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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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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阴霾的天空黑压压一片倾盆大雨疯狂地砸落在地上。潮湿的草屋阴暗压抑,浓重的霉味挥散不去,屋外大雨哗啦啦的下着,小雨在屋里淅淅沥沥落个不停。凹凸不平的泥地上摆满各种破旧器皿,不少雨水已经从盛满的器皿中溢出流到地上。颜彩裹着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薄被缩在床上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无奈叹气........
漆黑的屋里一点光线都没有。房间里味道怎么怪怪的,颜彩迷迷糊糊睁开眼心中很疑惑挣扎着坐起身查看。四肢软的像棉花似的颜彩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下意识抚着微微喘气的胸口强撑起身。突然惊愕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拉开衣服看去她引以为傲的三十八c怎么变成了小a。颜彩被胸前两个扁扁的荷包蛋惊得呆坐在原地。她一定是在做梦!心中这般想着颜彩整个人直直倒回床上。“咚――”后脑撞上硬邦邦的床板疼的颜彩泪眼汪汪捂着脑袋缩成一团。疼!这是颜彩脑中唯一的念头。疼就不是做梦了,颜彩这才睁开打量周围。坑坑洼洼的泥地,低矮的房梁,破旧漏风的纸窗,包括房间里弥漫的阴湿之气无一处不是宣示着这里不是她的卧室。绑架!这是颜彩脑海中第一个反应。
颜彩出生与富贵之家,她爷爷是富可敌国的颜氏集团董事长。颜彩双亲死的早,可以说颜彩就是被她爷爷一手带大的。也不知为什么,按道理说这种家庭生出来的小孩遗传基因是很好的。可是颜彩除了家世以外一点都不挑。长相平平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难看,个子不高性格有些温吞心地太善良。按道理说这样子的性格是无法作为颜氏集团的继承人。偏偏老爷子特别中意颜彩不管众人怎么说执意立颜彩为继承人。
这个问题其实颜彩也问过老爷子。比她适合做继承人的人大把为什么偏偏立她。每每颜彩问道这里老爷子但笑不语,摸着颜彩的后脑勺说道:“我们颜家一直以来都是财禄延绵可惜独独无福。好不容易出了个有福的子孙自然是要让这个家也沾沾福气。”话到这里老爷子总是不再多说。颜彩慢慢长大虽然说不上多么出类拔萃却也跳不出刺。她从小也都知道她要学会很多东西扛起整个家族,她的婚姻不是她自己的而是为家族换来最大利益的筹码。颜彩也知道许多人当面对她亲密贴近背后却恨不得要把她撕成碎片。可是颜彩天生性情敦厚学不会与人虚与委蛇却也受着家里的熏陶能分清是非避重就轻。老爷子将他唯一的乖孙女保护的滴水不漏,不管是什么阴险肮脏的手段到颜彩面都化为乌有。对于这些事颜彩心知肚明却从不点破直到.....
想到这里颜彩狠狠打了个冷颤。她坐的车爆炸,震天的响声漫天的火光深深刻在脑中。四肢的灼痛感觉好像还黏在身上颜彩惊愕的掀开被子见四肢完好这才松了口气。正当她松气的端口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奔涌而出。一幕幕陌生的画面在她脑中纠结在一起冲的她头昏脑胀。当颜彩整理出头绪时整个人已经失神。她惊慌失措的爬下床拉开窗户就着水盆就看起来,镜中印出的脸枯黄干瘦陌生异常。那不是她的脸,颜彩消化着这个消息无力跌坐在地水盆哐当一声打翻在地泼出来的水打湿她的衣服。
好端端的千金大小姐突然穿越成家徒四壁的穷三流画师。不管颜彩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她缩在屋子里足足躲了三天,心中充满了害怕,惊恐,彷徨。所以当颜彩找到草屋里唯一的菜刀时眼中蹭蹭冒出希望之光。她是被炸过来的也许她死了就能回去了颜彩这样坚信着,于是当日破旧的茅屋中传来杀猪般凄厉的叫声。
捧着被划开的手腕颜彩泪眼汪汪直抽冷气!疼,疼,疼!疼的念头充斥在颜彩的脑中,她刚刚的赴死的决心早就抛到九霄云外。细皮嫩肉的她几时受过这种苦,颜彩看着刚刚划破皮的手腕愁眉苦脸,这样就已经疼的受不了要是彻底划破呢?结果让颜彩不寒而栗,果断的放下菜刀坐回床上。好吧!她胆小没那种英勇就义的勇气和坚忍。这边颜彩不管怎样总算冷静下来,既然不敢死就好好活着这样才对得起养她这么大的老头子。
于是颜彩振作起来把自己脑中的记忆细细整理出来。这里的生活状态类似于女尊,女主外男主内。颜彩如今就生活在这个女尊的世界,这副身体也叫颜彩,是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病歪歪的穷画家。穷颜彩觉得原本也没什么,可接下来的消息让她震惊了。这副躯体不光穷还好色,不光好色还好那口。那口是什么呢?传说中的重口味,滴蜡,皮鞭,神马,神马的.....、
脑中浮现的各种雪白带着伤痕的躯体把颜彩雷了个外焦里嫩。她呆着这副躯体到底是个什么人啊!颜彩扑到在床上哭天抢地。想她活了二十二年是个健康向上的良好青年换了个身体就变成了个人面兽心的禽兽,苍天啊!你让我情何以堪。话说颜彩这副躯体原本长的也是人模人样,奈何着小兔崽子不学好,穷就算了还喜欢狂窑子玩妓子赚的那点钱都让她给挥霍一空。活该死在男人肚皮上颜彩狠狠诅咒着躯体上一任主人。手却始终摸着小a的胸无限遗憾她唯一引以为傲的三十八c。这副躯体年纪都二十四了,后天发育已经没机会颜彩无限遗憾。甩甩头颜彩振作起来,罢了罢了她从来都没有漂亮过如今也不难看没啥大不了的。
就在这边颜彩彻底振作之后,某人腹中传出长长的哀鸣。捂着缩的紧紧地胃颜彩脑中闪过一个信息她好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屋子里一阵翻箱倒柜总算找出了点祭奠五脏庙的东西。颜彩没敢吃多怕胃受不了,又翻出养活生计的东西把灰尘擦去下定决心好好活下去。
回忆从前也只是一闪神的时间。听着屋外哗啦啦的雨声颜彩回过神长叹口气,三流画师到底三流到什么样子如今她算是深有体会。已经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人找她画像了。从昨日晚上开始倾盆大雨铺天盖地,今天又没有收入颜彩再次叹气。家里已经没有存粮她凭记忆找出来的铜板也没剩下几个,再这样下去她真的就要饿死了。与其饿死折磨着不能断气,还不如之前一刀把自己了结了还不用受折磨颜彩自嘲的笑了笑。
这边颜彩正想着以后怎么办呢!破旧的门咚咚咚――拍的震天响破锣嗓子嚎的她一哆嗦,“颜彩!颜彩!颜疯子――”破旧的门板被拍的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就义。
“来了!来了!”颜彩赶紧跳下床护住她摇摇欲坠的门板。门板坚持住我真的没钱换你啊!颜彩心中这般想着快速的打开门。高大的黑影披着蓑衣站在门外黝黑的脸露了出来。“李大头,怎么是你。”颜彩一看来人不满了。李大头青平镇花楼齐云院的打手平时最爱偷鸡摸狗,颜彩有钱去乱玩十有□都是她窜说地。
李大头一看颜彩脸耷拉下来这边可不满了,“颜疯子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可没欠你钱。”李大头块头虽然块头大但是看到颜彩的脸阴郁下来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怕的。颜彩这娘们看着瘦弱可是个不要命的主纠缠起来她都不是对手。想想以前她两打架颜彩不要命的狠劲,李大头虽然不满却也不敢说的过。
颜彩知道李大头心中忌讳也乐得接受这身体给她记下的余威,“我这些日子没钱,不去逍遥。你走吧!”说着颜彩就要关门。
李大头忙抵住门这事要是办不成老鸨非打断她的腿,“别别别!我知道你最近没钱,今儿找你不是为了那档子事。老鸨有生意找你说。”
“生意?”颜彩听得她这般说疑惑的打量了下李大头冷冷都下一句,“等着!”李大头还没来得及出声门嘣的一声关上,“你!”话冒出个头看到颜彩冰冷尖锐的眼神打了个转又吞回肚子里。奶奶的,老娘不跟你计较。李大头这般安慰着自己。颜彩草草收拾了下东西披上蓑衣在风雨飘摇的下午跟着出了门。
齐云院里老鸨红郎摇着丝帕懒洋洋的靠着栏杆,斜着眼睛瞪着楼下跑来跑起的打手,“招子都给老子放亮点。”眉目一转风韵尽显纤细的手指指着摆在角落的花瓶,“这个快点挪走。快点,快点。”地下的护卫来来去去跑的呼哧呼哧的。
绯红扭着细腰拉开门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红郎!不就是个县官你至于急成这样子么。”
“你个小骚蹄子除了在床上孟浪你还知道什么。”红郎掐着腰呵斥,“县官!那也是官!他百花楼凭什么能做这么大,还不是因为和上任县官勾搭上了。我就不信了我齐云楼下了血本就搞不过他”红郎说的呲牙裂嘴绯红不甘不愿斜了老鸨一眼扭着腰又回去了。
怪不得红郎这般紧张,妓院也分三六九等虽然说开门迎客做的都是皮肉生意。但客人若是达官贵人自然就赚得多,若是平民小贩赚的少也就算了。可是楼里面的哥儿们作这行哪里有不生病的于是医药费成了红郎心中的大病。红郎年轻时也曾是楼里面出挑的见过世面的,知道这些达官贵人虽然玩的人多但是对这方面注意的很。若是齐云院若能做大,也不怕楼里面的哥儿们接客时染病或怎样了。
想到这里红郎就开始气闷,“这些个小骚蹄子,就只会说老子迷到了钱眼里。也不想想若不是老子从中周全你们早让没良心女人玩死了。”
颜彩跟着李大头快步赶到齐云院。果然青楼还是晚上热闹。颜彩看着门可罗雀的齐云院感叹道。日头还在下午花街寥寂的很李大头快步走到齐云院的后门敲了敲。门吱呀一声拉开尖嘴猴腮的脸探了出来,“李大头你可回来了,老鸨刚在还在骂你呢!赶紧进去。”说话的男子叫段六长得是猥琐了点可是心肠好算是颜彩认识的人中唯一的好人。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去。”李大头带着颜彩急匆匆的进去。
齐云院以前也算镇上数一数二的花楼。可如今百花楼风华尽压齐云院里小倌的日子也开始难过起来。颜彩看着院子里的景象虽然俗气却能看出当初的富丽。也许是因为身体是这里熟客的原因颜彩对这里熟悉的很。
这边红郎正等的火气蹭蹭的冒,李大头总算带着颜彩进了大堂。鞋底子就这样劈头朝着李大头砸下来,“你个兔崽子给老子死哪去了。”
“别别别。花爷爷我这不是把人带回来了么。”李大头堪堪躲过袭来的鞋底献媚的把颜彩推上前来,周围的小倌见她这副窝囊模样吃吃的笑。花郎见到颜彩紧绷的脸色才缓和点。
老实说印象中齐云院的老鸨长得还不错。颜彩如今真正看到时也不得不这样认同。虽然红郎年纪有些大但是一举一动风韵犹在不怪乎颜彩前身对他肖想已久。
“颜妹子啊!你看都要过年了,我这齐云院满院子的小倌们也该换副新的画像了。”红郎扭着腰走到走在颜彩面前媚眼一个一个甩颜彩故作淡定眼看鼻目不斜视。红郎见颜彩不为所动心知这回是要下些本钱了。“好吧!我明人不说暗话。如今楼里的哥儿们都要画新画像。你若是办得的好我就给你......”红郎咬咬牙伸出的三根手指死死压成一根,“一两银子。”
“好。”如今她正没钱呢!送上门的生意怎么会推拒呢颜彩一口应下。
“行!一个一个来不许挤。”红郎一听喜笑颜开突然捏住颜彩的手,“颜妹子你可要好好画啊!若是画的好我包个大红包给你。”
办得好事后有红包,颜彩顿了顿喜笑颜开,“一定好好办!一定好好办!”红郎这才满意的走开。
于是接连三日颜彩吃住都在齐云院。最后一笔落下颜彩觉得自己半条命都没了。红郎拿起画像连连称赞,“好,好,好!我就知道颜妹子是真人不露相。”他果然没看错这丫头平时懒懒散散正经干起活来是个响当当的好手。红郎收起花卷扭着腰走到颜彩身边,“颜妹子,红郎我一向说话算话。李大头!”
“哎――”李大头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老鸨啥吩咐。”
“带颜妹子去西厢房。”红郎眼神一变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李大头。李大头赶忙应下红郎拍了拍颜彩的手,“颜妹子你放心。红郎我今天给你备下的你绝对满意。”话到这里停了停凑到颜彩耳边,“今天颜妹子随意尽兴就好。”
别有深意的话让颜彩愣在原地。当她回过神时已经到了个布置华丽的房间。颜彩反应过来转身想拉开门奈何门从外面锁上了。李大头的嬉笑声传来,“妹子放心,东西老鸨已经给你在房中备下了。人已经照你的喜好弄好了慢慢享用。”
“开门!开门!”颜彩拍门叫道,奈何笑声越来与远。颜彩手拍的生疼也没人来开门手无力的垂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咋就忘了这幅身体原本主人的嗜好呢!该死,该死,颜彩只能在桌边坐下。房间里的布置是刚刚翻新的颜彩在这里住了三天对老鸨要做的事也有耳闻。看来老鸨下了血本啊!颜彩摩挲着桌面细腻的布料感叹给自己慢悠悠的倒了杯水。
水刚端到唇边,床上传来幽幽的喘气声。颜彩愣在原地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各种不健康的场景闪过脑海。人已经找你的喜好弄好了。颜彩浑身僵硬的更厉害。她的喜好!脑中各种不健康,限制级的场景闪过颜彩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知道这种事情很过分可是她不敢上前。
床上帐帘后面幽幽的喘气声越来越急促甚至隐隐透出□。颜彩终始不忍心某人被足足绑上一夜走到床前。掀还是不掀颜彩纠结了。救人要紧!颜彩心里这样想着,颤颤悠悠的伸出爪子捏着丝滑的床帐却始终没有勇气拉开。□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床都开始有些摇动。
如今这个世道她是女人怎样她都不算吃亏,颜彩把心一横掀开床帐。里面的场景颜彩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床上的人赤红的衣衫半解凝脂般的皮肤□在空气中,漆黑似墨的乌发肆意散落在床上。修长白皙的身子上深深的红痕遍布整个躯体形成一种妖异瑰丽的景致,红色的绳子把他紧紧绑住让他不能挣脱。男子无力的躺在床上头侧到一边浅浅的□时不时攻击着颜彩的耳膜。床里头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溜朱红的柜子上头放着各种各样的道具。颜彩耳畔似乎又想起老鸨说的那句,今天颜妹子随意尽兴就好。颜彩的脸不争气的涨得通红。
勒久了对身体不好颜彩脑中闪过这句,七手八脚将男子身上绳子解下来。颜彩不是故意的但手还是不经意间擦过男子柔滑的皮肤。颜彩衣领被拉住进然后拽到在床上,乌黑的眼睛就这样撞入她眼中。白玉般的手轻轻卡住颜彩的颈项却使不上分毫的气力。莫秋看不清眼前的女子只觉得身上阵阵发热意识渐渐模糊。
白玉的柔荑似有意无意的往颜彩衣服里钻。颜彩手忙脚乱的护住胸口男子的手脚似蛇一般缠上她的身体。漆黑的长发带着淡淡的墨香落到颜彩耳边。
那是怎样一张脸,颜彩不知道怎么形容。男子躺在床上的时候不觉得当男子脸出现在眼前时颜彩震惊了。小巧的脸下巴尖尖的上挑的丹凤眼迷离在烛光下闪耀着魅惑的光泽薄唇轻启淡淡的热气喷上颜彩的侧脸。不是少年这是颜彩第一反应。眼前的男子长的妖媚万分目光流转之间勾魂摄魄,但是那股媚人的风韵绝对不是少年所能有的。就在颜彩闪神的一霎那,冰凉的薄唇贴上颜彩的唇淡淡的墨香扑鼻而来。
“嗯――”浅浅的□越来越勾魂男子贴着颜彩的身躯开始不自觉的扭动。颜彩满脸通红想挣扎起身奈何男子力气甚大大的狠把她压在床上。女尊的男子都是水做的颜彩的记忆清清楚楚的告诉她,所以颜彩不敢大力就怕一不小心把他弄伤。软玉温香的身体贴着颜彩摩挲了好久莫秋的欲望却得不到舒缓。莫秋不甘愿的抓着颜彩的手往某个地方按去,“嗯――疼――”
颜彩被强制抓着手按住某处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硬硬的好像是皮具一样,不好的念头闪过颜彩的脑中。颜彩也不顾男女大防解开男子松散的衣带。果然!翘的高高的某处被皮具勒地紧紧的。这个地方弄久了会残掉的。颜彩小心翼翼解开皮具,男子微微抽泣。颜彩手上动作立马停下见男子只是抽泣并未动弹①38看書网的拿掉东西扔的远远地。这边颜彩刚刚松了口气馥郁温香的身子就贴了过来。抓着颜彩的手就往胸前粉红茱萸上放去,然后某个地方挨着女子僵硬的身躯磨蹭起来。□深深浅浅越来越强烈,男子身躯难受的缩在一起自己的手摸到下面上上下下。颜彩本想不管奈何男子虽然难受的缩在一起却死死拽着她不撒手。“热――”颜彩就着烛光看着男子惊为天人的侧脸本性中的善良冒出头。咬咬牙不就是占人家便宜么有啥好害羞的,颜彩将红帐放下手轻轻抚上男子灼热的肌肤,另一只手慢慢向下摸去起起伏伏。红罗帐暖春光无限.......
激情之后男子侧着头沉沉的昏睡过去。颜彩带着满手的污浊跌跌撞撞爬下了床,她的脸已经不红了可是殷红的鼻血留的老长了。怪不得别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原来当真是,颜彩洗干净手又擦干鼻子下面殷红的血渍。脑中闪过男子雪白的身子,粉色的茱萸热流再一次滑出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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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把自己收拾干净,颜彩跌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缓缓压下心头的邪火,无奈的摇头女尊世界女子的身体果真容易诱惑。颜彩摸了摸微微冒汗的额头无奈地笑了笑。房间里顿时陷入沉寂,只是幽幽传来男子匀称的呼吸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颜彩揣摩着时辰不早了缓缓起身走到门边拽了拽。还锁着!皱起眉又想起老鸨的话再次叹了口气,“今儿,看来是回不去了。”揉捏捶打着自己酸软的右臂转身在房中寻找着能睡觉的地方。结果溜了一圈,除了偌大的床外连个软榻都没有。
难道今晚我要打地铺了么!颜彩脑袋上冒出三根黑线。上辈子为了家族舍身奉献,还没享受过任何男性朋友的体贴。这辈子换了个身体,身为柔弱女人的她就要去体贴男人了。两辈子加起来没干过啥缺德事,颜彩心中虽然有着小小的不平却也不得不妥协。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颜彩轻声安慰自己,这个时日的晚上依旧很冷。结果溜达一圈也没找到能打地铺的东西。颜彩火了,丫的做好人连个地铺都没有。想到这里她聪明的脑袋瓜子总算转回来了,里外都摸了还在乎睡哪?这一想通了颜彩果断拉开床帐。男子侧着脸睡得很沉,赤红的衣衫凌乱的更厉害吹弹可破的肌肤漏的更多。颜彩撇过脸不淡定的抓过旁边的棉被把男子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甚至把脸都埋住了。直到男子除了长发外没有一丝肌肤露在外面颜彩才恢复如初。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精神一放松,颜彩这才发觉浑身酸软难受。也是,整整忙了三天。好不容易忙完,又闹出这么一茬。思及到此她笑着摇头,退去鞋子和衣而睡一夜无梦。
颜彩睡得迷迷糊糊,门口咚咚地敲门声把她惊醒,“谁啊――”她本来就有些床气奈何又没睡饱口气更差。门外的人似乎以为颜彩玩的意犹低低的笑声传来。颜彩迷迷糊糊下了床长长升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拉下门闩打开门。
“颜疯子,早――”李大头看颜彩满面红光笑的更加猥琐,端着水挨挨凑凑的跑进房凑到颜彩耳边低语:“妹子怎样老鸨这次备下的红包可满意。”
“满意,满意。”颜彩脑中闪过昨日的美景支支吾吾的应道。李大头一见颜彩这般模样更是心痒难耐眼睛时不时往床上瞄去。颜彩刚拧干毛巾擦了把脸就见李大头一副色急鬼的模样。一巴掌招呼上李大头的后脑勺颜彩的声音不自觉的压低,“看什么呢?”
“哎哟――我不过就是瞄一眼妹子你下手忒重了。”李大头不甘不愿的摸着后脑勺收回视线。果然老鸨这次送来的就是个狐媚子,看看才一晚上就把颜彩收拾的服服帖帖床帐遮的这么严实,小气!李大头腹排道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
“你要是偷吃被老鸨发现了可就不是挨一巴掌这么简单了。”颜彩冷冷的说道。花楼这种地方最忌讳小倌和龟公搞在一起被抓到是要被打死的。李大头听颜彩这么说更是不敢造次,赔着笑点头哈腰的等颜彩洗漱完毕。“我走了。”钱也拿到了红包也算收了颜彩现在只想回家。
“好!颜妹子你走的时候还是和老鸨打声招呼吧!”听闻这话颜彩皱了皱眉头却也不甚在意大步流星的离开。
早上的天空微微发亮花楼里已经没有晚上的热闹。几个小倌慵懒的凑到一起聊天见到颜彩却又急忙转身。颜彩冷笑这幅身体的特殊嗜好看来是在小倌之间传开了。想到这里颜彩又有些疑惑。昨日的男子看着面生,好像不是齐云院的小倌难道是新来的?来不及多想红郎扭着丰臀就过来了,“颜妹子昨日可快活。”
“快活。”老鸨红郎虽然心肠没有多黑但依旧是风月场上的老手,颜彩下意识对这种人多有防备面不改色的回道。红郎见颜彩这般模样扑哧一笑,“好吧!知道你这几日累着了回去好生歇息吧!”
得以脱身颜彩妥当的行了礼扬长而去。刚才还喜笑颜开的红郎甩着袖子长舒口气,“不枉费爷爷我花的十五铜板,值了!”
颜彩归心似箭当见到自己的破草屋终于绽开笑颜果然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颜彩回到家掩上门从内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搁在桌子上。这银子够她活好段时间,颜彩看到这锭银子很是欣慰。妥帖的收好看着很久没有打扫过的破屋子
颜彩决定要大扫除。
把衣服被单全拆下来放到木盆子里,颜彩提着桶子往井边走去。颜彩住的地方很偏远而且这一片近几乎都是穷人。小孩子穿着破旧的衣服满地跑,老爷们三三两两坐在门口纳着鞋底闲话家常。见到颜彩远远走来老爷们起哄打招呼了,“严画师,出来打水啊!”
“嗯――”颜彩和善的回答。别说虽然前身在小倌中声名狼藉但是对于邻里还是很亲和,这也就是颜彩这个三流画师没有饿死的原因。走到井边颜彩抓着辘轳一下一下摇着。也许是女尊女子力气大颜彩也占了便宜,像以前就她那短胳膊短腿半桶水就能要了她半条命哪里像现拎着一桶水这样轻松。拎着装满的水桶慢悠悠的往回走颜彩心情出奇的轻松,一路哼着歌优哉游哉的往回走把水缸灌满。麻利的把盆子里衣服洗浆干净拧干趁着今天太阳大抖开晒上去。日头正好晒完衣服颜彩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又把房间里里外外彻底扫了一遍。总算收拾的满意了这才晃晃悠悠的拎着银钱上街置办东西。
时辰还很早街上行人不是很多。颜彩第一次逛街买菜什么都觉得很新奇左顾右盼了很久。突然浓郁的香味远远飘来,颜彩肚子正巧传来一声哀鸣。“好香啊!”颜彩望去路边有个卖馄饨的小摊子吃东西的人挺多的看着生意挺好。“今天有钱了慰劳自己一把。”打定主意颜彩也过去对买混沌的大婶说道:“来碗馄饨。”
“好嘞!妹子先坐,稍等一会马上就来。”颜彩找了个没人空桌坐了下来没一会飘香四溢的馄饨就摆上桌。馄饨个大香气飘飘汤汁上还飘着点点翠绿的葱花让人食指大动。颜彩这些日子也着实没吃过啥好东西稀里呼噜的扒拉完了心里这个畅爽别提了。吃饱喝足了颜彩终于感觉到人生还是有希望存在的,结了帐晃晃悠悠的买上些米面新鲜时蔬优哉游哉回去了.....
这样平和的日子过了将近三个月。
颜彩每天过的有条不予。早起必须晨练就怕哪天这飘飘忽忽的身体撂挑子不干了。所以颜彩的瘦弱的身板渐渐挺拔脸上也不再面黄肌瘦起色更显红润。再加上颜彩自小的好教育下培养出来的气质配上这副皮囊倒也算是俊俏书生一个。如今颜彩看着水中倒影出来的自己总算是满意了。水中映出的脸长得不算多漂亮但是眉目秀气长得人模人样,颜彩前世的个子不高一米六刚刚出头如今这副身子身子足足一米七。虽然女尊里的女子多半是三大五粗颜彩在其中顶多也就算是中等的但是她已经很满足。话说回来颜彩对自己莫名失踪的三十八c抱有遗憾,可是她过了这么久发现这里的女子胸部那个破涛汹涌啊!颜彩光想起来就打了个寒颤,如果胸大在这里会变成那样的话颜彩还是觉得平点更好。
这天颜彩到花街给个暗娼画像。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个男人尖利高叫道:“晦气的东西。年纪一把了白长了张漂亮脸蛋没给老子赚多少钱就要死了白白浪费老子的饭钱。”
“春花,真不管了。”另一个男子声音传来似乎有些不忍。
“管什么!看不到要断气了。赶紧,赶紧,叫几个人一卷草席拉到乱葬岗扔了。”春花嫌弃的甩了甩手绢斜着眼睛瞪着地上污秽的男子。
门吱呀一声打开颜彩缓缓走进门。春花见颜彩来了顿时肥硕的脸上笑开了花,“颜妹子你可来了,赶紧的你看我穿了最新的衣衫好让你画的美美的。”
颜彩只看到男子的五官皱在一起,脸上粉末簌簌的往下掉满身的肥肉笑的时候上下抖动。整个人肥成这样还披红黛绿好像个五彩灯笼似的。颜彩只是礼貌的笑了笑眼睛看向地上衣衫褴褛的男子,“这是怎么了?”
“赔钱货。”春花见颜彩问道翻了个白眼,“晦气的东西,没接多少客人就要死了。白白浪费老子的钱。”
颜彩走到男子身边刚刚撩开头发熟悉的脸惊得她一哆嗦。是他!地上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老鸨红郎包给颜彩的"红包"。男子纤细的手臂上露出密密麻麻的伤口隐隐有化脓样子颜彩将手指放到鼻端呼吸微弱的很。春花见颜彩这边模样心里打起了小九九,“颜妹子你看大家也都是熟人了,你的嗜好哥哥我是知道的。你若是看中了地上的那家伙。”春花稍稍停了下,“你给我三百文我就卖给你。”
颜彩一听就知道着男人想用地上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赚最后一笔冷哼道:“春哥哥这样就太不厚道了。他都要死了我买个死人回去干什么。”
春花见颜彩似乎不太想买,这小子死在这也不是这么回事一咬牙,“一百文不能再少了。”
“好!”颜彩一口应下。
春花见颜彩买下来顿时喜笑颜开,“就知道妹子爽快。这家伙是奴籍,妹子等着哥哥给你拿官府文书去。”说完扭着屁股走进房间里翻箱倒柜。一旁上了些年岁的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也回了房间。不多时春花拿着文书屁颠屁颠的出来了,“妹子文书在这里。”
颜彩接过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也就果断的付了帐。春花点了钱乐呵呵的回了房,画像的事自然就改天了。破旧的院子里只有剩下颜彩和地上的男子。颜彩揣好文书脱下外衫将男子裹起来小心翼翼抱起身。好轻这是颜彩脑中闪现的第一个感觉,也不知这男子究竟伤的有多重颜彩风急火燎的往家里赶。
不顾周围邻里诧异的目光颜彩踹开房门将男子小心翼翼放在床上。“颜妹子这是谁啊!”邻居陈大姐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见颜彩抱着个人回来挺担心的过来问问。
“陈大姐。”颜彩好像看到救星一样,“这个人受了重伤,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叫下大夫。”颜彩言辞急切面色焦急陈大姐一辈子老实巴交没见过颜彩这样子顿时应下急匆匆的出去了。
闲人离开了颜彩这才拧了把干净的毛巾将男子污秽纠结在一起的长发撂倒脑后细细擦拭着。依旧是精致魅惑的脸蛋却面色苍白润泽的嘴唇此时已经干裂了他整个人就好像破碎的娃娃没有生气一般。
“哎哟――你慢点。”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颜彩起身迎到门前就见到白发苍苍的老大夫靠着门抱着个医药箱上气不接下气,“累死老夫了。”
颜彩客气的倒了杯水将老大夫领进来,“陆大夫,喝口水缓缓。”颜彩的记忆中这个陆大夫医术不错,也不贪财就是脾气有些古怪。
陆大夫坐着喘气接过颜彩的水小酌一口,“病人呢?”
“这里。”颜彩马上走到床边。
陆大夫走到床前把脉细细检查花白的胡子轻轻颤动,“怎么伤的这么重。”颜彩看到老大夫的眉头越来越紧心也就越来越沉。好半响陆大夫起了身沉吟着吧颜彩叫出门外,“颜画师你下手太重了,便是你买回来的奴隶也不能这样子对待。”
颜彩一听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问道:“陆大夫你咋知道他是奴籍。”
“你当我没见过世面啊!”陆大夫一听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
“我知道陆大夫您是大地方回来的人自然知道这也事情。只是我这等小民却不知道奴籍怎么能一眼看出来。”颜彩小心赔笑。
陆大夫摸着山羊胡子眯着眼睛老神道道的看着颜彩,“奴籍的人左手臂弯处有刻个奴字,我验伤的时候看到了。”
“哦!”颜彩沉吟了下,“那他这伤多久才能好。”
“你就这么性急。”陆大夫拉大嗓门嚎倒瞪着颜彩似乎觉得音量太大形象有损压下音量慢悠悠的说道:“他的小命算是保住了,不过身子亏损的严重不能过度的折腾。”说到这里眼神斜了颜彩一眼,“再这样折磨两下一定归西。”
“是,是,是.......”颜彩擦着额头的汗珠小心赔笑。
“哼!”陆大夫不知为什么狠狠瞪了颜彩一眼甩手大步走进屋子。颜彩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苦笑着摇摇头,果然是脾气古怪。
送走大夫房间里总算安静下来,颜彩①38看書网拉住准备出门的陈大姐,“大姐,你看我.....”颜彩比了下自己又看了眼床上的人,“能不能麻烦你夫郎帮忙上下药。”
“这点小事有啥好拜托的。”陈大姐一看颜彩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爽快的笑了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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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颜彩端着滚烫的汤药慢慢走进房间。依旧是破旧的房屋却早已除去往日的灰尘整个房间整洁干爽。小心翼翼的将汤药放在床头苦涩的药味在不大的屋子里弥漫开来。床上的男子还没有清醒乌黑的睫毛轻轻覆在消瘦的脸上留下一排浓密的阴影,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嘴唇却比之前润泽了不少泛着诱人的水色。
看来这几日灌下去的药有效啊!看着男子的脸色好了许多颜彩笑了起来。今日过来帮忙换药的陈大叔说他身上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应该醒了吧!颜彩心里想着手上的勺子继续搅动滚烫的药。
“嗯――”轻轻的□传来颜彩刚低下头就对上一双乌黑迷茫的眼睛。莫秋只觉得身上的疼痛少了许多,已经解脱了么。他心里这样想着眼睛直直的盯着破败的房梁。“你醒了!”略微低沉的声音传入莫秋的耳中。脑子有些混沌的莫秋下意识的看过去闯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的脸。女人!莫秋的大脑总算反应过来身体比他先一步做出反应。
颜彩只感觉眼前一花然后鼻梁受到重击。“嘶――”颜彩被撞得倒抽一口冷气,更要命的是滚烫的药汁溅上了她的手。“你!”颜彩的火气一下上来眼睛瞪得溜圆正准备兴师问罪。刚抬眼便看到床上的人儿只着一件薄薄的中衣整个身体蜷缩在床里轻轻颤动鲜红的血已经透过中衣渗了出来。“你伤口会裂开的,先躺下来别乱动。”颜彩急忙搁下药手忙脚乱的安抚着床上的男子。
陌生的嗓音再次响起让莫秋瞬间找回神智他微微侧过头扫视周围。干净的农家房间到处充满着阳光的味道,身子下面是干净柔软的被褥眼前的俊秀的女子温润似玉。颜彩小心翼翼抚上男子的肩头手掌下的肌肤依旧紧绷却没有那种伺机待发的感觉。“你是谁?”话刚出口喉咙里阵阵刺痛莫秋微微皱眉。
颜彩见男子好看的眉毛皱起微微一笑,“先把药喝了吧!有什么话待会再说。”莫秋直直盯着颜彩许久随即一笑。眼前的男子一扫身上的阴郁之气眉眼弯弯媚态横生似有万花齐放。颜彩只觉得脑袋翁的一声僵硬的把药递到男子面前强作平静。莫秋嘴角带着丝丝笑意像个妖精一般薄唇轻启,轻轻含住瓷碗边漆黑的眼睛直直看着年轻女子轻轻饮下。颜彩只觉得自己从脚底冒上一股热气好像把她整个人都要蒸熟了。“你叫什么名字?”颜彩手忙脚乱的搁下碗转移话题。
“奴家莫秋。”莫秋半躺在床上笑意盈盈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更显得他肤色雪白眉目如画。
“我叫颜彩。”颜彩总算是找回了自己。这男人的妖孽程度果然不是她这种小白能够消受的。“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莫秋的身体猛地僵住脸色煞白,突然爬到颜彩面前急急说道:“主子别嫌恶莫秋年纪大。莫秋会很多招式的,主子试过了一定满意。”白细的手抓住颜彩的衣带莫秋哭的梨花带雨口中喃喃念叨,“莫秋不要回去,莫秋不要回去......”
“别激动。”颜彩死死抓着自己的衣带就怕一个不留神被眼前的男子扯掉。莫秋的眼泪啪啪砸在颜彩的手背上瘦弱的肩轻轻抽动手却死死的抓住颜彩的衣襟。颜彩的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男子的瘦弱的背脊轻声安抚,“别哭了,我不你送回去就是了。”好半天莫秋才渐渐止住哭泣,缓缓抬起头来眼眶微微红肿苍白的脸蛋因为情绪波动带上几缕红晕。颜彩看到别的男人哭的梨花带雨她总会觉得不舒服。不知为何看到眼前这个年纪颇大的男子哭泣却让颜彩觉的有些心酸。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以前定然受了很多苦,颜彩轻轻摸了摸男子的头,“还没对你说什么就哭成花脸了!”
莫秋泪眼蒙蒙拈着衣角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啜泣着轻声说道,“奴家听到主子说要送我回去一时急了不知不觉就。”说到这里莫秋脸上浮现淡淡红晕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苦了你了。”颜彩想着她抱着莫秋回来模样有些心疼。“饿了吧!我灶台上给你温了些粥你等着我给你端过来。”
“奴家该死,这种事情怎能烦劳主子动手。”莫秋咕噜一下爬起身就要跌跌撞撞往门外冲。
“你给我回来。”颜彩一把拽住莫秋纤细的手腕拽了回来语句不自觉的严厉起来,“就你这身子还想做事?别给我添乱就行了赶紧回去躺着。”颜彩将莫秋压回床上盖好被子把大夫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这才端着空空的瓷碗出了门。
莫秋半坐在床上,看着慢慢走出门的俊朗身影,嘴角挂着的笑意淡去乌黑的眼中光华流转深不可测。
等到颜彩端着热气腾腾的粥回来时,房间里消瘦的身影正手脚麻利的叠着被子。“你怎么起来了。”颜彩看着忙碌的身影小脾气上来了。
莫秋听到颜彩的声音似乎不悦怯懦地转过身,“奴家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整日躺着不是个事所以就起身了。”
颜彩细细打量了莫秋的面色见他果真好了许多心也就稳稳的放下了。“罢了,你老躺在床上也不利于伤口,别做的太过就是了。”颜彩放下粥,“先过来吃点东西。”
莫秋盯着桌上的一双碗筷疑惑的问道:“主子不吃么。”
“我吃过了。”颜彩摆好咸菜刚抬起头便看到莫秋风风火火的走出门。
“奴家怎么能一个人吃饭让主子饿着。”这厢说着已经到了门外。
“你干什么,你的伤。”颜彩匆匆追出去只见莫秋就进厨房,颜彩刚到门口就被推了出来。
“主子!女子远离庖厨,你稍等一下过会就可以吃饭了。”莫秋笑的狡黠漂亮的五官凑在一起配上他的话别有风情。颜彩从头到尾都来不及说话厨房的门就关上了然后锅碗瓢盆的声音此起彼伏......
片刻之后颜彩瞪着满满一桌色香俱全的菜脑袋还是晕乎乎。“主子吃饭吧!”莫秋手脚麻利的摆好碗筷,见颜彩呆呆的模样扑哧笑出声。颜彩这才回过神接过莫秋手中的筷子夹了点清炒的笋子放入口中。莫秋死死盯着颜彩的脸一动不动,“好吃么。”
颜彩并不回答只是看着莫秋面无表情的吞下去。舌尖刚触到鲜嫩的笋子颜彩的表情慢慢舒缓。莫秋见颜彩眉头疏开笑的更加灿烂。颜彩只看到眼前的男子遮掩不住的风华让人无法忽略。莫秋又卷了个鸡蛋饼递过去,颜彩接过指了指他面前的粥,“你也吃吧!”
“嗯――”莫秋轻轻夹了口菜就着粥慢慢喝两人相对无语气氛却有些诡异.......
斜阳静静的洒在男子安静的侧脸让他白皙的皮肤染上柔和的光辉,袖子卷高露出纤细的手腕消瘦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古旧的房子静静立在赤红的夕阳下整个画面出奇的温馨与宁静,男子消瘦的身影在厨房里忙进忙出仿佛融进这副画卷看起来出奇的和谐。颜彩远远的看着这副美妙的场景整颗心慢慢柔软起来。
夜幕渐渐降临颜彩点上油灯,昏黄的光淡淡的在房间里扩散开来。颜彩洗漱干净便回到房间整理好明日出摊的东西。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来了――”颜彩放好笔墨拉开门。
“颜疯子走姐妹们好久没有去逍遥了,今天刚发了月钱一起去乐乐。”颜彩刚拉开门就被酒气熏得头晕眼花。李大头倚着门口脸通红二话不说拽着颜彩就往门外走。
“放开。”颜彩果断的扯下左臂上的手冷冷的说道:“我不想去。”说完就往回走。没走几步一个沉重的身子就压上她的肩膀滔天的酒气扑面而来。
“颜疯子,你怎么了。嗝――”李大头指着颜彩的鼻子打了个酒嗝结结巴巴的说:“这些日子你老安静了,以前,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哦!我知道了肯定是没有上眼的货色。好大姐我今儿带你去百花楼玩包管你爽。嗝――”李大头这边话还没有说完颜彩一个巧劲把他推倒在地。“哎哟――”李大头一屁股坐到地上疼的她龇牙咧嘴。
“主子?”莫秋听到门外似有搏斗的响动起身赶了出来。
李大头原本还躺在地上直叫唤刚见到莫秋两眼珠子瞪得愣直。“哟!颜疯子你啥时候找了个这么漂亮的老男人。”李大头指着颜彩嘿嘿的笑着,“年纪大好,大才够劲!不像那些年轻的小子玩不了几个花招就不行了。”这边越说越过分又黏上颜彩的身上,“今儿姐请你玩个痛快,作为交换你就把这小美人借我玩几天。”这厢说着说着就把肥厚的咸猪蹄就朝旁边的莫秋伸过去。
“嗷――”凄厉的叫声刺入宁静的夜空。李大头捂着左眼眶整个人跌在地上颤颤悠悠的指着颜彩,“颜疯子你来真的啊!”
“滚!”一个字从牙缝里迸出来,颜彩觉得自己额上的青筋突突的跳。
李大头坐在地上只知道自己被揍了酒气一上来扯开破锣嗓子就嚎,“兔崽子敢揍我。”这边说着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握着拳头就朝颜彩打过去。前世为了安全颜彩就学过一些特殊的招式不过大多是对付男人的。但是如今关键时刻她管不了这些堪堪躲过李大头的重拳脚下一绊,只听咚的一声李大头摔了个嘴吭泥。
“你先回去。”颜彩把莫秋往房里推。奈何莫秋死死抓着颜彩的衣袖,“不行。万一主子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她打不过我的。”颜彩话音刚落后脑挨了下重击嗡的一身身子软下来。“主子。”莫秋惊慌失措的抱住颜彩跌倒的身躯愤怒的抬起头漆黑的眼睛死死瞪着满面通红的李大头张口就要高喊。
李大头原本也是被酒精冲昏了头惊慌地丢下手中的棍子呆立在原地。颜彩靠着莫秋的肩膀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站起身。“主子。”莫秋见颜彩站起来小心翼翼贴上去。颜彩轻轻推开他瞬间上前揪住李大头的衣襟把她整个人推到在地。李大头见颜彩一张脸森冷非常心里顿时七上八下,“颜妹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喝高了,你饶过我这回吧!”她还没站起身颜彩一脚踹上她脑袋。李大头只知道整个脑袋嗡的一声四肢的力气顿时散去整个人有趴回地上。李大头躺在地上手臂下意识护住头颜彩冷笑抬脚对着她高耸的胸脯踹下去。“啊――”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
打了许久颜彩甩了甩酸软的四肢心头的邪火总算是下去了。李大头已经躺在地上哭爹喊娘。“滚!”颜彩这句话对她而言犹如天籁李大头挣扎的着爬起身好像火烧屁股一样刺溜不见了。
这厢气出完了颜彩才感觉后脑黏黏的抬手一摸有血。奶奶的下手这么重,就应该把她的胸踹扁颜彩心中咬牙骂道。莫秋一见颜彩掌心的血顿时慌了神,“主子,流血了你等着我去叫大夫。”说着就往外走。
颜彩急忙拽住他,“家里本来就有伤药,而且只是破了点皮没有事。”也不管莫秋没有说完的话直接拖进屋子。
头上只是被砸了条很短的口子,擦了伤药血很快就止住了。晚上闹了这一出让颜彩累的慌让莫秋睡回里间。自己换下染血的栽倒在床上颜彩感叹道大家也是个体力活啊!翻了个舒舒服服的裹上被子颜彩沉沉的睡过去。
淡淡的墨香传来颜彩下意识的亲触唇边柔软的物体想要的更多。胸前的柔软被人握住掌心滑腻的感觉让颜彩想沉迷其中。大腿上一个硬硬的东西抵着戳的她不舒服。
硬硬的,戳着,颜彩混沌的大脑闪过两个词她猛然惊醒。刚张开眼就看到优美的曲线□裸的展现在她眼前,嘴唇上还有湿热的物体轻轻舔舐着她的唇。初吻!敏感的字①38看書网的闪过颜彩的大脑,身体优先做出反应一把推开身上的人。“你干什么?”颜彩捂着嘴巴怒吼,那可是她保存了二十二年的初吻啊!莫秋被推惯性撞倒墙胸中发出一声闷哼背后的伤口隐隐透出血来,颜彩听到他的闷哼急忙把他拉回来。
说之前颜彩在愤怒当中所以没有看到,此时清醒的她已经是石化在原地。手中滑腻的皮肤就好像炽热的火一样烫的她迅速收回手。抓起被子直接把某人裹起来俊秀的脸憋得通红。
“我这幅惨败的身体入不了主子的眼睛么。”莫秋慢慢拉开裹上的被子。消瘦优美的身躯就这样毫无保留展现在颜彩面前。纤细的腰身细腻白皙的皮肤粉嫩的茱萸俏丽在单薄的胸脯两侧。他身上许多地方密密麻麻遍布着各种尚未完全回复的伤痕。狰狞的伤口配上他妖娆的躯体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妖艳的味道。莫秋偏着头轻笑眉目似画勾魂摄魄乌发散落在他光洁的侧脸,就这样凌乱的披散在这副足以让女人喷血的躯体上半遮半掩欲拒还休。
柔弱无骨的柔荑轻轻捏住颜彩僵硬的手放上自己温热的躯体。莫秋轻叹一声,“奴家知道主子对奴家这副残破的身子不甚满意。奴家只盼望主子今晚能温柔点,等奴家身子好全了主子想怎样都行。”眼睁睁看着眼前好看的薄唇慢悠悠的吐出最后两个字。
颜彩只觉得整个人的火气蹭蹭直冒。大掌突然压上莫秋的脑袋瓜子咆哮的声音震得莫秋耳膜嗡嗡的。“你想死么。”颜彩果断的用棉被直接把莫秋裹得严严实实放到在床上。整个人一蹦三尺高怒气冲冲的拿起自己的衣服胡乱的套上身,一边套还一边数落着,“都伤成这样你还着这茬事你不想活了。”
“可是奴家是主子买回来的,连这个都做不到奴家还有什么用。”莫秋刚坐起身又被押回去。
“我啥时候也没说买你回来是为了这种事。”颜彩只觉得自己整个人气得呼呼的。
刚把莫秋按回床上只见莫秋的眼睛瞪得溜圆喃喃,“主子。”殷红的血就这样落在莫秋消瘦的脸上.......
颜彩默默的缩在里间抱着膝盖蹲在地上,任凭莫秋在门外怎么叫唤理都不理。她的英明,她的面子,啊――――居然在这种树立威严的关键时刻流鼻血了,颜彩默默的捶墙内心泪流满面。难道做了二十二年处女的她对于男人的美色就当真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么。啊~~~为什么~~~~
颜彩还在纠结之中拍门的声音突然停掉了。颜彩凝神侧耳听到房间里悄无声息,“莫秋!”没有人回答整个房子静悄悄的。“莫秋?”颜彩始终还是不放心轻轻落下里间的门闩。哪知这边门闩刚拉下破旧的门板直接亲吻上颜彩额头。“主子!”莫秋见颜彩慢慢蹲到地上顿时慌了神,“主子你没事吧!”颜彩捂着额头泪眼汪汪站起身。莫秋见她捂住额头泪眼蒙蒙使劲扒下她的爪子垫高脚对着肿起的包轻轻吹起,“奴家不是故意的,主子千万别生气。”
“我没生气。”莫秋的手轻轻触上她额前大包颜彩龇牙咧嘴。不知不觉两人闹到了天边蒙蒙发亮。“看来今天又不能出去做事了。”颜彩看着微微发亮的天际轻轻说道。
“都是奴家不好,若不是我的错主子怎会受伤。”莫秋放下手在桌子边坐下。此时他的衣服已经穿的整整齐齐只是头发不像昨日那般挽起随意的披在侧肩,正色的他少了那种妖娆的氛围多了几分清丽的淡泊。
“说到底也是我自己不好,所以才闹出这些事情。”颜彩活动了下脑袋。
“奴家不是第一次被人买回去。”莫秋沉寂了好久轻声说道,“但是没有一个像主子这样子把我当人看,总是玩腻了又把我丢回去。所以奴家才会干出这种糊涂事来,没想到让主子受惊了。”
“你不会再回去了。”颜彩轻轻捏住莫秋的手说的很坚定,“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再送回那种地方。”
好看的唇角微微挑起画出优美的弧度莫秋笑的异常好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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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以后我叫你秋儿!你也叫我名字,老叫主子我听着浑身都不舒服。”颜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莫秋愣了愣随即笑开,“知道了,彩儿。”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变得温馨而微妙。时辰不早了颜彩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安抚着莫秋回房。自己伸了个长长的炼药裹着被子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闪的颜彩脑袋嗡嗡的响。啊!睡不饱好痛苦啊!颜彩懒懒的趴在软软的床上心中痛苦的嚎叫着。
“彩儿醒了就起身吧!”莫秋端着洗脸水好笑看着床上裹得像棉球一样的某人。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颜彩见莫秋走进来咕噜一下爬起身哪里还有刚才的趴趴熊的摸样。
“奴家一向睡得少,醒了就起身了。”莫秋走到洗脸架边放好盆子。“奴家帮你更衣。”莫秋异常熟悉的走到衣柜旁边取出一套藏青色长衫。
“衣服给我吧!都习惯了自己来。”颜彩自己翻身下床活动了下略微僵硬的脖子,接过莫秋手中的衣衫慢条斯理穿起来。
明媚的阳光在女子俊逸的侧脸镀上淡淡的金光,虽是粗布麻衣却在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尽显气度不凡。“彩儿看起来真像个大家小姐,这身气度出去还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纯情男儿。”莫秋打趣道。
“有么?”颜彩系好腰带回头对着莫秋摆了几个玉树临风的姿势臭美的不行。果然家里的熏陶对她已经根深蒂固了换了个皮囊都能显示出来。莫秋见颜彩臭美的模样扑哧一声笑起来。
颜彩看向莫秋宽大的衣服挂在他高挑消瘦的身体上显得不太合身。颜彩拍着脑袋到叫道:“你身上的衣服还是我临时买的,不知道你的尺寸所以买大了。今儿带你去做几身新衣服,顺便给你添置些东西。”
“彩儿不用为我破费,如今这样奴家已经觉得很好了。”莫秋看了看身上舒适的棉质的衣服笑的有些含蓄。
“说什么呢?男儿家怎么能这么素简。”颜彩不等莫秋辩驳直接拽着他就往门外走。
车水马龙的街上行人来来往往,颜彩带着莫秋一路走走停停悠闲的不行。“布庄到了。”颜彩远远看到了古旧的店铺招牌慢悠悠的走进去。
“颜画师你来了。今儿想买点什么?我这里新到了些上好的棉布最适合裁衣服了要不要挑些。”老板殷勤的迎上来圆润的大病脸直接挤成肉包子,却在看到颜彩身后的莫秋时芝麻眼冒出狼一般的绿光。“颜画师这位是?”
“把你新来的料子拿出来看看。”颜彩带着莫秋直接跳过布店老板饥渴难耐的目光往里面走去。
“哎哟!颜画师这么快又来了啊!”王夫郎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看到颜彩身后的莫秋,锐利的目光直直的扫向一脸呆样的老板音调瞬间拔高三度:“王发财!你不想做生意了还愣着快把东西拿出来给客人看。”
“啊!”王发财在看到自己双手掐腰的脸色阴冷的夫郎,大饼脸上豆大的汗珠瞬间冒了出来火烧屁股似的殷勤的忙前忙后。
“王夫郎!你今天用的胭脂是新买的吧!”颜彩异常专注的看着眼前中年大叔。“这颜色配上您的柔滑的皮肤,啧啧啧真漂亮。”
“颜画师真讨厌!我年纪都一把了皮肤哪里还柔滑。”王夫郎笑的花枝乱颤干瘦的手娇滴滴的摸上自己上了年岁的老脸,哪还有半分先前凶神恶煞的形象。王发财呼哧呼哧的摆好东西,颜彩看了看颜色大多都偏深是女子用的。秀眉头轻轻皱起。“王老板没有适合男子裁衣用的布料?”
“啊!”王发财一愣目光再次移到莫秋的身上,“有,有,颜画师稍等下。”咋这男人就那么有韵味。心里这般想着眼神不自觉的溜向自家的公夜叉。干瘦枯黄的脸铺的厚厚的粉也遮掩不住的皱纹。想当初初娶他的时候还是个水灵灵的好男儿,咋没过几年就变成这幅鬼样子。这些话王发财自然是不敢说出来但是看向颜彩的眼神变成了各种羡,慕,嫉,妒,恨。
“颜画师你看看这些都是今年适合男子裁衣的布料,你看着有没有合眼的看中的。”王夫郎走在颜彩身边扭捏的拿着帕子笑的那个灿烂。
“嗯!”颜彩毫不吝啬的对着王夫郎露出自己爽朗的笑容后转向身边的莫秋问道:“你看中哪匹自己选。”
“彩儿做主就好了。”莫秋老老实实跟在颜彩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颜彩见莫秋似乎不想说话也不在强逼。扫视了下自作主张挑了两匹,一匹青竹色另一匹是藏蓝色。王夫郎帮颜彩利落的包好又推荐几件男子的成衣。
“颜画师眼光真好,这些都是今年卖的最好的款式价格又公道。”王夫郎麻利的把莫秋先前试的衣服包了起来。此时莫秋掀开帘子走了出来颜彩看去只觉得眼前一亮,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好看!”颜彩拉住莫秋细细打量万分赞赏。“这套我也要。”......
莫秋任由颜彩怎么劝说执意换回之前的衣服。两人从布庄出来的时后颜彩领着他悠闲的到处逛着,前面街角围得慢慢都是人。颜彩的好奇心一下被勾起来,“过去看看。”莫秋顺从自然是无意义颜彩找了个空就钻了进去。
“姑娘,想买点什么随意看看。”小贩很热情颜彩微笑着点点头低头看去。桌子上摆着的大多都是男子用的胭脂,珠花一类的东西。颜彩看了看,东西虽然不名贵但是胜在手工精致倒也别有韵味。“姑娘是给侍人买东西吧!您看这根檀香木簪怎么样。”小贩殷勤的递过来一根通体光滑的簪子。
颜彩接过细细看了下,簪子通体漆黑色泽匀称而且尾端还刻有几个别致的雕花整体看起来古朴又大方。颜彩将簪子比在莫秋鬓边,“好看!多少钱?”
“不贵五十文。”不贵颜彩觉得价格合适正准备掏钱。
素手纤纤亲亲从颜彩手中取过簪子放回原地,莫秋幽幽的说道:“老板!我们不买。”说罢也不等颜彩直径离开。
“秋儿!”颜彩急忙跟上去拽住他,“怎么了不喜欢。”
莫秋低着头轻轻地摇了摇,“奴家是彩儿买回来的,彩儿带奴家出来买衣服已经很开心了。怎能还让彩儿这般破费。”
“男子怎能没有一两件饰物,出门了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了。”颜彩打趣道。奈何莫秋死不退让最后也无疾而终。颜彩看着死扭着不放的男子无奈的笑了笑,“罢了,罢了,我拗不过你不买就不买吧!”
“颜妹子!”熟悉的嗓音远远传来颜彩回头看去,只见红郎带着个小侍扭着腰笑眯眯的走过来。“颜妹子好久不见啊!”红郎这边刚走到颜彩手中的帕子已经甩到了她脸上。
“阿嚏――”不明的香味钻入她鼻子里颜彩一下没克制住很不给面子打了个喷嚏。
“你个冤家。”红郎白了颜彩一眼娇嗔道:“多日不见你这小丫头倒是长得越发有个人样了。”手指贴上颜彩小巧的下巴精明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游离。早些日子听春花说这小丫头把那奴隶赎走他还不信,如今一瞧到是真的了。
“红爹爹这是出来买什么?”颜彩往后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
“给楼里那些没良心的小蹄子出来办些东西。”红郎抚了抚额角擦掉鬓便的汗珠。“遇到你了正好也省的我去找你。”这边说着红郎把颜彩拉到四下无人的地方。
“什么事?”颜彩收回手细声问道。
“你是个画师找你还能干啥。”红郎亲昵的锤了颜彩一把,红郎是什么人怎能不知道颜彩在回避他。目光赞赏的看向后面的莫秋,果然好本事!“这不新上任的县令老爹要坐六十大寿,想找人给她母亲画像。”
“这么重要的事你找我干嘛!”她三流不是出了名的么。给朝廷的人做事做不好可不是没有钱那么简单,那个可是要命的事。
“县令来玩的时候看中了你画,指明要你。你要是做的漂亮给事成之后给你五十两银子。”红郎比了个五十两喜滋滋的问道:“你丫头的技术有多少我红爹爹清楚得很。好好做也让爹爹沾点光。”
“什么时候开始。”颜彩想了想推拒也不行便果断的问道。
“明日我上午我会派人去找你,你在家里等着就行了。”说完红郎带着侍人扭着腰喜滋滋的走了。
这边有活要干颜彩也没有什么心情再逛了。莫秋何等的通透,“彩儿走了许久也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颜彩应下来,随后颜彩买了些猪肉打了二两酒便回去了。
到了家莫秋把布匹先放好取在布庄买的一打丝线。颜彩看着觉得新奇问道:“秋儿你买这个打算干什么。”
“秋儿衣服甚是素净也没有什么佩饰,我打算给你打个络子好让你挂在腰上。”莫秋细细展开丝线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润泽的目光流转在手中的细线仿佛在怀念什么。
颜彩无奈的摇摇头抬手拿过他手中的东西,将布匹摆了过去。“还有闲心给我打络子,你先把自己的衣服裁出来吧!”
莫秋摸着柔软的布料笑着说:“好。”
颜彩将明日要用的笔墨颜料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拎着酒肉出了门临行前细细交代莫秋,“你好好在家里呆着,我去隔壁陈大姐家有事的话你远远叫我一声就行。”
“晚上还回来吃饭么。”莫秋放下手中的布迎了出来。
“回来。”说完颜彩便提着东西慢慢往隔壁走去。颜彩住的地方本来就在最里面与周围邻里还是有些距离。
陈大姐抗着挑担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颜彩拎着笑眯眯的走过来,“陈大姐。”颜彩热亲的打了声招呼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
“哎哟!颜妹子你这是?”陈大姐看到颜彩手中的东西顿时受宠若惊。
“这些日多亏了陈大姐的夫郎,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些东西陈大姐要是不收下就是和小妹见外了。”颜彩先声夺人将手中的东西硬塞到陈大姐手中。
陈大姐看着颜彩真诚的模样也不再客气,“既然妹子这么说我也就不客气了,来来来,进去坐坐。”陈大姐将颜彩热亲的迎进屋子,“二郎把东西拿进去做几个好菜出来,今天我要和颜妹子好好喝一杯。”房子里一个清瘦的男子出来麻利的接过妻主手中的酒肉闪身进了厨房。
“哎!姐夫别急着忙。陈大姐,我家里还有个病人就不留下吃饭了。”颜彩推拒着想着家中清瘦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带上一丝笑意。
“妹子你这样就是跟大姐见外了。”陈大姐对着颜彩的肩蒲扇般的巴掌哗哗的就落下去了,拍的她身子一震一震。“妹子你别说大姐我多嘴。昨日我听到你家那边传来叫声听着好像是李大头的声音。那小娘皮虽然不是什么恶人却也不是好鸟。你如今好不容易过的好些了千万别像以前那样乱来了。”话道这里停了下凑到颜彩耳边亲身说道,“我瞧你救回来男子也是个可怜人。虽然年纪老了,点但是穷人家没那么多讲究收做侍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毕竟你一个女人家里没个男人总不成样子。”
颜彩听闻这话一口水呛住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缓过劲说道:“陈大姐我没那个意思。”
“哎――”陈大姐还在试图教育中,远远传来男人尖利的叫声。两人俱是一停颜彩的脸刷白了起身就往门外走陈大姐也听出声音传来的方向跟了出去......
“把颜彩给我叫出来。”李氏单手掐着腰一手提着缩在他身后的李大头声音异常尖锐。“躲在男人身后算什么本事,把我女儿打成这幅模样。”
“彩儿不在家,你叫也没用。”莫秋低着凤眼说的虽然轻声但相对气场却异常强大压得李氏头皮发麻。
“爹!”李大头缓缓探出头来,“我们回去吧!”周围渐渐有人围了上来李大头无奈的遮住脸,心中懊悔不已。她干嘛要回去呢?回去了怎么会被自己的老爹逮住呢?
“秋儿什么事。”颜彩一看这架势一个箭步走到莫秋身边细细打量,“你没事吧!”
“颜彩你总算敢出来了。”李氏拽着李大头冲到颜彩面前,指着李大头肿的更大的胸脯和乌青的眼眶咬牙切齿。“我女儿怎么对不住你了,你怎么能救下这么重的手。啊!颜彩你可真黑心啊!”李氏整个镇上出了名的泼夫越老越精明,谁干得罪他他能站在门口斜着眼睛骂上一整天一句不带重的。
李大头见颜彩来了更觉得自己没脸见人,“爹我们回去吧!”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开始议论纷纷。她又伸手拽了拽爹亲的衣角。
“没用的东西你给我闭嘴。”咆哮的声音震得她耳朵生疼。
“李叔有话明说。”颜彩冷下脸来往日家族的培养在此时尽显出来。众人只觉的眼前的女子好似变了个人那股气势压迫众人双腿发软。
“你说!为什么把我女儿打成这样。”李氏牙尖嘴利对他唯一的女儿宝贝得很绝对不退让。
而此时颜彩已经把李氏的态度以及李大头哀怨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早有了算计,“你何不问问你女儿干了什么好事。”
李氏锐利的目光瞬间扫视到缩成一团的李大头。李大头只觉得浑身一哆嗦抬头就看他老爹两眼似刀死死的盯着她,目光求救的瞟向一般的颜彩。奈何这位也是面如黑炭。跑不掉了李大头一咬牙闭着眼睛叫了句,“昨日喝醉酒了,不小心把颜彩家的侍人给调戏了,还用棍子砸了颜彩的头。”
“什么!”李氏只觉得头上青烟直冒手指颤颤悠悠指着李大头的鼻尖,“你,你......”说着说着开始到处找东西。
“爹!爹!别冲动。”李大头赶忙上前阻拦。
结果刚近身李氏拳头踢出踹各种招齐上,“你干出这种事,还要好意思让我出来丢人现眼。我今天打死你,打死你......”
“哎哟!哎哟!爹别打。”李大头上窜下跳奈何她爹身手利落不多时身上就挨了好几脚,“爹我拦了,可你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啊!哎哟!爹......”
李氏不知从哪里抄起跟锤衣棒追着李大头劈头盖脸的打,“你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爹!爹别激动,别激动.....”李大头被打的抱头鼠窜哀叫声此起彼伏。
“彩儿!是李叔我的错!”李氏平息下不稳的气息指着满脸苦笑的李大头咬牙切齿,“我管教不严今儿我就好好收拾这个不孝子替你出这口恶气。”
“爹――”李大头突然不躲了大叫一声,“我是你亲女儿大庭广众之下给我能不能留点面子。”
李氏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要面子,可以。”只见捶衣棍指着李大头的鼻尖冷笑,“你娶了我们李家的侄儿也就是你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我就给你面子。”
“爹!你不能这么坑害你的女儿。”李大头凄惨的哀嚎,她那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从小得她爹真传使得一手好擀面杖要是娶回家她当真皮肉花花开。
“别给我整些有没得。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说完拽着李大头的耳朵拖了回去一路上只留下李大头无限的哀嚎。
颜彩看的头皮发麻,“一箭双雕,李大头真可怜。”转过来细细打量着身后的莫秋,“你没事吧!”嗯面色有些苍白定是有些吓着了,颜彩这般想着拖着莫秋就进了屋子。将他按在椅子上体贴的倒上水递到他手中,“让你受惊了。”
莫秋只是摇了摇头,“没事。只是颜儿回来的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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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我在陈姐家老远就听到李叔的大嗓门。遇到这种事你怎么不去叫我。”颜彩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多遍确认没有任何损伤一颗心这才回到肚子里。
“这种小事我能处理。”莫秋细白的手中捧住桌上粗糙的瓷杯指尖轻轻在边沿摩挲着。
“那可不一定。”颜彩盯着他弱不禁风的身板打趣,“你看李叔抽他女儿的样子。你两掐起来,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够他切呢?”想到李叔那舞的虎虎生风的锤衣棒颜彩不寒而栗。
“彩儿当真是小看奴家,奴家很厉害的。”莫秋莞尔一笑俏皮的眨眨眼睛搁下杯子走到床边继续丈量布匹。
“需要我帮忙么。”颜彩看着他消瘦的背影隐隐觉得心疼。
莫秋一愣随即笑出声,“男儿家的针线活,你个女人帮什么忙。”颜彩语塞看了看床上铺好的东西,对哦!她长这么都没有碰过针线。莫秋见她呆呆的模样轻笑出声:“彩儿去休息吧!我今日不做衣衫。天色不早了该去做饭了。”
颜彩坚持要求帮忙,不得已莫秋只得拿了把青菜让她坐在外面摘着。莫秋在厨房里拿着菜刀把砧板剁的咚咚响,清瘦的背影在厨房里忙进忙出颜彩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舒服。一个人住总觉得有些寂寞,这样子倒多了几分热闹也许这样也不错,某个念头在颜彩心中悄然成型。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菜肴上了桌。三菜一汤虽然素简但依然勾的颜彩食指大动。莫秋看着俊秀的女子胃口大开的模样淡淡的笑意在唇角扩散开来。
“秋儿!你怎么吃得那么少。”莫秋几乎只是象征性的吃了点东西就早早的就阁下碗筷,颜彩停住筷子微微不悦。
“奴家吃不了多少东西。”莫秋低头看着他空空的随意的笑了笑。
“你看你瘦的,不吃东西怎么行。”颜彩不顾莫秋的阻拦取过他面前的瓷碗体贴的装上温热的汤递过去。“实在没胃口我也不强求,至少喝点汤让肚子里有些东西。”
莫秋双手接过颜彩递来的热汤轻轻点头,“彩儿可真是体贴。以后若是娶夫郎不知道哪家男儿这么有福气呢?”小酌一口暖意渐渐在胃里扩散开来。
淡淡的烛光在男子光洁的侧脸上晕染开来,蛾眉微蹙似有淡淡的怅然萦绕不去。颜彩如中了魔障一般待她回过神来时白皙修长的手已经轻轻点在男子愁绪萦绕的眉间嘴角无意义的扩大。莫秋水样的双眸慢慢睁大,对面俊秀的女子笑的暖意融融温柔的嗓音细细流入他心底:“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让以前的事情困扰自己成为自己的包袱。人嘛!活着说白了就为了一世的舒坦,既然自己不快乐又何必紧紧纠缠过去不放。”
莫秋的表情似有些失神却又突然笑出了声,“彩儿果然是聪慧过人,反倒是我白比彩儿年长这么多年反倒看不透了。”莫秋的话语暗含几分落寞眼中的神采却暴涨。不是他表面显现出的温婉而是另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光泽......
颜彩靠着桶延目光幽幽瞟向屋顶。昏暗的油灯照耀在这个热气弥漫的房间里。果然当初执意把这里加出个简单的浴室是正确的选择,不然现在要是在房间里,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尴尬场景呢。颜彩微微一笑白皙的脸庞蒸的有些酡红,洁白的手轻轻清洗着白皙的皮肤,修长的指尖默默的拂过这副略微纤细的身子静静享受着宁静的时光......
手指一阵刺殷红的血珠从食指上冒了出来。痛!莫秋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许久没有做过男儿家的事生疏了不少,莫秋伸展了下酸涩的脖子看向窗外。恰逢此时颜彩披散着湿淋淋的乌发推门而入。
“这么晚了还做什么东西。”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莫秋抬头看去眼前的人笑面如花乌发静静的垂在肩头一时雌雄难辨。“彩儿长得可真好看。”莫秋轻声赞叹。
“有么。”颜彩笑着用布巾擦拭着湿淋淋的头发。
“彩儿过来,我帮你擦。”莫秋放下手中的东西朝颜彩招着手。
她到床边背对着莫秋坐下。莫秋从颜彩手中接过半干的布巾细细擦拭着柔顺的长发。乌黑的长发顺滑的披在身上面前女子消瘦的身躯让莫秋怔怔的出神。
“怎么了?”颜彩发现莫秋似乎走神了轻声问道。
“彩儿可真好。”莫秋回过神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啊!”颜彩听得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莫秋却不再答话麻利的擦干颜彩湿哒哒的头发。等到结束时颜彩的头发已经半干。
“嗯!差不多,等一会就可以歇息了。”莫秋摸了摸她半干的头发放下布巾继续之前的活计。
“晚上真的别干了,你身子才好些别又把眼睛弄伤。”颜彩取过莫秋手中的东西搁到一边。
莫秋轻笑出声,“奴家做东西跟眼睛有什么关系。”
“不行就是不行。”颜彩严厉的控诉。“你看你瘦的没几两肉还整天做着做那赶紧去睡觉去。”
“奴家不困。”莫秋还没来得及推拒被颜彩直直的推进房间。
“睡觉。”颜彩的脸耷拉下来。
莫秋见他似有发怒的样子只能妥协,“奴家早些休息就是了,彩儿也早些休息。”
“嗯!”颜彩应声看着莫秋掩上房门佯怒的表情才散去.....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房子里显得格外突兀。颜彩被这一声清脆的响声给惊醒,警觉的坐起身。里间的昏暗的光透过门缝照耀了进来,桌边某个消瘦的身影蜷缩在地上。
“莫秋。”颜彩急忙跳下床扶起浑身僵硬的莫秋。
“还是吵着你了,彩儿。”莫秋抬起脸来强逼出一丝微笑,就着颜彩的手劲想站起身可是两腿丝毫力气都没有不听使唤。颜彩见他脸色煞白顿时急了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揽着莫秋直接打横抱起来。“彩儿。放我下来我能走。”莫秋抓着颜彩的衣领语气越来越微弱。
“都这样了你还能走。”汗珠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慢慢滑落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异常。颜彩抱着莫秋一脚踹开门直接走进里间将蜷缩的人儿轻轻放到床上。莫秋润泽的唇咬的泛白右手死死的捂着胃身体不可抑制的发抖。“胃疼?”莫秋只觉得胃好像揪扯在一起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了回话。颜彩见他疼着这般难受也急了,“你等着我去找大夫。”
她还没起身袖子被一只修长削瘦的手紧紧的拽住。莫秋半缩在床上微微喘气发丝凌乱的散落在苍白的脸庞,却缓缓睁开乌黑似的眼睛扯出一丝笑意,“不用找大夫老毛病了,彩儿能不能帮奴家倒些水来。”
“还不找大夫,你看看你都疼成什么样了。”温热的手掌轻轻贴上他冰凉的脸上让莫秋觉得似曾相识。
“我不看大夫!”头一次没有用奴家两字,向来温顺的莫秋蜷在床上突然发出尖锐低吼。
颜彩被莫秋有些狰狞的表情怔住最终深深叹了口气,“好不去找大夫,我去给你倒杯热水。”莫秋虽然疼的脑袋有些不清楚但依旧听懂了女子的话,刚刚还收紧的五指缓缓松开。
颜彩赶到厨房迅速淘米熬上白粥,倒上杯温热的水又赶回房间。莫秋静静的躺在床上侧脸在昏黄的光下苍白如纸薄唇抿的紧紧的,乌黑的长发在白床单上凌乱的散开。
“喝点热水。”颜彩坐到床边脱着莫秋纤细的颈项扶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轻轻颤动莫秋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喝点热水。”颜彩把瓷杯递到怀中男子苍白的唇边。莫秋低下头就着颜彩的手喝下温热的水整个身子慢慢放松。“好些没?”手指轻轻撩开莫秋脸颊上调皮的发丝颜彩见他神色似有舒缓心里稍稍放松。
“吓着彩儿了,都是奴家的错。”莫秋扯开个无力的笑容身子软软的靠着颜彩身上眼中总算恢复了点神采。
“你先闭着眼睛歇息下。我给你熬了白粥,等会好歹喝一点。”颜彩捻起袖子细细擦去他额上的汗珠。莫秋眨了眨眼睛笑着点点头。颜彩去厨房装着一小碗热气腾腾的粥缓缓走进房间。
“彩儿小心烫。”莫秋挣扎着坐起身想下床帮忙。
颜彩一个箭步冲过去把粥放在床头。接住他慢慢下滑的身子扶起来体贴的在莫秋身后垫上枕头,“你身子还难受就别下床了。”将他柔弱的身子按回床上颜彩端起白粥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直到碗中的热度不在滚烫她才将粥小心翼翼喂莫秋喝下。因为怕他胃受不了,颜彩没有敢装多很快一小碗粥见了底。
把空碗放在一边颜彩坐回来,“好些没。”嗯!脸色好多了,颜彩悬挂的心总算放下来。
“好多了。彩儿真体贴!”莫秋无声的笑了起来,配上他如今憔悴的样子显得有几分落寞。
“舒服就行了。”颜彩扶他躺回床上歇号,“要是在不舒服就叫我,锅里还有粥给你温着。”
“嗯!”莫秋侧着头看着俊秀的女子体贴的拉上门眼神渐渐沉静下来。心中的感觉五味陈杂,他轻轻闭上眼睛放在侧边的手慢慢的攥紧。优柔寡断从来都不适合他,既然决定了就要下定决心。思及到此莫秋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带上一丝阴煞的笑意,看来有些事必须要处理了。
早晨的阳光分外明媚,颜彩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长长伸了个懒腰。她起床时莫秋睡的正沉,没有打扰他而是进了厨房麻利的抄了几个清淡的小菜和熬好的粥一起放在锅里温着。
“颜画师!颜画师!”段六站在院子外老远就看到颜彩急忙高声叫道。
“段六你先等下我回去拿些东西就走。”颜彩看到段六笑着说。
她这一笑不要紧段六的脸唰红到了脖子根结结巴巴的说:“颜,颜画师,东西那边都是都备好的您只要人跟我走就行。”
“好!走吧。”颜彩拍了拍手上的灰跟着出了门。
红郎坐在大堂里翘着兰花指端起香茗浅尝了一口,“嗯!香。”这边话音刚落段六带着颜彩就走了进来。红郎的脸瞬间笑开了花,“颜妹子你来了。”殷勤的迎上去一双狐狸眼滴溜溜的在她身上打了几个轮回,“嗯!这身衣裳不错看着越发的俊秀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六子你拿着我的信物去吧!”
“是。”段六快步上前接过红郎递过来的东西,突然衣领被老鸨提了起来。
“脑子给我放机灵点。”这句话红郎是瞪着眼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段六双手接过东西点头哈腰再三保证红郎才松开他的纤纤玉手。斜着一双美目冷哼道:“去吧!”
段六如蒙大赦带着颜彩马不停蹄的向衙门赶去。刚到门口颜彩向满头大汗的段六问道:“红爹爹这是怎么了?”
“哎!颜妹子你别提了,如今红爹爹是楼里楼外什么事都一手抓,丝毫不敢放松。”段六摩挲着光可鉴人的脑袋瓜子叹了口气。
“上头紧了下头的人自然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颜彩拍了拍段六矮小的肩膀,“倒是难为段兄了。”两人正说着不多时已经到了县衙门口。
段六让颜彩等在外面自己上前跟差爷打了招呼又把信物递过去。张捕头看了看两人,“先等着我去通报大人。”过了一小会张捕头出来了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颜彩自小就知道商不于官斗,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她可是从小耳濡目染。所以一路上她都是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有别人问题时才小心翼翼的回话。
余县令看着面前俊秀的女子命人奉上纸墨对着身边的丫鬟说:“去请老夫人。”小侍徐步而去余县令站起身走到颜彩身边细细打量着,“果然是青年才俊。我找你来的原因想必红爹爹已经告知于你了。颜画师好好做只要本官满意我自然是重重有赏。”
“草民明白。”颜彩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明儿,听说你之前请的画师来了老身来看看。”颜彩抬头看去只见从帘后慢慢走出一位妇人,满头华发面色红润神情很是精神举手投足之间不怒而威看来不是个简单人物。
颜彩言谈举止甚是妥帖老夫人看着也满意,“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气度,好!”
“谢老夫人赞赏。”颜彩拱手行礼......
老夫人高座堂上神色严厉,颜彩执笔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怠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颜彩的额头甚至隐隐渗出汗珠,直到最后一笔落下整幅画像完成。
“余老夫人,草民画完了。”颜彩轻轻搁下笔垂手立在一旁......
颜彩从县衙出来了只觉的浑身一轻,摸了摸怀里沉甸甸的银子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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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颜彩只要想着屋里清瘦的人儿在等着她,就觉得脚下生风浑身有使不完的劲。颜彩一愣为什么想到那个消瘦的身影就会归心似箭?加快地脚步慢慢停下她的脸色也渐渐沉寂。颜彩很清楚自己从来就不是莽撞的人,但如今她的心中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认定了屋子里那清瘦的人儿。明明没有在一起多久怎么会这么挂心!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呢?红帐暖香之中双目迷蒙面如春水的他,还是院子里那个衣衫偻缕奄奄一息的他。修长的手中轻轻抚上胡乱跳动的左胸,颜彩突然发现有些事情仿佛已经脱离她的掌控。颜彩双目微垂慢慢穿梭在人群中。身边的人群川流不息颜彩看着路上行人心中的念头百转千回......
“哎――各种,珠花,胭脂,手链应有尽有各位老少爷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悠长的叫喊声让颜彩慢行的脚步停下。侧头看去不知何时走到了昨日到过的路口处,街边的小贩依旧在高声叫卖。当颜彩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了摊子面前与一堆擦脂抹粉的老少爷们挤在一起。“姑娘又来了,怎么样上次的簪子还要买么。”小贩见到人群中突兀出来的颜彩脸上笑开了花手脚麻利的把檀木簪取来。
“嗯――”颜彩胡乱回答手指慢慢接过小贩递来的檀木簪若有所思。
“姑娘!不是小人我多嘴,我看昨日你侍人面色不大好想必是和你闹了别扭。这男人啊!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说不要心里却喜欢的很,买点东西回去哄哄就好了。这簪子式样价格都合适怎么样要不要买回去送给你侍人。”小贩口若悬河双目希冀看着低头不语的颜彩。
手指轻轻把玩光滑的檀木簪颜彩鬼使神差的说了句,“他是我夫郎。”小贩的笑容呆立在脸上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颜彩虽然面色淡定但心里皆是愣在原地,她已经对莫秋产生这样的念头了么。心中的薄雾似乎被清风吹散答案呼之欲出。紧抿的双唇突然拉开了个爽朗的弧度颜彩的眼中笑意盈盈把檀木簪递过去,“给我包的精致点。”
“哎!”小贩不知道这位客人为什么突然只见心情大好,只要生意做成就行。小贩双手接过颜彩手中的木簪用个小盒子包了起来。
颜彩低下头目光在摊子上游离,精致的铜镜就这样闯入她眼中。这里女子的样貌不是很重要,颜彩来了许久也甚少在意,现在想想好像家里没有镜子。思及到此颜彩指着铜镜,“把这个也给我包起来。”
“好嘞!”小贩的脸上笑开了花。
颜彩拎着东西礼物顺便去糕点店买些男子爱吃的点心心情舒畅的往家走去。
“莫秋!”颜彩这边才打开门清瘦的人儿就迎了出来。
“彩儿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莫秋忙夺过她手中提的大包小包在桌子上搁下。
“路过糕点店的时候买了些点心,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所以一样买了些结果看着就有点多了。”颜彩走到桌子边坐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自己倒上水咕咚咕咚灌下去。
莫秋的手微微停了下,“彩儿你真是。”颜彩缓过气息强拉着莫秋按着他坐下神叨叨的把她私自买下的礼物送到莫秋手上。
女子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用眼神示意他打开。莫秋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手指灵巧的拿起小小的盒子轻轻打开素雅的檀木簪静静的躺在包装精致的盒子里。
颜彩见莫秋手指优雅的取出檀木簪细细摩挲着。“怎么你不喜欢么?”颜彩第一次送异性东西整颗心七上八下。莫秋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只能看到他轻轻的摇头。
不管怎样礼物总算是收下了颜彩兴高采烈地拿起另一个盒子打开。摆好下面的底座轻轻把精致的铜镜放了上去推到莫秋跟前,“带上试试吧!”颜彩站起身取过他手中的木簪。莫秋随着颜彩的手慢慢转到铜镜处,清晰光洁的镜面印出两张脸。镜中眉清目秀的女子温柔的撩开他耳边的发丝,捏着发簪的手轻轻的抖动小心翼翼的把发簪插在他头上。镜中的男子眉目没了往日的妖娆温润素雅淡雅若竹。“秋儿真漂亮。”颜彩看着眼前的佳人笑的眉眼弯弯。
女子的动作分外生疏却又小心翼翼。莫秋看着镜中女子俊秀的脸心中似乎有了隐隐的期待。古朴素雅的檀木簪轻轻插入发间与他的气质相得益彰。莫秋的手轻轻抚上微凉的簪子望着镜中的男子整个人有些恍惚仿若回到十三年前.....
“喜欢么?”颜彩是越看越开心越看越顺眼,拍了拍莫秋的肩膀。
“好看。”莫秋缓缓收回飘忽的意识脸上不由自主的拉开淡淡的笑容。颜彩见他笑了又取买回来的糕点。
莫秋是真的开心,目光渐渐游离在镜中熟悉的面容心情不自觉的放松起来。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么,莫秋的手指轻轻抚上自己光洁的脸颊。
“来尝尝点心。”颜彩将拆开的糕点送到莫秋跟前。光滑的镜面中映出女子年轻而活力的面庞。莫秋扬起的嘴角慢慢的停下来心情渐渐跌入谷底。
“怎么了。”颜彩见莫秋脸上的笑容渐渐离去心里小鼓渐渐敲起来。
“彩儿真是年轻,不像奴家已经老了。”莫秋的手轻轻抚上眼角光洁的皮肤上淡淡细纹像钉子一样砸在他心头。
男子轻轻低下头自嘲的笑声就那样轻飘飘的落入颜彩耳中,淡淡的愁绪从这具消瘦的躯体缓缓飘离出来。颜彩异常郑重的坐到了莫秋的对面修长的手突兀的拉起莫秋略带薄茧微凉的指尖。莫秋惊异的抬起头来看着女子笑的眉梢暖意融融。“莫秋不老,莫秋最好看了。”
鬼使神差莫秋眉梢的冰雪悄然化去润泽的薄唇扬起淡淡的笑意,“嗯!”
颜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愣头愣脑的说了句:“莫秋!我们结婚吧!”莫秋没有听懂偏着头疑问的看着颜彩。
颜彩看着莫秋疑问的表情,自己的脸已经炸开了花。从脖子根部开始可疑的红色慢慢弥漫到了耳尖目光四处游离。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颜彩心中哀嚎不断,现在只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再找个缝隙钻进去。
莫秋见颜彩的脸蛋慢慢的由白转红再变成通红,他的心思何等通透见她这副模样顿时明白的七七八八。嘴角挂起诱惑的笑容莫秋凑到颜彩通红的脸颊面前笑得异常魅惑:“彩儿是说要收我为侍么?”
颜彩只觉得勾魂的容颜渐渐在眼前放大,淡淡的墨香萦绕在鼻端似有似无。彩儿是要收我为侍么?男子独有的声音让让人心生荡漾却让颜彩游离的神智瞬间拉回,“莫秋!我不要你做我的侍,我要你做我的夫郎。”
莫秋的淡定烟消云散他的瞳孔渐渐放大表情似乎僵在原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清亮的瞳孔中倒映出女子温润似玉一字一句的说道,莫秋!我不要你做我的侍人,我要你做我的夫郎。女子清亮的嗓音静静在莫秋脑中回响。
“你答应么。”颜彩小心翼翼的问着跟前已经呆掉了男子。
微凉的手掌慢慢从女子温热的掌中慢慢的滑出莫秋看着颜彩淡笑着说,“奴家已经老了,彩儿莫拿奴家开玩笑。彩儿若是喜欢奴家这副皮相只要彩儿想奴家自是不会拒绝,唯独别开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很认真。”颜彩眼中的坚定莫秋看的清清楚楚。
“彩儿你如今这样想只是被奴家的外表迷住了。可是再美的容颜总会老去,再过几年当奴家容颜枯朽的时候彩儿你定会后悔。”莫秋长长的叹了口气轻声劝说着。
“你只要告诉我,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就行了。”颜彩五指收紧让掌心的手无法逃避。
莫秋直直的看着颜彩明亮的眼睛,“彩儿!奴家不是清白之身。”
“我知道。”
“奴家从勾栏院出来可能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
“我知道。”
“奴家若是嫁人,定然不准对方纳侍。”莫秋慢慢吐出这句话静静等待着颜彩的反应。这个世间有那个女子不是三夫四侍,便是再穷的人家也会娶两夫郎。莫秋自嘲的笑了笑等待着眼前的女子因为他的无理取闹摔门而去。
颜彩的脸严肃异常看着莫秋乌黑的双瞳一字一句的说,“我若娶了莫秋,定不纳侍。”
莫秋气息翻涌缓缓说道:“彩儿莫哄我,这种玩笑当真开不得。”
“我没开玩笑,我很认真的。”颜彩把掌心柔软的手捏的更紧,“莫秋嫁给我好么”
女子清澈的眉眼温润如玉莫秋的心中五味掺杂。他缓缓低下头,就在颜彩以为自己没有希望的时候轻声说道:“好!”
莫秋的回答让颜彩新花怒放,也不顾男女有别缓缓将莫秋瘦弱的身子拉入怀中轻轻摸着他的头。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幽幽飘来莫秋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手轻轻爬上女子温热坚实的后背泪水就这样无声的落下来。一直奢望的事情瞬间变成事,若是梦莫秋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
颜彩觉得背后有些湿润将怀中的人儿拉了出来,“怎么哭了,不想嫁给我。”颜彩见他眼眶滑下的清泪对自己的魅力抱有严重的怀疑。
莫秋见她面色紧张扑哧笑出声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珠,“奴家这是开心的。奴家本以为能做彩儿的侍人就算是上天对奴家的恩泽了。如今彩儿说要娶奴家,奴家高兴的很。”
“还叫奴家。”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上他光洁的额头。
莫秋挨了一下又缓缓趴回颜彩怀中手指不自觉的绞紧她的衣服,“若是可以,我也想与彩儿天长地久。可是世间之事谁都说不清楚。彩儿若是哪天厌烦我,也别娶小侍。只消与我说一声,我自会离去不会让彩儿为难。”莫秋幽幽的叹了口气心中微微酸涩。
“你当婚姻是儿戏么?这明明就是好事,还说这丧气种话。”颜彩的手拦上他的肩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心中阵阵安宁。莫秋靠在颜彩怀中乌黑的眼眸慢慢睁开阴煞之气散开与他身上柔弱的气质格格不入。
“咚咚咚――颜妹子,颜妹子。”莫秋嗖的一下从颜彩怀中爬起身整理了下稍稍凌乱的发髻应声:“来了。”
“小哥你醒了。”陈大姐一看出来的人顿时笑开了花。年纪是大了些却实长得好模样上下打量了几下陈大姐越看越觉得与颜彩相配的很。
“陈大姐快进来。”颜彩早就平复好情绪热情的把人迎进家中。
“哎!妹子今日我在野外抓了只野兔还是活的这不送来给你尝尝鲜。”陈大姐拎出一只肥硕还在蹬着腿的兔子。看向颜彩身后的莫秋脸色平静,心中越发满意了。嗯!在外人面前少言语是个本分的。
“陈大姐这怎么好意思!”颜彩一看那还在活蹦乱跳的兔子推拒着。
“怎么只许你给大姐送东西。大姐送你你就不要了。”陈大姐拎着个兔子五大三粗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仗着个子比颜彩高。
“我不是这个意思。”颜彩话还没落地,陈大姐已经把兔子递了给了一边的莫秋。“好吧!既然大姐坚持小妹也就不客气了。”颜彩说完莫秋才妥帖的接过兔子转身出去了。
“这样才对嘛?”陈大姐一看颜彩收了这才满意的收回手。
“陈大姐也来的正好,我有些事要与你商量。”颜彩想了想热情的把陈大姐迎进来替她倒上水。
“妹子啥事说吧!”陈大姐爽朗的灌下茶水挤眉弄眼对着颜彩打趣道:“怎么样?妹子是不是想通了啊!”蒲扇似的巴掌,哗一下落在颜彩瘦弱的肩上砸的她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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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颜彩抬手摸了摸鼻子笑地傻兮兮的,目光不自觉的瞟向屋外。目光刚刚触及窗外那忙碌消瘦的身影颜彩只觉得整颗心都温柔起来,“是啊!想通了。陈大姐你知道的。我双亲去的早家里也没有旁人。成亲娶正夫这种事是大事,马虎都不得。所以想烦劳陈大姐帮小妹我前后打点下。”颜彩话刚落地站起身就朝对面的女人拱手鞠躬。
“妹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陈大姐是个小民哪里受过别人如此大礼,手忙脚乱扶起颜彩,“坐下,坐下。妹子要娶正夫,这是天大的好事。”陈大姐两个眼睛瞪的溜圆嘴角已经咧到了耳后,“只是,不知妹子看中的是哪家的小哥。”颜彩的目光瞟向屋外清瘦的人儿,嘴角的微笑眼中满满都是遮掩不住的柔情。
陈大姐顺着颜彩目光看去眉开眼笑,“我看那小哥倒是个手脚麻利不多话的。行!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大姐一定办得的让你满意。就看妹子你到底啥时候把人家迎进门了。”
“烦劳陈姐了。”颜彩双颊微微发烫。“我自然是希望早些的好。”
“好!既然妹子信得过大姐,大姐自然帮妹子办妥当。”陈大姐拍着胸脯哗哗的响。
不多时香喷喷的兔肉就上了桌。两人聊了许久,吃饱喝足之后陈大姐起身辞去。颜彩取了包栗子糕塞过去两人推推攘攘,最后在颜彩的坚持下陈大姐这才喜滋滋的收下乐呵呵的离去。
莫秋从厨房里出来看着渐渐走远的人慢慢走到颜彩身边,“客人,这么快就走了。”
“嗯!”颜彩自然的拉起了莫秋的柔荑,万分认真地直视着他乌黑的双瞳,“我会好好待你的。”
莫秋脸上带笑的凤眼中有些微微的诧异,顺从的牵着颜彩温热的手掌进了房间......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婚期。
屋外的唢呐震天,颜彩穿着大红的喜袍穿梭在宾客之间满头大汗。
“妹子瞧你紧张的。”陈大姐拍着颜彩瘦小的肩膀盯着她满头密密麻麻的汗珠笑个不停。
“陈大姐别取笑小妹了。”颜彩卷着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望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的感觉既紧张又期待。
“行,行,行!你是新娘今天你最大。”陈大姐仗义的拍着颜彩的肩膀替她拦去灌酒的宾客。
颜彩不知到自己到底等了多久。许久之后晃晃荡荡的花轿才出现在她的视野。“放炮!”司仪的明鸭嗓一起,鞭炮声,唢呐声响彻半边天。
“到了,落轿!落脚!”远远就瞅见俊俏的新娘官张媒婆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轿子稳稳的落在屋外颜彩怔怔的看着大红的轿子一时之间彷如身在梦中。“新娘官,怎么还愣着赶紧接新郎下轿。”媒公见新人这副怔怔的模样出声催促。“哦――”颜彩回过神在宾客的嬉笑声中掀开了大红的轿帘。魂牵梦绕的身影就这样盖着大红盖头静静坐在里面。颜彩伸出手接过媒公递过来的大红绸带。“来新郎牵住。”苍白的手就那样从大红的袖子里探了出来轻轻握住大红的绸带。不知是处于什么原因,看到这一幕颜彩心中的徘徊顿时烟消云散。
小门小户的婚礼没有太多讲究。当司仪缓缓说出礼成时,莫秋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下随即恢复平静。颜彩看着媒婆扶着莫秋进了里间,嘴角是掩饰不住的喜悦。朝天仰视赤红的残阳照的她心里暖融融,如今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虽然有陈大姐帮忙挡酒颜彩依旧被灌的头重脚轻。拍了拍有些发烫的额头在众人的拥簇中颜彩缓步踏进喜房。媒公笑眯眯的走过来,“恭喜了!颜画师。”
“嗯!”笑着从怀里套住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过去。“颜画师!别愣着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媒公接过眉开眼笑的拉开门狡黠的推了颜彩一把这才走出去关上门。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颜彩只觉得自己脸上阵阵发热紧张的不行。目光四处游离不管触及到哪里都是明晃晃的大红,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房间里有个人儿在等着她。这是在女尊,我是女人!颜彩这般告诫自己压下心中的羞涩走到床边,手指轻轻拈起大红的盖头缓缓掀开。
盖头下的男子美得不似凡人。淡淡的眉细细地斜飞入鬓,尖尖的美人脸腮上还带着淡淡的桃红。眼线狭长夺人心魄的眸子里泛着点点水光。肌肤若脂,红唇如樱。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浅浅的弧度温柔如流水,让人心惊。
颜彩一时间看痴了。只见到柔嫩的双唇轻启柔和的嗓音就这样轻飘飘的传入她耳中,“彩儿?”
颜彩回过神来自己的夫郎就这样眯着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饿了吧!”颜彩对自己的二傻子的模样扑哧一下笑出声在他身边坐下。清亮的双眸里满是女子的身影。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就这样看着他熠熠生辉,莫秋喜服底下的手指慢慢揪紧他艳红的唇也不自觉的抿起来。“怎么了?”颜彩见秋儿乌黑的眼睛望着她怔怔的出声手指轻轻抚上他头上的喜冠,“很重吧!”
“嗯!”莫秋的手刚刚抚上自己压得有些酸的后颈。另一只手就这样先他一步取下沉重的喜冠。
颜彩扒下簪子搁在一边,手指轻轻拂过手中漆黑浓密的发鬓,“秋儿的头发真黑。”女子的手灵巧的解下缠在喜冠上的发丝,莫秋回过神喜冠已经放在了身侧。轻柔的手指细细的在发间一下一下轻轻的梳动,一下一下仿佛落在莫秋干枯的心房让他阵阵恍惚。
乌黑的长发顺直的披散在肩头颜彩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新郎结婚的时候是不吃东西的。你胃不好先吃点东西吧!”颜彩轻轻拉起莫秋微凉的手,心中是说不出的满足。
“嗯!”莫秋顺从的跟在颜彩身后。桌子上的吃食都是事先预备好的,早早就凉透了。
颜彩摸了摸嘴角裂开淡淡的笑意对着莫秋俏皮的眨眨眼,“你等我下。”莫秋还来不出声颜彩已经刺溜一声出了门。不消片刻颜彩端着热气腾腾的碗做贼似的溜进门。“秋儿你先把这个喝了。”颜彩小跑到莫秋面前献宝似地把温热的碗递过去。
香甜的气息就这样轻飘飘的传来。莫秋捧过温热的碗拿起勺子搅了搅,红枣,莲子,粳米样样都熬的烂烂的不知道熬了多久。“彩儿这粥熬了多久。”莫秋低着头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情绪。
颜彩嘴角是近乎宠溺的温柔,“我怕你饿着早就熬好给你在灶上热着赶紧趁热吃了。”想她挤进去厨房做粥时帮忙做饭的大叔挤眉弄眼的模样颜彩就不自觉的抹了抹鼻子。
“嗯!”莫秋的声音不自觉的扬起。软糯的粥刚入口中浓郁的香味慢慢扩散开来莫秋微微僵硬的眉梢渐渐缓和下来。“好甜!”
“多吃点这粥很养胃。”颜彩刚拿起筷子喜滋滋的给她俊俏夫郎布菜
素手纤纤,莫秋变魔法似的拿出个红彤彤的苹果递到颜彩嘴边,“咬一口。”颜彩顺从的咬了一口清甜的滋味在嘴里扩散开来。莫秋收回手在苹果的另一侧留下整齐的牙印。
间接接吻!四个大字就这么红彤彤□裸的跳入颜彩的脑中。她只觉得自己的脸刷一下火辣辣的烧起来。你个色狼!明明就没有顺着牙印咬,哪来的间接接吻。莫秋放下苹果手已经移到旁边的酒壶上。“我来!我来!”颜彩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手忙脚乱的倒上交杯酒。
莫秋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手忙脚乱的女人也许真如她的双眸一样清彻见底。喝下交杯酒莫秋只觉得自己的脸上也微微的有些发烫。看着对面清俊的女子嘴角露出丝丝笑意,他也有妻主了啊!白玉的手就这样轻轻抚上女子如玉的容颜轻轻摩挲着。莫秋的手看着柔嫩实际上并不柔滑,他掌心略有薄茧颜彩只觉得自己的脸麻酥酥的。
结婚的正常程序是拜天地,和交杯酒,然后洞房花烛夜。思及到此豆大的汗珠从颜彩额头慢慢的滑下。想着婚礼前陈大姐教她的各种这样,或那样的姿势颜彩只觉得脸上滚烫。
“夜深了歇息吧!”莫秋走到床边铺好大红的被褥,“彩儿更衣了。”
“嗯!”颜彩慌乱的应道刚才还灵巧的手指在这个时候就没有那么好使了。一走神衣带就打成了死结颜彩满头大汗与之奋斗。
“我来。”白皙的手把衣带从颜彩揪的通红的掌心中拯救出来。只见修长的手指慢条斯里的摆动刚刚还死缠在一起的衣带就这样松开了。
“我,我自己来就好了。”颜彩羞红了脸结结巴巴的从莫秋手中扯过皱巴巴的衣带。一咬牙豪迈的把外衣扒光了咕噜一声滚到床上。
颜彩缩在被子里心中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床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声然后被子掀开了清凉的身子就这样钻进了被窝。匀称的呼吸声在房间里慢慢传开。
颜彩缓缓露出头床帐已经放下,昏的黄丝丝透进床上。她缓缓转过身,莫秋静静躺在她身边长翘的睫毛盖在眼睛上微微颤动着。颜彩悄悄的伸出手握住他冰凉的柔荑。
如扇的睫毛轻轻颤动一下,秋水的眼眸就这样缓缓睁开。颜彩慢慢凑过去微凉的唇就这样轻轻落在他清瘦的侧脸,“秋儿你真漂亮。”
莫秋突然笑了泪珠就这样从他明媚的眼角滑落下来。“怎么哭了。”莫秋眼角的泪突如其来,颜彩手忙脚乱地擦去他眼角泪痕将清瘦的人儿揽入怀中。“怎么了?”颜彩细细抚摸着怀中清瘦的人儿轻声问道。
“奴家这是高兴的。”莫秋靠着颜彩的肩头幽幽的说道。“还叫奴家!”修长的手指就这样点上他的鼻尖,莫秋听着颜彩胸口传来的低笑声心中的黑云散去。“嗯!我这是高新的。”薄唇轻抿明媚的笑容就这样悄然拉开。颜彩红着脸额头轻轻抵着莫秋的鼻尖,从枕头后面取出个精致的小盒子塞到他手中。“这是什么?”莫秋看着暗纹精致的盒子疑惑的看了看满脸通红的某人。
“打开看看。”颜彩笑的眼睛已经找不到了。莫秋在她催促的目光中打开锦盒,两枚银戒指静静的立在盒中间泛着银子独有的暗色光泽。
“这是?”莫秋拿起精致的戒指举到眼前。
“戒指,我们结婚的信物。”颜彩取过他手中的戒指慢慢套上他右手的无名指。冰凉的戒指就这样与他修长的无名指契合的贴在一起。“样式是我自作主张选的。这个雕花的是你,的另一个是我的。”颜彩取过另一朴素的戒指套上自己左手的无名指。然后握住莫秋带上戒指的右手嘴角露出温润的笑意。
莫秋静静看着右手的银戒。很重!大朵的花样每一片花瓣雕的玲珑有致。咋一看看上去就像银色的鲜花静立在他修长的无名指上迎风摇曳。“很漂亮!”薄唇里缓缓吐出三个字,莫秋空荡荡的心房仿佛被什么东西充满一样。
“你喜欢就好。”颜彩捏着他的手笑的有些二傻子。“秋儿你知道么,无名指的有一根神经是连着心脏的。相传新婚的人把戒指戴在这根手指上就会得到神的祝福天长地久。”
莫秋眼神一转变得有些勾人,温热的气息就这样洒到了颜彩敏感的耳边。脖子上有些痒颜彩咯咯的笑一偏头湿热的东西就这样轻轻的擦过她的唇。她顿时石化在原地。莫秋笑的妖娆白皙的柔荑就这样慢慢爬上她的胸口探了进去。“彩儿这般反应,不喜欢我么!”湿热的气息就这样肆意喷洒在颜彩细嫩的侧颈悠长的声音是难以掩饰的勾魂摄魄。
“没。”颜彩赤红着脸偏过头。
此时莫秋早就看穿了她的羞涩微微一笑,“我知道这副身子残破的,彩儿不喜欢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今夜是洞房花烛,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今夜彩儿不要冷落了莫秋才好。”颜彩的下巴被小巧的柔荑捏住硬生生的掰过来。“莫秋这副姿色进不了彩儿的眼么,彩儿怎么都不看着我。”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卷着袖子轻轻拭去颜彩额头的汗珠。
妖孽啊!颜彩生生吞咽了口水一瞬不瞬的定住眼前的妙人儿。莫秋媚笑着半支起身慢条斯理的脱去薄薄的中衣。精致的锁骨慢慢显现出来,衣襟缓缓拉开粉嫩的茱萸就这样俏立在滑腻白皙的胸膛上。漆黑似墨的长发随意的顺着优雅的颈项滑落在胸前半遮半掩欲拒还休,妖孽的脸蛋带着丝丝笑意反捏着颜彩的温热的手放在自己滑腻的胸前。
勾人的脸庞就这样凑到她耳边,扑鼻的墨香传来让颜彩只觉得浑身燥热。冰凉的手臂不知何时揽住可颜彩消瘦的腰。脖子上传来热热的湿吻一点点的向下移。
“宝贝你这是在玩火!”颜彩摸着莫秋柔滑的长发眼中的颜色有些的深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有别于她往日温润的笑容,带着无法忽视的气场。
温热的大掌握住莫秋柔嫩的胸前慢慢开始揉搓慢捻。莫秋稍稍惊异的抬起头只见颜彩的眼神不似往日的通透,细黑的眸子带着无形的压迫让他浑身酥软,莫秋的心好似被无形的手揪住。眼前女子的没有往日有的温润眼中的翻转的是压抑的邪肆让莫秋的心惊。
“秋儿别害怕,看着我。”颜彩看懂了莫秋眼中闪躲的神色,单手扣住他的头拉到自己面。莫秋看着眼前变得有几丝邪魅的女子浑身不可抑制的轻颤,“彩儿。”
音调慢慢扬起带着浅浅的颤音诉说着男子的紧张。颜彩抬手捏住他的柔荑亲啄了一口轻轻放到他身侧。缠绵的吻就这样密密麻麻似雨点一般落在他的修长的颈项,润滑的胸前,依旧平滑的小腹......
深浅不一的□上让颜彩渐渐沉迷。细细吻着眼前让人迷恋的身子颜彩的手慢慢滑到两条修长而结实的腿间。
冰凉的手轻轻抚上女子俊秀的脸颊,“彩儿,等等。”莫秋突然瞪大眼眸抬手阻拦。奈何他刚抬起头颜彩直直堵上他红艳的唇。张开唇颜彩轻轻咬上男子薄嫩的红唇略微生涩的啃噬着,而手下却是极尽所能的挑逗着撩拨着。
“嗯!”莫秋咬着下唇突然从嗓子发出一声闷哼水样的眸子瞪得大大的,背脊拉成一张紧致的弯弓。
颜彩淡笑着另一首轻轻抚上他的背脊细细爱抚着,“宝贝放松,好好享受。”低沉魅惑的低声轻轻在莫秋耳边响起,颜彩的手却在他身下越动越快。莫秋只觉得说不出的销魂身子软软的半点力气都是不上来只能随着女子的动作任其摆弄。
“彩儿?啊――”莫秋的手细细抓上颜彩依旧整齐的中衣水样的眸子满是诱惑,“嗯!彩儿都把我弄成这样了,怎么还穿的这样整齐。啊――”一声娇喘喘差点就脱口而出,莫秋赶紧咬住牙关才忍住。
“秋儿不喜欢?”颜彩微微挑眉嘴角邪魅的笑容更胜凑到莫秋粉嫩的耳边低语,“既然秋儿不喜欢那就帮为妻脱掉吧!”莫秋的听这话本以为自己得到解放,奈何颜彩只是把他小心翼翼的从床地抱到了身上就继续着之前的工作。
“嗯――彩儿不要再折腾奴家了。”莫秋微微轻喘激烈起伏的身体微微颤抖诉说着他的快乐,刚刚还略微清明的眼中不知不觉中已经染上媚态。莫秋咬着唇强制提会有些迷糊的神智,白皙的手无力的抵在颜彩消瘦的胸前。
“秋儿又不乖了。”颜彩轻轻舔舐了胸前颤颤悠悠的粉红茱萸惹得莫秋一阵轻颤,“你如今是我夫郎怎么还叫自己奴家。”颜彩移开缠在他纤腰上的手捏住一边茱萸轻捏慢捻。
“啊――我错了.......”莫秋睁着迷蒙的眼睛连声告饶。
邪肆的笑容渐渐扩大,颜彩在他侧脸深深印下一吻。“秋儿乖,你只要能解开我的衣带。”莫秋只看到女子邪气的笑容凑到耳边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我就不折腾秋儿了。”
白皙的手颤颤悠悠的搭上颜彩的衣带,莫秋咬着牙顶着一丝清明使力拉开颜彩的衣带。随即瘫倒在她怀中喘气不止,颜彩笑着擦去他头上的汗珠托着他柔软的身子缓缓躺下脸上的表情虽是戏谑但是眼中慢慢溢出的都是柔情,莫秋看的分明只觉得自己仿若明珠一般被人百般呵护,手脚似蛇一样缠上女子温热修长的躯体大红的被褥掀起盖住一室春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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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
妹子我发了~~~~~上榜了最近肯定会加更的~~~太晚了没空抓虫子了~~~~~明天滚回来再抓继续了~~・~~~
妹子们~~~~晚安
极致美艳诱惑的场景细细的在颜彩脑中回转。纤细柔软的的腰肢随着激情起起伏伏,丁香小舌在檀口中若隐若现,美目流转媚态横生深深浅浅的□就像悦耳的曲目声声回响在她耳边....
颜彩靠在床上无力扶额长叹。神啊!难道她这个穿越而来的五四好青年也染上了禽兽嗜好?身侧红被下白皙柔韧的玉体上纵横交错留下的尽是欢爱后的痕迹,青紫色的印子遍布雪白的玉体□裸的宣布着某人的暴行。虽然她下意识的温柔但是面对床上的人儿,颜彩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的溃不成军。
脑中只要想到莫秋那因为□而迷离的眼神与其深深浅浅极其诱人的□,颜彩就控制不住想要的越多。想着想着心中的邪火刷一下冒了上来的,颜彩无奈扶着头眉峰突突的跳,“女人的身体果然冲动的很。”听着身侧的人儿发出匀称的呼吸颜彩小心翼翼拉高被褥盖住他□在外的细嫩肌肤,温热的手掌轻附上他光滑的侧脸细细摩挲着。今夜怕是累坏他了!颜彩嘴角噙着笑意眼神柔的似流水一般,修长的手指轻轻把玩着不属于自己乌黑的长发。
“救命――”细不可闻的声音隐隐传来在寂静无人的深夜显得分外突兀。“救命――”声音变得意外的尖锐夹杂着几分无助。“秋儿?”颜彩坐起身摇晃着突然挣扎的人儿。“秋儿醒醒!”密密麻麻的汗水浸湿衣衫,乌发湿哒哒的黏在额头,贝齿紧咬的薄薄唇血色全无暗红的血就这样顺着他的下唇缓缓滑落。“秋儿?”颜彩被他的摸样吓到了,将他抖得如筛子似的身躯揽入怀中软言细语安抚着,“秋儿醒醒,别害怕做梦呢!”
“啊――”嘶哑的嗓音如撕裂的锦缎戛然而止,莫秋惊恐的瞪开双眼如同离了水的鱼浑身不可抑制的僵硬抽搐。
“秋儿,你做恶梦了。”颜彩看到他紧紧揪住已经浑身紧绷的样子就心疼的很,抬手细心擦去他额头的汗珠。
“彩儿?”冰凉的手紧紧攀附着颜彩修长的手臂,下一秒就紧紧的缠上女子温热的躯体。“彩儿!抱着我。”紧紧贴着对方温暖的躯体莫秋完全抑制不住心中滔天的恐惧,只有抱紧怀中的温暖才让他冰凉的心中有了些许慰藉。
“你只是做恶梦。醒了!就没事了。”莫秋的力气异常大甚至捏她左臂有些痛。大概青了吧!颜彩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似没感觉一般,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的落在男子单薄的背上。轻言细语安抚着就这样丝丝抚慰了他惊恐不定的情绪。
许久莫秋才渐渐安静下来,苍白的脸缓缓从颜彩怀中探出头来。“吵着彩儿休息了。是我不好。”苍白的笑容让颜彩只觉得心尖泛酸。
“夫妻之间哪有,什么吵不吵的。”颜彩轻笑出声将莫秋抱得更紧。一场噩梦把他好不容易暖和点的身子又闹得发凉了,颜彩微微皱眉。
夫妻之间!莫秋听到这话嘴角不可抑制的翘起,一直以来奢望的事情如今成了真的只要想到这里莫秋就觉得幸福的浑身颤抖。可是梦太逼真了,提起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的手在身侧紧紧握成拳。撕心裂肺的痛苦他已经不想在尝试,从今以后所有的脱离掌控的东西必须早早扼杀,阴鸷的杀气在他眼底慢慢酝酿。
“天色不早了,休息吧!”颜彩猿臂一展揽住纤细的腰肢轻而易举的把他扑倒在床上。。
“嗯!”似墨的长发在大红的被褥上铺开莫秋点头,攥成拳的手却泻露心中隐隐的不安。
“睡吧!我守着你,不会做噩梦的。”温热的手掌替莫秋掖好被角,女子柔软的唇就这样轻轻印上他光洁的额头。异样的情绪弥漫心中,莫秋顺从躺在女子身侧倾听者彼此的呼吸声沉入梦乡......
有条不紊的把昨夜的酒席撤去,颜彩卷袖子呼哧呼哧的洗刷着碗筷干得热火朝天。“彩儿,你怎么起得这么早。”颜彩抬头望去只见莫秋利落的卷着起袖子要过来帮忙。“我来就行了,你再去睡会。”起身挡住莫秋,颜彩眼睛就这么直直黏住不放了。
青竹色的布衣服简朴的很没多么出彩,但是这衣服往莫秋身上一放那滋味就不一样了。乌发挽成已婚的发饰,黑亮的簪子斜斜的簪在松垮的发间,缕缕发丝就这样肆意的散落在他白皙的脸旁,眉目流转风韵天成翩翩走来顾盼生辉。颜彩一时间的看得呆了,果然是个人间尤物。“看什么呢?”莫秋见她这般丢魂的模样掩嘴轻笑。
“秋儿真漂亮!”颜彩稍稍回神在围裙上蹭了蹭手揽住素衣下的纤纤细腰。“天色还早再去睡下。”捏了捏莫秋挺翘的鼻尖颜彩在他额头轻轻印上一吻。
“这些活本来就该我做,哪能让妻主你来自己回去睡觉的道理。”好不容易有了妻主怎样都要做好夫郎分内该做的事情,莫秋想着就要蹲下洗刷碗筷。
“都成夫妻了还有什么是该做不该做的,要收拾的东西太多了还是我来吧!”急忙拉住消瘦的人儿揽入怀中,“要是把你累坏了我会心疼的。”手细细摩挲着柔滑的皮肤,颜彩越看越觉眼前的人儿顺眼的紧。
昨日的缠绵在莫秋脑中闪过,女子柔情化为千丝万缕紧紧缠住他的心。虽然早没有普通男子的青涩莫秋心中还是泛起丝丝甜蜜。“油嘴滑舌。”捏了捏女子清俊的脸蛋莫秋的嘴角依旧挂起淡淡的笑意。
“怎么嘴巴甜,你不喜欢么?”突然乘其不备颜彩凑到红唇上饮下一吻,偷香成功她笑的像贼似的。
“你。”莫秋一晃神眼看又被妻主得逞,不得法只能抬手在她腰上用力一拧,“这是在屋外呢?还这么不正紧。”
“哎哟!”颜彩握着腰上的柔荑直跳脚,“秋儿,轻点轻点。”莫秋见她皱着脸连声讨饶扑哧一下笑出声......
颜彩磨不过他只能虎着脸,“要帮忙可以必须先吃些东西。我给你熬了粥你且等着我去拿。”说着就闪进厨房。
颜彩看着熬得软糯的粥颇为得意的笑了笑。她做菜的手艺仅止于吃了不会出事的阶段,可是一手煮汤熬粥的本事却是极好的。“快过来放下,烫手。”莫秋见颜彩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汤碗连声催促道。颜彩几步窜到桌子前搁下碗把热热的手指贴上冰凉的耳垂。“烫着没。”莫秋扯过她的手翻看着。
“我又不是小孩怎么会烫到!”嬉笑着收回手取来碗筷便领着她的夫郎亲亲密密的坐下。“我熬了许久你尝尝。”
香糯的牛肉粥煮的火候刚刚好,莫秋尝了一口牛肉粥特有的鲜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好鲜!”看着女子微笑的脸盘莫秋只觉得心底的阵阵窝心。
“你喜欢就好。”颜彩见他喝的香甜觉得心里满足的很,简单的牛肉粥加咸菜吃在嘴里犹如山珍海味一般。想到这里颜彩口中的筷子停下了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她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坐不上家主会怎样,想来想去她都觉得自己至少能做个逍遥王爷。可如!她看看破旧的房子心里有些阴郁。发生过的事实无法改变,既然这样何不让自己过的舒心点。没有哪个富豪的第一桶金是干净的,颜彩从那种地方出来什么黑暗的勾当都见过的。心下这般想着便为了更好的生计细细的盘算开来......
颜彩支着摊子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摩挲着下巴苦苦思考着。“砰――”一声巨响桌上东西也剧烈的晃动,“颜疯子,你太不仗义了娶夫郎都不叫我......”破锣嗓子哗啦哗啦的扯开噼里啪啦的没完没了。
颜彩微微抬眼黑白分明的眼睛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扫,李大头只觉得背脊一阵阴风扫过下意识的闭上嘴巴。“有什么事?”摆正桌上的东西颜彩看着许久不见的李大头。
李大头钻了空挤到颜彩身边撞了她一下压低嗓门,“我说你个疯子!好歹是这么久的狐朋狗友,娶夫郎这么大的事都不请我喝喜酒你太不够意思了。”
“昨日李叔来过了。”还上了不少人情。这一句颜彩没有说出来。
“我爹来是我爹的事,可是咱两这样的关系你也不能连之声都不知会一声。”李大头好不容易觉得自己揪住对方的短处那个得瑟。
颜彩斜过眼睛静静上下打量了她,“等你来喝高了,调戏我夫郎么。”一句话像盆冷水一样照头浇下李大头那个憋屈啊!
“我这,我那天真的是喝高了。你咋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李大头这个捶胸顿足,明明就是她不对怎么绕了个圈子就变成自己的错了。“好吧!这事就算是我自己惹得祸。那你总能告诉我你娶的谁吧!”李大头真理好情绪满血复活。
“我娶的夫郎,就你那日在我家喝醉酒调戏的人。”李大头再次石化,颜彩见她这副呆头愣脑的模样嘴角也不由的带上丝丝笑意。
“啊!哈哈哈哈......”李大头扶着脑袋干笑着,“怪不得这些日子收了心性,原来与你救回来的那位看对眼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的。”颜彩稍稍皱眉转头看向她。
“别瞪我,是老鸨说的。”李大头立马显示自己的清白,看她那样就差没把自己脑门上写上清白两字了。
“你这时候不回去睡觉晚上不上工了么。”颜彩垂下眼帘继续倒弄自己的东西。
“别提了。自从那日回来我爹,非逼着我娶我的那公夜叉未婚夫,说什么不误正经连带着把我的工也给辞了。连着这么多日子都锁在房里,今天还是我自己偷偷溜出来的。”李大头想想都憋屈她的未来前途一片黑暗啊!
“你娶亲的时候我会过去喝喜酒的。”颜彩淡淡的回了句。李大头虽然不是啥善类却也不是黑心肝的人也算是她五个手指数的上来的朋友吧!
“你也这么说!”李大头话还没落地。只觉得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眼前五颜六色一闪某个圆形的生物就飘了过来。
“颜妹子可遇到你了。”春花擦了擦实际不存在的汗珠,对着身材高大的李大头猛送秋波。
“春哥!别!我消受不起。”李大头只觉头皮发麻阵阵恶寒果断的拒绝。“颜疯子我要回去了,先走一步。”话还没落地人却已经没了踪影。
“哼!~小兔崽子没眼光。想当年我春花好歹也是花街上响当当的一枝花呢。”狠狠的啐了一口春花又笑的春意盎然。“颜妹子我找了你好些日子了。”说着说着把一个瓶子悄悄塞到颜彩手中,顺势凑到她耳边,“那小蹄子性子毒的很,这些药是用来制他的。上次哥哥我忘了给你,如今给你送了过来你小心收着。把药化在水中悄悄喂给那小蹄子,包管他老老实实的,你想让他怎样就怎样。”说完还掩嘴偷笑,大大方方的抬手太颜彩俊俏的脸上揩了把油扭着肥腰就走了。
人慢慢走远颜彩看着扭着臀离开的春花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下手中的瓶子。卖出去的人还要给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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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低下头打量着手中的精致的瓷瓶心下越想越古怪。说实话如今的她是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倒不怕那春花存了坏心思。可是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颜彩向来敬谢不敏,心里这般想着顺手就把药瓶放在了桌子上打算等会扔掉。
“妻主!”东西刚搁下熟悉的声音传来。颜彩抬头看去她的俏夫郎莫秋面上带着面纱笑吟吟的走来。
“你怎么来了。”颜彩快步迎过去接过他手中的篮子,“出来也不知道多穿些衣服看你手凉的。”依旧是上午青竹色衣衫虽然衬得整个人清俊翩翩。但是颜彩觉得今日的天气有些凉,连带着怎么看都觉得她的夫郎穿的单薄了些。
莫秋勾起嘴角好看的眼睛眉眼弯弯,“你把新买的笔忘在家里。你昨日不是说今天要用么。我便你送来,顺便买些菜回去。”素手探入篮子里取出东西递了过去。
“这种东西忘了就忘了,本来不是很急着用你不必给我单独送过来。”摸着他纤细的手颜彩心疼的紧,不由分说拽着莫秋就在她的椅子上坐下了。“你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去吧!菜的话等会我来买回去的。”
面纱下莫秋的表情看不真切只是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笑意浓浓,“你不在我一个人待在家里闷得慌,便想着出来逛逛。”
“是我思虑不周。”颜彩整了整他微微凌乱的鬓角,“既然这样那你买完东西早些回去。”
“好。”莫秋挎着篮子站起身,“这是什么?”桌上细腻的瓷瓶慢慢勾住了他的视线。
“哦!这是今早陈铁匠刚刚托我去药店买的耗子药。”颜彩说的面色不改。
莫秋慢悠悠伸出白皙的手掌轻轻捏起药品细细打量着。“陈铁匠?”
“是住东边那家的离我们家不远。前些日子她把腿摔断了如今才能勉强下地走路。今早我路过时正巧遇到她,便托我买了。”撒谎面不改色算什么,像颜彩这样不光面不改色还说的头头是道。
“既是这样,那你早些给她送去吧!”莫秋笑着搁下药瓶挽着篮子说道:“早市要散了,我要先去买菜。”
“记得买完东西早些回去。”颜彩替他理好发鬓再次交代,“菜市离我这里很近,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来叫我。”
“嗯!”红润的薄唇轻轻的抿紧莫秋轻轻点头,颜彩依依不舍的看着袅袅倩影就这样走远。
走远了莫秋摊开手指凑到鼻端轻嗅,熟悉的气味在鼻尖里散开眼中的杀气却越来越浓重。即使倒了这种地步,还是不肯放过我么。嘴角的笑意渐渐冷冽,莫秋慢慢走近人群之中。
果然这种抢夺莫秋视线的东西还是早些丢掉的好。嫌弃的拎着瓶子颜彩慢慢的把这个东西扔到了附近的垃圾堆里。做完这一切才慢悠悠的溜达回来。
“颜画师――”清脆的声音似黄莺一般宛转悠扬,赤红的身影就这样的出现让颜彩眼前。眼前的男子。颜彩认得,正是先前提到的张家铁匠的小儿子。不过记忆中的张翠见到她从来都是转头就走,所以颜彩对他的印象仅止那张乳臭未干的脸蛋。
“怎么?张哥儿要画像么?”对于这种不常打交道的人颜彩直觉的问道。张翠一抬头就看到颜彩笑的白晃晃的牙齿小脸更红了,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算是颜彩说对了。“那这边来。”颜彩抬手就要拉开椅子。
“颜画师,能不能去我家帮忙画像。”张翠小心的翼翼的说出口水灵灵的眼睛就这样盯着眼前俊秀的女子。
“好。”颜彩利落的收拾下东西突然手一停,“是现在走么?”
“嗯!”女尊的普通家男子出门在外言行多半小心翼翼。颜彩见张翠低着小小的脑袋也不做它想妥妥当当的收拾好东西跟着去了。
院子简单又整洁颜彩前脚刚踏进门就听到爽朗的嗓门敲锣似的响起。“颜画师你来啦!”高大的身影拄着拐杖瘸瘸拐拐的从里间里出来。
凡是做生意的见人三分笑这点颜彩是贯彻到底。她脸上立马堆上满满的笑意,“张婶,你怎么出来了。”张铁匠腿摔断了这句事颜彩说的是真话。
“娘!”张翠脆生生的喊了声过去扶住行动不便的张铁匠慢悠悠的走到院子的椅子旁边坐下。
“别提了,大夫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我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骨头都懒了。哎!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张铁匠四十多岁正是壮年长得也是三大五粗的。说起她啊!那是附近出了名的闲不住,颜彩一听她这话只是笑着摇摇头张罗着东西。
桌子早就摆好的,不多时笔墨纸砚全部准备齐全。“张婶,你们谁画像。”颜彩抬起头来看着两人。
“给我家翠儿画,全身的。”张铁匠乐呵呵的说道。一提起他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儿子,张铁匠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横竖一句话张铁匠对她这个小儿子那可是绝对的宠爱。
颜彩看了眼出落的甚是水灵的张翠心下明白了七八分,“张婶这是要替张哥儿挑姻缘了吧!”
“是啊!”张铁匠看着自己乖巧儿子心里越发疼爱,“翠儿从小就乖巧,但是男儿家总是要嫁人的。前几年我觉着他还小,舍不得就多留了几年。如今倒是真的大了,再不找妻主也不像个样子。”宽厚的手掌轻轻抚上身边自小疼爱的儿子。张铁匠只要想到要把自己视为掌上明珠的笑儿子送到人家女子手里,心里的滋味就不那么舒坦了。
“这样啊!”颜彩心里有了底,“那请张哥儿站好。”许是生人的原因张翠见颜彩看到他便羞羞涩涩的站在空地上。颜彩仔细打量着眼前瘦小的男子。不得不承认以这边的审美来看张翠却是是这附近出了名的水灵的男儿。青涩的年纪,身段也是少年独有的柔软,眉宇之间的稚气未退更显得水嫩娇美。
颜彩看了看心中底气足以提笔落在纸上,不多时一个清秀的娇美佳人就这样跃然纸上。颜彩搁下笔稍稍吹干墨迹嘴角挂上一丝淡笑。
“颜画师,画好了。”不愧是个急性子这边看颜彩拎起画卷张铁匠就瘸着腿扑腾着站起身。
“娘!大夫说你不能乱动。”张翠连忙过去稳住摇摇欲坠的娘亲。只是刚刚站了许久身子也麻子所以动作稍稍慢了片刻。
“张婶你别动,我拿来给你看。”颜彩见她这副着急的模样也笑了,拎着画卷就过去了。
“好,好。”张铁匠坐回椅子上看着颜彩拿过来的画卷张开一看。只见娇美的男子身着红色碎花的裙子,面容娇艳似花就连眉宇之间未褪去的稚气都在纸上一一尽显。“太像了,好!好!”张铁匠拿着画卷与自己的儿子连连比。画中人的神韵与自己儿子像极了看的她连连称好。“颜画师你这画技如今是越来越好了。”
那当然这是吃饭的家伙再不练好她都可以去喝西北风了。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却不会露出半分,颜彩只是笑着应声,“张婶谬赞了。”
“别谦虚,画的却实好看。”张铁匠把画纸递过去给身边的儿子。张翠接过画卷看了下一直平静的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娘,您要不要也画一幅画像。”
“我?”张铁匠指着自己的鼻子稍稍一愣。她画像!好像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娘!你也画一幅嘛!”张翠非常了解自家娘亲见她动了念想便催促道。
“好!”张铁匠今日心情特别好便应下。有生意自己送上门,颜彩自然是高兴的利落的铺开宣纸再次提笔.......
收完银子颜彩与张家拜别,摇了摇钱袋中沉甸甸的铜板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果然没有什么事是努力之后做不到,如今的她画技也算是这附近小有名气的了。自己的努力受到了肯定她自然是高兴,妥帖的收好铜板颜彩往自己摆摊的地方走去。
远远走来就看到哪里坐着个青衣的人儿颜彩无奈的摇摇头。“怎么又来了。”莫秋正与周围的大叔聊得开心忽然听到妻主的声音转过身。
“回来了!”清俊女子就这样站在自己身后莫秋笑吟吟的站起身。
“颜画师你可回来了,你家夫郎在这里等你等了好久了。”身边的大叔提高嗓门对着新婚的小夫妻挤眉弄眼。
“等了很久了?”颜彩看着自家的夫郎心疼的问道。
“其实我才刚刚来了一会。”莫秋见她这副模样轻笑出声,“都快下午了,饭菜早就做好就等你回家吃饭。”
“已经这个时辰了?”颜彩抬头看了看天果然如她夫郎说的那般,“好,我们回去吃饭。”
“嗯!”两人携着手乐呵呵的往家走去。此时的颜彩并不知道某些事情已经悄悄的发生了。
两人回到家颜彩把吃饭的家伙搁在房子。莫秋转身出去把热着的饭菜端了出来,一盘清炒的时季青菜,一个葱花煎蛋,还有一盘小炒腰花,看的颜彩食指大动。“真丰盛。”受不住诱惑颜彩乘其不备抬手想拎一块偷吃。
眼看颜彩的爪子就要正中目标。“啪――!”白嫩的手就这样打上她的手背,莫秋在妻主无限哀怨的眼神中把筷子递过去,“不许用手,筷子在这里。”
“是!夫郎大人。”颜彩嬉笑着接过筷子捏着莫秋柔韧的手指凑到嘴边亲吻。
“吃个饭都不正经。”莫秋看着女子这边亲昵的动作饶是情场老手也只觉得脸上发烫,“先去把手洗了。”话说这手已经拔了出来。
“是!”等到颜彩回来莫秋已经装好了饭。
“赶紧过来吃饭。”吃饭刚开始莫秋照旧熟练的往颜彩碗中布菜,自己却没有吃多少。颜彩不乐意了单手罩住自己的碗,抬起筷子把莫秋的碗堆成了尖尖。“别老给我夹菜。你肠胃不好该多吃些别饿着了。”
“嗯!”莫秋夹着碗中的菜送进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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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嗯!”莫秋轻笑着低头竹筷轻悠悠地夹着碗中的青菜慢条斯理的送进口中。他吃东西的样子非常优雅,总让颜彩有种面前是个大家公子的感觉。“彩儿,老盯着我干什么?”莫秋奋力消灭掉碗中堆尖的菜这刚抬头就见者颜彩瞪着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我脸上有东西么?”颜彩只是看着他但笑不语,莫秋疑惑的摸上自己脸却是看到对面清凉眼瞳中的戏谑闪过。这种时刻若是寻常的小夫郎定是娇叱乘机撒娇奈何他早过了那种年纪。莫秋垂下眼睛只是淡淡的抿了一笑,“彩儿又戏弄我。”
“看自己的夫郎,怎么能叫戏弄呢。”颜彩对于捕捉莫秋的各种神色表情乐不疲此,手中的筷子继续往他碗中添菜。
“你啊!整天看着一本正经,嘴巴却是会装填卖乖的。别夹了太多了吃不完。”莫秋挡住她继续夹菜的手,将自己的碗护的紧紧的,“彩儿我真的吃不完。”声音一改往日的清润带着颤颤的尾音乖巧的讨饶。
“好!”颜彩见的目的达到也乐呵呵的搁下筷子,两人吵吵闹闹浓情蜜意到让破旧的屋子里四处洋溢着温情。
颜彩洗完碗筷甩着湿哒哒的手慢悠悠的从厨房里晃出来。“颜彩!”这才刚出门就听的有人唤她,偏头看去小厮装扮的某人屁颠屁颠的跑来。苗三?眼前气喘嘘嘘的瘦子颜彩认得,这人是镇上俞大员外的家丁。
“苗三?什么事让你都过来了。”颜彩看着眼前人眉头稍稍皱起。苗三却是出了名的喜欢占小便宜的主,而且这家伙在俞家只是个小小的家仆可是溜须拍马的本事却一流所以是俞家小姐身边的红人。
“颜彩可算是找着你了。”苗三擦了擦热汗滚滚的额头皱巴巴的脸老的跟树皮似的。“奶奶的,你可让我好找。”苗三撸起袖子穿着粗气嘴里还说着话脚步却往颜彩家中走去。
颜彩见他这副不请自来的模样连忙走到他前面先一步推开门。“秋儿你先去里间。”莫秋这边见颜彩进来正要说话却见他家妻主眼神示意,心领神会果断的往里间走去。
苗三是啥人!见颜彩先一步往家走去顿时以为有什么好东西眼巴巴的赶上去。这不,猥琐的眼神刚触到莫秋柔美的侧面苗三只觉得三魂七魄好似出了窍眼睛都直了。颜彩见她这幅模样连忙挡了过去。什么叫做不开窍苗三就是典型的例子。她徒手推开颜彩快步拦住莫秋的去路眼神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莫秋的手在袖子下捏紧余光却瞟到追来的颜彩一转身钻进房间。“哎!怎么进去了。”苗三丝毫不觉的自己的作为有什么不妥,就算被门板摔倒鼻尖也只是摸着鼻子嘟嘟囔囔的转过身。“颜彩你在哪里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子。”男人果然还是这般年纪的好,那男人长得一股狐媚样就不知道床上是不是也够劲。
颜彩不知道苗三心里想的什么不过看她那猥琐的模样也能猜个□不离十。心中随不屑面上却不能表示出半分,“看你说的,就这样还能算漂亮。”颜彩轻笑着瞟了眼里屋。
“怎么你还见过更好看的。”苗三本来就被莫秋的姿色勾的心神荡漾听得这话凑过去了。
颜彩摩挲着下巴实际上眼神在苗三身上打了好几个来回。浑身上下只有两件灰扑扑的衣服连裤脚都裂开了就这样也好意思垂涎男人?颜彩没有点破只是慢悠悠晃着脑袋走到桌子边坐下。
“别卖关子,说吧!”苗三一看颜彩耷拉下脸皮舔着脸凑上去,她这一张口颜彩只觉着浓重的臭味扑鼻而来。天啊!她到底多久没有漱口。颜彩死死压下恶心的感觉偏过头微微眯着眼睛戏谑的看着苗三懒洋洋的说了句,“你就这么想知道?”赶紧闭嘴臭死了......
苗三见颜彩这副模样正要说话却看颜彩往里间使了个神色。自我幻想这种东西得出的接过通常会有很多种。苗三自个把这眼神处理完毕果断的把颜彩划入了夫管严一类。脸上还是带着笑眼神却带着鄙夷闭紧嘴巴点点头。颜彩见她如此喜形于色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小肚鸡肠难成气候。“你听说过齐云院么。”
“那不是一直都在么!你可别耍我。”苗三不乐意了你个滑头的耍我啊!
“你有什么值得我戏弄的。”轻蔑的眼神在苗三身上打了个来回颜彩嗤之以鼻。
苗三见颜彩的样子不似作假舔着脸又凑上去了,“那你赶紧说齐云院咋了。”
“知道么?齐云院多了个新花魁叫醉香。”颜彩悠哉悠哉的给自己倒满水。
“我听道听途说来的哪个不是美的跟天仙似的。”苗三满脸的不乐意,传闻能信?
“你没看过怎么知道。”颜彩脸上挂着你就不懂的表情。
“你见过?”暗示的都这么明显了苗三自是心痒难耐,“快说说!”颜彩对着苗三招招手示意她靠近然后伏在她耳边碎语。听得苗三一愣一愣眼中疑狐,“真这么漂亮?”
“醉香每月只有头三天才会在大厅里露脸,今日真好是三号你去看看不就知道我说的真不真了么。”嘴角的笑意稍稍有些阴冷颜彩斜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苗三。
“真的。”苗三不太确定。
“当然是真的。”颜彩依旧是淡淡的笑着心中却敲定了主意。
“好!我今晚就去看看。哦,我家大小姐说了有活让你接,你看看有没有空赶紧跟我走一趟。”苗三心里这个是心花怒放面子上却还是压了压趾高气扬地说。
“现在时辰已经酉时了,你确定带我去见了你家大小姐后,你今晚还能见着那么销魂的美人。”颜彩笑的那个贱,苗三本就是心痒难耐此时被颜彩一勾更是抑制不住。站起身对着颜彩嬉笑,“得颜妹子提醒,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先走了。”苗三拱拱手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烟跑了。
这边苗三刚走莫秋便从里间出来了。却见颜彩背手立在门口脸上看不清楚神色。“彩儿,她是谁?”那人贪婪的目光像蛇一样让莫秋心里直起疙瘩。
“苗三,来找我做事的不熟息。”颜彩抹了下巴倒是突然站起身拉着莫秋坐下,“别理她。”
“嗯!彩儿还是少于她来往的好。”那人很脏。这句话莫秋却是没有说出来。
颜彩笑着把莫秋的双手合在掌心捏了捏将人儿拦进怀中,“我知道。”浓郁的墨香传来让颜彩只觉的心神一荡,“秋儿,你身上好香。”
“是么?”莫秋缓缓推开颜彩看了看天色,“已经这样完,今日就不要出去了。”
“我本来就没想着要出去。”曾其不备偷香的手颜彩舔了舔舌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徒留莫秋捂着嘴巴瞪着乌黑的眸子看着她.......
何青骑着马从车上跳下来快步走到破旧的木前,抬手一拍只听吱呀一声门自然的开了。古怪!何清只觉得不好的预感直上心头他看了看四周无人便走进破旧的房中。
昏暗的房子里一个枯瘦的老男人躺在房子里死去多时。地上的血迹早已凝固何清只过去看了看。眼珠凸出地上留下指甲扣出来的道道血迹脸色青黑。是剧毒何清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不可抑制的发抖,果然还是逃了出来么。拽紧胸口的药瓶他跌跌撞撞的跑出门一刻都不敢多留绝尘而去......
莫秋躺在浴桶里将自己浸入温热的水中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丝丝垂落的发丝随意的散落在颈间更显得肤白如凝脂。美人入浴果然是风情万种,颜彩躲在门外偷偷擦着嘴边的口水,瞪大眼睛从纸洞里偷看着眼前的美景。怪不得猥琐的大叔这么喜欢偷窥,原来偷窥这么爽。颜彩趴在墙上内心有感触,往暗处一躲看别人洗澡感觉就是不一样。哪怕是自己的夫郎都是如此。
突然莫秋抬着头念叨了句什么然后从浴桶里直直的站起身。线条优美的背脊以及完美的臀部就这样□裸的暴露在颜彩的眼中。太刺激了,颜彩死死捂住鼻子。把心中纯情不淡定的压了回去。只见莫秋转过身来光着匀称柔美的身子就往衣服边走去。被发现了?颜彩心里刚这样想着。门突然拉开头上受到了重击。
“嗷――”颜彩抱着脑袋一阵狼嚎。
“彩儿?”莫秋见颜彩抱头蹲在地上猛跳也慌了神连忙蹲下来,随意裹上的衣服就这样荡漾的闪开了。颜彩只觉得眼角白晃晃的一片抬眼看去,粉红的茱萸光洁的胸膛就这样□裸的展现着它的美好。湿热的液体就这样从颜彩的鼻子里落了下来........
莫秋好不容易止住颜彩狂流的鼻血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彩儿你要进来说一声就行了,干嘛趴在那里一声不吭我还以为是贼人呢?”
“窗纸破了个洞,我不想着你洗澡怕别人使坏。就想着去补起来我哪里知道......”一时没忍住就当了次猥琐的大妈,当然这种话颜彩打死她也不会说出口。
“都是当妻主的人了,哪还像你一样有事没事流鼻血。”莫秋想着她那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就想笑,手下的力道却越发的轻了。
“秋儿,太漂亮了。我这不是一下被刺激到了没。”颜彩使劲为自己丢脸的举到试图挽回。
“你啊!”修长的食指狠狠的按上她光洁的额头,莫秋虽然是指责却也真下不了手。顺杆子爬颜彩最会了曾机把自己埋进莫秋的怀中一个劲的撒娇,“我们家秋儿最漂亮了,对我的杀伤力不是一星半点。一个媚眼哔――一下我就撂倒了。”在自己人面前颜彩从不吝啬毁灭她的形象,逗得莫秋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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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早上的空气清新微凉,颜彩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了胸中的郁气享受着清晨的宁静。莫秋从厨房里端出早就熬好的粥微微娇叱,“你白日里还要做事,怎么不多睡会。想喝粥我来煮就是了。”
小心翼翼将滚烫的小米粥端上桌,修长的手臂就这样从背后环上他纤细的腰身。颜彩把下巴靠在莫秋单薄的肩头垂眼朝着晶莹剔透的耳垂轻轻吹气,“你身子这么弱还是我来吧!早早的熬好,等你起来的时候正好就能喝了。”小米的清香味弥漫四周怀中温热的躯体让颜彩倍感窝心。
“嗯――”背后的暖意融融让莫秋微微恍惚略,略带带薄茧的手指轻轻捏住腰间的猿臂嘴角却不自觉间带上淡淡的笑意。温馨的气息弥漫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时间仿佛凝固在原地只留下两人扑扑的心跳声.......
“颜彩?”门虽然早已换成了新的却也经不起来人这么啪啪的拍。颜彩听到这声音,好看的眉头就纠结在一起,“你先进去?”不由分说把莫秋推进里间,走到门前拉开门。
在门前显露出来的是一张肿成猪头的脸,只见苗三看到颜彩原本肿的老高的眼眶生生挤出一丝缝隙两眼珠子唰唰的闪烁着狼的光辉。“苗,三”颜彩故作惊讶的看着眼前半张脸肿的老高的某人将心底的笑意深深的压下去,“怎么一晚上不见你就成这样了。”
“别提了。”苗三长叹口气郁闷的盯着满头雾水的颜彩抱怨,“昨夜我从齐云院出来就被人用麻袋罩住劈头盖脸的打,可把我疼死了。”捂着中的老高的半张脸苗三想想就火大,“她奶奶的,让我知道是哪个兔崽子干的我非扒了她的皮。哎哟――”这一冲动拉的半张脸直抽抽。
颜彩眼神游离片刻悄悄凑到苗三耳边,“那醉香美人,怎么样见着了没。是不是特别的销魂啊!”颜彩笑的那个花枝乱窜怎么一个贱字了得。
“颜妹子下次还有这种一等的货色记得再告诉姐姐。”苗三抬手拍了拍颜彩平平的胸本来就难看的脸更是皱到一起猥琐异常。
“那是自然。”颜彩摩挲着下巴看着苗三的反应小心的问道:“苗姐,昨儿得手了没。”
“哎别提了,那小蹄子看着是够骚够浪,可是价格也够贵啊!不瞒妹子说昨日我带过去的钱还不够一半呢?”这边说着苗三眼神就开始在颜彩身上勾搭起来了。“妹子,我看你最近过的挺潇洒的。有没有余钱,借姐姐几个花销花销。”手指轻轻搓了搓苗三的表情其实猥琐所能形容的。
颜彩面上摆出为难的样子,“这――”口中拉长了音,手却自怀中掏出轻飘飘的钱袋翻过来倒了倒只掉出一个铜板。苗三顿时傻眼了却见颜彩用眼神向她示意了下里间的房门讪笑着:“姐姐有所不知不是妹妹不帮忙,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表示的这么明显苗三还不明白就是傻子了。眼神万分鄙夷的扫视了颜彩,“颜妹子,不是姐姐说你。这男人该打的时候就要打。怎么能把妻主的钱袋一手抓呢?半点夫道都没有这还怎么了得.......”苗三越说越慷慨激昂那个义愤填膺啊!
“姐姐别冲动。”颜彩拉扯着苗三的衣袖安抚着,“妹子我都知道。你也看了,我家那位长的也是不错的我这不是舍不得那张脸么。等哪天玩腻了我就一脚把他....”颜彩抬起右脚比了个踹飞的姿势,“到时候自然就是新帐旧账一起算了。”两人相视而笑那岂是一个贱字了得。
“妹子你可真狠啊!”苗三斜着眼睛打量着颜彩,“好歹也是你夫郎会不会太过分了。”
“姐姐你可不知道真相。他啊!是我买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妹子我穷的很哪里娶得起普通人家的好男儿。”颜彩拍了拍苗三同样干瘪的胸口一副好姐妹的模样。
“我说你小丫头怎么这么好的桃花运原来是买的。贵么?”苗三心里的小算盘啪啪的响。
“这有什么贵的。我都买的起,这对于苗姐来说还不是小意思。”颜彩壮了壮苗三在恭维一番把她吹得飘飘欲仙。
“行?”苗三一咬牙,“我明日就找牙公买个模样周正年纪小的。话说回来你家那位样子是挺勾人的不过年纪实在是大了些,你若是玩腻了还是早早丢了的好免得到时候成了豆腐渣自己看着恶心。”
“我知道,我知道。”颜彩满口答应。
“哦对了!我家大小姐又催我来找你,你看你啥时候有空就过去一趟我得先去药铺买些药。哎哟――疼!”苗三一摸脸蛋疼的龇牙咧嘴。
“哎!知道了。”颜彩应下。
苗三走出几步又不放心,“你知道俞家在哪里么。”
“我怎么会不知道俞家在哪呢?”颜彩听到这话笑了出声,“我知道在哪,会过去的。你先去买药吧!”苗三见颜彩真的应下也不在推脱捂着脸屁颠屁颠的走了。
颜彩见苗三走的远远的这才走进房间摆好碗筷,“秋儿出来吃饭了。”小米粥不在那么烫温度刚刚好颜彩装好粥莫秋也低着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干净喝。”把粥摆过去拉着莫秋坐下。
莫秋端着碗却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明亮的眼睛就这样看着颜彩,“彩儿真年轻啊!不像我都老了。”手轻轻抚上自己微微有细纹的眼角莫秋只觉得苗三之前的话像锤子一样砸在心上。果然不管用什么妙药补品保养年纪已经放在哪里。他现在也是个二十□的老男人,哪里比得上十七八岁的少年水嫩。
“秋儿不老。”颜彩轻轻往莫秋碗中夹菜,“那些话都是场面话,别当真。我喜欢就是秋儿这般模样。若真是换了娶个十七八的水嫩夫郎,光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就够我操心的哪里还能出去做事。”
“你啊!”自己向来不受欢迎的独立被接受莫秋只觉得心里像吃了蜜似的。“粥的温度刚刚好,赶紧喝!不然等会凉了。”颜彩把勺子塞过去。
“她的脸怎么了?听你们说话好像被揍了。”莫秋问道。话刚出只见颜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是你使得坏对么。”
“什么叫我使坏,我最日晚上可是一步都没有离开过你哦!”只见轻轻点上莫秋挺翘的鼻尖颜彩笑的像只狐狸。莫秋不语黑白分明的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颜彩。“额!”颜彩摸了摸鼻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醉香最近把个穷书生迷得死去活来,每次只要醉香出场定然回去看然后会把乘机占醉香便宜的人暴打一顿。前几日在街上遇到齐云院的老鸨跟我说的。”颜彩举手显示自己的清白。
“你怎么知道苗三一定上钩?”莫秋似笑非笑对颜彩这个并不完美的借口□裸的坦露怀疑。
“额!”夫郎太厉害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啊!颜彩只觉得阵阵头大,“其实实话吧!苗三这人特别爱占别人便宜早镇上是出了名的。醉香是官妓我见过长却实美。虽然他明面还在接客实际上早就让新来的县令给包了。如今的他其实只是在台上露个脸外加走几步,没了。偏偏这些日子镇上一个秀才迷醉香迷得不行,经常喝醉了把对醉香毛手毛脚的人海扁一顿。我这不是想着最好苗三那个时候就跟见着你一样酒色昏头,言行举止更加放荡。果然那秀才真的是打得畅快出了我心中的恶气啊!”颜彩努力把脸凑到莫秋身边,“敢调戏我夫郎,就要承受我怒火的本事。”
“彩儿以后不能这样。”莫秋正色,“说到底她也没把我怎样不能这样子使坏。”若是她真敢!明亮的眼中杀意闪过莫秋嘴角的笑意变的有些诡异。
“忍气吞声不是我的做人准则。我只奉行一条,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有些事是不能姑息的,嘴巴上叫的凶不实施行动永远都是无用功。”颜彩慢慢捏紧莫秋的手,“更何况自己的夫郎被别人调戏,若是这样我都不还以颜色岂不是懦夫。”
薄唇微微翘起莫秋反手拉住颜彩的手,“嗯!所以如今我的名声变成了悍夫,你成了夫管严。”修长的指尖点上颜彩光洁的额头淡淡的调戏。
颜彩见莫秋板下脸立马顺杆子爬,“秋儿!你看我这么个身心健全样貌段正的好女子。在你身边坚决实行坚守你的政策。你带着我出去不知道要嫉妒似多少男子呢?”舔着脸凑上去颜彩继续忽悠着。
“你啊!”莫秋无奈的摇摇头,“女人的脸面岂是你这样拿着随意开玩笑的。”
“面子?”颜彩轻轻嗤笑,“要面子的结果就是,我与她大大动手然后她很可能回去向俞大小姐颠倒是非一说。苗三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不足为惧,可是她身后的俞大小姐却是棘手。强来很可能我们都不会好过。可是抹开这一层,我算计了她,她还要向我道谢。人其实就这么回事,大多数都是自己给自己造成的假象。她觉得我女人该有的颜面一点都没有,但实际上我什么都没丢不是么。”
“你倒是想得通透。”莫秋搁下碗看着颜彩对她脑中的思维稍稍有些兴趣。
“那是文人的事我只是个小民,所以我还是无耻点的好。”颜彩各种耍赖撒娇不起来弄得莫秋一时也不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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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你啊!”莫秋指尖狠狠点在颜彩光洁的额头语气凶狠嘴角却满是宠溺的笑意。“赶紧吃饭吧!”莫秋替颜彩夹好菜催促道:“等会你还要出去办事呢。”
“嗯!”颜彩自己坐起身端起碗扒拉起来整个乖宝宝的模样......
“是这里吧!”颜彩慢悠悠的晃到大宅子前,盯着门口牌匾上偌大个俞字确定自己没有来错地。提起衣摆脸上堆满笑容客客气气的走到门卫面前。
这厢还没开口门外的护卫打量了下颜彩扯着嗓子就问,“是颜画师吧!”
