地亲了我一口,又意犹味尽地舔舔嘴唇。 金色的眸子眯着,露出少许犬齿,性感又带点色qng。军装没有穿好,领口露出的皮肤上有我昨晚咬的牙印。想起昨晚的荒唐事,我立即脸红耳热,体内好像还有东西。 我正在遐想,重华松开我,“我走咯,今晚再回来吃你。”他轻松地跳上对面的墙头,几个起落就不见踪影。 平时他都会缠住我不肯出门,今天怎么走得那么快?让我感到有点遗憾。 “站住!”玡从店子里冲出来,咬牙切齿,“周正,捉住那个变态的小偷!” “他又干了什么?”周正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做起笔录。 “他又偷了少爷的内裤。” “怎么样的?” “那条黑色的,还有蓝色条纹的我昨天晾的,今天也找不到了。”玡愤怒得几乎要燃起来,“该死的魔族,敢在吾之地盘偷东西,还是少爷的内裤,吾要他付出代价!” “没问题,今晚他别想碰到小藤一根手指头!”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生活扭曲了!>_< “小藤,今晚庆祝的话要做很多准备哦。我们去买东西吧。”陈汐和珝一起走出来。 他虽然剪了短发,却更加精神爽利,穿着也偏中性,偶然还是会被误会。不过已经五官已经越来越显男性的英气了。 现在跟他还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要拒绝呢还是接受,我犹豫不决。不过,在将来必定会决定吧,反正日子还长,不焦急。 上班的去上班,我们几个放暑假也准备出门去购物。刚走出门就遇到了老张。他抱着个小婴儿,身后跟着一名女子。 “哎哟,你要出门呀。还想向你订制东西呢。” 封魔门事件已经过去七个月了。老张当时受了伤,不过恢复得很快。现在看起来容光焕发的,嘴角都要笑裂了。 “没问题。你是我的熟客了。”我请他进来,玡去倒茶。风雷巽他们也跟他相熟,所以都坐下来聊。 “其实这次来是想你帮我打一把长命锁。这孩子刚满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老张从女子手上接过婴儿抱到我面前。 “咦?这是你亲戚的孩子吗?好可爱哦。”陈汐忍不住过来逗小婴儿。可是那婴儿却一点也不笑,就是一脸冷峻的表情。 “没礼貌,这是我儿子!” 当时,我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言:这次是真惊呆了。)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不可以有儿子?”老张皱着眉表示不屑,旁边的女子嘻嘻地偷笑。 “不……我还以为张家要绝……”风雷巽刚开口便被我们齐刷刷地瞪回去。 “可这孩子有点怪哦,都不笑。”陈汐逗了一会儿,见小婴儿不为所动,表示很失望。 我低头去看那孩子,发现小婴儿的眼神有点熟悉感。当我用手指戳戳他软呼呼的小脸时,后者皱了一下眉。眼睛望着我,然后居然弯了弯嘴角。 “他笑了!天呀……”那女子似乎很开心,立即拥抱老张。后者居然脸红了,她不是你老婆吗? 婴儿的这种表情我确实见过。师傅的战友,那名冷峻的张姓男子,在给我一只小狼式神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 谢必安果然很守信用。当时我向鬼差提出的要求是:希望罗汉阵中,师傅所认识的术者们能够再次与师傅相遇。 或许这需要修改生死薄也说不定,不过地府欠了我很多次呢,这次算是一次过全部还清。 送走老张,我们几个一起出去逛街。阳光透过叶缝洒落,在大街上绘出七彩斑斓的图案。来往过客,行色匆匆,或许熟悉的灵魂正互相擦肩而过。 事件过后,凤朝月再度失踪了。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回到这里来。