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序章 往事书 异界类地行星,其上仅有一块孤独的大陆——天陆。 两百万年前,生活在天陆上的猿人完成进化,人类诞生。 在人类诞生之时,另一个种群——元者也出现在了世界上。单从构造上来看,元者和人类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元者天生可以感受到充斥在他们身周无处不在的自然能量——元。元者可以将这些元吸收进体内,转化成元力,并将元力储存在体内,在需要的时候通过不同的形式释放出来。人类的科学家们直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元者们这种超人的能力是从何而来的。 不过大自然中的元也分为很多种,没有一个元者可以将所有类型的元都吸收入体内转化成元力的。根据能够吸收的元的类型的不同,元者们不断地寻找最适宜自身元力增长的地方群居,历经一百多万年的时光,渐渐发展成了七个大族——光、暗、金、木、水、火、土。 光之圣羽族,能够吸收自然界中的光之元转化为自身的光之元力,群居在天陆上处于高海拔地区、阳光最为充足的日光丛林。圣羽族人性格开朗,热爱和平,是七族中个体实力最为强大的两个族群之一。他们是七族中唯一会飞的族群,能够运用元力在背上凝聚出一对洁白的翅膀,飞行时间因实力强弱而异。 暗之邪月族,能够吸收自然界中的暗之元转化为自身的暗之元力,群居在天陆一角难觅天日的永暗谷。邪月族是七族中另一个个体实力最强的族群,但他们行为诡异、性格阴翳、好勇斗狠,所以其他族群都对其避之不及,而他们也很少与外界接触。 金之锋砺族,能够吸收自然界中的金之元转化为自身的金之元力,群居在矿藏丰富的磁石山脉。锋砺族善于锻造,他们将锻造好的武器、农具、工具等与他族交换食物和生活必需品来代替耕作和生产。锋砺族人性格坚毅,行事果断,但并不好战。 木之青岚族,能够吸收自然界中的木之元转化为自身的木之元力,主要群居在中央大平原及周边的森林之中,不过天陆各处的丛林中也有他们的分支部落,是七族中人口数量最多、分布范围最广的族群。青岚族善于耕种和医疗,热爱自然也热爱和平。 水之凌波族,能够吸收自然界中的水之元转化为自身的水之元力,主要群居在天陆最大的湖泊——天堂湖畔,不过一些大河流域和海边也有一部分族人居住,是人口数量和分布范围仅次于青岚族的族群。凌波族以渔业为主,还有净化水源的能力。凌波族人一部分性格柔情似水,另一部分冷毅如冰,不过都与世无争。 火之烈焱族,能够吸收自然界中的火之元转化为自身的火之元力,群居在天陆南部的赤莲火山旁。烈焱族性格暴躁如火,但嫉恶如仇。所以七族之中这一族和暗之邪月族的关系最差,但凡两族之人遭遇,必起争端。 土之地鼎族,能够吸收自然界中的土之元转化为自身的土之元力,主要群居在厚土高原上,在天陆各处也能看到地鼎族的身影。因为地鼎族人擅长土木建设,所以经常在七族之间走动。地鼎族人性格稳重,沉默寡言,但都有一副热心肠,乐于助人。 元者七族虽然有超乎常人的能力,但他们在生育方面却远远不如人类,因此百万年来元者的人数都稳定在一定的数量。反观人类,随着人口的不断增长,渐渐成为了天陆的主宰。不过人类在不断扩张领土的同时也形成了一种自觉:和元者的聚居地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触怒了元者,人类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所以百万年来,人类和元者之间互不干涉、相安无事,只是偶有交流。 然而,在四千多年前,一切都变了。当时暗之邪月族的最强者——天邪,怀着勃勃的野心坐上了族长之位。从他坐上族长之位开始,就企图灭亡元者其余六族,统治人类,让天陆进入永暗。 然而邪月族的人数仅仅比光之圣羽族、金之锋砺族和火之烈焱族多,远远少于其他六族人数之和。天邪知道如果邪月族妄图统一天陆,其他六族肯定会联合起来对抗自己,那样的话根本就没有胜算可言。于是,天邪将主意打到了人类身上。不过人类的能力对于元者来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所以天邪派族人暗中抓了很多人类用来做试验,意图通过改变人类的体质使他们拥有元者的能力。 不过要使人类拥有元者的能力谈何容易,数十年上万次试验都以失败告终。就在天邪快要放弃的时候,作为试验体的人类中的一位女性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位女性在十个月前被一名邪月族人侵犯并怀上身孕,十个月后生下的孩子就是人类和元者的混血儿。而这个混血婴儿从出生起就拥有了与元者一样的能够吸收自然之元转化为自身元之力的能力。 这一偶然使天邪重燃了希望,他暗中派族人抓来了大量人类,然后下令邪月族人和人类强行通婚。结果证明天邪的做法是有效的,元者和人类交配不但大大提高了生育率,而且生下来的孩子都拥有了元者的能力,尽管在资质上和真正的元者还有一定的差距。天邪将这些混血儿命名为半元者 当时天陆上的人类分为数个国家,相互之间常年交伐不断,所以邪月族大量抓捕人类的行为并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三十年之后,邪月族举族离开了永暗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亡了最近的一个国家。这时其他的元者六族才意识到了邪月族的野心,但他们却发现邪月族除了原来的十万名族人之外,又多了近百万的半元者。 和人类通婚一向是元者七族的禁忌,然而邪月族不但打破了这一禁忌,还妄图灭亡其他六族统治天陆。于是,圣羽族族长圣翊集合其余五族,同时迅速调停了人类的战争,然后联合全人类的力量结成人元联盟,开始了与邪月族长达三年的战争,史称“黎明战争”。 战争前期,虽然人元联盟在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但在实力方面却是邪月一族占据着上风,所以人元联盟只能且战且退,几乎三分之一个天陆沦陷了。 不过随着战争的持续,邪月族和半元者之间的矛盾开始显现并激化。毕竟半元者的双亲中有一方是被强迫与邪月族进行交配的人类,对于邪月族人暗含着强烈的仇视情绪;再加上邪月族自恃血脉纯正,对于半元者也存在歧视。到了战场上,这样的矛盾渐渐影响了战局的走向。胜利的天平倾向了人元联盟,邪月族开始节节败退,损失惨重。 终于,在失却原野,双方展开了最终的决战,史称“破晓之战”。惨烈的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邪月一族几乎死伤殆尽,半元者也死伤大半,其余皆就地投降。不过人元联盟也损失惨重。圣羽族族长圣翊和其他五族的族长联手封印了邪月族族长天邪和他的得力干将——七大鬼王,至此“黎明战争”彻底结束。 虽然人元联盟获得了胜利,但元者六族的族人已十去八九,几乎到了灭族的边缘。于是圣翊和其他五族族长商议之后决定同意元者和人类通婚,以延续元者的血脉。虽然仍有部分元者选择回到了原来居住的地方继续与世隔绝的生活,但大部分元者融入了人类社会,成家生子。暗之邪月族和人族通婚产下的半元者也被人们所接纳,并将他们改称为紫灵族,替代邪月族与其他六族重新构成了元者七族。 这一年,是为天陆公历元年。 之后人们把人类和元者通婚产下的混血儿也称为元者。虽然元者在庞大数量的人类中仅仅是很少的一部分人,但他们也改变了人类社会的许多方面,哪怕在四千多年后的今天,他们也是实力和地位的象征,对历史的进程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 第1章 老大,请你帮忙去打个架 天陆公历(简称天历)4437年。 天华国,久周市。 天华国是位于天陆东部的国家,也是天陆上国土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国家。陆地面积约为天陆总面积的六分之一;人口十五亿,是天陆总人口的五分之一。 久周市位于天华国东部海岸线的正中间,是天华最大的城市,也是天陆第二大城市。 不过天华的首都并非是久周市,而是位于久周市东北部约一千三百公里的天京,那里是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久周则是天华的经济中心。 当然,久周的地位不止如此,它还是全国的教育科研中心。全国排名前十的大学有四所位于这里,更重要的是全国仅有的三所元者学校中最大的一所也坐落在久周市区的南部。元者学校,顾名思义是元者们接受教育的地方,里面的教师是元者,学生也都是元者。这样的学校在全世界也不超过三十所,其中规模最大的就是位于久周市的这一所。天华国其他两所元者学校,一所位于首都天京,一所位于内陆第一大城市西定。 不过我们故事的开端并不是在元者学校,而是在一所普普通通的中学。 月开中学,一所全国知名的重点中学,而换个角度来讲也是一所贵族学校。在这里读书的学生,一部分是从久周市各个小学毕业的学习精英们,另一部分就是久周市及周边乃至全国各地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都是普通人,到这里读书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在六年的中学学习结束之后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天华国的中学不分初中和高中,统一是六年制,所以没有所谓的中考)。 因为是重点中学,教学强度之大和进度之快都不是一般学校可比的,所以学生们在上课时都非常专注,生怕开一分钟的小差就会漏过一个至关重要的知识点,从而导致影响学习的进度。而每一次哪怕再小的考试,他们也都认真对待,因为每一次考试的成绩都会与期末总评和奖学金挂钩。 但是,不管哪个地方,只要有人群聚集,其中都肯定会存在格格不入的另类,我们称之为奇葩。 月开中学二年三班的教室里就有这么一位。 现在二年三班的教室里很安静,能够听到的动静就只有笔尖在纸上飞速移动发出的“沙沙”声。全班四十八名学生都在埋头奋笔疾书,在雪白的试卷上写下一行行黑色的字。 万年不笑的历史课女讲师板着一张脸坐在讲台上,眼睛盯着对面墙上挂着的钟,静待着下课铃的响起。 “叮铃铃——” 尖锐刺耳的下课铃响彻整个校园,原本静谧的空气瞬间如同炸开锅一般沸腾了起来。 “交卷!”女讲师尖细的声音压过了下课铃声,她缓缓站起身来,神色威严地说道,“全部停笔,将试卷从后向前传。” 四十八名学生整齐划一地放下了手中的笔。每一排的最后一个人将试卷递给了前面的同学。半分钟之后,四十八张试卷整齐地堆叠在了女讲师的面前。她快速地点了一下数目,确认无误后卷起试卷离开了教室,出门之前不忘宣布了一声“下课”。 等女讲师的身影完全走出了教室门,路放将课桌抽屉里翻开的历史书拿了出来,上面的内容正好是试卷上最后一题的答案。他将书合上,扔在了桌子上,轻松地吹了一声口哨。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路放侧头看去,是自己的死党成骏。 成骏笑嘻嘻地说道:“我去,你这小子考试又作弊!” “哈——啊——”路放满不在乎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每次考试都这样,你能有不作弊的时候吗?” 路放动了动肩膀,示意成骏将手拿开,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能和你这高材生比吗?我要不搞点小动作,那还不每次都大红灯笼高高挂?考试一不及格就要请家长,我老妈那个大忙人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啊?我这是替她考虑。” “少扯淡了你……”成骏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路放的课桌上,说道:“谁让你上课不好好听讲的?每天就知道在那里打盹。凭你的聪明才智,只要好好听课,晚上回家再多复习两遍,考个高分还不是和玩一样?” 路放用手托着右腮,有气无力地说道:“学习什么的太无聊了,还不如睡觉……” “你在这所学校上课真是浪费钱和教育资源……”成骏摇摇头数落他。 “我本来就不想来上什么学,还不是被我妈逼的?非要帮我买进这所学校……” 成骏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这话说的。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有钱人挤破了头想送自己的孩子来这里读书啊?” “关我屁事……”路放挠挠头,说道:“你和我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的想法你还不了解啊?” 成骏沉默了一秒钟,认真地说道:“你还没放弃啊?你都十五岁了。你要是能够成为元者的话,在你六岁之前早就应该实现了。你还是安安心心好好学习吧,毕业了还能继承你妈的公司。” 路放的眼中闪过一丝坚毅,说道:“不!我不会放弃的,我已经坚持了九年了。” 成骏不再说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肩膀上的肌肉健硕硬实,充满力量,这是路放九年坚持的最好写照。 “我父亲是元者,这就说明我体内一定也拥有元者的血脉!肯定是沉睡的血脉还没有觉醒。我会坚持等到那一天的!”路放握紧了拳头。 成骏说道:“但科学家也说过,经过两万年的传承,元者的血脉早已变得稀薄,已经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是代代觉醒了,出现隔代觉醒的概率大大提高。比如说云梦,她父亲是元者,但她却不是。这种情况很正常。你肯定也是这种情况,到你儿子辈、孙子辈的时候,说不定他们又会血脉觉醒成为元者了。” “那我的运气也太背了……” “元者对于自然界中元的感应和吸取的能力基本都是与生俱来的。当然也有元者血脉传承者后天觉醒的例子,不过都是在六岁之前。没有听过到了十五岁才觉醒的例子。” “也许我就是这个特例!” “唉……像你这样血脉沉睡的人并不少见,看开点吧……”成骏再次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路放佯怒道:“靠!你非得每天都打击我一次才开心是吗?” 成骏嬉笑道:“我是为了让你认清现实。不过你这九年来坚持不懈地系统性的训练,单论身体素质可不会比那些元者差吧?” “那当然!”路放满是自豪地说道,“我可是按照小叔给我制定的元者的体质训练方式在锻炼的,除了不能使用元力之外,我自信不会输给那些和我同龄的元者。” “嗯。”成骏捏了捏他上臂的肌肉,道,“不错,有这种身体,以后不怕没饭吃。” “我想成为元者才不是为了混口饭吃,而是想成为像我父亲和小叔那样真正的强者!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路放发现成骏的目光瞥向了窗外的走廊,不满地嚷道。 成骏回过头来,一挑眉毛,用大拇指指着教室外面,玩味地说道:“阿放,你小弟来找你了。” 路放听到“小弟”二字,右眼皮不自觉地狂跳了三下。他极不情愿地将视线转向了走廊,只见一道黑黢黢的身影正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冲他招手。 “哦,不!”路放无奈地一额头砸在了桌面上。 成骏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背:“快去吧,祝你好运。” 路放艰难地站起身来,走出教室来到走廊。 那道黑黢黢的身影蹦蹦哒哒地到了他的跟前,返祖现象略显严重的脸凑到了他的眼前,欢快地叫出了两个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字:“老大!” 路放感觉脸部的肌肉在不自觉地抽搐,有气无力地回道:“小黑,找我干嘛?” 小黑全名江瀚,因为长相的关系,人送外号“黑猩猩”,简称小黑。 看到江瀚的眼神,路放基本已经猜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江瀚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老大,我请你帮忙去打个架!” ------------ 第2章 我们的老大是个美女 路放像瘫了一样整个身子背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无言以对,心里在暗暗后悔着三个月前自己为什么这么爱管闲事。 三个月前,路放在放学后经过一个小巷子里时碰到了三个经常拦路打劫的社会闲散人员,还有一只被那三个人围起来看着马上要被胖揍一顿的可怜的“动物”。路放当即路见不平一声吼,上去三拳两脚打跑了那三人。被救下的那只可怜的“动物”就是江瀚。 和江瀚聊了两句后,路放得知江瀚也是月开中学的学生,是初二七班的。所以当江瀚满脸崇拜地扑到他面前狂叫“老大”的时候,路放看着江瀚人畜无害的脸,也就没有拒绝。谁知江瀚这一声老大,对他来说是护身符,对路放来说却是接连不断麻烦的开始。 在救下江瀚之后,他就像是牛皮糖一样几乎天天粘着路放。周一到周五上学放学,江瀚总是形影不离,周六周日也总是跑到路放家中招呼他上街。如果只是普通的上街吃吃饭,到处逛逛玩玩,路放倒也觉得没什么,可往往在路上,总会碰到社会闲散人员来找碴,而且他们的目标非常一致,就是冲着他身边的江瀚来的。 路放这才明白上了贼船了。江瀚这小子仗着家里有几个小钱(不然以他这么烂的成绩怎么可能上月开中学呢),到处在外面充大爷、惹事端,而他又没有什么后台,免不了经常被社会闲散人员打击报复。路放怀疑上次救下他的时候也是他主动去招惹那三个人的。 前几次路放都很轻松地替江瀚摆平了,但次数多了,他也不胜其烦,干脆就冷眼旁观了。但江瀚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靠山?还没等找碴的人冲上来,他就迅速躲到了路放的身后,嘴上却不忘叫嚣着:“你们别嚣张,我老大会收拾你们的!”结果就可想而知,路放想要在一旁高高挂起都不可能了。 于是之后路放学乖了,只要是江瀚到他家来找他,他就一概避而不见。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尺二,上学时候的课间休息时间,江瀚就经常光临路放所在班级的走廊。渐渐的,月开中学初二三班的其他四十七位同学都知道了路放是江瀚老大的事情,只要江瀚出现在那个固定的位置,总有热心的同班同学帮他叫来路放。 唯一让路放值得庆幸的是,自一个月前,江瀚就几乎再也没有找过他。听说这小子加入了一个小武馆,行事明显也收敛了许多。这么多年,路放除了坚持元者体质训练,还练过一些武道,自然也去过不同的武馆切磋学习,对武馆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加入武馆以后就要遵守武者基本的规矩,在外也不能胡乱行事了。 结果一个月不见的江瀚一开口就是请路放去打架,这让路放的脑袋又一个头两个大了。 “老大,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你。”说完这句话,江瀚准备开溜。 “站住。”路放电光石火间一把揪住江瀚的后衣领,将他像拎小鸡一样拎回自己面前,一字一句、不容置喙地说道,“我不会再帮你去打架了,自己拉的屎,自己负责把屁股擦干净。” 江瀚一听,脸上顿时一苦,哀求道:“老大,算我求你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请你帮忙去打架。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你发的誓还不如放屁好听。”路放不屑道。 “真的!我对于前十几次请你帮忙打架……” 路放立马打断纠正道:“不是十几次,而是几十次。” 江瀚连忙改口:“对对对,几十次。我对于前几十次请老大您帮忙打架表示深深的歉意,以后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这一次,真的就这一次,我求求您一定要帮我,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路放松开手将他放了下来,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加入什么武馆了吗?你武馆里师兄弟应该不少吧?干嘛还找我帮忙?” 江瀚流露出非常真诚恳切的眼神看着路放,可怜兮兮地说道:“老大,如果是我个人的事情我是不会来麻烦您的。我是为了我们风云武馆来的,我是为了我们老大来的!老大,求您救救我们老大吧!” 路放快要被他的话绕晕了,连连摆手道:“等一下,什么老大、老大的?我怎么听不懂啊?” 江瀚解释道:“哦,老大是这样子的。我说的我们的老大指的不是您,而是我们风云武馆的老大。” “你们武馆的老大怎么了?” “今天下午,在久周市鼎鼎有名的堡垒武馆的副馆长要来我们风云武馆踢馆,如果他们踢馆成功,我们风云武馆不但要解散并入堡垒武馆,我们老大也要被迫答应当那个副馆长的女人。” “等等……”路放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们武馆的老大,是女的?” 江瀚点点头:“对啊,我们老大就是和我同班的冯月。” “冯月?我好像有听说过……”路放抬眼思索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哦,好像听谁说起过七班有这么个人,听说是个大美女啊。” 江瀚黑黢黢的脸上透出一丝红色:“是的,她就是我们的老大。” “不是吧!”路放咋舌道,“一个大美女,还是初二学生,居然是一个武馆的老大?怎么可能?” “以前我也不敢相信,我还以为她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呢。一个月前我忍不住在放学后跟着她……” “尾行痴汉。”