嗡嗡的声音震得颜彩一蒙随即笑着应声,“正是在下。”
“怎么这时候才来,我家大小姐等你很久了。”颜彩半低着头却听得侍卫高声数落着她。“等着!”刘光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子一个劲的撇嘴,看这个窝囊样怪不得苗三说她是个标准的夫管严。做为女尊国标准的女人对于这种软蛋,刘光是非常厌恶,奈何对方是大小姐要找的人,即使再不满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颜彩进了宅子。
俞家在镇上乃至是十里八乡都算的上名号的大户人家。也不愧是殷实了许多代的家族比所谓的暴发户强的多。整座宅子处处布置的都不张扬只是让人看着分外舒适。“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去通报小姐。”刘光带着颜彩停在外面的院子里。看着颜彩不卑不亢的姿态到让她先前鄙夷的态度少了几分。
“好的,烦劳大姐了。”此时早过了开花的季节,整个院子外面里绿树茵茵。看着守卫弹了弹衣衫慢悠悠的往院子里走去。再往里面走就是内院,门口露出的风景甚是迷人。颜彩心里却清楚的知道她没有资格在往里走,反倒是心安理得在门口欣赏起风景。
这边颜彩看的正在兴头上突然被撞得一踉跄。“哎哟――”背脊上被硬物撞生疼,颜彩险险稳住身子疼的龇牙咧嘴。
“小蹄子还跑。”刺耳的声音像锐利的尖刺深深扎进颜彩的耳膜。微微捂住发疼的耳多慢悠悠的转身,不想刚回身只见到带风的巴掌劈头挥来,下意识抬手挡住手背上刺痛传来。眉头一皱,收回手颜彩低头只看到左手手背上赤红的三道血痕。
“哪来的奴才,这么没规矩。”颜彩抬眼看还没看清人影只听到另一个男子娇叱,“见到锦爷还不跪下,小心家主回来抽死你个贱骨头”。
颜彩莫名其妙的被弄伤本就一肚子火听得这话更是怒火中烧。锦珂看着自己刚涂好的指甲花了正上火呢?偏生抬头正要发飙却看见一张俊秀的脸。按道理说他这种有妇之夫该是一心向着自家的妻主才是,偏生鬼使神差不知咋地看到眼前女子时偏偏生出了男儿时的羞涩。“秋画,闭嘴。”呵止身边还在叱责的贴身小厮细细打量起眼前的人穿着不是家仆的打扮,看着也陌生的紧该是外人。锦珂心中啄么着,眼睛却是死死黏着颜彩。好生得清俊的好样貌,器宇不凡看着也是个好女子。可惜了,穿的是布衣看着也不是富裕人家的女子。“这位小姐锦珂不是故意的,可伤的厉害?”锦珂俯身婷婷一拜好似先前的泼夫不过只是颜彩的幻觉。
这边颜彩虽未说话却也把对面的两人打量个全。“只是划破皮,并无碍。”颜彩是现代人但是被已婚的男子这般盯着心中还是不悦,拉下袖子轻描淡写的撇过去。
“没事就好。”锦珂似乎也觉察出自己的举动失了身份,若是落到有心人眼中还不知要被传成什么样子。好不容易看到个顺眼的女子却偏偏是在这种地方,锦珂手指稍稍拧紧帕子盯着蜷缩在地上的小侍冷言道:“你个小蹄子犯错了还敢跑,如今冲撞了客人还不赶紧跟我回去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锦珂话一出颜彩这才发觉脚边还有个人,低头看去只见一个瘦弱的男子跌坐在地上,咬着嘴唇眼眶红红的却始终不肯落下一滴泪。颜彩见男子这副倔强模样觉得有些可怜,有碍于身份不宜出声正筹措这言辞。只听到这边冷漠的声音响起,“素轩!我叫你去二弟那取东西。怎么就这么不小心顶撞了锦爹爹,还不赶紧叩头认错。”颜彩偏头看去只见院门口靠着个瘦弱的女子倚在墙上刚刚进去许久的刘光站在旁边。
“锦爷,都是奴婢的错请您消消气。”素轩听得熟悉的声音响起,还不等锦珂发话几个响头已经落在地上。弄的锦珂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手中的帕子越拎越紧,锦珂冷着脸咬着嘴唇半响。直到看着地上见了血迹这才拉出笑容,“算了起来吧!一些子小事反到惊动了大小姐。你愣在地上干什么还不赶紧扶着大小姐回去,到时候大小姐又犯病了看家主不剥了你的皮。”冷冷的丢下一句话锦珂这才晃晃悠悠的走掉。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这边锦珂才走,素轩咕噜一声爬起来走到女子身边。
“没事,你先进去给伤口上些药,这里有刘光守着。你个男儿家脸上别留疤了才好。”素轩头上磕破的地方还在流血。他自怀中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血迹一俯身进去了。
“小厮犯错倒是让颜画师见笑了。”俞源对着颜彩笑了笑。
“哪里,哪里。”眼前的女子面目俊丽,一身风流韵骨即使病弱也是万分俊逸。终于见到一个跟她欣赏标准有些相似的女人颜彩心中少了些怪异感。不过外面相传俞家大小姐是出了名的难伺候,啥时候成了个忍气吞声的主。难道又是以讹传讹,颜彩心中颇为纠结。
“那既然这样颜画师请吧!”俞源对颜彩的分外恭谨微微却也是礼貌的笑了笑。传言与现实严重不符啊!颜彩也糊涂了,她怎么都想不出眼前这么个清丽的女人身边站着个苗三是什么样子。“我最近新找人新做了个屏风,可是我嫌以前的都太陈旧。所以想请你在屏风上画几幅秀丽的山水,不知颜画师接么。”
脑中思璇了几下颜彩成足在胸,“俞小姐的吩咐在下自然好生办理,就是不知道时限多少?”屏风可是个大活计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完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半个月的时间能完成就行,不过做活就在我的院子里。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房间,不过我听说颜画师最近才娶了夫郎。若是在这里留宿不方便的话,早上上工晚上再回去也可以......”颜彩听着点点头,两人就些许问题商谈了下。
这边正谈着却见早早离去的刘光满头大汗的跑进来。“小姐,不好了。衙门的人来啦!”刘光蹭亮的脑门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脸色都憋住成了猪肝色。
俞源一听扶着素轩的手站起身。“两位差爷什么事把您吹来了。”俞源笑的那个殷勤连忙吩咐着素轩去倒茶水。两差役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走进来,“俞小姐客气了,其实没啥事。苗三杀了人,就是传颜画师去录个笔录。”
“苗三杀了人?”俞源的眉头皱了起来,“差爷您是不是弄错了,苗三是向来张狂可是杀人这种事她还是干不出来的。”
“我们也不清楚反正苗三现在是嫌疑犯,我们只是请颜画师回去录个笔录。”颜彩听到苗三杀人时心里一愣,想了想点头道:“既是这样我随差大哥走一趟。”
颜彩的配合让两位差役松了口气,拜别俞小姐三人晃晃悠悠辗转到了衙门。一路上颜彩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套了个差不多心里总算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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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正堂之上余县令眉头皱地死紧,听着外面早就奄奄一息的求饶声更是觉得怒火中烧。怎么在她刚刚到任的节骨眼上出了命案,余明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大人,证人带到。”余明睁开眼正色挥手,“传!”
颜彩半低着头轻步疾走,刚走到堂中便跪地叩首,“草民,见过大人。”
“你倒是来的及时。”余明眯着眼睛看着堂下的女子冷笑也不多言,“本官问你,今早你可见过苗三。”
“见过。”颜彩小心翼翼的想了想拱手回道。
“哦!大概是什么时辰。”画师的镇定让余明稍稍挑眉,脑中响起母亲的话难得的提起精神。
颜彩估摸着算了下时间,“辰时左右。”
“啪――”惊堂木啪的一声落在桌子上,“把苗三带上堂来。”外面啪啪的板子声落下,衙役拖着软成烂泥的苗三硬生生拽进来扔在地上。此时苗三疼的泪水鼻涕糊了一脸,嘴里连连抽泣整个脸就跟个调色盘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下半身被打的血红一片嘴里依旧低声叫着冤屈。“本官没问你话,你瞎嚷嚷什么!”又是一声惊堂木吓得苗三刷的闭紧嘴巴不敢再吱声。“颜彩,早上你与苗三说了什么?细细与本官报来不得欺瞒。”
“是!”颜彩微微迟疑尔后把事情的始末细细道来。边说着边观察着堂上余县令的脸色。重点强调了苗三自她那里离开,说的去药店的事。
余明闭着眼睛摩挲着下巴慢悠悠的听完颜彩的话停了片刻才慢悠悠地问道:“苗三!颜彩说的可否属实。”
“属实,属实。”苗三好不容易等到县官大老爷问话急忙叩首,“青天大老爷,小人真的冤枉啊!小人,没有杀人.没有杀人.....”说着说着苗三已经老泪纵横软地像滩烂泥似的匍匐在地上。
“一个女人怎生这样?给本官好好说话!”余明被苗三闹的心里的火苗簌簌的往上涨,奈何第一次办这种大案子为了形象只能深深的压下来。“公堂之上你这般哭闹成何体统是不是又想挨板子了。”眼睛一瞪威严尽显,苗三只是个小民啥时候也没见过这种阵仗,满腹冤屈一时也被镇的噎在喉中说不出话来。“苗三,你去牙公钱氏那的事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知道?”
苗三不知是不是被县官的威严镇傻了好半天才畏畏缩缩的回到:“没,没了。”
“传,证人王氏。”县官老爷这边令下没多久一个干瘦的男子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正,扑通一身跪在颜彩身侧地上叩首,“见过青天大老爷。”颜彩余光瞄过去正是布庄老板的夫郎王氏。此时他哪里还有在店里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整张脸面色死灰的色泽很明显是惊吓所致以至于现在还在瑟瑟发抖。“王氏,你把你今早所见事情的由来一一细说如有遗漏,啪――”刺耳的声音惊得他一个激灵,余明见效果达到才慢悠悠的说道:“欺瞒朝廷官员的罪责你可是担不起的。”
“小人不敢欺瞒大人。”王氏吓得一抖,脑袋咚的一声落在地上。抬起身咽了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半个月前钱氏来民夫妻主的布庄买布料做了三身的新衣。钱氏是我们布庄的老熟客,一向衣服都是做好了由民夫给送去的。今日上午,民夫把做好的三身新衣给送去,奈何到了门口就见木门大开。钱氏与民夫也不是第一天相识。他干的是牙公的营生,平时小心的很。不管在不在家门户总是关的严严实实。所以民夫今早见钱氏家门大开,琢磨着是不是进了贼便进去看。谁知钱氏就,就被苗三弄死在房间里......”
“王氏!你血口喷人。县官大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听得最后那句苗三整个人像被蛇咬了似的。大吼了出来眼睛瞪得溜圆里面赤红一片,看那个架势好像就要扑上去把王氏撕了。吓得王氏哆嗦着软瘫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啪――公堂之上岂容你们这般撒泼胡闹。”余明只觉得额头的青筋直跳,“王氏,你如何认定钱氏死了,又如何认定是苗三杀了钱氏?”
县官老爷发了话。王氏哆哆嗦嗦的回过神,抽抽搭搭的拭干泪,“民夫进去的时候。钱氏仰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整张脸都是紫黑色,哪个活人的脸能成那样。而且那苗三的就蹲在钱氏的尸体旁边。那,那手,还放在钱氏的衣服里。”
王氏话还没落地,苗三挣扎着起身气喘吁吁,“青天大老爷明鉴!我去的时候钱氏已经死去很久了,我真不是凶手。”
余明只觉得头昏脑胀猛地拍桌子怒吼,“不是凶手那你呆在钱氏的房里干什么?”
“我!”字好像突然卡在她喉咙里,苗三嘎的一下没声了。憋了半天只看到那张老脸由白转青又转红硬是憋不出一个字。
“不知道怎么说了吧!”余明看着堂下猥琐的女人冷笑,走马上任屁股还没坐热她管辖的地境就出了这种事。若是让上面的人知道了,就算她娘挡着她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也是保不住的。面上颜色不改,余明的心中已然打了几个轮回,啪的一声拍的满堂的人猛然肃静余明拉低声音,“来人,先把苗三压入牢中,择日再审。退堂!”
县官的突然退堂让所有人措手不及。苗三好像被判了死刑一样整个人挣扎着往上爬。“大人!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两衙役几步跨上前,架起苗三就往外面拖。任凭她喊破喉咙也只得到县令甩袖而去的背影.......
颜彩摇摇晃晃的从衙门里出来只觉着两腿麻的慌,县令突然退朝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苗三却是刁钻,可要说她杀人颜彩始终觉着不大可能。“妻主?”熟悉的声音打断颜彩的思绪,抬起头来颜彩诧异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时半会儿有些发愣。“妻主!你没事吧!”莫秋见到心心挂念的女子出来只觉得冰凉的心总算回复了些许温度。
“没事!”颜彩摸了摸莫秋耳边的发丝安抚着。“我这不是好好的出来么。”莫秋并不相信上上下下打量开。直到确定妻主和早上一样没有丝毫损伤松了口气。莫秋只觉着浑身的气力都抽走了,额头无力地靠在颜彩的肩上,“没事就好!”
“秋儿吓着你了。”颜彩战且压下心中的不安,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环着莫秋消瘦的腰身。“要撒娇咱们回家去,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多不好意思。”轻飘飘的声音落入莫秋的耳中。只见莫秋抬起头来恢复了原本的温婉乖顺的模样,面色如常只是耳尖带着不合时宜的粉红。颜彩笑着拉起自己漂亮夫郎的柔荑握在手心捏了捏,“我们回家吧!”
“嗯!”柔顺的点着头莫秋的目光微微看向脚尖,配上耳尖的粉红隐隐透出羞涩的气息。颜彩携着他的手慢悠悠的往家走去。
两人慢悠悠的走到路口,路边一黑影子呼啦一声迎上来。“颜妹子你没事吧!”陈大姐抄着扁担走路带风唰一下就到了颜彩面。
陈大姐的阵仗把颜彩惊在原地半响在怔怔的回答:“我没事!你们这是?”
“颜妹子!”话音还没落,蒲扇般巴掌哗的落在颜彩肩头砸的她身子一歪,“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苗三那个兔崽子自自己不做活还偏偏拉着妹子你下水。大郎还愣着,快,快,快......”陈大姐的嘴巴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没完。于是颜彩眼前一花不知从哪冒出跟树枝,照着她就打下来回过神时身上已经啪啪挨了好几下。颜彩话还没开口只见陈大夫郎举着跟树枝对着她露出和善的笑容,“这是桃树枝抽走赶赶晦气。颜夫郎啊!回去给点个火盆让颜妹子跨过去驱驱晦气。你看着,一会的功夫就憔悴成这样了。回去多煮些补身子的给你妻主好好补补。”
“让陈大姐,担心了。”颜彩抱拳行礼惊得陈大姐忙扶起来嘴里连连叫着使不得。“也劳费姐夫费心了。”颜彩对拿着树枝的朴素男子露出淡淡的笑意。
“妹子,跟大姐客气啥。大姐看你面色不好,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陈大姐连声催促。
“嗯!”颜彩轻轻点头告别陈大姐拉着莫秋回去了。
推开房门颜彩长长的舒了口气只觉得脑袋抽抽的疼。“怎么了,彩儿。”莫秋见颜彩捂着闹到眉头紧紧的皱到一起问道。
“没事!老毛病了,头有些疼。”安抚的摸了摸莫秋细腻的侧脸颜彩笑的有些无力。脑袋抽抽的疼让颜彩觉得心中更为烦躁。刚得到这个身体的时候也有头疼这个毛病,但经过她细心调养早就不疼了。倒是今天又开始了,颜彩无奈的扶着头坐下,难道是太久没有锻炼身体了?
“彩儿若是头疼的厉害,我来替你按按。”拉开颜彩的手,两根冰凉的手指贴上她的太阳穴轻轻地揉压。按了一会,也许是心理作用颜彩真觉着头疼的不那么厉害了。拉着莫秋的手扯到身边,“别按了舒服多了。”
“真的?”莫秋有些怀疑。
“真的。”颜彩捏了捏他挺立的鼻梁,“别板着脸。你看你,好好的一张漂亮脸蛋非要摆出这种样子。小心会长皱纹的。”抬手拂过莫秋紧皱的眉头颜彩轻言软语的哄着。
莫秋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整个人慢慢趴到颜彩怀中,只觉着鼻头微微泛酸,“彩儿,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这是莫秋第一次主动抱住她。颜彩虽然有些诧异却很享受这种感受顺势回揽住莫秋的腰肢轻笑:“你是我夫郎,不宠你宠谁。”
莫秋死死埋在颜彩胸口任凭怎么哄诱都不出来,过了好半响闷闷的声音传来,“如果你的夫郎是别的男人,彩儿是不是也会对他这么好。”
肯定的语气告诉颜彩这不是个疑问句。“怎么可能?”颜彩的手没有任何迟疑地落在莫秋的头顶摩挲着,“我只对你好。”因为我的夫郎就是你。这句话颜彩没有说出来,只是把莫秋拉了出来,“怎么了?”莫秋的脸色异常的苍白好看的薄唇抿地很紧。向来娇媚的脸蛋竟然透露出几分不合时宜的苍白,“是不是不舒服?”颜彩紧张了。莫秋除开受伤还有犯胃病的时候外,脸色虽然不怎么红润但是也没这么苍白过。
颜彩捧着莫秋消瘦的脸蛋问了许久。莫秋拉下颜彩的手扯了个苍白的笑容神色分外的落寞,“我有些嫉妒了。”
“嫉妒?”听到这个词颜彩敏感的把自己最近接触过的男人过滤了一边,“秋儿嫉妒谁了?”没有对哪个男人走的近啊!颜彩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我嫉妒你。”修长的手指堪堪戳着颜彩的胸口莫秋的眼神有些迷离。“彩儿很体贴,又会疼人,长的又好看。”说着说着莫秋只觉着心里堵得慌手轻轻摸上女子俊秀的脸颊狠狠的掐了一把,“不像我,都是老男人了。所以我嫉妒,彩儿要是跟我一样该多好。”话锋一转莫秋俏皮的眨眨眼哪里还刚才的半分虚弱。
颜彩看着若无其事的走进里屋的某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忽悠我!”莫秋灵巧的躲进房间让颜彩扑了一空两人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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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来抓虫地没更新~~~~~~~~~~妹子们不是更新
冲到里间伸手捞回纤细的腰身,淡淡的墨香扑鼻而来。抱紧怀中温软的身子颜彩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抓到你了。”温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莫秋敏感的耳侧惹起片片酥麻。
“彩儿。”莫秋不自觉的捏紧腰间的手慢悠悠的转过身,眼神流转柔媚似水,艳红的薄唇露出淡淡的笑意,“你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拎着袖子擦了擦她额头面色渐渐变得担忧,“今天陈大姐跑过来说你被衙门的人带走了,我都担心死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跟我说说。”
颜彩微微皱眉刚刚打闹的心情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苗三杀人了。”
“杀了谁?”莫秋的手突然收紧面上哪里刚才半分柔媚脸上冰凉一片。
“今天在公堂之上王氏。就是布庄老板的夫郎。指证苗三杀了牙公钱氏。”颜彩拍了拍莫秋的手示意他不要那么紧张,犹豫了下还是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苗三看起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了?苗三真是凶手”许是颜彩的安抚起了效用,莫秋渐渐回复平静只是瞪着水漾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
颜彩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确定。不管苗三是不是真凶。今天在堂上她下半身被打的血肉模糊,看那样子估计是废了。”虽说对于这种人颜彩不抱什么好感,但是她还有没有冷血到那种地步。
“钱氏到底是怎么死的?”莫秋手不自觉的收紧神色颇为焦急。
“这个我不知道,出来时候仵作还在验尸。不过具说钱氏死的时候面色整张脸都是紫黑色。”摸着莫秋柔软的手颜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紫黑色?这么恐怖。”莫秋的脸白了白只觉着浑身发冷。
“没事,看你吓的。我们就是小民,天塌了个子高的顶。没事的!”颜彩心疼的捧着莫秋煞白的小脸揉搓。
“那衙门传你去干什么。”莫秋脑袋瓜子这种时候就不灵光了,越想越恐怖紧紧扯着颜彩的衣袖急忙问道。
“没事,衙门传我去只是做个笔录。不要担心太多了。”心疼的把消瘦的身子揽入怀中颜彩轻轻抚摸着他柔顺的长发。
“嗯。”手指慢慢收紧莫秋眼中的神色道不明看不出。
“不过这些日子我是不能再出去了,衙门可能随时传唤。”哎!生计啊。颜彩只要想到自己家的小金库又不长了那个心疼劲别提了。
“那就在家好好休息吧!”莫秋埋进颜彩温暖的怀中惬意的闭上眼睛。
小小的房间里两个人紧紧相依在一起异常温馨。淡淡的墨香似有似无的萦绕在鼻端颜彩只觉着胸中有股无名的火渐渐腾升。女人的身体果然容易动情,颜彩顾念着大夫的话将火气慢慢的压下去。脖子上湿热的吻却让颜彩的火气暴涨。捉住胸口不安分的手她的声音已经染上嘶哑,“秋儿!你在玩火。”
莫秋慢条斯理的抽回手将外衫退去脸上是极尽魅惑的笑意,“彩儿许久没有碰过我了,难道不想么。”柔软的手缓缓勾住颜彩修长的颈项拉近,湿湿热热的吻就这样落下。
当柔软的手滑入的衣襟时候,颜彩只觉着脑中的清明顿时烟消云散。抬起小巧的下颚噙住粉嫩的薄唇辗转,许久两人才分开颜彩嘴角露出邪肆的笑意。往日温柔女人露出的邪肆让莫秋只觉着浑身酸软,明媚的双眸软绵绵的黏着颜彩清俊的脸庞。衣衫渐渐滑落白皙滑腻的身子映入眼中眼帘,颜彩只觉的喉咙干渴的厉害。含住左侧的粉红茱萸细细品尝,修长的指尖扶着柔韧的腰肢细细的敲击着。
“嗯!”胸前的刺激让莫秋稍稍轻喘,手指捏住女子消瘦的肩头阵阵恍惚。他不是少不经事的少年,但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好像他总控制不住自己的□。平日里温柔体贴平平无奇,举手投足见却是十足十的大家风范。“啊——”腰间被拧了一把莫秋稍稍收回云游的意识。
“撩拨完我了,还走神!”颜彩的眉头稍稍皱起看不出喜怒却在无形之间让莫秋感觉到极大地压力。惩罚性的咬住白皙修长的颈项轻轻啃噬颜彩压下胸中的欲望,修长的手慢悠悠的在这具完美的躯体上轻佻慢捻。
“彩儿!啊——”喉间的□压制不住破碎的声音脱口而出柔韧的身子绷地笔直,莫秋如同离水的鱼眼睛瞪地大大的。
“舒服么。”颜彩慢悠悠的将白皙的人儿放在床上,自己随即躺在他身侧。支着下巴目光在完美的躯体上游离指尖轻轻在他平滑的小腹敲击。指尖下的皮肤光滑紧致,在透入的阳光下泛出莹润的色泽。颜彩轻轻舔了下干涩的唇凑到莫秋微微泛红的脸颊旁落下一吻,“怎么把头偏过去了。”捏着小巧的下巴慢慢悠悠的把头摆正,颜彩戏谑的盯着脸色粉红的某人。
“彩儿,你欺负我。”莫秋轻轻喘息着心中不甘。
颜彩只觉着眼前一花柔韧的身子就这样压了上来。舒适的躺在床上颜彩看着身上优美的风景笑的更加邪肆,“原来你喜欢这样。”
不同于往日熟悉的称呼,女子在身上游离地眼神让莫秋脸更红。咬着牙,压下心中青涩的感触慢慢趴在女子温热的躯体上扬起媚人的笑意,“在床上莫秋想做个合格的夫郎。”一句话缓缓的说完莫秋嘴角的笑意还在,脸上却一阵火烧。
颜彩看着莫秋红扑扑的脸颊笑了,“好。”一个字让莫秋直直愣住。“怎么了?”自己的夫郎呆呆地坐在身上虽然看起来很诱人却让颜彩哑然失笑。
“没!”莫秋只觉着脸上烫的慌。这不是两人的第一次,他也不是什么处子之身。但是在女子幽幽的目光之下莫秋只觉着手捏不住衣带。深深吸了口气强定心神慢悠悠的解开颜彩的衣服。女子的身躯出现在眼前。白皙的皮肤并不黑,也不粗狂倒有几分男儿家的纤细。莫秋笑着在颜彩的酥胸上捏了一把,“彩儿这样子,漂亮的像个男儿家。”
“喜欢么。”手指挑起莫秋散落的乌发颜彩的目光依旧在他身上游离。
许是颜彩的视线太具有侵犯性莫秋压抑不住,轻轻将她的头偏向一侧,“彩儿别那样看着我,我只是想让你舒服。”
“好!”颜彩嘴角的笑意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柔情。也许是没有被自己喜欢的人盯着莫秋终于放开了胆子上下齐手。
好吧!他技术真的很好。颜彩身上阵阵酥麻脑袋却还是清明,莫秋的手慢慢滑到两条修长的玉腿中间慢慢撩拨。颜彩将他一把提上来抱在怀中,“还是我来吧!”
扔下这么一句莫秋就被埋入温暖的杏肉,颜彩猴急的压上软玉温香的躯体。“彩儿你脸红了。”直愣愣的一句话把某人打回原形。刚刚还在辛勤奋斗的颜彩彻底石化了在原地,莫秋挣扎着从她身下拔出自己把某人的头掰回来。果然某人鲜红的脸蛋跟猴子屁股似的□裸写着,我害羞了!四个大字。刚刚红红的测颈不是幻觉,“彩儿你的脸好红。”莫秋扑哧一下笑出来,一个女人抱自己的夫郎还会脸红。“哈哈哈哈哈.......”莫秋越想越觉得可爱忍不住笑出声。
颜彩颇为无奈蹲在一边对着手指。好吧!她做了二十多年的小处女对于主动的男人是没有抵抗力。但是不能这么□裸的嘲笑吧!要知道她虽然是个纯情小处女,但是作为对付男人的必备武器她的床上功夫可是一流的。想当初才八岁懵懵懂懂的她就被老师教床上理论,十岁左右看不脱衣服的人性模特摆各种动作。床上技能方面颜彩是完美的过关了,不过就是脸皮有些薄。早知道就不让他在上面了。颜彩捂头懊悔不已,她竖立起来的形象啊!“不许再笑了。”抬手捞回莫秋软绵绵的身子颜彩看着他笑的这般开心也是满心无奈。“好啦!不要再笑了。夫郎大人给为妻留点面子吧。”颜彩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求饶却只惹来更多的笑声。
刚刚暧昧激情的气氛消失的无影无踪。颜彩没招了默默的抱着大笑不止的某人抖开被子滚进床里面。“彩儿生气啦!”莫秋擦去眼角笑出的泪,爬上去看闭着眼睛不言不语的某人。“彩儿。”推了推颜彩只是闭着眼睛不说话。“彩儿不要生气嘛!我以后不笑你就是了。”女人的面子这么重要怎么就忘了呢!莫秋在心中暗暗骂自己张狂了,推着身边的女子心里琢磨着下面要怎么说。
突然颜彩睁开眼睛抓住身边的人儿,“叫你欺负为妻。”使出浑身的力气抱着莫秋一阵乱挠,痒的他连连求饶。出气了颜彩这才放开她的狼爪子,“看你还敢笑为妻么。”轻轻在他鼻梁上弹了一下又顺势在他诱人的唇下印上一吻。
“我不是欺负彩儿。只是这世间想彩儿这样的女子何其少有。”莫秋捧着颜彩的脸细细摩挲着,“体贴,温柔,又疼夫郎,样貌也好看.....”是啊!眼前的女子是他不能染指的人,如今污秽的他却躺在她怀中。两相对比莫秋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得嘲讽。
“又走神了。”指尖弹中莫秋光洁的额头拉回他的思绪。“秋儿!难道为妻就这么没有魅力么。咱两都这样了。”颜彩语重心长的拉开被子比下赤条条的两人,“你就不能分点注意力给我么。就算是为妻的姿色入不了你的眼,也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吧!”
扑哧——莫秋很给面子的笑出了声,颜彩幸福满足的吻着她的漂亮夫郎开始滚床单。气氛渐渐变得火热,两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正准备蓄势待发。
“呯呯呯——颜疯子————”敞亮的声音拉了三个弯打了个转回来了。颜彩只觉着自己青筋突突地跳。“颜疯子!开门!颜疯子.....”木门拍的震天响那嗓子跟炸雷似的呼呼作响。
“彩儿,有人来了。”莫秋挣扎着就要坐起身却被颜彩一把拖回来,“别理她,”颜彩说的那个咬牙切齿脸都扭曲了。
“颜疯子?颜疯子!”李大头拍了许久门都不开,侧头看了看紧闭的窗户叉着腰拉开嗓子高声叫道,“颜疯子,我知道你在家。你再不出来我就撞门进去了啊!颜疯子......”
敲门声越来越大木门已经传来吱吱呀呀的声响了。颜彩杀气腾腾的从莫秋颈间爬起来松松垮垮的套上衣服风一样的往外走去,当然出里间的时候贴心地关上了门。
李大头在外头叫的正欢呢门突然开了,“颜疯子!”
“滚——”笑意盈盈的某人被突然充满杀气的嚎叫声震的腿一软。李大头抬头就看颜彩那张乌青的脸色生生咽了口水,“睡,睡觉呢。”
颜彩铁青着脸不说话,但是里间的门拉开了莫秋整整齐齐的从里屋出来。“客人来了我去烧水泡茶你们先聊。”打了个圆场莫秋便拎着水壶进了厨房。
颜彩依旧是铁青着脸不说话。李大头倒是对着莫秋点头哈腰,瞄着颜彩的脸色刺溜一声钻进了房间。颜彩长长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腾升的火气转身进了屋自顾自地在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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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
妹子们能看到没,我今早上看的时候没更上去
我有罪,我悔过,我有罪,我悔过~~~~~~~~~~~~~
李大头看着颜彩面色稍稍缓和眼巴巴的凑过来,“颜疯子听说你进衙门了。”
颜彩猛地皱眉眼睛锐利似刀唰一下移过去,“我看你倒是挺高兴的嘛!”眉毛挑了挑颜彩嘴角勾起邪肆的笑意一双美目瞪的李大头直打哆嗦。
“我不是那个意思。”连连摆手李大头满头都是冷汗,“我这不是关心你过来看看么,你咋老给我往歪的整。”卷着袖子擦去满头的大汗李大头舔着脸又凑过来,“其实我找你,是有事找你商量。”
“商量?”颜彩微微一笑,“又想去哪家花楼玩了。”
颜彩这边笑的那个灿烂动人结果李大头更是汗如雨下,“哎哟!颜疯子你别调笑我了。我性命都要不保了哪里还有心情去花楼啊!”
“什么事情有这么严重。”李大头急的满脸通红的样子配上她五大三粗的模样滑稽的很。
“我爹逼着我娶我的未婚夫过门,婚期都已经定了就在七天后。”她的前途,她的幸福,李大头是欲哭无泪啊。
“这不是好事么。”李大头的未婚夫?颜彩在脑中搜寻了一圈总算有了印象。好像见过一次,长得不错就是身板挺瘦小的。“我看你那未婚夫模样周正,听说也很勤快挺好的。你娶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什么叫没事!”李大头猛的一拍桌子欲哭无泪,“别看他在外面看着是娇娇弱弱的,抽起我来比我爹还狠。就最近些天,天天来我家来报到。整天我不准我干这个,不准我干那个,我现在只要看到他都觉着自己神经脆弱。照这样子我要是真娶了他,别说花楼了。就算以后多看谁家男儿一眼怕是都难了。”只要想到各种水嫩嫩的少年郎看不到摸不到李大头如临大敌。“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吧!”
“看着你这样,我知道为什么李叔非要你娶他了。”笑着摇摇头颜彩自顾自的站起身。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莫秋拎着烧好的开水替两人倒上水。
“谢谢啊!”李大头捧着杯子看到莫秋那张脸蛋整个人就呆了直愣愣的傻笑整个二百五的样子。
颜彩见她这副掉了魂的模样一巴掌招呼上她脑门,“眼珠子掉了捡不起来?”
“没,没!”李大头连连摆手,想着上次被揍的惨样就觉着身上疼。
莫秋见两人这般模样轻轻一笑,“你们先聊我先进去了。”说罢灌好茶壶便自己进去了。
“看够了没。”颜彩看到李大头这副色急鬼的模样就觉得额头抽搐。
“颜疯子,你夫郎真漂亮。”李大头狠狠砸吧了下嘴巴捏着下颚皱起了眉头,“就是,咋有些眼熟呢?”她长这么大啥时候见过这么销魂的美人啊!
“你是水灵的少儿郎看花眼了吧!”颜彩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还不想想法子,到时候你未婚夫嫁过来了别说我没提醒你。”
“对,对,对,我未婚夫。”李大头来来回回念叨了好久最终哀嚎,“颜疯子你说到底咋办啊!”这不想还好一想李大头只觉着太阳穴一抽一抽的。
“你回去跟李叔好好说说看看行不。”宁毁十座庙不拆一门亲。颜彩一向都是这样奉行的,脑中打了个圈圈决定糊弄过去。
“行的通还找你商量干什么。”李大头摸了下自己油光发亮的额头无奈的叹息。
“那,你跟你未婚夫沟通下。”下定决心踢皮球颜彩也就不墨迹了。
“别提了。沟通,恐吓,花天酒地捉奸在床都试过了。可是他就是雷打不动,还说什么我就嫁给你了。”李大头的脸别提多苦闷了。
“这样啊!既然人家都认定你,我也没法子了。”颜彩摇摇头表示自己无可奈何。
一句话李大头跟蔫了的茄子伏在桌子上不说话了,“真没办法?”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显示着主人的悲剧。
“没办法。”见她这般失落颜彩亲自替她倒上水,“也别想的太严重。难道你未婚夫就没有一点好处。”
闷闷的声音慢悠悠的传出来,“也不是。”李大头抬起她的大饼脸慢悠悠的说道:“他长得其实挺好看的。”就是瘦了点,李大头闷声闷气腹排了一句。“人也勤快,如果不那么凶悍娶他倒也无所谓。”想着这些天眼巴巴跟上来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李大头刚刚的气势一时间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颜彩沉下心来慢慢的劝说:“这样说起来他不正是你喜欢的水灵灵的少年郎么。年轻,模样又好,又勤快。日子都定下了只怕李叔已经通知邻里喝喜酒。如果你现在退亲肯定众人皆知,到时候你让他个男儿家以后拿什么脸面过活。”
李大头想了想也有些于心不忍,可又心有不甘,“照你这样说,我就这样娶了他?”
“你不就是闲他凶么?”颜彩想了想,“男人都是喜欢哄的。以后他在拿着擀面杖撵你,你就把你对付花楼里小倌的那套甜言蜜语拿出来一定好使。”
“真的?”若是真的不那么凶的话,娶他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你真的确定好使。”
“一定。”颜彩神叨叨的眨巴了下眼睛。
看到颜彩说的这样肯定李大头将信将疑,“既然你都这样说,那我就娶了。可万一要是不好使呢?那我不就毁了。”
“你是个女人好不好。”抬手戳了戳她丰满的有些畸形的胸脯颜彩瞄过她五大三粗的样子,“他要是不听话,你就娶个温柔的小的呗。我想到时候李叔不会反对的。”颜彩笑的那个阴险渗的李大头生生打了个哆嗦。
“是这样没错。”把话说开了李大头的心总算回到了肚子里,看着颜彩的眼神却越发奇怪了,“别说,我老觉得你最近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变哪样了。”端起杯子小酌一口颜彩挑挑眉。
李大头墨迹了半天整了句,“形容不出来。就是给人的感觉好像是镇上俞家的下人似的。不对,不对,不像,不像.......”李大头憋了半天猛的一拍手,“贵气,对了就是外面来的人说的贵气。你不知道啊!自从你变成这样现在附近的小户的男儿们经常谈论你呢?你那是什么眼神。真的,我跟我未婚夫在一起的时候他告诉我的。”李大头鄙视颜彩不信的样子。“起初我没在意。后来他问我我才知道。他闺阁里的那些个好友央他问我你娶夫了没。”
“娶了。”颜彩垂眼慢条斯理的喝水。
“你不是还没娶侧夫么。哎!你要是有意思,我叫我家那口子替你留意。”提到这种事情李大头的脸那个猥琐劲别提了。
“先前不是不乐意娶人家么,这会就是自家那口子了。”嘴角撇起冷冷的笑意激的李大头一哆嗦。
“颜疯子,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么。别当真,别当真.....”什么叫变脸如翻书李大头如今就是□裸的写照。
“谁要娶亲了?”里间的门拉开了莫秋笑吟吟的从屋子里走出来。
“李大头要娶亲了,请我们喝喜酒呢。”颜彩轻飘飘的截过李大头的话头站起身,温文尔雅的走到莫秋身边。“又在里面做针线了是吧!你看眼睛都红了。”
“有么。”莫秋揉了揉明眸,“你们继续聊,这日头都快午时了我去做饭你们等着。”笑着把颜彩推回原地莫秋便出去了。
“颜疯子你好艳福啊!”那身段一个柔,那脸蛋一个媚,简直就是个妖精啊!李大头看的是口水哗哗的流,“哦对了!”一拍大腿李大头想到了。“我今儿过来时候听人家说你进衙门了?”
“苗三杀人了,县令传我过去做口供。”李大头站起身瞄了瞄外面又走回来。“你干什么呢?跟做贼似的。”颜彩看她偷偷摸摸的出声问道。
“别那么大声。”李大头蹑手蹑脚的回来了,“你说苗三真的杀人了么?”
“我怎么知道。”颜彩白了她一眼。
“钱氏的尸体我今早上看到了。”李大头的话一出口就拦不住了,“你不知道啊!钱氏死的真的很惨很恐怖的。”李大头说着狠狠打了个冷战。
“怎么个恐怖法。”有消息!颜彩一下来了精神。
“今天钱氏抬出来的时候,整张脸是乌黑色的。眼白都都翻出来了特别吓人。而且他的指甲全部都烂了。有些地方指甲盖都翻过来了那手背都是乌黑色的。”李大头越说越觉得阴冷不自觉的把自己抱成一团。
“手背是乌黑色?”乌黑色让颜彩心头一凌,果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是啊!虽然说我就看到钱氏的脸一下不过那渗人的样子太恐怖了。抬走的时候仵作来了说了句,是毒而且死了很久了。”李大头摸着脑袋,“啥毒这么恐怖啊!我家爹买砒霜毒耗子的时候耗子死的也没这么恐怖啊!”
“这件事你还跟谁说过。”颜彩猛然握住李大头宽厚的肩膀声色严厉。
“没,没了。”李大头对颜彩突如其来的严厉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怎么了。”
“今天的事一字一句都不要和别人提起,知道么?”颜彩凌厉的模样把李大头结结实实震在原地胡乱点着头应下,颜彩这才松开手。这样的小镇能有什么毒,顶多也就是个砒霜。怪不得县令升堂升到一半甩袖离开,看来早就知道苗三不是凶手。照县太爷头疼的样子估摸着十有□又是无头公案。颜彩的嘴角带上一丝冷笑。这种时候出了无头公案怪不得,县太爷大发雷霆直接把苗三打成那样。既然前因后果都知道了,为什么又要突然退堂。顶罪!硕大的两个字闪过颜彩的脑中。苗三在镇上风评不好只要封锁消息把她送上去顶罪是最好的结局。这样不但能保住乌纱帽还能记上大功。可是一旦这样做就是草菅人命,所以是在为这个烦闷么。事情一想通颜彩无奈的扶住头果然还是不知道的人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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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
我活着回来了妹子们!
最近确实有事,可能更新会慢。我会尽快把手上的事处理完恢复日更的。
妹子们!让你们久等了~~~~~~~~~~~~~~
就在这一闪神的时间里,诱人的香气远远飘来,“还聊呢!赶紧收拾收拾吃饭了。”莫秋快步将热气腾腾的菜肴放上桌。
“哎!劳烦姐夫费心了。你看我也没带啥东西,这真不好意思。”摩挲着油光发亮的额头李大头笑的跟朵菊花似,嘴里说着这样的话面上却看不到丝毫的不好意思。嘴巴跟摸了蜜似的一口一个姐夫叫顺溜的很。
“谁是你姐夫!”轻松地将某人挤到角落颜彩恢复了她温柔妻主,“我来小心烫。”小心翼翼地接过莫秋手里的盘子搁在桌子上。
在李大头看来冷冽的颜疯子突然露出这种柔情似水的表情,对她的刺激不是一星半点可以形容。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差点没亮瞎李大头的氪金狗眼,更是让她心中愤愤不平。她奶奶的,有夫郎了不起啊!我家里还有个纯情小男儿眼巴巴的等着嫁我呢!心中这般安慰着自己,看着两人亲亲密密的样子也就顺眼的多。
莫秋虽然不是什么良家男子却也不曾在人前与谁这般亲热,即使是自己的妻主也不曾想过。眼瞧着一个三大五粗的女人在房间里竖,面上稍稍愣住浅浅一笑,“大妹子先做着等,菜马上就上桌。”说罢转身就出去了。
“哎!”莫秋并无多想。倒是李大头被那回眸一笑给直接撂蒙了,整个人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傻笑。带到莫秋离开了房间才怔怔的感叹一句,“真是个美人胚子。”突然一拍桌子猛然跳起,“哎呀!这个美人不就是上次老鸨包给你的..呜呜~~”
“闭嘴。”森冷的字从牙缝里蹦了出来,颜彩紧紧捂着她的嘴眼神阴鸷骇人。李大头啥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点头如捣蒜眨示意自给知道了。颜彩狠狠瞪了她一眼才慢慢松开手。
“你两咋还站着,菜都上齐了赶紧吃饭吧!”莫秋快步走进来见到的就是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场景。
“嗯!”颜彩言笑晏晏丝毫看不出之前的狠戾乖张,“好香啊!”简单的农家小炒肉,红烧茄子,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个麻婆豆腐,色香味俱全勾的人食指大动。李大头先前还被颜彩吓得一愣一愣,这会被满桌美食勾的肚子里馋虫直叫唤。颜彩自顾自的坐下她也屁颠屁颠的坐回凳子。
“你们先吃,我去厨房了。”其实平日里莫秋与颜彩是同桌吃饭,只有外人在时才如此。毕竟夫郎的美貌是改变不了的,颜彩不想在她能够彻底稳住这个家之前为此惹出什么事端。所以在这点上她也就依了这边男子不上桌的习俗,遇到这样的情况便让莫秋自己开小灶。
莫秋这边后脚刚出门李大头按耐不住了,“颜疯子,你真娶了勾栏院里的男人。你怎么能娶那种人呢?好好的,大女子何患无夫。你该不是被那狐媚子迷了心窍了吧!我就知道那些个贱蹄子怎天就会捣鼓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李大头说的是慷慨激扬吐沫横飞,一双筷子舞的虎虎生辉。
颜彩刚张嘴吐沫星子喷的一脸都是,手中的筷子紧又紧慢悠悠的搁下,“闭嘴。”压低的声音有种异常的震慑力,刚刚还滔滔不绝的某人乖巧地合上嘴。
抬手摸去一脸的吐沫星子颜彩悠悠地睁开眼,“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么。”长得五大三粗那个狂野劲,咋这么鸡婆。原来人不可貌相是这么来的颜彩把人从头打量到脚,“这是我夫郎又不是你的,你激动个什么劲。”
李大头意识到自个的声音大了些瞄了瞄外面压低嗓门,“颜疯子不是我激动。你,你,再不济也不能娶这样的男人。俗话说□无情戏子无义,齐云院里那些个小蹄子有多势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个不是栽在钱眼里,整天就会攀高踩低。”李大头只要想到院子里那些个小倌语气轻蔑的很。
夹了菜幽幽送入口中颜彩这才抬起眼来,“你说他们势力,拜高踩低,对吧!你说这点是对的。”停了下端着水杯小酌一口,“小倌嘛!说好听点是花楼里如花似玉娇生惯养的哥儿们,说的难听点就是脱了裤子等人上的货物。哪个小倌不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颜彩嘴角勾起奇异的微笑,“你觉得就算他们想像正常男儿一样嫁人生子,有哪个女人愿意娶个这样的男人。在勾栏院里,靠女人?简直痴人说梦。那种纸醉金迷的地方除了钱,和自己谁都靠不住。”
李大头顿时语塞。世间皆要求男子清白如纸,循规蹈矩不得有任何逾越。可是青楼里的哥儿有哪个还是清白之身。便是没破身的,被恩客贴着肉摸上个一两把的都是家常便饭。这种身份能混上侍妾的位置都是大造化更别说正夫了,“就,就算是女人不能靠了。那,他们把自己赎出来不就是了么。这些个小蹄子都有钱,离了火坑就不能再找些正经的营生么。为什么要眼巴巴的一心钻到钱眼里。”结结巴巴李大头硬着头皮回到。
“赎出来?赎出来能干什么。进了勾栏院没有个三五年你自个想出来简直是做梦。等到出来的时候已是残花败柳,又养的一身细皮嫩肉你让他们拿什么过活。如果你现在养尊处优的过个三五年再让你下地干活你愿意么。难道你愿意一个人孤苦无依终老临死身边连个送葬的人都没有。至少他们在花楼里大家都是一样的还能拌嘴吵架。出去了要遭受别人的白眼辱骂各种刁难。没有谁进花楼是自愿的。本来就够命苦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出去遭那份罪。”颜彩的语速慢,一字一句都很清楚。
李大头抓耳挠腮无话可说,憋红了脸好半天才说一句,“反正我就觉着这样的男儿不好。”
“好不好都是我娶。”白了她一眼颜彩开始吃饭,“我乐意就行,你急个什么劲。”
“得――你嘴利,我说不过你。”李大头左右辩不过颜彩拍了下脑门呼哧呼哧的扒拉着饭。“真好吃。”菜刚入口李大头小小诧异了下,明明是普通的菜肴平常吃着也没啥特别的感受,咋今天就感觉这么好吃呢。“想不到你夫郎还有这样的手艺。”
“那当然,我看上的人优秀的很。这种都是小意思。”谦虚什么的好像此时在颜彩身上消失无踪,话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啧啧啧!不要脸。”李大头万分鄙夷的瞪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扒饭。一顿饭下来吃的她的舒畅的很,连带着对莫秋的偏见也好了很多。怎么说呢?这就是单细胞生物的好处吧!颜彩看着二百五的李大头这般感想道。
“颜疯子我走了。”李大头站起身。
“大妹子,这么快就回去啊!”莫秋揣摩着时间差不多进来收拾碗筷的时候正巧遇到往外走的李大头。
“嗯,嗯!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我爹估摸着又要教训我了。”在某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李大头总算脑袋灵光了一回说罢逃难似的离开了。
李大头匆匆离去的身影让莫秋稍稍疑惑。颜彩不愿别人分去她夫郎的注意力,抬手掩上门果断的把人搂进怀中。“秋儿,我想你了。”闻着莫秋身上淡淡的墨香颜彩总觉得心里阵阵安宁。
莫秋只觉着心里某个地方在渐渐崩塌推拒着身边的女子,“才离开多久。你啊!嘴巴平时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今儿倒是说了这么句。”
“真的想你了。”肯定的语气没有任何迟疑让莫秋无从反驳好半响才悠悠的说了句,“至少让我先把碗筷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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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
没来的急抓虫,妹子们先凑活着看。明天早起继续抓虫虫~~~~~~~~~~~・・・・・・・
“我来收。”修长的手指捏了捏潮湿的掌心,颜彩嗅着他发间的清香眼睛弯成月牙,“不过你要陪着我。”
“嗯。”拗不过便随着她莫秋也只能点头由着她去了。两人紧紧挨着一前一后,在这间老旧的房子里构成温馨的画卷.....
连续三日整个县衙沉寂在低迷的气氛中。小厮下仆们个个提着胆子小心翼翼,就怕惹到了自家主子殃及池鱼。食指紧紧敲打着桌面余明的眉头没有丝毫舒展。仵作早早的让她打发出去。即使这样,结果还是像一块大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奇毒!余明着脑门上的汗就没有停过。钱氏是死于毒药。但这种药,药性凶猛却不会立刻让人致命。而是浑身如同烈火灼烧活活痛苦至死。除了尸体以外整间房子赶紧整洁找不到丝毫的蛛丝马迹。这种干净利落的手法不是普通人能做到,凶手很可能是个江湖人士。钱氏一个小小的牙公怎么会惹上这种人。这种飘忽不定的人,朝廷向来是无从查证的。
余明就算有心将犯人绳之以法。但是恐怕等不到她这边出结果,政敌已经将她置之死地。苗三啊!苗三!不是本县不想为你洗刷冤屈。若不是你贪婪无常,对个死人起了贪财之心怎会把自己拉入浑水之中。你若是死了能替本官平了这场风波。本官定当将你好生厚葬,让你在阴间世界想尽清福。
“老夫人!”小厮清脆的声音将余明飘忽的神智拉了回来。“母亲大人!你怎么来了。”战且放下心中的事情余明连忙扶住母亲。
“听说你被事情难住了便过来看看。什么事把我的女儿难成这样。你们都下去吧!让咱两母女说些贴心的话。”语气虽不严厉余母的目光却是凌厉非常。周围的下人悄无声息的退去临出门时贴心的把门掩上。
“母亲,什么事能把我难住。您身体不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哪个兔崽子告诉母亲的让她知道了非扒了她的皮。心中虽然这般咒骂着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半分。
“你这个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怎生不告诉我。若不是母亲在官场还有些余威,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就要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你的仕途就危险了。”余母拄着拐杖狠狠训斥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是女儿无能烦劳母亲了。”余母见自家女儿这副乖巧模样也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这事原本也不怨你。可想好对策了?”
余明犹豫了下,“女儿想让苗三顶罪,把事情接过去。”
余母摸了摸雪白的鬓角叹了口气,“本来这样的事不是什么大事,若是早些时候你这样做兴许可以。可是如今迟了。”
“母亲怎么这样讲。”余明心里咯噔一声抬头问道。
“母亲有能力打探到这样的消息,你觉着张家会不知道。”慢悠悠的在椅子上坐下余母静静看着自己的女儿,“我们是宿敌。如今我们两家遭到打压都被贬出京城,但是保不准他们在背地里使坏。如今你已经是个小小的县令了。若是这间事处理的不干净被她们揪住把柄。你的官职不保都是小事,就怕连项上人头都不保。”
“女儿思虑不周,还望母亲指点。”这样的结果余明不是没有想过,苦恼的也正是此事。
余母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声声叹了口气。余明不是不好,就是平凡了点心肠不够狠辣。若不是她还在余家现如今还不知道要落到何种境地。“我们余家在京城虽然不是顶尖的但是也还有些底蕴,你可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退出京城。”
“女儿愚钝。”
“她张昭天以为算计我余某成功了,殊不知我门只是顺着这个势头离开了京城的是非之地。我们余家在京城已经经历了几代,在朝中甚至算的上老臣了。明儿你记住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余家是老臣,但是同样的对于新帝而言我们是毒瘤。一个家族早高位久了,难免腐朽。当官的不怕你贪,就怕你不贪。你不贪,皇帝怎么好杀了你充实她的国库。我们余家造了太多的孽事,趁着这个势头避避风,这样才能东山再起。这件事情,是个引子。苗三孤苦一人心中没有牵挂,就这样让她顶罪定然不成。不过这人贪生怕死好对付。你先派人给她把伤治了,好吃好喝的候着好生安抚。然后告诉她想要出去就要替我们做伪证。想尽办法一定要让苗三咬定是张昭天派人让她做的,包括毒药都是张昭天给的就行。你告诉她事成之后,你会给她五百两白银让她远走高飞。只要搞定苗三其它的就好办了。你由着别人把这件事情闹大,这样才好让苗三当众指认整件事情是张昭天策划。加之她先前陷害我们余家,在有心人看来结果不言而喻。只要苗三指认了,你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人将她在监狱里抹杀干净。把事情顺理成章的栽到张昭天头上。我这次定要将张家一刀捅死。这件事情必须谨慎,我把牛婶拨给你好好去做。明儿你记住了。遇到这样的事情不单单是抹掉这么简单,一定要将利益最大化。不然对不起那样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余母闭上眼睛遮住眼中的歹毒,面上祥和异常,“明儿,太危险的敌人母亲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它除去。若是以后母亲不在了,你切记千万不能夫仁之仁。”
“女儿知道了母亲大人。”余明静静行礼离开房间。
“颜画师,又带着夫郎逛街啊!看看这都是新到的上好胭脂,您看有没有中意的正好买了送给你家夫郎。”小贩熟络的打着招呼地方。
“我们自己看,你忙你的。”小贩转身吆喝别的客人,颜彩礼貌的笑了笑拉着莫秋凑了过去,“颜色都挺好看的,秋儿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各种颜色娇艳鲜亮让人眼花缭乱。
莫秋见身边女子的兴奋劲也只是哑然失笑,“你都给我添了好些东西怎么又破费。”
“给夫郎买胭脂能叫破费?快看看哪个颜色你中意,你觉着这个好看么。”挑了盒胭脂颜彩比划着。
“这个颜色太艳了只适合小男儿,我都这般年纪哪能用。”看着她手中粉红的胭脂莫秋的心慢慢沉下。为什么不是在最美好的年岁遇到她。面纱下莫秋的神色看的并不分明,只有他自己知道袖子里的拳头慢慢缩紧掌心尖锐的疼。偏偏等到他这般模样了才遇到这样的女子。莫秋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愤怒,不知道怎么形容,也不知道是为了谁。总之心口是密密麻麻的酸涩。“就这个吧!”随手挑了石榴红的胭脂递过去。
“好嘞。”颜彩笑眯眯的接过小贩包好的东西正准备走。
“等等。”莫秋抬手握住她,“你总给我添置东西,你看你发带都旧了。”从桌子上挑了跟青色的发带在颜彩发间比划起来,“你看这个合适么。”
“你觉得呢?”对这种东西不能说颜彩不专业,可是装扮这一项确实不是她的长处。家里的教师试图用钱把她对外观的不敏感转变过来。但事实是,好吧!颜大小姐对于这种事情少根筋不止了一点点。自此之后她所有的衣服和饰物都是家里的人挑好了统一送到她房间。所以颜彩对于眼前的发带没有任何意义。在她看来不是纯白色的就行。纯白色的发带没让人觉着多飘逸顶多跟吊丧似的。
“我觉着挺合适的。”青色的发带不是富贵人家用的绸缎制的,只是布质厚密普通的发带却让莫秋阵阵发慌。“怎么彩儿不喜欢。”年轻时不是没有幻想过给妻主挑这些日常的东西,但颜彩的淡漠显然让他想差了。
“怎么会不喜欢呢?”心思细密的颜彩接过他手中的发带,“只是我对自己适合的东西向来不明感,眼光也不好所以向来随意。秋儿觉着我用着好看就行。”说着自个在头上比划起来,“秋儿看合适么。”
“挺好的。”颜彩养好身子后这副样貌本就清秀,一身布衣更显得书卷之气浓厚。引得路上的哥儿们,小夫郎竞相回头。“颜色挺衬你的就这条吧!”虽然到了这般年岁,可是被女人惯着莫秋依旧免不了怀着男儿该有的情怀。
“好嘞!颜夫郎拿好。”小贩麻利把发带卷起来和胭脂一起递过去。莫秋收好放入篮子里,颜彩目光移到街角处黏住不放了。“我们去那边看看。”
莫秋还没回过神就让颜彩拖着走了。“汪,汪,汪....”脆生生的狗叫声显得有些娇弱。两只圆滚滚的狗狗被老妇拴住。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周围,来来回回追着过往的行人,汪汪的叫一点都不认生。
“好可爱!”两只狗崽子看样子刚断奶没多久还是圆溜溜的。看到颜彩与莫秋停在面前摇着尾巴,眼巴巴的凑上去小鼻子一抽一抽的。还有一只蹲下来吐着粉红色的小舌头哈哈的喘气。毛茸茸的小东西,莫秋嘴角勾起笑意抬手想摸下。可他才刚伸手两只狗狗好像受到惊吓一般慢慢的往后退。
“婶子,你这是啥狗啊!”黄黑的花纹毛茸茸的,耳朵耷拉着看着倒有点像狼狗。不过就是体积小了许多而且看起来有些二傻子。抬手摸了摸小狗毛茸茸的脑袋问道。
“这是小狼狗,别看着现在小。这样养才忠心看院子看房子啥的最合适了。”这东西在这种时代不算什么稀罕物。老汉见有客人上门了噼里啪啦一堆。
“是么?”颜彩看着眼前的小动物乌黑发亮的眼神,怎么样都无法与那种体积大号的狼狗联系在一起。
“彩儿喜欢?”莫秋收回手看着颜彩捉摸不定的神色。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太放心。买只狗狗又可以逗你开心也可以看家。”只是这只也太小了点吧!这句话颜彩没有说出来。
老妇却立马看透她的小心思,“这东西,别看着现在小。几个月就窜高了,特别听话。”老妇提了只起来对着颜彩。什么叫纯洁的眼神,颜彩算是彻底体会了。乌黑的眼神眼巴巴的盯着她,粉红的小舌头伸在外面肉呼呼的爪子耷拉着。颜彩好像一下被雷劈中了,真的好可爱。
莫秋打量了下两只肉滚滚的狗,见颜彩眼神直勾勾的嘴角勾出淡淡的笑意,“挺可爱的买了吧!狼狗也好养活。”
“好吧!”贴心的夫郎已经摆下了台阶,颜彩立马就顺杆子下了。“多少钱。”
“二十文。”一听要买老妇的脸蛋笑开了花。
“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哪里值二十文。婶子你太黑了。”莫秋听着价格稍稍皱眉。
“小夫郎,我怎么能算黑呢?这狗都是我自家的狗下的崽子,你看看这品貌都是活蹦乱跳的。你看看是不是.....”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最终价格已十五文敲定,这当然是某人憋不住露馅的结果。颜彩抱了最亲近她的哪只狗狗爱不释手。
“哎!小夫人我给你系根绳子,别看这狗小劲头可足了。回家喂得时候尽量少喂些肉,尤其是生肉不要喂。这狗长大了很凶,喂生肉多了长大了更暴躁。”老妇人絮絮叨叨的一堆。颜彩呢!也点头记在心中。妇人将绳子塞到她手中,颜彩这才慢悠悠的回过神。狗狗活蹦乱跳在她脚下窜来窜去,对着她摇摆的衣角扑来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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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也许是小狗生性好动。它叼着颜彩的衣摆扑腾来滚过去活泼的很。“我们回去吧!”莫秋看着自己妻主眼中的蹭蹭亮光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不买菜了么?”颜彩抬头看了看天日头都老高了。
“还买菜?现在都下午了卖的菜都不新鲜。再说了家里还有菜呢,日头高了我们回去。”莫秋低头看着圆滚滚扑腾的小狗心也不自觉的柔软。
把地上的小狗抱起来颜彩摩挲着它毛茸茸的脑袋,“也是,何况带着它也不方便。回去也好。走。”携手拉住莫秋柔软的手掌两人并肩而行惹得行人侧目纷纷。
镇子本就不大周围住户大多都是熟识的。“哎哟!颜画师带着你夫郎买东西啊!”
“你看人家颜画师多体贴。你看你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颜彩拽着莫秋笑着跟周围的人打着招呼。面上覆辙面纱莫秋明媚的眼睛低垂着。他的耳中听不到女子之间的往来声,传进去只听到各种娇俏或者柔婉的男声此起彼伏。
“颜画师长得可真俊啊!你看那小皮肤嫩的跟男儿家似的。”
“哎!你说她娶的到底是谁家的男儿?”
“你不知道么?听说是外地人。”
“以前颜画师总是面色菜黄没看出来长的这般俊俏。早知道她模样好又体贴当初就该嫁给她的。”
“小骚蹄子,就算你要嫁也要看人家娶不娶啊!就你这样自只怕颜画师还看不上呢。”
“你们就巴巴的笑吧!就算不行想想还不行么。你们现在就这样说着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
“呵呵呵~~~~~~~”男子吃吃的笑声远远传来。莫秋却早已一字不露的收入耳中,心中阵阵恍惚。世间女子多薄情,如今彩儿对他这般好却未保将来也是这样。莫秋只要想到哪天对自己体贴温柔的女子,转身对别人这般心中就如刀绞。我不会娶侍的!她说的话还历历在耳,但莫秋嘴角只露出淡淡的苦笑。
明明知道女子的话信不得,心却还是为了虚无的诺言而颤动。彩儿的好他不是没看到,恰恰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脑袋总是不自觉的往坏处想。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莫秋总是抑制不住。想把她藏起来,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好,不想有一天在她眼中看到别的男人。要是真有一天彩儿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杀了她!脑海中冰凉的声音让他的瞳孔瞬间放大,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他刚刚在想什么,居然对彩儿起了杀心。莫秋偏过头惊恐的抹去心中的想法,他只觉得浑身掉入冰窟。
“秋儿怎么了?”颜彩只觉着莫秋掌心冰凉回头问道。和煦的阳光下女子笑的温润如玉,恰巧这片耀眼的光芒让莫秋心中的惊恐无所遁形。“怎么了满头都是汗。”面纱下莫秋的脸看不分明只是额头豆大的汗珠让她担心起来。卷着袖子轻轻拭去他额头的汗珠。
“走的有些累,彩儿我们早些回去吧!”莫秋勉强拉开一个惨淡的笑意捏了捏颜彩的掌心。
“累了。”颜彩起身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好!篮子给我提,小家伙你来抱。”不由分说把狗狗塞进莫秋冰凉的手中。“汪~”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狗狗乖巧的趴在莫秋怀中溜圆的眼睛眼巴巴地瞪着他。“走吧!”颜彩接过篮子拽着莫秋加快脚步。狗狗毛茸茸的还有股味道,可是看着它莫秋的心情莫名的安宁......
到了家莫秋刚将小家伙放到地上,狗狗撒开蹄子就满屋子窜。“它可真有精神。”颜彩放下篮子看了看出门看了看破旧的篱笆,现在这狗狗这么小怕是不能养在外面了。
“出来。”莫秋蹲下身想把小家伙从床底下拽出来。他的手还没碰到绳子只见圆滚滚的狗狗刺溜一声窜到颜彩脚下。
“汪,汪,汪~~~”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拽住颜彩低头一看。某个圆乎乎的东西叼着她的衣摆撕咬着,颜彩抬脚顶了下它圆滚滚的身子。华丽的在地上滚了个圈继续起来雄纠纠气昂昂的扑过来叼住衣摆摇着脑袋。“它倒是挺精神的。”狼狗在颜彩的印象中都是身材大号性情凶猛的。谁知道买只小号的回来这么的二傻子。
“活泼好动的好,招人喜欢。别看它现在精神等会就累了。”莫秋笑着在床上坐下。
“你说要不要给它洗个澡。”颜彩盯着地上的小家伙心里琢么着。
“它这么小怎么洗澡。等再过一个月哪天出大太阳再洗吧!”手中的活计停了下莫秋想了想说道。养狗颜彩没有经验只能乖乖的听自家夫郎的。将狗狗拴在桌腿上颜彩开始捣鼓起来了。
“干什么呢?”莫秋看着她翻箱倒柜的找东西起身过来了。
“有了!”从柜子底下拖出的旧抽屉让她眼前一亮,“给它做张床。”
“给狗做床?”莫秋一愣但看着自己妻主忙起来也接过东西,“正巧你有些不要了的旧衣服,你要想做的话就垫在里面吧!”麻利的从另一个柜子取出早准备做抹布的衣服,莫秋叠好放在盒子里递了过去,“你看这样合适么。”
“挺好的。”虽然是不要了的旧衣服,但是早让莫秋洗的干干净净。如今整整齐齐一叠放在里面还挺不错的。颜彩把小不点拎起来放入盒子里大小正合适。小狗对新的事物总是好奇的,刚被放到盒子里它的注意力立马就转移到了破衣服上面。
“彩儿起个名字吧!”莫秋盯着圆滚滚的小东西心中说不出的喜欢。
颜彩虽然没有满腹文采,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摸着下巴想来想去却硬是没想出什么好名字。“秋儿我想不出来。”顺理成章的把脑袋靠上莫秋削瘦的肩膀蹭啊蹭。
莫秋抿着嘴巴盯着狗狗。某个肉滚滚的狗狗屁颠屁颠的追着自己尾巴团团转,“要不就叫,馒头吧!”
“馒头?”颜彩看着长得憨憨傻傻的小狼狗猛的一拍手,“好!就叫馒头。”于是乎,以后某只长得乌黑发亮体型硕大的狼狗被人叫馒头的时候它的内心是悲催而强大的。
馒头本来个子就小,折腾没多久就累趴下呼呼的睡了。颜彩宠溺的戳了戳它肉呼呼的身子,“别玩了,它都睡着了。”莫秋拉过她不安分的手站起身。“你看你跟个孩子似的。”
“你平时不爱出门,也不喜欢串门子。我平日出去,要很久才会回来,买只狗狗可以陪着你玩逗你开心。”捏了捏莫秋的柔荑,颜彩轻轻落下他脸上的面纱。“这样以后我出门,你就不会无聊了。”
“嗯!不过我看它,好像不太喜欢我。”动物果然对于血腥味敏锐,莫秋的眼眸微微暗沉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小狗嘛!刚刚买回来肯定不听话的。卖狗的大婶不是说了吗?”顺势揽住他的纤腰颜彩捏了捏他俊挺的鼻梁,“呆久了自然就亲近了。”
“你啊!整天没个正行。”轻轻推开身边撒娇的女人,莫秋口中是在抱怨。但他实际上还是很享受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
“哦对了!”从篮子里取出包好的小盒子塞到莫秋手中,“打开来试试,看合适么。”这些日子来除了新婚那一夜莫秋化妆把她迷得神魂颠倒。此后再也没见他动用胭脂水粉一类的东西。虽然自家的夫郎没有提这些要求,但颜彩心里通透的很。男儿家可以少用但是这些东西必须有。
于是莫秋当捏着胭脂盒的时候心里有种淡淡的温暖,“你明明知道我不用这些东西的。”什么金奇珍异宝,稀有珍奇,莫秋见得多了从来都只是淡淡的瞄一眼。只是什么重礼都收过的他偏偏还没有谁送过他任何属于男儿家的东西。也许在她们眼中,除了床上外其它时间内他都不算个男人。盒子里的膏体散发出浓郁的花香。品质只能算一般,离百宝斋的上等货色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偏偏就是这普通的胭脂却惹得他心里阵阵发酸。
“怎么又对着它发呆了。赶紧来试试,看看颜色合适么。”颜彩催促着将莫秋带入里间在铜镜前按着坐下。镜中映出一张白净柔媚的脸庞。其实莫秋的五官除了眼睛以外并没有多么的美丽。可是就是这样的五官凑在一起总在不禁意间让人惊艳。
莫秋看着颜彩猴急的模样微微一笑。就着她的手在胭脂盒里挑了一点在掌心用手指轻轻晕开.....颜彩屏住呼吸盯着镜中绝妙无双的妙人儿。双颊微红,本就润泽的红唇泛着水光更显得诱人美眸流转勾魂摄魄。“彩儿。好看么。”对着已经石化的某人,莫秋慢慢转过身露出个妖孽的笑容。
“好看!”颜彩话音刚落。花香扑鼻而来温热的身子就这样落在她怀中。温软的香舌就这样在颜彩的唇上辗转。墨香混合着花香在她鼻端渐渐散开。
“门我关了,去床上。”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跌跌撞撞的倒上床。颜彩抑制的□就像滔天的海浪铺天盖地。莫秋来不及自己解开衣服,修长的手指早就先他一步把他剥得精光。“你可真是个妖精。”贴上他光洁而柔韧的身子。颜彩总算回复些许甚至拉开被子将两人裹在一起。
“彩儿不喜欢。”吐气如兰滑腻的指尖在她脸上轻轻敲击笑的妖孽非常。莫秋带着勾人的笑意手指轻轻爬上颜彩的腰带。“今天就让莫秋,来服侍彩儿吧!”贴在小巧的耳边低哑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本撒在颜彩敏感的耳侧。
“好啊!”手轻轻抚上腰际敏感的软肉。颜彩邪肆的压上温软的身子,“秋儿的要求,为妻怎么会拒绝呢。”低头含住一侧的茱萸,颜彩的眼睛微微沉。抬手拉下床帐,盖住一室旖旎春光......
激情过后莫秋浑身酸软的很,懒洋洋的靠在女子温暖的怀中闭目养神。“能遇到你真好。”抱着女子纤细的腰身莫秋只觉着心中满满的幸福就这样溢了出来。
“是么。”女子笑了笑突然捏住莫秋修长的手指,“秋儿你的戒指呢?”
莫秋将手指举到眼前睁眼一看。原本好好的银戒指不翼而飞。他咕噜一下坐起身,“我的戒指呢?”肯定是刚刚掉在床上了。掀开被子莫秋只觉的心里慌的厉害。温热的手掌贴上他柔软的腰肢,“凤秋你找什么,不要在这种时候浪费时间啊!”
凤秋!两个字让莫秋的身子不可抑制的颤动。腰间宽厚的手掌带着粗糙的厚茧不是彩儿那双细皮嫩肉的手掌。莫秋不敢回头只觉着浑身的血色都要冷掉一般,“我的戒指不见了。”
“凤秋,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带那种玩意了。”肩膀被两只铁掌死死的捏住。整个身子被搬了回来,清亮的瞳孔中印出的女子剑眉星目却笑的阴鸷狠毒,字字句句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居然敢背叛我!”
莫秋还没张口,铁掌牢牢掐住他纤细的颈项整个手掌死死压住。只觉的脖子疼的似乎要断掉莫秋眼前直冒金星,手不自觉的往身后摸去。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不由分说对着身边的人就扎了下去。温热的液体湿湿嗒嗒的溅了他一身。莫秋只觉得浑身的血都被抽干了,他也不知道在对方身上捅了多少刀。当他喘着粗气停了下来的时候,床上的女子早让他捅刀成了马蜂窝。
“彩儿!”莫秋擦了把脸,挣扎了起了身跌跌撞撞的跳下床,“彩儿?彩儿――”突然前面的坑洼的地上孤零零的银戒指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戒指。”动荡不安的心猛的安宁下来,几步窜上前莫秋抓起地上的戒指。
“找到了。”心里猛地松了口气,嘴角刚露出淡淡的笑意。莫秋却诧异的发现这枚戒指不是自己的。朴素的银在眼前泛着森冷的光泽而且上面突然沾满了殷红的血刺得他阵阵心慌。
“秋儿,你怎么蹲在地上。”吱呀一声门开了,熟悉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
“彩儿?”莫秋欣喜的转过身。一个人慢慢的从阴影里一步一步的走出来。往日的青衫血迹斑斑,殷红的血就这样顺着她的身子不停的流落在地上。莫秋只觉着眼眶干涩的很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秋儿怎么不说话了。”声音渐渐变得凄厉起来。女子的脸也终于离开阴暗的阴影。俊秀的样貌早已毁去大半,只留下带血的森森白骨。还有一只孤零零的眼珠狠狠的瞪着他。莫秋浑身上下如同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颤抖的唇张了张无声的吐出两个字,泪水慢慢脱出他的眼眶滑落。“秋儿,哭什么。”残破不堪的女子桀桀的笑阴阳怪气,“这不就是你杰作么。”冰凉的手贴上他的侧脸如同往常一样撩开他耳侧的长发。“这都是你一刀一刀割下来的,现在怎么就不敢看了。”冰凉的手死死扣住他的下颚强迫着他盯着这副残破的脸蛋。漫天的血腥味让他阵阵作呕,冰凉的触感让他阵阵发慌。“不要碰我!”莫秋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猛地抬起手中的匕首闭着眼睛朝眼前的尸体劈了过去。
“啊――”凄厉的声音深深的扎入耳膜。莫秋死死握住匕首面色死灰颤颤悠悠的睁开眼睛。俊秀的女子如同往日这般眼带笑意的看着他。鲜红的血顺着她翘起的嘴角慢慢滑落。“彩儿!”莫秋低头看去却只见手中的匕首深深扎入女子的左胸。“彩儿”女子的身子软软的滑落莫秋慌乱的抬手接住,“彩儿?”怎么会这样!泪水不由分说的滑落莫秋只觉着整颗心都要裂开了。
“为什么要杀我?”白净的手指轻轻拽住莫秋的袖子,颜彩微笑的脸顿时变的狰狞异常,“莫凤秋!你怎么可以背板我。”
“彩儿!”莫秋猛的睁开眼,看到自己伸出的右手。
“怎么?又做噩梦了?”颜彩睡得迷迷糊糊,揉揉眼睛睁开。
莫秋偏过头看着迷迷糊糊醒来的女子。只觉得打从心里常常舒了口气,幸好是做梦。湿热的液体从他的眼眶缓缓的滑落。颜彩伸手将他揽入怀中手轻轻落在他背上,“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嗯!”靠在妻主温暖的怀中莫秋才觉着自己有些人气。
“都是做梦呢?别当真。”颜彩轻声安慰着。
“好!”莫秋口中这般说的。心里却如同掉入冰窟一般。匕首冰凉的触感还在,那张染血的脸是那么分明。莫秋试图摆脱奈何却死死印在脑中挥之不去。莫凤秋!三个字如同一把枷锁让他无法喘息。莫秋无法想象自己怎会对妻主产生那样的想法。这种念头刚冒出来就让他浑身不可抑制的打颤.....
“好些没。”颜彩摸了摸他冰凉的脑袋。莫秋稳了稳心神这才慢慢把脑袋抬起来,“好多了。”扯开一个淡淡的笑容,他的脸色总算缓和了很多。颜彩见他面色如常总算放下心来,“再休息会吧!”
“嗯!”莫秋闭上眼睛温顺的躺回女子身边,白细的手指却把她的衣角拽的紧紧的......
布置典雅的房间里袅袅熏香。何平静静坐在镜子前细细的描眉。“少爷,你今天真漂亮。”柳儿看着镜子中清俊的面容赞叹道。
“照你这么说我就今天漂亮,以前都不漂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何平打趣道。
“少爷,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柳儿自知说不过自家主子果断的认输。
“你啊!”何平无奈的笑了笑扶着腰站起身。清俊的脸蛋带着淡淡的笑意原本应该纤细的腰身此刻却是圆润的很。
“少爷您身子重小心着点。哦!今天洪二娘报信说,夫人很快就要回来了。听说还给您带了好多礼物。”柳儿想想都替自家少爷高兴。
“你个小蹄子,就想着夫人回来得赏钱。你啊!啥时候才能改改你这性子。”何平娇嗔了他一眼扶着桌子慢慢坐下。“夫人还有多久回来。”
“还要二十多天呢。”
何平听着时日皱了皱眉,“人到底找着了没。”
“没有?”柳儿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听去的人说,那人牙子死了。至于贱人到底被卖到哪家下面的那群兔崽子也不知道。”柳儿想想都觉的可气。那些兔崽子居然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怎么都不去死。
“我倒是小瞧了他。到了这种境地居然还能逃走。”何平的目光缓缓落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
“少爷,要不要单独加派人手去把那贱人杀了。”柳儿看出了何平的担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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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没抓虫明天抓~~~~~~~~~~滚走~~~~~~~~~
“算了!天下这么大,何必费那个心力去找。”手轻幽幽的抚上小腹何平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少爷要是那贱人回来了怎么办。”柳儿只要想到那个狠毒的男人就觉得浑身打颤。
“回来?你当他跟你一样笨么。”纤纤玉指点上柳儿测鬓何平笑的云淡风轻,“一身武艺早被废去,他拿什么回来。妻主身边从来不留无用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可是。”柳儿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妥。
“其实他回来也无妨。”何平的手轻轻落在自己浑圆的肚子上眼中闪烁不明,“只要在这之前别回来就行了。”何平摸着肚子不再言语,柳儿见自家少爷不再言语也乖乖垂手立在一旁......
莫秋摸着身边酣睡的人儿缓缓坐起身。女子睡得很沉,胸口匀称的起伏着。不知梦到什么好事嘴角还是微微翘起的。莫秋见她睡得这么香甜也不自觉的露出笑意。掖了掖被角抬手拂去她白净的面颊上散落的发丝,慢慢在她微微嘟起的唇上印下一吻。
他才刚贴上柔润的唇,脖子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压住。莫秋睁开眼只看到原本紧闭的双眼睁开了。原本酣睡的人儿戏谑的看着他。莫秋反应过来脸上如同火烧猛的抬起头,颜彩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边,“原来睡醒了就有甜点,这小日子过的可真舒服。”颜彩坐起身搬过莫秋微侧的身子再次香了一吻。
“你又戏弄我。”虽然不是第一次主动接近谁,但是莫秋从未被谁这般戏弄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憋了好久也才丢下这么一句。
“妻主和自家夫郎亲热是天经地义的怎么能说戏弄呢。”搂着纤细的身子做好颜彩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再说了,是你偷亲我。为妻我不过就大大方方的接受而已。”
“你啊!”莫秋低着头眼去脸上的红晕,手握成拳小心的锤了下颜彩的胸口。
“饿不饿。”颜彩看了看从窗外透进来的光,“要是饿了就起来,今天我来做饭。”
“还是我来吧!”莫秋从她怀中直起身。“哪有让你个女人家做饭的道理。让别人知道会笑你的。”说着就要爬下床。
“秋儿。”颜彩无赖的捞回他的身子脸蛋就这么眼巴巴的贴上去了,“别争了,今天咱们不在家吃饭。我们出去吃,就当是慰劳自己。好不好!”
“好!”点点莫秋笑着应下。
颜彩翻身下床,莫秋起身伺候着她穿好衣服。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崭新的络子系在她腰间。颜彩哪里见过这种东西一时间倒也觉得新奇,“这是什么?”
“你看你的记性。之前不是去布庄买了丝线给你打络子么。早就做好了可是你一直都不带,如今你闲在家正巧就给你带上。我瞅着到挺合适的,怎么不喜欢。”莫秋笑着替她在腰间挂好。崭新的络子配着月白的长衫更衬得颜彩面如冠玉。
“怎么会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孤身一人,以前也没人替我打理这些。所以,不是不带而是不知道怎么带。”由着莫秋柔韧的手将乌黑的长发拢到后面。用桃木梳细细的熟直,莫秋笑着取来青色的发带系好。等他做完这一切,颜彩站起来回身一笑。眉清目秀一个风度翩翩的俊俏书生。
“彩儿长的可真俊俏,这样子出去还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儿郎!”莫秋的心底却酸溜溜的在泡泡。白日里那些男子话又在他脑中响起。
“怎么一股酸味。”颜彩笑着将他拉到身前。“你看这般俊俏的女子,从头到脚连带头发丝都是属于你的。秋儿怎么就不替自己高兴下呢?”颜彩捉着莫秋微凉的手贴上自己左胸挤眉弄眼。
“是!你说对。”两人相视而笑颜彩将莫秋按在镜子前,“我来替你梳头。”
“嗯!”莫秋顺从的坐下。颜彩执起梳子顺着乌黑的长发细细的梳着。莫秋看着镜中印出的女子只觉的心里的满满的幸福。盘好头发带上簪子细细的摸了点胭脂,镜中的美人艳若桃李顾盼生姿。
“真漂亮。”颜彩环上莫秋消瘦的肩膀赞叹道。
“是么。”不是第一次被人称赞美貌。可是莫秋却是头一次为了这种虚浮的称赞而喜悦。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这副皮囊感到庆幸。“彩儿喜欢就好。”顺势偎入身后温暖的怀抱莫秋站起身。“我们出去吧!”
“好!”莫秋依旧戴上面纱。告别了家中被拴着的小可爱两人携着手出了门。
“彩儿真不给馒头弄些吃的么。”莫秋看着小家伙水汪汪的眼睛有些于心不忍。
“咱们自给都还没吃饭呢?我们吃完饭回来再给它弄吃的好不。”亲昵的捏了捏他挺翘的鼻头颜彩笑的那个猥琐。说服了自家夫郎颜彩带着他屁颠屁颠的往外走。
小镇不大可是这里繁华。是以饭馆里生意还是不错的。颜彩挑了一家名声不错的饭店要了个雅间。在这种小地方所谓的雅间其实就是个隔开的小包厢。颜彩点了一个滋补的山药汤,把菜单递了过去,“你点吧!我不知道点些什么。”
“颜画师。”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颜彩回头看只见一个男捏着帕子慢慢的走过来。“颜画师,你也出来吃饭啊!真巧。”锦珂走到颜彩面前盈盈一拜心中雀跃不已。
颜彩看着面前秀丽的男子眉毛皱了起来,“真巧啊!”谁啊!颜彩看着面前的男子只觉得眼熟,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心中这样想着嘴里却没有露出半分,“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哦!今儿天气不错本来想出来走走。正巧路过这,看颜画师在这里就过来了。上不小心弄伤了你,本想让人送些伤药过去的。哪知道大小姐说你走了。如今正巧遇到,颜画师可好些。”锦珂一双杏眼在颜彩身上转来转去。那当真是含情脉脉欲语还休啊!
伤口?颜彩猛然想起眼前的男子正是那日在俞家嚣张跋扈的锦爷。“只是小伤,劳锦爷费心了。”想起是谁了颜彩不着痕迹往后推开。有妇之夫!还是离远点的好。
锦爷,两字把锦珂定在原地。他的脸微微僵硬却立即回复如初,“哪里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本来就是我的错,到让颜画师这般拘束。不如今日就在这里由我请客,也算给颜画师赔罪了。”
莫秋如何看不出眼前的男儿对自家妻主的心思。他面上虽没有显示出来心里却不大如意。颜彩本就不想与这种男人多有瓜葛听他这么一说更加不悦,“不用了,只是擦破了点皮不值得锦爷这么费心。况且我是带着夫郎出来的,这个...”颜彩将身后的人儿带了出来,面上带着十足十的抱歉笑容,“实在是不便,还是改日吧!”
锦珂何等通透的人儿。颜彩说的这般清楚了他瞬间就明白了。咬着唇狠狠的瞪了眼前带着面纱的男子一眼不甘愿的说道,“这样啊!既然这样就不打扰颜画师了,奴家先走了,告辞!”虽然在大户宅子里锦珂也算有些心机。但是男儿家总是脸皮薄被颜彩这般婉拒面子挂不住甩袖就走。
莫秋阴鸷的看着走掉的华服男子慢悠悠的把手藏在袖子里面。“妻主,他是谁啊!”
“俞老夫人小妾。上次去俞家的时候见过一面。”于这种人颜彩不想有太多瓜葛只是淡淡的带过。莫秋不咸不淡的瞥了某人一眼点了三个菜转身上了楼。小二将两人拎到包厢,“二位客官请稍等,菜马上就来。”
“秋儿生气啦!”颜彩眼巴巴的贴上去拽着莫秋的手问道。
“没有。”摇了摇头莫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秋儿我真的跟他没什么就见过一面。”压低声音颜彩小心翼翼的贴过去。
“我知道。”莫秋知道自己生气有些无理取闹,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只是气你怎么不告诉我伤口是别人弄的。”
“这不是怕你想歪么。”颜彩一本正经心里把锦珂骂了个狗血淋头。遇到他就没好事。
“算了,怎么说你都有理由。”莫秋如何看不出来自家妻主讨厌那个男人。明明知道两人没什么偏生这气就起的这么古怪。想想又不放心,“那个男人不老实以后离远点”
“我知道了,不会再出这种意外。”颜彩乐呵呵的陪着笑,将这一茬事抛到了脑后。
锦珂只觉得脸上臊的慌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爷别生气,您要是看不顺眼找几个人教训下就是了,犯不着生气。”秋画提议。
“你就知道用些笨法子。”锦珂厉声呵斥,看着身边的木头脑袋的小厮就头疼,“刚刚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秋画总算明白过来险险的噤声,额上直冒冷汗。
“嗯!”算你小子识相。锦珂看了眼瑟缩的小厮,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愣是愣了点还不算傻,“罢了!”眼光转动声调瞬间变得阴狠,“今天的事谁都不许说知道么!”
“是!”秋画小声应下只觉着头皮发麻。锦珂见他答应,稍稍松了口气。他好不容易出来了一趟,临末尾了可不想因为一些事,落了口实给那群老男人。如今妻主正疼着他,万一出了啥状况。那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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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自家妻主笑面哄着,便是再大的气也烟消云散。莫秋笑着抿了抿唇斜了眼,笑的像只狐狸的颜彩,“你啊!”摇摇头提着裙摆慢慢走上楼。
包厢不大但是打扫的很干净,莫秋挑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二位想吃点什么。本店的招牌菜五香脆皮鸡,皮脆肉嫩别提多好吃了。怎么样二位要不要一盘。”小二甩着抹布熟练地擦了擦桌子笑容可掬的看着眉清目秀的颜彩。
“秋儿你看呢?”颜彩只是对小二笑了笑,并不答话转头看向莫秋。
之前被那事搅和,莫秋一时倒也想不起来要点些什么,沉吟了一回,“要一盘你们的招牌菜,还要鱼香肉丝,再来个时令的小菜,还有之前点的山药排骨汤。”
“好嘞。”小二一一记在心间,“菜马上就来,客官稍等。”小二笑眯眯的倒上水退出了房间......
没有多久香喷喷的菜肴摆上桌。小二利落的放下盘子,“客官慢用!”临出门前带上门。
室内霎时安静下来颜彩卷起袖子,装好一碗汤放递过去,“你胃不好先喝碗汤暖暖。”不大的瓷碗里白白的山药配上红艳的枣子和枸杞煞是好看。淡淡的香味静静飘散开来勾的人食指大动。
“嗯!”莫秋摘下面纱抬手接过温热的碗搁下,“彩儿别老顾着我。乘热吃菜,我看店家做的脆皮鸡色泽挺好。尝尝好吃么?”夹了鸡肉放入颜彩碗里,莫秋瞪着好看的凤眼直直的盯着颜彩。
夹了鸡肉放入口中,颜彩眼前稍稍一亮。皮酥肉嫩口齿留香味道尽是出奇的好。“不愧是招牌菜,味道当真不错。”点点头颜彩笑着又夹了口放入口中。
“彩儿喜欢就好。”见颜彩吃的舒爽,莫秋心中也欣喜端起碗小口的浅尝了口。岂料汤汁看着不特殊味道竟是咸鲜可口。而且清香的汤汁中带着红枣淡淡的香甜喝着更让人觉着舒服。“这汤味道还真不错。”
“是么?秋儿要是喜欢,以后回去我炖给你喝。”山药红枣排骨汤!是很滋补的汤可以多喝。
“你啊!哪有一个女人在外面说这些事的。小心被别人听到了别人背后说你。”对于这点莫秋很是无奈。不是不喜欢彩儿的贴心,但是在外面怎么地都还是要顾忌下女人的颜面。
“这不是只有我们两么。难道在饭馆还有谁有偷听平民说话的嗜好。”颜彩笑着摇摇头戏谑的看着他。
“明明是个画师嘴巴却厉害的紧。你啊!在外面收敛些还是好的。”莫秋总是辩不过她只能絮絮叨叨的劝说。
“是,夫郎大人说的都对。”颜彩满口应下。手中的动作没有停过分毫熟练夹着菜。
“彩儿,我都说了不要光替我夹菜。你自己吃啊!而且这也太多了.....”莫秋手足无措的看着渐渐堆成小山的碗心中的无奈其止一星半点。“你啊!越说越这样,自己都瘦巴巴的还老顾着我。”口中这样说着,红润的唇勾起莫秋用筷子挑了跟青菜放入口中。
“你开心,我喜欢。不就行了么。”颜彩见他开始吃东西总算放下心来,“况且我白日里不在家,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你本身肠胃不好,要你去看大夫你又扭着性子不肯。现在我休息自然要替你好好补补。”筷子稍稍停滞下随即恢复如初,莫秋抿了抿唇却始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你看你怎么吃都不见胖。”说着说着颜彩纠结起来了。秋儿的老胃病不是一天两天得上的。颜彩老怕秋儿背着她没有乖乖吃饭,于是每日走之前灶上都热好了粥,可是怎么补貌似都没有效果。浑身摸起来虽然没有瘦嶙嶙,却也没有多少肉感可言。
“我本就不容易胖,倒是让彩儿费心了。”手中的筷子停下莫秋笑的眉眼弯弯,多了些许妖娆却少了几分真切....
两人亲亲我我的吃完饭。颜彩倚着桌子品着香茶倒也觉着惬意万分。莫秋看着慵懒的女子嘴角不自觉的露出淡淡的笑意目光也随着视线移出窗外。游离的视线刚触及到某个熟悉的身影,莫秋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游方?心中一愣,莫秋淡定的拎起面纱带好,一双美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街角处的人。
游方锤着腿抱怨的扁扁嘴。真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想的,非把他打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找人。游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罢了,横竖主子不在,大不了她在这里住上个三天再回去就是了。想到这里游方才算觉着舒服点。本来就是,莫堂主是主子下令交给荷主夫处理的。都过了半年了这主子突然想着要把他弄回来,这不是扯淡么。游方想想那个阴毒的男人就觉着不寒而栗。这种男人留在身边就是个隐患,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难道当真如别人说的,狐媚子把主子给迷惑了。也不对啊!既然主子被迷惑了又怎么会把他交给何主夫打发出去呢。这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岂是游方那个猪脑袋能想明白的,不多时她就觉着脑袋晕晕乎乎。
“看什么呢?”颜彩转过头就看到莫秋直直盯着街上。
“你看,街角那小个子长特别好玩。”莫秋笑着贴上颜彩身边抬起纤纤素手指着街角孩子气的游方。
颜彩顺眼看去目光集中在游方五段身材上,“一个孩子有啥好看的。”
“彩儿,那可不是个孩子。”莫秋笑着抿抿嘴提醒道。
颜彩再次回头看去只见那小小侍女打扮的人抬起头来尽是一张粗狂的脸,“侏儒!”稍稍诧异了下颜彩只觉着那个人长的分外诡异。小小的身材看着瘦弱,蓝色的长衫好像布袋一样挂在身上。偏偏就在这样一个瘦弱的身子上有个特别的大个脑袋瓜子而且脸长的还狠粗狂。颜彩只觉着身上的汗毛跟跟倒立起来,“秋儿觉着她长得好玩?”
“是啊!你看明明就那么小个,偏偏脑袋又那么大。”莫秋的眼中隐隐含着杀意直指浑然不觉的游方。
“别看了,我们回去吧!”不是颜彩歧视残疾人,实在是这人长的太过怪异。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侏儒,可是颜彩见到顶多就是觉着对方小个。可是这位岂止是小个能形容的,明明就是孩童的身上长着成人的脸。那身材比例跟七八岁的小孩一样,不看脸蛋甚至看不出和小孩有什么差别。长的这般怪异模样颜彩光想想就觉着寒毛直竖。
莫秋不相信游方能找着他,可是就算这样也不敢大意。身边如今带着彩儿,更是不能出半点意外,“嗯!馒头在家里还饿着呢!”口中说道目光却没有离开半分。
两人结了帐,缓缓往家走去。酒足饭饱自然心情好,一路上颜彩是精神高涨。莫秋却是半低着头跟在身边寸步不离。游方坐在街角喘着出气心中不住的腹排。就在这样不经意间三人擦肩而过。游方是个粗神经没有发现任何不妥。莫秋也只是在离开时隐隐的回头看了眼。
楚郁的处世手段莫秋比谁都清楚。游方的出现他不认为是巧合。莫秋也自信如今的模样没有人的出来。只是!莫秋稍稍迟疑手紧紧的捏住颜彩的袖子。他好不容易抹掉过去,他不希望再被人揭露出来。莫秋仔细回想着被毒死的人牙子钱氏。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留下任何马脚,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
何平将他卖掉的时候,莫秋辗转了几路才落到钱氏手上。原本是为了把他活活折磨死,所以将他卖的这般远,却不想让彩儿救了他。莫秋此时倒要到感谢何平的细心安排。若非如此,他还不知道要抹掉几个人才能把自己的行踪藏起来。那日在摆在颜彩桌的那个瓶子,莫秋其实早就知道里面装着的东西。他亲手配制的傀儡药,怎么会不知道呢。就是这种药让他无力反抗任人摆布。是以看着瓶子时候莫秋笑的很是得意。他武功是毁了,可是莫堂主拿手可不单单只是武功而已。
他捡走了被彩儿扔掉的药瓶。钱氏死得时候,莫秋长长的舒了口气。唯一的线索断了,他的过去就如同石沉大海。从花街上救回来的小倌,你还能说自己是被逼迫才丢了清白。装装可怜博取同情。可是他的清白早在那之前就没有了,不管他是否甘愿事实如此。莫秋不敢想象如果哪天彩儿知道真相。会怎么形容他,是不是如同当初的那人一般骂他淫夫。是以过去定要摸得干干净净,谁都无法阻止他,为达目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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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想什么呢?”熟悉的声音将莫秋远离的神智拉了回来。此时他才发现已经快到自家门口了,“家里没有剩饭,我想着要不要煮些面条喂馒头。”莫秋接过话茬顺理成章的说下去。
“狗能吃面条么?”颜彩想着馒头叼着馒头的样子就觉着很难想象。
莫秋见颜彩这般模样笑出了声,“狗是杂食什么都能吃。而且现在它还小,不适合喂鸡蛋一类的东西对肠胃不好。现在就要好好教,不然养大了挑食就麻烦了。”
“哦!”颜彩长这么大连只鸡都没养过。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自家夫郎说的对。这不莫秋说一句一句她就老老实实记一句。说着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自家门口。“汪,汪,汪.....”刚刚靠近屋子,里面阵阵狗吠传来。“它的鼻子倒是灵。”抹了抹自个鼻子颜彩嘴角露出笑意。取出钥匙刚打开门就听到绷得一声。若是绳子牢靠颜彩估摸着馒头这一下能拉断。吐着舌头瞪着回来的两人,馒头圆溜溜的眼睛在无声的指控两人的恶行。馒头无限愤怒的扯住颜彩的衣摆撕咬。
“看样子是饿到了。”莫秋见小家伙各种招数齐上,就是扒着颜彩的衣服不撒口时扑哧一下笑出声,“你陪它玩着。我去煮些白水面条且等着。”
“嗯!”摔倒爬起来然后继续摔倒。馒头不知怎么地,拖着肥肥短短的四肢折腾的特别起劲。直到莫秋带着拌好的面条端进来时它还在孜孜不倦的努力中。“这么快就好了。”
“煮个面能有多久。”莫秋拌好面条将碗放在地上。这边破碗刚落地馒头就一溜烟的窜过来呼哧呼哧的开吃。
“它倒是吃的畅快,我还以为馒头要等会再吃呢。”前世的某位朋友花了一百万整了条纯种白狐狸犬,那还是仗着权势从别人家里硬抢来的。要说这狗把!颜彩除了觉着它的样子好看外没啥优点。纯白色毛很长,性情特别高傲。脸大长的像狐狸一样,那双眼睛整天看着就是个忧郁模样还细长细长的。关键是特别挑食。不喜欢吃的一口都不吃,你说不吃就算了它还要把盘子打翻。为了这件事朋友差点没气死,偏偏又舍不得打。所以颜彩看到馒头狼吞虎咽的样子特别开心。
“它吃东西你笑什么。”莫秋瞧她那副傻兮兮的模样,抬手敲了敲她光洁的额头。
“哎哟!很疼的。”颜彩一把捉住捣蛋的玉手顺势把某人拽如怀中,“其实养只狗挺可爱的。”
“你还说这狗是买着陪我的呢?我看你自己到先迷上了。”指尖狠狠的点上颜彩的侧脸。
“不过是只畜生,咋开始冒酸味了。”颜彩抽了抽鼻子意有所致的调笑。
“你就会拐着弯骂人。”莫秋一瞪眼扭过身子,“照你这么说是我自己跑去,跟只畜生怄气。”越想越不甘心没有丝毫征兆软绵绵的拳头落在颜彩肩头。
“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骂你。”把他的身子扳过来,颜彩笑着捏了捏他挺翘的鼻头。“你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你就是嘴巴甜。”听着甜言蜜语莫秋心里跟摸了蜜似的......
游方凶巴巴的瞪着客栈老板一张脸拉的老长。本来他长得就有些怪异,两眼圆瞪整张脸皱在一起更是狰狞骇人。“看什么看,还不快点。”
五指张开拍的桌子猛地一阵剧烈摇晃。游方大吼一声,她这一嚎可不得了。吓得掌柜浑身直哆嗦点点墨水滴到了账册上。突然一只洁白如玉的手压在了游方矮小的肩上微微施力低沉的声音响起,“侍女不懂规矩,到让掌柜的见笑了。”
剑眉星目眼前的女子俊朗非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掌柜的哪里还有先前的瑟缩,看到眼前的女子就好像看到银子一样点头哈腰热情非凡。“少主子!你来啦!”游方回头一看摸着后脑勺傻笑起来。
楚郁笑的温文尔雅优雅的接过牌子带着游方便匆匆上了二楼。“少主子,你怎么来了。”游方笑嘻嘻的推开门熟练的倒上茶水放到楚郁面前而后掩上房门。
“在这里打听到些什么没。”楚郁并不回话倒是安安静静的坐下优雅的端起茶杯。
“找着了可是那牙公早就死了。莫堂主也不知所踪。”游方一听自家主子说的这话就有些头皮发麻,“少主,其实属下不明白。这都这么久了,您干嘛非要找那个贱人。这要是让何主夫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知道了就知道了,一个夫道人家这些事什么时候轮到他张嘴了。”杯子重重的搁在桌子上楚郁只觉着一个头两个大。游方脑子不怎么好使但是特别忠心。见自家主子心情不好乖乖的把嘴闭上了。不怪楚郁气急败坏。他何尝不知道那个贱人不老实。原本以为借着何平的手顺利将他抹去事情也算完了。没想到这贱人居然布了后手,自从他被废了武功卖掉之后。整个水榭山庄就好像中了邪似的,各种机密泄露整个武林好像开始针对他一般。想到这里楚郁心中就怒不可歇,虽然是他卸磨杀驴在前。但是向来只准她对不起别人,怎样都不会让别人对不起她。莫凤秋居然敢背着她动手脚,果然还是何平太过仁慈。对于这种蛇蝎心肠的男人还是早早除掉的好。心中再怎么怒不可歇楚郁还是慢慢的压下火气。
“少主子别怪奴才多嘴。”游方迟疑了下还是说出自己的担心,“线人已经死了,如今莫堂主也不知所踪。属下觉着这样找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渺茫的很。”
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楚郁缓缓闭上眼睛,“这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待上几日好好找找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若是不行的话!”手指稍稍停了下楚郁笑的阴狠。“我们再回去从长计议。”莫凤秋任凭你是天之骄子,当初我能把高高在上的你踩在脚底。如今我定然也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游方见自家主子眼中露出的阴狠一时到也不知道说什么。莫堂主与少主之间的关系看来没有外人说的那般亲密啊!心中这般想着游方老老实实的垂手立在一边不多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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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秀眉微皱莫秋收回刺伤的手指。“怎么了?” 颜彩听到自家夫郎痛呼放下书走了过去。“没事!不过只是扎到手指了。” 雪白的指尖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我看看。”拉过纤细的手腕颜彩看着指尖上残留的血迹颇为心疼,“都说叫你不要再做针线活了,你看把手扎了吧!”说着便将纤细的手指含入口中。
莫秋只觉着指尖温热湿滑俏脸上倒是阵阵火热,“不过只是扎到,哪有这么严重。”迅速抽回手莫秋急忙撇过头去。莫秋从来都觉得男子若能加个体贴的妻主就是最好的福气了。但是便是再体贴的妻主顶多也只是与夫郎相近如宾。像这般宠溺夫郎的怕也只有他家这位了。不过就是点小伤,哪里有趁机占便宜的。心中抱怨着莫秋却抑制不住脸上的阵阵热气。嫁人前他只想给自己找个安身之地。那时候提出的条件也只是为了试探身边的女子是否真如他所想的迷住他的容貌。可是两人相处的时间长了莫秋渐渐觉得事情脱离了轨道。
“怎么害羞了。”颜彩看着他纤长的脖子上一闪而逝的红晕,搬过他侧向一边的身子。
而莫秋早早的平复好了心中的波澜只是斜过一双美目戏谑地看着她。“怎么占完我便宜还不够么。”
“都是夫妻了,怎么能叫占便宜呢?”不要脸的凑过去挨挨蹭蹭颜彩哪里还有白日里的气质,整个就一无赖似的。
“真拿你没办法。”莫秋无奈的笑了笑温热的手掌轻轻放在颜彩的头顶摩挲着。而颜彩惬意的躺在莫秋膝头静静享受着......
柳儿紧紧攥着右手,小脸上红扑扑的一片。也不管周围下人诧异的目光提着裙摆飞奔进芙蓉楼。“少爷,少爷!”远远地喊叫声让何平微微皱眉,“柳儿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这么毛毛躁躁。你看你一个男儿家跑的一身都是汗,像什么样子。”盯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柳儿何平只觉着额头阵阵发疼。
“少爷,出事了。”柳儿谨慎万分的合上门快步走到何平身边将手中的蜡丸递过去。
何平看了下面色不好的柳儿。接过破碎的蜡丸取出纸条。细细看完纸条何平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少爷,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少主都亲自去找那贱人了,万一要是莫凤秋回来了可就不好了。”柳儿见自己家少爷这般淡定心里急得慌。
“看把你急的。”何平,平和的摸了摸肚子。“妻主去找莫堂主这是好事不用慌张。”
“好事?”柳儿的脑袋顿时卡壳半天没有转过来,“少主去找那狐狸精怎么算是好是呢?”
“柳儿,妻主让你处理莫堂主的时候是怎么交代的。”何平扶着腰慢悠悠的站起身。
“少主说,要让他好生尝尝被各种女人玩弄的滋味。”想了想柳儿慢慢说出。
“是啊!妻主都这样发配莫堂主了,你觉着她会这么大方的让他回来?”何平笑着走过来敲了敲柳儿的脑袋。
“是哦!”柳儿敲了敲脑袋,暗骂自己笨蛋。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却也不得不防。”何平亲自点上熏香扶着腰又慢慢走了回来。“毕竟莫凤秋诡计多端难保不出意外。你小心注意着妻主的动静,若是找着了先回来通知我,也好让我准备准备亲自送他上黄泉路。”摩挲着圆润的腹部何平的眼中霎那间闪过森然的杀意。
“少爷如今你身子不好,还是小心些。”倒了杯柳儿紧张的看着面色瞬间煞白的少爷。
“我身子也就这样了。”何平饮了口茶压下喉咙中的辛甜随意的将瓷杯搁在桌子上,“还有什么保重不保重.本来也就贱命一条,横竖只要挨过这几个月就好了。”莫凤秋别怪我心肠歹毒,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你放心,只要我完成心愿,来世定当做牛做马偿还与你。目光微沉自家少爷面色苍白如纸看得柳儿阵阵心酸......
游方盯着灯红酒绿的齐云院眉头皱的老高,少主不是找人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不能说游方反对,毕竟大女人哪里有不逛窑子的。可是现在这种时候,到这种地方来好像不太合适吧!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又回来了。游方想了想还是没说,毕竟她这个猪脑子都想到了少主子怎么会不知道呢?楚郁背着手慢悠悠晃进齐云院。各种莺莺燕燕甩着袖子巧笑嫣然,楚郁笑面看着各种美人。锐利的眼光却这样滤过众人在人群中搜群。
“哎!这位这位小姐,可有看上眼的啊!”面前的女子长得丰神俊朗好一副皮囊而且衣饰华贵身份定然非富即贵。红郎细细打量着,远远的扭着腰莲步轻移不着痕迹让小倌退开。“小姐第一来是吧!你看看我着齐云院的小倌个个都是拔尖的,那样貌身段没得挑。绯红,来,来,来让小姐看看。”红郎一把拽过身后的绯红推上前。
“慢着。”楚郁拦下热情过度的红郎若有所思的打量过众人伏在他耳边轻语,“好哥哥,我是找人的!你看看能不能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这边说着话袖子地下便往红郎手里塞了沉甸甸的银子。
“有。”红郎接过银子顿时就笑的万分灿烂。“小姐请跟我来。”.....
“楚小姐是要找谁啊!”红郎屏退小厮,亲自替楚郁倒上茶水笑吟吟的看着他。
“不知道哥哥见过这个人没。”楚郁取出早早准备好的画卷递过去。
红郎狐疑的接过画卷打开,一个媚态横生的男子出现在眼前。十五铜板!红郎脑袋里瞬间闪过这个词。画卷上的人正是颜彩新娶的夫郎。捧着画卷细细打量着红郎越看越觉着画中人是个天生的尤物。“这男子长得真漂亮。”欣赏了许久他才慢悠悠的收回画卷,“可是,我没见过这个人。”
“是么。”游方接过东西。楚郁盯着红郎笑面嫣然的脸找不出分毫苗头。
“楚小姐,这种事我有必要骗你么!我们这个镇不大,走来就去都是几个熟人。画像上的人长得这么漂亮,见到了自然能认得出来。”红郎颇为生气瞪着美目盯着楚郁。红郎原本也算是个拔尖的美人如今老了也是风韵犹存。他面上带怒,不会惹人反感。反而,颇为爽朗。
楚郁见他怒了噗的一下笑出声,“好哥哥别误会。我只是心急。画上的人是我几个月前失踪的哥哥,最近我收到的消息说他在这里出现了。所以我才带着画像过来。原本以为会有收获的,谁知道居然这样了。”女子颇为失落的低下头显得万分凄冷。
红郎面上笑的热情,心里却在冷笑。“楚小姐,别伤心了。你只要有心总能找找你哥哥的。”
“多谢吉言,楚某告辞。”楚郁刚站起身。
红郎出声拦住楚郁,“等等,楚小姐难得来一趟。不如我做东,今晚上半价您看怎么样。”美目流转在游方与楚郁两人之间那意思不言而喻。
楚郁明白过来笑了笑拱手告辞,两人匆匆离开。红郎倚着栏杆戏谑的看着楚郁,游方两人离开。“红叔,她们怎么走了。”南翠进来问道。
“没找到人所以就走了呗!”红郎拍了拍手摸了摸并不散乱的额角扭着腰走来,“小蹄子还愣在这里,客人都走了。赶紧给我出去帮忙,少找理由赖在这里偷懒。”说着说着在南翠腰间狠狠捏了把。
“红叔!我这不是送茶的么,哪里偷懒了。”南翠疼的倒抽一口气直跺脚。
“明儿,找颜画师来一趟。我也好些年没有画像了,是该好好留幅年轻的画像。以后也好拿出来自己欣赏下。”红郎摸了摸自个依旧滑嫩的脸颊无限自恋的感叹。
“可是听说颜画师最近惹上了官司。”南翠追上去说道。
“这个我知道。你明日派个人去县令告诉声,就说我下午请了颜画师画像。午时之后要是有事便来我齐云院找就是了。”红郎快快的走了只留给南翠纤细风骚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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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更的有些迟了,不是为更。关于男主的身份,很快就要揭露了。小剧场一定会有滴,不过~~~~嘿嘿嘿,不会这么快。不然会透露情节滴!最后补上一句妹子们~~~~~~~~~~~不虐~~~~~~~~男主不会在被虐滴・~~~~~~对于我这个不尽职的作者~~~~~~尽情的殴打,鄙视吧!~~~boss们
次日颜彩正在屋外逗弄着馒头玩。段六远远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颜,颜彩。”
“咋了。”颜彩一看段六这副狼狈样站起身。“汪~”馒头翘着毛茸茸的尾巴叉开四肢冲过去对着段六直叫唤。
“哎哟!你啥时候买了的狗。”段六最是喜欢狗了,一看见馒头两条眯眯眼更加变成了一条线。
“昨日在集市上买的,啥事跑的这么急?”把段六迎进门颜彩倒上水递过去,“先喝口水润润看你累的。”
“谢谢。”段六平了气息双手接过茶水咕噜咕噜灌下去,“啊!累死我了。”
“啥事这么急。”对于段六的到来颜彩稍稍有些惊异。自从县令下令让她好好呆在家里这段时间还真么有谁来找过她。颜彩清楚周围的邻里虽然亲热但是很避讳这些事情。所以对于段六的到来越发觉着古怪。
“能有啥事,还不是老鸨找你做活。”段六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叹了口气。
“可是县令下令让我这些日子不要接活计,说衙门可能随时传唤。还得麻烦姐姐回去传报声就说颜彩不能去了。”颜彩还未拒绝便被段六拦了下来。
“我就是从县衙赶过来的。老鸨早就让我替你向衙门里说过了,如今你只要跟着我走就是了。”想着自家老鸨那漆黑像锅底的脸蛋段六只觉着心里麻得慌。
到底什么事能这么急。颜彩在段六的再三催促下带着满腹疑惑站起身,“这么急,那好吧!我去准备些东西稍等下。”
“好的,颜妹子快些。”颜彩起身进了里屋。
“这么快就要出去了么。”莫秋搁下绣品迎了上来。“不吃午饭么。”
“赶不及了,就算了吧!”颜彩摸了摸他依旧消瘦的容颜亲亲在额头印下一吻,“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中午记得要吃饭。如果嫌麻烦的话,床头底下有钱袋可以出去买些吃的。”
知道妻主赶着出去做事。莫秋也不好阻拦只是心里默默的失落,却还是体贴的将将她散乱的衣襟整理好。“嗯!那你早些回来。”
“好!”说罢带着笔墨便出了门。莫秋看着彩儿出门直到看不到踪影。右手紧紧捏在袖中,已经这般了么。莫秋只觉着一颗心也好像跟着她走了一般,还没有离开多久便开始牵肠挂肚。这般是不对的,莫秋自己心里很清楚。可朝夕相对,他只觉这心里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恨不得彩儿永远不要出门,永远呆在他身边才觉着安全。彩儿从来都是体贴温柔的,肮脏的自己怎能对她产生这种想法。莫秋自嘲的笑了笑压下心中翻腾的欲望掩上门。游方!莫秋脑中闪过昨日看到的女人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嘲讽。明明已经到了这地步你还是紧追不放么楚郁。莫秋心中的嗜血好像找到某个突破口眼中的精光暴涨。他抬头看了看漆黑的房梁神情变得有些偏执森冷,“看来要准备些东西了。”
颜彩再一次踏进齐云院这心境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这里是她与莫秋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虽然是场意外却是两人在一起的契机。这大概就是缘分吧!想到家里温柔的夫郎颜彩只觉得心里满满的喜悦。
“你小日子倒是过的不错。”嘶哑的声音慢悠悠的传来。颜彩抬头时只看到红郎光着脚丫子披散着头发斜着一双美目等着她。
“哪里!如今惹了官司在身。若不是脱红郎的福如今只怕还窝在家里呢?”
“好啦!好啦!”红郎甩手打断颜彩恭维的话长叹口气,“有些日子不见,嘴巴倒是越发的利索了。咋以前没见你口舌这么厉害。”想了想红郎似乎也觉着眼前的女子有些许不一样了。
颜彩淡定自若对着红郎试探的目光丝毫没有显山露水,“能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人的模样。”
“油嘴滑舌,可惜了我红郎不吃这一套。为了你的事昨日我损失好大一笔银子你知道么。”红郎想想就不甘愿。他怎么就那么糊涂呢?好端端送上门的生意偏生让他弄走。结果就是他睡着睡着一肚子的火气。于是就黑着脸差使着段六去了。
“这话怎么说。”损失钱?颜彩听着莫名其妙,但是看红郎那副模样又不像做假,“颜某实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请红爹爹直说。”
“这里没有外人。只有咱两,少整着些虚的。”红郎不甚耐烦摆摆手从贵妃椅上坐起身。颜彩才发现偌大的屋子只剩下她们两人。颜彩不会自恋的认为红郎是对她有什么想法。毕竟这种男人可是情场的老江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看不上一穷二白的她。同样颜彩对自己夫郎那□裸的忠心日月可鉴。就这样两个不可能擦出火花的对视许久。红郎突然躺回原地,“哎!算了我也不绕弯子了。昨晚上有人拿着画像来我这寻找你家夫郎。”
找莫秋?颜彩好看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谁,长什么样?”
“我怎么知道是谁!”红郎没好气的斜了颜彩一眼见她面色深沉压下气息,“找你夫郎的是个女人,说是他的妹妹。不是本地人,长的么倒还风流俊俏。不过她身边带的随从长的着实怪异。个子很小却难看的吓人。”
颜彩一字一句听的很仔细。当听到最后一句时脑中突然划过昨日见过的侏儒。她?颜彩并不确定,“那个随从,是不是身材如孩童,脸蛋却是粗狂的成年女人。”
“什么啊!原来你见过。”红郎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要不是,看你倒还是有良心的女人。我懒得躺你这趟浑水,我也不会舍掉那白白送上门的银钱。”在这样的世界娼妓想要嫁人简直就是做梦。虽然这件事情与红郎没什么关系,但是知道颜彩娶了莫秋之后。颜彩的形象一下在他心里变得高大起来,对这个他向来看不起的女人高看了起来。所以当楚郁寻上们来是红郎鬼使神差的替颜彩挡了回去。你可以说他不想惹事,可是换种角度又何尝不是包庇。
果然是她!知道了一部分消息,颜彩的心算是定了下来。那人,自家夫郎见过。见那人是的表情她记得很清楚。如果是相识的话为什么莫秋那时那么淡定。可是如果不相识的话,那女人又怎么带着画像过来寻他。不能说颜彩对于莫秋不信任。而是常年的教育让她无论什么事情都做了最坏的打算。颜彩细细回想这莫秋那时的表情。面纱覆盖的脸看不清楚表情但是,颜彩非常肯定莫秋并没有发自真心的笑。笑意不及眼底而且语气中的嘲讽颜彩并不是听不出来。原本以为只是自己听差。如今看来怕是另有隐情。不过转瞬之间,颜彩心中百转千回。
红郎不知道颜彩心中的念想。不过见她面色不好,心中暗暗有些恼怒。手中的扇子呼呼的朝颜彩的头砸去。“哎哟!”颜彩一时不查挨了个正着。“你个小兔崽子想什么呢?”柳眉倒竖硬生生把颜彩脑中的想法打散。“你娶个夫郎也不容易。”优哉游哉的端起茶杯红郎淡淡的斜了她一眼,“爹爹我看你可怜,替你瞒下来了。只是告诉你,既然是自家夫郎就好好看着。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到底要不要让你家夫郎见他们,你自己考虑。不过我看来的两人衣着华丽看着不是一般人。想必相认了会生出许多是非。要不要见全在你自己,”别有深意的看着颜彩红郎嘴角似笑非笑让人琢磨不透。
颜彩只觉着头上的汗珠深深的滑落。红大哥,你这不是□裸的告诉我不要让他们见面么。都表现的这么直白了,就不要在后面加上主动权在我。心中明白了红郎的话可是此时的颜彩并没有多余的心情。问了些细节颜彩便早早的告辞了。出了齐云院颜彩看了看阴沉的天只觉着整个人陷入久违的阴郁。
秋儿刚醒的时候颜彩不止一次的问过他还有没有家人。秋儿回答的很明确,他的家人早死光了。可是如今却冒出个人说是秋儿的妹妹,而且出生富贵。如果莫秋是富家的公子,怎会流落在外遭受这样的境地。况且为何与她只字不提。如果是为了大家公子颜面。那么遭遇了这样的境地,为什么没有如同别的男子一样,一丈白绫结束自己甚至还能做到淡定自若。如果是大家公子怎能家里家外一把好手。颜彩自认为自己从小不骄纵。可是家里先天的条件依然让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就连做饭也是到了这边之后在艰苦的环境下学会的。当然在封建的大家族中男子做饭是必须学习的课程不稀奇。可是莫秋会的岂止是做饭这一样。况且他是奴籍,如今那纸契约还压在箱子里呢?那个女人在说慌。这是颜彩得出的结果。
可是来找秋儿,定然是相熟之人。而且通常找人的情况下带去的人定然是互相认识的。可是莫秋看到那人没有反应。而且对方持有秋儿的画像。颜彩不觉着红郎在骗自己。因为骗一个人要有最基本的目的以及利益。红郎骗她没有好处。像他这种现实的人,更加不存在为了好玩而骗人。因为红郎看她的眼神不带任何情愫。而且生为平民的她除了一条小命也没有什么特殊东西值得他图谋。此时静下心一想,颜彩突然发现许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颜彩慢慢的停下脚步,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慢悠悠的走到了西郊。她抬头看了看略显阴沉的天长长的叹了口气,秋儿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颜画师。”豪迈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颜彩侧头看去只见陈铁匠快步走来,“陈铁匠?你腿好啦!”
“哎!早好了。”拍了拍胸脯陈铁匠看到颜彩显得分外热情。“看天色马上就要下雨了,颜画师还是早些回去吧!我老远就看到你在街上晃荡,咋滴是不是又给你夫郎买东西啊!”
“是啊!他画眉用的青黛没有了,我来替他买些。”颜彩看了看天果不其然才不过片刻功夫远处便乌压压一片。
“哎!男儿家的东西特别麻烦也亏得颜画师体贴,不知道是谁家小哥这么有福气嫁给了你。”如见看到颜彩,陈铁匠的心里瞬间大过几个弯弯。早些时候只听说颜画师平日里爱去逛花街她也没有留意过。这些日子听说颜画师娶了夫郎,百般疼爱。若不是上次看到颜画师亲自替夫郎买胭脂她不相信。不过自从看到颜彩这般疼爱夫郎,陈铁匠的心思就打到了颜彩身上。要说她家的小儿子陈翠长的也是如花似玉,而且年纪正好。关键是自小疼惯了舍不得他在外面受气。所以啊!媒公送来的人她看了许多偏偏没有中意的。总觉着不是这个不好,就是那个不好。虽然陈铁匠还想把儿子留两年,可是不行啊!别人家的儿子早在十五岁就是一个孩子爹了。如今张翠已经十八岁了,别说嫁人了连亲都没定。所以陈铁匠虽然不甘愿可是她也急。这不一听说颜彩宠夫,这就把念头打到了她身上。要说这颜彩的长相在小镇上的女子中也是出挑的。以前陈铁匠看她总是觉着弱不禁风,可是如今看她的模样却越看越顺眼。为啥!身板不够壮硕不怕她打人啊!而且自从颜彩收心之后那小日子过得是一个比一个好。原先她家的破房子早就翻修了,虽然依旧古旧可是却也是个体面的屋子了。儿子虽然嫁过去做小的,可是只要颜彩会疼人也无所谓。女尊的女子有哪个没有三四个夫郎的。这样好的女人赶着嫁过去等生个孩子,在家里的低位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了。话说张铁匠心里难得装这么弯弯却都不敢说。为啥!还不是因为颜彩卷进的官司。所以她心里想着等着件事情停息了,再找媒人说媒去。
颜彩只看到陈铁匠盯着她嘿嘿的笑又不说话,觉着有些古怪可是没有多想。两人寒颤了几句,颜彩找了个理由脱身而去。而陈铁匠却是盯着颜彩高挑瘦弱的身影傻兮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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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
先发一章,妹子们先看着。晚上还有一章.......无良的某人继续努力码字~~~~~~~~~~~~~~~~~・
要下雨了啊!看着阴沉的天色颜彩的心头萦绕着说不出的晦暗。虽然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但是当这种不能见光的事情被揭露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有几分低落。不过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脑袋如同受了刺激一般飞速旋转起来。有人来找秋儿,可秋儿不想与之见面。想到这里颜彩的脚步稍稍停顿,看来秋儿的过去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可是即使得到了消息如今颜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颜彩倒不怕她们找上门。茫茫人海大千世界,没有情报网就算要找人也是大海捞针。但是这般等着不是她的习惯,有些事情既然知道了还是不要无视的好。缓缓抬起头来,颜彩随即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大步走去......
茶铺外小雨淅沥沥的下着,行人三三两两的匆匆路过。谢方看着渐渐湿哒哒的地面,“少主子,我们在这里都找了两天了。可是一点影子都没有,这样找下去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一样。要不我们先回去,然后让暗部的人来。”
“暗部?暗部的人都是他莫凤秋一手带出来的你觉得可信么。”摩挲着下巴楚郁只觉着脑袋乱成一团。
“啊!”任凭谢方再愚蠢也能想透其中的关节。暗部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可以说他们全是拼上性命为少主杀人获得情报。可是他们的头子莫名其妙的消失,他们定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出了乱子。这些人若是不听话可就麻烦了。想到这里谢方心中仅流的不甘愿烟消云散。“少主子,田笑不行么?”
“要不是他带头怎么会这么难弄。”假户口,假名字,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夫郎背上恶夫的名声。原本以为做的滴水不漏没想到尽然还是让他们看出端倪。这种部门对于首领被处置是非常敏感的,在他们看来不管什么理由都是背叛。谁也不敢保证他们自己将来是不是也会被舍弃。原本以为田笑上位,能压下去。谁知道田笑看着倒是忠心耿耿没想到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主,如今风波却越演越烈现在楚郁自己都是骑虎难下。她长长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如今这个局面却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说到底还是我棋差一招么。”指尖轻轻点在桌子上楚郁好看的眉头深深的皱成川字.....
雨哗啦啦的越下越大。莫秋撑着油纸伞快步往路口走去。“彩儿?”这才走到路口老远就看到熟悉的影子跑过来。面上欣喜莫秋已经撑着伞迎了上去。“彩儿?”
颜彩本来是想着心事低着头一路小跑,却被熟悉的声音叫住。“你怎么出来了。”抬头一看自家夫郎举着把伞站在雨中清瘦的身影显得那么娇小。“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呆着么。”颜彩走过去万分心疼的看着他。
“你去了好久都没回来,又下这么大的雨。我担心就出来看看,正巧你回来了。”莫秋抖了抖颜彩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摆。“先回去,我已经熬好了姜茶。失衣服换了在喝碗姜茶去去寒气。”心疼的用伞罩住颜彩,莫秋拽着她快步往回走。
才没走几步莫秋只觉着左腕便被人拽了回来,“我已经淋湿了,难道你也想淋湿么。”莫秋还没回过神便撞入一个微凉的怀抱。“你看才这么一会你肩膀都湿了。”小心翼翼的弹了弹他微湿的肩膀颜彩小心翼翼的用伞罩住两人,“离家很近了,走慢些没事的。”
“嗯!”在青天白日的外面两人这般贴近,莫秋便是在淡定脸上也挂上淡淡的红晕。两人携手紧紧靠在一起慢慢的往家走去,在倾盆大雨中这般宁静和谐。
将莫秋瘦弱的身子塞进屋子,颜彩收了伞跳了进来,“明明上午还是好天气怎么说下雨就下雨。”解下身上的东西,好家伙湿的差不多了。颜料都是盒子收好的倒不怕淋雨。颜彩将它们一字排开摆好晾干。莫秋利落的将烧好的热水灌入浴桶里中试了试水温。嗯!差不多了,“彩儿!水已经被好了。”端着盆子走进房间莫秋便看到这样一幕。
乌发披肩衣衫半解,女子眉目清俊红唇白齿。香肩半露莹白肌肤吹弹可破,纤腰款款风情无限。莫秋只觉着脸上烫的慌向来伶牙俐齿的他此时倒也瑟缩了。“怎么了?”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彩儿慢慢走过来问道。
微微偏过头,莫秋只觉着脸上烧的慌“没什么,水倒好了。你赶紧去洗洗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不然会染上风寒的。我去给你倒姜茶。”声音越说越小,脚下却慢慢的往屋外走去。
颜彩嘴角挂上淡淡的笑意反手捉住脚底抹油的某人,“秋儿!想干嘛去?”修长的手臂紧紧的捉住他消瘦的臂膀,一个巧劲就把某人拽了回来。“你看你头发都湿了,一起洗吧!”指尖挑起莹润耳边的发丝,抱起他清瘦的身子便往浴室走去。
“彩儿!”莫秋险险的出声脚落地时却早已回到了小屋子。门已经掩上了,彩儿明显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房间里蒸汽缭绕女子的本就单薄的衣衫渐渐剥了个精光。姣好的面容纤细的身段一举一动都是魅人心魄。莫秋从来不知道女人也能魅惑成这般模样一时间也是面色通红不知如何应对。“都是夫妻了还脸红个什么劲。”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腰上一松衣襟就这样散开了。
“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莫秋红着脸蛋巴巴的捂着衣襟瞪着眼睛盯着不怀好意的某人。“彩儿,你又使坏。”看到自家妻主是不打算放过他了。咬了咬牙莫秋倒是落落大方地松开了手。
“冷死了,赶紧的。不然真要感冒了。”奈何这边他才放开手,某人快快的下了水。独留莫秋一人在外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你啊!赶紧进来还在外面干什么呢?”看着外面傻愣愣呆着的莫秋颜彩嘴角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嗯!”深深吸了口气莫秋慢条斯理的脱下衣服慢慢跨入浴桶中。颜彩买浴桶的时候特意挑的大号的。这浴桶一个人洗澡就显得特大号,两人洗就显得有些拥挤。所以莫秋进去了只能乖乖的缩在颜彩温热的怀里不敢乱动。温热的水让人浑身放松,颜彩长长舒了口气只觉的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下来。
“水温合适么。”听到彩儿舒适的呼吸莫秋问道。因为怕彩儿感冒所以水温他放的很热。他自己倒是什么温度的水都无所谓不过听到彩儿这般放松心里还是小小的高兴。
“嗯!就这样热热的正舒服。”手臂熟练的环住莫秋消瘦的腰身将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莫秋只觉着两团软软的东西紧紧贴着他的背脊。一想到两人在这种地方□相对他浑身就慢慢的变红。眼前莹白的皮肤慢慢便的粉红,颜彩其实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捏了捏他稍稍变得圆润的脸颊颜彩极其自然的在他柔滑的测颈印下一吻。“泡澡哪有你这样浑身紧绷的。慢慢放松才舒服。”熟悉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魅惑。修长的指尖轻轻点住莫秋纤细的臂膀轻轻揉。
也许是氛围太过温馨让人容易陶醉让他疏忽了,也许是他远离复杂的世界心思都变的单纯起来。有些遮掩的事情还是换换的背牵扯了出来。颜彩从来只觉着莫秋的肌理匀称不管是摸着还是看着都是种享受。可是现在她做着同样的事情可是目的却不一样了。
女尊的男子与现实的女子一样是很难有肌肉的。原本莹白的肌肤上遍布着淡淡的伤痕,颜彩原本以为是在暗窑里被人打伤的。可是莫秋的身上肌理匀称甚至连弹性都很好,与常年劳作的女人是一般的。一个女尊的男子到底要老累到什么地步才能练出这么好的身段。莫秋的手指修长匀称五指很整齐从来不留长指甲。他的手并不是柔弱无骨的柔荑,掌心略有白色的薄茧,而且从他的掌心到虎口有一道斜着的茧特别是虎口茧子特别厚两只手都一样。家里教过拿农具的人手上的茧子黄的而且薄。只有常年用大型长兵的人才会在掌心留下那样的茧子。而且他的手指根部是斜着的一条线。向普通人四根手指的根部高低不一,这是正常的。而手指根部是一条线的人非常厉害。
一步一步的摸下去颜彩的心就一寸一寸的往下沉。两条腿修长结实却不会显得很壮硕。小腿粗短有肌肉,不过小腿的肌肉并不能说明什么。颜彩的手慢慢往他紧闭的两腿之间滑了下去。“彩儿。”也许是姿势太过暧昧莫秋终于觉得有些不妥。又忙脚乱的挡住颜彩越来越放肆的爪子,莫秋的眼神有些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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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颜彩并不答话只是凑到莫秋细嫩的颈侧慢慢留下细吻。寸寸温情慢慢融化了他紧绷的身躯,紧闭的双腿也慢慢绵软起来,手乘机滑入修长的双腿之间。如果身上各处的特征都能说是巧合的话。如今手下的触感却让颜彩心中唯一的侥幸都湮灭。结实滑嫩的大腿内侧并没有女尊男子特有的柔软,大腿内侧的肌肉紧致结实而且不是一点点而是两条腿一点多余的赘肉都没有全是结实匀称的肌理。舞者大腿内侧有肌肉颜彩是知道的。可是舞者的肌肉通常都是一点点并不明显,至少不会整个大腿内侧都是。只有习武的人才会练得两条腿成那样。手指如同游戏一般或轻或重的揉捏着莫秋修长的大腿。颜彩低垂着眼帘看不清楚神色。
原本家里教的只是让她防身用的,结果这样的事情却用在自己夫郎身上。颜彩想都没有想过,莫秋的呼吸声渐渐压重腰肢也不自觉的软了下来。按住颜彩不安分的手,莫秋稳了稳心神,“彩儿,别闹了。”双颊蒸的粉扑扑莫秋伸出粉嫩红舌舔了舔柔软的嘴唇。“水都要凉了。”
“没有啊!我觉着水温还挺高的。”已经得到想要的结果颜彩也不再逗弄他,慢悠悠的收回手声音听不出喜怒。
某个扰人心神的爪子终于消停下来,莫秋紧绷的身子顿时松了下来可是心里却阵阵失落。颜彩捏住他的肩膀慢慢转过来。几缕青丝随意的散落在他优雅的颈项,向来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颊难得的粉红。拧干布毛巾慢慢的擦拭着他粉嫩的脸颊,颜彩心中踌躇着措辞。如今的她是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什么恐怖袭击之类的事情离现在的她老遥远了。可以说她是在为自己的男人开脱。可是颜彩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有错。她已经不是颜家的继承人,没有让人眼红的权势和金钱。自然她不觉着两人的相遇是居心叵测的安排。因为意外太大,而且她没那个价值。莫秋的过去只怕比她想的更加复杂。颜彩很想知道他过去经历过的事情她却问不出口。颜彩能看出来莫秋对她的感情非同一般,同样的她也不否认自己喜欢他。但是感情是需要维护的,颜彩怕自己突兀的问出口会惊吓到他。
心中有事便是美色放在眼前颜彩也没有那个心情。洗完澡她站起身,草草擦干水珠拿起莫秋备好的单衣披上身。“你先等着我去给你拿衣服。”将莫秋按回水中。转身去衣柜里取来贴身的衣服。“水都凉了赶紧起来。”颜彩伸了伸泡的酥麻的身子,将衣服递过去。
“嗯!”习惯了自家妻主这般模样。莫秋也放开了心中的纠结,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擦干水珠披上衣服。等他收拾好出来时,热腾腾的姜汤已经放在了桌子上。
“出来了,赶紧喝些姜汤驱驱寒气。”颜彩挂上一贯的温柔笑意将自己粉饰的完美无瑕。
“嗯!”脸颊被蒸的粉红莫秋眉眼含笑。颜彩伸手捏住他修长的手掌,两人走到桌前。“热着呢!赶紧喝。”滚烫的瓷碗递过去,莫秋对着热气腾腾的姜茶直吹气。“好烫。”
“一直都在灶上热着的。而且热的喝了舒服。”闻着姜茶特有的香味颜彩稳了稳心神。
“你淋了雨,乘热喝了。”莫秋轻轻搅动勺子将姜茶吹凉,递了过去,“喝着个,温度正好不烫口。”说着便将另一碗取回来。
颜彩喝了口,滚热的姜茶顺着喉咙就滑了下去胃里顿时暖了起来,“秋儿。”碗中的茶水喝了一半颜彩慢悠悠的开口了,“有两个人拿着你的画像找你。”
画像?莫秋端着碗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下。已经还是找到这里了么!虽然很微弱却被颜彩收入眼中。“找我我家里人都死光了,谁会回来找我!”莫秋熟练的勾起嘴角压下心中的惊慌,“怕是相像的人吧!”
颜彩放下碗笑的眉眼弯弯,“秋儿不认识啊!我听人家说那两人是来找哥哥的。我还以为是你呢?现在还让人家在客栈等着。这样人家等着不好。这样吧!我叫人带她们过来。让你们见见也告诉她们,你不是她哥哥。别耽误人家找亲人,不好!”盯着莫秋平静的脸,颜彩盯的很紧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莫秋放下碗,撩起耳边的发丝低头想了想,“我一个男儿家做不了主。不过既然彩儿这样说了,那就见见吧!”多年的习惯让莫秋听出了端倪,虽然他不是很肯定。看着颜彩那张平静而无害的脸,莫秋欲擒故纵。
“好!那我这就去免得耽误人家。”咕噜咕噜灌下姜茶。颜彩作势站起身慢悠悠的取过伞便往门外走。没走几步袖子便被人拽住。“先回来。我有事说。”莫秋柔柔的开口。盯着自家妻主心中却拿不定主意了。
目的打到了颜彩便悠哉悠哉的回了屋子。莫秋拽着颜彩在椅子上坐下,心中有些捏不准彩儿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秋儿。”颜彩终是装不下去了,的声音柔和的能够滴出水来。颜彩将他拉近身边吻了吻冰凉的额头,“你是我的结发夫郎,有些话难道还不能对我说么。”
“你还是发现了。”莫秋嘴角露出苍白的笑意,面上沉寂一片。袖子中的指尖却轻轻颤动露出主人的不安。
“真的不能说么。”颜彩吻了吻他小巧的耳垂,轻声问着。
“我早该知道彩儿这么聪明迟早是要知道的。”莫秋痴痴的摸了摸颜彩俊逸的面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嘴角的笑意渐渐般的苦涩。
“不能说么。”莫秋的脸色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苍白。难道自己真的问错了。明明想要的结果就在眼前,可是颜彩忧郁了。
“彩儿。”慢慢匍匐进女子温暖的怀中,莫秋沉重的闭上眼睛。他说不出口,他没有办法亲口告诉彩儿他黑暗的过去。他无法想象彩儿知道之后的结果。整理许久莫秋缓缓咽下喉中的辛甜淡淡的说道:“那两人找的是奴家。奴家,不想见她们。那两人不是好人,以后彩儿也不要再见她们。奴家的过去是不干净,可奴家对彩儿的心思却是真心的。”每说一句话莫秋只觉着心里的痛楚就加深一分,“彩儿,奴家心里很乱。能不能让奴家想想。彩儿放心,奴家对彩儿没有半分恶意。只要给些时候奴家一定告诉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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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很痛苦,很纠结,~~~~~~~~~~~~~~~~~~~~很痛苦,很纠结!
我自个看着都觉着痛苦,妹子们我对不起你们。
看着莫秋那张楚楚可怜的脸,颜彩有些吃不准了。如果说她已经做好被欺骗而暴怒的准备。不得不承认莫秋的答复让她觉得自己是一拳打在绵绵软软的棉花上。以退为进,他用的可真溜。以前的结果对于颜彩而言只要不是危害到她,其实在不在意都可以。毕竟她也藏了秘密,如果她也说出来的话。那么估摸着别人会找个道士和尚之类的把她收了。人都是自私的,对于如今的颜彩而言她的要求也就这么点了。如果说莫秋以前的畏缩让她觉着怜悯的话,如今他的姿态让她有些摸不准了。这种感觉就好像厉害的老板对平庸的小职员低声下气一般,颜彩怎么想都觉着诡异。
许久没有得到颜彩的回话,莫秋稍稍抬起眼睛。眼前的女子不论是神色还是姿态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改变。没效果么,莫秋脑中开始已经编织出一套适合的谎言。
“你是常年习武的人,就连这点秋儿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么。”颜彩沉寂的出声打断莫秋思考的思绪。
心中弥漫的情绪瞬间收回。莫秋抬起头眼帘轻抬,依旧是楚楚可怜的目光。紧抿的嘴角笑意却有些嘲讽,“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话还没出口,膝弯猛地受力噗通一声颜彩跪倒。头皮阵阵疼痛她的脑袋被揪着头发高高的拽了起来。脖子上一凉温热的液体顺着修长的脖子滑落。乖乖的闭上了嘴双眼直视前方颜彩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莫秋原地不动慢慢的捻起袖子拭去眼角似有似无的泪花长长叹了口气,“奴家本以为彩儿顶多知道些毛皮。没想到连这样的事都知晓了。”莲步轻移明明是布衣素简看在人眼中却是媚态横生。莫秋慢慢走到颜彩跟前蹲下,拉开抵在她脖子上利刃。慢悠悠的自怀中掏出帕子轻轻拭去雪白似玉的颈项上殷红的血珠。“彩儿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该多好。”清亮的瞳孔中印出女子俊逸斯文的面容。寒气直冒的刀刃离开了,让颜彩打心中的松了口气。就连头上的力道也松减了许些。
“可是我知道了,怎么办。”男子食指熟络的点着颜彩光洁的额头惹来她阵阵轻笑。
眼前的女子笑颜如花的面容看在莫秋眼中却是分外讽刺。“莫哥哥,我看还是杀了吧!免得夜长梦多。”制住女子长发的坠儿突然露出银铃般的笑声。手中的刀锋再次压上颜彩修长的脖子。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喝止。“你现在下刀血迸射上房梁,打扫起来很费劲。少主正在到处找莫哥哥,你怕他们不知道莫哥哥在哪里么?”
温柔的撩开女子散落的发丝,莫秋红润的薄唇里缓缓吐出话语,“都这麽久了你两怎么还这样。怪不得观音不让你们出任务。就你们这性子,出任务就等于送死。”莫秋平日里待下属是极好的,偏偏涉及到正事的时候容不得半点玩笑。绅曲和坠儿两人对视一眼乖乖闭上了嘴。“妻主如今还有禁足令在身。你两易容成我们的模样,在这里先住段时间。等到机会合适了找个理由再撤退。”指尖轻轻摩挲着颜彩光洁的脸蛋莫秋说的极慢。
两人不再答话,周围除了莫秋与颜彩两人匀称的呼吸外四周一片死寂。也就是瞬间发生的事情,颜彩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连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她失去意识之前隐隐的记得自己坠入一个满是墨香的怀中。
香气缭绕让人不自觉的沉迷,身下绵软的触感让颜彩恍惚至深云端。翻了个身子舒适的蹭了蹭身下的东西,颜彩自口中长长的舒了口气,“果然还是家里的床舒服。”家里?猛地睁开眼跳了起来。明亮古朴的房间根不是她如今所拥有的简单的屋舍。身下铺着厚实的被褥绵软舒适。崭新的被子里面是厚实的棉布,被面却是上好的丝绸。鼻端若有若无的香味引得颜彩顺势看去。此时她才发现身下的床表面看着普通,实际上居然是用檀香木雕成的。自己身上依旧是往日的布衣,头发也是随意的披散在身上。就连脖子上的伤痕都还在。“原来不是做梦啊!”被自家夫郎绑架了。颜彩觉着做人到她这种也算挺失败的。没有闲心怨天尤人,她翻身下床。走到洗脸架边掬起清水拍了拍脸,刚刚还有些迷糊的神智瞬间精神。镜子里印出熟悉的脸,颜彩摸着照旧的脸蛋走了过去。镜子里的女子除了脖子上红红的伤口外看不出与往日的差别。上好的檀木桌上,青色发带静静的躺在哪里。颜彩慢慢的捏起发带在掌心把玩。自嘲的笑了笑,随意的用发带系住头发。慢慢的走向门口拉开门。
两个妙龄男子温婉的站在门口。见到紧闭的门拉开两人齐刷刷俯身恭恭敬敬的行礼,“夫人!”
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只是颜彩没有想过自己醒来居然是这般模样。她稍稍愣了下随即问道,“秋.....”
话还没落地左边的高个的黄衫男子接过话茬,“莫哥哥出去了。还请夫人稍等。小厨房里温了粥,请问夫人要不要用膳。”
脆柔的声音如黄莺出谷生生动人,可是颜彩没有心情欣赏,“不用了,我不饿。”说罢抬脚就往院子里走去。两个小厮倒是没有阻止只是颜彩这边抬脚走两人便远远的跟着。
悠哉悠哉的在院子里游了一圈,颜彩惊奇的发现自己被软禁了。当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内心颇为震撼。软禁,她这么个无害好公民居然被软禁了。颜彩在院子里找了个石凳慢悠悠的坐下来。她支着下巴仔细检讨着自己的失误,怎么会被软禁呢。她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颜彩知道莫秋有事情瞒着她。如今看来瞒着的事情好像很眼中。话说自家夫郎到底想干嘛。如今的颜彩真有点吃不准莫秋脑中的想法。不过至少目前看她如今的状况性命倒是不用担心。
与身后的小厮墨迹许久颜彩也仅仅只是知道两人的名字。说话的黄衫男子叫闭言,另一个黄衫的小厮叫云蓉。训练有素是颜彩对这两个小厮的评价。浪费了许多时间却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套出来。颜彩百般无聊的在院子里晃荡,不知是不是睡懒了身子。长长生了个懒腰。“都什么时辰了?”
“已经申时了。”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颜彩原本放松的神经骤然绷紧。她慢慢的回过身只见熟悉的倩影袅袅烟烟的站在身后。
“回来了。”尽管被亲密的人□不啥好滋味。颜彩依旧熟络的打了招呼尽量维持往日的气度。
莫秋看着女子照旧温润的模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你许久未进食,起身了怎么不吃些东西。”两人之间依旧是熟悉的对话就好像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我不怎么饿。”吐出这样一句话两人相对无言许久。眼看气氛越来越僵直,颜彩开口打破沉寂。“如今有些事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
“先吃些东西吧。奴家已经叫人把饭菜送到房间。”莫秋垂下眼帘垂手立在一边如同往日。可是颜彩心里清楚这是莫秋拒绝回答的模样。难道自己追问,错了?颜彩顺从跟进房间盯着满桌的美味珍馐只觉得陌生的很。
莫秋熟络的摆下两副碗筷,“先喝些粥暖暖胃。”香软的粥色泽香味俱全,可是在颜彩眼中看来却是勾不起她半分食欲。莫秋看着彩儿慢腾腾的在椅子上坐下,饶是他场合见多了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颜彩握着勺子慢悠悠的搅动着粥却没有喝上几口,食不知味的滋味她算是彻底的体会了。
她不吃东西,莫秋面前的碗筷也没有动过。“你胃不好先把粥喝了。”颜彩见他面前的东西动都不动,就算是心里堵着口气心里还是不争气的舍不得。
“嗯!”莫秋嘴角总算戴上了淡淡的笑意,端起粥小口小口的抿起来。也许是两人之间的太过默契,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气氛便的融洽许多。
慢悠悠的用过饭。莫秋磨蹭着放下碗踌躇许久终是开了口,“彩儿,你真想知道么。”颜彩整了整衣襟洗耳恭听。薄唇轻启缓缓道来:“我曾是水榭山庄的莫堂主。也是掌管暗部的头子。遭小人暗算才落到那种境地。本来以为这条性命都要丢掉,却被彩儿搭手救走。”自嘲的笑了笑莫秋莹白的指点轻轻点着碗边沿,“那日来镇上寻我的两人是我以前的主子,也是我如今的仇人。”
“所以你不让我见她们。”颜彩皱着眉头研究话语中的真实性。
“嗯!楚郁,为人阴狠歹毒,我怕彩儿遇上她。”取来茶水慢悠悠的倒上,莫秋体贴的将被子递过去。
“那这里呢?”颜彩瞅了瞅陌生的房间,意有所指的看向莫秋。
“这是我们的新家,喜欢么。”莫秋漂亮的脸蛋突然扯开不明所以的笑意。颜彩只觉着周围的气压骤降。“额。”在这么□裸的威胁面前,她一时倒说不出话来。莫秋颇为阴冷的扯了扯嘴角撩开鬓边的发丝,笑容少了阴冷变的温婉起来。修长的手轻轻抚上颜彩微凉的指尖,“彩儿记住了。奴家首先是你的结发夫郎,次之才是暗部的首领。所以,彩儿只要像往日里待我就好。”
家里的人交代过。在遇到强大而且无力反抗的力量面前,必须果断的放弃挣扎,乖乖妥帖为以后的反扑尽量争取势力。可是如今的颜彩面对突然变的强大的夫郎,难道她要大声的叫一句,好吧!我从了你。颜彩紧紧抿住的唇角颤颤的抖动嘴角面上的笑意不变,“我什么时候都没说你不是我夫郎,急什么?”