再次邂逅龙莲,与师傅相聚。 人生就像是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从一个杯具跳出来后,若你发现你没有跳进另一个杯具……那恭喜你……你掉下茶几,面向另一片新天地。 ------------ 98 再爱千年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 三途河中波涛吼啸,无法过河的灵魂悲鸣不断。无昼的地府,遍地的白骨。荒野之上传来金属撞击之声,一阵一阵,由远而近。 那是鬼差们的铁镣相击之声,它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可是它不想放弃,即使剩下的力量不能维持形态,虚弱的灵魂无法穿过鬼门。只有心中的那一点信念,对那个人的思念,永远不能让它放弃,永远无法让它释怀。 “女巫魂兮,灵游林兮;守我家兮,老祖尸兮。 万年睡兮,帝俊生兮;子炅鸷兮,祖羲和兮……” 温柔的嗓音渐渐靠近,低哼着千年以前的歌谣,那是它熟悉的歌。接着它白色的灵体被人轻轻地托了起来。 瞬间,它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那千年前的森林之中。安静祥和,四周充满了灵气和温暖。 “哎哟,捡到好趣的东西了。”少年把它托在手心,露出的笑容仿若冬日里的阳光。 见惯了面目狰狞的鬼差,因痛苦而扭曲的阴魂,它以为自己已经忘记辨别事物美丑的能力了。但是,眼前的少年却推翻了它的判断。 它觉得少年非常漂亮,五官精致,明眸如星,带着中性的美却又不会太过于女气,就如一颗白玉般温润,散发着柔和的光。 当然,他并非阴魂,而是一名活生生的人类。活人到地府,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误入,二是闯入。 无论是哪种,此人都必定拥有相当强的力量。有些人天生就与地府有缘,很容易走阴,听说有擅长这方面的家族,地府就像自家后院一样,来去自如。 看此人气定神闲的样子,它觉得不像是误入,但也不像闯入。通常闯入的人都是有某种目的,但鬼差们一般不会放过这种人。 少年背着一个藤篓,里面放着一大把艳红的彼岸花。此时,它才注意到,少年的脚下也是一望无垠的彼岸花。不知道何时,它已经来到了黄泉路附近。 金属撞击之声已经很近,似乎下一刻就会见到那些鬼差的脸了。它正想劝告少年放下它快点离开。却见少年嘻嘻地笑着坐到花丛中。 “好可爱哦!”他把藤篓放到一边,拿出一张白纸折起来。 如果有脚的话,白色的灵体此时肯定急得跳脚。鬼差可不讲人情,它被捉回去受罚就算了,但不能连累到别人。尤其是这么美好的少年。 不多时便看到穿过花海的黄泉路上出现了几个穿西装的男子。他们在来往的阴魂之间似乎寻找着什么。很快其中一个便看向少年这边,接着他们便朝这方向走来。 灵体非常差急,正准备飘走引开鬼差们,却被少年一把捉住魂体的尾部,“你要去哪里,我已经做好咯。” 少年亮出用白纸折成的一只小小的狐狸,炫耀般说道:“看,多可爱!跟你很像吧?” 现在是折纸的时候吗?灵体瞬间呆住了。 但它没能呆很久,只听一阵低吟的咒语,它便被吸进纸狐狸中。感到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着,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双毛茸茸的小爪子。它居然变成了一只白色小狐狸。 少年将它抱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背上藤篓,又朝从口袋中探出头的小狐狸眨眨眼,“躲好咯。” 用手指将小狐狸的脑袋重新压进口袋里,少年抬头正好迎上跑过来的鬼差。 