路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江瀚没有辩解,继续说道:“我一路跟着她,就到了风云武馆。我当时还以为她的父亲是开武馆的,结果就听到在武馆门口看门的很尊敬地叫她一声‘馆长’。我当时也和您一样,完全不敢相信。之后我私底下偷偷问了她,她很干脆地承认了。然后我就加入了她的武馆。不过我叫‘老大’叫习惯了,所以不叫她‘馆主’,也叫她‘老大’。” “我说,”路放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说道,“你是不是对你们馆主有意思啊?” 江瀚黑脸上的红色更浓了,有些扭捏地说道:“那种大美女,要说不喜欢是假的。不过我只是想想罢了,没有奢望过……” 路放摸了摸下巴,说道:“真有这么美吗?我还真想见识一下。” 江瀚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老大,我们都是一个年级的,你居然没有见过她吗?” “应该……没有吧。很有名吗?” “月开中学‘云月薇枫’四大美女,在整个久周市都赫赫有名,老大你居然不知道?” “四大美女?都是谁啊?” “一班的程云梦、我们班的我们的老大冯月、高一四班的吴薇、高二六班的徐枫叶,公认的月开中学‘云月薇枫’四大美女,我们老大排在第二,你说能不漂亮吗?” 路放小声咕囔了一句:“云梦那妮子居然排第一……” “老大,你说什么?”江瀚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连忙问道。 “啊、没什么。那冯月怎么当上你们武馆馆主的?不会就因为长得好看吧?” “当然不是啦。”江瀚露出一脸崇拜,说道,“她长得漂亮,但可不是花瓶。她做事用人都很有手腕,最重要的是她的身手超级厉害,特别是一根双截棍耍得可犀利了!在武馆,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没有绝对的实力根本镇不住其他人。” “既然她这么厉害,你干嘛还来求我帮忙?” “对头点子太硬了。堡垒武馆是全市排名前十的武馆,有将近两百多号人。我们风云武馆算上扫地的勉强也就三四十个人,论起个人实力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所以说这次我们武馆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江瀚一脸担忧地说道。 路放倒是也听说过堡垒武馆的名头,不过那风云武馆却是闻所未闻。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两者实力上的差距。 “这么厉害的对头你们是怎么招惹上的?你不是说你们馆长很有手腕的吗?” “不是我们招惹的,是他们先来招惹我们的。那个堡垒武馆的副馆长对我们老大冯月的美色已经垂涎很久了,他多次提出要和我们老大交往,但都被拒绝了。三天前,堡垒武馆的人来我们风云武馆找茬,被我们打了出去。第二天他们就下了战书定在今天下午我们老大放学之后前来踢馆,战书上还写明如果踢馆成功,我们风云武馆就要解散并入他们堡垒武馆,我们老大也要做他们副馆主的女人。” “原来如此。”路放总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江瀚又一次露出了恳切的神情:“这次踢馆我们绝对不能输,不管是为了我们风云武馆的弟兄,还是为了我们老大。所以,老大,我才来请你帮忙!求求你了!” 为了找路放帮忙,江瀚曾找过各种各样的理由,但唯独今天的理由,让路放多少有些能够接受了。他沉吟了片刻,问道:“风云武馆在哪儿?” 一听有戏,江瀚喜形于色,连忙说道:“老大,你这算答应了对吧?太好了!我们放学后就校门口见,我带你去。” 路放还有顾虑,问道:“但是,我想以你们老大冯月的性格,肯定不会同意让外人插手你们武馆的事务的吧?你堂而皇之带我这个外人去合适吗?” 江瀚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们进入武馆后都要穿武道服,到时我先进去,偷偷拿一件武道服出来给你,你穿上后再进去。那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踢馆上,肯定不会注意到你。” “可以。那放学后校门口见。快上课了,你回教室吧。” 江瀚再次郑重地感谢了路放,安心地走了。 当路放走回教室的时候,上课铃适时地响了起来。 ------------ 第3章 看到美女不淡定 这节课是数学课,不过对于路放来说和其它的课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是用来打盹睡觉的四十五分钟。不过也许是心里惦记着答应江瀚的事情,路放破天荒地没有睡觉,而是托着腮帮子坐在座位上,时不时瞟一眼在黑板前唾沫飞溅的数学老师。 谢了顶的数学老师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眼中闪现惊奇,接着又满是欣慰,于是不时向他投去热忱的目光。路放被那目光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白了白眼,不屑地将视线转向了其它地方。 这时,坐在他后面的男生戳了戳他的背。路放转过去用目光问询了一下,发现那名男生向着自己的右前方扬了扬下巴。路放会意地转了回去,将视线投向了右前方。 只见成骏将书立起来挡住了老师的视线,侧转着头看向路放。 “干嘛?”路放用唇语问道。 “你小弟找你干嘛?”成骏的嘴唇动得飞快,一般人根本看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作为死党的路放,这一点默契还是有的。 路放将事情简单地用唇语表达了一下。 “你去不去?”成骏问道。 “答应了别人当然要去了。”路放没有一丝犹豫。 “你这么自信一个人能搞定?” “久周市最大的武馆馆主我都不怵,区区一个副馆主,小意思。” “如果让她知道了你去英雄救美,你晚上会不会死得很惨?”成骏边坏笑着边表达道。 路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就是帮朋友一个忙,又不是冲着美女去的。她那边你别去瞎说。” “了解了解。”成骏点点头。 路放稍稍思索了一下,用唇语问道:“那个冯月你见过吗?” 成骏点了一下头。 “真有小黑说的那么漂亮?” 成骏头点得非常坚定。 路放挑了挑眉毛。 “你可别有想法啊,你要记住你是有‘家室’的人。如果你劈腿了,就算她不能拿你怎么样,她爸那边你可吃不了兜着走。”成骏嬉皮笑脸地表达道。 路放佯怒地表达道:“你这小子哪那么多废话?” “我是为了你好……” 成骏这句话还没表达完,只听“咳咳”两声,然后成骏的名字就从那个“地中海”数学老师的口中被叫了出来。看来两个人的隔空交流还是被发现了。 成骏连忙回过头,放下挡在面前的书本,淡定地站了起来。 “地中海”又清了清嗓子,用教鞭指了指黑板上的题目,说道:“成骏同学,请你回答一下这道题。” 成骏从容地扫视了一下题目,嘴角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然后将答题的步骤和结果井井有条、字正腔圆地说了出来。 “地中海”几乎挑不出一点毛病,只得尴尬地说道:“咳,回答得非常好,请坐吧。上课时间别扭头朝后看,黑板在前面。” “是。”成骏恭敬地回道,然后稳稳地坐下了。坐下之后,还不忘朝路放的位子竖了一个大拇指。 靠!不愧是优等生,要是我早就被狂批一顿了。路放暗想道。 终于熬到了放学,路放将书包托成骏带回去,一个人快步走出了校门。 校门口,小黑江瀚骑着一辆电动车已经等在了那里。 “老大。”江瀚出声叫住了他。 “你们老大冯月呢?” “她下午请假没来上课,估计在武馆里做准备吧。” 路放也不多话,跨步坐上电动车的后座。江瀚一拧把手,电动车向远处飞驰而去。 说起武道和武馆的起源,还得追溯到四千多年前的天历元年。 “黎明之战”结束后,虽然暗之邪月族的族长天邪和七大鬼王都被封印,邪月族人也几乎死伤殆尽,但还是有小部分幸存者得以脱逃流窜到天陆各个角落,伺机找到解除封印的方法东山再起。 但此时的元者六族皆元气大伤,除了一部分继续追查邪月族幸存者的下落外,其余元者中的大多数人选择离开原来的族群所在地融入人类社会,与人类通婚,繁衍后代。为了今后能更好地应对类似邪月族的事件再次重演,元者们将他们的修行方式根据人类的体质,创立了一套适合人类修炼的武道,并将它传授给了人类。人类通过修炼武道,大大提高了个体战斗能力,有些天赋异禀的武道大家的实力甚至不亚于一些实力较弱、不善战斗的元者。 就这样武道在人类历史上代代流传,四千多年来在众多武者的不断完善和创新之下,衍生出数百种不同的流派。而在这过程中,元者们也在各种武道流派的影响下,将元力与武道招式融合,改良创新了众多元力技,元者们的战斗方式和水平也与日俱增。 不过随着人类科技的发展,热武器、定向能武器和动能武器陆续出现和普及,普通人依靠这些武器就能拥有媲美元者的战斗力,因此武道也开始没落,逐渐成为强身健体的一种锻炼方式。 但是最近几个世纪以来,武道又开始慢慢复兴了。究其原因,是因为随着元者和人类四千多年的不断通婚,元者数量虽然呈指数型的增长,但血脉纯净度已大不如前。以往传承有元者血脉的人,从出生那一刻就能感应到外界的元并被动地将元吸收入体转化为元力。但渐渐的,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在后天血脉才得以觉醒的元者,而且觉醒的年岁也越来越大。大约一千年前,终于出现了第一位身怀元者血脉却至死都未觉醒的人。之后这样的血脉沉睡者越来越多,无一不是在六岁前未能实现血脉觉醒的。 身怀元者血脉却无法成为元者,眼看着其他同龄人实现血脉觉醒成为高人一等的元者,遭受这样的心理落差和家人有意无意间的歧视,使得这些血脉沉睡者不断寻求改变的方法。但数百年的各种尝试都以失败告终,科研专家也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于是许多血脉沉睡者开始醉心于武道,希望通过修炼武道来增强自身实力,以重新获得家族和其他元者们的认可。 事实证明,血脉沉睡者虽然不能使用元力,但在武道上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同龄的元者在不使用元力技的情况下与他们交手多半会处于下风,这也使得越来越多的血脉沉睡者开始沉浸于武道。后来,随着血脉沉睡者越来越多,各个元者家族对他们的歧视已经彻底消失了(毕竟谁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后代儿孙不会是血脉沉睡者),不过他们中很多人还是选择了修炼武道一途。 随着大批血脉沉睡者修炼武道,武道之风又在天陆上盛行起来,更多的普通人也加入进来,各类武馆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直至现在仍未见衰颓之势。 武馆多了,相互之间的切磋交流自然是免不了的。前期因为缺乏管理约束,武馆间的切磋演变为大规模的武斗并波及普通人的情况频发。因此在天陆各国政府和元者们的协调下,武道宗师和大家们组建成立了武道协会,并以协会的名义举办各级武道大会、比赛,供各个武馆之间切磋交流。 这之后,武馆之间私下的切磋少了很多,有私人恩怨的大多会选择在赛会上一较高下。而踢馆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毕竟除非是两家武馆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解的地步,不然绝不会采取这么偏激的方式。更何况有武道协会的存在,踢馆一方必须提前向协会报备。在踢馆时必须有协会的代表到场主持,控制场面。 路放和江瀚骑着电动车行驶了约十分钟后达到了目的地。 风云武馆坐落在一处旧城区的小路旁,周围没有成规模的住宅小区,没有商业街,零星有住在附近的居民经过,显得冷清寂寥。武馆的外立面爬满了岁月的痕迹,白色的墙面已发黄开裂。武馆黑底金字的招牌略显陈旧,黑底有些泛灰,金漆剥落得厉害,不过表面倒是一尘不染,显然每天都有人在仔细擦拭。 江瀚找个地方停好车,让路放在门口稍等,自己先走了进去。 过了五分钟,江瀚出来了,已经换上了一身橙色的武道服,臂弯里还夹着一套。他走到路放面前将武道服递给他,说道:“老大,你快换上吧。堡垒武馆的人还没有来,我们待会儿进去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待着等他们来。” 路放非常迅速地换好了衣服,然后跟着江瀚走进武馆。 江瀚一路领着路放到了擂台区,途中零星遇到几个穿着同样道服的人,不过他们无一不神色凝重,完全没有注意到江瀚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面孔。风云武馆的武师们几乎都在擂台周围等候着,一个个眉头紧锁、面无表情。江瀚和路放一语不发地走到一处角落里站定。 路放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女性的身影,于是问道:“冯月好像不在这里。” 江瀚点点头,道:“嗯,我们老大应该在专属的修行室闭目养神吧。她每次在重要的对决之前都会这样。” 路放点点头。因为他认识的很多武师都会有这样的习惯。他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待着。 又等了一刻钟左右,门口方向传来一阵骚动声,接着擂台区里的人都听到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然后只见木门被大力地破开,数十个身着土黄色武道服的人陆陆续续闯了进来,个个神情嚣张。 站在最前头的一人,看起来二十岁上下,身高约有一米八,剃着圆寸头,健硕的身躯几欲将武道服撑破了,半开的胸口袒露出结实的胸大肌。看这架势,应该就是堡垒武馆的馆主。他轻蔑地扫视了一眼站在擂台周围的风云武馆的武师们,不懈地冷笑了一声,嚷嚷道:“冯月那臭娘们怎么不在?人呢?不会是知道打不过我吓得跑了吧?” 他身后的人全都哄笑了起来。 风云武馆的武师们全都面露愠色,捏紧了拳头。 堡垒武馆馆主随手点了两个手下,说道:“行吧,既然她怕了,那也不用打了。你们俩现在出去,把门口那块牌子拆了吧。” “谁说我怕了?”正当那两人转身要出去时,一个清亮的声音传了进来,在场馆上空回荡,“孟垒,你这龟蛋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话音未落,擂台区另一边的门打开了,一个高挑的倩影英姿飒爽地走了进来。如火般红色的武道服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路放的视线也不由地被那张倾倒众生的脸所吸引:弧线完美的瓜子脸,英挺的剑眉斜飞入鬓,如黑珍珠般的双目水亮有神,微挺的琼鼻下面是一张如血润亮的嘴。一切组合在一起是那么的完美,好似名家笔下的绝代佳人,少了一丝柔美,多了一份飒爽。路放感觉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面庞和耳垂有一些微微的发烫。 冯月健步如飞,轻身一跃跳上擂台,居高临下地看着孟垒一帮人。 “咕嘟——” 这时,一声夸张的咽口水的声音,从孟垒的喉咙里冒了出来。 ------------ 第4章 霸王花 对于正常的男人来说,美女的吸引力是巨大的,特别是冯月这种等级的美女。虽然她才十五岁,发育还未完全,但已经拥有了一种让男性无法抗拒的魅力。堡垒武馆跟着孟垒来踢馆的武师们虽然年纪都不大,但大多数也是见过世面的,还是被冯月的脱俗之姿吸引了注意,全部都直勾勾地盯着她,内心不由得赞叹。 初次见面的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对冯月已经垂涎已久的孟垒了。他看到冯月英姿飒爽地跃上擂台,被惊艳地嘴都合不拢了。感觉到嘴里分泌的口水马上就要一泄而下了,为了防止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流口水这种有损自己威严的事情发生,孟垒连忙紧闭嘴巴将嘴里已经泛滥的口水咽了下去。于是,一大团口水通过他的喉咙,发出了刚刚那阵诡异的响声。 就因为这个声音,本来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不严肃了,孟垒身后的武师们使劲憋着气强忍着不笑出声来,脸上的表情要多怪有多怪。 而另一边风云武馆的武师们却没有顾虑,一部分人直接笑出了声。 站在角落里的路放也不由得想笑,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还是用手捂嘴强忍住了。 孟垒满是横肉的脸微微一红,为了缓解尴尬,立马重重地清了清嗓子,将笑声压下去一些,接着冲着冯月笑道:“亲爱的月月,你总算是出现了。” “闭嘴!”冯月厉声喝道,“你要是再用这么恶心的称呼叫我,我就撕烂你的嘴!” “何必这么绝情呢?”孟垒一脸无赖地笑道。 冯月往前踏了一步,气势逼人地说道:“少废话!之前你怂恿手下来我风云武馆找茬,今天又带着几十号人上门踢馆,你我之间有何情谊可言?要打就上来,少在那里叽叽歪歪的!” 孟垒色眯眯地说道:“月月,要这么说的话原因还是出在你身上,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呢?自打我第一次见到你之后,我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我的女朋友们虽说每一个都有几分姿色,但和你一比都如同天上地下。只要你答应我,做我的女人,你的风云武馆加入我们堡垒武馆,你就不用整天舞枪弄棒的,还不愁吃不愁穿,多好?” 冯月冷哼了一声,回绝道:“我之前都和你讲得很清楚了,我对你这种基因突变的原始人没有半点兴趣,你还是尽快死了这条心吧!” 孟垒还没回嘴,他旁边的一个梳着飞机头的武师忍不住了,上前两步指着冯月嚷道:“你个臭女人装什么清高!啊?我们副馆主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要给脸不要脸啊!” 听完这话,冯月冷笑不语,周围风云武馆的武师们则开始躁动起来了。不过还没等他们发作,孟垒出人意料地一巴掌拍在了飞机头的脸上,然后又一脚把他踹向了一边。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滚回去!”孟垒怒斥道。 飞机头摸着肿起来的脸,一边点头哈腰的,一边悻悻回到了队伍中。 孟垒脸上的怒意是实打实的。因为家庭出生的原因,对于从小到大一直顺风顺水的他来说,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而眼下冯月却三番两次违背他的意愿,这怎能让他不恼怒。不过他还是强压火气,做着最后好言的劝说:“冯月,你不会不知道我们孟家在久周的地位吧?只要你做我的女人,你连学都不用去上了。以后你在久周市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买下来给你。哪怕用钱买不到,只要我和我爸说一声,让他开个口,什么都能搞到。” 冯月面不改色地说道:“哼,我还是那句话,你这种人我看不上。你们孟家确实很有势力,但我高攀不起。要打就打,别像个老娘们一样在那啰嗦个没完!如果你怕了,就现在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说三声‘对不起,我错了’,我就饶了你。” 孟垒额头上青筋凸起,指着冯月怒目道:“你这臭娘们,给脸不要脸!很好,你以为你那点双截棍的功夫很厉害吗?我可是地鼎孟家的人,你那点小伎俩根本不够我看的!” 听到“地鼎”两个字,路放心头一动。土之地鼎族,元者七族之一,天陆之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地鼎孟家也是久周市五大元者家族之一。路放将目光对准了孟垒,上下打量了片刻,心下肯定孟垒并不是元者。但既然是元者家族的人,也肯定受过一定的体质训练,又身为武馆的副馆主,身手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路放不由得为冯月和风云武馆捏了一把汗。 冯月显然是知道孟垒的身份,并没有怯懦,继续铿锵地说道:“我冯月还有我身后风云武馆的弟兄们没有一个是孬种!不管你孟垒有多厉害,你身后的堡垒武馆多有名气,或者你所在的家族有高地位,我们也绝不会退缩!我们只会站着死,不会跪着生!” “对!”风云武馆的武师们被冯月的话激励地血气上涌,异口同声地大声应和,一下子在气势上压倒了对方。 孟垒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我会让你们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们那点骨气根本没什么卵用!今天我就把你们门口的那块破招牌拆下来拿回去当柴烧!还有你,冯月,你今晚就等着被我绑在床上好好疼爱吧!” 冯月俏目圆睁,伸手从后背取下别在腰带上的双截棍,耍了个漂亮的棍花之后搭在肩上,娇斥道:“孟垒,我今天就让你断子绝孙!” 擂台上的冯月与擂台下的孟垒隔空对骂,使得场馆内的气氛渐渐紧张了起来。原本分散在场馆各个方位、还一脸愁容的风云武馆的武师们现在都集中到了一起,战意十足地站在孟垒一行人前方,眼神坚毅。躲在角落里不想引人注意的路放和江瀚这时也不得不加入其中,站在队伍的最后。两方的武师个个摩拳擦掌,剑拔弩张。 稍微冷静下来的冯月,扫了几眼堡垒武馆的人群,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连忙出声问道:“孟垒!既然你们堡垒武馆来我风云武馆踢馆,那久周市武道协会的人呢?他们怎么没有到场?” 此言一出,风云武馆的武师们也都才发觉少了武道协会的代表。按规定,武馆踢馆必须要有本地武道协会的代表在场,否则就算私斗,挑起争端的一方会受到协会的严惩。 