“如今彩儿可以告诉我,你是从哪知晓我习武这件事呢?”亲昵的挨着颜彩的身子坐下。似有似无的笑意始终停在莫秋的脸上。
“你的身体告诉我的。”本也不是什么秘密颜彩大大方方的凑到莫秋耳边。
絮絮叨叨一说,莫秋原本白净的面颊瞬间粉红一片,“你!”嘴巴颤抖憋了许久硬是一句话都没有整出来。只是瞪着忽闪忽闪的眼睛不甚威胁的瞪了颜彩一眼。
“叩叩叩――”两人的气氛好不容易才缓和,偏偏在这时候敲门声响起了。“莫哥哥,观音找您。”闭言毕恭毕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知道了。”莫秋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头,他找我干什么。“彩儿,你先歇息下。我出去下,别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切记不要离开院子。”
“嗯!”也许是莫秋的样子太过严肃,当颜彩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答应了。见彩儿乖乖的答应,莫秋笑着离开房间。屋外的日头渐渐落下闭言垂手静立在门外。“你留在这里,记住了除了我不要让夫人见任何人。”
“是。”闭言颔首静立,目光已有所指的瞟向院中。莫秋侧头看去只见院子里白衣渺渺的观音笑面眼晏。“我不是交代过不要进这个院子么。”莫秋看着云淡风轻的观音语气冷淡异常。
“莫哥哥,不要这么冷淡么。不过就是个女人何必这么放在心上。”观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如今的莫秋眼中的神色捉摸不定,“原来你武功真废了,看不出少主对你倒是防的厉害。”
“都是自家的兄弟有什么好笑的。还有,对着我就不要笑的这么假,田笑。”熟络的叫法让观音敛去笑意。莫秋的神色早没了对着颜彩时的温柔。
“这笑容都是你教的,要说笑的假。岂不是说你自己笑的也假。”对于莫秋,田笑说不出抱着什么态度。
“费这么大劲找我回来不就是为了叛逃么,这么拐弯抹角你到想说什么。”
“枉费兄弟们都以为你出事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你。却没想到你已经嫁人为夫了。莫哥哥,女人坏事啊!”田笑意有所指的看向颜彩呆着的房间,语气中的味道别有所指。
“你给我离她远点。相信我,要你死不难。”在田笑□裸的杀意中,莫秋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甜美。
“莫哥哥,瞧你。我又不是那个意思。”粉拳不疼不痒的砸在莫秋身上,田笑神色无意,“我们好歹是自家人,莫哥哥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把这个弱点好好的藏起来。少主可没那么好糊弄。”
“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我已经开了方子记得快些给我把药送来。”莫秋岔开话题。
“你那方子我看过了,药那么猛你受得了么。”田笑想起方子上的药材直皱眉头。
“不这么办,你有办法替我回复武功么。”看了看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某人,莫秋实在没有那个心里去讽刺。“暗部里没有事要忙了么?你赶紧去忙你的。”
“讨厌。”田笑不甘愿的跺了跺脚,哀怨的瞪了他一眼扭腰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只是个意见。必要的时候我希望能见到以前的莫凤秋。”说罢抬脚离开。
莫秋看着离去的田笑,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修长的双手。对于自己一手教出来田笑,莫秋其实并不讨厌。只是他这个人就如同他观音的名号一般。如沐春风这就是人们对他的评价,包括观音杀人的时候也是那样云淡风轻。所以莫秋下意识把这种人划入危险分子之中,自然是要把他与彩儿远远的隔离开。
撇开这些个小插曲外,两人的关系比表面上要好的多。暗部是个特殊的部门。里面每一个小厮其实都是精心训练出来的密探。他们自小遭受非人的折磨,都是为了不择手段的获取情报。寻练过程中被打死,或者是训死,以及不听话被处决都是家常便饭。莫秋是他们的首领。除开上课以外的时间,他就如同他们的哥哥一样温馨体贴。只有莫秋心里清楚这只是笼络他们的手段。因为,对于专业训练的密探而言。很多招数使用不当都可能招来反效果。只有让他们对这个地方产生家一般的依恋,才会乖乖听话。是以田笑主张莫秋回来没有人阻止,这个原因也站了很大部分。
如果说别人找他是出于感情。田笑找他的原因,莫秋并不觉得属于两人感情深厚一类的。硬要说原因,其实单纯的很。只是暗部的前任首领被主子抹掉了。后任首领观音就算坐上了首领的位置,同样他自己也很可能被舍弃。所以与其被主子背叛不如先背叛主子,就只是这样而已。谋反是有风险的。如果成了,他已嫁为人夫于权势早已无心,对于田笑不构成威胁。如果失败,便将他拱手送出去,田笑便是大功一件。好响的算盘!若是往日莫秋怎会让他得逞。只是如今的屋子里的女人,他却不敢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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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茶香渺渺,沁人心肺。温热的水浸染过整块上好的黑檀木茶盘,被茶水润泽后乌黑的木质泛着特有的哑光。手中的茶壶倾斜茶水倾泻而出,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闻着淡淡茶香,久违的熟悉感涤静了胸中的繁杂。颜彩只觉得脑中一片宁静。自从来到陌生的世界后,许久没有用过这种奢侈的东西。猛然见看到,她还当真是感触良多。
上好的紫砂壶沙质细腻,壶嘴及壶身塑成双龙戏珠的模样。倒水时明亮的茶水自龙形的壶嘴里吐出配上淡淡茶香以及袅袅青烟别有一番风情。将公道杯中的水缓缓注入杯中,茶水色泽明亮香气浓郁。茶水入口无明显苦涩,润滑,回味足。
悠悠饮下杯中的茶水,颜彩只觉着浑身舒畅。就连之前被人踹倒的膝盖弯和已经淤青的背部都好像不再疼痛。虽然这件事情让人难以启齿。可是颜彩不得不承认,被人拿刀架住脖子的时候她害怕了。可以说她胆小或者无能。可是再怎么受过系统式的教育她始终是个凡人。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那种被人拿着枪顶着脑袋还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勇气。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颜彩想想都得背脊阵阵发凉。俗话说能打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想她这种靠脑子吃饭的家伙直面对上纯粹的武力就是送死的命。任凭她脑子好口才好又有什么用,别人不给说话的机会,杀她也就是一刀的事。
自嘲的笑了笑,颜彩看着染成橘黄的纸窗疑惑了。“怎么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搁下杯子颜彩站起身。
门吱呀打开闭言连头都不抬,“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们的莫堂主什么时候回来?”话刚出口颜彩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你丫的就这么离不开么,没出息的。心里狠狠的鄙视自己一把,面上颜彩并不显露半分。
“这个奴婢不知到。哎!夫人是不是无聊了。”闭言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奴婢都忘了。有件东西莫哥哥交代了,要在夫人醒着的时候送过来。”
“什么东西?”颜彩皱了皱眉。
“东西到了,夫人就知道。”闭言低头对着颜彩回话。在颜彩不经意间对小瞳打了手势。所以当颜彩发现时,小瞳早没了身影。刚刚还在呢。颜彩稍稍惊异,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却连个影子都没有。“都快一个时辰了,莫哥哥应该快回来了。夫人还是在等等吧。”看闭言的态度好像不再让她出门了。也罢反正地方不熟悉,颜彩也并无异议。况且颜彩稍稍抬眼打量了下周围的院子,看着华贵舒适偏偏就是这样的大屋一股阴煞之气。
他们的办事效率很高。颜彩回到房间才刚刚泡好一壶茶,敲门声便响起。拉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馒头那张具有喜感的圆脸。“汪,汪,汪......”搭着爪子哈哈的吐着舌头馒头不安分的在小瞳怀里扭来扭去。
“馒头!”虽然不是个人,但是见到熟悉的活物还是颜彩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触。欣喜的从小瞳手中接过馒头颜彩使劲搓着馒头毛茸茸的脑袋。
“莫哥哥交代的没错,夫人果然喜欢。”小瞳见颜彩瞬间被引去注意力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麻烦你了。”颜彩礼貌的对着这个年纪半大的男孩露出温和的笑意。殊不知这温润的笑意尽数落在暗处的田笑眼中。布衣飘飘君子温润如玉,这是田笑对于颜彩第一印象的评价。这般气度看着倒还有些让人着迷的价值,可是要说有多么让人割舍不得,田笑硬是没有看出来。说到底田笑有些吃不准莫凤秋对于这个女人的态度。两面三刀是他莫凤秋最擅长的。所以田笑不敢大意,左思右想不合适,才特意跑到这个地方蹲点。毕竟莫哥哥只是不想让那个女人见到他们。既然这样那他来单方面见见这个女人,就不算违规了吧!看来看去除了样貌好看,田笑没看出哪里特别。没有多余的利用价值,田笑就放弃了自己的研究精神。毕竟是莫凤秋的女人又不是他的。只要不脱离计划,谁都无所谓。思及到此田笑转身隐入暗中。
此时的颜彩还不知道某人已经把她品头论足的看完了。此时的她正在房间逗弄着喂圆滚滚的馒头。莫秋推门而入是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回来了。”抓着馒头粗糙的小爪子颜彩抬头看着回来莫秋。
“嗯!这茶叶养身,喝着舒服么。”早在进门之前闭言便将颜彩下午所干的事情交待的清清楚楚。总是身上疼痛难忍莫秋面上还是没有显露半分。
“很好。”颜彩将馒头圆滚滚的身子抱在怀里站起身。“你怎么把它也带来了。”
“换个地方怕你不习惯,有馒头陪着总会好些。”嘴角拉开淡淡的笑意莫秋的腿早已软麻难忍。他慢慢的蹭到坐桌子边坐下。
“你的手下倒是体贴。把这个小家伙喂得圆溜溜的,身子重了不少。”摸了摸馒头圆滚滚的肚子颜彩高兴的在莫秋身边坐下。“你不舒服么。”眼尖的不做到莫秋微微发抖的指尖,颜彩细细打量着他。
“没什么,许是今天忙累着了。”莫秋嘴角无力的拉开笑意,扯过袖子遮住自己发抖的指尖。
小家伙折腾的太严重了,颜彩终于不堪折磨将馒头放在地上。“累了就去床上小歇一下吧!我看你面色很苍白。”往日有些颜色的脸上如今只剩下苍白。颜彩看出莫秋的精神不太好,说着就要把他扶到床上。
莫秋见她已经发现也不再强撑。毕竟依他现在状况也很难不露馅。小心翼翼的将莫秋扶到床上,颜彩只觉着衣衫下的躯体仿佛又只剩下骨头似的。“你到底吃了饭没又瘦了。”
“奴家吃没吃饭,彩儿不是知道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莫秋笑的像只偷腥得逞的狐狸。身子刚刚挨上绵软的被褥,莫秋只觉着浑身的神经猛地抽搐。惹得他微微皱眉,果然还是药下重了么。
“想什么呢?”敲了敲莫秋的眉头,颜彩打断他的思绪。“都忙了一天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彩儿,今天见过什么奇怪的人么?”虽然派了闭言守着门口,可莫秋不认为田笑会这么听话。
“除了闭言和小瞳外没有其他人了。”对于莫秋的紧张颜彩其实并不理解,“怎么了,不都是你的手下么。干嘛这么紧张。”
“奴家知道。”话到嘴边莫秋又生生的咽回去。“奴家只是担心你。”
“我人都被绑到你的地盘了还有什么不放心。”故意揉乱他整齐的发髻颜彩点了点他挺翘的鼻尖。莫秋却只是笑了笑看着彩儿的模样实在说不出口。密探,那还是文雅的词汇了。其实说白点就是间谍,特务。口蜜腹剑,两面三刀,颠覆,暗杀,绑架,心战,所有阴暗的词汇用在他们身上都不过分。下一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人,莫秋怎么敢让彩儿去接近他们。可是这个警戒的话他说不出口。因为他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个。原本的计划本来就被提前了。如今两人关系已经有些微妙。莫秋不敢再将这些事情告诉她。就怕彩儿将他划入避讳的人中,那么他做的那些事都成了笑话。其实莫秋在田笑找到他的时候。莫秋心里有一丝窃喜。对于权势他本就没有多大的心思,对于表里不一的生活也已经厌烦。所以被彩儿救走的时候,他已经提不起复仇的心思。可是他对彩儿起了贪念。他想独霸彩儿的好,不让任何人分享分毫。他何尝看不出出门,时那些年轻男子盯着彩儿的眼神。再美的容颜也总有逝去的一天,莫秋真想不出如果没了这副皮囊还拿什么留住她。所以阴险的与田笑达成协议,只希望能将颜彩死死的锁在身边。
莫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颜彩顺从的爬上床在他身侧躺下。“没交代完的事,是不是该继续说说。”手指把玩着莫秋乌黑的长发,颜彩问道。
“彩儿若是生气了,对奴家发火就是了。何必这样。”莫秋轻轻将身子贴近颜彩。淡淡的墨香似乎越来越浓郁让颜彩越加沉迷。
颜彩本就不知道如今要说什么,被他这么一顶越发不知道了。“别想糊弄过去,照你这么说。还是我无理取闹了。”
“很多事情,彩儿呆久了自然就知道了。”莫秋沉默了许久缓缓说出这句话。
本来就是自己输了先手,颜彩承认自己不够无耻对如今的莫秋无可奈何。“你是仗着我不能把你咋样,欺负我是吧!”指尖轻点着莫秋的额头,颜彩对自己的心软很鄙视,
“嗯!”莫秋越发得寸进尺整个人埋进颜彩的怀中,“还有件事没有告诉彩儿。”
闷声闷气的声音从颜彩怀中传出来。“什么事。”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莫秋柔顺的长发颜彩问道。
“我的武功其实早废了。”嘴角拉出讽刺的笑意莫秋的眼中杀气聚集。
“废了!”颜彩稍稍惊愕,顺手将莫秋拉了出来,“也是你以前的主子干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只是个卷入斗争的牺牲品而已。”暗部掌管着情报。莫秋既然作为头子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原因。那些日子何平的举动有些异常,他只是发现有些诧异于往日觉得有些奇怪。莫秋正准备让人着手去查。奈何就在这个时候,楚郁将他处决。直到他回来时才知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主子背着暗部悄悄做的。连这种胆量都没有么。暗部是个双刃剑任何一个差池都可能脱离掌控,如今在他看来楚郁当真没有掌控大权的实力。
“彩儿。”莫秋自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精巧的锦盒塞入颜彩手中,“你收好这个。”
颜彩稍稍诧异的看着精致的木盒,“这是什么。”打开看去一枚银戒指孤零零的躺在里面,“这个是。”
“银戒上加了机关,给你防身用的。”莫秋取过戒指。颜彩此时才发现那枚戒指的纹案雕成了蛇形。整个戒指就像一只盘起来的蛇。莫秋莹的指尖轻轻在露出的蛇头下方压动。蛇形的腹部刺出一根寸许长乌黑的银针。“针上喂了剧毒,切记不到关键时刻不要拿出来。”莫秋守卫将银针收回慎重的交代。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福包,“这里面是解药,以防万一。千万要收好知道么。”松开的手莫秋亲将福包自挂上颜彩的脖子。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颜彩几时接触过这种古朴的暗器,虽然新鲜可是终究是危险物品。
“彩儿心善与奴家不同,若遇到危险你又没有武艺傍身怎么办。”莫秋执起颜彩修长的额手指将戒指缓缓套上颜彩右手食指,“奴家只期盼彩儿能够平安就好。放心这里面的毒药不会立即取人性命,只是让人浑身麻痹的药。”等你安全的离开了才会毒发生亡,自然这一句莫秋并有告知她。
颜彩看着戒指精致的图纹心里的滋味有些说不出来,“你倒是为我费心了。”
“彩儿是奴家妻主,这些都是自然的。”听得这话莫秋笑的更加妖孽。许是开心的缘故莫秋的脸色总是回复了些许红润。“彩儿知道么,这房间里有道暗门。”
“有么?”颜彩惊奇抬头打量了下房间并没有看出多么特别。
“你看你,有这么好奇么。”莫秋见她这副模样扑哧一下笑出来,“其实算不上暗门,只是设置的比较隐秘而已。你去推一下柜子左边的墙。”莫秋用下巴指了指那边。
颜彩见他模样不像作假倒也起身过去了。白净的墙面没有什么差别,颜彩抬手用力一推。“咔――”墙面整个凹了进去,再用力往左拉开整个墙面滑开了。颜彩的视线豁然开朗。偌大的浴池热气缭绕,颜彩走进一看这才发现这里是个纯天然的温泉池。“真是别有洞天。”
听出彩儿语气中的喜悦莫秋笑的眉眼弯弯,“你好三日没有洗过身子,还不赶紧去把自己去洗洗干净。”
“我睡了那么久么?”三日颜彩摸了摸肚子,“睡了三日我怎么起来一点都不饿。”
“许是奴家给彩儿你昏睡的时候喂过粥。所以起来不怎么饿。”那粥里面加了许多滋补的药材,莫秋就怕颜彩饿坏了身子。
“是么?”找到了暗门,颜彩就愁着怎么关上了。
莫秋好似会读心一般笑着说道:“柜子上的翡翠玉兔你转它,门就会关上。”颜彩照话办,又是咔的一声门缓缓关上。
“是不是开也可以转这个。”颜彩想了想突然问道。
“彩儿真聪明。”莫秋强支起身拉开衣柜的门取出亵衣,“快去洗洗吧!身上都酸了。”二话不说打开门,把颜彩推了进去。
颜彩抱着衣服站在门后是一阵发愣,这都几月天了身上还会酸。话说她心里这般想着可是面对烟雾缭绕的温泉。好吧!她堕落了。迅速退光衣服将自己慢慢浸入水中,颜彩长长的从胸中呼出一口气。莫秋看着门合上总是扶着胸口软下了身子。浑身如同针扎一般疼痛异常,咬着牙拉开衣柜打开暗格。从其中取出个青色的瓶子到处药丸塞入口中。药丸滑入腹中一阵清凉,莫秋连带着觉得身上的疼痛都好了许多。
“我就说药重了,你确定你行么。”不知何时田笑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莫秋。她这边话音刚落七枚银针瞬间从田笑脸颊旁边生生擦过。“莫哥哥,你来真的啊!”田笑瞪大眼睛貌似不可思议的盯着他那边。就这样惊愕的表情由田笑坐起来都有悲天悯人的感觉。
“我说过,不许接近她。”莫秋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森冷。
“是。”得到想要的答案田笑笑的越加温柔。“莫哥哥放心我不会对她怎样。毕竟她是你妻主,伤了她对你我都不好。”田笑话音刚落身法便已经诡异莫测的出现在莫秋身后。他正得意的笑着肚子上一阵寒意。低头看去黑亮的短匕不知何时已经抵住他的小腹。“莫哥哥,你觉得单单一把匕首能要了我的命么。”便是输了田笑依然嘴上不饶人。
“我的东西一项淬毒,你不会不知道吧!”莫秋的表情瞬间便的柔情似水。
比输了田笑愤恨的跺了跺脚随即离开,莫秋收回笑意面无表情藏好短匕。田笑离的房间远远的终是满意的停下脚步。莫凤秋教他们的第一课便是不能爱人。可是如今他自己到深陷情网。田笑嘴角的效益有些嘲讽。对于他们这种人爱上别人就等于万劫不复。莫凤秋如果哪天你伪装的温柔被揭穿了。我真想看看你的妻主是不是还像如今这般体贴入微。“真是让人期待啊!”红润的舌尖缓缓从薄唇上舔过,田笑欢快的离去在路上只留下银铃般的笑声。
浴池很大,温泉的水温适宜,颜彩闭着眼睛慵懒的靠在池边享受。莫秋打开门见到的就是颜彩像趴趴熊般的模样。嘴角抿上浅笑,悄无声息的走到颜彩身边。当她回过神的时候,滑腻的身段已经贴上了她温暖的后背。
“秋儿,你啥时候过来的。”颜彩捉住身上不安分的手转过身。美人如玉,粉面桃腮,颜彩只觉着喉咙一紧身上的火气蹭蹭的冒。
“怎么了,彩儿觉着奴家不好看。”莫秋本就是故意的看着颜彩愣在原地更是凑近一步。牢牢将她锁住轻轻在她脖子上留下湿热的吻。
“别胡闹!”乌发高高盘起零星的碎发肆意的散落在洁白的胸口上。瘦弱白皙的胸膛紧紧的贴着她不太丰满的浑圆。莫秋红润的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有力的指尖轻轻在颜彩修长的后背滑动。这个杀伤力不是一星半点,颜彩强行压下火气,“你刚刚身子还乏,怎么还嫌不够累么。”
“和彩儿在一起怎么会累。”不论颜彩怎么推着,莫秋跟个泥鳅一样就是抓不住。从头到尾死死的贴着她,“还是奴家年老色衰,彩儿看腻了。”莹润的臂膀揽住颜彩的脖子,莫秋瞬间拉近两人距离,墨香扑鼻而来。
“你每次都这么说。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饶过你。”小算盘打得真响,颜彩义正言辞,“第一,你隐瞒了很多事。第二,你绑架了我,第三,装可怜不好使。”
“小气。”松手锤了颜彩软绵绵的胸口一下,莫秋笑的越发奸诈,“第一,你从来没有问过我过去的事情,这怎么能算隐瞒。第二,绑架只是利益交换。我绑架你没有好处,所以不是绑架。第三。”莫秋踮起脚尖迅速的在颜彩唇上印下一吻,“奴家没有装可怜,奴家这是□裸的□。”
“照你这么说我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结婚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家夫郎这么黑腹呢?颜彩深刻检讨着自己的失误。
“怎么会,彩儿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果断的将颜彩扑倒莫秋撩开她脸上湿哒哒的发丝,“以后彩儿只要对着我心软就好。”别人就不需要了。
这个世界女人的身体本来就容易给勾起欲望。饶是颜彩定力再好也禁不住这般诱惑。面对如此美景她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一番云雨过后莫秋的身上尽是欢爱的痕迹。颜彩只觉着身上乏的厉害。“累了就睡吧!反正天色也不早了。”莫秋擦净水珠拿起旁边的衣服匆匆套上。
“嗯!”颜彩伸展了下酸麻的四肢也起身,水也不擦披了衣服便上了岸。莫秋点好蜡烛昏暗的浴室总算有一丝明亮。两人从浴室里出来,房间里早就灯火通明。“有书么。”身子虽然乏了,但是颜彩并不想休息问道。
“有几本传记,彩儿看看喜欢么。”莫秋取来书递过去。传记更好,颜彩本来就对酸溜溜的文书不太感冒。接过书,悠哉悠哉的翻了几页偏偏心中杂念太多又看不进去。
“怎么不喜欢。”莫秋此时倒是无事,一瞬不瞬的盯着颜彩丝毫都不放过。
“不是,是我没心情。”颜彩越想自己越憋屈,咋就被自己夫郎绕进去了。
“怎么,还是很在意。”莫秋一语命中,颜彩点点头。莫秋莞尔一笑,“那彩儿想怎么办。”好看的凤眼微微眯起来,修长的五指轻轻敲击着被面,就连嘴角的都带上森冷之意。
“秋儿,你这是□裸的恐吓。先是绑架,再是□,最后是恐吓。我是你结发妻子,不是这样子折磨的。”不行她的妻纲马上就要到了,颜彩奋力拯救。
“我也不想这样。”莫秋不在自称奴家,坐起身幽幽的说道:“我曾经是暗部的头子,就跟字面的意思一样。如今我已经不是了,暗部有新的首领。一山不容二虎这是规矩。这次回来只是跟他达成了协议。谁也不知道这个协议会不会哪天就破灭了。彩儿,你是我唯一的弱点,我必须把你好好的藏起来不能有分毫意外。”
“协议完成了之后呢?”颜彩稍稍皱眉。
“协议完成之后,我会离开暗部。”莫秋摆弄着颜彩的手指说的漫不经心。
“不会有意外么。照你之前的说法你确定你没事。”颜彩有些担忧。
“观音不会杀我。不管怎样我都算是他的师父,况且暗部有暗部规矩不能改变。至于什么规矩彩儿还是不要知道的那么清楚的好。”指尖轻轻点上颜彩的额头。
“你这么说,我好像是个彻底的包袱。”颜彩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别人的包袱,不由的摇头苦笑。
“其实是我拖累了彩儿。”本来可以一个人悄无声息走掉的。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局面是他莫秋的私心。想霸占她的好,就算万劫不复也绝不放手。“而且我太久没有收拾他们了。”瞅着彩儿脖子上的伤痕莫秋就觉着刺眼。虽然事后坠儿无限可怜的说,他只是习惯性的划了道可是还是被训斥了一顿。莫秋不是不想罚他,只是男子心眼小。若是因为这种事让他们对彩儿反感,以后的事情更难掌控。
“嗯――”越来越困不知不觉中颜彩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待到身边的呼吸匀称了,莫秋从她身边起了身。将浴室里的催情香魅香除去他回到房间。晕黄的光下女子的睡颜分外的柔和,莫秋嘴角含笑在她唇边落下一吻吹灭了蜡烛。
田笑看着手中的情报越加觉着可笑,“莫哥哥你还是自己看吧!”
莫秋见他笑的这般模样取过纸条看了眼,“何平?”
“是啊!这家伙好城府,若不是莫哥哥还活着。指不定还找不到他呢?”田笑的脸瞬间耷拉下来。“不过他的背景洗过了,要查可能要费些功夫。”
“费些功夫也要查。这个男人不一般,查清楚底细才好决定要不要利用。”外表强大的敌人从外面攻击费劲又费力,若是从里面的话一刀搞定。莫秋潜意识觉着何平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莫哥哥,他可是害你遭罪的始作俑者哦!就这么便宜他了。”啥时候变这么好心了田笑觉得不可思议。
“利用完了,再杀。”轻描淡写的将纸条递回去莫秋沉吟了许久,“将手中不重要的情报抛些出去。暗部要脱出去钱是必不可少的。”
“要是被少主发现了怎么办。”卖情报是很严重的,田笑不再打哈哈。
“没叫你卖重要的,挑不重要的卖。记得在何夫郎那边点上把火,我觉着会很精彩。”莫秋熟络的整理好思绪,“如今楚郁回来了,你要加倍小心。”
“当然我惜命的。”田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笑的人畜无害。
柳儿急匆匆的穿过重重院子,“少爷。”
“你又大喊大叫,我怎么说你都不听呢?”何平只觉得脑袋抽抽的疼,这孩子怎么教都不知道收敛。
“少主子回来了。”柳儿赶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尽是喜悦。
“嗯!把我的外衫取来,去迎妻主。”何平悠悠的站起身吩咐。
“好嘞。”服侍着自家少爷套上衣服。何平先前还不太大的肚子此时已经显的大了。他如今的身子越来越重本来身体就不好几番折腾下来面色越加苍白。
“少爷!你面色好差。”柳儿看着自家少爷的模样越发的心疼。
“走吧!”何平自己不太在意倒是稳了稳心神便踩着碎步出去了。
游方小心翼翼的跟在少主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惹得自家主子更加生气。何平笑面盈盈的迎上来,“妻主,回来了。”
“嗯!”楚郁心情非常不好可是面对身怀六甲的夫郎还是露了个好脸色,“你身子不好怎么出来了。”
“不碍事。”何平早老就看出楚郁心情不好,别有深意的对着柳儿使了个眼色后便跟着妻主进去了。
柳儿如花的小脸露出的担忧的神色凑到游方身边,“少主怎么了,脸色很不好啊!”
“少主出去没办成事,正火着呢?”游方其实对柳儿存了别的心思。柳儿这会对她露个笑颜便晕晕乎乎的找不到北了。
“啥事啊!往常少主出处就算没办成事也没成这样啊!”柳儿继续追问。
游方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等会进去了跟你说,这里不方便。”说罢两人也跟了进去。
屏退小厮何平亲自替楚郁脱下外套。“你身子重了,这些事就让下人去做就好了。”楚郁摸了摸何平柔滑的手,“你面色都白了还是好好歇着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上再去你哪里。”捏了捏何平消瘦的脸颊楚郁总算觉着有些舒心了。她的夫郎容貌不算多好,但是胜在性子温婉颇得她欢心。比起那些如花容颜蛇蝎心肠的男人强多了。
“嗯!”何平估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也不在这里晃荡。游方跟柳儿说完悄悄话心里正高兴着,可是自己啊主子都不开心。她也不敢表现在明面上。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楚郁想想就觉着可气。
“少主还是注意身子。莫凤秋原本就是暗部的头子,他逃离了要找肯定是很难的。”游方小心拼凑着说辞。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杀了他。”果然念及旧情当真是夫人之仁。
“那主子现在怎么办。”游方也不是什么聪明人,支支吾吾的问道。
“有办法我还能空手而归么。”猛的一拍桌子震得周围游方两腿一哆嗦。楚郁是活生生一口气憋着,咽不下也吐不出。
柳儿慢悠悠的走进院子。“回来了。”何平早早就在房里候着了。
柳儿见到自家主子加快脚步,“少爷这都几月的天气了,你怎么还开着门啊!小心染上风寒。”走进门掩上房门柳儿走到何平身边轻声耳语。
“没找到。”本来是意料之中的接过却让何平突然腾升不好的预感。
“少爷,你怎么了。找不到那个贱人不是更好么。”柳儿不明白自家少爷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的好差。
“是啊!本来应该是好事的。”何平摸着肚子意味深长。
楚郁心里是火气蹭蹭的冒奈何还找不到发泄口憋得更是难受。这边怒气冲冲朝离院走去,让剪花的柳儿远远就瞅见了。“少爷,少主来了。”
“嗯!”何平停下手中的绣活一副贤惠的模样。
“平平。”素衣的人儿像朵青莲一样让楚郁心神一荡。
“妻主,不是说有事要忙么,怎么来的这样早。”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情,非要装出刚刚知晓的模样。何平自己都觉着虚伪恶心。
楚郁示意柳儿出去。柳儿醒目的出了门,出去时顺手带上门。“让那贱人跑了。”楚郁猛的一拍桌子。气力太大震得桌子直晃荡。
“谁啊!”何平低垂着眼睛明知故问。
“除了莫凤秋那个贱人还有谁。”楚郁越想越生气。
“妻主不值得生气。”何平体贴的倒上水,“先喝杯水消消气。”
“为什么说不值得生气。”楚郁虽然愤怒但是没有忽略何平语气中的平静。
“他曾是暗部的头子,要找他难得很。莫凤秋眦睚必报,我们只要等着他自己寻上门就好。”何平慢慢的收回手,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是要再给一点点时间就好,低垂的眼帘盖住了他眼中所有精光。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暗部的人似乎已经听到风声蠢蠢欲动了。”这才是楚郁真正头疼的地方。
“风声可以是空穴来风。只要没有抓到证据,妻主死不承认就是了。”
楚郁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照你这么说就这么等着?”
“让齐堂主加强戒备以防万一。务必要在暗部找到莫凤秋之前,找到他。”说的话等于没有说一般。何平明明知道嘴里的话是废话,却还是装模作样。因为如今的他实在是束手无策。原以为除去莫凤秋可以揽住暗部的脚步,虽然确实拖住了一时还是如今时间不够充裕了。何平摸着圆润的小腹细心思考着.......
虽然日子比之前的过的舒服了。可是颜彩总觉着心里不舒服,毕竟每天过着类似囚禁的生活谁都不会觉着畅快的。百般无聊的逗弄着馒头,如今的她也做了回守候着丈夫的小女人。其实往日里莫秋在她身边的时间是很长的,可是每天里总有那么一两个时辰会不在。
闭言与小瞳从不多话颜彩有些时候真不知道他们时间是怎么打发的。“彩儿。”长发披肩,痴痴的拖着下巴看天。莫秋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怎么不穿我给你新做的衣服。”依旧是往日的布衣莫秋皱了皱眉头。
“迟早都是要离开的,别养成习惯了。毕竟奢侈的生活很容易让人依赖的。”不是没受过那种天上掉到地上的滋味。颜彩是深刻的体会过什么叫做落地的凤凰不如。
“是我疏忽了。”这些日子用药调理了许久,他的身子也渐渐回复起来。“这些日子倒是憋屈你了,今天,日头正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终于可以出去了颜彩只觉得世界突然之间变得灿烂。
“嗯!”早就想过彩儿在这里憋得慌。但是莫秋也没有办法。他与彩儿许久没有逛街出门了,今天他没事天气又正好,挑几个好手跟着出门溜溜也不错。
“这是干啥?”颜彩看着闭言端进来的一溜化妆用的东西她疑惑了。
“虽然是休息,可是还是小心些比较好。这些都是易容的东西。”莫秋细心的安抚着。“易容后我们出门不会被认出来。”
颜彩被莫秋强制按住,开始在脸上涂涂抹抹。在现代颜彩也不是没有易过容,不过是现代比较高级而已。“你老给我涂东西干啥,没有人皮面具么?”颜彩也想尝试一把人皮面具的滋味。
“人皮面具?”莫秋一愣随即笑了出来,“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看书上这么写着的。那人皮面具往脸上一贴样子一下就改掉了,也不用费这么大力气干啥。”颜彩原本无神的眼睛此时蹭蹭冒着精光。
“彩儿,没有人皮面具。”莫秋一句话如同凉水吧她从头浇到底。
“为啥?”
“人皮太薄,做不了面具。而且人皮要剥下来整张的很难。太薄了带上去没效果,如果连肉剥下来傻子都看得出脸上带了东西。”莫秋想想那样子都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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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那所谓的易容就单单是化妆。”少了那层奇幻的色彩,颜彩兴致大减顿时蔫了。
“也不是,面具倒是有。不过不是彩儿想的那种。”莫秋口中说着手中的活计却没有停下半分。
“面具一般材料基本是羊皮的,而且大部分是半张。你看人的脸,脸型与五官是固定的。如果面具戴在额头处,额头就会变宽。整张脸的模样就会改变。戴在下颚处也有一样的效果。不过接缝的地方要处理的很妥当,那里一般都是用化妆的脂粉或者别的东西遮掩起来。”
“好复杂。”对于在高科技城市长大的某人而言,颜彩只能理解大概却无法无现实挂钩。
“其实也不容这么复杂。”莫秋话转了个弯,修长的手指从颜彩光洁的脸颊上划过。
“有简单的?这种事情也有捷径。”微微挑眉颜彩问道。
“你看大街上那些个俊俏的小姐们是不是个个模样都好。其实啊!只要将她们两边的眉毛前端与后端斜上各去掉一些。再把眉毛周稍稍修饰下,模样就会彻底改变而且看起来特别猥琐。”(注:这一段所描写的情况。各位妹子请不要轻易尝试,毕竟那不是一两个星期能好的伤痕。当然,也请不要拿自己的男朋友以及老公作为实验体。飘走~)莫秋说着说着指尖还在颜彩俊秀的眉峰上斜着划了一道。
“算了,你还是继续画吧!”颜彩看着镜子中清秀的脸庞,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变猥琐的模样。等莫秋放下手东西的时候镜中的脸庞已经不是往日那张清秀的脸。颜彩颇为惊异的打量着镜中的女子。往日她的面容清秀俊雅,用这边的话说就是带些男儿家的脂粉气。可是如今镜子里的脸却是个中年女子的面容。算不上多么的粗犷,只是面容没有往日油滑粉面到多了几分这边女人该有的大气。颜彩细细的打量了下自给,“这样就行了么,我看也就只是改了改肤色好像没别的了。”
“这里没有人见过彩儿。不需要太繁琐,稍稍遮掩就好了。”莫秋理了理颜彩散落在肩头的长发,取过外衣披上她的肩头,“天气渐渐转凉,多穿些。”
“嗯!”穿上新做的布衣镜子中的,中年女子儒雅翩翩......
正午的日头还不是很高,田笑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着蔚蓝的天笑意吟吟。“田哥哥,到了。”意兰停下马车叫道。
“这么快!”布帘掀开艳红的衣裙衬得田笑面如桃李肤如凝脂。
“田堂主。”侍卫远远看到下车的田笑微微点头拜身。
“嗯!”踩着小凳慢悠悠的下了车,田笑慢慢弹去衣衫上的灰尘。
“田堂主还是快些吧!少主在堂屋久候多时了。”侍卫见田堂主这般悠哉的模样心里是七上八下。就怕自己一个用词不当惹得这个阎王发飙。
“少主等了许久?”田笑看了看日头,时辰还早,“什么事这么急?”
“这些事!小人怎么知道。”侍卫尴尬的笑了笑瑟缩着。
田笑看着下人对他忌讳的模样颇为不爽。怪不得莫哥哥在庄子里的时候整天黑着脸,看着他们的模样果真是倒尽胃口。甩了袖子田笑慢慢走进山庄。雕镂画栋美不胜收,田笑不管多少次来到这里都是这般想着。
“田堂主到了,小人先行退去。”带路的小厮走到门口驻步盈盈一拜便转身离去。
“意兰,在门口等着我。”优哉游哉的对身后的意兰示意了眼神。意兰瞬间明白,乖乖退居门口垂手静立。田笑面色无意思便大步踏进门。
大堂里三人齐刷刷的正襟危坐气氛凝重压抑。“参见少主。”田笑不做它问,俯身拜倒。
“来了就坐下吧!”楚郁从头到尾脸眼睛都没有抬,只是示意田笑入座。田笑大大方方入了座,便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三人皆是盯着少主。不轻不重的搁下茶杯,楚郁长长舒出一口气,“有件事,我想大家最近应该已经感觉到了。”语气稍稍凝注,楚郁抬起眼来,“本来我是不想说出来的。但是这件事已经威胁到我们水榭山庄的安危,那边不能不管。”四人皆是相对一看静默不语。“暗部上一任的莫堂主你们可知道。”终于转上正题了,田笑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是稍稍惊异。“莫凤秋没有死。”楚郁犹豫许久说出来是长长叹了口气。
“莫堂主没有死。”杨彪是最憋不住的,“这不是好事么,赶紧让人接回来。毕竟他也曾为了山庄出生入死。”
田笑美目轻移斜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怎么,杨堂主对奴家很不满么。”
“啊!”杨彪最是憨厚性子被田笑这么皮笑肉不笑的堵了句,说不出话来。
齐风看着阵仗不对老神在在的开口,“罢了罢了,杨堂心思敞亮没那些道道弯弯。田堂主别放在心上。毕竟都是自己人没必要争锋相对。”暗部的人最是阴险毒辣众所周知的。齐堂主这一句话拐着把田笑连带手下骂了个遍。偏生又没有指名道姓,这双鞋就是故意摆在那。田笑穿了便是承认自己阴险毒辣,不承认大家心里清楚,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田笑倒是不甚在意,好像没有听到齐风说的一般,自顾自的坐在原地眉梢上笑意丝毫没有退却。“本来,莫堂主没有死。带回来也是应该。毕竟,撇开他这么多年为水榭山庄效力。曾经,他好歹也是我亡姐的未婚夫。”楚郁垂下眼帘面上愁绪尹饶。“这些日子,我们宿敌蠢蠢欲动状况大家也都知道。如今得到了最新的消息,莫堂主将我们的情报卖与了他们。也就是说,莫凤秋叛变了。”此言一出整个氛围顿时凝注。
“不可能吧!”杨彪再次开口,“莫堂主怎么可能叛变。”莫凤秋虽然阴险歹毒,可是却也不曾当真对水榭山庄的人做出什么事来。
“我也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如此。”楚郁沉痛的闭上眼睛,话锋一转,“水榭山庄的规律不可破,对于背叛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一直以来暗部的问题,都是暗部自己解决。田堂主与莫凤秋始终还是有些感情,可是这件事交给别人去办也不像个样子。所以只能委屈田堂主了,自然我也希望田堂主不会让我失望。”
“属下明白。”田笑冷笑一声,目光轻描淡写的瞥过四周厚重的帘子。布料倒是华美绚丽却始终遮不掉那股血腥味....
照旧汇报完各项事宜三人散去。田笑走出来时,意兰便乖巧的迎了过来。“田哥哥,今儿还去醉香楼喝酒么,那的糕点最好了。”
“你个吃货。”田笑不带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你这种性子,怎么从钱多手上熬过来的。”话说整个暗部里面谁都不是最恐怖的,只有钱多的名字不管谁提起来都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田哥哥好端端的你提钱叔干什么。”意兰也不意外,听到钱多的名字就觉着浑身发麻。密探的所有训练中,只有在钱叔手中的训练是最残忍的,因为他是在杀人。敌人永远不会对自己仁慈,这是他的口头禅。所以当别的师傅教过各种求生技巧后,所有的孩子都会在钱多手上过一遍。在这期间,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弄死他们。所以能从中活下来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不怪意兰不甘愿,就连田笑对他都避讳的紧。
“你至于么,他又不能把你吃了。钱多没酒了,你去张记的酒坊买些上好的女儿红给他送去。办好了回来我给你带醉香楼的凤梨酥和杏仁饼。”田笑笑的跟只猫似的。
气得意兰恨恨的跺脚偏又不得法闷声闷气的问,“田哥哥,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去。”
“因为你每天都跟着我啊!”没有丝毫犹豫田笑说出了答案。
意兰撇撇嘴,“我去就是了。田哥哥一定要帮我带,我要大份的。”哀怨看了田笑一眼,意兰不甘愿的走开。出了山庄田笑打发了马车回去。一个人都没带慢悠悠的往醉香楼走去.......
所有人都散去大堂里顿时安静下来。何平掀开厚重的帘子扶着腰从里面走了出来,“妻主,戒备成这样会不会多心了。”布置奢华的大堂里厚重的帘子后面,清一色戒备森严的刀斧手。就等着主子应下,涌上去将敌人乱刀砍死。
“有备无患。”楚郁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如今就等田笑的结果吧!”她缓缓睁开眼睛,“若是不行的话。也好尽早将他除去,免得后患无穷。”
何平如何看不见楚郁眼中的杀气,手指轻轻摩挲着小腹他笑的如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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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不同于小镇的秀丽热闹,繁华陌生的街道给人不一样的风情。颜彩长长吐出胸中的郁气只觉浑身一松,小腿的酸麻也算好些了。“走了许久还真是有些累了。”不等小二上来,颜彩提起袖子亲自两人倒上茶水。
“嗯,我只想着许久没有出来需要添置些东西。却不知一逛逛到这时候。”莫秋看了看渐高的日头,面具下的微微有些发白的脸面露出晶莹的汗珠。
“是啊!”颜彩看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尝尝,这是和封斋的水晶肘子。虽然这个季节,吃不太合适。但是很难得,尝尝鲜还是好的。”精致的瓷莹白光泽,规则的碗边缀着的是青色瓷花。没有现代劣质瓷器那种厚重感,只是让人看着满心的舒心。碗底一层透盈沁凉的冰块,上面整齐码着片薄晶盈的肘子。色泽鲜亮,晶莹剔透颇衬这个名字。
在古代要保存冰块实属不易,颜彩初看到时只觉着惊奇。品味一番,后将肘子放入口中。丝丝凉意散开,浓郁的肉香在口中散开舌尖有中化不开的香气。颜彩眼前一亮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味道当真好。”
“妻主,喜欢就行。”绝色的笑容隐在面具后。虽然莫秋如今的模样已经变成个中年男子的样子。但是眉梢的风情却依旧引得行人侧目。
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田笑,不着痕迹的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撇了撇好看的嘴角提起裙摆踏进和封斋。“掌柜还有水晶肘子么。”
掌柜抬起头看到笑意吟吟的男子略微歉意的点头,“田公子,您来了啊!真不好意思。今天的五十份水晶肘子刚卖光。您来迟一步啊!”掌柜捉摸着客人的意思小心推荐着,“本店还有其他的菜肴,味道不错。田公子,要不要来点尝尝?”
笑随意的扫视下大堂,嘴角的笑意越发浓厚,“罢了,只是被老板的水晶肘子勾起了馋虫,这心里难受的很。没有也就算了吧!掌柜的,下次可记得给我留一份啊!”
“行!只要田公子差人说一声,小人铁定给您留着。”田笑也不知到底听到掌柜的话没,只是随意的点头提着红艳的裙摆微微一笑便走了。
莫秋早在田笑进门时便看到了,他轻轻垂下眼帘也不知心里想着什么。手中替颜彩布菜的姿势却没有停下。“你怎么不吃。”肘子本来分量就不多,莫秋又只顾着替她布菜。颜彩贴心的夹菜放入他碗中,抬头时却见精光自莫秋明媚的眼中闪过。“怎么了?”颜彩见他面色不对问道。
“没事。”莫秋慢慢收回视线露出淡淡的笑意,“日头渐渐冷了,我想着要不要买些棉布。预先置办些冬衣也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天气还没有那么冷。我觉着如今做太早,要不要再推后点。况且”颜彩借着袖子的掩饰挨近莫秋修长的手指,“你身子不大好,我也舍不得你劳累。”这些日子莫秋的憔悴颜彩尽收眼底。可是不管她怎么问莫秋始终对她三缄其口。对着自家夫郎颜彩也狠不下那个心去逼迫。找人另外套话,谁知闭言人如其名不管问什么滴水不漏。至于小瞳更是与她一个字都不多说。
“这有什么好劳累的,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莫秋抿嘴一笑指尖俏皮的爬上颜彩的手背。
“冷了就去成衣店买几身新衣。我又不是没钱,这些个花销还是不成问题。至于做衣服,等你身子好些我就不拦着你了。”颜彩语气虽不严厉可是话语中本分不让步死,莫秋抿了抿嘴倒也无可奈何。
不管颜彩怎么哄诱惑,从头到尾莫秋也没有吃多少东西。颜彩拗不过他只得作罢,只当他不爱吃外面的东西。心想着回去熬些温补的粥给他养养身子。用过饭,两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又溜达了两圈便慢慢回去了。
照旧是幽暗的地道,颜彩早没了初时的新奇。“莫哥哥,颜夫人你们回来了啊!”过了许久的暗道眼前的乍然一亮颜彩的眼睛不适应的眯起来。周围是熟悉的问候待到她彻底睁开眼睛时,闭言与小瞳已经忙开了。
“嗯!”莫秋不着痕迹的与闭言交换眼神,闭言面上山水不动却放下手中的东西离开了。“累死了,先回去把自己这身行头卸掉吧!”颜彩环视四周却见刚刚还在的闭言不知了踪影。“闭言呢?刚刚不是还在么。”神出鬼没,相比之下颜彩摸了摸自己瘦弱的身躯。自嘲的笑了笑,果真百无一用是书生。
“出去时我让闭言在小厨房炖了参汤这会估摸着好了。”莫秋让小瞳站到身后带着颜彩往院子走去。“要用到的东西,小瞳已经在房间里备好了。我们快些回去吧!脸上黏黏的不太舒服。”莫秋摸了摸了自己脸上不属于自己皮肤的部分。虽然他没有感觉嘴上却是这样说着。
颜彩虽然觉着脸上不舒服,却也不敢随便在脸上乱摸。虽然女尊的女子没有多少什么形象可以注意,但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告诉她不能破坏自己的形象。所以一路上都强忍着不舒服,走的那个风度翩翩。好不容易到了房间,进门后莫秋早早的撕下了脸上的面具,妖魅的面容顿时现象出来。“彩儿先等着,我收拾下。”随意的将面具递给小瞳,莫秋熟练的倒了些东西在手上将脸上残余的东西洗干净。颜彩倒是乖乖在茶桌前坐下,慢悠悠的倒腾起来。
莫秋将自己收拾妥当,小瞳已经熟练送来另一盆干净的清水。“彩儿过来。”袅袅茶香飘来,莫秋回头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乌发倾泻肩头墨黑似缎,白衣长袖片尘不染女子身影清雅俊秀渺渺不似凡人。
莫秋稍稍闪神,嘴角却抿的紧紧面色有些不大自然,“小瞳让人送上红泥小炉,妻主要泡茶。”慢慢吩咐下去。莫秋缓缓走到颜彩身边。
身边的气息太过熟悉颜彩并没有回头。“这是上好的紫砂壶,今天你不是没事么。我来替你泡茶喝。”白皙的指尖细细摩挲着紫砂古圆润细腻的壶身,颜彩嘴角的笑意分外淡然。
“好。”莫秋心中的郁气越来越多。虽然明明知道如今的状况是因为他的关系,才不得不如此。可是莫秋却还是心中酸涩。彩儿的好越发难以遮住,如今可以找着借口将她困在这里。可是状况又能持续多久。况且这里都是如花似玉的年轻男子。虽然对于暗部的他们来说往日的训练早将他们的心性磨练的铁石心肠,莫秋也知道自己想多了。可是看到彩而不经意间流露的风采,却让他止不住的吃味。“先把脸上的东西卸了吧!”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莫秋只是压下心头的酸气。什么叫做关心则乱以前的他并不知道,如今的他却是好好的彻底体会了一番。
“怎么了?”莫秋的面色有些许古怪颜彩捏着他的手问道。
“没事,只是在想闭言怎么还没回来。”随便找了个借口莫秋将颜彩按在镜子前,打开绿色的瓷瓶倒了些液体在手上。不等颜彩说话便在她脸上涂抹起来。脸上的感觉说不出来有种浅浅的灼烧感,让颜彩微微皱眉。“别乱动,会有些不舒服一下下就好。”温热的手掌按上她的肩制,莫秋的声音仿佛能蛊惑人心一般。颜彩虽然觉着不大舒服却还是安静了不少。灼烧感没有持续多久哗哗的水声响起,湿热的布巾贴上颜彩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颜彩觉着布巾贴上来的时候舒服了不少。等到自家夫郎说好的时候,颜彩才觉着脸灼烧感与黏腻感少了许多。
“叩叩叩――”不徐不疾的敲门声将颜彩的注意力拉去。“莫哥哥,炉子送来了。”小瞳细嫩的嗓音传来。
“进来吧!”莫秋搁下布巾拉开门,小瞳将烧旺的红泥小炉送进房间。“都这么些时候了,闭言怎么还没回来。”莫秋漫不经心的问。袖子地下的手不着痕迹的接过小瞳递过来的东西掖在袖子里。
“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厨房走水了。闭言正在那边处理粗使丫头。”小瞳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下分毫。
“小厨房怎么会走水。”莫秋微微皱眉语气沉了下来却不知是喜是怒。
“是烧火的丫头偷懒睡着了才走的水。闭言如今正在处罚她们呢。”明明是撒谎小瞳却说的异常天真,不管是神态举止都看不出有任何破绽。莫秋稍稍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自然这些私底下的交流颜彩是没有看到的。
“烧的厉害么?”老人说水火无情,颜彩也曾经感受过漫天的火光。是以不关自己的事她还是心有余悸。
小瞳抿嘴一笑,“也不太严重。别的丫头来的及时,可是锅里的参汤却是没有了。所以闭言正在修理她们呢?”
“让她们去钱多那里领罚吧!要让这些个丫头的都知道厉害。”莫秋撩开耳边散落的发丝,慢悠悠的说,“不然个个都偷懒整个暗部早就被人踏平了。”
颜彩不是看不出莫秋身上的杀意,却又不能妄自插嘴。不管怎样她在这里都算是个外人,而且她虽然性情温和却还没有同情心泛滥。这里表面看起来一片祥和,实际上到处都有种散不去的杀意让人发自内心的不舒服。所以颜彩摆弄着自己的小茶壶一言不发。
莫秋对于自家妻主的安静颇为赞赏的一笑。小瞳已经传完了话自然也就乖乖的离去了。莫秋卷起袖子露出莹白的手臂亲自将铜壶放上炉子。“你最近老是忙的见不到人,难得在一起休息下吧!”颜彩心疼的将他拽着走到茶座边。手摩挲着他光洁的手背,颜彩只觉着他好似手中的薄茧都变厚了。
“嗯!”莫秋想起前几日闭言回报的事情,“彩儿眼光真好,这可是养了许久的紫砂壶。而且出自名家之手,用它泡茶是上上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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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是么?这是闭言送来的。我也看不出其中的道道。只觉着这东西精巧细致,想不到竟是这么名贵的东西。”颜彩笑着瞥过桌上泛着古朴光泽的茶壶。前世想尽荣华富贵的她何尝不知道这东西的好处。只是这样的经历与她如今的生活不太相符。虽然编造个谎言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不过与其自添麻烦她觉着还是装傻的好。水原本就是烧过的如今放上炉子不稍片刻便沸腾起来。颜彩捻熟的在壶内放上茶叶,将沸水注入其中。清香四溢两人难得的时刻让颜彩的心情分外舒畅。
虽说是功夫茶,可是居家喝起来也不是特别麻烦。没有多余的程序,颜彩估摸着时候差不多的时候将泡好的茶注入杯中。“好香。”莫秋嘴角扬起如花的笑意,虽然他对这些东西早没了少年时的心境。但是彩儿亲手泡的东西他也不会拒绝。温热的水杯递到嘴边,薄唇轻启可惜还没来得及浅尝一口。熟悉的敲门声响起。又来了,秀眉微皱颜彩的脸看不出喜怒。不是她挑剔实,在是这些日子时不时的敲门声总是打断两人悠闲的时光。缓缓闭上眼睛压下心中微微的不满。“进来。”眉目流转莫秋自然知道妻主的不满却也只是歉意的笑了笑。“应该是闭言回来了。进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闭言低头碎步快速走进房间一俯身。“田堂主说东西到了,请莫哥哥去看下。”
又是他!莫秋好看的眉头不着痕迹的抽动了下。白日里在餐馆里他大眼的晃哒一圈还不够,如今还找上门来。莫秋的指尖轻轻在桌子上敲了三下,“嗯!知道了,你先去禀报声。说我马上就到。”虽然没想着躲可是好不容易的休息被人打扰。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然没什么好心肠。面上不露分毫心中却暗暗盘算起来。
这些颜彩不曾注意,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是毕竟正事要紧,“既然有事那你就去吧!回来后我再泡给你喝。”
“好,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红唇抿出好看的弧度,柔情似水哪里还有往日里的半分毒辣。神仙眷侣情意绵绵,殊不知这一切却早早落入角落中的双眼之中。
自家夫郎走了,整个房间悄然安静。闭言也早早的退了出去。虽然她是个随和的人可是过着这种变相软禁的日子还是不怎么舒服的。毕竟人世间最恐怖的是寂寞。颜彩不想承认如今的她寂寞了,毕竟闭言和小瞳都在门口。可是习惯了某些事情突然改变她还是有些许不适应。人不在,她也没了泡茶的心情草草的将茶壶放下站起身。
“夫人要出去散心么。天气有些转凉莫哥哥嘱咐过要您多穿些衣服。”完美到极致的微笑,让颜彩挑不出半分毛病。往日里她多少也会对他们的专业素质抱有一种欣赏的态度。可是现在她实在没有那份心情。
“知道了。”不甚在意的应下,颜彩随意的拉上门。时节已经立秋了,瑟瑟秋风配上时不时的落叶。本来心情就不好再加上这样的场景,紧抿的嘴角也露出淡淡的苦笑。拉了拉单薄的衣服,颜彩慢悠悠的走上小道。闲来无事又不可以出去,颜彩实在是想不出要去哪里。莫秋不再,就连馒头也是隔三差五的见不到。颜彩觉着自己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没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颜彩苦笑着摇头。果然还是自己太仁慈了么。
闭言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熟悉的院子,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捏着短匕。小瞳踩着碎步快速的走到闭言身边耳语。
拢回袖中泛着寒光的匕首,闭言快步跟上颜彩。“夫人,小瞳说厨房刚做了些点心。要不要来些尝尝。”
“不用了,你下去吧!我想走走。”颜彩虽然随和,却讨厌想事的时候被人打断。闭言毫不在意依旧固执的开口,“夫人还是来些尝尝吧!我们这里的糕点师傅虽然比不上和封斋可是手艺还是一流的。”
闭言向来会看脸色,什么时候这么不知事了。颜彩的眉头紧紧皱起语气也稍稍严厉起来。可惜这边还没开口,银铃般的笑声便远远传来。这个院子向来冷清,自从她来了之后便没见过旁人。如今听到陌生的笑声颜彩下意识的回头看去。而闭言与小瞳却早早的拦到她身前。
“你们两小子,都是自家人挡什么。”花白的头发紧紧的盘在脑后,姣好的面容确如同十八岁的男子一般。这样古怪的搭配便是颜彩看着也觉着诡异。钱多领着四个小子,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闭言看着来人,面色不变心中犹豫了片刻。行了礼便与小瞳退到颜彩身后。
“请问您是?”眼前的男人虽然是如花般的样貌,可是却没有少年该有的稚气。颜彩估摸不准对方年纪,也冒昧的出言。稍稍考虑了下,选择了中庸的方法。
钱多站定脚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素衣的女人。强烈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而来,颜彩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凉就连双腿也不自觉的抖动。凝神颜彩狠狠的压下心中的恐惧,颜彩面色微变可是额头的点点汗珠却出卖了她。“钱叔,夫人身子有些不舒服属下带夫人回去休息了。”纤细的手抚上颜彩的手臂,闭言难得露出了羞涩的笑意。
没有回话钱多从头到尾把颜彩打量完,也就慢条斯理的收回视线,“是么。老身会些岐黄之术,夫人若是不介意的话老身替您看看。”
“老毛病了,怎敢烦劳前辈。”视线离开,颜彩仿佛卸去了千金的重量。整个身子不自觉的软下来,就算是强撑也微微的抖动。
钱多将所有尽收眼底,撸了撸耳边没有散落的发丝,“是么,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夫人可要保重身子啊!”一番话说下来别有所指。颜彩听出其中意有所致,一时间却也想不出什么。
四个小子虽是没有抬头,干情报这行个个眼尖的很。早就趁着空挡把传奇中的女人打量完毕。从小光环聚顶的颜大小姐连自己不知不觉中被人当猩猩打量完了都还不自知。
“今儿,怎么这么热闹。”艳红的身影款款走来。
颜彩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真没有看出与往日有什么不同。却偏偏就是这样的日子人烟稀少的院子一反常态热闹起来。颜彩就算再怎么不问世事也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听到声音钱多稍稍侧身斜着眼睛看了看来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戏谑的声音听不出到底是笑话还是讽刺。来人似乎没有听到钱多的话。清丽的男子款款走来大红的衣衫也只是穿出几分艳丽,举手投足让人觉着清风拂面打从心里的舒服。
“老远就看到大伙聚在这里,我也就过来凑凑热闹。”拎起袖子半掩面容田笑迅速的打量过颜彩笑的人畜无害。这个阵仗一时到让颜彩摸不到头脑,似乎有些明白闭言为什么非要让她进去。“这位就是颜小姐吧!”
田笑款款俯身,颜彩也落落大方的拱手算是行礼。“在下正是,不知公子怎么称呼。”红衣男子看着年岁不大,发髻也是未婚的式样。颜彩见他眼生又摸不清楚老底只能慢悠悠打着太极。
“奴家姓田。”田笑眉眼弯弯一瞬不瞬的盯着女子。钱多将两人的架势尽收眼底,老神在在也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田公子。”眼前的男子虽然看起来如让人打从心底的舒服。可是落在颜彩眼中却是说不出的怪异。善者不来。闭言心知不妙刚刚张口,却见钱多摸着花白的头发懒洋洋斜眼瞪着他意有所指。话到嘴边又深深吞回肚子,闭言如今是骑虎难下只望小瞳能早些将莫哥哥寻回来免得多生事端。
“都坐下吧!我都年纪一把,站的腿都酸了。”假意锤了锤膝盖,钱多慢悠悠的走到石凳边。“歌儿,蕙兰去取些茶水糕点。”后面的两个小子屈膝离去,另外两人从袖子里取出手绢将石凳上的灰尘弹净。“颜小姐请。”钱多笑着伸手。
“前辈请,田公子”两人来者不善,颜彩岂敢放肆。美目流转脑中飞转,举止却恭谨谦卑。钱多说的本来就是客套话,没有多推拒自给找了位置就坐下了。田笑盯着女子,笑的甚是隐晦。倒是让人猜不出心中所想,照今日的架势来人必然是掌权的人。如今她是案板上的猪肉就算挣扎也是心有余力不足。面对不可反抗的势力果断顺从,想到这里颜彩反倒释然了。
田笑也不推却,笑着俯身提着裙摆就坐下。颜彩落落大方的入座,没多久茶水糕点便上了桌。只是这速度快的让颜彩稍稍惊异了下,看来是有备而来。田笑将颜彩脸上细微转变尽收眼底,“这是,厨房新做的桂花糕。虽不是什么稀罕物,倒是香甜可口颜小姐尝尝。”
浓郁的桂花香扑鼻而来,勾的人食指大动。颜彩闻着浓郁的香气捏了一小块放入口中,“果然是香甜可口,别有一番风味。”见她吃了,田笑捂着嘴巴咯咯的笑。就连钱多嘴角也不自觉的带上了笑意。
“怎么了。”两人一笑颜彩反倒愣住。摸了摸光洁的嘴角,没有残渣啊!
“颜小姐真是。”田笑好半天才止住笑,点了点光洁的眼角。“就不怕我下毒么。”话锋微转,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修长的手指稍稍停滞,颜彩随即轻笑出声,“对于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想田公子不必费这个心思吧!”
“颜小姐倒是想得通透。倒是奴家想差了。”田笑端起茶润润喉。
“通透都是假的。”素手弹去身上的灰尘,“我也不过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自嘲的笑了笑颜彩端坐。
“就怕,别人还没有颜小姐这样的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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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莫秋低垂凤目正襟危坐,食指轻轻地敲击着红木茶桌。小厮送上香茗茶点,好看的凤眼淡淡的飘过茶几上的东西,红唇亲启,“你家主子什么时候过来?”
“主子说马上就过来了,还望莫哥哥稍等。”珍玉轻轻俯身垂手静立。
莫秋没有多加追问,毕竟田笑是如今的堂主。对于他的心腹,有些话不是那么好逼问的。纤纤素手掀开茶盖淡淡的茶香四溢,莫秋嘴角抿出个笑意的弧度却只是轻轻合上盖子。莫哥哥向来喜怒无常,珍玉虽不是他的近身小厮,对前堂主的手段也是深有感触的。面上虽然勤恳温婉心里却对自家堂主的主意抱怨多多。
“想什么呢?”莫秋盯着垂头不语的珍玉笑的眉眼弯弯。
“属下没想什么。”做贼心虚,珍玉收回思绪。越发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丝毫怠懈。
“我又没说什么,你看你。”声如铃音好好一双凤目却在男子身上打量起来。娇小的身影迅速冲进大堂直奔着莫秋而来。
小瞳?怪不得等了这么久。莫秋猜到几分目光慢慢扫过一边的珍玉。珍玉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小瞳俯身贴上莫秋耳边。白净的面容上哪里还有刚刚的妖媚艳丽。虽然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可是阴煞之气却瞬间蔓延整个房间。莫秋嘴角弯的越发动人。素手捏住珍玉小巧的下颚,抬起他的头来。
珍玉想开口求饶,奈何浑身软绵绵的就连手指头都使不上一点气力。清亮的眼中印出珍玉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莫秋嘴角的笑意越发深可是笑意却不到眼底。白玉般的手拖起珍玉白嫩的右手,食指与拇指轻轻的捏住珍玉的前手掌。就好像很随意的动作,可是珍玉的脸色却骤变。殷红的血喷溅出来迅速染红鹅黄的衣袖,剧烈的疼痛顿时席卷全身。可是珍玉就好像全身被什么东西死死勒住分号不能动弹,就连声音就发不出一星半点。
“看来我最近是越发的好脾气了,就连你们这些个小蹄子也敢来糊弄我。”随意将手中断掌扔在地上。莫秋甩了甩手中的血迹又轻轻捏住珍玉纤细的手腕。就那么轻轻一拉白玉般的手腕齐齐的裂开。明明莫秋修长的手中没有任何利刃。整个画面诡异而骇人,就算是受过极好训练的珍玉脸色也已经煞白冷汗淋淋。就在莫秋冰凉的手再次搭上珍玉修长手腕的时候。
“莫哥哥,还是快些回去吧!”事情不宜耽搁,小瞳出声提醒。
莫秋的手停顿在原地,极美的凤目一瞬不瞬盯着面色如纸的珍玉收回手。
如同枷锁的手从珍玉小巧的下颚缓缓离开。珍玉眼前一片漆黑,整个身子不自觉的晃了晃。忍着剧痛站稳身子,完好的左手迅速点了周身大穴止住断腕喷流的鲜血。死死捏住断口,即使这样珍玉的眼前已经有些模糊。强撑着单膝跪地对着早已就出屋外的身影高声谢道:“多谢,莫哥哥手下留情。”......
桌上的茶盏已经没了早先的热度,就连香味也消散不少。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颜彩虽不怕事可是绕了许久的弯子却还是猜不出两人的来意。田笑云淡风轻,就连钱多也是眯着眼睛笑面盈盈。颜彩原本打算从两人口中套出些事情来。可是绕了许久,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不管颜彩怎么绕都套不出话来。
匆匆赶回来的莫秋看到时就是这样和气的一幕。“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往日自家夫郎出门没有两三个时辰都不会回来。可是今日出门刚刚半个时辰不到就回来了。颜彩心里虽然开心,可也猜出与来人有关。
“没什么重要的事,自然就早些回来。想不到大家都在,这么热闹。”早在进门时莫秋将颜彩从头到脚打量了透。虽然与早些时候没什么差别,一颗心还是吊在嗓子眼。“今儿天气这么凉,怎么不多穿些衣服。”
“这时候的天气还不算特别凉,况且我也不冷。”闭言抽出手绢弹去石凳上的灰尘,莫秋坐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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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犀利的目光在莫秋与颜彩之间轮回,钱多摸着自己光洁的侧脸笑而不语。莫秋这边才入座,小厮麻利的送上香茗。“桂花糕?已经到这个时节了。这桂花糕,我倒是许久没有尝过。如今闻着香气只觉得心里馋虫直叫唤。”笑面如花,可惜笑意不及眼底。
“这是我房里小厮做的。味道尚算香甜可口。莫哥哥若是喜欢,我变将他送来。莫哥哥看怎么样。”这么快?知道珍玉拦不住莫凤秋。可是这么快就回来却是田笑万万没有料到的。早知如此,他就不与女人打太极了。如今倒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机会。
“既然堂主愿意割爱,我便却之不恭了。”莫秋自回来后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可是今日的反常态倒是让田笑诧异。浓郁的桂花香自舌尖散开让人眼前一亮,莫秋倒也赞赏的笑了笑。“果然是香甜可口,唇齿留香。”
“合莫哥哥的胃口就好。素情!”淡紫罗裙的小厮缓缓走上前来,对着众人盈盈一拜。“莫哥哥相中你的手艺。往后你便跟在身边好好服侍。知道了么?”别有意味的看着莫凤秋,田笑保持着往日的笑面。
“抬起头来。”听到新主子的话。素情缓缓抬起头来。巴掌大的小脸肤色莹白,眉眼弯弯不算多漂亮看着却讨喜。莫秋赞赏的点点头,“长得倒是个福气样,看着也算讨喜。你除了桂花糕外还会做些什么吃食?”
“小奴原本跟着大厨打过几年下手。倒会些基本的菜式。”声音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莫秋呷了口香茗,慢悠悠的把杯子搁在桌上。“闭言和小瞳两都是调教过的也都伶俐。我嫌别处调来的小厮办事不利索,便都拨给了我家妻主。自己身边倒是没有个能帮手的。如今素情来了倒是解了我的难题。”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指尖轻轻在石桌上敲击着。“若是堂主不介意的话。素情以后便跟在我家妻主身边做个贴身侍从。堂主看如何。”
田笑瞬间明白莫秋的意图。可是人已经送出去又不能收回来只能作罢。“人已经是莫哥哥的了。全听莫哥哥的调遣便是。”好算盘,彻底的将他拖下水了。如今他的手下插到女人身边。不管那个女人出任何一点点状况都是他田笑的错。可如今偏偏又不能与莫风秋撕破脸,所以这个女人绝对不能出问题。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田笑现在是知道了也只能自吞苦果。
钱多从头到尾将事情净收眼底,却独独不搅和进去。只是一个人老神在在的坐在那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莫秋虽然不怕观音可是对于钱叔还是颇有忌惮。本来就是设的计,正主来了自然也就没有多少留下来的价值。田笑与莫秋稍微下的客套几句。田笑找了个借口便起身辞去。莫秋见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挽留。
自家夫郎回来之后原本围绕着自己的话题就没有再提起。颜彩也知道这次来人的目的大多是因为她。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可是却让颜彩心中隐隐不悦。素情虽然看着年幼,可是却也是训练出来的人。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很尴尬。就怕一步行差踏错,自己性命不保。所以老老实实的跟在颜彩身后不敢造次。是个本分的,莫秋只是稍稍打量了素情一眼,对他的通透颇为赞赏。
“素情去倒壶热茶,顺便去小厨房把颜夫人的药端来。”莫秋慢条斯理的交代.
“是!”素情如何看不出前堂主是要支开他,乖巧的俯身退出房间。
这边门才合上莫秋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彩儿没事吧!”桌上的吃食莫秋回来的时候就一一检查过,没有问题。可是莫秋心中始终放心不下,捏着颜彩修长的手腕。指尖轻轻搭上她的脉搏。脉象正常,莫秋长长松了口气。颜彩没有发现莫秋的小动作。
“没事。只是感觉今天的人来者不善。”颜彩清楚自己的斤两。现在的她除了一个人以外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东西。如果说是因为自家夫郎的原因,颜彩又觉得阿门暧昧的姿态让人不舒服。换言之颜彩现在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都是冲着我来的,却把彩儿卷进去了。果然还是我疏忽大意了。”这次的事,让莫秋不得不重新考虑。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永远保密下去的。今天如果不是观音不想对彩儿下手。只怕等他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不可能永远呆在彩儿身边,总有疏漏的时候。原本他自私的不想让彩儿知道太多的事情,找如今这样子看来怕是瞒不住了。莫秋缠住颜彩的指尖嘴角路出无奈的笑意,“我知道彩儿心里想着什么。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要瞒着你。确实没到让你知道的时候。今天观音能轻而易举的见到你。如果他想对你不利,如今我看到的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1706)
“果然是百无一用是书生。”颜彩怎么会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让你费心了”自嘲的笑了笑,就着椅子做了下来。“是我思虑不够妥当。很多事情我也不能一下子全说明白。不过,我会亲自带你去,慢慢告诉你。”........
珍玉面色苍白如纸单膝跪地。田笑抓着他的断腕细细的研究,“我到底还是我小看你了。原本以为你恢复武功还要写日子,想不到这么快。”田笑松开珍玉的断腕,“我原本以为你还能多拖延下时间。想不到你也就这么点用。”不咸不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珍玉面色死灰,咚――!一声头抬起来时额头上已经见了血,“属下无能,还请堂主责罚。”
“呵呵――”田笑突然咯咯的笑出声,“明明就怕的要命,还要死撑。”悦耳的笑声突然止住,“算了,就这样都能从莫哥哥手底下活着回来,你这个小子能力不出众命倒挺硬。既然这样我也不罚你了,不过如今你一只手在我这里做不了事。你明天去钱叔那。跟他说,是我叫你去的。出了这扇门往后你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谢!田哥哥不杀之恩。”听到这里珍玉算是彻底松了口气。莫凤秋,观音哪个都不是好惹的。这次夹在两人中间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居然能活着回来珍玉自己都觉得诧异。钱叔那的活是不好干。可是不管怎样总算是离开是非之地。不用夹在两人中间左右难为,也不用担心哪天出任务的时候,人出去了脑袋没回来。所以珍玉是打从心里高兴,自己的手腕没白断。“2442”
珍玉下去了。田笑嘴角的笑意也散去。幸亏今天没有干什么,不然的话他自己指不定现在是什么样子呢?田笑摸了摸耳边乌黑的发丝,那女人不笨,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如今虽然被那歹毒的男人拖下水了,可是也好歹摸到了些情况。就算今天的交锋他亏了。罢了,他也懒得计较。
“馒头?”颜彩看着眼前已经出落的有些威风凛凛的狼狗,一时间倒有些不确定。馒头溜一声窜到颜彩身边,呼哧呼哧的吐着舌头。“真是馒头,怎么长这么快。有这么久没见么?”馒头毛发越发的长,一身毛皮光泽浓密。摸起来很顺手。“长大的好多啊!”小时候圆溜溜的有些傻兮兮的。没想到这一段时间不见长得这么快,颜彩觉得好神奇。
“是长大了。”莫秋也抬手摸了摸馒头毛茸茸的头顶。
“都是喂的生牛肉。现在个子虽然小了点,但是训练的很好。再过一些时候,能把活人生撕了。”训练的小厮笑面盈盈,说出来的话却让颜彩呆立在原地。
“嗯!好好训着,以后再来看。”莫秋将颜彩的神色尽收眼底。让下属领着馒头下去,莫秋软言安抚,“狼狗很忠心,好好训练能保护主人。馒头从小就亲你,有它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些。别看它是只畜生,训练出来。一般习武的人是打不过它的......”
“吃的血牛肉,它一顿饭量那么大。我养不起它啊!”颜彩现在是欲哭无泪。就她那点小积蓄以后回去了,还不知怎么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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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没有计划中的惊慌,颜彩的反应大大出乎莫秋的意料之外。可他莫秋是何等的人精,红唇带起丝丝笑意俯身贴上颜彩的耳边,“妻主不用急,奴家在这里干了这么多年,积蓄多少还是有些。养馒头还是没问题的。”
积蓄消化完这两字,颜彩的心情更加雀跃。这是在告诉她,她迅速干瘪的小钱包又变的充实了么。这个消息显然让颜彩更加高兴。不是说颜彩财迷,不过是穷怕了。颜大小姐不想再过那样子的生活。况且如今她已经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况。所以对于钱,颜彩自然看的紧了。
也许是颜彩脸上的兴奋太过明显,就连莫秋似乎也感染了她的快乐,连带着嘴角的笑意似乎柔和很多。“还要进去么?”莫秋如今有些后悔自己先前的决定。
颜彩仿佛感受到他的犹豫,轻轻拉起他的手握紧,“不是说要告知我一些事情么,怎么临到头又犹豫起来。”
抿了抿红唇莫秋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目舒展反握住颜彩温热的手掌,“既然彩儿这么说,我也就不藏了。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妖娆的笑容哪里还有刚才的犹豫。颜彩遂即明白自己被戏弄了,无奈的叹口气,“你啊!”
“进去吧!”不等她说完。莫秋强行挽着颜彩的臂膀踏进阴森的院子。
院外的天空算不上晴空万里,却也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可是一踏进院子颜彩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凉。有种说不出的阴湿之气让她阵阵的冒鸡皮疙瘩。就连天空也好像阴沉下来。颜彩知道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可是院子里那种说不出的阴湿之气。依然让她浑身不自在。莫秋安抚的捏了捏颜彩的手臂,“我们进去吧!”
偌大的院子非常的宽敞。从院门开始有一条宽敞的路直通到院子里面。路上铺的是整块的青石板,道路两边茵茵绿草。原本是赏心悦目的场景。可是却阴气弥漫,再好的景致落入眼中也只会让人浑身不舒服。
院子非常大,就像操场一般宽敞。两人顺着青石板路慢慢往里走。空旷的院子里面只有五间大大的屋子突兀的立在那里。别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每朝房子靠近一步,颜彩就觉得森森寒气铺面而来,整个人不自觉的打颤。“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古怪。”诡异的气氛让颜彩淡定不下来。突兀的话不光打破沉寂,也稍稍缓和了空气中的阴冷。(395)
“这里算是小厮们的训练场之一。不过观音如今把它拨给我暂用了。”莫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完全没有提及当初他逼迫观音把这个院子拨给他的事情。
“哦!”缩了缩脖子颜彩打量了下四周,“这里也太空旷了吧!”除了茵茵绿草石板路和房子外。整个院子几乎可以望到头。
“这样才安全。”如今的暗部对于莫秋而言已经不再安全。这就为什么他非要从观音手中抢来这个地方。没有遮蔽物就意味着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这个院子太空旷,只要有人潜伏进来一定会发现。
颜彩并不知道莫秋的顾虑。只是单纯的觉着这个院子太阴森,让人汗毛直竖。两人顺着石板路走到屋子前。偌大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张娟秀熟悉的脸。“小瞳?”颜彩稍稍诧异,“小瞳不是安排素情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侧头看向自己夫郎。
却看到自家夫郎似笑非笑的面容,“他不是小瞳。”一言点醒梦中人,颜彩沉下心神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小厮。虽然眼前这个小厮面容与小瞳看起来一模一样。可是两人的气质相差甚远。刚刚是一打眼看到,所以颜彩才会误以为是小瞳。可现下静心细细打量就会发现不是同一个人。
“他叫绿蕊,是小瞳的双生哥哥。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回响。颜彩却为眼前的面容诧异。前世不是没有见过双生子。只是长得这么像的却是少之又少。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相对于颜彩的诧异,绿蕊的态度很平静。屈膝见礼绿蕊迅速比了几个手势,垂手立在一旁。绿蕊的动作让颜彩愣在原地。
“我们先进去。”本就是自己的心腹莫秋这边才拉起颜彩的臂膀。绿蕊已经走进房间张罗起来。等颜彩缓过神时两人已经踏进房间。
外面阴寒之气分外骇人。屋里却是药香缭绕,整个房间布置的非常简朴让人感觉很舒服。半点也没有外面的阴寒之气,硬要说有什么古怪的话。就是屋子的正中间有个巨大的木桶。此时正在冒出白白的热气,阵阵药香就是从里面冒出来的。
“这是什么地方?”屋子很大,可是几乎没有摆设。整个房间除了床和一个正在冒热气的大木桶外什么都没有。刚进院子的时候,颜彩还以为里面会是让人毛乎悚然的场景。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彻底摸不到头脑了。
“这是我练功的地方。”一个手势绿蕊早已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
“练功的地方?”颜彩疑惑的环视屋子,“你平日里就在这里练功!”普通的房间看不出与别的房间有什么差别。莫秋笑而不语轻轻的剥去颜彩的外套。“怎么了?”颜彩对于莫秋的举动感到奇怪。
“观音那人阴险狡诈。他送来的东西我不放心。这药浴是我亲手调配的,泡了对身体有好处。”嘴里解释着,也不等颜彩答应不答应。莫秋手里的活可是半刻都没有停下。
“你会医术?”颜彩稍稍愣住,自家夫郎还是个医生么。
“我哪里会那种东西。”莫秋哑然失笑。“药理倒是懂一些,治病救人我可不会。”莫秋自嘲的笑了笑。虽然说练毒先学医,可是对于莫秋而言医术不过是他复仇的工具而已。所以妻主的询问也仅仅只是一笔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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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水温有些高,可是这个时节天气转寒。这样的水温泡起来反倒让人浑身舒爽。药香阵阵让人浑身放松。长长吐了口气颜彩只觉得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看到自家妻主享受的表情,莫秋眉梢僵直的线条才稍稍缓和。“我知道这里不如家里舒心。药浴里面我加了安神的草药。”棕色的水轻轻交上颜彩光洁的肩头洗洗摩挲着。
不是不知道自家夫郎的担心,颜彩抬手反握住莫秋略微粗糙的手掌。“等你忙完了,我们就回家。”手指轻轻揉捏着莫秋修长的指尖。轻柔的话语安慰着他,颜彩微微合上眼睛。
“嗯!”莫秋轻轻的应声身上凌厉的气息散去,抽回手仔细的揉捏着颜彩的双肩。“舒服么,要不要重些。”
“今天累得你到处跑,又帮我张罗东西。难得回来的早,还是好好休息下。别把累坏身子。”手还没触及肩上的修长的手掌,便被打落。
“我喜欢。”平平的音调听不出别的情绪。手下的力气却加了不少,疼的颜彩直咧嘴。
“夫郎大人,我错了。”乖乖的举手投降,肩上的力道这才恢复原样。好疼因该青了吧!心中这样想着颜彩却没有回头。
莫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生气。“疼也不出声,平常嘴巴不是挺厉害的么。”捏了她一把,自己反倒心疼。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莫秋嘴角不经意的笑笑,倒是认真的揉捏起来。
不知是不是药浴的原因,颜彩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畅。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肩上的力道正好,更加让人舒适直让颜彩昏昏欲睡。昨晚没有睡好么?颜彩迟钝的大脑里慢慢飘过这么一句话,甜美的黑暗随即淹没了她。
没有多久呼吸缓缓平静。女子静静的靠着浴桶,白皙的颈项生生显出几分脆弱。原本应在门外的绿蕊不知何时进了房间。静静的站在角落里半垂着眼帘。莫秋不着痕迹的拿过旁边干净的里衫掩住女子莹白的肩头。“东西准备好了?”
“是。”粗哑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的声音一般刺耳难听。在房间里慢慢散去。
“让他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盯住。不能有片刻闪失。”眉目流转冰冷的视线轻轻落在绿蕊的身上。
“是。”身形微动,可是话音才落地。房间里那清秀的人影却已消失无踪。莫秋的视线慢慢又移回颜彩白净的脸上。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慢慢在房间里传开......
阴暗的地牢里,一股浓重的霉味挥之不去。绿蕊仿佛没有任何感觉一般。只是轻轻的打开牢门。
“哗啦~”寂静的地牢里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响动。“这么多年,终于有活人进来了。”嘲讽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不难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
常年关在昏暗的地牢,姜一的眼睛早就适应了黑暗。所以看到走下来的身影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嘲讽。“小美人,你来了。好久不见,倒是越发的水灵了。啧啧啧!你的右眼不是被我挖掉了么。怎么又长回去了?”嘲讽的声音配着下流的视线让人打从心里的厌恶。“今儿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难道是没有人满足你又想我了......”自使自终绿蕊的脸上都没有表情。慢慢的走近地牢,姜一才看清楚后面的人。察觉到今日的气氛与往日有所不同。绿蕊站定,身后的四人上前。卸去粗重的铁链,姜一刚刚冷笑出声下颚便被人卸开。
“动作快些,莫哥哥还等着呢?”绿蕊面无表情的催促着。三人也不磨叽抬着姜一便出了地牢。
浴桶里的水已经渐渐脱离了原本的色泽。莫秋体贴的拭去颜彩额头的汗水。原本睡得安稳的人儿,此时不知为什么躁动不安。就连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张开的嘴唇里轻轻的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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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还是太仓促了么。莫秋秀丽的眉头皱起,略微粗糙的手掌细细摩挲着颜彩细腻的侧脸。咬着牙却难以决定。
“叩叩叩――莫哥哥,人带到了。”绿蕊粗哑的嗓音幽幽的传来。配上屋子里昏暗的光线让人听来毛虎悚然。摇头挥去心中的想法,莫秋理好情绪。仔细的用内衫盖住桶内的无限春光,再用眼神环视了屋内抿了抿红润的薄唇,不慌不忙的走到门前。
微凉的风轻轻拂过粗糙的脸颊。姜一虽是下颚合不上,口水留的满身。此时的她也占时忘记了脸上的痛楚。就连布条下的眼睛也惬意的眯了起来。吹来的清风带着泥土特有的味道本事平平无奇的味道。对于此时的姜一而言就是绝顶的诱惑。几年的囚禁早让她忘了在外面是什么滋味。外面的东西让她觉得分外陌生。一时间离开了自己待得监牢她还挺不适应的。早就废掉的手底下是微凉的触感。姜一对自己的处境便是再怎么提不起兴趣也稍稍起了好奇。
拉开门,莫秋也只是稍稍探出半个身子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姜一。好看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姜夫人这副模样?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声音不自觉的压低整个气压瞬间降至冰点,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倒是姜一瘫坐在地上哼哼了一声。至于是什么意思没有人去猜测。
瞅着地上散发着难闻味道的姜一。莫秋只觉着额头突突地跳。绿蕊拎起裙摆慢慢走到莫秋身边。贴在莫秋边耳语几句,莫秋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也只是轻轻扫了绿蕊一眼,示意旁人将姜一带下去。
从头到尾姜一只留下一声哼哼便又从院子里消失无踪。
莫秋拉开门绿蕊俯身碎步踏入房间。房间里的药味已经不似他先前离开时那么淡薄。整个房间全是浓郁的药味。绿蕊低垂的眼睛轻轻扫过房间。里间的帘子已经拉上,隐约的人影看的并不分明。
莫秋将他的小动作净收眼底,却也不点破慢悠悠的走到圆桌边下。“她听不听得到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这点规矩难道都忘了么。”
“属下该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重重的扣在地上。在抬起来时绿蕊原本光洁的额头已经渗出血丝。
“看你说的。你都跟我这么久了。这点小事我怎会要你性命。”莫秋掩嘴咯咯一笑,哪还有刚刚的阴气。
“多谢莫哥哥。”绿蕊倒是站了起来,如果不是额头上的血迹还在。看着就跟个没事的人一般。
“我们之间哪还有这么多虚礼,有什么话直说吧!”衣衫慢慢滑落白皙的手腕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看似纤细柔弱却又隐隐带着一丝血腥。
绿蕊稍稍迟疑,“钱叔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备下酒席请莫哥哥过去一叙。”
“今天上午不才见过面么?”莫秋面色不改,可话出口时却有稍稍停顿了片刻。
“属下不知。钱叔只是派人过来传话。说莫哥哥过去了便知道了。还说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冰凉的视线缓缓扫过绿蕊低垂的脑袋。沉默了半响,莫秋终是长长叹了口气。“罢了我知道了。”站起身走向里间,却在帘子前停下脚步。幽幽的转过身视线盯着墙角没有存在感的绿蕊,莫秋艳丽绝美的脸上突然拉开个明媚的笑意。“这个女人目前对我还是很有用处的。我不希望,我离开的时间出现什么意外。如果她出了意外。那你也出意外吧!”轻飘飘的撂下话语,莫秋提起裙摆慢悠悠的踏入帘后。
“是!”静悄悄的房间里。嘶哑的声音如鬼魅一般幽幽的回荡遂即归于寂静。女子依旧安安静静的靠着桶沿,禁闭的眼帘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若不是满头汗水,远远看上去女子就好像熟睡一般。体贴用袖子拭去颜彩脸上的豆大的汗珠。莫秋伸手试了试水温。这么快就凉了么。虽说药浴对身体很有好处。可是如果为此感冒了也就失去本来意义。抿了抿好看的薄唇,莫秋将颜彩从浴桶里捞出来。女尊社会男子的力气本就柔弱。颜彩如今的身躯不管再怎么纤细,对于女尊的男子而言也够呛。莫秋承认自己小心眼。他不希望有别的人看到彩儿如此诱人的一面。咬牙将颜彩从水里拖出来。抓过布巾擦干净水珠,便将人扶到床上。
武功虽没有完全恢复,可是却也相差无几。扶着颜彩的头轻轻摆正,莫秋也只是无声的喘了口气。浑身白皙的皮肤泡的有些红,就连白皙的脸上也隐隐透出粉红。也许是模样太无辜,莫秋看着嘴角的笑意倒是有些隐藏不住了。恋恋不舍的摸了摸柔嫩的脸颊,莫秋体贴的压好被角。
至始至终绿蕊都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直到莫秋掀开帘子出来时始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莫秋放下帘子也不多言,只是淡淡的朝绿蕊那边看了一眼。绿蕊只是欠身,随即不知所踪.......
依旧是生气盎然的院落。许久未来倒是一点都没变。莫秋看了看四周的浓密的绿色,这才刚刚站定。院子的便有个小厮碎步走了出来,“见过莫哥哥。”稚嫩的声音倒是挺陌生的。莫秋定神一看是个有些面生的小厮。“属下是新来的,叫四喜。二喜哥哥今天犯了错正受罚呢!所有就由属下出来迎接莫哥哥。”
“那你带路吧!”细细打量了小厮,莫秋倒是没看出有什么与众不同。能让钱叔特别对待应该是有几分本事。如若不然的话,莫秋的嘴角不禁又戴上淡淡的笑意。兴许下次来的时候四喜的位置又悬空了。罢了都不是自己该想的事情,莫秋也只是稍稍打量没有放在心上。
依旧是熟悉的景色一如既往的漂亮。莫秋踏进屋子的时候。房间里正是渺渺熏香,钱叔倒是端着白色的瓷杯倚着躺椅眯着眼睛看看上去很是惬意。
满满当当的房间里堆满稀奇古怪的东西。莫秋刚进房门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鼻而来。
“钱叔,莫哥哥来了。”见到莫秋进来,三喜阴沉的小脸总算露出点笑意。
“那小子来了?”偌大的酒坛咚一声搁在地上。钱叔抬起低垂的眼帘轻轻扫过门口,见到莫秋后嘴角撇了撇。“小子来了。来来来,过来陪老头子我喝几杯。”
三喜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取来两个海碗摆上桌。“钱叔,您身子不好。这样喝酒伤身的。”提起裙摆入了座,莫秋看着鹤发童颜的钱叔提醒。
“我自己的身体难道我不知道。阎王来收命了,怎么保养都是没用的。”倒上满满一碗酒塞到莫秋面前。“莫小子,你回来这么久都不过来看我这个老头子,该罚。来把它喝了,钱叔就不跟你计较。”
莫秋一言不发的接过海碗,咕噜咕噜灌下肚。钱叔微闭的眼睛意有所指的望向门口。三喜,四喜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间。香醇的白酒灌下肚,莫秋只觉着肚子里暖意融融。口齿间醇厚的酒香让人回味无穷。
“你小子,这么多年过去了都不会享受。这个是上好的陈酿,你这样子灌,能喝出什么味来。真是暴殄天物!”钱叔砸吧下嘴巴。将酒罐搁在身边,却是半点都不给莫秋了。
“喝酒误事,这不是您教的么。”莫秋从怀里掏出帕子拭了拭嘴角。
“我教你的事多着呢?怎么别的就没记住。”漂亮的桃花眼冷冷的落在莫秋身上,“原本这是你的私事。老头子我不该多嘴,可是你好歹也算我半个徒弟,我不希望你受苦。女人别太宠,捏在自己手里最好。这样不管她将来是不是喜欢你,只要她逃不出你的五指山。捏圆搓扁还不是你说了算。莫小子,你说老头子我这话说的对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才聊了没几句,莫秋便被钱叔轰了出来。还是这个性子!站在门外无奈的笑。莫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脸上隐隐有些烫。该是有些醉吧!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莫秋长长叹了口气,提起脚步慢慢的往回走。
彩儿如今对自己倒是百般体贴。可是十年之后呢?再漂亮的脸蛋总会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如今两人还是恩爱,可时间长了谁又能保证两人始终如初。莫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若是有个孩子还能栓住彩儿。嘴角的笑意越发苦涩,偏生自己又不能生育。以前这件事莫秋从未放在心上。如今倒成了他心中的一块病了。钱叔的话说的对,人还是捏在自己手里才放心。原本想给彩儿渡内气让她习武。不求她练到什么境地。只求能彩儿保自己平安就行。可是如今看来反倒是彩儿手无缚鸡之力来的好些。“我果然还是莽撞了么。”拉了拉衣领莫秋只觉着浑身发热。
许是心里想着事。莫秋只觉着没多久便回来了。刚进院门,绿蕊已经不生不响的站到莫秋的身边,“夫人醒了么?”长长舒了口气,莫秋只觉着脑袋有些昏沉。
“夫人还没醒。”快步上前绿蕊轻声说道:“闭言已经领罚,眼下正在跪着等莫哥哥发落呢?”稍稍犹豫绿蕊还是出言提醒。
莫秋停下脚步稍稍看了绿蕊一眼,红润的嘴角突然扯出淡淡的笑意,“领完罚就让他回去歇着吧!毕竟也不能全怪他。”语气稍稍停顿莫秋的笑意越发艳丽,“绿蕊你回来多久了。”
“四年。”
“四年了?”修长的指尖轻轻挑起绿蕊略微消瘦的下颚。白皙的脸颊相较于小瞳而言相差不了多少。莫秋的指尖轻轻爬上绿蕊光亮的右眼若有所思的摸着。“这些年倒是苦了你。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姜一我就赏给你了,虽说是个废人。可是却还是或碰乱跳的。下手别那么重,我估摸着也能好好折腾些日子。”空洞的左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绿蕊的嘴便露出淡淡的笑意,整个人总算有了几分生气。“我知道你高兴。可是只能私底下玩。我交代的事不能出半点纰漏知道么。”
“属下知道。”粗哑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可回荡在空荡阴森的院子里却越发的惊悚......
莫秋拉开门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匀称的呼吸声隐隐传来。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莫秋都觉得自己有了几分睡意。慢慢走到床边掀开床帐。女子宁静的睡颜看在莫秋眼中。倒让他满心的不舒服。自己在这里为她提心吊胆,可是当事人却在蒙头睡大觉。莫秋明知道是因为药的原因,却还是愤愤不平。狠狠在颜彩白皙的脸上捏了几把,白皙的皮肤上迅速露出淡淡红印他才满意。喝了点酒倒有些小孩心境了,莫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靠在光头咯咯的笑出声。
自己酒量一向很差。陪钱叔喝酒不是第一回。每次为保持清醒莫秋都是用内力把酒逼出来。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这么做。白玉般的手伸入杯中捏住颜彩修长的手十指交握。莫秋轻轻倚在床头。目光在这张年轻的脸上流连。
彩儿年轻,俊秀又体贴。这样的女子在这样的世界里该有多少男子去追逐。莫秋不愿意去想。为什么他比彩儿老,便是年纪大些,若是能生个孩子也行。可是他清楚的知道那是奢侈。他的身子他比谁都清楚。
苦涩的笑意在莫秋嘴角散开。这样说起来两人还真不般配。莫秋褪去外衣,掀开被子钻进温暖的被子。也许是心理原因莫秋只觉着挨着彩儿,整个心都柔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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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头还有些昏沉。颜彩揉揉微微发疼的太阳穴睁开眼帘。床帐内的光线很昏暗,颜彩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骨头发出一阵咔咔的响声。不是泡澡么,怎么到床上去了?颜彩这一觉倒是彻底睡迷糊了。侧头看向身边熟睡的人儿,嘴角不自觉的画出温润的笑意。莫秋睡得很沉,可是却不怎么安稳。精致的面容略带着疲倦。,连睡梦中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睡觉都不安份,想什么呢?”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颜彩的轻叹。指尖揉开紧皱的眉头,手掌轻轻贴上他细腻的侧脸。莫秋似有感触往热源又贴近了几分。白色的里衣此时已经散开大半。里衣里细如凝脂的皮肤就这样撞入颜彩眼中。小腹腾的一热,颜彩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对自己夫郎还脸红,没出息!狠狠在心里唾骂自己。颜彩小心翼翼抽回手臂坐起身。缎面被子滑到腰际,莹白修长的躯体就这样□在空气中。颜彩没有找到衣服,只能光溜溜的爬到床边。
小心翼翼掀开厚实的床帐。颜彩从缝隙里偷瞄着外面。房间里没有什么变化。就连泡澡的木桶还摆在原地不曾挪动半分。该是没人。颜彩确定没人这才下了床,朝着屏风上挂的衣服走过去。铜镜里映出模糊的人影。修长匀称的手臂,纤细的腰肢柔软的腰肢半分多余的赘肉都没有。屁股也是浑圆挺翘,顺着往下看就是一双笔直匀称的玉腿。一身白皙的皮肤就算不用特意照顾也是看着吹弹可破。原本颜彩只觉得这具身体长得不难看。可是如今日子过好了这具身体倒是越发的水嫩。一点也不想其他的女尊女儿那般皮粗肉厚。只是。颜彩颇为遗憾的捏了捏自己刚刚才够a杯的小胸。为什么这里就是半点肉都不长呢?如果她还拥有那引以为豪的三十八c,就她这身段放在前世。能迷死多少男人。想归想颜彩却也不打算挣扎了。毕竟这身体也已经二十好几,什么再发育都是做梦。算不上遗憾,颜彩倒感叹了几分。慢悠悠的套上衣服。这边的世界女人的装扮始终是简单许多。不消多少工夫颜彩便穿戴妥当。摘了帕子洗了把脸这才觉着整个人都精神起来。莫秋醒来的时候身边位置早就空空如也。抬手摸了摸热度还未散去的被褥,紧抿的红唇才露出淡淡的笑意。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颜彩觉着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畅快。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反正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惬意的舒展了下修长的四肢,颜彩深深的吸了口气。“彩儿,起身了怎么不叫我。”腰间一紧,低沉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嘶哑在背后响起。捏住腰间的手,颜彩转过身。长发披在侧肩,白色的里衣在床上折腾一番领子早就敞开。性感的锁骨□在外。低垂的眼帘看不清神色,只有长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在脸上留下淡淡的阴影。
“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叫你。”捏了捏莫秋挺翘的鼻头,颜彩将可人儿圈入怀中,“睡饱了没。没睡饱再去睡会。”
莫秋顺从的偎如颜彩温热的怀里,轻轻合上眼帘,“都睡了好久,不睡了。”
“好去把衣服穿好。如今天气冷了下来别生病才好。”颜彩捏了捏他单薄的衣衫,心疼的取过外套披在他身上。
“知道了。”恋恋不舍的离开颜彩温暖的怀中,莫秋迅速穿好衣服。
“起来了,先喝些水润润喉。”体贴的倒好水,颜彩唤着莫秋。
“叩叩叩――”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进来。”低头整理好衣衫。两个小厮推门而入。进来时两人都是低着头,走进了颜彩一看却是两张一模一的脸。虽然是双生子可小瞳与绿蕊人很好辨认。不过就算是这样颜彩刚刚看上去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怎么认不出来了么。”莫秋看到颜彩这般模样,扑哧一下笑出声。
“没。”颜彩讪讪的摸着手腕,“往日里都是小瞳和闭言来伺候。今天换了人一时间倒是不适应。”
“闭言我让他出去办些事,这几天怕是回不来。绿蕊是个贴心的办事也效率。所以我把他拨过来伺候你。”莫秋坐在梳妆桌前细细的梳着乌发。颜彩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到走到莫秋身后。接过他手中的角梳,细细的梳着乌黑的长发。
“我整天不出门,能有什么事。”颜彩最爱莫秋这头乌黑的长发,摸起来跟缎子似的总让她爱不释手。
铜镜中印出女子仔细而专注的面容莫秋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柔和。“妻主大人不是要帮我么。既然这样自然是有事要忙的。”凌乱的长发已经疏开,颜彩就算在爱不释手也只能将梳子递给碎步上前的小瞳。那表情惹得莫秋心情大好.....
田笑细细把玩着手中的簪子,照旧笑意盈盈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头绪。至于钱叔更是老神在在的喝着酒时不时惬意的眯上眼睛。
“钱叔,真偏心。”田笑不甘愿的扁扁嘴,脸上的表情甚是哀怨。“都是弟子,为啥向着莫哥哥,也不帮着我。以后不给你送好酒了。”
“小滑头。钱叔说的错没错你自个心里也清楚。一座山上不能有两个头。暗部想要反本来就很难。你要是下了决心要过这趟浑水,你又何必费力气把莫小子找回来。况且暗部堂主的接班人原本就是堂主自己定的。而观音你的位置是那位强来把你扶上去的。背后有多少人议论,你心里也清楚。如今莫小子回来了。你正好可以让出堂主之位堵住那些人的嘴。另外暗部造反的事一旦暴露,你也可以推脱干净。”
田笑拨弄着簪子上的玉珠,幽幽的叹气。“就怕,我这边一腔好意。到头来也只是给他人做嫁衣。”
“小子,你觉得这个位置让莫小子留恋不舍。”钱数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莫小子对那个位置有没有心你我都心里清楚。况且如今他已嫁了人,是不能再统领我们。事情过后,传位于你没有大碍。他何必与你作对。”
田笑沉寂了许久,最终悠悠叹了口气。“可怜,这位置我还没捂热便要让给别人。罢了罢了,明日我便叫人,召集元老开会通告全堂。”
作者有话要说:妹子们你们的支持。俺非常的感动。对于目前的更新我发自内息的愧疚。
前面说了,去广州出差。实际上我现在还没回去。
没办法为生活奔波。
不期望妹子能体谅俺。
但是文绝对不会坑,妹子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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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不用召集元老了。现如今不适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莫小子回来的事还不能过早泄露。派人私下通知元老一声便是。”两人凑在一起稍稍合计,便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事情办完了,钱叔也懒洋洋的起了身。提步想走稍稍迟疑又停了下来。“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少主子虽是个草包却也不能小看了。万事还是小心的好。”
“这个我知道。”眉头稍稍皱起田笑心里琢磨起来。话说完了两人也不客套。钱叔领着小厮慢悠哉悠哉的离开。
房间里静下来,田笑嘴角的盈盈笑意散去,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整个人突然有些阴郁。佩琴悄无声息的走进房间点燃香炉。袅袅青烟飘然四散,馥郁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你小子别的本事没学成,察言观色倒是学精了。”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沉寂的气氛才被打破。
“公子,舒坦些了么。”看着田笑的脸色恢复如常。佩琴的心里才算是松了口气。
“有什么舒服不舒服。自从坐上这个位置就没舒服过。”低垂的眼里不明的亮光滑过快的让人连尾巴都没不到。
佩琴犹豫了许久,“既然公子不高兴为什么不拒绝?”
紧闭的眼帘缓缓睁开,笑意盈盈的看着香炉中冒出的袅袅青烟田笑幽幽的开口。“我这堂主的位置是可是少主提拔的。背地里说我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大把。那些老不死的抓着这件事倒腾,全当我是个摆设。若不是有所顾忌,我现在那还能坐在这里这般逍遥。”纤纤玉指嫩如青葱,田笑打量着自己柔弱白皙的指尖仿佛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半分。
这是要投靠少主么?佩琴心中这般想着却不敢轻易出口。
田笑虽没看着佩琴却仿佛将他心中所想看的一清二白。“别妄想了,少主若是靠得住便是猪都会上树了。今天他能扶我观音取代莫凤秋,以后也可以有扶另一个人取代我观音。她要的不过是个听话的木偶。谁都可以又不是非我不可。”如玉般的手指光洁细腻半长的指甲洁净整齐,丝毫看不出这双柔弱无骨的柔荑曾今也狰狞如地狱的恶爪。“莫哥哥回来本就是计划中的事。我若是能抓住这个机会,我看谁还敢反我。”看了许久田笑终是放下纤纤玉手,细腻圆润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木椅上精细的雕花。田笑对着一边的佩琴笑的意意味不明。
灵巧的手指轻巧的将黑发挽起。小瞳取了根碧绿的翡翠簪子斜斜的簪入发间。青丝半泄白衣渺渺莫秋抬手扶了扶发间的玉簪转过身来。
黑发似墨,泄于肩头。一双凤眼秋水盈盈,其中的流光就好像千丝万缕将颜彩套了个结实。一时间被迷了个七荤八素颜彩怔怔的出神。莫秋此时倒是感叹自己这副天赐的好皮相。莲步轻移青葱般的指尖狠狠点在颜彩的脑门上。“彩儿可是看够了没,都是夫妻了怎么还是这般模样。”嘴上是这么说,莫秋心里是又开心又忧愁。
脑门发疼颜彩这才回过神来。捂着微微发疼的额头伸手将人儿拽入怀中。“谁叫我家夫郎美的跟仙人似的。”目光在莫秋的身上流连,颜彩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总觉得自家夫郎美的很,怎么看都看不够。漆黑明亮的眼睛慢慢流转,眉梢总是带着往日慵懒妖娆的风情。偏偏今日又多了些说不出的愁绪更是勾的颜彩心肝一荡一荡。
“你嘴巴就是甜,如今我的样貌在彩儿眼中还算貌美。就怕过些年头,彩儿再看见我就跟见到夜叉一样了。”话音越来越弱,若不是颜彩紧紧将莫秋圈在怀里怕是听不到后面一句。
“怎么这么说。”眉头微皱,大手握住略带薄茧的柔荑贴着自己胸口。颜彩向来清俊的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上几许魅惑。“我对你的心意难道秋儿还不知道么。可真是让为妻伤心啊!”
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时间到让眼前的这张脸变得有些妖异莫测。莫秋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热。明明是女子,可是自家妻主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比男子还魅惑的姿态。虽然好看却让莫秋只想把她藏起来不让房间里另外两人看到半分。美目环视一圈,小瞳与绿蕊倒是眼观鼻,鼻观心如木头一般立在原地。寂静的就好像是房里的摆设,不带半点生气。
“想什么呢?”自家夫郎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不让人知道。颜彩自是不会强迫他什么,却也不甘心被忽视。手指略微用力掐着莫秋腰间的软肉试图拉回自家夫郎的注意力。
“都这个时辰了,还能想什么。”今日一天倒是纷乱复杂。莫秋也拉回走远的思绪,靠着颜彩略微单薄的肩头幽幽的叹气。
颜彩哑然失笑。“难得的休息被打扰了不开心。”想想先前的阵仗,倒是自己没有料到的。
“是啊!难得休息。”只有靠着颜彩肩头,莫秋才算感觉到久违的安宁。
“天色还早要不要在院子里走走?”嘴里是这样说着,颜彩倒是放开莫秋站起身。
“好。”莫秋自是没有意义。只有对着自家妻主,他才是温婉体贴的夫郎。
残阳如血,此时天气早已转凉。颜彩体贴的拉了拉莫秋的衣领,“冷么。”
“不冷。”莫秋如今的身子算不得大好,却不像之前那样病弱。相较之下怎么算都是颜彩比较柔弱。“如今天气渐渐转凉。要赶着做冬衣了。早知道该将家里的东西带来。”已经做了一半了。虽然可惜,但莫秋觉得没必要传信绅曲和坠儿。而且家里的料子始终不如如今买的。想到这里莫秋眉梢的愁绪突然散去整个人明媚起来。
“想到什么,这么开心?”。
莫秋却是笑着摇摇头。“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自从来到这里都是颜彩满肚子的疑问。听到自家夫郎的话,颜彩是愣了愣停下了脚步。
颜彩停了下来,乌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莫秋。便是莫秋觉得自己脸皮早已刀枪不入,也有些说不出口。“我把你掳到这里!彩儿生气不.....”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弱不可闻。要不是此时院子一片寂静,颜彩怕是听不到。
话才出口,莫秋只觉得腰间被紧紧缠住。颜彩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都过了这么久,怎么想到问这个。”
不是不想问,是不敢问。这话莫秋是说不出口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惴惴不安。
“你是我夫郎。我怎么会对你生气。”把玩着莫秋柔韧的发丝颜彩的语气倒有些不太真切。“况且,你又没把我怎样。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骗了你,也不生气?”虽然不知道话里的真假,不得不承认莫秋的心里还是有几分高兴的。
突然将莫秋按入怀中,颜彩伏在莫秋耳边笑出了声。“那秋儿,怎么就知道我没骗过你呢?”要说身份的话,颜彩觉得还是她比较古怪吧!毕竟自家夫郎只不过是同一个人是换了个身份。她可是真真正正换了个身份,连带着就连身体也换了。要是莫秋哪天知道自己的妻主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颜彩吃吃的笑出声,那表情会不会很精彩。
“妻主大人,要是有那个本事。奴家也就认栽了。”莫秋从怀里抬起头来。一双凤目在夕阳的余辉里熠熠生辉,亮的颜彩移不开眼睛。踮起脚香软的红唇自主的贴上颜彩薄唇。
咬着香软的红唇颜彩只觉得胸口的火气突突的又上来了。“你这是□裸的勾引我。”虽然保持着往日的风度。可是声音里却不自觉的带上一丝暗哑。
“勾引自家妻主又不犯法。”指尖若有若无的挠着颜彩扑通扑通跳动的胸口。莫秋眯着眼睛靠向女人温暖的胸膛。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越来越不安分。颜彩只觉得火气往头上直冲,“你今天晚上跑不掉了。”
“我没说过我要跑。”温暖的气息喷在颜彩敏感的侧耳,莫秋笑的像只偷腥的猫。
颜彩引以为傲的理智瞬间崩溃,拽着莫秋一路向前奔去。渐渐昏暗的院子里传来明亮的笑声。“妻主,你走反方向了!”
整个人被放倒在柔软的床上。莫秋盯着眼前女子微微泛红的俊颜只觉得整个心里满满的。这个颜色是因为他才染上的。想到这里莫秋只觉得骨头都酥了。
“就算你今天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的。”颜彩只觉得心里有只野兽使劲的挠着她的心。整个人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
莫秋笑的更加妖媚,修长的腿不知什么时候勾上颜彩纤细的腰缓缓的拉近。“妻主可以试试。”
颜彩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仅有的理智燃烧殆尽。狠狠咬上那红润的香唇,手不知何时已经拉下床上的幔帐。整个空间里光线顿时变得昏暗。空气里除了两人加重的呼吸外,只剩下悉悉索索的脱衣声。莫秋只是嘴上硬可是当最后一件亵衣离开的时候,整个人还是不可抑制的轻轻颤动。
轻柔的吻像羽毛一样密密麻麻地落在他的身上。颜彩只觉得某个热热的。“刚刚还在硬物低着她的小腹,“在外面,已经兴奋成这样了。”颜彩笑着舔舐着他修长的颈项,低低的笑声带着几分嘶哑。
低低的笑声回荡在耳边。幸亏幔帐里光线很昏暗饶,莫秋脸上的红晕不太明显。“彩儿不喜欢?”
“喜欢。”颜彩收回手贴住他纤细的腰肢时缓时轻的揉捏着,“秋儿这般热情,为妻高兴的很。”惩罚行的咬住他小巧额耳垂细细的啃咬,另一只手已经向缓缓立起来的茱萸捏了上去。莫秋倒抽一口冷气。耳边是密密麻麻的湿热,粉红的茱萸俏丽在胸口,述说着某人的热情。颜彩低低的笑出声,食指和拇指轻轻捉住一边的粉嫩轻轻的揉捏。抱起柔弱无骨的腰肢突然含住另一边。“嗯――”细微的呻吟不可抑制的从红润的唇里飘了出来。莫秋下意识的捏紧颜彩的肩膀。吻轻柔的落在他的脸上身上,一寸一寸的往下飘去。每一下都让莫秋觉得似乎是吻在心上。“彩儿!”细不可为的声音带着满足的轻叹。莫秋紧紧抱住住了身上的人,用力的抱紧恨不得融入骨血再不分开。
“我在。”感觉到怀里人儿的不安。颜彩安抚的拍上他的背,另一只却不知何时探入下面握住那灼热上下摩挲着。啊!暧昧的呻吟全部都堵在唇齿指尖。颜彩只觉得身下的人儿分外的香软,恨不得将他整个人都吞入腹中。许久她才放开已经折磨的有些红肿的香唇。将身下的人儿揽入怀中。
浑身无力的到爱人的怀里,莫秋只觉得半点力气都提不上来只能随她摆布。手下的工夫一点都炙热的源头已经变得湿滑。黏腻的水声在窄小的空间里越发暧昧。白皙的手指用力的捏着女子的衣袖。红润的檀口张了张压抑的呻吟飘入某人的耳中。“舒服么?”恶劣的笑声在他的头顶响起,手下的动作却越发的快。
“别!嗯!”莫秋只觉得浑身如火烧一般。明媚的眼角也不自觉的湿润起来。
“舒服么。”抱着柔弱无骨的人儿,颜彩在他白皙的颈项上种着草莓。
“嗯!啊――”颤颤的尾音随着她的动作拉长带着惑人的媚意。手下的动作伴着水声越来越快,莫秋整个身子不可抑制的轻颤。不遗余力的挑逗着怀里的人儿,颜彩面上始终不动声色。诱人的呻吟一声接一声的在耳边回响。莫秋整个人抽搐起来,就在这个时候颜彩恶劣的松开手。
“彩儿,别!”湿软的话语带着轻柔的媚意在她耳边散开。
“还没完呢?这么快可不行。”弹了弹俏丽的茱萸,颜彩心中隐隐的恶劣透了出来。
怀里的人儿探出身子,湿热的吻迷乱的落在她的脸上。香软的唇颤颤幽幽的贴上她的薄唇轻柔辗转。“彩儿,抱我!”简简单单四个字颜彩的理智悄然崩溃。狠狠的压上身下的人儿,幔帐之下翻云覆雨......
作者有话要说:俺滚回来更新了!
这个肉虽然不咋地好歹也带了点汤汁,大家都凑活下吧!
我还没写到啥关键,自己已经抽风的不行了。
好吧!关于这个咱不是很在行,需要寻求小电影进修下!
也谢谢支持我的妹子们。你们的留言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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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正厅里一片死寂。楚郁仔细的翻看手里的资料俊挺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啪――”上好的梨花木桌生生塌去一角,俊美的脸上满是阴霾,“你们都是废物么?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现在才来报。”
“少主,息怒。”咚咚地叩头声在这个死寂的大堂里越发显得明显。不多时地上已经留下殷红的血迹。
冷哼一声楚郁斜着眼睛狠狠地盯着底下的人,手背上青筋暴露,“连人带货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叫我息怒?”
齐风立在一旁一语不发。楚郁心里却是滔天的怒气更不得将地下的人撕得粉碎。地下的信使浑身抖地筛糠一般。豆大的汗珠混着额上的血,流地满脸都是却是连手都不敢抬。只盼望着,尤掌柜能兑现诺言照顾好她一家老小。
楚郁虽是满腔怒火却也不得不冷静下来。此事非同小可,如今也不是迁怒的时候。硬生生压下怒火,“你先下去吧!”信使一听这话如蒙大赦,连忙告饶退出。就怕楚郁一个反悔她便身首异处。闲人离去,楚郁也不再压抑。将资料摔在齐风脚边哑着嗓子,“你看看吧!”
弯腰捡起脚边散落的资料匆匆扫过,便是齐风镇定的老脸上也不自觉凝重起来。“少主,几百担的私盐连人带货全部消失。这件事非同小可啊!”
“我自然知道。这货丢了,不算大事!可关键是连押货的人也不见踪影。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情怕没那么简单。”楚郁长长吐了口气,“就是不知道这个有心人是谁?”
“少主子,要查么?”齐风小心翼翼的问道。
“自然是要查。我倒要看看谁敢与我水榭山庄做对。”劫货是为财。可是劫人?怕是为了她楚郁的项上人头吧。明亮的眼中杀机闪过。“齐堂主可有什么高招。”
脑中千万个念想飘过齐风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属下以为,这件事要藏。敌人能准确的劫走我们的人和货必万全的准备。水榭山庄怎么说也有上百年的基业,若是拼实力不一定会输。可关键是,我们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纵有一身力气也无处使。只有咱们明面上按兵不动。再调派人手私底下查找方可。”
“做属下自然是要替主子分忧的。齐堂主说说看,怎么个安兵不动法?”
“对这件事情水榭山庄要装作毫不知情。将所有与这事情有关的人全部遣散。当然,对于她们每个人的去向山庄定要全数掌握。所有贩卖私盐的铺子全数换人漂清。不管谁上门问私盐的事情。一口咬死铺子做的事正经营生,别的事情全数不知。”
“遣散?这一遣散这要往外放多少张口啊!”楚郁敲着桌子,眼睛里精光流转阴鸷骇人。“怎么想都让人不放心。”
听得这话齐风是彻彻底底的打了个冷颤,“少主!贩卖私盐多事走投无路的人,她们上有老下有小。这件事情您若是保她们,事情过去势必能得到她们的死忠。若是全数抹杀......”只会让人寒心啊!这话齐风是万万不敢说出口。可是听着主子话不消片刻齐风背后冷汗森森。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观音刚上任,暗部内部正混乱,自然是帮不上忙。杨堂主太过直爽豁达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所以我思来想去,这个重任唯有交到齐堂主手上才让人放心。齐堂主你说我说的对吧!”白净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激的齐风一个激灵。
“属下定当竭尽所能......”从正堂里出来。齐风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这冷汗出的,衣服怕是湿透了。捻起衣角擦满是花白的额角长舒一口气。
“齐堂主?”脆嫩的声音远远传来将原本凝重的氛围打的七零八落。
齐风转身,入眼是一张仅止于清秀的脸庞。“少夫郎,您怎么来了。”娟秀的笑脸略显几分苍白。越发瘦小的身躯上却有个溜圆的肚子。齐风也不是第一回见怀孕的男子,可是这副画面看在她眼中却怎么看怎么怪。“您身子重,这般劳累。少主见到会心疼的。”
“不碍事!大夫说了,老躺着反而对孩子不好。多走走孩子才能长得健康。”何平倚着柳儿平了平不稳的气息。嘴角笑意盈盈,可惜面色太过惨白,看起来整个人倒是越发显得无力。“倒是齐堂主,面色看起来不太好。可是没有休息好?您可是妻主大人的左右臂膀,多事还要仰仗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少夫郎实在是太客气。本就是属下分内的事,属下自当竭尽所能为少主分忧。”短短片刻齐风已经收拾好波动的情绪。余光瞅着正堂里慢慢走来身影。“属下还有事要办,就先行一步了。”毕恭毕敬的弯腰行礼,齐风也不多做停留起身离去。
何平屈膝还礼,抬头便看着齐风风一般的离开。“年纪一把了腿脚还这么快。跟只兔子似的,嗖一下就没影了。”柳儿瞅着齐风离去的背影,撇撇嘴甚是轻蔑。
“齐堂主是妻主身边的人,岂是你个下人能背后指手画脚。看来是我太宠你了,一点规矩都没有。该找几个管教公公来收收你的皮了。”剜了柳儿一眼,何平狠狠地训斥。口里说的狠,可别的半点行动都没有。
楚郁到门口时正巧听到这一句。脸上的阴鸷才缓缓散去,就连嘴角也不自觉带上一丝笑意。“柳儿还小,不懂事,训斥几句就行了。你如今时有身子的人。为了这点小事生气,万一气坏我的女儿怎么办。”俊朗的脸上难得显露柔情蜜意。小心翼翼的拦过何平圆润腰身。“不是说让你多休息么,怎么又跑出来!天气转凉,也不知多穿些衣服。”苍白的面容没有多美,硬要说顶多也就能算个清秀。可就是这样平平无奇的样貌,看在眼中楚郁眼中却让她打从心底的舒服。“先进来,小心脚下。”
何平刚进屋子便看到塌掉的桌角以及地上的血迹,“妻主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目光在男子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轻笑出声,“是有些棘手的事情。不过现在不适合讨论。晚上回去我再细细与你说来。”厚实的手掌贴上何平溜圆的肚皮细细摩挲。
“你忙了一天连午饭都没有吃,特地让小厨房熬了粥。你尝尝!”柳儿打开食盒,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我本想写个好听的粥名。奈何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除了会煮个白水面,连蒸鸡蛋都会失败。查了一个小时菜名,我崩溃了!)
颜彩醒来时幔帐里光线依旧昏暗。侧头看去,白皙莹润的肩头带着可疑的痕迹□在空气中。体贴的拉高被子,颜彩不自觉的轻笑出声。昨夜原本只打算小惩大诫让他长长记性。奈何秋儿在床上条美人蛇似的死缠着她不放。两人折腾到了大半夜才歇下。往日他起的都早,今天倒是起晚了。看来昨夜累的够呛。轻轻扶着他抽回自己半麻的手。可颜彩这才刚收回手臂,一条滑腻腻的腿缠上她的腰间。不知何时半敞的衣襟里爬上一只白皙的小手细细刮弄着胸口软肉,“去哪?”
一夜激情就连声音也嘶哑了几分。可偏偏在这暧昧空间里听来越发撩人。“睡醒了想起床。”嘴里这么说着,可颜彩也享受美人的邀请。顺势躺回床上,将人揽入怀中。被子下面两人皆是空无一物,抱在一起感觉倒是挺好的。颜彩舒适的眯上眼倒也不想起床。
莫秋向来浅眠,颜彩醒的时候他也醒了。他试探的动了动手脚,浑身好像被碾过似的软绵绵使不上力气。“什么时候了?”
“不知道。”颜彩撩开帘子看看透进来的日光,“要不要再睡会?”
“还是起身吧!”这会怕是小瞳和绿蕊已经侯在门口了。
“好。”套上衣服,颜彩舒展下四肢只觉得整个人都精神许多。反观自家夫郎就有那么些力不从心了。习武之人本没有那么娇气。奈何昨日热火过头,莫秋原本倒不觉得有什么。这一起身只觉得整个都嘎吱作响。
看出自家夫郎的力不从心,颜彩体贴的接过他的亵衣。“昨夜夫郎劳累了,今天就尤为妻来伺候。”虽然夫妻恩爱缠绵是好事。可是这青天白日,他又身无寸缕。便是莫秋面上也不由红上几分,劈手夺回衣服,“我自己来。”声音小小的,颜彩眼见看到自家夫郎红了脸皮。虽然是难得美景也没敢调笑,伸头在滑嫩小脸上偷得一香便笑着跳下床。
长长生了个懒腰,颜彩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这边是女尊女人的好处么笑着摇摇头。莫秋穿好里衣出来的时候,颜彩已经咕咚咕咚灌了好几杯水。两人都起了身,莫秋也就唤小瞳和绿蕊进门伺候。自从莫秋表明自己的小金库后。两人日常的穿用全部焕然一新。颜彩如今穿的长袍便是新定做的。虽然颜彩没有挑过料子,不过有个能干的夫郎。尺寸什么的都不在话下。黑色长袍上绣着素白的仙鹤栩栩如生。虽不是明亮的色泽可是在光下看衣服泛着低调奢华的光泽。
颜彩看起来总是给人莹润似玉俊雅非凡的感觉,奈何换上这身衣服却隐隐显出几分气势,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把我霸王完,又轮了无数遍,居然吭都不吭一声。
连个点点都没有。
不带这样子!
我要强烈抗议,不给嫖资,至少,至少,要也要留个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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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看着镜中熟悉又陌生模糊的身影。颜彩自己都快忘了,她有多久没有见过自己这般模样。以前的种种如同过眼云烟从她生命划过后不留半点痕迹。如果不是镜中人影隐隐的气势,颜彩到真要怀疑自己记忆中的一切。是不是只一场梦而已。思及到此颜彩突然轻笑出声,自己什么时候也喜欢这般胡思乱想。
接过绿蕊手中锦色滚边锦带,妥帖地系上略微纤细的腰身。身边的女子照旧温润似玉,嘴角噙着一贯轻柔微笑。可举手投足间却时时刻刻透露着淡淡疏离,就连眉梢里都隐带着丝丝锋芒。原本以为妻主多少有些不习惯。可如今莫秋揪着她腰带,心中却延伸出她原本就是这样的情绪。怎么就知道我没骗过你呢?那是权当她是戏言如今想来却是别有一番意思。心头百般思绪,可手里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滞涩。
新衣虽然华贵精致。可颜彩看在眼中没有多少喜欢。倒是自家夫郎眼里那晦涩不明的光芒却是一滴不漏落在她眼里。捉住腰间的小手,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沉。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小巧的下颚抬起来。晶莹白皙的脸上长长的睫毛盖着明媚的眼眸轻轻颤动。许是折腾了一夜,柔软的唇也少了几分血色不似往日里红润。原本是柔美到骨子里的人,今早这般模样倒是有种禁欲的诱惑。看的颜彩喉咙有些干涩,狠狠的咬上柔软的唇。
莫秋原本心里想着事,被她这样一闹骤然回神。不等他做出反应,唇上的温热已经离开。虽然都是自己的心腹,可是大庭广众被这般......面色不变,耳际隐隐发红。原本思考的事情被打乱,一时间倒是不知如何应对。
颜彩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像她这般,总想看看对方不为人知的一面。虽然只有一点点的,却也让她心情大好。脸上原本的疏离散去,取代的是近乎宠溺的柔情,“今日想去哪里?”往日在家都是穿的都素净,偏偏今日这般慎重。
“还能去哪?不过是有人要过来。”本不想让底下的人碎嘴,便想乘着这个机会做做场面。谁知到自家妻主这一换装扮这份气度。莫秋不得不承认落在他如今后悔了,真想找个地方把她藏起来。
“谁?”虽然对来人没什么兴趣,颜彩还是习惯性的问了问。
替她整理好衣衫,莫秋将她按到梳妆台前。取来角梳熟练的冠好乌黑的长发。“你见过的。”
颜彩脑中顿时闪过那日的情景,“你说钱叔,和观音?”
“钱叔平日里很忙,今天只有观音过来。”有些事情本就是注定的,对于那个位置莫秋如今是不甚在意。说到底不过是比交易,走走形式就行了。“好了。”
白玉的簪子插入浓密的发间,越发显得面如傅粉丰神俊朗。“彩儿,真真是好样貌。”颜彩的样貌不似这里女人那般粗狂。反倒是过于清秀用这边的话说就是有些男儿样。可是却又没有男儿那边较弱之态,眉宇间倒是隐隐带着一股英气。配上通身气派倒真是勾走了多少男儿家芳心。
话说这些事都是后话了。听着自家夫郎的夸奖,颜彩倒是细细打量了下镜中的自己。气势这张脸搁在现代女人中,只能说是美艳不足清秀有余。不过这世性别所致,所以在颜彩看来这副皮相还是挺有优势。“我怎么闻着一股酸味。”
软软的拳头落在肩头,白皙的指尖狠狠点上她饱满的额头。“我是个冒酸了,怎么样?谁叫你长得油头粉面。”
“我一个女人好看有什么用。”宽厚温热的手掌缓缓落在莫秋消瘦的侧脸,“再说了。再好看,还不是你的。”
“叩叩叩――”沉闷地敲门声,敲碎一室暧昧。莫秋对着颜彩虽然是百般柔情,可骨子里的毒辣从未少掉半分。对外照旧是往日那个心狠手辣的人。面上的羞涩早已消失无踪,撩开耳边的发丝,示意小瞳去开门瞧瞧是谁。
拉开门,小童出去不到片刻便退了回来。“什么事?”莫秋靠着桌子有些漫不经心。
“刚刚来人传话,田哥哥来了。人已经在院子里候着。”
“他倒是来的早。”莫秋本不想再扯进这些事中。可是照楚郁的性子,他莫秋一天不死,向来她都是寝食难安。况且他向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有机会自然是永绝后患的好。
“你们有事谈,我去合适么?”暗部的水很深。平心而论颜彩不想趟这趟浑水。
“你不去才不合适。”莫秋是打定主意不准她推脱,语气虽是温柔语气却是不可以反驳的坚定。
颜彩看了他片刻,只能在心里长叹。看来她夫管严的日子很快就要到来。
鱼贯而入地小厮拖着各类精致小点,水果。不消片刻,桌上便是满满一桌。田笑慢悠悠的品着香茗,瞅着桌上的东西扑哧一下笑出声,“不愧是莫哥哥调教出来的人。我哪里的小厮可没有这个利落劲。”
“你若是喜欢,挑几个回去就是了。”清朗的声音远远传来,田笑侧头看去。两道身影一高一矮,挨得紧紧。没有丝毫突兀,就好像两人原本就挨得这般近。
“几日不见,莫哥哥气色越发红润。”田笑的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要说嫉妒还不至于。可是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亲密,看在他眼里。就像根刺一般扎在他眼中,总有那么些眼红。
“不过是有些事情最近才完成,偷得几日闲罢了。”入了座,颜彩礼貌的朝田笑露出标准的微笑。
“莫哥哥许久没有回来,这大小事自然是费心些。我今日来便带了交替的东西。”佩琴递来厚厚一摞资料。绿蕊倒是双手接过也不翻看,牢牢的护在怀里。
“你知道我对这些东西不上心。”田笑的话语里听不出喜怒。可是莫秋却是留了几个心眼。
“人嘛!为别人打算都是假的,为自己想才是真的。”田笑意味不明的眨眨眼。莫秋心中已经明了,事情怕是已经定下了。
接过绿蕊递来的锦盒,里头静静躺着一枚通体漆黑的令牌。似曾相识场景让莫秋暗暗失神。不过再次得到这东西,他却早已没了初时的心情。“麻烦你给我亲自送来。”
见莫秋收了东西,田笑脸上的笑意越发深沉。起身抖了抖衣袍,单膝跪地,“属下见过堂主。”除了颜彩以外,其他在场的人均是单膝跪地。
颜彩便是傻子也看出这是交权。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种事情她来好像真心不怎么合适。秋儿到底怎么想的。目光缓缓扫过地上的人,莫秋倒是开口:“这件事情不宜声张,起来吧!”早先小厮早就离去。整个院子里除了绿蕊和小瞳外,便是田笑与佩琴。“都是自家兄弟,场面话我也不说了。这事除了重要的人外,别人不需要知道。毕竟对外还是你。”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通知了各个长老。”
沉吟片刻,莫秋突然开口,“让钱叔派几个人盯着他们。”低垂的凤眼里,淡淡的杀意一闪而过。
田笑脸上往日的笑意也散去,姣好的眉形皱了起来,“堂主可是,不放心那群老家伙。”
“不算,只不过是有备无患。”暗部内的斗争从未休止过。每个人都不一样,谁都不敢确定是不是所有人都齐心。
“属下知道。”淡淡的笑意再次回到田笑脸上......
本就是不宜声张的事情。田笑也只是将东西移交便起身辞去。院子里顿时清净下来。莫秋包过资料细细查看。颜彩一直都是闲着无事,细细品尝着各色美味。田笑本也是出众的人,可是送来的这摞资料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虽然知道他不是心甘情愿,莫秋嘴角划出个冰冷的弧度。也许真是仁慈太久了。
尽是些芝麻大的事情,也不小莫秋费什么心神。粗略的交代几句,小瞳便安排人去了。只有那封紧急信,倒是让他琢磨许久。
“想什么呢?眉头都皱成川字。”轻柔的话语带着寸寸柔情滑入心底。空掉的茶杯里香浓的茶水缓缓注入其中。白玉般的手执着小壶,女子脸上的神色却是万分专注。
“这些事,交由绿蕊做便是。”心里虽是欢喜,莫秋却也照旧提醒。
“你们现在都忙,还是我这个闲人来吧!而且,伺候自家夫郎天经地义。”俊雅的面上神色自如。茶杯满上水亮的薄唇绽开丝丝笑意,如同冰雪初融让人眼前一亮。没有女子惯有的独裁自大,却也是这份体贴让莫秋深深陷入难以自拔。
“一点女人样都没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公老虎呢?”话是这么说着,莫秋的脸上的森冷散去露出丝丝温情。
“我看你盯着它看了许久。是很头疼的事?”淡淡的话语慢悠悠的从口中飘出。颜彩虽然不想趟这趟浑水,却也不像见到自家夫郎为了这些个破事费心。
“嗯!是有些头疼。”原本只是知道田笑有反心,却不想他这么大胆。莫秋如今手上捏着的是洛龙堡堡主万俟双亲笔书信。暗部本就是收集情报的部门。田笑竟将水榭山庄私盐的路径交由了万俟双。看她的书信,事情怕是已经成了。虽然他离开水榭山庄有些时日,可他记得很清楚。私盐的路子一直都是掌握在齐风手下。田笑怎么收集到的消息不用理会。莫秋与齐风共处这么些年,深切的知道这是个老狐狸。这件事把她拖下水,想收手怕是没那么简单。万俟双又是个彻头彻尾的笑面虎。万俟双传信过来想与田笑见面,说是有事相商。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田笑自然是不能离开水榭山庄。若要说合适去的人,还真的只有他。洛龙堡与水榭山庄虽不是死敌,可是不合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情。莫秋与万俟双曾经也多次交手。虽不能全身而退,也没让她占上便宜。不过如今这样的处境当真是骑虎难下。合上眼思前想后,心里有主意莫秋倒是轻松下来。
困扰的事情想通,紧皱的眉梢倒也舒展开来。“这些日子也闷坏了,过几日我们出去兜兜风可好。”茶水已经有些发凉,莫秋心情却是豁然开朗也不在意浅尝一口......
闭言来的时候,佩琴已经在门外候着。“闭言哥哥可来了,我家公子已经在里头等了好久。”任由佩琴笑面盈盈,闭言紧紧只是礼貌的还以一笑。
雕镂画栋轻纱曼曼配上袅袅香气,初次进来的人十有八九会以为这里是仙境。可这样的美景落在他们眼中却是空无一物。红衣美人斜窝贵妃榻。闭言进来的时候田笑已经睁开了禁闭的眼帘。“来啦!堂主可有什么吩咐。”
闭言扶了扶身,“堂主,说过几日要出去办些事。要田哥哥加紧速度,别把事情耽搁了。”
几句话说的很隐晦,田笑听着嘴角的笑意却越发的灿烂。“我还以为堂主会怪罪于我呢。既然堂主有这个打算,属下自当竭尽所能,你且回去。就说不出三日观音亲自上门。”......
闭言回来的时候,莫秋已经说完事情的始末。颜彩听得倒是隐隐心疼。“往日你受苦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倒是让莫秋有些眼眶发热。
“堂主。”闭言单膝跪地,将田笑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述。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上次虽不是他的过错,为了规矩也受了罚。暗部的刑罚莫秋比谁都清楚,就算是最轻的也能把人折腾上许久。闭言刚起身,莫秋倒是开了口,“你最近身子不大好,去药房取些好的丹药先用着。”
“属下知道了。”莫秋口中的药房,并不是指大夫的药房。暗部要说的上药房的地方,只有莫秋制毒的地方。自然,这个事情颜彩知道的时候已经过了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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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帘子掀开闭言伸头看了看外面。“夫人,前面不远就到吞盘村了。今夜我们要不要就在这里休息下。”
靠着软枕,女子慵懒地支起下颚撩开车帘看了看外面。日头已经偏西,秋风瑟瑟昏暗的天色早没有先前明亮。颜彩放下帘子坐起身,“今夜就在镇子上休息一晚。到了客栈去补些淡水和干粮。”古代的交通却是让人很难受。身子下面是厚厚的锦被,车厢后面是柔软的高枕。可以说在这个空间有限的车厢里极尽奢华。也许真的事养刁了。便是这样,一路下来颜彩也觉得浑身骨头被摇的松松散散,整个人懒洋洋地提不起半点精神。猿臂一展熟练的缠上纤细的腰肢,莫秋也不挣扎就着腰上的力道顺势靠进温暖的胸口。“已经看了大半个下午,休息下。别把我家夫郎漂亮的大眼睛看伤了,我会心疼的。”拿走他手里的书,摔在旁边小桌上。颜彩紧紧抱着莫秋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一阵心安。
“嗯!”动了动身子莫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上眼睛闭目养神,“已经到吞盘村,离洛龙堡很近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赶一天路估摸着就到了。”伸展开酸麻的四肢莫秋老老实实依偎着身后的人。
马车照旧不急不慢的前行,到吞盘村时日头已近黄昏。虽然村子不大,却是商道与官道的必经之路。所以一进村子,原本人影萧条的路上顿时热闹起来。“地方不大,倒还挺热闹的。”形形色色的小贩与来来往往的行人组成一幅融洽的画面。与繁华的大城市不同的是,这样的热闹带着特有的朴实。
“赶了半个月的路,大家都乏了。不如晚上用过饭,出来走走怎么样。”出来时莫秋并未隐瞒自己的真正意图。所以一路上都是尽快赶路,如今终于要到目的地了。乘着这个机会倒好好休息一会,也不错。
“行!”话音落地,马车缓缓停下。闭言看了看车外,“少夫人客栈到了。”说完便钻出车门,从车上取出踩脚的凳子放在车下。颜彩钻出车厢打量了下面前的客栈。古旧的招牌已经有些年头。店不算特别大,不过远远看起来倒是挺简洁。出门在外自是不能与家里相比,况且以她目前的状况也是没有资格挑剔的。撩起衣摆下了马车,刚刚站定。敞亮的声音远远的便传了出来,“几位贵客,打尖还是住店。”颜彩稍稍诧异,回头看了一眼。上身是翠绿的短衫,□是白色的襦裙。黑色的青丝紧紧盘在头上,没有多余的饰物。只有鬓边别的一枚简单的绒花。也不怪颜彩大惊小怪。女尊世界男子多是在家相夫教子,在外面抛头露面是要被人看不起的。所以站在她面前这个俏生生的男掌柜,倒是让她稍稍诧异。
“有上房么?”闭言起身挡在颜彩身前,将两人隔开。
掌柜是何等人精,一看这架势不着痕迹小退一步,“有,有,有,本店正好还空几间上房。”
莫秋出来时,面上已经戴上了面纱。只留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眼灼灼的望着自家妻主。“小心些。”抬手扶住他的身子,小心翼翼下了车。
“给我两间上房。”何尝感觉不到自家夫郎的小心眼。颜彩口里没说飞扬的眉梢却显示她的好心情。扶下车,也就顺势捏住了那想逃离的柔荑。
小心眼被发现,莫秋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大庭广众手被她这样捉住,对上那双璀亮的眼眸他到有些心虚。“好嘞!两间上好的厢房。客官里边请。”弹了弹袖子掌柜做了个请的姿势。
四人缓缓进了客栈。地下的大厅虽然算不上满满当当,人却也不少。“赵掌柜,再拿一壶酒。”
“好嘞!客官请稍等,酒马上就来。”掌柜麻利的应声,脚下的步子却是半点也没停。“几位客官楼上请。”上楼拐了个弯掌柜停下脚步。房间说不上多大,看着却是整洁干净。“这两个厢房是最安静的。”口里说着,掌柜快步走到窗口拉开窗。“从这里看出去风景算不上顶好,却也别致。怎么样客官可还满意。”这次掌柜倒是学乖了,走到闭言身边低眉顺目。
稍稍打量了片刻,颜彩点了点头。“行。”
“好嘞!”掌柜一听主事的点头了,脸上笑开了花。“还烦请这位小哥,随我下去取钥匙。”屈膝对着闭言行礼,提着裙摆便出了门。
“店子不大,倒是挺干净的。”白皙的指尖轻轻的从木桌上划过片尘不染。
“男人抛投做生意,自是注意的多。”莫秋就着凳子做了下来,轻轻摘下面纱。
“这会你就帮他说好话,先前不知道是谁酸溜溜的。”捏了捏挺翘的鼻子,虽然没有下重手。白腻的鼻头上红红一片倒是平添几分可爱.....
绿蕊和闭言都是手脚麻利了。颜彩从头到尾就没有沾事,饭菜已经摆上桌。家常的菜肴,算不上多精致。吃起来倒还可口,吃了一整天的干粮。这会吃到热气腾腾的饭菜,颜彩胃口大开。知道她不适应这样的日子,莫秋也只是歉意的微笑细心的替她布菜。“秋儿,怎么不吃。”颜彩瞧着他碗里的饭都没怎么动过倒是有些心疼。
“可能是颠簸久了,没什么胃口。”没胃口是真的,可理由就是胡扯的。其实莫秋是盘算着洛龙堡的事,有些心不在焉。
“出门在外,多少还是吃点东西。你身子本就不好,别折腾一下又出问题才是。”何尝看不出自家夫郎的心事。颜彩却也不点破,只是夹了些开胃的小菜,“多少出点。”莫秋瞅着碗里的菜嘴角的笑意越深。
一顿饭下来,颜彩是茶足饭饱,莫秋在她的监督下好歹也吃了一碗饭。知道他肠胃弱,她也不敢强逼。见他吃下一碗饭,也不再纠缠。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颜彩就着窗口向外看去。半黑的街道上人少了些,却又有不少商贩在那里支起摊子。“这里,有夜市?”
“这里是,商道与管道的必经之地。过往的人多,自然是有夜市的。”莫秋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是出来时早将路上的情报摸了个透。
“怪不得,才吃过东西出去走走。”许久没有逛过夜市,颜彩算的上兴致勃勃。
“好!”......
“掌柜。今天来的那娘子,长得可真漂亮。打眼看上去还以为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那皮肤白的,小脸俊的。”
小二话还没落地。脑袋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你个口没遮拦。脑袋不想要了。”赵白狠狠的等了小二一眼。“那位绝不是普通人,启是你这样的小民议论的。”
“掌柜的,你下手太狠了。”小二年纪不大,一双漆黑的眼睛到显的和精神。不过配上她如今的表情倒有几分委屈,“我又没说什么。”
“你还狡辩。”赵白,倒是拿自家这个胞妹彻底没办法。他赵白脑袋虽然算不上顶好,却也是算的上精明。可他那个胞妹就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根筋到底都不带打弯。虽说没什么坏心眼,可是那嘴巴却不知惹了多少祸事。若不是有他护着,现如今还不知怎样。“你还说。女人能用漂亮形容么。你这话要是让那夫人听去,还不掉你一层皮。”指尖狠狠戳着她圆润的脑壳,赵白心里真有点恨铁不成钢。“况且,你见过谁出门在外。一个侍从都不带,只带两个小厮。我瞅着那个赶车的架势,该是练家子的。”赵白瞅了瞅周围的人,声音压得很低。吞盘村虽然是管道与商道的聚集地。可是龙蛇混杂要说出事也不是一两回。所以对上她这个少根筋的胞妹很是头疼。两人这边说着话。那边话里的人便慢慢的下了楼。
时间稍稍晚了些,可大堂里是正热闹的时候。颜彩扫视了下四周,走到柜台前。“掌柜的可知道附近,那里好玩的地方?”
一说玩,小二却来了精神,“水。”嘴里刚蹦出一个字。腰间的软肉突然被掐的生疼,疼的她龇牙咧嘴,“又偷懒还不赶紧去上菜。”赵白是彻底的无奈了。小二期期艾艾的走了。赵白立马赔笑,“让客官见笑了。这晚上镇东最热闹了,这个时候河上还有花灯。出了门顺着大路一直往右走便是。”
颜彩虽然让两人之间那古怪的表情勾起好奇,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出来。礼貌性的笑笑,便带着莫秋出了门。小二见一行人出了门。摸着后脑勺,又可怜巴巴的回来。“哥,好疼。”
“你还知道疼。”狠狠剜了她一眼,“水云楼是小倌馆。你看不到人家是带着夫郎的。”赵白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夜幕降临,街上的行人不少反而多了起来。“还真是个热闹的地方。”许久没有这么休闲的逛街,颜彩很享受这时的宁静。各种琳琅满目的小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又熟悉。前身,为了家族没有机会去那些地方。后世,这样的场景也只是在记忆里。颜彩顾着身边人儿,慢悠悠的四处打量。脸上时时刻刻的微笑若有若无的温柔,看的过往的新夫郎,小公子面红心跳。
“妻主若是喜欢,以后常来便是。”面纱下的嘴角笑意不减,莫秋也是难得的好心情。
“那边挺热闹,我们过去看看。”远处的小摊人挤人,也不知是卖什么尽然这么热闹。
这边说着两人已经到了摊前。颜彩单手护住消瘦的人儿,挤进人群。着进去才看清楚,这里卖的是灯花。“这位小姐,我们这的灯花。可是吞盘村最好的,您看看喜欢哪个?”
灯花样式多,而且做工精致。颜彩虽然喜爱,可是你要她一个女人。向这边男子那般挑来挑去,她却也做不出来。“看看,你喜欢哪个。”
莫秋从她身边探出头,看着摊子上的灯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有多久没有买过这些东西了,如今虽没有少年时闲情逸致。如今让她这么一闹倒也有些兴趣。美目细细在各色灯花上流连,纤纤玉指点中个束腰罩花,“我要这个。”
“好嘞。”大妈利索的取过灯花递过去,“公子,拿好。”
这边花灯都拿着了,颜彩却还是没看见特别喜欢的,“老板给我拿盏荷花灯。”好吧!她俗的不行一点创意都没有。
“小姐,拿好。”接过递来的灯盏,颜彩倒也满足了她好奇心。“多少钱?”
“不贵十文钱。”
“两个灯花,十文钱?”面纱外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公子,我这的灯花都是好货。不信您仔细看看,这做工和材质都不差.....”
“八文钱卖不卖。”不理会她的话,莫秋自顾自的报了价格。
“公子,八文钱才刚刚本钱呢?”
“你不卖就算了,我们去看看别的。”莫秋放下灯花,拧着颜彩的袖子。语气略带撒娇。
“哎!公子等等。”两人才转身没几步,又被叫住。
“公子真厉害。八文就八文,给。”大妈叫住两人,将灯花递了回来。“小姐,有个好夫郎,好福气啊!”
“那是。”自己喜欢的人被夸,颜彩心里是很高兴。两人接过灯花,莫秋伏在闭言轻语。闭眼上前从袖子里掏了银裸子放在台子上。“小哥,小哥。”大妈拿着银裸子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这个太多找不开。”
脚步稍稍停滞,闭言回过身,“不用找,剩下的。算我家主子打赏给你。”说完抬脚便走,徒留呆滞的大妈站在原地。
“你啊!既然要给那么多,又砍什么价。”将所有收进眼底,颜彩也吃不准他的夫郎怎么想的。
“单纯的嗜好罢了。”
“让开,让开......”急切的马蹄声远远传来。行人纷纷躲向两边。这路本来就没有多宽,这一闹街上顿时乱成团。
“小心。”颜彩急忙将他护在怀中,免受人潮波及。可她忘了自己在这里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莫秋站在原地稳如泰山,反倒是被人潮颜彩挤的身子不稳,身子一个踉跄撞向了身边的人。“对不起!”好不容易稳住身子,道歉的话刚出口。颜彩只觉得眼前一花,绿蕊不知何时已经拦在她身前
“你个,不要脸的登徒子。占了本公子便宜,还敢纵人行凶。我今天定要你好看。”仇东单手护着胸口咬牙切齿,漂亮的杏眼里好似燃起了灼灼火焰。颜彩这边还没明白什么咋回事,绿蕊与那人已经缠斗。
几番交手仇东连绿蕊的边都没挨到,艳丽的小脸气的通红。“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个弱男子。实在是不要脸。”
听得这话莫秋突然冷笑出声,“小小年纪出手阴辣歹毒,也配说是弱男子。”
“你!”仇东语塞又咽不下这口气。一双美目狠狠瞪向始作俑者。“你个缩头乌龟,躲在男人后面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来跟公子我单挑。”
“敢问这位公子。仗着身怀武艺,欺负个手无缚鸡之力文弱书生。难道就不算,不要脸。”莫秋柔柔弱弱的倚在颜彩着身侧,面纱下隐隐传来轻柔的笑意。
“你。”仇东狠狠盯着莫秋,转而又把视线转向女子,“躲在男人后面,你简直就不是个女人。”
颜彩虽然好脾气,被人连翻欺负。心里也有些上火。“我不是女人?难道你试过。”淡淡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鸦雀无声。
仇东粉嫩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你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怒吼一声,翻身上前。袖子里有东西隐隐泛着寒光。
绿蕊眼尖,早就瞧出这家伙手上有古怪。仇东还没杀到面前,只感觉右手一阵剧痛。惨叫还没出口,胸口上实实在在挨了一掌,整个人顺势飞了出去。
“会不会下手太重了。”眼瞧着人飞出去,俏丽的脸上一片灰白。颜彩虽是心里窝火也觉得太重了。
“妻主可是觉得不忍心。”莫秋盯着地上的男子所有所思,“看他的穿着应该非富即贵,况且他心思太过歹毒。我觉得还是永绝后患的好。”
一句话颜彩彻底愣在原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知道世界很黑暗,可是如今身边的人轻而易举的吐出这种话。让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只是出言不逊,罪不至死。教训教训就算了。不用做的那么绝。”
“既然妻主这么说,便这么做就是了。”莫秋没有刻意提高声音。习武耳力本就惊人,仇东躺在地上还未起身绿蕊已经收手站在一边。
仇东虽然脾气暴躁却也不是猪脑子。即使他现在恨不得立马将几人撕得粉碎,还是趴在地上徒留一双眼睛隐隐闪耀着火光。
乱世年间最怕横祸,几人闹出这么大动静。偌大的街上只余下几人。出了这样的事颜彩也没有闲情逸致再逛,“人都散了,我们还是回去早些歇息吧!”
莫秋别有深意的看着仇东,权衡了片刻。“好,我们回去吧!”......
夜深了,许是最近车马劳顿女子睡得香沉。莫秋看了她许久确定不会醒。这才轻轻坐起身,取过外衣披在身上。
“堂主。”本因在隔壁房间的闭言,从暗处走了出来。
“那小子还在吞盘村?”想着那愤恨的眼神,莫秋倒是突兀的笑了出来。小伙子就是精神好。
“他硬挨了绿蕊一掌,怕是伤的不轻,所以还没离开。”
端起冷掉的茶水饮了一口,“那小子歹毒的心思打到彩儿身上。若不是顾忌着他姐姐万俟双,今日岂能让他活着离开。罢了,如今暂且就留着他的小命,过些日子再收也不差。”冰冷的眼神寒气刺骨,漆黑的房间里只留下淡淡的笑声......(嘛!半夜起来商量坏事。秋秋,你是坏人。)
马车进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闭言说到的时候,颜彩只觉得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大城市永远都是人流纷杂,她对人没有兴趣对这里别样的风景还是有些兴趣。不像南方那种水乡的柔婉,这里临近北方一切看起来都有些粗狂豪放。“堂主到了。”一路上为了避免麻烦,闭言都是称呼颜彩为少夫人。如今到了这里,自是不能这么叫。颜彩心里倒是清楚,她没有女尊女人的大女人主义,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抱怨。莫秋虽是早已安排妥当,却还是暗地里偷瞧着她的神色。
来时早换上了以前的布衣,只是脸上多了一副银白的面具。虽然不太舒服,不过窜演了一把高手,颜彩自我感觉还是很好。莫秋跳下车,万俟双已经在门外恭候大驾。“莫公子,车马劳顿辛苦了。”
“万堡主,太客气。”莫秋提起十二分精神细细打量过众人。
“天色不早,今日就请在府上好好休息,明日再谈正事。莫公子看行么。”万俟双看着这个艳丽的男人,面上虽是笑意盈盈可心里却不敢有半点松懈。越美的东西越毒,在眼前这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两人稍稍客套一番,一行人便进了门。
兴许是万俟双早些时候安排过,一路走来都没有见过什么人。酒席倒是丰盛,可惜两只老狐狸虚与委蛇。再美的酒菜,吃到嘴里也如同嚼蜡。
终于到房间时候,颜彩长长舒了口气。“累了吧!”熟悉的声音传来,颜彩下意识看过去。莫秋却不知何时退了回来,笑语嫣然。
“如今在敌人地盘上,你与我这般亲近不好。”颜彩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不过是多年家族的争斗告诉她,越是上位者越好藏好自己的弱点。否则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性命不保。
“绿蕊已经在院子里布了毒,你放心她们进不来。”私下打量才发现不知何时绿蕊已经消失无踪。
“不会有事吧!”毕竟相处了好些日子,颜彩有些担忧。
“万俟双想与我们合作,不会轻举妄动。”若是先前来的时候他还吃不准万俟双的态度,如今见面却是定了下来。万俟双野心勃勃,对于她而言只要有利益就没有绝对的敌人。这对于水榭山庄,怕是她筹谋已久。
这么说如今是安全的,颜彩这才放下心。“那就好。”好歹相处了好些日子,颜彩虽不是圣母却也不是冷血的人。
不过片刻的工夫,绿蕊便毫无声息的回来。“堂主,都已经布置完。”
“知道了。”绿蕊办事向来是干净利落,莫秋闻着空气中隐隐的药香嘴角的弧度越发的深。“这里毕竟不比暗部,多提个心眼。”随意的交代句,拉着颜彩便往厢房走去。
“堡主!对那小子这般礼遇,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不过是个男人,不至于吧!”柏语在心里筹措好语句,小心翼翼的问道。
“柏语,别小看这个男人。他曾经可是楚郁身边的左右臂膀。我们在他手上吃的亏也不少。”漫不经心地逗着怀里猫咪,万俟双英俊的脸上露出丝丝温柔。
“这样的人怎么会与我们合作。”提到这些事,柏语面色隐隐有些难看。
“楚郁是何等残暴的人。你觉得她会留下莫凤秋这么个功高震主的人。”若不是水榭山庄几百年基业他楚郁又何德何能坐到今日。“况且,莫凤秋最是阴毒。这把刀子,楚郁用着怕也不是多么舒心。”
“既然这样,要不要派人监视他们。”柏语心里稍稍琢磨着人选。
“莫凤秋善毒,你觉得他住的地方会安全。派人去不过是让他怀疑我们的诚意。”
“堡主的意思是,不派人。”
“派!不过是将他的院子包围起来就行了不用进去。我就不信,在我眼皮底下他还能玩出花样。”......
莫秋带着闭言,去的时候万俟双已经在书房里候着。“莫公子。”万俟双礼貌的客套。
莫秋也仅仅是点头示意,便在一边坐了下来。“万俟双,真是大手笔。这次干的真是干净利落。”
“多亏了观音送来的消息,不然这件事怕是难以成功。”万俟双话语停了片刻,“其实今日请莫公子过来,是有别的事情要与您做比交易。话已经到了这里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请莫公子与我洛龙堡结为盟友。”她到是直接,莫秋挑了挑眉头。不过她这么快说出目的,莫秋反而有些犹豫。“我知道,莫公子信不过万某。不过万某当真是诚心实意的与您做交易。”
“交易?”莫秋倒是突兀的笑了起来,“看样子,万堡主倒是知道奴家想要什么呢?”低眉一笑媚态横升.....
院子里空无一人,颜彩翘首盼望。“颜夫人,不用担心。堂主不会有事的。”粗哑的嗓音虽有些刺耳,但平稳的语速还是让颜彩不那么孤寂。
“没事,怎么还不回来?这怕都去了一个时辰了。”两个小时,开个会都够了。古代人效率真低。
绿蕊向来少话,也不会劝慰人。莫秋回来的时候,颜彩正靠着桌子强逼自己安定心神。用眼神示意,绿蕊福了福身鬼一般的消失无踪。“想什么?”熟悉轻柔的嗓音让颜彩莫名的心安。
“回来了。”徐徐睁开眼,照旧是艳丽妖娆的面容此刻却让她心里满满的。拉过艳丽柔美的人儿,颜彩原本躁动不安的心沉寂下来满满的。
“我没事,他不会把我怎样。”虽然看到她的担忧,莫秋心里甜丝丝的。手一下下落在她的背上细心的安抚。原本以为事情还要磨蹭些日子才能定下,却不想能这么快。
“那女人阴险,小心些。”这不是嫉妒的偏见。颜彩虽然只见过她几面,却隐隐感觉此人太功利也太阴险。
“我知道。我原本以为事情会拖些日子,没想到这么顺利。过不了几日我们就可以回去。”想着能够两人过几日平凡的日子,莫秋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嗯。”如果说结婚事前,颜彩对于他仅仅只是淡淡的喜欢。如今她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牵肠挂肚。二十多年连初恋都没有就闪电的结了婚,现如今她也算体会了一把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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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事情已经定下,剩下的事情不过只是走个过场。颜彩虽然不相信万俟双那只笑面虎,可是秋儿云淡风轻的模样还是让她安心不少。
罢了!仰头看天,碧蓝的天际万里无云。深秋以至,白日里阳光也不会太刺眼。好看的眼睛稍稍眯起。颜彩只觉得此时的心境已于来时大大不同。前世,荣华富贵身份显赫。却没有一天为自己活过。费尽心机最后也不过是个落败的牺牲品,连全尸都成了奢侈。这世,她远离至亲落入尘埃。原本就没有多少雄心壮志,不期望自己能多显赫耀眼。只求自己及自己在意之人能平平安安携手一生。思及到此,便是扬起的嘴角也不得不稍稍抽搐。百无一用,是书生心中捶胸顿足。早知道如今这样的情况,她当初就该在家族里习武。也不至于如此境地还需要秋儿为她担心。哎!多想无用。摇摇头,挥手让绿蕊退下。颜彩闲着无事摇头晃脑,在划出来的院落里溜达。
纤细的身影灵巧地避过暗处影卫,仇东向来高傲的脸上也多一丝兴奋。红润的舌尖轻轻舔过纤薄粉红的下唇,暗处熠熠生辉的眸子里有一抹不合外表疯狂。回来时就知道堡里来了贵客。堡里来客这种事情本是司空见惯,本来他也不太在意。只是出于姐姐的连番告诫让他多了个心眼。自己私下打探中却始终没有问出来人是谁。什么人?这么神秘。原本只是打算小小查看一番,可是一路行来。暗处的影卫将整个院落围得密不透风,若不是仇东自小在这里长大,熟悉各种暗门小道否则怕也进不来。起初那点好奇的念头,却随着难度加大越来越重。不得不承认如此密不透风的警戒成功引起他的心里偏执的好奇。
万俟双的母亲只有一个夫郎。万俟双又是独女,自小便对这个一胞所出的弟弟异常溺爱。即使仇东被她宠的无法无天任意妄为,万俟双从来未曾严厉苛责他半句。哪怕在外面闯了天大的祸事,她也只会利落的替他擦干净然后对他温柔依旧。无法无天的仇东在万俟双无微不至的保护下,也这样顺利的折腾到十三岁。不知是不是自家弟弟开窍了。十三岁后仇东虽然照旧目中无人,可却也在外面少惹祸事。仇东本来长得也算漂亮,配上一身高傲看起也别有一番味道。长大后仗着洛龙堡的威名在江湖上混的也算顺风顺水。这次出门若不是遇到颜彩一行人,怕是不会栽这么个跟头。
小心翼翼隐入暗处,仇东屏住呼吸纹丝不动。只有一双美目四处打量。空荡荡的院子里瞧不见半点人影,除了沙沙风声便再没了别的声音。人呢?划了这么大片院子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仇东直觉得古怪,连带空气中的氛围都觉得有些凝重。难道还在里面?仇东咬着嘴唇有些犹豫。本想远远看一下来人是谁便好,可如今却看不到一个人影。再进去若是被人家发现了,误认为刺客只会给姐姐添麻烦。他不是不明白事情的严重,可心底的好奇心却又隐隐作祟。要不,再进去一点点看到人就好。已经偷偷摸摸进来了,就这样无功而返仇东是在无法接受。心中这般安慰着自己,提气轻功悄无声息的潜入院落。
刚刚站稳脚,仇东便觉得某个冰凉的物体紧紧贴着脖子。余光看去,不知何时两个影卫如幽灵般出现在他身后。
“少爷,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紧贴着脖子的锋利刀刃离开,仇东只觉得浑身都出了一身冷汗。“请回吧!少爷。”
“里面是什么人?让你们这么多人保护。”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才刚刚摸到门口就被逮住。仇东有些恼羞成怒。
“属下不知。还请少爷速速回去。”三人落地。暗影单膝跪地口中用的是敬语,语气却带着不可逆转的强硬。
仇东向来在堡里纵横,什么时候收过这般待遇。左眼不自觉的微微眯起,“你这是在命令我么。”
肯定的语气不带本分疑问,周遭气压瞬间降低好几度。左手轻轻抬在胸前,嘴角的笑意依旧可偏偏白净的脸上神色变得几近狰狞。
“属下不敢。”
“不敢?”薄唇突然弯得越发深,“你这是说,本少爷听错了。”美目流转看向院里,“今日我定要看看,是什么人。让你们这群兔崽子居然敢对本少爷不敬。”若说武艺仇东只能算个中等,自保还行遇到高手就是秒杀的份。只有轻功却是江湖上难得的好手。心中怒火腾升,仇东话音未落。人却已经冲向院里......