领头的白西装朝着少年行礼,“创师大人。” “好久不见了,白枷先生。”少年似乎跟白西装很熟,而其实几个鬼差也对少年非常恭敬,全都收敛起平日对阴魂的冷酷和凶恶。 “白枷先生行色匆匆,发生什么事了?”白枷正尴尬不知如何开口之际,少年已经先一步问道。 白枷脸上的表情似乎舒缓了一些,“抱歉,打扰创师大人了。吾等正在捉拿逃犯。吾等冒昧,不知大人有否见过此犯人?” “是怎么样的?” 白枷形容了一下,少年想了想,说道:“好像有见到。那灵体飘得很慢,去那边了。” 白枷示意身后的鬼差,几个西装男立即朝着少年所指方向奔去。白枷拱手道:“多谢创师大人指点。不知创师大人此次前来,是否需要吾等引路,游览一翻?” “不用了。我不是来玩的,友人家的孩子摆满月席,得送点东西。这花可是重要的材料,我采完花就得回去了。” 见少年无意游览地府,白枷也不强求。两人又客套了一翻之后,白枷也离开。待白枷走远,少年才慢悠悠地踏上黄泉路,朝着鬼门关走去。 巨大古老的牌楼,上面横书苍劲有力的“鬼门关”三个大字。两旁有十八个鬼王和把门小鬼把守。森严壁垒、铜墙铁壁,牢不可破。无论哪个亡魂来到这里,必遭检查,看是否有通行证。 自古以来鬼门关只进不出,不过现在因为地府拓展旅游业,所以也出现了类似双程通行证之类的东西出现。现在管理地府的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不仅建立了地府数据库,让正常运作的业务电子化,还开辟了很多其他的业务。 因为系统业务的现代化,地府中很多建筑都另外新建。而原址则用于游览和进行各式活动。但鬼门关却仍然沿用了原址,只是进行了表面翻新和维护。当然,这里也是地府的首个游览景点。 有不少游客在鬼门关前合照。门前的十八鬼王和小鬼们都选了非常帅气或是漂亮的鬼差。所以也引来不少游客争先恐后地跟它们合照。牌楼两旁摆了很多纪念品和小食的摊位。根本就完全是旅游风景区。 检查阴魂通行证的门关外排了很长的队伍。而游客的通道却在另一边。少年似乎跟守门的鬼差也很熟悉。鬼差们都会笑着跟他打招呼。 “创师大人,不多留一会儿吗?今天有鬼市哦。” “怎么走得这么早?谢大人他们回来还说要请你吃饭。” 有个鬼差还专程捧了酒过来,“创师大人,孟大人说见到您就让我转交这瓶酒。听说是孟大人新酿制的。” “请转告孟大人,下次我会带上点心前去道谢。”少年接过酒瓶,点头致意。 在少年经过通道口的时候,电子检测仪居然响了起来。鬼差们都愣了一下,气氛瞬间凝住了。领班的先跟少年道歉,说要例行检查。 “哎哟,我忘了。刚才捡了一颗三途河的石头。”少年轻松地从口袋掏出一颗黑色的石头,“我不可以带走吗?” 少年将石头交出去时在衣袖底下塞了一小包东西给鬼差。后者立即眉开眼笑,“没关系,石头上只是残留了一点怨念,所以检测仪才会响。”一边说着一边让下属放行。 “谢谢。”少年眨了眨眼,那个鬼差领班似乎很高兴,苍白的脸上居然泛起可疑的红晕(?)。 出了鬼门关,躲在口袋里的小白狐很明显地听到少年松了口气。它本想冒出小脑袋来看看情况,却仍然被少年用手指压住。 又走了一会儿,小白狐终于可以冒出来了。它发现他们正处在一条小巷中,两边是长着青苔的青砖石墙,石墙外能看到碧蓝的天空和露出墙头的屋檐。少年走进麻石小巷中的一家店铺。 “少爷。”站在店门内柜台前的玄衣青年立即上前帮少年卸下背上的藤篓,“路上辛苦了。吾立即准备糕点茶水。” “玡,不用忙啦。珝呢?”少年卸下藤篓坐到沙发上。 “外出送货。”玡将彼岸花放置好,转头看到自己的主人正拎着一只小白狐把玩。瞬间脸色大变,“少爷,那是……” “我捡的,是不是很可爱?”少年将小白狐举到玡面前,蓝色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玡,模样相当讨喜。 “少爷!你疯啦?这是地府的阴魂耶,而且这只……”玡靠近看了一下,小白狐打了个喷嚏,喷了他一脸口水。 “是已经服完牢役的妖魂,马上就可以投胎了。少爷,你这是作孽呀。”私自逃脱的阴魂被捉回是要受更重的刑罚。一般就快投胎的阴魂是不会做这种事,以免推延投胎。 少年愣了一下,却把小狐狸抱得更紧,“有什么关系,它又不想投胎,就呆在我这里做宠物好了。”他最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了。 “我不可以养它吗?” 面对少年的哀求攻势,玡只得抚额。以前明明就很怕麻烦,现在却尽惹麻烦。是不是他的教育出了问题呢? 想到少年的师傅,玡觉得问题绝对是出在教育方式上。 “好,既然要当宠物就要起个霸气的名字,就叫小白吧。” “少爷,我还没有答应你养它……”而且小白这个名字一点也不霸气。玡的吐槽根本就没有传进少年的耳中。 不多时小白就知道了少年的名字。杜子藤,现任创师,继任短短三年,在三界中已经小有名气。小白在地府的时候也听鬼差们谈论过,少年是匠师龙震乾的弟子,他重启了封魔阵,封印魔门挽救苍生于水火,还为地府回收了一批重要的灵魂。难怪鬼差们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小白跃上杜子藤肩膀,伏到上面看着他将黄泉路旁采来的彼岸花磨碎,压出艳红色的汁液。 “你想知道我在做什么吧?”杜子藤用手指点了一下小白的额头,白色的头上立即出现一颗红点,艳若梅花。 “一个很重要的孩子最近要满月了。虽然迟了两年,可是她还是降生咯。所以要准备一份大礼。”杜子藤将一捆银白的线放进盛着艳红汁液的盘中搓揉,让汁液渗进线中。 线是由很多细小的丝弦编织而成,他非常仔细地一段一段地搓揉,让颜色均匀地染上。小白觉得此时的少年散发着一种温和的光,非常温暖。他是那么专注,嘴角一直带着微笑。 少年一定很喜欢那个孩子吧。真的很羡慕呢,能够得到创师的宠爱。 “小藤,我回来了!”一个青年扑过来,从后面整个伏在少年身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后者吓了一跳,小狐狸险些从他的肩膀上掉了一下来。 “陈汐……” “讨厌啦,小藤。要叫人家汐汐或是小汐啦。”青年梳着利落的短发,明眸笑兮,朱唇若绛,若不是眉间的英气便会被人误会是仕女图中的美人了。 “很重耶……” 虽然少年如此抱怨着,但小狐狸注意到他耳背上升起的一抹绯红,就如樱贝一般可爱。小白如此想着,却对上青年的笑眸。 “咦?这只小可爱是哪来的?”陈汐用手捏着小白的后颈毛将其提起来。后者不停地舞动着四足挣扎。 “捡的。”杜子藤将染好的红线放到旁边的清水盘里。 “这是只狐狸……”陈汐眯着眼逼近杜子藤,眼神相当危险,“你居然背着我养一只狐狸精?” “喂喂,别说得那么暧昧。”对于陈汐的逼近,杜子藤脸上微红,不自觉地后退。“就一只宠物而已。” “哼哼,宠物……”不知道为何,从陈汐嘴里蹦出的词总是无比暧昧。他伸出手撑在墙壁上,将杜子藤锁在墙壁与自己的怀抱之间,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对方微红的脸颊,然后滑到下巴,轻轻地挑起。 “我嫉妒了,小藤。你花大功夫给小涟制作满月礼物就算了,还对一只小妖精那么好,让它趴在你肩膀上,昨晚却不让我碰。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陈汐,不要学重华他们的台词。”杜子藤伸手拨开对方的手,惹得后者皱起了好看的眉。 “你这是偏心!” 争宠耶!想不到创师大人这么猛,居然有多个情人。小白摇着尾巴,蹲在一旁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的戏码。可能很快就会演变成限制级了。 结果被杜子藤一瞪,小白只好乖乖用尾巴挡住眼睛。但又忍不住留了一半可以偷看。