孟垒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冯月会发出质疑,老神在在地回道:“协会里的大师们都日理万机,今天都抽不出时间到场。我手上有协会盖章的踢馆申请,足够了。” 说着,孟垒比划了一个手势,刚刚那名被他打肿了脸的飞机头又走到他身边,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孟垒一抬手,扫视了一下风云武馆的武师们,最后将目光对准了擂台上的冯月,声音洪亮地说道:“申请书在此,你们要是有谁不信,可以拿去细看。武者协会的章是由特殊材质制成的,做不得假!” “少来这一套!”冯月娇斥道,“武者协会明文规定,武馆踢馆,申请书和协会代表缺一不可。我信你没那么大胆子伪造协会的章,但没有协会代表在场,指不定你这章是用什么坑蒙拐骗的方式盖来。所以今天这踢馆我们不接!你们请回吧!” “哼!想不到你这小娘皮年纪不大,心思倒是细。”孟垒眼中闪现一抹凶光,显然是不打算今日就此善罢甘休的。 “就算没有协会代表在场,今日这馆我也是踢定了!事后就算协会追究起来,顶多给我个不痛不痒的处分,我就不信他们会因为你们这破落的小武馆得罪我孟家。就算事后给我的惩处会很重,只要今晚能好好疼爱你一番,也值了!嘿嘿嘿……”孟垒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淫笑道。 听到这番话,风云武馆的武师们无不气塞胸口,有些人忍不住骂出声来。 擂台上的冯月倒是冷静,她多少也料到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然之前孟垒也不会有那个胆子让手下来风云武馆找茬。于是她开口道:“这么看来,今天不做过一场你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孟垒嘴角一挑,道:“你要是识相,就乖乖就范,省得你和你的手下受皮肉之苦。我还是那句话,你只要跟了我,不光你吃香的喝辣的,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你手下的人也能跟着你吃好喝好,不用再在这破武馆里受罪了。” 冯月依旧是一脸坚毅中带着一抹不懈:“我也还是那句话,你这种人我压根瞧不上!我们风云武馆的弟兄们只会站着死,不会跪着生!” 冯月话音未落,风云武馆的武师们包括江瀚在内,全部异口同声地大喝起来:“只会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路放看着江瀚涨红的脸庞和眼神中的决绝,心下彻底有了决断。 堡垒武馆的武师们被对面的声势吓了一跳,士气不由得弱了几分。 “既然如此……”孟垒面沉如铁,双肩耸动了一圈,双拳紧握在胸前对碰,狠声说道,“那就斗上一斗吧,让你们看看我们两家武馆之间的差距,你们才会明白什么叫绝望!” 冯月脆哼一声,双手挥动双节棍舞了两个棍花,接着右手向孟垒招了两下,冷厉地说道:“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看你手下这些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孟垒,够胆你就上来,我们代表各自的武馆单挑一场。你赢了我就答应你之前提的条件,但如果我赢了,你们就从这里滚出去,以后再也不许踏入这里半步!” 冯月这一招以退为进让擂台下的路放暗中连连点头。从实力上来看,风云武馆和堡垒武馆之间一点可比性都没有,如果按照传统踢馆的车轮战或多人一对一来进行,风云武馆必败无疑。但如果是一对一,那意外性就大大提高了,只要双方实力差距不是很悬殊,实力稍弱的一方最后赢上一招半式也并非不可能,再不济就拼个两败俱伤。 孟垒自然也发觉了冯月的小心思,但自信实力高冯月许多的他并没有反对,满是邪笑地说道:“很好!这场决斗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说罢,孟垒来到擂台边,左手往台上一撑,一个横身就翻了上去。他步伐沉稳地走到冯月面前三米处,接着右手伸到背后,将插在后腰带上的一根二十厘米长的钢棍取了下来。然后他举起钢棍,猛力向下一挥,只见二十厘米的钢棍瞬间伸长到了六十厘米。 看到孟垒的武器,冯月和路放的眼中都闪现一抹惊讶:虽然武馆的武师精通各种兵器的都有,但使用伸缩棍这么社会流器械的也还是头一次见到。 孟垒早已习惯他人对自己所使兵器的惊讶,开口道:“那现在我们就开……” “始”字还未出口,孟垒闪电般地飞步向前,扬起伸缩棍直取冯月,想要打她个措手不及。孟垒除了卑鄙之外还心狠手辣,当欺入冯月一步之内,伸缩棍带着烈烈风声直劈而下。 还好冯月对他的突然袭击早有准备,面对他那一往无前的一击,并不准备硬接,脚下一个撤步就出了孟垒的攻击范围。伸缩棍从她身前将将挥下,棍风吹得她的面部皮肤略有刺痛。 躲过这一击,冯月立马挥舞双截棍向前逼近。孟垒一击落空,来不及变招之时,正是冯月的好机会。 但孟垒没有她想的那么不堪,一击不中,他连忙将手一转,接着腰腹用劲,大力将伸缩棍往上一撩。 幸好冯月没有太冒进,见伸缩棍从下自上撩来,立马将双截棍往伸缩棍上一点,然后借势向后轻跳一步,躲开了孟垒的第二招。 孟垒占得上风,攻势不减,手中钢棍大开大合,招式咄咄逼人。冯月手中双截棍挥动不停,不过皆是虚招,不与孟垒的伸缩棍接触,脚下莲步轻移,不断向后退去。 但擂台本来就没有多大,冯月渐渐被逼到了擂台边缘,没有了退路。 ------------ 第5章 救美 看到冯月几乎背靠到擂台的围绳,孟垒露出了得意且残忍的笑容,手上劲道又加了三分,直直向着冯月的右肩挥去。 但冯月的脸上毫无惧色,反而微微一笑,额前几缕黑发在棍风中飘飞,衬着那张淡笑着的绝美的容颜,让人看到不禁心神摇曳。而这个笑容对于孟垒来说,却是个不好的征兆。 孟垒只觉眼前一花,冯月不见了,面前变成了三根粗大的围绳。“噗!”孟垒的伸缩棍重重敲击在了围绳上,使得围绳剧烈地上下波动起来。他的右手也因为反作用力弹上了半空,虎口顿感一阵酥麻。 冯月早就借着围绳越过孟垒的头顶飞身翻到了他背后,手中的双截棍直取他的后颈部。 如果是一般人,对于冯月的绝地反击恐怕都来不及做出反应,但孟垒毕竟是出自元者家族,还是一方武馆的副馆主,哪怕右手短暂失控、虎口发麻,他还是及时回身将将用伸缩棍挡住了冯月的双截棍。 不过冯月也早料到孟垒能够抵挡住,右手挽了个回旋,将双截棍当中的链子贴在了伸缩棍上,然后将手中的那一截甩了出去。只见一道银光绕过孟垒的伸缩棍,直取他的太阳穴。 孟垒大惊失色,说时迟那时快,连忙将身子向后一仰,银光湛湛从他鼻尖擦过,然后又飞回到了冯月的手中。孟垒顺势做了个侧手翻,和冯月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摸了摸擦破了一点皮的鼻尖,怒极反笑。接着他暴喝一声,一步抢上,手中的棍影划出千万,铺天盖地地袭向冯月。 突然的变招让冯月有些始料未及,不过她还是很冷静地用双手全速挥动双截棍,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罩子,应对孟垒如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虽然冯月双截棍已经练得相当不错了,但在力量上还是与孟垒有着巨大的差距。几次对碰之后,冯月的招式出现了破绽。孟垒怎会错过这个好机会,手中的伸缩棍迅速地直刺冯月的左肋部。 冯月当即看穿了孟垒的意图,顿时慌了手脚,招式变得更为凌乱。但转念之间,冯月不再试图弥补那个破绽,而是右手横挥,将双截棍直取孟垒的脸颊而去。 这是个破釜沉舟、两败俱伤的招式,孟垒知道自己这一击能够重创冯月,但必定躲不掉冯月击向自己脸颊的这一下,到时他难有再战之力。于是他右手迅速回切,伸缩棍正好顶在了双截棍中间的铁链上。双截棍来势顿萎,前端的棍节无力地下垂了。孟垒趁机右手一搅,双截棍飞脱而出,划了一道弧线落在了三步开外。 这时的冯月已手无寸铁,看着落在地上的双截棍手足无措。 孟垒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只要打倒了冯月,不但可以结束这场踢馆战,今天晚上也可以心想事成了。于是他将伸缩棍再次高举,毫不留情地向冯月的肩头直劈而去。 就在孟垒的伸缩棍将要击在冯月肩头之时,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根棍子突然改变了方向,擦着冯月的左手臂直直落下。一击挥空,孟垒差点一个趔趄,还好脚底勉强站住了。 冯月“死”里逃生,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退了两步和孟垒拉开了距离。 而击中孟垒手中伸缩棍的物体这时蹦落在了擂台上,仔细一看,原来是一颗小石子。 “是谁啊!给老子滚出来!”眼见到手的肥肉溜了,孟垒暴跳如雷,看着擂台下风云武馆众人所在的方向大声怒吼道。 这一吼,使得擂台下原本冰火两重天的氛围一下子陷入了沉寂。那边原本看到副馆主孟垒胜利在望的堡垒武馆的人停下了兴奋的躁动,也都将目光投向了风云武馆所在的这一边。这边眼看冯月危在旦夕的而神情慌张的风云武馆的人在庆幸劫后余生之后,也将视线投向了那颗石子飞来的后方。 两道身着橙色武道服的身影矗立在那里。被全场的目光聚焦,其中一道身影显得慌乱、手足无措,另一道身影则岿然不动,一脸淡定地迎上擂台上孟垒欲择人而噬的凶狠眼神。 包括冯月在内的风云武馆的人都认出了手足无措的那一位是才加入武馆一个多月的江瀚,而另一位的身份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这人是谁?是怎么进到这里的?他为什么穿着我们武馆的衣服? 虽然心头满是疑惑,但风云武馆这边没有一人出声问一句“你是谁?”,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要不是他出手这一下,刚刚孟垒那一棍得逞的话,冯月必然会受伤、失去再战之力,到时候风云武馆就彻底完蛋了。而现在似乎还有转机。 劫后余生的冯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她发现这个陌生人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猜到了他能够出现在这里应该和他身边的江瀚脱不了关系,八成是江瀚背着她请来助拳的。 “你是谁?”孟垒目露凶光,沉声问道。能够从那么远的地方准确地击中自己手中猛力挥下的棍子,而且力道大到可以使那志在必得的一击打偏,显然这人并非等闲之辈,所以他要先询问清楚。 那人正是一直躲在人群最后面的路放,他一瞧冯月有难,就摸出之前在武馆门口拾来的小石子,果断出手。受过元者体质训练并学过几年武道的他,出手的力道和精确度绝不会有一丝偏差,这是建立在实力上的绝对自信。 既然出手了,路放本就不打算再藏着了。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分开人群走到擂台前,轻身一纵,稳稳地跳上了擂台,来到了孟垒和冯月之间,引来周围人的一阵惊叹。 看到来人如此的气定神闲,孟垒心里有些没谱了,不过表面上还是盛气凌人地问道:“身手不错。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风云武馆里有你这号人物?你到底是谁?” 路放不急不缓地用双手展示了一下身上穿着的武道服,说道:“看我穿的这身衣服,难道看不出来我是风云武馆的人吗?我是今天才加入的,所以你没听说过我也正常。” 听了这番话,孟垒的表情像吃进了一只苍蝇一样,紧关的牙缝里冒出了几个字:“你这臭小子,你敢耍我!” “好了,不逗你了,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吧。”路放嘴角勾起一丝调皮的笑容,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冯月,轻松地说道,“我是月月的男朋友,看到她有难出手相帮理所应当吧?”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冯月和江瀚都想不到路放居然会说出这么出人意料的一句话。而风云武馆的武师们也都满脸的诧异:他们的馆主什么时候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个男朋友? 孟垒心头的怒火更甚了。他一直视冯月为自己的禁脔,现在突然冒出个人来说是她的男朋友,让他更为愤怒。 这时,冯月也适时地开口了:“他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我男朋友。” 冯月虽然只有十五岁,但身为一馆之主,心性已超出同龄人太多了。她心里清楚自己不是孟垒的对手,既然明确了来人是帮忙的,那为了保全武馆和自己的名节,冯月决定先借来人的力量对付孟垒,其他的等事后再另做打算。 冯月的补刀使得孟垒的怒火烧到了极点,但理智尚存的他很清楚,刚刚与冯月的对决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而来者的身手看起来并不亚于自己,如果真刀真枪地干上一架,最后吃亏的大概率会是自己。 于是他说道:“哼,就算你是冯月的男朋友,但今天是我和她之间的对决,而你擅自出手帮她,就证明她已经输了。按照约定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了,这家武馆也不复存在了!” 路放不紧不慢地说道:“正式的武道对决确实有这么个规矩,若有人出手相帮,被帮助的一方即告负。但请问,这场对决是正式的吗?武道协会明文规定,踢馆战必须有武道协会的代表在场,否则视为无效。刚刚我出手那一下是为了保护我的女朋友不受伤,而现在我站在这里是打算为她找回场子。你也不用多说废话了,如何?敢打一场吗?” 孟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对方说的并没有问题,他根本无法狡辩,只好搬出家族的名头了:“这位朋友,我叫孟垒,我身后可是地鼎孟家,你今天确定要为了这个臭婆娘得罪久周市五大元者家族?” “地鼎孟家我倒是不敢得罪。”路放的话刚让孟垒心头一松,但下一句又让他脑袋上青筋暴凸,“至于你一个血脉沉睡者,就想代表孟家,代表五大元者家族了?你也配!” 孟垒强压着怒火,咬牙切齿地道:“够胆!你叫什么名字?” “路放。” 但就在这时候,孟垒突然右脚迅速前跨一步,手中的伸缩棍向路放的门面招呼而去。他要趁路放不备先发制人。 路放身后的冯月惊呼出声,暗骂孟垒卑鄙。 不过路放早就料到了孟垒的企图,左手成刀,准确地切在了孟垒举棍的右手腕上。 孟垒吃痛,伸缩棍把握不住,掉在了擂台上。但他攻势未断,左手握拳直取路放的腹部。 可是路放的右手早就在那等着他了,恰到好处地重重拍掉了孟垒的左手。孟垒已经门户大开。路放前探一步,右脚重重踢向了他的胸口。 孟垒急忙退后,但还是没能躲开这一脚。不过好在力道已经去了一半,不然吃了这一下够他缓一阵子的了。但他还是感觉胸口发闷,踉跄地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头上的冷汗已经“扑簌簌”地淌了下来。 简单几招,他自知不是路放的对手,连忙找个台阶下:“刚刚和冯月打了一场,我力气还没有恢复,你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有种的话周六下午四点,还在这里,我们到时再战!” 路放从容地微笑道:“行啊,一言为定。” “不来是孬种!”孟垒捡起伸缩棍跳下擂台,带着堡垒武馆的人离开了。 看着堡垒武馆的人都撤走后,风云武馆的武师们都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如果不是路放横插一脚,今天风云武馆真的凶多吉少。 路放转身面对冯月,只见她的脸上淌满了汗水,几缕发丝也被汗水打湿黏在了双颊,别有一番动人的风情。 路放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只见冯月正眼也不瞧他一下,将他晾在了一边,转身跳下擂台,招呼着风云武馆的武师们:“好了,结束了,大家辛苦了。来几个人把武馆里外都仔细打扫一遍,其他人跟我来练功室。江瀚,你也去练功室。还有你!” 冯月眼神犀利地指了指擂台上的路放,冷冷地说道:“要么你跟我们一起来,要么现在脱下衣服滚出去。” 被美女指着鼻子冷眼相对,路放没有生气,反倒兴致盎然地撇嘴一笑。 说罢,冯月也不理会他,转身就朝外走去。 这时江瀚才敢走到擂台边,冲路放万分感激地说道:“老大,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今天真的就完蛋了。” “没什么,小意思。”路放指着冯月的背影,兴趣盎然地说道,“想不到你们馆主真的挺有个性的。” “老大,你别往心里去。冯月老大表面上对人冷言冷语的,但是心里应该对你很感激,只是不好意思表达出来。老大,你就跟我们一起来吧,我们武馆的弟兄们都还没好好感谢你呢。”江瀚盛情邀请道。 “好啊。”路放果断应了下来。他并不是为了接受感谢去的,而是为了再见识见识那朵个性十足的霸王花。 ------------ 第6章 我要向你挑战!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声从风云武馆深处的练功室里传了出来。声音之响亮,让外面正收拾残局的武师们隔着紧闭的门扉也听得真切。虽然很是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想到馆主的性格,他们也只能强压住一窥究竟的欲望,继续埋头苦干。 差不多一间教室大小的练功室内,江瀚歪着头,黝黑的左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色手掌印。 冯月扬着手,面色冷峻地瞪着他。 江瀚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但他没有呻吟、没有捂脸,而是迅速将头摆正了回来,垂首致歉:“对不起,老大。” “我说过,别叫我老大,要叫馆主!在这里你要把你之前混社会的浪荡样子收起来!”冯月放下手,冷如坚冰地说道。 “老……馆主。” 冯月缓缓问道,“我们风云武馆的第七条规定是什么?” 小黑小声说道:“不论什么情况,都不能让无关人等插手武馆的事务。” 冯月大声吼道:“声音大一点!” 江瀚连忙抬头仰望四十五度角,张大嘴巴嘶喊道:“不论什么情况,都不能让无关人等插手武馆的事务!” “很好。”冯月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冷,“看来你并没有忘记。” “是老……馆主您说的,加入风云武馆,就是入了武道,要时刻牢记武馆的十二条规定,绝对不能触犯。” “那你为什么还要触犯?”冯月不怒自威,气场十足地说道,并冷眼瞥了一下站在一旁神情悠然自得的路放,“居然叫了个外人来搅合我们和堡垒武馆之间的踢馆战,是不是不把我这个馆主放在眼里?” 路放被冯月斜刺过来的目光激了一下,不过仍旧饶有兴致地看着领袖风范十足的冯月。 江瀚辩解道:“不是的馆主,我就是因为仰慕您才申请加入风云武馆的,怎么会不把您放在眼里呢?只是我担心堡垒武馆今日来者不善,而且实力确实要强过我们很多。如果被他们踢馆成功,不但武馆保不住了,连馆主你都要……我只是不希望变成那样,所以才找来路放老大以防万一的。” 冯月冷笑一声,说道:“哼,那我还得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到啰?看来你对我这个馆主,还有风云武馆的兄弟们都没有信心啰?”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江瀚冷汗都下来了,“但堡垒武馆的实力确实在我们之上,这是事实。这场决斗我们输不起,所以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办法了。馆主,请您理解!” “我当然知道堡垒武馆和孟垒的实力。但武馆的规矩是不能破的,你找来外人插手,以后你让我们风云武馆怎么在久周市的武道届立足?”冯月的表情终于起了波动,“我们风云武馆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我们宁可被人击败,也不愿被人小看。输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们风云武馆自成立以来就有这个决心,就有这个骨气!而不是对他人俯首屈膝,向他人乞求帮助!” 江瀚低下头,默不作声。 冯月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平静地说道:“小黑,因为你是我的同班同学,所以哪怕你从小没有武道基础,我也网开一面破格答应你加入风云武馆,而你这一个月来的在武道学习上的刻苦努力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但是今天,你太让我失望了。大家说说,对于小黑的行为,该如何处置?” 冯月这一句是问环立在周围的风云武馆的武师们的,但他们都沉默不语,没有一个人开口。他们心里都清楚,虽然江瀚违背了武馆的规定,但出发点是为了让武馆能够保存下来。事实证明的确达到了这一目的,江瀚就算没有大功,也至少应该功过相抵。更何况江瀚这一个月来的努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大家都对他颇有好感,做不到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等了半分钟,见手下的武师们没有一个发表意见,冯月大致明白了他们的想法。但她还是不留情面地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按照惯例,知道武馆规定还故意触犯的人将被扫地出门。江瀚,从现在开始,你就不再是我们风云武馆的人了!” “不要!”江瀚猛然抬头,大声抗议道。他的眼中已经充斥着泪水,面庞因为悲伤已经扭曲了。