咚――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院落里显得异常突兀。俊秀的眉峰皱起颜彩自怀中掏出面具戴上。本该离开的绿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铁器相接刺耳的声音接连传来,颜彩刚刚戴上面具便匆匆向声音来处走去。
鬼爪嗡嗡的发出响声。原本脱臼的手腕就没好全,如今整个手臂已经疼的厉害。这让仇东越发火大,“你们再不让开,可别怪本少爷不客气。”明亮的眼中划过一丝不符合年纪的狠辣。几番交手自己讨不到半点便宜。自己旧伤未愈如今强行动手,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可让他就此离去,却是万万不行。
影卫虽收到堡主的命令,绝对不让任何人进去。可面对洛龙堡的小霸王却也是两难。他是少爷,若是伤到分毫她们自是性命不保。可是不拦,少爷定会进去。一时间两边胶着在一起,却是谁都不干轻举妄动。
颜彩出来的时候便看到,红衣的男子面白如纸偏偏一双眼睛却燃着熊熊火焰生气盎然。这人,好像在哪见过。心中稍稍疑惑,那双生气盎然的眼睛,突然与那晚熠熠生辉的眼睛交叠在一起。是他。颜彩稍稍惊异,难道是一路寻来的么。面具的嘴角稍稍抿起。绿蕊却早在见到仇东的瞬间便引入暗处。他与那小子交过手,想必对方以及他的样貌。现如今两方还不适合撕破脸,绿蕊屏去所有气息,暗中的眼睛片刻没有离开女子的身影。
“哟!怎么打起来了啊!”低沉的嗓音带着让人不愉快的戏虐打破沉寂的僵局。仇东抬头。只见纤长的身影,白衣飘飘。再往上看去只见一张银白的面具。“这是谁?”询问的话语,语气却轻佻异常。仇东站稳身子,只觉得一道冰凉的视线将自己从头到尾打量个透。
江湖上的人见到自己多是礼遇有加,何时遇到这般轻佻的人。仇东只觉得心底的愤怒越发不可收拾。柏语来的时候便看到两人剑拔弩张,“少爷!”一个箭步过去拽住怒火滔天的仇东,“怎能到这里来胡闹。”老脸瞬间耷拉下来。低沉的声音怒气滔滔,便是无法无天的仇东也愣在原地。
“柏姨.....”嘴角僵硬的拉起淡淡的笑意。看着眼前的长辈便是小霸王的仇东也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少爷,堡主不是吩咐过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么。”柏语看着蔫菜的仇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柏姨――”柏语是看着仇东长大的。万俟双知道自己对这个弟弟过分溺爱。可她自己偏偏又舍不得训斥。是以收拾小霸王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落到柏语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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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他仇东谁都不怕,唯独柏姨是他的克星。兴许是小时候积威太甚,以至于如今他只要看到柏姨就不自觉把爪牙收的干干净净。粉红的薄唇咬着泛白仇东不甘心的瞪着面具女。哪个兔崽子报的信?若是他知道了,定要了她的命。
噢――少爷?怎么,不是追来寻仇的啊!虽然带着面具遮去了容貌,但是多年的习惯还是让她脸上没有泄露任何表情。不过此时,颜彩倒是有些理解小野猫那无法无天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戏虐地目光细细流转在仇东咬牙切齿的脸上。颜彩故意压低的声音染上自己都没注意的恶劣,“哦!洛龙堡真是好大的威风。我们爷,本是带着诚意来做客。不过照我看这架势.....”目光转到中年的女子身上,那低沉清冷的声音却又带上几分笑意。“做客是假,倒像足了一场赴鸿门宴。看来是我们这些下人疏忽,忘了洛龙堡的威名。没想到,就连位养在深闺的公子,竟也这般厉害。”
原本两方人的关系就很微妙。如今被颜彩这般隐晦的提上明面来说。柏语便是在镇定,面色却也难看起来。倒不是怕了她们。柏语却深知这件事情堡主花了多少心血。如今眼看着就能成功,绝对不能功亏一篑。长袖里的拳头紧了紧,柏语脸上那一闪而过额不自然早已寻不到踪迹。一番话说得平静,柏语如何听不出来话里话外的讽刺。但是如今却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这件事情纯粹是误会,还请姑娘息怒。惊扰了贵客,是我们的失误。还不道歉!”柏语转头看着仇东狠狠训斥。
这女人!如果目光能刺死人,台阶上的面具女只怕已经千疮百孔。但现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仇东再冲动也不至于看不出如今的形式。强来只会坏事。“仇东莽撞,还望姑娘见谅。”心中权衡,仇东心中虽然百般不愿。却还是柔顺的屈膝行礼,顺着柏语的台阶下来。
权势之间的虚与委蛇颜彩瞧得多了。这些不过都是建立在利益上的客气。若不是如今他们与洛龙堡有着,绝对的利益关系。照这位小野猫的性子。想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简直就是奢求。况且,盯着仇东柔顺低垂的脑瓜子颜彩嘴角倒是露出点点笑意。话说的诚恳,可惜眼里杀气却未消退半分。若不是颜彩一直盯着这小子,怕是要被蒙混过去了。说到底不过是自己那久违的恶趣味。既然对方已经退步了,穷追不舍也不合适。不过!颜彩只觉得心里某个阴暗的地方蠢蠢欲动。清亮的眼睛看着仇东生气勃勃的脸庞,嘴角的笑意有些阴鸷。真想知道,把他的爪子一根一根拔掉后还会不会这么精神......眼里的晦涩不明瞬间散去。颜彩白皙的右手不经意的背到身后,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握紧的拳头。“既然是误会,我们自然不会往心里去。”
“那就好,那就好。”见对方没再刁难,柏语倒是彻底松了口气。仇东带着满心的不甘愿,临走时还狠狠瞪了面具女一眼。柏语除了先前那丝破绽,倒是处理的妥妥当当。相比那两人的心情,颜彩的反倒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刚刚心头的念想还是让她心有余悸。那样性子的人,不是没有见过。却没有谁能像他一样勾起她的在意。难道是因为这里男子多数较弱,所以她才会在意上这种泼辣的?摇摇头,颜彩慢慢折回院子。抹去脑中的念头颜彩觉得又有些不对。那种在意,不像是对待异形的那种。硬要说明的话,反倒像是对待自己中意的宠物一样。而且!脚下的步伐稍稍停顿。颜彩清楚的回想起先前的念头。那是想要撕碎对方的冲动。想看着他极力反抗后被扒光利爪的无措。想看到他被逼到绝境崩溃的样子。红润的舌尖不经意地舔过干涩的嘴唇,颜彩反倒是被自己的念头惊住。( ⊙ o ⊙)啊!纯良的她居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难道她当真与这个身体中猥琐的念头融合了。不知是不是在这边过久了。回想以前,颜彩总是觉得那是自己过得生活就像一场梦。有时候一觉醒来,会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往日里颜彩总是刻意忽略类似问题。可如今这种混淆已经印象到她的思想,怕是不能再回避这种问题了。缓缓取下脸上的面具,白净的面容上是前所未有的冷峻。
“颜姑娘,可是因为先前的事情烦心?”回到熟悉的院子,绿蕊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毕恭毕敬站在女子身后,低垂的脸上看不清神色。
“不是。”也许是心情原因,颜彩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慵懒的应声自己却神游天外.......
颜彩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回过神时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大半。思虑许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毕竟她也说不清楚之前的念头倒是出于自身,还是这个身体中隐藏的残念。颜彩眯起眼睛看向万里晴空。不管死去的女人如何,如今这副身子是她的。便是再多的残念也只能有她来决定去留,万般不甘愿也只能按照她的步调走。不管过去是真实还是梦境,只要决定权在她手上。不管什么念头,永远也只能是念头。薄唇缓缓勾起淡淡的笑意。秋风瑟瑟,布衣渺渺面如白玉,眉眼之间竟是满满的凌厉。
“彩儿,怎么了?”右臂突然一紧,收回巡游的思绪。颜彩侧过头,熟悉的面容竟让她莫名的心安。
“没什么,想了想以前的事情。只觉得当初的一切,都好像梦一般不真切。”满满收紧手臂,将纤细的身子困入怀中。头抵着头闻着传来的淡淡墨香,颜彩的神色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轻松。
“听说,有人来这里闹事。可有伤到你。”拉开两人的距离,仔细的将女子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便。
“不过是个野猫,翻不出多大的浪。我没事,不用担心。”抬手揉了揉他略微凌乱的鬓角。“是不是最近太劳累了,我感觉你好像又瘦了。”摸着手底越发纤细的腰身。颜彩吻了吻莹润的耳垂。
“没。”两人缠绵也不是一两日。可如今却是在外面,况且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便是莫秋再怎么冷静,低垂的脸上隐隐透出粉红。“就是有些累,进去休息下就好。”话刚出口莫秋便想将自己的舌头要下来。本来两人的关系绿蕊和闭言知道的清清楚楚。本不是什么好遮掩的事情。他一番话说出来,反倒多了几分别的味道。让人不自觉的想到别处去。只能暗自气恼,怎么遇到她自己的脑袋就有些运转不起来。
颜彩何尝看不出自家夫郎的古怪。言语里一如既往的温柔,甚至不知不觉渗入丝丝宠溺。“闹腾一场,我倒真有些累了。”说罢拖着自家夫郎便往房间走去......
明明知道绿蕊在身边护着,可心里却满是不可抑制的担忧。直到见她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心才安稳的放回肚子里。“我见柏管家来的时候脸色难看的很。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出了这档子事,她脸色想好都难。”
“我倒是知道。万堡主的弟弟来闹事,没伤着就好。那小子年岁不大手段却毒的很。上次给的教训倒是小了,还敢这般胆大妄为。”早知道就该断他双手,也免得麻烦。
“不过是个宠坏的公子哥,不需要太在意。况且他没有看到我的脸,也没有见到绿蕊不会认出我们。”不过那活力盎然的样子当真是让人想狠狠打击他一番。
“彩儿就是心善。”退出外衫露出里面浅紫色的常服。素简的衣衫没有多余的修饰除了料子甚好外也别无特点。
“给我的衣服就是花枝招展。反倒是你自己穿的这么素净。”这世男子多爱擦脂抹粉,颜彩虽然算不上讨厌却也说不上多喜欢。自家夫郎反倒不爱那一套,颜彩看着也舒服况且往日里手头不慎宽裕。如今细细看来,倒是需要好好置办一番了。“好好的男儿家,倒是该心疼自己些。”细腻的皮肤好似掐的出水来。颜彩摩挲着逛街的侧脸当真是爱不释手。浓密的睫毛轻颤,秋水似的眸子柔柔的盯着她。红润的嘴角勾起惑人的弧度,原本清冷艳丽的面容顿时便的妖娆惑人。
檀口轻启,柔荑轻轻压上颜彩略平的胸口。“彩儿,可是觉得为夫我这般素颜入不了眼。”白皙的手指熟练的缠上胸前散落的乌发,妖媚的人儿吐气如兰。
“当真是个妖精。”指尖轻轻弹上他光洁的额头。看似凶狠,实际不疼不痒。“只是觉得男子,多半喜欢这些东西。你若是不喜欢,不弄就是了。反正我挺喜欢秋儿这般模样。”轻柔的吻柔柔地落在莫秋白皙的面颊。“不过,我如今倒是明白为何秋儿一出门就板着脸。”拇指细细摩挲着温热的颈项,“这般容貌确实不能随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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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乒乒乓乓的响声在房间里此起彼伏。司冬惊恐地瑟缩在角落,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满地狼藉束手无措。仇东抬眼瞅着司冬梨花带雨的小脸,心里的火气越发不可收拾。狠狠捏住男子白皙小巧的下颚,粗鲁地拖拽过来,“瞧瞧你吓得,少爷我有那么恐怖么。”微凉的指尖贴着男子清秀的脸颊缓缓滑动。看似温柔的举动,配上仇东脸上那遮掩不住的狠戾有种说不出的扭曲。
两腿止不住的发抖,苍白的嘴唇怯懦地轻颤,却蹦不出一个字。“你是哑巴么?,本少爷问你话呢!”习武之人力道本就大。得不到答案仇东下手越发没有顾忌。司春只觉得整个下巴好像就要碎掉一般。豆大的泪珠从明亮的眼中滚落。“当真是水做的人儿,就连掉泪都这样惹人怜爱。”温热的泪滴砸在白皙的掌心。感觉着掌心的湿儒,仇东好像找到有趣的玩具般吃吃笑出声,“你现在的表情真让人想把你捏碎。”轻蔑的目光停留在纤细的颈项。空闲的手轻柔的抚上纤细的颈项,仇东玩味的瞧着男子眼中惊恐。
“少爷。”清冷声音适时的插入,房里诡异的气氛瞬间散去。
“你倒是来的快。”意兴阑珊的看着面前渐渐涨成紫红的脸。秀丽的眉峰皱在一起,“真难看。”嫌恶的甩开手里的小厮,仇东只是瞪了瞪门口的人甩袖自顾进到里面。
绯月瞅着地上蜷缩在一起的瘦弱身影,嘴角不经意的撇了撇,“少爷,在家里厉害不算本事。出去厉害,那才是真的厉害。”话还没落地,某个冰凉的东西擦过绯月俊俏的面颊。脸上一阵湿热,啊!又破了。心中这样想着绯月的脸却没有丝毫变动。
“不过是个下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说教我。”粉红幔帐后露出半张娇艳的面容,冷冰冰的目光恨不得在绯月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是,少爷。”冰冷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就好像不管说什么话与他无关一样。
仇东揪紧手里的帐幔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整天一张死人脸。晦气!”
“少爷教训的事。”轻描淡写的回话,绯月连眼皮都没有抬。司冬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便发现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为怪异。兔子般红肿的眼睛在房间里游离,司冬现在就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消失的好。
“无聊。”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绯月那张死人脸上从就没有出现过别的表情。早先的怒火倒是发泄出来了,仇东也懒得跟他置气。这人一放松原本就有伤的手腕就开始隐隐作痛。
瞅着地上的司冬绯月那粉红的唇瓣里缓缓蹦出一句话,“你想变成真的尸体么。”冰凉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司冬只觉得阵阵寒气,从身上缓缓爬过。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寒颤,也不顾腿脚发软骨碌一下爬起身。“出去。”
听到这两个字,司冬如蒙大赦,可这边他心里感激的念头还没过完。只听得幔帐后面漫不经心的飘出话来,“把这里收拾干净。”没有指名道姓是谁。可司冬在笨也知道这人指的是自己。
“是。”嘶哑的喉咙里缓缓蹦出一个字,司冬也顾不得自己手脚发软。麻利的收拾起来。
“药取来了。”摸着自己依旧红肿的手腕,仇东心里又阵阵烦闷起来。
“嗯。”端着盘子,缓步走进里间。相比外面的满地狼藉,里面显得异常干净整洁。“您的内伤还没好全,大夫说了需要静养。”玉碗里黑漆漆的药散发着难闻的药味。仇东看到那碗漆黑的汤汁只觉得肠子都苦的纠在一起。
“那老不死哪次都说要静养。”这些个陈腔滥调早听腻了。说到底不过只是因为他是堡主的弟弟,如若不然。轻轻晃动碗里的药汁,明亮的眼里闪过一丝不符性格的晦涩。
打开盒子,淡淡的清香飘来。不似药苦涩的香味,幽幽的清香里夹杂着几分药香着实好闻。掀开锦袖,绯月异常认真的将药膏涂满白皙的手腕。“这些日子,少爷最好别再动手。不然伤会好的更慢。”
一碗药灌下去,仇东苦的正掌柜脸都纠结在一起。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的恶心,没好气的说道:“让我知道是哪个兔崽子报的信,我非杀了她。”
“少爷,对客人当真那么感兴趣。”绯月瞅着自家少爷那杀气腾腾的脸,淡淡的问。
“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连人脸都没看到。还白白被奚落一顿,果然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回想起面具女戏虐的话语。仇东只觉得原本熄灭的火又呼啦一下烧起来。
“那是堡主重要的客人,不能动。”作为小霸王身边活的最久的贴身小厮。绯月异常了解自家少爷脑袋里想的事情。
“我又不会把她怎样。”丝毫没有坏事被人看穿的心虚,仇东收回上好药的手。
“我建议少爷不要再打这样的主意。”稍稍犹豫绯月还是冷静的出言提醒。
手上的动作稍稍停住,仇东玩味的瞧着绯月一层不变的冰山脸,“难道你知道什么。”
少爷虽然性子不好,却也不是没大脑的。况且按他的性子不知道是谁,绝对不会罢休。思及到此绯月倒也不再隐瞒,“是个姓莫的男人。”
男人?仇东稍稍诧异,随即恢复平静。绯月不是好听那种事情的人。况且单单一个男人还不至于让姐姐这般在意。脑中这般一转,仇东也猜出来人是谁。“我还以为那男人死了。”眯起明亮的眼睛,轻描淡写的说道。“原来还没死。”
“所以,少爷还是不要接近的好。”包扎完伤口,绯月垂手静立一旁。
“那男人真有那么恐怖。”传闻不是空穴来风就是盲目夸大。仇东对这些东西向来都是听听就算了,并未往心里去过。
“毕竟是堡主的安排。少爷不信我,至少也该信堡主。”
“算了,姐姐自有安排。我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我让你查的人查的怎样了。”既然没有办法报复,那还是算了。
“消息被人抹去了,查不到。”绯月如实禀告,仇东的脸色瞬间变的漆黑一片。
“吞盘镇可是洛龙堡的范围,怎么会查不到。”那个登徒子,仇东想到就恨不得将对方撕碎。
“少爷,照您的伤来看。对方应该不是简单人物。”话到这里绯月突然停顿了片刻。脑中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的让人抓不住......
“彩儿,真坏。”想到那傲娇少爷青黑的脸色,莫秋只觉得心情大好。
“每次遇到他都没什么好事。况且你早知道他是谁,为什不告诉我。”颜彩看着自家夫郎浅笑吟吟的面容,没好气的问道。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本以为不会成为障碍,也就没在意。”万俟双对这个弟弟宝贝的紧。若是不近些时候在江湖上活动频繁,要弄到他的资料也没那么容易。
“话说,今天又谈了什么。”结盟本事已经定下来的事情。颜彩原本以为很快就可以打道回府,却不想又闹出这茬。
“本来,只有一些简单的收尾工作。”不过照今天的状况看来莫秋停顿片刻,“只怕还要耽搁些时间。出门在外不比自己家,再差也不过几天功夫。”
“我像那么娇气的人么。本来带着我出来就够让你费心了。这种小事我还是能适应,不用替我担心。不过,我怕那小公子只怕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姐姐明明就是个笑面虎狡诈多段。弟弟却是个脾气火爆的小野猫,动不动就炸毛。两姐弟怎么相差那么多。况且姐姐复姓万俟,弟弟怎么姓仇?”照那小子的性格,怕是要他咽下这口气还需要段时日。
“堡主的弟弟从的父姓,所以姓仇。彩儿,很在意他。”连续两次了。彩儿从未在他面前连续提及哪个男子。莫秋希望是自己多心,可是心中却隐隐感觉不妙。
安抚的手按上莫秋笔直的后背,颜彩轻笑出声。“你想多了,只不过觉得是个活力四射的人。”
“哦!”口中,浅浅的应声。精光流转的凤目仔细的在女子清俊的面容上,试图寻出蛛丝马迹,“到底是少不更事,难免鲁莽些。不过年轻人大多都这样。”浓密的睫毛轻颤,适时掩去眼中闪过的黑暗。勾起地红唇带着与往日相同的笑意,原本老老实实贴在颜彩腰间的手指却紧紧揪住了她宽大的外袍。
“叩叩叩.....莫哥哥。”
柔婉的声音传来,稍稍打乱莫秋的思绪。“什么事?”不似往日叫进来说话。莫秋如今一点都不想放开自家妻主,虽然话语里听不出别的味道。
“万堡主,派人来传话。为了表示歉意,晚上在前厅布下晚宴还请莫哥哥赏脸。”闭言隐隐感觉出自家主子似乎心情不太好。简单的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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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没完没了。指尖轻轻压上眉间,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果然是牵扯到自己软肋,嘴角的笑意渐渐散去。纠结在颜彩腰间的手也不自觉的放开。如今这样一点都不好。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无微不至的保护才是越发将她置于危险之地。这种时候什么感情都是阻碍,现如今只要做回原来的自己就好。在外面没有莫秋,只有名声狼藉的莫凤秋。嘴角路出诡异的笑容,纤细的颈项微靠上女子单薄的肩头。“我知道,你去回复万堡主。晚宴一定到场。”这样就好了......(我本想替秋秋想个拉风响亮的名号。泪彪~~~~可我真的取名无能。秋秋我对不起你....)
“答应了就好。”听着柏语的话,万俟双合上无力的眼睛,“让下人那边,好好布置吧。”知道自家弟弟不安分,所以才严防。没想到还是没防住么,若不是影卫栏的及时。怕就不只是一句奚落了。
“少爷那边,堡主打算怎么办。”明明知道堡主对少爷的宠溺。柏语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毕竟这两人才是真正的血亲,她便是在亲近也不能参入两人之间。若是一个处理不合适,就算她这个长辈只怕也逃脱不了。
“就算是占时达成同盟也是外人。表面工作我来做就好。没有道理为了一两个外人,斥责东儿。况且他受了伤,你叫人炖些药膳送到他房间。再叫几个人在外面守着。他的性子太暴躁我不放心。”光洁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万俟双万年不变的完美笑面也露出一丝不符合她表情的宠溺。
“堡主,以少爷的性子。不给点警告,怕是没有这么容易消停。”
“东儿真这么好奇,晚宴让他在帘子后面躲着看就是了。江湖上见过莫凤秋真面目的人虽然不多,但这种事却到底也不是什么秘密。况且东儿也开始涉足江湖了。见过以后就算遇东儿也可以避开。莫凤秋可是条真正的美人蛇,东儿的性子遇上他怕是讨不到好果子吃。”细长的眼睛眯成弯弯月牙,万俟双看着柏语微微皱起的眉头,“不用担心,东儿虽然暴躁却也聪慧。这种事情涉及性命他不会乱来的。”
“是我知道了。”到底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说不担心自是不可能。但是那孩子不可能总活在她们的羽翼下。毕竟是个男儿家总有天也要嫁人,还是学的机灵点的好。既然堡主说了没什么危害,柏语更加不会说什么。
心态放平自然也就少了许多顾忌。莫秋看着镜中熟悉的身影。殷红的长袍绣着同色的暗花大多大多布满衣摆袖口,贴合的腰身勾出妖娆的曲线。乌黑的长发倾斜肩头露出苍白的颈项在黑发的映照下纤细而脆弱。满头青丝松松的挽成髻斜着一根金簪。簪尾可镂空雕着细花密密的下面缀着金色的流苏。一片一片接连在一起随着身形转动闪耀着耀眼的金色光泽。原本他容貌原本就张的美艳绝伦。峨眉淡扫朱唇轻点,一点寒霜九分妖娆。在颜彩眼中。自结婚那天后,莫秋从未穿过艳丽的色泽。身影转动低眉浅笑,不同于往日的风情应入她眼中。她随惊叹却也看出那绝美面容下影藏的黑暗。缓缓走到他身后,伸手揽住他消瘦柔软的腰身。颜彩将自己的下巴轻轻靠在他肩上,嗅着墨香中隐隐混杂的脂粉味。环到身前的手掌捏住他袖中的柔荑,十指交扣湿热的气息让他敏感的颈侧阵阵酥麻,“不喜欢,就不要强撑。”
瑟瑟的滋味在心底泛开,原本锐利的眉眼染上丝丝柔情,“我知道。”袖里的手指细细摩挲着女子略粗的手指,镜中精致的面容如花般姣美。
本就是正式场合,莫秋装扮的好。作为小厮的绿蕊与闭言也换上同色的正装。不同于莫秋艳丽的装束,湘色的短袄地下是白色的襦裙。小厮的装束相对简单许多,没有繁多的花纹简单又大方也方便行动。就连颜彩也换上黛色的布衣长袍。本是灰暗的色泽,许是如今的皮囊太好。平平无奇的衣衫套上身反而有种别样的味道。在这个世界颜彩的样貌本就如同男子般精致。黑发随意的披在身上,略微凌乱的衣领乍看之下当真雌雄莫辩。不同于莫秋刀锋般明艳的美丽。颜彩的样貌就好像水墨画,清淡悠远浓淡合宜。映在眼里让人打从心里舒服。那种暖意就好像直到心底,让人情不自禁想靠近。绿蕊妥帖的替她束发。束起的长发让她太过阴柔的面容多了几分俊秀。鬓边散落的发丝却又加多几分温柔。配上眼中冰霜般的寒意,别有一番威严冷峻。束好长发,颜彩取过银白的面具遮住这副皮囊。
“莫哥哥,侍从已在院外等候了。”照旧是不紧不慢的三声敲门声,闭言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了。”转过身,扶了扶发间的发簪示意绿蕊开门。侍从见到院子里出来的男人有片刻的失神。艳丽的美艳极致妖娆,勾起的红唇笑意盈盈如花般娇艳。“带路。”眉梢轻抬,美艳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不悦。
“是。”知道自己失态,慌忙低下头一行人缓缓向前厅走去......
“怎么还没来。”帘子后面一双明亮的眼睛细细打量着空荡荡的大厅。
“宴会还没开始,怎么会来人。”冰凉的嗓音传来。绯月在自家主子看不到的地方挑了挑秀丽的眉峰。
仇东浑身的热情瞬间降低一半,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你是不是想做哑巴。”绯月冷冷地移开视线,乖巧合上红唇。只留一人在原地怒火直冒。绯月几乎可以说是他的克星。即使他才是主子,每次两人交锋仇东从未占到便宜。虽说暴力方面,绯月可以说是任他折腾。但是好歹算的上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仇东除了刚开始把他折磨的很惨外往后却也没有过。不过,这并不是他念及往日的情分结果。而是他身边的小厮除了绯月外没有谁能扛过一个月。是以折磨到最后除了,绯月便没有人再愿意伺候他。所以在柏姨明令禁止下,绯月也算平安的长得这么大。“没用的木头桩子,还不去倒水。一点眼色都没有。”对上绯月那副死人脸。仇东通常是还没说几句话自己已经被气的半死。怒火中烧的他只能把苗头指向无辜人。躲闪不急司冬的额头狠狠挨了一下
。瓷器破裂的声音传开。虽然只是擦过额头,司冬还是觉得那里火辣辣的疼。不许哭!想着绯月说过的话,司冬极力憋住眼眶里即将掉落的泪滴。小脸憋地青青一片倒也还真憋住了,除了眼眶红红别的倒是看不出来。
“莫公子。”熟悉的女声传来。仇东的目光只是在司冬身上稍作停留,便转过头悄悄看着外面。“请入座。”万俟双拱手起身相迎。简单客套后入座。莫秋慢慢扫过桌上的东西,嘴角的笑意加深。到底是大家族摆个过场都这么精细。桌上满满的吃食,精细别致。“今天,舍弟真是冒昧了。在下在这里向莫堂主赔罪。”
“万堡主真是客气,本就是误会无须在意。”
礼貌的笑意越发显得美貌动人,但是却又透露出适时的疏离。若不是自己与他多次交手,见到如此样貌的美人只怕她万俟双也逃不过。“虽是误会但冲撞了客人就是不该。舍弟已经被我禁足。今夜不谈公事,尽欢就好......”
手指不自觉收紧,白皙的指尖骨节泛白。仇东死死盯着那笑的如花般的男人。与那晚那个男人重叠,“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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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冰冷字句不带任何温度,锐利目光死死盯着那笑语嫣然的男子。只见殷红的身影稍稍顿布。清亮的凤目不经意向这边扫来,勾魂的红唇画出妖娆的弧度。眼中是浓浓的笑意以及讽刺。被发现了!到底是骄纵惯的少爷,哪里被人如此戏耍。仇东只觉得头顶都在冒青烟。
“莫堂主,怎么了。”顺着莫秋似笑非笑的目光,万俟双看向上面。面上虽未表露,心下一沉。
“不过是我的错觉。”掩嘴轻笑莫秋笑地如同偷腥的猫。
就是这样的笑意,让万俟双酝酿在心中的借口顿时止住。“那就请入座。”优雅地抬手心中那半点焦虑顿时烟消云散。看着他入座,万俟双也笑着走向上座。只是转身时,别有深意的向那瞄了一眼。
手肘狠狠撞向柔软腹部。却在抬手地瞬间被截住。绯月面无表情的捏着自家少爷手臂。真是,一点都不能激。嘴刚刚张开,另一只手已经提前捂住。两人胶着着,任凭仇东怎么挣扎却无法从中挣脱。虽说将他行动封住,绯月却也不敢用力。他毕竟是个下人,况且......目光看向自家少爷气的粉红的脸颊,不让自家少爷出气,只怕更不得安宁。估摸着怀里的人不折腾了,绯月这才放开手中紧握的手臂。腹部狠狠挨了一肘子,虽说绯月自认为皮粗肉厚,挨上一两下没有事。到底是血肉之身,面容未变胸腔里还是不经意的发出声音。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绯月向来没有表情的模样出现裂。仇东看着直起身的绯月心情大好。再看向外面时已没有先前暴怒的模样。
莫秋先前不经意的侧头时。颜彩瞧得很清楚。眼里是□裸的讽刺与嘲笑。仗着面具遮掩住面容,颜彩也想那高处瞧了一眼。大气雅致的雕花倒是瞧不出个所以然。虽然心里猜测后面有暗格,不过依她的目光怕是瞧不出什么。那,么里面是谁呢?黑暗里薄唇露出冰凉的笑意....
沉下气隔着缝隙不动神色的看着外面动静。仇东虽然瞧着那男人万般不爽。但是不得不承认,那是个绝美的男人。妖娆的容貌,举手投足间不可抹去的风情。明明是艳俗的色泽,穿在他身上却没有半分俗气倒是有种说不出的妖娆。看来江湖传言也不都是空穴来风。仇东心中暗想。至少莫凤秋确如江湖上人说的那般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从他这个位置看正好将大厅里的一切尽收眼底。话说,莫凤秋来了。那么,那个色狼是不是也在呢。目光移到莫凤秋身后那黛色长衫的面具女。占他便宜,还奚落与他。虽然他不能与莫凤秋为敌。但是对付一个下人还是绰绰有余的。计上心来仇东笑着转过身来。“司冬你过来。”
被点到名,司冬狠狠打了个冷颤。看着自家少爷笑颜盈盈的脸庞,硬着头皮司冬慢慢往前走了一步。“少爷。”驱使着僵硬的膝盖,司冬拉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瞅着地下的动静,仇东压低声音。“司冬你来洛龙堡多久了。”
“回少爷,小人才来了不过十日。”毕恭毕敬的回话。司冬小心翼翼的揣测着自家少爷的心思。
“我记得绯月说过。你是进堡就被分到我这里来了是么。”目光盯着眼前瘦弱的男子。仇东心里阵阵烦闷。一个一个都这么较弱,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是。”不知道自己哪里触怒少爷。瞅着仇东原本笑吟吟的脸色有变,若不是强憋着司冬都快哭了。
“那就好。你过来。”谅他也不敢糊弄他。捉住司冬的手让他从缝隙里看向酒宴。“看清楚那个黛色衣服戴面具的女人了么。”湿热的气息喷到司冬耳侧。吓得司冬整个人不可抑制的颤动。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仇东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塞到他手里。“把这个药粉撒到那个女人身上。一定要爱要挨着皮肤。”微凉的指尖从柔软的皮肤上划过,司冬只觉得浑身如置身冰窟。
捏紧手里的瓷瓶,司冬低垂着头看不到脸声若蚊蝇,“少爷,她们是堡主的客人。”指尖僵硬的好像石化一般,司冬再愚钝也明白少爷要他干的事情。
“我知道。”不经意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评定今天天气如何一般。“所以才要你去。我记得,你爹爹还在重病吧!”一句话让微红的眼帘睁大。“你可以不做哦!最差也不过是被赶出去而已。我想对你而言应该不是多重要的事吧!不过离开这里,你哪来那么银子给你爹爹看病呢?”漫不经心的瞅着他略微抖动的身躯,仇东笑的温柔无害。
是啊!除了花楼外没有谁能开给他这么多银子替爹爹看病。来之前不就知道洛龙堡的少爷是个恶魔么。可是,看着底下的女人。司冬心中分外挣扎。慢慢捏紧手里的药瓶,豆大的泪珠在他眼里打转。“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瓶子里不是致命的毒药哦!”瞧出他小小脑袋瓜里的东西,仇东嗤笑出声。“不过是会让人浑身剧痛的药。你把它融到酒里泼在那女人身上就好。”不是毒药么?司冬低头看着手里的瓷瓶。“不过。一定要泼在露出来的皮肤上。”......
“少爷,这样不好。”直到司冬离开,绯月幽幽开口。
“知道不好,开始怎么不拦我。”鄙夷的瞪了他一眼,仇东又慢慢趴回原处。“不过是给那个色狼一点教训。若是这么容易中招就算他活该。”
“那司冬怎么办。”绯月一点都不担心那个面具女。相比之下新来的小厮反倒让人比较担心。
“怎么,绯月喜欢那个小兔子样的小厮。”听得绯月出口主动提及某人,仇东倒是有些诧异。
“少爷。他是你第二十一个小厮了。”这个只有十天么?下一个不知道又能挨多久。
“我本来就不喜欢他。”注意外面的动静,仇东轻声说道。“迟早都是要换的东西,为我做点事又有什么不可以。还是绯月希望我把他玩坏。”
他到底是个下人,尚且只能自保。还是不要浪费同情心了。不再注意自家少爷又说着什么,绯月神游天外。
颤颤悠悠地将瓷瓶里的药汁滴向酒壶。倒完药汁司冬连忙将瓶子收回怀中。捏着酒壶细细摇匀,另一只手胡乱抹了下脸。是不是有些太顺利了,端着酒走到帘子后面。一路上都没有人拦住他。别人看到他的装束,远远的就避开了。就连看着他下药都无人阻拦。连想糊弄的机会都没有么,嘴角的笑意越发苦涩。端着酒壶司冬摇去脑中最后半点犹豫。为了爹爹,他只能做。用刘海遮住额头上的淤青。下巴上的指痕怕是遮不掉了,到时候低着头也看不清楚。反倒是,这药怎么倒在她身上。从帘子后面探出头,司冬细细打量着戴面具的女子。虽是布衣看料子也是上好的。而且如今时节快入冬了,衣着早就厚起来。穿的厚才好啊!司冬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这样才浸不进去。少爷是交代他泼上去就好。他也可以做不好啊!可是.....踌躇许久司冬脑中如同浆糊一般。思来想去都不知怎么办才好。脑中闪过爹爹那张病入膏肓的脸。咬了咬苍白的唇瓣,司冬硬着头皮就冲了出去。
虽是低着头司冬感觉如芒背刺。况且,他不知道要怎么把酒泼上去。怎么办?硬着头皮朝着背对自己的女子走去。心中思绪凌乱如麻。正不知如何是好,司冬只觉得小腿一疼,整个人顺势栽了下去。酒?手里的酒壶抛了出去。下意识伸手去追,手臂擦到某个冰凉的物体。“哐当――”精致的酒壶跌落,香醇的酒水也洒了一地。
完了,司冬似乎可以预想到少爷那怒火朝天的面容。身子软软的向地上栽去,司冬顺从的闭上眼睛。腰间一紧整个人瞬间就被拉了起来。“你没事吧!”照旧礼貌的话语。颜彩看着瘦小的男人呆滞的面容习惯的问道。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不符合俊美冷冽。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乌黑眼眸深邃的看不见底。纤薄粉红的唇瓣,紧紧抿在一起。配上通身温润而凌厉的气质。如画中的仙人落入眼中让人感觉清淡优雅。带子绑的不紧么?眼睛扫过掉落在地的面具,颜彩的脸上没有显露半分。
“没用的东西,怎么办事的。”万俟双看着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的司冬。只觉得脑袋都大了,果然有着东儿错了么?
几乎是从颜彩怀里跳出来。司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重重地扣在地上,“堡主,小人知错了。”那几声叩的是在,咚咚的声音很响亮。额头该又青了吧!
“笨手笨脚。”知道是自己家弟弟干的好事。万俟双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冲撞了客人,自己下去领罚吧!”
“是。”堡主的声音虽然暴怒,却只是让他自己下去领罚。司冬如浆糊般的大脑也开始正常运作。低头借着机会迅速里大厅。莫秋捏着酒杯挡去半张脸,看着地上的水渍面色虽然看不出什么。宽大的袖子下,嘴角的笑意已经不复存在。
弯腰拾起地上的面具,也不好再带回去。颜彩顺手将它塞入怀中。“下人鲁莽,冲撞了莫堂主的侍从。在下在这里自罚三杯谢罪。”不等莫秋回话,万俟双端着杯子咕咚咕咚灌了三杯,抹了抹嘴角。
“不过是个下人。没什么冲撞的。万堡主多虑了。”放下杯子,莫秋巧笑嫣然......
“少爷,我真心不认为这样的女人回是色狼。”绯月看着底下摘掉面具的女人冷冰冰的说。
难得没有得到自家少爷怒吼。绯月稍稍诧异的侧头看去。漂亮的脸上平静异常,半点都喜悦或愤怒都没有。直直盯着黛色衣服的女子,仇东心里有些凌乱。那夜恼羞成怒天色又暗,他没有看清楚那个站在后面的女人。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样貌精致的女人。黑发随意的落在肩头,被撞得略微凌乱的衣领乍看之下当真雌雄莫辩。眼中冰霜般的寒意刺骨,鬓边散落的发丝却又加多几分温柔。那是不同于男子软弱的柔美威严冷峻。她的身姿就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似的。让人情不自禁想靠近,彻骨的寒意又让人不敢靠近。这样出众的人确实不可能是色狼。
绯月看着自家少爷慢慢变红的脸蛋。突然回神,原来如此........
原来她就是那个带面具的女人。回过神司冬整个脸哄一下烧的通红。他,他!居然趴在那个女人怀里。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强逼自己定下心神。手上擦过的东西是她的面具么。冰凉的触感还在,就连腰间的力度都觉得还没消去。原本褪去热度脸颊又开始阵阵火热。本以为面具下会是张破碎的脸。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清俊的女人。突然之间司冬无比庆幸那下药的酒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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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心中庆幸着。司冬从帘后留恋的看向女子挺直的背影。他是农家出身,虽没见过什么世面,却也不是不知世事的深闺男子。这种重要场合自己失误算是当面打了主子的脸面。万俟双虽是几句话淡淡揭过事情,但那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寒意依旧让他瑟瑟发抖。少爷交代的事情也办砸,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横竖都是要丢弃的棋子。与其留在身边白白死去,倒不如替他做些事情。少爷的算盘当真好响。嘴角苦涩的笑意飘散开来。司冬就算是心里明白也不敢去反驳。他到底不过是个下人。从进来的那天他就知道有些事情,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他没有拒绝的权利。说到底,他没有绯月哥哥那份圆滑通透讨得少爷欢心。这份差事对他而言兴许真的太勉强。若说心里不害怕肯定是假的。即便是这样,想到父亲的重病幼小的弟弟,他就连害怕的权利都变成奢侈。默默瞅了不远处黛色衣衫的女子一眼,压下心中的恐惧提起裙摆顺路回去。
侵占性的目光如影随形。颜彩颦眉随即又散去,动作快的就像幻觉一般不真实。被人这般盯着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那种感觉就像被炙热的锁链紧紧缚,浑身别扭违和。就连动动手指这般简单而自然的事情,都好像变得不自然。墨黑的眸子淡淡向斜上方看去。长长帐幔掩地严严实实,露出的缝隙里也只能看到精致雕花。到底是洛龙堡的小少爷,颜彩自是不会当着堡主的面做出出格的事情。冰冷的视线仅仅在那边停留片刻,俊雅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淡淡撤回看去的视线。
虽然是一闪而逝的目光,却被仇东心中莫名的悸动。“她,看过来了。”粉嫩的唇瓣里轻轻吐出几个字微不可闻。若不是绯月靠的近只怕也听不到。白皙的脸上隐隐飞上两片艳丽的红霞。明亮的杏眼绽放出夺目的光辉,白皙手掌按着呼吸有些混乱的胸口。压下心中的悸动,白皙秀丽的小脸笑颜如花。
“少爷!司冬回来了。”白皙的手指搅紧裙摆,低垂的脑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绯月不用猜也知道。这个白兰花一般的男子脸上定是强压着眼泪的倔强。绯月平心而论对于这男子,还是有几分好感。虽然虽然看着柔弱,骨子里却倔强的厉害。若不是生活所迫,怕也不会来到洛龙堡来伺候少爷。毕竟在附近一带自家少爷可谓是声名远扬。但是淡淡的好感,也不能改变什么。冷冷的出声提醒自家已经陷入幻想的少爷。
“嗯!”不咸不淡的话语,让原本已经做好受罚准备的司冬立在原地。在原地等了许久,得不到下一句话。就这样?没有意料中的狂风暴雨,反倒让司冬有些手足无措。虽然在少爷身边不长,这些几日却也大略了解少爷的性子。硬要形容的话喜怒无常可以说是最贴切。少爷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司冬虽然诧异却也淡然接受。他没有喜欢被人虐待的嗜好,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快步走到另一边,本本分分的垂手而立......
心中的怒火可谓滔天,却还要挂出一副笑意。明明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此刻莫秋却觉得艰难无比。万俟双笑意盈盈细长的双目高深莫测的盯着过台下的女子。虽然早就想看看面具下的面容,却没想到竟是在这种状况。万俟双想想都觉得好笑。初次到那女人她便留了个心眼。脚步虚浮,双臂无力,不是习武之人。明明一身布衣简单至极,但是那通身气派却让人不敢懈怠。明明见面过三次,瞧着她依然有种看不真切的感觉。万俟双自认为倒有几分识人能力,但面对那女人那面具下的黑瞳。未瞧清别人,反倒自己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莫凤秋身边向来不留无用之人。会不会?是莫凤秋身边的谋士先生。心中几番思绪回转,反倒让万俟双越发肯定心中所想。“竟没想到,世间还有先生这般清俊的女子。”莫秋何等精明。一听这话便知道万俟双把彩儿看做是随行的谋士。想到这,心中反倒一松。这算不算因祸得福。万俟双心中认定,颜彩是随行的谋士。连带语气也越发尊敬,“鄙人管教不力。冲撞了先生,还望先生恕罪。”
“万堡主,客气了。”客套的举手回礼。连续带了几日面具倒有些习惯。突然不带了,虽说不上什么医疗颜彩多少觉得有些奇怪。
“先生日月入怀。但是万某却不能污了礼数。定会给先生一个满意的答复。”话音刚落,只听得清脆的啪啪两声。六个秀丽的人儿身着薄沙分别从幔帘后面鱼贯而入。不过是短短的距离,六个窈窕身影却走得曼妙生花。大厅里的灯光顿时昏暗许多。婉转的声丝竹声悠悠传来,若即若离勾人心魂。曼妙的身影随曲而动,昏暗的灯光下瞧不清面容。一双双明媚的眼睛倒是熠熠生辉,眉目流转风情尽显。
美人不管在什么时代看起来都是赏心悦目。虽然是一群如花似玉的男子。饶是颜彩自认为适应这里的省美观。一时间见到这么多较弱柔美如花似玉的男子。浑身还是有些不大对劲。不是男人,不是男人......颜彩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自我催眠。
一曲终了,众人散去。昏暗的大厅又恢复先前的明亮。若不是空气中隐隐残留的脂粉香气,任谁都看不出这里刚刚进行过什么。
“其实万某有事想请教先生。”饶有兴趣的瞧着颜彩。万俟双那张细长的眼睛笑成月牙。屏退多余的闲杂人等,整个大厅顿时陷入沉寂。“莫堂主,可否通融下。”
老狐狸!莫凤秋心中狠狠在心中唾弃。面上却是稍稍诧异的看向万俟双,“能让万堡主头疼的事情,定然不是小事。既然这样,万堂主不如现在说出来听听。看莫某是否能尽绵薄之力。”
到底是自己唐突,万俟双到不理会莫秋的嬉笑。大大方方的正色起来,“上次的行动。莫堂也清楚。我们按照逼问出来的口供查询,却一无所获。所有的联络人似乎都消失了,就连贩私盐的点也都改做了别的。在下派人查探过,一无所获。那楚郁定是知晓了风声将人全数藏了起来。一旦无迹可寻,很难借助官府的实力将他铲除。请问先生可有高招。”
莫秋没想到万俟双竟然大大方方的出言询问。一时间心里百转千回,倒来不及开口阻止。拱手朝堂上的万俟双躬身行礼,颜彩嘴角突然露出淡淡的笑意,“既然查不到,就不用再查了。”
“哦!先生可有妙计。”听闻这话万俟双倒是来了兴致。她并不是没有对策,试探性的询问得到回复。多少还是有几分期待。
整天呆在暗部,对这些事情颜彩听的也不少。头脑中慢慢理清头绪,薄唇轻启,“有没有证据其实并不重要。万堡主想要的不过是水榭山庄彻底垮掉,只要结果一样没有证据制造证据便是。堡主可以派人,在民间大肆散播水榭山庄贩卖私盐的谣言。只是,谣言的散播地不能在洛龙堡的范围内。必须在水榭山庄死敌的势力范围扩散。并且这个势力要有能与水榭山庄抗衡的能力。谣言一旦大肆散播,势必会传入有心人耳中。真假不论,她们定然会借助谣言想尽办法将水榭山庄置与死地。最好的办法便是借助官府的能力介入查询证据。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水榭山庄势力再大到底是民。自是不会与官府交锋。况且在这个敏感时期,定会将山庄内所有证据销毁。万堡主只需在水榭山庄与官府人马交汇时。趁其不备将劫得的货物偷偷扔进水榭山庄便是。只是!”音量稍稍提高,颜彩停了下,“散播谣言定要做的隐蔽,不可让对方发觉。其二,洛龙堡从头到尾必须隐于幕后不可直接插手。这是最稳妥的方法。这件事不管成与不成对于万堡主而言都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若是万堡主觉得栽赃不进去的话。也可以买通官老爷,将手上劫获的私盐交到官老爷手上。让她自己来栽赃。银钱官禄双得,我想官老爷很乐意的。”
“兵不血刃,先生妙计。”一番话停下来万俟双听的心中沸腾。若说先前对于这个先生还有几分质疑,如今却是彻头彻尾的尊敬。
“万堡主,谬赞。”出去先前嘴角勾起的冰冷弧度,颜彩早已恢复平淡的态度。本以为她学的各项技能此生可能都无用武之地。没想到尽还有用到的一天。两人交谈算不上欢乐,一问一答却也融洽.......
拜别万俟双,一行人顺路缓缓走向占住的院落。时至深秋,虽然不会寒风刺骨。夜间凉风吹来倒有几分浸骨的寒意。酒宴上多饮了几杯,莫秋倒觉得身上有些热。白皙的脸上飞上连片红霞更显得美艳绝伦。颜彩适时的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本以为自己这个年纪早没了那些个小心思,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到了这般年纪尽也会在意。自嘲的笑了笑莫秋倒是加快脚下的步伐。
“准备些热水沐浴。”交代完颜彩屏退绿蕊整个房间顿时陷入沉寂。合上门,白皙的扶上自己细长腰身。
“今天是我思虑不周。”解开腰间的衣带。莫秋褪去她黛色外袍,取来常服让她换上。
颜彩隐隐感觉自家夫郎心绪不宁,穿好衣服转而抓住他的手,“我帮你换。”
照旧是温柔体贴的笑意,此时看在莫秋眼中却异常刺眼,“你个女子,怎能做这些事情。我自己来便是。”淡淡的推开颜彩抬起的手,莫秋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抬手取下发间的金簪搁进盒子。
自家夫郎什么时候对她露出过这般冷淡的神色。便是颜彩一时间也愣在原地。“生气了?”悉悉索索的褪衣声。颜彩转过身的时候,消瘦的身躯仅仅穿着单薄的里衣站在那里。快步取过一边的常服披上他削瘦的肩头,“天气真的冷,快披上不要染了风寒。”
如常的轻言软语并没有卸去莫秋心中的怒火。反倒像个火苗瞬间点燃他心中的导火索。“妻主,当真是好温柔。”
明明是夸赞的语气,听在颜彩耳中却隐隐有些违和。“怎么了?”扭过他僵硬的身子,颜彩看着他低垂的脑袋问道。
纤细的手臂先一步缠上颜彩细长的腰身。闭上眼睛莫秋将自己埋入温热的怀中。“喝了几杯酒,有些头晕。”蹩脚的谎言。莫秋自嘲笑了笑。
宽大手掌附上他隐隐有些高温的面颊。酒劲还没散去,温热的触感让莫秋有些晃神。“怎么不少喝些。难受么?要不要让绿蕊准备些醒酒汤”略微责怪的语气,手下却是珍惜般的温柔。
莫秋闭着眼睛收紧手臂,享受着掌心的热度平复着心情。“不用,只是有些头晕。靠靠就好了。”
绿蕊向来做事利落。不多时浴桶里已经满满热水。伸手试了试水温。热度刚刚好,颜彩卸去里衫。慢慢踏进浴桶,热水漫过肌肤。头靠着桶延,腾腾热气蒸的面颊有些红。秋儿,到底怎么了?缓缓拨弄着水面上散落的花瓣,颜彩仔细回想先前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思来想去颜彩没有发现自己做过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是自己替万俟双出谋划策?难道真是自己思虑不周?
白皙的手轻轻按上颜彩肩头。熟悉的感觉,反手握住略带薄茧的手掌拉到身前。“不是头晕么?怎么不去休息下。”
“看不到你,不习惯。”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莫秋盯着女子清俊的面容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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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浴桶很大,要不要一起洗。”低缓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撩人心魄,就如同陈酿的美酒带着醉人的香气。乌黑的长发漆黑似墨,稳稳斜盘在后脑。却有几丝凌乱的散发落在白皙如玉的颈项。白皙清俊的面容让热气一蒸透出淡淡粉红色泽。
垂下眼帘莫秋伸手取过浴巾,“我替你擦背。”说罢不等颜彩回复径自按上她光洁的背脊。
肩上传来阵阵酥麻,颜彩虽是满腹疑惑却也舒服的眯起眼睛。“为什么生气。”
肯定的语气,不带有任何疑问。莫秋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我没生气。”
“说谎。”莫秋的反常让颜彩心中有些急躁。秋儿在她身边这些日子从来都是温柔顺从。哪怕是被他掳走的时候。除了刚在一起的欺骗外。莫秋就算是对她有所隐瞒,也不曾说过半句谎言。想到这里颜彩心里越发烦闷。唰一下站起身,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男子平静无波的凤眼。那探究的视线好像要望进他心底一般。
视线稍稍抬起,莫秋一言不发的盯着锐利的墨瞳,“没有说谎。彩儿今天很出彩,我只是有些诧异而已。”说谎!心里的话转了一圈可说出口却又变了味。“天气很冷,彩儿还是不要染上风寒。”握住女子结实的小臂,颜彩抿了抿嘴唇终是悠悠叹息一声的坐回浴桶。
“若是为了万俟双的事情,千万要和我说。”犹豫许久,颜彩还是开了口。毕竟隔阂通常就是小事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她不希望与莫秋之间会走到那一天。
“不会。”指尖略施窍力在白皙的背脊上揉捏。“如今我们与洛龙堡结盟。算的上是盟友,提点一下也无妨。不过彩儿倒是好心计,若是让我来一时片刻也难想的这样稳妥。”低垂的凤眼闪过一丝锐利随即归于平静。
平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颜彩一时间倒也分不出倒是夸赞还是奚落。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陷入僵局。虽说秋儿嘴上说的平淡,可颜彩隐隐觉着他心中有事。莫秋生性倔强,颜彩又不想逼迫他。心中思绪万千,反观始作俑者倒是淡定的很。颜彩也没了心情,匆匆把拾妥当就起了身。心中的思绪有些凌乱,颜彩随手取来一本杂记翻看。本想看书静心,奈何看了半响。心没静下来倒是越发烦闷。
“夜深了,睡吧!”莫秋出来的时候,脸上的妆容已经卸去。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幽光,略微苍白的面颊少了先前的妖娆倒是多了一份脆弱。好像瓷器娃娃一不小心就碎了。
“嗯!”缓缓合上书颜彩站起身。“脸色这么苍白!你胃不好。我让绿蕊熬了醒酒汤先喝了。”白细的瓷碗在光下有些透亮。深色的液体还冒出白白的热气。颜彩将碗端在手里吹了吹,“有些烫手,小心。”
接过温热的瓷碗,低垂的眼帘轻轻颤动。“知道了。”饮下醒酒汤,胃里阵阵舒服。
褪去外衫,吹熄床头的烛火。颜彩刚躺进被子。温软的身子带着沐浴后的清香与湿气便扎进她怀中。顺手揽住纤细的身子,合眼而眠。照旧是亲密的姿势,可惜两人各怀心事同床异梦。
本以为可以悠闲的过上几日便能够打道回府。颜彩瞧着柏管事带来的男子只觉的一个头两个大。莫秋倒是一幅不咸不淡的模样。
“昨夜冒犯,是洛龙堡的失误。聊表心意,希望先生不要介怀。”她什么时候也没介怀。利益之间的牺牲者,颜彩自认为不是烂好心的人。担当活生生的人命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忍心。“他便交给莫堂主与先生处置了,属下告退。”
“堂主,怎么处置?”闭言出言提醒。
莫秋瞅着地上血肉模糊人,抬眼眼睛静静扫过四周。嘴角路出讽刺的笑意,“杀了吧!”
颜彩自认为心肠不坏,却也没有纯良到烂好人的地步。二十多年教育从来都是告诉她怎么用将死的东西换取最大的利益。可是如今眼前的男子,马上就要在她面前变成利益的牺牲品。颜彩明明知道不该,心中那该死的恻隐之心却浮出水面。“不过是个利益的牺牲品,还是算了吧!”低沉话语打破沉寂。
已经染上血迹的匕首停了下来,殷红的血迹顺着纤细的颈项滑落。眼睛上那猛烈的力道散去,整个人软绵绵的摔回地上。司冬勉强睁开万分沉重的眼帘,模糊的视线里只能捕捉到那随风飘荡的青色衣摆。闭言持着匕首无声看向莫秋地等待着命令。浑身萧杀之气凌冽,阴寒的脸上哪里还有往日规矩温婉的模样。
“那便带回去吧!”粉嫩的红唇带起丝丝笑意,莫秋倒也不气恼。彩儿身边永远都该是干干净净的,莫秋怎么舍得让她见血。这里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莫秋本来就只是做做样子。颜彩一句话倒是给了台阶,也就顺势把人弄进院子。
“我说吧!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是色狼。果然是误会!”望着心中恋恋不忘的身影,仇东便是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心里却依旧阵阵甜蜜。
昨天晚宴之前还是色狼,奸诈小人。不过才短短的时间,少爷心中的形象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少爷,他们的背影已经看不到。”人已经看不到了,自家少爷还捧着脸蛋痴痴的望着门口。绯月心中倒是长叹口气,这就是思春期么。
“知道了!不要老提醒我,煞风景。”不耐烦的挥手,嫌恶的打断绯月的话。仇东心里刚刚升起的柔情瞬间荡然无存。恋恋不舍的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口,“可惜今天带着面具,没看到脸。”脑中闪过那清俊的面容,仇东只觉得耳根子隐隐有些发烫。
绯月看了看天色。“比起这个。少爷,司冬没了。堡主传话让您去她那里再挑一个顺眼的。”第二十一个就这么没了么!啊――下一个倒霉鬼不知道又回事谁呢?
“我身边不需要那么多小厮,有什么好挑的。姐姐为什么老想着往我这里送人?”尽是些娇弱的人,一点趣味都没有。人已经看不到影子仇东让绯月一提醒也失了兴趣。
“少爷,您的院子本来是两个乳父四个小厮还有十个打杂的侍女。现如今只剩下我一个小厮。便是我三头六臂,一个人忙不过来。”盯着自家少爷绯月平静的述说着事实。
仇东脸色却越发的阴沉。在阴影里慢慢站直身体。姣好的脸上显现出淡淡的嗜血。“这些小事都办不好,你还活着干嘛?”
冰凉的视线就好像打量着死物一般,不带半点温度。淡定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动,绯月只是轻轻的行了礼。“属下,定不辱使命。”平静的回复,不带半点感情。就连语速也与往日没有任何区别。仇东试图在绯月那张平静的脸上找出一些不同。奈何绯月的表情如同木偶一般,找不出一丝破绽......
房间里气息有些沉闷。颜彩靠着软榻好看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鼻端血腥的气味好像还没散去,惹得心里阵阵烦躁。挥手让绿蕊退出门外。瞧着颜彩略有些发白的脸,莫秋点燃香炉袅袅清香慢慢在房间里飘散开来。“好些没?”那血肉模糊的样子,便是他都觉得有些过分。更何况没有见过血的妻主。
纤细的身子上满是血污,□在外的肌肤瞧不出一块好肉。那浓重的血腥味,颜彩回想起来都觉得阵阵恶心。“赔罪的礼物?”低沉的嗓音轻笑出声,语气里是难掩的厌恶,“早知万俟双不是什么好人。却没想竟然这般歹毒。不过只是简单的失误,竟然下手这般狠毒。”
“不是简单的失误。”抿了抿嘴,莫秋抬起眼帘,黝黑凤眼里闪烁着幽光。“他端的酒壶里,下了药。”
颜彩稍稍有些诧异,“酒壶里下了药?这个节骨眼万俟双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幽幽搁下手里的东西,莫秋提起裙摆在颜彩身边坐下,“我们的行踪绝对隐秘。况且暗部本就是收集情报的组织。若是消息泄露我们定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我们与洛龙堡只结盟是单纯为了利益。本来就是单薄的盟约,随时都可能破碎。在洛龙堡出事对于万俟双百害而无一利,她自然万分小心的戒备。”
脑海里突兀的闪过一个张牙舞爪的身影。“你是说,那只野猫干的么?”低沉的嗓音没了往日的温柔,暗哑的音质带着自己所不曾觉察的阴冷。
“除了他,我想不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听出女子语气隐隐的怒气,莫秋嘴角勾出淡淡的笑意。白皙的手指不自觉按上女子温热的手掌寸寸收紧。脑袋柔柔地靠上女子削瘦的肩头,眼里是闪烁不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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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果然是他么。“我本以为只是个骄纵过头的孩子。”纤薄的唇瓣翘起柔美的弧度,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就这么看我,不顺眼?”俊秀的面容上寒冰化去,扯出一个无力的笑意,“倒是把无辜的人卷进来了。幸好没死,不然我会内疚的。”
“死是不会死。不过身上的伤口就算是治好了只怕也会留疤。”幽幽叹气声,莫秋低垂地睫毛轻轻颤动嘴角笑意散去带着淡淡的惋惜。
“怎么会。”鲜血淋漓伤口还历历在目。闭上眼颜彩心中略微不忍,“他一个男子。若是治不好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美貌的皮相谁都爱。颜彩不能想象那样一个男子若是带着满身狰狞的伤痕。他以后怎么嫁人。
“白莲棍盐沾水,打不伤骨头。但打到身上就会夹掉一条一条血肉。那东西不下死手不会置人于死地,可打在身上的滋味却是真正的活受罪。”
剧烈痛感席卷全身,迷迷糊糊的脑袋好像浆糊一般。漆黑的眼前终于漏尽一丝光亮。原来还没有死么!这是司冬脑中第一个念头。稍稍动了下脖子,肌肉牵动时阵阵剧痛袭来司冬只觉得眼前一黑。惨白的唇瓣里无意识的透出浅浅的呻吟。
“醒了。”清婉的声音带着柔柔的笑意。司冬费力的张开眼睛,一张清秀的面容映入眼帘。
“你是?”粗哑的声音刺耳干涩,喉咙干裂的如同火烧一般。
“别急,先喝些水。”小心翼翼的托起司冬浑身的脑袋。闭言将温热的水杯递到唇边。
司冬是真的渴了,就着闭言手里的瓷杯猛灌了几口。温热的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司冬整个人都觉得精神许多,惨白的唇角挤出个淡淡的笑容。“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我不过是个下人,是堂主将你带回来的。幸好绿蕊哥哥医术好,不然真怕你熬不过去。”在他背后垫上软垫,闭言轻柔的将他扶起靠上去。
身上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伤口也裹上了绷带,而且衣服也换成了崭新。“这是哪里?”
“洛龙堡。”闭眼笑着回答。紧闭的木门吱呀一声推开。绿蕊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进门。“先喝药吧!”闭言起身快手接过绿蕊手中的汤药,“我来,绿蕊哥哥还是去堂主那边候着。”绿蕊抬眼瞧了瞧床上已然清醒的司冬,点了点头转身便出了门。
司冬愣在原地,脑中静静的转过洛龙堡三个字。先前的记忆如潮涌一般涌入心头。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白了几分。细长的手指紧紧地揪着被单,“我不是被堡主送与客人发落了么。”一纸卖身契将他牢牢缚住。虽然是自己签下的,在那一刻司冬还是后悔了。只希望!堡主莫要食言,将那一百两的银子送到他家治好爹爹的病才好。也不枉费自己用这条命去被这趟黑锅。
“堂主说你罪不至死。便把你带回来了。”白色的瓷勺轻轻搅动着药汁,待热气散去。
“堂主?”脑袋里闪过晚宴上那个美艳绝伦的男子。一时间司冬到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你身子还虚,不要乱动。先喝药吧!”热气腾腾汤药递到面前,苦涩的药味弥漫开来。本就是劳作惯的身子,也没有那么较弱的道道。司冬抬起软弱无力的手接过碗饮净。
“咚咚咚――”熟悉的敲门声传来。
“什么事?”莫秋慵懒的靠在颜彩身上,出声问道。
“堂主,他醒了。”嘶哑干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异常刺耳。
“这么快?”颜彩有些诧异。
“不过是些皮肉伤,没有伤及内脏。况且他身子底不差,算算时间也该醒了。”慢慢坐直身子,莫秋摸了摸袖子里的纸张,嘴角咧开一丝笑意。“我去看看。”
“我也去。”到底是善心作祟,犹豫了片刻颜彩站起身。
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司冬递回瓷碗。“你醒了。”绿蕊推开门,莫秋提起裙摆款款走进房间。床上原本昏迷的男子已然清醒,清丽的面容一片惨白。唯独一双清透的眸子还闪耀着几分生气。
简单的青衫不如那日的隆重繁复。虽是素颜容貌却也只是少了几分妖娆,依旧美的清丽绝伦。便是身为男子的自己看到都觉得惊艳。当真是个漂亮的人,这是司冬脑子里剩下的想法。“你醒了。”
略微淡漠的声音,让司冬稍稍回神。“嗯!多谢主子。”被拖过来的时候就知道堡主将他送与了客人。他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奴才,这般盯着主子是非常不礼貌的。乖巧的移开视线,却看到那熟悉的银色面具。是她!想起那晚的清俊似仙的样貌以及腰间的触感。司冬就窘促的不知如何是好。若不是他如今身子还很虚弱,否则小脸定然涨的通红。垂下脑袋恰当的掩去脸上的神色,一时间房间里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异样。
绿蕊配置的伤药向来都不错。“面色是差了些,精神倒还是不错。”万俟双倒还是有几分良心,没要了他的小命。莫秋向来不是什么纯良之辈。若不是颜彩在这里,他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毒辣的样子。否则照往日的手段,这种来路不正的人。早就被丢去喂狗,现如今只怕连骨头都不剩哪里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多谢主子,搭救之恩。”如今虽然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司冬也不敢懈怠。强支起身子,试图回礼。
“一身都是伤,就不要逞强。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冰凉的声音突兀的划过安静的房间。
“是。”本来支起身子就很勉强。还没做出什么大的动作,司冬已经大汗淋漓。倒回原本的位置。颜彩本来就只是看看。既然看到救回来的人没有大碍,一颗心也就放下了。莫秋倒是将床上的人好好打量了一番,随□代了绿蕊闭言几句便离开了。司冬悄悄打量着自己的新主子。清冷的面容看不出息怒,相比于仇东的喜怒无常。司冬觉得还是堂主比较正常。也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本来莫秋打算司冬身子稍稍好些便回去。谁知,万俟双不知想什么。百般借口的留下他们。对于她奇怪的举动,颜彩却是猜不出原因。其实颜彩并不知道,每次她离开院子都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不近不远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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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你起来干什么?伤才好些,小心又裂开。”急忙夺过他手里的东西,闭言连声催促。
“伤已经好多了。躺了好些日子,浑身都懒洋洋提不起劲。倒不如起来走动走动,人也精神些。”看着桌上还飘散着淡淡的汤药,司冬嘴角带上淡淡笑意,“反倒是这些日子真是烦劳闭言哥哥照顾我。司冬无以为报。”说着到这里,司冬俯身行礼。
“快起来,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堂主既然把你带回来,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自己人,还有什么报不报。”笑呵呵拉着司冬的手就着床沿坐下,闭言抬手掀开衣袖。白皙的手臂上,结痂的伤口扭曲狰狞分外吓人。看了看已经结痂的伤口,闭言盖下衣袖。“伤口愈合的倒是不错。不过这些日子还是不要沾水,也少活动些免得伤口又裂开。不过你来的时候,浑身跟个血人似的。那样子想想就害怕,我还以为救不会来了。我瞧着万堡主的面相倒是个和善的主。没想到竟然这么严厉。”白皙的手轻轻拍着胸口,闭言说的心有余悸。一双美目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低头不语的司冬。
轻轻地收回手,司冬抿了抿略微苍白的唇。抬起头无力的笑了笑,“犯错了就要罚,这是才是做奴才的本分。”
“可惜了你个男儿家。”略微惋惜的叹了口气,闭言从怀里掏出个药盒,“这是新的药膏。你身上的伤虽然结了痂,药还是不能断。”
瞅着手里小巧的盒子。司冬凑到鼻端淡淡的清香飘来稍稍诧异。“好香!这好像不是以前用的药膏?”
“这药是绿蕊哥哥特意调配的,有祛疤的效果。一天擦两回,仔细收好。用完了我再替你去取。到底是个男儿家,若是一身皮肉损了以后可怎么嫁人。”撩开司冬鬓边散落的发丝闭言轻笑。
“烦劳绿蕊哥哥费心了。”脑中晃过一张清俊似仙的面容,司冬嘴角的笑意略微有些苦涩,“既然跟着主子,司冬自当尽心侍候。不敢有别的想法,闭言哥哥还是不要调笑我了。”
“你啊!”闭言瞧他一幅乖巧的模样也不再多言,“算了,你还是早些休息吧!不过一回脸色就白的吓人。如今天气越发的凉,记得多穿些衣服,身子正虚着别着凉了才好。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事叫我。”
“我知道了”......
满桌的精致茶点,瞧得的人眼花缭乱。莫秋自然不会当真以为,万俟双请他来是喝茶赏花的。一双美目笑意盈盈地扫过花繁景凑的院子最后在对面女子身上落定。“这种季节还能有这么好的精致。万堡主当真是好兴致。”
“莫堂主看得入眼就好。其实是在下有事相求,这才舔着脸相邀。”院子里繁花似锦错落有致,半点也看不到深秋的萧瑟。
“什么事竟然让万堡主这般头疼。”到底是盟友的关系,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莫秋心里万般不愿,也只能笑面嫣然。
“其实,在下是为了舍弟而来。”略微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万俟双幽幽开口。“想必莫堂主也有耳闻。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直说了。舍弟顽劣骄纵已经不是一两日了。说到底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太娇惯,才养成了他这般骄纵顽劣的模样。现如今这般打了,整日里还是无法无天到处闯祸。说来惭愧,现在在下是想管都都有心无力。前后请了十几个先生,都被他变着法子撵走。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舔着脸来向莫堂主相求能否在府上多住些日子。在下想请严先生教导教导舍弟。不知莫堂主能否应允。”
端起精致的瓷杯,掀开杯盖闻着淡淡的茶香莫秋心里百转千回。话说这是个抓住万俟双软肋的绝好机会。若放在以前莫秋自然推拒一番取得更多利益再应允。尖锐的指尖慢慢陷入掌心。可如今,他不想也不愿。“这件事情,我可做不了主。还要问过先生的意见才好。”
转瞬间众人视线便落在颜彩的头上。颜彩思绪略微转动,落落大方地俯身。“全凭堂主的意思。”小野猫需要教导?这就是他第二部行动么?颜彩当然知晓这个主意自然是小野猫自己提出来的。既然送上门来让人算计,也就别怪她不仁义了.......
花丛后仇东痴痴望着女子清俊的身影,白皙的脸上带着隐隐的红晕,“也不知道姐姐说了没。”
公老虎,变成小家猫。这变化,啧啧啧!绯月不得不感叹春心的强大。
“莫凤秋那个老男人会不会从中作梗?”心中隐隐担忧,仇东越发伸长脖子在意那边的情形。恨不得自己有双顺风耳,能将那一切听得真真切切。
“柏管家!”绯月屈膝躬身毕恭毕敬地行礼。
“柏姨!”兴匆匆的挽上柏语的臂膀,仇东难得露出几分乖巧,“我的事姐姐说了没?”
少爷的性子跋扈惯了,对方若是真能收拾收拾他的性子倒也不错。思及到此柏语点了点头。“堡主已经问过了。”
“那结果呢?莫凤秋点头了?”好看的杏眼载满希冀紧紧盯着柏语。面上虽是平和手臂上不自觉收紧的手指却透出他的紧张。
到底是长辈,柏语哪里瞧不出自家少爷那些个小心思。“莫堂主同意了。过些日子你便可以去严先生哪里上课。”
“真的。”也许是成功的太轻易,仇东有些难以置信。“
“柏姨难道还会骗你不成。”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带上几分慈祥,连带着脸上凌厉的棱角都软化许多。不过就这样将少爷交给那男人,真的没有问题么?看着仇东脸上遮掩不住的喜悦,柏语隐隐有些担心.....
袅袅熏香雾气缭绕,明明是凝神静气的香味。吸进胸口却让人更加烦闷,抬手摸了摸整齐的发鬓。莫秋只觉得心口如同卡了跟刺般让他异常难受。
修长的指尖轻轻夹住手里的书本。稍稍用力便那没有翻过几页的书本,“想什么呢?”伸手环住纤细的腰肢,将软榻上的人儿拉入怀里。颜彩闻着发间的淡淡墨香问道。
“彩儿,为什么答应万俟双。”抵在温热的怀里,身子的寒意渐渐散去。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莫秋隐隐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
“这年头有人赶着送来让我们算计,干嘛要拒绝。”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颜彩想想都觉得好笑。“不过。没想到万俟双,竟然这么宠溺自己弟弟。连这样的要求都能应允。”白皙的指尖慢悠悠地把玩着柔顺的青丝,颜彩笑的意味不明。
“不能藏起来的弱点,虽然公之于外却不代表可以随意触碰。仇东绝对是万俟双的逆鳞,现如今她自然是认定了我们不敢对他怎样。反倒是你,打算教仇东什么?想过没?”白皙的柔荑抵上女子坚实的肩头,莫秋异常认真的看着女子俊秀的面容。
“三字经。”伸手捻了枚甜点放入口中,颜彩眯起眼睛享受口中鲜甜的美食。“怎么样,都要对的起那白花花的三千两银子。你说我说的对么。”
莫秋稍稍愣住,突地笑出声音。“三千两的学资,居然是教三字经。万堡主若是知道了,定会跟你急眼。”
“是她求我教的。既然我是先生,教什么自然由我来定。学学基础的东西没什么不好。而且我不认为,那小子费心心思接近我。单单只是求学这么简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好担心的。”指尖点上莫秋紧皱的眉梢,颜彩笑了笑。若说之前,她只是觉得仇东性子有些骄纵跋扈,不过是富家少爷的通病而已。可自那夜晚宴之后,颜彩却是打心眼里对他提不出半点好感。这般睚眦必报,性子又那般阴毒。摸了摸怀中柔顺的青丝,颜彩想了想开口说道:“绿蕊借我几日,回去了我就还给你。”脑海里一个念头慢慢形成,薄润的嘴角笑意越发明显.....
干净的书房采光很好,上好的文房四宝摆的整整齐齐。靠墙的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密密的书籍。随手取来一本,整洁的书页半点灰尘都没有。看的出是有人定时来打扫过的。明明主子没有看书的兴趣,却还要摆这么多东西在这里装模作样。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颜彩嘴角的笑意顿时散去。
仇东从来没有觉得这般激动。昨晚上几乎是一夜无眠。一想到那么远的人,马上就要站在自己面前了。胸口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折腾了大半宿没睡,临近黎明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今早的时候迷迷糊糊被绯月叫醒。匆匆梳洗过后,便风风火火的杀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到书房了,仇东骤然停住脚步。
“少爷怎么了。”思春的男子最难捉摸。便是跟在少爷身边最久的绯月,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
“我好看么?”
明明是思春男人最常问的话。可这话从霸王般的少爷嘴里出来,绯月还是有种为妙的违和感。“少爷,您今天很漂亮。”得到肯定仇东心里倒是送了口气。提起裙摆昂首挺胸向书房走去。
“先生!”脆生生的男音异常悦耳。颜彩搁下手里的书回头时。便看到红衣男子笑吟吟的瞧着自己。
清俊的身形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粗壮鄙陋。单薄的身形虽然有几分孱弱,可举手投足间却英气勃发。两相结合在这个人身上揉成别样的风流。女子转身时,仇东稍稍惊愕。白皙的面容俊秀冷冽,乌黑眼眸如黒潭一般深不见底。纤薄唇瓣不似男子那般红润。许是带着面具不长见光,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近乎透明苍白。就好像画中的嫡仙一般,让人不敢直视。那日直视远远的看了一眼,绯月瞧的并不真切。如今细细打量,却发现少爷瞧中的女子却是个真正的妙人。
藏蓝色布衣式样简单到了极致,就连头发也只是用青色的发带轻束。偏偏是这般简单之极的打扮却让她穿出别样的风韵。仇东暗暗稳住胸口的悸动,提起裙摆走进书房。
“仇公子,来了。”若不是知晓对方恶劣的本性。颜彩是绝对不会把眼前明亮如阳光一般的男子与阴险歹毒这个词联系起来。想想他的所作所为,漆黑的深瞳里闪过一丝阴暗快的让人抓不到。
快速捕捉到女子眼中的不明意味。绯月突然发现眼前清俊的女子瞧着温润似玉,实际上内心却是百转千回最难让人捉摸。乖巧的垂下眼帘绯月心中隐隐叹息,少爷的情路有些坎坷啊!
进了房间仇东才发现站在先生身边的翠衣男子。非常低微的存在感,若不是他离夫子站的那较近。仇东想必是很难发觉到他。
“时辰也不早了,仇公子那我们就开始吧!”冰霜般冷冽的面容,突然露出淡淡的笑意。顿时整个人冷冽不在,如同玉般温润谦和。
“是!”不过是个淡淡的笑意,仇东却被迷得七晕八素。太没出息了,心底狠狠唾弃自己。乖巧的走到桌边坐下。视线却触及到桌上的书本时,整个人便愣在原地。“先生!”
“怎么了?”瞧得男子脸上那明显的疑问,颜彩好脾气的问道。
“这是三字经。书本是不是拿错了?”仇东看着女子平淡的反应,心里咯噔一声。
“没有拿错,今天就学三字经。”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男子彻底愣在原地。反应本就在意料之中,颜彩倒是平淡。
“可是先生。”瞅着女子温和的面容,仇东陡提高的音量又降了下来,“这是小孩子才学的。而且我早就学过了。”脸上闪过一丝不明的绯红,仇东撇开视线。
“谁告诉你,三字经是小孩子学的。”平静的嗓音很温柔,可是听到耳中却让人从心里发寒。幽深的黑瞳平静无波的盯着眼前的男子,颜彩淡然的合上书本,“三字经是所有知识的基础而已。温故而知新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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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明明是平淡的语速,却让人有种不敢反驳的威严。便仇东无法无天惯了,让那样一双淡然的眼睛盯着浑身也有些难受,“先生说的是。”蔫嗒嗒的应声,仇东发现自己无法反驳。眨巴眨巴眼睛,仇东突然出声问道:“先生可否先告诉学生,先生叫什么?”
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自己,颜彩露出标准的温和笑容,“我叫严清,你叫我严先生就好。”
严清,瞧着女子温润的笑意。仇东便是城墙厚的脸皮,耳根也隐隐有些发热。这般风韵的女子,连名字都这么好听。“严先生。”
教书时间一天就只有一个时辰。颜彩本来也没打算悉心教导小野猫。自然是能磨就磨,一堂课下来。讲解倒是没有,反倒是让小野猫自己去温故知新。随手取了本书,稍稍翻了几页。时间也就过了,临末尾的时候交代小野猫回去思考书本中的意思。说是明天要他回答感想。瞧着小野猫那一青一白的脸,颜彩倒是万分惊奇的发现他今天好像没有炸毛。
绯月瞧着新来的严先生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再瞧瞧自家少爷那精彩的脸蛋。看来少爷情路看来是渺渺无期了。
清瘦的身躯就那样倚着软榻,好看的凤眼紧闭艳丽的面容上略有倦色。许是睡的不安稳,好看的红唇紧紧抿在一起都有些泛白。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顾忌□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取来厚实的长袍,轻轻抖开盖上清瘦的人儿。也不知他梦里梦到什么了,好看的眉梢紧紧皱在一起。冰凉的指尖轻轻贴上男子紧皱的眉头,一点一点轻轻揉开。有多久没有这样看着他的睡颜了。颜彩盯着男子略显疲倦的面容,轻轻撩开散落在脸上的青丝。好像自从离开家之后,就很久没有这样平静的看过他了。宽大的手掌轻轻贴上他光洁的面容。平稳的呼吸让两人之间的氛围变的有些微妙。也许是自己单方面的感觉吧!颜彩觉得现在的气氛很温馨。白皙的面容虽没有刚见时那般惨白,却也红润不到哪里去。身子是越发清减,也不知自己逼着他吃的那些东西都到哪里去了。还记得他犯胃病的时候那难受的模样,颜彩倒是时时注意他的饮食。可是他自己却不怎么在意,有机会还是要给他好好补补。节奏的呼吸越发平稳,也没了先前的凌乱。该是做了好梦吧!颜彩搬来凳子轻声坐下,盯着软榻上熟睡的人嘴角带出一抹宠溺的微笑。好些日子没有好好休息,眼底都有黑青了。指尖轻轻拂过细腻的脸颊,颜彩心理阵阵柔软。
莫秋醒来的时候人还有些迷糊。本来是想稍稍休息下,不想竟然睡着了还睡的这般沉。抬手揉了揉眉头,暖和的长袍顺着身子滑到腰间。莫秋看着身上莫名出现的衣物,一偏头就看到自家妻主趴在软榻扶手上睡了过去。心中突的阵阵柔情,抖开衣服披上她肩头。起身便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平静的听完绿蕊的汇报,莫秋倒是有些吃不准仇东的意图。太过平淡了按道理来说不可能。仇东绝不是善茬,按照他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相安无事。“绿蕊你觉得呢?”莫秋心底有些隐隐的不安。
粗哑的嗓音依旧干涩难听。“属下觉得,仇公子喜欢夫人。”
平静的话语很轻,却在莫秋心里迅速扩散开来,“怎么可能,她们才见过三次。”红唇轻轻抿,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凉的石桌,“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多留一个心眼小心看着夫人。”
“属下知道了。”耳边传来门扉转动的声音。两人适时的安静下来,莫秋回头时便看到女子微笑的面容。
“怎么不多睡会。”他出来才小半会,本以为她还要睡些时候却不想这么快就醒了。
“瞧你睡得香,也就跟着睡着了。醒的时候见你不在了,也就没了睡的心思。”伸手拉过略带薄茧的柔荑。“而且,都到了这个时辰。我肚子饿了。”俏皮的眨了眨眼,女子身上哪里还有往日里的温和优雅。
“叫闭言去准备午膳吧!我们先回去,外面风大。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穿上外套。”细细交代绿蕊,站起身两人携手往回走。“今天授课还顺利么?”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莫秋轻轻捏着她圆润的手指问道。
“还行吧!不过没想到,小野猫居然没有暴跳如雷。枉费我还想找个借口好好收拾他呢!倒是有些遗憾呢?”想想那张忽青忽白的脸蛋,颜彩轻笑出声。
“还是个先生呢?哪里有算计自己学生的。”白了她一眼,莫秋挽住妻主坚实的臂膀。
听得这话,颜彩吃吃的笑了起来。“其实,我虽不喜欢他,却也没真心算计他。本来是想,继续浇灌他骄纵阴毒的性子,好让他以后自食恶果。不过,到底是自己没有坐坏人的潜质。虽然想到了,但是放在自己手里却又做不出来。罢了,罢了,坏人做不了就做不了。只要将一个月的时限顶过去,也就不算对不起那三千两的雪花银。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为他花费心思。”
“我怕,以仇少爷的性子。日子怕没那么好过。”头轻轻靠上女子单薄却坚实的肩头,莫秋幽幽叹息。
“不是有绿蕊么,我不会有事的。况且,若是连他都治不了怎么对的起先生二字。”推开门清幽幽的香气飘散开来让人心中越发舒畅。颜彩掩上房门,灿然一笑。“午膳怕还要些时候,我们不如玩两把象棋。”.......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颜彩那清俊的脸上已经沾满了小纸条。反观自家夫郎浅笑吟吟稳如泰山的模样。颜彩顶着满脸小纸条,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家夫郎。“秋儿,手下留情啊!”
“将军!”平淡的声音,难得带上一丝笑意。连同这几日的阴郁也都散去一般。莫秋美丽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无视妻主可怜巴巴的哀嚎!毫不留情的给与最后一击。
看着被彻底憋入死地的将军。颜彩砸吧砸吧嘴巴,脸上一凉。不用看都知道,左脸上唯一空出的位置也沦陷了。“我有这么差劲么?”她倒是知道象棋怎么下。可真要说起技术,却也不是多精通。硬要说熟悉程度的话,也就知道每个棋子怎么走而已。不过老人不是说下棋是与智商有关的游戏。额!难道她的智商已经这么悲催了。
便是贴满纸条,也能看出女子脸上那隐隐的失落。“彩儿,该是新手吧!”素白的手轻轻摘去女子脸上的纸条,莫秋笑吟吟的瞅着自家妻主。
“嗯!很小的时候简单的接触过。”目光一沉,颜彩突然想起那个外面雷厉风行,偏生对着自己却和蔼可亲的老爷子。手稍稍比了个高度,笑了笑,“那时候才这么点高呢?也不会玩,只是单纯的爬到棋局上捣乱而已。不想,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嘴角的笑意越加苦涩,爷爷身体还好吧!
“话说回来,我还从没听过彩儿提起过家人呢?”素手揭走最后一片白条,盈盈凤眼波光粼粼直直的看着女子沉思的面容。
轻笑出声,颜彩伸手握住正欲收回的素手。“秋儿这是在向我抱怨么。嗯!是我忽略了。”指尖轻点上他挺翘的鼻头。颜彩幽幽的叹息一声。“家人都走的太久了,已经不太记得了。”微不可闻的叹息不知道是为了再见不到的家人,还是为了自己借尸还魂的自己。
一说起旧事,记忆的潮涌有些抑制不住的涌出。父母的模样,颜彩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不管怎么说,那时候自己真的太小。若非因为如此,那次的事故里只怕她也逃不过。豪门深宅瞧着风光无限,实际却是龙潭虎穴白骨累累。能进去的人都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终有一日能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却不想大多数进到里面的人,都不过是布景上的花边。费尽心力最后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知为何,颜彩恍恍惚惚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是家族名正言顺的接班人。虽然不过是个看起来煞有其事的小大人,可是外表包装的再精致华贵,也改变不了是个不过是个六岁的丫头片子事实。自有记忆开始就已经跟着爷爷出席众多的酒会。比起别家带来的十六七的孩子,相比之下颜彩那时候真的是小的可怜。她还记得很清楚。那一会向来注重教养的爷爷在酒会前,特意交代自己上桌的时候用手抓东西吃。虽然年幼的自己很清楚,隆重场合那样的动作是非常欠缺教养的举动。可颜彩是个听爷爷话的乖宝宝。自家老爷子亲自的发话,自当是如同圣旨一般实行。当她抓着满手的食物,沾的满身狼藉的时候。满桌的人却没有一个对她的行为提出不满。一张张完美到极致的笑面,瞧不出半点端倪。明明是失礼的举动,从他们嘴里出来。就变成率性而为将来必成大器如何如何。便是年幼的自己,却有些恍惚的觉得他们好恶心。
饭后老爷子抱着自己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的人群问道。‘孙女,你对他们感觉怎样?’
‘恶心!’那是年幼的自己说的。一张张虚伪到极致的脸,‘颠倒黑白,怎么能那说出那么让人恶心的话。’
颜彩记得好清楚,宽厚的手掌盖住自己的脑袋。那低沉的嗓音平静的说:‘他们不是人,他们是狗。’
那时的自己还是太小,并没有真正明白那句话。现在想来才发现其中的真意。他们恭维你,只是因为你站的比他们高。如果你没有他们的地位高,哪怕你是完美到极致的人,落在他们嘴里也会变成一无是处。这就是狗。削尖脑袋只为与上位者搭上一点点关系,哪怕只是口头上一个称呼都会成为他们拉近距离的借口。
晚宴的更衣间那个漂亮的年轻女人,蹲□子笑面嫣然的看着自己。‘小朋友!你是谁啊?’
自己是怎么回答她的。一个响亮的巴掌。‘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么。’现在还记得清楚,那女人惊讶的脸。周围更衣的各家小姐没事一般的自在模样。变着法引着她到更衣间门前,为什么要到门口时留下她找借口离开。满房间更衣的大家小姐都不是好脾气的瓷娃娃。为什么单单只有你开口。因为只有她的势力最大,别人不过是帮忙做事的陪衬而已。有胆子出这个主意,自然结果当然也要自己受着。
掌心传来软软的触感。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家夫郎不知何时已经坐到自己身边。“想什么呢?”
“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熟练的抱住身边纤细柔软的腰肢,颜彩埋首香软的颈间深深呼吸着淡淡墨香,“莫秋!你在,真好。”
低垂的凤眼突然睁大,红润的唇角突然露出些许无奈的笑意。抬手按住女子温热的头顶轻轻抚摸,莫秋的声音是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你的家人不打算,跟我说了么?”
“我爹娘死的很早。那时候太小,已经记不清楚模样和性情了。我是爷爷一手带大的。爷爷要是还在的话。见到你,应该会很喜欢的。”喜欢?应该吧!颜彩自己都不确定。想想老爷子知道自己娶了,自己买来的标致男人。额!那脸色应该很精彩。想想那模样,颜彩自己到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自家妻主笑的那么不合时宜,莫秋心里她想到某些尴尬的东西。软软的拳头砸在她身上,却没有半点威胁。“不许笑。”
瞧着自家夫郎难得一见的恼怒,颜彩突然发现上天还是很厚待她的。荣华富贵享受过,小人物的温情曼曼也正在拥有中。将怀里的人抱的越发紧,颜彩捏了捏他挺翘的臀狞笑着。“美人!嘿嘿嘿嘿......”上天我由衷的祈祷。但愿,这样的温情能一直延续下去.......
仇东起来后心里一直有些忐忑不安。原因无他,昨日严先生教下来的东西。想了大半宿,却理不出半点头绪。温故而知新他知道。可是要说自己看三字经的感想。仇东平日里古灵精怪的脑袋瓜子,倒还真是半点都想不出头绪。
绯月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少爷那呆呆的模样。病入膏肓,没救了。“少爷洗漱吧!”那女人明明就是忽悠他的。枉费自己少爷还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搁下盆子,熟练替少爷洗漱打扮。
镜中的人虽然不算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好歹也是红唇白齿带着年轻男儿特有的娇艳。水红色的衣衫越发显得面容娇艳粉嫩。不懂,正好。俗话说不耻下问,以这个借口接近先生是个不错的选择。想到这里,仇东到不纠结了。迅速的收拾妥当,带着绯月便风风火火的朝书房杀过去。
颜彩刚刚踏进门,便看到仇东恭恭敬敬的迎到门口。“严先生。”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颜彩动身的时候已经提前不少时间。却不想这小子竟然来的比他还早。
“昨天的学问,学生不是很懂。想着找先生求教,便来的早些。”白色长袍清秀俊雅。仇东突然发现严清也不是如冰雪般清远的人。反而有种温润似玉的温和,让人不自觉的想清静。
“怎么昨日的课题没有想通?”虽然是故意推脱面子却还要做足。瞧着仇东急急点头的模样。笑的如春风般和煦,“不过才一日工夫,想不通是自然的。那么多书籍偏偏三字经选为基础学问,自然有它的道理。不过这个道理,若是让你随随便就知晓也不叫做学问了。既然你还不知道答案。多多温习几日就好。今天咱们就继续吧!”
平静的语速将仇东满腹的话语堵了个结结实实。看样子又要看三字经了。若照仇东往日的性子,定然已然跳起来张牙舞爪。可杏眼偷瞧着,女子恬静的侧颜只能揪着手绢。“知道了。”
昨日与自家夫郎温存大半日,颜彩今天心情甚好。瞧着桌上的笔墨纸砚,顿时有了几分练字的心情。铺开宣纸,揽住绿蕊伸来的手眉眼弯弯,“我自己来就好。”不得不说静下心来做一件事情是很享受的事。上号的端砚石质幼嫩密实,砚台上雕着玲珑的桃枝别有一番韵味。细细磨开浓黑的墨汁,墨香四溢。颜彩自己都没有发觉,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自己嘴角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既然练字,写些什么呢?想了想脑海闪过的竟是些情意绵绵的东西。颜彩心中阵阵黑线,难道是被现实到处宣扬的爱情给荼毒了。甩掉脑袋里乌七糟八的东西。鼻端突然传来浓郁的桂花香气。
本来就是过来消磨时间的,颜彩倒是没有仔细打量过这里。今日被这香气一勾,抬眼看去才窗外的院子里有株茂密的桂树。昨日绷起精神打发小野猫,倒是没有注意。今日神经一松,倒是让这桂花香气一勾思绪倒是扩展许多。古诗前世念得不算多,颜彩如今的肉身虽是个读过人。可许久为提笔倒是想不出要写什么。脑子里转来转去,提手写了首白居易的(琵琶行)。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是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循声暗问弹着谁?琵琶声停欲语迟。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报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语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述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荡画心,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
许久未动笔琵琶行才写一半。颜彩便觉得有些手酸。到底是痒刁了不过是这样身子就懒成这样。秀眉不经意的微皱,蔫蔫地搁下笔。
“先生些的什么?”颜彩刚直起腰,便觉得眼前一花。仇东如风一般刮到颜彩身边。刚劲有力的字有些遮掩不住的凌厉。仇东打眼看到稍稍有些诧异。许是颜彩外貌太过清俊,竟然瞧不出写的一首狂狷的字迹。“先生的字真好看。”仇东越看越满意,真真觉得自己看中的人好。却把两人往日的恩怨忘得干干净净,也不想想前些日子是谁恨得咬牙切齿。
“书看会了。”平静的面容并不严厉,可是那不怒而威的气势竟然仇东有些心虚。
“没。”硬着头皮,推开一小步。仇东从身后取来①38看書网桌上。“先生,我这里不懂。”
说实话,颜彩本就是用三字经来忽悠他的。本想着一小野猫的性子若是炸毛了,便可已顺理成章的将他丢到一边去。可是仇东的态度,本就让颜彩稍稍疑惑。如今他居然举着三字经不耻下问。要说小野猫求学好问,打死她都是不相信的。况且这是启蒙的三字经啊,拿着它来问不就是变着弯承认自己笨么。颜彩绝对不信,仇东会这么乖乖的求学。一双星目探究的望向,靠过来的男子。
仇东心里本就惴惴不安。被女子这般看,一时间更是越加后悔。他本就用书本挡着脸,在后面偷偷拿眼瞧着女子清俊的笑颜。书上的字一个都没看进去,倒是被先生那难得一见的笑意迷得七晕八素。话说回来,也不怪他大惊小怪。两人几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平日见她对待外人也是不苟言笑的冰霜模样。今日她的心情貌似很好。就连亲自磨墨写字的时候脸上都带着迷人的浅笑。仇东本以为女子除了自家姐姐外多是粗疏的。却没想到先生,就连磨墨铺纸这样的事情也能做的如同嫡仙一般。不过,先生在她面前露出笑面,算不算他是特别的。心中这般想着,仇东又那眼偷偷打量着女子的一举一动。
恋爱中的人,智商还能再低点么。看着自家少爷毫不自知的,拿着只翻开一页的三字经绯月并不出声提醒。
颜彩瞧着,仇东指着的一句话。“你不知道这句的意思?”
仇东见女子疑惑的目光,看了眼自己指着的句子。居然是第一页一地句,仇东如遭雷击。他简直是,小野猫的脸红红白白越发精彩。到底忍耐不是他的性子,嘣一声将书本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齿,“我就是想看看先生写的什么而已?”在颜彩盯住的目光下,仇东原本炸毛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为不可闻。这算什么状况,瞧着与记忆里不大对劲的小野猫。颜彩突然发现有些事情好像偏出她的估计。女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仇东便是脸皮再厚到底是个男儿家。哗啦一声抓过颜彩没有写完的琵琶行。气势汹汹的叫道:“我累了,绯月我们回去。”说罢!也不待颜彩发话,风一般的就刮出书房。
瞧着粉红色的人影风风火火的杀出房间。颜彩好看的秀眉稍稍皱起。她感情路虽然只有莫秋一人,可是大家族出来的人怎么可能真正纯白。颜彩便是在愚钝,也瞧出仇东的异常。联系这两日他的异常,颜彩脑袋里恍惚闪过一个念头。他该不是喜欢她吧?也不怪颜彩拿不准。毕竟两人连续几次见面都没有好事发生。颜彩自然不会往哪方面想。可瞧仇东今日模样,分明一副小男儿娇态。依他倨傲的性子,相比是不屑于用这种感情陷阱的。毕竟仇东这孩子自视甚高。而且真要收拾她,以仇东的性子还不需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法子。手轻轻撸平有些微皱的纸张,一张张抚平回复原状。“回去吧!”正主不在,也没有留下的必要。颜彩只是将书桌回复原状,带着绿蕊就慢悠悠的回去了。
房间里,仇东奄奄一息的趴在床上。绯月垂手立在一边,眼观鼻鼻关心。“绯月,为什么不揽住我?”闷闷的声音,从棉被里透了出来。
“少爷,我跟上去的时候。您已经杀出门外了。”平静的语速就好像导火线一样,仇东瞬间炸毛。
“我不是说这个。我说是说,我拿着书过去的时候你怎么不拉住我。”想想今天自己那个模样,仇东现在是相死的心都没有了。第一次见面,他茶点把她当色狼暴打。第二次,他在院子门口大闹,虽然那时候她还带着面具。但自己那暴躁凶悍的模样定是瞧得真切。第三回她不知道是他,所以就不算了。第四回,他居然丢下先生恼羞成怒的杀了回来。这个形象怎么挽回啊!仇东抱头打滚。自家少爷已经失控了,绯月熟练的闭嘴不语。仇东折腾了一回,想想把先生一个人丢在院子。自己杀回来好像很不礼貌。慢慢的从棉被里抬起头来,“你去看看,先生还在书房么。”
“是。”绯月俯身迅速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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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仇东到底不是平常的大家男儿。一翻身坐了起来,手里还拽着一张皱巴巴的宣纸。展平一看。“白居易?琵琶行?”陌生的名字,仇东皱起了秀眉。有这么个诗人么?他到底不是读书的料,很快便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细细看过女子刚劲狂狷的字迹,心里顿时有些小小的甜意。虽然来路有些问题,不过他也算是有她的墨宝了。走到桌子上细细的展平皱巴巴的纸张。绯月进门时便看到,自家少爷对着说上的纸张发呆。仇东一见他进来出声问道:“先生还在么?”
“严先生,回去了。”绯月的话让仇东有些低落。
缓缓坐□子,仇东似乎有些冷静下来。自己那副凶悍样早就在两人第一回见面时就暴露无遗。遮遮掩掩反倒不符合他的性子。以她那般聪慧定然瞧出了端倪。既然这样倒不如他直接点的好。俗话说女追男隔做山,男追女隔曾纱。他就不行了,堂堂洛龙堡少爷还搞不定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理,仇东美滋滋的拿起纸张,“绯月磨墨。”抬眼看了看,外头明媚的阳光。绯月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颜彩心中到底只是猜测,并不确定。所以不过短短时间便抛到脑后了,他大少爷旷课正好她乐得清闲。颜彩殊不知这只是她短暂的安宁.....
次日颜彩来的时候,刚进门眼前一花。脂粉的香气扑面而来,定眼看去。一张明媚的杏眼笑吟吟的瞧着她。半点没有男女避险或者羞涩的意思。“严先生你来了。”
颜彩不着痕迹的拉开两人距离,露出得体的笑意,“少爷,来的很早啊!”希望你去的也很早。
“先生,两天都闷在屋子里看书有些无聊。我们能不能换到院子里看书。”仇东有双会说话的眼睛。若说他脸上什么最出彩,定是那双熠熠生辉的杏眼最迷人。
颜彩瞧着他眼睛里忽闪忽闪的希冀。露出完美的笑容,“可以。”
绯月与绿蕊是优秀的小厮。不虚多久院子里便摆上了桌椅。不得不承认万俟双让她教书的院子风景真的很好。青翠的绿竹,配上潺潺流水。一树繁茂的桂花鼻端萦绕的是浓郁的香气。一切美景错落有致别有一番风情。素白的衣衫身姿出尘,随意往院中一站都如同画卷一般美不胜收。
“先生昨日,写的琵琶行是出自那本书。学生从未见过。”仇东自小喜好舞刀弄剑,对书本之事很少上心。虽然不上心,可是有人上心啊!在自家姐姐难得的威严下,该读的还是都读过。白居易这个名字,陌生的很。从未听说过。况且那诗句精妙,是难得一见的佳品。为了避免昨日的乌龙,仇东这次终于是想好了才开口。
“你没听过?”平淡的话语,带着半点笑意。颜彩轻轻走到仇东面前,翻开三字经的书页。“你完成我的课题,我就告诉你。”
她绝对是故意的。三字经能悟出什么东西。况且就算他悟出来,只要她说不是。就永远对不上。昨天一闹仇东已经彻底想开。瞬间明白这是女人拖沓的招数。“啪――”一声合上书本。“先生若是不想教我便直说。不需要这般折磨人的法子。”白皙的面容染上淡淡的怒意艳若桃李。
可惜再美的景致也触及不到颜彩的心底。“我没这个意思,仇公子误会了。”抬手拂开垂落在肩头的乌发,女子幽幽的收回手
“你摆明就是欺负我,学问不如你。你就不怕我告诉哥哥去。”看着女子乌黑的双瞳。仇东明明觉得自己没有理亏,却还是有些心虚。
“堡主早就交代了,由我随意安排。仇公子若是有意见,可以去哦!”颜彩并不担心万俟双。本来让她来教书就是荒唐的举动,颜彩有信心万俟双不会追究。
“你!”仇东咬住红润的唇,小脸红扑扑的,“我只是想,知道先生写的东西出自哪本书。先生难道就真不能告诉我?”
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自己,颜彩到是觉得眼前的人生气勃勃。“可以哦!只要你能碰到绿蕊的衣服就行。”话音才落,存在感极低的绿蕊慢慢走上前来。颜彩反到是慢慢走向一边的摇椅。坐了下来,若不是她脸上没有半点戏弄的意思。仇东定会认为她是故意看他笑话。
仇东与绿蕊是交过手的。深知以对方的身手,若是他下定决心近身是绝对不可能的。别有深意的朝绯月递交一个眼神。便纵身像绿蕊袭去。
绯月无奈的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女人无奈提起紧追。
果然是他的性子,看着交缠在一起的三人。颜彩莞尔,知道他不是守规矩的人。没想到他竟然明目张胆的拉帮手。不过,嘴角路出淡淡的笑意。这并不破坏她的计划。原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解释不解释都可以。颜彩不过是不想这么让他顺心而已。
原本已有有了绯月帮手会有些胜算。却不想折腾了许久,仇东连绿蕊的身边一米都没有靠近。那男人身形快的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瞧瞧女子嘴角那淡定的笑意,仇东只觉得牙痒痒。脑中突然转了个弯弯,他为什么要追着那男人跑。他的目的不过是接近严清而已。想到这里,仇东突然瞅准机会直直的向颜彩身上倒去。
看着向她这边到来的小野猫,颜彩觉得眉梢突突的跳。仇东眼看就要得手,后背一紧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转头看到身后的死人脸。仇东只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再看向前方,绿蕊已经退到夫子身边。
“追了好些时候,你也累的满头大汗。今天就就到这里为止,先回去休息吧!”慢悠悠的站起身,颜彩对着要说话的仇东。比了个噤声的姿势,“明日我就告诉你,我写的东西是什么?”
绯月目送白衣女人出门。才缓缓松开抓着仇东的手。
“差点就可以摸到了,没事你拉我干什么。”虽然没有碰到豆腐,不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仇东早没了先前的怒火。绯月,倒是难得的纠结起来。“有话就说,别拿你那死鱼眼盯着我。”
啊!少爷你就是一直这样,人家会对你有好感就有鬼了。“少爷,这个严先生不适合你。”绯月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今天见严先生坐在那里的模样。绯月瞬间明白过来,那个女人从头到尾都在戏弄少爷。一举一动都是礼貌而冰冷的举动,就连脸上的笑意扩大的弧度都是完美到极致。这个女人对着他们时从来没有露出过真正的性情。
“你说什么呢”仇东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虽然不喜欢绯月的死人脸,但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很多时候绯月的话仇东还听得进去的。
“少爷,你想过没有。严先生,这般丰神俊朗的人。会不会已经有夫郎了。”普通的女子十七八岁的时候大多都已成家。便是没有成家的,那边年岁大多也有了贴身的小厮。颜彩样貌气质在这个世界女人中都算顶尖的。若说没有男人芳心暗许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仇东先前倒是一股脑的发热,却把这茬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先生。那般优秀的人物,就算是娶了夫郎又怎样。以后让她休了夫郎再娶我就是了。”到底是自己喜欢的人,仇东想了想那种可能性说道。
“少爷?我瞧严先生不像是个随便的人。他若是真有夫郎,怕是不会舍弃的。”纠结再三绯月还是没有把真正的理由说出口。只盼望着严先生真有夫郎,最好还是情深意切的那种。免得自家少爷一门心思挂死。落到严先生那只老狐狸手上,玩的连骨头都不剩。
“明日我去问先生就是。”这倒还真是个问题,仇东煞有其事的开始考虑。
仇东问颜彩有没有夫郎的时候。颜彩倒是稍稍愣住了片刻。不过她的稍稍愣住依然是快的让人无迹可寻,“你问这个干什么?”
仇东眨巴着眼睛,“先生这般风貌出众的人物,什么人才能配的上?所以徒弟想,先生要是有有夫郎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是很完美的人。”仇东话刚刚落地,便听到女子淡然的声音。颜彩瞧着男子还没回神的面容,露出不同于往日的笑容,“我有夫郎。他是个很贤惠体贴的人。”
仇东顿时石化,只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有夫郎了还出来勾搭少男。完全没有想过是他大少爷自己眼巴巴的贴上去的。反倒是绯月远远听到这句话松了口气,自家少爷保了一命啊!看来这个女人倒还不是坏到骨子里。心里的印象落下了,仇东连带着对着颜彩也没了好脸色。而像他这般性子的人大多是心里想什么便做什么。所以今天的课又只是上了个开头,便风风火火的杀了回去。
安静好段时间的房间里,再次乒乒乓乓砸了个七零八落。仇东怒火冲冲的坐在凳子上,一张俏脸气的通红。“我还以为是多出尘的人物。没想到竟然也是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混,蛋。”
少爷是你自己眼巴巴贴上去的。严先生不管是言语还是动作都没有对你做出邀请。绯月盯着地板做死人装。
砸完东西,怒火发泄了。仇东又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他洛龙堡大少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潇洒。怎么喜欢个女人,偏偏就是有了夫郎的呢?想着严清那清俊出尘的身子,还有脸上那不同于往日敷衍的笑容。仇东就觉得心里发酸,眼泪就这样吧嗒吧嗒掉了下来。不过才短短几日,怎么会就这么想着呢?仇东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越不让自己想那个女人,脑袋瓜就越发不由自主想着她。想着她一次见面,那微皱眉头的样子。想着第二次他在院门大闹,她出言奚落他的样子。想着她在晚宴摘掉面具那副清俊绝伦的样子。想着这几日她做他先生的样子。仇东越想越难受,她那么坏,怎么就有了夫郎了呢?
失恋都是需要过渡的。绯月瞧着自家少爷的眼泪,倒是有些无奈。不过是单单的几面之缘,少爷就跟中了魔障似的。这要真在一起了,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呢?
颜彩去的时候不过是打个过场。毕竟昨天仇大公子毫不给面子的摔门而去,想必是不想看到她了。示意颜彩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只希望走走过场表示她到书房就行了。所以当他看到,仇少爷完好的坐在书房里的时候心底一沉。
“先生来了。”照旧是礼貌的行礼,声音倒是有些软糯的嘶哑。脸上倒是瞧不出什么,不过精神不是很好。相处了好几日,颜彩要是再不出清楚对方的心思也就别活了。所以昨日的话,她也没有调笑对方而是利落的给了答案。毕竟做人不能太缺德,特别是对待感情方面。纵横情场会不会代表自己有多优秀,颜彩不知道。可颜彩却坚信,玩弄别人感情定会遭报应。既然心里有了人,就不需要给对方不且实际的念想。还是在苗头小小的时候掐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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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嗯!”淡淡应声颜彩提起衣摆迈进门。仇东早早的做回位子上,竟是比往日还要乖巧几分。瞧他精神不振,颜彩也没有恶趣味调戏他。转身从①38看書网,让绿蕊递了过去。“今日不做学问,练字。”细细交代几句,便留下憔悴的某人提步出了书房。
出了房间微凉的空气带着浓重的桂香迎面而来。深吸一口吐出胸中的郁气,整个人都为之一振。背手而立,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想着不刺激那小子,出来时却是连本书都没带。这时间可怎么打发。
“先生!”嘶哑的声音压得极低。
颜彩侧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张清秀熟悉的脸蛋。瞧着他手中捧来的传记,嘴角不由露出丝丝笑意。“谢谢。”伸手取过绿蕊手里的书本,颜彩抬脚慢慢走进院子。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子。仇东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那滋味说不出口。“少爷!”磨好浓墨,抬头却见自己少爷呆呆地望着门口。“磨墨好了。”轻轻搁下墨棒,绯月垂下眼帘。
“嗯。”笔尖浸入黑中。看着渐渐染黑的笔尖,仇东心里却是乱糟糟的一片半点都静不下来。心里满满都是女子清俊的身影,哪里提的起半分的精神练字。‘我有夫郎。是个很贤惠体贴的人’想着昨日女子不同于往日的笑容。仇东发现自己心里满满都是嫉妒和失落。那是他没有见过的表情。不同于往日礼貌而疏远的笑容。那样的笑意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别样的迷人。可是这样的笑容却不是因为他而起的。“啪——”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书房里特别突兀。瞧着手里断成两截的毛笔,清秀的脸上突然浮现丝丝笑意。什么时候自己变的这么束手束脚。黑亮的眸子里凌厉闪过。说不失落是假的。可是蹲在角落里哀怨自爱不是他的作风。既然想要,抢过来就好......
惬意的晒着太阳,看着手里的传记。绿蕊出声提醒的时候,颜彩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倒时辰了?”抬头看了看天,慢悠悠的合上书本。“进去吧!”摸了摸有些昏沉的脑袋,颜彩扶着石桌子站起身。
明亮的房间里,小野猫还趴在桌上书写着。颜彩只是远远瞄了一眼。写的倒是挺多的,这小子啥时候这么认真了。心中虽有些狐疑,颜彩却不打算深究。“时间到了,下学吧!”扔下一句话,便将手里的①38看書网架。
仇东知道自己今日形象不佳,早就想着回去好好休养一番。颜彩这般倒是正中他下怀。心中一喜,也不纠结她正大光明偷懒。整个人一扫之前萎靡之色精神许多。
看着女子离开房间。仇东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绯月已经收拾妥当,“少爷,我们回去吧!”
“嗯!”将满满的一页纸掀开。仇东将地下的纸张抽了出来,折了几折放入怀中。“回去了,叫赵叔来一趟。”贤惠体贴的人么?脑中飞速盘算着,仇东抿了许久的粉红唇瓣,终于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
“少爷,您看看。这都是最近赶出来的绸缎,色泽手感都是上好。您喜欢哪种颜色。”跟着仇东殷勤的介绍。赵叔有些臃肿的五官紧紧皱在一起,厚厚的白粉簌簌地往下掉。
入眼尽是深深浅浅的红,仇东秀眉轻皱语气也有些冷下来,“怎么都是红色?”
赵叔脸上璀璨的笑容不自然的僵了僵。“少爷皮肤白皙,红色最衬皮肤了。”少爷往日不是最喜欢艳丽的红色么。怎么今儿?赵叔迟疑地看向,一边静默的绯月。
“是么?”轻轻提起一袭水红的绸缎。仇东略微冷漠的语调听不出喜怒。
谁不知道堡里最金贵的便是眼前的少爷。妥妥当当干了这么些年,赵叔自是不想丢了差事。“少爷若是不喜欢,还有些素净的颜色。少爷要是想看,我派人去取。”瞧出少爷眼里那不经意的厌烦,赵叔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着手里桃红的绸缎,仇东却是暗暗估摸她的喜好。两人相处才短短不过几日,况且先生待他又有些疏远。不过见了许多次,她的衣衫总是有些偏浅色。喜欢素色么?“先搁着,再送些素净的来。”搁下手里的绸缎,仇东踱步回到桌边坐下。
得到明令比自己瞎猜好的多,赵叔立马安排机灵小厮下去。到底是有几分本事的人,办事效率快的很。不过是片刻功夫东西便来。往日里自己喜欢张扬的红色,衣柜里尽是满目的红色。连一件色泽偏素的颜色都没有。挥手让先来的人下去,仇东站起身细细看过。
“这个颜色好看么。”拎起一匹浅青色的锦缎,仇东看向石雕般的绯月。
“好看。”浅青色锦缎上密密织着细致的暗纹光亮的色泽很迷人。绯月回答的很肯定。
挥手招来赵叔,仇东放下手里锦缎。“这匹浅青色,还有那月白的雪绸,我都要。替我做两身好看的衣衫,明日就送来。”回到位子上,端起热气的茶盏饮上一口。暖暖的热流滑入腹中,整个人都觉得舒畅。
“少爷!明日,明日怕是做不出来。”赵叔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了。
“呯!”清脆的声响不大不小,却让赵叔头皮一紧。仇东搁下茶盏,转过头来。面上似笑非笑,“做不做的出来,那是你的事情。我只要明天见到东西就好。见不到,我想应该不用我说吧!”清淡语气夹杂着遮掩不住的戾气,让赵叔生生打了个冷颤。
“奴才一定办好。”瞧自己那张嘴,赵叔恨不得狠狠抽上自己几嘴巴。咋就忘了,眼前这位喜怒无常呢。
无视赵叔,脸上灰败的颜色。仇东倒是散去身上的戾气,和颜悦色地说,“你放心,若是般的好。我会让堡主重赏你。”
“谢!少爷!”一听这话,赵叔立马叩首谢恩便领着一群小厮匆匆离开。
“短短一日的时间。少爷时间太短了。”不是绯月多管闲事。实在是这样的时限太苛刻。
“那是他们的事情。我只要结果,至于过程我不管。”轻轻从怀中取出折好的纸张细细铺开,仇东面色的神色柔和许多。只要结果,不要过程么。黑亮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涩不明。少爷已经做好决定了。看着男子脸上少见的温柔。绯月只能在心中叹息。罢了,但愿不要碰的头破血流.......
瞧着眼前笑意吟吟的男子,颜彩心中满是无奈。昨日见她,不还是蔫蔫的模样。才短短一日,怎么就有心情邀请她逛庙街。不愿意费心思,猜仇大少爷心中所想。颜彩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脚下不着痕迹,退后半步拉开距离。“仇公子,还有事。”
“南城的庙会真的很热闹。先生去吧!也让学生尽尽地主之谊。”笑意盎然的脸上带着少年惯有的活力与生气。明媚的笑容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热度,晃的颜彩眼疼。
“我今日有事,怕是去不。枉费仇公子好意了。”礼貌地拱手,颜彩不打算多做逗留。
“那,明天呢?”看着她提步离开,仇东快步跟上。
“仇公子,我让你写的感想。你写好了么?”揉了揉微微发疼的太阳穴,颜彩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男子有些无奈。本以为是个这孩子只是刁横歹毒罢了,却不想这么缠人。碍于他的身份,颜彩虽然满心不满。还是礼貌的停下脚步,回话。
“先生若是不去就算了。”听出女子话里的推脱,向来心高气傲的仇东哪里受的了。瞪着女子温和的笑面正想发作,话语却又生生卡在喉咙。几次见面自己拿刁钻的性子让她瞧了个透彻。心知自己给她留下的印象绝对不算好。想想又将心里的火气压了下去,手里搅着帕子,语气有些闷。“不用拿学问压我。”忽而又想到什么,抬起头来。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女子清俊的面容。“倒是先生,既然教我学问。怎么还叫我仇公子。”
两人明面上的关系,叫仇公子却是生疏了些。颜彩垂目略微思量,单手背到身后,“少爷。”
清亮的女声有些低沉。虽然不是自己名字,确实比仇公子进一步的称呼。仇东心知不能太急躁,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不由自主为这个稍稍贴近的称呼暗自窃喜。“先生,再见。”屈膝行礼仇东也不再停留,带着绯月行礼之后便匆匆离开。
看着小野猫离开,颜彩脸上的笑意越发显得有些玄。这小子!居然邀请自己逛庙会。这世界,男儿家的名声最是重要。哪里有向他这样的未嫁男儿,正大光明邀请女子去逛庙街的。果然是被宠坏了么。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颜彩长长叹息一声,便将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抛到脑后。“回去吧!”领着绿蕊便往回走。
这时节的空气已经很冷。紧了紧身上的肩上的裘皮披肩,提步走进院子。小道上满是厚厚的落叶,踩下去脚底软绵绵的很舒服。自己只随口提过一次,却不想他记得这般清楚。想着自己的夫郎,心中似有千丝万缕的牵绊。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就连身上的寒意都好像去了几分。那声音就好像电视里刀刃破空的声音。颜彩心下一紧,脚下步子骤然加快。刚进转过回廊,明晃晃的寒光变晃的眼睛有些睁不开。虽然是很远的距离,可那明晃晃的寒光还是让她觉得不大舒服。
利落地收剑,莫秋平静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妻主。平稳的呼吸不见丝毫匀乱,若不是脸上那少见的酡红与额上的点点薄汗。任谁都瞧不出,刚刚舞剑的人是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仇东又怎么了?”知道那小子心中的念想。莫秋很排斥却没有出言点破。只是目光静静流转在女子浅笑的面容上试图搜寻什么。
“仇公子告假。学生都不在,我这个先生自然是也休息。”白皙的脸上因着脸上的红晕,容颜越发美艳惊人。身上仅着一套白色的夹衣,看的颜彩不由皱眉。结下领间的盘扣,偌大的裘皮披肩赶上他消瘦的肩头。
“我不冷。”莫秋下意识开口。目光触及,女子脸上少见的冷意又便合上嘴。
接过闭言递上来的布巾,细细擦拭着他额上的汗珠。“你刚刚舞过剑,自然不会冷。不过外面风大,你又出了一身汗。这般吹冷风,也耗不住。”说罢,不由莫秋挣脱。拉着他便进了屋子。
看似强硬的动作,实际力道不大。任由她拉着自己,莫秋乖乖的跟着走去。“嗯!”皮裘上还带着余温。闻着上面不属于自己的清香,侧脸蹭了蹭惬意的垂下眼睛。莫秋捏着领口,红唇不由的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头一回见你舞剑,倒有几分新鲜。可惜我是个外行,瞧不出门道。”想着那流畅的收尾动作,颜彩砸吧砸吧嘴有些遗憾。
“不过是整日呆在院子里,闲着无聊给自己找点事做。”垂下地睫毛轻颤,掩去眼中的不安。莫秋下意识回避这些问题。
“虽然我看不出门道。”微凉的指尖轻触白皙柔滑的肌肤,“可是,你舞剑的样子很好看。”虽然她回来的时候,只看到收尾的动作。不过那利爽的身姿,翘起来,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听着她话语里似乎没有不悦,莫秋倒是有些安心。“是么。”
“嗯!”习惯性的从背后揽住,他纤细的腰肢。嗅着颈间淡淡的墨香,“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还真没有出去仔细瞧过呢?”
“事情办得差不多,出去走走也好。”手掌按上腰间的手臂,莫秋安稳的靠着温软的胸口。
换了件墨色的锦袍,镜中温润的样貌顿时凌厉几分。莫秋素手揪着腰带,瞧着镜中的人有些闪神,“秋儿,真是一等一的好样貌。这一出门,还不知道要招惹多少男儿家。”
“若说样貌,到该我担心。这么个貌美的夫郎,带出去还不知道,要嫉妒死多少女人。况且我的样貌与其说俊美。倒不如说男儿气太重。半点女子该有的英气都没有。”系好腰间的锦带,习惯性的抬头挺胸。镜中的女子似笑非笑气度非凡。
甜言蜜语听得多了。莫秋以前从未在意过。偏偏如今她说出的每一句称赞都让他雀跃不已。这般心思,如同小男儿。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我年纪比彩儿,大了许多。再好的样貌也会有老去的一天。”想到这里莫秋心里有些发紧。
“你能比我大几岁。”感觉到他的不安。颜彩侧身捏住他小巧的下颚抬起来。乌黑的发丝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肩头。优美的颈项拉出诱人的线条,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你不过才比我大四岁。等你老的时候,我还能年轻到哪里去。”指尖摩挲着,他美艳俏丽的容颜。声音温和的让人不自觉的沉溺。
“男子,与女人终究是不一样的。”整理着前襟,莫秋止不住幽幽叹息。“年轻男儿总是娇艳迷人的多。妻主如今不明白,往后自会知道。”
“还没到那时候,就已经酸溜溜的了。被秋儿在意的感觉,为妻很受用。”微微眯起眼睛,颜彩语气倒是有几分喜悦。“年轻男子好不好,我不知道。我觉得现下,就觉得你最好。”心里的位置只有那么大,容不下许多。在意的人有一位就够了,别的人她不想在意也不愿在意。
“嘴跟抹了蜜似的。”女子脸上的神色不像作假,莫秋也觉得阵阵心安。
“你要真的不放心。便将我抓的牢牢的。就像绑我那时候一般。直到再也逃不出的手掌心。”温热的气息喷在耳侧。低沉的声音异常惑人,让人不住的沉溺其中。
掩下眼里的精光,莫秋低头靠着女子胸膛。十指交扣,“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想跑,都跑不了。
莫秋换了件深紫色衣裙,乌发松松的盘个髻。发间斜簪汉白玉的发簪。素简的装扮,配上他姣好的容颜。看起来少了往日的妖娆,多了几分清冷与淡薄。伸手拉住他略带薄茧的手,颜彩清亮的眼中映出他的模样。“还是带着面纱吧!我怕出门看到那些女人呆愣的模样会忍不住吃醋。”
“嗯!”笑着接过递来的丝巾,遮住自己出众的容貌。两人收拾妥当领着闭言与绿蕊便出了门。
宽阔的道路拥挤的人群。不同于南方城镇的小桥流水,北方的城市虽是粗狂大气却也热闹的多。到底在人家的地盘里,事事必须注意。颜彩与莫秋一前一后,虽是相隔不远。却也不像私下里亲密。“真热闹。”拥挤的人潮来来去去,街边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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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章
“这里是城中心,自然热闹的多。”轻薄的面纱虽是遮掩了容貌,可露在外的凤眼流转顾盼生辉举手投足风韵天成。
“怪不得。”随着人群慢慢前行。感受着久违的安宁惬意,俊秀的脸上露出丝丝笑意。原本她的样貌在这个世界女人中就算是出挑的。再配上和煦温柔的笑意,引得周围的男儿纷纷侧目。
“去那看看。”难得自家夫郎主动提出看看,颜彩自是毫无疑义紧随其后。
“几位想买什么啊!”掌柜热情的迎了上来。刚刚走进几分,闭言侧身隔开迎上来的掌柜。“随便看看,你去忙你的。”摆手示意,莫秋细细打量着店内。
一把接过闭言私底下递来的碎银。掌柜那泛着油光的老脸,顿时笑得看不见眼睛。点头哈腰的退到一边。
“想买什么?”瞧着店里的玉石珠宝,颜彩问道。
“就是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指尖轻轻滑过翠玉花瓶,莫秋紧紧走到里面。
看看么。瞧着一块块温润的玉石,颜彩倒是有些兴趣。前世金银见的多了,可是好的玉器却是见的少。况且她对于玉器也有太多研究。瞧排列精美的各式玉器,倒也分不出好坏。瞧在眼里,纯粹就看个新鲜。
“妻主。”清婉的声音唤道。
颜彩侧头看去。莫秋端坐在桌盘,手里握着锦盒朝她摆手。“看中什么了?”印象里秋儿极少,从未挑过什么饰品。突地到这样的店子里,不知看中了什么东西。
“你瞧瞧这个。”献宝似的将手里的锦盒递上去。锦盒是块没有雕刻的玉石。润白通透的色泽,泛着古朴的光亮。不如店里摆放的玉器,打磨的那么光亮。硬要说的话,色泽反而有些暗沉。
“我不会看玉。”瞧他含笑的凤眼,颜彩也不隐瞒。
“你摸摸就知道了。”将盒子塞到她手里莫秋催促。
颜彩笑了笑,伸手拿了起来。掌心里一片温润,也不似别的玉器那般凉。颜彩虽然不懂玉,却也不是摸过玉器。怎么说么。她手里这块玉石,这触感觉不太好形容。温软滑润的,润摸着有些像猪油。可是又没有猪油那种话滑腻的手感。反正捏在手里就感觉润软舒服的很。“这是什么?摸着到挺舒服。”
“这是羊脂暖玉。我瞧你腰间半点饰物都没有,本想替你买一个。可店里的我瞧不上眼。看着这块料子好,便想着买下来。回去请人,给你雕一个。”余光瞧见回来的绿蕊,莫秋神色不变。
“夫郎真是好眼光。这个块羊脂暖玉是前几日才送到的,只有这一块......”眨巴着眼,掌柜走来游说。
“行了,说个价。”搁下手里的玉,颜彩问道。
稍稍犹豫掌柜比了个一的手势。“一百两。嘿嘿.....”
这家伙,狮子大开口。瞧着她那张皱成菊花的老脸,颜彩微微不悦。“你给我包起来吧!”不等她开口。自家夫郎倒是在桌子上搁下一张银票。
“好的,好的。”迅速将桌上的银票揣入怀中,掌柜笑呵呵的捧过盒子,“几位请稍等。我给您包下。”说罢。捧着盒子乐呵呵的进到里面。
“那么小的东西,倒是这样贵。”瞧着掌柜那副财迷的模样,颜彩倒是有些哑然。
“确实是个好东西,贵点也值了。”望着女子空荡荡的腰间,莫秋心里盘算着,“雕个玉佩,再给你佩个打络子挂上肯定好看。”
两人从店里出来。望着空了大半的街道,颜彩有些愣住。“人都去哪了。先前不是还有许多人。”
“夫人是外地来的吧!”掌柜递来包好的东西。“今天万山寺有庙会,大家都跑到哪里去看热闹去了。”
“庙会!”颜彩恍惚记起,小野猫说过今天有庙会,“万山寺离这里很近么?”
“虽然算不上近,却也不算远。不过咱这的庙会很热闹,夫人要不要去看看。夫人想去的话。向沿着街向左走,到第一个三叉路口的时候往左拐就是了。”
“我想去庙里看看。”庙么?莫秋有些恍惚。他有多久没有去过那种地方,自己怕是都不记得了。
“好。”难得自家夫郎向她要求,颜彩自然应允。顺着掌柜指引的方向,跟着人流走去。
当真是热闹。站在桥上,颜彩向下看去。黑压压的人群记得满满当当。街边尽是都是各种摊贩,卖着许多别致的小玩意。下了桥挤入人群,颜彩顺手拉住身边的柔荑,“这里人挤,跟进点。”
街上本就拥挤,两人挨得极近。她一低头,温热的气息便落在莫秋敏感的耳测。虽然知道她是无心之举。可到底是在外面,便是莫秋面纱下的脸也隐隐有些泛红。
“少爷,该回去了。”拖了拖怀里堆成小山的东西,绯月有些无奈的看着人群中穿来穿去的少爷。
“大妈,我的糖人。”付过钱,仇东高举着手里的东西挤出人群。“急什么,时候还早着呢。才出来这么一会就受不了了。”
“东西太多了,少爷。”自己就是悲催的劳碌命么,绯月已经无力自哀。
“就你那身板,我还不清楚。不过才这么点东西,会觉得重就有鬼了。”咬了口糖人,仇东无视绯月的抱怨。“我还没挑好送给先生的礼物呢?”
听着少爷念念不忘的提到那女人。绯月有些无奈,“少爷,您要是想送先生东西。让家里的人去安排就好了。”就算你费那么大劲自己挑,人家也不一定接受你的好意啊!
“那些个家伙,只会阿谀奉承奉承。他们挑的东西,送给先生。简直就是污了先生的眼睛。我还是自己挑的好。”可是先生喜欢什么呢?仇东有些摸不着边。
魔障,魔障。少爷从未对哪位女人上心过。如今却是这副模样。虽然这不算是坏事,但是绯月已然觉得若是能换个对象的话会比较好。拖了拖,有些下滑的东西。眼尖的瞧见一张熟悉的脸。她怎么来了?
提着包好的枣泥糕,仇东回头就瞧见绯月直直的望着别处。“看什么呢?”没有起伏的脸上照旧是一层不变的表情。但是绯月这般反常的看着某处,却勾起了仇东的好奇心。
“没什么。”下意识的回绝。绯月心中却是有些疑惑。
将手里的糕点塞到绯月怀里,仇东狠狠剜了他一眼。“小爷,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抱好手里的东西,去庙里上柱香。”瞧着自家少爷去的方向,绯月微微挑眉。连方向都一样么。
也许是心理原因。颜彩走进庙门只觉得嘈杂的内心顿时平静安宁。“庙里果然清净。”前世,整日忙于家族奔波,对于鬼神之说呲之以鼻。反倒是莫名其妙重活一世。也不知,是不是神佛庇佑。不过心地,对于这些倒是信了许多。观念变了,连带内心里都变得虔诚。前世繁华的世界太过喧嚣纷杂,她没有去过庙宇那种清静之地。而这具身体,也仅仅只有儿时去寺庙上香的记忆。成人后,便再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前后加起来,这算是她第一次来庙里上香。
“一起上柱香。”不等她回答。莫秋扔下一句话,提起裙摆便顺着石阶便往上走。
进了庙门莫秋便的似乎有些不同。颜彩觉察出他的不同,“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下。”
“才走了这一点点路,怎么会累。”吃吃的笑出声。莫秋望着她担忧的神色,心情突地便的轻松起来。“不过是许久没来庙里上过香了。想着以前的事情有些恍惚。”
“是么。”瞧他神色如常,颜彩悬起的心又稳稳的放回肚子。
说是上香,实际上莫秋只是在门口便不肯再往里踏进一步。拗不过他,颜彩也只是隔在门外拜了拜菩萨,两人就在庙里面四处走走。
“香火真旺。”双手何时朝庙里的尼姑行礼。仇东收撵暴躁的性子缓步前行。眼角熟悉的身影闪过,仇东以为自己看错人。停下脚步,定眼看去却发现真是她。“先生,怎么来了。”
“你写了什么?”颜彩望着系满飘带的树木,心里很好奇。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莫秋系好福袋挂上树枝。佯怒的瞪她一眼。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款款走来。
“先生。”纤细的声音难掩欣喜。仇东匆匆快步走来,却在看到莫秋的瞬间稍稍停顿。他怎么会在这里,“莫公子也来了。”
莫秋对他的出现并不惊奇,淡淡颔首笑吟吟,“嗯!听说万山寺很灵验。就过来祈福,仇公子也是来这里祈福?”
“先生说的有事,就是只这个么。”仇东并不回答他的话,直直望着她。杏眼圆瞪,其中灼灼火焰若是能够实质化。颜彩如今已经化成灰了。
她那平淡的模样,让仇东如同扎漏的气球瞬间瘪掉。自己还不如一个老男人么。虽然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仇东却还是止不住的委屈。低垂的杏眼里满是愤怒,俏丽的脸上却难掩失落。揪着自己的衣角,那委屈的模样引得行人纷纷侧目。众人见他那副委屈的样子,怕是都以为自己的是负心女。天知道她跟这个男人八竿子都打不着。顶着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颜彩维持着一贯的笑容。
“既然遇上了便一回去吧。”到底是在外面,莫秋出言打破僵局......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仇东阴沉的趴在床上,脑袋里混杂一片。绯月安静的站在一边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先生说的事情,就是陪那个老男人祈福么。抓着床上的软枕狠狠地丢出去,仇东只觉的自己要被气炸了。“不过是个老男人。为什么陪他,不陪我。”狠狠叫出,心里所想。仇东才觉得心里好了许多。脑海里闪过,莫凤秋的手段。心绪又无端安静下来。是不是去办什么事情了?莫凤秋是个老辣阴毒的人。这样双手染满血腥的人,说自己去庙里祈福。仇东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况且,他竟日的装扮太素简半点也不起眼。与他往日里的传言有些不符。眼里戾气闪过。这家伙,该不是私底下打着什么坏主意吧?
难得的安宁被打破。颜彩虽然不算气急败坏,心情却也好不到哪里。“早知道会遇到他,我们就不去庙会了。”
“妻主,很在意。”贴上女子的肩头,莫秋长长的舒了口气。“那孩子的眼神,我不喜欢。”那眼神太直接,半点掩饰都没有。知道是一回事,可是亲眼看着却是另外一回事。莫秋一直都知道,那孩子的小心思。那样□不加掩饰的眼神。让他心中暴怒。那一刻,他真想把那双眼睛挖出来。让他不能再觊觎自己的瑰宝。若不是万俟双,只怕仇东现下只怕已经是具冰凉的尸体。
“我也消受不起。”抬手摸了摸,他柔滑的长发。颜彩顺势拦紧身边纤细的身子,那眼神太直接。便是颜彩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我会处理好。放心吧!”
温热的臂膀传来的温度让人心安。感受着女子的温柔,莫秋任由自己沉溺其中。
本以为这是个简单的插曲。却不想接下来的日子让颜彩淬不及防。仇东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找尽各种理由缠着她。颜彩疏远,他便紧追。她温和,他就耍赖。她装糊涂,他就死缠烂打。有些时候缠的太过了,颜彩一瞪眼他就装巧卖乖。颜彩便觉得自己是一拳打在软软的棉花半点效果都没有。一时间两人胶着,谁也治不了谁。接连被缠好些日子。颜彩虽然算不上怕,却也很无奈。她到底做了什么?还是,她真有这么好么?竟然让对方这般锲而不舍。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颜彩只期望能拖过余下的期限便能快快走人。
“先生!”仇东捏紧手里的盒子,笑吟吟的跑进书房。
“什么事,这么开心。”随手翻了页书。颜彩慢条斯理的望着他嫣红的面容。看着他晶晶亮的眸子问道。
望着女子温和的笑面,心跳顿时漏了半拍。手不由自主的捏紧手里的盒子。仇东心里暗骂自己,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一张俏脸却还是红到了脖子根。“先生,这个送给你。”
瞅着递到眼前的盒子,颜彩却没有丝毫喜悦。这孩子,纯粹是仗着她不会捅破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么。眉头轻皱,仇东半低着脑袋忙着害羞没有瞧见。倒是身后的绯月一双眼睛看的真真切切。“这东西,我不能收。”并不接手锦盒,颜彩果断的拒绝。
两人打了好些日子的太极。仇东早就摸楚,她是侧头侧尾的躲着他。本就知道,自己送她礼物多半是不收的。却不想对方竟然连看都不看就回拒了。“先生为什么不要。”
“无功不受禄。”手里的书页又轻轻翻过一夜,颜彩垂下视线。
“你,就这么讨厌我么?”幽幽的话语很是低沉,还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手里的动作稍稍停顿,颜彩轻笑着摇摇头。“我不讨厌你。”
“说谎!”眼前一花,手里的书瞬间被热夺取。颜彩抬头时,便看到绿蕊拦在她身前。“讨厌到,连近身都无法忍受么。”低沉的声音已经带上嘶哑。本该明亮的眼睛瞪地大大的,眼眶隐隐发红。
“仇少爷。”对上他发红的眼眶,颜彩倒是愣住了。
“不要叫我仇少爷。”尖锐的声音有些刺耳,豆大的泪珠就这样突兀的画出眼眶。“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你明明都知道,却还装糊涂。总是这样躲着我。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可到最后,你连看都不看。死刑犯最后都还有留有遗言的机会。可我还没开始就被你彻底否决。为什么?”
绝决的声音,如撕裂的锦缎异常刺耳。颜彩望着他哭泣的容颜,叹了口气站起身。“你该知道的,我有夫郎。”
“你推脱的借口多了。”撸起袖子擦起泪花,仇东恶狠狠的瞪着她。“谁知到那是不是你的借口。我知道你讨厌我,不喜欢我。教书也不是心甘情愿,那是看着姐姐你才来的。我性格坏,整个洛龙堡出了名。啊!我忘了。前几次见面,你切身体会过。不喜欢我也正常......”渐渐低落的声音越来越低。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便滑了下了。就算到了这样那清亮的眸子,却还是死死盯着她不曾移开半分。
娇小的身子,不可抑制的轻颤。苍白的脸上,神情倔强又脆弱。明明已经承受不住了,却还要咬牙硬撑。到底是个孩子么。幽幽叹息一声,颜彩挥手示意绿蕊退下。慢慢走向明明已经脆弱不堪倔强强撑的人。
本是心心念念的距离。可真到了这一步,仇东却是不敢抬头。泪水止不住的滑落,怎么擦都擦不掉。越擦越多,每次遇到她都这么狼狈。嘴角扯开个无力的笑容,心里满是苦涩。
“我真的有夫郎。”白色的手绢递到面前。女子平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骗你。”
纯白的色泽淡淡的清香。仇东深怕她反悔劈手夺过手绢,愤恨的擦了擦鼻子。“那又怎样。你休了他便是了。”那样和煦的笑容,仇东承认他很嫉妒。
“我喜欢他。”平静的语气,就好像在评价今天天气如何。颜彩丝毫都不觉得自己如今说的话,在这种场合会不会不妥。
“嗯!”毫不隐瞒,颜彩挂上标致的温和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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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我都为你哭成这样,你还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不可置信的张大眼,泪花又泉涌般滑落。“这个人到底有多恶劣。不奚落我会死么?”
“对啊!我这么恶劣的人。你到底喜欢我什么?”疑问的语气在房间里静静散开。仇东愣在原地,就连胸前的发丝被人拎在手里把玩着也没发觉。“晚宴之前,你对我还是恨不得大卸八块。为什么晚宴之后,便转了性子。”突然凑近的面容近在咫尺。静的仇东眼泪戛然止住。颜彩细细搜寻着,他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苍白的脸骤然爆红,仇东手足无措的退后几步。“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会看中你这个恶劣的女人。”突然提高的音量颇有几分虚张声势的味道。一双清亮的眸子四下游离,却是不敢再看向她。
孩子气的反应,惹得颜彩阵阵发笑。在小野猫彻底炸毛前,抬手按住他的脑袋。“好好想想吧!短暂的迷恋,并不代表你喜欢。回去好好睡一觉。指不定睡醒了,你会觉得还是砍了我比较好。”温热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头顶让人心安。
怔怔的瞧着女人消失在门外。仇东还紧紧捏着手里的帕子没有回神。也不知站了多久,绯月估摸着少爷的气消了。“少爷,回去敷一下眼睛。不然过回会肿的很厉害。”
“啊――我居然在那个该死的女人面前,哭了这么久.......”
脑中闪过那张哭的甚为凄惨的脸。颜彩长叹一声,做起身来。昏黄的灯光投进床帐,映着身边的人儿熟睡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点点笑意,轻轻的撩开散落在他脸上的碎发。印着红唇吃了点豆腐,颜彩批了件衣服转身下了床。虽然没有恋爱的经验,被告白却不是第一次。因为身份的原因,颜彩前世长得虽然不漂亮。追求者却也不少。不过,显然没有谁能告白的那么狼狈。想想那张哭的凄凄惨惨的脸。颜彩不想承认自己的恶趣味。不过,真的让人想笑。许是白日里让小野猫闹的。颜彩是彻底没什么睡意。翻了几页书,看不进去。想了想套上长袍。披着裘皮散着头发变出了门。
夜里的空气很凉,颜彩深吸一口只觉得肺腑一片冰凉。整个人越发精神,抬头看了看广阔的夜空。到底是北方的夜幕迷人,一望无际的夜空繁星密布很迷人。
司冬夜起的时候,以为自己眼花了。庭院里站着个人,好似画里的仙人一般。司冬早过了那些年岁,自是不会相信真的是仙人。只是望着那有些熟悉的身影,在心里揣测着是不是那个清冷的女人。想到这里司冬胆子又大了几分,套了件厚的衣服便出了门。
长发未束,青丝随意的落在肩头。匆匆披上的白色长袍随风飘扬。月光下银白的面容看起来分外精致,如同画中的人一般。真的是她!司冬心里一喜。趁着月色缓缓走了出来。“这么晚了,先生怎么还不睡?”
娇柔的声音,溶入夜色里听着让人有些恍惚。颜彩侧头看去,是个秀气的男子。模样看起来有些眼熟。是他!这个就是他们救回来的人。毕竟这个院子里除了他们四个外,也就只身下他一个人。“你的伤好些了么。”
与记忆中一般清俊迷人的容貌。晃得司冬不敢直视,习惯性的垂下眼睛屈膝行礼。“托先生的福,好多了。”
“那就好。外面风大,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免得着凉。”嘴角荡开丝丝笑意。虽然她不讨厌面前的男子。可是到底不是自己人不能太放心。颜彩也失了赏月的性质,笑着点点头转身便离开。
远远看着女子身影消失在夜幕里。司冬如同抽走了浑身的力气。终于见到了,微微捂住有些乱跳的胸口长长的吐了口气。
掩上门,房间里依旧安静。褪去外衣,带着一身寒气钻入被窝。熟悉的墨香在鼻端萦绕,床上的人儿还保持着先前的睡姿没有变过。伸手将他揽入怀中,惬意的闭上眼享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吹吹冷风还是有些催眠效果。脑袋迷迷糊糊的时候,颜彩这般想着。
一连三天小野猫都没来上过课。颜彩只是笑笑,便由着他去了。毕竟谁告白的时候哭得那么惨,都会不好意思。
“仇东,又没来。”听过绿蕊的报告。莫秋倒是有些理解他。这世间男儿做这种事情,本来会落人话柄。又被拒绝的那么彻底。虽然他心里是很高兴,不过回过神倒是有几分同情他。
“嗯!怕是会休息好几天。”照小野猫那性格,估摸着平复好心情后就是盘算着怎么收拾我了。无奈的摸了摸鼻子。颜彩暗自庆幸教书的时间,剩下的不过短短一个星期。
“怎么,心疼了。”凤眼轻移似笑非笑的瞅着他。
颜彩生生打了个冷颤,讪笑着凑上前。“怎么会?我不过是觉得,等他恢复。估摸着又想要把我砍了。”
“按照他的性子,若是恢复了。很可能会这么干。”想了想可能性,莫秋煞有其事的点头。
“走的时候,把那小子打发出去。”忽然想到昨夜的男子,颜彩说道。
“怎么他惹你不高兴。”手里的动作稍稍停住,莫秋所有所思。
“不是,毕竟不是自己的人。感觉有些不放心。”万事还是小心些。
“不是自己人更好。至少在咱的明面上,若是换成暗的反倒不好。”轻饮一口香茗,莫秋深深吐了口气。
“倒也是。”颜彩想了想,便抛之脑后。
“啪――”铜镜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白皙的手掌捏的嘎吱嘎吱作响。“那个女人,怎么会那么恶劣。”白嫩的拳头碰碰砸在桌上。仇东想想那天自己的样子,就恨不得把自己敲死。没出息的,哭什么哭。关键,还被那女人嗤笑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想到这里,仇东就恨不得将那女人大卸八块。对于自家少爷,这些日子重复的哀嚎。绯月已经充耳不闻。“绯月,我们去书房。不收拾那个女人,我咽不下这口气。”
“少爷,已经过了时辰。以先生的性格,肯定回去了。”虽然单相思的时候蠢了点,不过倒是难得安静。现在没有聪明多少,不过越发的吵了。
“我们去院子那里看看。”不行他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自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就平静的好像跟个没事的人一般。他必须看回来,不然太亏了。
“少爷,您只要等到明天上课就好。”瞧着自家少爷已然失去理智的样子,绯月突然觉得前途渺茫。
沐浴着阳光,安安静静享受了几天小日子。颜彩的心情非常好。照旧踏进书房,却看见旷课已经五天的某人,安静的坐在书房里。心情平复好了么,习惯性的看向他的面色。
“看什么看,你这个阴险歹毒的混,蛋。”犀利的吼声,震地颜彩耳膜生疼。
望着已经先一步冲上去的少爷,绯月无力吐槽。啊!少爷你到底是有多单纯。
理所应当的被绿蕊拦下,不过几招之间仇东已经气喘吁吁,.只留一双清亮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她。再次被绿蕊收拾一顿。小野猫虽然依旧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到底也乖巧许多。“今天继续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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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和煦的阳光顺着窗缝落在地板上,碎裂成星星点点的光晕。搁下手里的绣品,司冬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臂膀。到底是养刁了么。碧湖色的锦缎上,栩栩如生的青莲才绣了一半。照往日的速度,早就绣完了。躺了大半月,连带着手里的活计也变慢了。指尖有些力度的点上额头,这可不是好事。
“你的伤好些了么。”略带低沉有些嘶哑,配上浓墨般化不开的夜幕分外惑人。怎么就像到她了呢!摇头摆去脑袋中出尘的身姿,白皙俊秀的脸上带上几分罕见的红晕。胡思乱想什么呢?勉强甩去脑袋里的身影。稳了稳心神,手里的绣针继续上下翻飞。
“绣的真漂亮。”熟悉的声音,突兀的在耳边响起。司冬一抬头就看到闭言近在咫尺的面容。
“什么时候来的。”笑着收好手里的东西,顺手搁在针线笸里。
“刚来。瞧不出你绣活这么好。”取过花棚,修长的指尖细细滑过紧密的针脚。“这青莲真漂亮。”
“闭言哥哥喜欢。绣好了我送你。”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司冬顺着尚未合上的门扉瞧了瞧外面明媚的天色。“这个时候,不都是在主子身边候着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搁下手里的花棚,闭言一改面上的懒散正色道:“赶紧换上这件衣裳。主子,传唤你。”
心里咯噔一声,司冬不掩脸上的惊讶,“主子传唤我?”来了好些日子,司冬一直都在半禁足的状态下。虽然来了大半月,却是连主子的正面都没见过。如今乍一听到主子传唤。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托板上搁着件崭新的衣裳,闭言捧到床边催促,“赶紧换上,主子不喜欢等太久。”心里虽是七上八下,司冬还是照话乖乖的更衣。
“闭言哥哥,主子唤我何事?”揪着闭言的袖子。司冬捏紧衣襟,想起男子那阴鸷狠毒的面容浑身入至冰窟。
瞧出他心底的不安,闭言安抚地捏了捏他并不细滑的手掌。“主子不是那么暴虐的人。安心吧!”
温热的热气顺着手掌传来。身上的寒气才感觉退了几分。七上八下的心终是安回肚子。摸了摸并不散乱的发鬓,司冬确认浑身整理妥当。这才跟着闭言款款走出房间。
许久未出房门。白日里的阳光晃得有些眼花。不适应的眯起眼睛,司冬跟在闭言身后规规矩矩的走着。时节以至秋末,空气越发的冷。脚下落着厚厚的落叶,连枝头上也只有点点绿意残存在枝头。整个庭院里触目尽是萧条颓败的景致。
“少爷,人带来了。”款款俯身,闭言退一侧。身后的人顿时显露出来。
“抬起头来。”略微嘶哑的声音带着点点慵懒,就像香醇的酒香醉人。稳了稳心神,司冬应话抬起头来。银白的肌肤吹弹可破,朱唇似点眉目似画。低垂的凤目被浓密的睫毛盖住。那乌黑的睫毛半掩下,清亮的眸子里似有精光流转勾人心魄。不管看上几遍,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样貌!便是男子的他见到也有瞬间的恍惚。似受到蛊惑尚未回神。
润红的唇勾勒出丝丝笑意。莫秋见他出神的模样也不恼,掀开杯盖吹了吹,轻语:“看够了么。”
不咸不淡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炸的司冬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上冷汗森森,脑袋咚咚地扣在地上。“奴才知错,请主子责罚。”
听着咚咚的声响。莫秋搁下手里的茶盏,“起来吧!以后别再犯就是了。”
平淡的语气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就是这样平常无奇的语气,却带着凌厉的萧瑟杀气铺天盖地的罩住男子瘦弱的躯体。生生止住打颤的牙根,司冬咬牙咽下口水。“是。”铺天的煞气散去。司冬整个人如同水里捞出来,浑身汗了个透湿。晃晃悠悠的站稳,好不容易养出颜色的脸上也煞白一片。
漫不经心的瞧着,勉强站稳身子的男子。莫秋终是散去杀气慢悠悠地倚上石桌,“该看的看,不该看的不看。别生出些,不该生出的心思。”浅饮一口香茶。清脆的瓷器不轻不重的搁在桌上,顿时一声清脆的声响钻入众人耳中,“我瞧你是个识趣的。只要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事,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奴才明白。”估摸着自己的性命保住了。司冬心里悬着的也石头放下。
细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骨节,莫秋瞧着面前清瘦的男子,“你叫什么?”
“奴才,司冬。”毕恭毕敬的会话,司冬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
“我问你原名。”盯着男子眼观鼻鼻观心的规矩模样,莫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白景。”安分的盯着脚尖目不斜视。
不过片刻,轻飘飘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还是原名好听些。以后就叫白景了。”
一句话如蒙大赦,白景跪地再次叩首,“谢主子。”
“你是本地人,对洛龙堡附近很熟悉。明日午后,你与闭言一起去置办东西。”不咸不淡的交代几句,莫秋抬手一挥让他退下。
瞧着远去的身影。莫秋勾勾手指,闭言附耳上来。凤眼紧紧盯着已走老远的男子,莫秋伏在闭言轻声交代。“属下,明白。”低头接令,闭言缓缓退到一边。
无力的靠着门板,白景低下头看着双腿不可抑制的颤抖苦笑。长长的从胸中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稳了稳住心神。稍稍感觉抖得不那么厉害,这才迈开步子走到桌边。满满倒上一杯水,迫不及待的灌入口中。微凉的水滑入腹中,白景这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想想那如墨般的眼睛里阴寒的温度。指尖不自觉的捏紧胸口的衣襟。本以为逃离了那个骄纵的男子,算是得出一条活路。却不想是出了出了狼窝又入虎穴。这男人!脑子里闪过那花般娇艳的样貌。比那个骄纵的男人厉害不只一点点。抬手揉了揉微微发疼的额头,心里翻来覆去的琢磨着新主子的话。一字一句都没有差漏,牢牢地记在心间。但愿,如他所说就好。到底不是自由身,想到这里白景反倒是放开了。心里松下,这才感觉身上有些黏腻。刚换上的衣衫已经透湿大半,这个时节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件新置的常衣。一时间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悉悉索索的换衣声。
再次踏上车水马龙的街头,白景有些恍惚。才不多短短两个月,却觉得好像过了两世那么久。“怎么了?”肩上微沉转头就看到闭言脸上的担忧。
“好久没有出来,感觉有些奇怪。”连忙忍住微微有些发热的眼眶。白景又想起昨日那让人窒息的杀气,浑身不可抑制地抖了抖。“主子平常都那样么?”