只见杜子藤伸出手抚过陈汐的嘴唇,他手上还沾着彼岸花的鲜红,让青年的唇如花瓣般艳丽。 “别生气啦。”说完,少年抑起头吻上陈汐的嘴唇,后者愣了一下,立即回过神伸手搂住少年的腰,与其纠缠。 开始如细雨般的温柔轻吮很快化成狂澜,唇舌交缠,互相吮吸着对方舌头,交换着口腔中的津液,发出哧哧的水声。 热情的,如火花般绚丽耀眼,那是人类的爱情。这些在经历漫长的地狱折磨后小白几乎已经忘记了。现在,在它心中再次激起那段遗忘的记忆。 可是,人类的爱情就算再美好,对于妖来说也只是昙花一现。那个人应该已经不记得它了。 玡的闯入让两个吻得晕头转向的人清醒过来。 “抱歉,打扰两位。”玡淡定地轻咳提醒。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已经家常便饭了。反正更出格的都看过,一个吻也只是小cse而已。 “少爷,外面有客求见。”在杜子藤整理衣物的时候,玡在其耳边小声说道:“是地府的人。”眼睛却看向小白这边。 其实小白早已预料到,地府绝对会来要人,只是迟早而已。想不到现在地府的办事效率挺快的,一下子就找到这里来。果然管理者是个厉害人物。 杜子藤弯腰把小白抱在怀里,朝玡点点头,“出去看看。” 地府的来使是白枷和黑镣,这两只都是十八层地狱的鬼差头子。捉的均是穷凶极恶之徒,阴魂们听其名已闻风丧胆。已经发现私藏阴魂的,早已不客气地动手了。可是,现在却平和有礼地坐在沙发上喝茶,真的如来做客一般。 “创师大人,请勿让小的难做。”白枷瞥了一眼伏在杜子藤膝盖上的小白,开门见山地说道。创师一向不喜欢麻烦,不喜欢兜圈子,所以他也不用顾忌。 “如果我说‘不’呢?”杜子藤气定神闲地抚着小白身上的毛,就像跟客人聊天。一点看不出在跟地府讲数。(粤语:谈判的意思。) “创师是要跟地府为敌吗?”黑镣站了起来。他本就身材高大,这么一站立,居高临下,身上的肃杀之气立即弥漫整个空间。 站在右边的陈汐伸手搭在杜子藤的肩膀上,其实另一只手上缠着的红线已经在缓缓移动。 “请尔等勿忘,此乃吾之域。”玡上前一步,虽然态度仍然谦和,眸中却掠过一丝冰冷的精光。 白枷似乎对玡有所顾忌,伸手按住自己的同事,后者却毫不理会,气势依然逼人,空气迅速地下降,寒入心骨。 “与地府为敌对创师大人没好处。” “不。”杜子藤终于开口,他将小白交给旁边的陈汐,缓缓站起身,与黑镣对视,“应该说,地府要跟创师为敌吗?这对地府没好吧?” 少年淡然地勾起嘴角,琉璃般明净的眸子直视着黑镣。后者最终挫败地摊回沙发上,“败了!早说不行的啦。” 白枷叹口气,把想抽烟缓劲的同事踹出店门。然后正色地对杜子藤说道:“抱歉,创师大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勿见怪。只是我想提醒您,现在是我们来还好打发。但上面那一位亲自来的话,就不好应付了。请您务必在此之前想到解决的方法。” 杜子藤似乎对‘上面那一位’很感兴趣,“你是说那位总助理要来吗?” 大家都知道地府由阎王掌管,甚至有人应该是最大的阎罗王,其实不然。地府有十殿阎王,阎王之上还有冥主,冥主左右均有御前使。而这位总助理就是右使,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在他进入地府的数年中,地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影响到天界。是他引进了先进的技术,将整个地府业务电子化。整治了散漫的体系,建立严谨的制度。地府的员工也提高了福利待遇。天界也引入了他的业绩考核和电子化理念,同样进行改革,获得非常高的成效。听说连西方的天堂和地狱前来考察和学习。 冥主是个不喜欢理事的人,所以现在地府最大的无疑是这位总助理。他的铁腕手段对鬼差们来说简直比十八层地狱还可怕。 “那位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逃走的阴魂带回去。绝对不能出现违反天地律法的事出现。” “他还是那么认真。”杜子藤无奈地叹气。 白枷心想:不,那位只是跟你卯上了而已。谁让创师你一见面就踩到那位的疼处,见好还不收,不断地踩呀踩的。 “我知道啦。请两位放心,我必定会想办法解决的。”杜子藤朝玡点点头,后者从柜台后拿了两包东西递给白枷。 “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这次麻烦两位,实在不好意思。”杜子藤笑咪咪地说道。 “不不……”白枷推却一会便将东西收下,“那么,我们就此告辞。” “好哇!小藤,你果然被这只狐狸精勾了心,还要为它要与整个地府为敌。”鬼差刚走,陈汐就开始发飙,丢下小狐狸,一把抱住少年不敢放手。 “等一下!陈汐,不是这样子……嗯……” 暧昧之声再起,小狐狸忙用尾巴捂住自己的眼睛。正想偷看的时候被玡抱起走进后院。小白心想,他们在店面里做真的没问题吗?虽然外面的小巷没人,但还是鬼来鬼往的说。 院子里长着好看的白花,满院清香,蝴蝶双飞舞。小白蹲在一角,看着玡将洗好的衣物晾在竹竿上。 曾几何时,它也为了那个人洗衣做饭,忙里忙外。炎炎夏夜点上一缕蚊香,为苦读的他摇扇乘凉。寒冷冬季为他准备温暖的怀炉,加厚棉衣床褥。清贫却又幸福的生活,那是它最美好的回忆。 “真的值得吗?” 不知何时,杜子藤已经蹲在它旁边,用双手托着头。小白睁大眼睛看着他,后者嘻嘻笑地弹了弹它的鼻子,“你在想什么呀,这只色狐狸。” 少年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红,脖子上有亲密的印记,却并不会散发出如风月场所的人那般yn靡的气息。那笑容是如此温柔清朗,就像冬日里的阳光。让人看到也会感到幸福和温暖。 感到少年的手在抚摸自己的头和后背,小白舒服地眯起眼睁。 “我带你去找他吧。” 小白眨眨眼,似乎不明白少年的话。后者嘻嘻笑着将它抱起来,“你不是为了那个重要的人才从地府逃跑的吗?” “在《白狐》的故事里,狐狸总是为了人类的爱而付出所有。即使是一眼也好,最后你想见他对吧?” 很多志异故事中,狐妖与人类纠缠,它们对爱情的痴迷可说是感天动地,可惜几乎都不会有好结局。不过,杜子藤是误会它了。 虽然它心中确是有个很重要的无法忘怀的人。但并不是为了这个才逃逸。 “走吧。我已经向易术精通的友人问了大致的方向了。” 杜子藤抱着小白走出门铺,玡在门口叮嘱道:“虽然让陈汐将埋伏在巷口地府的鬼差引开,可是少爷还是得小心。那位大人很是厉害。” “我知道了。玡不用担心,好好看着店子。” 杜子藤抱着小白走出巷子,外面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在路边停了一辆面包车,有个银发的超级大帅哥朝着他们挥手。 “藤藤,这边这边!” “珝,这里不准停车的。”杜子藤坐到副驾驶座上,“要是你被吊销驾照的话,一个月内别想看到点心的影子。” “呜……”帅哥立即从明星状化成小媳妇委屈状,“藤藤……” “快开车,要是你被追上的话,两个月别想看到点心的影子。” “藤藤,好过分……” “什么?再说一次!” “没事……” 此时,街道上出现很多穿赤色制服戴着面具的人混在人群中朝面包车靠近。珝发动车子,有几个赤色制服的人突然冲到车子前。 “哇~~~~让开!”珝正想转方向盘避开,坐在旁边的杜子藤一脚踩在油门,车子加速,将赤色制服的人撞飞出去。 “天呀,我没醉驾,应该会被当成蓄意谋杀吧。” “白痴,那是牛头啦。右使那家伙,居然连特别行动组都出动了。看来闯关不容易。”杜子藤一边说一边掏出纸符打开车窗。 有几只牛头居然踩在街道两旁的墙壁上,与地面平行,飞速追赶他们的车子。 杜子藤随手将纸符丢出去,纸符化成漫天的双头白鹰,飞扑向牛头。