接着,他猛力地双膝跪在了地上,仰面哭求道:“馆主,不要开除我!求求你!不要……” 但冯月冷眼地看着江瀚的哭求,无动于衷。 本来风云武馆内部的事务,路放是不打算掺和的,但看到这一情形,他实在忍不住了,走到了江瀚身旁,面对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冯月,微怒道:“够了!你这女人也太不识好歹了。你为什么不能好好想想,小黑之所以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他是因为怕输吗?他是因为有私心吗?他是为了你们整个武馆!他是为了你!他是为了你身边的这么多兄弟!你居然还这么对他,你到底还知不知道好歹?” 说罢,他弯腰拉起跪在地上的江瀚,说道:“小黑,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别跪这个女人,她不配!” 将满脸泪水的江瀚拉起来之后,路放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别哭了,你老大我现在帮你找回场子。” 江瀚用衣袖擦了擦泪水,摇摇头,说道:“算了,老大。既然馆主把我开除了,那我以后就专心做你的小弟好了……” 路放微微动容,心下怒火更甚,往边上一直,命令道:“你先去一旁待着,我来搞定!” 江瀚听出了路放语气中不容置喙的果决,不敢反驳,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感觉到了路放的怒气,冯月也没有畏缩,微微仰起头,冷然问道:“既然你说我不识好歹,那么我要怎么做才算识好歹呢?” 路放强压住火气,淡淡地问道:“我问你个问题,风云武馆对你而言是什么?风云武馆里的这些人们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冯月不知道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风云武馆是我们的家,风云武馆里的人都是我的亲兄弟。” 路放继续问道:“那在你眼里,是武馆的规矩重要,还是你的家、你的亲兄弟们重要?” “这……”冯月犹豫了片刻,说道,“一样重要。” “错!”路放厉声驳斥她,“规矩,是人定的。规矩的载体,是人。没有了人,要规矩有何用?同样的,你失去了你的家,失去了你的兄弟们,还要遵守那些狗屁的规矩干嘛?” 冯月无言以对。 路放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这个风云武馆应该不是你创立的吧?难道你就希望看到前人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成果就在你手里付之一炬了吗?你能心安理得吗?就算这个武馆是你创立的,你手下的弟兄们也都为了这个共同的家拼死拼活、操心操力,你就希望因为你想当那个叫孟垒的进化未完全的原始人的小老婆而把你弟兄们的心血都毁于一旦吗?” “你放屁!”冯月脸上通红一片,厉声斥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想当那个原始人的小老婆了!” 路放露出了一抹挑衅的笑容:“那你怎么明知道打不过他们还要接受踢馆战呢?不就是为了把武馆拱手卖出去,然后自己送给他们副馆主当小老婆吗?” 冯月指着路放怒骂道:“你住嘴!你懂个屁!先是他们来挑衅,我们反击回去,他们再次蹬鼻子上脸,我们武馆怎么能够忍气吞声?就算我们是毫无名气的小武馆,就算他们是全市数得上号的大武馆,我们也绝不会让他们踩在我们头上拉屎的!” “现在你们没有输,武馆保住了,面子也找回来了,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我……”冯月顿时语塞。 路放步步紧逼:“武馆保住了,面子找回来了,要论功行赏的话,我当然排第一。排第二的是拉下面子请我来帮忙的小黑了。可你却无视他的功劳,还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他身上将他开除出武馆。你这样赏罚不分的人,有什么资格当馆主?” “你……” 路放完全不给她辩驳的机会:“你因为一时冲动,不能清楚地分辨敌我局势而将自己的武馆陷入危险的境地;在成功守住武馆之后又蛮不讲理地要将其中最大的功臣开除出去。你这样的做法寒了多少弟兄们的心?你有什么资格再坐在这个馆主的位子上?” “你到底想干嘛?”冯月有些慌了,再也难以保持那种高冷的姿态了。 路放用手指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向!你!挑!战!” 路放此言一出,语惊四座,周围风云武馆的武师们惊讶地面面相觑。江瀚也目瞪口呆。 冯月俏目圆睁,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挑战?” 路放一脸正色,点点头表示她没有听错,继续说道:“武道的规矩不就是谁的拳头大听谁的吗?那么我要挑战你。如果你输了,那就请你让位,我来当这个风云武馆的馆主。” “哈,”冯月轻笑出声,“原来这就是你替小黑出头的方法?” “不,不完全是。”路放紧紧盯着她,说道,“主要我觉得,我比你更适合当这个馆主。” 冯月贝齿轻咬嘴唇,呼吸有些粗重了。 “不敢吗?”路放嘴角挂起一丝笑容,问道。 “哼,我冯月还从来没有怕过谁!我接受挑战!”冯月将脸往路放面前凑了凑,毫不示弱地说道。 ------------ 第7章 五招 路放向后撤了一步,说道:“你先好好恢复一下体力吧,不然输了就该说我胜之不武了。” 这是刚刚孟垒的托词,冯月听出了他的嘲讽,愤愤道:“用不着,就现在吧。空手还是上器械?” 路放向江瀚和另外两位武师借了他们的腰带,在地上围成了圆,然后站在了圆心,说道:“随便你空手还是用双截棍,只要你在三分钟之内将我逼出这个圆圈的范围,就算我输。” 听到这个另类的挑战,周围一片哗然。 冯月不由得怒上心头,指着路放责问道:“你这算什么?瞧不起我吗?” 路放自信地回答道:“不是瞧不起你,只是对我自己有充分的自信。如果按照正常的武斗,五招之内就能见分晓了,这样才最伤你的自尊。” “少废话!”冯月一挥手,愤然说道,“我绝不接受别人的施舍,也最恨别人看不起我!就按照正常的武斗,我会让你后悔的!” 路放微微摇了摇头,拾起腰带还给了江瀚,说道:“那好,如果你撑过我五招,那么就算我输,我立马带着小黑滚蛋,并且一个月内给你当牛做马。” “这可是你说的!”冯月冷笑道。 路放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之前在擂台上见过路放的身手,冯月心里自然有谱,孟垒都奈何不得他,那她就更不是路放的对手。而现在既然路放主动提出个条件把自己陷在了里面,冯月还是有信心撑过这五招的。 旁观的风云武馆的武师们都纷纷来了兴致。对于馆主的身手他们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再看路放这一边,他虽在擂台上露过一手,但毕竟他们对路放的底细还是了解得不多,既然敢提出五招的约定,说明对自己的身手非常自信。不得不让人对这场决斗充满期待。 这之中,最感纠结的应该属江瀚了。一边是曾多次解救他于危难中,今天又替他出头的老大路放;一边是他最为仰慕,一个月来为之努力奋斗的馆主冯月。如果路放输了,自己不但要彻底离开风云武馆,路放还得给冯月当牛做马一个月,尊严扫地;如果冯月输了,她就不能再当风云武馆的馆主,而武馆的武师们都知道风云武馆对冯月意味着什么,这比杀了她还难受。两种都不是江瀚希望看到的结果,但他却对此无能为力。 场中间,路放垂手而立,轻松地说道:“你可要好好数清楚我出的招数,不要说我耍赖哦。” 冯月走到他身前,摆开架势,说道:“那是当——然!” “然”字一出,冯月身形已经向前飞窜,右手挥拳抢攻而上。作为一个女孩,在武道世界里受到最多的就是轻视,而冯月往往会用自己的实力狠狠回击,毫不留情。这次也不例外,她要让路放知道轻视自己的下场。 但她并不知道,其实路放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人,他面对每一个对手都是全力以赴的。他早就判断出了自身和冯月实力的高下,而提出五招之约的最主要原因还是给自己施加一层压力,警示自己不可松懈。 面对冯月的抢攻,路放没有慌乱,右脚微微后撤了一步,退到了她的攻击范围之外。 一击未得手,冯月继续跨步而上,双拳交替击出。虽然冯月最擅长的是双截棍,但她的拳脚功夫也是不容小视的。 不过冯月的攻势在路放眼中像是慢动作回放一般,他能够很清楚地捕捉到冯月的破绽所在。他将原本后撤的右脚往前一探,右手五指并拢,直直探入冯月的双拳之间,口中轻语:“一招。” 路放的右手直取冯月的额头而去。 冯月心下大惊,迈在靠前位置的右脚迅速往前一滑步,身子顿时矮了一大截,将将躲过了路放的右手。接着冯月双手撑地,以右脚为支点,使出一记扫堂腿,直取路放的脚踝。 路放抬起右脚,脚尖迎上冯月的左腿,硬生生止住了她的攻势。 “两招。”路放不急不缓地说道。 扫堂腿攻势被阻,冯月及时变招,左脚收回变作支撑脚,右脚如闪电般自上而下直踢向路放的下巴。 这一招让路放心里微微惊了一下,不过他的右手还是在冯月的右脚将要踢到自己的一刹那捉住了她的脚踝,然后用力往前一推,嘴里不忘说道:“三招。” 冯月顺势一个后空翻重新站定,但这时路放一直纹丝不动的左脚终于离地了。他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地逼近了冯月,右手成爪直取她的咽喉。 冯月连忙伸手格挡,可不料路放这一招只是虚招。他的右手并未与冯月的手接触,脚下打了个回旋,身子贴着冯月的身体迅速绕到了她的身后。接着路放右手成刀,重重斩向冯月的后颈。 不过路放在右手接触到冯月后颈的皮肤时及时收住了力,然后将嘴凑到冯月的耳边,轻声说道:“四招,你输了。” 不光冯月心里清楚,周围的人也都看得分明,如果路放这一手刀劈中了,冯月必定会被击晕过去。路放已经手下留情,因为冯月的失败已成定局。 冯月原本就知道自己并非路放的对手,但却没有想到会输得这么彻底。五招之约,之前她以为是路放对自己的蔑视。事实上,仅仅四招,不,前三招都是路放被动防御的拆招,真正主动出手的就只是最后一招。而冯月却毫无招架之力,真正意义上的完败。她禁闭双眼,长出一口气,服气地说道:“是,我败了。” 路放收回右手,走回到冯月的面前,看到那张原本坚毅冷艳的俏脸上露出了不甘和沮丧。他可以猜到这个仅仅十五岁就成为一个武馆之主的花季少女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坎坷,但她毕竟还是女孩子,承受不住太多的东西。 路放注视着她,默然不语。而冯月则先开口了:“我输了。按照约定,你现在是风云武馆的馆主了。至于我,任凭你发落。” 路放看出了她眼中的情绪:恼怒、不甘、委屈、无奈、沮丧、辛酸……他微笑道:“那好,我作为风云武馆的馆主,现在宣布两件事。第一,小黑江瀚,重新加入风云武馆。第二,冯月,我将风云武馆馆主的位子,还给你。” 冯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疑中带着一丝恼怒,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怜悯我吗?” “当然不是。”路放看了看周围的风云武馆的武师们,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心甘情愿地奉你为馆主了,你确实比我更适合。再说,我这人自由惯了,之前有小黑这条跟屁虫我就觉得烦了,更别说再加上这一武馆的人了。” 江瀚在一旁笑得很灿烂,因为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路放继续说道:“我向你挑战的初衷本来就是为了替小黑出头。我了解他,他原本是个吊儿郎当的人,但就是在加入你们风云武馆的这一个多月里,他的改变让我刮目相看。因为我知道这个由你做馆主的风云武馆对他的意义是巨大的,所以我说什么都要帮助他留在这里。至于其他的,我相信你能比我处理得更好。” 冯月看了看感动欲哭的小黑,又看了看周围露出满意笑容的武师们,回过头来对上路放真诚的眼神,旋即放下了高高在上的架子,轻声说道:“谢、谢谢你。” 冯月露出的小女人的姿态,让路放的心跳不由地骤然加快了几秒,不过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笑道:“那么作为感谢,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吧。”冯月很豪爽地应承道。 路放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这周六和我约会吧!” “啊?”这一惊呼,不单单是从冯月的嘴里发出,还有周围其他风云武馆的武师们。他们之中不乏有冯月的爱慕者,但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直接地发出过约会邀请。 不过时间是在周六,他们也立马明白了路放的意思,因为这周六就是孟垒和路放约定再次对决的时间。既然今天路放以冯月男友的身份替风云武馆解了围,那么自然这个身份还得延续到这周六。 果不其然,路放说道:“刚刚我在那个原始人面前说是你男朋友了,你也没有否定,那么起码让我当一天过一下瘾嘛。怎么样?” 冯月虽然经常和男性打交道,但是对于男女方面的事情却是个新手,从小到大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所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答,不过她的脸上已经不自觉地飞上一片红霞。 “你不吭声,就算是默认了。”路放看着她略带害羞的表情,笑得更欢了,指着她的武道服和高束的马尾辫,说道,“记得打扮得像个女孩子一点,我可不想跟一个假小子约会。” 说罢,路放转身便走,不忘挥了挥手:“我先走了,约会的具体时间地点我让小黑通知你吧。” 等路放走出四五米远,冯月这才反应过来,出声问道:“哎,就仅仅只是一天对吧?” 路放停下脚步,回过头笑道:“还美的你了,当然就是一天。你放心吧,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哦。”接着,他将头转了回去,闲庭信步地走出了练功室。 冯月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涌上的不是庆幸,而是淡淡的失落。 ------------ 第8章 元力技:元力弹 路放走出风云武馆,抬头一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差不多到了吃晚饭的点。于是他开始迈开步子往家的方向跑去。 从武馆所在的老城区出发,跑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路放家所在的白金海岸海景别墅区了。 久周市里有很多高档住宅小区,却没有一处可以和白金海岸相提并论。这里的每一幢房子都采用独栋别墅加庭院的设计,最小的占地面积也超过了一千平方米。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更特别的是每一户业主都有独属于自己的一块沿海沙滩。而白金海岸海景别墅区所涵盖的沙滩以及周围三万平方米的近海海域都属于小区的私属领域,不用担心会有闲杂人等进入这片区域游泳冲浪,保证了每一位业主的绝对隐私。有这么多独一无二的优越条件,这里每一幢房子的价格自然也被炒到了天价,而且也不是有钱就一定能够买到的,能够入住这里就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这里的安保设施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别墅区周围环绕着一圈仿古铁栅栏,但上面都有红外线感应装置,每隔一百米就有一处由久周市最大的保全公司所属的安保人员(其中不乏元者)日夜轮班的哨岗。别墅区内部,除去各个业主私属领地之外的公共区域,全方位覆盖了监控摄像头。每个单体别墅区的外围也都有红外线感应装置,别墅的正门都采用指纹加虹膜识别系统,外人根本无法进入。别墅内部各个角落也都有隐蔽式的警报按钮,和保全公司的安保系统连通,一旦业主遭遇危险,不论在别墅内部任何位置都可以用按钮求救,安保人员会在三分钟之内赶到。 相比起住在白金海岸里业主的身份和地位来说,这些安保措施就显得不那么夸张了。外人想要进入这里可以说是困难重重。如果是来拜访的亲友,想要进入,先要让门岗通过对讲装置联系业主,在业主同意之后由专门的保安陪同才行。 路放一路小跑来到了白金海岸的大门口,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走了进去。 门岗边一脸警觉的保安看到他,敬了个礼,微笑地称呼道:“少爷,您回来了。” 之前忘了说了,这个白金海岸海景别墅区是久周市最大的房地产企业万尊房地产集团有限公司开发建设的,这里的物业及保全也是由万尊全权负责。而万尊房产的董事长就是路放的母亲周凤凰,所以可以说整个白金海岸都是路放家的资产。 路放也客气地打招呼道:“强哥,今天又是你轮值啊?” “对啊,我过几天要请假回老家一趟,所以这段时间多值几次班。”路放并不像其他有钱人家的少爷会摆谱,所以白金海岸的物业和保全人员对他都颇有好感,见面总会聊上两句。 “我的书包在吧?” “不在。” “怎么?成骏没送来?” “不是的。本来您同学是要我们帮忙保管的,但刚好碰到了程小姐回来,程小姐就邀请您同学进去了。估计您的书包在程小姐家里吧。” 糟了个糕的。路放心里暗暗叫道。 “好,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进去了。”路放点点头道。 强哥又行了个礼送别他:“少爷您慢走。” 白金海岸海景别墅区共有十六幢别墅,沿着海岸线一字排开。不过十六幢别墅也并非完全相同,其中正中间的两幢设计最为独特,不论从大小、外观或是样式,都与其他十四幢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最特别的是,这两幢别墅连带的庭院是并在一起的,中间并没有围栏相隔。这是路放的母亲周凤凰在小区开发设计之初特意嘱咐的,一幢作为了她和路放的居所,另一幢则赠与了久周市警署副署长程跃龙。 程跃龙和路放的父亲路侠是从元者学校就相识并一直形影不离的好兄弟,所以两家的关系亲如一家,因为路侠虚长程跃龙一岁,所以路放打小就很亲切地称呼程跃龙为小叔。程跃龙还是久周市五大元者家族之一——青岚程家的家主,在久周市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更重要的是,在路放六岁时,父亲路侠因某些不可知的原因离开了久周市,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而母亲周凤凰一直以来忙于工作很难抽出时间照顾他,所以路放这九年来可以说是被程跃龙夫妇抚养长大的,这九年来路放进行的元者体质训练和武道学习也都是在程跃龙的指导和帮助下进行的。从另外一层关系来讲,路、程两家在十五年前先后生下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于是在那时两家也定下了娃娃亲,所以说,程跃龙夫妇还是路放未来的岳父岳母。 有了这么多层关系,两家毗邻而居也就不奇怪了。 在两家的别墅中间,还建有一幢约两百平方米的单层平顶建筑。这是一间训练房,里面的器材都是专门用于元者体质训练的,是程跃龙和路放平日里进行训练用的。按照惯例,路放每天放学后都要在这里训练一个小时。今天比平时回来晚了,但路放还是决定先训练完再去程跃龙家里吃晚饭。 拉开训练馆的门,里面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虽然有月光和路灯光从墙边的窗户斜射进来,但还是无法驱散这么一大片的黑暗。 路放按照记忆,走到电灯开关处准备开灯,但突然发现在场馆中央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路放微眯双目,仔细看去,确信的确是有个人站在那里。 这个人应该是在路放进入训练馆之前就在那里了,但是他为什么要一直站在黑暗之中呢? 路放已经猜出了这个人影的身份,他也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不出路放的意料,那道人影将右手伸至身前,五指张开对准了他,紧接着在零点零一秒之后,一颗翠绿色的发光球体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上,然后急速向路放飞了过来。 元力弹!路放立马就认出了那团球体是什么。 元力弹,是元者最基本的元力技,是元者调动体内的部分元力集中至手掌形成的球形元力集合体。不同属性的元力所产生的元力弹颜色也不一样:光之圣羽族是白色,暗之紫灵族是紫色,金之锋砺族是金色,木之青岚族是绿色,水之凌波族是蓝色,火之烈焱族是红色,土之地鼎族是黄色。当然一族中并非所有人的元力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有的深一些,有的浅一些,但是主色调是不会变的。 翠绿色的元力弹,代表的是木之青岚族,而能够进入这个训练馆的青岚族元者就只有他的小叔程跃龙了。 元力弹袭来的速度很快,但路放早就做出了反应,轻轻的一个纵跳就轻松地躲了过去。元力弹去势不减,在接触到训练馆的墙壁的一刹那就消失不见了。训练馆的内壁和天花板都设置了元力同化装置,一般的元力攻击都不会对墙面和天花板造成破坏。 眼见一击未果,程跃龙将左手也伸到身前,左右手同时开弓,一颗又一颗的元力弹向着路放呼啸而来。 路放紧盯着袭来的元力弹,心里一边判断着它们前进的轨迹,一边控制身体左右闪转腾挪。不一会儿,程跃龙连续施放的二十颗元力弹都被路放一一躲过了。 “好!”程跃龙喝了一声彩,双手反向合拢,然后慢慢张开。只见他两掌间出现了一颗浑圆的元力弹,并且随着他双手的张开幅度越变越大。