安抚地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闭言露出温柔的笑意,“我知道昨日吓着你了。主子平常不是那样。不过你是新来的,规矩自然是要立的。过了这道坎就好。平日里,你做好主子交代的事情。便不会有事。”
是这样么,看着闭言正经的面容。白景倒是放心了,“多谢,闭言哥哥提点。”
“有什么提点不提点。还是快些走吧!这是你第一回做事,定要仔细些。”提起脚步慢慢走着,闭言交代着。
“嗯。”打起十二分精神细听,白景不敢漏掉一点。
“这里便是最好的成衣店。”两人纷纷停下脚步。取出单子瞧了瞧,闭言拉着白景便走了进去。
精光的眼睛扫过进门的二人。掌柜的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意迎了上来。“二位公子要看点什么。本店有今年新款的绸缎和绣线......”
“有没有上好的成衣?”不待掌柜说完,闭言打断她的话问道。
“有,有,有。”赶忙将两人迎到里面,掌柜的点头哈腰,
“拿来看看,男女的都要。记得拿最好的。”一听这话,掌柜的脸上立马笑开了话。也不墨迹麻利的去取东西。
“女式的也要?”白景有些诧异。
“嗯!女装是先生的。绿蕊哥哥跟在先生身边抽不开身。衣物托我来帮着置办。来的时候,主子和先生都是轻装。带的东西本就不多。北方气候变又快,这个时候就已经冷成这样,再过些日子只怕会更冷。再不添置几件冬衣,日头真正冷下来的时候怕是不好过。”不过片刻的工夫,掌柜麻利的取来东西。闭言取过一件浅紫色的锦衣,摊开问道:“好看么?”
“嗯!”手里摸着柔滑的缎子,白景一颗心不知飘到了云里之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绿蕊哥哥原来跟在先生身边伺候。我一直以为,是跟着主子的。”
忙着查看手里的料子,闭言没有察觉他的异常。“绿蕊哥哥原本是跟着主子。不过先生身边原本伺候的小厮配人嫁了出去。先生又是个大女子,日常生活没人打理像什么样子。主子就把绿蕊哥哥拨给了先生。”
“这样啊!”像她那么个出尘的女子,确实该配个伶俐的人照顾。那晚,夜露那么重。就那样披着披肩站在那里。也不知多穿些衣服,若是染上风寒可怎么办。惊愕的发现自己絮絮叨叨的小心思,白景顿时呼吸一顿。他这是怎么了,低下头强制定神瞧着手里的锦衣。赶忙抹去脑袋里不切实际的妄想。那个女人与他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些不该有的念想,还是早早断掉的好。“闭言哥哥。这件,怎么样?”
银白色锦衣缎面光亮,衣袖衣襟上绣着朵朵红梅。织花倒是素简了些,胜在红白相配倒很别致。“这衣服倒是别致。”闭言取过他手里的衣物细细打量。“织花虽是素简,不过料子不错有些别出心裁。”
“这位公子好眼光。”掌柜瞧出两人心动,赶忙上来推荐。“这件衣服绝对的好料子,款式也是最新的。”
闭言并不打理掌柜。只是仔细翻瞧着手里的成衣,“既然好就照我这个身形取件来。连带这件浅紫色的一起。”
“好的。”转身掀开门帘,交代里面的人两句。
女子的衣服大多简单,不似男子那般繁复。闭眼望着手里成衣微微皱起眉头。“怎么这么难看。掌柜你这里没有年轻女子穿的成衣么?”
“啊!”听得闭言的声音,掌柜匆匆的转过身来。望了眼桌上的成衣,“不知二位公子要多大适合多大年岁的女装。”
“二十多的,别太花俏颜色偏素。”冲着掌柜闭言拉高嗓门。
“却是老气了些。”摆下的女式成衣多是适合三十多的人。年轻女子确实不适合。闭言已经出生,白景到也安静的跟着。
换上一批新的成衣。闭言这才稍稍满意,“这些还差不多。”取来一件青灰色的袍子抖开。衣服上泛开的暗哑光泽一看就是好布料。袖口是小口的翻袖,与衣摆领口一样绣着精致的祥云。衣服的边沿处处还用银白的丝线细细的滚了层镶边。“这件倒是雅致。”
心里虽是这般告诫自己。可见到满桌的女子成衣,白景却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心跳。匆匆移开视线,忙装作对别的感兴趣。转身朝着绣线那边走去。
白景盯的仔细。实际上五彩斑斓的颜色,只是在脑袋里过了一遭半点没往心里去。闭言挑完就看见白景直盯着绣线瞧,“怎么想买绣线?”
“嗯。”下意识应着,白景没有回头。
“上次买的绣线不是还没用完么?”他帮忙买的,不可能用的这么快啊!
“湖蓝色的绣线用完了我想再配些,既然都是买不如多买些。况且青莲绣好后,我打算做再做几个香囊。横竖都是用的到的。”挑起丝线细细摩挲,白景清秀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整个人顿时鲜活许多。
“知道你是个手巧的。我的针线也仅止于缝缝补补花针会的不多。你绣的时候留个样子给我,让我也琢磨琢磨。”俏皮地眨眨眼,两个男子挨在一处吃吃的笑。
虽说单子不长,可全部置办整齐两人还是花了好些时辰。午后出来的,到这时候才忙完日头都到西了。“啊!”茶摊上闭言弯腰揉捏着酸软无力的小腿。“终于跑完了,累死了。”
相对于闭言的狼狈,白景精神依旧。掀过被子倒上水递过去,白景看了下川流不息的街道,“先喝口水休息下。好歹东西都置办完,稍稍歇息下我们就回去。”
“主子给的时辰很宽裕,不用赶得那么急。正巧我肚子有些饿了,我们吃些东西再走。”说罢不等白景回答,闭言已经高声叫道,“老板来两碗牛肉面。”
“好嘞。”听着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白景紧绷了一下午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下来。视线转移到川流不息的人群,白景倒是享受着如今的宁静。拥挤的人群中一个转瞬即逝的身影突兀的闯入视线。白瑞!白景霍然起身,不顾闭言诧异的追问。“闭言哥哥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神色匆匆的扔下一句话拔腿就追。
望着急奔的身影,闭言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角。“客官您的面。”热气腾腾的牛肉面香气四溢,取过筷子挑了几根塞进口中。眼神不经意的抬起,瞧了瞧街对面巷子阴暗处的黑影。几道身影迅速融入人潮不紧不慢的跟上身后白景。
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白景扶着墙平息着急促的呼吸。惊慌地抬起头四下搜寻。白瑞。一闪而过的人影虽然快速,白景却瞧得真切。那绝对是自己弟弟白瑞。可是怎么不见了呢?到底去哪了。心越急,人越乱。一牵扯到家人,白景可真是乱了方寸。眼眶顿时红红的。抬手摸了摸微凉的鼻尖,眼尖瞧见正从斜巷子里出来的身影。“白瑞!”撞开街上好几个人白景也不管不顾。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瑞堪堪收回脚步。惊愕的转头看向朝自己奔来的哥哥。“哥哥!哥哥――”白瑞骤然回神,泪花顿时顺着眼眶就滑了下来。
“白瑞。”紧紧抱住怀中瘦小的男子,白景顿时觉得心安了下来。卷起袖子擦干白瑞脸上的泪水,白景惊慌的问道:“白瑞,你怎么在这里?爹爹呢?”
“爹爹!”抽抽搭搭的白瑞,突然扑倒在他怀中嚎啕起来。
白景心下一沉,顿时七手八脚安抚白瑞急切的问:“爹爹呢?爹爹怎么了?”白瑞一时间也止不住哭泣,却是从白景怀中抬起脑袋。揪着白景便往巷子里走。
被白瑞拽着顺着曲折的巷子,两人的脚步在一个破旧的不像样子门扉外停住。见白瑞停下脚步。白景越发惊慌抬手推开门便冲进院子。紧紧挨着的两栋房子干净结实,越发显得夹杂在中间小屋子阴暗破陋。白景跌跌撞撞地冲进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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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阴湿的空气冰冷一片,狭隘的房间里。挥散不去的霉味扑鼻而来。破烂的床板上躺着熟悉的声音,白景一时恍惚好半天才颤颤悠悠的走了过去。消瘦的面容越加憔悴,紧闭的双眼下一片青黑。若不是胸口微微的起伏,白景几乎就要以为对方死了。还好!瞧清楚榻上的人只是睡着了,白景悬着的一颗心才吞回肚子。憋住呼吸提起裙摆,小心翼翼的靠近床边摸着冰凉枯瘦的人。白景红着眼眶扫过简陋到不成模样的房间。除了张破烂的床,和缺了一条腿的桌子外和墙边的矮柜。巴掌大的房间却是连个都没有个生火的东西都找不到。手里紧了紧榻上冷硬的薄被,哑着嗓子问向一边肚子垂泪的白瑞,“家里怎么了?”白瑞原本只是轻声啜泣,听他出声询问。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就滑了下来。
“怎么了?”瞧见白瑞的模样,白景心下一沉。声音变化不大眼里的温度却是冒着丝丝的寒气。
白瑞胡乱的拭泪脸上的泪水,许久之后才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娘,娘回来了。”
白景的脸色瞬间灰白,他突然揪住一边的白瑞。“她回来了!不是三年前就不回来了么。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指尖深深地嵌入白瑞的臂膀,白景脸上带着不合时宜的赤红一双眼睛冰的吓人。白瑞被捏的生疼,泪眼汪汪却是不敢出声。许久白景颤颤地松开捏紧的手指。“她回来了。”冷哼一声,白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略微低沉的声音有些嘶哑。“回来,就把你们赶出来了?”平淡的声音带着几分脆弱。抿紧的唇瓣早就失了血色,苍白的脸上却显出两团不合时宜的红晕。指尖摸上冷硬的薄被,死死揪住骨节捏的泛白。
“额——”弱不可闻的声音,突兀地打碎房间里沉重的寂静。
“爹爹!”白景俯身上前轻声唤道。
“景儿?”刚刚睁开地眼睛还找不到焦距。只是听到熟悉的声音,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你怎么在这?”说着便要挣扎着坐起身。“是不是,二瑞跑去洛龙堡找你了?他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握住衣袖上枯瘦冰凉的手。白景眉宇间的戾气早已散去,软下来的眉梢柔几乎能滴出水来。“没事的爹爹。小心些多注意身子。”仔细地搓着手中冰凉的手掌,白景细声安慰。
“怎么可能没事?”一口气没有接上来,单薄的胸腔里爆发出剧烈的咳嗽。白景轻轻拍着白父瘦弱的背脊顺气,一边的白瑞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凑了上来。过了许久白父才止住咳嗽,整个人渐渐安稳下来。抬手示意白景松开扶着自己的手。顺势靠在坑坑洼洼的墙上。“你别哄骗爹爹。那仇公子弄死小厮的事情,爹爹我就算足不出户也知道。若不是我这身子不争气,你也不用签下死契去他身边伺候.......”不过短短几句话,白父已经是满心愧疚。
“如今我已经不在仇公子身边伺候了,爹爹不用担心。”掏出帕子,轻轻拭去白父脸上的泪水。白景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点点笑意。
“怎么回事?”听着儿子的话,白父倒是止住了泪水。
“我不够机灵,才不过几日便被仇公子逐出了院子。我如今的主子瞧我人虽木讷了些,秀活倒还拿的出手。便把我将为三等小厮,平日里也就是做做绣品什么的。”瞧着爹爹憔悴的面容,白景轻声宽慰。
“离开了就好,离开了就好。”一听儿子离开了那个小霸王身边。白父一颗心倒是回到了肚子里。
“倒是爹爹受累了。”眼里闪过一丝冰冷,语气也不自觉的冷上几分,“那混,蛋不是好些年不归家了么?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还将你们赶了出去。”想到那个无耻的女人,白景就恨得牙痒痒。
“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哥哥卖身进洛龙堡的消息。那天你上了牛车前脚刚走,她就跑了回来抢你卖身的银子。我和爹爹不给。她便到处砸东西打人最后还将我和爹爹赶了出来。”越想越委屈,原本止住的泪水又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哥哥对不起。是我没用,爹爹才会被赶出来。连矮柜里的银子都被抢走了。”说道这里白瑞红了眼眶。白父张了张嘴似乎想辩驳。瞧见白景气的通红的面容,终是无力地闭上了嘴。
“不是你的错。”白景抬手摸上白瑞的头顶轻声安抚。“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些来找我。”
“是我不让他去。”沉寂许久的白父终是出声,“你已经卖身为仆。爹爹不能再连累你。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左右好不了。倒是你,已经大了。二瑞也不小再过几年也该嫁人了。你若有多余的银钱,还是替自己和二瑞留着作为嫁妆。也免得浪费在我身上。”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白景盯着空荡荡的房间好一会。“嫁妆什么的,怎么比得了爹爹的身子。银钱的事情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就好。”不等白父说话。白景伸手探入发间,从头发里摘下一根小银簪子塞入白瑞手中。“今日出来没有带多少银钱。这根簪子你先收着。这里不能住人,等找着好些的房子拿去充做房钱。至于爹爹的药费,我过些日子再想办法。”
“嗯!”白瑞攥紧手里的银簪,白景安抚了白父几句便站起身。
“爹爹身子不好要多多休息小心照看着。我是替主子出来办事的,不能耽搁太久。”扶着白父躺回床上,白景轻声交代,“若是有事就去洛龙堡找我知道么。”
“知道了。”望着许久不见得哥哥,白瑞乖巧的点点头......
守着一堆东西闭言望着街上来来去去的行人,反手接住身后破空射来的纸团。打开仔细的看了一遍记在心头。纸条便被捏在手心碾成粉末。
对白瑞细细交代了许多事项,白景一步三回头万般不舍的离开破旧院落。出了昏暗阴湿的房间,白景一颗心却是半点都没有放下。他被丢给主子的时候。身上除了别再头发里一对暗银簪,身上那点钱财早就被摸走了。先前发的月俸他也都放在当初的房间里,他被处理了这么久。白景不用想都知道,肯定被那些收拾房间的下人弄走了。抬手揉了揉有些发昏的额头,白景更是将那女人恨得咬牙切齿。爹爹的病不能再耽搁,眼前的安定也是问题。白景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里弄银子。
老远就瞧见缓缓走来的白景,闭言才算是来了精神。“你可来回来了,面都糊掉了。要不要,怎么了?”瞧见白景面上灰白一片,闭言适时的问道。
“没事。”无力地扯嘴露出个苍白的微笑,白景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
看了看四周川流不息的人潮,闭言想了想拉起白景的手。“这里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说罢不等白景辩白,拎着东西便往回走.......
接过绿蕊递来的纸条,莫秋低垂凤目不知想些什么。“他的事情可大可小,让他们往细里查。这里是洛龙堡的范围,办事都小心些别漏了什么马脚。”毁去纸条,莫秋躺回矮塌合上双目。绿蕊俯了俯身便退了出去。听到门扉合上的声响,房间里顿时一片安静。合上的凤目才缓缓睁开。莫秋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紧闭的门扉上,“今儿,怎么还没回来。”
伸手拉紧领口有些漏风的裘衣。才片刻的功夫原本温热的手已经冰凉。默默收回已经冰凉的手掌,颜彩有些诧异的提醒挡在她身前的男子,“仇少爷,已经下学了。”
熠熠生辉的杏眼没有往日那般闪躲。倒是直直地望着她。那里面灼灼跳动的火焰,仿佛能够灼伤人一般。倒是让颜彩不敢如同往日那般直视。心下稍稍诧异,颜彩对着眼前的男子倒是认真起来。自两人之间那层单薄的窗户纸捅破后,仇东虽然本性暴露无遗。可每每见到她却总是有几分底气不足。下学后更是一溜烟跑的飞快。而今日突兀的拦在她身前,反倒是让颜彩很是诧异。
“过些日子先生要走了吧!”望着女子清俊出尘的面容。仇东不曾错看丝毫。就怕让他一个不注意又漏掉什么。
“是。”颜彩出声回道。“怎么了?”
“哦!”并未回答女子的话。仇东只是淡淡哦了一声。便带着绯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反倒是颜彩准备了一肚子的应对。却是软绵绵的落在了棉花上,一身气力泄了一半。“走吧!”先前的人已经看不到身影。颜彩抛去心头的无力感轻轻低语一句便提步前行。
高门大户总是亭台楼榭错落有致。至少从颜彩教书的院子回到住处,就要七拐八弯路程并不近。好在路上景致不错,倒反是颜彩每日里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也没有闲心去欣赏。如今马上就要走了,心下松了一口气。倒是生出了悠闲的心思。美目流转落在郁郁葱葱的花圃,提步走下回廊,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意。弯下腰素手纤纤十指修长轻轻点上一朵海棠。明艳嫩黄的色泽点在红艳的花瓣中别有一番娇弱的柔美。“这么冷的时节,还能开的这般繁茂。打理的人倒是费了心思。”
温润似水笑颜如花。明明是顶天立地的女人,却着几分不属于女子的柔美。端好的面容本就生的红唇白齿。一身菫色长袍融入花圃中更显得眉眼多情。笑意流转间倒是平白让路人生出许多心思。摸着趋于平静的胸口。万俟双倒是讪讪的笑出声。“严先生!”
许久未听到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颜彩侧头就看到,那狐狸般的女人出现在身边。原本伸出的指尖轻轻点上海棠红艳的花瓣,颜彩缓缓收回手直起身子。“万堡主。”
白皙修长的十指被垂下的袖子遮的严严实实。清俊的面容被这满圃的鲜花一映照倒是多了几分妖艳。“舍弟顽劣成性。这些日子,烦劳先生了。”口里这么说着,万俟双走过来便躬身行礼。
“堡主太客气,这是严某份内的事。”丝毫没有偷懒的心虚,颜彩只是客套的还以礼数。
对于颜彩的冷淡并不在意。万俟双照旧露出自己标志性的笑容。“先生有所不知。我这个弟弟倒真是让我宠坏了,就连我都拿他没有办法。还是先生有主意,敛了他的性子。这些才不过短短一个月,东儿就安分许多。”话语间无不掩饰对于颜彩的赞赏,万俟双月牙般的眼睛不留痕迹地在眼前的女子身上来回打了个转。
对于万俟双试探的眼神视而不见。原本赏花的心情,早因为眼前的人消失无踪。颜彩如今只想早些脱身,“仇公子,年岁尚小难免顽劣了些。万堡主不用担心。”
“哈哈哈哈~~~~~”听得这话。万俟双倒是笑出声来。“先生对我就不用客套了。东儿今年十五,早到了嫁人的年纪。哪里还能说得上是年岁尚小。不过是他顽劣成性,我这个做姐姐的怕他在婆家受气想多留他几年罢了。”
她到是把这茬忘了。到底观念不一样么,在她眼中十五的男孩,说到底不过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在这里却是可以嫁人生子的年纪。想想那个火爆脾气的孩子,浓妆艳摸披上嫁衣的模样。颜彩打从心底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面上的笑意不止,万俟双倒是将女子的神色一分都没有漏看。两人短短客套几句,颜彩便找了借口离去。
清俊修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拐角。柏语沉寂了下走到万俟双身侧,“堡主!”
略微拉长的音调,似乎隐藏着什么。抬手拦下,张口欲言的柏语。万俟双悠然的背起手来,“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就好。东儿若是喜欢由着他便是。若是成了!”也不算是件坏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万俟双领着柏语朝着另一个方向悠哉悠哉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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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今天是怎么了,尽然遇到那个狐狸般的女人。抬头望想回廊外碧蓝的天空,脚下的步子却是半点都没有停顿。本来赏花就耗费了点时间,再加上两姐弟一前一后的拦路。时辰不知不觉过了许久。想到家里的秋儿等得急了,颜彩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的加快。怪不得别人说人心里有了牵挂后是不一样的。归心似箭,估摸着也就是她如今的心情。
剩下的路程本就不长,再来颜彩加快脚程。不过短短时间就回到了门口。迈进院门,脚下的步子便缓了许多。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呼吸,颜彩扯了扯肩上的裘皮顺着蜿蜒的小道朝里走去。
“今儿怎么回来的比往日晚?”颜彩刚推开门,就看到那张娇艳而熟悉的面容。
“路上遇到万堡主多聊了几句。”抬手解开裘衣的盘扣。莫秋先一步拉下她肩上的裘衣,抖开递给身后的绿蕊。
“怪不得。”乌丝轻挽仅仅插着跟木簪固定。朱唇不点更显得面白如玉。简朴的装束不似往日的妖娆多情,那清丽温婉的模样倒是与两人刚在一起时五差。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莫秋不由分说将她按在椅子上。“早上你出去的时候没有用多少饭食。今儿我做了些时令小菜在灶上温着,你等着我去取。”不由分说将颜彩在椅子上。
转身挽住略微纤细的臂膀,颜彩哪里还有外头清丽如画的模样。“一起去吧!”
望着女子贴着自己近乎撒娇的举止。莫秋不得不承认,他心底正为这丝丝的不同而窃喜。这样的妻主怕是只有他才见过吧!,“那就一起来吧!”
院子里自备着小厨房,平日里的吃食也都是绿蕊与闭言亲自打理。食材倒是洛龙堡下人亲自送来的新鲜果蔬。不过要能吃到口里,却还要折腾许多时辰。酱香排骨,鱼香肉丝,蒜蓉烤茄子,配上细火温着的栗子百合排骨汤。好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端着热气腾腾的沙煲,颜彩忙加快脚下的步子。“秋儿,让开。小心烫着!”莫秋刚刚搁下酱香排骨,就看到妻主端着冒着滚滚热气的沙煲快步走来。
“小心点,别烫着手。”乖顺的退到一旁让出道,莫秋倒是紧紧盯着妻主手里的东西。
“呼!”轻轻将沙煲搁上桌颜彩连忙丢下手里的抹布。“好烫。”将滚烫的手指贴上耳朵,语气与其说是抱怨倒是撒娇的成分居多。
“这种事情交予绿蕊就好。不必你亲自做,万一烫着就麻烦了。”熟练的摆好碗筷,莫秋手里的动作依旧口里却还是叨念。
“你亲自做的菜。”贴近他消瘦的身躯,颜彩装作弯下腰取筷子。却在靠近时偷偷的朝他白皙敏锐的耳侧吹了口气。“怎能假他人之手”
“没个正经。”饶是莫秋自觉没了少男的那些小心性。却在晴天白日里被自家妻主调戏,还是有一瞬脸颊飘上两朵绯红。“吃饭吧!”
虽然只有一瞬,却被颜彩瞧了个实实在在。心中暗自偷笑,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坐了下来。“天气冷了,先喝点热汤暖暖胃。”......
绿蕊传话的时候,两人刚刚用完饭。“万堡主找我?”回来的时候不是才见过么?搁下茶杯,颜彩有些摸不到头脑。
“知道是什么事么?”那老狐狸,又想干什么。眉梢不经意的皱起,莫秋搁下筷子周身温婉的气息顿时消失无踪。
看着绿蕊安静地摇头,颜彩抬手按住莫秋有些发凉的手背,“什么事,去了就知道了。你放心,绿蕊跟着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万俟双精于谋算,如今两人算是拥有共同利益的盟友,占时不会对他们怎样。低垂凤目思绪清楚,莫秋原本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归于平静。“嗯!早去早回。”起身取下挂在衣架上的裘衣披上她肩头。
系好盘扣抬手摸了摸莫秋滑如凝脂的面颊,纤薄的唇角露出丝丝笑意,“我知道了。”
刚出门颜彩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寒风萧萧,北方冬季果然冷的厉害。原本在房里带出的温度迅速消失,颜彩不由地拉紧衣领。“快些走吧!”
刚出院门,早早便有小厮候在门口。见院子里出来人,便碎步迎了上来,“见过先生。”倒是个清秀的人儿,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个浅浅的梨涡。
示意他起身,颜彩不愿磨蹭,“带路吧!”到底是在大家族里做事的也算伶俐,桥她不愿多磨蹭。屈膝行过礼,边带着颜彩往右边走去。
颜彩一直就知道洛龙堡很大。可却从未四下留意过。如今四处一看却是雕镂画栋亭台水榭美不甚收。“先生,请进。”清婉的声音,甚是娇脆。倒是将她不知飘到何处的思绪给硬生生拽了回来。
礼貌的点头,带路的小厮俯身退下只留两人站在门口。悠长的回廊曲曲折折不知是伸向哪里,配上周遭莹莹翠竹倒是深幽清静雅致的紧。举步走上回廊,翠竹特有的清香起来沁人肺腑。寒风阵阵,翠绿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倒是好听。如果不冷的话就更完美了。顺着回廊曲曲折折走了许久。回廊外浓密的翠竹终是过去,眼前一片开阔。淋淋的湖面泛着波光,五彩的锦鲤浮浮沉沉川游不息。虽然没有什么鲜花绿意陪衬。倒是碧蓝的天空下,也不失为一方美景。
眼前一下明亮目的地也该到了。远远就瞧见三个人影在湖中的亭上。颜彩提着裙摆走下回廊,顺着石桥走去。走进了才瞧清三个人影。空荡荡的亭子里,哪里有万俟双的影子。分明就是仇东和他的小厮还有洛龙堡的管家柏语。现在转身回去,好像不太合适。心中这般想着,脚却是已经踏上湖中的亭子。
“先生。”既没有炸毛,也没有怒气冲冲。仇东一反常态,倒是平静的起身扶了扶身。低垂的眼里瞧不清楚神色,只是睫毛轻颤也不知心下想着什么。
“严先生。这些日子劳烦您费神。我家主子本该来亲自登门道谢,奈何堡中有急事先行离开。还望先生原谅。”说罢,柏语抖开衣袖举手鞠躬。
“自然是正事要紧。柏管家不用行此大礼,严某受之有愧。”连忙接住柏语伏下的身子,颜彩笑语言言。
本就只是客套,柏语顺着台阶就下来了。“这是堡主的一点心意,还望先生笑纳。”半米长锦盒上细密的织着银色暗纹整体看去很是奢华。慢慢打开盒子,里头竟是一尊半米高的紫珊瑚。
“堡主太客气,这礼物实在贵重。严某不能收。”真是阔绰。心中暗想,颜彩婉拒。
“堡主对先生是真心敬重。还望先生不要推辞。”不由分说的将锦盒推到颜彩面前。
柏语神色不肯松动分毫,颜彩思虑了下倒是妥当的收下了。“那就多谢,万堡主了。”
气度倒是出众,却未免女生男相。对于眼前的女人柏语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颜彩让绿蕊刚收了东西,倒是一个小巧的盒子放到面前。白皙的手明显是个男子。抬头看去,只见仇东轻轻的将一个墨绿色的锦盒放到她面前。“多谢先生这些日子的教导。这是学生的一点心意,还望先生笑纳。”过为平静的声音一反往日的活力。
如今柏语在这,颜彩不好推拒。相对于之前的锦盒,仇东递来的这个。却是小的多,刚刚够她半个巴掌大也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倒是打开锦盒看了看。暗红色的绒布上,摆着个白玉冠。玉器多作为装饰,这样的生活物件倒是头一回见。面上镇定,颜彩心下却是有些惊奇。大的都收了,小的如今推拒也不成样。颜彩只是稍稍客套便也让收下。
目的达成,柏语寻了个借口便离开。徒留下仇东与她呆在一起。虽然来得时候变明白怎么回事,颜彩却是不能当面说出来。毕竟这个世界,男儿的名节很重要。若是被人嚼舌根到底是不好的事情。少了盯着的人,事情便好办许多。心里打定主意,却不想她这边还未说话。倒是仇东先起了身。“如今天气渐冷,先生该多穿些。学生还有事,先生一步。”说罢,也不等颜彩回话。扶身行礼便领着绯月离开了。
望着渐渐离开的身影,颜彩总算明白过来。今儿仇东的不正常。在她印象里他一直都是高傲不可一世的性子。今日却是出奇的安静沉默甚至是彬彬有礼。打住渐渐思虑下去的思绪,颜彩合上手里的盖子。罢了,怎样都不关她的事情。
正主都走了,再留下去也没有意义。带着东西,颜彩自是打道回府。
白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直到肩上重重的挨上一击,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出了什么事?”耳边是有些急切的询问,眼前是熟悉的面容。白景心里一酸却是红了眼眶。“怎么了?”一瞧他这般模样,闭言更是出言催促。
“刚刚在街上瞧见我弟弟。追过去聊了几句,有些想家了。”吸了吸鼻子,白景到底还是没有说实话。
“想家了啊!”轻飘飘的语气有几分飘渺,闭言挨着白景身边坐了下来,“真好。我都没有家可想。”
“闭言的家人呢?”吸了吸鼻子,白景问道。
“我记事起就呆在府里了。家人什么的,根本没有记忆。”取过一旁绣了一半的帕子。白皙的指尖轻轻滑过,上面细密的针脚。语气却是有些飘忽。“白景真好,还有家人。”
侧头看着男子娟秀的侧面,“以后结嫁人,生了孩子。闭言就有家人了。”
“男儿家家,说什么呢?”闭言白皙的脸上刷的飞上两朵红霞,软绵绵的碎拳落在白景的肩头不疼不痒。白景却是让他娇羞的模样逗乐了。低落的心神也稍稍有些放松。脑袋里却是私下盘算起怎么挣些银子好解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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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九章
修长的指节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上好的玉冠。莫秋端好的面容上瞧不出喜怒。红唇亲启向来清润的声音略微低沉,“瞧不出这小子,倒真上心了。”如花般娇艳的年岁。容貌虽算不上顶尖,却是也能掐的出水的娇嫩。反观他,就算容颜尚未老去,却也已经相差甚远。有些脱力地闭上眼,白皙的指尖有些用力的点着眉间。力道大得连他都觉得有些疼。食指一下一下点着眉间,心中是止不住的烦躁。尽然连万俟双都打起那主意。若不是,知晓彩儿对他没有半分情谊,又不愿她知晓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否则,以他的性子。又怎会容忍这么个跳腾的人在眼皮底下晃荡。“罢了!”捏着白玉冠的手紧了紧最总却是无奈的松开。“横竖呆不了多久,由着他吧!”
颇为不悦的将玉冠塞回锦盒。莫秋思绪一转又落到自家妻主身上。寒气森然的面容瞬间列出一条缝隙。霎时如同春日来临冰雪消融。眉梢的寒意顿时缓和许多,就连身上的萧杀之气也尽数散去。到底她还是与寻常女人不一样。仇东随然不好,可对上他身后半个洛龙堡的权势,有几个女子可以不动心。偏偏自家妻主对他却避如蛇蝎。说到底,莫秋心里还是有几分些窃喜。心里这么一想,先前的乌云也散去。慢慢合上盖子,让绿蕊搁在一边。
颜彩如厕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夫郎似一条没骨头的美人蛇,倚着软榻凤眼微眯似笑非笑。瞧得她血气直往头上涌,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怎么了。”笑眯眯的跑到自家夫郎身边。颜彩笑的就跟只小狗似的,就只差一条尾巴在身后使劲地摇晃。
“在外面就是人模人样。到了我面前就没个正行,一个大女人也不嫌害臊。”口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外面的男子都只瞧到了表面。这一面也只有他一个人瞧见。手指轻轻捡起散落在她耳边的发丝,莫秋自己都没有察觉嘴角已经浮现的浅笑。
“一本正经是做给外面的人看的。对着自己人就不需要了。况且我这样,你不也开心。”将脸贴近温热的手掌,颜彩惬意的眯起眼睛。虽然顶着身体原本的记忆。但是骨子里刻上的性格却不会改变。贴着自家夫郎撒娇,颜彩没有半分心里障碍。或者可以说,她是非常享受这样的感觉。“什么东西好香啊!”
鼻端似乎飘过若有若无的香味。待她耐心去嗅时,却是什么都没有。“我的错觉么?”
“你说的这个吧!”莫秋轻笑着,自腰间解下一个精巧的物件送到她面前。
“这是香囊?”小小的包囊捏在手里,颜彩凑到鼻尖淡淡的香味便飘来。“真好闻。”
“你去授课,我一个人在这也是闲的慌。有空就做了这个。今儿倒是照着自己喜好添上的草药。你若是喜欢我改日给你也做个。”素白的底子上用银丝绕的边,绣着两朵不知名的小花。花蕊中间用嫩黄的丝线,点了片娇嫩的鹅黄。花朵小小的娇艳可爱紧,颜彩对花知之甚少也说不出名字。只是觉得物件精致小巧颇有些意思。
“这玩意精巧的紧做来肯定费事。况且我一个女人,哪有身上老是香喷喷的道理。”对于这类带着香气的东西,颜彩想来不喜爱。今日只是初见到新鲜。可真要她呆在身上,却是兴趣缺缺。把玩够了,又亲手替他系回腰间。
“今儿,闭言出去替你采办了几件成衣。过来试试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在叫他拿去换。”理好散落耳边的发丝。莫秋倒是起了身,从旁边的托盘里取来衣衫让她站直身子比划。
“不是马上就要走了么。怎么还要置办。”难道不走了?颜彩虽然老老实实的站好,心里却有些疑问。
“已经入冬,就算快马加班也要一月才能回去。不添置衣服,路上颠簸万一生病怎么办。”他内力恢复的差不多,倒是能顶住。可是自家妻主却是白面书生一个。平日里身子倒是不错。可这出门在外到底不比在家里自然是万事注意。
“也是,到底没你考虑的全面。”两辈子加起来,除了穿越那会自己操心过平日生活。其他的时候到是都有人准备好。如今回想,她还是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被什么人领走了?”张房内白景的手死死的扒着桌子,一张清秀的脸上却是半点血色都没有。
“嗯!是个女人。”张账房倒是对那领银子的女人记得清清楚楚。一来是死人钱她不敢克扣怕遭报应。另外,来领银子的那女人畏首畏尾的模样实在让她记忆深刻。是以,白景这般一问她立马就想了起来。
“我本人都没到,你怎么能随便给别人。”声音不自觉提高几个度。白景灰白的面色终于引起账房的主意。
“早些日子干什么去了?领银子都不积极,这会就到我这里来闹。那女人可是带着户籍证明来领的银子。就算你告到柏管家那,我也是站得住脚的。一个卑贱的下人,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到底不是省油的灯,哪里容得一个该死未死的小厮爬到自己头上。啪一声合上账本,张账房狠狠剜了白景一眼。啐了口吐沫,“大好的日子,晦气。”
浑浑噩噩离开账房。等白景回过神时,人已经走在了回去的小道上。占了爹爹的银钱不说,竟然连他用命换来的银子都不放过。那女人当真是半点活路都不给他们。心里如同寒风凌冽,白景整个人从内到外如置冰窟。忍住阵阵发热的眼眶,心下却是慌乱的很。如今,他身上半点银钱都没有。爹爹的药钱怎么办,以后的生活怎么办?越想越急,白景已经六神无主。现下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哭出心中苦闷。低埋着头加快脚下的步伐........
“咚!”撞上人的时候,白景心中暗叫一声糟糕。他冲的太快,这一下撞得结实。整个人顺着力道,霎时跌坐在在地。身上染上泥土也来不及收拾,连忙瞧向撞到的人。如眼的是衣摆上栩栩如生的白莲。密密丛丛配上碧青的荷叶,勾勒出别样的清雅却又带着几许妖娆。修长的身姿捂着腹部,一双清冷的眼睛却是缓缓向他瞧来。
娇艳的鲜花零乱的散落一地,有几朵还挤扁了,沾染上许多泥土。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就这般糟蹋了,便是颜彩便是脾气好却也是有些恼怒。瞪向某人的眼神难免有些不善。巴掌大的小脸煞白一片,红彤彤的眼眶倒是分外明显。白皙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颜彩不由有些气闷。她才是被撞的人好不好。怎么她这边还没说话,那边倒是先哭上了。
一瞧清楚自己撞得谁。白景咕噜一声爬起,连眼泪都来不及抹短短正正规好。额头咚咚的扣在地上,口里不住念叨奴才知罪。她有这么吓人么,望着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男孩。颜彩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幸好现下没有旁人,不然还不知道别人怎么传她小肚鸡肠呢。“既然知错了,就起来说话。”
语气略微寡淡,白景估摸不出女子的喜怒。却是老老实实地起了身。这条道虽然是小路,却也铺的是青石板。那咚咚两声显然扣得不轻。他这边抬头,颜彩就瞧清楚那光洁的脑门上红红一片。再配上他那红红的眼眶,倒是让人不忍苛责。这孩子怎么每次见到他都是这么狼狈。瞧见女子盯着自己的脸,俊秀的眉梢微微皱起。白景顾不上脸红,连忙拭去眼角的泪滴。
瞧他这般笨拙的模样。颜彩心下估摸着可能有事发生。“若是在堡里受了什么委屈,可以跟闭言去说。如今你是我们的人,出去代表的也是我们的脸面。记住了。”瞧他点头,她也失了采花的性质。弹了弹衣袍上的尘土,迈开步子顺着小道离开了。
直到女子的身影消失无踪白景这才回过神。那一下装的结结实实也不知伤着她没。卷着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滴,目光低垂落在散落一地的鲜花。姹紫嫣红的花零乱的散落一地。想起先生微微皱起的眉梢,白景霎时明白自己怕是饶了先生的心情。这个院子里景致倒是别致,却也没有这么多的花。这些怕都是先生从别的地方寻来的,却不想被自己白白糟蹋了。想到这里,白景的心情却是沉了沉。蹲□子,捻起一朵红白交错的茶花轻轻弹去上头的尘土。淡淡的花香飘来,倒是让他低沉的心情渐渐松下许多。这般美好的东西,就这样扔在这里倒是可惜了。想到这里,白景倒是认认真真的将地上的鲜花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清理干净,抱在怀里时却是愣在了原地。这些花原本是先生采的。如今先生不要了,却是要如何处置。若说丢了,白景倒是觉得分外可惜。可是就这样抱回去,明显又不合适。一时间倒是让他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闭言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抱着一束鲜花站在小路上怔怔地出神。“怎么杵在这。”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白景结结实实下了一跳。“这么多花,哪来的?”
“先生落下的。”白景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朵花。向闭言前前后后这样一说,希望他能帮忙拿个主意。
“先生苛责你了。”闭言望着他尚未消肿的眼眶关心的问道。
“没有。”问及伤心处,白景又险些落泪。到底是止住了,语气却是染上了点点哭腔。
“心里有事藏着,倒还现在意这些个东西。”指尖轻轻点上,娇艳的花朵。闭言倒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花倒是开的好,扔了确实可惜。不如回去找收拾干净,找个瓶子插起来再送到先生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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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六十章
妖艳欲滴的花朵还带着点点光亮的水珠,浓郁的香气沁人心脾。姹紫嫣红错落有致的插在青花瓷瓶。不是精致优雅的感觉,倒是有些随意却又不失雅致。虽是,不值一提的小东西。却也合了她的眼缘,颜彩连带着对地上跪着的男子也多瞧了几眼。“你弄的?”
“嗯!”跪在地上,白景大气不敢出一声。略微慵懒的声音太过沉寂,听不出半点喜怒让他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喜爱美丽的东西是人的天性她也不例外。心中欢喜,不由对地上的男子多瞧了几眼。就连语气中也带了几分赞扬。“你倒是个手巧的。”
原本沉寂的音色稍稍提亮。觉察出女子言语中的欢喜,白景不由地挺直脊背。面上也不觉带上几分轻松。“先生喜欢就好。”规规矩矩的回话,目光也是老老实实盯着石板半分不敢逾越。
时节早已入冬,地上刺骨的寒冷。瘦弱的躯体即使裹着厚厚的衣物却也纤细瘦弱。低垂的脑袋瞧不清楚面容,只能瞧见后颈上白腻的肌肤。颜彩上上下下打量开,倒是一副中规中矩的模样。瞧他样子,到像个老实本分的。也不先前的莽撞是为了什么事情?目光幽幽转一圈,颜彩合上手里的茶盏。“做的不错,绿蕊赏他!”
她到底不是圣母,没有万事操心的道理。瞧着男子捧着钱袋,那副呆愣的模样。嘴角不由抿出一丝笑意,“怎么嫌少?”
语气虽是含笑,却是吓得白景咕噜一声跪倒在地,“奴才不敢。”
那结结实实的跪地声半点没有掺假。那么大的声响,膝盖上怕是要青上好一块。没想到自己一句戏言竟然吓把对方吓成这样,颜彩讪讪地摸了摸鼻梁。“我知道你不敢,起来吧!”
“是!”厚实的裙摆遮的严严实实,白景也不知道是不是肿的厉害。不过确实疼的厉害,连带起身都有些摇晃不稳。好不容易站稳身子,看着女子让身后的小厮收了花束。转头又细声与他交代了几句的便让他下去。
白景回房的时候,脑袋里还在嗡嗡作响。脑海中时不时闪过那纤薄粉红的唇瓣,启启合合间露出其中珍珠般的贝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想着什么,白净的面上顿时绯红一片。冰凉的手掌捂住滚烫的面颊,白景一时间又羞又恼。男儿家家的,尽然想着这样的事情。真是,不知羞。贝齿轻轻咬住粉唇,抬起手愤愤地砸上自己还有些发热的脑门。“唉哟――”硬邦邦的东西咯到脑门生疼。拿下来一看,才发现手里还紧紧拽着微沉的钱袋。青色素花袋子,不似大家平日里用的那种。倒是精致小巧的多,白景虽然呆的不久。大约也明白,这是专门打赏下人用的东西。拎着钱袋掂了掂,虽然不是鼓囊囊的重量却不轻。快步走到桌边,七手八脚拉开系紧的钱袋。程亮的银裸子伴着清脆地声响咕噜咕噜滚了出来。心下一喜,七手八脚护住袋口确定没有滚掉的银裸子。白景这才稍稍松开手,五个小拇指大小的银裸子安静的躺在桌子上。捏了一个放在眼前细细打量。先前掂着钱袋的时候,重量倒是不少。怎么出来的却只有五个银裸子。试探性的捏着一颗咬了咬,白景才发现这些东西尽然都是实心的。心下一阵欣喜,面上顿时露出丝丝笑意。怪不得这般重,尽然是实心的。这些银裸子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五两。虽然充作爹爹的药钱只算是杯水车薪,却是真正的救命钱。只要撑过这段时间,他就能想出法子筹措出爹爹的药钱。小心翼翼寻块旧布将东西包严实妥当地压在箱底。轻轻合上盖子,白景吐了口气缓缓在床边坐下。心下一块石头落地,整个人都轻松了一口气。原本没什么感觉的膝头也痛的越发明显。轻轻揉捏几下,膝头疼痛的感觉倒是不如之前跪地的时候厉害。不过是些淤青,并不碍事。心中这般想着,轻移的视线又缓缓落在手中攥紧的荷包。女子和煦的面容再浮现脑中,略带薄茧的指腹贴着在柔滑的袋子细细摩挲。明明知道这是不允许的事情,一颗心却又仿佛控制不住。眼神里不由带上几分挣扎。却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嘴角的那抹笑意柔情似水一般。
果然是纯天然无污染,连花朵都娇艳香甜的多。瞅着,石桌上姹紫嫣红的花束。颜彩觉着心情都好了许多。她也是女人,对于鲜花心中多少还是喜欢的。虽然这个送花人的目的并不涉及情爱。如果不是这样,她怕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悠闲的欣赏。只是可惜了,原本相送与秋儿的花。先下送来的花朵是另采的,也不知她先前采的花是如何处理的。指尖轻轻点过优带水珠的茶花,“看的入眼,就拿去养着吧!要是不喜欢,扔了就是。”心下骤然烦闷。向来好脾气的颜彩,也不等绿蕊回话拂袖而去.......
依旧黑暗的房间不似昨日那般阴冷,角落的里红艳艳的火盆让湿冷的空气也带了几分温度。紧了紧床上还有些单薄的被子,白景蹑手蹑脚的走出门外。“这几日多留心些,找到房子就早点搬走。这地方不能常住。”掏出怀里捂得温热的布包,塞入白瑞手中,“这里面有些散碎银子。搬出去后,去请个大夫替爹爹瞧瞧。爹爹身子越发不好,你多注意些。”拉着自家小弟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眼瞧着时辰不早了。白景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刚刚转身,变觉着袖子一紧。“怎么了。”瞧着紧跟上来的白瑞,白景放软音调。白净的小脸还沾染着些许灰尘,配上清凉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甚是惹人怜爱。掏出怀里的手绢细细擦掉他脸上印子。
“景哥哥,我想跟着你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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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第六十一章
白景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表情,逃离阴暗森冷的小院。跌跌撞撞地跑出幽深的小巷。气喘吁吁地停下颤抖虚浮的脚步,侧身倚向冰凉不平的院墙。无力地抬起颤抖的手掌轻轻遮住自己低垂的面容。“景哥哥,我想跟着你做事。”清亮的声音反复回荡在脑中。眼前挥散不去的是白瑞那张瘦黄尚且稚嫩的面容。洁白的贝齿狠狠咬自己粉嫩的嘴唇直至泛白。白景从未向现在这一刻憎恨自己的无能。如果不是他的无能,白瑞怎会想着小小年纪便要卖身为奴。倘若,他能有用些!倘若,他是个女儿身!该多好。苦涩的泪,顺着光洁的面颊无力地滑落..........
回到院子的时候,日头早已过去大半。拎起袖子细细擦去面上的泪痕,白景简单将自己收拾利爽这才提步进门。刚越过门短短几步。闭言不知从哪嗖的一声冒出头。“你可回来了。”拖了拖手上有些滑落的东西,闭言说着话脚下的步子却是没有停。
“这是怎么了?”目光细细打量着闭言怀中堆成小山般的锦盒。白景一时间也分不出他出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白景不知道么?啊!瞧我这记性。”有些歉意的讪笑,闭言稍稍低□子,“上面的盒子瞧着不大,还是很沉的。”
“嗯!”分去一些闭言手中堆放的锦盒。白景也不知道里头装的什么东西只觉得沉的过分。“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有客人。”
“我们自己就是客人,哪里还有客人上门。”听得白景的话,闭言吃吃地笑出声。“倒是昨日忘了告诉你。我们要回去了......”
耳朵嗡的一声,白景渐渐停下脚步。没有听清闭言接下来絮絮叨叨的话语。脑海中依旧回荡着那句,我们就要回去了。邹然疾步追上已经走远的闭言,秀丽的面容一片苍白,“我们要回哪里去?”
“当然是回江南陶庄。怎么了?脸色那么白?”不顾闭言的追问,白景捏着衣袖的手却是渐渐脱力。江南离这里多远,他就算是没有去过却也知道很远。当初为了夺得些银钱给爹爹看病,他签下的是死契。与活契不同,死契是没有赎身的权利,生死转赠都是主家的事情。如今主子要回江南,他也是一定要走的。可他走了。爹爹怎么办?白瑞怎么办?脑袋里顿时乱成一团,白景手足无措呆愣在原地。
瞧见白景直愣愣呆在原地,面容瞬间灰白如纸。闭言心里咯噔一声轻声问道:“白景,你怎么了.......”
清亮的眼睛紧紧盯着,青石板上精致的绣鞋。空气中凝结的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流走。久到膝盖已然麻木,白景已经放弃的时候。清脆地瓷器碰撞声,击碎空气里让人压抑的寂静。“你既然要带他们进来,又不想让他们为奴。算盘倒是打得很想。”清软的声音听不出怒意,却是让白景生生打了冷战。强忍着打从心底泛起的寒意,不由得抿嘴唇瓣白景深深地将头扣在地上。“其实应了你也无妨。不过多支出的银子从你的月俸里扣。到了陶庄他们的衣食住行你自己打理。没有问题吧!”
原本就没有抱着多少希望。如今突然得到应允,白景顿时感激涕零。“奴才谢过主子。”
望着纤细的身影离开视线,莫秋却是慢慢拎起石桌上的书卷,“人走了,出来吧!”
不过片刻假石后面探出一个头来。俊雅的面容带着丝丝苦笑,颜彩跺了跺站的有些麻木的腿脚。“我怎么感觉,自己跟做贼似的。”
“到底不是自己的地方,万事还是小心些好。况且谁知到你这个点回来。”一清早起来就跑的不见踪影,若不是绿蕊留了消息给闭言。还不晓得自己要担心成什么样。
“嘿嘿。”舔着脸凑到自家夫郎身边,颜彩献宝似的从身后举出一捧花束。
眼前一花,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莫秋定眼一看,姹紫嫣红的花朵竞相交错。“哪来的花?”
“我出去采的,怎么不喜欢。”白皙的面容上没有露出意料中的笑意,颜彩下意识看了看手里的花束。
“不会,很漂亮。”还没来的及研究出自家夫郎为什么没有意料中的笑意。怀里一空,原本躺在自己怀里的花束不知何时已经换了别人怀里。指尖轻触略微挂手的枝丫,莫秋低垂玉面。虽然瞧不出面上是否带笑,但是隐隐泛红的耳郭却是映入她清亮的眼中。
自家夫郎向来是体贴大方的形象,几时见过他这幅青涩的模样。颜彩倒是少了调笑的心情。伸手拦过他纤细柔软的腰肢,微凉的侧脸轻轻贴上他温热的面颊。看着自己张口呼出的热气缓缓飘成白雾,纤薄的嘴角也浮出柔和的笑意,“外面好冷,我们早些进去吧!”
如玉般的指尖轻轻搭上女子坚实的手臂。凤目细细流转在怀里娇艳的花朵,平淡的面上终于露出点点璀璨的笑容,“好。”
白景出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真实。脚下像是踩在云朵上,虚虚浮浮没有半点真是感。直到熟悉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在耳边响起。白景这才骤然回神。“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主子拒绝了?”闭言拽着木头一般的白景,俊秀的小脸皱的老紧哪里还有往日清秀的模样。
“喝~~”也许是心情放松下来。白景一个没忍住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闭言被他两个极端的表情弄得有些找不到北。半响在回过神,“主子答应了对不对?”
“嗯!”感觉到手臂被人紧紧拽着,白景这才有种真实感。笑着点头,眼泪却悄无声息的滑下面庞。
“怎么哭了呢?”闭言真是被他眼泪吓到,讪讪的问道。
卷起袖子,摸掉面上的泪水。白景倒是红了面庞,有些不好意思。“太高兴了,一时没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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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六十二章
一辆不起眼的深色马车安静的停在偏僻的侧门外。紧了紧肩上轻便的包裹,白景顺手掩上了身后的侧门轻巧的爬上马车。刚刚掀开帘子,瘦弱的身影瞬间扎入他怀中。脚下一个不稳身子直接就要往后栽倒,白景连忙快手抓住车壁险险稳住身形。“景哥哥!”稚嫩的嗓音还带着难掩的欣喜。
抬手抚上怀中毛茸茸的脑袋,白净的面容不由软了几分。“慢些,别磕着了。”将白瑞柔软的身子扯进车厢。白景解下肩头的包裹,“爹爹,身子好些没?”
“我也就这样了,有什么好不好。”面容倒是不如前几日青黄,却也好不了多少。只是精神头明显比先前要强的多。
小心翼翼摊开包袱,从几件洗的泛白的衣衫下。取出一个散着药香的青瓷瓶,“路途上不适合熬汤药。这是大夫配好的药丸。一日三次,爹爹别忘了。”
没有接住递来的药品,反而轻轻拽住那细长的手腕。白父倚着墙壁认真的抬起身子,“景儿,你与爹爹说实话。你带我们走,真是主子的恩典?”
“伯父不用担心。你们的事,主子是点过头的。”清脆地嗓音突兀的插入车厢。白景下意识望向车外,便看到熟悉清秀的面容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瞧着闭言从下面扔上来一个硕大的包裹,白景挪过去伸手拉住他递出的手。“这位是?”清俊白净的面容望着是个和善的,衣着也甚是素简。瞧他与自家儿子稔熟的模样。白父猜测着该是与景儿相熟的人。
“爹爹!这是闭言。与我一同做事。”拉着闭言上了车,白景又朝车厢里挪了几分。
“伯父!这是白瑞吧?真可爱!”清脆的地嗓音带着男子特有的温婉。配上闭言眉清目秀的样貌,倒是让人看着打从心里觉着舒服。
“你怎么来了。”扶好膝盖压着的衣衫,白景问道。
“连着几天你忙的脚不沾地。我过来瞧瞧还有没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看了看整洁却铺设简陋的车厢,闭言摸了摸有些发凉的手臂。“你这马车里的温度着实低了些,等会我去给你弄个袖炉也好暖暖手。”
“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白景侧身从旁边干瘪的包裹里,掏出一条尚未完工的帕子递了过去。“这是先前荷包的花样。你先拿去琢磨琢磨,有什么不会的随时可以来问我。”
“这么快就弄好了。”欣喜的接过花样,闭言稍稍打量几眼,“你的手真巧。我的绣功怎么练都不出挑。平日里自己修个荷包帕子自己用着就还行。”
“这东西其实很简单,你要想学。到了庄子上,我教你可好。”见他翻来覆去的看着花样,白景略微泛青的面上也露出丝丝笑意。
“啊!对了。”拍了脑袋,闭言邹然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么。收好花样,取来先前丢上来的包裹。解开系紧的深色布包,里面露出几件崭新的成衣。
“这不是?”熟悉的花色与身上的并无异,白景抱着沉甸甸的包裹一时间还找不清楚状况。
“如今伯父与白瑞也算是半个陶庄的人。衣着饰物上面多少也要改变些,免得路上的发生些不必要的误会。”
略微粗糙的手掌压上厚实的棉衣,掌心下是细密的织纹。白景简单翻查了一下,外衫裤子一式两件都是厚实的冬衣。“麻烦你,这么忙还要抽空跑一趟。”
“咱两关系这么好,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到时候别嫌我天天缠着你学绣活就好。”白父瞧见两人嬉笑在一处,有些病态的面容也渐渐露出笑意..........
拜别并没有颜彩想象中的那么繁琐。就连暴躁的仇东,也是一改往日火爆的模样。安安分分的呆在万俟双身边,远远瞧着倒是一副贤良的模样。直到坐上马车。颜彩才恍然有种,终于回家的感觉。
“笑什么?”湿热的气息喷在耳边,淡淡的墨香飘在鼻端。
被自家夫郎一提醒,颜彩这才发现自己唇角不知何时带上了淡淡的笑意。“要回家了,高兴而已。”倚着墙壁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感受着车厢轻微的颠簸嘴角的笑意越扩越大。“闭言呢?”
轻轻挨近女子温软的躯体,莫秋轻轻将头靠上她的肩头。“他在另一辆马车上。”
颜彩稍稍愣神,这才恍然想起好似还有个不知姓名的小厮。顺势拦住自家夫郎纤细的腰肢,“我倒是忘了这茬事。”
“你啊!”莫秋倒是吃不准,自家妻主是忘了还是压根就没在意过,“那人还是你救下来的。”
“我不过是瞧着他可怜罢了。说回来,你打算回去了怎么安排他。”手心有一下每一下摸着绸缎般的长发,颜彩微微眯起眼睛。
“我瞧他倒是个可怜的。庄子里还有许多空着的闲差。将他调去就是了。”白皙的指尖轻轻捻起书页翻过,乌黑的凤目里淡淡的流光一闪而过。熏炉里淡淡的香气,轻轻渺渺沁人心脾......
白景从未想过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闭言竟然是个赶车的好手。瞧着男子驾着马车轻车熟路的模样心里阵阵唏嘘。“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语气里倒是带着几分羡慕,嗖嗖的风声刮着面颊有些发疼。
“主子不喜欢三大五粗的女子近身。所以这些活计也都是我们贴身小厮来做。”专注的看着前方,闭言口里回着话。可是手里的功夫确是半点不曾慢下。“当初学的时候确实挺辛苦的。现在久了也就习惯了。驾~!”
不喜欢女子近身么,白景下意识的看向前面不远青色的马车。两人挨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倒不觉得时间过得快。到吞盘镇的时候日头已经到了正午。直到前面青色马车缓缓停了下来。闭言看了看已到正午的日头,琢磨着自家主子该是要在这里用饭。
“哥哥,我们到哪了?”感觉着车轴地滚动渐渐停下。厚实的车帘后探出一张白净的小脸。清瘦的脸上颜色虽然有些不足,好在一双乌黑的眼眸很是水亮。有些发黄的头发规规矩矩的在后面梳了个抓髻,配上身上干净整齐的衣着。乍一看上去也像个伶俐的童子,带着几分喜庆。
“看时候,主子想要在这里用饭。”听得这话,白景抬头看了一眼。古旧的招牌倒是干净,大堂里三三两两坐一处,虽然算不上拥挤可是人也不少。他一个男儿家几时出过这么远的门,心中虽是惊奇面上却是越发谨慎。等他爬下马车的时候,闭言早已将缰绳递给迎出来的小二,口里还仔仔细细的交代着什么。示意白瑞老老实实呆在车上,拉紧微微敞开的门帘。确定无误这才伸手抚着裙摆上的褶子赶向前面的车辆。
撩开车帘的时候,刺眼的阳光晃得颜彩有些眼花。这么大的太阳倒是个好天气。和煦的阳光在冬日里显得格外温暖。只是车厢里的光线到底还是昏暗些,这乍一出来还是有些不适应。抬手遮了遮有些刺眼的阳光,不紧不慢地跳下马车。
“来,小心脚下。”熟悉的温柔嗓音带着惑人的魅力。白景低垂着头视线直直地盯着地上那双藤色的云靴。眼看着傍边突然多出的一双白色的绣鞋,整颗心在不经意间沉了几分。不喜欢三大五粗的女子么.......
“几位客官,可是打尖。”依旧是轻便利落的装束,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外面多了一身萌葱色的袄子。走南闯北的人多了,若不是常客赵白也不会记得多清楚。可是眼前这个面容清俊温润似玉的女人,却是让他记忆犹新。口里热情的问着,可人却是离得有些远。他倒是记得清楚,这行人似乎避讳颇多。他是个小老板只要有钱赚就好,其他的不用多在意。
莫秋下了车,倒是一言不发。好看的凤目不经意的扫过有些拥挤的大堂。这一举动闭言自是看在眼里,“楼上可有空处?”
赵白倒是呆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大家男子多半讨厌人多口杂的地方。“上头还有几处临窗的好位置。几位客观楼上请。”......
跟着上楼的时候,白父还有些不好意思。白瑞也是紧紧挨在自家爹爹身边紧张的不行。反倒是闭言时不时与他们聊上几句调剂下紧张的气氛。
人到跟前的时候,颜彩这才看到回程时多出的人。到底是上了年岁的男人,长期营养不良面色也不太好看。不过长得倒是眉慈目秀。有些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的成团髻整个人看起来倒是分外整洁。印象分不错,望着倒不像是什么奸诈之人。至于小的那个更是局促不安,脑袋恨不得埋进胸口。露在外面的小手紧紧捏成拳,仔细观察好似还在细细的颤抖。
下意识向自家夫郎又摸了摸自己脸颊,颜彩转过头来轻笑,“地上有什么?”
“哎!”白瑞本就紧张的手足无措。这乍被人一问,整个人一哆嗦下意识就抬起头来。
白净的小脸倒是有些消瘦,不过乌黑的眸子倒是分外水灵。见他的视线在自己与自家夫郎身上打了个转。巴掌大的小脸瞬间涨成番茄涩,连着脖子根都绯红一片。颜彩倒是没想到一个小孩,见到自己竟是这般的反应一时间倒也愣住了。白瑞原本就局促不安,只觉得被这样漂亮的人笑盈盈的盯着,一时间更是手足无措。
到底是没经过事情的孩子。莫秋瞧在眼里倒觉着单纯的可爱。简单的安抚几句,便让他们在离自己不远的那桌做了下来。菜上倒是快,冬日里也没有什么好的青菜。大多都是荤腥,冬日里吃着也暖和。香喷喷的炒上一盘腊肉配上两个小菜,还有一锅山药羊肉汤。看着倒也让人食指大动。
那边倒是事事如常,这边就未免显得有些压抑。闭言与绿蕊不向往日那般,在主子身边贴身伺候。反倒是与他们呆在一起用饭。绿蕊本就少言,换了个地方也没有改变多少。白父与白瑞本来就有些拘束,如今又多了个陌生的清俊男子更是束手束脚。就连闭言也不知道如何打破沉寂的气氛,时不时的说上一两句话也不见成效。“不去主子身边候着,好么?”碗里的米饭几乎没有动过。白景侧头望着那边一对璧人心里沉甸甸的半点胃口都没有。
“主子交代过,不用贴身伺候。”看着白景碗中几乎没有怎么动过的米饭,闭言出声提醒。“快些吃吧!用过饭后我们还要赶路。如果不快些,晚上可能到不了下个落脚的地方。”
一顿饭下来,白景心不在焉几乎都没有吃什么东西。白父与白瑞也只是草草用了点饭食便作罢。原本就是简单的休整。补充了些饮水的淡水一行人稍事休息便启程。接过小二系好的马车,闭言细细的检查确定没有问题这才转过身来,“白爹爹,上车吧!”
“嗯!”对眼前这个俊秀礼貌的男子,白父本来就很有好感。况且知晓平日里他对景儿又万分照顾。如此一来更是越看越满意,打从心里的喜欢。
“小心头顶。”白景搀着爹爹小心翼翼进了马车。白瑞瞧见两人坐稳了,这才七手八脚爬了上来。扶着爹爹做好,白景伸手拉住有些摇晃不稳的白瑞。
“今天怎么只吃那么点。不饿么?”手掌轻轻拂过白瑞有些松散下来的发丝,白景让他又马车里头挪了几分。怯生生的瞅了瞅闭目养神的爹爹,白瑞只能下意识的点点头。不是瞧不出自家爹爹的顾虑,但是白瑞到底还是个孩子不能这般饿着。白景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带着热气的布包。“这是刚刚在客栈买的烙饼。你放心是哥哥掏的钱。还要赶很久的路,等会饿了就拿着吃了。”热气腾腾的布包还有些烫手,白瑞转头见自家爹爹没有出声反对,也就将布包系的更紧些妥当的收了起来。
知晓自家爹爹那脾气,白景也不多言。靠着车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上眼。思绪不知不觉又飘到了两人身边。不知现在先生与主子在干什么。那两人一个清俊绝伦,一个如花似玉。站在一起也是一对璧人让人好生羡慕。自家主子心善。若是有这样的好运,他也是该高兴的事情。可白景偏偏半点也高兴不起来,想着两人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莫名的失落。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白景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靠着车壁睡着了。脑袋还有些昏沉,随意抹了抹有些散乱的头发撩开窗口的帘子。日头已经落西了,睡了这么久么?这些日子怕是累坏了,这一松懈下来竟然睡得这么沉。“都这个时候了,怎么不早些叫我?”语气倒不是斥责,白景只是下意识问向坐在一边的弟弟。
“是我让他不要叫你的。”熟悉的声音带着点点颤音却透过门帘传来。
“怎么了?”掀开卷帘,冰凉的寒风铺面。便是早有心理准备,乍然出来依旧冷的一哆嗦。“好冰!睡了这么久晚上估摸着睡不着了。你怎么不让瑞儿叫我。”
“已经这个时辰,肯定赶不上下一个落脚点。晚上会露宿,我们三要轮流守夜。所以我没有让白瑞叫你。多睡些,晚上也精神点”看了看已经下沉的日头,闭言稍稍沉吟。
守夜!白景虽然自认为不是较弱的男子。但是出行这么远倒是头一回,想到晚上一个人多少还是有些心里发毛。闭言自是不知道他的这些小心思,只当他是想着别的。
日头刚刚沉下去,一行人便停了下来。好在挺脚的地方在管道附近,地方也不算太偏僻树木也不太茂密。停好马车。白景与闭言一起去捡拾些柴火。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掉了。卷着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白景跟上前面的闭言,“晚上准备些什么吃食。”
“在客栈的时候打包些卤牛肉还有馒头。虽然简单了点,可是露宿也就只能这样了。你放心主子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知道白景担心些什么,闭言凑到他身边咬着耳朵。
晚饭本就简单,对付对付也就过去了。只是白父与白瑞却是怎么都不肯下马车,白景也只能包了些东西送到车里。篝火倒是亮堂烤在身上也暖和。三人简单的一分工,守夜的次序也敲定。绿蕊守前夜,闭言和白景一起守后半夜......
感觉着有人摇晃着自己,白景迷迷糊糊的转型。“醒醒,轮值了。”声音倒是不大,可是在寂静的也里却足够响亮。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一听他这话白景登时清醒来。“加件衣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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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三章
高挑的身影转身消失在车帘后最新章节伊人来自未来。白景压在胸口的气这才缓缓放下。手无力地压上已经冰凉的膝头,顾不得双膝的刺痛麻利地爬起身。“还好吧!”轻轻拦过自家弟弟瘦弱的身子。掏出怀里的帕子细细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痕。
纤细的十指紧紧纠结着衣角,白瑞手足无措的望着自家哥哥。“哥哥,我是不是闯祸了。”
艳红的火光甚是明亮,照着不大的小脸却显的更加惨白。眼眶红彤彤的,整个人就好像只受惊的兔子分外惹人怜爱。颤抖的声音还带着阵阵软糯,白景瞧他这幅模样倒也不忍苛责。摸了摸他的面颊好言轻哄了几句。两人这边细声说着话。闭言倒也没有着急上前。将远处散落一地的干柴捡拾干净。仔细地放在火堆附近堆在一起。做完一切拍了拍身上染上的尘土。瞧见白瑞那副惴惴不安的模样,缓步上前。“白瑞到底年岁小又是个男孩子家家。你领他回去好生缓缓,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里。这里有我照看着。”
“你一个人能行么。”私心里白景自然是希望能守着自家弟弟。可放心不下闭言这边却也是真心的。
闭言如何瞧不出他的顾忌,安抚地拍了拍他削瘦的肩膀。“放心,没事的。”得到闭言的再三保证,白景也就不再推脱。倒了声谢,领着白瑞朝着另一辆马车走去。
掀开帘子扶着白瑞爬进车厢,白景也随后跟了进去。刚刚上坐稳身子。就瞧见昏暗的车厢里,原本睡下的两人不知何时都已经起了身。“爹爹!”白瑞老老实实地坐稳身子。一双清透的眼睛隐隐透着担忧。时不时望向自家哥哥,偏生不知道如何开口。
深夜的郊外一片宁静。先前的插曲放在白日里算是微不足道。可在寂静的夜里却是也足够大的响声。两人自然是被惊醒的。白父颇为担忧的拉过白瑞细细询问原委。前因后果理清楚了,白父原本就不安稳的心又悬了起来。“你这个冒失的。怎能冲撞了贵人。”他们能跟着上来。原本就是贵人心善开的恩典。自家这小子倒是好,夜起也能冲撞了贵人。先前隔着帘子天又黑他瞧得并不真切。只能凭自家小儿的叙述估摸出该是白日里见过的男子。那般纤细貌美的人瞧着就是精贵的主。自家这个自小做惯了粗活,瞧着身量小却也有些力气。也不知道那一下把人家撞坏了没。万一有点啥问题,白景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想到这里,白父又忧心忡忡。
倒是一直如空气般没有存在感的绿蕊,稍稍迟疑了下突然开了口。“我跟着在先生身边也有些日子了。先生向来仁厚。白瑞又是个孩子,以先生的为人。势必不会往心里去。若是白爹爹还是觉着还是不妥的话。明日找到落脚歇息处,去先生那里赔个不是便好。”
绿蕊这话到是让白景多瞧了他几眼。原本也是这个理。主子不怪罪,是主子宽厚。可是做下人的却不能忘了分寸。白父想了想,也觉着合适。又拽着白瑞细细交代些零碎的事情。
车厢里袅袅香气沁人心脾。颜彩半躺在自家夫郎腿上,半眯着眼睛神情说不出的惬意。望着她这般慵懒的神色,枯燥的时光也好似多了许多乐趣。撩开厚实的帘子,莫秋抬眼看了眼蒙蒙发亮的天际。“该启程了。”
“嗯!”淡淡的寒气飘过,周围的温度又恢复如常。颜彩漫不经心的应声。感受着温热的指尖轻轻搭上她光洁的额头。慢慢地延着额上的发际,细细将散开的乌发捋顺。昨夜她起得甚早,两人又挨在一处说了许久的话。一番磨蹭下来,颜彩倒是真困了起来。原本浑身就躺的有些懒散,如今头上阵阵酥麻传来。倒是让她越加昏昏欲睡。
“困了就睡吧!”听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莫秋抬手扯过叠好的薄被轻轻覆住她身子。转身又将身边香炉里的香拨了拨轻轻扣上铜盖。霎时,车厢里的香气仿佛浓郁了许多。好香!这是颜彩睡着之前的最后最后一个念头。
昨夜闹了一回,绿蕊后半夜也没怎么睡着,小眯了回就起了身下了马车。白景到是心里有些过不去。可是赶车他也不会,路上也帮不了忙。只能乖乖呆在一边收拾着细软。倒是听着闭言与绿蕊的话,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天。熄灭篝火,收拾好细软。天际才刚刚泛着蒙蒙的亮光。“该启程了。”接过白景手里的细软绿蕊妥当地将它们放好。
“这么快。”抬头瞧了瞧日头,闭言将身上的袄子又裹紧了几分。
“要赶到下一个落脚点怕是有些远。不早些动身晚上只怕又要露宿了。”
“啧!看来今晚能够好好歇息一晚了。”想到那滋味,闭言就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畅。连带着手里的动作也麻利许多。解开拴好的马绳,利落的翻身上了马车。听着他这话,白景也紧随其后。早晨的空气清新许多,可是温度也低的多。他将换好木炭的袖炉塞入被褥里,自己又挪出了车外。“怎么出来了。”寒风飕飕的刮,可吹不散清亮语气中那隐隐的喜悦。
“爹爹和瑞儿睡了,怕吵着他们。”天际只是蒙蒙发亮,路上的光线并不是很充足。但是驱散浓墨般的黑夜却足够了。将自己牢牢的缩成一团,白景慢慢的将头埋在双膝间。轻飘飘的视线有意无意落在前面不急不慢的马车上。
摇摇晃晃醒来的时候,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和煦的光线从窗口的缝隙里洒落晃得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闭上眼稍稍适应片刻,颜彩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这才翻身坐起。“醒了。”温婉的声线里带着丝丝笑意。半倚着软枕,莫秋笑吟吟地望着睡眼朦胧的女子。
“嗯!”这一觉睡的确实舒服。就连之前落枕的颈项也好似没有那么疼。“我睡了多久?”
“有两个时辰吧!”估摸了下时间。端过一直小火热着的茶壶到上一杯,“润润喉。”
“怪不得,都感觉有些饿了。”稍稍吹凉一口热水下肚,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我们赶着去下一个镇。路上不会停。先吃些糕点垫垫。”撩开耳边的发丝,莫秋抽出矮柜的抽屉。取出精致的雕花漆盒,掀开盖子。清香扑鼻。精致的糕点,码地整整齐齐。大眼看过去色彩交错倒是引得人十指大动。
虽然对甜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是颜彩现下是真饿了。也顾不得自己如今没有梳洗的邋遢样捻了几个塞入口中。入口就化,唇齿留香。肚子里多少有了点东西,胃也不会觉得饿的难受。糕点的味道确实不错。可是起床就吃甜腻腻的东西,颜彩多少还是不大习惯。只是简单的垫了点东西喝了杯热茶便作罢。吃饱喝足了,坐直身子撩开帘子向外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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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
寒风灌进温暖的车厢却吹不散车厢的暖意修真田园生活。和煦的阳光也穿过窗口刺得她微微眯起双眼。“今天日头倒不错。”享受着太阳的热度,颜彩将帘幕挂好呼吸着车外的新鲜空气。
“嗯。”浑身柔若无骨头倚着软垫,莫秋望着手中不知何时送来的纸条若有所思。
侧头看去只望见莫秋低垂的侧面,一双乌黑的眸子静静瞧着手里的东西。见他瞧得仔细,颜彩到好奇。挪过身子挨近,只见白纸上的几个字倒也简单。“中江村十里。”啥意思?
“有来接们了。”小心翼翼将纸条卷好塞入火中烧的干干静静。
“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样。倒是她,出来太久都快忘记。眼前的,不仅仅只是她的夫郎而已。虽说自己从来都不是绝对强势的一方。可如今,时间越久。这些原本就知晓的事情反而让她有了几分说不清楚的失落。向来敏锐的莫秋倒是没有瞧出她的小心思,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闭目不知想着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白景觉得今日的马车速度要比昨日快的多。本想车外与闭言说些话打发时间。却瞧见他少见的严肃模样,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又咽回肚子。
一路上马车跑的飞快。豪华的车厢里铺着厚实的软垫,也不觉得颠簸。颜彩左右无事,也寻了本传记靠着车壁看了起来。这样的话本她到是带的多,可惜很多故事情节太短,瞧着瞧着就结局了。这本算是长的了。通篇故事古旧而俗套,不过是用来发时间的东西,她也懒得挑三拣四。翻翻捡捡地看,却也不知不觉入了迷。再抬头的时候,只觉着脖子隐隐有些发酸。“看了许久的书,脖子不疼么。”
莫秋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倚靠着。只是手里看的东西换了而已。扶着脖子摇了摇,颜彩坐直身子。“怎么脖子又酸了。”瞧她一副懒散的模样,莫秋轻笑。
“嗯!”抬起头舒缓着颈部的不适,窗外的景色顿时开阔许多。“这是倒哪里了?”
“快到中江村了吧!”合上手里的书卷。莫秋漫不经心地挪了个舒服的姿势。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慵懒的视线渐渐落窗外。
“这么快。”已经要到了么。不过才坐了两天的马车。颜彩却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如同散架了一般。伸展了下僵硬的四肢,将看到一半的书,折了个标记便将手里的书合上。“快些也好。如今老感觉身子养娇了,不过才露宿了一夜就感觉整个都没精神。”
“绿蕊闭言赶了这么久的车也该乏了。今天正好可以好好休整一番,明天也就精神上路。”去过一边的素色罗衫披上肩头。莫秋对着铜镜细细打理着散落肩头的长发.....
本以为还有些需要些时候才能到落脚点。时间却短的出乎她的意料。长发只是随意的束身后,简单的整理了下有些褶皱的衣摆。感觉着马车渐渐停稳的。颜彩扶着车壁站起身。刚刚撩开厚实的车连,耀眼的阳光肆意地洒落一身。
中江村名为村,实际上却是个不小的城镇。不过这里交通位置有些偏僻离官道也远。来往的商队自然就少多。所以偌大一个村镇也只有这么一间客栈老旧的看起来很有些年头。古旧!颜彩瞧见客栈的第一个反应。已经瞧不出色彩的牌匾,积压着厚厚的污渍。整个大堂显得暗淡压抑。外头着大好的阳光好似半点都照不进去似的。让瞧着难免有些压抑。凤目轻轻扫过脏的瞧不出色彩的牌匾。莫秋拈起裙摆踩着矮凳下了车。
这么个宁静偏僻的小镇,瞧来瞧去都这么几张熟悉的面容。颜彩一行的到来。就好像宁静的湖水荡起波纹。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但是周遭□裸的视线到底让她有几分不自然。倒是身为男子的莫秋,好似感觉不到周围的视线。落落大方的跟着自家妻主的步子跨入客栈。昏暗的大堂里桌椅倒是整齐,可惜空荡荡的感觉有些阴暗。一个粗布衣衫的年轻女子,靠着桌子支着脑袋打着瞌睡。
这样的大太阳倒也睡得着。颜彩瞧女子支着的脑门前后摇晃,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敲了敲桌面。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子这才揉着眼睛悠悠转醒。等瞧清楚面前几,迷糊的脸上才露出殷勤的笑容。“唉!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肤色有些黑,面容倒是憨厚。也不像个偷懒奸猾的。
“掌柜呢?”颜彩站原地向外看去。除了些好奇的,远远店外观望。却是再没有半个踏进这家客栈。
小二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向柜台,“掌柜的肯定是后面。客官请稍等,小马上叫掌柜的出来。”说罢拉长嗓子就开始吆喝。不过才两嗓子,从帘布遮住的小门里钻出个灰溜溜的影。
“客官想打尖还是住店。”皱巴巴的老脸跟朵菊花似的,还带着满面灰尘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颜彩突兀的瞧见这奇葩的笑容。一下没憋噗嗤一下笑了出声,清脆地笑声打碎一室安宁。掌柜怔怔的看着眉开眼笑的华服女子,顺着她的指尖这才后之后觉得摸上自己的脸。一手灰尘,她倒也不恼。不慌不忙地卷起袖子,擦拭着脸上的灰尘。“让客官见笑了。”
掌柜的倒是利落,颜彩也只是轻笑着点头。要了四间上房,便嘱咐着小二把马车拉倒后院去。这个客栈本就清冷,好不容易来个贵客自然招待的周全。小二虽然不是多机灵,倒也是个憨厚本分的。颜彩见他做事实,赏了他几个银裸子。小二笑的跟朵花似的,连忙引着他们入了座咚咚咚的就跑下了楼。
一楼大堂阴暗,可二楼的光线却很足。甩开长袖两临窗而坐。白景扶着自家爹爹走到门口的时候,便看到几个娃娃堆客栈门口,不知往里张望着什么。等他走过来的时候,几个孩子听到声响回头看了他一眼。偏偏就好像干了坏事一般呼啦一声全部散开。
这些个毛头孩子堵这里想干什么呢?“看什么呢?还不进去。”
“嗯!”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白景收回视线扶着自家爹爹跨进客栈。白瑞倒是乖巧的跟后面,就是怀里的包裹始终抱得紧紧的。赔罪的事情,倒是让颜彩有几分以外。好小二早早的就下去了,偌大的楼上没有半个外。如若不然叫别瞧见,恐怕她是跑不掉的恶了。和善的示意,白瑞站起身。说了几句的场面的话,便让白景领着他去到另一桌做好。
车上的时候就用过糕点。颜彩这会还不饿,简单用了些饭食。便倚着桌子向楼下看去。“地方倒是偏僻,却不少。”三三两两的行时不时的路过,接头叫卖此起彼伏。远远瞧的并不真切,颜彩也不知街上到底叫卖的什么。不过估摸着小地方该是有一两个土特产啥的。心里这么想着,倒是有了几分下去闲逛的心思。
可惜出门的时候,莫秋推说身子乏了想歇息。自两一起,自家夫郎对于她的要求几乎没有拒绝过。倒是走的时候,莫秋白玉般的手指不经意的她掌心划过一道。颜彩联想到马车里不明不白的纸条恍然明白过来。反手捏了捏他柔荑,笑了笑起身便出去了。
颜彩的出现,吸引许多的目光。也是,这么个闭塞的村镇。突然出现个样貌秀丽衣饰华贵的女子,自然会引来许多探究的目光。只是颜彩的心情却不如先前那么好了。好吧!她有些小心眼了。渐渐平复着心里微微泛起的醋意。顺着潮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去。街头卖的大多的是地方的特产。虽然不是多么稀奇的东西,不过瞧着却有种别样的亲切。
“这位,姑,姑娘,要不要看看。”细微的声线轻轻的,若不是她离得很近只怕也会略过去。下意识侧头看去,叫住他的少年却是砰的一下涨红脸。摊子不大东西倒是码的整整齐齐。可惜不向别的生意那么好,这个摊面却是半个都没有。
明明是个摊面的少年叫住了她。可真当她走来的时候,对方却像是煮熟的虾子满脸红的不行。不像前世的大众脸,她如今的样貌也算的上中上。更何况靠衣装,通神装扮下来也算的上模狗样。对于面前的少年报以礼貌的笑意,颜彩低下头来细细打量。不过都是些男儿家常用的珠花脂粉一类的东西。虽然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不过做工倒还算细致。可惜这些东西,貌似她一个女却是用不上。叫住他的少年好像也明白过来。一张小脸更是红的不行。瞧他一副生涩的模样,颜彩倒是莫名的有些好感。除开男子惯用的东西外,还有些精巧的小玩意。扫了一眼,她倒是瞧中了一对木偶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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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不算多稀有的物件[猎人]这不是rpg!。只是两个娃娃套着同花色的布褂子,圆圆的脸盘挨一起分外喜庆。拿起一个,入手是打磨光滑的木质纹理。简单的小花褂穿的板板整整。碎花的红褂子,更衬的娃娃眉眼弯弯很是讨喜。“多少钱?”
“哎!”少年呆呆的看着她半响,许久才回过神来。“三十个铜板,一对。”前头倒是正常。可惜后面的两字,却她的视线里渐渐变得微不可闻。
对方已经红了脸,颜彩却好像没有看到般。指腹细细摩挲着娃娃粉白的面容,嘴角不自觉露出丝丝温柔,“给包起来么。”说是包装其实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木头盒子罢了。望着手里的东西,颜彩心情大好。伸手从袖口里摸出银子付了帐,带着绿蕊朝前走去。谁曾想,颜彩这边离开。那边不知从哪里出来一群男,呼啦一声将少年的摊子围得水泄不通。
“老板,刚刚那位小姐买了什么?”
“老板,这胭脂多少钱?”
“老板!”原本清冷的摊子,顿时热闹非凡。少年腼腆的脸上终于露出淡淡笑意........
外乡的到来,这个平静的小村镇荡开涟漪。不过短短功夫,街头巷尾的大多谈论着衣着华贵的外乡。有好奇心中的年轻男女故意躲街边偷瞧的。还有大胆的孩子。嘻嘻哈哈的跑到颜彩面前嬉闹一番,而后又哄散而去。虽然下车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打理易容,可是她自认为,自己的衣着还是很正常的。倒是如今街上纷纷投来的视线,让她不自觉的低头打量着自己。很正常啊!确定自己没有异常,颜彩倒是放松心情努力无视周遭的视线。却不知她低头时那不经意的微笑。又引得周遭的大哥儿,小夫郎们一阵脸红心跳。同样也让躲街角阴暗处的几摩拳擦掌。
一路下来颜彩没觉着自己买了很多东西。可回头一瞧,绿蕊手里的东西也不少。前头的摊面越来越少,颜彩也有几分乏累。瞅着拐角的茶摊,顿时觉得腿脚也着有些软。
热气腾腾的水流注入碗中,飘起渺渺的白烟。还未喝到肚里,她已经觉得身上暖了几分。这就是心理作用么,嘴角无以意识勾起点点笑意。瞧见绿蕊还是本分的站身侧,倒是放下凑到最边的杯子。“出门外不拘礼节。坐下吧!”
故意将声音压低,却是保持绿蕊能听到的大小。封闭的小地方陌生的面孔本就扎眼。虽然她已经自己低调了许多,可依旧阻止不了追随而来的视线。心里自然是有些说不出口的别扭,但这样的小事也妨碍不了她的好心情。绿蕊本就是个通透的,早早就知道她的意思。也不拘礼,顺从的她侧面坐了下来。这大冷的天,一杯热茶下肚。整个从胃里暖起来说不出的舒服。“老板可知道附近哪里有热闹好玩的地方?”。
“热闹好玩的地方?”许是没有想到,女子突然问话。茶摊的大婶倒是愣了一下,侧头想了想忽然笑了笑,“咱这样的小村镇,哪里有什么好玩的方。”将炉子里的火拨亮一些,又将手里铜壶驾了上去。“不过,要说热闹的地方倒还真有个。小姐要是有兴趣倒是可以看看。”......
顺着大婶的指路前行,不过片刻便到了潮拥挤的地方。说是潮拥挤,却是夸张了。其实就是比先前的多了一些。虽然行增加的并不是很多,不过街边的摊子却是沿着道路,密密麻麻的连成两溜。本来就不宽的一条路,愣是挤成了三宽的小道。倒真像那大婶说的热闹。也许是很久没有挤群中,颜彩心情越加的好。其实说来也有趣。前世自己是乖乖女,整天被家族安排的满满当当。连衣服都是别挑好送到她住的地方。来到这里好不容易适应了普通的生活。却被自己夫郎绑走,再次变成出门有亦步亦趋的跟着状况。虽说每次出门几乎都只有绿蕊与闭言贴身护着。可就这两却也足够将她牢牢护的严严实实。许久没有融入潮中,现下倒是从心里生出几分新鲜的感觉。
噪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丝绢,布料,瓷器,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一路看来,她也瞧的有些眼花缭乱。倒真是热闹,笑着搁下手里的丝绢,领着绿蕊便往前。也许是到了下午,多了,本就不宽的路面竟也堵。时不时的与擦肩而过,有时也顺着前面的停下脚步瞧瞧周围的摊面。她也是好脾气,走走停停倒是半点没坏了性质。她以前有这么喜欢闲逛么?拉了拉有些下滑的皮裘,颜彩垂下目光。殊不知自己那一低头的笑意,引得周遭男子纷纷脸红。
随着潮上了石桥,河面冷风吹来带起屡屡青丝。□外的颈项迅速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幸好今儿大太阳,不然就这个寒风就让她够呛。拉了拉有些下滑的皮裘,目光却是落了平静的湖面。点点磷光,只是反射的光亮,配上一池宁静的湖水却也迷的紧。无污染的环境就连水都清澈些。凭栏而立,白衣飘飘。难得一副美景配美,可惜都是别眼中的景致。她自己却是半点都瞧不见。桥的另一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满满当当围了一圈,堵得本就不宽的路面更是拥挤。颜彩本不想凑热闹,可惜她的身板这世界显得太瘦弱。被周遭想看热闹的一挤,顺着潮就这么被带进去了。苗条就是这种好处么?看看身后各种伸长的脖子,颜彩也不知道自己这身材算不算是种优势。只是这么一带,她进去了,绿蕊却是被拦外围。其实两离得也不远,只是中间隔开一个而已。绿蕊倒是想挤进去,可惜手里提着东西又不能硬挤。反倒是他这模样热的颜彩乐了。往日绿蕊办事情,从来都是妥妥当当。这踌躇的模样却是难得一见。示意他呆原地,颜彩倒也让里头的动静引去视线。
“这东西分明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卖七十个铜板。敲诈啊!”高大的女子手里不知捏着个什么东西。只见双目圆瞪,一脸凶悍就连黝黑的皮肤也憋得通红倒有几分吓。
“大妹子,可别乱说话。这里样样都是城里来的好货。这个价已经很便宜了,怎么能说敲诈呢?”老板口音倒是与本地有些不同。瘦长瘦长的,衣着倒是干净。不过脸颊却是精瘦精瘦往里凹陷,一双眼睛更是滴溜溜的转。
打量完她样貌,颜彩就不可抑制地皱了眉头。脸上无膘不可相交。就这模样,瞧着都不像个厚道的。“这话是说无赖了,是吧!”说罢也不等,老板回话。啪一声将手里的东西拍到桌子上,“自己瞧清楚卖的东西。”那是只不大的朱钗,顶着光亮也显得精巧好看。只是中间聚花的地方却是空了一个溜圆的洞。再看向那孤零零落一边的碧蓝珠子,周围泛起了阵阵嘈杂声。
听见周围纷纷议论,老板的面色也变得难看。一改刚刚和善的语气,声音也尖刻了几度,“说这是这里卖的?有证据么?这簪子见都没见过。看纯粹是来讹钱的吧!”
“她奶奶的!个黑心肝,敢给老娘不认账。”那女一巴掌拍上摊面,另一只手顿时就抓向那老板衣领。不过眨眼功夫,两就凑到一起。原本隔中间的摊子也翻了,满桌的东西乒乒乓乓撒了一地。
“唉哟!的东西。”老板一听声响,嗷一嗓子弯腰就要去捡。不想被那女子拎起来,照着肚子就是一拳。周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捡东西啦!”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哎!的货――啊!”
很明显那老板面条似的身板,根本不是女子的对手。又顾忌着打翻的摊面,不消一会就被打成了猪头。颜彩此时却是无暇去笑家,许多都争抢着想去捡便宜。她这瘦弱的小身板顿时被挤得七零八落。这边刚刚站稳身子,许多拿到东西拔腿就往外跑。又是一阵东倒西歪,最让她浑身僵硬的是。被挤得摇摇晃晃,不知道是谁居然她屁股上捏了一把。那绝对不是无视的碰到,那绝对是被吃豆腐了。颜彩白净的面容顿时灰灰白白,身子软塌塌地靠向桥边。喉咙里就好像卡了根刺般。她现的感觉,就好像是个正常的大男,被不知道的吃了豆腐一样。怎么想,都觉得别扭。这世上的,只分男女。可是,她既不想被男摸,却更不想被女摸。啊――。下意识扶住额头,却发现原本揣袖子里的钱袋不翼而飞。仔细一抹胸口连带先前买的娃娃都不一样而非。砸吧了下嘴巴!笑意深深却不到眼底。啧!原来,醉翁之意不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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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场面依旧混乱,颜彩却是没了看热闹的心情超级音乐播放器。伸手弹了弹袖摆上的灰尘,对贴近身后的绿蕊说道:“瞧清楚没?”。
原本两手拖着东西的绿蕊,已经空出一只手来,暗哑的声音轻轻擦过她耳边。“三,往那边去了。”
没有明明白白指出方向,黑白分明的眸子却隐晦的朝某个角落瞟去。“还是团伙么?”清亮的眸子忽明忽暗意味不明,“走们去看看。”说罢提步便走。也不管身边的究竟是听到还是没有听到。
拐角偏僻处,三或靠或扶着墙壁,平复着有些匀乱的气息。百香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四下张望,“哎!没跟来。”抬肩撞了撞身边矮瘦的女,催促道“快掏出来看看,有多少?”
瘦二对上周围两双贼亮的眼珠子,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怀里掏出碎花的荷包。“唉哟,瞧着就沉。”沉甸甸的钱袋叮当作响,秦荣舔了舔干涩的嘴角,下意识就要伸手去够。
“急什么,又不会少的。”瘦二连忙打掉凑来的狼爪子,下意识拽紧钱袋。
“瞧那样。还有个,赶紧掏出来。”一见瘦二那副小媳妇的模样,百香不耐烦地撇嘴。
“眼睛,可真毒。”顶着百香那双跟刀子似的眼睛。瘦二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掏出本想私藏的木盒。
“快打开看看,是什么?”擦了擦额角的汗滴,秦荣连声催促。
“知道了,就急。”没好气的白了秦荣一眼。瘦二最终还是慢腾腾地打开盒子。
“这是什么?”两个木头娃娃穿着花布衣并列放着。粉白的笑面,更显得秦荣与瘦二的脸色难看。“还以为装着什么好东西,原来一对破娃娃。”狠狠啐了口吐沫,秦荣就好像被松了气气球般瘪了。
“瞧,那点出息。”瞅着两黑下来的脸,白香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两娃娃倒是精巧。可惜了,们两个光溜的女,拿去了也没啥用。这东西,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说罢,也不等两说话伸手便抓走。
“哎!快看看钱袋。”虽说没有意料中的油水。可好歹还有一个钱袋呢?两倒也不跟百香计较,七手八脚拉开钱袋。
白花花的银子闪的睁不开眼,秦荣当下就乐的找不着北了。二瘦却是捏着钱袋,直愣愣的瞅着银子两腿直哆嗦,“唉哟!顺了这么多钱袋子。这回,可真是数目最多的一次啊!”
伸手点了点数目居然足足五十两之多。“这可算的上一笔巨款了。”带着这么多银子出门的!心下一颤,百香刚想出声提醒。却见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悄无声息的插进三之间,轻巧地拎起钱袋。
直到眼前白花花的银子不见了。三这才发现小巷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男女。“主子。”男子双手捧着钱袋,毕恭毕敬地送到女子面前。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倒也不曾减轻。瞅着他们的架势,应该是还没分赃。垂下眼帘,颜彩倒也懒得检查,随手系好塞入袖中。
“们想干什么?”秦荣倒是难得英勇一回,挺身拦两身前。转身之际还别有深意的朝百香挑了挑眉。要说这秦荣痩是瘦了些,可挺直身板却也比眼前的女子高出许多。远远瞧去倒还挺像那回事,如果忽略掉不断抖动的双腿。
“觉得,会把们怎么样。”略开耳边有些凌乱的青丝,修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明明是略带愉悦的尾音,可听耳中却让浑身发寒。
原本就不是勇气满满,现下对上一张不咸不淡的面容。秦荣原本就不安定的心,更是七上八下。“告诉,秦荣可不是好惹的。现东西已经拿回去了。们姐们也不跟们计较。但是,想继续的话。”说罢!还英勇地拍了拍自己干瘪的拳头,“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原来叫秦荣啊!”拇指轻轻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润泽的薄唇倒是勾起一抹浅笑。微微抬起的目光落,面前脸色越加难看的女子脸上。
这个猪!百香躲后头气地直跺脚,一爪子招呼上女子的后腰。“啊!”秦荣原本就要脱口而出的声音,却那分不清喜怒的黑瞳里渐渐消失。
钱包被偷走,颜彩心底是有些生气的。可瞧着眼前几私下里的小动作,心里的火气倒是莫名其妙的消了许多。下意识觉着面前的三。好像,也没坏道哪里去。两双眼睛齐齐刷刷的瞪着颜彩。四下里一阵怪异的沉默。瞅着两架势,她倒是真有些无语。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怎么面前的三个个都是一副小媳妇的架势。罢了,罢了,伸手扶了扶光洁的额头。颜彩撇去心底那莫名冒出来的想法,“盒子呢?”
只见女纤薄的唇瓣起合,瘦二恍然明白过来。连忙撞向身边的百香。不甘愿地拍开,瘦二瘦伶伶的肩膀。百香掏出已经塞入怀中的盒子塞入秦荣怀里。前面的两都是女子,身量自然是大。这会紧紧挤一起,也将百香遮的严实。颜彩对身后的也不好奇。看到木盒子完好,心里倒是莫名的松口气。不用她伸手,绿蕊先一步从女子手里接过盒子。打开查看了一眼,这才送到颜彩面前。低头拿过朴素的木盒塞入衣襟,黝黑的眼瞳倒是面前三身上打了个转。
就三玄起心来的时候。取回东西的颜彩却是扬长而去。只留下三愣原地,找不清楚状况。
盒子里的娃娃依旧是笑面盈盈,倒也让她的心情也好上几分,“回去吧!”也不朝先前的方向去,只是向附近的店家问了路走了条少的近路。回到客栈的时候,莫秋正坐窗口喝茶。这边刚刚上了楼梯,就瞧见一个纤细的侧头瞧着窗外。阳光细细照着侧脸上光洁的肌肤更显得白皙柔嫩。“回来了。”本想偷偷吓一吓他,却不想刚刚走完最后一段阶梯。原本安静瞧着窗外的,却是转头对她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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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户,在男子纤细的身影上投射出淡色的光晕校园全能高手。“天这么冷,怎的不多穿些。”颜彩口里说着,手却是伸向闭言手里抱着的皮裘。
“现下太阳正好,穿着那个反而热。”纤纤玉手轻轻拉住她修长光洁的手指。莫秋似水般的眸子忽闪忽闪,带着讨好的意味。
“不冷就好。”细细摩挲了下掌心的柔荑。触手暖融融的一片,颜彩这才放下一颗心,慢慢地松开手。好在此时二楼空荡荡的没有旁人。不然如她这般动作已经算的上孟浪了。哪怕对象哪怕是自己夫郎。只是颜彩自己倒是没有想旁的。可旁人眼中轻佻的动作。在她做来不见半点欲念的意味,那动作就好似喝了杯水那般自然。莫秋露在外头的耳郭,染上丝丝粉红。面色却是半点不曾改变,只是小心翼翼地将手收入袖中。
白景从帘后出来的时候。入目就是两人相聊甚欢的场景。这本该是与他无关的事情,心下却是止不住的沉了沉。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般的失落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远远瞧见,女子脸上温和的笑意。耳根子隐隐发烫,心却是微微泛酸。脚下的步子稍稍停顿,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这才捧着盒子走上前。“主子,这是尚华斋新出的糕点。”将木盒稳稳放在桌上,手脚麻利地取出盘子。说是盘子,实际上却是三个光洁的象牙瓷碟。轻薄的碟子放在光下好似透亮一般,配上五色缤纷的糕点格外诱人。白景自从到了莫秋身边。这是头一回近身伺候。他也不知道如今自家主子的规矩多不多。只是想想以前伺候的仇少爷。整个人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着,就怕一个不留神又落得跟以前一样。只是他的小心思,在场的两人均是不知晓。摆完东西,垂手立在一边。颜彩觉着身边留着两人就好,随后将白景遣了下去。
糕点这样的东西,颜彩原本是爱吃的。许是换了身体的缘故,如今瞧见这些东西仅仅只是觉得漂亮罢了。顶不住外表的诱惑尝了一个,除了觉得滋味不错之后,再也不会像前世那般爱不释手。果真,是换了身体,连味觉的也改变了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染上糖霜的唇角。颜彩端起热气腾腾的茶水抿了口。罢了,又不是尝不出味道。况且不管身体感觉怎么变,只要脑袋里的思维不变就好。
反倒是自家夫郎,平日里到是甚少沾这些东西。颜彩本以为他不太喜爱。可今日瞧他优哉游哉的品着点心。抽个空还朝她路出个灿烂的笑容。许是身份转换倒是忘了。不管眼前的人有多厉害,说到底也只是个普通男人而已。
三碟个子本就没有多少东西。那糕点更是精巧玲珑一口一个。眼看两个碟子都已经见了底,颜彩有些担忧的劝道:“少用些,待会还要用完膳呢!”说罢!拎起一边茶壶替他倒上水。
等她倒完水的时候,碟子里的东西已经见了底。抬头看去,莫秋已经从怀里掏出绢子拭着嘴角并不存在的残渣。见得她抬起头来,温婉地一笑,“知道了。”瞧瞧他神色如常的模样。若不是空空的碟盘昭示着事实。估摸着颜彩怕是也要以为眼前的人是个温婉听话的主。
许是下去来往的行人多了起来。原本空荡荡的客栈,慢慢倒也开始有人进出。客栈这样的地方有人来去是很正常的事情。颜彩原本倒也不曾在意。只是渐渐的,她感觉有些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怪异起来。
狐疑的扫向四周,原本寂静的二楼顿时热闹气来。那些个客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絮絮叨叨的聊着什么。颜彩看了一圈下来却惊异的发现。整个二楼除了她以外,竟然全是男子。颜彩终于明白那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这些个坐在二楼的男儿家。或三或两的一桌,时不时的谈论着什么,乍一瞧上去好似寻常闲聊。只不过,那时不时飘来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就往她这边瞟。
怪不得老觉得背后古怪。拉了拉身下的凳子,颜彩稍稍正面避开这些存在强烈的视线。啧啧啧!虚荣心这玩意是不分男女的。虽然被一两个异性目光追随,是件让人心情甚好事情。可是在这么多双炙热的眼睛下面。颜彩就觉得的自己,就好像动物园里被剃光毛展览的猩猩。浑身说不出的别扭。虽说她先前回头的那一眼只是单纯的探究,没有别的含义。可是当美色在前的时候,众人的目光更多是落在了她回头的重点上。而她眼神里的内容反而就自然的被忽略了。这不才刚刚坐直身子。便听见后面传来一片,声音甚大的窃窃私语。
嗯!怎么说呢?记忆告诉她,这个世间男子多是羞涩腼腆的。为甚右边那桌的男子,在那里激动地讨论着,她刚刚用痴迷的眼神看着他们谁谁谁。她那明明就是探究的眼神行不行。这群男人,到底是用哪只眼睛看出她痴迷了。
颜彩颇为无力的抚额。圆润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我们进去吧!”当真是如芒在背,让人消受不起啊!
这些动静,自然逃不过莫秋的耳朵。只是瞧着自家妻主尴尬又灰白的脸色。倒是生出几分看戏的心情。不过眼下自家妻主已经站在了崩溃边缘。他虽是心里暗笑,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半分。顺从的点点头,搁下杯子站起身。
就在颜彩松口气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浅色声音险险与她撞上,若不是颜彩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估计两人这次可能撞的结实。短促的惊呼夹杂着悦耳的金属撞击声在耳边响起。啧!估计要青了。刚刚避的匆忙,结果腰间的软肉结结实实磕到桌角。虽说没有龇牙咧嘴,可是不经意皱起的眉梢也显露出她的痛苦。
“公子你没事吧!”娇嫩的声音还带这几份憨气。当然,如果没有震得颜彩耳朵生疼。想必她也会称赞一句很好听。背在后面的手,揉了揉已然生疼的腰间。颜彩却是低下头瞧向对方。
袅袅娉娉的姿态,柔若无骨地斜靠着身后的小厮。乌发如云,斜斜簪着的一只碎花流苏金簪。细长的流苏荡出零碎的光亮,还夹杂着清脆的撞击声。不论怎么看都是,一副惹人怜爱的美人娇弱图。当然如果忽视这位公子,目测已至堆成柱子的身材。颜彩觉得应该还是看入眼的。
眼前这位胖公子,还倚着小厮捂着胸口做西子状。可他身后,被他倚着的小厮,两条麻杆似得的小腿颤颤悠悠,眼瞅着就要从支架变成肉垫了。嘴角的肌肉不自觉的抽了两抽。颜彩盯着胖公子直溜溜的眼神,僵硬地扯出一丝笑意。“这位公子没事吧!”
颜彩带着柔和的笑意,看似好意地伸出白玉般的手。面前这位刚刚还娇弱无力的胖公子。瞬间活力百倍的站直身子,激动万分地伸出猪蹄。也恰巧就在对方站起来身的时候。那白玉般的手,轻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轻轻地落在,女子有些松散的衣襟前。
美梦破碎的太快,公子肥硕的脸蛋迅速僵在原地。不过瞧见,女子依旧温和不变的笑意。龟裂的痕迹,迅速修补。满脸的肥肉重新堆砌,摆出自认为迷人的浅笑。“芳芳,没事。多谢小姐关心。”
原本就不分明的五官,皱巴巴地挤在一起。这张肥硕的脸蛋顿时就扭曲了。在颜彩印象里,胖子从来都是属于活泼开朗的人。突然出现这么个,娇弱白莲花型的胖公子。颜彩顿时觉得世界好神奇。
许是这两人之间诡异的互动太吸引人,整个二楼竟然寂静异常。颜彩向来是谦和有礼,而这位名为芳芳的胖公子。很明显已经,被她的笑容迷得七晕八素。两只眼睛拼命冒着粉红气息。
“既然公子无碍,在下也就放心了。”余光里,周围的眼神渐渐变得灼热起来。颜彩也不想纠缠,拱手一拜,便要挥袖离去。
等等,这不符合话本剧情。眼瞧着女子就要走开,芳芳心里爆发出阵阵咆哮。内心的咆哮,流露出来化为几个满含深情的字眼。“这位小姐请留步。”
迈出的步子又稍稍停顿,颜彩侧过身来。“这位公子,可还有事。”
虽说,对方停下脚步。符合了芳芳的心意。芳芳满含骄傲的扫视四周,清了清嗓子捏着柔和而羞涩的音调:“这位,小姐就没有什么话要与芳芳说么!”不要羞,涩的说吧!各种花前月下,情比金坚的场面闪过脑海!芳芳认真地瞪大挤成缝隙的眼睛。那□裸的眼神,简直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颜彩。不要犹豫了,大胆的来推倒我吧!
希冀的眼神,被脸上挤成一条线的眼睛一挤压。很明显当眼神传到颜彩这边的时候,已经扭曲变形了。颜彩万分认真的瞧了芳芳一分钟,平稳的说道:“在下没有话要与公子说。”
激动地脸颊顿时僵硬风化。芳芳顿时觉得自己一颗芳心,碎的连渣渣都没有剩下。
女子,不带任何波动的话语,就好像投入湖中的巨石。原本寂静的二楼顿时炸开了锅.....
瞪着女子眉清目秀的脸蛋,芳芳肥硕的脸蛋气的一抖一抖,最后一扭头,羞愤地捂着脸伴随着周围的嬉笑声飞奔下楼。这人已离去,嬉笑的人却更是肆无忌惮。眼瞅着这些个男人,跟打了鸡血。那些望着她的眼神就好像,看着自家女人那般骄傲而得意。笑着人家,自己却也在做着一样的蠢事。也不知道,他们这种自以为是的认知是从哪里来的。还真当她是自家的女人么。冰冷的视线冷冷的扫过周围,嘴角露出的笑意瞬间变为嘲讽。“进去吧!”
许是女子不悦的表情太过明显,周围起伏纷纷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可惜颜彩现下半点都不想看到这群吵闹的男人。踏进房间屏退想要跟进房门的小厮,颇为不爽的合上房门。外头再次冒起的噪杂声顿时被隔绝大半。“怎么不开心。”虽是疑问的语句,却是肯定的口气。纤纤玉手解下她肩头的外衫抖开挂好。
“嗯!确实不喜欢。”想那一双双好像看自己所有物的眼睛。颜彩觉得自己的心情怎么都算不上好。
许是她的样子太反常,到是惹得莫秋阵阵轻笑,“别的女人,被男子这般追捧。大多都会飘飘欲仙。怎么到你这里,反倒惹得你不高兴。你这气可生的有些古怪。”细腻的指尖似挑逗,又似无意般轻轻滑过她整齐的衣襟,按住她怀中硬硬的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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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八章
“怎么能说古怪呢全文阅读综漫主霸王爱人――神棍少女!”反手捏住不安的手掌,颜彩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我只是厌恶,他们瞧我的眼神。那模样就好像,就好像看着自家的所有物。明明半点关系都没有,偏偏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不知道他们这没有根据的自信是哪里来的。”深深吐出胸中积压的郁气。颜彩闭上眼睛,压下心头涌上来的恶心感。
莫秋稍稍停顿,慢悠悠的抽回手。“这点小事不值得放在心上。”纤细的指尖轻轻撩开,女子耳边垂落的发丝。嘴角却是绽开艳丽的笑容,“反倒是借用先前那位公子说的话。妻主,不觉得有什么事要与我说么。”
艳丽的笑容带着丝丝得意。让颜彩原本的打算稍稍改变。凑到他滑腻的侧脸香了一个,嬉笑着问道:“秋儿想要我说什么?”说罢!还朝着他耳边呼了口热气。
耳边腾的烧了起来。脸上虽是没有表现,眼神却是晃了晃,“你个没正经的。就会....”后面几个子却是,在她嬉笑的视线里渐渐沉默。不甘愿的捶了她一下,莫秋到也懒得理她。明明以前挺温柔正统一个人,怎么如今越发的赖皮。抬手压了压有些发烫的耳际。莫秋伸手拿起桌上翻开的话本,妆模作样的看着。
下午吃了些茶点暂时不饿。等到用膳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小二麻利的摆上一桌菜肴。“我没要酒。”瞅着桌上莫名多出来的酒壶,颜彩倒是有些疑惑。
“客官远道而来,而来路上定是辛苦。这壶酒是小店附送的。上好的汾酒,客官您尝尝绝对的好酒。”说完还要替她倒酒。
“这么好的酒,自然是要尝尝。掌柜的费心了。”不待小二拿起酒壶,莫秋捋了捋袖子。这边声音才落下。闭言马上从袖中,掏出一枚银裸子递了过去。小二的最是会看人脸色。领了赏钱,又说了几句好听的就退出房间。
酒量是前世的必修课。颜彩虽然能喝,可对着东西当真说不上喜爱。古人不是说喝酒误事么。来了这里之后除了结婚时的合卺酒。旁的时候几乎是滴酒不沾。莫秋取过酒壶,掀开盖子闻了闻,“却是上好的汾酒,要不要尝尝。”虽是问着,实际上已经拿过杯子满上。
“明儿还要赶路呢?”虽然不喜欢也算不上讨厌。不过只是出门在外,颜彩还是觉得少喝些的好。
“一点点,睡一觉就好了。况且,这可是掌柜附送的怎能不要。”酒香四溢,配上满桌的菜肴。颜彩倒还真有种想要尝尝的感觉。
“今儿,掌柜的生意怕是好的很。”没有什么感觉。颜彩很平静的述说着事实。端起酒杯抿了口。入口绵长,饮后口齿余香回味悠长。“确实不错。”
许是身体的缘故。颜彩觉得喝的舒服,多用了几杯。一顿饭下来倒是有了几分醉意。莫秋原本也是想喝点,奈何自家妻主说他肠胃不好。只让他抿了一小口,之后便是再不肯让他碰杯。
喝了酒便觉着有些热。身上更是觉着不舒服起来。莫秋早早看出她不舒服,便打发着闭言去下面要热水沐浴。也许是颜彩这块活招牌替她拉了不少生意。热水送来的效率很快。屏退绿蕊,颜彩走到屏风后面便开始宽衣解带。这会酒劲正上来,也不觉着冷。趁着这个时候,缓缓浸入温热的水中。水温有些烫皮肤,不过反倒是让人浑身舒畅。长长吐了口气,颜彩靠着桶延缓缓闭上眼睛。
屏风后面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莫秋坐在床上却是捏着话本瞧不下去了。一双凤眼慢慢飘向桌面的木盒子。朴素的盒子没有半点花纹。不过外面到是打磨的很光滑,摸起来一点都不扎手。小心翼翼打开盖子,烛光下露出两张眉眼弯弯的笑脸。嘴角不自觉带上温柔的笑意,白皙的指尖轻轻滑过娃娃粉白的脸蛋。
“喜欢么?”粘腻的话语在身后响起。莫秋诧异的向身后看去。半湿的长发似海藻般纠结着披在侧肩。随意裹好的衣袍领口松散着,露出纤细的颈项以及胸口一片雪白的皮肤。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向来清明的眸子却是深沉许多,眉目流转当真是媚眼如丝。修长的身形斜倚着屏风,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说不出的魅惑。
“洗完了。”不知是不是那双眼睛太灼人。莫秋低垂凤目转来转去,却不再不敢落在她身上。
“怎么了,不喜欢。”莫秋闪躲的神色,落在她眼中就成了不喜欢。颜彩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嘴上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直起身子走来。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平日里走路身子板正的她。此时每走一步,修长的腰肢就随着动,完全不像这里女人那般。反倒像个妖娆多情的男子,让人不敢直视。
莫秋也不是少不更事的男孩。女子见得多了,可是却没有谁想她妻主现在这般。如个妖娆多情的男子媚态横生。想到这里莫秋又突然庆幸,现在房间里只有两人。若是在外面,不知道要叫多少人看直眼睛。“不会,很喜欢。”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露出窃喜的笑意。
明媚的笑意晃得她有些眼花。颜彩摇曳着修长的身子,慢腾腾的走到莫秋身侧。伸手拦住,他纤细的腰肢,脑袋习惯的靠在他肩头,“有些头晕。”
“明明酒量不好还贪杯。去躺着休息会。”莫秋小心合上盖子,推攘着催促她去床上躺着。颜彩是真的头晕,顺从的随着自家夫郎的动作躺下。莫秋摸着她酡红的脸,停了片刻,“以后莫喝酒了。”
“怎么了。”头虽然有些晕,可是精神却正好。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颜彩弱弱地问道。
莫秋甚少显露心思的脸蛋,诡异的一红,“你酒量又不好,自然是少喝些......”这么个醉卧的妖娆美人是个女人。想到这里,莫秋就说不出让她不要喝酒的真实原因。不过心里却是按定注意不能让她在外面沾酒。
今日虽然喝的畅快,可对酒颜彩已然说不上喜爱。对自家夫郎的要求,她自然无异议。莫秋将自己收拾干净,两人挨在一处,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着......
被人摇醒的时候,颜彩睡得正沉。猛然从美梦中惊醒,这个心情怎么也算不上好。不过看见自家夫郎那张浅笑的脸蛋,便是万般脾气也只能憋在腹中消散。“天亮了?”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却见房间里不知何时站了两个陌生的男子。
“天没亮,不过是有人来接我们了。”莫秋取过衣架的上外袍披上她的肩头。
颜彩瞬间明白过来,“让他们先出去下,我要起床更衣。”虽然现在自己穿的衣着整齐。可是颜彩并不喜欢,自己洗澡穿衣的时候有陌生人在。莫秋自然是了解的,稍稍朝两人点了点头,房间又恢复两人的状态。
也不想两人是真出去,还是假出去了。反正她看不见,心里就没疙瘩。利落的掀被子起身,穿戴妥当。莫秋甚至替她挽好长发,挑了个根深紫色绣纹缎带束好。一切都整理好,莫秋才唤道外头的人进来。
大厅里,掌柜披着外套,对着这群半夜突然到来的客人点头哈腰。手里还拽着捂热的银锭。直到颜彩两人前簇后拥的出来,这才匆匆引过来,“客官这是要赶路么。要不要在小店备些干粮路上好带着吃。”
“不用了。”不知何时跟上来的闭言,挡开迎来的掌柜。“把马套上,我们马上就要出发。”
“哎!知道了”赏钱丰厚,掌柜自然是麻利的退了下去。白景匆匆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堂里站了许多。面容肃静的灰衣人女人。感觉着白瑞捏紧自己的衣角,白景安抚的摸摸他的头顶。眼睛却是在人群中迅速搜寻女子的身影。
“白景。”闭言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看到熟悉的人,白景的心也没有那么纷乱,拉起闭言的手问道:“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
闭言瞧出了,他的不安,安抚地拍了怕他的手。“这是本家来的护卫。接主子回去的。”
“这样就好。”一听这话,白景心里的不安稍稍放下。
颜彩坐上马车的时候,还不过片刻功夫。马车早已经不是原来那辆。刚换的马车比先前的马车,要奢华的多。车上只有绿蕊贴身伺候着,连闭言都不见了踪影。既然都是自己人,颜彩也不担心闭言的问题。不过是靠着侧壁,四肢有些发懒。“可还是困,要不要睡会。”温热的手贴上她光洁的额头。莫秋抱紧手里的绣炉挨了过去。
“我不困,不过就是觉得四肢没啥力气。”移了移身后的软垫,颜彩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让莫秋靠在自己身上。
莫秋撩开帘子瞧了瞧,“看这架势还要折腾一路呢。既然身上没力气,还是再靠着再睡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没睡好。原先还很精神的颜彩,现下觉得有些困乏。靠着软垫,揉揉有些沉重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睡吧!”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颜彩却只是淡淡的应声,眼皮却是慢慢合上。没过多久,呼吸渐渐变的绵长。莫秋笑着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取过车上的被褥铺开。“交代车队,全速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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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
日夜兼程,真正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校园全能高手。颜彩浑身都像是被卡车碾过,没有一处不疼。扶着腰,晃晃悠悠下了马车。“疼的厉害。”莫秋紧随其后。颇为担心的望着她有些晃悠的身体。
“休息会就好了。”回头安抚的笑了笑,颜彩深深吐出胸中的郁气,缓缓舒展身子。“连续坐了大半月的马车,现在反倒是站在地上不习惯了。”
“过两天就好了。”莫秋见她精神尚好,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穿过房门的时候颜彩好多瞧了几眼。谁叫她每次进出,都没有走过正门。现在第一回路过,自然是要多看几眼。可到真正到院落的时候,却又不是原来那座。入目尽是亭台水榭美景纷纷,脚下稍稍迟疑颜彩侧身问道:“这里不是,我们先前住的地方?”
“嗯!”紧跟一步,莫秋伸手挽上她修长的手臂。瞧了瞧四周的景色,“如今暗部要脱离出来,自然是不能再留在以前的地方。”
雕镂画栋美景似画,颜彩顺着脚下的石子路慢慢踩上石桥,“这么匆忙的时间,还能打点出偌大的庄园。我家秋儿当真好本事。”轻轻捏了捏自家夫郎挺巧的鼻尖,颜彩转身徐徐前行。“既然决心要分出来。便起个名吧!整日听你说暗部,暗部的,感觉很奇怪。”其实这个问题,颜彩想说很久了。
“名字的事情,长老们已经再商议。估摸着过不老几日,就能出来。”碧绿的翠竹郁郁葱葱揽了大半个池塘。虽是入了冬,却丝毫不见灰败。反倒翠绿的色泽配上水中时不时闪过的红色锦鲤倒也一派生机。
“我本以为,这事该是你来做的。”捏过他攀住自己的手掌。两人在桥上站定,凌冽的寒风呼啸着划过脸颊,带起缕缕青丝。好在冬衣穿的厚实,颜彩倒也不觉得多冷。
“这权利,原本就是从我手里丢出去的。哪有完完全全收的回来的道理。”若不是因为楚郁的原因,他怎么会回来。想到这里,莫秋好看的眼中,不觉的闪过丝丝阴霾。
“失望么?”沉吟片刻,颜彩幽幽的问道。
“算不上失望。我于那些事情,早就没了争夺之心。况且,我现在拥有的东西,足够了。”缓缓抬起眼帘,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压住耳边飞散的发丝,莫秋只觉得呼吸之间尽是冰冷的寒意。就好似那冰冷的空气,将他整个人的热度都带走一般。肢体还是温热的,可心里却只剩下一身冰冷。
凌冽的萧杀之气在桥上散开。颜彩不知道自家夫郎想到了什么。可是,手里不由地捏紧。许是她的无言关心有了成效。原本还阴沉的某人,顿时心情甚好。将发丝撩至耳后,俏脸上冰霜散去。莫秋轻移凤目,红润的唇角绽开丝丝笑意,“吹了许久的冷风,现下冷的厉害。我们先回去,让人支起炉子暖暖。况且上次买的羊脂玉佩,还没有配络子。回去,你正好可以看看要什么颜色的线。”
“刚刚回到来,也不想着休息下。如今,你可是这里的主心骨。本来就很忙,我的事情又不重要,让下面的人去做就好。”
“怎么能说不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别人插手你的事情。”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莫秋稍稍停顿,“现在正是万俟双大展身手的时候。估计没我们什么事。”
“这么快。”颜彩稍稍差异。她原本以为要些时候。
“江湖上的事,你是不知道。现在水榭山庄偷贩私盐的消息,已经闹得风风雨雨。一人一转口,说的有鼻子有眼。到是楚郁,倒是难得地沉的住气。不过,先前万俟双先前送来的消息。说是买通了,要来彻查此案的巡抚大人。照这个架势,估摸用不了多久,就该有好戏可以看了。”
“要是这么顺利就好了。”颜彩并不清楚,秋儿与楚郁有什么样的恩怨。不过她总觉的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就算完。
名册送来的时候,刚刚过了三日。颜彩觉着这事,她该是避着的。毕竟她在这里,怎么说都算是不明身份。谁然大家明面上没有说过,可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干预的好。可是眼瞅着送名册的人,堵在门口目不斜视的样子。一时半会,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去。显然,莫秋就没有这种想法与担忧。随意的翻开名册看了看,反倒是招手让她过去,颜彩顿时觉得自己白担心了。
可起名这事,颜彩确实没什么兴趣。最后还是莫秋拍案定下。铭楼的招牌也算是正式打出去了。名字选出来的时候,颜彩还呆愣了许久。怎么说呢?本以为会是个逍遥拉风的名字。最后却落了个这么古怪的名字。铭楼?名楼!饶是她也是一脸诡异的盯着莫秋半响。“你老盯着我干什么?”递过名册,莫秋继续拿起篮子里的东西。
“这个名字与我预先估摸的差别有点远。”
手里的动作稍稍停顿,莫秋突兀的笑出声,“就为了这事?”手里继续打着络子,莫秋抬起眼帘。“不过是个名字而已。好不好听有什么区别。况且,我们干的是情报的买卖。这种东西,最是惹人猜忌。能低调点,自然是好的。长老们也不想,真脱离出去。那天仇敌众多,最后落得众刃相向的地步。”手里的活计停了下。“你看看,好看么。”
“嗯!”对这种算的上精巧的物件。颜彩向来只有欣赏的份。名字的问题,既然人家高层机构全体红牌通过。她这个算不上外人的外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从洛龙堡,带来的小厮。你送到哪里了?”
“我让人安排在伙房帮忙了。万俟双的人,放在眼皮底下盯着总是好的。不过,楚郁的屁股擦的到是干净。”莫秋的语气虽然轻松,可清亮的眼底却是闪过一丝阴霾。手里的东西缓缓一放。“话说回来好几日了。难得休闲,能不能不要老说这些话题。”
十指纤纤,莫秋慢条斯理的搁下东西。不动神的站起身走到颜彩身后。纤细的手臂轻轻抚着后腰,暧昧的贴着腰线渐渐滑至前襟。“现在还是白日里。”虽说场景转换的有些快。可是颜彩真真是禁欲许久。哪里受得了他这般□裸的勾,搭。按住不安分的手臂,当下声音便有些黯哑。
“白日里就不行么。”纤细的身影绕道身前,原本绾好的长发,不知何时已经披散开来。入蛇般柔软的躯体,黏上她修长的身躯。
“真是妖精。”送上门的美食自然没有推开的道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颜彩一把抱起笑的万分得意的夫郎。凑到红唇上轻轻一吻,“既然你这么说。到时候叫停,我可不会放开。”
“谁叫谁停,可不一定呢?”湿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颈项。平日里大多勾,搭,到手了就会老老实实的。偏偏莫秋今日一反常态。就像蓄谋已久的猎人,自信而骄傲的引诱着自己的猎物。
轻纱幔帐,两人一起滚在床上。略微昏暗的光线,让气氛一下暧昧气来。莫秋丝毫不介意自己散开的领口,露出大片的雪白几幅。只是得意的笑着,手却已经摊入她的衣襟四下里摸着。她一个正常女人,能忍住这样撩拨。况且这个人还一脸的得意。匆匆褪去鞋袜,颜彩正想化身为大灰狼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在回神的时候,只瞧见。莫秋钱笑吟吟的,跨坐自己腰间。“你想在上面?”虽然床上的事情,向来是她掌握主动权。不过偶尔换换口味,好像也不错。
对于颜彩邪肆的笑容。莫秋却是没有半点反应。只有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瞅着她。而另一手从后腰接下自己的腰带。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两只手便感觉被牢牢绑住。整个画面顿时朝诡异的方向跑去。颜彩隐隐感觉不妙。试图坐起身,却发现自己一双手臂被绑在头顶。自家夫郎笑面嫣然的坐在自己身上,任凭怎么挣扎都是纹丝不动。这边颜彩还在试图挽回局面。而这边,莫秋已经慢条斯理的解起她系上的腰带。先是外袍,后是中衣。不消多时,就露出里头光洁的肌肤。便是颜彩,被人这般侵略的眼神上下打量,也难免招架不住。只能闭上眼睛躺着装死。她闭上眼睛了,莫秋倒也不着急。冰凉的指尖贴着她甚平的胸部慢慢画了个圈。然后一点一点的下滑。惹得颜彩一阵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的睁开眼。却见对方晦涩不明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灼热的吓人.......
一室春色,鸾凤颠倒。颜彩醒来的时候,帐幔里的光线已经变得昏暗。习惯的转个身,就看到自家夫郎靠着软枕支着脑袋。那笑吟吟眼睛,已有所指的瞅着刚刚睡醒的她。“手还疼么?”
这家伙绝对是有预谋。颜彩老脸一红,不由的把自己往被子缩了缩。“还好。天色不早了,起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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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三章
一路客套下来天色渐晚校园全能高手。颜彩招待着两人用过晚膳,这才送这施庆文上了轿。而小舅子艳青则是留在了府邸,与自家夫郎兄弟短聚。送走了该走的,下人掩上房门。颜彩倒是打量起这个名叫艳青。人前还是一副娇柔傲气的模样。这知这门一关上,艳青就好似换了个似得。全身上下,一点男人的娇嫩柔美都瞧不出来,完全就是个路人甲。颜彩心里暗自吐槽,就不知道施庆文,若是知道自己千辛万苦赢取而来的美人,人前一个模样人后一个模样,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能这么念念不舍。
莫秋原本将艳青安插到施庆文身边,只是为了能在临州城安稳立足。谁曾向,这个不经意间安排的人确是最先派上用场的。商场上的用处暂且撇开不谈。倒是不曾知道这个家伙,竟然连巡抚大人出行的路线都能摸清楚。看来这个胖子,还是有些用处的嘛。不动声色的焚毁手里的条子,昏黄的光线映着莫秋线条姣好的面容晦涩不明。
“你办的很好,下去吧!”遣退跪在地上的艳青,莫秋仰头靠在太师椅上舒了口气。
“怎么,累了。”从里间打开帘子出来。颜彩搁下手里的书卷。
“怎么会,不过是不曾想这个胖子,比预料中的有用许多。”莫秋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间,细细说与她听。
“有用又好色。呵呵,当真是个合适的人选。”眉目轻转颜彩吃吃的笑出声来。
“你倒是看的开。这是咱的亲戚资料,你先预热一下。免得到时候送到面前的时候出些纰漏。”莫秋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叠东西送到她面前。
颜彩接过一看,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字。不由抱怨道:“有这些东西也不早早拿出来。合着折腾我就那么开心。”
“确实如此。”轻描淡写的合上茶杯。莫秋到是难得地露出有些狡黠的笑容。
细细看来,倒也没什么。她现在顶着的身份,倒是简单的很。名字也是沿用了之前的假名。至于家庭背景倒是没有想象中的复杂。颜彩草草的过了一遍,也就记得七七八八。只有看到施庆文的那段她是瞧得仔细。
只是一看起来。颜彩才发现两人的剧情发展是意料中的狗血,只是时间比她原先的预想要早上许多。
原来,这施庆文是个出了名的色胚。就是这么个钱财不缺的好色女人,在这样一个女尊男卑的世界。连个年轻貌美的通房都没有。除却自家夫郎是个手段了得外,这个陶华背地里也没少搅和这事。两兄妹背后娘家虽然没势利。可好在,施夫郎是个有手段的,嘴巴又惯会哄人。这一来二去可倒把施庆文哄得服服帖帖。就连这陶华也沾着自家哥哥的光,日渐成了临州城一霸。
艳青本是来临州城看望出嫁已久的哥哥。奈何到了到了门口才知道,嫂嫂带着哥哥出了远门。眼瞧着自己这一趟就白来了。何艳青也是个无法。让管家安排了下随行的护卫,寻思着在嫂嫂家歇息了一晚,第二日便是要打道回府。这事也就偏偏赶巧了,回去的那日艳青正从府里出来。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衬着一圈雪白的兔毛围脖别提那个水灵。直叫街对面的施庆文瞧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当下就派人来打听这是谁家的公子。
施庆文连着打听下来。这才知道那位小公子,是与临州挨边的北通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的莫二公子。一听这消息施庆文当下心里开始动起了心思。若说自家的那口子,施庆文倒也不是不满意。就是吧!她总觉得自家夫郎千好万好,可偏偏就还欠着那么点好。说白了就是娘家没什么势利。对她的官途啊!没什么实际性的帮助。是以施庆文一听这小公子出生富贵人家的时候。这心里原本猥琐的念头倒是消了许多,反倒打起了婚嫁的主意。
别瞧着这施庆文长得有些恶心,脑袋却还算的上机灵。她知道自己样貌不好。怕那娇滴滴的公子瞧不上自己的样貌。特意加派人家在北通城里四处打听,打算知己知彼自给也好有个准备。这不打听不知道。施庆文一打听才知道。这个莫二公子已经十七了还未婚配。
这么个家势出众,又长得如花似玉的小公子,年纪到了十七都没订婚。施庆文就觉得奇怪,一番打听下来这才知道原因。原来,那时候莫家二公子刚满十三的时候。就有那么几家殷实的人家想上门提亲。可老两口大儿子嫁的早,小儿子就不想这么早让他出嫁。所以硬是将艳青留了两年。转眼到了十五,老两口寻思着年岁差不多了。这才替艳青张罗起婚事。可是提亲的人都快把他家门槛踩破了。可是艳青愣是没有看中一个合适的。老两口也是没有办法,提亲的人是被打发了一波又一波。结果谁都不曾想到,挑了捡去的艳青。门当户对的一个没瞧上,出了趟们却是看上了个寒门书生。这一下把老两口可是气的哟。父亲是直着念叨门不当户不对如何如何。母亲更是直接干脆就将艳青禁足。可偏偏艳青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嫁不可。闹得满城风雨,最后干脆一趟病了。这一病,老两口也是没有办法。心想着女方反正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只要她们在难道还怕那书生对儿子不好。也就咬着牙同意。
可就在女方送完彩礼,两家谈论吉日的时候。那书生竟让人,在个鳏夫的家里当场捉奸在床。那可真是□,裸,□啊!进去的许多人都瞧得真真切切。这事儿也就跟插上了翅膀,疯一般的在北通城里传开。因为这事,书生因为丢人举家迁走了。而莫家也因为这件事算的上是彻底的颜面扫地。连带着莫艳青的婚事也这么被耽搁下来。施庆文打听到这里,心里既是高兴,又是忧愁。高兴的是美人遇人不淑才尚未婚配,愁得的是她已娶夫,就怕人家公子不愿意做小。
这心里兜兜转转,施庆文是天天心里念着。想来想去还是觉着不管怎么样也要试一试。示意回去找了媒公便去莫府们上说媒。本以为就着自己这条件,少不了要多给些赏钱让媒公多去几回。谁曾想,这媒公回来就连声道喜。说是对方公子想与她见上一面。一听这话,施庆文倒是觉得有戏。到了那日,早早的洗漱干净好好收拾了一番。虽然样貌依旧不怎么好看,但是整个人瞧上去精神的很。两人说是相见,其实也是隔着帘子。施庆文从头到尾就没瞧清楚对面男子的容貌。就算是这样也觉得那娇娇娆娆的身段甚是好看。稀里糊涂的见完面,施庆文还在云里雾里尚未回神。
两人见过面没过几日,媒公便是摇着帕子回来报信。意料中的回绝,眼瞅着一丝曙光了又跌回地上。这心里的滋味当真不那么好受。想想也是好好的大户公子。不想着高攀嫁谁不都是正夫,犯得着嫁她个娶过亲的。奈何施庆文倒是真的上了新,加多了银钱央这媒公多跑几回替自己多说几句好话。这一说,可真真是跑了一个月。眼瞅着媒婆都换了好几个。这才得到莫家的回信。说是相迎娶可以,但是必须以平夫之礼相迎。咋听这个消息,施庆文愣了好几秒。最后一拍大腿直乐的喜上眉梢,连带着赏了媒公许多银钱。话说这边施庆文为了美人奔波,他那口子就不知道?怎么可能,陶夫郎自是想尽办法阻扰。奈何施庆文就跟着了魔似得,最后甚至扬言他在阻止便要休了他。陶夫郎这才偃旗息鼓。
这男方点头了,两家也就合起来八字开始张罗婚事。因为是以平夫之礼相迎,三媒六聘一样不少。虽然媳妇模样长得有些有磕碜,但是好歹有功名在身。自家儿子嫁与她随说委屈些,却也不**份。况且施庆文对这场婚事也是下了功夫的。一路送嫁红红火火,倒也博得莫家夫妇不少好感。
随后的各种细节,就是人家关起门来自己斗了。纸上是不会记下的,不过颜彩瞅着施庆文临走时那魂牵梦绕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因为得到而放松的感觉。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管哪个世界,美人计用的好都是利器啊!颇为感概的合上纸张,颜彩只是挑了几条重要的几下,其他的则是抛到脑后.......
淡雅的房间一片宁静。楚郁端坐在床头,向来冷冽的眉眼也染上丝丝暖意。“辛苦你了。”女温热手掌轻轻包住,男子青白微量的手背。何平却是平躺在床上,一头栗色的长头发柔柔的贴合着清瘦的脸颊。没有血色的唇瓣稍稍抿紧,合上的眸子时不时的轻颤。也不知梦到了什么,睡得并不安稳。端坐着瞧了一会。楚郁却是起身撩开帘子出了内室。“夫人。”柳儿颇为担忧的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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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主夫这样多久了。”向来白净的脸上满是阴霾。□裸的戾气生生让站在一边的柳儿打了个寒颤。
“已经好几个月了。”眼瞧着自家公子一天天虚弱下去,柳儿这心里也是万般难受。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大夫,怎么说。”楚郁瞧了眼,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的小子。心里的懊恼,倒是稍稍消散许多。这个柳儿,性子倒是耿直了些,说话有些不招人喜欢。可是做事却也是个稳重仔细的。对平儿倒也是掏心挖肺的好。
“大夫只是说。公子身子骨太差,要用些药材养着就好。”说道这里,柳儿眼眶又红上几分,“可是吃了这么多副药剂,公子却眼瞧着越加憔悴。”说道这里,柳儿已经是泣不成声。
“庸医。”一听这话,楚郁的脸色更是沉上几分,从腰间摸下个牌子递了过去。“照顾好你家主夫。明儿另请个大夫瞧瞧。若是需要银钱拿着这牌子,去账房支取。”
“奴才知道了。”千恩万谢的结果牌子,柳儿瞧着楚郁长叹口气离开院子。远远瞧着女子已经走得没影了。柳儿妥帖的收好牌子,啜泣着站起身。举着帕子拭着眼泪,缓缓走进房间。进了房门,柳儿小心翼翼落了门闩。这才麻利的抓起帕子擦干净眼角。“公子!”
这一声唤来。原本还在安眠的人儿,缓缓睁开紧闭的眼帘。“公子,夫人走了。”匆匆跑进内室,男子哪里还有原来哀戚的模样。
“我都听到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毛躁。”扶着肚子缓缓支起身子。柳儿颇为俏皮的吐吐舌头,忙扶着自家少爷起了身,又从床上扶了床软背垫在身下。
“少爷,你为什么不见夫人?”柳儿这边,口里说着,手却从怀里掏出先前那个古朴的木牌,献宝似得递过去。
“见了又怎样。”抬手取过木牌,何平漫不经心的把玩。
瞧着自家公子轻描淡写的模样。柳儿稍稍犹豫了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公子。我觉着夫人对您挺好的。要不然......”
“柳儿!”把玩着木牌的手指骤然捏紧,何平向来温柔的语气顿时变得尖锐。
眼瞧着公子本就憔悴的面容更是白上几分。柳儿颇为自责的端来热水,“公子莫气,我不提就是。您如今身子骨,差的很定要好生养着才是。”
就着柳儿的手,喝下热水。何平煞白的脸色倒是稍稍缓和。只是捏着柳儿的手却是越加紧了几分,“往后这些事,莫要在提。”嘶哑的嗓音平静的有些吓人。直瞧见柳儿拼命的点头,何平紧捏的手这才缓缓松开。
许是自家公子模样太过癫狂。柳儿搁下手里的杯子,便拖了个凳子安安静静的守在一边。何平躺在床头深吸一口气。垂着眼帘倒是缓缓抬起,出神的望着床上青色的幔帐。“最近庄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外青白的手掌,轻轻贴合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缓缓摩挲。何平摸了摸有些毛躁的发鬓,恢复了平日里温柔谦和的模样。
柳儿侧头想了想说道;“游方那丫头,嘴巴就跟缝上似得。什么都问不出来。不过我瞧着这几日夫人,倒是经常传唤齐堂主过来。估摸着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自然该是有大事发生了。私盐都被劫走这么久。再没动静怕是说不过去了。”轻巧的语气,好似放松一般。何平晦涩不明的语气倒是让人有些猜不出他的用意。
“少爷,您好像很高兴。”疑问的语气也是肯定的句子。明明少爷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笑意。柳儿却突然冒出了这种奇怪的想法。
房间里倒是越加安静。何平没有回答,却是取过床头搁着的针线。从竹簸里挑出之前尚未修好的纹样。展开的十指细细摩挲着,“他莫风秋要是连些动静都闹不出来。我那日便是真的白放他了。”温柔的语气夹杂着不能逆转的偏执。越加清瘦的面容甚是憔悴,可是配上乌黑的眼中那灼热的光芒。却夺目地让人不敢直视.......
齐风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从旁院传来一道打雷般的声响,“齐老头子,等等我。”就着跟扯炮似得嗓门,虽说齐风想装作没有听见。却也只能生生停下脚步。
眼瞧着对方停下了脚步,杨彪更是几部就跨了过去。蒲扇似得巴掌带着风声,眼瞧着就要招呼上齐风干瘪的背脊。齐风颇为无奈的换了个身形站定,“杨堂主可悠着点,就老婆子这个身板,当真是扛不住你一巴掌。”
“齐堂主真是会说笑啊!谁不知道齐堂主一身武艺了得。哪里是我杨彪能比的。”半点也不尴尬地收回手,杨彪颇为爽朗地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后脑勺。“不过今日我杨彪却是有正事来找你齐堂主的。”
“什么事?”这个粗矿的女子像来是个大大咧咧的。齐风也不指望她那破锣嗓子能小点。抖了抖衣衫,慢条斯理的问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谈。”杨彪却是神秘兮兮的凑到,齐风耳边来上一句。杨彪此人向来是粗野没规矩的,可是正是方面却是半点不曾含糊。眼下齐风瞧着她一本正经,也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跟老婆子来。”
杨彪说完来意的时候。齐风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还算白净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齐堂主怎么了?”杨彪是个直肠子,从来不曾拐弯。眼瞧着齐风面色灰白一时间也闹不准是为啥事。
“庄主,当真这么说。”平淡的语气是听不出什么。可齐风心底下却是翻起了巨浪。
“难道我杨彪还能唬你不成。不信,你可以去问庄主。看我杨彪说的是不是假话。而且手下的姐妹已经行动了。不过就是还有些隐晦的人咱是不知道。所以才找您来要份名单,也好做的干净利落。”她到底是个不会瞧脸色的粗矿女子。齐风心里转来转去的念头倒是一点没有体会到。不过是催促着对方拿出名单,她也好早点办事情。
齐风抿唇想了想。最终还叹了口气,“你且等着,老婆子给你拿。”颇为犹豫的取出名单,杨彪倒是双手接过双拳一抱,“谢谢齐堂主了,杨彪这就告辞了。”
齐风此时没有闲心与她纠缠。两人客套一番,杨彪拿着名单也就风风火火的离开。缓缓和上门,齐风先前还如常的面色。现下却是真真的难看之极。原本以为庄主只是年轻气盛,稍稍扶持还是有些前途的。关上门闩的手缓缓捏紧,齐风已经上了年纪脸越加变换起来。却不想,这竟然真是心思歹毒的女人。那边出了事,这边就迫不及待的杀人。只求能把自己推脱干净。那些个暗处的姐妹,哪个不是为了山庄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可眼下,就为了那一批不知所踪的私盐。她就可以眼皮都不眨的要了她们的性命。想到这里,齐风的脸色更加难看。缓缓踱步走到桌边,齐风想到之前田笑那副意味不明的笑意。背上也深深透出一丝寒意。
莫凤秋叛变的事本就蹊跷。她虽然不喜欢那个两面三刀的男人。可是齐风也知道他若是真心谋反,水榭山庄很多年前就可易主,完全没有必要等到如今。况且,他刚刚失踪。这边庄主就提拔了观音为堂主。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十指轻轻敲击这桌面,齐风仿佛想透了什么似得。沉寂了一会拍拍手掌。
“堂主。”原本紧闭的房间,不知从出现个浑身包裹透彻的黑衣人。
“把先前送与巡抚的东西截回来。记住这件事定要做的隐秘,万万不可让帮人察觉。”底下的黑衣人抱拳一握,瞬间消失在房间里。齐风瞧着人影不见,却是长长吐了口气。“今日你还需要我,自是万般好言。可哪天莫凤秋真没有了。只怕老婆子也就成了下一个莫凤秋。”轻飘飘地呓语,似惋惜似惆怅,最后却也只得落下一声长叹......
莫秋瞧了瞧,田笑送来的信嘴角淡淡的撇出一丝冷笑。“果然是个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
“原本也就不指望,他能从水榭山庄再摸到什么消息。况且,你这事一出。最先防的就该是暗部。”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颜彩端起茶盏倒上一杯子香茗。
“观音可是楚郁自己提上去的。自己却连点把握都没有,果然这么些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慢悠悠的叠好纸条搁在一边。
“敌人若是不强,对我们而言是好事。况且水榭山庄百年基业,不是我们一时半会便能撼动的。眼下是找不到它的病脚,才需要接住外力来撼动。若是可以的话,若是它内部能透出一丝不合。只要能抓住机会,便是山一般坚固的基业。想要焚毁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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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说是这么说。可真想做到,哪有那么容易。”举起杯盏小饮一口。温热的茶水滑入腹中,暖融融的一片很是舒服。莫秋明亮的凤眼倒是弯出好看的弧度。轻轻撇开杯中浮着的茶末,“本以为以齐风的手段。万俟双想得手,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可如今看来。这水榭山庄里头。怕是已经不似外表那般,坚不可摧。”浅笑盈盈,莫秋抿着绣帕地着说着话。单瞧两人那副颇为悠闲的模样。半点都瞧不出实在商量正事时的严肃。好似口中闲聊的不过是今日天气如何罢了。
颜彩虽有这个想法,却是没有说出口的。如今见与自家夫郎所想无差,她到是有些莫名的高兴。亲昵的伸手,捏了捏他顺滑的脸颊。女子本就纤薄的嘴角露出丝丝笑意,“既然有了矛盾,就一定会露出破绽。那边的人手自然要加多些。”指尖轻轻扣在桌面,颜彩秀眉微皱。“不过.....相较与水榭山庄。我反倒比较在担心万俟双。”随手扔下手里的书卷,女子似是迟疑的站起身。“我总觉得那个女人,胃口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水榭山庄就能满足。”透过窗子向外眺望,温和的容貌竟是别于往日的凝重。
抚平略微凌乱的发鬓,莫秋紧了紧手里尚未完成的络子。漆黑的眼里不自然的闪过锐利的光芒。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掩住漆黑的眸子。丰润的嘴角轻轻抿了个浅浅的笑意。轻软的语气越发粘腻,“我晓得。”.......
当刻着严府二字招牌露出来的时候。颜彩握着红绸,玉树临风的站在一边,仔细瞧去还可以看见她的嘴角好似不自然地抽了抽。好在此时噼里啪啦的鞭子刚刚炸完。喧天的锣鼓齐名,早早就准备好的舞狮,紧随其后的舞了起来。四周的邻里围成一团此起彼伏的鼓掌叫好。原本宽阔的大门,顿时被挤得水泄不通。
富贵人家乔迁之喜,自是热闹许多。颜彩现下穿着一身月白色苏织袍子笑面迎人。她本就生的相貌俊俏,配上疏远有致的态度,越发显得谦和温润得人好感。
“嫂嫂。”略微粗劣的嗓音被喧闹的锣鼓稍稍压低。可颜彩却是耳尖没有漏听。
侧头一瞧,只见身着常服的施庆文,拎着衣摆笑面盈盈地走来。“是庆文啊!”今日她是乔迁之喜。原本就知道她回来。可真真来的时候颜彩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目光稍稍在她身上转了下。颜彩原本疏离的态度,便显得有些亲热了些。虽说县令不是个多大的官衔。可是在临州城这一亩三分地,这个不大的官却是手上握着实权的。有她来捧场,往后不论是在生活还是商场上自是有诸多好处。想到这里,颜彩脸上的笑意倒是越发真意,连带着态度都亲昵不少。
“嫂嫂,千万别。”快速上前拉起尚未躬身的颜彩。施庆文满是肥肉的脸上倒是露出惶恐的神色:“都是一家人,嫂嫂这样就未免太见外了。”口里这里说着话,施庆文的眼睛倒是时不时打量着女子身后那偌大的宅子。颜彩早早就将她那眼神瞧在眼底,心下一想。却是笑着拍了拍,她厚实的肩膀。“艳琴在后院,帮着内人打理呢。”夹杂着笑意的话语轻轻落在施庆文的耳朵。饶是她脸皮甚厚,被人直接点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见她脸上一瞬间闪过的不自然。颜彩倒是爽朗的笑了出来,贴着她耳边说道:“嫂子我能理解。”颜彩颇带深意地来了一句。施庆文哪里还不明白那意思。两人顿时相视而笑,先聊着就朝着门里走去。
两人这头说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可颜彩却是趁着机会靠近施庆文。远远瞧上去就好似两人关系分外要好。颜彩本就打着,让别人误以为两人关系很好的意图。是以一切做来倒是落落大方。简单朝着一边的管家交代几句。颜彩领着施庆文进了门。
偌大的前院摆着满满当当的酒席。颜彩宴请除了施庆文外,余下的大多都是四周的街坊。是以酒席很多,好在铭楼本地就有个酒楼。菜肴的问题倒是不用担心。施庆文本次来就是有别的意思,此时更是心心里记挂着那窈窕佳人。一路走来,竟是急切的很。两人刚刚走到厅门口。就瞧莫秋拿着一方帕子走了出来。
“见过哥哥。”今日是个好日子。莫秋装扮的也比往日的庄重许多。他虽是生的妖娆,可是配上进退得体的举止,倒也不会让人生出轻浮之心。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莫秋面貌生的本就出众。施庆文下意识倒也多瞧了几眼。好在她举止唐突,可是并无故意轻浮之心。转而问道:“不知,艳青呢?”虽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郎。可她这般直接的问道,自己难免就有些不好意思。好在两人皆是一副平常模样,倒也让她稍稍减去尴尬。
“哥哥!酒水好像有些不够。”这边正说着某人。那头边有个娉娉袅袅的身影由远及近。拖着本子,艳青转了个回廊就瞧见三人站在门口。“见过嫂嫂!庆文你来了。”稍稍朝着颜彩的位置屈膝,抬起头时明亮的杏眼就落在了施庆文肥硕的面容。艳青轻轻将手里的本子合上交给身后的小厮,脸上露出点点笑意提着裙摆就朝这里走来。
原本日日见着的时候,施庆文虽是喜爱却也不曾多么挂心。谁知道这几日没见这妙人儿。这心里就跟猫爪似得想的厉害。瞧着他面貌气色越发红润。施庆文倒笑了出来,“这几日真是叨扰嫂嫂了。”
“哪里话!弟妹也知道。平日里我忙的厉害,没有太多时间陪着夫郎。如今艳青肯过来陪秋儿说说话。我也是高兴的。”睁着眼睛说瞎话。颜彩心里这样想着,那头却是请着施庆文朝里走去。
这年头谈资本就是不缺的。不到片刻的功夫,县令来严府贺喜的消息。就疯一般的传开了。原本就拥挤的大门,更是门庭若市。除了原本就意料中的街坊外。竟也来了许多富家商贾。颜彩本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在这些人物中间混个脸熟。如今见目的真正达到顿时眉眼笑的更是灿烂。迎客是件实实在在的体力活。颜彩现下当真是庆幸,有个牛叉的管家在外面应对着。不然就她这小身板,一躺下来只怕已经累趴下了。饶是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倒也累的够呛。
重要的贵宾到齐了,颜彩也入了坐。男人不上桌的缘故,莫秋与艳青招呼完客人便早早的退到后头。现下只剩下一群笑面盈盈的女人在这里喝酒聊天。施庆文向来是个机灵的。有个有钱的嫂嫂与她而言是件好事。是以觥筹交错间时不时向颜彩介绍着临州城几个大的老板。好些日子前凤栖楼,就已经压下白玉楼成功成为,临州城最大的酒楼。许多人暗地里早就想来拜访这位凤栖楼的东家。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现下倒是有机会得以一见。众人瞧着,酒席上县令对这位刚刚迁来的东家那副热情劲。心里皆是打起了算盘,暗想着回去后定要照人打探打探。看看两人是否关系不一般。
面上融洽一片,私下里却是各自打着主意。倒是外面那些前来贺礼的街坊,倒是真真的高兴开心。一番酒席吃完,颜彩已经觉着脸上发热。派管家在前厅招呼着,自己寻了更衣的接口,就后院走去。她喝的酒里是兑了水的,饶是这样一桌子喝下来。颜彩也觉得有些受不了。“怎么就回来了。”这便刚刚进了院子。那头莫秋便不知从哪里得了信,领着闭言就过来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艳青呢?” 深深吸了口微凉的空气,原本有些混沌的头脑顿时清明许多。颜彩拉着莫秋缓缓朝院里走去。
“他正在里院里招待男眷呢?”卷起帕子擦了擦她略微发烫的脸颊,莫秋拉着她朝房间走去。
喝了些酒水身上有些发热。颜彩微微迷上眼睛,任由冰凉的冷风吹在脸上,竟是觉得倒是舒服的紧。“你胃不好,酒席上少喝些多吃点东西。”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多少有些不放心。絮絮叨叨交代着,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真的喝多了。颜彩自己都觉得这会念叨的,竟比往日还要多上许多。
“院里的酒水都是果酒。并不醉人,味道也好上许多。”扶着自家妻主,换了身衣裳。莫秋听完耳边的碎碎念轻轻一笑。
“那也是酒。”她原本就没醉,现在在院子里冷风吹了一遍,酒也醒的差不多了。精神抖擞的朝着铜镜照了照,这才转过身来,“人太多就让艳青招呼着,别太累着自己。我出来也段时候,该出回去了。”颜彩扶正他发间稍稍有些滑落的步摇,低头在柔软的侧脸应下一吻,这才施施然的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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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
回来的时候,众人正喝的高兴。瞧着她回来了,施庆文二话不说拉着她便加入战局。好在她是在自己的地盘可以作弊。所以直到酒席散去,众人喝的都有些飘飘然,她虽酒量不甚好,人却也清醒的很。
施庆文也是有些喝高了,黝黑的面皮倒也隐隐透出红色。只是黑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不见半分迷糊。帮衬着颜彩送别所有客人。她摸了摸自己比往日更加圆滚的肚子。“那些个临州领头的商家。嫂嫂平日里可以与他们多多走动。往后有什么事情兴许还能合作。”
“麻烦弟妹了。”两人皆是有心拉拢对方。面上虽未表现的太过明显,可是这互相这么一凑倒也是融洽的很。
“哎――嫂嫂这就见外了。你我皆是一家人,互相帮衬是自然的。往后兴许弟妹我,还要仰仗嫂嫂呢。”笑眯眯地拍了拍颜彩较为纤薄的身边,施庆文的笑总带着些别的意味。
她那些个小心思,颜彩早就猜的透透的。只要无损铭楼的利益。稍稍许她些许好处也不算坏事。颜彩想了想倒也爽朗的笑出声。“庆文既是这般爽快的人。嫂嫂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说罢,贴上施庆文的耳边,颜彩这几日盘算的念头说了出来。
说起来这个念头起来也不过是这几日的事情。那时候颜彩正清点着刚刚接手的凤栖楼。虽说营业时间并不长,可是收入确实非常的可观。只是,那天陶华的闹事倒是在她心里落了个疙瘩。倒不是说她怕事。只是静下来想想,未免就觉这凤栖楼的举动未免太莽撞了些。新起之秀,不过才短短时日。就能将在这里扎根的头家老店,逼得出此下策。虽说她清楚凤栖楼的背后有着整个铭楼撑腰。可外人却不知道,众人的视线要落也只会落在她这个东家身上。一个人的敌对并不可怕。可若是她将商业的范畴扩大。涉及到了众人的利益,下个麻烦兴许就不单单是个陶华这么简单了。
铭楼的资金并不充足。颜彩清楚的知道收集情报需要大量的金钱。现下她手里捏着的也就是明面上那几间铺子。这些个产业对于铭楼而言也仅仅只是杯水车薪。可是对于寻常商贾可以说是相当庞大的资产。颜彩捏着手里的东西,心下难免开始盘算怎么才能让钱生钱。也想着能不能运用这些东西多赚些。这些个念头原本还只是个,简单的概念。颜彩并没有盘算好要怎么实行。可今日,试探了下施庆文的样子,颜彩下意识就觉着有戏。当下就把心里盘算的想法暗暗地提了提。
施庆文娶艳青的根本原因,除了美色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银子。早就知道这个嫂嫂有钱,当下听懂对方话里隐晦的意思,施庆文当就来了兴趣。临州城本就是在她管辖内。若是她能助颜彩在这里将生意做大坐稳。与她而言好处油水自是不会少的。朝廷命官是不允经商,可是亲人却是不在这个范畴之内。早些年间,施庆文倒是想过让她小姨子陶华经商的念头。原想着让她挂个虚名,底下由她自己亲自处理。可偏偏陶华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施庆文光给她擦屁股就忙的焦头烂额。那时也就就明白过来,若是让陶华去经商。就凭她那闯祸速度,不消多久她施庆文自己的仕途也算是到头了。
可眼下不一样。眼前这个女人原本就是个精明的主。她夫郎与艳青又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若是当真能将她拉拢过来.....想到这里,施庆文顿时眉开眼笑。连忙拉着颜彩不撒手。此时日头已经西斜,颜彩瞧了瞧她这架势。估摸着一时半会是脱不了身。当下便命人安排了房间,挽留着施庆文留宿。施庆文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这下更是合意。接着她的话就留了下来。颜彩将前来唤她的闭言打发回去,拉着施庆文就往书房走。
等到两人谈完的时候天都黑了。施庆文倒是说得舌干口燥,端起杯子不顾茶凉一气灌下。只觉得心里有种压不住的念头蠢蠢欲动。若是能成,她的仕途。宽厚的手掌紧紧压上胸口,施庆文险险稳住心神。饶是这样肥硕的脸上也露出丝丝尚未散去的笑意。礼貌的拜别颜彩,两人又不咸不淡的客套两句。施庆文便揣着满腹心事疾步离开。瞧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颜彩转头别有深意地瞧向灯火通明的严府。脑海中时不时闪过,施庆文那微微夹杂着欣喜却又谨慎的表情。嘴角不自觉露出讽刺的笑意,弯弯的眉眼在漆黑的夜里竟是万分诡异。“人哪!越是贪图某样东西,就越容易被人利用。真想知道,她若是知道这严府光鲜的表皮后藏着的黑暗,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轻飘飘地话微不可闻,却夹杂着发自内心的笑意随着寒风渐渐飘散........