突然车顶碰地一下凹了进去。明显有东西落在上方。 “哼,居敢把我的车子弄坏,好大的狗胆!”杜子藤掏出一把枪,珝一看立即大惊,“藤藤,你不可以用那个,很危险的!” 上方传来噔噔的声音,显然那东西要正在移动,挡风玻璃上出现一个倒挂的面具。面具中的双眸透出赤红的光。 “哇——”珝再次大叫,车子左右摇摆,“我还没有买保险!” “买了!”杜子藤给枪上了膛,朝着那面具就是一枪。并没有火药味和震耳欲聋的枪响,一束光穿过了车顶,那只鬼差瞬间掉到地上。 “藤藤,你对我真好!”珝转了个180度的弯,转入了一会街道,但仍甩不掉那些牛头鬼差。 “缺钱的时候你装意外身亡,我就可以得到巨额赔偿用来救急了。” “……”=_= 杜子藤又甩了一轮纸符将追上来的鬼差拖住,“x的,这帮跟踪狂还真难搞。”眼看目的地要到了,总不能让它们破坏小白的好事。 “珝,你把车开到前面的隧道去。” “咦?藤藤,你要做什么?” “别管!” 车子开进去之后却并没有再开出来。失去了目标的牛头们一时摸不着头脑,停滞在原地。 其实那里面有条阴路,车子是开进去了。牛头虽然比较凶猛,但脑子却不怎么好使。 车子开出阴路之后到达一座大学的校门口。杜子藤让珝将车子继续开走,自己跑着小白走进校门。林荫大道上抱着书本的学生们笑闹着,古式古香的教学楼,小亭中的英语角,无处不洋溢着浓厚的书卷气息。 “苏锦言说一直向北就能找到那个人。可是也不知道是哪个,你能认出来吗?” 小白点点头,虽然没有任何记认,但小白知道只要一眼,自己就能认出来。它是绝对不会忘记那个人。 穿过林荫路,一直向北是一个湖。湖水中有仙子的雕像,四周都是树木和花丛,是情侣的最佳去处。 此时有几对情侣在湖边的长椅上,一角还有数名学生拿着书本,可能在排练舞台剧。 “小白,哪个才是?”杜子藤刚低头,就注意到小白狐注视着某处。那人站在柳树下,看着风吹湖水泛起阵阵的涟漪。 “是他吗?”杜子藤径自走过去,小白鸣叫两声似乎想要制止。可是,后者已经将手搭在对方肩膀上。 “你……” 瞬间,那人也伸出手扣住杜子藤,转过身来却发现那人戴着一张冰冷的面具。 “捉到你的了,创师大人。” 小白露出尖锐的牙齿,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朝着面具人低吼。那些情侣和排练的学生都围了过来。全都变成戴着面具的鬼差。 杜子藤也不惊慌,突然伸手将对方的面具扯了下来,“小邢,你就算穿了垫高鞋也还是比我矮。” “你!”那人的身高瞬间矮了半截,可爱的小脸上怒气冲冲。“混蛋肚子疼,哪天你死了,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谁也没想到地府最厉害的右使,居然是外表只有十来岁的小孩子。穿着赤色和青色制服的牛头马面在右使两边一字排开。而其他的鬼差仍然将杜子藤围得严实。 “小邢,你让下属站在身后,这只会显得你更矮。” “闭嘴!”右使炸毛,“杜子藤,你欺骗鬼差,协助阴魂逃走,还私藏它。我会禀告冥主,在你生死薄上添一笔的。等你百年之后落到我手里……” “不,等我百年之后会直接去天界任职。我们没机会共事的。” “别以为我动不了你!”右使咬牙跺脚,样子甚是可爱。其中一名下属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右使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杜子藤。 “妖狐,你逃不掉了。乖乖就范,我可酌情处理。”右使目光一凛,“要是再反抗,就算创师也保你不住。” 四周的气息瞬间降到零点,阴寒之气压倒一切,右使脸上不见怒意,变得冷酷而阴戾。死亡的气息如旋窝一般要将灵魂吐噬,小白仿佛听到了地狱中亡灵的哀嚎,还有狱卒铁镣碰撞之声。 它觉得自己的灵魂在疼痛,就像在地狱受刑的那般,让人不得不委屈。 “小邢,你……” 杜子藤正想制止对方施压,突然有个鬼差整只打横飞了出去。拉进着如人墙像的牛头马面像骨牌一般,被人打倒在地上。 一个穿着军服的男人将手中的鬼差甩开,旁若无人地走到杜子藤身边,一把将其抱住,也不管鬼差和右使的冷眼,低头就吻住杜子藤。 军人越吻越出格,动作也越来越……右使已经咳了无数次提醒,可是对方就是不放开。直到杜子藤一巴掌拍在军人脑袋上。 “变态!我可没有在鬼差面前做现场秀的兴趣呀。” “小藤好过分,今天给陈汐那个人妖了,却不肯喂我。”明明是很酷的男人,现在却像只向主人索要食物的大狗。 “你不是出公差了吗?” 右使继续咳,以便提醒在打情骂俏的两人。结果换来的却是杜子藤的一句,“你得肺痨了吗?” “杜子藤,你真是自甘坠落,还在跟这只魔来往。哪天被吸光精魂,我可不管。”右使终于发飙。 “谢谢关心,你也还在当工作狂,哪天过劳死……哦,不对,你已经过劳死了。” “孺子不可教也,气死我了!!!”右使跺脚,但脸却因为气鼓鼓而可爱得让人想捏一下。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杜子藤每次每次都气他。 “你们竟欺负我的人,哼哼,好胆子。”重华将骨节捏得啪啪响,“就让我来帮冥主那个老匹夫清理门户吧。” 鬼差们同时退后半步,冒出同一个想法:这好像说反了,被欺负的是我们的吧。 形势僵持,大战一触即发。虽然杜子藤这边更占优势,但打起来的话,无论输赢都会惊动三界。天界会派人来调解,说不定就会随便找借口把重华这只魔给诛了。 此时,小白扯了扯杜子藤的衣服。后者刚低头,小白已经跃到地上,朝着他叫了两声,然后走向右使。 “小白,快回来。你不想去见那个人了吗?”杜子藤上前想抱起它,后者却已经走到右使跟前,化回灵体。 杜子藤看着地上纸折了狐狸,又看向白色的灵体,脸上浮出复杂的表情。 “你不必如此,重华是很厉害。还有师傅会帮忙,他们根本动不了我。”杜子藤上前一步,却被鬼差挡住。 灵体化成人形,朝着杜子藤一拜。那是它最后的力量,虽然聚成的人形根本就只是一团白雾。 【感谢创师大人,我无以为报。其实我并不是为了见他才逃出来。】 灵体的声音悠远而带着哀伤,娓娓道出原委。 【千年前,我不惜一切代价去见他。那时还有形体,尚能为他跳一支舞道别。可是现在……见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只是不想喝那碗孟婆汤,只是想再爱他千年】 看着白色的魂被鬼差们带走,少年站在那儿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小白宁愿再受千年之苦也要记住心爱的人。可是人类,却完全不记得它,快活地转生在这世上。人与妖之间的爱情,就是如此地不公平。” 他们依然站在湖边,少年看着湖水中自己的倒影。同年的人已越显青年之貌,但自己仍然保持着少年之姿,或许自己会比其他人更长寿一点,但是仍然改变不了自己是人类的事实。 总有一天,自己是会离开身边这个人的。 一双大手抱住了少年,重华附在他耳侧轻道,“若是我,即使违反天地法规也绝对会留在你身边,绝不离别。” 作者有话要说:听了陈瑞的《白狐》,倍受感动,故写此番外。那句: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只为你最后那一次回眸。实在太感人泪下。 东海居士的两则关于白狐的故事也相当感人。巫女墓的白狐与书生相约三生,可是书生自尽而亡 。第二世白狐还情债,为备考的书生洗衣做饭。最后书生考到功名被招为附马,白狐却在灰飞烟灭之前来见他最后一面,为他跳最后一支舞。 有时间大家可以去读一下。我写的故事应该算是最后的续,白狐连见也见不到书生了,能做的只是记住他,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