当元力弹变得足有一个篮球大小,他双手将元力弹往前一推,元力弹慢悠悠地朝着路放而去。 虽然这颗元力弹前进的速度很慢,但路放却丝毫不敢大意,谨慎地让自己的身体远远地躲开了它。 然而这颗元力弹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瞄着路放的背部就飘了过去,速度也比刚刚快了许多。 路放感觉到了从背后逼过来的元力,又一个横跃躲开了。可那颗元力弹又突然掉头继续冲着他的胸口而来,速度再次加快了。 路放无奈,往前一个空翻再次避开,无意中发现程跃龙的手一直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在操纵着这颗元力弹。 原来这颗元力弹在离开程跃龙双手的时候,他用元力制成了一条看不见的线将元力弹和手连在一起,这样就可以通过元力的控制来操纵元力弹的前进方向和速度。 那颗元力弹像是跗骨之蛆一样,不论路放如何闪转腾挪,它始终形影不离,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在路放一次后空翻躲过元力弹从后面过来的攻击之后,元力弹又立即折返朝着路放的胸口再次袭来。路放眼见躲闪不掉,一时情急,右手用力挥拳向着元力弹击打而去。 “不可以!”程跃龙失声叫道,手上连忙控制元力弹向反方向飘去。 但为时已晚,路放的拳头重重地击在了元力弹上。就在那一刹那,只听“砰”的一声脆响,元力弹整个儿炸开了,爆炸的闪光驱散了训练馆中的黑暗。路放被爆炸的冲击力震退了三步,而整个右手背已经血肉模糊了。 ------------ 第9章 青梅竹马 幸好程跃龙已经提前控制了元力弹向前冲的速度,致使元力弹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小了很多。但路放毕竟不是元者,体内没有能调动的元力来保护肉体抵抗来自外界的元力冲击,右拳因此瞬间皮开肉绽了。 程跃龙几个轻纵来到了路放身边,先打开了灯,然后抓起他的右手,将掌间刚刚凝聚的绿色气泡状的元力覆盖在了路放的伤口上。 在元力闪烁间,路放右手绽裂的皮肉慢慢愈合,不一会儿就恢复如初了。元者多多少少都会使用元力来进行治疗,而且程跃龙是有着木之青岚族血脉的元者,这一族的治疗能力本就强于其他几族。 程跃龙又用仔细观察了一下路放的全身,确认没有其它外伤,于是松了一口气。他摇摇头,无奈地说道:“你这孩子,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普通人是不能接触元者释放的元力攻击的。还好只是些皮外伤。你再感受一下体内有没有什么地方不适的。” 路放不好意思地活动了一下身子,说道:“没了,一切正常。虽然我不是元者,但我的体质也不比他们差吧?” “元者天生就和元力打交道,因为常年受到元力的滋养,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组织和器官的强度都是普通人无法比拟的。你每天在做的体质训练,虽然可以让你拥有和元者相近的力量、速度、弹跳、耐力,但在身体强度上还是无法与元者相提并论。更何况元者体内的元力在遇到来自外界的攻击时可以自动运转起来给元者的身体形成保护。这些话我在最初指导你训练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你怎么还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呢?还好只是皮外伤,如果被一定量的元力侵入到你体内,在元力自行消散之前你的五脏六腑说不定就会受到重创,很可能丢掉性命……”程跃龙有些懊恼地说道。 “小叔,我只是觉得既然我身上有元者的血脉,没准在和元者的元力接触时会刺激我的沉睡的元者血脉,让它觉醒过来。”路放握了握拳头,微微失落地说道,“看来,还是不行……” 程跃龙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小放,小叔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知道你对成为元者是多么渴望。但你是沉睡血脉的事实已经铸成,也是没法改变的。位于你小腹的元海与你体内的经络之间是完全阻塞封闭的,能成为元者的最晚在六岁之前就将元海和经络的连接打通了,而你现在已经十五岁了,就算靠其他元者的元力也无法帮你打通那些阻塞,更大的可能还是会让你丢了性命……人生的意义并不是你是不是元者来衡量的,作为普通人,你一样可以做很多事情。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向前看,总是拘泥在能不能血脉觉醒成为元者这件事情上,你永远无法活出自己。” 路放点点头,说道:“小叔,你说的话我明白。其实我心里清楚,我成为元者的可能性几乎已经没有了,我只不过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甘心。不过我会慢慢调整过来的,您放心吧。” 程跃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鼓励道:“小放,以你现在的体格和身手,就算没有元力,也一样可以实现你的梦想成为一个英雄。元者血脉说到底,也只是一种天赋,真正左右成功的,还是你的信念和努力。你有肯为信念而不断努力的坚持,这才是最重要的。” 路放满面红光,抬头看了看程跃龙,说道:“您说的对,谢谢您。” “好了,你梅姨已经做好晚饭等着我们了,快点走吧。”程跃龙拍了拍他的背,说道。 路放摇摇头,说道:“您先去吧,我把今天的量练完了再去。” 程跃龙一把拽起路放,像拎起一个小鸡仔似的向外走去:“听我的,偶尔休息一天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别啰嗦了,不然你梅姨她又该唠叨个没完了。” 路放随着程跃龙走进了别墅的客厅,发现成骏正悠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盯着投影看动漫。 路放走过去一屁股坐到成骏身边,问道:“你小子怎么还没走啊?” 成骏瞥了他一眼,然后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投影上:“我本来是打算扔下你的书包就走的,可梅姨一定要我吃了晚饭再走,还给我妈打了电话。既然这样,我也只好就留下来啰。” “哦。”路放将身子往沙发背上一靠,也盯着墙上的画面看了起来。 “哎,”成骏凑到路放的耳边,低声问道,“你那英雄救美还顺利吧?” “摆平了。”路放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成骏露出一抹暗藏着“你懂的”含义的微笑,说道:“那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冯大美女对你万分感激想要以身相许,你就掉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路放佯装面露厌恶地将他往一旁推了推:“去、去、去,什么温柔不温柔的,整个一母老虎。我好心救了她,她还当着我的面训斥了小黑一顿,我看不下去就好好教训了她一下。” “啊?什么情况?”成骏惊讶地问道。 路放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行啊你小子。”成骏重重地拍了拍他,说道,“还说是母老虎呢,这么快就把人给勾搭上了。约会!你可真行啊!” 路放不以为然地说道:“你瞎想什么呢?谁说约会就一定是勾搭上了?我只不过是讨要点谢礼罢了,我又不是慈善家,做了好事不求回报的。再说这周六本来就和那个姓孟的大猩猩说好要再斗一场,把那冯月栓在身边也算做个样子给他看。” “要别的女人,你这么说我还信,可要是冯月,就……啧啧啧!”成骏啧声道。 “她怎么了?很特别吗?” “她可是出了名的荤素不进,你知道有多少男的挤破头想要和她约会,但都被她无视了吗?这其中可不乏有钱有权人家的少爷。而且据说从来没有人看到过她和其他男人单独在一起过。冯大美女居然答应和你约会,你这回面子大了。不愧是路放,情圣啊!”成骏说着说着,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滚蛋。”路放拍掉了他的手,说道,“就只有那么一天,别多想。再说我已经有云梦了,不可能再对她有意思的。” “也是。”成骏佯装遗憾地说道,“可惜啊,你只是个血脉沉睡的普通人,要是元者的话就可以大小通吃了。” 天华国的法律规定,普通公民只能实行一夫一妻制,但作为元者的话,就享有拥有多个配偶的特权了,这也是为了鼓励元者们合法地开枝散叶,增加元者的数量。毕竟随着元者血脉的渐渐稀薄,近千年来元者的增长数量已经大不如前了。不过,虽然有这种特权,但选择和一个伴侣从一而终的元者也并不少,比如路放的父亲路侠和小叔程跃龙。 “你又在说风凉话了,你今天已经打击过我一次了。”路放扑上去,轻轻勒住了他的脖子。 “好汉饶命。”成骏抓住他的手臂,嬉笑着求饶道。 路放顺势松开了他,问道:“云梦呢?” “在厨房帮忙呢。”成骏对着厨房的门扬了扬下巴。 “今天的事你告诉她了没有?” 成骏给了他一个愧疚的眼神。 路放瞪大眼睛指着他说道:“你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成骏连忙辩解道:“我有什么办法?谁让我在帮你送书包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她呢?她非要拉我进来坐一坐,还问我你到底干嘛去了。你知道我这人对美女没什么抵抗力的,虽然我谨遵‘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但云梦对我嫣然一笑,我也只能举手投降了。” “那她什么反应?”路放有些心虚地问道。 “没什么反应。不过女人心、深似海,你今晚还是自求多福吧。”成骏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算了,本来就只是帮朋友一个忙而已,她应该不会太上纲上线。只要周六的事不要让她知道就好了。你,不许再多嘴!”路放不客气地指着成骏警告道。 成骏摊开双手,说道:“好吧,我勉为其难答应你。但如果你周六和冯大美女约会正好被认识的人看到了,肯定会成为头条新闻被大肆传播的,到那时候云梦想不知道都难。你确定不改一下主意?” “既然我要插手那两个武馆的事情,那就帮人帮到底,而且我实在看不惯那个姓孟的大猩猩的做派,一定要给他一点教训才行。不以冯月男友的身份我插手此事总归于理不合。那个姓孟的周六肯定会派收手下监视我和冯月的,演戏演全套,和冯月的约会还是得去。事后我再和云梦解释吧,她应该可以理解的。” “随你的便,不过到时别指望我帮你说话。”成骏很不够意思地选择高高挂起了。 正当路放想要骂他一句“不顾兄弟情义”的时候,一个如潺潺溪流淌过空灵山谷的美妙嗓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了:“开饭啦!啊,放哥哥,原来你已经回来啦?” 这个声音路放虽然已经听了好多年了,但此时心脏还是控制不住地“咚咚”一阵狂跳。他连忙站起转身,看向那个声音的主人。 如盛开在高寒雪山上冰白纯洁的雪莲,如坐落在翠绿怀抱间清澈纯净的山泉,如飘荡在清寒天空中绚烂袅娜的极光,如绽放在璀璨夜空中五彩斑斓的焰火,如……世间的一切美好仿佛都能在这张倾世的容颜上看到,让人不禁赞叹这是不是造物主最为完美的作品。 这张容颜的主人叫程云梦,是程跃龙的女儿,也是和路放从小定下了娃娃亲,他青梅竹马的恋人。 ------------ 第10章 元者领域的案件 路放和程云梦都是出生于天历4422年,到今年都是十五岁。不过路放比程云梦早出生了两个月,所以打小程云梦就称呼路放为放哥哥。上学之后,为了避嫌,在其他人面前他们都以全名称呼彼此,也不表现得过于熟稔,不过私底下仍延续从小叫到大的称呼。虽然现在成骏也在一旁,不过他同路放和程云梦也算是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不算外人,所以程云梦在他面前仍称呼路放为放哥哥。 因为成骏的叛变,今天的事情被程云梦知道了,路放心里有亏,所以有些惴惴不安地回道:“嗯,我回来了。吃饭了是吧?我快饿死了。” 程云梦脸上仍挂着甜甜的笑容,将手中端着的盛着红烧鱼的盘子放在了桌子上,说道:“那快入座吧,我去盛饭。” 程跃龙已经提前坐在了主位上,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食指大动地搓了搓手,一边闻着香气,一边说道:“哎呀,这段时间天天吃食堂,好不容易回次家,还是家里的饭菜香啊!” 这时,程云梦的母亲胡雪梅也用厚厚的隔热手套端着一大盆汤从厨房走了出来,招呼道:“来来来,菜上齐了,大家快点来吃饭吧!小骏,你也快入座啦!” 成骏应了一声,拉着路放在程跃龙的右手边坐下。 程云梦和胡雪梅从厨房端出五碗米饭,一一搁在每个人的面前,然后她们在路放和成骏的对面座位坐下了。 因为母亲忙于公司的工作和应酬,所以路放几乎每天都是和程家三口一起吃晚饭的。今晚的饭菜略显丰盛,或许是因为程跃龙有段时间没有回家吃饭以及成骏也留下来吃晚饭的原因吧。 路放腹中饥饿,撩起沾满酱汁的排骨拌到饭里,扒了几口垫了个底。肚子有底之后,他问胡雪梅道:“梅姨,我妈今晚也不来吗?” 胡雪梅热情地给成骏夹了一块排骨,一边说道:“你妈妈说今晚有应酬,不能来吃了。”周凤凰晚上没有其他事情的时候多数也是在程家吃晚饭的,偶尔会和路放单独或邀上程家三口一起去下馆子。 路放对此也习以为常了,拿起调羹舀了一口汤喝。 这时,坐在他对面的程云梦微笑着说道:“放哥哥,这周六陪我去看电影好吗?成骏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成骏连忙摆摆手:“我就不去了,我才不当电灯泡呢。” “没事啊,我还有一个朋友也会一起去的,是个美女哦,到时你可以和她多交流交流。”程云梦知道成骏没有女朋友,所以经常性地找机会想帮他介绍一个。 成骏有些羞赧地挠了挠脸颊,婉拒道:“还是算了吧,我本来就不太喜欢看电影。” 路放插话了:“云梦,对不起啊,这周六我没空,能不能改到周日啊?” “啊?可是璐璐已经订好票了……你周六要干嘛去?”程云梦稍稍有些失望地问道。 “小黑那边的事还没处理完,所以这周六抽不出时间。”路放自然不敢直说和冯月去约会的事情,所以只好把小黑拉出来当幌子。 程云梦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好吧,周日去也没事,我让璐璐把票退了重新再买就好了。” “嗯,不好意思。”路放真心地说道。 这时,程跃龙说话了:“小放,你今天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去帮人打架了?”程跃龙对小黑这个外号也略有耳闻,一听到事情和小黑有关,一下子就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路放支吾了几声,不敢开口。 胡雪梅马上关心地问道:“真的去打架了?有没有受伤啊?” “梅姨,不用担心,也不是打架,就只是去帮个忙,我没事的。”路放说道。 程跃龙如父亲般严肃地说:“我倒是不怕你受伤,就怕你手上没个轻重,要是把其他人打出个好歹可就麻烦了。那个叫小黑的总是在外面惹是生非,不是善茬,你以后尽量别和他交往了。我虽然是警署的副署长,你惹出点小事还能帮你兜着点,但如果事情闹得太大、造成不好的影响我也爱莫能助了。你也知道现在媒体的嗅觉可是很灵敏的,再加上你母亲的身份,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被外界抓住小辫子,受影响的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 “是,知道了。”路放乖乖地说道。 坐在对面的程云梦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乐,接着替路放解围道:“爸爸,你别这么说。小黑最近加入了一家武馆,认认真真地开始练武了,早就不再学坏了。这次放哥哥只是去帮他所在的武馆解决点麻烦而已,不是你所谓的那种打架。” 听了女儿的解释,程跃龙神色缓了下来:“这样啊……不过小放,武馆之间的事有武道协会负责管理协调,你也尽量少参与。” “嗯,好……”路放满嘴食物,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他并没有打算将孟垒和地鼎孟家的事情告诉程跃龙,不然他这个青岚程家的家主小叔就要去找孟家的家主说道说道了。 胡雪梅拍了拍丈夫的手,抱怨道:“小放不是小孩子了,做事心里有分寸的。你也是,前段日子一直不着家,今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就开开心心地吃,没来由地训孩子一通多影响吃饭的心情啊?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不行吗?” 程跃龙不置可否地咂咂嘴,继续吃饭。 而胡雪梅的话,正好勾起了路放原本就想要问的问题:“小叔,你这几天一直没着家,到底在忙什么案子啊?” 成骏也好奇地附和道:“对啊,程叔叔,新闻里也没提到过我们市里最近有发生什么大事啊。” 程跃龙看了看他们,摆出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说道:“专心吃饭吧,这不是你们这些普通学生该管的事情。” 虽然被程跃龙说了一通,但路放已经心里有底了。 每个地级市及以上的警察机构里除了普通的警察之外,都会配有一支全部由元者组成的特殊警察部队,他们是直接受到该地警察机构第一副手的指挥和调度的。因此各个地级市及以上的警察机构的最高长官可以是普通人,但第一副手必须是元者。元者组成的特警部队,他们的工作就是处理由元者犯下的、或是针对元者的犯罪行为。这一类的犯罪往往牵扯到一些敏感的事件,所以没有特殊情况是绝对对外封锁消息的,媒体和普通人是根本无法捕捉到一丝风声。显然,程跃龙最近在忙的案子就是涉及上述所说的情况,而且非常的棘手,不然也不至于程跃龙这个副署长会这么多天都没有时间回家。 “那爸爸你今天回来了,是不是说明案子已经解决了?”程云梦默契地接过路放和成骏的棒,问道。 程跃龙不舍得对女儿横眉冷对,如实说道:“还没,只是稍微休整一下,接下来还得忙一阵子。” “哦,那爸爸你要多注意休息啊。”程云梦关心地嘱咐道。 程跃龙心里一暖,微微笑着应了一声。 虽然路放对这案子感到十分好奇,但想到是自己无法触及的元者的领域,也就只能在心里无奈地暗暗叹气了。 -------- 星期六上午,路放一身便装站在久周市最大的商业购物中心——天虹广场的南门出口,眼睛注视着正前方巍峨的钟楼上表盘里的指针慢慢指向了上午九点四十五分。 路放不耐烦地在原地踏了两步。昨天他已经让小黑转告冯月:今天上午九点半,在天虹广场南门碰头,要打扮得像个女孩子一点。现在已经超出约定时间十五分钟了,路放不免有些焦急,寻思那阴晴不定的母老虎会不会临时变卦放自己的鸽子。 不过在路放余光扫到处,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他赶忙转头看去,只见冯月穿着一身雪纺连衣裙,有些拘谨地微垂着头看着他,乌黑的头发顺从地贴着她的面颊垂到肩上。 冯月的脸上没有了穿武道服时的霸气,取而代之的是小女人般的柔美。现在的她很难再用盛气凌人的霸王花来形容,更像是一朵褪去风霜之后傲然盛开的牡丹。 路放看得微微有些发愣,原本肚子里仅存的一些怨气也一下子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冯月似乎意识到自己迟到了,略带歉疚地说道:“对、对不起,我为了挑今天出门该穿的衣服多花了点时间,所以来晚了。”语气温柔,声音如黄莺般啼啭。 路放连忙用微笑掩饰刚刚那一刹那的愣神,说道:“没事、没事,我也是刚刚才到。” “嗯,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冯月第一次和男生约会,自然没什么经验,只得征求路放的意见。 路放多少也有些尴尬,他从小到大都只和程云梦一起逛过街,今天要和一个自己并不算熟的漂亮女生约会,多少也有些拘谨。他指了指身后的广场大门,说道:“要不先进去逛逛吧?” 见冯月没有反对,路放就率先迈开了步子向广场里走去。 冯月连忙跟上,不过刻意地落后路放有半个身位。 而这时,路放似乎瞟到了什么,微微一顿足,等冯月和自己的身位持平时,伸出右手一把搂住了冯月的腰。 冯月被路放突然的轻浮行为吓了一跳,右手条件反射似地向路放的面部扇了过去。 ------------ 第11章 约会 就在冯月的手掌将要扇到路放脸颊的时候,路放的左手迅速在空中截住了她的手,并拉到了自己的腰间。冯月的身体也顺势贴在了路放的胸前,两个人一下子拥抱在了一起。 冯月突然倒入路放厚实的怀抱中,一股陌生的男子气息一直往她的鼻子里钻,让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脸上飞上了一片潮红。她刚要挣扎,就听到路放贴着她的耳朵说话了:“别动,有人在跟踪我们。” 路放拥着冯月在原地不动声色地转了半圈,将后背对着刚刚瞥见跟踪者的方向,小声说道:“看到了吗?那个带着鸭舌帽穿黄衣服的,那天在风云武馆时,我在堡垒武馆的那群人里看到过他。” 冯月慌乱的心已经平静了下来,眼睛越过路放的肩膀看去,看清楚了之后连忙将头又缩了回来,说道:“没错,他是孟垒的手下。他怎么在这里?” “看来孟垒对那天我们扯的谎并没有相信啊。” “那又如何?”冯月不屑地说道,语气中又恢复了身为武馆馆主的气势,“今天的约斗是他立下的,难道还想耍什么花招吗?” 路放闻着她发间的清香,惬意地说道:“那个孟垒心里明白打不过我,所以他要想回避今天的武斗最好的办法就是证明我是个与你们风云武馆无关的外人。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并不是恋人的话,那我就没有资格参与今天的约斗了,到时候倒霉的又会是你们风云武馆,还有你。” “那怎么办?”