第二日早早就起身送走施庆文两夫妻。颜彩就让自家夫郎回去休息,自己则是去了书房。可她刚刚在书房呆了不到半日,便被自家夫郎拽了出来。颜彩本想询问什么事,却见莫秋的脸色平静神色却是凝重。话到嘴边却是打了个转,又咽回肚子里。由着他一路拽着走。到底是受过训练的人,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心里都是透透的。一路走来的倒是遇到不少下人。却是没有一人朝他们看。那样子就好似看不见她们。
直接走到最后面的春园。莫秋的脚步才稍稍停顿了下。这里亭台水榭景致迷人。颜彩一直觉春园是严府最漂亮的院子。平日里也是人来人往非常热闹。可是现在两人进来这里之后。偌大的园子竟是一个人都没有。莫秋领着她走到假山后面手一伸。颜彩也不知他到底摸了哪里。两座偌大的假山中间,竟然轻巧无声的露出一条黑漆漆的暗道.....
一点都没有电视中演的响动。颜彩颇为惊异的砸吧下嘴,心里却是暗暗感叹。瞧瞧人家这技术,典型的专业户啊!跟着莫秋的脚步下了暗道。头顶的光亮顿时消失无踪。颜彩心下莫名的一慌,好在莫秋安抚地拉紧她的手,“跟紧我,别放手。”漆黑的暗道里瞧不清自家夫郎的面容。可沉稳的音色却也让她顿时放心不少。
“既然要带我来这种地方,也不打声招呼。弄得神秘兮兮。”就说这么个简简单单的严府,怎么能算是铭楼的总部。原来上面的倒是幌子,而地下才是真正的基地。
“现在你不知道了么。”许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莫秋心情出奇的好。颜彩倒是不在意他说着什么。手掌好奇的按上四周坚厚的石壁。“这墙壁。感觉真结实。”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小会功夫。地道深处便传来明亮的火光。等到来人走进颜彩瞧清楚竟是绿蕊与小瞳。她说,平日里绿蕊跟着她寸步不离,这会出来时没有见着他人自己还稍稍有些奇怪呢。
有了光,漆黑的地道也渐渐显出原貌。厚实整齐的墙壁,脚下是整块整块的青石台阶。先前还有些狭窄的暗道,却在深入地下不过四五米的地方豁然开朗。瞧瞧这道路宽度,再瞧瞧这动火通明的架势。这哪里是地下密道啊!这简直就是个地下城堡。
虽是四人一起走在暗道里,可在颜彩听来却是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声。下石阶的时候,莫秋早早就与她说过地下的状况。可真真看到眼中却颜彩却还是狠狠的震撼了。
颜彩向来不显山露水的脸上惊异的神色明显,莫秋看了眼倒是轻笑出声,“好看么?”
“嗯!”这是出自内心的称赞,颜彩细细打量完四周的状况稍稍迟疑,“这里的布置,比在暗部时的密道要精巧细致的多。这里,你带我来怕是不合适吧!”口里这么说着,颜彩却是半点都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毕竟看一点也是看,既然这样还不如看个仔细。
“你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事情反倒是棘手许多。”莫秋捻起裙摆,走入厅中。地上铺着厚实毛毯,踩上去软绵绵的也没有半点声响。
这话说的未免就有些太直白。颜彩转头脑袋里突然闪过田笑的面容,突兀地笑出声,“说来也没错,倒是我想多了。”跟着下了石阶,脚下软绵厚实的感觉倒算的上一种享受。
“你知道便好。”原本跟着的绿蕊与小瞳,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偌大的大厅只剩下了两人。莫秋伸手握住女子修长的手掌。言明剩下的路途便只剩下两人定要抓紧如何如何。她本就不是什么好奇宝宝。自是乖乖听话,任凭莫秋拉着她走进幽黑曲折的暗道。
幽深的暗道,错综复杂。堪堪不过几步路,颜彩回头便已经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来时走的哪条路。每每路过某处,颜彩虽是惊叹于暗室的别有洞天。可始终不曾离开放开莫秋温热的手掌。越是美丽的地方越是危险。颜彩毫不怀疑,只要稍稍乱走几步定会迷失在这个庞大的地下宫殿里。示意颜彩虽是看的满心好奇,却不曾乱走一步。
偶尔路过寂静幽暗的某处,会有一两个灰衣人经过。地道里忽明忽暗的火光,摇曳在灰衣人诡异的面具上勾勒出灰暗的阴影。阴森冰冷,仿佛只是生活在这地宫里来去无踪的幽灵。虽然颜彩很清楚这些经过的灰衣人,皆是活生生的人类。可在这种地方,瞧来却依然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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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七章
打开石门的时候,明晃晃的阳光闪的她都有些眼花。地下的时候她也不觉着光线暗淡。可真上到地面来。颜彩的眼睛还是不自觉地眯了眯,这才适应外头的敞亮。地下果然是没有外头亮堂。在地宫的时候,忙着惊叹于工匠的巧夺天工。可现在坐在凳子上了,颜彩才显然觉得自己两腿发软当真是累的慌。“瞧你累的,喝口水歇歇。”耳边传来轻柔的笑声,颜彩刚抬起头。便瞧见石桌上摆着的青瓷茶盏冒着腾腾的热气。
“还是你想的周到。”地宫虽是在地下,却并不是湿冷。这不颜彩才出来坐了这么一小会,让风一吹,原本身上那点运动后的热气到也消散干净。
“歇息会,咱就回去吧!玉佩我已经打好了络子。回去了,我拿来你试试。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合适的我再改。”
“你置办的东西向来和我心意。你瞧着满意就好。”话还没落地,自家夫郎却是起身拽着她就要往回走。别瞧着他身形瘦弱,力气倒是不见得小。颜彩让他拽的身子一晃,忙忙搁下手里倾泻出来的茶盏。“别急,等等我。”
清脆的瓷器嗑在粗糙的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颜彩也顾不得查看,那上好的瓷器是否磕出了痕迹。就被自家夫郎拉拽着离开了后院。一路行来,莫秋始终拽着女子修长的手腕不撒手,雷厉风行的模样半点也瞧不出往日的温柔得体。即便是这样,也是男子明艳照人,女子俊雅似水。引得路上见到的仆从小厮议论纷纷。随后不过短短一日功夫。严府夫妇,琴瑟和鸣的各种恩爱版本,便在临州城传开了。
眼下,颜彩还在房间里与自家夫郎商讨配件的问题。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从今日开始在各种有心的宣传下。正在逐渐晋升为,临州城待嫁的男子眼中那金光闪闪的香馍馍。
繁复的花纹巧夺天工。白润的光泽配上棕色的细碎流苏,别有一番古朴味道。莫秋兴致勃勃的挑起腰佩,在她腰间比划着。嘴角没有流露出往日那迷人的浅笑。可偏偏就是这样万分的神情。颜彩却觉着,现在的秋儿比平日里都要快乐的多。“果然是好手艺,不算浪费这块好玉。”指尖轻轻划过龙形玉佩,灵巧的手指轻巧的替她系好。
望着他柔顺的黑发,颜彩轻轻将手附在他的头顶蹭了蹭。“又不是小孩子,摸什么头。”低沉的声音,隐隐露出抑制不住的轻笑。莫秋捏住依旧停放在自己头顶的手掌,站起身。“来,站开点让我瞧瞧好看么。”
试探着朝后退了一步,颜彩拉了拉腰间的玉佩,“好看么。”
“嗯!果然是手艺精巧,倒也不曾埋没这块料子。”伸手扯了扯女子稍微有些褶皱的衣摆,莫秋莞尔一笑。
“其实这些东西,你已经替我置办了许多。不需要这般破费。”而且还耗神。后面一句她虽是没有说出来。可两人皆是心知肚明。
莫秋折了折针线簸子里的残料。“出门与人交道,自然是穿的整齐大方。况且,我整日闲在家里。喜好什么的,也就只有这一样。难道妻主大人连这小小的乐趣也要剥夺么。”话语似是哀怨,可语气却不曾低落。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轻轻的落在颜彩较好的面容上。美艳的人儿轻巧地钻入她怀中,拦着脖子吐气如兰......
几日后出门的时候,颜彩着一件宝蓝色织花高领袍子。一头墨似的长发,不似往日那般。而是紧紧的束在脑后,簪着根通体透亮的银簪子。只余耳边垂落的两缕青丝,配上清俊的眉,沉寂似潭的眸子。举手投足间竟是说不出的威严凌厉。半点也瞧不出往日那平易近人的好脾气。
绿蕊打起帘子,颜彩安稳的入了轿。接过小瞳递来的绣炉,摸了摸,“起轿吧!莫让别人等急了。”今日便是施庆文第一次,为她铺路可是万万不能迟到的。上轿时颜彩就抬头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现下时候就已经有些晚了。想着事情的重要性,颜彩坐入轿子便吩咐道。
小瞳叩首,绿蕊则是安稳的放下轿帘。感觉着身下的轿子轻轻晃着离地。轿子着实不大狭小的空间让人颇为不适,颜彩颇为透过车帘往外瞧去。到底是练过的人,抬个轿子都是健步如飞。打量着街上往后移去的行人。颜彩半靠着轿壁,感觉着窄小的轿子起起伏伏还带着吱呀吱呀的声响。到觉着好似打着节奏的拍子般,让坐在里头的人别有一番感受。
颜彩是个不认识路的。倒下轿的时候才发现约定的地方离严府并不远。等到轿子停稳,绿蕊轻巧的打开的门帘。颜彩却是摸了摸手里的绣炉走了出来。真近,瞧瞧了古旧的招牌。颜彩扫了扫自给身后的架势。这生活,心里腹诽着,颜彩交代了绿蕊几句,提起下面的衣摆走了进去。
“哎呀!嫂子你可来了。”刚刚走到三楼,订好的位置上便有人起身来迎来。颜彩定眼一看,正是几日不见的施庆文。她起身的桌子上,还做着两个年岁不小的女人,模样都是有些熟悉的模样。
“庆文,许久不见啊!”明明两天前才见过面。心下这般想着,面上却还是装出热络的模样。原本就漂亮的面容顿时增色不少,让与她说话的施庆文闪了闪神。
“嫂子,这两位就是那日我与你介绍过的张老板与鲁老板。”熟练地将她拉到桌边,施庆文指着两人说道。
“二位老板别来无恙啊!”
“严老板有礼了。”三人互相见过礼,稍稍客套一番也就入了座。
“几日不见严老板气色是越发的好。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张峰暗地里打量了下这面目过于漂亮的严老板。一双笑眼弯弯的倒是瞧不出思绪。
“严某初来乍道。前几日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二位老板海涵啊!”送来的资料颜彩可是真真背的透彻。那处宅子虽是在临州已经有些年头。可是严府真正有人开始居住,也是近一年才开始的。颜彩自然知道这举家迁移不过是个借口。可是要在临州立足却是必须的事情。只是,这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就算铭楼在之前就已经在这里铺好了路。现下又施庆文这位地头蛇护着,一时半会便是有人瞧她不顺眼,想必也不会明里拂了她的面子。可对于她这突然闯入的外来者,受一两次排挤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酒楼她已经是抢了白玉楼的饭碗。可这样的方法却是树敌太多。颜彩想来想去,倒是打起了寄售的主意。
只是她有着念头是她的时。也要看看对意思。所以,这事儿急不得。颜彩端起酒杯抿了口,长袖遮掩下一双眼睛却是轻轻的扫过二人。四人聚在一起说说聊聊,倒也分外和睦。酒过三巡,施庆文抬眼瞧了瞧自己请来的二位老板故作迟疑。
“施县令这是怎么了?”鲁老板刚刚端起酒杯,就听见施庆文若有所思的长叹。“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眼见着有人搭话了,施庆文瞧瞧瞄了瞄略带微笑的颜彩。这边确是拍了下大腿说道:“其实今日,找二位老板出来确实是有事相商。”来的时候两人就知道,今天不只是喝酒这么简单。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当施庆文真正提出来的时候。两人皆是装作一副惊异的模样。颜彩不动声色的将二人神色收进眼底。手里的瓷杯却是轻飘飘地搁在了桌子上。这样惯用的套路,施庆文瞧得多了,可是明面上却不能揭穿的。
“既是施县令有何事需要我二人帮忙。尽管说出来。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的定不推辞。”商人皆是图利。虽然两人对于施庆文不抱什么希望。可是瞧着对方的官衔,话确实不能说的太绝。
施庆文并不想知道对方心里怎么想的。于她来说只要得到这句话就好了,“实际上是这样的.......”施庆文早早就在心里打好的腹稿。这会子说出来也算是滔滔不绝。可惜她的意图刚刚说明。张老板虽是面上没有表示,可鲁老板的面容却是有些难看起来。
这样的反应,颜彩也是早早预料到的。鲁老板的义丰阁在临州,可以说的上是真正的绸缎老店。不止是店的规模,就名声那也是响当当的。谁让这样在地方上首屈一指的商家,接受莫名其妙的寄售,自然心里都是不愿意。这万一出点什么纰漏的,他义丰阁的招牌只怕是真要砸掉。
至于张老板虽然面上没有表示。估摸着心里也没有那么舒服。不过既然是寄售,想必她也明白自己并没有想要独占的意思。是以心里不舒服,面上倒也不显示。不过这个张老板,颜彩低垂的眼底微微闪烁。若不是整个临州除了她,以外没有拍的上号的胭脂水粉店。颜彩是真心不想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施庆文的话说的都这么直白了。两位老板自是明白不能拒绝。虽是心里万般不情愿,却是只能硬着头答应下来。颜彩早就知道两人心里的担忧。无非就是怕她这边出些不能掩盖的纰漏,坏了自己的招牌。不过既然两人都应了下来,有些话还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的好。“二位老板都是爽快的人。既然这样,严某自是也要拿出诚意来。”说罢抬手招来候在一边的绿蕊,伏在他耳边轻声交代。
不过片刻功夫,楼下随行的护卫便恭恭敬敬地捧来两样东西。施庆文瞧见自己估摸之外的事情。到底还是有些好奇。下意识朝身边的女人看去,颜彩却是对着她微微一笑。神色间却是一如既往的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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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七十八章
当东西打开的时候,三人的眼前皆是一亮。就连面色不好的鲁老板也露出惊异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捧起,手里的绸缎。入手顺滑,色泽鲜亮,织花工艺也是难得一见的细致。她自认为在丝绸这个行当里也是能说上话的。可是这样上好的丝织品,即便是在她手里却也是不曾见过。现下真真抱在手里当真是别有一种感受。至于张老板确是,早早验查过放在她面前的胭脂。面色也是难得一见的凝重。“这样的胭脂,却是难得一见的好。只是不知严老板手里的东西是否都是的成色。”
“当然不是。”颜彩笑了笑接着说了下来,“这样的胭脂,成色虽好。可惜制作复杂,我手上的货却也不多。不过还有些稍差的脂粉,虽然比不上张老板手里的东西。可是却也是不错的。”这边话音刚落,静候在一边的女子立即送上手里的木匣。待她查完,张老板那张脸确是再度扬起笑意,“确实都是上等货色。”
“至于丝绸。”颜彩话题一转确实落在了,依旧抱着绸缎不放手的鲁老板身上。“严某手上现下只有这种绸缎。今日样品也只带了这些,若是鲁老板有兴趣的话。改日定当邀请鲁老板来我府上看看。”
若先前心里还有些不甘愿。这会两人心里那些个阴郁的心情却是稍稍消散些。毕竟这样好的东西,只要控制得当也可以为自己商铺迎来大的利益。两人稍稍合计一下,张老板出声问道:“严老板是个爽朗的。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说暗话。不知严老板要寄售这些东西,予我们多少佣金。”
食指轻轻扣在桌面上,颜彩轻轻合上眼睛,心里想了想这才缓缓睁开眼帘。“一成。”
“严老板,一成怕是太少了吧!”张老板倒是笑盈盈的搁下手里的东西。
“哎!张老板。我的东西,你也看过了绝对是上等的货色。整个临州城我也几乎跑遍了。可以拍着胸口保证,我提供的东西。整个临州只此一处。况且货越好,价越高。一成佣金不少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二人一眼,颜彩却是稳坐钓鱼台。
眼瞧着,女人不会退让。而施庆文又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瞧着。两人各自心里合计了下皆是应下。瞧着两人皆是一副肉疼的样子。颜彩却是轻笑了起来。白赚一成佣金,已经是不错的了。况且寄卖她只定下最低价格。能卖多少还不是她们说了算。偏偏还要做出不情愿的模样。颜彩颇为头疼的笑了笑这事却是撇到一边。
本以为是坏事,突然变成了好事。酒桌上的气氛顿时就热闹起来。就连沉默的鲁老板也似打开了话匣子。只是聊到了后头也不知是谁起的头,竟然聊到了男人身上。气氛也就越发的热络起来。果然哪个时代,酒色都是老套路啊!颜彩不经意的叹了口气。余光却瞄向坐在一边的施庆文。平日里好色出名的她,却道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嗯!这个人倒也不是美色第一的人。看来往日里倒是小瞧了她。心下暗想着,最后确是张老板一锤定音,邀着颜彩去了临州最大的花楼倚香院。
颜彩原本出门的时间就不早。此时生意谈完,天色也就彻底暗了下来。遣退了等在楼下的轿夫,颜彩让小瞳回去通报声。贴身只带了个护卫以及绿蕊两人。
天色已暗,正是式花楼开门的时候。刚刚踏入花柳巷子,一时间男子清脆的娇嗔,夹杂着女子的调笑倒是热闹非凡。四人皆是徒步而行。施庆文是这里的常客了。她刚刚进去就有不少男子甩着帕子来招呼。好在今日是有目的的,施庆文熟路的打发掉围上来的人。本来也是有男子瞧着颜彩面生又俊俏。倒是想上来拉客。可人确是尚未近身,便被跟着的护卫和绿蕊挡开。两人皆是身手不凡,挡的滴水不漏还硬是让他人没有觉察出来。眼瞧着四人明显就是有目的的前行。渐渐周围拉客的男子倒是不上来了。不过是许多热烈□的视线,盯着颜彩那张俊俏秀丽的脸上。两三个聚在一边吃吃的笑。
果然是临州城最大的花楼。颜彩走到目的的时候,也被眼前院楼的奢华震惊了吧!不愧是临州最大的销金窟,这不是一般的有钱啊!建筑着实奢华了些,可是门口却是只有几个健壮的护卫。到没有像寻常青楼那般,有打扮的娇娆的男子在门口拉客。
张老板熟门熟路的走上台阶。刚推开门,嘈杂的欢笑声便是传了出来。一张粉白的小脸探了出来,瞧着进来的张老板顿时就笑开了花,“哎哟!张老板您可是许久没有来了.....”
“行了,把爹爹叫来。”堪堪打断男子尚未说完的话,张峰从兜里掏出锭碎银子。塞到男子手中。眼瞧着蹭亮的银子,本就如花的小脸更是笑得灿烂。把手里的银子一埋,抬眼瞧了瞧身后几人。捂着嘴就说到,“张老板且先等着,奴家马上就去。”说罢,将银子收回怀里。扭着纤腰就朝着里头走去。
这边颜彩还想着绿蕊要怎么处理。那边就有一个敞亮又尖锐的声音传来。“哎哟!”这开头,啧啧!都没差别。“今儿什么风将您几位吹来了。”老鸨的眼睛滴溜溜的扫过三人。最后落在了尚在门外的颜彩身上,“这位夫人生的好生俊秀,不知是.....”能跟着这三人过来非富即贵。老鸨瞧着她气度不凡,衣着又甚是华贵。当下心里就盘算着临州合时出了这种人物。
“这位是,凤栖楼的东家严老板。”疑惑解去。老鸨这才轻笑出声。“早就听说,凤栖楼的东家是个出色的人物。今日一见,当真如此啊!”
老鸨的眼神还在女子身上打着个圈。张老板倒是笑道:“爹爹赶紧准备个雅致的厢房。如今我们还站在门口呢?”说罢还拿手指了指尚在门外的颜彩。
“是我招待不周,怠慢了客人。”一听这户老鸨当下就陪着笑,立马潜了身边的小厮去准备。这边让开位置,迎了几人进来。颜彩原本还在担心绿蕊怎么进来。却看见老鸨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当下知晓看来带着小厮来妓院的不止她一位啊!这边进了门,颜彩才瞧清楚里头大厅的全貌。偌大的门厅灯火通明,雕栏画栋竟是如同外面那般极尽奢华。大厅里或坐或战的全是娇俏的男子。陪着身边的女人或是吃酒或是划拳。站在门外的时候还不觉着里头有多热闹。可真真带了里头的,颜彩才觉得嘈杂的可以。
刚刚跟着老鸨走进倚香楼。娇娆的声音带着惹人怜爱的颤音传来。“施县令,您可是好久没来了。”颜彩尚未从华丽的装潢礼回神。变瞧见,不远处占了个妖娆的男子。拿眼巴巴的瞧着几人。带看到颜彩是甚至眨巴了下眼睛。
“没眼界的小蹄子。赶紧闪开。”这样的贵客当然是要好好捞一笔了。眼瞧着有人不是脸色的出来绕局。老鸨甩着袖子就开始撵人。男子倒是想上来,可是碍于爹爹那要吃人的脸色。颇为不愿的跺了跺脚,扭着腰就退到一边。
偌大的前厅满满当当的全是人。老鸨这边在前面开着路,那边时不时招呼着身后的几人。“严老板今儿是第一回来倚香院,爹爹可要好生安排着。”张老板跟在后头说道。
“那是自然。你们这些小蹄子都挡着路了,还不赶紧让开。”说罢甩着帕子,撵开围着的男男女女。领着众人就杀了进去。前厅那般吵闹,颜彩颇为担忧朝身后瞧了瞧。就看见,绿蕊与护卫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半点都不慌乱。嗯!本还担心着绿蕊会被人占便宜。现下看来倒是自己多心了。外头倒是奢华至极,可出了前厅到里院的时候。素雅景致倒是独具匠心。若不是时不时从前厅传来嘈杂声音。仍谁瞧着眼前景致都会想着,这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后院。果然是临州城最大的花楼。这可真是下了本钱的。赏玩美景,颜彩倒是跟着老鸨继续往里头走去。走过院子踏上回廊,幽暗的小道竹影深深。老鸨在前头打着灯,领着四人往前走。若不是现下人多,倒是让颜彩有几分月下会佳人的感觉。啊!果然是以嫖客的身份来妓院,就连思想都邪恶了。到几人停下脚步的时候,已经彻底听不见前厅的吵闹声。
幽深的院子里栽着许多梅树。此时时节正好,一眼望去深深浅浅的艳红。颇有几分说不出的美艳。走到厢房门口推开一扇半掩的门扉。老鸨倚着门口,偏头一笑。瞧不出他铺满后粉的脸上是不是好看。颜彩只瞧见他头上那赤金的簪子,在房里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整洁素简的装饰,没有大厅的浮华。空气若隐若现的淡香,驱散着几人身上一路带来的脂粉味。入了坐,满桌皆是上好的酒菜。出来时颜彩倒是觉得不饿,眼下瞧见满桌美味佳肴也到来了些胃口。
这边几人刚入了坐。那头关上的门扉就传来,“叩叩叩――”的声音。此时老鸨还在一边陪着笑。将随行而来的护卫与绿蕊安排在帘后的小隔间。颜彩虽是附和着众人,实际上却是有些心不在焉。随手捻起果盘里,一颗红艳欲滴的樱桃。塞入口中,酸甜的滋味轻柔的在口中蔓延。果然是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就连味道都要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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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七十九章
转身拉开门,温暖的之内冲入一丝寒意。“你们几个倒是来了,都让客人等了许久。还不快些过来,给几位夫人配个不是。”老鸨口里说着,从屏风后面领着四个俏生生的哥儿进来。
到底是高级货,确实不是外面那些娇娆男子能比的。颜彩只瞧了一眼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四人确实漂亮。不是那种故作出来的妖娆。而是就这么简简单单往面前一站,就让你觉着几人皆是说不出的漂亮。就好像自家夫郎一样,那种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与艳丽。她想什么呢?乍一下回神,颜彩为自己莫名冒出来的念头有些脸红。又不是未婚的恋爱人事,这已婚了还天天见着呢。这就离开这么一天,就想了没出息。心里这边唾弃自己没出息,那头却是低下头来不动声色的吃着水果。掩盖自己片刻的失神。
“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既然来了就快入座吧!我说的对么,严老板。”鲁老板迅速的扫了四人一眼,向来板正的脸上倒也露出满意的笑。
“那是自然。”颜彩先前只是轻轻扫了四人一眼就闪了神。现下被人提及,倒是又将视线落在四人身上。四人却是是标志的人儿,可惜了。颜彩颇为遗憾的瞧了瞧四人。眼神不似别的女人那般是带着颜色的审视。颜彩倒是纯粹的遗憾而已。四人美则美矣,可惜年岁太小。小孩子啊!在这样的地方搂着小孩子吃喝玩乐。颜彩顿时觉得世界好**。缓缓吐掉嘴里的樱桃核,颜彩习惯性地抿了抿嘴角,露出谦和的笑意。
瞧着四人都甚是满意。老鸨便张罗着四位小哥入座。这张峰明显是这里的常客,只见她抬手拉过走进她的青衣男子:“前些日子听闻你身子不好,如今好些了么!”
“些张老板记挂,云纤现在好多了。”哦!这就是在大厅时男子提到的云纤。果然是清丽温婉,确实是位佳人。
施庆文倒是不似往日那般好色。随手招了那个瞧着低眉顺目的乖巧男子。便搂在怀里吃着酒,也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老鸨早早就被交代了好好伺候这个新来的女子。眼瞧着两人挑走了,暗地里朝着颜彩的方向推了推站在后面绯衣男子,“九歌,去严老板身边。”
九歌稍稍打量了下,自己视线前方的女子。笑着勾了勾唇,踩着步子就到了颜彩面前。“九歌见过严老板。”说罢!曲了膝盖盈盈一拜,大片的绯色衣衫在地上铺开好像盛开的花朵。
小小年岁已经是一等一的样貌。颜彩瞧着老鸨对他的态度,估摸着眼前的男子怕是倚香楼的头牌。“人比花娇,当真好颜色。”不似其他几位男子细致的容貌。九歌长得就是艳丽,偏偏眉宇间还有一股傲气。更是让他本就出众的姿容更加出众。
“严老板喜欢就好。”本想着女子一副清冷的模样,怕是不爱来这样的地方。到底是女人啊!这样的颜色有谁不爱。张峰与鲁江对视一眼,搂着身边的男子轻笑。
两人的小动作颜彩早就瞧在眼底。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颜彩却是装作没有瞧见。“过来坐。”本是唐突的动作,可在她做来却是一派风韵。九歌笑了笑,却是起了身慢条斯理的坐在她身侧。
眼瞧着四位公子也入了做。“你们好生伺候着。”老鸨很是满意的交代了句。领了张峰扔出的赏钱,千恩万谢地收入袖中。便告罪一声,便笑眯眯的出去了。
颜彩眯着眼睛,瞧着抛出的银锭。那沉甸甸的东西,出手就是五十两,倒是出乎她意料的阔绰啊!不过做脂粉生意向来都是一本万利。就好像在现代做化妆品生意一样。毕竟东西好不好,还不是人家店家说了算。那些个专业名词拿出来忽悠个平民啥的还是绰绰有余。美色迷人,这老鸨刚退出。房间里的氛围倒是暧昧起来。几人私下里聊着什么,时不时还占□边男子便宜。不过也紧紧只是摸摸小手,啥的倒不像大厅里那些女人孟浪放肆。
颜彩倒是自顾自的吃着酒,由着身边绯衣男子倚着自己的臂膀。时不时笑语嫣然的与三人调笑。仍由男子乖巧在身边伺候着。自己却是除了拦着他的腰外,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几杯酒下肚,两位老板的脸色已经渐渐泛出红润的光泽。气氛倒是慢慢高涨起来。张峰不知伏在云纤耳边说了什么。指尖清丽的笑脸露出羞涩的笑意。轻轻点头,便让一边候着的小厮去取东西。带到东西取来的时候,颜彩才看清楚那是张上好的古琴。
七弦琴啊!这玩意好难弹的。不动声色的饮了酒,颜彩游离的视线却是落在起身准备的云纤身上。这边瞧得正起劲。身边原本安分的男子倒是不愿意了。香软的身子就紧紧的贴了上来,“严老板.......”
当真是,一语妖娆。就好像猫的爪子般,挠的人心痒痒。可惜颜彩的心是荡漾了,转头却对上一张虽然艳丽但是绝对稚嫩的脸蛋。心里那么刚刚撩起来的火苗,刷一下也就灭的无踪了。笑吟吟地取过九歌,手里捧着的酒盏。颜彩贴近他玉白的耳边,“严某不胜酒力。还望美人手下留情。”说话的时候,两人挨得极近。九歌可以明显的问道女子身上传来的檀香味。轻佻的语气恰到好处,不惹人厌烦。九歌倒是女子突然亲昵的动作弄蒙,待回过神来。手里的酒杯已经不见了。而女人却是夹了一块冬笋,递到他嘴边。瞧着刚刚还甚是娇艳的小猫,乖巧地吃下笋子。颜彩的手轻轻按上男子后脑,“果然还是乖巧些的好。”
九歌倒是没有想过,来**的女人会对待孩子那般。摸自己头顶,一时间倒是不知如何应对。颜彩并不在意,随手捡了个金灿灿的橘子塞了过去。“替我拨了。”这边打发完小猫。那边云纤已经架好古琴。十指纤纤,轻拨慢挑。清脆的声响在房间里传开。这个是真人现场版。颜彩虽然不同音律,却也是静下心来好好欣赏。
古朴的音色,说不出怎么形容。只是在人听来却很是动听。颜彩吃着身边美人递来的橘子,那边确是盯着弹琴的男子晃了神色。青楼小倌最会查人颜色。九歌倒是发现身边这个女人对她没意思。倒也懒得自己巴巴的送上去。只是表面该做的还是要做,乖乖的靠着女子身侧瞧着弹琴的云纤。
一曲动人,气氛也被推了上去。原本还有些清冷的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几人喝的都有些高了。颜彩若不是随身带着解酒的丹药,这会怕是已经到了桌子低下。感觉着脸上隐隐有些发热又多吃了几口菜。施庆文倒是与两人嬉笑着。黝黑的脸瞧不出她酔没醉,不过话语倒还是条理清晰。而张峰倒是老神在在的搂着身边的云纤,而那边鲁老板的脸却是已经鲜红一片。
接下来的发展,顺理成章的就变成搂着美人去房间逍遥去了。几人在楼道口分了手,各自拦着各自的美人进了房间。待倒颜彩搂着九歌进了门,松开一直搂在男子纤腰上的爪子。当真是酒喝多了,连着房间里都觉着闷,“把房间里的香炉捻灭。闻着不舒服。”九歌乖巧地走早幔帐后面,揭开铜炉挑开香料。又转身打开,门帘推开窗子。冰凉的风吹撒一室香气。嗅着空气中冰冷的凉风,颜彩才觉着自己迷迷糊糊的脑袋有了几分清醒。吱呀一声门扉推开,绿蕊不声不响的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护卫去了?”
“是。轿子很快就回来了。”粗粝的声音压得极低,也就只有靠的近的颜彩能听见。而九歌从幔帐后面出来的时候只瞧见。房间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男子。九歌施施然地挑了个坐处,嘴上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拿着眼睛瞧着,靠在桌上的女子。折腾了许久,高高束起的长发有些散落。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原本浅色的唇瓣也变得鲜红好看的紧。颜彩这一靠倒是真的在休息房间里及其安静。
绿蕊推她的时候,颜彩觉着自己刚刚可能睡着了。慵懒的撩开耳边的发丝,闭着眼睛缓了下神。“夫人,轿子来了。”细嫩的声音莫名的熟悉。睁开眼就瞧见原本让她打发回去的小瞳不知何时站在房间里。慢腾腾的站起身,颜彩慵懒的肢体尚未回神。任凭绿蕊服侍自己披上小瞳送来的裘衣。雪白的皮裘越发衬的黑发似墨唇红似血。美则美矣可以就是眉目太过清冷。裹好裘衣,接过绿蕊送来的绣炉。整理好自己,颜彩仿佛好像想起什么似得转过身来。九歌本以为这女人打点妥当就要走了。却不想对方突然回头。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紧紧锁着自己。这小子倒是个通透的,一晚上也甚是乖巧。想到这里颜彩探手伸入怀中。摸出个沉甸甸的荷包掏了块银锭轻轻搁在桌上。给完钱,也不多说什么。领着绿蕊两人便出了门。
此时夜已深,大厅的人已经闹成一团。好在颜彩将半张脸缩在皮裘里,身边的双胞胎都是板着一张冰的掉渣的脸。一路出来竟然没有半个人前来阻拦。顺着大门出了门外。颜彩才感觉自己的肺又活了过来。长长吐了口气,这才顺着石阶走了下来。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受不了,谁曾想这边出了门。那边就瞧见,施庆文站在前面不远处与一个男子说着什么。
瞧见两人的模样不似寻欢作乐。颜彩犹豫了下出声叫道:“庆文。”
“嫂嫂?”施庆文回头一瞧,就看见站在门口女人。“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九歌伺候的不好。”
堪堪拦住施庆文就要发作的表情。颜彩摸了摸手里依旧温热的绣炉,“不是他伺候的不好。而是秋儿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所以才出来了。”
施庆文早就从艳青那里听过。嫂嫂这个人对谁都是礼貌疏远,唯独她的夫郎。艳青的哥哥好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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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话到这里停顿了下,颜彩探究的视线也落在远处的男子身上。藏青的棉布袄子板板正正。袖口紧束,脚踩一双灰色的棉鞋。光亮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抓了个发髻,簪着跟普通的木簪。先前两人在一处说话,施庆文略微宽阔的身躯就挡去了男子大部分。颜彩只知晓是个男人,这走进一看。才发现眼前的男子略微年长,该是施庆文府上伺候的人。“可是府里有事?”颜彩挑眉问道。
“家里出了些事。内人派人催我回去呢。”颜彩并不知道,两人之间说了什么。只是注意着她话里的内人一词。以及施庆文眉宇间若隐若现的担忧。
注意纯粹是往日里养成的习惯。事实上,颜彩对她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既是这样,庆文就赶紧回去吧!”
“那小妹,就告辞了。”这边一拱手,施庆文辞去。
眼瞧着对方上了软轿离开,颜彩这才慢慢收回视线。“夫人,夜深了回去吧!”也不知道自己瞧着人家轿子想什么。这边回过神来,那头绿蕊打着灯笼掀开轿帘。
“嗯!”就着灯笼里忽明忽暗的烛光坐上软轿。厚密的轿帘放下,冰凉的空气顿时隔绝开。到底是狭小的空间,隔帘一放下轿里的空气难免有些气闷。颜彩略微疲倦地抵着轿壁合眼小歇。却不想竟是睡了过去,等到被小瞳唤醒她的时候,轿子已经稳妥的停在了严府门口。
闭上眼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太阳穴。颜彩扶着绿蕊的手就下了轿。男人都爱软玉温香,这边女人自然也是一样。谁去青楼不是找乐子。可颜彩却不觉得自己有多欢乐,反倒是没做什么,却依旧感觉身上乏的厉害。
“回来了。”推开门就是熟悉的面容。颜彩顿时就像扎漏的气球,哪里还有外头那种霸气威严的形象。活动了下略微僵硬地脖子,顺手就扯下先前解开的裘衣。
“已经备好了热水,先沐浴吧!”手里的一空,刚刚解下的衣物便已经到了莫秋手上。素白的衣衫,青丝半挽一副温婉娴淑的模样。可惜融洽的两人再配上空气里越发甜腻的胭脂味。怎么想都有些怪异。颜彩虽是以嫖客的身份去,却没做什么亏心事倒也不曾心虚。
时节已经入冬天气越发的冷,好在房间地板下铺着地龙。整个房间暖融融一片,褪去厚实的冬衣倒也不觉着有多冷。颜彩沐浴从来就不喜欢有旁人候着。早早潜了旁人,只留下自家夫郎。纤白的手摊入热气腾腾的木桶,“妻主,倒是快些。等会水就凉了。”
“就来。”慢条斯理的褪下里衣,露出白皙的皮肤。房间里虽是暖融融一片,可到底入了冬。刚刚脱光就觉着身上的热度退散的快,不消片刻就觉着有些起鸡皮。好在热水温度适宜,一冷一热倒是格外的舒畅。浇了把水在脸上,颜彩打发着夫郎出去后就独自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将白日里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纰漏,这才拧干帕子起了身。穿上预先备好的里衣,颜彩的视线这才落在屏风上映出的身影。“不是叫你早些休息么。怎能还是等着。”收拾妥当从屏风后面出来。久候在外面的小厮不声不响推门而入麻利地收拾。
“你不在,睡不着。”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莫秋顺手将手里的针扎在绣品上。
“大晚上做这个多伤眼睛。”打量了下旁边类似桌子的绣架,清明的眼里满是嫌弃。
“心里有些烦闷,就找些事情来做。”这边说着,那头却是凑到女子身边。“这会身上的香味倒是去了,也不那么腻人。”
“怎么吃醋了?”舔着脸凑到夫郎身边,颜彩好看的脸上满是得意。
“把你美得。”鼻尖是女子沐浴后干爽的味道,莫秋颇为无奈的点开她凑来的脑袋。
“生意谈的怎么样?”
“还行吧!”微微皱眉,颜彩略微迟疑了一下,“有施庆文自然是答应的。不过.....”
“怎么了?”颜彩穿的甚是单薄,带着满身的水汽果断的爬到被子里。莫秋也挨着边边坐了下来。
“我瞧着张峰个狡猾的。得让底下人盯紧点。”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颜彩看着帐顶摇曳的烛火,“果然是**了。这没干啥,也觉得累的慌。”
“那睡吧!”莫秋起身吹熄桌上的烛火,昏暗的房间顿时陷入黑暗......
寂静的房间黑漆漆一片。也不现下什么时辰。颜彩不甚舒服地翻了个身,右手按住空空如也的肚子自我催眠。片刻后,悠长的腹鸣伴随着随后发出的叹息。不情愿地从温暖的被窝里坐起身。漆黑的房间虽不光亮,可也瞧得清楚身边的人儿平静的睡颜。
莫秋向来浅眠,有时更会梦魇彻夜睡不着。许是婚后两人亲近的缘故。这毛病日倒也没有前头厉害。颜彩生怕惊醒他,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寻了衣衫穿上裹得厚实了,这才小心翼翼出门觅食。
冬天的夜晚冷的厉害。虽然是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让这呼呼的冷风吹得够呛。压下漫天乱飞的长发,颜彩又将衣襟裹得紧些。这才慢悠悠摸向厨房。白日里只知晓严府很大,却也没有什么实质的感受。可眼下她是极寒交迫,路途漫长的感受体会倒是真真切切。终于到了目的地,指尖已经冰凉。颜彩远远的就瞧见,半掩的门扉里投出的光线。看来有人与她一样啊!心里这般想着,人确是已经到了门口。
刚推开门就对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眼底还带着尚未退去的喜悦,却在看到门口的女人戛然而止。“夫人。”两人这边刚打了个面照。那头,的娃子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
我有这么吓人么。心中腹诽,鼻端却是闻到股熟悉的香味。“先坐下,你在烤地瓜。”肯定语气的疑问句,颜彩好不客气的寻了把矮凳坐了下来。低沉的语气略带欣喜。小孩瞧着女人不像是生气的模样,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坐会凳子。“还有多久?”
“啊!”明显想着小心事的娃,被女人的话突兀的打断。顿时慌了手脚,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已经好了。”眼瞧着女人那幽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白瑞很上道地将滚烫的地瓜拨了出来拍凉递了过去。
手忙脚乱的剥开皮,吃到口里的时候。香甜的味道,顿时然颜彩惬意的眯上眼睛。地瓜着实不算大,她又是个成年女人。一个地瓜下肚了,也只是垫了下肚子并不觉着饱。瞧着男娃小心翼翼的瞅着自己,颜彩后知后觉的发现人家的宵夜让她吃了。“会做饭么。”
一个地瓜让她心情很好,连带着说话都越发显得和颜悦色。可落在白瑞眼里却是越发让他紧张缩了缩脖子,“会。”
“做两份热的吃食。”用下巴指了指灰黑的灶台,颜彩指使着小孩子半点罪恶感都没有。
“哦!”主子发了话,白瑞就跟陀螺一样忙开了。看着人不怎么机灵,办起事来倒是麻利。生火做烧水很快就弄好。不消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就摆到她面前。香味很诱人,卖相也很好,若要说有什么不合心意的话。就是这面着实有些多的过分。“再哪个碗来。”这一碗面下去,估计晚上都不用睡觉了。起身取了个空碗,分出一半递了过去。“我吃不了那么多,你吃吧!”
说罢!也不管那娃子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吃起来。味道算不得多出众。不过却带着股朴实的风味,颜彩很是享受。水足饭饱,整个人也就满足了。眼瞅着娃子脸埋在碗里,扒拉着没怎么变少的面条。颜彩下意识的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白瑞。”老老实实地搁下筷子,白瑞正襟危坐。
有些耳熟,颜彩颇为认真的打量了下眼前半大的娃。等到瞧见那微微泛黄的头发,才恍然想起这是白景的弟弟。“嗯!面煮的很好吃。这是赏你的。”从袖袋里摸了个银豆子,放在白瑞手中。
许是学过规矩,白瑞虽是紧张倒也乖巧。接过打赏,还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可惜他那身板甚是瘦小,一板一眼的礼仪到了他身上却是僵硬的有些搞笑。肚子饱了,也打赏过了。颜彩起身笑了笑,心满意足地走了。
第二日,鲁江来的时候。颜彩倒是没有丝毫的意外。两人客套一会,颜彩就领着她去了仓库。单单是晃了一圈,鲁江已然是晃花了眼睛。“严老板当真是好本事。我在丝绸行当混了这么久,也不见得能拿到这么好的货!”感叹的眼神在女子年轻的脸上打了个圈,鲁江倒是有些感叹。
“这些都是母亲的留下的门路。大家也不过是看着家母的面子,赏我一口饭吃罢了。况且,严某初到贵地。许多事情还需要仰仗鲁老板提点。”
“严老板,真是客气。”两人各有所想的相视而笑。鲁江眼瞧着女子不愿多聊货源,她倒也不追问。话题一转就落在了,合作的细节上。
颜彩本意就是不愿意树大招风。所以连销售的人手,也愿意用对方的。两人皆是利落的人,不消多久事情也就谈的七七八八。
至于胭脂水粉,颜彩对于张峰这个人实在是提不出好感。并不是说她心眼如何如何。只是在她看来,这个女人太奸猾不是个憨厚的主。私心里她不愿意与那女人多打交道。只是那人,人品不怎么好却是有利可图。心里盘算着与她周旋几回会。等到事情布置的差不多了,往后只要派个得力的人与她周旋就好。只是希望,那张峰的贪心不至于那么大,否则也别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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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一章
好些日子,少主都不再召唤四人。田笑倒也乐得清闲,整日闲在暗部里赏花玩乐着实逍遥了一段时间。只是这日练武后,擦汗小歇。那头就有个传话的小厮快步走进院子。佩琴听过对方的传话,黑溜溜的眼睛转了转。挥手示意对方下去,那边却是转身朝院子里走去。
“齐风?”听完佩琴的话,田笑倒是有些意外。齐风向来自负,最是讨厌他们这些不择手段的人。况且两堂一向不合......食指轻轻摩挲着杯沿,田笑沉下心来想了想。揉了揉眉梢赶走那些理不清的思绪,“罢了,来就来吧!”
齐风到会客厅的时候,田笑已经早早候在哪里。鹅黄的裙衫绣着大朵大朵艳丽的繁花。颇为俗艳的衣着与装扮,却硬是在他身上变成了种说不出的风韵。
“齐堂主,好久不见。今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清脆的瓷器声,并不刺耳。配上两人一派云淡风清的模样,好像只是寻常的问候罢了。
“怎么难道老身不能来。”视线渐渐扫过色泽明亮的大厅。齐风微沉的语气与往日冰无差别。
“齐堂主真会说笑。”娇俏的面容,依旧保持着合适的笑意。眼波流转落在,女人身上,“只是听说,少主如今很是仰仗齐堂主。往后,少不了还需要齐堂主替我在少主面前美言几句。”
硬梨花木的椅子纹理清晰,齐风摩挲着扶手略微停顿,“田堂主哪里的话,我们都是齐心做事。互相帮衬自然是应该的,兴许以后齐某还不要田堂主帮衬呢。”略带轻笑的语气,好似带着旁的意思。可田笑定眼瞧去,齐风却是气定神闲的吃着茶没有半点别的表情。
“不知齐堂主今日来所谓何事。”老狐狸,田笑心里暗骂一声。面子上却是保持着一贯的微笑。
“其实,我今日来是奉了少主的命令过来的。”说道正事,齐风的神色倒是端正起来。“前些时日,庄子上出了许多事情。田堂主也该有所耳闻。如今正是山庄不稳的时候,我们自是要同心协力。”
“那是自然,田某虽然接管暗部的时日尚短。但是只要少主发话,田某一定身先士卒。”好一番肺腑之言,说的铿锵有力。可惜在场的几人却是没有一人相信的。
两人皆是不咸不淡的客套两句,齐风也就起身辞去。田笑只是礼貌的起身,却并没有送对方出门。反而是若有所思的坐了下来私下想着。
“公子,齐堂主走了。”轻巧的走进大厅,佩琴垂首立在身侧。
“佩琴,你怎么看。”目光在空荡荡的门口游离,颇为温婉地声音带着几分迷离。
“不好说,奴才觉着今天,齐堂主话有些奇怪。难道她是来打探消息的?”语气略微变得诧异,佩琴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应该不是。齐风手下人才济济,如果只是想要打探消息,有很多种方法。没有必要她自己亲自前来。”支起手揉捏着有些发胀的脑门,田笑习惯的抿了抿唇,“况且我不认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公子的意思是,她知道这些事情与我们有关系?”佩琴想到这里顿时紧张起来。
“不能说全知道,但是她肯定猜到了。”不甘愿的撇了撇嘴,田笑心里总有那么些不甘愿。
“那这么说,她今天说的那些话?是投诚?”
听得佩琴的话,田笑愣了愣随即轻笑出声。“她投诚?齐风向来自傲。便是刀架在的脖子也不皱眉的主。我可不认为,区区一个莫凤秋就能让她投诚。况且,你哪句话听到她要投诚了。”
“她不是说,以后兴许还要公子帮衬呢。”难道他记错了,在田笑似笑非笑的目光里,佩琴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这不是要公子帮她美言的意思么。”
“是啊!她只是说往后,兴许,会需要我帮助。可这话里,哪里有直接指出莫凤秋。”端起杯子抿了口茶,田笑似笑非笑的看着愣住的佩琴。“这句话既可以理解为暗示,也可以理解为是向着少主。”
“少爷,那齐风今天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佩琴向来不善心机,思前想后也琢磨不出对方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对于少主那边,那老婆子也不再,那么死心塌地罢了。”果然最近是太闲了。这不出门,都有人找上门。田笑略微慵懒地坐直身子,啪一声合上瓷盖,“走了,回去。”.......
对于张峰,颜彩本以为很多细节需要处理。可连番事情下来,却是出乎她意料的顺畅。以至于两人分别后,着实思虑了许久。生怕自己有什么不妥当的遗漏。两家店,皆是临州城数一数二的老店。客源方面倒是不用她担忧。不过合作刚刚开始,收益的问题还需要些时日才能看见利润。
好些日子风平浪静。上去书房盘前日凤栖楼的盈利。闲暇的时候看看名间话本。或是兴致一高,操起以前的本行画上那么一两张。虽然离大家的手法相去甚远,可也颇有几分意境。以至于落笔之后,颜彩心里总有那么几分小小得意。吹了吹尚未干透的墨迹,那头管家却是不知何时站在亭外,“夫人。”
“什么事。”对于府里各种神出鬼没的人士。颜彩从先前的惊奇,转变成如今的麻木。搁下手里的毛笔,颜彩对着亭外的管家招手,“进来说。”
“夫人,这是施府送来请柬。”从袖口里取出一封大红漆金色的请柬,管家毕恭毕敬的递到面前。
“施府?”疑惑的接过请柬。漆黑的墨字龙飞凤舞,写的倒颇有几分风骨。只是字迹虽好,却不是引人注意的地方。看完请柬,颜彩向来平静的面容倒也露出了几分古怪的神色。嗯!怎么说呢~人家的大夫郎怀孕了,宴请四方。虽然颜彩与她现下既是亲戚又是合作关系。这样的好事,邀请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人家的小夫郎现下可是她夫郎明面上的弟弟呢?她怎么感觉自己的出场,好像是家宅里坏蛋的设定。好别扭啊!颜彩面容稍稍扭曲随即恢复平静,“命人备上厚礼,送到施府就说我不能去。至于理由,你们编。”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颜彩也没放在心上。倒是几日后,她还睡得迷迷糊糊就被莫秋从温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
“什么事啊!秋儿。”八爪鱼似得抱住纤细的腰肢,颜彩习惯性地压低对方身子埋在颈间耍赖。
“快些起来。今儿有事要出门。”莫秋不敢使劲怕伤了她。只能任由着那脑袋瓜噌来噌去,将整齐的衣襟噌散。
“出去?”捕捉到话里的重点。颜彩紧闭的眼睛终于舍得睁开,眨巴了两下擦渐渐看清自家夫郎。
“今天要去庆文的夫郎有孕。我们要去施府贺喜呢?”扯下腰间已经松开的猿臂,莫秋七手八脚将妻主软塌塌的身子从被子里挖出来摆正。
“我不是让管家推掉了么?”嘶!这天气,嗓子干的真疼。
“往后我们许多地方还用得着施庆文。现下与她生份对我们没好处。况且,明面上我们又与她是亲戚。不去的话,于礼不合。”摆正她的身子,莫秋端过小厮递上的茶水。
与礼不合啊!平常的四个字,把颜彩雷的外焦内嫩。谁能告诉她。大老婆怀孕了,小三领着自家姐姐姐夫来贺喜会发生什么。虽然这里怀孕的对象换成了男人。本质还是一样的好不好!古代人真可怕!颜彩无言的抹了把脸,将喝空的杯子递了出去。“知道了,那就让管家准备下出行的事情。”
衣衫首饰前一天莫秋就已经打点整齐。他穿一身深蓝色织花冬裙。就颜色而言,确实沉了些穿着难免显得人有些老气。不过莫秋的样貌本就出彩。乌黑的长发只是挽了个寻常的发髻,头斜簪一根尾部镂空雕花的白玉簪。为了今日的场合,艳丽的脸上却也略施薄粉,一双唇更是抹的艳红。这样的妆容有些艳,可配上他这身深蓝色的冬裙却是相得益彰。通身气派,大气优雅。
“今儿这身装扮,别有一番味道。”颜彩伫足看了许久,由衷的感叹。
“就你嘴甜,赶紧洗漱更衣。时候不早了。”话是这么说。可莫秋嘴角还是不自觉露出丝丝笑意。
麻利的洗漱,仍由身边的人替她打理妥当。一切完毕,镜中又是一位翩翩女子。颜彩瞅着身上紫红色的深色长袍有些皱眉,“这颜色是不是太艳了。”
“不会,你穿着正好。”铜镜虽然清晰,可那颜色是黄的。颜彩自己左看右看都觉着有些别扭,不过身边的人却都说好看。罢了,横竖今日的主角是别人,至于她好不好
看都不重要。
这边正想着心事,那头腰间一重。低头看去。莫秋正松开手站起身。要带上赫然悬挂着前些日子才彻底完工的玉佩。“这样就正好。”
其实临州挺大的,不过两人府邸却是离得不远。没多久摇摇晃晃地轿子就落了地。这出门一看,这可真是门庭若市啊!比她乔迁时的宴宾要足足多上一倍。施庆文是个眼尖的,两人这才刚刚下轿那头就被看见了。
“嫂嫂,哥哥。你们来啦!”笑盈盈的走上来,施庆文黝黑的脸上是遮不住的喜气。
“庆文,祝你早的贵女。”这施庆文娶夫也有好些年头。可惜夫郎一直没有孩子。好些年过去了,自家男人的肚皮终于有了动静。这心里的喜悦哪里是一言两语能说干净的。
“借嫂嫂吉言。借嫂嫂吉言啊!”这句话当真是说道了施庆文的心坎里。这边说着话,那边就将两人请了进去。
其实今日不光只是酒席那么简单。施庆文在酒席后还办了一场宴会。她既是为了庆祝孩子,也是为了请上些临州的贵人多走动。多收些红包,顺带着拉拉关系。莫秋想要来这里,大半的原因也是为此。毕竟今日的场合,大多都会带着内眷过来。他多多露面拉拉关系是有很大好处的。
两人在临州也有些日子。平日里虽然甚少与人交集,却也不是深居简出。两人一露面就有许多人围了上来。颜彩与她们招呼着。那边领着莫秋到了不远的一个院子的入口处,“有事就叫闭言过来叫我。”
男女不同席,就算是宴请自然也是要分开。颜彩瞧着他的影子消失在尽头,这才转身与身后的女人打成一片。女人才一起不外乎就是喝酒吹牛聊男人。颜彩进退得宜。对于她们之间的谈话,既不会显得太冷淡,也不会显得太热情。
颜彩来的并不算早。所以没等多久,就听到管家宣布开席。菜色很是丰盛,觥筹交错间,施庆文喝的两颊通红,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孩子!的确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慢条斯理地饮下杯中的酒,颜彩时不时与身边的人细说什么气氛很愉悦。一顿饭下来,酒足饭饱。众人皆是高兴的。施庆文酒量确实不错,酒席上喝了许多却还是神清气爽。而她,则多吃的多,酒水没有用多少。
酒宴散去,稍作休息那头却是一片此起彼伏的欢笑声传来。“你瞧瞧他们,人还没到呢?声音大的。”不知是谁,调笑着来了一句。她这话刚落,那头就瞧见一群袅袅娉娉的身影走了出来。
颜彩现下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带着眼睛的四眼妹。这具身体的眼睛好的很啊!老远就瞧见走在前排的有一个就是自家的夫郎。这些男眷都是到这些人的内眷。瞧瞧一个个花枝招展,就这样自家夫郎还是在里头如耀眼的明珠。顿时,颜彩那小小的虚荣心前所未有的满足啊!
“嫂嫂!”两拨人挨近了,反倒是艳青显出声。这一声才让颜彩看到站在莫秋身边的他。装扮的体,气色也甚好。完全看不出有半点伤心失意的样子。嗯!看来是她瞎操心了,人家根本无压力。
“整天听着庆文念叨,严夫人是何等的人物。今日一瞧当真是玉般的人物,怪不得庆文整天夸赞。”颜彩倒是头一次见这个听说已久的大夫郎。
“陶夫郎,谬赞了。”虽然对方的出现让她有些意外,不过该到的礼仪还是要到的。
“阿然!你怎么出来了。”也不知施庆文是从哪里出来的,反正颜彩眼前一花就瞧见她已经站在这个阿然的面前。“不是告诉你在房间里静养么,这外头的事情有我和艳青就好。”说罢!还朝身边的艳青美人报以一笑。
看来重要的只有孩子嘛!颜彩不动声色。陶然脸色不自觉的一僵,好在周围的男眷早早就散开没人注意他。只见他甚是温柔的摸了摸并不见隆起的肚子,“整天呆在家里闷得慌。况且大夫说了孩子已经三个月了,需要多多运动,不需要那么小心。”
“那也不能让你劳累啊!”这个是她头一个孩子,不小心点怎么行。说道这里眼里施庆文眼里已经带了几分厉色。
“哥哥若是宾客的原因。哥哥不用担心,在家里的时候便经常于父亲一起招待客人。况且,今日我哥哥在这里,定然不会出什么岔子。”年轻的脸上一派天真。半点也瞧不出旁的。可就是这如花的容颜,却让陶然气的脸皮一抖。
这个狐狸胚子,刚进门便是顶着,平夫的名头与他平起平坐。若不是仗着自己有些笼络的手段,还有妻主对自己那点点的愧疚。指不定今日她肚子里就没这个孩子。原本是打算着坐稳三个月的身子,父凭女贵拉回妻主。
却不曾想,真有了身子,反倒让这个小蹄子钻了空。如今肚子里是男是女尚未可知。这管家的权利却是让他乘机从手里夺取。如今待客也不准他插手。等他孩子落地,若是女儿就还好。若是男孩,往后谁还记得这个家里的大夫郎是谁。想到这里陶然更是满心的怒火,偏偏却又不能在这里发作,硬挤出副笑脸。袖子里的手绢扭的死紧。“既然这样,那就麻烦弟弟费心了。”说罢!朝着众人一拜施施然的领着小厮离开。
从头到尾,颜彩目睹了全过程。总觉得陶然的心里,没他嘴上说的好听。不过这都是人家的家事,况且打击这人的还与自己是同一阵营。看着艳青那张年轻的脸皮,颜彩就觉着脑袋疼。这边施庆文则是招呼着众人去了别的院子赏景。而颜彩却是携着自家夫郎与周围的人攀谈。之前进门时并未发现什么。可眼下,这男眷都出来颜彩琢磨出那么点别的意味。原来这里有些男子都是未婚的模样。打扮的颇为艳丽,远远扫去皆是俏丽可人。颜彩这才想明白女人间,那些年轻女子的用处。原来,今天的酒席还附带着相亲的功能。
其实说是相亲却是有些夸张了。男子大多只是出来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相中的人。顺带着还能传传自己的名声。不然的话就算长着张,国色天香日月失色的脸,整日不出门,旁人又怎么知道你长得好看。至于女子,那就是长辈带出来见见世面的。在这样高级的场合里混个脸熟,往后要是独当一面了,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所以这个宴会啊!自古以来就是个公用颇多的活动。
只是已经拍上已婚标签的颜彩,目的就更是与那些莺莺燕燕没有半点关系。全身心的放在与周围的女人攀谈上。时不时有个空闲还能照顾□边的夫郎。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些自以为掩藏的很好的小动作。早就被旁人瞧得干干净净。
“严老板年轻有为模样也俊俏,还是个疼人的主。莫夫郎真是个有福气的。”这话说的三分醋味,七分嬉笑。眼瞧着身边的秦夫郎与旁人调笑着自己。
莫秋倒也轻笑出声,“我有没有福气,我不知道。不过定是没有秦夫郎你有福气。这不知道你这串黑珍珠,是张老板费了大价钱从南海买来的。你们瞅瞅浑圆黑亮个又这么大,一看就价值不菲啊!”男人嘛!没有谁不喜欢被人恭维的。况且秦夫郎今日特意带上就是为了显摆,这会被人指出来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话题一到珠宝上,男子大多就开始攀比起来。也不是谁又把话里扯回了莫秋身上,“要我说,我们这些人今日打扮的都不错。反倒是莫夫郎。今日装扮的甚是素简。就这样素简,反倒还是把我们这些艳丽的都比下去了。”
“我闻着莫夫郎身上的香味很是独特。不知是在临州哪里买的。”
莫秋今日出门特意用了,自家的胭脂水粉想拿自己当招牌。谁曾向他还没张口,那边就有人问了起来。“这是临州新到的脂粉。我闻着味道不错,就买了盒试试。而且今天用的胭脂也是那里的新货。我瞅着颜色润,感觉涂着也轻薄。你们瞧瞧,是不是跟没擦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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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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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间的话题,不管怎么变换却从未离开打扮一类。【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原本就热闹的气氛更显得熟络。若不是他们当中还有她们这些个大女人在。只怕这会,还不知晓会寻个什么样风景别致的地方私下聊着。
施庆文住的其实是府衙的官邸。从府衙的明面看,并不觉得有多大。进到里头,颜彩才知道果然是政府机构。这院子可比一般的大户人家要大的多。至于假山湖泊那些是宅子里原本就附带的,再者陶然出身虽然平凡,但却是个能干的。往日在他的打点下,整座宅子花团锦簇倒也生气勃勃。不过现下是冬季,许多花是见不到的。却也许多这个时节的花虽然不是大朵明媚的艳丽。粉粉白白的一团,各有所异的缀在枝头,别有一骨子娇羞意味。
不过景致再好也只是为了陪衬主角而已。更何况眼下陶然并不在这里。而艳青年岁虽小却是长袖善舞。不过是短短时间便于周遭打成一片。又有谁能当真想起今日的主角是谁。
这美景一路看下来。戏台子已经摆上,时候也差不多了。虽说这孩子还没生出来,就摆戏台施庆文却是有些奢侈了。不过人家自己高兴,旁人自然也没得说的。颜彩的位置倒是在第一排,离施庆文仅仅隔着一条走道。这边的人三三两两的入了做。不过大都是夫妻,而年轻的男女则是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意的边去旁边的亭子里自己玩去。这样的场合父母自然是点头的。况且来参加的年轻男女,皆是带着贴身下人,倒是不怕出什么乱子。
来了这么久,看戏颜彩倒是头一回。虽然对于戏曲自认为没有那么高的欣赏能力。不过光图个热闹倒也别有一番味道。很快,锣鼓开敲台子上也就唱上了。虽说理解方面有些出入。不过人对于美的事物,大概所有人的理解都是一样的。虽说总有些违和感,蛋颜彩却不得不承认。唱的确实有那么股味道。可惜她刚刚听得有些沉醉。清脆的声响确是打断她的出神。
“哪里来的不开眼的奴才。”两人本就离得近,何况这响动着实不小。
眼瞧着施庆文就要拍案而起。颜彩抖了抖衣袍拦住她。“今日这么好的日子,不值得为这点小事发火。”说完,瞟了眼领着水壶两腿直哆嗦的丫头。
这时节,天气冷。水都是刚刚烧好的滚热。颜彩半幅衣衫几乎都遭了秧。好在都是外衣厚实的紧,那滚热的水倒是没有透进去。施庆文瞧着她那半毁的衣衫起的直跺脚。好声赔礼后,又连忙唤着另一头的丫头,领着颜彩去寻身干净的衣裳换上免得着凉。这丫头比别人要年长些,装扮也有些大同小异。颜彩估摸着她是比较受倚重的。对着两人点了点头,跟着就下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院子与院子间离得近。两人并没有走多久,就到了处清净的院落。推开门,房间雅致而干净。该是客房吧!颜彩刚刚四下打量一番,就听得身后的丫头说道:“还请夫人在这里稍做休息。奴才这就去寻衣物来。”
打量完四周。颜彩颔首,“去吧!”
这边丫头才敢起身合门而去。房间里却是比外头要暖和的多。况且她身上的水渍外头瞧着大片,实际上却真没有浸到里面去。提着衣摆抖了抖,颜彩闲来无事只能在房间里静坐下来。原本以为,那丫头会回来的快。谁曾向倒是好生让她瞪了一番。等到门口响起动静的时候,却变成了个较为熟悉的男声,“严夫人衣物来了,烦请开下门。”
陶然?怎么会是他。心里这般想着,那头却依旧是打开了房门,“陶夫郎!怎么是你?”语气只是稍稍显得惊异。颜彩刚拉开门就瞧见陶然身后那一溜的小厮丫头。
“院子里散步的时候,遇到茗旗那丫头。庆文的衣衫对于夫人不大和身。我瞧着严夫人与家妹身形差不多。我也就自作主张,让她取了家妹的衣物来。严夫人大可放心,这衣物都是崭新的没人用过。我知晓前些时日,家妹冲撞了严夫人。还望严夫人大度不与她一般见识。”说罢!俯身盈盈一拜。
如今他肚子里带着块肉。便是没有那块肉,颜彩也不能与他计较。毕竟施庆文早就拎着艳青去她府上道了歉。现下要是受了他这一拜于理可就说不过去了。好在陶然也没真打算拜,顺着台阶就这么下来了。两人客套一番,就让先前带路的丫头捧着衣物进了房间,自己领着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抖开衣衫的时候。颜彩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我擦!只见雪白的衣摆下面绣着大红色的艳丽花朵。嫩黄的蕊,鲜红艳丽的花瓣。一副衣衫下摆上堪堪三朵花啊!硬是占了下摆的打扮部分,就连与之斜对的肩上也映着朵大红的鲜花。这衣服,简直太骚包了!要不是衣服明显的女士样式,她会以为这是男装啊!
也许是她脸上的僵硬太过明显。旗茗巴巴的凑到她身边补了句,“陶小姐喜欢俏丽的衣服。这次新做的衣服里,只有这件比较素净。另一件,是,是粉红色的。”许是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结巴着憋出身下的那句话。看来,她还要感谢。陶夫郎,没给她送那件粉色的过来。骚包的女人,真恐怖。
呆在房里的陶华则是走来走去,时不时的瞪着守在房里的两个壮硕的女人。陶然更进门,就瞧见家妹像个陀螺一样转来转去。“行了,跟个陀螺一样转来转去。你不累,我都瞧着晕。”
“哥哥,我才是你亲妹子。你怎能帮着外人......”陶然不出声还好。这一开口,那边陶华就跟土豆子似得没完没了。
“行了,你给我闭嘴。”啪一声将茶盏摔在桌上,陶然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以为你那是什么好主意。你这边蒙头打完她。你信不信你嫂嫂,马上就让你卷铺盖从这里滚蛋。”
“可是我有迷烟,她要是晕了自然是不会看到我。”到底还是怕自家哥哥。顶着陶然吃人的眼神,陶华声音确实越来越小。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没脑子么。”陶然确是生生让他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气笑了,“你与严青前些时候闹得整个临州城都传开了。现在她若是在这这里出了事。就算没有证据,别人第一个想到也会是你。你真以为现在是以前呢?哥哥还有能力护着你。你没看见,你嫂嫂对那小妖精百依百顺么。若不是你哥哥我还有些个手段。就是今日怕也是难在这个府里逍遥......”
一顿训斥,把陶华骂的是狗血临头。这心里是越发记恨上颜彩。而那边陶华则是看着不开窍的妹子。想想想比之下的艳青却是越发的气闷。娘家比不上就算了,就连亲妹子都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他的命怎么就那么苦。
话说这头,颜彩好不容易把自己打点妥当。房间里的两人出门的时候,都没有看见窗户纸上那原本没有的窟窿眼。这花里花俏的衣服,穿在身上颜彩觉得浑身不舒服。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平常模样,也不知陶夫郎是不是故意拿这衣服折磨自己。心下叹了口气,耳边却是隐隐能听到戏台子那边的声响。
挑了个相对僻静的小道插了进去。施庆文一看她这幅模样,登时脸就扭曲了。至于莫秋到是平常勾勾嘴角,侧头在她耳边来了句,人比花娇。两人皆是没有一人,问起她来的为什么这么晚。以至于散戏了之后,施庆文抽搐着脸皮走了过来。“我的衣服对于嫂嫂而言,却是大了许多。陶华那妮子就跟嫂嫂身量差不多。这衣服原本我就瞧着样子不错。如今嫂嫂传来,到是越发显得人精神。”
那是这么大红的花,能不精神么。她算是知道了,原来这个陶华不光是个地痞霸王。还是个爱装乖扮俏的。亏得上回她没可以瞧清楚。不然就算大,也要换上施庆文的衣服。
其实这些念头都是她自己夸大了。颜彩本就生的唇红齿白,配上这身艳丽的衣服也只是显得眉目更加精致,并不会让人觉着突兀。倒是她脸上那僵硬扭捏的神情,显得僵硬奇怪而已。
这段插曲,倒是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以至于她顶着这身花俏的衣服,参加完施府的所有活动。回程的时候,施庆文一直送两人出了门。上了软轿,颜彩这才揉了揉发胀的额头。
回到府邸,刚刚喝了口热水。那边绿蕊就捧了副密函送了过来。莫秋两三下打开看完,却是长长舒了口气,“果然是让你说中了。”
眼瞧着递来的密信。颜彩简单的瞧了一边,“真是这样,就当真是好事。”
“齐风与楚郁不齐心。对我们而言是再好不过。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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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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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不干扰我们。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合不合作又有什么关系。她如今与楚郁离了心,对我们也不见得放心。我记得巡抚没几日就要到水榭山庄了。与其担心这边,不如去信给万俟双让她多多注意。免得到时候横生枝节。”
“嗯!”相较于颜彩的冷静。莫秋却总觉的有那么些不对静。这么坐以待毙,好像不是那个男人的作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说不出的奇怪.......
这天严府迎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以至于,颜彩看到眼前的人时,第一反应是自己眼花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眼瞧着一身红艳骑马装的男子,她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就来啦!”明艳的阳光照在那粉嫩的笑脸。让那并不怎么娇俏的眉眼硬是生出几分妖娆。
“少爷,矜持。”眼瞧着周围人的视线在这里聚集,便是脸皮已经炼制无敌的绯月,还是拉了拉自家少爷的衣衫。
不甘愿地撇了撇嘴,仇东仰着头盯着她,“怎么,不请我进去。”......
府里有条不紊的安排着。颜彩却是想破头都没想出来。着小霸王到底来是干什么的。“今天我来是带我姐姐传话来了。”高傲的看了下皱着眉头的女子。仇东从怀里摸了封,封贴好的密信递给莫秋。做完这一切,还给坐在旁边的颜彩一个明艳的笑容。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在府上,小住一段时间吧!”也不知晓信里头到底写了什么。反正莫秋抬起头来,一口就应下来仇东的要求。
“先生,现在可以带我去拜见一下师爹么。”明媚的笑容,露出一口雪白的好牙。
你这家伙到底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颜彩颇为淡定的抬起眼帘,勾起熟练的微笑。“你不是已经见过了么?”顺着女人似笑非笑的视线。仇东看到静坐在一边慢条斯理喝茶的莫秋。好看的脸登时就扭曲了......
送走了小霸王。颜彩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间,“他来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也是刚刚才收到信报。想来是田笑故意压下了。”这小子,果然是欠收拾。摸了摸略微散乱的发鬓,莫秋露出了个淡淡的笑意。“好在,今天来的不光是他。钱叔也来了。”
“钱叔。”脑袋里闪过那花白的头发。“他不是在暗部么?”
“如今暗部只剩下空架子。长老那些都已经过来了,他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道理。我已经让人替他收拾好院子就在府里的最后面。”
“有人帮衬着你也好。”观音那家伙也不是个省心的。
另一头,仇东在房间里静默了许久。终于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这个莫凤秋,居然对先生用强的。”绯月面无表情的收拾着东西,她是一点都没有看出先生哪被迫了。“我还是下手慢了么。”仇东略微想象了下,莫凤秋温柔体贴的形象。就算您想来强的,怕是也没那个本事。绯月并不认为,自家少爷能在莫凤秋手里捞到好处。当然如果撇开一切的外在条件。单凭一对一武力的话,是有可能的。伸手拍了拍光洁的额头,绯月低声碎念,“果然愚蠢是会传染的。”......
本以为钱叔的到来会稍微晚些。却不想他紧跟着仇东的前后脚。于是两人刚刚说完悄悄话,那头就有小厮来报钱叔到了。习惯性的往大门走去,却让莫秋拽了个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暗道入口处。暗道打开的时候,华发的钱叔领着两个小厮走了出来。
颜彩对于这个名叫钱叔的男人,仅仅见过几面而已并不是十分了解。倒是莫秋眼尖,除了瞧见意料之中的二喜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四喜又换了人。这些事往日都是习惯了的。许是好日子过习惯了莫秋一时间又有些难以适应。好在他惯于掩饰自己的神色,一时间谁都没有瞧出他心底那半点别扭。“见过楼主。”
就算曾是恩师,也是尊卑有别。看着两人的阵仗,颜彩这才有种真切的实在感。原来自家男人真的是江湖中人。“钱叔你来的正是时候。仇东刚刚到,这回正在客房里休息。”
“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哪里比那些年轻人有精力。不过到底不是我们自己的人,是该盯着点。我手下正好有个刚刚调教出来的小子,送去仇少爷身边候着正合适。出来吧!”这边说着那边向后面唤道。
他不是送走了么。看着眼前的男子,颜彩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夫郎。莫秋却是淡定如常,半点都不差异。只是好看的凤目扫了遍眼前的人,嘴角却是露出的满意的笑容,“果然还是钱叔,做事妥当。你就去仇公子身边候着吧!”
“是!”白景垂着的眼帘始终没有抬起。只是木然的行了礼而后就退到一边。来了客人,接风洗尘是肯定的。只是晚上的时候,仇东倒是安分许多。不知是不是因为,白日里两人的关系。当然他的安分最高兴的莫过于颜彩。如果他能明天就回去就更完美了。
这一天的事情,就像闹剧一样。抛到脑后许久的人这会扎堆的聚集在一起。嗯!总有种让人摸不到头脑的感觉。好在她如今的日子过得很是充实。没那么多时间去胡思乱想。把白日里没干的事情,办完的时候月亮已经爬的老高。
这日,正是给鲁江的绸缎庄送货的日子。颜彩领着绿蕊和小瞳就出了门。其实早些时候她已经习惯了绿蕊一人伺候。可他嗓子不好,莫秋就把小瞳也给了她。好在两人都是懂事伶俐,也不需要她费什么口舌。什么事情经过两人的手一打点都妥当。
颜彩与身边的管事盘算完送货的单子。就让人把这批绸缎包裹好送了去。马车拉着东西出发了,随行的还有一个管事几个仆役。这边货还没出发,那边管家就拎着一人匆匆走来。“什么事这么急?”眼瞅着是朝着自己来的。
管家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颜彩较好的眉毛皱了起来。“叫她进来说话。”转身就进了后头的房间。管家临来的这人是,张峰手下胭脂水粉的掌柜。平日里都是店里店外的一把好手,跟着张峰也有好些年头一只都是个忠厚本分的人。只是这都外面人的说法。真实的事情确是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这个大掌柜实际上是铭楼早年间插在这里的暗桩。
有些事情倒还真是让颜彩料中。这个张峰还真不是什么好人。她送去货源皆是上好的胭脂水粉。这家伙倒好,将她的胭脂掏出一半在里头掺加次品。再将偷出来的东西换了包装当做自己店内的商品来销售。她说呢!她那边生意兴隆,自己这边提成的盈利却不甚理想。本以为是其他原因,不曾想这家伙竟是个奸猾的。“账本呢?”心中暗骂。那头却是让那掌柜送来备份的账本。既然这家伙不是什么忠良的货色,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做那心善的好人。
结果本子翻了几页。“张峰什么时候盘查一次货物。脂粉的最低定价是多少。”
“老板查货都是固定的。月底盘一回,连着那日也会核对账本和金钱的数额。”到底是跟久了的老人,什么事都知道的透透的。
“手下的活计,都是你的人么。”有些事情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好办的。颜彩翻着账本,心下琢磨着。
“嗯!虽然不是咱们自己人。却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大事方面不敢说这样的事情也是绝对可信。”
颜彩听着点点头。既是这样就好办了。“这些东西的价。就算是老板只定了最低价格。她不可能日日去店里盯着你们。你们只管酌情将价格提上许多。私下多的银子攒起来,当做是她张峰拖欠我的银钱。我倒要看看,是她作假糊弄的多。还是我这边中饱私囊,从她店里卷的多。她那个店,在临州城也算的上最大的啊!”再要不然,跟施庆文点拨一下。也让她中饱私囊一下。不过这只肥羊颜彩并没有打算现在宰杀。怎么样也要先割掉些许肉了之后,这才不忘她味的草料才对。
这边张峰的不老实已经是意料之中。就连鲁江那边,颜彩倒也不如先前那么放心。私下里让人联系的暗桩盯着这才放下一颗心。
许多事情,莫秋都是知道的。只是对于自家妻主的做法向来不予置评。不过他到是有些不大明白,既然想要这两样的生意。为什么不自己开店试试,偏偏要这样的捣鼓莫不是怕了她们。颜彩好笑的点了点他的鼻尖,“我可不是对她们忌讳。我不过是瞧中了她们两家店面的招牌而已。自己建的总是惹眼的,若是能暗地里将她们的铺子弄到手。招牌又响,客源也固定。况且谁又知道这些铺子是铭楼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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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八十四章
“您心里有打算就好。”既然是这样莫秋也算是解了心中的疑惑。妻主平日里瞧着不是个苛刻严厉的主。可在有些方面却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莫秋并不担心会出什么岔子,反倒是他这边......哎!捏紧手里的书信,让人有些无奈。
“你还没死呢!”平静的语气略带惊讶,仇东瞧着许久未见的白景表情略微诧异。绯月手一抖,壶嘴的水差点洒在了桌子上。好在自家少爷骄纵了些,却也是个心细的主。不甘愿的朝他看了一眼扁了下嘴。示意他会注意的。
对于这档子差事,愿不愿意都不是他可以做主的。许是在钱叔手上调教过。白景如今瞧着眼前的男子。除了觉着他骄纵可笑外,往日里的半点畏惧早就消失无踪。“主子仁慈。”
主子仁慈?这话说的没有纰漏。可在仇东听来却有些不知味。莫凤秋都算得上仁慈了。这是再说他比那蛇蝎心肠的男人还要歹毒么。仇东向来不是个心思宽广的主,顿时在心里就窝了团火。好在他还知道这里不是洛龙堡没有人给他撑腰。高傲的让白景下去,这日倒也相安无事。
照旧听完齐风的报告。楚郁看着地上的老者,神色颇为温和。若不是齐风深知她的品性,只怕也要被她这幅模样遮掩过去。
“这些日子,齐堂主真是辛苦了。”阴沉了好些日子的脸,终于露出丝丝笑意。原因自然是因为这些日子难得的平静。“用不了几日,巡抚大人就会我们庄上。”话语稍稍停顿,楚郁转身坐回椅子上。“倒是还要麻烦齐堂主了。”
“庄主哪里的话。为山庄效力是齐某分内的事情。”低垂的头花白一片,也瞧不清楚低垂的面容上到底是什么神色。
不过毕恭毕敬的态度,楚郁倒是颇为受用。虚荣心有了满足,表情也越发和善。示意齐堂主不需多理。这边却又是交代了她许多事情,这才挥手让她退下。
柳儿飞速的跑回院子。好在他是主夫的贴身小厮,平日里只要不太过分没人会管他。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卷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这才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蛋走进房间。
房间里药香弥漫,何平安靠在软榻上。口里说着话,眼睛却是未离开手里的东西片刻。“少爷,您身子骨如今越发不好,怎么还做这些东西。不是说了,有我么。快快放下,太伤眼睛了。”说罢!就要拿过何平手里的绣品。
灵巧地避开柳儿的手。若不是何平越发惨白的脸色,任谁瞧他这幅轻笑的动作都不会怀疑。“少爷,别生气。柳儿不多嘴就是了。”瞧着少爷是个好说话的主。可柳儿比谁都清楚,少爷真是扭起来比谁都厉害。若不是这样,怎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今天可听到些什么。”何平并不抬眼,只是专注着手里的香囊。
“隔得远,并没听清楚两人说了什么。不过瞧着少主的样子,好像很高兴似得。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偏着头,柳儿想的很认真。
“很高兴?”手里的针停下。何平有些愣神。许久之后,煞白的嘴角总是露出个欣喜的笑意。“终于,离心了么!呵呵呵呵......”
突兀的笑声,在房间里传开。许久半响之后,何平这才堪堪止住笑意。卷了卷袖子擦了擦有些出泪的眼角,手掌这才轻轻贴上覆上浑圆的肚子,“虽说迟了些。倒不算枉费那些兄弟白白丢掉的性命。莫凤秋,定要给我看一场好戏啊!不然怎么对的起我这一番心血。”幽幽的话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寒气。何平温和平凡的脸上,骤然狰狞起来在阴暗的房间里颇为骇人。
许是齐风的暗示。田笑也失了往日的清闲。前些日子,费了许多力气却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可现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秘不透风的水榭山庄顿时就好像渣漏的水桶。各种消息层出不穷,许多消息都是内部真正的秘密。田笑难得严肃地瞧着手里的情报。虽然他不愿意去推敲齐风的意思。可当这些东西捏在手里的时候却也不得不正经想想。若这些情报是假的,倒也在情理之中。可若都是真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田笑严肃的脸上终露出丝丝笑意,对他而言就真是好事啊!
这日盘查完酒楼回来。刚到门口就被堵在了门外。“先生!”许久之后,终于见到想见的人,仇东好看的杏眼熠熠生辉。
“你怎么在这里?”说罢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只有绯月一人,而白景却是不知所踪。怕是让这家伙支开了吧!瞧着街上来来去去的行人时不时的朝这里张望。颜彩颇为头疼,“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说罢!也不搭理身边的小野猫想说什么,自己倒是领着下人进了大门。严府的正大门前就是繁华的街道。也不知这小子在这里呆了多久,来来去去让人瞧着惹人笑话。颜彩本意是不愿意管他的闲事,可现在他做的事情却影响到了自己这边。这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啊!“往后不要站在门口等我。”冷冰冰的语气有些寒人。
仇东却是不甚耐烦的撇了撇嘴,“先生整日里忙的瞧不见人。我若是不等在门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瞧见先生一面。况且我们江湖儿,才不注重这些小事。”
“这,么说都是我的错了。”似笑非笑地瞪着身后的男子。颜彩向来平和的眉眼,顿时凌厉起来。
“学生不敢。”仇东瞧见的都是女子和善的面容。乍一下冷下脸来,不怒而威的气势顿时让他头皮发麻。
眼瞧着他乖巧的模样,颜彩也不好苛责。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往里走去。真可怕!比姐姐好不了多少。抹着鼻子吐吐舌,仇东快步追上她的步子,“我送与先生的玉冠怎么不用。”乌黑的头发依旧是用根缎带束着,仇东不甚满意的瞅着女子的发型。
“仇公子的礼物自然是要好好守着,岂能随意拿出来摆弄。”这话说的未免生分许多。心下虽是这么想着,仇东却是不敢出声。虽然他软磨硬泡的才让姐姐同意他来先生这里。要是先生生气赶自己回去。那一番心血岂不是白费了。心下盘算着,仇东哪里敢为了这点小事闹脾气。连连换了话题,不紧不慢的缠在颜彩身边。
白景从门房哪里过来。刚进院子就远远瞧见,男子红艳的面容满是喜悦,站在女子身边神色飞扬的说着什么。而女子的嘴角虽是带着笑意,眉宇间却是露出一丝倦色。并不是那么甘愿。
“见过夫人,仇少爷。”款款走来,屈膝朝两人扶身。白景站直身子,不紧不慢的说道:“仇少爷,软轿已经备好已经候在门外了。”
好不容易逮着自己想见的人,仇东自然是要好好说上一番。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就叫人生生打断。他本就脾气暴躁,哪里受得了这种气。顿时面色就黑了。硕圆的眼睛里满是杀意。狠狠瞪着眼前低眉顺目的白景。完全忘记,先前支开白景的借口和打算。
“你要出去?”颜彩则是稍稍疑惑。瞧他刚刚的架势,倒不像是要出去的。不过头一回到临州,行出门走走自然是好事。
不带仇东说话。绯月却是先了一步,“少爷,听说临州风光不错。所以想出去走走。”毫无压力的接下,自家少爷的眼刀绯月脸不红心不跳。
眼瞧着自己带来的小厮都不帮自己。仇东气的牙痒痒偏又没有办法。只能在先生追问的视线下,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先前是想出去转转的,不过......”
颜彩不等他话说完,侧身朝身边的绿蕊说道:“吩咐下去,多拨些护卫小心守着。”转头对着表情僵硬的仇东,笑了笑,“你来了好些日子,整日憋在房间里也不好。临州还算是安定热闹,出门的时候小心些早些回来。”说罢!毫不犹疑的露出温润谦和的笑容。
仇东原本就要说出来的话,在面前的笑容里飞快的打了个转又咽回肚子里。“嗯!知道了。”说完,朝先生拜别。回头的时候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扭着袖子就走了。呆到没人处,毫不犹疑的打发走白景。朝着绯月的小腿就是一脚。可惜绯月的脸上照旧是连眉头都不皱,自己确是疼的龇牙咧嘴。“他我就不说了。怎么连你都不帮着我。”多好的机会啊!就这么白白丢失,他怎么不生气。
“少爷。她是莫凤秋的女人。”接下来的话没有点破。可绯月瞧着自家少爷,那气的鲜红的脸漆黑的眼里闪了闪。
“她说你就信么?这明明就是借口好不好。莫凤秋什么人,先生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仇东半点都相信。自己心中清俊的女人会钟情于那么个蛇蝎心肠的男人。
“那如果是真的呢?少爷您有没有想过。”果然是被宠坏了。自己不愿意相信的事情,就绝对是假的么。绯月弹了弹,裤腿上的泥土。轻飘飘的语气不咸不淡。仇东本就气红的脸,更是憋得溜圆。狠狠跺了跺脚,朝着外头就走远远的将绯月扔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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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八十五章
刚刚回来,就闹了一出。饶是心里早有准备,颜彩却还是无奈的摇摇头。远远瞧着男子的背影消失在远处。侧身问向身后的小瞳,“主夫呢?”
“主夫说在房间里闲的慌。去后院苗圃散心去了。”这话在别的地方说出来再平常不过。可惜在她们口中却是另一种意思。
往日里,她回来的时候。莫秋早早就处理完正事,在房间里候着她。今日却是到了这个时候都没有从地宫里回来。也不知是不是又被些难缠的事物弄的脱不开身。心里这么想着,颜彩却是不能去那里寻他。心下思虑片刻,转身朝着身后跟着的两位护院,交代了句今日不见客。便领着一群人,慢腾腾的朝着居住的院落走去。
到了门口,打发走想随身伺候的绿蕊。自己一人推门进了房间。到底是让人娇惯坏了。踏进屋子,一室清冷。明知对方确实有事脱不开身,可心里某个地方却还是有些空落落的不大舒服。
这个时日里,房间确实要比外头暖上许多。撇开心头那么点不舒服的小心情。颜彩慢条斯理退下外头厚实的外袍,换了件舒适的居家服。脑袋里慢慢过滤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与张鲁二人的合作,已经有不短的时日。很多重要事项,这些日子才算是真正的迈上轨迹。鲁江倒也算是本分的商人,颜彩只是私下让人占时还没想着要对她出手。而张峰那边,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别说她手下人,都是自己这边的内线。就算是没有这些人。单凭着敢在她眼皮底下换货这种事,她若是不生生让她退层皮也对不起自家老爷子的悉心教导。
这几日下人送来的账簿里,私下抽出的银两数额着实不少。果然化妆品这东西,值个什么价!都是别人上下两张皮子碰出来的价格。不管哪个时代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行当。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连她被调换的货物都被悄悄拦了下来。除了原本张峰第一次兑过的那批外。其他的尽是原本的货物分点未动。虽然不知道这掌柜用了什么法子瞒住了,倒也算是个有手段的,往后兴许可好好利用下。想到这里,颜彩这才恍然想起许是该给施庆文通个消息。既然是肥羊她怎能一人独享呢?反正都是割肉,她割却是只能在暗地里。倒不如让施庆文来好好割上一刀,虽然与她而言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可是瞧着心里也会舒服许多。
原本只是整理思绪。却不知反倒是想出了许多。抬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心,长吁口气。她果然就是这点不好。做什么事都太认真,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罢了,今天就让她好好休息半日吧!长长伸了个懒腰,拉开有些僵硬的筋骨。随手抽了本书,靠在窗边看了下去。
敞亮的房间里,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声音。原本只是未了找些事做,却不想这传记很有几分意思。不知不觉到被它迷住,忘了时辰。知道门扉吱呀一声被推开,颜彩这才回过神来。
跨进门的白色束紧裤腿下露出一双及其普通的灰色布鞋。颜彩还未起身,就瞧见自家夫郎顶着一身干净利落的装扮走了进来。宽袖阔腿皆是束口的,黑色的绑带紧紧的缠在腕间和腰间。莫秋身高本就不比她矮多少。一身习武人士的利落装扮英气逼人。往日里一向半披在肩头的长发。今日却是一丝不落高高束在脑后。如今这身打扮配上脸上浓重的森冷阴鸷。虽说,瞧上去就是一副危险人物的模样。可是!真的好勾搭人!颜彩的小心肝不争气的噗通了两下。
莫秋到是没有想到颜彩早早就回到房间。一时间面上的表情有些扭转不过来。就连神色都有些游离。她很吓人么!他的表情自然是没有逃过颜彩的眼睛。思虑着他平日的作风,颜彩似乎终于揣摩出那么点味来。看来自家夫郎,很在意自己的身份嘛。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不需要真正的说出口。搁下手里的书本,颜彩撩开耳边被风吹乱的长发。
“这个天气开这么大的窗回着凉的。”到底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莫秋迅速恢复往日的模样。口里说着,这边确是朝着她这边走来。
“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闷的慌。况且地龙烧的很旺,并不冷。”顺手就拉住想要关窗的手腕,颜彩示意他在对面坐下。原本只是瞧见他一身利落装扮。靠近了才发现,他左手里尽然握住一双匕首,森冷的寒光冷冽逼人。比电视上的道具要宽一些也长许多。至少比普通水果刀长上许多。这一刀扎到绝对死翘翘。心里这般想着,颜彩虽是好奇却没有伸手的打算。莫秋很明显是忘了这一茬。直到颜彩盯着他手里猛瞧,才发现匕首还握在手里。“我还以为你是使剑的呢?”
“嗯!都会些。”话里说的有些含糊,手里却是快速将匕首插入绑在腰后的套子里。那动作怎么一个干净利落了得。
“这要换成我收刀,肯定会把自己扎两窟窿。”颇为羡慕的砸吧砸吧嘴。颜彩无奈的在心中感叹了句。她这辈子,也就是个柔弱的书生命了。
许是她眼神灼热的有些过头。饶是莫秋认为自己脸皮已经厚到了一个境界,也感觉有些抵挡不住。“我去换件衣服。”说罢就要起身。
还是颜彩①38看書网的拉住他的袖子,“能不能先别换,这样很好看。”她已经多久没有瞧见这么有男人味的形象了。满大街都是扭捏娇俏的男人。虽说自家夫郎平日里落落大方。却也没有现下来的英气逼人啊!这么个英俊帅气的男人还顶着张漂亮迷人的脸蛋。原来艳遇是可以叠加的。果然前二十年宁缺毋滥的选择是正确的。瞧瞧现在这位。各样出众就不说了,最重要的这么出众的人是自己的啊!颜彩的虚荣心前所未有的满足啊!
莫秋甚少违逆她的意思。这次心里虽是不甘愿,到底也没甩开她。颜彩压下心里不安分的小激动,“去习武了。”先前光顾着激动,都没仔细瞧。现在静下来才发现他满头的汗。这天气都能折腾的一身汗,要练成什么样。虽然没有经历过,想着也轻松不到哪里去。颜彩有些心疼了,起身寻了块帕子。
“田笑又传来了情报,顺便就去活动了一下。”本想自己接过帕子,却被她躲了过去。
颜彩无视他伸来的手,亲自叠好擦拭着他满头的汗水。“前几日不是才送过了。那今天又说了些什么。”
“齐风如今已经彻底撒手了。整个水榭山庄千疮百孔。田笑那边,已经布置好一切。只等巡抚大人自己动手。就可以收网了。”说道正事,黑亮的眸子里不自觉的闪了闪。莫秋自己都没有发现,每当谈论到这些事情他的气场就特别强烈。
很好很强大,颜彩倒是完全不在意他是不是黑化了。原本她就不是个多么强势的人。况且这个强势的夫郎还只对自己挖心掏肺,从她的角度怎么看都是件好事啊!“若是万无一失就好了。早些摆脱这些糟心事,我们也可以早些回去。”虽说是寻常日子。可那样才让人心里踏实,不像现在过得锦衣玉食。却没有一样是自己的。
趴在温软的怀里,莫秋享受的朝她颈间埋了埋,“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两人就着样呆在一处聊了许久。颜彩这是才知道,平日里他都是要习武的。只是时间大多是选在她不在的时候。颜彩往日是忽略了这些,现下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这才笑着,摸了摸他的脸蛋。告诉他,其实她真心不在意。至于换衣服的事,也在颜彩的坚持下不了了之。
也不知自家夫郎怎么想的。反正第二日的时候,颜彩起身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洗漱完毕推开门才瞧见正在院子里习武。莫秋向来有些爱钻牛角尖。虽说颜彩不知道她怎么想通的。但既然是好现象,就不需要追根究底了。
让绿蕊磨了墨,修书一封让下人送到施府。“写什么呢?”莫秋擦汗进门的时候,就看见颜彩轻轻完成最后一笔。
“到时候你就知道。”事情还没见到结果,颜彩并不打算这么快告诉他。
好在他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也不追问,反倒是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坐了下来,“今日不去店里看看?”说着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平日这个时候她怕是都出去好一会了。
“忙着好些时日了。事情安排的也差不多。况且,事事都要我来的话,养着那些人是用来干什么。”用青盐漱了口,颜彩拧了帕子擦了吧脸。
“昨儿,仇东逛街的时候遇了事,回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莫秋想了想还是告诉了颜彩。
“那家伙,遇到他都是别人出事。就他还能出什么事。”想了想自己与他遇到的那一回。要不是有绿蕊护着,她估计这条小命当时就要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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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八十六章
听着的话里的意思,莫秋不说话自顾自的换了衣衫。浑身上下打理干净了,这才缓缓走到她身边坐下。“也不能这么说。至少这件事,对他个男儿家来说确实吃亏了。”
莫秋不是个小题大做的人。况且仇东这小子身份有些敏感。若真是在这里出点什么状况,万俟双不会善罢甘休。“对男儿家来说吃亏的事?”颜彩心下一愣,正色问道:“该不是在大街上,被哪个不开眼的调戏了?”
听得这话,莫秋许是觉着搞笑。忍不住嗤笑出声,随即压下喉中的笑意。弯着笑眯眯的凤眼点了点头,“而且,调戏他的人。还与你认识,”丰满的唇瓣抿了个浅笑,这才幽幽地张口,“陶华。”
再听到这个名字,颜彩有些晃神。“果然是个出色的闯祸精。她这本事简直滔天了。”慢慢搁下手里的毛笔,盯着墨迹未干的书信颜彩怔怔的出神,“人呢?活的死的。”她已经不想知道,派去随行的护卫中途到底去了哪里。哪怕不说都知道,肯定是路上被那小子耍了手段被甩开了。也不知陶华那家伙到底什么眼神,怎么走在路上都能惹上这么个阎王爷。
“挨了一掌,还没死。好在当街行凶的时候,护卫随从都被甩掉。没有横生枝节。”不然让别人瞧见了,严府也要被拉下水。
“一点都不好!”颜彩揉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陶华要是死了,就是死无对证。可现在她没死。等于是个活生生的人证躺在府衙里。”
许是她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莫秋面上到是露出了然的笑意。“现在还活着,不代表明天还活着。”
到底是条活生生的人命。虽说她第一反应说出来的是最适合的结果。可真正听到自家夫郎的回复颜彩却又有些于心不忍。不大赞同地摇摇头,“既然还活着,就让她听天由命吧!只是派两人暗中盯着她们人,切莫让两人见面。仇东又不是在这里呆上一辈。过些日子寻个借口早早送他回去。”
“也行。”莫秋倒不是非要陶华性命不可。现下她的性命算是无碍。至于往后。要是不老实,再要她的性命也不迟。
巡抚来的那日,楚郁起的格外早。在小厮仆役的伺候下梳洗完毕。又压着何平睡下这才朝着外头走去。自从私盐被劫后,三位堂主是很久都没有聚在一起。如今却是同一天露面,杨彪性子像来都是大大咧咧不拘礼数。虽然依旧有些不习惯田笑丝毫不变的笑容,到底是没有出声说些什么。至于向来与暗部不合盘的齐风,除了依旧无语外别的表情也是多一点都没有。楚郁来的时候,三人正在一起相对无语。简单的是交代了许多事情后,便让田笑与杨彪回去了。只留下齐风一人与她在一起等着。
巡抚官爷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到了午后。一群官兵呼啦一下子都在门口,那阵仗着实有些吓人。楚郁自打接手水榭山庄后的这些年头有谁不给她面子。水榭山庄与别的门派不同。它并不是个纯粹的江湖组织。江湖只是次要的,他真正的门路却是隐在朝廷里。只是这个原因外人并不知晓。所以对上这么一群脸色跟锅底似得官兵。楚郁的脸色怎样都很难好起来。这边官兵悉悉索索的站的笔直。中间这会人群才散开,后头一名身着朝服的官员笑盈盈的走了出来。面皮白皙眼角的纹路颇深,是个有些年岁的中年女人,笑盈盈的脸很有几分亲和力。不似周围面色漆黑的官兵人看谁都是被欠了钱的模样。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楚郁心中再怎么不满意,也不会明面上扫了她的面子。两人稍稍客套了一番,话题这才落到重点上。
唐大人笑眯眯的打量了下眼前年轻的女人。“下官今日来,所为何事。想必楚庄主早就知晓。既是这样下官也就不绕弯子。如今名间谣言四起,以致朝堂之上都有人议论纷纷。我知楚庄主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物。不过,这清不清白的问题。不是下官说了算的。还望楚庄主能行个方便,让我好回去交差。”几句话说得颇为和善。楚郁就是心理再不愿意,也没有拒绝的到底。只是笑着,说了几句。就让开道让她们进去了。
瞅着多干人马进了山庄。楚郁神色的眸子不经意的闪了闪,停步等着候在外边的齐风进了身。咬着耳朵,小心翼翼的问道:“都完了?”
“少主放心,早就妥当了。”若说府邸,自从那件事后。齐风早就处理的干干净净。不过那时楚郁处处都倚仗她。齐风也在水榭山庄呆了大半辈子,自是尽心尽力。可自从知晓那些个卖命的姐妹,连着家眷夫小都没留下。她这忠心也算是淡下了。连那些个替山庄出生入死的姐妹都能舍弃。齐风想想都觉得寒心。先前对于莫凤秋的反叛,她已经觉得疑惑。处了那么些年。齐风虽不喜欢他,却并不觉着莫凤秋有取而代之的心思。毕竟,楚郁的位置是他一手扶上去的。既然要夺为什么不在山庄无主的的时候夺。非要等到,少主大权在握的时候才出来谋反。莫凤秋没有那么蠢。现下想来怕是早就知道少主没有容人之量,这才早早离去。
也只有她这把老骨头,直到眼前的地步才看清楚。就连筹谋都没有多少时日。只望着能离少主远些。她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可以不在乎。可她子孙稀薄,到了这般年岁只剩一个孙女还是年幼的时候。倘若这时失了她庇佑,还不知道要受些什么。想到这里齐风的心,又沉了几分。当真是进退不能。
唐大人倒是真如面上的那般客气。与楚郁说聊着什么行至大堂等着。从外头瞧着,水榭山庄好像不是很大,可真正到了里头才知道,当真是别有洞天。这一番搜寻下来,倒还耗了好些时候。只是来的时候笑面盈盈的唐大人,在听完汇报的时候。嘴角的笑意,面色骤然冰冷。啪一声拍的桌子震天响,那边确是大喝一声指向楚郁,“大胆楚郁,你可知罪。”
这一下却是足足让楚郁愣了神。眼瞧着凌厉的眉眼阴鸷骇人,哪还有先前的和颜悦色。心下咯噔一声,楚郁下意识的就跪了下来。“小人并不知道所犯何罪。还望大人明察。”虽然面上还是镇定的,可楚郁的心里却是翻腾了起来。这几日的盘查,她是与齐风一起去的。她不认为,齐风当真能在她眼皮子下玩出这样的把戏。若是她有了那样的本事,那么自己的项上人头肯定保不住。可这些日子除了齐风日日在自己身边外,她却是再想不出还有谁能在她眼皮底下弄出这种纰漏。
唐大人看着女人乌黑的发顶露了个森冷的笑意。“哦!楚庄主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来人啊!抬上来,让楚庄主好生瞧瞧。”一声令下,候在旁边的官差飞快的走出门外。不多时,就有人抬着沉甸甸的麻袋进来。寒光闪闪的刀,扎破布袋白沙沙的盐粒顺着破口倾泻而出。瞧着,楚郁呆愣着的眼神。唐大人依旧阴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大人,这定是有人诬陷我。我并没有贩卖私盐。大人,大人!”
伸手拦住楚郁急切的话语,唐大人斯文的脸上似是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有什么话,楚庄主还是留在府衙里说。来人啊!带走!”这边不等楚郁挣扎着起身,那头就有两人狠狠抓上她的肩头。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法,任她如何也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自己被拖走。临走的时候余光瞧见,齐风满脸惊愕狼狈的按在地上。那神色不似作假,又想着唐大人和蔼的有些过头的笑意。楚郁骤然明白过来,可惜话尚未出口便被人按压着拖出门外。
这次来的官役本来就多,临行还有许多是上过战场的士兵。一声令下这些人如狼似虎的四散开来。楚郁原本就想着山庄内那些见不得光的实力。所以早早将他们撤走。如今留下的一群却是真正的仆役。一时间惨声连连,气的楚郁两眼血红一片,恶狠狠地瞪着这个唐大人。山庄内表面平静的日子算是彻底打破了。
楚郁现下没有心思管自己的处境。如今她满心想的是,自己身怀六甲的夫郎。也不知是不是也遭了罪。他身子骨本就不好,如今又怀着孩子。他若是但凡出点差错,她定将她们挫骨扬灰。
许是来人早有准备,楚郁软绵绵地摔在阴湿的草堆上。半张脸贴在湿冷的地上,一双眼睛阴寒的吓人。只听着吱呀一声和铁链锁上的声音。空荡荡的牢房里,顿时恢复沉寂。就这样趴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到身体终于能动弹的时候,楚郁这才慢腾腾的让自己翻了过来。素净的袍子已经满是污泥,早没先前的意气风发的模样。楚郁闭着眼睛理了理思绪,等着身体缓过劲头,这才颤颤悠悠的支起身子打量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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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八十七章
阴湿的牢房里弥漫着让人作呕的味道。嫌恶地用袖子掩了口鼻楚郁直皱眉头。没人!空荡荡的视线内,除了粗粝瞧不出颜色的牢笼外。却是在也瞧见不见别的活物。就连与她一起抓来的齐风都没见着人影。
眼下的情况很不好啊!楚郁始终没有想明白,那白花花的私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很清楚这绝对不是山庄里的东西。山庄里每一个地方,都是她亲自把关的。楚郁非常确定自己没有遗漏。既然不是自己遗漏,那就是有人栽赃嫁祸。可今日一天她除了和三个堂主见过面外却是在没有见过别人。杨彪是个没脑子的,打打杀杀让她来从来都是般的妥当。可让她捣鼓些阴损的手段,却是没那个能力。她也曾重用过杨彪。关于这一点,楚郁心里很清楚。田笑倒是不怎么了解。提拔的时候太过匆忙。不过想也知道,那种地方出来的人能是什么好鸟。楚郁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将对方视为心腹。若不是莫凤秋威严太过......混沌的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的划过。楚郁那张阴郁的面容顿时有些扭曲。
是啊!她怎么把他给忘了。到底是习武的体质,原本还有些麻木的四肢很快就恢复正常。楚郁进来的时候就被封了穴道。现在她也不过是个伸手较为利落的年轻人。“果然是预谋啊!”幽幽的语气阴鸷骇人。楚郁现下的心情说不出的后悔。虽然她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莫凤秋的手段。可她直觉的认为,哪怕不是他亲手做的也定于他脱有关系。果然,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他。想到这里,楚郁更是气得发狂。奈何她在明处,敌人却在暗处。总是一生力气也不知往那处使。如今她身陷囚笼,若是一心出凭着她现在握着的实力不成问题。可是一旦逃走,水榭山庄百年基业也将毁于一旦。那是千辛万苦才弄到手的东西。她不过才享受了短短的时日。若是要她舍弃怎能甘心。还有何平!贩卖私盐是重罪要祸及家人的。也不知他现下怎么样了。混杂的思绪纠结在一起,扰的她头昏脑涨.......
相对于某人的狼狈,颜彩的小日子过得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施庆文找上门的时间比她预想的要晚了好几日。
“嫂嫂。”阴沉的面色早没了往日的精神。就连黝黑的皮肤似乎也遮掩不了那眼眶下的暗色。
“庆文这是怎么了?”瞧着跟着进来的陶夫郎,颜彩虽然知道是什么事面子上还是装下样子。
“哎!进去再说吧”许是想说些什么,可到最后施庆文都没有出口。只是勉强的对着颜彩勾了勾嘴角。
大厅的气氛低沉的吓人,“陶华可好些了。”陶华受伤命悬一线的事情,早就在临州城传开了。毕竟她是在光天化日的大街上调戏男子。被人一掌打飞的时候,许多人都瞧见了想遮都遮不了。
关切话语,惹得跟在一边的陶夫郎顿时就红了眼眶。从怀里拽出袖子,拭了拭眼角溢出的泪水小声啜泣着。他就这么一个妹妹,自小都是娇宠着的。虽说没什么本事,可兄妹的感情很好。如今她躺在床上生死未卜,陶华这个做哥哥的心里就跟刀刮似得难受的很。
“陶夫郎莫哭了,你是个有身子的人。不为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莫秋坐在颜彩身侧,软言轻语的安慰着。
“还是那样。大夫说了,打伤陶华的是江湖中人。那内伤不是寻常大夫能够医治的。现下是只用人参吊着一口气。”说道这里,施庆文就觉得头疼。虽说这陶华整日闯祸却是可恨的紧。可到底也是她瞧着长大的,出去还好端端的人,回来时就成了这种模样。她现在是记恨陶华不长眼,也恨那下手的人出手歹毒。整个人矛盾的紧。
“府衙里的大夫,也没有办法。”府衙里的捕快都是佩刀的。虽说大多数都没见过血。不过大夫却比寻常大夫多会那么两下。虽然颜彩知道哪些人不顶用,可面子上还是要问的。
施庆文却是越发阴沉了,黑着脸沉默的摇头。“临州但凡是出名的大夫,都请来看过了。都说没有办法......”话语刚落,陶然却是在忍不住。泪水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捂住嘴巴压抑着。“我知嫂嫂常年经商在外,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奇人。不知嫂嫂可认识医术高超的大夫。这次若是陶华若能捡回一条性命。我定然重谢嫂嫂。”
“哎,庆文这话就太过了。陶华也是个年轻气盛的。虽然行为有些出格,却也罪不至死。我年轻时是在外头跑了好些地方。可对于江湖中事却是知之甚少。虽然不能保证,却也尽力而为。庆文,与陶夫郎暂且放宽心。”
好言软语送走两人。莫秋瞧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这才出声问道:“你当真要救她。”
“你不是瞧过她的伤了么。那一掌本就打偏了不会要了她性命。施庆文现下是急慌了,才会束手束脚。与其等她自己回过神来去外头找大夫。还不如我买她个人情。”官商勾结,与她而言最好不过了。
这边的话刚刚落地。那头嘈杂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仇东领着绯月风风火火的从帘后杀了出来。尾随其后的是阻拦未果的白景。“先生可是要救那登徒子。”他在后头听得真真切切。若不是怕坏了先生的事,他怎能压着脾气在后头呆着。想着那女人恬不知耻的笑容。仇东真恨自己当时怎么没有一掌劈死她。想到这里一双杏眼没好气的瞪向紧随其后的绯月。
“虽然这次吃亏的是你。可不也报复回去了么。你自始自终呆着面纱,只是被人言语调戏了几句。并没与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那家伙,现在确是真真正正的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她不过是个没有武功的平凡人。挨了你一掌就算往后治好了,恐怕下半辈子也要缠绵病榻之上。”虽然颜彩也觉得错不在他。可好歹是一条人命,他却是连眉头都不皱。心下想来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许是她面上的不悦,显示的有些明显。仇东到底还是有些顾忌。不过心底却是满满的愤怒。他在她眼里就是刁蛮歹毒。可要真论歹毒阴狠,他是拍马都赶不上她身边那位。也不知先生到底怎么想的。对着他就没有好脸色。对着莫凤秋却是一次比一次笑的好看。
莫秋好似没有瞧见,仇东不带善意的目光。只是体贴的挽上颜彩修长的手臂,“感觉有些冷,我们还是进去吧!我让厨房做了火锅,这个天气吃正好。”
瞪着那双白皙的手,仇东一口银牙咬的牙都要碎了。乌黑的眼珠子在两人之间打了个圈。突然平静下来,露出个颇为亲和的笑容。“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就当是给那家伙一个教训吧!”乐呵呵的走到颜彩身侧,仇东瞧着她腰间的玉佩眼前一亮。“先生,这块玉佩当真好看。可惜没有与之相配的东西。我上次送与先生的白玉冠配它倒是正好。改日先生可否带出来让我瞧瞧。”
实话说来,仇东的样貌挺招人喜欢的。特别是配上他活力的笑容,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可惜颜彩对他的品性太了解了。只是不咸不淡的瞄了他一眼,“那东西太重了,压在头上难受。”
“先生好过分。那可是学生一片心意。就不能说的委婉点么,非要这么直接。”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听到这话仇东还是做出一副伤心的模样。
“又打什么鬼主意呢?”瞧着那双本该哀戚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颜彩霎时间有些脱力。“再不老实,我就送你回去。”说罢,拉着莫秋朝里走去。
“啊!先生。”也不知这威胁的程度高不高。不过以自己目前在先生心中的分量。仇东一点都不怀疑,自己被送回去的可能性。不甘愿的跺了跺脚,瞧了眼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绯月。“先生不理我就算了,怎么这些日子连你都这么不省事。”可惜绯月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连重话都不算话,对于她而言更是连个水波都没有。
仇东瞧着走远的身影,估摸着自己就算追上去也讨不着什么好处。扭身带着人又风风火火的杀了回去。
找大夫的过程有些曲折。虽然府邸就有那样的大夫,可是颜彩却不愿意暴露。倒是真花了点时日从外头请了个大夫回来。就诊的那天她也去了。大夫是个中年的女人,花白的头发面容甚是严肃。三人忧心忡忡的等在外面,自然颜彩的忧心忡忡是假的。很快大夫皱着眉头就出来。
“大夫,我妹子怎么样了。”眼瞧着大夫刚出来。陶然捏着帕子就迎了上去。这些日子着实让他担心许久。原本还有些肉的下巴,早就尖了下来。一双红彤彤的眼睛,配上他清秀的面容很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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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八十八章
“性命倒是无碍。不过内力伤及内脏,就算治好了往后怕也要缠绵病榻。”
听得陶华的性命能保住。陶然悬着好些日子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是想起大夫的后半句话却又是落了泪。“能保住命就好,烦劳大夫了。”眼下的情况也不能强求太多。陶然虽然深在府邸甚少出去。可也清楚自家妹子能保住一条性命实属不易。就算是以后缠绵病榻,也好过他们陶家绝后。
意料中的结果。看着满院缓解的哀伤之气开了口。“陶华也是个有福气的。既然性命无碍,我也就放心了。”
“这次多亏了嫂嫂。”听得性命无碍,施庆文的情绪倒也没有那么低沉。想想里头的人,虽然心里是高兴的可也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说道底不是陶华**熏心,怎会惹来这等祸事。
瞧着妻主的脸色越发的阴沉。陶然虽然心疼现下却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在心里暗恨,那人千万别落在他手里。
陶华的伤不是一两日就能好的。大夫留在了施庆文的府上。颜彩瞧着没事,也找了个借口离去。出门时,是艳青送的她。在出门前,他不经意的在她宽大的袖笼里塞了东西。下意识的伸手握住,颜彩颇为惊异。指尖的触觉告诉她,手里的好像是纸。情报么?心中暗想。颜彩稍稍有些疑问,毕竟这些东西平日里她是不经手的。嗯!突然拿在手里感觉好微妙!
就这样揣着袖子里的东西,颜彩坐着轿子回了府邸。其实东西拿在手里的时候,她就很好奇。毕竟能她手里传递的消息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这么想着,她才慢悠悠的从袖子里抽出艳青突然塞进来的东西。嗯!大概是信封吧!只要有半个巴掌大,白色的封面上用火漆封的口。火漆上盖着个图形古怪的图纹。颜彩仔细瞧了瞧。像是蛇,又像是龙,说到底她也瞧不出上头印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大的信,密封的严严实实。怪不得会从她手里过。这么精巧的东西,但凡是有一点拆开的迹象就无法复原。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算拆开了也没那本事能跑掉。略微的自嘲地撇撇嘴。既然没办法拆开,那就算了。心里想着,她又将手里的东西塞回袖中。
信封交道莫秋手上的时候完好无损。可惜莫秋似乎对于信封的完整度并不关心。只是遣退众人,就连一向不用回避的颜彩也被推到了外头。等到自家夫郎说进来的时候。其实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推开门房间里顿时传来一股药味。瓷盆里装着不知名的液体。虽然是水一般的颜色,可那浓重的药味却遮掩不去。莫秋瞧着手里信件,神色颇有些奇怪。那是很难用语言描述的表情。就算她进来了,也只是抬起眼瞧了她一下,便将手里的信件丢向地上的空荡荡的铜盆。
松开手指的瞬间,幽蓝色的火焰迅速吞噬着先前还完好的纸张。不过三四秒的功夫,就化为铜盆里漆黑的灰烬。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快到颜彩觉着自己好像看了场魔术一般神奇。只是没来的及让她感叹,莫秋却是绕过桌子低着脑袋撞进她怀里。
颜彩很清楚。莫秋在自己面前从来都很克制。毕竟她这么个柔弱书生。若是他一个不小心,伤经断骨啥的都是小意思。可今天这一下却是半点力道都没收,撞的她胸口呼吸一滞喉咙里阵阵发甜。
怀里的人很正常,不管是呼吸的平率还是脸上的神色。可配上他撞过来的力度,却显得有些怪异。秋儿从来就不是个冲动莽撞的人。颜彩瞧着他平静而看不出异常的侧脸心下有些担心。不由猜测那封信里真正的内容。
“一点都不开心。”因为埋在怀里而显得有些沉闷的话语扰乱她的思绪。
颜彩却是被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弄的表情一僵,“什么不开心?”
“我先收拾一下,回来在与你说。”很明显然,莫秋并不想回答她下意识的追问。只是慢慢的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发鬓。有条不紊的收拾着房间里的一切。平静的外表下一切如常,颜彩实在是瞧不出任何苗头。也不知莫秋那瞬间的失态究竟是为了什么。
推开窗,房间里那挥散不去的药味,渐渐被外面的寒风吹散。“现在可以告诉是什么事了么。”这是她头一回主动问起铭楼的消息。掌心的手腕纤细而润滑,拉着对方进了房间里头。颜彩亲自燃上让人凝神的熏香。她不常做这些事,动作略微生硬。奈何她是个慢性子。不急不躁摆弄好一切,才慢悠悠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莫秋黝黑的眸子盯着面前的女人不自觉的闪了闪。过了一会才开口,“楚郁现下已经下了大牢。”
颜彩倒水的手稍稍停顿,随即却是笑了出来,“我还以为还要折腾些时日呢?没想打这么顺利。”后面的话多少有些飘忽。她还以为对方有后招呢?却不想竟然这么简单就被她们得手。怎么说!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楚郁不善谋略。齐风又与她离了心,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吧!”脑海中似乎闪过以前的光景,莫秋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烦。
“怎么打败了敌人。没有意料中的开心么?”听到原因,颜彩似乎大概能理解莫秋先前的那句话。
“敌人么?嗯!可以这么说吧!”虽然还有许多别的原因。漆黑的眸子晦涩不明。好在修长浓密的睫毛盖住了一切,清淡的语气倒好像是放松许多,带着股轻松的意味。“只是现在就说打败敌人,未免还是有些早了。”
“你是说,她还有后招。”
“大概吧!我在她手下做事也不是一两日。她那脑瓜子想不出什么聪明的法子。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水榭山庄的百年基业也不是那么好对付。万一她急眼,要与我们来个玉石俱焚也是件麻烦的事情啊!”
“现在铭楼早就从山庄里抽身出来。想找到我们,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况且,山庄的事一直都是田笑处理。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做不了接班人也是他自己的问题了。话说回来,贩卖私盐是杀头重罪。楚郁下了大牢,那田笑她们呢?”
“那些对于朝廷而言都是见不得光的势力。除了齐风外,田笑杨彪都没事。”
“外头还有那么多帮手。啧!看来楚郁的人头掉不掉,都是个未知数。”
已经好几日了,楚郁瞅着地上那湿哒哒的稻草怔怔的出神。没有任何人提审她,除了一日三餐有个哑婆婆送饭外见不到一个人影。楚郁太清楚贩卖私盐一番发现祸及满门
。她现在满心都是自己的夫郎。已经好几日了,若是他与她一样被抓来。就他那身子骨怕是要熬不住的。想到这里,楚郁拳头捏的吱吱作响。外头杨彪的势力也联系不上,齐风也不见人影。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好像陷入一张满是利齿的大嘴里。无处可逃无法反抗,任由它嚼碎血肉吞入腹中。这种感觉很不好,楚郁强压着心头不断涌现的黑暗。只能在心中默默的让自己镇定。
许是她的祈求有了作用。原本寂静吓人的牢房里回荡着嘈杂的脚步声。很快就有人走到她的面前。耀眼的火光晃得她睁不开双眼。抬手遮挡着耀眼的强光,楚郁闭上眼尽力想使眼睛适应眼前的一切。
漆黑整齐的官靴,来人皆是膀大腰圆的中年女子。腰间挎着把式样统一的长刀。平静的面容没有丝毫的起伏。楚郁只是扫了她们一看就知道,这些人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不是一般的衙役。只是她还没弄白这边是怎么回事,那头就有人拎着铁链走了过来。楚郁本就一身武功被封住,现下又处在劣势。自然是顺从的让她们替自己拷上手铐脚镣。她少年虽不太如意,却也是娇惯长大的。爱刀子受伤也不是没有过,不过显然手脚上的东西让她骄傲的自尊很受伤。便是相配合,行动间不免也有些情绪。
也不知是谁呵呵的笑了一声。楚郁还没站直身子,就被人抓着领子从背后拎起来。膝盖弯弯狠狠挨了一脚。她身子本就沉重完全提不起力气。这一下又踹的结实,当时就挨不住双膝一软朝下跪去。偏偏领子又被人揪在手里没有松动,当时就被勒住了喉咙上不来气。好在对方只是想让她受些皮肉之苦。瞧着她狼狈的蜷在地上,也只是引来一群奚落的笑意。之后就被人揪起来拖着出去。
眼睛似乎已经适应的火把的光线。楚郁也渐渐看清楚,牢房里的一切。不大的走道里脏乱不堪。周围都是大同小异的牢房。奇怪的是,除了自己外她好像没有瞧见别的犯人。楚郁现下也没有心情去想别的事情。集中的想着自己事情,跟着押送她的人前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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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八十九章
公堂之上唐大人的脸上依旧带着谦和的笑容。只是区别于第一次见到时的好感。这张笑颜在,现在的楚郁眼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讽刺。“跪下。”身后的人毫不留情的踹向膝盖。楚郁身子一软应声落地。膝盖撞击地面发出不小的声音。楚郁自小就是被人捧在手里长大,哪里受过这种屈辱。被发丝遮住的脸颊瞬间涨的通红。好在她头垂的及低,没人瞧见。
唐肖瞧着堂下衣冠凌乱的女人,眼底闪过点点阴狠。“堂下所跪何人?”
“名妇楚郁。”压低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大堂。楚郁沉声回话。来的时候身边有两个高手在。现在身边没有人,不知能不能.......装作不经意的摩挲着无名指指甲,楚郁的眼睛却是一刻都没停着。
“楚郁你可知罪。”惊堂木一派,骤然压低的利声配上唐肖瞬间转变的面容。很久几分狰狞的威严。
“民妇,不知自己所犯何罪,还请大人说明?”这么多人,对她而言还真不是好事。手里的蛊虫只有一枚,任何点意外都有可能导致失败。楚郁不敢赌。与其贸然出手,不如寻个妥当的机会来的好。
“你贩卖私盐还不认罪。”唐肖也不着急,声音也渐渐沉稳下来。斜着双眼睛盯着堂下的女人。
“禀告大人,绝对有人想要无限民妇......”奈何楚郁画还没收完,就叫唐肖生生截断。
“你还敢抵赖。那日本官亲眼所见。从你山庄里搜出足足三百旦私盐。在你的庄子里,除了你这个庄主外。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着三百旦私盐不声不响放在你庄子里。”冷笑一声,唐肖戏谑的盯着女人脸上错愕的表情。
“大人,贩卖私盐可是杀头的大罪。民妇向来遵纪守法,岂敢做出这等事情。这定是有人栽赃嫁祸,还请大人明察。”楚郁的面容从错愕变为惊骇。配上她一身凌乱的妆扮,惊慌失措的形象扮演的分毫不差。
许是她的情绪,取悦了唐肖。唐肖的视线越发的轻蔑,“你说有人栽赃嫁祸。想要你性命?”哑着嗓子嘿嘿了两声。“可本官觉着。与其费尽心思,无声无息的栽赃三百旦私盐。倒不如买凶杀人来的好。毕竟三百旦私盐,比起楚庄主的项上人头而言。怎么看前者都不划算吧?”瞧着堂下女人惊恐的表情,唐肖的笑意越发深沉。“我瞧这三百旦私盐分明就是你利欲熏心,私贩在家窝藏的。如今还找出这种荒唐的......”话还未落地冒着寒光的利器。刷一下擦过唐肖耳边直直插入她身后的墙壁。“保护大人。”一声令下,井然有序的公堂顿时凌乱起来。
到底是哪来的人?封闭的公堂本就没有外人。可就是这样安静的场所,居然凭空冒出的许多黑衣人。一时间,刀光剑影交错。便是唐肖也不自居的变了脸色。“大人,这里危险快走吧!”来人皆是武艺高强,刀刀狠辣不多时已经有许多身着衙役的人倒在地上。唐肖不甘愿地瞪向满目惊愕的楚郁。咬牙跺了跺脚,“走!”
楚郁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公堂之上也会出事。刀剑相撞不过眨眼功夫就在身边炸开了。身上镣铐厚重,倒也不至于行动不了。堪堪躲过身边时不时滑过的刀剑,狼狈的滚向一边。这些人是谁?是自己人么?楚郁满心疑问。
“少主!”粗粝的破锣嗓子半点遮掩都没有。楚郁稍稍愣神,表情骤然狰狞万分。“少主!你在这里啊!”明晃晃的大刀燃着血渍,随手劈倒下靠近身边的衙役。杨彪拉扯着嗓子,四下张望。她到是眼尖的,敏锐地捕捉到柱子后那一片熟悉的衣角。扛着大刀就走了过去。“少主,原来你在这里啊!”
欣喜的嗓音,惹得楚郁怒火中烧。偏偏眼下的情况已经覆水难收。到了口的唾骂打了个圈又咽回肚子。“你怎么来了?”
手起刀落,不过很随意的两刀。铐在楚郁身上的镣铐应声落地。“是,少夫郎让俺来的。少主您没事吧!”
“我没事!少夫郎怎么样了?”不能生气,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强忍着压下满腔怒火,楚郁的表情很是冷漠。
杨彪向来是个粗神经,从来都是别人指哪她打哪。不疑楚郁过于怪异的反应,只当是在牢里遭了罪。“少夫郎!少主您还是自己回去看吧!”杨彪语气一沉,就像块巨石顿时砸向楚郁心头。
心下一阵不妙。楚郁瞧瞧还在厮杀的人群,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把这里全杀光。”
被人接应着出了衙门。楚郁的思绪越发的混乱。贩卖私盐的帽子本就没有摘下去。如今又来了个血洗公堂。不管怎么看,她都已经站在了朝廷的背面。水榭山庄算是彻底完了。如果她不肯舍弃掉那些的话,就连这条命只怕都保不住了。想到这里心下越发混乱,拳头“呯——”一声砸软垫上。她辛辛苦苦到手的东西,就这么没了么。她怎么甘心。楚郁面具下的脸顿时扭曲。
“小姐,您没事吧!”这声动静不小。杨彪耳力惊人怎么会听不到。
“没事!”听到这声音,原本就混乱的思绪越加不清晰。藏青色的软轿不急不慢的前行。转了个拐角插入一条僻静的小道。七弯八拐,楚郁也没注意这路到底是怎么走的。等到出来的时候就瞧见,自己体质孱弱的夫郎挺着肚子站在外面。
“怎么不进去。”满心的怒火,只能占时放在一边。上下好好把人打量了一番,楚郁再三确定他只是面色较为苍白外。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你没回来。我不放心。”惨白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点笑意。何平原本就惨白的脸上更是失了几分血色,原本站的笔直的身子也不觉的晃了晃。
“柳儿,扶着少爷回去休息。”可这边话刚说完,那边瘦弱的手搭上她的臂膀。
只见何平勉强的勾出一丝笑意,办倚靠着楚郁的身子站直,“我不回去,我有话要与你说。”眼底是不可逆转的坚定。何平向来是个知分寸的人。甚少对什么事情很坚持。况且楚郁瞧他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点了点,就吩咐杨彪几句带着他朝房间走去。
不大的房间,有些阴暗。水榭山庄暗地里的产业多了,这到底是那座说实话楚郁自己都不知道。扶着何平坐上椅子,那头杨彪与齐风也相继推门而入。
这边刚刚转过身。那边两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办事不利,还望主子恕罪。”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可惜却是惹了楚郁一声轻笑,“你们还只办事不利。是谁让你们去劫的公堂。”她到底不是个能忍的人。楚郁看着两人不由的怒从心声,连带着声音都变得阴森吓人。
“是我!”这回倒不是两人说话。而是非要进来的何平站起身来。楚郁很意外,转头就只看见。自己夫郎挺着肚子,脸色煞白,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样子。何平倒是没有看她的脸色,只是朝着跪着的齐风递了个眼神。那头,齐风便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递了过去。“妻主大人,还是先看看这封信吧!”不自居的捂着胸口咳了两声,缓了缓急促的呼吸何平说道。
狐疑的瞧了眼何平,楚郁难得没有说话。一把夺过递来的东西,翻开瞧了起来。短短三页纸,白纸黑字。瞧得她眉间戾气越发浓厚。“呯————”桌边的茶水皆被打翻在地,飘落的纸张散落在地上的水渍里浸湿纸张。
散布谣言,栽赃陷害。莫凤秋当真是好手笔,居然连着洛龙堡来对付她。楚郁只觉得眼前黑了黑。就连那三百旦私盐都是买通了巡抚来栽赃陷害的。当真是上下两张皮,说一样是一样。官服说是哪里出来?就算是她说破天,怕也是说不清白了。如今朝廷上下,已经被洛龙堡打点妥当。想要翻案几乎是不可能的。若不是这会她得以出来。只怕再过几日,就要变成冤魂而不自知了。想到眼前的一切,都是别人设计的。楚郁稳了稳有些散乱的心神。“这些都是真的?”
“是!”杨彪沉声应道。
“田笑呢?暗部呢?”似乎想起什么,楚郁厉声问道。
齐风咚一声磕在地上,“暗部人去楼空。田笑已经反叛。”
这话如同重锤砸在她身上。楚郁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随手提上来的人居然是这样。原来那样的本分,温顺都是装在外面的遮掩么。楚郁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许久没有回神。
“少主,如今已到了这一步。还是早做决定啊!”许久没有说话的齐风抬起头来。上了年岁的脸上写满疲惫。奈何,那双眼睛里却是噌亮。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么?楚郁靠在椅背上怔怔的出神。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既然山庄已经无法挽回就把它架空吧!吩咐下去。让所有的势利转入暗处。田笑!你可要逃的远远地。若是落入我手,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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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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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好看的眉头下意识的皱起,莫秋瞧着门外的人颇为意外。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莫哥哥真是的。虽说咱两许久未见。”莹白的手腕露出半截,紫色的纱幔下依旧是那张笑盈盈的面容。美目已有所指的扫了眼四周,“可也不能把我堵在外头说话啊!”
眼瞧着对方俏皮的炸了眨眼。莫秋感觉很是头疼,“进来吧!”
颜彩看到田笑的时候,着实愣了一下。昨日还受到对方的书信,今天就瞧见写信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这速度!很有现代感。“颜夫人。”颜彩还处于呆愣状态没有回升,田笑着勾了勾嘴角先行礼。
“田公子。”虽然只要严府的范围内。她的身份就是严府主子,可是瞧着下楼主任的正版货放在眼前。颜彩有种打工仔的心境。
两人客套一下,田笑就缠着莫秋往里走去。想着两人可能有事要商谈,颜彩本事想回避的。奈何两人皆是不让她离去一起拖走了.......
“你说楚郁命人劫了公堂?”莫秋很震惊,低垂的眼里闪过丝疑惑。
“嗯!其实这件事我也很疑惑。”喝了口茶水,田笑慢慢的搁下茶杯。“如今她贩卖私盐的罪名尚未坐实。可入这一闹,完全就是变成了亡命之徒。虽然我觉着楚郁人不怎么聪明,可也没有蠢到那种地步吧!”慢条斯理说出心中的疑惑,田笑疑问的看向身边一语不发的莫秋。“莫哥哥觉着呢?”
“万俟双想要的是水榭山庄。可楚郁一旦被劫走。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水榭山庄只会归于朝廷,于她而言没有半点好处。我不觉得她会做这样的事情。”是啊!既不是万俟双,也不是她们。那到底是谁呢?莫秋觉着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迅速划过。
房间里皆是顿时陷入沉默。倒是田笑扭头瞧着一言不发的女人,笑了起来,“颜夫人可有想法。”说实话,田笑对于眼前的女人心底始终是有疑惑的。他本以为,莫凤秋瞧中的不过是她那副中规中矩的性子以及颇好的样貌。可收到的消息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毕竟万俟双已经不是一两次暗地里向他讨要这个人。到底,哪里与众不同呢?田笑下意识打量着,却没有瞧出什么不同。
“想法?”嗯!对上那么和善的笑容。虽然明知是假的也很难生出厌恶的感觉。颜彩指腹轻轻摩挲着瓷杯的边沿。“我觉着。与其在这里纠结到底是谁下的手。不如想想怎么该怎么应为万俟双吧!毕竟出了力气没捞着好处的可是她。”
一语点醒,田笑的面容顿时就有些难看起来。这些日子忙着注意楚郁,却将洛龙堡忘得干干净净。他们如今是不是真从水榭山庄里脱离出来。这件事只有自己才清楚,别人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会相信。况且如今他们已经彻底背叛。若是腹背受敌,就绝对是件坏事了。
“这件事我已经安排让人去办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相较于田笑的担心,莫秋却是早就让手下的人去办了。至于什么时候的事情,只怕是田笑刚刚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如今,你已经彻底暴露。回来的时候,可有人跟踪?”
“我本位会有人呢?可惜,没有。”自己思虑不妥,田笑是有些气闷的。可大事当前,自己那些小心思还是可以丢在一边的。“齐风被捕之后。杨彪就不见了。我本就不得楚郁信任。听到她被人劫走。我却没有得到消息就知道被抛弃了。”
“你倒是溜的快。”莫秋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好笑。虽然两人的关系没有明面上瞧着的好,可也忍不住捏了捏田笑秀气的下颚。
两位美男亲昵的挨在一处,画面很唯美气氛很微妙。好在田笑并不适应,莫秋突然的亲密。推开他捏住下颚的手臂,“既然消息通知到了,我也该去钱叔哪里去一趟。有些事情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田笑走了,莫秋到是整理着脑袋里有些混乱的消息。水榭山庄就这么被放下了?贩卖私盐罪名虽重,可对于楚郁而言。想要推卸一个罪名,也不算是件难事。完全没有必要走这一步。他自十八岁后就跟在楚郁身边为她谋划。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楚郁对那个位置的执着。费尽心机弄到手的东西。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谈何容易。莫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间,想不明白啊!
漆黑的房间安静只剩下匀称的呼吸声。身边的人已经睡去。女子原本紧闭的双眼,却缓缓睁开。轻巧的侧身,黑暗里的眼里闪烁着猜不透的光泽。平凡的面容毫无特色。枯瘦的手臂平静的放在两侧腹部的位置高高隆起。楚郁很疑惑。何平为什么会做那样的决定。白日里的资料她已经看过,确实很危险。莫凤秋动手向来不留祸患。可是却不代表非要劫公堂。那可是与劫法场一样,诛九族的罪名。这样一来,水榭山庄将彻底不被朝廷所容忍。她这些年来的辛苦,付出全部付之东流。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指尖轻轻摆弄着男子较为泛黄的发丝。眼神不自觉的闪了闪。眼前好像飘过,何平小时候瘦弱怯懦的模样。拉着自己袖子,糯糥的嗓音叫着自己郁姐姐。虽然长的并不漂亮。可在她看来,那乖巧柔弱的姿态却比别人更容易打动他。是啊!两人自小青梅竹马。本就互相有意。定亲结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何平如她意料中的贤惠温婉。她虽然自认为不算是个顶好的妻主,却也算得上是不错的了。他没有孩子,楚郁没有让任何通房在他之前有过孩子。他进门的时候,是她亲自将与自己有关系的男人遣走。虽然结婚这么久,她也不是没有过别的男人。可不管是谁,都没能在她身边呆过三天的。更别说得到宠爱,跑到他面前耀武扬威的。况且两人已是夫妻。她若是出事,与何平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思前想后,楚郁完全找不出,何平要害她的理由。既然不是要害她,又为何要那么将她的后路彻底切断。想不明白啊!冰冷的视线,在男子恬静的面容上转了几圈。漆黑的房间来瞧得并不真切。许久,楚郁这才缓缓躺下。翻来覆去想了很久,过了好一段时间呼吸才渐渐变得悠长。
后半夜,楚郁是被外头的刀剑声惊醒的。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就听到门外传来柳儿凄厉的尖叫,伴随着越加急促的拍门声,“少爷,夫人。啊——”
铁器相撞的声音,在夜里分外吓人。何平本还有些迷糊,这会子算是彻底清醒。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腹部,左手拉上楚郁绷紧的手臂。“妻主!”
楚郁转头示意他安静。从枕头下摸出把匕首,塞入他手中。起身便从暗处拔出把长剑,行至门前。拉开门,就瞧见柳儿惊慌的面容。清秀的脸上不知从哪弄了大片的血迹。在他身边的是拿着朴刀的游方。矮小的身量与手里的长刀有些不配。她本就生的不好看,这会子身上染血在夜里瞧起来更是吓人,“怎么回事?”
“外头,外头......”到底是个男儿家,哪里见过真刀真枪。柳儿这会子完全已经语无伦次。倒是游方利落的接过话,这会子早没了对待柳儿的羞涩,“莫凤秋的人手杀来了。”
“什么?”剑眉一竖,浑身的戾气顿时弥漫开来,“齐风,和杨彪呢?”
“杨堂主在外面御敌。齐堂主已经着手准备马车了。”游方说道何平。这才匆匆卷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怕等会吓着主子的夫郎。万一懂了胎气,她就完蛋了。
“去平儿身边守着。”柳儿却实不大中用。可对何平的忠心却是无人能敌。眼下敌人杀上门,换成别人楚郁不放心。便让他进去候着,擦身而过的时候扯住他。“去里头把脸上的血迹洗干净,别吓着主子。”
怯懦的点头。柳儿扯出帕子就朝里头走去。古朴的农家院外刀剑相撞声此起彼伏。“这里都被发现了么。啧!”楚郁现下的心里当真是恨极了。杨彪还在外头护着,齐风此时也不知去了哪里。院自里只有她和游方两人。虽然两人武功皆是不错。可带着两个娇弱的男人。况且其中还有一个肚子里怀着她的孩子。万一有什么闪失,楚郁想想就觉得手心冒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郁紧捏着手里剑,小心谨慎的环视四周。吱呀一声侧门撞开。楚郁隐在暗处,游方顿时矮着身子摸了过去。“少主。”提着软剑,齐风穿着染血的长袍冲了进来。楚郁见到是她这才从暗处走出。“少主,干净走吧!”跟在她身后的还有许多带着伤口的护卫。许多人楚郁都是见过的,皆是齐风手下一等一的好手。眼下楚郁也没心思计较安不安全的问题。外头的战况越加激烈,是不早些脱身真被围住就当真完了。敲定注意,楚郁推开门往里唤道:“平儿,出来。”
里头柳儿是早就搀扶着何平收拾妥当。单手护住腹部,何平捏紧手里的匕首。并不红润的唇瓣抿的煞白。许久才听到,妻主的声音。何平好似松了口气般,下了床疾步走到门口。到底是准备不足。何平刚到门口,就听得砰的一声。原本紧闭的门扉顿时被人撞开。冲进来几人都是身着黑衣。“少主先走。”领进来的护卫顿时将两人团团围住。齐风一剑刺伤一人,无意恋战领着众人便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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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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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郁牢牢将何平护在怀里。//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杨彪的防线已被突破,不过片刻功夫就有许多人追了上来。齐风带来的皆是好手,路上并不颤斗。一时间竟也没让对方讨到好处。漆黑的夜夹杂着偶尔闪过的火光,配上周遭时不时传来的尖叫分外吓人。
要往哪里去?何平并不知道。只能仓促地跟上女人的步伐。清秀的脸血色褪尽,右手紧紧护着肚子。脚下土泥路并不好走。夜里又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就算扭到脚踝也只能靠着妻主的肩膀勉强稳住身子。好在齐风来之前就准备好了一切。留下几人断后,其余的皆是顺着早看好的小道摸了出去。
神色不善的瞧了瞧何平越加苍白的面色。楚郁现下当真是一口气憋在胸口无处发泄。暗暗使力拖住何平的身子。没多时就瞧见了夜幕下的马车。车子是早先藏好的,一时间到也没人发现。周围还有几人骑着马拿着刀剑在外头守着。见到车子,楚郁也算是松了口气。可惜天不佑她,这边见到马车。那头就听见原本在远处的刀剑声,向着这边移来。面色一冷,楚郁利落的将人打横抱起塞入马车。“千万看好,少夫郎知道么。”这是楚郁头一回这么严肃的对着柳儿说话。冰冷的眼神骇的柳儿说不出声,只能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两人都上了车,楚郁让游方驱车先行。自己与齐风却是留了下来。
素白的手重重地搭上楚郁握剑的手臂。原本改在里头休息的何平,不知何时探出了半个身子。“千万小心。”向来柔弱的面容上是,难以改变的坚定。便是现下满心寒意的楚郁,也让他弄的心中一暖,“我会的。”说罢便将人又塞了回去。眼瞧着马车脱离视线。
楚郁脸上温和的笑意顿时散去。山庄已遭重创,现下散落在四处的权利尚未收回。这个时候在损失人手对她们而言实在不利。况且!楚郁瞧着,密林外闪烁的火光。心中暗想。若不将这帮人除去,行踪一旦暴露。那就全完了,想到这里手骤然握成拳。带着人就杀了过去。
楚郁到的时候,着实让属下的人精神振奋。齐风武艺超群,带来的人又是一等一的好手。加入战局,原本处于弱势的场面顿时扭转过来。一剑劈倒冲来的人,温热的血见上楚郁出门时披上的袍子。披散的长发,染血的长衣配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夜里翘起来分外的吓人。“少主!”远处传来的破锣嗓子精神依旧。倒是楚郁听到那熟悉的嗓门送了口气。还好活着。不然这时候折损一明大将,还真不是好事。“是谁的人?”楚郁问道。
这边出声,那头就瞧见杨彪提领着长刀,劈开与她厮杀在一处的黑衣人。“瞧着身手像是暗部的人。”自己这边来了帮手,杨彪顿时威武许多。
“莫凤秋么!”心下一冷,楚郁严肃的面顿时布满寒霜。指挥着手下的人分离厮杀,就连她自己也砍的分外起劲。许是这边反抗的太激烈,来袭的人尽然纷纷褪去。本是示弱的模样,可一旦有人退却很快就有敌人厮杀上来。齐风瞧着眼前奇怪的场景,心下一冷。眼瞧着自己这边占了优势,楚郁自然想着将眼前这般人杀光并没发现什么。正准备让人去追,却被齐风堪堪拦住。“少主千万不可。”见楚郁神色间很是不悦,齐风急促的说道:“少主她们在拖延时间。怕是有后援要到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可在今日的夜里听起来比冬日的气候还要寒冷。楚郁虽不聪慧,倒也不是傻子。齐风一点很快就看出猫腻。虽然心有不甘,可眼前不退不行。朝杨彪交代一声,便领着人手往暗处撤离。与她在一起的都是山庄里的好手。虽说眼下的情况不占优势,可想要离去却也算是件难事。
奈何这边一有撤离的姿态,敌方反倒是不要命的往前送。齐风一看这架势顿时就急了。好在防卫的及时,来时的马匹没有多少损伤。楚郁翻身上马,大喊了声撤。便纵马前行,主子撤离了。后头的人也纷纷翻身上马。偶尔有几个身手不够利落的让对方砍倒在地。短促的一声惨叫后,很快就没有声音。
风呼啸着从耳边略过,退离的路线是早就挑好的。楚郁回头时瞧见身后穷追不舍的敌人。暗暗有几分庆幸,还好他不在身边。对方的目标是她,若是能追着她离开的话。他与孩子也能安全吧!也许是天不让她放心。这边赶了许久的路,心下正暗自高兴着。却眼尖的瞧见原本,应该已经离开的马车却停在不远处。远远还能在夜幕里瞧见刀刃泛出的森冷寒光。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楚郁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纵身踏上马背,长剑脱壳而出。齐风紧随其后。楚郁现下不想知道这些人只怎么找到她们的。只是心下祈祷着,自己来的不算太晚。游方本就想着如何突出重围,奈何没有机会。这会子后援到了,顿时心下大喜。连着手上的力气也重了几分。侧身给楚郁让了个位置。楚郁却是将外头的事情交给了齐风,自己跳上马车掀开帘子。
这边刚刚掀起门帘,那头寒光一闪冰凉的利器擦过脸颊。楚郁下意识劈手夺过长剑。就瞧见捂着手腕,满脸惊骇的柳儿。夜里黑的厉害,柳儿并没瞧出来人。何平躺在他身后,却是瞧得清楚。“妻主。”话语好似镇定,可颤抖的尾音却更是惹人怜爱。
“夫人!你可来了。”少爷出声了,柳儿才人处眼前的人是谁。到底是个年轻的小子。眼泪唰唰的往下落,边哭着还一边还给楚郁移位置。
“没事吧!”压下想要坐起身子的夫郎。楚郁掀开帘子看了去。外头的战况已经平息。“先撤。”简单交代一句,就命游方驾车前行。
车轴咕噜咕噜转个不停。一行人顺着路往前飞奔。不过也就耽搁了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后头原本还有些距离的追兵,138看书网到了面前。她们本就是藏匿在这附近,所有的东西都是从简。楚郁心疼将被子叠好放在他身下,捏了捏何平冰凉的手,“不舒服么?”
柳儿擦去脸上的泪珠,抖着手点燃烛火。昏黄的光线顿时映照出男子惨白的面容。“还好!”本事想露出个安抚的笑容。可何平舒展的眉头刚到一半,就被腹中的疼痛弄的眼前一黑。楚郁如何瞧不出他难受的模样。心里如果火烧一般,只能命人加速甩掉后头的追兵。
奈何对方却是铁了心要至她于死地,一路穷追不舍。眼瞧着,何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楚郁现下是心急如焚。肚子疼的厉害,何平现下已经没有力气去安慰别人了。双手护住肚子,唇瓣间是抑制不住的痛苦□。
“平儿,你先忍忍。甩掉她们我就带你去看大夫。”楚郁已经慌了。这是她期盼已久的孩子。绝对不能有事,暗自压下心里的慌乱。将何平移到自己怀里,暗自祈祷。逃窜了大半夜天已经大量。齐风确实有本事,虽说花了点时间好歹是将后头的追兵彻底甩掉了。今夜的损失较大,齐风已经不敢独自藏匿。领着一行人朝最近的营地行去。
听到,追兵甩掉的时候。楚郁着实松了口气。可她刚刚低头想告诉自家夫郎的时候。却见何平原本睁开的眼睛紧闭,惨白的小脸半点血色都没有。“啊――血!”短促的惊叫,柳儿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死死盯着裙摆间流出的殷红血迹。
楚郁下意识,朝下看去。殷红的血已经浸湿厚实的冬裙。这到底留了多少血,若说先前还有着强压着的镇定。现下楚郁已经是彻底慌了神。她不是无知的小女人。那血迹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就是因为太清楚,她已经不知道下面怎么办才好。“夫人!你一定要救救少爷。”柳儿的声音很快就带上哭腔。
楚郁茫然的搂紧怀里的人儿,马车什么时候停的她根本就不知道。齐风撩开帘子的时候就瞧见,哭泣的柳儿呆愣的少主已经车厢里殷红的血。失魂落魄抱着夫郎不撒手,楚郁混乱的脑袋。隐约的听见有谁说道,大夫来了。
“大夫!”失了神采的138看书网就恢复凌厉。麻利的抱着何平下了车,被人拎着丢来的大夫。对上女人阴鸷森冷的面容,顿时就被吓飞了一半的魂魄,“就不了他。你也活不了。”被狠狠威胁了一顿。不等大夫说话,齐风就拎着人拖进了房间。一瞧这群人的架势,大夫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抱着药箱进了里间。顶着女人的阎王脸,战战兢兢地查看着床上的男人。
好在齐风还是个清楚的。见那大夫吓得不成模样,劝着楚郁到了外间。仍由大夫仔细检查。不过片刻的功夫,指尖大夫捏着手颤颤悠悠的从里头出来。“我夫郎怎样了?”楚郁一瞬不瞬的盯着大夫,一双眼睛阴鸷好像要吃人般。
大夫是个良好的平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时就吓瘫在地上,“孩子,没了。”话还没落地,寒光闪闪的剑刃已经抵上她的颈项。“若是不早些引产,大人怕也保不住了。”到底是慌乱了,倒豆子般吐了个干净。
眼瞧着楚郁已然没了理智。齐风暗自施力,点开了长剑呵斥道:“还不下去准备东西。少夫郎万一有什么差池。我定要你性命。”这一句话让大夫迅速回魂。顿时点头,麻利的爬起来就跑了出去。
麻木的被人拖出了房间。听着耳边的那一声声的少主节哀。便是楚郁都觉的心头像是被人戳开一个窟窿,嗖嗖的漏风疼的厉害。麻木的看着一盆一盆血水被端了出来。始终捏着手里的长剑没有松开。知道最后的木盆端出来的时候,楚郁下意识瞧了眼。青紫色的孩子,没有半点活物的气息。安静的蜷在一处,是个面目清楚的女孩。柳儿本就伤心的厉害,这会子瞧了她的模样更是泪水涟涟,“少主,节哀。”说罢!端着盆子疾步离去。
那是她的孩子。是个成了型的女孩。为什么会是现在的样子?她幻想过很多种孩子出世的模样。却独独没有想过如今的状况。身居高位的她,一夜变成亡命之徒。满含期待的孩子,最总却是个死婴。现在就连善良的平儿现在也是生死未卜。点点泪水划过那张瞬间憔悴的面容,楚郁怔怔的看着蔚蓝的天空,满心的怨恨无处发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妹子们的留言!来么么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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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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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开拨弄算珠的手,颜彩捏了捏有些发酸的肩膀。【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伸手摸向搁在一边的茶盏。“夫人,休息下吧!已经看了一上午的账本,这样下去眼睛会受不了的。”手还未伸过去。那头小瞳重新捧了盏热气腾腾香茗递了过来。
“没剩下多少,一起看完算了。”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颜彩单手接过温热适中的茶盏。“胭脂水粉那边可有问题?”看着轻轻摇头的绿蕊,颜彩颇为意外。一个月都快过完了,还没瞧出端倪。她以为按照,张峰的性子会很快就瞧出猫腻。没曾想,竟然被她糊弄过去。当真是让人意外。
“张峰那人很自负,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不会怀疑。况且肖掌柜又是那里的老人。没有发现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捧过空了一半的茶盏,小瞳麻利的填上茶水。既然没有别的事情,那也只剩下手里的东西了。本就没剩多少,不过花了些许时间也就瞧完了。照旧交代了些必要的事情。领着小瞳与绿蕊也就出了书房。
外人兴许瞧不出什么。可颜彩瞧着路上时常路过的仆役。心里很清楚因为楚郁的消失,整个铭楼如今全部戒严。莫秋已经忙碌了好些日子。整日一大早起来就匆匆出去。晚上回来的时候也经常是半夜里。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颜彩总觉得自家夫郎憔悴了许多。每每想到这里,又在心里将下一任堂主田笑骂了个狗血淋头。若是他能顶用点。她夫郎用的着忙成那样么。
查完账本。照旧颜彩又安排了后续的事宜。直到所有的事情打点妥当,这才拖着有些乏累的身子往后院走去。时辰已经过了午时。颜彩自早上用过早点后,就没再吃过东西。这会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好在两个小子伶俐的很,不需要她多说什么。一个不经意的表情,过会事情就般的妥当。这会也是一样,刚出了书房。小瞳就问道:“夫人想在哪里用膳?”
“房间。”饭厅太大一个人用饭更显孤单。还不如在房间来的好,正好她也累了。吃过东西还可以小睡一回。
这么冷的天气,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却是算的上是件享受的事情。茶足饭饱,胃里舒服了身子也暖和起来。虽然吃了就睡对肠胃不好。可这暖融融的感觉实在是很诱惑。颜彩感觉着支撑不住,遣退两人外袍也不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没有做梦,半睡半醒之间,颜彩觉着似乎有人摆弄着自己。下意识捉住放在自己胸口的手臂,眼睛都没睁哑着嗓子说道:“回来了?”
“嗯!”本事没想扰她睡眠,不想到底还是醒了。莫秋就着床沿坐了下来,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个日子也不知道盖个被子,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我是个女人,身子没那么娇弱。”话是这么说,可嗓子却是疼的厉害。颜彩缓了缓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晃晃悠悠地爬起了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自然是忙完了就回来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颜彩总觉得自家夫郎的神色没他话语中来的轻松。
“可是有什么麻烦的事情。”那不经意的皱眉,自然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没什么麻烦事。洛龙堡的事情,我已经让田笑去处理。他与万俟双互相熟悉,这些事让他要好上许多。”撇开心里记挂的事情。莫秋替她理了理纠结在一起的长发。“至于楚郁的消息,还要好些日子才能传回来。”
“嗯!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很疑问。”此时只有两人在,颜彩觉得还是提醒一下的好。“我总觉着,楚郁的事情有些古怪。”筹措了一下词语,颜彩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想想一楚郁的地位。如果想要反击有很多种办法。完全没有必要去劫公堂,这等于是断了自己的后路。虽然你说楚郁不是个善于谋划的人,可我觉她也不会蠢到那种地步。”
“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其实莫秋自己也很疑惑。只是田笑没有带来有用的信息,一时之间他也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算了,就算是有别人想要对她不利。于我们而言也不算是坏事。况且,楚郁如今面对的不光是我们。她背后还有被她扇了脸面的朝廷。若论处境她比我们更不利。说起来现在还是我们占优势。”
“是啊!”颜彩心下虽然担忧。却也不愿胡乱猜测。见他神色依旧很安定,想着该是留了后手。心下不由的松了口气......
“我不回去!”白色的瓷杯擦过耳边,鲜红的血顺着面颊留了下来。
“少爷,这是堡主的命令。”感觉着脸颊上温热的液体,绯月低垂的视线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我不管谁的命令。反正我不回去。”来了不少日子。仇东却是连先生的边都没有挨着。本就是憋了一肚子火气,如今又收到这样的消息。怒火登时蹭蹭的往上冒,就连瞧着从小一起长大的绯月也是怎看怎么不顺眼。
虽然很久,没有受过伤了。绯月对于自家少爷反应却是一点都不意外。好似感觉不到脸上留下的血迹,绯月神色不变就连擦都不擦。只是淡淡的说道:“这是堡主的书信。少爷还是看过了再说。”
虽在气头上,仇东也没想过当真出手伤人。这会子看见血迹就后悔了。可他向来是个脾气硬的。就算心里虚的要命,嘴上却是半点不饶人。气也撒过了,平下心来仇东夺过绯月递来的书信,从头到尾一字不漏。相对于绯月的淡定,仇东的表情显然就没那么平静了。捏着信件坐了许久,仇东抬起眼来瞧着绯月,“我知你是为我好。不过怎么说我都是洛龙堡的二少爷。有些事情不是想跑就能跑的。既然我能帮上忙,也该是替姐姐分忧的时候。况且,不就像姐姐说的么。虽然我还有你嘛!”似笑非笑的瞧了绯月许久。仇东倒是没再乱发脾气,打发绯月处理完手里信件。自顾自的坐在一边,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房间浓重的药味会散不去,柳儿小心翼翼的捧着药碗走了进来。女人麻木的坐在床边,盯着床上苍白的男子。柳儿瞧得鼻子一酸,泪珠险些就掉了下来。“少主,该让少爷喝药了。”
“嗯!”木然的扭过头,楚郁盯着碗中黑漆漆的药汁。好一会才出声到:“已经三日了吧!怎么还不醒呢?”
口里这么说着,楚郁到底是让开床边的位置。柳儿捧着药汁走了过去,明明心里苦的厉害还要劝慰,“大夫不是说了么。少爷引产伤了身子。要过几日才会醒。少主,先去旁边休息下吧!您已经好几日没有合眼,这样子铁打身子都熬不住。”
不耐烦地抬手拦住,柳儿想要继续的话。楚郁好看的眉头不经意的皱起,“我不累。先喂平儿喝药。”
“是!”女子脸上骤然举起的戾气吓人的很。柳儿被她这么一瞪,到了嘴边的话又溜了回去。心下虽然还怕,手里的事情确是半点都没耽搁。小心翼翼喂着药,眼瞧着小碗空了一半。柳儿眼尖的瞧见,原本还无声无息靠在床头的少爷似乎动了动。“少爷?”应该不是幻觉吧!柳儿瞧见刚刚抽动的指尖似乎回应般的动了一下。泪水夺眶而出。
楚郁本就在一边。听到柳儿哭出声音,一个箭步跨到床边挤开柳儿。“平儿平儿?.....”柔和的声线不同于往日的霸道。何平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就瞧见女人憔悴的面容。
“楚......郁!”漆黑的眸子不经意的闪了闪。何平好似刚刚回神般,露出个虚弱的微笑,“妻主,怎么这样憔悴?”手习惯性地摸上肚子,空荡荡的一片。何平嘴角的笑意登时就僵在嘴角。“孩子呢?”似乎是有所感应一般,何平的面容顿时惊慌起来。看着女人欲言又止悲伤的模样。何平好似挨了重击一般,木然的靠在床头。
“平儿,你身子弱。伤心会受不住的。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任她如何劝说,男子表情始终没有变过。
平复了心里汹涌的情绪。何平轻轻转过头来低垂着视线盯着自己枯瘦的手指。哑着嗓子问道:“男孩?女孩?”
楚郁嘴里念着安慰话语,此时却是怎样都出不了口。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个女孩。”
女孩啊!何平好似失了魂魄一般,仰头靠在床上眼前阵阵发黑。“我的孩子......”冰凉的泪水滑过面颊。一滴滴好似砸在楚郁心头一般。男子靠在床头无声的悲戚,比声嘶力竭的责骂更让她心疼。看着已然崩溃的夫郎,楚郁心如刀绞。
先前的一幕幕又再次滑过脑海。遭罪下狱,狼狈出逃。失去的山庄,不留余地的追杀。脑中的一幕幕,像网一般将她捆地严严实实。楚郁压抑着心头的恨意,踏出内间。手指的指甲已经刺破掌心。抬手遮住已经扭曲的面容,楚郁阴鸷的睁开双眼。莫凤秋,我与你不死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铺垫完了!就该男主出手。话说本来这章就想切换的,不过写反面把俺写的有点飘乎乎的。总觉得有点转换不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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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九十三章
完全没有消息啊!指尖拨弄着桌子上放着的纸张。封闭的房间里,昏黄的烛光映照着略带倦容的侧面,有种别样的美丽。“还是没有消息么?”半倚在门上,田笑低垂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把玩着袖口。眼红的花朵晃得人眼花。
“你那边怎样了?”事情出乎意料,莫秋不想与他商议这件事情。眉梢轻抬,转过话锋问道。
“还不就是那样?我们的联系几乎都交到仇东手上。那小子不好糊弄啊!”昏黄的光线照着如玉的手指。田笑打量着指尖上晕染艳红,眼底闪过一丝烦闷。胡搅蛮缠的少爷还带着个泥鳅似的小厮当真棘手。
莫秋如何猜不出,田笑的工作并没他嘴上说的轻松。可很多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好,没有必要提到明面上来说。视线渐渐桌面扫去,莫秋原本提起的心情渐渐下沉。相较于田笑,如今他这边情况,才是真的不容乐观......
颜彩走进房间的时候,陶华难得没有对她横眉冷眼。只是木然的扫了她一眼。眉头不悦地皱了皱,然后就捂着胸口咳得昏天暗地。那动静着实有些吓人,声嘶力竭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身边的婆子小厮,都是严正以待。这边一有动静,那头就忙开了。颜彩过来本来只是意思意思。瞧着房间里的人有条不紊的忙开,托了借口也就出了房间。
“嫂嫂可听过最近出的两件大案。”许是陶华的病有了好转,施庆文倒是难得与她闲聊起来。
“哦!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凑上来的女人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便是颜彩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妥帖的屏退跟来的小厮,施庆文确定身边没人了这才说道:“水榭山庄的楚郁下了死牢。提审的时候,居然在公堂上被劫走。”
“水榭山庄?”颜彩故作疑惑地垂下眼睛,“那不是皇商么!怎么下了死牢,犯了什么事?”
“听说是偷贩私盐。让巡视的巡抚大人,抓了个人赃俱获。”足足三百旦私盐啊!施庆文心里飞速的拨弄着小算盘,那得多少钱啊!
“不至于吧!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她怎么干?”惊骇的掩了嘴角,颜彩如今也不得不对眼前的女人高看一眼。本以为只是有点小聪明,没想到竟然是个有本事的。小小一个县令就有这般的消息手段。若是能扶到一定高位,兴许能成为铭楼出色的棋子!想到这里,颜彩瞧她的眼神越发真挚。
“现在贩卖私盐这件事都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楚郁,在公堂上被劫走。这可是结结实实扇了,朝廷的颜面。据说,劫人的是水榭山庄暗中培养的实力。一个小小皇商,就能培养出如此强大的武力。当今皇上龙颜大怒,已经下旨命刑部彻查。连带着京城许多商家也受了牵连。”话音稍稍停顿了下,施庆文又朝她凑近几分,“咱这虽然离京城有些路途。不过依我看,嫂嫂还是造作准备的好。”
眉目一转,颜彩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人心知肚明的笑了笑,颜彩感激的拍了拍施庆文肥厚的肩膀,“多谢,妹妹提点。若不是有你告知,我怕还不知道这茬事呢?”
“嫂嫂相助我多次,这点小事不足挂齿。若不是嫂嫂相助,庆文如今怕还是囊中羞涩呢?”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那两分的红利,当真是好使的很啊!两人笑过,施庆文却是正色了,“还有件事,要与嫂嫂说一声。如今世道不大太平。嫂嫂生意又甚广,出门在外定要多雇些人手。安全第一啊!”
“怎么了,可是哪里的贼寇又多了起来?”如今也算的上平安盛世,贼寇土匪一类少的很。可施庆文的模样很是正经,颜彩私下不免猜测起来时不时哪里的土匪不安分起来。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不过昨天的到的消息,说有个村落几百口人整个被屠净。似是流寇干的,上头让我们加多人手保卫。”这算是施庆文上台以来最大的时间。她到是不怕那些亡命之徒,不过她喜欢完美的政绩。这种吃力不一定能得到好形象的事情她是不愿意干的。心里也是希望那些人离得远远的才好。
“啧!谁下手那么狠。拿了钱财就罢了,还要取人性命。”面子上的功夫做得足。两人在一起唏嘘了好久。直到艳青出来,颜彩这才起身辞去。只是拜别两人,女子面上淡然的笑意渐渐的散去。两件事一前一后时间相去不远。到底有没有关联呢?
习惯性的将两件事放在一起想了想。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联系,颜彩却总觉的两件事情有联系一般。“是不是想多了。”指尖敲着光洁的发鬓,颜彩扶着绿蕊的手出了轿辇。
两个年轻貌美的男子缠在一处,配上满园美景确实副美妙的画卷。前提是田笑那张写满得意的面容能维持一贯的微笑。以及仇东那分明已经暴怒的表情能平稳下来。不过两人奇妙的表情,再配上身边几个表情各异的小厮。园子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变得很微妙。
“绕过去吧!”远远就瞧见两人不对付的模样。颜彩不想参与其中,交代一声领着小瞳与绿蕊不声不响的打算绕过去。事实证明,习武的人感知是要比旁人要敏锐许多。两人齐刷刷的朝一个方向看去,颜彩伸出的脚在两人犀利的视线里慢慢收了回来。
“颜夫人。”
“先生。”两人一前一后的行了礼。田笑到是头一回听得仇东叫这女人先生。一时间表情变了变,很快就被笑意压了下去。
“外头风这么大。站在院子干什么?”话出口的时候,颜彩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平日里不是挺会打哈哈么。今天是怎么了。
“仇公子说是有要是与我商议。”瞟了眼身边瞬间乖巧的男子,田笑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要是两字,咬的特别重。
“既然是有事商议,就去书房吧!花园里人多嘴杂,不是谈事情的地方。”铭楼的人嘴巴都跟缝上似得。撬都撬不开,明眼一看就知道颜彩是嫌弃两人挡道了。
田笑不在意,仇东没想到。出乎田笑意料的是,先于他开口。仇大少爷尽然主动说道:“正要去呢?田少爷,我们走吧!”白皙的面容,带着薄薄的粉红。水嫩的面颊说不出的娇俏。仇东早就知晓女人不喜欢自己骄纵的模样。他很想扭转,可以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如今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自然是乖巧听话。也不等田笑说话,竟然出乎意料的拽着他就离开了。田笑倒是让他拽的一个踉跄,显然没有想到仇大公子的动作。一时间甩不甩开就成了个问题。也就这么一会的时间两人就跑开了。倒是剩下的几个小厮,朝她行过礼才纷纷离去。
接着上午没做完的工作,颜彩去库房发货。所有的东西盘算清楚了,却瞧见莫秋面带倦色站在门外盯着自己嘴角还带着丝丝浅笑。“你怎么来了?”莫秋是很少来这些地方的。合上清单,颜彩交代着仆役继续查点。伸手弹去了衣服上沾染的灰尘出了门。
“来取些东西,瞧见小瞳在门口。就过来看看你。”将手里准备的茶点搁下,莫秋没有提及自己其实只是单纯的想看看她。
“哦!来拿什么东西。”府里的琐事,下头的人基本都能处理。颜彩现下是对自家夫郎要拿的东西分外好奇啊!
“要过年了。府里要添置东西。我嫌他们办事不贴心。就想自己来。”掏出预先写好的清单,递给一边的绿蕊。莫秋并没有交代什么,绿蕊略略看了眼就忙碌起来。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么。”才刚刚要过年啊!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颜彩觉得好像过了几十年一般。破旧的房子,宁静的画面。一切都清晰的映在脑海,现在回想起来就像做梦一样。“是该好好准备啊!这是我们两第一次一起过年呢!”
亲昵的气息喷在耳侧。便是莫秋,也觉着面颊隐隐发烫。“今天去施府怎么样了?”如今不是在房间里,他的形象不能破灭。莫秋连忙转移话题,制止了女人越来越流氓的架势。
“她的消息倒是比我们预料的要来的快。有实力还有弱点。”撩开,男子耳边的发丝颜彩怔怔的出神,“也许好好提拔下能是个不错的棋子。”
将白日里听来的事情,细细与他说了一边。莫秋平展的眉梢倒是轻轻皱起。“相对于施庆文消息的灵通。我比较在意第二件事情。你不觉得这时间很巧合么?”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没有情报。光靠想的,我想不出这件事情与楚郁有什么关系。”
“嗯!该是派人查查了。”眼里闪过丝光亮,莫秋似乎找到方向一般。连带着几日的郁闷也消散而去。“若是有消息自然是最好。没有也不用担心。就她那点本事,还翻不出我的手掌心。”高傲的下颚扬起优美的弧度,红润的嘴角勾出冰冷的笑意。颜彩头一回真实的感觉到眼前的男人,不是这个世界的弱者。他比她要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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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九十四章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莫秋面对着自己心上人如何温柔体贴,内里也改变不了铭刻在骨子里的阴毒。雷厉风行的派出人手去查探血案。可那头却又遣悄悄出另一对人马不声不响的出发洛龙堡。
偏远的村庄只有六户人家。不同于别的村庄宁静的意味,这里的村庄白日里就阴森的厉害。这到了晚上,更加鬼气森森让人不寒而栗。夜幕里,镇守的官兵合衣睡去。几道灵巧的身影无声无息的避开人群摸进村庄。诡秘的村庄,没有横尸遍地。相对于外头传言中的惨烈。闭言觉得这里实在是干净的多。虽然村落里东西七零八落,完事一副被抢后的模样。可研究完墙上的血迹,闭言觉得根本不是土匪的手笔。毕竟没有哪家的土匪会仔细研究杀人的手法问题。虽然现场的迹象表明,这里有过江湖人士的厮杀。可除了这点以外,却也没得到什么有得到什么有效信息。兴许尸首那里能找到什么。
点点蛛丝马迹似乎告诉着他们,马上就要揪住敌人的尾巴。可每到节骨眼上,似乎又有一只无形的手将所有的信息掐断。莫秋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把玩着从死人手里抠出来的玉佩,素净的面容浮现冰冷的笑意。鱼儿没有上钩,这鱼儿就继续放着吧!
一连不停的打击,楚郁觉得自己几乎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猛然将脸浸入冰冷的水中,睁开眼望着铜黄色的盆地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少主!”门没有关,齐风进来的时候就瞧见女子背对着自己擦着脸。
“人都召来了!”低沉的声音比往日嘶哑许多,女子转过身来寂静的面容竟带着几分久违的熟悉。
闪神也不会是片刻间的事情,齐风到底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虽然心下惊叹了下,很快就回过神来。“最后一对人马,已经近分坛赶来。过几日就该到了。”
“是吗!”仔细擦干净,指尖上沾染的水珠。楚郁轻巧的将帕子扔进铜盆里,走向书桌。“暗部还与洛龙堡还有联系么?”
“查到了几条线,不过却不知道哪条是真的。”到底是专门收集情报的人。齐风为了找出路子,费了好些功夫。即便是这样也仅仅只是知道了有这么回事。至于情报什么的,目前却还是半点都不知晓。
如何听不出齐风话里的挫败,楚郁倒是异常的镇定。“查不到很正常。若是那么轻易的就到手,我们就该怀疑那情报是不是真的。不过,我倒觉着以莫凤秋的手段。以前的线怕是不会用了。你说,是不是还没有没查到的线路。”
指尖点着白皙的面容。齐风瞧着女子略带倦色的面容,脑中却是搜寻着可能信,“属下失职,还请少主责罚。”
“怎么能责罚你呢?如今我们所在劣势,许多事情自然是不容易办到的。况且,如今以我们的实力大减,占时不能与洛龙堡为敌。不过就算我们想要暗地里休养生息。可是不除去莫凤秋,暴露只是迟早的问题。”
“少主的意思是?”齐风略微诧异。
“我知道你的担忧。山庄现在确实损伤不小。若不趁着现在他对我们疏忽防备的时候,往后时间对我们越加不利。”眼里闪过丝丝焦虑,女子轻颤的手却与她平静的表情极为不符。早就知道眼前的女人不听劝说。可真真放在面前时,齐风的心里也是不甘愿的。可惜想着,张稚嫩的面容。犹豫再三,齐风也只能保持沉默。
阻扰尽比预料的还快。莫秋不是不诧异,原本以为楚郁会修养一段时间。没想到她却是早早的露出爪牙。派出的几条线路接被连根拔起。这速度倒是让他小小惊讶的一把!是想乘其不备么,可惜他从来不轻敌。被拔掉的线里面,连带着他特意丢出的鱼饵。如今一起吞吃入腹了,就不知这样戏会不会按照他的剧本走。
铭楼的总部不能暴露的。舞台莫秋早就安排在了别的地方。分舵离临州不远,路途也不过是几日的功夫。不得不说出行的时候,那阵容让颜彩诧异了一把。毕竟她个良民,放在一群刀口舔血的江湖人中却是不大好。况且她与莫秋的关系在铭楼不算什么秘密。尴尬的身份,自然也是要跟随在自己夫郎身边最好。
可这两家伙跟着又是怎么回事。田笑笑的意味深长,而仇东倒是英姿飒爽。“你们怎么来了?”目光是看着两人的,问却是问向一边的莫秋。
“敌人都上钩了。身为铭楼的堂主,我自然也是要为楼主分忧。”卷着袖子掩了嘴,田笑的表情在正常不过。可惜正常的表情,配上不正常的笑容很怪异。况且这句话,从这么一个整天看戏的人口里说出来很有喜剧感。至于仇东,整出了句代表洛龙堡。颜彩也就不去追问什么事了。
场地莫秋其实准备了很久。一切都是早早就打点妥当,颜彩到的时候。感觉简直就是到了缩小版的严府。除了房子工作内容不一样外,别的几乎没有差别。颜彩也从以前的闲杂人员荣升为老板秘书。其实就是在莫秋身边整理琐碎的事情。说白了就是个没啥重要是,还在各位重要人物的眼皮底下被监视着。毕竟奸细这个问题还是要避嫌的好。相对于她尴尬的境地,仇东反倒轻松许多。毕竟人家是洛龙堡的二少爷,况且如今双方的合作都是他来处理。
拔掉消息网,楚郁自然而言的找到源头。不过齐风并没有点破。楚郁也是急火攻心,完全没有想过是不是对方的计谋。权利集中在手里,也是她行动的时候。接二连三的派出手下顺着找到的源头摸进去。莫秋适当的掐掉大半势利阻拦下来。暗地里却是偷偷漏了条缝隙让敌对的人员渗透进来。
所以当楚郁捏着手里消息的时候。心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杨彪,与齐风坐在一起。相对于齐风紧皱的眉头。杨彪到是显得很高兴,“少主英明。既然罗瑞已经顺利的摸进去。若是能找到莫凤秋的老巢,定能一句歼灭。”
“没那么容易。”幽幽和上书信,楚郁原本扬起的声音又渐渐低落下来。“暗部的实力,我们没有确切信息。不过我们先要摸清楚主要的分堂。斩了他大部分的势力才是。”
“齐堂主要加把劲啊!很快就到我杨彪大展身手的机会了。”若在以前,齐风定不愿意花了大力气后却被人抢走功劳。可是现如今,她的心思全然不在上头。只是心不在焉的符合着杨彪的话。
意料中的来袭厮杀,莫秋抛出去的棋子几乎没有余漏。“倒还真花些功夫。”如果不是他实现布置好的棋子,按照这个速度。便是自己也会很头疼吧!
“看来楚郁,对楼主当真恨之入骨啊!这么大的手笔。可惜!就是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会是什么表情。”相对于莫秋的认真,田笑就有些坏心眼的嘲笑。
“她什么表情我不知道。我是很高兴,而且。”清脆的瓷器相碰声传开。莫秋正色看向坐在一边的田笑。“她若是手脚能再快点,也就该你去了。”
“是!”许是没想到自己,田笑稍稍愣住。不过很快就恢复往日的模样,不过没了平日的轻佻。大方的应承下来。
楚郁回到房间的时候,何平正好睡下。瞧了眼沉睡的人,楚郁轻手轻脚的走出内间。“主夫睡了多久了?”
“刚睡下。”柳儿看着女人,似乎有话想说。可是再三转了转却又咽回肚子里。
“怎么了。是不是主夫,身子不舒服。”楚郁如何瞧不出他的欲言又止。脑海中闪过男人了无生气的模样,心顿时就悬了起来。
女人骤然狰狞的面容骇的他倒抽一口气。心下的念头却是消散了,“大夫说,少爷伤心过度夜。平日里注意让他放宽心。”
“哦!”听到这话,楚郁倒是放下心来,“多弄些滋补的东西,主夫如今身子不好。还是要好好养养才行。”
“嗯!”说道自家少爷如今的状况,柳儿也是红了眼眶。好言送走了楚郁,这才掩上房门。
“柳儿!”原本安睡的人,轻轻地睁开眼皮。疲倦的靠在床头,唤道:
“少爷?”贴心的扶了个舒服的位置,柳儿对着何平少了平日的束缚,“少爷,为什么不见少主。”
“有什么好见的。”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厌烦,何平勉强撑起身子。
“少爷!其实......”马上就要出口的话,却被何平生生拦下。
“我不想提她。”何平侧过头,表示自己不像提及那个女人。自家少爷身子弱的厉害,柳儿不敢当真忤逆他。见他是真不愿意听,也只能讲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打发掉柳儿,何平平静的心却是烦躁起来。下意识的用手,摸上肚子。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孩子没了。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意,抬手掩住自己的眼睛。他都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了。明明是不该有的情绪,为什么还是压不住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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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九十五章
寂静的深夜寒风凌冽。“大晚上的冻死了。”哆哆嗦嗦地裹紧身上的冬衣,女人刚松开手茅厕的臭味扑鼻而来。“奶奶地,臭死了。”系上裤带哆嗦着披紧身上的冬衣,女人骂骂咧咧的钻了出来。
此时的风不大,哼着小曲正想往回走。转生之际隐约听见什么响动很快又归于平静。女人警惕的转过身来。“谁!”是风声么?女人戒备地环视四周。此时寒风吹过,除了树叶相撞的沙沙声外,再无别的响动。“什么?原来是风啊!”放下心里的疑惑,女人放下戒备,哼着小调就顺着来路往回走。也就是放下防备,转身的瞬间。有力的手臂瞬间从后面拦住她的面门。不过瞬间的功夫,女人还没来得急惊呼就被捂住嘴巴。身后的人力道非常大,泛着寒光的匕首已经直直的插进女人的喉管。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女人不过抽搐两□子就瘫软下来。确定怀里的人已经没了气息,握着的匕首在喉管里一搅。身后的人这才将死掉的女人拖进身后的草丛。
慌乱不知是从哪里开始。下人发现的时候,护卫已经与陌生的黑衣人纠缠在一起。原本安静的宅子顿时就炸了锅。护卫不敌,仆役奔走。常洪是被外头的响动惊醒的。她向来浅眠,更何况这么大的响动。心下一沉,抓起身边的长剑,裹了件衣服就爬下床。火光冲天,虽然离得很远。看着那耀眼的红色,常洪似乎也感受到那灼热的气浪。不过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常洪刚看着远处的火光,几道急速的身影已经越过墙头翻了进来。
刀剑相撞,刺耳异常。常洪瞧着年岁虽大。武功却是不错,虽然来的人都是顶尖好手。一时间只躲不打,硬是以一对三没落下风。刀锋上泛着诡异的青色,常洪险险避开左侧砍下的刀刃,提剑挡开右边的长剑。“还不出来!”底气中足的大喝一声。寂静的房屋那边,顿时闪出两个灰衣人。
刀剑相撞声,在寂静的夜里着实刺耳。“吵死了。”田笑翻了个身声,不满的嘟哝。说罢!合上眼睛试图甩开那些吵闹的声音。安静的密室里,寒光闪过。捏紧手里的匕首,黑衣人悄无声息的靠近床上的男人。
目测好距离,抬高手臂。黑衣人瞬间暴起杀人,眼瞧着刀锋没入男子身体。面纱下的嘴角顿时露出一丝得意。“看来你挺开心的么?”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瞬间明亮的房间,顿时让她无所遁形。来不及思考,房间里的是谁。习惯性的拔出匕首,也就是拔刀的一瞬间。床上应该死透的男人跳了起来。一时不查,双刀顿时劈上背脊。佩琴瞧着翻滚到一边的黑衣人,露了个讽刺的笑容。
“杀了吧!”才进来一个人。田笑不经意的皱皱眉。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把玩了下手里的双刀,佩琴提刀砍向黑衣人。毫无悬念的战斗。佩琴一刀穿过对方的心脏,纯白的里衣顿时溅上血迹。
看着眼底上已经死透的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田笑这才走了出去。黑衣人越来越多,常洪几次想突围都被拦了下来。衣衫以被划破,若不是冬衣厚实。如今她只怕已经躺下了。眼尖的瞧见,本不该出现的人。原本还有些镇定的面容顿时变色。
“常洪!”一掌劈开近身的黑衣人。田笑想来浅笑的面容难得正色。
虚晃一招,常洪撤到他身边。“被发现了。”
“嗯!”这么多人,真是大手笔。眼神扫了一圈,田笑心里有了算计。“看样子,我们今天怕是插翅难逃。”
“老身拼杀了大半辈子。这条命早就不在乎。若有机会,田堂主还是先走吧!”忠厚的脸上,没有半点作假。黑漆漆的眼里,不带任何犹豫的镇定。
几句话说的田笑颇为感动。两人互相笑了笑,便与周围的人厮杀起来。田笑整日瞧着娇娇弱弱的,可当真动起手来却是招招狠毒。佩琴护在他身边,一对双刀使得相当漂亮。一时间让人靠近不得半分。倒是常洪那边反倒没那么轻松了。她年岁本就大了,又打了许久。现下已经体力不支,几人一边打斗一边撤退。很快就被逼到了院子的边缘。
眼瞧着到了地方,常洪从怀里掏出一把不知名的药粉用掌风送了出去。眼前顿时混乱一片。黑衣人这边被阻了下来,那头田笑领着佩琴摸了下回廊墙上的一个东西。暗道出现,两人一矮身,就钻了下去。常洪没有进去,抬手关上机关。还没来及毁去,那头一把长剑就刺穿她的左臂。右手长剑还没提起来,手腕一麻哐当一声剑摔在地上。
落了下风,被抓住也就是简单的事情。常洪这边被人暗在地上。那头,人群中。楚郁摘下脸上的面罩。阴鸷的看了眼地上还在挣扎的女人,抬手摸上回廊的机关。暗道很快就出现在眼前,嘴角撇出一抹冷笑。“给我追。”
密道着不长,田笑很快就从地下爬了出来。茂密的竹林里黑的厉害,好在暗道里也不光亮。折出来了还觉着外头亮堂。也不管身上的衣饰蹭上泥土,麻利的爬了出来。紧随其后的佩琴也跟着出来了。
“瞧清楚没。”想了想,田笑转头问道。
“天太黑了都蒙着面,没有认出来。”他见楚郁不过才几面的功夫。哪里认得出来,不过佩琴是不敢说的。
“不管了,先走吧!”不是没有见到眼熟的。可田笑不敢确定,也不知莫凤秋到底算的准不准。万一楚郁没有来,那这心血不是白费了。不过眼下只有他们两人逃了出来。还是早早离开的好,不然当真呗楚郁的人马追上。以她的手段,田笑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既是逃命,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两人运足轻功在林子里疾奔......
楚郁很生气。她想不明白,田笑那个家伙怎么像泥鳅一般溜得飞快。几次险些抓住,都让他溜掉了。楚郁的怒气值已经到了顶点。她这次带的人马不多,但是都是好手。除了杨彪让她留在老巢护着何平外。“怎么样,问出来了么?”抬眼瞧见,齐风颇为凝重的脸色。楚郁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哪家伙骨头硬的很。问什么都不说。”齐风眼里闪过点点,很快就消失而去。
“那田笑呢?可有消息。”脑海中一转,想到那夜的男人楚郁问道。
“已经派人去抓了。”悄悄看了眼,女子越来越黑的脸。齐风如实禀告。
“他倒是跟个泥鳅似得。一定要撬开那家伙的嘴巴。她是暗部的高位,该知道田笑那家伙会往哪里逃窜。”她就不信了,世界上还有敲不开的嘴。揉碎手里的纸张,楚郁冷冷的勾了勾嘴角。
退出房间,齐风原本凝重的面容顿时消散而去。外头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人,也不怕有人会想楚郁说些什么。弯弯绕绕走到牢前,守门一看是她。“堂主!”
“让我进去。”虽然不是往常的审讯时间,可她的话没人疑问。解开锁链,阴暗的霉味扑鼻而来。齐风好似没有闻到似得,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
“今天怎么这个时候来。”如果不是一身染血的衣服,常洪的表情就好像在老友家里做客一般。
“我来不来难道你说了算。”齐风心情实在算不上好。一时间漏了心绪,虽然很快就整理好,却还是被常洪瞧了个干净。
她是阶下囚不会自己找不痛快。常洪倒是看得透彻,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想着能有什么事情让这个老狐狸变了脸色。
齐风今天没有上刑。常洪也不知道她打着什么算盘,不过是打起精神应对。晦涩不明的瞧了她许久,到底还是开口了,“田笑到底去哪了?”
“他是堂主我怎么知道。”常洪说的很随意,眼睛却是片刻都没有离开齐风的脸。本以为会跟往日一样先礼后兵。奈何今天到了最后,齐风都没有动她一指头。甚至到了晚餐的时候,还能在饭菜里见到几块肉片。
再次得到田笑消息的时候。楚郁当真高兴了许久。接连好几次都让他溜走,楚郁当真是恨极了他。如今再次得到消息,自然是要好好布置一番。这次可绝对不能让他溜了。
客栈里,田笑洗去一身尘土。换了件朴素的衣服,整个人顿时从大家公子。瞬间变成了个秀美佳人。一身碎花的冬袄,衬着那张秀丽的脸蛋更是清纯。虽然他不爱把自己打扮成这样。不过偶尔这么装扮,也别有一番趣味。整了整衣衫,就有人抬去浴桶。暗道里来说,这么个独身外出的曼妙佳人。被人瞧上一两眼什么的都很正常。奈何,他在楼下的柜台上轻轻的按了个手掌印。小二的眼睛简直都不往他那边去。眼观鼻鼻观心,别提多正经了。江湖人士什么的,她这么个小平民可没那本事用命去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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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九十六章
连番的日夜兼程,虽然身体并不觉得累。可身体里却总有种厌倦的感觉。蔫蔫地从盘子里捡起跟青菜送到嘴边还没张口。合上的门扉传来有节奏的叩门声。“进来吧!”
门本来就没锁,吱呀一声就被推开。伸进来的是张圆润的麻子。伸手示意来人关上门,田笑压着笑意搁下筷子。“你这张脸,瞧起来挺富有喜感的。”
“好笑么,我瞧着挺好的。”佩琴下意识的皱眉,两条细细的眉毛顿时纠结在一起。嗯!一般的面容顿时扭曲了。
“行了,先把脸上的面具接了。你这模样有点消受不起。”嫌弃的皱眉,田笑指了指铜盆里的清水。刚不是还说具有喜感么,这会脸上就写着嫌弃。可惜田笑平日积威颇深。佩琴只能无奈的撇撇嘴,掏出药水倒入盆中熟练的洗掉脸上的东西。这边洗干净脸了,田笑瞧着才算顺眼些。“楼主那边可有消息。”
“有。”从袖笼中取出个封好的蜡丸双手送了过去。
这回倒是及时,捏碎蜡丸打开纸条。不动声色的看完,田笑向来只有浅笑的脸上顿时灿烂如花。慢慢合上纸条,低沉的笑声在房间里扩散开来。“啊!许久没有这么畅快了。”卷起袖子逝去眼角的渗出的泪花,田笑压下愉悦的笑意。
“少爷,什么事啊!”田笑愉悦的表情,瞬间勾起了佩琴的好奇心。
“先吃东西吧!晚上你就知道了。”将手里的信件碾成粉末,田笑端庄的拿起筷子。好看的眼里时不时的闪着什么,让人不寒而栗。
派出的人马分成好几拨。田笑滑的跟只泥鳅似得,楚郁再三确认消息无误。这才亲自带着人马出发。许是按捺了许久,心里有种压抑不住的血腥之气跃跃欲试。终于到了这天了么。嘴里弥漫着腥甜的味道,楚郁看了眼跪在面前的属下。“出发!”
客栈里只剩一间房,田笑与佩琴住在一室。两人自然是不会睡在一起。虽然现在说睡觉时间还很早,可佩琴却习惯早早布置好一切。所以抱起被褥就在卧榻上铺开。田笑倒是不管那么些事,手里捧着不知从哪里捧来的书。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时不时抬起头来似乎等着谁,也不知手里那书到底看瞧进去没。
破门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佩琴还整理着床铺,这边听见响动。那头手里一掀,铺盖顿时朝门那边照去。田笑反应倒是极快,将手里书瞬间砸向窗口。没有关紧的窗户刚刚打开,三支断箭瞬间破空扎入房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闪身田笑便从窗户窜了出去。佩琴双手伸向大腿,双刀瞬间出鞘。十字型斜斜划到胸前,森森刀锋泛出阴冷的寒光。
众人进去的时候,就瞧见佩琴翻身跃出窗户的背影。整个客栈早被围住,窗户后面更是重兵把守。怎么说呢?齐风示意手下去追,心里却是多少有些失落。
看着一前一后跃出房间的人影,房檐下暗处,楚郁阴鸷的盯着两人嘴角露出个冷冽的笑意。箭镞扎上小腿,是田笑没有料到的。身子一矮,整个人顺势就从房顶滚了下去。佩琴却是被他突然落下的模样吓了一跳。奈何两人相距甚远,伸手根本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少爷掉了下去......
莫秋出门的时候,颜彩本是想跟着去的。奈何她是个柔弱书生,武力方面毫无反抗的余地。接连几天,被莫秋毫不留情的修理的下不了床后。想去的心思也渐渐平静下来。好吧!颜彩终于承认自己冲动了。其实静下来想想,自家夫郎的想法是正确的。她武力值很低。若是躲在背后,使点阴谋诡计什么的还可以。可是放在人前,却是一刀就能完事的主。这样的一个弱点,若是暴于人前对莫秋而言是非常不利的事情。可是她不甘心啊!从小的教育让她有着良好的责任感。以前是为了家族,做个合格的继承人。现在到了这里,却是想做个合格的妻主。能为自己夫郎撑起一片天。
很明显她心中想法现如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尤其对上莫秋异常强硬的坚持。这种太过明显的挫败,以及无力感。让她心情很差。男人不喜欢女强人的感觉。嗯!她想,她似乎理解那么一点点了。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颜彩静静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绿蕊无言的站在一边,整个房间里安静的吓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扉推开的声音,打断房间的寂静。带着一声风霜,莫秋拎着食盒
走了进来。这样的日子已经保持了很多天。不用他说什么,进门的时候。绿蕊几乎是从雕塑活了过来。出了里间,朝着莫秋行了礼转身就出了门。门扉合上的声音传来后,房间里顿时就陷入了沉寂。
闭上眼睛,侧耳倾听着房间里的一切。许久之后,安静的房间才响起轻柔的脚步声。“今天的老鸭汤煲的不错。还有你爱吃的冬笋也有。”絮絮叨叨的声音,与平常没有差别。连带着动作都是一丝不苟没有丝毫问题。当然如果忽略掉,自家夫郎下意识避开她的举动的话。
颜彩从未想过。满腔的关心坚持到最后,竟然落了个软禁的下场。两人的关系顿时陷入前所未有的僵持。倒还真应了来人的句话,不怎么吵架的夫妻吵起架来才吓人。被软禁那天起,颜彩脾气几乎瞬间涨到了顶点。从来没有红过脸的她,头一次对自己心疼的人发了脾气。人在气头上总容易忽略很多事情。便是自家夫郎不经意的红了眼眶,颜彩都没有察觉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多伤人。那时的她几乎是完全没有遮掩的,宣泄着心里负面情绪。
不管她如何发泄,莫秋始终沉默。对于她的冷嘲热讽,刻意激怒完全无视。这种打在棉花墙上的挫败感太过强大,一天过后口干舌燥的颜彩完全没了继续的心情。两人之间顿时陷入冷战。直到过了好几天,颜彩这才渐渐平静心情。
“解开穴道,我想在桌子上吃。”这是冷战这么多天后,颜彩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平和的语气,让莫秋鼻子一算眼泪险些就落了下来。几时他也变得这么娇惯了,压下心里情绪。“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提起语气轻快许多。
解开穴道,颜彩躺在床上活动着僵硬的躯体。等到手脚都活络起来,这才慢慢翻身下床。莫秋麻利的将饭菜移了出去。三菜一汤,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喝了口汤暖暖胃,虽然很想表现出平静的面容。可是端着汤碗酸软无力的手却让她阵阵心烦。
“怎么了,不合胃口?”不耐烦的搁下碗,就看见莫秋拎着筷子瞧着自己。
“没什么,感觉有点不舒服而已。”颜彩并不想发火。她的初衷是关心,并不是找事。相同这一点后,她到时恢复了往日从容。端不动碗,那就用勺子吧!至少重量少许多,她现在很庆幸自己手只是没力气而不是抖。两人相对无言的吃着东西。喝完了一碗汤,沉默许久的颜彩终是出了声,“你不用再将我锁着了。”
下意识的停下筷子,莫秋此时摸不准女人心里想着什么。倒是他太过谨慎的模样让她颇为无力,“你就是这样,我才无法放心啊!”如何如何厉害!那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在颜彩心里,眼前的男子始终保持着初见时的平凡。自己心里下意识,就将他划入保护范围了吧!
“啊!”很显然莫秋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听不懂就听不懂吧!颜彩倒也不在意他的反应。整理了下措辞这才开口说道:“其实静下来想想。你的担忧是正确的。我不会武功,一旦搅入江湖混战。性命想要保住都是难事。”这话说的未免就太直白了。已经触及了女人该有的自尊底线。便是莫秋也是下意识想说不是的。刚刚张嘴,颜彩就拦下了他。她的灵魂原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虽然心里不甘,到底也没有那么强烈。“所以,我不反对你单独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异常严肃的面容,带着几分不可抗拒的坚定。“一定要回来。”
许是,这份同意来的太突然。莫秋还是怔怔的没有回神。打量着女人坚定的面容片刻,嘴角才露出欣喜的笑意。“嗯!”其实真心想和解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一个低头,一个笑容。冰霜般的气息顿时消散而去。两人脸上皆是对方熟悉的亲密笑意。
莫秋的走的时候,颜彩送了行。其实她心里是不舍的,可面子上却还是压了下来。毕竟自家夫郎要干的事情很危险,自己就算是帮不上忙也不能拖后腿。瞧着,人马消失不见。小瞳出声催促道:“夫人我们进去吧!”
“嗯!”这才刚刚不见呢?心里就空了下来。嘴角勾起个无力的笑容,当真是割舍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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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九十七章
再怎么不适应,日子还是要照过。为了不让自己去胡思乱想,颜彩彻底忙碌起来。忙什么呢?除了先前她管着的生意外,其他的都自己找来的芝麻小事。不管怎样,好歹也算转移了大半部分的注意力。每天下来累的够呛,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挂念自己夫郎。
江湖这个词,在颜彩的印象里都是与故事挂钩的。至少对于是个普通人的她而言,颜彩没有那种身在江湖之中的真实感。所以当事情发生的时候。颜彩完全淬不及防。
脑袋很疼,这是身体反应过来的第一个词。勉强睁开昏沉沉的眼帘,入目是张异常熟悉的面容。谁呢?昏沉的脑袋,思维很缓慢。好半天,才认出眼前那张沉睡的面容是日日陪在自己身边的绿蕊。她怎么会靠在绿蕊身上,脑袋下软绵绵触感告诉着两人姿势的亲密。她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虽然还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身体却比大脑先做出反应。
整个胃抽搐的非常难受,颜彩几乎是脱力一般的趴在床边呕吐。混乱的大脑里,血腥的记忆迅速回笼。无头的颈项喷溅而出的颈项。哪怕是没了脑袋身子立着,两只手挥舞。仔细回味了下脑袋里的记忆,恶心顿时泛上胸口。稍稍有些间歇的呕吐,来的越发猛烈。直到胃里吐的精光,颜彩这才蔫蔫的软瘫在床上。
“妻主,可好些了么?”熟悉的面容关切的话语,一切显的那么陌生。颜彩无力的闭上眼,没有出声只能含糊的点点头。是啊!现在可是在敌人的地盘!没有精力探究,如今身处的状况。昏倒之前的画面,让她阵阵的直犯恶心。都怪小说里描写的太轻松了,现实和幻想中的反差大的让人难以接受。哪怕现在呆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只要闭上眼似乎都能想到鲜血喷溅的场景,尸体抽搐的模样,还有那浇了她一头一脸的粘腻感。不行了!再次翻身干呕,除了吐出点酸水外在没别的东西。
绿蕊并没有睡,几乎是在女人醒来的同时。他就睁开了眼睛。到底是没见过杀人的普通人。身体所表现出的反应与他预想的一模一样。就这样折腾了好一会,颜彩这才算是缓过劲来。
“好臭!”推开门,一股酸腐的臭味扑鼻而来。本就没什么好脾气的柳儿,越发嫌弃的瞪向里面。也不知道少爷在想什么。莫凤秋手底下的人,直接杀了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带回来。连带着他还要给两个犯人送饭倒水。想到这里,越发没了好脾气。哐当一声摔下手里的铜盆。柳儿没好气的转过身来,“你们这对野鸳鸯倒是好运气。在敌人的地盘,还能浓情蜜意。”
柳儿对于少爷的心软很愤怒。一对偷情的野鸳鸯而已,为很么还要留着性命。况且还是敌人的人,一刀宰了不是很好么。柳儿完全摸不透,少爷心里想着什么。只是下意识是把满腔的怒火撒了出来。
许久没有人这般尖酸刻薄的奚落她了。颜彩本来是生气的。可眼下情况不好,她也没那个气力来计较。况且想想谁被安排来伺候敌人能有好气的。虽说这个伺候换成监视比较好。女人不说话靠在床上装死。那哑巴似得男人倒是有了动作。从床上爬了起来,似乎是想收拾地上的秽物一般。说实话,柳儿是打从心底瞧不上这样不洁身自好的男人。可惜少爷交代了照顾他们,心里再怎么不甘愿还是转身去了清洁用品。
绿蕊手脚向来麻利。颜彩起身的时候,房间已经恢复干净。身体残存的酸软感还预示着药效没有散去。没想到坐在家里,都能被人掳走。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死皮赖脸的让秋儿带她一起出门了。无奈地合上眼,颜彩整理着脑袋里思绪。她是被绿蕊和小瞳从宅子里带出来的。只是因为她着了对方的道。连带着小瞳和绿蕊也遭了秧。好在,小瞳精于躲藏。绿蕊让他出去报信了。然后,他就守着快要昏迷的自己躲在了暗处。嗯!剩下之后的状况。颜彩似乎能从,刚刚那刻薄男子的话语里弄明白。虽然不知绿蕊是怎么使对方相信两人是对苦命出逃的野鸳鸯。不过,希望对方是真相信。万一发现,莫秋才是她夫郎的话。那结果才真是不妙啊!
总的来说,目前的情况还没到最差的地步了。理清思绪,就要摸清出自己现在的状况。虽然身体厌倦情绪很强烈,可眼下到底不是骄纵的时候。强迫着自己翻身下床。起身的时候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好些没!哪里不舒服?”绿蕊有些担忧地扶住,女人站立不稳的身子。
这表情演的太真实了。虽然不习惯绿蕊突然变得生动的表情。颜彩还是配合着他的话语,“嗯!没什么就是有些头晕。”肩膀后面抽抽的疼,虽然没有看到。她大概也能猜出来,射中自己的是什么。
看着女人伸向肩头的手,绿蕊伸手拦住她,“别动。我已经替你处理过了。你放心伤口不深,过段时日就会好。”
柳儿让人抬水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两人交握着手情意绵绵。“啧!果然是个没脸皮的。还没嫁娶呢?就这么眼巴巴的往上凑。不过就是男男腔的女人而已,瞧宝贝的样。”不要脸,狠狠瞪了两人。柳儿不甘愿地让人抬了水进来。
男男腔,这是继陶华之后第二次被人身攻击。不过身处劣势,在没有摸清楚的情况下她不打算进行无谓的反抗。却不想她有顾虑的沉默,到了柳儿哪里就成了懦弱的象征。本就被瞧不上的女人瞬间被打上了窝囊废的标志。
“你给我过来。”进来的人都是三大五粗的女人。仔细打量就能看出来人皆是武艺高超的好手。绿蕊摸不准,柳儿叫他过去干嘛!万一他不在的时候,夫人出了什么状况......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加少爷要想对你下手。就你们两,早完完了!”自家少爷一番好意,到头来被人曲解。柳儿好像自己受伤一般瞬间炸毛。
“去吧!我没事的。”虽然这个叽叽喳喳的男人说话难听。不过这句话说得倒是正确。
指尖轻轻拉着下她左边袖口,绿蕊恋恋不舍地瞧着她。最后不甘愿地抿了下唇:“等着我,去去就回。”说罢!就跟着趾高气扬的柳儿出了门。
房里的女人似乎不打算出去。颜彩也没有挑剔的资格。抬进来的木桶很明显是沐浴用的。如果她不洗难受的是自己。要知道她还穿着染血的衣服,头发上还带着凝固的血迹。麻利的脱下出逃时换上的布衣,颜彩后知后觉的感叹一句绿蕊果然很强大。
一进水里,身上凝固的血迹顺着水流慢慢化开。忍着心里的恶心,迅速洗刷完毕。颜彩检查着自己身上的东西。脖子莫秋亲手挂上去的福袋已经在。出乎她意料的是手上的戒指倒是没有拿走。因为戒指改造过。平日里,她是不戴的。出门时,被绿蕊匆匆的套上。现下她浑身上下也就只能找出这个一件能够防身的东西。希望她手无缚鸡之力的形象能够麻痹敌人。不然远远给她来上一刀什么的就真完了。神经太过紧绷,直到伤口传来痛感才发件肩上的伤口。肩膀上还绑着衣服撕成的绷带。解开的时候,伤口与绷带粘在一起。着实让她好生疼了一把。
洗过澡,身上的难受感终于好了许多。拿起边上的布衣挺厚实的。不过不知道是谁的衣服,对于她的身量而言打上许多。远远看去就好像挂在身上似得。嗯!如果换个地方,她估计她的形象很富有喜感的。
刚刚裹好衣服,就听见外头传来的男子声音。不消片刻,紧闭的门扉推开。进来的是,原本出去的绿蕊。也是沐浴后,模样娇嫩的很。这个时候颜彩才有种眼前是个少年的感觉。怎么说呢!绿蕊的气质太沉稳。很容易让人忽略他是小瞳的双胞胎哥哥。两人有着一样的年纪。看到她沐浴完毕,关切的走到身边。“洗完了。伤口碰到水没。”
“没事!我怎么说也是个女人,没有那么娇弱。”额!完了她完全忘了那茬事。可惜她在女尊过于瘦弱的身板,配上她现下清秀苍白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一副娇弱惹人怜爱的模样。柳儿在边瞧得直哼哼。就这模样还能看上眼,比少主差远了也不知这男人什么眼光。白了两人一眼,从怀里掏个瓶子重重的搁在桌上。领着人浩浩荡荡的就出去了。当真是风风火火来的快去的也快。
关上门,房间里也静了下来。颜彩想要问些事情,却被绿蕊压住唇瓣。另一是手指了指外头。立刻回过神,暗骂自己大意忘了隔墙有耳........
柳儿完全想不明白少爷为甚要留下那两人。想了想那两人不安分的模样,他心里就阵阵来气。“什么事,瞧你气的?”翻了下手里的书页,何平懒懒的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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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九十八章
柳儿当真是满心抱怨。可真对上自家少爷和善的面容,舌头却好像让猫叼走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刚不是还有话要说么,怎么这会反倒不张嘴了?”柳儿的表情实在转变的厉害,惹得何平轻笑一声。
“少爷!”斟酌下语气,柳儿看着少爷平静的脸犹豫的开口。“为什么留下他们?”
他们?何平怎么会不明白,柳儿嘴里的他们是谁。翻书的指尖稍稍停顿。何平不像往常那般回答。反倒测过头去想了想,“你觉着不该留着他们是么。”
“那当然。”敌营里的人,当然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何平平和的语气,倒是让柳儿的气焰顿时高涨。
慢慢合上书,轻轻靠上身后的软垫何平瞧着手里微翘的书本,“其实我也觉得那样合适。”柳儿因为这句话正欣喜,接下来的凉水却将他浇了个透彻。“可惜,虽然知道。我还是不想杀他们。”
太直白了。柳儿让自家少爷一句话击败。所有的酝酿好的理由,好似都比不过这简简单单一句话。“为什么?”自家少爷性子扭,做出的决定不容更改。柳儿酝酿好的劝说全部胎死腹中,咽了咽口水犹豫的问道。
“因为她很像一个人。”很像一个人?他还是她?柳儿满脑袋疑问。可惜何平搁下书本合眼假寐,表示出一副不想再谈的表情。柳儿虽然好奇的不得了,也只能体贴的盖上被子守在一边。
两人坐在一处,绿蕊拉着女人的手写下最后一笔。颜彩总算是把事情的前后弄清楚。恍然大悟的看了眼,男人带笑的面容。颜彩歉意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是我拖累你了。”嘴角抿了个腼腆的笑意,绿蕊手下却写着与表情完全不相符合的内容。武艺被封了么?就是说这群人里有顶尖的高手。能够那么迅速的推平整个宅子,高手的人数怕是不少。怪不得两人现在落得这个境地。知道了所有的情况,颜彩似乎就不怎么希望小瞳将她的消息送到莫秋手上。不是她英勇无畏不怕牺牲。只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要是莫秋乱了阵脚情况就当真不妙了。虽然理智期望,自家男人能够理智的处理问题。可是话说回来,他要是当真半点动作都没有。那她是不是应该替私下里伤心一把。
啊!思想好矛盾!莫秋貌不矛盾不知道。反正现在她已经矛盾了。烦躁地抓了抓湿漉漉的长发。还没等她纠结完,轻柔的手捧着布巾擦拭着她的长发。绿蕊的动作提醒着现在处境,烦躁的心情随之消散而去。也是,还不知暗中是不是有人盯着她们。现在两人也只能好好配合出演一对苦命鸳鸯。
重新包扎好伤口,颜彩缓缓拉上衣襟。药膏涂上去很清爽,伤口的疼痛缓解了许多。披散着半干的头发,她的心头又慢慢浮现新的疑问。以她目前的处境出了没有自由外,完全不像是阶下囚的感觉。就算是相信了绿蕊的谎言,也不至于得到这么好的待遇吧!想到这里,脑袋瓜子就不自觉的往坏处转悠。
柳儿再次进门的时候,不由得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很像一个人?男人的样貌倒是不错,不过木讷的很。那张脸除了板着还是板着,只有对着女人时才会露出别的神色。至于那个废材女。柳儿第一次见得时候满脸血污,下的他差点瘫软在地。第二次躺在床上的侧面娇气的不行。这次倒是看了个正面。头发很黑,面色很苍白,瞧着身板很孱弱的样子。不过一双眼睛黑漆漆很精神。两人的面貌,柳儿瞧了个透彻。他自小跟着少爷一起长大。没觉着面前两人像谁啊!啊~~还不如不说呢?这说的不明不白更让人纠结。
朴素的饭菜,比对待阶下囚的残羹剩饭要好的多。颜彩倒是没想到,能吃上这么好的伙食一时间有些愣住。柳儿怀着心事,搁下篮子就走了。东西是绿蕊端出来的,两盘菜两份米饭热气腾腾。不动声色的检查过有毒没毒后,这才拉着女人走到桌边。两人相对无言,其实除了刚醒时绿蕊说过话外。别的时候确是在每一句话。也难怪,他的嗓子有着明显的缺陷。不说话反倒好,她可没忘记清醒时绿蕊叫她什么。要时时挂在嘴边才是真让人受不了的。
心里想有事没胃口。即便这样,颜彩还是逼着自己多用了些东西。深陷敌营,万一倒下了才是真正麻烦的事情。倒是绿蕊用的不多也不知心里想什么。一间房一张床,两人如今的身份自然是要睡在一起。这个世界男人的贞操才值钱。女人的贞操有没有还是一说,就算有也基本是白给的。虽然明白这个道理,颜彩还是推拒一番。示意自己打个地铺什么的完全可以。虽然想过自己妥协比较好。可被人直接被绿蕊扔上床的时候,还是小小的伤了一把。她又不是麻袋!况且做戏差不多就行了,用得着这么逼真么。就算对方有疑问,她也能编出一百个理由来搪塞。
可惜绿蕊有着自己的考量。完全无视,女人的挣扎。但凡是两人对上,便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颜彩头一次发现,原来他的表情也可以有这么多变化。
第二天,出乎两人意料的。颜彩这个健康宝宝病倒了。自从来了之后就没有生过病的某人。这一病来的甚是凶猛。也不知是不是,养娇了身子。反正第二天醒的时候,整个人昏沉的厉害。睁开眼就瞧见红着眼眶的绿蕊,颜彩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演的好真实。倒不是她的身子差。毕竟那个普通受了那样惊吓,再负伤什么的熬不住很正常。大夫掐着脉,柳儿不情愿地撇着嘴。还瞧病,也就他家少爷心肠这么好。要搁别人手上,不死就行了。谁来特地找大夫来照顾阶下囚啊!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犯人。抱怨不休的柳儿顿时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原地。等等!找大夫。他瞬间明白,少爷话里的她是谁了。疑问的目光瞧向,床上躺着女人。他的天啊!少爷该不是瞧上了这个男男腔吧!柳儿觉得很恐怖,飞速就将这个念头从脑袋里除去。可是目光却不自觉的往床上瞧着,不会吧!
“没什么,高烧而已。开几贴药就好了。”大夫出去写单子,绿蕊捏着帕子擦了擦女人滚烫的面颊。颜彩脑袋昏沉的厉害,暗骂着自己不争气的身体。那么多时间不生病,到了敌营里生病。柳儿本就对两人有意见。这会猜测着少爷与女人的关系,这意见顿时就升华为仇视了。领了药,他也不煎。将东西一股脑的对给绿蕊,自己打着小算盘就走了。苦涩的药香弥漫,其实这药味平时闻起来绝对不算好闻。可她现在五感有些麻木,反倒是这不怎么好闻的药味让她舒服许多。迷迷糊糊地喝完药,也没觉着自己好点没躺的不舒服的某人起了身。
推开绿蕊想要服侍的动作。颜彩毫不吝啬的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我自己来。”
慢腾腾的洗漱,颜彩手里还拿着布巾擦着脸。那头柳儿顶着张黑的跟锅底似得脸踹门进来。“你们两出来。”
啊!少爷为什么要见她们。为了劝说自家少爷,柳儿是破费了一番口舌。可惜胳膊扭不过大腿,也不知少爷怎么想的非要不可。他只能黑着脸来提人,连带着狠狠瞪了女人好几眼。要是眼神能杀人,估计她的尸体都被剁成渣渣。迷迷糊糊出了门,虽然人不清醒。颜彩还是很认真的打量着四周的情况。不大的院子人很多,完全陌生的地方。除了这些个消息外别的一点都没看出来。绿蕊拉着她的手,面上虽是关切模样。余光却是在这些人搜寻熟悉的面容。
七弯八拐,她也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终于在一间房子面前停了下来,柳儿推开门扭着腰就进去了。颜彩麻木的跟着绿蕊进了门,那模样要多憔悴有多憔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挥散不去的药味。不是煎药时的药香,这个味道倒像是常年浸在要种的感觉。淡许多,却延绵不绝。啊!人糊涂,形容词也便奇怪了。心中这么想着,目光却四下打量起来。布置很精巧的房间,门窗封的死死的。房间里炭火烧的很旺,温度比外头高上许多。薄纱的屏风,只能瞧见刚刚进去的男人和另外一人的影子。自己身后还站着一群像是护卫的人物,这个大概就是领头人吧!颜彩心里这么想着,目光倒是锐利起来。
好看的女人瞧起来弱不禁风。完全没有初见时的模样。虽然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她。何平的心里还是压不住的生气。也就在他生气的瞬间,女人木然的神色有了转变。凌厉的目光带着探究的疑问看来。好像!完全不同的样貌,非常相似的感觉。明明知道不是,何平还是止不住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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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九十九章
何平向来不爱显露心思。柳儿虽然跟着他一同长大,却也不是什么心细如丝的人物。一时间没有仍何人发现他心中的异样。喜悦与失落的情绪交叠在一起,感却并不怎么好。何平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还是忍不住招来一边柳儿。
轻薄的屏风隔绝效果很好。至少从她的角度看去,除了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旁的什么都瞧不见。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颜彩半低下头装迷糊。“你们!叫什么?”柳儿侧身与帘后的人说了几句。闪身出来的,毫不客气的用下巴点了点两人满脸鄙夷。
“小人严青。”装模作样的行礼,可袖子里的手却止不住的抖动。希望她装的够像,绿蕊谎言里构造的身份。
“绿蕊。”说话的时候绿蕊犹豫了一下。轻飘飘吐了句话,又紧紧的闭上嘴巴。柳儿早就发现男子的声音有问题。怪不得不说话,就那样的嗓子。与其说话吓人,还不如哑巴的好。心中恶意的嗤笑,面子上还是要端出副清高端正的样子。
女人瑟缩的模样,损失了那份熟悉的感觉。何平很不高兴,只是靠着软榻动不了只能垂下视线。第二句话时候,速度就快上许多。两人不过交流了几句,柳儿认真的说道:“莫凤秋,到哪里去了?”
莫凤秋!秋儿么?虽然多了一个字,颜彩还是下意识觉得是自己夫郎。不过名字却是头一次听见,脸上的茫然不是装出来的。小账房么,不知道内部大人物理所应当。颜彩装的没有任何压力。倒是,绿蕊低下头想着什么。那样子,就明白的写着。我知道,来问我吧!柳儿自然是将目光盯了上去。何平却是不在意绿蕊的表现。毕竟这满脸茫然的女人,表情转变的实在是太快了。“不知道么”何平说话向来温柔。可以的和颜悦色让人并不排斥。不过话语刚刚落地,他紧接着厉声喝道:“到底知不知道!”凌厉的气势,肯定的话语。若是普通人让他这么一炸,兴许慌乱之中就漏了嘴。不过他在屏风后头,单单只有声音没了表情的配合。这效果大打折扣不说,对于颜彩和绿蕊两人而言。这样的回问,几乎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女人瑟缩了下脖子脸色更是白上几分。男人却是往她靠近一步,隐隐有遮挡在前的意思。一对情谊不错的小情人演的惟妙惟肖。没有炸出自己想要的结果,何平倒是意料中的事。毕竟她针对的对象是女人。至于这个男人,已他的手段怕是问不出什么的。不过,瞧着两人模样。这男人该是很在乎她吧!当然这个在乎的前提,得是两人的关系确定的情况下。
贴在柳儿耳边交代几句,男人被人带到隔间。落单的女人明显的慌乱起来。不过却是一反懦弱的模样,难得的神色坚定。啊!就是这个样子,非常的相似。何平看着女人明明恐惧却又坚定的模样。为那一丝丝的相似窃喜。身体乏的厉害,却还要演的惟妙惟肖。颜彩片刻都不敢放松。许是紧张过头,胃里阵阵抽搐难受的很。女人越来越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汗珠。就连柳儿瞧见女人心急如焚的模样,对她懦弱的印象都稍稍有些改观。其实谁都不知道,她脸上根本就不是担心的模样。那表情完全是难受的。
颜彩感觉过了很久,绿蕊才从帘后出来。装模作样的用眼神关切一番,表现出松了口气的模样。许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帘后的人没再为难她们。很快就有人将她们带走。
寒冷的风,让她迷糊的脑袋稍稍清醒一些。好在押送的人没有动粗。不然就她这小身板推搡几下基本也就散架了。进了房间,许是松了口气。恶心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险险压了下去。颜彩抹了把满是虚汗的脸。“很不舒服么?”绿蕊这回是真担心。他刚刚才动用暗桩送了消息。要出去肯定还要过些日子,若是夫人身子熬不住麻烦就大了。
“没事!就是吓到了而已。”苦涩的笑了笑,音量却是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外头守着人武艺都不错,想来窃听什么的小意思。颜彩这话说的倒是半真半假。害怕是肯定的,不过却她表现出的强烈。演戏是件耗费心神的事情,颜彩当真是没了力气。半靠着绿蕊躺上床,脑袋挨上厚实的枕头。“是我拖累你了。”
这话说的半点都没有作假。颜彩确实是感激他的。不然就她着瘦弱的身板。真刀真枪的对上,被乱刀砍死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我,哪里还用得上这种话。”绿蕊倒是接的顺口。明明是嘶哑难听的嗓音,还是能让人分辨出话语里的凝噎。这功夫,啧啧!心里这么想着,颜彩却是彻底静下来。首先就要养好身子。逃跑的时候要是还病怏怏的话,就真不妙了。
再次醒来,时间已经到了黄昏。颜彩倒是后知后觉的感叹了下自己睡的真久后。舒展了□体下了床。身子感觉还是那个样子。算不上好坏,只喝了一次药效果自然是没那么容易见效的。小炉子里上还炖着药。绿蕊正收拾着桌面。端出来的是热气腾腾饭菜。瞧见她行了倒是笑了笑。“先吃饭吧!”菜色很清淡,挺适合病人的。颜彩有些估摸不准,这个敌人为什么这样做。她可拒绝的世界真有人对敌人仁慈的说法。毕竟有用处,才需要招揽。难道需要从她们口中套出情报,咀嚼着青菜颜彩暗想。
绿蕊倒是依旧不说话。不过体贴非常,完全是副贤惠好夫郎的模样。颜彩倒是照单全收。做戏嘛!这种时候再计较贞名声什么的完全是矫情。
吃过饭就该喝药了。皱着眉头灌下乌黑的药汁。颜彩赶紧喝水压下嘴里苦涩的滋味。中药对味觉的杀伤力,再哪个时空都是一样的强大。看着绿蕊收拾,刚刚睡醒的颜彩却是隐隐有些犯困。药里面该是加了安眠的成分吧!心里这么想着,还是侧过头睡去。绿蕊收拾完的时候,女人已经睡着了。
侧靠在床头人呼吸很平稳。绿蕊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女人平静的睡颜。睡姿非常好,不像别的女人睡姿难看。这两天压力大多休息自然是好事。不过她还没换药呢?这点小事完全是难不住他的。不过是脑袋里过了这个年头。点了女人睡穴,扶着她就坐了起来。宽衣解带,虽然后续工作不一样。可绿蕊做的非常熟练。撩开女人的头发,露出白皙的颈项。夫人的气息很干净,不像别的女人身上总是带着汗味。印象里,夫人好像一直很爱干净。身板较之别的女人确实瘦小。不过却不是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单薄。柔软的肌理弹性很好,皮肤也很白皙。总之整体来说是个很不错的女人。虽然不是刻意去思考,绿蕊似乎有些明白楼主这么在乎的原因。外表出众,还是个体贴的女人。男人很难抵挡,也是自然的事情。话说回来,楼主也不是什么怀着春心的少男。罢了,他也猜不出来。只是楼主要是知道他触碰过夫人光洁的皮肤。不知道会不会用惯用的手段处罚他呢?脑袋里闪过邪恶的念头,绿蕊表情未变手里的动作也不见停顿。嗯!他有些好奇。不过对于绿蕊而言这不过是个小小的念头,闪过脑袋随即就抛到了后头。
不过,在这里看见暗桩倒是有些出乎他意料。不过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愿能早些有人来。毕竟,在敌营里就他一个人。当真想护住夫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颜彩完全不知道,自己睡着时被绿蕊占了便宜。醒来的时候还摸着包好的绷带感激了他一番。
不大的房间,踏出一步都不行。很快颜彩就发现时间过得很枯燥。绿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在房间里紧紧挨着颜彩。片刻都不放开,颜彩觉着奇怪的时候。趴在她耳边来了句,有人。声音非常小,颜彩瞬间就明白对方怀疑他们的关系派人监视着。可以露出个羞涩又满足的笑意,抓起绿蕊的手掌,“若是能出去,我定会好好待你。”
绿蕊噗嗤一下笑出声,扭身靠向颜彩胸口。睁着的眼眶不经意的红了红,“你知道就好。”监视的人瞧到这里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对着接班的人露出个同情的笑意。果断的去主子哪里报告去了。
一连监视了好几天。两人谎造的身份似乎终于不被怀疑。监视的人终于不再来了。送饭的倒不再是之前那个啰嗦的年轻男子。换了个年岁大的腿脚不方便的老男人。腿脚不利索,人也不说话。每日里除了他来送饭,便在没有了别的人。
敌人的领头她只见过一次还没瞧见正脸。不对,话说那是不是领头的都还不知道。只不定只是手下一个小boss什么的。毕竟以两人编造的身份,完全用不着领头的出现。既然是套取情报,就该有下文。话说监视都撤了,这后续工作也该开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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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一百章
“每天都忙着赶路,累死了。早知道先生留在山庄里,我就不出来了。”见不到喜欢的人,每天还要累死累活。这口窝囊气,仇东想起来就憋气。
“难道少爷相违背堡主的命令。”不用抬头,绯月听着少爷习惯性的嘟哝。“这行路,并不安全。先生不会武艺,留下才是正确的选择。”修长的手指轻轻放下白玉般的足,绯月抖了抖手里的水这才取了帕子。
“我又不是不知道,抱怨下也不行么!”嘟哝着撅着嘴,仍由绯月轻柔的擦干脚上的水珠。仇东这才缩着身子爬上床。“也不知,先生怎么样了。”
“绿蕊不是一直跟着先生么。以他的武功,想护住先生并不是什么难事。”做完手里的一切,绯月端起盆子出了门。
不过出去倒盆水,绯月并未带上房门邪师最新章节。仇东无聊地坐在床上打理着长发。突然眼尖的瞧见门口翠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仇东手里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那个人,眉梢轻轻皱起仇东觉得那人的面容非常的眼熟。像谁呢?下意识的在脑中比对。刚刚过去的人与记忆中那脸木然的男人重合。绿蕊?他怎么会在这里。先生呢?猛然的站起身,仇东心中闪过一丝不妙。匆匆套上鞋子,披散着头发就跟了出去。
莫秋正安排着,明日的适宜。小瞳站在面前的时候,让他足足愣了几秒。“你怎在这里!”紧抿的唇瓣里挤出这句话,莫秋自己都没有觉察话语里隐藏的恐慌。
“夫人,被劫走了。”简简单单几个字,砸的莫秋眼前阵阵发黑。
压下嘴里的腥咸,莫秋后仰靠上椅背。“是谁!”
送到眼前的长刀莫名熟悉。银晃晃刀身上,刻着早已熟记于心的印记。骤然捏紧摊开的拳头,莫秋从未像现在这一刻暴怒。“绿蕊呢?”
“对方蓄谋已久,此次来势汹汹。夫人负伤在身,两人已被捉住。”落在身上的目光太过森然,小瞳低着头都大的汗滴顺着面颊留了下来。
“就是说,只有你跑出来了么?”平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莫秋漆黑的眸子忽明忽暗似有风暴酝酿。
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的对话。仇东怒上心来,一脚踹开门扉就闯了进去。“你说先生被抓走了!”
惊骇的声音,在房间里炸开。小瞳倒是没想到回有人直接闯了进来。下意识看向莫秋所在的方向。“下去!”这话不光是对小瞳说的,连带着之前的人都默默退出去。
“还不赶紧派人去救先生。”相较于莫秋表现出的平静。仇东早已乱了方寸。他本就不是什么镇定的人。此时已经完全忘记眼前的男人不是他可以命令的。
没有看清面前的男人是怎么出手。感觉着身子后面一紧,仇东瞪大的双眼只看见一大缕长发悠然的飘下。“莫楼主,你想与洛龙堡为敌么!”绯月拎着仇东身后的衣领,冷静地盯着男人带笑的面容。
“你威胁我?”语锋轻轻挑起,莫秋好似无事般似笑非笑地捂住嘴角。“我不认为让你们两人,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是件难事。况且还有个现成的人可以背黑锅.........”所有所思的话语稍稍停顿。冷冽如刀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在两人身上流连。那模样就好像,打量着两个死物一般。
强烈的威压铺天盖地。明明面前的男子不过轻巧地站在那里。仅仅这样,绯月已经有种无法逃离的感觉。“我家少爷,性子耿直。刚刚不过是一时失态。还望莫楼主能不计前嫌饶他一次。”敌不过!这男人藏得太深。若说之前还有些自信能从他手里脱身。现下绯月早已没了那种想法。他很肯定,若是今日莫凤秋翻脸。他们两人怕是当真要命丧于此。
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一番。似乎终于失去兴趣一般。莫秋微笑的面容顿时盖上冰霜。“滚!”轻轻一个字两人如同大赦一般。绯月也不顾及是否丢了颜面,领着已经木然的仇东退了出去。
敞开地门轻轻合上,原本就安静的房间顿时陷入死寂。静静站在桌前许久,莫秋这才慢慢转身。挪动的脚步,似有千斤。曲紧的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莫秋拼命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脑袋却乱的厉害。似乱麻缠在一起理不出头绪。只能压抑地捂住嘴,无力的倒向床边。顺着侧面滑落的,是慌乱的泪水......
绯月一路拉着仇东回房片刻不敢停顿。到了房间落了门闩,提在胸口的那口气才松了下来。虽然这薄薄的门扉挡不住那人,可倒也带来几分心里上的安慰。“少爷,您太莽撞了!”向来听话的绯月,头一次对自家少爷表现除了不悦。
左边的长发已被削至耳际,绯月丝毫不怀疑。只要迟去一步,那么落下来的就是少爷的头颅。即便是拽开了,仇东的下颚上已然留了一道颇长的口子龙战都市全文阅读。先前还没发现,这会已经有血溜了出来。好在伤口不深,只是看起来长了些。绯月这才取了伤药,替少爷伤药。自从绯月赶来,仇东就好像被定身一般木木的。知道伤口传开阵阵刺痛,这才灰白着脸软□子。险险扶住少爷软下来的身子,绯月压下音量问道:“少爷可是不舒服?”
颤抖的闭上眼。好似寻求保护一般,仇东紧紧攀附上绯月的衣服,“好恶心,好恐怖!”那滔天的杀意到现在还紧贴着他的皮肤。那双眼睛似有无尽的黑暗要将他撕成碎片。紧紧捂住脸,感受着绯月身上的温度。好一会仇东才颤抖着身子缓了过来。
“少爷知道就好。往后不要在与莫凤秋接触。那人太危险。”轻声安慰着已经吓坏的少爷。绯月万年的冰山脸终于露出丝丝笑意。
“嗯!”摸了摸齐耳的发尾,仇东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再怎么后悔懊恼也无法改变事实。莫秋许久才稳住心神,仰躺在床上。若是让她跟来兴许就没有些事情了吧!不!兴许当时就不该带她出临州。若是在哪里定然不会出什么岔子。翻来想去隐隐又有钻牛角尖的趋势。抬手盖住眼睛,莫秋险险止住自己胡乱的思绪。如今田笑已经作为诱饵送了出去,此时回去明显不行。况且绿蕊并未跟着出来。这就意味着他与彩儿很可能关在一处。又他照拂想必没有什么问题。莫秋此时万分庆幸他与颜彩住的并不是主院。宅子里没有人知道颜彩的真是身份。如今只望着对方没有发现俩人的关系。这样还有回转的机会。看来只能暗中派一对人去营救了。莫秋压住自己乱想的思绪。苦涩的面容上露出丝自嘲的笑意。太狼狈了!
日日安静养着。伤口已经好了大半。其实算是她运气好,一开始肩上的伤口并不深。要不是上头下了迷药,两人逃跑时完全没有问题的。坐牢是件很枯燥的事情。除了开头几天提心吊胆,这日颜彩似乎已经有些麻木了。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相对于她的无聊,绿蕊就显得充实多了。安静了好些日子的门外隐隐有脚步声传来。颜彩骤然打起精神,后招终于来了么!
心里正这么感叹着,门扉吱呀一声推开。这一回柳儿倒是没有对两人恶声恶气。只是淡然看了两人一眼,“出来!”
门外是黑压压的一队人。颜彩倒是有些诧异,这阵仗比头次要多一倍啊!就算绿蕊身手不凡,可她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文弱书生。一巴掌就撂倒的事,用的找这么监视么。自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就算接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来。这次的目的地到不再是房间里。而是个精致颇好的院子。一队人在分为两拨,颜彩身边只留了两人,其他的押着绿蕊就去了别的地方。颜彩自是想知道他要去哪里。奈何她还没张嘴,身边的两人倒是毫不留情抬手一推。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咽下想要出口的话颜彩无奈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大的房间满满的都是书,推开门就种纸张的味道传来。书房!她日日呆在书房里,对着种味道很敏感。自己还没察觉,话倒是先出了口。颇为懊恼的合上嘴,暗骂自己的松懈。心中疑惑为什么带自己来这里,押送她的一个女人抱着一摞账本走来。“你是账房先生吧!”训练有素的面容没有多余的表情,连带着话语都是平静无波。
颜彩吃不准对方想干什么。疑惑的打量了一圈,点点头,“是!”
“看完着些。”说罢!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把算盘扔了出来。
这是?检查身份?一次可以干完的活计分了两次。颜彩当真是摸不准到底想要干什么?不过她没有质问的资格,只能小心翼翼的接过东西。在两尊大佛炯炯有神的视线里算账。之前打理生意的时候,算盘也是常用的。况且颜彩对账本抓的很紧。算账什么完全不在话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有点事情。今天穿的比较迟。明天的章节也会传的迟些。后天基本就可以恢复下午更新的时间了。
还有关于女主像谁的问题!妹子们不要问这么关键性的问题。会透剧的!况且俺不是个能藏秘密的人。
在这样子勾搭,会仍不住说出来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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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一百零一章
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算珠,女子撩开垂落的发丝。俊秀的脸上已没了初时惶恐。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女子秀气的眉峰稍稍皱起。何平自己都没有察觉他比女子还要紧张。太像!心里涌起窃喜与悲伤两种情绪。何平只是静静凝视着女子已经平静下来的面容。嘴角挂着笑,眼里的哀伤却越加明显。
柳儿一进门就瞧见,何平痛苦地捂着嘴弯□子。“少爷!”熟练的扶起何平摇摇欲坠的身子,柳儿熟练的从兜里掏出瓷瓶。倒了枚丹药送入何平口中。急促的呼吸稍稍平静,何平酸软的身躯也似乎缓过劲来。“少爷!我都说了您不能出来。您这才一小会就咳的这么厉害。要不咱回去吧!大夫早就交代过了,您不能操劳要静养......”
不耐烦的打断柳儿的话。何平摸了摸已经平静下来的胸口吐了口气。“大夫?他们还能比我自己清楚我的身子么。早就病入膏肓,眼下也不过用着药挨日子罢了。”平静的述说着事实,何平平淡的模样好像说的是别人一般。
倒是柳儿先红了眼眶,“别说不吉利的少爷。您还这么年轻,一切都会好的。”
“兴许吧!”轻飘飘的语气明显就是敷衍。垂下的视线掩住眼里的疲惫,何平平复了下心情倒是抬起眼来。
颜彩并不知道暗中发生的一切。这摞账本厚实的基本着实不少。一路看下来,倒是发现不少问题。兴许目的达到,终于有人出声阻止了,她继续下去的事情。“好了,你可以出去了。”两个人女人不大耐烦的催促。颜彩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任由一人抱开账本。心中想着自己这回该是过关了吧!
出门的时候绿蕊已经站在门外。欣喜状地托起他的手,入手冰凉该是在外头站了许久。不等她多想,那头已经有人催促她们快些离去。背脊上生生挨了一巴掌,颜彩一时不查身子险些不稳。倒是绿蕊扶住她,用眼神示意她快些走。
大部队去营救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莫秋心中再怎么担忧也只能派出一对精锐去瞧瞧营救。倒是仇东对于他的做法很不满意。碍于绯月的警告,也只能压下这口气。不过对于莫凤秋是彻底没了好脸色。
无视与某人充满怨念的眼神。莫秋示意要再整顿一日,便匆匆屏退众人回了房间。急切的捏碎蜡丸,瞧着纸条上熟悉的自己。嘴角森冷的弧度终于有了软化的迹象。“太好了!”两行字字就好像给他喂下定心丸一般。莫秋捂紧手里的纸条,面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她没事!”简简单单三个字让,莫秋原本强压的镇定消散开来,这会终于能够认真的思考起来。绿蕊送来的消息写得明明白白。两人的身份并未暴露。颜彩被误认为是出逃的账房先生。哪所宅子里本来有许多就不是铭楼的人。这样的身份倒也不算突兀。况且她却是不会武艺,对方若是信以为真这会的出境到不至于太危险。瞧着手里的纸条,莫秋欣喜的目光沉寂下来。这消息定是通过暗桩送出来的,许是可以顺着这条线摸一摸。若是能将楚郁握于掌中,这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不用在被锁在屋子里,颜彩其实是很开心。不过瞧着女人甩给自己的粗布衣,嘴角还是不经意的抽抽两下。“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换上。既然落了阶下囚就别想着往日的好日子。”大奎是最不喜欢娇弱的女人。一个个身无二两肉,肩部扛手不能提。做不了几件事,就嗷嗷叫累。眼前女人的外表,完全符合她讨厌的标准。连带着说话也带着几分嫌弃。耳边嗷嗷的叫上一通,颜彩倒是冷静下来。早上的时候绿蕊也被派了出去。他如今武艺被封,也不知被弄到哪里去了。不过现在却没有时间担心别人。因为绿蕊刚走没多久,就有人来领她了。都是女人也没什么好避讳,颜彩退下一身长衫。换上了与这个女人一样的粗布袄,深棕的颜色很耐脏,布料不怎么好衣服还有股放久了的霉味。好在不是汗臭味,颜彩也不嫌弃麻利的把长发束好。
跟着女人出了门七歪八扭的进了个院子。听着老远就传来的喧闹声,心里思考着到底是哪里。“大奎!这俊俏小娘子是谁?”也不是谁问起的。远远的木房子里呼啦出来不少人,都是上了年纪的男人。探出头来张望着,看到生面孔的颜彩。聚在一起吃吃的笑。
“你们也别打听了医道丹途全文阅读。这是最近才抓到的犯人。上头发话了,让她在这里作粗活。你们可都把嘴巴闭紧,眼睛放亮些。免得出什么岔子,到时上头查起来你我都落不着好。”原本还对颜彩的模样有些兴趣的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是了性质。好像她是害虫一般,远远的离开。偶尔有对上视线的,也是匆匆别过眼去。好像瞧一下就会被传染似得。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大奎终于有了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虽然大家并不是因为她才避开。不过这都不重要,指着厨房外头堆着的一摞高柴说道:“今天就把这些菜劈了。好好干!别说我没提醒你,做不好没有碗饭吃。”
做好了做粗活的准备。可当真看着这么一摞高柴,颜彩有些犹豫了。都这情况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想罢,挽起袖子就干。挽好袖子拎起放在一边的斧头。嗯!重量还行。到底是女人的身体力气方面不算小。身体里留有劈柴的记忆,颜彩自己做起来也不算太难。除了开始几下劈的不算太好,后头也渐渐顺手。
大奎挑着水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瞧见心来的女人劈柴的模样。动作也算利落,身边已经堆了不少。若不是身板太瘦弱,倒不像个娇养的书生。想到这里,大奎似乎对这女人有了丝丝改观。不过再有好感,也改变不了对方是犯人的身份。颇为可惜的摇摇头,担着水就走了。
太热了。出来的时候还正好,这做起事来浑身热的厉害。卷起袖子擦了擦汗珠,颜彩捶了捶酸软的肩头。太久不做事,这身子越发娇贵起来。这身上疼就算了,掌心更是火辣辣的厉害。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手实在是软的厉害,颜彩占时放下手里的斧子。在房子旁边随便寻了个地方做了下来。白皙的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俊秀的脸倒是出奇的俏丽。若是眉眼间一股英气,仍谁都会觉得这是个穿着女人装的男人。
“哎哟!这模样俊的。怎么就是个犯人呢?”手里刷着锅,赵五爷万分可惜的说道。
“一个犯人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头干了什么。万一是个心狠手辣的,那才真的是人面兽心。”也不知谁说的,周围的人三三两两的议论。夹杂着各种不入流的猜测,最后挤在一处笑。颜彩并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口中。从杀人犯,变成□犯,最后转了几个版本越发不入流。
虽然认真的做了,可到了晚上的时候。还是有一部分的柴没有劈完,大奎瞧了眼并不多的柴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果然是个书生,这么点活都做不完。”说罢!瞪了她一眼就走。碗饭的事情根本连提都没提。
果然要饿肚子了么。虽然下午的时候就基本上可以肯定。可是劳碌一天,这饿肚子的滋味当真不怎么好受。回去休息吧!手臂已经累的厉害,连着腿脚也疼的慌。好在她记忆很好不至于迷路,顺着记忆摸回去的时候房间亮着灯。
“回来了!”推门进来的时候,绿蕊就从床上起来了。瞧她一身模样也没问。搬了把凳子,体贴的倒上水。坐着换了口气,颜彩笑着伸出手。可惜她的肢体不想她的面容那么淡定。手伸出来的时候抖得厉害,连杯子都几乎打翻。阻止绿蕊想要服侍的动作,“没事,没那么娇弱。”喝了水,颜彩才发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疼。摊开手掌看了看,白皙的掌心脏的厉害。还有几处打起的水泡有些地方已经破掉了。“有伤药么?”这边才问道。那头绿蕊已经拿着瓶子出来。早上看守的人就被撤走。绿蕊打了盆水,将她手掌清理干净上了药膏。虽然不是针对的药,倒也还有些效用。上了之后,伤口凉凉的很舒服。
“别忙乎了,你也忙了一天休息下吧!”相较于她的狼狈,绿如好像没事一般。除了换了件衣服外。示意她等等,绿蕊关上门。一个转身不知从哪里变出个布包。说实话听惊奇的。献宝似得将东西送到她面前。绿蕊用眼神示意她快打开。热气透过布包渗了出来,打开一瞧里头是两张热气腾腾的饼。
“这”很快就明白这是绿蕊特意替她留的。颜彩突然之间很感动,“谢谢!”这句话说得很真切。颜彩没有探究绿蕊是从哪里弄来的吃食。就着水吃完饼胃里才舒服一点。简单将自己收拾一番,两人上床的时候。绿蕊好似无意一般趴上她的肩头。消息已经送到。楼主已经派人过来了。隐晦的话语声音极低,颜彩闭上的眼皮跳了跳。好似睡去一般,撤了个身便陷入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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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一百零二章
安稳的睡了一觉,第二天醒的时候肢体不过有些酸软罢了也还能忍受剑诀。身边的位置空着,颜彩掀开被子坐起身就瞧见绿蕊端着水盆进门。
“洗把脸,吃饭吧!”搁下的铜盆里还冒着热气。麻利的穿好衣服,就着温热的水洗了脸。两碗白粥,还有两个杂粮的馒头。虽然作为早餐可能有些不够。不过馒头够大个,也不至于无法坚持。
拒绝绿蕊掰下来的半个馒头,颜彩摇摇头推了回去,“你吃吧!我是女人,少吃点没关系。”绿蕊也不退居,咬了口手里的馒头喝着粥。天还蒙蒙亮,房间里昏暗的很。不过离昨日那女人交代的时辰差不了多少。颜彩扒拉完碗里的粥,“我先去了。”“嗯!”绿蕊倒是放下碗,看着她出了门。颜彩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倒是绿蕊开门时余光稍稍瞟见远处一块青黑色的衣角。沉吟了下,露在外头的左手迅速比了几个奇怪的姿势。然后好似无意一般扶上门框看着颜彩远去。
急匆匆赶到的时候,昨天的女人已经坐在柴堆上等着了。“还算你老实。”叼着旱烟袋从鼻子里哼出一句,大奎斜着眼睛瞧了颜彩一眼。“接着昨天的活做吧!”说罢!也不管颜彩什么表情,悠悠然的吸着烟走了。
也不知她在这里呆了多久。空气里的烟味还未散去。颜彩瞧了瞧包好的掌心估摸着不会很疼。这才拎起斧子继续昨天的事情。早上的吃食本就不多,她现下做的又是体力活。很快肚子就空了,卷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看了眼不过是稍稍减少的柴堆。心下感叹幸好昨日没偷懒,不然的话今天就有她受的。
握着扫把,清扫着院子里的落叶。原本守在院子里大叔不知去了哪里。这会偏僻的院落里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下潇潇的风声。回廊里,不知何时一个青黑色劲装的女人走了出来。两人稍稍对视了一眼,绿蕊停下手里的活计转身朝院子的井边走去。井边摆着偌大的盆,里头浸泡的全是厚实的冬衣。素白的手轻巧的拎起衣服,揉搓的时候半点都不见手软动作麻利的很。“消息送出去了。”井边挨着回廊不远,也不知那女人是怎么过来的。反正出声的时候,绿蕊听的很清楚。“不过。想要出去还要些时候。”
“为什么?”手里的动作稍稍停顿,拿起一边摆着的皂角绿蕊出声问道。
“楼主,想要断了她们的后路。”女人的声音控制的极好,明明两人没有挨在一处。可除了绿蕊也不会让别人听见。
“你可知道什么内况。”虽然这个结果稍稍出乎绿蕊的意料。不过却有种情理之中的感觉。
“不知道!”女人有些懊恼,言语之中也带了几分急切。
“不用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至少除了你没有人渗透进来。”平静的话语顺利安抚了女人躁动的情绪。这里的情绪,楼主定然早就知晓。既然知道了还有这样的计划,必然胜券在握。拧干厚实的冬衣,绿蕊轻巧的将衣服放到空盆里。“跟我一起抓来的女人,多注意点!她是重要的情报绝对不能出事。”
“是!”绿蕊没有告诉女人实情。听着对方不带感情的应承,他白净的脸上似是露出疲惫的模样。与此同时,院外也传来男子特有的嬉笑声。
快到中午的时候,颜彩终于劈完了剩下的柴摞。说实话大奎叫她去吃饭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毕竟昨天就是没有午餐一说。“怎么不想吃?”瞧着女人一副没有回神的呆样,大奎侧身说道。
“不是,来了。”瞧着女人眼里的戏谑,颜彩颇有些不好意思。嗯!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这会子到泛迷糊了。将斧头披在目光上,拍了拍身上厚实的灰尘颜彩跟着女人就走了。
吃饭的地方也不算是食堂。毕竟她做活的位置就在厨房外头。大奎领着她进紧挨着厨房屋子的时候。满房间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饶是颜彩脸皮不薄,刹那间也是有些尴尬。大奎倒是不在意别人的目光。领了饭食,寻了个空座就坐了下来。颜彩顶着满屋子视线接过属于自己那份吃食。也就在女人身边坐了下来。这个房间里吃饭的除了食堂的干活的大叔外,就是些干粗活的女人。还有几个瞧着不怎么伶俐漂亮的年轻男人。大概是伙房干活的粗使小厮猎美高手。反正颜彩那干净俊秀的皮面放在这群人里着实打眼。
粗瓷的海碗饭菜实实在在,装在碗里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早上本就没有吃饱,颜彩现在正饿得厉害。吃食放在前面,勾的她只能将众人的视线抛到脑后。饭菜并不精致,味道却也不错。许是饿了的缘故,颜彩吃的很舒服。手里吃饭的动作也比往日快很多。虽然她觉得自己现在动作很粗俗。实际上从小良好的教养,也不过是让她吃饭的速度加快了而已。动作却依然是斯文秀气。好一个俊俏的女人,可惜是个犯人。周遭男子的视线难免就带了几分同情。大奎吃完的时候颜彩正好放下筷子。这动作着实让她诧异了一把!对上女人有些诧异的眼神,颜彩疑惑了,“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也不知女人是怎么想的。倒是对着颜彩露出一口黄牙,“走!去干活!”语气亲昵许多,颜彩被拖着出去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完全不知道对方冷漠的态度怎么就变亲近了。
柴是劈完了,可活计却一点不少。大奎回来的时候安排她挑水,要挑满后头两个水缸。颜彩瞧了瞧那两口漆黑的深缸点头应下。然后就是挑水了,原本刚来的时候挑水也是每天要做的事情。做的时候也算是得心应手。不过就是刚刚吃完饭运动胃有些难受。两口水缸看起来不小,灌起来也不少。总是两缸水灌满的时候,颜彩已经累得不行了。她本来就肩上有伤,这会只能另一边来挑。这一下午下来,估计好的这边肩膀也保不住了。心里这么想着,大奎倒像是有先知似得走了过来。看了眼两口缸里的水,瞧了瞧颜彩满是汗珠的脸点了下头,“干的不错,今儿你就先回去吧!”
“哎!”天才刚刚傍晚,晚霞烧的火红一片。颜彩虽然疑惑怎么这么早就能休息。不过对她而言怎么样都不算是坏事。笑眯眯的点头应下,拎起水桶拄着扁担就走了。
推开门房间里空荡荡的。还没回来啊!颜彩踏进空无一人的屋子。掩上门就瘫软在椅子上。身上原本就疼,这会子更是说不出的难受。肩上的伤大概撕裂了隐隐作痛。瘫软了回身子歇了口气。颜彩爬了起来,床头收着原本用的伤药。取出来的时候还有些。虽然是敌人给的,倒也是不错的东西。颜彩解开绷带的时候就看见嫣红的血迹。还真撕裂了,不大熟练的伤药缠好绷带。正在穿衣的时候,房间里响起了推门声。“回来了!”
话还未落地,颜彩原本平静的视线闪过丝丝凌厉。“怎么回事?”对于绿蕊颜彩很清楚自己不爱她。不过跟在身边许久说没感情是假的,况且落难之际他还处处护她周全。颜彩觉得自己对绿蕊算是有好感的。所以瞧见男子脸上那狰狞的巴掌印,颜彩一瞬很愤怒。
许是没料到女人真的发火了,绿蕊有一瞬间的闪神。随即偏过头去,“我没事,不过活没做好而已。”
这话颜彩打死都不信。虽然说出来有些奇怪,在她心目中绿蕊可以说的上没有不会的事情。虽然深陷敌营,可是谁又会在明知不利的情况下干出这样的傻事。“行了!我知道了。”捏住男人的下颚抬起来,颜彩凌厉的视线扫过红肿的脸颊。这一巴掌当真是用足了劲,嘴巴都流血了。虽然绿蕊早就擦干净,可还是能看见嘴角的破口。“来上药。好好的脸蛋留疤就不好了。”颜彩絮絮叨叨的将刚刚放下的瓶子递了过去,“这个有效么?”
“嗯!”绿蕊接过瓶子,相对于女人的愤怒他的表情却是平静的。“脸上疼的厉害,能不能帮我上。”
许是没有料到他说这样的话。颜彩愣了一秒,很快就回过神。“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绿蕊洗了把脸,在椅子上上坐下。颜彩握着瓶子坐近了些,“这人下手太狠了。”拖近椅子,注意伤口的颜彩完全没有发现两人挨得很近。
“援救计划稍稍推迟。楼主想要断他们后路。”绿蕊并未出声,不过只是通过唇语无声的告诉颜彩。两人挨得及近,微笑的动作完全不可能逃过她的眼睛。
“这样才是我的好夫郎。”这话!颜彩没有压住声音。说实话这个消息让她很高兴。因为绿蕊受伤而生的火气消散开来。许久没有显露的温润气质,此时倒是毫无这样的表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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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一百零三章
俊秀的女子温润似玉,嘴角不经意带起的笑容。更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绿蕊不是头一回瞧见这个笑容。不过这么近距离还是面对面的情况倒是头一次。不着痕迹低下头做羞涩状,实际上心中却是警铃大作。这女人太危险!绿蕊想到这里寻了个取饭的借口便想离开。
“你脸上有伤,今天还是呆在房间。”颜彩倒是没在意对方的别扭。拉住绿蕊的衣角站起身来,“取饭我去就好。”
“知道路么?”绿蕊坐下时问道。
“知道!你在房间里等着就好。”身体的疲惫好歹有些缓和。颜彩裹紧了匆匆系上的腰带,交代了一句就出了门。
两碟素菜配上几个馒头就算是晚饭了。装饭的篮子是绿蕊往日用的那个。敞开的口上面盖了块干净的白布并不保温。这天气饭菜冷的很快,颜彩领完东西匆匆也就往回走了。所以并没看见远处的屋檐下,一双黑亮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她.....
颜彩醒的时候天还黑着,几乎是她起身的同时身边的男人也睁开眼。“吵醒你了?”虽然绿蕊睡觉向来警醒。不过,这个时候。抬头看了看依旧黑着的天空。倒是没等她张嘴,绿蕊已经披着衣服下床了。“还没到上工的时间,不多睡会?”
这话纯粹是关心,绿蕊却是毫不避讳的穿好衣服点上油灯。说是避讳也是这里的规矩。两人都是穿着白色的里衣睡觉,着实没有什么露出来的地方。不过外人眼中两人这样的装扮已经算是夫妻的行径了。颜彩虽然觉这没什么,也不得不入乡随俗的转过头去。等绿蕊说换好的时候,这才慢腾腾的起身。天太早,组织了绿蕊去打热水。颜彩就着盆里的凉水浇了教脸。冷的一哆嗦,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脑袋顿时清醒。
终于舒服了,身子比昨日要乏的多。也不知这样的情况还要坚持多久,试探的活动了下颈骨心里就盘算着秋儿的手下什么时候到。慢腾腾的吃过早饭,在磨蹭两下时候也就差不多。颜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两手插入袖中就出了门。
依旧是昨日的地方,不过出了领她来的女人外还有一人在那里。你那是个高瘦的女人。特别是站在大奎壮硕的身边几乎就跟个面条似得。“这就是犯人吧!”尖刻的嗓门有些高,女人略微阴沉地瞟了眼颜彩。
“嗯!”大奎很不喜欢她身边的女人。这家伙瞧着挺高傲,别的本事没有溜须拍马倒是一流。一张嘴能说会道,颇得上头的喜欢。大奎曾经也与这人打过交道,不过在她手上吃过亏。连带对着女人更是厌恶。不过人家比她官大,大奎就是心理再不愿意也不能当面闹腾。所以这回话就有些漫不经心了。那声嗯几乎就是从鼻子里哼哼出来的,带着浓浓的鼻音还透出一股子不屑。
女人倒是不在意大奎的举动。毕竟在她看来,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回去咬她一口么。况且狗咬人还能疼一下见点血。至于大奎,这家伙在她看来那点道行连狗都不如。颜彩自是没有漏过面生女人眼里的轻视。“长得倒是副老实样。我记得你原本是账房先生吧?”
“是!”吃不准对方想要干什么,颜彩回答的很小心。这女人不比大奎,看面相就不是个好像与的主。
“既然是个识字的,在这里干这些粗活倒是可惜了。东頭的书院里,少个书房丫头。虽然瞧着年纪老了点。不过管事我心善,你就去哪里做事吧!”眼睛刻薄的在女人身上打了个转,估摸着对方身上值钱的东西。
可惜颜彩身上除了一枚戒指外没有半点长物。而且冬日的衣服袖子本来就长,手又遮的掩饰。一时间也没被那人发现。眼瞧着没好处可捞,这话的语气也就越发难听。虽然站在原本的角度上,也不怎么好听。不过语气什么的到不怎么重要。颜彩更加关注她话里的内容,这意思是她高升了么。书房丫头,许多大户人家为了附庸风雅却是会安排这样看守书房的丫头。不过那都是挑选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罢了。想她这样都是二十好几的来做,确实年纪不只是老了一点。
女人交代了几句不轻不重的,也不管身边的大奎,趾高气扬的领着颜彩就走邪魅冷少的替身妻全文阅读。丢下彻底黑脸的大奎在原地猛跺脚。“你给我听着。”离开的做粗活的院子。这个不知道叫什么的管事尖刻的声音就开始了。“东书房里的书都给我看好了。每天要打扫的一尘不染,主子来了也要给我乖乖在一边候着。别想着偷懒耍滑,要是被我发现了没你好果子吃。”几句尖刻的恐吓,在颜彩听来不疼不痒。虽然心里不屑一顾,面子还是顺从的点头。“既然是在书房做事,名字太粗俗可不行。说,你叫什么名?”
“小人严青。”这个名字虽然不说多么好听。粗俗却是绝对算不上的。齐掌柜原本还想卖弄下文才。实际她肚里是在没有多少墨水,要起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名字。一听颜彩的名字还行。也就故作高深的点点头算是表示名字合格了。
身份装嫩什么的已经够可耻了。万一再来个风流文雅的名字,颜彩估摸着自己绝对受不俩。所以对于名字能保留,她还是很高兴的。带到地方,交代了一些重要的事宜。齐管事又明里暗里的表示一番。颜彩如何还不知道是要钱的意思。可是她如今身无分文。况且颜彩并不认为对方会给她发放响银。所以只能装木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气的齐管事脸色变了变甩袖就走,将她一人扔在东院子。
看着女人的衣角消失掉,颜彩的表情倒是恢复过来。书房?推开身后的门。吱呀一声门扉打开,扑面而来的是满天的尘土。这里到底多久没有打扫了,鼻子钻进来的全是浓重的霉味。指尖稍稍在桌面上擦了下,厚实的灰尘染得手指都黑了。怪不得她这么老的年纪都能做书房丫头。这里果然是僻静的很啊!拍掉了手里的灰尘颜彩开始收集者能打扫卫生用的工具。这管事明显就是个刻薄的人,她可不想没事遭受什么无妄之灾。虽然她觉着聪明人不会找她麻烦。不过瞧那女人的智商,还想不怎么高就是了。
当真是个穷鬼!面上沉的难看,齐风摸了摸袖子里沉甸甸的银子面子上却又有了一丝满足。罢了!好歹她还有十两银子的进账呢?果然有个读书人就是好。识字不就行了,还要什么小孩子。反正没有人去那院子,买着也是摆设。还不如将着买丫头的银子自己留着。越想越高兴,齐管事的脸是止不住的得意。颜彩闹得不愉快也随之被她抛到脑后,哼着小调就走了。
恕不住,替她出这个注意的女人。那头却是在绿蕊身边报告着。“嗯!办的不错。”依旧是无人的院子。绿蕊木然的连上瞧不出什么表情。不过听到这个消息倒是送了口气。这两天也瞧见夫人那疲惫的样子。就她那身子骨这么做下去不出问题就怪了。也庆幸有个贪钱的家伙,这事才能这么顺利。
有条不紊的将书房打扫干净。颜彩已经累的连手都抬不起来。书房丫头,听着好像是份轻松的活。可这劳动的内容完全不必前两天的轻。不过好早再怎么累也就这么一天。打扫干净了,往后只要保持下去想必就会轻松很多。拍掉最后一本书上头的灰尘,颜彩看了看已经大亮的天。算了吧!还是让她休息一下。晒书什么的还是到下午去做算了。
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颜彩完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齐管事来了这么一趟之后,就不见了人影。她到是找了吃饭的地方,不过这东院除了她外没有别人。只能硬生生饿到晚上,绿蕊见她进门的时候就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听完颜彩述说,绿蕊不说话了。只是替她倒上热水,将饭菜摆出。“先喝点热水暖暖胃。”今天几乎是将书房里的卫生来了个彻底的大扫除。书籍什么的虽然只有一部分,颜彩却也将它抱到太阳下晒了晒。这些完全都是体力活,已经折腾了好几天的身体。这会疼的厉害,吃过饭她也不管身上脏不脏趴在床上就不动了。
殊不知,绿蕊看着她睡熟的样子。漆黑的眼睛里闪呀闪不知想些什么.......
女人躺在床上睡得正熟。微不可闻的破空声擦过她耳际,瞬间紧闭的眼帘睁开。捏在手心的是枚小巧的黑色令牌。熟悉的纹路让她心中一愣,很快整好衣装无声无息的潜了出去。
来人皆是黑衣,细细数来只有五人而已。女人见过几人之后,单膝跪下。几人并未说话,来人只是挥了挥手女人便站了起来。“双生和那女人没事吧!”双生是绿蕊与小瞳在外的称呼。不过小瞳在绿蕊的保护下从不出危险任务。所以这名字渐渐就成了绿蕊一人的独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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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一百零四章
“身份并尚未暴露。”女人单膝跪在地上回话。夜幕漆黑,几人细细交代着什么。没多久几人离去,跪在地上的女人也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幕.........
来不及提气,田笑暗叫一声糟糕。身子一畏缩,顺势就着屋檐滚了下去。一招得手,楚郁漆黑的眼睛亮的吓人。身边的人以包围之势,迅速将两人团团围住。佩琴是个忠心的,虽然来不及援手。几乎是在田笑坠下去的瞬间,人已经飞奔到他身边。
楚郁瞧着佩琴横在身前的刀锋冷哼一声,“你倒是个忠心的。只是可惜了!”虽是说着惋惜的话,可音调确是十足的恶意。狰狞地盯着两人,楚郁好看的脸上终于露出点点笑意。轻轻抬手,身边的人保持着包围之势渐渐逼近。快了!强压着就要的手的喜悦。楚郁白俊的面皮轻轻抖动,眼底是这样不住的疯狂。
可惜,不等她得手。不知从哪射来箭弩深深扎入她右肩。楚郁一时不查中了招,身子微不可闻的退了半步。本就在紧张时刻,楚郁偏偏遇袭。周遭的气氛顿时僵住,场面也稍稍混乱。几乎就是在楚郁中招的同时。破空之声响彻夜幕,只有他们的院子里突然多出了一批人马。
就是这个时候,原本匍匐在地地田笑。骤然拔地而起,几乎是瞬间的功夫藏在袖子里的毒药顺着掌风拍了出去。众人皆防备突然出现的外敌,对两人稍稍疏忽。也就是单单一丝的疏忽,却让田笑钻了空子。当甜腻的气味彻底散开,楚郁才发觉落入了敌人的陷阱。“观音!”狠狠瞪着好端端站着的男人,楚郁的眼睛布满血丝分外吓人。
“少主冷静[综漫]一色世界。”目前的状况已是不妙。眼瞧着楚郁已经气得有些失了理智。齐风险险护住她,拔出腰间的长剑。完全就是个圈套,田笑就是那么香甜的诱饵。从出现开始,一次次的逃离。完全就是为了,一步步将她们拖进准备好的陷阱。
本以为一切竟在掌握,结果却是别人手里的猎物。楚郁哪里冷静的下来。那香甜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这会子气上心头,身子也渐渐发麻。瞧着楚郁嘴角溢出泛黑的血迹齐风大骇。长剑刺倒下上前的人,拖着少主有些不稳的身子,“彻!”
一声令下无人,手下皆是想她身边聚集。那模样分明就是想突围出去。“齐堂主,倒是别把我给忘了。”较好的面容,哪里还有之前的苍白。堪堪挡去,逼近的寒风。齐风面容更加冷冽。
“观音!”身法诡异,男子布衣浅笑。若不是脸上的划痕,以及腿上尚未拔掉的箭簇。田笑的模样完全就好像在闲聊一般。少主中毒怕是不能拖,齐风盯着拦在身前的男子顿时一掌推开楚郁。长剑横在身前,一双眼里是毫不抑制的杀意。被掌风送到一边,楚郁勉励刺倒身边的敌人。半靠着树干止不住的喘息。泛着冷光的长剑毫无声息的逼近女人背后的颈项。
楚郁正靠着树干调整着内息。突然间背脊寒气直冒,下意识矮□子。堪堪剑气横过头顶,若不是她矮的及时。这会被砍中的就不是树干而是她的脖子了。“谁!”厉喝一声,楚郁勉强提起内气。若不是嘴角那丝黑色的血迹。但看模样怕是看不出她受了伤。
“呵呵呵......”低沉的笑声有些醉人。明明周遭刀锋相撞的声音很刺耳,却也遮不住男子细碎的笑声。几乎是看到暗处的人出来的瞬间,楚郁佯装出来的模样瞬间破功。
“莫凤秋!”这一招甚是凌厉,可惜不过刚刚到面前。莫秋轻巧的用长剑隔开,明明举手的动作看起来轻巧。可楚郁的身子却是被对方的力道压制,脚下不稳身子险些跌倒。“你的武功?”
楚郁的脸色越发难看,眼神如毒蛇一般盯着走出来的男人。脚下却是忌讳的退了半步。“好歹咱两也算是一起长大。今天的礼物喜欢么?”轻飘飘的语气好像说笑的一般。莫秋艳丽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莫凤秋!”目眦欲裂,楚郁强作出来的镇定。几乎在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下瓦解。
“还是那么容易挑拨。这么多年过去了,半点都不见长进啊!”如花的笑面顿时森冷起来。莫秋颇为高傲的抬起下颚,半垂的凤目里是遮掩不住的鄙夷。右手却是高高的举起长剑照头劈去。
看是简单的动作奈何速度极快。楚郁只觉得头顶寒光闪过,堪堪侧身就地滚开。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却生生将她逼出一声冷汗。勉强压下涌上后头的腥咸,眼睛却是丝毫不敢离开男人拎起的长剑。“早就知道你不安分。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
“这么说也不算错。当初直接杀了我,也就没这么多麻烦。”似是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手里的长剑。莫秋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丝丝的笑意,“不过,我可不会反你的错误。”
没有看清是则么出招的,楚郁只觉得右手一空。长剑应声坠地,猛烈的剧痛从手腕传来。“啊――”顷刻间双膝软下,楚郁狼狈的躺在地上。
“少主!”齐风离的不远。早就听得楚郁的惨叫,提气想去支援。奈何田笑拦在身前,让她抽不开身。
“莫凤秋,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对方眼里满是戏虐。楚郁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对方的玩具一般,无力抗争只能任由戏弄。
单手卸下,女人喋喋不休的嘴。莫秋不悦地皱了皱眉。“只有胜者才有资格提条件。至于你,死只怕是奢求。”越来越逼近的脸好似化成抵御修罗一般。楚郁惊恐的睁大眼,眼睁睁的看着唯一还完好的左手经脉被长剑挑断。
慢条斯理甩掉剑尖上的血迹。莫秋仍由对方在地上像疯子嘶吼挣扎。可惜卸开的下颚合不上,发出的也是类似于嘶吼的声音江山国色最新章节。女人的脸已经彻底狰狞。披头散发满身血污,完全看不出平日里的威严俊秀。
齐风脱不开身,眼睁睁看着楚郁像疯子般在地上挣扎。莫凤秋却是气定神闲的收剑入鞘,临末了还抬起眼来对她笑了笑。似被毒蛇顶住一般,森冷的气息爬上背脊。便是齐风也被那眼中黑暗的情绪镇到心神。不过稍稍露出漏洞,田笑手里的断刃便已经划上她的腰际。坏了!心下一寒。脚下虽是疾步退开,却依旧受了伤。田笑看了眼蓝色刀锋上染上的血迹,嘴角的笑意深了许多。“我这刀上可是淬了毒的。齐堂主这可么办啊!”
手下的人死伤大半,突围已经明显不可能。可若举手投降,以莫凤秋的手段怕是难逃一死。她还有重要的人,不能死在这里。心里想着,手里的剑法却是越加狠厉。齐风本就武艺高超,这般不要命的打起来。田笑不光占不到不到便宜还了负伤。可他刀上的毒算算时候,也该差不多生效了。心里刚刚这么想,就瞧见齐风站直的身子不经意的慌了慌。不过眨眼功夫刚刚还杀气冲天的某人,已经软塌塌的倒在地上。两个主心骨都没有,楚郁的手下顿时溃不成军。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经完全落在莫秋手上。
眼瞧着齐风倒在地上,眼睛却还是不甘愿的盯着自己。田笑甩了下手里的短刀,对着远处的男人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这话似是抱怨,却又带着娇气。若是女人听到定会酥了骨头。可莫凤秋是男人,况且如今她的心情很差。连带着表情也没给一个,仍由闭言让人脱了楚郁转身就走。只留田笑一人木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齐风第一个醒来,倒是没有意料中的牢房。她只是歪着身子靠在马车里。试探地挪了挪身子,酸软无力。内力也是丝毫调不起来。怕是为了什么药吧!本以为自己肯定挂掉,却不想还活着。看着架势,对方好像占时没有杀她的意思。也许这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个机会。
至于楚郁相较就没那么好运了。莫秋轻手轻脚的爬上马车。楚郁想要吃人般的瞪着他。却只是惹来一阵轻笑。戏谑的视线在女人无力的四肢上流连,“好好一副健康的身子。可惜了。往后别说武功,这手脚怕是彻底废了吧!”优雅地从身后取出个小木盒。放在处于面前。楚郁如今浑身上下出了一双眼珠子能转。其他的却是动弹不了分毫。莫秋好似没有看到她的目光。也不管说这话刺激对方后的反应。只是将她的身子托起来,底下垫了个弧形的木板。你想干什么?这样的位置让楚郁很不安。莫秋无视她探究的视线,慢慢解开腰间的衣带。很快□的身躯就漏了出来。这样的位置正好成一个弧形,肋骨正好凸现出来。莫秋的视线太平静,就好像对着死人一般。这般居高临下的模样,让楚郁心里升起莫名的恐慌。盒子里是个不大的小木槌,很小很小。锤子只有手指粗细。锤头是圆的,要说什么特别之处就是锤子是一体雕成的。莫秋再次转身看见楚郁已经惊慌的眼神。终于露出丝丝笑意,“没有必要那么还怕,不会让你受伤。”手指勾了下女人沾上污泥的脸颊,莫秋的笑意顿时温和起来,“你对我而言可有大用处呢”
漆黑的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泽。楚郁的心中闪过何平,整个顿时就慌乱起来。挣扎想要动弹,却是徒劳无功。莫秋似是感觉着她的不敢分。脸色渐渐有些不赞同。手里的小锤子轻轻在肋骨上。一两下还不觉得。待到几下之后,楚郁略微疑惑的眼神已被痛苦代替。“怎么样?滋味不错吧!”看着楚郁已经扭曲的脸,莫秋笑的很亲昵好像在和情人说话一般。难以形容的剧痛从肋骨上传来。楚郁除了长大嘴巴猛然抽气外,只有额上的汗珠表示着她的痛苦。“这可是我特意用来招待你的。怎么也要给我一个高兴的表情啊!”手里的锤子轻巧的落下,一次次很有节奏。
许是楚郁的表情太过痛苦。莫秋温柔的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她额上的汗渍。温婉的笑了笑,尽然与她闲聊起来。楚郁已经疼的没有气力,并不知晓对方到底想干什么。许是接到她眼中的不善,莫秋手里的锤子又适当的落下。剧痛再次让她扭曲了面容。没有节奏,时不时敲两下。想到什么又不厌其烦与她聊着天。仍谁都想不到华丽的马车里正上演着不知何时停止的刑罚。
作者有话要说:个人觉得今天写的没啥感觉。这里要补充几句。时间我没处理好。这些时间的路线其实是在一起发生的。妹子们要是觉得时间与出入的话。请宽容的原谅我吧!连我自己都觉得没有写出那种激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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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第一百零五章
不知这样的痛苦不知持续了多久英雄无敌之尸山骨海最新章节。浑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楚郁现在就想一尾离了水的鱼。除了张大嘴痛苦地呼吸外,就连睁开眼的力气都几乎耗尽。“很痛苦吧!”温柔的音色很是悦耳。素白的食指轻轻按上女人肋骨上青色的瘀伤。温热的手指摩挲着女人冰凉的皮肤,好似抚摸着上好的绸缎一般小心。楚郁没有睁眼,可是身体的不可抑制的颤抖却轻易显示出她的恐惧。莫秋晦涩不明地瞧着楚郁毫无血色的脸。心中的黑暗渐渐扩大。“怎么害怕了?”捏着帕子动作的擦去楚郁额上的汗珠。莫秋艳丽的面容虽带笑意,眼里的黑暗却是喷涌而出。“别怪我今日狠毒。谁叫你爪子伸的太长。”冰冷的视线好像在打量死人,最终转了一圈落在了楚郁满是汗渍的脸上,“你该庆幸,自己还有些用处。要不然,怎么只是让你成为废人这么简单。”说罢也不管女人如何反应,丢下手里满车厢的凌乱掀开帘子。
扑面而来的是凌冽寒风。明明行刑者是他。可看见那女人,心口就好像被人掏了个窟窿。凉的厉害,捉紧没有散开的领口。好似平复心情一般,莫秋缓缓吐出胸口的郁气。这都多少日子了。女子的身影刻在脑子里清晰异常。即使每天拿到平安的消息,可空落落的心还是得不到满足。心中的缺口好像一点点的扩大,这样难以控制的情绪让他措手不及。特别是看见楚郁,身体好像就要叫嚣着要杀她一般。他捧在手里视若珍宝的人,现在被折辱成那般模样。劈柴挑水,做着粗人的活计。那么个俊秀温和的女人!难以形容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寝食难安。生怕那日传来的消息就如梦中一般。抬手摸了摸冰凉的脸颊,莫秋险险打主心里不受控制的想法。一切还没到无法挽回的时候。如今他手里握着楚郁这张牌。不管怎样,千万要等着我!
依旧是粗布的冬衣,颜彩还穿着劈柴时的衣服。前几日齐管事说过会带她去领衣物。这都过了好些日子,却始终不见人影。这也是自然的。她这个年岁的书房丫头要是出去让别人瞧见,齐主管昧下银子的事情怕就人尽皆知了。其实这样也没不好,这地偏僻几乎没人。齐管事只来了两次,平日里只有她一人在这还是很悠闲的。
僻静的院门被推开。整理着书架的颜彩停下动作出门看去。瘦下的男孩拖着个几乎垂在地上的篮子颇为费力的迈进门槛。这就到点了,抬头看看升的老高的太阳。这才跨过去,拉住男孩瘦弱的身子。“今天怎么是你来。”古旧的竹编篮,对她而言很轻。不过对于才刚刚六岁的孩子而言却是有些分量。
脑袋上梳了两根翘着的小辫,男孩吸了吸鼻子抬头给了她个缅甸的笑容。“爷爷生病,所以今天黑子来。”这孩子就是那瘸腿老男人的孙子。是个听话的小家伙,可从她略微迟钝的反应里。不难看出这孩子脑袋方面有些先天不足。
“吃过东西了么?”这孩子身量很小,颜彩也不知道六岁的孩子身量有多高。反正在她眼里,这男孩小的可怜。
瞧着脑袋瓜子点啊点,脑袋上的小辫跟着晃啊晃。怎么说呢?很有喜感吧!篮子里是两张厚实的烤饼。伸手摸摸,热气已经散的差不多。黑子瞧着那厚实的白饼,明明觉着不饿的呀!为什么嘴里却流口水了呢?孩子渴望的视线太强烈,颜彩还是撕了小半块塞了过去。光看齐管事尖酸可不的态度,颜彩就猜得出爷孙两日子过得不好。所以每次吃东西还是会分些给孩子。
就在门外的石阶两人坐下来。颜彩灌了口瓦罐里的凉水,就着饼就吃了起来。“姐姐!”黑子每次称呼她总让她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虽然她觉着还是该叫阿姨合适点,不过没有女人在意自己被较年轻的。
娃娃的心思通常比较单纯。两人相处的也惬意。吃过东西喝了一大口凉水,颜彩将篮子收拾好这才递给黑子。“回去的时候小心些,路上别摔了。”絮絮叨叨的收拾篮子,颜彩也发觉自己很有啰嗦的潜力。
厚实的绣鞋,轻轻踏入偏僻的院门。脚步太清以至于两人都没发觉。到她直起身子,才看见院门口站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黑子平日里反应慢,这会子倒是习惯性的跪在地上扣了头。叫了声见过爷。颜彩完全没有见过来人,顿时愣住。难道她也要跟着叫见过爷!
虽然知道要行礼,可颜彩却是实在弯不下腰。好在男人好像觉察出的她的不自在,“你是书房新来的丫鬟?”
“是鬼手天医最新章节。”含糊着点点头,颜彩间他并未生气心想着是不是可以蒙混过去。
“怪不得面生。”挥手示意黑子出去,男子提着裙摆慢慢的走了进来。“我姓何,你叫我何公子就行。”
“见过何公子。”依旧没有屈膝,颜彩只是毕恭毕敬的躬身行礼而已。对方也好似不在意一般,经过她身边上了台阶。
书房里颜彩早就打扫的透彻,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何平习惯性的用帕子掩了掩口鼻,看了下整洁的书房笑了笑,“你倒是个手脚勤快的。”这话说的很平静,完全听不出是在夸奖人。颜彩没有伺候过人,完全没有经验。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只好装没听见。这个何少爷倒也不废话,进了门没做就就开始找自己书。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太重的活。不过颜彩总觉得,光是站在那里都好像随时会倒下去。看着他摇摇晃晃踮着脚想去够上头的书,颜彩倒是出声的。“少爷要是不介意的话。让我来吧!”
奴才两字,说不出口啊!心中这么想着,脸上却还是很镇定。何平收回手并未说什么安静的让开位置。颜彩瞧他这模样就知道该做什么了。她如今的身高随不是很高。却也不矮,抬手轻松的那下书本递了过去。
何平瞧着女人垂下的眼帘,不动声色的拿过她手里的书本。安静的在桌子边坐了下来看书。颜彩本以为对方拿了书就会走。不想那男人倒是在房间里坐了下来。一般公子身边都是有小厮守着的。毕竟古代注重名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话要是传出去就不怎么好。不过男人的表情淡定的很。眼下的主子都没开口说不行,她更是没有拒绝的权利。本分的守在两米开外的地方两人相安无事。
相对于前两日的悠闲。今天颜彩就是有些腿软。要知道那少爷可是在书房看了整整一下午的书,直到傍晚才回去。等她走的时候,颜彩腿脚都麻了。站在一个地方没休息挺遭罪的。瘫软在椅子上上,颜彩捏了捏麻木的腿脚缓了缓才回去。
“少爷!”刚进门,就从房间里冲出来个身影。柳儿看到一天没见人影的何平,眼泪都差点下来了。
“怎么了?”何平穿的非常厚实,裹得一张小脸更是秀气。
柳儿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好几次,看着何平的脸色除了苍白了些精神却很好。悬着的心才松了下来,“少爷,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不见了,把我吓得。”手脚麻利的扶着何平坐下,到了杯热茶让他暖暖身子。柳儿的语气带着几分抱怨。
“闲着没事,找书看去了。”袖子里还套着女人取来的话本,何平的眼睛不经意的闪了闪。
柳儿看着他拿出来的东西说道:“少爷想看书,与我说就是了。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去取,外头风这么大万一凉着了怎么办。”
“我不过是出去走走而已,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许是今日心情甚好,何平许久没有像今日一样心气平和。
“那也要告诉一声啊!这么不声不响的出去,奴才很担心。”适时的闭口,柳儿替他盖上暖和的薄毯。
何平却是没有反驳。翻了几页纸张又合上斜斜地倚靠身后软垫道了句,“有些乏了,你先出去吧!”
少爷回来了,柳儿的心也放下。见他神色似有疲惫,也不多言收拾完东西也就出去了。门扉关紧的时候,何平合上的眼帘轻轻睁开。怔怔的看着古旧的书本出神。
抓捕的行动,仇东没有参与。所以当知道楚郁被抓住的时候。只是支会了莫秋一声,带着绯月就去了牢房。说是牢房,实际上就是个有人守着的屋子。绯月是拗不过自家少爷。本以为让他在莫秋手下哪里吃个钉子什么的能打消想法。却不想一路杀进去都没人阻拦。不是重要犯人么?这不符合常理。绯月脑袋转的飞快。仇东就没那么多估计了。杀了进去,瞧了瞧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某人。那脸色可难看的很,“这么简单就饶过她拉?”话语里是满满的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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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一百零七章
再觉得不可置信,女人活生生躺在床上的事实摆在眼前。仇东心中压抑许久的怒火,几乎是瞬间爆发。“少爷!”绯月如何瞧不出仇东起了杀心。可是眼前的女人却是不能杀。几乎是下意识的出声制止。可惜刚刚脱口两个字,仇东却用黑亮的眼睛示意她闭嘴。
戏谑的眸子好似打量玩物一般,仇东的目光细细在女人身上流连。“有伤口啊!”轻柔的话语满是恶意。相对于莫凤秋的不显山露水,男子的表情却是写满了嫌恶与暴戾。那种几乎是实质性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楚郁几乎是下意识回忆起让人无法忍受的剧痛。可惜软弱地肢体施不出分毫的力气,原本的退却只变成了细微的抽动。“怎么?原来你也会害怕啊!”表情几乎是瞬间转变,仇东的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还以为水榭山庄庄主是何等人物。原来竟是这么个废物。”嫌恶地撇嘴,这般粗俗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是自然流露出一股娇俏可人的姿态。“若是放在以前,对你倒是没什么喜恶之分。可惜你却动了我喜欢的人。”轻描淡写的来了句,仇东放下女人的手臂。从怀里掏了个四四方方的玉盒出来。最后一句很轻,若不是房间里一片寂静。楚郁怕是听不清楚。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仇东的目光落在玉盒之中。那是枚通体透亮血红的蛊虫。晶莹的色泽血红一片,在灯光下漂亮而诡异。男子盯着盒子表情诡异非常,楚郁下意识出声。张大嘴却是只能发出细微的呲呲声。背脊发寒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仇东捧着盒子在床边坐了下来。
驱赶着蛊虫爬上女子的手臂。原本有些迟钝的虫子,好似被血腥味吸引一般。肥硕的身子蠕动着朝手腕的伤口爬去。冰凉的触感湿湿滑滑,心中不安的感觉渐渐扩大。可眼下的楚郁无法反抗。只能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那血红的虫子从伤口没了进去。没有预料之中的痛苦,几乎是在虫子碰到伤口的一瞬间触感就消失不见。怎么回事?难道是幻觉?不对!那冰冷湿滑的触感太明显。
仇东看着女人瞬息万变的表情,嘴角露出个嘲讽的笑意,“别那么着急。这可是个好东西。那滋味!啧啧啧!等你享受过就知道了。”也不知仇东从腰间摸了个什么东西,类似于哨子一般。不过刚刚一个音符,躺在床上的女人身体大幅度挣扎起来........
待到女人奄奄一息趴在床头,仇东总算是满意地收回短哨。“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可要好好享受啊!”轻声的叹息夹杂着银铃般笑声,伴随着轻快的步伐渐渐远去。
听过守卫的禀报,莫秋幽黑的眼底闪了闪随后让她下去了。手里还捏着未看完的情报,莫秋半仰起头长长吐了口气,“千蕊蛊这可真算的上好东西了。楚郁这份大礼,你可要长长久久的享受。要不然可真枉费我一番安排。”
两人回到屋子,几乎是在关上门的同时。绯月出声说道:“少爷,您怎么能用千蕊。”
“怎么不行!那家伙不知好歹动了先生。我为什么不能对他下手。”仇东的眼神熠熠生辉。那眼里的执着几乎已经变成了一种偏执。出乎意料的情况让绯月诧异。果然印证了那句话么!得不到才是最好的。求而不得,才会心生挂念。照这样子看下去,若是杀了那女人。这已经偏执的喜欢,就会变成深爱了。毫无生气的眼里,连番变了几样色彩。绯月如今当真是明确的感觉到棘手。“红花千蕊。我就是要保她性命,让她长长什么叫做蚀骨锥心。”
“让她痛苦的方法有很多。一定非要用千蕊,那可是极其难寻的蛊虫。”红花千蕊,千蕊红花。自蛊入体,待到千蕊齐开非死既疯。这死得是下蛊者心生仁慈。疯却是不堪折磨最后发狂。千蕊并不致命,却是真真折磨生不如死。绯月光想想那东西的名字都是背脊发寒。
“这是我的东西,我觉得值得就是值得。”摸了摸怀里那张揣的有些褶皱的纸张,仇东微微低下的嘴角露出丝丝的笑意。这样也算是替她出了口恶气吧!小小的窃喜在心底传开,虽然传不过去却也让他开心了许久。
依旧是下午,今日的天气有些阴沉。颜彩将书本分类整理,拍了拍长衫上蹭上的灰站定猎美高手全文阅读。粗简的布袄换成了棉布的长衫。虽然早上齐掌柜的突然到访让她有些奇怪。不过好歹是送衣服的,颜彩还是稍稍有些高兴。她来时的衣服已被收走,咋这里也就只有两身衣物。加上上午送来的那件也不过多一件外冬日的棉衣罢了。其实收到衣服的时候,颜彩还是有些好奇并着纠结。书房丫头大多是没长开的丫头。她这年纪都熟透了。想着一群年纪较小的女孩子中间夹着穿着俏嫩衣服的自己。这场景怎么想怎么毁啊!好在看见衣服的时候。颜彩已经变得诡异的心才放了下来。这是件非常正常的衣服。至少很很适合她的年纪,不会有扮嫩的嫌疑。在齐主管再三的交代下,颜彩下午的时候就穿着这衣服上工了。连续穿了几日的利落装扮,这会子穿回长衫感觉有些束手束脚挺不习惯。
“从第三个架子上替我寻这本传记下本。”轻柔的声音传来。颜彩几乎是下意识就开始在书架上翻找。书本都是经她手整理过的,很快颜彩就捧着书送了过。香炉里飘出渺渺青烟,指尖男子用小巧的下巴指了指香炉。
找书就还行,这用下巴指香炉就不怎么好理解了。眼擦站在原地揣摩了下意思,发现自己没有伺候人的天赋时。露出轻柔的笑意,“何少爷,是要灭掉香炉么?”
许是房间温度低了些,何平拍着胸口轻微咳嗽几声。“味道不够,加些香料进去。”
原来这个意思。不怎么熟练地掀开香炉,颜彩捻着棒子加了些香料拨了拨这才缓缓合上盖子。空气中的香气变得浓郁。很好闻的味道。虽然很浓郁,却是不会让人发腻的气味。这种感觉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很舒服。许是条件满足了,何平闭上眼深深吸了口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喉咙里的刺痒缓解许多,这才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睁开眼聚精会神的看了下去。
依旧是看了一下午的书。颜彩已经对于这位不带小厮的少爷有了几分轻松。不是个苛刻的主,从某些方面而言还是宽容的。至少今天就不用在原地当木桩了。毕恭毕敬地送走轻咳的某人,颜彩完全没有发觉院门外男人回头的眼神.......
一连好几日都找不到少爷踪迹。柳儿今天是坐在房间里彻底生气了。鼻子红彤彤,眼睛很幽怨。这目光如影随形,何平很是想像几日前一样糊弄过去。奈何无法忽视,这才妥协的放下手里的书本。“我不是跟你说了去书房看书了么!”
“少爷去看书为什么不带着我去。每天中午就不见人影,我随着过去还没到东院就被驱了回来。少爷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话说的何平手指停滞了一下。其实他是没有刻意隐瞒。可又不想让柳儿知道他见了谁。既不想隐瞒,又不想让他知道。这种感觉很矛盾,就是他自己也无法给一个合理的解释。颇为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何平略微无奈的放下手里书。“过些日子你就知道。眼下还不到说的时候。”没有否认自己有事瞒着他。何平只是略微严厉的提点了下然后忽悠了下。
很明显这个答案无法让柳儿满意。可是少爷的脸上已经写着他很不高兴。心里万般不敢愿,到最后也只能小夫郎似得扭着帕子。
依旧是午后出来,柳儿早已让他支开。虽然每次用的招数都差不多,可柳儿从来都不会忤逆他,所以明知是借口还是乖乖的出去了。穿的在厚实身上的温度还是不高。手里的绣炉有些发烫,这才让他寒冷的身子好了许多。压抑着轻微的咳嗽,何平轻轻挪动脚步。
依旧是与护卫打了招呼,顺着小道就往东院走去。这院子却是偏僻,一路上也没什么景致。不过一推开门就可以看见女人清俊干净的眉眼。虽然不太恰当倒也算的上看着舒服。颜彩真坐在外头晒太阳,远远就看见男子走来。“见过何少爷。”依旧只是弯腰而已,颜彩完全没有妥不妥当的疑问。
何平也不在意。毕竟若不是女人性子里那丝威严的傲气。他也不会日日来,希望能看看与某人重合的女人。礼貌而疏远的行了过里。颜彩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进了书房。今天感觉身上好了许多,何平也没关上门。反倒让她打开门窗,让阳光照了进来。
这女人除了与她有些相似外。也不算是一无是处,至少与她呆在一起很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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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第一百零七章
也不知是不是男子今日来的早。他坐下来都看了许久的书,可自己的午饭还没送来。往日祖孙两人都是很准时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正当想到这里,门外传来稚嫩的声音,“姐姐皇上shi开―本宫只劫财全文阅读!”圆溜溜的脑袋探了进来,许是没有想到贵公子也在这里。黑子脑袋瓜子显然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漆黑的眼睛盯着两人,小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愣。
原本认真看书的男人分外敏锐,几乎是在黑子探头进来的同时。凌厉的视线顿时向门口瞪去。黑子明显被他那凌厉的视线吓到身子不自觉的瑟缩了下。何平倒是没想到是前几日见过的娃娃。“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瞬间柔和的视线配上温柔的语气,很快就安抚了脑瓜子不怎么好使的黑子。几乎是下意识提出垂在门外的竹篮,何平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你还没吃饭”这话就未免有太直接了些。好在颜彩很自然的摆出厚脸皮。何平也很快明白自己这么问一个女人的生活很唐突。不免对于颜彩适时的通透多了几份赞赏,“你先去吧!”“是!”顺着台阶下了地,颜彩走出的步伐不免轻快许多。她的午饭!她来了。
齐管事很明白的交代过上工时不准许离开院子。颜彩领着黑子出了门就办算着在哪里吃饭。很快她游散的思绪便被拽着衣角的小手打断。低头看去就见黑子仰着脏兮兮的小脸,一手拉着她的衣服一手指指空荡荡的门外。有人找?这是颜彩下意识的反应。“有人在外面么?”这话很平常吧!可黑子却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事情似得,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连带两根小编也前后晃荡。动作示意她门外有人找,可表情却又写着撒谎两个字。嗯!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矛盾。
黑子是个倔强的娃,看颜彩没有出去的意图。费力地将篮子轻轻搁下,攒足力气拽着女人的衣服下摆就往外走。那架势,虽然拉不动她不过拉坏衣服还是够了。估摸着自己撬不开这娃的嘴,颜彩也就顺着他的意往外走。
没有人啊!两人的脚步刚刚出了院门就停了下来。可东院是个偏僻的院落,这门口也算是个开阔的地方。虽然她觉得说是荒芜比较合适。不过总的来说都是视线开阔的场景。一眼看去出了石子路就剩下稀稀拉拉的花草。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情,背上无端的冒出阵阵寒意。颜彩再手无缚鸡之力,身体也比大脑先反应过来。“臭女人,你给我放手。”不过短短一句话的功夫,颜彩腿上已经连续挨了好几脚。
手里拽着一条不怎么结实的胳膊,男子气的通红的脸蛋很有几分娇俏的味道。若是她能强势无耻的将人推倒,明显就是一副强迫娇俏佳人的场景。被脑袋里莫名冒出来的念头打击了一下。颜彩倒是性情这人没什么揍人的经验那几脚有失准头。“是你?”很快就认出眼前的人是,那个呱噪的男人。不得不承认,他那句男男腔还是说很有气势。如果对象不是她就更完美了。
下意思的松开手,柳儿好似瞧见脏东西一般瞬间跳开几步。“你这不要脸的女人!”
拔高的声音又隐隐压下分贝,柳儿憋小脸通红。配上他那无比愤怒的目光。活像抓住自己妻主偷情的泼辣夫郎。嗯!果然是太闲了,连在敌营里脑袋瓜子都开始放松起来。
也就是神游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柳儿已经毫无新意了骂了好几句。很明显何平的宽容只宠出了他略微骄纵的性子,可这嘴巴上的功夫就欠缺了很多。所以一番骂来骂去,只是把自己气到跳脚而已。相对于他的气急败坏,颜彩就显得很淡定。不过这种淡定只能放在心里,面子上却是副不明所以的表情。至于黑子在柳儿跳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迅速躲在女人身后。两只手紧紧抓着女人的衣摆,大有遮住脸别人就看不见的意思。
等到柳儿骂累了,看见的就是一大一小满脸写着无辜样。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这会子歪脑筋都打到自家少爷身上。也不想想自己夫郎还在坐着辛苦活,自己却在这里干着这种龌,蹉勾当。还好意思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怒火是前所未有的高涨啊!连带着指着女人的手指都开始颤抖起来。
何平顺着外头的动静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柳儿朝着女人冲上去。此时颜彩是背对着院门。虽然她很像避开不过却不认为真能躲过对方的穷追不舍。几乎是瞬间颜彩仗着手脚够长轻而易举制住柳儿厮打的手脚。对于习武的人她是可以随意捏圆搓扁的普通人。可对于这么个泼辣的男人而言,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这一下捏着柳儿的手劲也重了几分。好看的眉峰不耐烦的皱起,女人微垂的视线居高临下的落在柳儿脸上第四次重生最新章节。“不管我犯了什么事。这位公子也要先告诉我才是。你这样冲上来。被别人看到与个女人拉拉扯扯不好的可是你。”颜彩几乎是没有遮掩的指出柳儿行为的不妥当。这话说男人说来就是很严重的斥责。可是从女人嘴里说出来那就是赤露的调戏加鄙夷。
“你这是再说我管教不严么。”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平不是个软弱的人。柳儿已经被人骂到脸上,他这个做少爷也不能装作看不见。
怎么说也是伺候了几日的人,颜彩几乎是瞬间分辨出身后的人是谁?管教!脑袋里瞬间将两人的身份联系起来。柳儿被女人依旧话气红脸,此时见到自家少爷生气的面容。眼眶顿时就红了,“少爷!”
啧啧啧!这一声委屈夹杂着柔弱还有几分隐隐的得意。颜彩手上松力气的瞬间柳儿乘机抽回手,狠狠从她身边撞了过去。带的女人身子摇了摇,颇有几分发泄的意味。不过在颜彩看来这男人的脑袋显然不如黑子好使。不管怎么说一个男儿家从女人身上撞过去。怎么说占便宜的都是她吧!不过这声少爷倒是间接证实了她的猜想。这个来看书的何少爷该是中心人物,甚至有可能就是这里正儿八经的主子。
两人战争升华成三人的问题。黑子更是将自己藏得厉害了。可惜何平在院口那里看的清楚,如今看到黑子依赖女人的模样未免有些气急。成人会说谎!难道连个脑袋不灵光的娃娃也撒谎。警告的眼神顺利堵住了柳儿乘机想要告状的嘴。
“奴才不敢!”扭着一口气对自己不利。颜彩果断的低头认错,就连向来不出口的称呼都改了。不过这语气嘛!算不上坏也没听出几分虚心的味道。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脑袋灵光的人。什么样身份该做什么样的事情,我想应该不用我教你吧!”语气讥讽又刻薄,正大光明的暗示她的身份。
若是个傲气的读书人定是让他气的内伤。可惜颜彩从来都不是在意这么点小事的人。不过被刻薄几句又不会掉几块肉。况且!相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她得到了更加重要的消息。许是感觉到好心姐姐深受打击,黑子难得地从她身后探出头来。小手果断的环上女人的大腿,如果忽略那微微颤抖的身子还是挺有几分挺身相护的味道。
女人表情似乎深受打击,明亮的眼睛垂下睫毛轻轻颤动。看的何平无端生气,也不管柳儿提步就走。柳儿还等着女人被收拾呢!奈何少爷只是训斥一句就走了。虽然心里不够爽快也只能快步跟上,领走的时候狠狠瞪着她一眼。
两人走远了,颜彩这才抬起头来。望着已经消失不见的两人陷入沉思。看到两人走了黑子难得反应快了一次,摇了摇手里抱着的大腿。“姐姐没事!”木讷的小脸,眼神却是透着关心的意味。颜彩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却是将他从腿上拉了下来。领着他就进了院子。她的午饭啊!应该已经凉透了吧!
何平的心情可以说坏到了极点。柳儿瑟缩的跟在少爷身后,心里盘算着怎么交代。“你怎么会在那里?”几乎是关上门的同时,何平出声问道。
“额!”柳儿还没完全想好怎么说。这么突兀的被问到,顿时就慌了阵脚。
“说!”何平没有坐下,转过身来狠狠瞪着眼神游离的柳儿。
一看少爷气白了脸,柳儿顿时就慌了,“少爷别生气。是奴才偷偷跟着去的。奴才只是想知道少爷每天下午去了哪里。”
“这会你知道了,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去书房了么!”何平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心中的恼怒。那感觉来的很莫名其妙,有点像是恼羞成怒的感觉。
您是说了去书房,可没说那女人也在书房哪里。心中委屈的抱怨一句,柳儿几乎是瞬间被脑袋里的事实震惊了。少爷!女人!难道......
相对于两人之间的波折。颜彩则是吃了顿冷饭,还花了点时间安慰好抓着衣角不肯离开的黑子。终于一天过去后,几乎迫切的带着消息回去像绿蕊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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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第一百零八章
这消息算的上重要。虽然不确定是否真假,过能肯定的是那男人定是重要人物之一。这一顿碗饭两人各怀心事非常安静。
一晚揣着心事。早上起来罕见的顶了两个黑眼圈。揉了揉有些沉重的眼皮,叹息一声才抬脚迈进东院。天还没有完全亮,今天来的时候比往日都要早。颜彩也不嫌冷,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让头脑清醒会。
“夫人!”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传开。颜彩诧异的睁开眼环视四周。空荡荡的院子除了自己再没旁人。果然是没睡好,连幻觉都出来了!颇为自嘲的笑了笑,颜彩摇着头就要起身离开。就在这时,比之前更清楚的呼唤打断她的动作。只见原本还空无一人的屋檐下露出张熟悉的银色面具。
虽然看不清楚容貌。可那面具的纹路与地宫中见过的一模一样。颜彩心中不真气的很跳几下,食指指了指紧锁的书房方向。然后好似无意般拍了拍袍子上染上的灰尘离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干净的书卷味,屋里的空气比外头要高上许多。冰冷的身子进了房间也渐渐回温。合上门,再回身的时候。那带着诡异面具的女人,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房间里。“夫人。”
摆摆手示意女人不必虚礼长话短说。女人也不多言,从腰后掏出一把古朴的匕首,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两枚黑色药丸。“这是什么?”匕首还能理解,可这个药丸......
“这些东西还请夫人带给会用的人。”这话说的就十分明白了。匕首入手很沉,拔出来刀身泛着幽蓝光泽寒气森森。光看刀刃就差不多二十厘米。这玩意要是实在的扎在人身上定是一刀穿个透彻。况且那幽兰的色泽太漂亮,光用看的就知道刀锋淬过毒。这种危险物品摆明就不适合她这种小民等级。颜彩瞬间就明白这玩意是给绿蕊的。至于这两枚药丸的效用,女人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交代她千万收好。从女人话语里颜彩大概能猜到这里很快就要受到攻击。
颜彩微微皱眉,“这么快?”不是不高兴,不过这时间确是大大出乎她意料。说不担心是假的。
“楼主早有准备。夫人不必担心。这里守卫森严,潜进来实属不易。这段期间还请夫人自己小心。”剩下的话无非就是些常规交代。颜彩在女人的指导下将匕首藏在小腿处。再起身时,房间里便只剩下她一人。
颜彩从未向现在这么庆幸自己是个平民。没有武功搜什么的一次就行。不像绿蕊到现在还有人盯着。也不知他的消息是怎么送出去的。虽然他向来办事妥当,可想到这里颜彩也不由的忧郁了。
这便正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那头紧闭的门扉咚一声被踹开。动静很大,颜彩低垂的视线刷一下落在门外。柳儿昂首挺胸进来真准备好好显摆呢,被女人威严斥责的目光瞪着。一时间身体不自觉做出瑟缩的反应,可定下眼来仔细看女人的眼神写满惊愕。他就说,这么个男男腔哪里还能做出那么气派的眼神。想到这里不由从鼻子里发出高傲的声响。“你倒是舒服,这里可不是让你休息的地方。”鄙夷的目光在女人身上来回扫视。如果说原来只是对她不喜欢的话,这会子不喜欢的情绪已经升级成为鸡蛋里挑骨头。谁叫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试图对自家少爷不轨。不过短短一日的时间,柳儿已经在脑袋里描绘出女人勾搭少爷的一百种手段。虽然都是没有求证过,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柳儿对女人的仇恨果断升华了。
这话语调够刻薄,可惜级数不够高。颜彩倒也不予她拌嘴,只是静静的站起身走了过来。别瞧着她的身高放在女人中不高。可对于个身量娇小的男人而言,颜彩的身高完全可以从上往下俯视他。这种震慑感很不好,柳儿咽了下口水不自觉的退了一步。“请问公子到这里想要什么书?”
颜彩原本冰霜似得脸,突然露出迷人的笑容。柳儿警惕的面容恍惚了下,然后很快清醒变得更加警惕。捂着胸口好像颜彩是登徒子一般,从袖子里拽出张单子。“照上面拿!”这话说的底气不足。
颜彩倒没想过要对他怎样总统少爷,跪地求婚!。取过单子看了几眼,也不过三本书而已。虽然不知道三本书为什么还要用单子,不过她也不会去问。虽然这个女人人品不好,可不得不承认工作效率很高。不过看了下单子,很快就插入书架中间挑出他要的东西。根本就不用翻找,好像她完全记得东西放在哪里似得。看了看书本,没错是他要的。柳儿白了她一眼,抱着书就走了。瞧着他出了门,颜彩倒是彻底松了口气看来不用跟那位何公子打面照。
一天过去,颜彩几乎是慢悠悠的走回去。天知道她淡定的外表下面,藏着凶器以及不只是毒药还是什么药的丸子。
进了门,绿蕊热情的把她拉进去,两人亲密的腻在一处。实际情况是。颜彩刚被拉到床边,还没张嘴。绿蕊借着替她换鞋的机会把匕首摸走以及一枚药丸。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每天上午柳儿都会来取书顺道对她冷嘈热讽一便。可惜颜彩每天都盘算着还有多少日子动手,对他的小把戏不在意。倒是第三天柳儿抱着书要走到门口时候停下说道:“下午去院子把这几日少爷看的书取走。”而后也不管颜彩动没动。以及懂了之后,的路线问题趾高气扬的走了。
齐管事见不到人。颜彩这些日子唯一常见的就剩下给他送饭的黑子。也不算太倒霉,黑子虽然脑袋瓜子不好。路倒还是认识,被颜彩哄着下午替她带路。两人一高一矮的就出了门。七弯八拐都是陌生的风景,可人的记忆就这么奇怪不过一边就能记下来。说不出具体怎么走的,颜彩倒还是记全了路线。不过到门口的时候两个黑面的护卫将她拦了下来。说明来意,两人互看了一眼。“牌子!”