冯月担心地问道。 “接下来我们的举动要更像一对恋人才行。” 冯月心里又一阵小鹿乱撞:“可、可我没什么经验。” “放心,有我呢,接下来你就照着我说的做。” “你不会……” “放心,我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我毕竟是有家室的人。”路放听出冯月语气中的不放心,所以又强调了一遍。 “好吧。”冯月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空落落的。 “等一会儿你就双手抱住我的胳膊,脸上露出笑容就可以了。” “好的。” 达成共识之后,路放松开了怀抱,不过刚刚温玉在怀还是让他不免有些心旌摇曳。 冯月面红耳赤地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动作微微有些僵硬地挎住了路放的右臂。 “这样行吗?”冯月问道。 路放点点头,说道:“嗯,走吧。” “去哪?” 路放转了转眼睛,想到了一个主意:“去服装店,我给你买衣服去。” “啊?不用吧……” “说好的,照着我说的做的,不许反悔。”路放摇了摇手指。 冯月只能点头同意了,挎住路放的胳膊跟着他向广场中走去。如果不明就里的人,看到他们都会认为这是一对情侣,因为周围有太多像他们这样依偎前行的男女了。 那个堡垒武馆的跟踪者显然并没有对路放他们的情侣身份产生怀疑,不过他还是谨慎地跟着他们融入假日广场的人山人海之中。 路放和冯月绕过小半个广场,顺着自动扶梯来到了二楼一家名为“千金”的品牌女装店。“千金”是天华国内小有名气的女装品牌,在全国有着不下五百家门店。这个品牌的创始人和路放的母亲周凤凰是高中同学,所以路放以前经常带着程云梦来这家店买衣服。不光是因为品牌创始人和自己母亲的这一层关系,还因为这里的女装不论从质量、材质、款式,都要比其他同等档次的品牌更胜一筹。 “就是这里,进去吧。”路放说道。 冯月看了看阔气的店面和橱窗里光鲜亮丽的衣服,拉了路放一下,道:“这里会不会很贵啊?” 路放笑着说道:“这你就别管了,我说了是我买给你的。” 冯月犹豫道:“还是算了吧,你没有必要给我买衣服,我也不是很需要。” 路放伸出食指,郑重地说道:“又忘了刚刚的约定了?” 冯月咬了咬嘴唇,只好妥协了。 两人并排走入店中,三十五岁上下的店经理一眼就看到了路放,连忙微笑着迎了出来,招呼道:“路公子,您又来了,欢迎欢迎。” 路放也微笑回礼道:“贾姐,你好。” 店里的员工都知道她们的老板和路放的母亲是同学关系,而且路放也是店里的常客,所以上到店经理,下到导购员都和路放很熟稔。 贾经理自然也看到了挽着路放胳膊的看上去有些不自在的美少女,认出她并不是常随路放来的程云梦,向路放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路放果断无视掉那个笑容,问道:“有没有什么新款吗?带我身旁的这位美女去看看。” “没问题。”贾经理连忙向不远处的一名店员招呼道,“小玲,带这位美女去看看昨天刚到的几套当季新款。” 路放向冯月示意了一下,冯月就跟着那名年轻的导购小姐向新品区走去了。 贾经理连忙凑到路放跟前,用手肘捅了捅他,笑道:“小放,你可以啊,换女朋友了?虽然和之前那个气质上截然不同,但长得都挑不出毛病来,真有你的!” 路放连忙解释道:“贾姐,你别误会,她不是我女朋友。” “得了吧,看她和你依偎得这么亲近,你还带她来这儿买衣服,要说不是谁信啊?哎,是不是你和你那位还没分,所以怕我以后碰到她多嘴啊?放心吧,姐姐我的口风可是很紧的。”贾经理拍拍胸脯保证道。 路放也懒得解释,说道:“这事三两句话解释不清,反正她现在就只是我一个普通的朋友,你就别多想了。” “好、好、好,普通朋友。”贾经理看着冯月在那挑衣服的样子,奇怪地问道,“哎,小放,你这美女朋友是不是不经常买衣服啊?手生的很啊。” 路放故作神秘地小声说道:“不怕你知道,其实她是某个武馆的馆主,所以你不要以看普通女孩的眼光来看她。” “真的假的?”贾经理不敢置信地反问道。 “爱信不信。”路放说着这句话,眼睛则瞟到了店门外。那个跟踪他们的青年武师正靠在柱子上抽着电子烟看着里面的情况。 于是路放连忙走到冯月身边,问道:“选好了吗?” 冯月早就被那么多衣服搞得眼花缭乱的,完全没了主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见状,路放对导购小姐说道:“小玲姐,每样款式都拿一件符合她尺寸的出来吧。” “好嘞!”小玲欣喜不已,连忙跑到后面库房拿衣服去了。 冯月不解地问道:“干嘛要拿那么多?” “既然我看你挑不出来,那么就一件一件试过来嘛。只有穿在身上才能看出到底合不合适,对不对?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路放微笑着说道,一边使了个眼色提醒冯月门外那个尾巴还在。 “好吧。”冯月知道路放想让自己一件一件试过来用以消磨时间,这样门外的眼线可能等得不耐烦就回去复命了。 不一会儿,导购员小玲抱着一叠衣服走了出来,引着冯月到了试衣间。路放则和贾经理坐在试衣间旁边的沙发上聊着天。 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冯月如走马灯般地试穿了所有店里的新款以及一些经典款式,路放和店内的员工们如同看了一场迷你的时装秀一样,纷纷在心里赞叹不已:果然只有天生的绝色佳丽才能把每一件衣服都穿出它们内涵的生命力。 当路放感觉到腹中饥饿的时候,他才让冯月停止试衣,从三十多套款式里挑选了七套让贾经理打包好。 当冯月看到收银台液晶显示屏上跳出了“8”字打头的四位数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拉着路放说道:“买的太多了,买一套就行了。” 路放并没有理会,笑眯眯地将一张信用卡递了过去。贾经理利索地划卡结账。 见路放已经付完款,冯月就不再说话了。 接着路放让冯月将她的住址写在一张纸上递给贾经理,让店里将衣服都寄到这个地址去。办妥一切,路放拉起冯月的手,和店里的员工们告了别,然后向店外走去。 “路公子,慢走。”贾经理微笑着送他们出了店门。 走出店门,那个堡垒武馆的跟踪者已经不见了,路放松了一口气。 冯月不安地看了看“千金”的店面,说道:“路放,这些买衣服的钱,我以后会还你的。” 路放转过头看了看她,说道:“不用,我说过了嘛,这是买来送给你的。” 冯月摇摇头,严肃地说道:“不,以我们的关系,我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你花这么多钱买给我的东西。况且你并不欠我什么,相反,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不想越欠越多。” “首先,我之前就说过了,你欠我的人情用今天的约会抵消了。其次,既然你答应做我一天的女朋友,那么作为男朋友,给女朋友买衣服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最后,在约会开始的时候你就答应我了照我说的话做,我说这是我送你的,那么你就必须心安理得的收下。”路放不容置喙地说道。 “可是……”冯月又要露出了她倔强的一面。 路放连忙打断道:“好了,不要因为这个破坏气氛。你饿了吧?走,我们吃饭去。” 路放拖着脚步有些踟蹰的冯月走进了一家西餐厅,也不征询冯月的意见,点了两客牛排套餐。 在等上菜的时候,冯月一脸正色地开口问道:“路放,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 第12章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路放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笑道:“你干嘛突然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类型的人。”冯月的表情非常严肃认真。 “哦?那你说说,我是什么类型的人?”路放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出手这么大方,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但是你又没有那些富二代的纨绔之气。你的谈吐和言行比一般的同龄人要成熟,但有些时候却又像个小孩一样。你还有着异于常人的身手,连孟垒都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又不属于任何一家武馆,那应该是元者家族的一员,可久周市几大元者家族都没有你这个姓的。你到底是谁,你的家庭又是怎么样的呢?” 冯月分析得头头是道,路放心里不由得啧啧称奇。面对她好奇的目光,路放先是夸赞道:“冯月,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难怪你们风云武馆里这么多大老爷们全都以你马首是瞻。你推测的基本没有错,我父亲是一位元者,不过我们家基本都是一脉单传,所以根本称不上什么家族。不过遗憾的是,我并不是元者,我体内的血脉是沉睡血脉。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不过我还是从六岁起就坚持不断地进行元者体质训练,并且还学习了好几年的武道。” 路放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的母亲叫周凤凰,想必你应该听说过吧?” 冯月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毕竟在久周市,“金凤凰”的名头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房地产界的大亨,在全国都享有盛名的女企业家。作为她的儿子,路放却从来没有在公众的视线之内出现过,以至于任何和路放有交情的人,头一次听到路放是周凤凰的儿子这一事实时,都不免大吃一惊。 冯月的表情算是一个肯定的回答,路放仍旧很平静地说道:“我的父亲叫路侠,可能你并没有听说过他,他是一名风之青岚族的元者。自他从元者学校毕业之后就进入了久周市的元者协会工作。”元者协会是指由元者组成的,独立于普通人政府之外的机构,行使的职能和政府差不多,不过是专门针对元者而言的。 这时,餐馆的服务员陆续将菜品端了上来。不过路放和冯月都没有动面前的刀叉,而是继续交谈着。 路放继续说道:“我父亲和我母亲是在一次政府的年会上相识并相恋的,那时候我母亲只是市政府里的一名小公务员,在认识我父亲之后就辞职开始下海试水房地产项目。因为我父亲身份的关系,我母亲的公司得到了很多的照顾,再加上我母亲的确很有经商的头脑,渐渐的,她的公司成了全国都赫赫有名的房地产巨头。 “在我母亲的公司步入正轨之后,她和我父亲结婚,并生下了我。但不幸的是,我继承于我父亲的元者血脉是沉睡的,天生无法感应和吸收自然界中的元,直到六岁依然如此,于是我注定无法成为一名元者。但是我从小就以我的父亲为偶像,依然期盼血脉能够觉醒,所以在六岁之后我就让我父亲和小叔帮我进行元者体质训练,希望奇迹可以发生。” “小叔?”冯月问道。 路放喝了一口面前的饮料,说道:“我小叔叫程跃龙,是久周市警署的副署长。” “就是和地鼎孟家同在久周市五大元者家族中的青岚程家的家主?” “是的。他和我父亲在元者学校上学时就是很要好的朋友,他的女儿程云梦就是我的女朋友,再加上我们两家定过娃娃亲,所以我也应该称呼他一声岳父大人。”路放的笑容里带着一抹幸福。 冯月的神色突然间黯淡了不少,淡淡说道:“就是一班的班花吧?我有听说过,肯定长得很漂亮。” “是啊。”路放微微仰着头,满脸微笑,完全没注意到冯月的神情。 “那后来呢?”冯月追问道。 “九年前,就在我刚刚开始元者体质训练没多久,我父亲离开了久周市,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过……”路放的表情也黯然了。 冯月看向他的眼中带了一抹哀伤:“那你父亲去哪儿了?” 路放用吸管搅拌着杯中的饮料,低头盯着那个小小的漩涡,说道:“不知道。他只是说去执行一个秘密的任务,也没说去哪儿、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一走就是九年,杳无音讯……” 冯月看着路放眼中的感伤,心里也不由得发酸,轻声说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路放连忙调整了一下情绪,脸上又换上了笑容,说道:“没事,虽然我父亲九年来一直没有消息,不过我不太担心,因为我父亲可是很强的。听小叔说,我父亲可是久周市里实力数一数二的元者,所以不管再困难的任务都难不住他的。” 虽然路放这么说,但冯月还是看到了他脸上掩藏不住的担忧。 “我父亲走了九年没有半点消息,我母亲又一直忙于工作,我几乎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好在我小叔一家就住在我家隔壁,我除了睡觉之外的时光基本都在他家度过的,是他们给了我家的感觉。” 冯月若有所感地点点头,道:“真好……” “好了,不说了。”路放指了指桌上热气腾腾的牛排,说道,“肚子都饿了。你应该也饿了吧,先吃饭吧。” 冯月也不再追问,点点头,拿起了面前的刀叉。但是她举着刀叉愣了半天,不好意思地问路放道:“那个……这该怎么用啊?” 路放差点滑到桌子底下,讶异地说道:“不是吧?难道你以前从来没吃过西餐。” 冯月点点头。 路放只好慢慢演示给她看。冯月照着路放的动作跟着做了,不一会切下了一块牛肉,然后用叉子送进了嘴里。 “味道怎么样?”路放问道。 冯月贝齿轻嚼,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情,连连点头,说道:“很嫩,味道也好好吃。” 路放也切了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说道:“那当然了,整个久周市平价一点的西餐馆,就属这里的牛排做得最好吃。” 冯月用不断往嘴里塞肉的动作来验证他的话,不一会儿,一块二两多的牛排被她消灭干净了。 路放看着她吃得这么欢,不由自主地笑了,问道:“要不要再来一份?” 冯月摇摇头,道:“不用,我吃得差不多了。” “那吃点甜品。”路放把沙拉和提拉米苏挪到了她的面前。 冯月也不推脱,拿着叉子慢慢吃了起来。 路放也三两口吃完了牛排,然后叉起一块洋葱圈,边吃边说道:“现在像我们这种年纪的青少年很少有人没吃过西餐了。” 冯月白了他一眼,撇撇嘴说道:“不好意思,老娘我就是个另类。” 路放哈哈笑了一声,说道:“刚刚说了那么多关于我的事情,你对我的印象有没有改观一点啊?” “稍微有点吧,想不到你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后面居然还有这么一段不算幸福的童年时光,难怪你比其他人要成熟得多。” 路放被呛得有些脸红:“没心没肺?太过分了吧?我只不过是比一般人开朗一点罢了。” “哦。”冯月毫无味道地回了一个字,继续吃她的甜品。 路放用手托住右腮,开玩笑地说道:“你为什么想要知道那么多关于我的事情啊?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冯月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狡辩道:“你瞎说什么啊,谁会喜欢上你?我就是好奇不行啊?” “行,可以。”路放顺从地说道,“那么我也有好奇,不知你可不可以满足我一下?” “你想问什么?” “我说了那么多关于我自己的事,那么你能不能说一些关于你的故事呢?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成为风云武馆的馆主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谁啊?”冯月脸一沉,拒绝道。 路放以为她的表情是装出来的,仍旧开玩笑地说道:“我是你男朋友啊!” 冯月只是沉着脸看着他,闭口不言。 路放感觉到她微微有点恼怒了,连忙说道:“既然不想说就不说吧。” 冯月这才将视线收了回去,继续吃着眼前的提拉米苏。 路放自觉没趣地啃着薯条。 “哎,”冯月吃完了提拉米苏,开口问道,“吃完饭干嘛去?” 路放想了想,说道:“我们去看电影吧?” 冯月将叉子往桌子上一放,说道:“那就走吧。” 路放点点头,叫来服务员结了账,然后和冯月一起走出了餐馆。 出了餐馆,冯月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挽着路放的胳膊,而是一直和路放保持了半个身位跟在他身后。路放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也就随她去了。 两个人来到位于天虹广场顶楼的电影院,电子屏幕上显示接下来的时间将有四部电影准备放映。路放避开程云梦想要看的电影,挑了一部叫座的外国科幻片,买好了两张电影票在影厅门口等待进场。冯月则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小月!”就在两个人等待进场的时候,一个男声在他们背后响了起来,看样子是在叫冯月。 冯月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身体不自觉地僵住了。路放则好奇地回过头去。 只见一对情侣手挽手走到他们跟前。那对情侣看上去都比路放他们要大几岁,大概十八、九的样子。男的相貌堂堂,体格健壮,透着一股成熟男性的气质。女的长相甜美,虽然没有冯月那么惊艳脱俗,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天生丽质。 “小月。”那个男青年又叫了一声,冯月这才缓缓转过身去。 “好久不见了。”那个男青年爽朗地笑道。 冯月连忙拽住路放的胳膊,然后整个人贴了上去,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华斌哥,还有嫂子,好久不见了。” 被冯月称呼为华斌哥的男青年用善意地目光打量了一下路放,问冯月道:“这是你男朋友?” 冯月点点头。 “真不错,小月你真有眼光。”华斌哥夸赞道。 路放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边但表情不自然的冯月,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 第13章 内心柔弱的霸王花 路放的左手顺势紧紧搂住了冯月,然后伸出右手,对华斌哥热情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路放,是月月的男朋友。” 华斌哥也伸出手握住了路放的右手,笑着介绍道:“你好,我叫戴华斌。这是我女朋友朱芸。” “哦,幸会幸会。”路放满脸笑容地扫过了他们的面容,然后略带好奇地问道,“不知你和月月是……” 戴华斌连忙解释道:“哦,要算起了我是月月的大哥。你别误会,是那种关系比较好,所以互称兄妹的那种朋友关系。” “原来是这样。”路放假装松了一口气,又客气地说道,“看来你们好久没见面了?” 戴华斌思索了一下,说道:“差不多两年了吧,真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 “那要不你们多聊一会儿?”路放以退为进地说道。 戴华斌看了看身边的女朋友,连忙婉拒道:“不了,我们电影马上要开场了。我们在三号影厅。” “哦,那部很火的爱情片。可惜月月喜欢看科幻片,太遗憾了。”路放故意说得话中有话。 “那就先告辞了,再见。”戴华斌仍然一脸笑容地说道。 路放向他挥了挥手,靠在他身上的冯月也强打笑容向他道了声再见。 戴华斌和朱芸一起举手示意,然后转身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以后,冯月脸上僵硬的笑容消失了,面色又沉了下来。 路放凑过去问道:“看你刚刚的表现,这戴华斌不会是你的前任吧?” 冯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对不起,老娘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 路放举起手指比划了一下,说道:“那你为什么见到他明明心里很不舒服,却还要强装笑脸呢?就像是见到前任一样。哦,我知道了,你以前喜欢过他,但他没接受你对吧?让我猜猜,那时他已经有心上人了,就是他现在的那个女朋友。然而你向他表白的时候,他说一直把你当成妹妹对不对?” 当发现冯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时,路放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说道:“看你的表情,看来被我说中了。” “你有时真的很讨厌!”冯月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径直往影厅里走去。这时影厅门口已经开始检票了。 不过电影票在路放手中,冯月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路放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把票递给了工作人员,然后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影厅。 “这不会就是你的过去吧?”路放在她身后继续追问道,“就因为这样你去当了武馆的馆主?说不通啊……” “你很烦啊!”冯月突然停住,冲路放吼道。 周围陆续进场的人都纷纷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路放站在她面前,一改嬉皮笑脸的样子,认真地说道:“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想要帮你。