牌子?颜彩疑问了。估计着是通行要的东西,可她没有啊!况且那小厮来传话的时候也没给她任何东西。原来是想让她在这里吃瘪么。想明白柳儿临走时那得意的轻笑,颜彩真心感叹果然是个小肚鸡肠的人。知道是对方使得坏,颜彩也不强求着进去了。在院门口找了个位置悠闲的坐了下来。若是何少爷真要找她,那么最终那小厮还是寻来让她进去。若是不是,那就等到下班然后回家休息。
所以当柳儿得得瑟瑟走到院门口往外一瞧。就看见女人坐在假山附近悠闲的欣赏风景。柳儿这得瑟的心顿时就扭曲了。不是该软磨硬泡着要进去么,怎么会坐在那里欣赏风景。果然这女人就是个人品不正兼不负责任的家伙。柳儿几乎是提着裙摆就出去了。走到女人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
颜彩也不着急,平静的等他骂完喘息的时候悠悠说道:“她们说进去要牌子。可是!”双手摊开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身上,颜彩很无辜的说:“我没有!”
他当然知道她没有牌子,那是因为他上午根本就没给她。可是这女人的样子太坦荡。柳儿自己反倒不自在了,摸了摸腰间还藏着的牌子嘴硬道:“行了!都这个时候少爷都等急了。你且随我过来。”牌子的问题,因为柳儿的心虚也就这么被盖过去。
依旧是浓重的药味。颜彩似乎有些明白那位何公子为什么面容那么白。房间里布置的颇为雅致,炉子火烧的也很旺。那位公子不想前些日子裹得厚实。不过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被子。原本颜彩对这位不知身份的公子没有在意过。现下仔细看看,何公子好像身子不好一副病态。许是她探究的视线被抓住。柳儿狠狠哼了一声换回颜彩的注意力。狠狠剜了她一眼,柳儿闪身进了内间抱了一摞书出来。书很少只有**本,就这么少的量完全可以让这男人送回去。为什么要她来取呢?颜彩很疑问。明显柳儿也很疑问。所以两人想到同一个问题上时,柳儿的脸色更黑了。“看什么看!还不走!”
这边柳儿刚出生呵斥,倒是静卧不出声的何平说话了,“明天柳儿就不用去拿书了。你替我送来。”温柔的声音伴着轻咳,让两人有些错愕。
“可是奴才不知道,何公子爱看什么书?”她又不是他肚子的蛔虫,那么远怎么知道他想看什么书。
“你是书房的丫鬟。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我留你干什么。”沉下的语锋颇为凌厉。若是别的丫鬟顶多就是发卖出去。但她不同,若是不留她。可是翻译出很多种状况。反正她能想到的也就是死。挂上自己的人生安全了,颜彩也只能满口应下来。然后表面平静揣着一肚子愤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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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一百零九章
生气归生气活还是要做。手里捧着收回来的书,颜彩静下来心来翻看。全是些灵异精怪的话本。这样的话本大多女人爱看,没想到他竟有这样的嗜好。嗜好明确,也就好办了。颜彩将灵异的话本统统挑出来单独放开。撇掉之前看完的,剩下的并不算多。大概十几本的样子,还有些颜彩挑的是游历传记一类的。虽然不是灵异话本,却也写的颇为曲折。也算是比较激动人心的吧!目前为止能挑出来的只有这么点,剩下的等她慢慢去挖掘算了。
说实话少年御医最新章节!莫秋真心没有想过那两人竟会撞在一块。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足足愣了许久。直到闭言出声唤他的时候,才恍然回过神来。真是天意么。竟然这样两人都能凑到一起。何平!轻轻在口中回味这个名字。莫秋似乎又想起那个记忆里那个面色苍白的孩子。这个世道还真是会开玩笑,靠在椅背上无声的裂开嘴。低沉的笑意在空旷的房间散开。“呵呵呵呵呵呵.......”
这是条非常有利用价值的消息。田笑好不否认自己想利用的心思。可是!咬着指甲,田笑纠结了。早知道这么痛苦,他为什么要去好奇消息的内容。佩琴是头一回见着他这么纠结的样子。“少爷,怎么了。什么事纠结成这样?”
往日里这样的时候关心的话说的再多田笑也是不予理会。可是今天确是一翻往常,在他话音落地的一瞬间。田笑好似发现宝贝似得拉住他的胳膊。“过来!”笑眯眯的脸配上眼里的精光,怎么看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身体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对着刀光血影面不改色的佩琴,竟然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这一认知让田笑瞬间变了脸色,“少爷!什么事?”
本想发作的,想着还需要帮忙出注意呢。田笑想了想又把脾气压了下去。少爷不发火了,佩琴也没深究。几乎是处于身体的自然反应结果田笑递来的纸条。然后看完的时候,他的肠子都悔青了。少爷太不仗义了。这绝对是□裸的拖累。可惜等佩琴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完了。只见田笑歪坐在椅子上斜眼瞅着他,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好像在估摸着眼前的人能卖几两银子。“你觉得这条消息有利用价值么?”
“确实有利用的价值。可!那女人是楼主的人。”眼下那女人身份没有暴露。所以擦能有机会接近内部人物。若是换做别人,田笑定要她使出浑身解数套出情报。可这消息里的女人不是旁人。正是莫凤秋放在心尖的人物。田笑不得不有所顾虑,若是他动手万一出了意外的话。他一点都不怀疑,莫凤秋会不择手段置他于死地。可是不利用的话,这么好的机会不就白白可惜了么。这样的道理他如何不明白,听到佩琴只是把皮球提回来不免有些气闷。
“这个我知道。你就不能说些有用的么。”这话已经算的上是直白说了。饶是田笑自己也不自觉的压下声音仅仅两人能听见。
“这消息放弃了确实可惜。先前传来的消息少爷也知道。那个地方出奇的坚固。楼主派出那么多人,都是不得其手。忙了这么些日子,才只插进三四人。还是完全不重要的地方,重要的情报几乎都摸不到。况且据传回来的情报来看,每每到关键之处,就好似有无形的力量一般将我们派出在外。”
“所以我才舍不得放掉这条线。”手指点着单薄的纸条,田笑微微皱眉。“这女人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段摸到了何平身边。看情况相处的似乎还不错。何平楚郁两在向来恩爱。若是那女人真能从何平嘴里套出点情报的话,对我们来说却是极有好处的。”指尖轻轻扣着左面,田笑有慢腾腾的拿起纸条重新看了许多遍。终于下定决心将手里的消息焚毁,让佩琴覆上耳边轻声细说.......
仇东时不时就过去折磨楚郁。有可能是几天一回,有时又是一天好几次。齐风每日都能从墙的另一面听到女人压抑的嘶叫。心中盘算着莫凤秋差不多该来收拾她了。可等了许多日子却是一直落空。还不到饭点门扉推开,齐风安坐在桌边瞧着进来的男人难得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许是终于等到人了吧!心头反而不像之前那么忐忑。莫秋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衬的美艳的面容很是冷艳。这模样倒是与十年前的他有着几分相似。放松过头了么,竟然还能想起这男人十年前的模样。“你很希望我来。”这话男女说来该是暧昧的台词。可是在两人口中说出更多的是知己的味道。
齐风侧头仔细想了想,砸吧着嘴说了句,“仔细想想还真算是。看到你,总觉得这悬着心放下来。至少不用想着那些刑罚什么时候轮到我,整天心惊胆战。那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齐堂主,向来是血性。什么时候也惧怕这些了。”挥挥手让守在屋里的护卫退出门外。莫秋将手里的酒壶放在桌上坐了下来神奇宝贝之精灵守护者。
“人一旦上了年纪。这血性也会褪去,自然是会害怕。”两人相视久违见面的老友,齐风倒是难得的轻松。原本莫凤秋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这会她才看见从他身后掏出来的是个酒壶。“怎么找我来喝酒的!”这转变却是有些大。不过齐风倒是不介意。
“嗯!心里闷得慌。”搬了椅子坐下,莫秋取过两个杯子。壶中的酒倾斜而出酒香四溢。
“上好的陈酿,你倒是舍得。”香气勾人,就连齐风不种好酒的都被勾起了馋虫。
“对待朋友,我莫凤秋还没那么小气。”已有所指的笑了笑,莫凤秋突兀的抬起眼看着她。
齐风倒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你这小子眼睛还是那么毒。”
“毒就不会落魄成那样。”自嘲的笑了笑,莫秋递过杯子。
“其实你被发落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少主说出来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算不上是解释。齐风只是平静的述说事实,然后被莫秋拦下。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想必这个,我更想知道的事。齐堂主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凌厉的眉眼带着萧杀之气。男子之前形象瞬间改变,齐风眼下才真真有种面前男人是暗部堂主的感觉。
骤然被翻了底牌,齐风心下还是很震惊。不过面子上却还是迷茫的说道:“凤秋你这话我倒是听不明白。我身边能发生什么事情?”
看着女人迷茫而无知的表情。莫秋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份资料扔了过去,“如果你看完了还能这么说的话。”三页纸真心不多,齐风看的很快。看完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僵硬掉的笑容。“别笑了,这模样挺难看的。”
被人直接揭出底牌,齐风倒是真心忍不下去。啪一下将手里的东西摔在桌子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舔了舔嘴唇,莫秋看着杯中清亮的酒笑了笑。“我想说什么?齐堂主几次透过别人传来欣喜,你就是希望这我这样么。眼下我拿来了你想要的东西,怎么又不高兴了呢!是不是需要我提醒,原本送给巡抚的信件与东西是怎么被截下的啊!”
看着齐风的脸色越发难看。莫秋到时捂着嘴笑了笑,“不用这么紧张。我与你没有恶意。如今你想从楚郁身边脱身。从利益方面来说我们没有冲突不算敌人。我不会对他怎样的?”吃吃的笑声很动听,可在齐风听来却很讽刺。
“既是没有冲突,又何必将这东西拿来。”白纸黑字开头能清楚的辨别出齐宝两字。那是她孙子的名字。
“其实我这也算是求和的帖子吧!”莫秋不恼怒,捡起桌上摔开的纸张又送了回去,“我知道,何平囚了你的孙子。逼迫你不得不留在楚郁身边。可是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么!情报可是我的专长。虽然他们之前承诺你只要乖乖听话,会不伤你孙子性命。可是你别忘了。当初我出生入死似为山庄立下多少功劳,还不知落得现在下场。”探手比了比自己,莫秋的表情很是落寞。
“你想到想干什么?”齐风无奈的闭上眼,不看莫秋表情丰富的脸。她太清楚这个男人美貌的皮囊下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我要你帮我。”眼瞧忽悠不了,莫秋也懒得费那功夫演戏。
“楚郁是靠不住的主子。我也不认为你会那么好心帮我。”这话齐风原本是不想说的。可这未尝不是个机会。若是能拖上一段时间,让两方皆败兴许她就能把齐宝救回来。
这样的念头莫秋如何不知道。只是他不在乎,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红唇勾了个好看的弧度,“你说的没错,我的信誉度确实不好。可是你只是想要回齐宝而已。可他的情报只有我有。我再不可信,也只有先把齐宝救出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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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一百一十章
没想到莫凤秋这么直接。齐风原本还需要费一凡口舌才能谈下的条件。却被他□裸的丢了出来。不得不说这个条件非常诱惑。齐凡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唇。这是她非常心动时才会做的小动作。不过不明显而且这个动作的意义也从来没有别人知道。理智告诉她这个条件很诱人那么地下有可能是个深不见底的坑。可偏偏齐宝是她唯一的软肋,这样的条件她真的无法拒绝。盯着杯中的酒水沉下心来,齐风举起酒杯笑道,“齐堂主真是好魄力。既然这样,那么合作愉快。”
利益够大,事情谈的非常顺利。莫秋出来靠在关紧的门扉上。久候在外头的闭言从暗处闪身出来。“楼主!”
揉了揉发胀的眉间,莫秋长长吐了口气。“往后你就在这里候着。今日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半点。你是知道的!”浓重的酒味让他有些恍惚,连带瞧向闭言都带着浓重的杀戮。
“是!”强烈的威压让闭言冷汗森森。好在莫秋只是警告而已,看着目的达到。收敛一身杀气领着空瓶子走开。
绿蕊很纠结,连带着手下的力道也有些失控。拉的颜彩头皮猛然一疼龇牙咧嘴。“哎哟――”皱着脸捂上依旧发麻的头皮,颜彩没有错过绿蕊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夫!妻主没事吧!”拿开头的音符有些模糊。可颜彩与他相处也是有些日子了。对那称呼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
“怎么,有心事?平日里,你不会犯这种错误的。”尽然能让向来做事从不出错的绿蕊失神,颜彩除了觉得这事很大意外,还直觉该是秋儿那边出了什么事才对。
“听了些消息而已。有点心不在焉。”别人或许因为女人太过出色的外貌而轻视。可绿蕊心里跟明镜似得。这女人绝对不想她外表那般好糊弄。如果没有给出她满意的答复,他绝对相信她会不折手段来知道自己想要的事情。想到这里,修长的手指送来女人顺滑的长发。
颜彩接过他手里的活,将头发紧紧捏成一把束高。乌黑的发尾在肩头披散开来,像上好的绸缎。可她的眼睛却是紧紧盯着铜镜中绿蕊的脸怕错过分毫。这话让他怎么说。绿蕊很纠结,以他的直觉着密信绝对不可能是楼主送来的。可是上头却又盖着楼主的私章。真心说不出口啊!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被这样的小事难住。不再犹豫将藏于袖中的纸条递了出去。“这是!昨天送来的密信。”
纸张不大略略几行字,让颜彩都不竟有些诧异。“原来是这么回事么?”不自主呢喃出声,回过神来却又想到没有人在外头监视。又缓缓放下一颗心来。原来那位何公子竟然是楚郁的夫郎,水榭山庄名正言顺的男主人。这世界可真狭窄,心中略微嘲讽的笑了笑。颜彩沉下心来看着信中后面的字眼。啧!嘴角瞥了个讽刺的笑意,颜彩向来明亮的严谨陷入暗色。这是叫她挖人家墙角么?字里行间说的隐晦非常。说是让她想方设法通过何公子探求一下消息。她一个业余分子,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拿什么本事去打探消息。等等!这么说来兴许就是因为她没有武功,表面看起来没有威胁才能这么轻易的接近何平。这么说来她目前的状况确实很占优势。若是能施以手段成功话,兴许真能掏出不少情报。虽然她与莫秋还没有过上十年。可颜彩自信对于他还是很了解。她可没忘自家夫郎的独占欲有多强。若是自己出轨的话,颜彩毫不怀疑会被他打断手脚锁起来。所以这信绝对不是出于秋儿的手。为什么这么肯定呢?颜彩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看完这封信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既然有问题就要找寻缘由。
她能够接近重要人物的消息确实很重要。如果她是上位者,这么好的机会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可是同样的,上位者的独占欲向来不是旁人所能理解。情人不在考究的范围。若是自己的老公处于自己的状况,颜彩是绝对不会发出这种命令。毕竟与情人断绝,你得到的可能是一段情伤。可如果对象换成自己合法婚姻人。那么你付出代价,除了情伤外还有你的弱点以及大半的财产。所以那么多有钱优势的人,在外头哪怕是小三,二奶满天飞。可一旦闹到老婆面前,都是果断甩掉小三关门下跪祈求原谅。
虽然颜彩自认为两人的关系还没严重到那种地步。可是如果仅仅对于棋子,完全不要这么费力的将她带在身边女配皇妃前规则。给予荣华富贵之后再来个恩威并施,就能让她乖乖的听话。况且她知道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一点。思前想后,颜彩终于确定这消息绝对不是自家夫郎的杰作。想通一切,她表情也不自觉的冷冽起来,“这手也伸的太长了点。”话语带了几分嘲讽,也隐隐含着几分担忧。
“这消息有问题?”结果女人递回的纸条,十指一扣捻得粉碎。绿蕊心中本就觉得纸条有问题。这会听到女人的话,两人竟是想到一处。
“你说!这回出来的人里头。谁又这么长的手能这东西插进来。”瞅着镜中映出的面容,颜彩的话语气说是问绿蕊倒不如说是问自己。
绿蕊的猜想颜彩不知道。不过仅颜彩自己的话,她认识的人中能有这种手段的除了观音她还真想不出别人。虽然对于她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不耻。可在她看来这也算的上是种有效的手段。如果真能成功的话,套出的消息对他也是有用的吧!
敲定注意,绿蕊也没阻拦。这机会确实难得,若是能打开突破口的话想要侵入进来就更加容易。只是关于夫人的安全问题他很担忧。颜彩倒是瞧出他的顾虑,拍了拍他的头顶笑着说:“不是还有你么?”
一句话点亮,若是只有他一人还不敢保证。可是铭楼的人马已经到了附近。虽然探查不出许多有用的消息。可若仅仅只是将两人弄出来私下逃走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一旦那样就打草惊蛇,所以原本是不到万不得已才用的。如今颜彩已经做了决定,这也是万一时用的策略。毕竟,人暴露了也就没有隐藏的必要。
出门之前颜彩好好的梳妆一番。说是梳妆那是夸张了。不过将头发束高,换了套干净整洁的衣服。条件所限,想弄的花枝招展到不可能。可是物质条件不可改变,改变精神面貌倒是可以的。抹去伪装的怯懦,镜中的女人露出个自信的微笑。威严儒雅很有一番俊朗的味道。
早上梳妆多用了些时间。到书房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些晚了。好在齐管事整日不见人,也没人斥责她。书籍什么的昨天就已经挑了出来。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颜彩挑了两本已经有些古旧的鬼怪之书,出门之前还忧郁的一番。最后敲定,一本游记。虽然她不清楚这位何公子是什么性子。可从绿蕊回报的消息来看,至少表面上是个宅心仁厚的人。虽然她还没有什么切身的体会。不过以她这几次的接触来看,这男人至少没有他在外的名声那么单纯。想要勾搭有些难度啊!
脑袋里昏忽忽的想着,人却已经到了门外。许是有人先跟守在门口的护卫打了招呼。颜彩来的时候倒是没说什么。两人犀利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才让她进了门。颜彩来之前估摸了一番,来的时候时间正好。柳儿开门看见女人利爽的面容脸色黑了几分“东西拿来了?”
颜彩比他高出许多,几乎是将他的表情丝毫不漏的看了遍。“在这里!”她知道这小厮对她有意见。如果之前还觉着这人意味她对他家少爷有所图谋是妄想过重的话。这会颜彩真心想感叹一句,哥们你太有远见了。可惜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绝对不能说。怎么看不出,柳儿是想将她撵走。勾搭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事情,颜彩倒也不着急。没有任何迟疑的将东西送了过去。然后躬了躬要,半点也不留恋的走开。
第二日依旧如此。知道第三日的时候,柳儿才没将她堵在门外。而是不甘愿的让开条门缝,让女人走了进来。才不过三日,何平竟然觉得有些恍惚。手里还泛着她挑出来的传记,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很会挑书。就是不知道这点优势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无意倒还好说点,要是故意的话心思也太明锐了些。依旧是那张清俊温柔的脸,何平又觉着自己似乎想多了。
这几日的书又垒成一小摞。颜彩将今日的书本递过去,的时候也不自觉的感叹了句这家伙看的太快了。今天的书只有两本,是一套书。是灵异传记类的写的很出色。虽然不是鬼怪一类的书。可是情结环环相扣引人入胜。前几日可以加在中间的书都没有被打退回来。颜彩想着兴许可以换换口味什么的,好为下一步做做打算。
没想到那倚在软榻上的公子看了封面,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几乎是同一瞬间,书本摔落在她脚边。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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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一百一十一章
起因不明,但是大概能猜出与书有关。可是再不喜欢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吧!脑袋转的飞快。颜彩列举了很多生气的原因。甚至连自身行为是否出格都算在里面。
这一下来的很突兀。柳儿都惊骇住了。那翻涌的怒火就算离的这么远也能轻易感觉到。“少爷!您没事吧!”小脸气的通红,可柔弱的身子却是摇摇欲坠。柳儿连忙冲过去稳住何平轻颤的身子,狠戾的瞪了女人一下。顺到将丢在地上的书也看了一眼,难道书里放了什么东西不成。
颤抖的稳住身子。何平没有错过女人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耐。虽然只有一瞬间很快就被惊异所代替。可就那一下的表情与记忆中的人完全重合。无法容忍!往日他依恋的相似此时看来竟是如此狰狞。何平几乎是颤抖着凄厉的声音将她呵斥出去。直到女人的身影完全在房间里小事,那失控的情绪也不能缓解。
如果说暴怒已经是出乎她意料的状况。那么男人的失控就当真是让她措手不及。这具身体的视力非常好,颜彩确信自己绝对没有看过。男人暴怒时眼里闪而过的是无法容忍的杀意。无法容忍!无法容忍什么呢?两人之间一直处于陌生状态。按照正常情况就算是对她起了杀心,也不应该流露出那种悲切怨恨交织的神色。那模样!那模样!完全就像是透过她看向别人。颜彩被自己的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虽然只是盲目的猜测,可这个理由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要将她摆在贴近身边的地方。那么!如果是这书让那男人压抑的情感爆发。那这本具有引倒作用的书,在里面是起到什么作用呢!摇晃着手里泛黄的书卷,颜彩突然觉得这件事情迷雾重重。
门扉嘭一声踹开的时候。着实将颜彩吓了一跳。急忙从书架后面出来,出现在眼前的就是柳儿那张漆黑的脸。清秀的脸写满戾气,让他较好的面容有些狰狞。随着他手势一摆很快就有两个女人将她反扣双手压了起来。两人许是受了柳儿关照下手非常很。颜彩觉得两条胳膊都快让人卸下来,疼的额上浮现密密麻麻的汗珠。苍白的面容取悦了,身边两个高大的女人。脚不沾地,颜彩这是头一遭尝到痛苦的滋味。
颜彩是很怕疼的。毕竟前后两世加起来除了中过一回箭簇外真心没受过重伤。可就算痛哭流涕也不见得能得到稍好的待遇。颜彩也就懒得去碍别人言,一路上怎么折腾愣是面不改色一声不吭。许是她的“硬骨头”让两个女人稍稍刮目相看。被抓到牢房的时候,身上除了有些两条胳膊疼的厉害外。身上不过是些淤青并没有受到大的伤害。柳儿看着女人狼狈却淡然的趴在牢房里。眼光闪了闪,居高临下的站在外头与身边的女人交代几声。很快就顶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出去了。
原本以为这家伙顶多就是看她不顺眼而已。颜彩为自己错误的估计而懊恼。这家伙完全就是因为自家少爷生气了而对她进行打击报复。还特意关照牢房里的人好好招待她。第一回使用□。身份没暴露,就要炮灰了么!砸吧着嘴,颜彩眼下只能祈祷绿蕊能早些发现不对劲。不然她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四肢健全的出去。
被柳儿交代的女人很快就回来了。隔着栏杆看着里头衣着狼狈样貌俊美的女人,露出个讽刺又怜悯的笑容。“放心吧!不会让你断胳膊少腿的。”那小子还没本事能调动她。毕竟要她出手那点钱财连塞牙缝都不够。盘算的眼睛在女人身上来回扫了好几圈。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然后带着诡异的笑容走了。
嗯!这算是保证么!不会断胳膊少腿。颜彩不相信那女人的话,她可没忘了那女人眼里算计的模样。看着像修养似得坐在那里,实际上脑袋中盘算着各种对策。
平静的一天没有别的事情发生。除了地方不对意外平静的让颜彩都有些诧异。“吃饭了!”毫无起伏的吆喝!随着声音一个豁口的大腕从木栏中间塞了进来。送饭的人不是中午那个,也是三大五粗的女人起身的时候还用特别怜悯的目光扫了她一眼。然后就走了。依旧是冰冷的饭食,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没胃口啊!心里这么想着依然强迫自己扒拉了几口。不管怎样身体有能量才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脑袋里乱七八糟想着事情。也不知是不是牢狱昏暗的原因,颜彩竟然觉得整个人有些昏昏欲睡。捶了捶有些不清明的脑袋,颜彩依旧是顺势倒下昏睡过去一代天骄。
狱长暗处瞧见女人已经昏睡,这才摩挲着肥厚的手长走了出来。悉悉索索的打开锁链,一步步靠近地上的女人。色眯眯的眼睛始终在女人修长的身材以及较好的面容上流连。很结实!入手很结实修长的身段。虽然还隔着衣服,可凭她多年的经验衣服底下绝对是副和她胃口的身材。况且这脸蛋长得雌雄莫辩啊!抹了把口水,女人很高兴。许久没有遇到这么上等的货色,让她全身都兴奋起来了。可惜就是不能醒着来,早知道是这家伙这么合她胃口怎么样都该用那自己珍藏的药。不过算了,明天还有机会呢!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急切的拉开女人腰间衣带。美色当先还是早些吃到嘴里再说。
正当她急不可耐的扑上去,暗处伸出的一直手狠狠敲上她后脑。那是个身形修长的女人,轻而易举拖开女人软下来的身子。蹲□子检查了下晕倒在地的颜彩。是迷药么!算不得很好的药。女人从怀里掏出瓶子,凑到已经昏迷的颜彩鼻端。很刺激的味道,很快就让她醒了过来。味道很刺鼻,脑袋还有些昏沉。感觉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似得。
可眼前的黑影,以及胸口的寒冷很快就让她惊醒。下意识护住胸口大片雪白肌肤,颜彩打量了下四周。很快就明白一切是怎么回事。碗饭里下了药么,怪不得自己睡得那么沉。下意识将自己隐秘部位摸了摸,一切正常颜彩松了口气。再看向那软倒在地的女人眼神就不那么和善了。
“属下来迟!”来人将颜彩举动看在眼里。不卑不亢的声音恰到好处。好像完全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什么事情。
“你能来就不错了。”强,奸么!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好这口。颜彩从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强,奸犯还是个女人。想想这么个黑熊似的女人压在自己身上做各种限制级的事情。颜彩就算不排斥同,性,恋也无法接受。同,性,恋不涉及自己还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可这对象换成自己了,颜彩觉得胃里直犯恶心。“这个怎么处理!”脚尖不甘愿踢了踢趴在地上的的人。颜彩考虑着要不要杀人灭口。
“教给属下。”女人犹豫了下,说了句话让她放心。从外面锁上门然后扛着像死猪一样的女人消失。原本又有人守夜的地牢,因为狱头好色都被赶走。这会发生的一切没有旁人看见。晚上闹了这么一出,颜彩直犯恶心也没睡觉的心思。闭着眼一直坐到白天,直到体力支撑不住才迷迷糊糊歪靠着墙歇息了会。
等到有人进来,几乎是同一时间颜彩睁开眼。如果说昨天的脸上写着戾气,这回柳儿脸色上已经写着杀意了。咬牙等着女人狼狈的模样,心中直骂狱头拿钱不办事。这家伙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给我出来。”打开门,狱卒呵斥。眼神是不遮掩的蔑视,毕竟整个监狱谁不知道狱头的那点嗜好。喜欢玩年轻俊俏的女人,这女人昨晚上怕是没逃过狱头的手掌。看她那一脸被人□过得模样,皮肤可真白的怪不的狱头这会子还没起来。淫邪的目光在颜彩身上打了个转,自动脑补过颜彩的惨状,女人蔑视的眼神也淡了几分,夹杂着一股淫,笑。殊不知,昨晚什么都发生。除了拉开的衣襟是狱头的杰作,其它的都是颜彩特意弄得。毕竟强,奸就要有强,奸样。肉,戏没有发生,装凄惨还是可以的。
发带昨晚的时候就被扯断。乌发散下在遮住女人半张脸,扶着墙站起身散开的衣襟露出大片雪腻的皮肤。上头留下的红痕在白皙皮肤的映照下分外明显。柳儿倒是没想到对方是衣襟敞开的。便是没经人对于闺中事情也不是没有耳闻。早就听说那狱头喜欢漂亮的女人。没想到尽然是真的。这女人被人□的事情让他很愉悦。那眼里的得意,以及尖锐刺耳的笑声。颜彩不得不承认,她对这个男人恶毒有了个全新的认识。杀人不过头点地。便是仇东也不过是对别人身体进行催产。可这家伙却是毁灭别人的自尊。这事若是真心发生在别的女人身上,按照这里女人的脾气。不死即疯!
一副被人□过得模样,颜彩也没有打理故意顶着出了门。倒是出门的时候柳儿用讽刺的声音提醒了下。颜彩不予理会只是垂下视线在男人的脸上盯了片刻。冰冷视线带着难以承受的威严,让柳儿好像被人掐住喉咙一般。心里的恐惧与惊骇被套了出来。直到女人木然的移开视线,才捂着胸口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似得背上湿透。
作者有话要说:啊!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漏掉一天,我能大方的说我偷懒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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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一百一十二章
女人眼神着实恐怖,柳儿生生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女人已经走出很远。从阴暗的牢房里出来,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刺得颜彩有些睁不开,今天太阳真大。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睛。因为不是重刑犯进去时没有加上脚镣手铐。所以狱卒只是将她押解出来,朝坐在外头的男人鞠躬行礼然后就退了下去。
外头太阳虽大可空气依旧寒冷,不小心刺激到肺惹来一阵轻轻咳。对女人的恐惧始终抵不过对自家少爷的关心。柳儿远远饶开女人,快步走到何平身边。轻拍平复着男人的轻咳。“少爷!”耳边是柳儿关切的声音。
何平抿了抿干涩的唇,拍了拍他的手背,“没事!”掏出大夫配好的药囊凑到鼻端嗅了嗅,胸口的疼痛缓解许多。作为一个被强,奸的女人。颜彩姿态很随意。她是好脾气,却不代表没脾气。现下又了借口自然是可以丢掉往日的伪装。虽然在别人看来,这个借口很丢人不过她不在乎。
顺手撸开挡住脸颊的碎发。乌黑的长发顺从的撩在耳后,清秀面容白的有些过分。也就是因为着不正常的面色,更显眼睛黝黑深不见底。这样的女人与之前的模样完全不同。如果之前只是不经意间露出的神似。眼下却是十足十神似,不过那人是威严温和。而眼前的女人面色清冷还带着不经意的媚态。似是颜彩的变化引起了何平的注意。这一打量起来,才看见女人的衣襟大敞。里头除了大片的肌肤,还能看见那微微的隆起。
居然衣衫不整。许是没有想过眼前的情况。何平呆愣一刻然后飞速侧过头。看不见正脸可是露出来的侧耳却是绯红一片。一番刺激男人又开始咳嗽。柳儿气急败坏的瞪着女人,“大庭广众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这一嗓子着实大声。颜彩对这男人的智商不怎么抱希望。却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叫出来。这脑子当真不聪明。柳儿还不明白女人脸上突兀的笑意是怎么回事。何平却是急切的按住他的手呵斥他闭嘴。再不明白的脑袋瓜子,这会也转回来。大庭广众与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呆在一处。若是传出去,少爷的名声就算毁了。后知后觉的闭上嘴,柳儿很懊恼。好似这里就只有她一人般。颜彩慢慢整理衣衫。先是贴身的里衣,然后是中衣,最后是外头染黑的白袍。明明是脏污的衣物,可穿在她身上却有种别样的诱惑。柳儿本事愤怒的被她这么一弄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移开视线好像自己认输一样,就只能两眼瞪得大大的瞧着她。
没有出声,纤薄的唇翘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穿好外头的白袍,修长的指尖沿着贴合好的衣襟滑落。颜彩好似挑衅一般盯着脸颊泛红的男人。这幅身子皮相不错,只要舍得用些手段小男生是很难抵御。要是不能给这家伙一点教训,自己的罪岂不是白受了。不过眼前能利用的只有这张脸。难道真需要色诱?也许还有别的方法吧!两人思维明显不在一个频率。颜彩嘴角的笑意越来越诡异,而柳儿的脸是越来越红几欲滴血。
不过是个被人玩过的女人,有什么好脸红的。被人调戏柳儿很生气。可少爷在这里不能动手,他也只能背后做些小动作。这会子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生气不生气。殊不知颜彩还在制作计划当中,对他的反应并不在意。整理好衣服,顿时恢复之前清冷的模样。她的样貌确实清秀精致,可那份气度却是让她丝毫不显得落魄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从容。这样的转变让何平有些无法适应。太过的相似的气度让他惊慌。按住胸口深深呼吸几次,这才强作镇定的转过头来。“昨天的事,不许再犯!”
“是!”冰冷的应声,颜彩不过微微的点下头。而后不等对方开口便挺起腰来。
何平拦下柳儿的斥责,难堪的别开脸,“回去把自己收拾了。明日照旧。”说罢便让柳儿扶着起身离开,留下颜彩一人在原地。
走了啊!知道两人的身影消失。颜彩这才回过神来。这态度有些不对吧!以为会有斥责,却不想男人不过对上她的脸就转过头。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是惊慌以及心虚!为什么要惊慌!一个善良的男人看见这种情况第一反应不该是怜悯么。之前就隐约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今日见面这种违和感尤其强烈。那眼神分明就是透过她看着别人。这是透过她再看着谁呢?好好奇啊至尊杀手妃:凤破九霄最新章节!手掌轻轻摩挲着自己脸颊,女人纤薄的唇瓣勾起真正的笑容。
没有人带路,颜彩一路是问着回去的。好在她身形狼狈,可面目亲和一路都很顺利。直到推开门,绿蕊一阵风似得窜到面前。红红的眼眶还带着泪花打转,不由分说便扎入颜彩怀中。拦住对方温热的身子,颜彩冷冰冰的拍了两下。就听见绿蕊用着两人能说的声音问道:“你没事吧!”
手里的动作停了下,然后缓缓落在男人背上。“没事!”说到底只是被人恶心到。身上除了自己弄青紫的杰作,还真没手伤。只是不等她开口,绿蕊便先一步告诉她。狱头已经被掌握了,至于是什么手段。绿蕊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霾,颜彩顿时觉得那家伙肯定脱层皮。也算是勉强出口恶气吧!两人说完话,绿蕊抹掉脸上的泪花就去外头打水。床上放着的据说是新送来的工作服。与身上一模一样的款式颜色,唯一不同就是这件是崭新的。
水很烫连带着头发浸入水中。故意忽略的恶心犯上心头。还好没成事实,她显然有些高估自己的抵抗能力。摸了把脸上的水,努力清洗着身上沾上的霉味。差不多搓掉一层皮,那股恶心的味道终于从身上褪去。从浴桶里拧干长发就爬了出来。斯斯文文的吃着东西,绿蕊给她擦着头发。昨日一晚没睡,这会放松下来颜彩已经有些犯困。绿蕊手劲很大,头发擦得干干的,只需要带等上一会就能干。可惜颜彩已经困得不行,不顾劝阻爬上床就睡了过去。只留绿蕊将她的头发垂在床边叹了口气。
第二天依旧是照常起身。洗漱完毕,颜彩踩着还没彻底亮起来的天色出了门。不过一日没来,书房里就僻静的吓人。简单打扫一遍,颜彩随手抽了两本书随意的检查了下就当做是今天送去书本。书桌整整齐齐摆着一摞书,翻看下都是那人看过的。最上面还压着那日发火丢出去的书。她那天没有把书拿回来么?真心没在意,这会都忘了。颜彩翻了翻泛黄的书卷。很普通的书,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颜彩真心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
齐风提供的情报比意料中的要有用。毕竟她也是山庄里的老人了。虽然不是做情报的,可也有自己独特的情报来源。及于合作的关系,莫秋也毫不令色的实现自己诺言。先前只是调查处齐宝的行踪。这会拿出的新资料片上写着就是被困地址了。
那个地方别人不知道,莫秋却是非常熟悉的。何府的原址么,没想到被毁掉那么久居然还能用。齐风这会倒是镇定许多,放下手里的东西问道:“什么时候去营救。”
“我想两边一起进行。”这不是求问,而是告诉。齐风在心中想了想虽然不满意,却也同意下来。早就知道对方不会反对,莫秋笑着离开。
相对于莫秋的好心情。田笑这边就不怎么乐观了。好不容伸长手将消息送了过去。谁曾向第一天就差点出事。幸好暗桩去的及时。不然那女人要是真被□,他也只能暗中下手除了她。万一被莫凤秋那家伙知道,自己小命堪忧啊!不过,他也没想过那女人竟有这种胆量。没有自保的能力还能完好的从那里头出来。甚至没有被主子责罚,兴许比她预想的要有用的多。
一连两天选过去的书都是随意的。出乎意料的是何平都没有生气。果然是因为那本书么。心里这么猜测,看了看天边。颜彩抱起今天的书出门了。说是抱夸张了些,单手夹着书就到了院外。自那天那诡异的笑容后,柳儿看见她就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恨不得随时上来挠上两爪子。今天出了柳儿外,院子里居然有个矮个子的女人。丑陋的面容,矮小的身材背后还背着把不适合她的长刀。
游方今天刚回来就听见柳儿说待会有个讨厌的女人过来。本以为是个猥琐的女人觊觎柳儿好看的脸蛋。不曾想进来的却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那清冷的目光淡淡的朝她一撇,游方顿时就觉得这人绝对不是柳儿口中。那无耻的小白脸。游方是个实在人,什么事情基本就摆在脸上。
颜彩一看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女人,一看见她脸上表情就变了。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情。瞥了眼还在暗自得意的男人,颜彩避开游方的视线范围朝他露出个讽刺的笑容。柳儿本想着游方替自己出口气呢?谁知道那家伙看见这女人就脸红了脑门上还一劲冒虚汗。对这个女人你脸红尴尬个毛线啊!如果颜彩不在的话,柳儿几乎就要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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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第一百一十三章
愤恨地跺脚柳儿竭力忍住想去去暴打颜彩的冲动。愣是挤出一副高傲的表情,踏着悠然的步子绕过女人身边。“游方你刚刚回来肯定还不认识。这是新来的书房,丫头!”名字什么的知不知道都不无所谓离婚后读懂男人全文阅读。只是最后两个字,柳儿咬的分外清晰。那言语里不言而喻的讽刺意味越发明显。
丫头!虽然这女人长得比较好看。可是这年纪怎么看都成年了吧!游方是个老实人,对于柳儿可以的讽刺给出的反应还是让他很满意。只是这种等级的挑衅,在颜彩眼中未免就显得不够看。嘴角带出一丝温和的笑意,颜彩可以给了游方一个无奈又善意的微笑。那表情明明就是无奈的温和。不得不说,颜彩的外表极具欺骗性,虽然她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却也不是多么宽宏大量的人。游方向来都是个正义感极强的人。对着,这么个文质彬彬又不懂武力的女人,实在是下不去手啊!柳儿哪里知道游方眼下正在天人交战。颜彩温和的笑意,加上游方的迟迟不动让他很不悦。暗中掐了游方腰间一把催她出手。
游方倒是有一回对柳儿的话犹豫了。往日里不过都是为了知晓些消息,才会对自己这么好。可今天确是让她出手伤人。可她是少主身边的贴身侍卫,留下只是为了保护主夫而已。若是当真应为柳儿一句话便出手伤人,往后着庄子里的事情可就真难说。她是喜欢柳儿,可她也是外人看的很清楚。主夫与少主指尖总有那么些违和感。这事不是她个下人可以揣测的,游方也只能装傻好似没有明白柳儿的暗示。手上却是烦躁地抓抓乱鸟窝般的头发。游方的犹豫与疑惑,柳儿瞧不出来却被颜彩看在眼里。意味深长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滴溜一圈。颜彩薄唇翘起,眉眼弯弯送了个感激的笑容。完全不管柳儿炸毛,抱着书就往房间走去。
腿长么走路肯定是快的,颜彩几步就跨到门外,不紧不慢地敲响门扉。眼看着女人的身影被掩上的房门遮住,柳儿气急败坏。“你个没出息的。就看着我被人欺负,也不知道帮手。”目标消失,柳儿的怒火完全转移到身边女人身上。枉费他为了教训那家伙还对眼前这个丑东西那么好。没想到被白白占了便宜,还没达到目的。柳儿越想越气手下的力道越发没分寸。
游方是个好脾气的人,特别的是对上柳儿基本除了原则性的问题外,那是有求必应啊!这会子硬是挨着柳儿在腰上蹂躏的手,那张不好看的脸顿时憋得通红,“我没有!哎!轻!轻点!疼。”
这生生抽气声,完全没有博得柳儿的同情。看着游方那张本来就不好看的脸,变得越发丑陋。柳儿心里嫌恶,手里的劲头不但没减反而加重几分。“还没有!”不由分说发泄一顿。游方却是敏锐发觉对方心情越发恶劣,生生压下痛呼,木头一样没再出一声。
游方不反抗,柳儿发泄过后又觉得无趣。这家伙长得不好看,性子不讨喜就算了。身上也硬的跟石头似得。嫌弃地撇撇嘴,柳儿甩了甩已经有些发酸的手腕。许是见到柳儿的态度终于软和下来。游方隐晦地揉了揉疼的厉害的腰间,试探的说出心中疑问:“既然这么讨厌。那就离远点不就好了么?”柳儿是骄纵的。毕竟出了他是主夫的陪嫁小厮。在少主面前也能算是说的上话的人。况且他出了名的性子不好,在山庄里瞧不顺眼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在讨厌,也顶多只是背地里使些少手段。这样明目张胆的让她去收拾别人。还是头一回,想到这里游方不免有些狐疑。毕竟那么年轻男子么,对于长得好看的女人总是容易生出好感的。虽然那女人比不上少主英气!也那读书人特有的风度,骗骗有些小男生还是很有优势的。疑惑的视线不自觉的在柳儿身上扫开。游方越发觉得她不在的时候两人定是发生了什么带着暧昧的事情。
“你那是什么眼神!”几乎是怒吼出来。柳儿一回头对上游方那种明显想歪的视线肺都要气炸了。游方不善心机,几乎是听到柳儿怒吼的同时。那心里的想法已经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不过看着柳儿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自己想的好想的有不对。游方有些小小的纠结,而后心中却满是庆幸。看样子柳儿是真心讨厌她,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担心两人互相看对眼。这话游方只敢在心里想想,不过却因为这件事对颜彩的看法要好了几分。毕竟漂亮又不会成为自己情敌的女人游方还是很喜欢的。只是这个年头若是让柳儿知道了,怕是不会饶了她。这边想着心事,自然也没有发觉。原本气急的某人突然像扎漏的气球瘪掉。“要是那女人能离少爷远点。我自然也是没意见的。”呢喃的声音极低,两人各怀心事自然是谁都没有听清楚。
“咕哝什么呢?”游方没有听清楚前面的话,撞了撞男人的手臂下意识问道。
“没什么!”狠狠等她一眼,柳儿扭着腰就往回走军门天价弃妇最新章节。没用就算了!这女人虽然对自己有意思。可毕竟是少主身边的人。柳儿再愚钝也知道不能再她面前说。他对那女人的意见与自家少爷有关系。万一游方误会女人与少爷之间的关系。那少爷的名声可就全毁了。愤恨地闭了嘴,柳儿瞟了眼比自己还矮的女人甩着帕子回了房间。
游方还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就得了柳儿一记白眼。虽然不疼不痒,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不过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发生一两回了。游方很快就从失落的打击中爬了出来。颇为遗憾地摸了摸腰间青掉的地方,游方提了提挂在背上的长刀打算回去休整自己。
这个时节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身子下面靠着软垫,莫秋慢悠悠地在刀锋上淬毒。明亮的眼里闪过点点精光。很快了!等着我。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僻静的城镇,在夜幕的掩护下一队人悄无声息的潜进城镇。快马加鞭,不过三日就到了这个僻静的小镇。说是小镇,其实镇子并不小。甚至从地界来说,这地方很大。也难为楚郁能找到这样僻静的地方。确实适合躲藏!流通人口较少,一旦有陌生人经过很容易被发现。可惜,早先派来的人早早就准备好一切示意。
就着药水洗去脸上的伪装,莫秋摸了把脸上的水渍扯了帕子又擦了便。终于到这里了!捏紧手里半湿布巾,莫秋深呼一口,轻轻平复不稳的呼吸。她在这里!单单这么个年头,都让他压抑的情绪难以控制。心里好像有个无法填满的黑洞叫嚣着要将她夺回来,藏起来。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感情撞击着胸口。单单是身处一个地方,压抑的感情就变得比往日更加猛烈。自嘲地笑了笑,莫秋按着胸口目光静静地落在铜镜中熟悉的容颜上。“真没出息!”冰凉的指尖划过同样冰凉铜面。莫秋烦躁地盖下铜镜试图平复波澜不停的心境。不行!这样的急切的负面情绪,带来不了什么好处。只会揭露她原本隐藏的身份,将她至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好似与他做对一般,偏偏就在他心神不稳的时刻。有节奏的敲门骤然打碎一室平静。“谁!”语气里的焦躁稍稍泄露出他的心境。莫秋有些懊恼的闭了嘴,瞬间压下多余的情绪。这才好似无事一般支起刚刚盖下的铜镜。
田笑抱着资料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莫凤秋端坐在梳妆桌前,白皙的指尖捏着木梳细细的打理着披散的长发。“怎么是你。”美目一横,莫秋瞧见进来的人眉头皱了皱。“闭言呢?”
“不要这么冷淡么?莫哥哥!”相对于楼主,田笑还是比较喜欢照以前的称呼叫他。田笑自以前开始就是这副模样,不是没有斥责惩罚过可是没有效果。所以现在对于他习惯性的称呼,莫秋也懒得反对。颇为失落的一声抱怨。拿捏妥当的语气,田笑用的极好。加上他那身让人无法讨厌的祥和温柔的气质,很难让人从心里生出厌恶感觉。
“闭言呢?”田笑的气质就如他的外号观音一般。很容易让人生出亲近的心思,可惜莫秋太清楚他私底做事到底是个什么手段。这招对底下的人有用,可对他心真没用。
显然莫秋的不给面子,丝毫没有打击到对方。田笑自顾自的掩上房门。走到他身边递来一摞资料。“他去巡视,所以东西我送来了。”这话说的半真半假。闭言确实是去巡视,不过却是他暗里使了手段支使开的。不过论演技田笑不输于莫秋。所以莫秋只是打量了他一眼,接过东西并没有说什么。
草草翻了一遍,都是些防御部署。虽然有之前的资料多对比,不过与齐风说的差不了太远。看完一摞东西,莫秋抬起头来却见田笑笑吟吟的坐在一边。好看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怎么还不走!”手里的东西倒是没有问题,莫秋这句话完全就是逐客令。
“讨厌!还是这么不近人情。”好看的脸摆出副不甘愿地模样。田笑见他已经不耐烦,倒也不多做打扰起身就走。其实他原本也不打算多留,可以说莫秋这话等于是个台阶他顺着就下来了。只是,那堆资料里没有他想要的东西。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子里顺滑的布料。田笑掩上门眼里才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明日才送来?摇晃着脑袋,田笑猜测的时间。也不知是脑袋怎么转的。突然想到要是莫秋知道自己女人差点被人强,奸,那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啊!他真的好好奇啊!掩面遮住笑开花的面容,田笑藏着自己的秘密乐呵呵地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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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一百一十四章
香炉顶飘出渺渺白烟,浓郁的香气渐渐冲去房间里残留的药味。掀起的袖口中露出半截莹白的手臂,匀称修长非常好看。砚中墨汁浓黑合适,颜彩轻抿了下唇瓣眉梢轻扬。“公子!墨磨好了。”将墨条那出来搁,女子侧头时撩在耳后的发丝随着动作倾斜下来。眉目似玉,分外撩人。手里的帕子扭得死紧,柳儿瞪着一双眼睛恨不得将她看出个窟窿。
不用回头,颜彩都能想到那人,满脑袋都是脑补过得画面。实际情况她只是本分的完成手里工作,基情什么的完全就是没影的事情。至少如果她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房间里的游方绝对会一刀劈了她。不经意瞅了瞅女人背后露出的刀把,对于柳儿的智商包有了全新的认识。
自从在监狱被招待出来后。颜彩与这个何公子之间奇异的到达一种微妙的关系。虽然柳儿以为那是最新发展出的奸,情。如果说之前何平时不时用留恋而凄楚的眼神透过她看着别人。现在确是着同样留恋而凄楚以及新加上防备的眼神看她。只是留恋与凄楚是看着她身上相似的影子,而防备却是看着她的。一想到对方用这样的眼神,透过她怀念着别人。颜彩脑海总是止不住生出,何平同时看着两人的感觉。一双眼睛同时看着两人,啊!这感觉好微妙。
“笑什么呢?”与防备相反的事。颜彩如今从东院调到了何平身边。美其名曰专属书房丫鬟。其实这是颜彩自己也很纠结。要知道,这个何公子自那之后对自己的防备完全达到了一定等级。颜彩并不觉得那点薄弱的好感是让他把自己放身边的理由。毕竟她不过是与被怀念的人相似而已。
画卷上笔墨未干,颜彩就站在何平身侧。稍稍抬眼就看见女人温润的笑意,明知不是心里还是漏了半拍。“只是想起黑子而已。”完全没有停顿,浓密的睫毛轻颤女人继续调整白瓷碟里鲜红的颜色。
何平见过那孩子。圆圆的脑袋上挂两小编,脑瓜子不好使特别喜欢粘着自己身边女人。她好像也特别喜欢孩子!下意识想起,女人抚摸孩童时温柔的神情。何平明亮的眼睛不自觉暗了暗,再下笔的时候笔锋一滞失了水准。许是对自己摇晃的心神不满,何平抬起手来顿了下,“那孩子倒还乖巧。”
颜彩只是笑了笑,并未接话。两人的交谈从来都是这样简单。只是这样纯洁的聊天在柳儿眼中却成了颜彩百般勾搭自家主子的言语。以至于,对女人的仇恨已经到达了一种全新的境界。
游方完全不知道柳儿脑瓜子里担心的事情。在她眼里看到就是,女人本分的做事柳儿的眼珠子却是黏在人家身上完全舍不得离开。果然是么!两人的脑袋里想的完全是不靠谱的事情。以至于,颜彩与何平之间微妙的气氛谁都没有发觉。
柳儿虽然贴心但是在书画方面始终没有她贴心。墨汁浓淡适宜,不过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想要什么。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太黑完全没有半点讨好与爱慕。心里既很高兴也有些失落!心里骤然烦躁起来,何平轻轻放下笔揉了揉额头,“乏了!今天就到这。”说罢也不管颜彩什么表情,起身就离了座位。
刚刚磨好的磨水不过才沾了一笔,这般反复何平以为女人多少会有些抱怨。可颜彩好看的脸多一点表情都没有,从容地收拾一切。不得不承认明明是繁琐的事情,在她做来却很好看。
颜彩完全不知道,何平心里想着什么。再她看来,只要何平不唤她其余时候都能休息。她不像游方是守护何平安全的。她只是个身上贴着俘虏标签的丫鬟,所以收完东西也就告退出去。
眼看着女人出了房间,何平心里越发的烦躁。这不是好现象,一点都不像他。他只是想透过女人看着那人的影子。可为什么到如今目光却是一点点落在那女人身上。记忆力的影子一点点与女人渐渐重合。明明不一样,为什么?
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颜彩纠结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为了实行田笑的计划,把自己都弄进监狱了。结果是贴近了目标人物,可是没找到什么线索啊!何平的身体不好,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冷热不适合一点就咳得撕心裂肺。多走几步就开始摇晃,颜彩完全不明白之前是怎么能走到东院看书的。好神奇啊!还是说这里的男人与前世的女人一样。人前拧不开矿泉水瓶,人后能够单手劈砖。
想多了,这样的身子一天三餐靠药养着。操劳什么的很困难,如果不是他来操纵。那么,这里密不透风的防御到底是谁布下来。不可能是楚郁,毕竟正主只要离开变动是肯定的。就算松懈不了多少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如果柔弱只是为了掩饰暗中布置这一切的话,这男人未免藏得有些深了。
脑袋胡乱想着,颜彩手里摘菜的速度却没有停下。许是升职的原因,连带着被准许可以使用附近的小厨房。这个季节青菜少,就算有也不新鲜。荤腥什么的也不是她如今的状况能够吃到。虽然她不知道绿蕊每次弄回来的肉食是从哪里来的。但她毫不怀疑的肯定出处绝对不是大厨房。将冬瓜切块煮汤,清炒了个花菜。花菜刺啦一声刚下锅,就听见走上来的脚步声。“回来了?”绿蕊看见她拿着锅铲一愣,急忙将她从灶台边上拉开。
“没事。”完全不搭理她的解释,绿蕊黑着脸将她赶了出去。嗯!别的事情到没见他这么坚定的阻拦。但是只要进厨房,向来温柔的绿蕊就变得非常强硬。果然是女人远离庖厨么。卷起袖子擦了把脑门上烤出的汗水,颜彩看了看没劈完的柴卷起袖子干。这里是公共场所,时不时会有人经过。颜彩倒也不担心,绿蕊还能在大庭广众撵她。
果然端着饭出来就看见,快要烧完的柴摞重新垒高。绿蕊那脸跟锅底似得,颜彩毫不怀疑如果可以。绿蕊一定会暴打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沾上厨房就变成这样。绿蕊觉得自己回去怎么样都要掉层皮。
吃饭很安静,只剩下两人咀嚼的声音。相对于颜彩的悠闲,绿蕊干的可是实打实的体活。要不是每日回来都是一身脏兮兮,光看他那张脸还真看不出干过什么重活。当然颜彩不知道的是,除了干活的小部分时间外绿蕊基本都在与外头联络。
入夜后,四周一片寂静。颜彩从主院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原本不会弄的这么晚,谁知道何少爷想的什么到这时候还将她叫去。硬是把一副寒梅图画完才放人,时辰也入夜了。颜彩如今也算是在这里混了个面熟。时不时有人经过对她都不会盘问。顺着小道回了房间,推开门房间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绿蕊不在么?这么晚,又出去了?这种情况也不是头一回,颜彩关上门,换下外头的罩衫下一件就是拆下束紧的长发。这样才有一种放松下来的感觉。
刚刚将衣服丢在椅子上,就感觉身后有人。下意识转身,还没看见是谁。便被一双手压住口,整个人被力道冲的往后退啊!她的腿。狠狠撞上床沿,疼的她泪花都出来了。许是感觉到女人没出口的痛呼,来人的手抖了一下却没放开。
油灯昏暗,房间里本就不亮。床上位置离得远又是背对着光线。颜彩一时间真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只是隐约看见对方脸上用布遮着。谁?这是颜彩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难道是有人来这里寻仇,跑到她房间了?不过片刻功夫颜彩脑海里已经转过好几个情况。眼下自己还被对方压在床上,逃跑的几率不大。不过不试一试谁也不知道,还没等她相处对策。对方倒是松开了手,然后趴在了她身上。正解是说趴在她怀里,脖子上湿热的是泪水么?“还好你没事?”低沉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气喷上侧脸。
颜彩几乎是下意识抱住对方,“你怎么在这里?”好看的眉梢皱起,颜彩的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悦。起身朝门口看了眼,庆幸自己今日锁了门。
莫秋没想过女人会是这样的表情。一时间愣住了,眼泪还挂在眼角没有落下。颜彩起身拉下面罩的时候,就看见水汪汪的眼睛和脸上的泪渍。“哎!怎么哭了?我就这么吓人!”卷着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安慰。莫秋还是木着脸保持原状。
许久才没从女人脸上罩住生气的迹象,莫秋这才缓缓吐了口气。“我知道你不高兴。你要是想骂我也等到出去以后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
这话说的颜彩愣了愣,“这不是你的错。毕竟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情况。”摸了摸湿湿的面颊,表情是自己都没发现的柔和。心里纷乱的心绪,在看见颜彩的时候就落定。这正满怀愧疚呢,被她一安慰。莫秋有些不自在起来。“你怎么来的没人发现吧!”相对于他的愧疚,颜彩比较担心这个。她虽然没有彻底深入,大概也能猜到这里不好下手。不然的话也不会拖到现在。
“没事!倒是让你早了罪。”幸好身份没被发现,抬眼打量了下简陋的房间。特别是目光落在床上的时候,眼神顿时变得阴黑许多。
颜彩没有发现对方的不对劲,只是高兴的抱住纤细的身子。“很想你!”莫秋对着颜彩从来都是说不出什么。这会子自己的心声,被她一说出来。好看的脸也不自觉的浮起点点红晕。
抱着女人消瘦的腰紧了紧,莫秋松开手表情恢复正常。摸了下颜彩越发尖瘦的下巴眼神闪了闪。“你没事就好。你现在等着我,很快就能出去了。”不稳的情绪很快就抹掉,莫秋早已恢复原本的姿态。
男人表情异常的冷漠眼睛隐隐还能看出几分嗜血。目光虽然没有落在她身上。可那弥漫的杀意深刻的却是连她都能感觉到。颜彩很担心,拦过他的身子在额头上亲了亲。“这里不是铭楼。”最后两字没有出声,莫秋却是明白的。
顷刻收敛心神,凤眼弯弯。“嗯!等我。”凑到女人面前贴了贴纤薄的唇瓣。莫秋带着满足的笑意系好面罩。两人最后互看了一眼。颜彩眼前一花,房间边就只剩下她一人。这武功,抽她十个都够了。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颜彩无比庆幸自己夫郎很贤惠。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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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一百一十五章
灵巧的身影出了房间迅速融入夜色。回廊外躲在柱子后面的绿蕊看了眼消失在院外的身影,随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向熟悉的房间。
奢华的房间里已经有两人坐在房里。莫秋进来的时候,几乎是在他来到的瞬间。房间里的两人单膝跪地。“楼主!”
暗桩在这里的身份算的上尊贵。院子里的守卫早就被她借口打发到了别处。所以房间的里一切没有别人看见。轻轻拉下脸上的面罩,莫秋看了眼跪地的两人。从两人身边走过寻了个位置坐下。“起来吧!东西拿到手没?”只见一人忙从怀中掏出泛黄的卷轴递了过去。拿过打开看了一眼,莫秋好看的红唇终于露出丝丝笑意,“今天算是没有白来。”
详细的防卫图,当真于齐风说的一样。仔细看来许多地方与齐风说的有些相符。不过过了那么久有变动是应该的。话说回来,莫秋隐隐觉得这个地方与预期的有些不一样。太精密,可以说的上是密不透风。那次楚郁带去的不是精锐人马么?既然这样,那这里的人手又是从哪里来的。况且,少主这么久生死未卜。这里的反应未免也太平淡了。莫秋还记得楚郁与何平婚后的场景。令人羡慕的浓情蜜意,但从这曾关系来看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浓密的睫毛轻轻盖住眼中的疑惑,何平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见过莫秋之后,颜彩整个人处在莫名的高兴之中。连带第二天看见柳儿的时候,难得给了个好脸色。让柳儿满脑袋坏招还没试出来,就被她充满魅力的笑容闹了个大红脸。“什么事?怎么这么高兴。”难得两人没有杠上,游方也轻松一回。不然每次被夹在中间她其实也挺痛苦。
“有么?”话是这么说,那柔韧的身子好像还在怀中带着淡淡的墨香。白皙的面颊不自觉染上点点暖意,整个人清冷的气质被打破有种别样的魅惑。许是她这幅模样太熟悉,游方下意识凑了过来。“你是个有福气的。我见过你家夫郎几面。虽然离得远,不过看起来老温柔了。不像我。”眼睛下意识看了柳儿一眼,隐晦地撇撇嘴。
游方意属柳儿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游方虽然性子淳朴,奈何长得确实不好看。柳儿是个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模样也不错。自然是看不上游方。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这样不上不下。对于,游方的意有所指颜彩虽然稍稍有些抵触,却丝毫抵挡不住她的好心情。拍了拍游方的肩膀给了个加油的眼神,抱着东西就进了房间。与她一起进去的还有柳儿。只是这家伙跟被猫叼走舌头似得,安安静静的跟了进去。脑瓜子都没有抬起来,不知想着什么。
铜炉里依旧飘出渺渺香气,颜彩刚刚进门就看见。男人倚在软榻上,已经测过头睡着了。手里还捏着一本散开的书。进来的不是时候啊!这样的场景不是她个女人能看的。下意识测过身子,左手拽了跟在身后没动作的某人。
柳儿让她拽的一组咧,下意识就要发飙。却看见女人将书拍在他身上然后白皙的指尖指了指房间里头。“少爷!”在这里睡觉可是会着凉的。果然是自己家少爷最重要,柳儿也不管女人刚刚拽他的事情。轻手轻脚地替何平盖好被子,再转身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了女人踪影。
“主夫休息了?”游方见女人进去又出来,下意识问道。话刚出口就知晓问的不合时宜,颇为懊恼的闭了嘴。
“幸好只有我听见。不然柳儿待会要给你脸色看。”看脸色的时候,通常柳儿对游方都是破口大骂。不过是颜彩说的比较隐晦。
“哎!千万别给他说。我不是故意的。”知道颜彩摆摆手,游方这才讪讪的抓了抓头皮。“你知道我们关系一直不怎么好。”
“我知道。”颜彩见她这幅欲言又止模样倒是觉得有些滑稽。“年轻男子多是有些娇气矜持。你一个大女人自然不需要纠结这些,顺着他就是了。”
不过两句场面话,谁知道却说得游方两眼蹭蹭冒光。“原来咱们是通道中人啊!我就知道。你也知道我模样不好看,除了顺着他点以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替我想想。”本以为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谁知道被两句话打开话匣子。颜彩还没回过神就被游方拽走了。武力值太低完全无法反抗啊!
白梅点点清风袭来带着淡淡的香气。纤薄的朱唇染上少有的艳红,抿了口酒水染上一层水润的质感。“严青你长得真漂亮。”这话说的太直接。若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来,难免就带着几分轻薄的意味。可是游方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那模样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被她那呆愣愣的模样戳中笑点。颜彩微微侧头噗嗤一下笑出来,“我一个女人哪里能用漂亮形容。”
“哎!我没那意思。”本事想夸对方长得好看而已。谁曾向竟然将心里的实话说了出来。果然是酒水喝多了,脑子也糊涂了么。“你知道的,我嘴笨不怎么会说话。”
“我知道。”饮净杯中的酒水,颜彩惬意地眯眼,“这里风景真好看。”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可惜柳儿从不愿意与我呆在一块。我本是想带他来的。”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游方自己并没发觉她完全就是三句话不离柳儿。
夹了口菜送入口中。颜彩看着女人微微泛红的脸说道:“这么喜欢?为什么不去向主子去求了他。”颜彩说的很隐晦,这话里没有明白的说着去求谁。至于这主子是楚郁,何平中的谁?就要看游方怎么理解。
“他不喜欢我。我不愿意逆了他的意思。”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柳儿平日对她冷淡的很。要是强求的话,就算成了估计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也是。那小子脾气够呛。”来了这么短时间,颜彩也算是深有体会。一时向来也不知道游方到底看中那小子什么,竟然这么死心眼。“也难为你脾气好,能忍。”
“他长得好看,脾气差点也是应该的。”挫着手嘿嘿的笑,要不是清明的眼里不带半点猥琐之气。
“好看的人,又不止他一个。”一副泥足深陷的模样。颜彩笑了笑转念想到自己,不也是这种情况么。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我就喜欢他。”游方脸红红的,这话说的倒是陈恳。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在柳儿面前说过。不过就算说了,颜彩觉得被拒绝的情况也是百分之百。
“游方!”敞亮的音色像平地惊雷,便是离得这么远颜彩也隐隐觉得觉得耳根子疼。
“杨堂主。”一看来人是谁,游方刷一下就站起来。那小身板挺得笔直。
“喝酒呢?哎!这位是?”看到颜彩的时候,女人的眼里明显闪过一丝错愕。许是她的样貌惹得对方足足打量了好几眼。
“哦!这是严青东苑书房的,丫鬟。”看了她一眼游方倒是没说丫头这个词。不过就算说也没事,颜彩的脸皮不是这么点小言语就能打碎的。
“见过杨堂主。”颜彩躬身行礼。
“哦!这就是新来的丫鬟啊!模样倒是俊俏。”许是听了游方的话,女人那张粗矿的脸顿时笑开。
“杨堂主既然来了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游方说着就要引她入座。
奈何杨彪生的很粗狂,单单一个决绝的动作,蒲扇似得手掌都能摇地呼呼带风,“不了不了,还要去主夫哪里报告呢?你们喝我先走了。”说罢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走就。
杨彪的巴掌重,虽然不带力气却也让颜彩身子不由的晃了晃。“这人你没见过!她是杨彪,杨堂主。三位堂主里面就她性子实在,不过脾气不大好是个粗人。”
“她这是刚回来么?”她因为活动地方有限,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只是堂主?这位置与田笑是一个等级的。应该算的上重要人物吧!
“嗯!应该是出去办事了。别看她这样,为人很靠谱的。”也不知游方到底是哪里来的激动情绪,啪啪的拍着胸脯。
这样重要的人竟然留在这种地方。颜彩完全想不明白,难道这里还有后手么。兴许可以向绿蕊提提。游方对朋友不设防,要是能交心兴许能套出什么话来。
早就布置好的一切临时除了变动。齐宝那边不知为何撤掉大半的守卫。一时间除了几个明面上的人外,之前的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人呢?莫秋隐隐觉得有些不寻常。“给我查!”
“啊!终于拿到了?”许是没想到会有回复,田笑的表情完全可以用灿烂来形容。
佩琴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少爷!声音小点。”这可是他费了老大劲才截下来的。谁想田笑根本就无视他的警告,看了佩琴那副小心谨慎的模样撇撇嘴,“你越是这样小心,越容易被发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干见不得光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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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一百一十六章
到底是因为谁才这样!佩琴浑身涌起一种无力感。“又是没有!”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田笑啪一声将纸条拍在桌上。“这女人当真是我高估了她的能力。连勾搭男人都不行,白白浪费那张漂亮脸蛋。”
“若是那么容易就得手,少爷您也就不用打着从她那边套情报了。”佩琴这话说的没错。光从防御严密的情况来看,能够平平安安从牢房出来。还没被调走,虽说暗里是他们插了手脚。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还是有着几分本事的。
“我这不是急么!要知道,我可是下了决心才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万一让莫凤秋知道,还有我的好果子吃。反正这趟罪名是跑不掉,结果却没捞着实际点的消息。怎么想都觉着亏啊!”轻轻毁去纸条,忽明忽暗的烛光映在白皙的面容上落下一片阴影。
真该庆幸那家伙是个实在性子。这顿酒喝下来,颜彩不过简单的小酌几杯。其他的则是被她哄骗着给游方灌了下去。“想不到你酒量这么好。”单手支着头,颜彩抿了抿红润的唇漆黑的眼里水光闪烁很诱人。
“你也不差。”相对于颜彩的微醺,游方却是真喝多了这会子说话都不怎么利索。好在酒品不差,除了有些东倒西歪人还是很清醒也没随意撒泼。不然以她这身功夫,一旦撒泼估计自己就该包头乱窜。两人今天聊得分外投缘,等到颜彩抬头时艳红的霞光盖满天际。“真漂亮!”许是受了酒精影响,连人都变得浪漫起来。
游方让她没头脑的话弄的一愣,回头一看砸吧下嘴,“你们读书人就*这一套。不过好像天烧起来一样确实好看。”
“对啊!”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这顿酒水喝的时间出乎意料的长。更让颜彩觉得奇怪的却是另一件事。今天一天除了先前那一回,好像何平没有再派柳儿来传她。这些日子时间长短不定,但肯定有一段时间是会叫她在身边。颜彩下意识觉得是因为先前看到的女人。但是也有可能没事?不过颜彩的直觉却更倾向前者。
“平日里老觉得很难相处。想不到你人其实挺好相处的。”目光已经有些迷离,游方没有看着对面的女人,一直自顾自的说。可能是酒劲上来了,连自己说什么都开始有些控制不住么。
捡了颗花生送到嘴里,咸香的味道刺激着味蕾。颜彩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原来我在你心里是那种形象啊!”
“嗯!嗯!你都不知道,刚见你的时候我劳担心了。我就怕柳儿一时意不坚定。虽说,你已经有了夫郎。可这喜欢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柳儿要真是扭脾气喜欢上了。我就真没招了。嘿嘿!还好你两不对盘。”这段话说的及顺溜,想必是她心里想了许多回的。
已经醉到这种地步么。先前见过杨彪之后,两人话题在颜彩的诱导下基本就围着她转。如今心里有了新的疑惑,颜彩自然是不肯放过机会。“你看看都醉了,来我送你回去。”说罢也不管游方是不是真醉,哄着她起身跟着。
游方罪的不够彻底,神智还清醒实际上手脚已经有些不听使唤。好在她习武还不至于完全控制不住,不然就她这小身板只怕要弄她回去还真要费上一番功夫。
刚刚跨进院门,就听见柳儿惊奇的叫声。“你两这是干什么去了。咦!好重的一股酒味。你两这是喝了多少。”还没凑上来,柳儿就捏着帕子捂口鼻满脸嫌弃。
“没,没喝多少!”原本对着柳儿就害羞。这会子喝了酒倒是比往日更羞涩。她喝多了脸红的厉害,这会子就是害羞也看不出什么。
“你怎么在外头,不在里面伺候。”颜彩不经意的朝主房看了眼。
“要你管。”果然还是这种性子,一碰就炸毛。不过颜彩眼尖看的很清楚,柳儿发飙时脸上闪过的一丝委屈。在颜彩的认知里,能让柳儿委屈的人除了他嘴里的少爷外怕是没有旁人了。果然还在里头么?心里的疑问算是间接的确定。颜彩开始好奇两人在里头说些什么。只是以她目前的情况想要知道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游方矮身子又沉,颜彩扶她却是有些吃力。费了老大劲才把她丢进房间,颜彩也不顾形象,坐在木椅上喘着粗气。“麻,麻,烦你了。”躺在床上嘿嘿一笑,游方那张脸上写满了笑意。就应为刚刚一句话么,倒也是个死心眼的。两人客套一番,颜彩也就起身辞去。刚刚从房里出来掩好门,就听见身边一声冷哼。“不过扶个人而已。就累成这幅德行,还是个女人呢?”那她没办法,尖锐的话还是要说的。
颜彩喝的没有游方多,却也不算少。拿酒后劲足,这会子酒劲正上来。整个人也觉得有点恍惚。无力与他纠缠,颜彩不过偏头瞪他一眼。哪里知道,原本凌厉的眼神。因为喝酒的缘故,染上几分媚意。愣是让柳儿红了脸。
那副见鬼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瞧着柳儿白皙的脸皮迅速红了起来。颜彩这才后知后觉反应回来。该死!暗骂一声,颜彩提着有些昏沉的步伐走向院子井边。打了桶水,浇了把脸。当冰冷的水泼到脸上,颜彩有些昏沉的神智这才振奋起来。虽然酒劲不会褪去,到也缓解不少。摸了把脸上的水,颜彩又多浇了几回。直到觉得人不会犯迷糊了,这才作罢!撸起袖子擦了吧脸,柳儿还在一边红着脸跟木头似得立着。
回去的时候,绿蕊还没回来。颜彩觉得酒劲又上来了。倒在床上想休息回,没想到这一下就睡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醒了?”炉子里不知道炖的什么东西很香。对于这回正饿着的颜彩非常具有诱惑力。
“什么东西,真香。”也不管自己身上的酒臭味。颜彩翻身下床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饭桌。
等等你之前喝了多少酒,先喝点汤暖胃。喝了口汤,有些烫但是热乎乎的喝下去很舒服。“杨彪这人,知道么?”用竹筷拨了拨汤底,颜彩看了下煮的什么东西。
“夫人见到她了?”装汤的手没有丝毫停顿。绿蕊拉近身后的椅子坐了下来。
“嗯!”耳边似乎想起那敞亮的声音,颜彩点了下头。“据说今天才回来。”
“是么?”绿蕊不经意的皱眉,“夫人还是理她远点的好。”
“怎么她脾气很快?”绿蕊少有的严肃神色,让她不自觉的问道。
“跟脾气什么的没关系。让夫人避着她,是因为她认识我。”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两人都心知肚明。
“我还想知道,她和何平今天说了什么呢?”不无遗憾的扁扁嘴,颜彩思考着可行性。
“杨彪虽然性子粗野。但单论武功她在我之上。”这是意味着,贸然接近生命无法保证么。真遗憾!“把消息传出去吧!若是能对秋儿有用就好了。”颜彩绝对没有看过,杨彪初见她是眼里闪过的杀意。颜彩很肯定。如果不是杨彪试探的那一巴掌确定她没有武功。这会子她已经身首异处.......
绿蕊亲自送出去的消息,很快就送到了莫秋手上。看到杨彪两个字的时候,他确实有些愣住。“我倒是把她给忘了。”红润的唇带起丝丝的笑意。莫秋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东西。这算是替她指明了方向吧!想到女人温和的笑容,莫秋不自觉的低头轻笑。既然知道隐藏的是谁。莫秋也不得不惊叹这家伙藏得深。只是他与杨彪公事过。性子粗劣有勇无谋,已他的性子藏不了这么深。想不到何平这家伙,倒还有些本事。就是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让杨彪乖乖听话。不过不管怎样,留了后手果然是正确的。
“主夫叫你呢?”肩上的被撞了一下,颜彩才发现游方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
“墨磨好没?”是不悦吧!何平心里满满升起一股烦躁感。他也不知道自己烦躁什么。连带着语气也不怎么好。
“好了。”看了眼砚台里的墨,颜彩放下墨棒。依旧是浓稠适宜,可何平看着女人回复平常的面容就越发心烦。总是这样的表情,冷漠疏离好似只有在响起那个男人才会露出丝丝温柔。
何平看着女人脸,脑袋里不自觉想起,前几日杨彪说的话。这个女人在院子洗脸,喝了酒的脸颊比往日要红润许多。粗鲁的撸起袖子擦脸,那姿态神色如出一辙。“太像了!这女人不能留。”太像了!杨彪望着外头的女人越发肯定心中的念头。
“像?原来在杨堂主心里,那人就是这副无用的模样么。”轻蔑的言语,何平的眼神□裸的写着嫌弃。可只有他心里知道,杨彪眼里闪过杀意的时候他好怕了。许是他的不以为意让杨彪放了心。最总杨彪只是多看了她一眼就让她离开。
是啊!不能留!可惜,最开始的时候没有这样做。现在回神,却已经迟了。何平自己都没有想到。不过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心里的人那张模糊不清的样貌已经被这个女人一点点的填满。这种感觉很不好。先前的自信满满,越发显得自己像是傻瓜一样。明明知道不行,还要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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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一百一十七章
感情失控并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也许默认杨彪的做法也不是什么坏事。睫毛轻颤,谁都没有看见何平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杀意。“果然还是不行!”心情复杂地摔下毛笔。低垂的视线里闪过一丝挫败。含满浓墨的笔,啪一声摔在桌上。纯黑的墨迹瞬间溅开。
“少爷?”柳儿刚刚端水转过身,就听见摔东西的声音。“怎么了这是?”书桌上一片狼藉。就连何平自己,浅色的袖口上也溅上几滴黑墨。
“没心情,都收了吧!”随意给了个敷衍,无视柳儿担忧的目光。何平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扶着雕花木椅起了身。
“是!”突如其来的怒火没有丝毫征兆。便是颜彩也被这突然的怒火,弄的一头雾水。
麻利地收完东西,何平说了句累了休息。游方与她就被撵了出来。说是撵其实太过了。不过在游方看来主夫从来都是温柔亲和,就算是抓到她们的错处也不曾厉声呵斥。今天这么一下虽然不是多大的事情,却也足够她胡乱猜测起来。“主夫这是怎么了?”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她没有犯错啊!
“我也不知道!”颜彩回答的很敷衍。比起游方的问题,她更在一瞬间感受的寒意。虽然没有抬头。可那一刻男人身上的寒气却是指向自己。那代表这什么意思,颜彩虽然不明白却也能猜到不是好事。只是错觉么?要不是错觉呢!这会就算她自己都有些估摸不准,撞了撞身边的女人轻声问道:“白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让我想想!”皱着眉头思虑了好一会,游方这才缓缓开口,“没有啊!今天白日就只有我和柳儿守着主夫。之前一直都好好的,然后就是你来.......”眼瞧着游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颜彩一本正经地皱起眉头,“难道是我做了什么?”游方不是个聪明人。自从上回喝酒两人的关系彻底亲近不少。颜彩旁敲侧击没少从她那里套些小秘密。自然知道何平在她心中是个宽厚温和的好人。这么一个宽厚仁和的好人,怎么会为了点点大家都没有发现的小错来苛责下人呢!
颜彩算的很准。这会子将错处安在自己身上,游方反倒是有些不相信了。“主夫,性子仁厚绝对不会因为你而发这么大的火气。可能是因为少主的原因吧!毕竟出去这么久了,连点消息都没有主夫担心也是应该的。”
“少主?”这会子提起来,颜彩似乎才后知后觉有这么个人物。叫什么来着!好像姓楚,名字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哦!你还没见过呢?少主出去,出门办事不在这里。等到回来时,你就能见到。是个很好的人,反正你见到就知道了。”好人?看着游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颜彩觉得有些想笑。嗯!一直以来听的都是负面形象的代名词。这会有个老实人一本正经的告诉她,那出名的坏蛋是个好人,这感觉当真是微妙。
这个想法的冲击力比她预料的有些大。颜彩摸了把脸压下想笑的意思转移话题,“少主这会已经出去很久了么?我看何少爷心情很差好像。”停顿片刻,颜彩问向游方。刚刚那么这态度。是不是预示着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少主眼下已被抓住了。
“还行吧!少主经常出远门,有时候时间是挺长的。不过这次有些特别,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主夫担心吧!”特别?怎么个特别法。真正的原因,颜彩想听游方亲口说出来。毕竟猜测能够得到证实才能真真正正放心。
许是她的目光表露的太明显,就连游方这么迟钝的人居然也觉察出不对劲,“老盯着我干什么。脸上有什么东西么?”说罢抬手就要抹向自己的脸。
颜彩却是故作高深的沉吟下,“听你这么一说,到让我好奇起来。这么个出众的少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
“嘿嘿!你也这么觉得,放心总有机会的。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先回去把衣服洗了把!”指着颜彩衣服,游方笑着说道。有什么么?下意识顺着游方的指尖看向胸口。洁白的袍子上,晕开的黑色墨滴分外明显。
“啧啧!这家伙倒是会摔。都溅在我身上了。”拔下外袍,颜彩看着上头溅起的斑斑墨迹很头疼。墨汁很难洗啊!啊!这边抓着衣服正头疼,那头绿蕊端着盆子进了门。“刚回来么?”看着进门的绿蕊,颜彩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如今虽然有的时候回来很晚。可做的并不是重活,甚至可以说很轻松。但是绿蕊不一样,每次回来人都没事可衣服都是脏兮兮。一看就是被人刁难过得模样。颜彩不是没问,只是绿蕊从不让她插手。说是那个地方去的人少好传消息。可最近几日这样的状况越加明显,便是颜彩再好的脾气也有些生气。
“嗯!这是怎么了。”摸了把散开的发鬓,绿蕊凑了上来。“溅上墨水了啊!”
“哎!这个我自己洗。墨渍本身就难洗,你还是休息吧!”绿蕊到是没拒绝,只是抓着女人的衣服凑到耳边,“外头有人。”
轻轻张合的嘴唇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两人挨得很近,颜彩看的很清楚。外头有人?心下一冷,面上却是堆出笑意。单手拦住绿蕊的细腰,“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窗户外头印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两人紧紧挨在一处分外贴近。颜彩抱着衣服推门而出。这个时节水凉的厉害。刚刚浸入水中整个人就被冻的直哆嗦。搓了搓冰凉的手掌!颜彩深深吸了口气,照着绿蕊说的法子。将米粒放在污渍的地方搓洗。好在沾上墨汁时间不长,再加上她如今的身体力气也不小。没有了黑色墨迹,女人嘴角终于露出丝丝笑意。几巴掌搓完衣服,拧干抖开晒在了屋檐下。
白色的长袍还嘀嗒着水。做完这一切除了手还是凉的,颜彩身上只觉得阵阵发热。漆黑的夜里除了零星的灯光,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有人么?许久之后又有人来盯着。应该跟那位杨堂主有关系吧!以她的能力是看不出什么不对净,所以颜彩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就进了门。
满脑袋的猜测,一夜无眠。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颜彩还有着一瞬间的模糊。哪里呢?脑袋停顿了许久终于转了回来。哦!还在这里呢?心里隐约有着失落,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摸了摸床铺冰凉一片,该是出门很久了吧!早知道昨晚就不乱想了,稀里糊涂睡过了时候。这要是上工的话,颜彩完全能想象到柳儿那张幸灾乐祸的嘴脸。好在今天还没有人来找她,叼着发带系好长发,颜彩穿了身淡青色的长袍。浑身收拾妥当,书房里冷清的厉害。还真没人来传唤她!并不失落,独自寻了本书推开窗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习习微风吹来,有些凉却也让人精神振奋。
一时间看入迷,等到眼前一阴影颜彩还以为是天变了。“看的什么,这么认真!”抬头就是游方那张笑盈盈的脸。不过她长得不好看,原本还是亲近的表情。在她做来有着几分别扭的狰狞。
“不过是本游历传记而已。倒是你不在主夫身边候着,怎么到这里来了。”合上书,颜彩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
“主夫叫你呢?柳儿去倒水还没回来,所以就叫我来了。收拾收拾走吧!”这样啊!坐了许久没动,这会子身上都僵硬了。颜彩抱着书起了身,将书房稍稍整理跟着游方就走了。
说实在的,今日来传她的时间真心不早。这会子已经到了下午,跟着游方来了院子。两人刚刚推门而入,就瞧见站在一边的杨彪。粗矿的面容,眼睛倒是炯炯有神。这会子扫来颇有几分狠辣的感觉。怎么说呢!颜彩看着这个姓杨的女人,有着一瞬间的违和感。
游方倒是不知道杨彪在这里,一时间征求的视线问向何平。“下去吧!”这话不是对着两人说的。杨彪一抱拳行了礼就出了。只是过身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颜彩总觉得她看见自己时嘴角有一抹奇怪的笑意。“想什么呢?还不磨墨。”平淡的声音没有丝毫不悦。平淡的嗓音换回颜彩飘离的神智。房间里的气氛又变回往日的模样。
这一呆直接到了晚上。中午不过简单用了点东西,这会子已经饿得厉害。不过,主子没有发话,她这个书房丫鬟也是没有资格吃饭。白皙的指尖配着白磁碟里头艳红的颜料很好看。
寂静的房间安静的厉害。所以当外头响起嘈杂的喧闹时。房间里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怎么回事?颜彩有些疑问。正当她疑惑的时候,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大隐隐似乎还夹杂着某些尖锐的叫声。几乎是在她猜测的柳儿狼狈的撞开门扉。“少爷!外头.....”苍白的脸色带着几分灰白,整齐的发鬓也有些散乱。颜彩突然觉得这幅场景似有些相识。好像当初,小瞳来报信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是这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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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一百一十八章
“有人来袭!”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平静气氛骤然紧绷。就是颜彩听到这个消息,捏笔的手也不自觉的轻颤。
等了这么久,终于动手了吗?捏起长袖抹去指尖沾染的艳红,颜彩垂下眼帘暗自打量着几人的神色。除了何平以外,其余两人都是一脸凝重。恩!怎么说呢?这样的表现与她想的一模一样,实在是没什么新意。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何平青白的有些过分。看来心里倒不像他表面显示出来的镇定啊!
几乎是下意识的瞪向女人。何平漆黑的眼里满是凌厉。这一眼来的却实突兀,颜彩探究的视线几乎是当场抓了个正着。几乎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清秀的面容展露温和的笑意。幽深眼里却是夹杂着丝丝遮掩不住的担忧。好一副担忧牵挂的模样,颜彩几乎都要为自己下意识的反应叫好。凌厉的视线在女人微笑却隐藏担忧的脸上转了一圈。泛白的唇瓣抿了抿,却是不声不响的转过头去。
凝重的气氛因为没有因为这段插曲散去。越来越压抑的气氛夹杂着外头越来越清楚的喧闹声。一切都好像在寻找突破口一般,好在众人慌乱不经意的时候爆发。原来她的骨子里也是有着嗜血的存在。胸口涌动着难以描述的兴奋感。罪恶的念头就好像香醇的美酒,散发出一波波的难以抗拒的香气引诱着她。光是想想那些罪恶的开端,颜彩笔直的身体阵阵颤栗。好在何平的注意力没再自己身上。幽深的眼瞳里暗了几分,颜彩舔了舔干涩的唇压下心中的念头。
“守着主夫,我去外头看看。”刀剑相撞的声音越近。房间里紧绷丝弦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掉。终于是忍不住了,游方拉近柳儿小声告诫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塞进柳儿怀里。提了提背上的长刀推开门迅速闪了出去。平日里可有可无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反倒成了唯一支柱。游方的离开让房间里的气氛越发压抑。柳儿紧了紧怀里沉甸甸的匕首,压抑着心里的害怕眼眶阵阵发红。
到底是神经太紧绷,面色的苍白的何平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这一下来的太突然,男人趴在桌上。瘦弱的脊椎弯曲成一种娇弱的弧度。便是穿着厚实的衣物,也让人觉得好像风中落叶一般随时都会坠地。几时她也会对秋儿以外的人发出这样的感叹了。柳儿手忙脚乱的拍着何平瘦弱的背脊。颜彩平稳的倒上一杯热水,“喝口水缓缓。”就这他的口润了润,柳儿从床头寻来他往日用的香囊。好一会男人才苍白着面容缓了下来。闭上眼稍稍歇息,何平无力地抬了抬手指,“收拾东西。”
一句话好像定心丸,柳儿慌乱的动作顿时变得有条理起来。安抚着何平做好,将匕首揣在怀里抹了把脸。柳儿不知从哪里扯了块布料开始收拾。这回对她到是放心了,却是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最靠不住的就是她。颜彩低头看着何平靠在自己身上的头顶冷笑。麻利的收拾东西。说是东西实际上柳儿没有收拾什么。包袱里一股脑塞进去的大多是瓶瓶罐罐的药品,以及一些细软首饰。
这架势是准备随时跑路,那么她是不是也该想个法子悄悄离开呢?盘算着怎么脱身离去,颜彩任由男人依靠着自己。杨彪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人靠在的模样。粗犷的脸上表情一僵,很快就抹了把脸将身后的游方拽了进来。刀上滴落的是黑红的血迹。黝黑的皮肤在这样冷的季节满是汗水。“游方?”柳儿捏着匕首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游方浑身血淋淋分外吓人。
“我没事!别叫!”眼看柳儿的俏脸煞白一片,游方赶紧制止他尚未出口的尖叫。“这都是别人的。”卷着袖子胡乱抹去脸上的血迹。好歹能认出那张脸了,柳儿这才咽下卡在喉咙的尖叫
漆黑的夜,浓的化不开。早早布置好的人手,一声令下整个府邸陷入黑暗的杀戮之中。守卫的布置,早在之前就被摸透。一行人杀进去势如破竹。莫秋裹着一身夜行衣进去的时候,地上躺着的仅是七零八落的尸体。也就这种程度么?看了眼地上肢体不全的尸体。莫秋抬手招来跟在身边的闭言,“这里交给你了!”一声令下闭言安静接令。扫了眼压倒式战局,顺着自己已经熟悉的路往里走去。这里是不重要的地方,护卫相对薄弱。一路行来几乎没有收到抵挡。熟悉的屋子出现在眼前时。莫秋的心都要飞起来了。急不可耐的推开门,空荡荡的房间却向一盆冷水浇在他身上。所有的高兴与期待都在这一刻被熄灭。莫秋呆愣了几秒,翻腾的怒火几乎到了顶点。捏着门扉的手掌骤然收紧,生生将门框捏的粉碎。
“楼主!”粗粝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绿蕊面上闪过一丝懊恼,果然没回来么?木然的转过身,艳丽的面容没有丝毫改变。只有漆黑的眼里时不时翻腾的情绪泄露出点点情绪。
“人呢!”不是疑问,以绿蕊这么些年的跟随。很肯定如果自己答不出来,定会生不如死。
“在,主屋那边。”一句话交代所有。周遭的威压顿时散去,绿蕊不得不感激夫人在楼主心里分量。不然这会按照楼主的习惯,他已经身首异处。不是不知道,她在这里的处境。莫秋觉得之前庆幸着她安全的自己蠢透了。安全?先前还能知道人是安全的。这会连人都见不着了。闭上眼生生压下不稳的情绪,莫秋开始后悔。上回就应该不择手段将人带走,就算打草惊蛇也好过于现在连人都看不见。她的身份眼下还没暴露。指望着手下那些家伙眼睛长亮点,万一伤着。光是想想莫秋就觉得气血翻腾的厉害。
外头的人还没杀进来。不过照杨彪的话说对方来势汹汹已经抵挡不了多久。柳儿背上包袱替何平裹好厚重的外衣,就连颜彩也得到了一把不知从哪里顺来的刀。挺沉的,挥动还是很吃力。本来是想捡把剑,不过那玩意双刃颜彩觉得自己很难用的顺手。不小心没弄伤别人,划到自己就不划算了。刀什么的一边刃。况且捏在手里至少还知道这玩意可以砍人。前后两世加起来武力值都不高,颜彩真心觉得回去后需要向自家夫郎学习两招。不求无功该世,但求自保。对于江湖这个高武力值得世界,就她这把子杀伤力真心不够看。
甩掉刀上的血迹,银白的刀身翻出阵阵寒光。一看就是见血的凶器。这森冷的光泽,肯定是自己的知道原因的幻想。没有刀鞘,颜彩就这样提在手里。几人趁着外头的混乱麻利的走出院子。本想着在逃脱的路途上趁乱离开。谁知游方在后面断后,一连好几个机会。颜彩刚刚伸出步子,就被她拽了回来。关键时连武力都用上,要不是她那脸上写满了担忧。颜彩一定觉得是自己身份暴露的原因。
怎样都摆脱不聊游方的关心。颜彩几乎是被动跟着他们逃了出去。一辆马,两匹马。颜彩这个不会骑马也不会驾车的废材。被杨彪一直输扔到上车。对着柳儿那一脸看见流氓的表情。她真想说一句,她不想上来,她很想离开。好在柳儿也知道目前情况不一样,没有对她冷嘈热讽。到是何平到是病歪歪的靠在车壁上,时不时来上几声轻咳嗽。脸色难看的紧,本来他身体就差这么一折腾几乎好像随时都要倒下。无奈的将刀搁在身边,颜彩盘膝坐下。盘算着,眼下是没有机会。不过出了这里,再找机会溜走一样。只希望暗中留下的印记,秋儿能找到。要知道她现在可真心是身无分文,也不知道这把刀能卖多少钱。
所有的抵抗势力几乎杀光。莫秋踩着浓稠的血迹,走进整洁的院子。空荡荡的房间人去楼空,房间里凌乱的一切似乎是在嘲笑着他一般。“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莫秋抬手就将书桌上的一切扫在地上。叮叮当当的一地碎响,房间中浓散不开的药香里隐隐夹杂着几分熟悉的香味。狐疑地皱起秀眉,莫秋探究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落在了右边的桌角处,那是铭楼专用的追踪香。莫秋当初暗中送了一颗给颜彩。本是以防意外的,谁曾向今天倒是用上。黝黑的眼瞳闪过几丝光亮,莫秋几乎是立马将绿蕊唤了进来。贴着耳朵交代几声,然后直起身来,“给我追!”
“他奶奶的!这些家伙来的真快。”游方一心看着前面。直到杨彪骂骂咧咧的说话,这才回头看去。
“啧!”这会也不管主夫身子受不受得住。游方几鞭子狠狠抽在马屁股上,两匹马顿时撒开蹄子往前跑。
马车骤然晃荡一下,三人呆在车厢里东倒西歪。这么快就追来了么,隐约听见外头穿来的马匹嘶吟声。乌黑的长发遮住的面颊上咧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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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一百一十九章
又是一个颠簸,柳儿身子不稳狠狠压上何平的身躯撞向车壁。这么吵闹的情况下还能清楚的听到何平口中的闷哼。这一下可真结实!颜彩撩开车帘往后看去。她这个位置往后看瞧得并不清楚。只能隐约看到大批人马紧随其后。要是她不在车上,应该就放箭了吧!没想到最后还是脱了后腿。自嘲的笑了笑,颜彩扯下发带。将所有的头拢在一处,高高束在脑后。至少保证不会有零碎的发丝遮住眼睛。这才拿起身边的长刀。
“你想干什么?”昏暗的车厢里锐利的寒光闪过,配上女人脸上落下的黑影。柳儿神经几乎是应为这个瞬间绷紧。
“我们现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说我能干什么!”话语里毫无遮掩的讽刺,配上女人冷冽的笑意。几乎让柳儿处在暴走的边缘。冰凉的手,压上柳儿气的发抖的手背。几乎是下意识,俩人视线落在,半靠着墙壁脆弱不堪的何平身上。
对着柳儿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何平支撑着身体坐稳身子。“以现在的状况,就算你下去了也只会在找到你夫郎前,被乱刀砍死。”平稳的声音配着轻咳,若不是一身狼狈的模样。颜彩几乎以为他们不过只是出门游玩罢了。
“那公子觉得我应该怎么办?”笑意不达眼底,明明是笑的表情却莫名的让人背脊生寒。这样的压迫感让何平觉得面前的女人很陌生。虽然两人算不上真正的了解,可他总觉得她不该是这种模样。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带她离开而已。女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好像看透他所有的心思一般。何平对上那双漆黑似墨的眼睛阵阵心虚。
果然是这样。颜彩突然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家伙已经结婚了吧!互相忠诚不是婚姻最基本的条件么!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将一个,明知会喜欢上的女人放在眼皮底下。甚至因为这点点的喜欢,不惜拆散别人。要知道她在这里,众周知绿蕊是的夫郎。颜彩并不认为何平不知道。即使这样,也要得到么。颜彩不想自恋,可在她看来。何平如今的意思就是这样的意思。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那双清冷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他一般。何平不适的侧过头去,脸上是难掩的难堪。“对于你的想法,我果然还是无法理解。”将刀横在身前,颜彩抓起袖子擦拭着染血的刀锋,车厢里一阵古怪的沉寂。三人相对无言,破空的声音夹杂着寒风,擦过何平的脸颊。咚一声钉上车壁的内侧!柳儿瞬间倒抽一口冷气。
“主夫没事吧!”许是箭矢破空的声响太大。游方一边抽着马屁,抽个空大声问道。
“没事!”抬手压住脸上的伤口。殷红的血顺着指缝留了下来,给张苍白的脸填上点鲜活的气息。相对于柳儿的手忙脚乱。颜彩则是靠着墙壁盘算着怎么才能脱身。游方刚刚不过稍稍慌乱马车便有些减速。后面也不知是谁,提气轻身越向车顶。几乎是在游方侧头发问的时候,杨彪就知道不好。在黑影落上车顶的时候,踏着马背也越了上去。她的身法并不灵巧,几乎是落在车顶的一瞬间,整个车身猛烈的晃荡。
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单手扶住车壁,颜彩险险稳住身形。感受着马车奇异的晃动,不顾柳儿的阻止提着刀就走了出去。凛冽的寒风吹得她睁不开,到是游方看着她出来李喝一声,“快进去!”
这一嗓子在夜里听来分外清楚。房顶的两人皆是一愣。几乎是在颜彩侧过头的瞬间,与那双熟悉的眼瞳装了个正着。都没想过会在这里见面,两人皆是一愣。几乎是在这时候,杨彪一掌拍上黑衣人胸口。险险侧身,虽然没挨中却被掌风挂到身子一个不稳。小心!愤恨的咬住嘴唇,颜彩堪堪压下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在游方的拖拽中,面色凝重的钻回车厢。终于进去了!提刀贴身划过杨彪的颈项。杨彪下意识拉开距离,泛寒的刀锋只是轻轻划破胸口的衣襟。
心乱如麻的被塞进车厢。颜彩的心几乎选在嗓子眼。是,天很黑。对方脸上还蒙着面巾。可那日夜相见的身影,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只要想着自己心尖上的人在外头厮杀,颜彩便觉得无法淡定。“就算你出去也帮不是上忙。”正当起身的时候,苍白的指尖搭上她的手臂。
几乎是耗尽力气拉住女人的衣袖。何平没有勇气,看对方的表情。只能低垂着头,看着手上染着的血迹。真是不知好歹!看着女人面无表情的脸,柳儿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正当颜彩盯着男人头顶沉默的时候。车厢后壁不是为何受到重击,整个车厢剧烈晃动颜彩透过车帘缝看向外面。“都抓紧,马失控了!”游方大喝一声,奋力捉紧手里缰绳。
高昂的嘶鸣声,两匹马像是打了兴奋剂。箭一般奔了出去,整个马车顿时犹如风中落叶难以控制。最糟糕的状况,游方不知道刚刚后面的一击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马车已经失控,主夫和柳儿都在车上呢?想到这里,游方咬了咬牙掀开帘子。“快出来跳车。”
这么快的速度。颜彩伸头一看,顿时皱眉。“来不及了。”马车上不知何时又上来一人。杨彪虽然武艺不错,可惜这里位置狭窄实战不开。一人眼瞧着很快都顶不住了。游方只能拔出背后的长刀跃上车顶。
“跳车!”柳儿掀开帘子出来看的时候,正巧就看见游方闪过的身影。看了眼飞速离去的景色,俏脸煞白一片,“这么快!怎么跳!”说罢感觉腿都软了下来。有了游方加入战局,车顶上几乎人满为患。莫秋见到她上来,躲开杨彪劈来的长刀跳了下去。游方本想紧追过去,车顶不知何时又上来一人与她缠斗。手下的加入,终于能让莫秋脱身。刚刚翻身跳到车前。就听见一声锐利的尖叫。莫秋的出现,几乎让柳儿闹钟那根紧绷的弦瞬间断裂。尖叫着,抱着好没脱鞘的匕首柳儿闭着眼睛就刺了过来。没用的家伙!冷哼一声,莫秋根本就不将来人放在眼里。几乎只是轻轻一脚。“哎!”感觉着腹部轻轻挨了一下,柳儿身子后仰倒下的时候只见黑衣人眼里的戏谑。
颜彩扶着车壁出了帘子的时候。正好看见柳儿掉下去的样子。感觉着手臂瞬间被人抓住,颜彩抬头就看见自家夫郎那双熟悉的眼睛。斜斜的一把刀刺过来,捉紧的手臂生生挨了一下。莫秋手下一个不稳,正好松开捉紧的手臂。马车本就晃动的厉害,这一下松开颜彩顿时失了平稳。再加上车厢拴马的绳子突然断裂,整个马车惯性的出去。颜彩只觉得身子一歪,然后整个人就被抛了起来。眼看着颜彩就要被甩出去,莫秋本想伸手去拽。谁知,杨彪与游方两人齐手拦截。生生挨了一刀,莫秋毫不退缩。眼看就要够着颜彩的手臂。车厢里,突然滚出一个人影,装上颜彩的身子。我草!两人的手臂轻轻在空中错过。颜彩现在很想很想骂人有没有。可惜还没张嘴,被这力道一压整个人就下去了。只能下意识护住头,颜彩落地的时候是背着地。身上还压着个人,可惜现在她完全没有力气去管这些。整个人顺被力道滚出了好远。好在两边的地都是泥地,除了被草木抽的得身上疼外,整个人并没受到什么太厉害的伤害。
这一结论完全是属于,自我疼痛的感觉。实际上她现在脑袋晕的厉害,整个人还处在迷糊的状态。奔腾的声音吵闹的很,颜彩虚弱的调动四肢。揉着脑袋爬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压在自己身下的何平。就知道是他。砸到自己身上实在是太巧了。颜彩希望这是个意外,而不是另一个刻意。惨白的脸在阴影下没有丝毫动静。颜彩无暇顾及他的死活。只是费力的将自己扔到一边,还真没受什么伤。屁股下面是柔软的土地,冬天的衣服又厚除了露出来的手背受了些刮伤意外。还真没什么大的损伤,不过他就不知道了。目光落在,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何平。颜彩的目光微微沉下。刚刚伸出手,只听见熟悉的声音。
“先生!先生!”这嗓音着实有些大,颜彩到是没想到这家伙也来了。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兴自己从没告诉过他真名。不然这会就该大声叫着自己名字了。也不知他是怎么寻来的,不一会颜彩就看见那红艳的衣裙。女人靠着书颇为狼狈,仇冬还是一眼就看出对方是谁。欣喜的提气裙摆,冲了过去。刚刚走了几步,背后便被敲了一击整个人顿时就僵直不动。颜彩不动神色看着追上啦的杨彪以及紧随其后游方,真想捶着树干好好发泄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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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一百二十章
抹掉嘴角血沫,杨彪越过男人身边回头看去。探究的视线仅仅在来人扫了一遍,粗犷的面容突然露出狰狞的笑意:“真是意外的收获。”杨彪是侧着身站她前面,颜彩并没有看清楚女人脸上的表情。不过那嘿嘿几声冷笑,再夜里听起来很骇人。
莫名的紧张气氛在树林里散开,就连远处刀剑错落的声音也丝毫缓解不了压抑的氛围。背脊阵阵发寒,离得这么远也能明显感觉到女人散发的恶意。颜彩心头顿时涌上不好的念头阴影里的面容不由沉了几分。
厚重的脚步踩着枯枝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颜彩也不知道为什么相对于远处传来的刀剑声,这么点点的声响竟然会这么清晰传入耳中。厚重的脚步最终停在了何平的身边。蹲下查看一番,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得。“不过受了些擦伤,好在没什么大碍。倒是严妹子,你没事吧?”
颜彩几乎隐入暗中的动作,因为这短短一句话瞬间停住脚步。这是杨彪头一次称呼她,虽然是爽朗的声音。可在她听了很违和。“没事!”舔了舔干涩的唇,颜彩稍稍犹豫还是出言回答。抱着昏迷不醒的何平站起身,杨彪习惯的眯起一边眼睛打量起眼前的女人。“没事就好。不然好不容易得手的软肋要真折损,就太可惜。”这话一出,颜彩几乎是刚刚反应过来。脖子上就横上一把泛着寒光的刀。温热的液体顺着颈项滑下,颜彩毫不怀疑自己若是有丝毫的反抗。下一刻就会被打断四肢。毕竟只要活口的人偶就好,反抗什么的并不需要。
越是这样的处境,原本那点恐惧反倒镇定下来。颜彩垂下眼睛看了看悬在脖子边,纹丝不动的刀锋露出强作的镇定。“杨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强作镇定的女人,颜彩表现的入目三分。可是对方戏谑的视线在她身上看了许久,杨彪的面容也丝毫没有改变。“什么意思都不重要。在马车上,莫凤秋朝你伸手的模样我可瞧得真切。话说回来我对你是谁,完全不感兴趣。我只要知道你是不是真有价值就好。”
那打量物品的眼神让颜彩心里阵阵下沉。这边话音刚落,颜彩眼前一花真个人不自觉就被推了出去。这身子真是柔弱的可以了,心下阵阵暗恨。刚刚抬起头来就被破空的声响,擦过头顶。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站稳,不然这一剑扎透的可就是自己脑袋。
“齐堂主好久不见。”就像是许久不见的好友一般打招呼。要不是隔在中间的颜彩狼狈模样,还真看不出两人如今是刀剑相向。
“却实好久不见。”利落的收回长剑,齐风平静的语气里满是难掩的杀意。
“看来,齐堂主并当真是厌恶我了。好歹我也照顾了小宝一段时间,不至于这么绝情吧!”
一派轻松的语气,几乎是让齐风压抑的杀意暴涨。“那还真是多谢你了!”说罢提着长剑栖身就上。单说武艺杨彪绝对不是齐风的对手。奈何中间夹着颜彩这个挣扎不掉的活动肉盾。森森寒气擦过手臂腰步,各种重要或者不重要的地方。脏兮兮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殷红的血迹渗透出。颜彩只觉得身上疼的厉害,好在意识很清醒估计是没有伤到要害。齐风很生气,本想连着夹在中间的女人一起解决。不过这家伙倒是滑溜,受制于人还能躲过她的攻击。眼看着女人身上的血迹越来越多,杨彪原本还是轻笑的脸倒是凝重起来。难道她真看错了?应该不是吧!
这边正想着,余光却瞄到树林里一闪而过的身影。“好家伙!”眼疾手快的,抓过女人瘦弱的身板。颜彩双脚悬空整个人就像离水的鱼呼吸困难。
手上挨了一记重击,黑衣的女人瞬间往后推开。露出染血的刀刃,以及颜彩分外熟悉的脸。绿蕊!视线还能看清楚,颜彩看见单手握着匕首的绿蕊满脸萧杀。“差点就让你得手了,看来还是个挺重要的人物啊!”将怀里的何平转手交给推到身边的黑衣人。杨彪看着女人已经涨红的脸,突然换了个姿势。
猛然涌入的空气刺激着肺部,刚刚还纠结在一起的胸腔无法接受这样的冲击。拼命的咳嗽,连带着被刺激出来眼泪。贴近死亡的感觉很不好。据说普通人的精神感受到自身躯体真正贴近死亡的时候会失去抵抗能力。如果将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延长。那么人的精神在一定程度上会受到损伤。说白点就是因为自我保护而精神出问题。也许是不是自己真实死亡过一次。当能呼吸后,颜彩的理智迅速回笼。庆幸自己意识还清醒。好吧!至少她感觉是的。像是抚摸宝贝一般,厚实的手掌在颜彩的头顶蹭了下。杨彪看着,两人变得凝重的面容。心情出奇的好!“可看清楚哦!千万小心点别误伤了!”眼见的看见,从暗处走出来的莫秋。杨彪将女人提领着放在胸前,往后退了几步。
拉弦的手,轻轻松开。这样的莫秋是颜彩从没见过的。阴险而歹毒,像是盘踞在一起的毒蛇。高高竖直的蛇头冷静而淡漠的吐着信子,理智分析着猎物的动向。准备随时上去一口致命。当然颜彩觉得如果他掩在身后的手,没有轻轻颤抖就更好了。这点小动作,颜彩都看见了,没道理杨彪这个老江湖会发现不了。又将手里的人提起几分,莫秋渐渐往前的脚步因为这个动作而停了下来。“看不出你倒还挺大的么?”好笑似得拍了怕女人细腻的面皮,杨彪的笑意越发深。
余光秒到,围在身前的两人又有了靠近的趋势。杨彪几乎是得意将手里的女人晃了两下。“还是别动的好我胆小。万一失手,这细细的脖子估计就要断了。”
绿蕊与齐风好似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毕竟。倒是莫秋突然垂下脸来轻笑出声。“哎哟!”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似得,抬手拭去眼角泛出的泪花。莫秋抬起眼来看着两人长长吐了口气,“许久不见。杨堂主依旧是这么直爽。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觉得我想要留着她的性命.......”
“噗――”刀锋扎入肉体的声音在这片树林里分外清晰。颜彩的大脑有着片刻的空白。还能清晰的从莫秋骤然瞪大的眼睛里找出惊恐一词。恩!她的夜视能力有这么好么?
“差点就被你忽悠了。”对于莫秋的反应,杨彪很满意。谁都没想到,这突入起来的一幕。身体逐渐感觉到的痛楚,才让颜彩后知后觉反应出自家夫郎眼里的惊恐哪里来。透过自己腹部的刀刃还沾着血迹,明晃晃的很刺眼。好在,杨彪得到了想要的反应就没再做出别的举动。这把明晃晃的尖刀就这样扎在她身上。也不是说该拔掉!毕竟拔掉就会大出血什么的。不过看着自己身上插把尖刀,这种感觉真是痛苦伴着奇妙。“莫堂主不必担心。人体没有那么脆弱。就算整个腹部划破,肠子留出来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毕竟您也亲身实践过不少,很清楚的是不是。”
“你想怎样!”莫秋万万没有料到杨彪会直接动手。脸上的笑意散去,黝黑的瞳孔直指躲在后头嬉皮笑脸的女人。
“你让我走就好。”轻描淡写的模样就好像在说着今天天气如何。莫秋盯着女人渐渐苍白的面容,片刻后终于点了头。
齐风并不甘愿,本以为可以好好算一下账单。却不想就这样被她溜走,这口气如何都咽不下去。可是回头对上莫秋那张灰白难看的脸色,突然又觉得不好开口。最起码小宝回来了。
被夹在腋窝下,不知是不是受伤的缘故。颜彩总觉得意识有点渐渐飘离。“坚持住。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保命符,一定要活的长久些。”那语气亲昵的好像对着负伤的战友一般。颜彩真心想说一句,这刀是你捅的。不过她已经没力气说出口,只能在心里吐槽。就连意识也渐渐沉入黑暗中。
再醒过来,就好像做了场梦一般。颜彩看着俭朴的床顶,好一会才回神。连带着回来除了意识外还夹着伤口的疼痛。恩!似乎有着几分凉飕飕的意思是药么。不知道是不是专业人士伤口干净漂亮,颜彩还能挣扎着做起身。恩过程是挺痛苦的,不过好在还在可以忍受的地步。
古旧的门扉应声而开。颜彩还没来得及检查伤口。就看见柳儿拉着一张晚娘脸进来。水盆碰一声摔在床边,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垂下的被角。这家伙还活着?不得不说,颜彩乍一下看见他还是很诧异的。毕竟自己看着他被莫秋踹了下去,本以为死定了。
颜彩没有遮掩,眼神里□裸写着心里想的事情。让柳儿的脾气瞬间爆发。他本就不甘愿来伺候这个内奸。柳儿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与莫凤秋那家伙有着说不清楚的关系。就恨不得拿把刀把她捅,死。要不是杨堂主说,这女人必须活着。他早就在她重伤的时候下手了。
看着柳儿那张恨不得杀了自己表情。颜彩很快分析出自己目前性命应该是无忧的。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很恨我?”好看的脸蛋凑到柳儿面前,对着那张气的通红的脸蛋女人突然露出嘲讽的笑意。那眼神异常的讽刺鄙夷。
“你那是什么眼神!”他从来都不是个能忍的人。“你这个叛徒,内奸,吃里扒外的家伙。”骤然拔高的嗓音不但没有打消女人的笑意,反倒让她的目光越发的轻蔑。
揉了把乱糟糟的脑袋瓜,颜彩安稳的靠着身后的软枕,“叛徒?内奸?你说谁呢?我本就是被你们从分堂抓回来的。我原本出自什么地方,你该不会忘了吧!”斜肆的目光极尽鄙夷,好像柳儿说出的是笑话一般。温热的气息划过耳际时,颜彩看清楚柳儿垂在床头的拳头骤然捏紧。“你怎么不说,是你家少爷优柔寡断当断不断。自己招致的结果呢!”这话对于柳儿而言着实尖锐很多。面前的女人完全变成与往日相反的存在。奚落讽刺,极尽的鄙夷,坏到了骨子里!
颜彩极尽本事在激怒对方。眼看着,柳儿气的眼都红了。最后却是紧了紧拳头,炮仗似得冲了出去木门摔得砰砰响。
明明眼都红了,却都么没有还击。果然是占时包住小命了么,嘴角轻轻勾了个笑意。感觉才刚刚动了下脑子,人就乏的厉害。还是先养好身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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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第一百二十一章
独自一人颜彩睡得不沉。几乎是手指贴上伤口的瞬间,原本合上的双眼便睁开。“怎么是你?”看清床边的女人,颜彩平静的脸上闪过丝丝诧异。
熟练得蘸着伤药处理伤口,杨彪粗犷的脸上满是笑容。“柳儿那小子,完全把你记恨上了。死活不肯替你换药,这会不知道在哪闹别扭呢?”熟络的语气好像对待老友一般,要不是颜彩深刻的体会过这人的阴狠。估计也会被那大大咧咧语气所迷惑。
“是么?”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觉得有必要的杨彪自己亲自来上药。看着新换的绷带,颜彩摸了摸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来,“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好似没有想过她会直接问出口。杨彪呆愣了一会,突然嘿嘿笑出声。“你到是个聪明人。怪不得那何平小子对你倒是上心。”幸灾乐祸的语调似乎还带着嘲讽的意味。虽然讽刺的对象不是自己,可她这副模样却让颜彩不大喜欢。何平不是她主子么?那么鄙夷的话语又是什么意思。闹钟顿时明光闪过,颜彩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发现了某件很重要的事情,顿时觉得脖子发寒。
杨彪盖上手里清香四溢的药膏,看着女人眼中古怪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晃了几圈。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你是个聪明人,很多事情也就不用我多费舌头。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莫凤秋的关系。不过看的出你对他很重要。目前为止我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与他为敌。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小忙。只要事情办妥我自然会放你离开”
颜彩已经不记得杨彪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房间。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只剩下她一人。‘不要妄想着一些不靠谱的事情。我虽然不想惹事,却不带表我怕事。不过我想严姑娘这么聪明的人,肯定能明白这话的涵义。毕竟你也算是亲身体验过么!’粗粝的手意有所指的点了点自己的腹部,女人丢下个寒气四溢的笑容便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
摸了摸依旧有些疼痛的伤口,颜彩觉得自己不管做不做最终杨彪都不发算放过她。就是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想从何平身上得到什么。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阳光很和煦,按道理说她如今的身子应该静养。可呆在房间里着实压抑的厉害,看着外头阳光甚好。颜彩就逼迫着柳儿在院子里摆了个藤椅。看着柳儿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她倒是突然觉得这人有些可怜。一心挂在自家主子身上跟只刺猬似得,偏偏弄不清楚敌人是谁。就算站在他的立场看,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那么获得他信任的杨彪很明显更不是个好东西,昨天还在房间里跟她商量着怎么勾搭他家主子。真不知道,这小子要是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靠着垫子躺了下来,颜彩抖开被子铺在身上。仍由柳儿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倒不是她对这家伙有多放心,而是她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杨彪不会让她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古朴的农家院,散发着泥土的味道。时不时还有几只鸡从门口经过。伸头往院子里看一眼然后又雄纠纠气昂昂地走掉。
女人惬意的躺在藤椅上晒太阳,苍白的面容上一片安宁。看的柳儿眦目欲裂,表情已经不是用狰狞一词来形容的了。要不是杨堂主再见交代她是重要的人质不能死掉。柳儿真想用怀里的匕首把她扎个穿心透。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家少爷怎么会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偏偏这家伙还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果然是莫凤秋手底下的人,跟那个男人完全就是一路货色。发泄归发泄,柳儿此时又隐约有些担心起来。也不知少爷怎么样了。杨堂主说少爷重病,除了让大夫贴身救治。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就连自己也被排拒在外,不是没想过进去看看少爷。可每次到门口就被重兵拦了下来,任由他说破嘴皮都没见到一片衣角。也不知少爷现在好点没,柳儿光想想就忧心忡忡。
“叫你听不见么?”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不悦。颜彩连叫了几声都不见回复心底隐隐升起几分烦躁。
一抬头就是女人那张不耐烦地脸,还有送饭的大叔挎着篮子站在门口看着自己。“来了。”逼退眼底的泪花,柳儿洗了洗鼻子。忙着整理情绪的他也没心情在意刚刚女人口气的恶劣。接过篮子,那送饭的男人看了看里头斜着头侧坐的女人。稍稍打量一番确定没什么问题,这才转身离开。那眼神隐约带着警告,让她很不舒服。偏偏目前她只是个阶下囚,翻身的机会都很难。哪里有资格去高傲,只能咬牙忍了下来。伤口依旧疼,不过伤药倒是不错。再加上她身子骨不是特别柔弱的那种,这会还是能走的也不需要别人搀扶。与其说是身子骨不柔弱,颜彩倒觉这是人的潜力。拉开被子站起身,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简单的农家菜,还有一份香气四溢的汤。杨彪似乎对她很看重一般,连带着伙食也不错。颜彩猜到杨彪有心想谋反。隐约觉得水榭山庄到了今天的地步,似乎不单单是莫秋动手这么简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么大的基业摧毁的也太快了些。就是不知道杨彪这家伙在这场戏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算了,光在这里一个人想也猜不出什么。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去亲自打探才能知道。举起筷子,颜彩看着几盘可口的菜肴开动。柳儿怀着心事,颜彩一心对付食物。争锋相对的两人倒是难得安静的呆在一起。直到吃完东西,颜彩几番催促柳儿才茫然的回过神。
“心不在焉,怎么了?”眼眶有些红肿,面色隐约带着担忧和委屈。在颜彩眼里柳儿向来是嚣张跋扈恶劣程度比小野猫还要过之。突然见他这么一副小夫郎的模样,颜彩便是再恶劣也没了先前的不悦。倒是平复心情问道,好似询问家常一般。
简单一句话,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只听柳儿骤然拔高嗓子,大叫一声,“你还问我想什么。因为你的关系,少爷眼下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柳儿的话,让颜彩一愣。生死不明,眼下这家伙可是她的保命符。颜彩毫不怀疑,何平要是突然挂掉,杨彪头一件事就是让她下去跟他作伴。关系自己的生命安全,连带着表情也带着几分急切。“既然这样,你怎么还不去照看他。”柳儿是何平的贴身小厮,颜彩也没多想。
倒是这话一出口,柳儿倒是愣住。泪光闪闪那表情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然后捂住脸活像她是个始乱终弃的无耻女人一样奔走。这样的反应出乎颜彩意料在她看来。最起码也应该厉声呵斥一番,然后急切的奔向自己主子身边。可刚刚那副表情明明就是遮掩不住的担忧与莫名委屈的结合。换着想了想自她醒来后好像除了第一天吵架外,柳儿似乎都在自己身边。难道说杨彪将何平变相软禁了?
总总都只是猜测,颜彩不敢妄下定言。所以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早上的时候是被嘈杂的声响吵醒。刚刚支起身子,房门就砰的一声被踹开。然后之前送饭的大叔面色凝重的冲了进来。看着颜彩刚刚起身的模样,伸手就将她抓了下床。拽过挂在一边的冬衣塞进她怀里然后冲了出去。宁静的村庄糟乱,不远处似乎有火光明灭。颜彩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整个人就被拽的一踉跄。然后她看见了同样被人带出来的何平。相对她的狼狈,这男人的待遇才是真正不错。护卫将他团团护在中间,衣着完好就是面色有些苍白。苍白的面色虽然难看的点,但还能站在原地。相较于之前那副病蔫蔫的模样已经好太多了。果然是借口软禁了么,这么说来自己没猜错。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连带着柳儿一起软禁。还是说,心灵的支柱只要一个就够了。不容她多想,杨彪扛着刀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敌人追来了赶快走。”
说罢不由分说就将何平塞进马车。自己也跟着跳了上去。颜彩则是被送饭的大叔塞进旁边一辆车子里,接着被丢上来的正是柳儿。也不知他看到什么,小脸煞白一片。看到颜彩的时候还抱着怀里的匕首,往后退到角落。那模样就好像她是吃人的妖怪一般。没心思搭理她,颜彩现在关心的则是今天所说的敌人到底是谁。一切逃跑的循序都像是规划好的。而且,颜彩不觉得按照秋儿的习惯会让之前的意外发生第二回。这么突兀的袭击完全不像是他的手笔。既然不是秋儿,那么来人回是谁?脑海中隐约有某种光亮闪过,可仔细寻来似乎又没有异常。
马车在飞奔,颜彩苦苦靠在墙壁面色苍白。道路本来就不平,以前的轮子也没有所谓的减震系统。这回全速奔跑起来,腹部的伤口果断撕裂。光靠感觉就知道腹部粘湿一片。颜彩眼下真的疼的厉害,只能强忍着疼痛扒着车壁。说实话颜彩感觉马车跑了很久。所以停下来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她跳下车,因为失血不稳被人扶住身子。这才隐约听见杨彪大叫前路被断了。这来人连逃跑路线也打探清楚了?来不及多想,颜彩被身边的人拽着一脚深一脚浅的往深山里走去。
这条路线并不好走,山上虽然树木浓密,可她脚下不远处的右侧则是一面深不见底的悬崖。她身上真的是半点力气都没有,要不是扶着她的这人力气甚大,颜彩好不怀疑自己肯定会从这里滚到崖底。
“嗖――”破空的箭矢掠过她头侧,凌厉的寒风带着杀意让她打了个激灵。好像开始的信号一般,密集的箭簇从暗处破空而出。杨彪面色狰狞的,砍断射来的箭矢。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叫到,“走――”
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顿时提高不少。就算这样,不少人依旧中了箭矢倒地不起。看着那人躺在地上抽搐的表情。柳儿吓得头皮发麻赶紧往前走。兴许毒发还需要一些时间,这人明显还活着。许是把他当做救命稻草一般,就在柳儿跳着要逃走的瞬间。反黑的手掌牢牢抓住柳儿的脚裸。这一下手劲道十足,抓的他疼的厉害。本来紧绷的神经,因为疼痛而爆发。柳儿紧闭双眼尖声惊叫着跳开。这一下潜能几乎都爆发出来,考的最近的颜彩成了头一个受害者。背上狠狠挨了一记,原本撕裂的伤口因为这一撞又喷出不少血迹。这家伙就不能消停点么。眼前一黑整个人眼看就要软了下来。倒是拽着她的人及时拉了一把,颜彩这才险险稳住身子。然后一切就好像布置好的一般。在柳儿惊叫着撞开她的同时,破空的箭矢狠狠射向她先前所在的位置。
然后何平听见柳儿尖叫声,回头就看见柳儿面色惊恐的看着自己胸口。翠色的衣衫上,颤抖着的箭矢很扎眼。“柳儿!”何平很久没有这么慌张,他想过去。奈何杨彪,不让他,仍有他尖叫打骂。最后只说了句得罪,然后扛着他就走。
直到耳边响起何平的尖叫。颜彩看着到底不起的柳儿,才恍然明白过来。一切都是自导自演的骗局。原来是这样,袭击什么根本根本就是假的。不过就是找个借口顺利成章的隐藏这些‘死掉’的势力。至于柳儿,深红的印记透过翠色的衣衫浸染出三朵暗色花朵。从头到尾需要死的人就只有他一个。心灵支柱这样的东西,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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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第一百二十二章
柳儿的死亡意味着戏剧的落幕。之后的一切就像剧本中写好的那样,经过了波折然后安全逃脱。自然逃脱的人员里,已经剔除了借由着‘死亡’被分离出去人手,以及真正死亡的柳儿。
薄薄的雪给坟头盖了层崭新的白色。俞柳,姓俞么?看着墓碑上陌生的名字,颜彩长长吐了口胸中的郁气。“本来还想着,好好报答你的照顾呢!结果,没想到这小子倒是先走一步。”纤薄唇瓣勾起的笑意带着几分寒意,跟她手里抱着的四季海棠格格不入。“听说你喜欢四季海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毫不在意花盆上的泥土弄脏干净的袍子。白皙的指尖轻轻点动娇嫩的花蕊,终是化作一声意味不明的长叹。
“柳儿活着的时候没少苛责你。死了,反倒是你头一个来看他。”
刚刚弯腰搁下手里艳红的花朵。颜彩看了眼簇新的墓碑吐了口气。“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可计较。”轻飘飘的话语里似是带着几分叹息。
“你倒是心胸宽广的人。”捻着帕子压住胸中的轻咳,何平看着孤零零的坟头心里涌起阵阵凄凉。放下手里的篮子焚香烧纸
颜彩看着他恭敬的祭拜亡者。神情哀戚,泛红的眼眶肿的厉害。张了张口,又觉得之前心里打的复稿,显得轻浮了些。不由的打散心中的念头。反复想来也只说了两个字,“节哀!”这话倒像是触动某个机关一般,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坠落。何平倒像是有些难以忍受一般,侧过头去啜泣。瘦弱的身板就算裹着在厚实的衣服,也是一副娇弱的姿态。眼下因为啜泣而轻颤的身躯越加有种说不出的脆弱。“柳儿活着的时候最在乎的就是主夫。要是知道因为自己惹得您这么伤心。在底下怕是难以安心啊!”不是没有安慰人的经验。可是对着何平满是悲伤的模样。颜彩也只能谨慎踌躇着措辞。
许是安慰起了作用,何平卷着帕子稳住情绪。赚头扯了个勉强的笑意,“让你见笑了。”
“哪里话。我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向来傲气的女人,头一回显示出恭敬的态度。浓密的长发因为弯腰的动作,顺着颈项滑落右肩黑黝黝的散开。越加衬得苍白的面容没有丝毫血色。何平看着她似乎突然想起杨堂主之前的话。“听说之前你为了救我受了伤。”抿了抿唇,何平的视线在女人身上扫了一圈,“现在好些了么?”
“托您的福,眼下已经好了许多。”
何平对于那时的记忆还停留在,摔入女人怀中的那段。苍白的面色隐隐有些发热,忙按下胸中的羞涩。何平停顿了下开口。“谢谢你,救了我。”
“这是我该做的,主夫言重了。”许是话题的转移稍稍打散了空气里哀伤的氛围。纷纷扬扬的飞雪显示出渐渐变大的趋势。来时的脚印已经被盖上新的印记。颜彩看了看天,伸手紧了紧身上厚实的衣物,“雪下大了。主夫还是早些回去吧!”
“恩!”轻声应下,何平看了眼墓碑拎起篮子。颜彩看了看四周,之前没有注意现在看来竟是没有一人,“护卫呢?”
“我没让她们跟来。”语气骤然降落,就算是颜彩离得这么远也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愤怒。
愤怒什么?愤怒她们拦着你救俞柳么?漆黑的眼里似有光亮的闪过,颜彩沉寂了下开口,“要是,主夫不介意的话。就让我送您回去吧!”
这是女人头一回对他表达出的善意。不用于之前职责的态度,这样的严青让他有种现实感。“嗯!”轻轻颔首,算是同意。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山下走去。颜彩看了眼坟前红艳艳的花,视线又转到一旁茂密的树林停顿了片刻。不过几秒的停顿然后就跟上不远的何平。
刚刚脱下外袍,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推开。回头看去,只见一直给她送饭的大叔端着碗黑漆漆的药掩上门。“这是什么?”黑漆漆的药汁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药味。这味道很是刺鼻,颜彩看着他端进来的东西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这是大夫新开的药。味道是奇怪了点,不过对你的伤有好处。姑娘还是趁热喝了吧!”口里是和善的语气,可动作却是半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颜彩看着摆在面前黑漆漆的东西,心里随是厌恶的倒还是接了过来。试了试温度并没有想象中的烫舌,就硬着脖子一口气喝了下去。恶!这味道真是难以形容的差。脸不自觉的扭曲成狰狞的表情。颜彩身子抖了抖这才将碗递给旁人,然后抱着一边的茶壶猛灌。
好在这药味道恶心但是在嘴里没留下什么味道。喝了几口水压了压,倒也算是过去了。腹部的伤撕裂之后,伤口复原的就有些慢。今天出去又冻了大半天难保不会出什么问题。要知道古代医学落后,她可不想因为这点小问题自己灭亡。想着,何平回来时略略放松的表情。颜彩心里不由的沉了几分。今天山上发生的一切,颜彩并不认为那家伙像是她表面那么开放。这样的人反而内心更为阴险。但愿今天那盆花没有被发现。袖子暗袋里的药丸已经少了半颗。她是按照绿蕊交代的方法使用,也不知效果到底好不好。好在现在杨彪不急时间还不是很紧迫。不过她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多呆。那女人,太危险。也许应该庆幸自己这副柔弱的模样杨彪看不上眼。在这个到处都是高手如云的地方,还能获得一部分活动区域。至少不用被困在房间里憋着。
到傍晚的时候。大叔送饭的时候还带个消息。简单来说就是她要搬住处,换句话说要去何平的院子。来人说是主夫的意思,可在颜彩看来这其中杨彪可没少促成。近水楼台先得月么,这家伙看样子不像她表现出来的悠闲。看来心里已经有些急迫了,半张脸埋进碗没有人看见她的嘴角那淡淡的笑意。
怎么调动都是主子上的意思。第二天一清早就有人来叫她挪窝。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这会出来东西都没带。此时出了换洗的三身冬衣就没了。伤员的好处就是东西不用她收拾。大叔麻利的收拾东西,抱着就跟着出去了。
不得不说,到底是主子住的地方。比她之前住的屋子要强多了。至少这采光系统就很好。明亮的房间,布置的分外整洁。房间里还有个偌大的炉子,推开门就能感觉到房间里透出的热气很舒服。是她的错觉么,怎么感觉这个居住的档次瞬间提升了不止一点点。果然不管哪个时代,出卖色相都能获得好的待遇。
虽然她这个目的不同,可是本质上也没啥分别。衣柜里的衣服都是现成的。颜彩看了看依旧让人将她之前的衣服塞了进去。到底是穿过的衣服,总不能扔了吧!房间是布置好的,她的东西除了几件衣服便没有了。下人收拾好,把她往房间里一放都出去了。就剩下颜彩一人呆在这个宽敞的房间里四处打量。这里不是道是哪里的别庄,之前从外头回来的时候颜彩就打量过。宽敞的宅子大理的很好,而且靠山靠水应该是富贵人家在外头建的别庄。看样子暗地里算是水榭山庄的据点。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据点多不多,她可不想再重复一次之前的事。看到希望又陷入悲剧这种事情让人感觉很不好。
房间里的热气很足,之前的房间有点冷颜彩穿的厚。这回已经开始发热,可是又不能脱也只能这样将就着。她现在的身后是床铺的位置,在房间的另一头倒是有个书架还有张书桌。笔墨这些东西估计都是庄子里原来的有的
夜色里金色的虫子发出莹莹的光亮。不像是萤火虫那般忽明忽暗。那样金色的光泽顺着,在冬季的夜里分外突兀。灵动的光亮像是顺风飘荡一般,最终落在了某处然后陷入黑暗。是这里么。蹲□子拨开白雪,底下是盆快要枯萎的花。绿蕊隐约能看出是盆四季海棠。点了点花下面湿冷的泥土,凑到鼻端嗅了嗅。熟悉的腥甜气息,让他精神一震。看样子夫人就在这附近了。一想到这里,绿蕊那张木然的脸似乎隐约有些种松了口气的意味。将花盆重新盖好,明亮的月光下坟头依旧如常。好像那道黑影不过是旁人的幻觉一般。
不过才几日,杨彪就如同颜彩意料的一般过来催促。虽然外表依旧是一副半说笑的模样。可颜彩很清楚她话里的不耐烦以及暴躁,这家伙根本就没有什么耐心。也可能是有事情要发生而让她没有什么耐心等下去了。
“一直看着窗外,想谁呢?”抱着香茗何平看着严青若有所思的侧面,心底隐约有些不高兴。
“没!”颜彩是真出神了,这会让何平一大段回过神。面上习惯性的带上歉意的笑容,有别于平常的冷漠很有几分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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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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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第一百二十四章
冲天的火光在漆黑的夜里,看起来很有几分惨烈的味道。好在,他们站的位置不算太近。所以这一回,颜彩没有再体验到那种现场版的血溅三尺。刚在心里这么感叹着,脑海里立刻描绘出脑浆鲜血齐喷的场景。嗯!好恶心!
毫无防备对上预谋已久。除了早已注定的结局外,战斗的节奏也比她预料的要快上许多。要知道早上的时候,自己还是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所以齐风像拖着尸体般的杨彪扔到她面前的时候。这人物角色位置的变换,快的让她唏嘘。
“原来你这家伙在这里。我说怎么看不见人呢!”嘶哑的声音夹杂着喘息听来很有几分狰狞。明明离着好几步距离,颜彩却在她开口的瞬间,感受到那种粘腻的血腥味。配上杨彪已经完全呈现出诡异的扭曲的肢体,有种让人颤栗的残酷感。
“你倒是个骨头硬的。”看着地上像条死狗一样瘫软的杨彪。颜彩心头的感觉还是有些矛盾。光看四肢不正常的扭曲度,都不知断成几节了还能平淡的说话。颜彩对她倒是打从心里生出的几分赞赏。大概杨彪自己心里也清楚,横竖逃不过一死,求饶什么的纯粹是浪费口舌。
也不知自己的话,哪里逗笑了她。杨彪嘿嘿笑着,中途还因为引动伤势不顺畅的夹杂着几分撕心裂肺的咳嗽以及喘息声。好半响终是止住笑意,杨彪慢慢将昂着的身子匍匐在地,倒像是突然放下一般长吐了口气。“骨头硬又怎样,最后竟然还是落到了他手上。”
话里的失落倒更像是感叹一般。只是不知是感叹着别人还是自己。倒是一直静默的莫秋看着底下瘫软成泥的人开口。“你也不算是落在我手上。”精致的下巴点了点火光大盛的方向。“要知道底下那些可不是我的人马。”
“嘿嘿!”粗粝的嗓子像是在砂纸上磨过般骇人。“是谁的人马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败的事实洪荒之无量剑尊。”吐了出嘴里的血沫,杨彪侧了侧身子昂起脸来。“不过,有件事我到是真的很想知道?”在莫秋点头表示说的时候,杨彪的目光到又落在了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身上。“费了那么大的气力非要把她活着弄出去。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顺着杨彪的视线,莫秋看着身侧的女人红唇中是勾出一抹笑意,“我妻主。”
整个山顶寂静无声。就这远处明亮的火光颜彩看的清楚。杨彪满是血污的脸呆愣了三秒,随即嘴角抽搐起来。紧接其后的就是异常响亮的大笑。扭曲的身子好像抽搐般,更多的暗红染透雪地。“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那副满是血迹的脸已经扭曲在一起。就算是这样颜彩却很清晰的从她脸上分辨出了嘲笑与惋惜的意味。
莫名其妙的感情。好像她的状况多么让人同情一般。颜彩的心里腾的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只是不等她开口,就被身边人握住手掌。眼前一花,还在长笑的杨彪已经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大滩暗红的印记,证明刚刚确实有人在这里长笑。
被她莫名的态度激怒,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那感觉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说不出的泄气与憋屈。“杨彪向来狡猾,她的态度不用放在心上。”感觉着女人少有的躁动,莫秋轻笑着环住她的腰似是轻叹一声。“不过,你终于回来了,真好!”
睁开眼时测身的位置已经空了。颜彩伸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有些凉。枕头上似乎沾染上了他身上的香气。颜彩撩开长发爬起身,批了件衣服就下了床。洗脸更衣,拉开衣服就看见伤口的绷带是更换过的。就这样都没醒!颜彩对自己昨夜的昏睡很是鄙夷。
银白的大地很有几分飘渺的味道。抬眼看去,白茫茫一片确实好看。脚下套着冬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颜彩低头一看,白色的脚印很是破坏美感。不过多走几步,颜彩就被远处的身影吸走了目光。“你怎么在这里?站了多久了?”牵起莫秋冰凉的手,颜彩捧在手里很心疼。
“才刚刚一会。”口里这么说着,可莫秋漆黑的眼里却不知闪着什么。忽明忽暗让人瞧不清楚。
颜彩捏其他冰凉的手掌,揉了揉随后捧在自己手中。“看着我,想什么呢?”
抽出手埋进女人怀里,莫秋似是疲惫的闭上眼。“感觉像是做梦一样。总感觉不真实,明明就在我身边呢可心里总是感觉好像随时会被跑掉一样,不舒服!”
“跑掉?”颜彩失了笑,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你脑袋里面想的什么呢?我像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么?话说回来,我把你丢了。上哪找个这么厉害漂亮的夫郎。”捏了捏对方柔嫩的脸蛋心下阵阵柔软。“行了!下雪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外头好冷。”
一连过了好几日,莫秋变得异常黏人。大概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几乎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她。虽然以前也是整日有人跟着。但是人身自由还是有的。可现在却是谁跟,都不放心着。颜彩还记着,前几日去寻了点东西带着小瞳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莫秋对着绿蕊绷着脸冒杀气。那杀气太实质化,当真是尸山血海。颜彩刚推开们冷汗刷就下来了。要不是莫秋收的快,估计自己就不只是冒点冷欢那么简单。
那是颜彩头一回真实的感觉到,面前的这人不仅仅只是有着初见时的贤惠温柔。真实的他更多的个满手沾满鲜血的楼主。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骤然与形象贴合。颜彩发现自己不光没有多少害怕,竟然还有种对方终于真实的感觉。这种完全m的想法到底是哪里来的!其实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所倚仗的不过就是,普通人的身份而已。势力相差太远,因为利益虚情假意什么的完全不可能。至少对她而言,想要从她这里要点东西。拖到牢里,随便给她来一两个刑法什么的就足以让她全交代。所以这勉强也算是有恃无恐吧!
最终,那件事情不了了之。只是颜彩依旧觉得,如果那时她进门的时间稍稍晚点,基本上看到的就该是那绿蕊的尸体了。
“想什么呢?”感觉着靠上来的人,颜彩往里头挪了点位置。
“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去?”摸了摸莫秋靠上来的脑袋,颜彩搁下手里的书科技探宝王。
“占时还不行。不过很快了。”抓着女人胸前垂下的长发,莫秋垂下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刚刚放下公务亲昵一下,敲门不合时宜的想起。
看着推门而入的家伙,莫秋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熟悉的衣着,陌生的脸。看着来传信的人,颜彩没有看见莫秋眼里的阴鸷。
“何平要见我?”颜彩当真没想过,何平还要见她。一时间听到这个与自己有关的消息,感觉很奇妙。
“嗯!楼主恳请先生去一趟。”望着底下人的头顶,颜彩很犹豫。说实话,她不想去。只是来人却有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气势。这家伙偏偏还不是自己人,当真有些难办。
推脱不掉,颜彩对中还是答应去了。不过来人出去前被莫秋叫住,说了句他也要去。然后就在莫秋冰冷的视线里迅速消失。
本以为不会再见面的人出现在面前。颜彩看着何平那张不怎么出众的脸心里隐约有些尴尬。转身抹去心头那不合时宜的心虚,果然自己心里还是摆脱不掉良民的影响么。“来了。”轻轻挑起的语调带着些鼻音。关好门,颜彩打量着布置精细的房间。所有的一切都是舒服适宜,比她预想的地牢不知道要强上多少。也是,就何平的小身板,在环境恶劣的地牢里呆上一阵小命基本就交代了。哪里还来得及从他嘴里套出想要的东西。
“恩!叫我来,有什么事么?”因为他的要求,房间里就只有两人而已。就连莫秋也只能在院子里等着,此时房门一关。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平稳的呼吸此起彼伏。何平打量着女人与往日一样的面容。费力的挪动手指,点了点身边不远的位置。“既然来了就先坐吧!”他的心里不是没有怨气。只是当女人真正出现在面前生,顿时就感觉自己好像没有斥责她的资格。要知道,从来都是他贪恋着那相似的身影。而这女人不论是嘴上还是行动从来没有对他表现出丝毫的亲近。嘴角扯出个无力的笑容,就连斥责背叛好像都没有立场呢。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压抑起来。不过片刻,何平倒是常常吐了口气,那态度倒像是某种释然一般。用眼神看了看离有些距离的女人笑道:“离我那么远干嘛!稍微过来点!”何平的样貌从来都不是多么突出。只是突然展现的笑容倒是显得那双黑亮的眼睛熠熠生辉。完全感觉不到恶意。颜彩打量了下他连抬手都费力的身子,顺从的拉近两人的距离。“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在呆我身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一张不会起波澜的脸。”过分清冷的眉眼与记忆中的人影隐约重合。只是记忆中的容貌越来越模糊。如今回想起来的反倒是面前这张清冷的面容。
“公子这会叫我来,总不是为了抱怨吧!要知道,柳儿只要见到我就恨得咬牙切齿。要是被他看见我,你露出别的表情,私底下还不撕了我才怪。”想起那个张牙舞爪的家伙,颜彩隐约有些遗憾。要知道她可是想留着他的命好好折磨呢。这算盘落空的感觉,真心让人不舒服。
“你的没错,这么多人里。反倒是他看的通透,只是可惜了。”说起那人,何平的话语里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叹息。眼光里倒是闪过丝丝的光亮,在身边的女人身上流转起来。“听说。你是莫凤秋的妻主?”
询问的话语诡异的停顿了片刻,何平看着女人清秀的眉眼有些不确定。莫凤秋?想起进门之前那张不满的姣好面容。薄润的红唇下意识勾了个好看的弧度,“是,怎么了?”
没有犹豫的回答。何平不得不承认,女人太过耀眼的笑容让他心里难受。掩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捏紧。“果然是这样么?不管什么时候,能够轻易得到的永远都是他么?就跟当初一样。”黑黝黝的眼里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泽,何平的脸上的笑容是带着疯狂的艳丽。何平异常的笑容,让她心里有些不安。黝黑的眼睛在女人的脸上流连,何平渐渐将身子靠在身后的软垫上似笑非笑的说:“你知道么,其实你跟一个人很像。可能你的夫郎从来都没跟你提起过。不过我觉得既然你们已经是夫妻,有些事情还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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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第一百二十五章
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慢慢听完何平的话,颜彩好看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微微昂起下颚居高临下的看着幸灾乐祸的某人。“这么说来,从头到尾你只是个求而不得的失败者。”眼里的嘲笑刺得何平脸上如同火烧。面前的女人从来就不是个懦弱的家伙。虽然他的本意就是想在她心里也应该是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却没想对方竟是一副鄙夷的表情。好像嘲笑他卑劣的行径。
与守在外头的小厮点了点头。颜彩看了眼厚重的门扉后垂头的不语的某人。强压在心底的火焰,似乎被门外似乎在门外冰冷空气的刺激下渐渐平静。不!没有。抹了抹有些紊乱的心跳。颜彩白净的脸上隐约闪过一丝阴霾。是假的!不用在意!如此说服自己,可她自己却清楚感觉着心里留着的疙瘩。果然还是受影响了么韩国攻略。颜彩此时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平静。至少现在的她做不到。只要想想,莫秋眼里看着她心里却是映出别人的影子。胸腔里就像是有股无名之火,烧的她浑身难受。果然是因为太在意了,所以才无法容忍么。简直无法想象。颜彩脑袋里光是,闪过自己只是某人替身的假设,心底就翻涌起难以描述的情绪。真庆幸,出了门不是直接对着院子,这副嫉妒的模样实在是难看!
缓慢的踩着回廊,颜彩看着长袍下露出的鞋尖。黝黑的长发遮去半张脸,让人巧不清楚脸上的神色。莫秋紧紧盯着不远的回廊,直到熟悉的身影从那头走了出来。姣好的面容飘过一丝喜悦。“回来了?”习惯性的迎上去,掌心下的臂膀却有些僵硬。“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关切的语气。颜彩抬起脸来,看着男人关切的面容。明亮眼里映出的,是自己那张清秀的脸。果然看的还是自己啊!抬手摸了摸莫秋有些冰凉的面容。颜彩感受着掌心里柔软的皮肤抿唇,“有些事情,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的好。”
说罢!也不管莫秋的反应,径直拉着他往外走去。脚下生风,颜彩头一回没有顾忌身后的人。莫秋看着女人冰冷的侧脸,整颗心像是浸入寒冰之中。好看的眸子一片血色,咬着何平的名字咯咯作响。
回到房间掩上门,颜彩将身后的人拉倒面前。束好的发髻随着奔波有些散乱。莫秋却是低垂着一双眼睛,脸色却是有些白的厉害。“楚浩天是不是和我很像?”
许久没有提气的名字,再次听到耳中。莫秋却是诧异的瞪圆双眼。“哎!”
颜彩却是真正沉下脸来,一把将人抓入怀里咬牙切齿,“我问你呢?楚浩天是不是和我很像。”泛黄的画卷上,女人俊雅风流。眉眼之间虽然没有太多相似,可颜彩第一次看却,下意识的觉画上的人就像是自己一般。天晓得,那时候她都快气爆了。偏偏还要在何平那个挑拨离间的家伙,面前摆出一副冷笑鄙夷的模样。
“怎么会?”腰间的臂膀用力的像是要将自己勒断一般。莫秋看着女人越发冰冷的面容下意识开口解释。苍白的面容满是惊慌。好像只要她说上一句否认的话,晶莹的泪珠随时就会落下。
“看着我,真的不像?”冷冷地挑眉,颜彩捏着莫秋的下颚抬起来。直视着那双漆黑的眼睛。明亮的眼中倒影出来的女人面无表情。很明显女人冰冷的表情刺激到了他。莫秋心里莫名其妙的恐慌。
“不像!”肯定的话从那红润的嘴唇突出。颜彩终狠狠覆住那双红润的唇。心头的怀疑,也好像随着那句不像而烟消云散。动作绝对算不上温柔,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莫秋好看的唇瓣已经微微有些红肿。
“你知道么?从别人口中听到。我和你以前的未婚妻相似的时候,我有多生气。”把玩着莫秋垂落的长发,颜彩哑着嗓子听不出情绪。“只要想想,你透过我身上看着别人的影子就嫉妒的不行。”
“我和她没有关系的。”莫秋抓着女人微凉的手掌很急切。
“我知道。”嘴角终于还是露出点点笑意。颜彩面上的冰霜好似瞬间化开,“可我还是嫉妒。只要想想你们曾经差点成为亲密的人,我就嫉妒的眼睛都红了。果然,我也是个小心眼的家伙。”抱住瘦弱的身躯,颜彩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不过我想听听你的故事。是你自己告诉我,而不是让我从别人嘴里知道。”
下意识的抿住唇,莫秋在她脸上搜寻着真实的意思。看到她脸上丝毫不退让的鉴定,到底还是垂下头来说了句,“嗯!”
两人贴坐在床上。莫秋靠在她怀里静静说着以前的事情。两人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又是订过亲莫秋原本对她也是有着几分期待。只是这样的心情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夏然而止。莫家满门上下几百口人一夜杀光。眼睁睁的看着熟悉的亲人一个个死去,莫秋永远记得那种满心怨恨却无力反击的感觉。最后也只有他活了下来。被老庄主带回水榭山庄。原本两人的婚约没有作废,可是他背负着莫家几百口的性命,早就没了那种男儿该有心思。,哪怕是楚浩天异常的坚持。可最后在他加入暗部的时候,也就只能在老庄主的劝说下不了了之异界美女部落全文阅读。之后的一切就好像铺好的路线一边。楚浩天对他复仇的执着异常的反对。甚至已经出现了实际的影响。他那是只想着不择手段的复仇,投向二小姐楚郁那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楚郁与楚浩天想来不对盘。在楚郁手下做事的莫秋,自然也没少对楚浩天动手脚。就连老庄主去世,也是他为楚郁争得家主之位。权利之争总有死伤。但是莫秋如何也没想到楚浩天会死。就连楚郁得到消息的时候也呆愣了好久。之后,两人也就没有以后了
“这么说来。你与她好像还真没什么?”把玩着莫秋的发烧,颜彩想想自己因为一个不重要的死人把自己气得半死。脸上似乎又有隐隐发烫。
“我那时,满心都是复仇的事情。哪里有时间与她儿女情长。倒是没想到何平那小子,对她生出了别样的心思。一片深情落了空,对我恨之入骨也是肯定的。”四人从小一起长大,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莫秋现在想想倒也觉得很是感叹。
“啊!果然听你交代,这心头就舒服多了。”其实是莫秋认真的态度,让她放了心。颜彩不是没有看过何平望着自己怀念别人的样子。可莫秋的眼中不论什么时候映出的都是她的模样。这样就好了!摸了摸莫秋柔软的长发,轻轻在他额上映下一吻。
杨彪的反叛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不能否认,她的背叛几乎是给了水榭山庄最后一击。之后的事情,万俟双办起来就变得非常顺手。之后颜彩倒是突然想起,何平手上的不知名东西顿时生起好奇心。要知道当初为了那玩意,杨彪甚至让她去勾搭何平啊!
“那是水榭山庄最后隐藏的实力。楚郁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对何平却是贴了心的好。只是可惜,何平放在心里的人到最后都没有她。”将黝黑的长发梳好,看着镜中的女人嘴角带起丝丝笑意
“颜彩!颜彩!”紧闭的门扉打开,露出半张分外好看的面颊。李大头顿时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粗狂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讨好笑容。“姐夫。”说罢!一只手将身后的男子提了出来,“叫姐夫。”
“姐夫。”王文早就听说颜画师的夫郎生的漂亮。本以为是坊间夸大,如今看来倒是像是个大家公子似得。顿时就让他有些局促。
“都快进来吧!外头怪冷的,快进屋去烤烤火暖和暖和。”掩上门。李大头刚进屋,就看见颜彩将捧着本书放下抬起眼来。“来了?”
“好家伙,一段时间不见你这疯丫头起色倒是越发的好了。”砸吧着嘴在她身边坐下。李大头看着颜彩过分清秀的面容,心下隐约有些嫉妒。这家伙长得倒是长的人模人样。早知道就不该把自家那口子带来,万一小文被这人面兽心的家伙迷住。想到这里,李大头又回头看了眼乖顺的王文,果然自家这口子还是喜欢自己的。
新修的屋子,温暖的房间。就连平凡的闲聊喝酒,也颜彩觉得非常享受。当真是很久没有享受到这样轻松的生活了真的很惬意。喝酒聊天,收场的时候算的上是宾客尽欢。拜别李大头两口子,颜彩掩上们就直接上了房间。
果然,莫秋写着条子帮上鸽子的腿。抬眼看是她,露出个淡淡的笑意。“又在忙什么?”啊!感觉着酒精有些上头,颜彩无耻的抱着他耍无聊。
“制造些麻烦而已。”蹭了蹭身后的胸口,莫秋眼里闪过笑意将手里的鸽子抛了出去。
“给谁的?难道是田笑!”前些日子传来的消息,说是田笑接受铭楼之后每天都是焦头烂额。原本她没放在心上,此时看着自家夫郎的动作倒是明白基本是他干的好事。
“谁叫她,背地里乱送消息。要不是绿蕊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想瞒着呢?”光想想,女人接近别人的情况。莫秋就气的牙痒痒。既然田笑敢这么做,就别怪他收拾他。
“我不是没有受到什么实质行的伤害么。况且如今我们已经离开那些事情,就不要再放在心上。”取下男人之间的笔杆放在桌上。颜彩稳了稳带着墨香的长发,“终于,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