我看得出虽然你平日里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很强势,但你的内心其实很脆弱。这一定和你的过去有关系,能不能告诉我,我真的想帮你。”路放诚恳地说道。 “帮我?”冯月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说道,“我跟你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你根本就不可能了解我。” “还记得午饭时我跟你说的吗?我父亲离开九年杳无音讯,我母亲一直忙于工作很少照顾到我,如果不是小叔他们一家,特别是阿姨对我的照顾,或许我根本就体会不到家的温暖,可能现在的我比你更不如。不要说我们不在一个世界里,其实我们的内心都比外表看上去的要脆弱,不是吗?” 冯月微微有些动容,脸上的寒冰也渐渐融化。 但这时,一位工作人员走过来提醒道:“两位小同学,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快坐到你们的位子上去吧。” 路放这才发现电影巨幕上开始播起了片前广告,向那个人道了声谢,拉着冯月来到位子上坐好。 电影开始了,三维特效做得非常恢弘,可是路放和冯月都没有把心思放在电影上。不过周围的环绕音效很重,并不适合说话,两个人都没有再交流下去。 两个小时的电影结束后,周围的人都在赞叹看得过瘾,而路放却连片中的主角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走出影院还不到三点,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路放就提议去喝下午茶。冯月没有反对,但看得出她心有所思。 两人走出购物广场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路放要了一杯咖啡,给冯月点了一杯奶茶,然后又叫了两份起司蛋糕。 冯月从坐下起就一直低头不语。直到路放点的东西上齐,他准备开吃的时候,她才抬起头来,说了一句话:“他是我第一个真心喜欢的人。” 路放被她突然的一句话说得有些发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你是说那个戴华斌?” 冯月点点头,但脸上看不出表情,说道:“他是风云武馆上一任馆主。” “啊?”路放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回忆了一下戴华斌的模样,那健硕的身型确实像是练过武道的样子。 冯月不理会他的惊讶,继续说道:“两年前他把馆主的位子传给了我,然后就离开了风云武馆,我就再也没见过他,直到今天。”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当初你又是怎么会加入武馆练习武道的?”路放嘬了一口咖啡,好奇地问道。 冯月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自顾自地说道:“我父亲在我四岁的时候有一天突然就不见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听邻居说他好像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于是丢下了我和妈妈同那个女人私奔了。我妈妈为此消沉了好长时间,人一下子就老了好多。不过她为了抚养我长大,还是每天早出晚归拼命地工作,虽然赚的钱不多,但勉强能过日子。 “我知道妈妈的辛苦,所以暗暗立志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挣好多好多钱让她过上好日子。到了大概四年级的时候,因为我的长相,学校里的很多男生每天都围在我身边讨好我。我知道他们是想和我交往,但因为我父亲的事,我已经对所谓的男人不抱任何好感。于是我对他们态度都冷冰冰的,希望他们别再来烦我。其他女生因为嫉妒我,在背后说我故作清高,都在冷落我。我也无所谓,正好乐得清静。 “学校里的男生们好打发,但校外的那些混混们就没那么容易对付了。他们从我五年级的时候就一直缠着我,每天跟着我上学放学,总想找各种理由约我跟他们出去玩,但我都当他们不存在,不去理会。 “在我五年级的时候,我妈妈换了一份薪水更高的工作。因为工作的地方离原来的家比较远,我妈妈为了方便照顾我,就在那附近新租了一个房子准备搬过去,同时也给我办了转学手续转去那附近的学校上学。但我要搬家的消息被那些混混们知道了,于是在我要搬家的前一天,他们在我回家的路上把我劫到了一处没人的空巷里,想要强暴我。” 听到这里,路放心不由得一紧,手中的咖啡也差点洒了出来。 冯月也看到了路放突然抖动的手,脸上稍稍有了点表情,继续说道:“不过他们并没有得逞,当时刚好有个人路过看到了这一幕,上来三拳两脚打跑了那些混混。” “是戴华斌?”路放肯定地问道。 冯月点点头:“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他及时出现解救了我。从那天起,他那利落的身手和伟岸的身型就印在了我的心里。在他护送我回家的路途上,我和他聊了几句,了解到他比我大三岁,是个初二的学生,还是一家武馆,也就是风云武馆馆主的儿子。他家是个武术世家,所以他从小就跟着身为馆主的父亲习武,练就了一身不错的拳脚功夫。他还对我说,如果我愿意的话,他可以教我一些防身的功夫,这样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些混混了。 “我当时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并趁着搬家的空档期,去了风云武馆见了他的馆主父亲。老馆主弄了一个简单的收徒仪式收我为徒,如此我就成了戴华斌的师妹。因为我师父前不久在一场比赛中受了暗伤,身体每况愈下,所以就由戴华斌代为授徒。我用每天放学后和双休日的空闲时间去往风云武馆学武,戴华斌教得很细心,我也学得很认真。除了简单的拳脚,他主要教我能够克柔克刚的双截棍。一年多的时候,我就成了风云武馆里面除了师父和他以外最厉害的人了。 “而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除去上学时间我和他几乎朝夕相处,我发现自己渐渐喜欢上了他。虽然我仍然对我父亲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我觉得他并不是一个会始乱终弃的人。于是,我向他表白了。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他拒绝了我。因为他早就有了女朋友,所以一直把我当亲妹妹一般看待。 “那时情窦初开的我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所以一直对他死缠烂打。但不久之后,我师父暗伤发作突然去世了,戴华斌自然也就成了风云武馆下一任的馆主。但他不愿接受馆主的位置,在我师父的七七之后,当着所有武馆武师的面宣布将馆主之位传给我,然后不顾我的挽留决然离开了风云武馆。他或许是接受不了父亲的突然离世,或许也是为了避开我吧,反正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不过事后想想,他当初拒绝我是正确的,因为如果他接受了我而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那他和我父亲又有什么区别?虽然我感情受挫,但至少证明我的眼光并没有错。” “那后来呢?”路放听得意兴阑珊,追问道。 “他离开的时候,正好是我刚上中学的时候,我在学校里拼命学习,放学后就好好当我的武馆馆主,教他人习武,与他人切磋进步,这一当就是两年。” “你为什么会坚持当这个馆主?”路放问道。 ------------ 第14章 结拜 冯月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因为我讨厌当弱者。因为妈妈的软弱,所以我父亲和别的女人跑了。因为我是个弱女子,所以差点就被那些混混给强暴了。是戴华斌让我明白了只有自己变强,才能不受欺负,才能过得快乐!” 路放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那你觉得你现在快乐吗?你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却不能像其他女孩一样做这个年龄段应该做的事情,你的内心真的快乐吗?” 冯月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奶茶,说道:“快乐又如何?不快乐又如何?我现在生活的意义就两个,好好学习,还有继续做我的馆主。如果缺了一个,我都觉得生活失去了一大半。就是不快乐又如何?起码我还能感觉自己活着,这就够了。所以我说我和你不一样,你能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但我不行。” “不,你可以!”路放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葇荑,坚定地说道,“因为你不仅仅只有你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小黑,还有风云武馆里那么多可靠的兄弟,我们都可以帮你。你总是把一切都抗在自己肩上,总觉得放下了一切你的人生就完了。但你要知道,你身边还有人愿意帮你一起负担,你并不是孤独一个人,你的人生里也并不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还有我们来帮你一起改变你的生活的。” “改变?怎么改变?”冯月的脸上渐渐有了神采。 “就从今天开始。你觉得你今天这一天过得如何?有没有比以前要快乐呢?”路放眼神炯炯地问道。 冯月看了看窗外明媚的午后阳光和川流不息的人群,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路放越说越起劲:“因为这才是你应该有的生活啊!和朋友一起逛街购物,饿了一起吃顿饭,累了找个位子坐下看一场电影,渴了找个安静氛围的地方喝上一杯饮料。这才是你的生活,而不是枯燥的学习或是和一群大男人一起喊打喊杀。” 冯月开始动摇了:“这样的生活,我真的可以拥有吗?” “当然,只要你做出选择,我愿意做你真正的朋友,陪你逛街、聚餐、看电影、喝下午茶,还有其他有意思的活动。我相信云梦也一定会愿意的,还有她的朋友也都一定会很高兴和你做朋友的。” 面对路放殷切的笑容,冯月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想要过你所说的这种生活,那该怎么做呢?” 路放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离开风云武馆。不离开也行,但要卸下馆主的担子。你不能让武道占据了你所有的生活。” 冯月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我会的。等今天的事情了结,我就卸任这个馆主之职。” 路放也给她一个充满信心的笑容:“嗯,今天我会让一切完美结束的。”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路放和冯月心照不宣地起身离开了咖啡厅,准备赶去赴约。 天虹广场和风云武馆一个在城中心一个在城东,离得有些远。 “我们怎么过去?”路放向冯月征询道。 冯月想都没有想,说道:“坐公交吧。” 商业繁华地段的公交车站永远是人满为患的,站台遮阳顶棚下面早就挤满了人,几乎没有落脚的空间。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路放不由得感叹道。 冯月则见怪不怪地说道:“你要是见过放学时我们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你估计就不会这么吃惊了。哦,忘了,你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不坐公交车的。” “确实。”路放并不否认,和冯月站在站台上边等公交车边聊天。 “忘了问了,你家住哪儿?” “白金海岸。” 冯月的眼中露出一抹艳羡,不过语气仍旧很平静:“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那是我妈妈的公司开发建设的嘛。” “那离我们学校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啊,你每天怎么上学来的?专车接送吗?” “我妈确实想给我配辆专车,让我和云梦一起坐专车上学,但被我拒绝了,而且云梦也不喜欢,所以我妈也就作罢了。” “那你每天打的吗?” “当然是跑步上学啦!”路放说道,“我可不会浪费每天这来回半个小时的锻炼机会的。云梦好像都是骑电动车的吧,反正我们一般不一起上下学。” 冯月看向路放的目光有了些细微的改变:“你今天早上过来不会也是跑过来的吧?” “那倒没有,是坐出租车来的。约会嘛,一身臭汗的多不好。”路放笑道。 “你每天都在做那个元者什么的训练吗?” “对啊。” “可你不是已经没有希望成为元者了吗?为什么还一直坚持呢?” “也许是习惯了吧。不过有一副好体格、一身好身手不也挺好的吗?” “既然当不成元者,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继承你妈妈的公司?” 路放摇摇头,说道:“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我以后应该会去当警察吧,和罪恶斗争,和犯人搏斗,也算是个英雄。” “车来了。”正当冯月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突然发现了有一辆打着方向灯的公交车准备靠站,于是指了指说道。 路放也停住不说了,和冯月朝站台边挤过去。 好在上这一路公交车的人并不多,路放和冯月很轻松地就走上了车,来到车厢后方一处连排的座位上坐下了。 路放发觉车上有不少似曾相识的面孔,应该是和他们一同就读月开中学的学生。月开中学的学生中有将近三分之一是住校生,而且很多走读生也住在学校附近。这些学生应该是趁着双休日到天虹广场附近逛逛,现在正要返家返校的。 车上也有一些人认出了冯月,毕竟月开中学“云月薇枫”四大美女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慕名见过冯月的人不在少数。当然他们对冯月荤素不进的性格也很是了解,突然看到冯月和一个年纪相仿的陌生少年郎从天虹广场相谈甚欢地走上车并坐到了一起,心下难免感到讶异。他们心里无不在猜测和冯月在一起的少年郎到底是谁?是哪家豪门的少爷,或是哪个高官的公子。但这些身份的人不应该都有专车接送吗?怎么会挤公交呢? 路放并不理会那些讶异的眼光,继续和冯月聊着天:“这车上好像有挺多是我们学校的吧?” “也许吧。”冯月对那些人的目光也是漠不关心,说道,“你是不是怕有好事者把你和我约会的事情到处传播,被你家里那位听到吧?” 路放轻笑了一下,说道:“那倒不是,因为我发现他们貌似都不认识我,认识你的比较多。” “反正我不认识他们。”冯月不屑地说道。 “果然还是美女无敌,走到哪儿都是焦点。”路放调侃道。 冯月看着车窗,感叹道:“长得美又如何?只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我妈妈也很美,可惜碰到我父亲这么一个混蛋,吃了那么多的苦。她又为了我每天早出晚归,操心操肺的。如果美丽的容颜真的有用,我妈妈怎么还会这么辛苦?所以不管怎么样,还是得靠自己的本事。所以我才要努力学习,这样以后才会有一份好的工作,过上好的生活。” “其实长得美又不是什么坏事。可以去当明星,当模特,这可比当个上班族要轻松多了。” “这都是靠脸吃饭的行业,万一哪天容颜老去,就一无所有了。所以还是脚踏实地好好努力,内在的东西是谁也夺不去的。” 听到这里,路放心有所触,紧紧凝视着冯月的侧脸。 似乎是感觉到路放的目光,冯月转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路放的目光紧盯不放,说道:“我发现你和我妈妈好像啊,我是说性格。你这番话她也曾经说过,而且你在武馆里的派头和她在公司里当董事长的样子也很像。” “你想说什么?”冯月有些摸不到头脑。 “刚刚你问了我以后的打算,那么我也想问问你,你以后的打算是什么?” 冯月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考上一个好的大学,然后找份能赚钱的工作啦。” “这我当然知道,我是想问你想干什么工作?” 冯月思索了半天,还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看吧。” 路放提议道:“不如你到我妈妈公司里去吧?” “啊?为什么?”冯月惊问道,不过心下不免有些激动。毕竟如果能进入在全国都大有名气,而且是房地产业界龙头之一的万尊房产工作,不论从薪资待遇还是未来的发展空间都不免让冯月心动不已。 “万尊是我妈妈一手打下来了,她肯定希望找个可靠的继承人。但我不是这块料,云梦的性格也不适合。而我觉得你作为我妈妈公司的继承人是再合适不过了。” 路放的这一番话,轰炸得冯月的脑袋有些眩晕,毕竟她和路放刚认识还没几天,路放却送了她这么一份“意外的大礼”。而且万尊集团继承人的名头对于现在的冯月来说不亚于在地上仰望天空一般,一时情绪过于激动而导致中枢神经紊乱也是正常的。 “你愿不愿意?”路放语气平静,为了表明他并非在开玩笑。 冯月深吸了两口气,说道:“你、你这样太草率了吧?而且你妈妈会同意吗?我和你只是普通的朋友……” “那要不,我们结拜吧?” “啊?”冯月感觉脑袋快成浆糊了。 “我妈妈一直想要个女儿,云梦对她来说更多意义上是儿媳妇,所以你可以做她干女儿。如果是干女儿的话,继承公司的事也就顺理成章啦。” 虽然路放的表情和语气很认真,但冯月总感觉像儿戏一般。 路放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和我应该同岁,你是几月份生的?” “九月。”冯月脱口而出,她的大脑却已经一片空白。 “我是八月生的,所以是我大。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你就是我妹妹了。” 谁都没有料到,选定万尊集团继承人这一重大的决定,起源却是路放在公交车上和冯月之间这么一个草率的结拜。 等冯月的大脑终于能够正常的思考时,路放已经把一切决定下来了。 “那你母亲那边呢?”冯月心里虽然很惊喜,但还是不忘最重要的一环。 “既然你是我妹妹了,那么找个时间和我妈妈见个面吧。我相信她肯定会很高兴的。” 冯月看着他阳光般的笑容,心里却泛上一丝莫名的失落。 ------------ 第15章 元者·土之地鼎族 公交车到站了,冯月和路放随着一大群学生模样的人一同下了车。刚下车,一条短信发进了冯月的手机。 “堡垒武馆的人到了。”冯月面色凝重地说道。 路放瞟了一眼她手机上的时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我会完结所有的一切的。” 路放和冯月走了差不多五分钟来到风云武馆前,小黑和几名风云武馆的武师们一脸焦急地等在了门口。 看到路放和他们的馆主冯月来了,他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当发现冯月一身少女装扮,他们也都不免眼前一亮。 冯月回复身为馆主的气势,上前问道:“他们都人呢?” 小黑拿眼瞟了一眼武馆,道:“馆主,都进去了,在擂台区等着呢。” “走。”话不多说,几个人向武馆里面走去。 接近擂台区的门口,路放拉住冯月的手,轻声说道:“继续装成情侣的样子给那个孟垒看。” 冯月点点头,反握住了路放的手,这次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生涩、拘谨。 还未进门,孟垒的声音就隔着门板传到他们的耳中。 “冯月那臭丫头和她的姘头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怕了?躲到哪个角落里尿裤子去了?”话音未落,伴随着响起一阵哄笑。 冯月听到心头不由一火,用力推开门,正要开口驳斥,路放却抢先开口了:“孟那个什么鬼的,你个缩头乌龟,上回夹着尾巴跑了,今天居然还敢来。看来是换了个更厚的龟壳吧?爷爷今天照样把你扒成一个四脚蛇。” 身着武道服的风云武馆的武师们和身着便装的堡垒武馆的人正聚在擂台边分庭对峙。听到路放的声音,原本因为没有主心骨而神情略显委顿的风云武馆的武师们都心下一喜,脸上瞬间焕发了几分神采。而刚刚还在哄笑的堡垒武馆的人瞬间没了声响,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路放牵着冯月的手,身后跟着小黑等人,大咧咧地走到风云武馆的队伍前,冲着孟垒满是横肉的脸露齿一笑。 孟垒看到路放光洁的牙齿,气就不打一处来,愤愤说道:“哼,臭小子,今天就把你那些牙齿全部打掉在地上。” 视线一转,孟垒看到了路放身边尽显少女气质的冯月,顿觉口干舌燥,面红耳赤。他放肆地上下扫视冯月,心里暗想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欲火腾地就窜了上来。不过当看到冯月和路放紧紧牵着的手的时候,他的面色一下子难看了很多。 路放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连忙将牵着冯月的手松开,移到了她的腰上,然后紧紧搂住,挑衅地冲着孟垒微笑。 尽管自己的手下早就向自己汇报了路放和冯月在天虹广场亲密逛街的事情,但亲眼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孟垒还是有些妒火中烧。他不由得破口大骂道:“冯月你个贱人,居然背着老子偷汉子,老子今晚不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浸猪笼,老子的姓倒过来写。” 冯月早就对孟垒深恶痛绝,现在他这污言秽语一出,她更是忍无可忍,口吐芬芳地还嘴道:“孟垒,你就是一只浑身长满疙瘩的癞蛤蟆,连种都没有还在这里乱叫。连母癞蛤蟆都看不上的东西还妄想吃老娘这样的天鹅肉?你家里基因不好不是你的错,出来乱叫就是你的不对了。当心生下来的儿子没有菊花……哦,对了,连种都没有的人怎么会有儿子的?” 别看冯月长相脱俗,但在武道中摸爬滚打三年多,那些武师们平时说的粗鄙的话语她也能够张口就来。听着虽然有些刺耳,但无疑效果不错,路放和风云武馆的武师们都听得一愣一愣的,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而对面孟垒的脸上已经涨得通红一片了。 “唉——”一声轻叹,在堡垒武馆的人群中幽幽地响起。伴随着这一声叹息,一颗暗黄色的,如乒乓球般的小光球突然从对面的人群缝隙中窜出向着路放这边直直地飞了过来。 “元力弹!”眼尖的路放看清了来物失声惊呼,同时神色大变,连忙将冯月护到了自己的身后。 路放惊呼出声的同时,风云武馆这边也都看到了从堡垒武馆人群中里飞出来的小光球,得知是元力弹,一个个皆惊慌失措。别看这颗元力弹小,如果打在普通人的身上,皮开肉绽是少不了的,严重的话筋断骨折,甚至伤及脏腑。 路放毕竟不是一般人,在程跃龙的指导下接受了九年的元者体质训练,对于一般的元力技还是有解决之策的。他迅速从口袋中摸出一颗石子,冲那颗小元力弹甩了过去。 “噗——啪!”近在咫尺的元力弹在接触石子时炸了开来,瞬间消失了,但那颗石子也被击成了齑粉。 路放不顾石子的粉末刺痛面庞,直视小元力弹飞来的方向,面色凝重地说道:“元者!” 孟垒身后的人群慢慢分开,一道人影缓步走到了孟垒身旁。他长得和孟垒有几分神似,年纪也差不多大,个子比孟垒要高半头,身上紧身的白背心凸显出他健实的肌肉,眼中神光四射,冷漠地看着路放。 路放感觉到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压力,不过他还是沉着地问道:“久周市五大元者家族,地鼎族,孟家?” 对方点点头,缓缓说道:“土之地鼎族,孟堡。” 听到对方承认,路放心里微微一动,说道:“孟堡、孟垒……你是堡垒武馆的馆主?元者可以当武馆馆主的吗?” “挂个名而已,也是为了震慑一下某些宵小之辈。” “刚刚那一下很危险,弄不好会死人的。” 孟堡嘴角轻轻上挑,说道:“不是还有你在吗?我知道这点小伎俩难不倒你。” “为什么要对月月出手?元者协会不是规定了,元者是绝对不能主动向普通人发动攻击的吗?”路放有些愤怒地质问道。 孟堡淡淡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但那有个前提。你的女人辱骂了我弟弟,也就是在辱骂我们家族的所有人。元者协会有规定,当亲族受侮辱时,元者可在限定范围内对普通人出手。一颗小元力弹,在范围之内。” “那你接下去还要干嘛?” “刚刚,你也辱骂过了,所以……”孟堡话未说完,右手前伸,五指张开,又一颗比刚刚大了一圈的暗黄色地元力弹打向路放。 但这时路放已经早有准备,又一颗石子飞出,与元力弹同归于尽。 孟堡双手鼓了三次掌,说道:“不错不错,和我弟弟说的一样,你果然有受过元者体质训练。你叫什么名字?” 路放没有丝毫放松,答道:“路放。” 孟堡抬眼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印象中没有姓路的元者。” “我父亲九年前因故离开了久周市,你没听说过他也正常。” “哦?九年前?”孟堡露出了一丝惊奇,“那这九年的训练是谁在指导你?” “我小叔。” “你小叔是谁?” “程跃龙,想必你应该认识吧?” 听到程跃龙的名字,周围的武师们都不由得惊呼了起来。孟垒的眉头也拧得死死的。 孟堡眼中微微划过一丝讶异,点点头,道:“青岚程家的当家,我父亲和他有点交情。” “今天你到这里应该不是来攀交情的吧?” “对,我是来帮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出头的。虽然他在作风上确实不受家里人待见,但毕竟是有着孟家血统的人,我可不会对踩在我们孟家头上的脚置之不理。” 路放嗤笑了一声,道:“他难道没有和你说上次是因为什么被我小小地教训了一下吗?他拿着不知怎么盖到章的申请来踢馆,却没有武道协会的代表到场。借口踢馆,想要动我的女人,我就给了他一脚。他一看不对劲,就找借口说力气用光了,约我今天再打。今天的约斗是他定下的,他自己却不敢出手,这叫什么事啊?” 听完这番话,孟堡神色微变,缓缓侧过头去,盯着孟垒,一字一顿地问道:“是他说的那样吗?” 孟垒被孟堡这么一瞪,背上的冷汗唰唰地就下来了,心虚地点了点头。 “回去再收拾你!”孟堡冷声说道。 孟垒全身一个哆嗦,不敢吱声。 孟堡转回头,继续看着路放,说道:“我先代表我弟弟向你道个歉。不过你和你的女人辱骂我们孟家的事情还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路放感受到了他的战意,不由得兴奋道:“你说吧,想怎么样?” “我们切磋一下,就只是拳脚上的切磋,我不动用元力。如果我赢了,你和你的女人向我鞠个躬道个歉;如果你赢了,我让我弟弟向你们赔礼道歉,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来骚扰你们,如何?” 路放自然听出这鞠躬道歉的胜利条件只是由头,真正在于孟堡想试试自己的身手。路放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和元者切磋的机会,毫不犹豫地说道:“我接受。” 当路放这句话一说出口,孟堡哈哈一笑,率先登上了擂台。 虽然只是切磋,但冯月还是贴上路放的耳朵,关心地嘱咐道:“路放,小心一点,千万别受伤。” 路放微笑着点点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接着也上了擂台。 风云武馆和堡垒武馆两方人马纷纷围到擂台边。冯月神色紧张地站在最前面,双手紧握贴在胸前,双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路放,心里默默祈祷路放千万不要有闪失。 ------------ 第16章 元者血脉觉醒 擂台上,路放虽然表现得满脸轻松,但额头还是慢慢渗出了汗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和元者进行对决,虽然只是切磋,但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对面的孟堡却是很轻松,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脚,随意地摆出了一个姿势。 路放知道孟堡还是有些轻视自己,决定先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瞬时脚下生风,快步欺上,右拳直取孟堡的脸颊。 不过孟堡早就做出反应,伸出右掌挡住了来拳,接着飞起右脚直踢路放的小腹。 路放脚步横移,避开这一击,接着左腿扫向孟堡的立足脚,左手成拳攻向他的胸口,上下开弓。 孟堡迅速后跃一步,双脚触地后又猛力往前,双手成刀切向路放的两腮。 路放双掌齐出,挡住了他的攻击,但原本的先机已失。孟堡趁势连出数十招,下盘也步步紧逼。 路放不动声色,冷静地一一拆解,寻觅机会也回敬了数拳,但也被孟堡一一挡下。 两个人你来我往不下百招,拳来掌往,看得周围的人眼花缭乱。 双方谁也奈何不得谁,唯一消耗的就是体力。孟堡比路放大不了几岁,再加上不能动用元力,所以在体能上和坚持了九年高强度训练的路放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在拆解了三百多招的时候,孟堡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手脚也有些发酸了。反观路放这边,越打越起劲,动作的力度和速度几乎没有变化。 孟堡渐渐招架不住路放的攻势,节奏开始乱了,破绽也变得多了起来。但他毕竟有作为一名元者强于普通人的自尊心,而且路放也比他小几岁,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 但现实却在慢慢蚕食着他的倔强。路放能够很清楚地捕捉到他拳脚中的破绽,然后招招都切中要害,让他手忙脚乱,瞻前不能顾后。 终于,在路放一个上勾拳之后,孟堡胸口空门大开。路放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右手直拳奔袭而去。 路放是打算在快要击中孟堡胸口时收势的,所以这一拳并不会让孟堡受伤。 但孟堡并不清楚路放心中所想,只知道自己空门已开,路放这击一旦成功自己就算输了,这让他的自尊心根本无法接受。不过现在孟堡已经无招可挡,只能下意识地将上半身向后仰倒。可这一仰,正好是他元力技中的一招——“双龙破土”的起始姿态,他因为疲劳已经很难及时控制体内元力的流向,于是元力从他的元海运行到了他的双足。只见暗黄色的元力包裹住了他的双脚,控制着双脚腾地而起,外放的元力如两条土龙一般先后击踢在了路放的胸口。 因为距离过近,路放躲避不及,胸口被“双龙破土”击中,向后倒飞出去。接着他的身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向了半空。 风云武馆的武师们全都大惊失色。冯月更是瞬间面色煞白,惊呼一声,当先冲上了擂台,跑到了路放的身边。她跪坐在地,看到路放嘴角的鲜血,不由得哭了出来:“路放,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路放挣扎着坐起身来,咳嗽了两声,咳出了一些血沫。接着一抹嘴角,看着冯月,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月月,我没事。” 在无意间使出“双龙破土”的时候,孟堡心里就暗暗叫糟,但元力已经外放,他只能立马控制住脚部的元力,将它们收了回去。再加上孟堡体力也有些不支,所以路放所吃的元力技威力并不算大。更何况路放的体质也非常人可比,所以受的伤并不严重。只不过元力入体,对脏腑有一定的震荡,才会吐出那一口血。 看到路放并没有什么大碍,冯月这才安下心来。接着她回头怒视孟堡,指责道:“你不是说不动用元力的吗?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卑鄙小人。” 那招“双龙出土”并非孟堡故意使出,但事实已经铸成,孟堡也无可反驳,只得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冯月冷哼一声,作势还想再指责几句。这时路放握住了她的手,替孟堡开脱道:“月月,他真的是无意的,不要再责怪他了。” 路放这一说,冯月也就不要再发作,扶着他让他慢慢站起身。 孟堡见路放并无大碍,心下松了一口气,接着上前了几步,略有愧疚地说道:“路兄弟,这次切磋咱们互为平手吧,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以后我会好好约束我弟弟,不会让他再胡作非为了。” 路放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疼的胸口,笑着点点头:“承让了。” 但就在路放刚刚说完这三个字,侵袭入路放体内的土属性元力似乎被什么特殊的力量激发,突然暴动起来,开始疯狂冲击路放的五脏六腑。 “噗——”路放吃痛不住,又是一口鲜血从他的胸腔顺着咽喉冲到嘴里,然后忍不住被喷了出来。 “呀!”冯月又一次惊呼出声。孟堡也瞬间神色大变。 紧接着,路放刚刚站直的身体,又一次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冯月再次被吓得花容失色,手足无措。 “路放!路放!你怎么了!路放!你别吓我!”冯月蹲下身轻轻摇晃着路放的身体,不住呼喊着。但路放没办法回应他,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额头上汗如雨下。 冯月只得转头询问身为元者的孟堡:“路放他怎么了?你不是说他没什么大碍的吗?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孟堡也被吓蒙了。按照他的认知,路放吐出一口淤血之后应该不会有什么别的问题,入体的元力之后会慢慢散去的。但眼下的情况显然更糟,连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孟堡连忙上前一步蹲下身,用手去触摸刚刚路放被自己的“双龙破土”击中的前胸。就在手指刚刚接触之际,孟堡突然感觉指尖一麻,接着整个手都被弹飞了。 “好强的力量。”孟堡的语气中尽是不可思议。 冯月见状,也要去触摸路放的胸口。但孟堡大声警示道:“别碰他的胸口,你的手会被震断的!” 冯月双手一抖,停在了空中,眼中的泪水又夺眶而出了。她梨花带雨地看着孟堡,问道:“路放他到底怎么了?你有没有办法帮帮他?” 孟堡沉声道:“具体情况我真的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我刚刚侵入他体内的土之元力在他体内暴走了。” “为什么会这样?”冯月震惊道。 “我也不知道啊。”孟堡万分焦急地说道,“按理说我刚刚那点元力进入普通人体内,不消几分钟就会慢慢消散的,对人体根本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路放体内太怪了,土之元力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渐渐增多了。” “那你赶快把那些元力吸出来啊!” 孟堡摇摇头:“不行,刚刚你也看到了,那些元力狂暴得隔着身体也能将我的手掌震飞,以我的能力根本爱莫能助。” “那怎么办?”冯月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赶快送他去我家,或许我爸爸能够将他体内的元力吸出来。我的车就在门口停着,我们一起把他搬出去。” 冯月听到还有希望,抹了抹眼泪,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 冯月当即往擂台下招呼了一声,小黑和几名武师就迅速跳了上来。正当几人打算合力将路放抬起来的时候,孟堡突然“咦”了一身,停住了动作。 冯月看他突然停了下来,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顾不上对方的元者身份,焦急地吼道:“你还在干什么?快动手啊!要是路放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等一等。”孟堡示意她冷静,说道,“周围的元有异样。” 冯月和小黑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孟堡解释道:“你们是普通人,所以感觉不到。但我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元开始向他体内在集中。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他在吸收那些元。不对啊,他不是元者,为什么可以吸收元呢?”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冯月气急败坏地叫道。 孟堡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将手掌贴上了路放的胸口,但这次手并没有被弹开。感应了几秒,孟堡惊奇地说道:“路放体内的土之元力在消失,而另一种属性的元力在快速增长。而且这种元力对路放的身体似乎没有坏处,还在不断修复他损伤的脏腑。” “你的意思是,路放没事了?”冯月止住了哭泣,问道。 孟堡点点头。 冯月不由得破涕为笑:“太好了!” 小黑等人和台下风云武馆的武师们也欢呼了起来。 孟堡手掌继续往下摸,触到了路放的小腹,感觉了良久,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那种元力居然还在他的元海汇聚了。” “这又代表了什么?”冯月追问道。 “元者!他的沉睡血脉觉醒了!他居然成了一名元者!” ------------ 第17章 觉醒·风之元力 这感觉如同前一秒还在地狱,后一秒就升到了天堂。冯月都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孟堡也是满脸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道:“太不可思议了,他居然成了一名元者。十五岁时才血脉觉醒,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冯月看到路放双目紧闭的面庞渐渐趋于平静,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她问道:“那路放怎么还不醒啊?” “元力还在熟悉改造他的经脉和肉体,只要等元力稳定下来,醒来是迟早的事。” 听到这儿,冯月被一直被揪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松了下来,人也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她抬头突然发现他们身周几乎站满了人,绝大多数是风云武馆的武师。他们都默默地注视着躺在地上两次解武馆于危难的十五岁少年,脸上皆是敬意。 而小黑江瀚的情绪更为激动一些,因为他清楚地从孟堡口中听到了路放已经成为了一名元者。元者是什么?这个世界上有别于普通人的强者的代名词,也是这个世界上受普通人尊敬和仰视的一类人。路放打小一直将成为一名元者视作终极梦想,如今梦想成为现实,小黑怎么能不为这个多次解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老大感到高兴呢? 不知何时登上擂台的孟垒也站在了哥哥身边,看向路放的眼中带有一抹希望的光。 又过了几分钟,一直将手掌抵在路放胸口的孟堡将手收了回来,说道:“他体内的元力已经稳定了,看来路放兄弟快醒了。” 话音未落,只见路放的眼皮微微动了几下,接着渐渐睁开了眼睛了。 见到路放醒过来,冯月第一时间扑倒在了路放的身上,抱住他的头,高兴地叫道:“路放,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喜悦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滴在了路放的脸上。 路放看着扑在自己身上喜极而泣的丽人,伸手轻轻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不好意思……” 这时,周围风云武馆的武师们立马一个个四十五度仰视天花板,装作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一边吹起了口哨。 冯月这才意识到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微微红了红脸,从路放的身上起来了,并扶着他的背帮助他坐起身来。 这时,孟堡也伸出手拉起了路放,略带愧疚地说道:“路兄弟,你总算没事了,刚刚差点吓死我了。” 路放在他的帮助下站起身来,说道:“多谢孟大哥关心。” “真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大意,害得你……” “别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成为不了一名元者了。” “刚刚你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才是孟堡最关心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路放沉睡了十五年的元者血脉得以觉醒。 路放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刚刚我明明感觉侵入我体内的土之元力快要消失了,但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之间开始暴走,在我体内肆虐,攻击我的五脏六腑。后来我就痛得失去意识了。等我恢复意识之后,就察觉到有一股舒服的气流在我体内游走,应该就是元力。这些元力流经我的脏腑,慢慢修复着损伤。我还能清楚地感觉到外界的元被我慢慢地吸收进体内并慢慢在我的元海聚集。至于我在昏迷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使得我的沉睡血脉得以觉醒,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孟堡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庆幸,因为侵入路放体内的土之元力在莫名暴走之后几乎已经破坏了路放的经脉和脏腑,如果路放的元者沉睡血脉没有及时觉醒,那他即使不死,以后也可能回事一个废人了。 孟堡继续说道:“发生在你身上的事真的可以说是一个奇迹:十五岁血脉觉醒,比有记载的最晚的血脉觉醒迟到了整整九年。等回去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父亲,我父亲肯定会转达给其他四大家族和元者协会的,这对整个元者世界来说都是一件大事。至于是什么导致你血脉觉醒的,相信那些大人物们可能会知道一些。就算他们也不清楚,还有元者研究所在,花点时间总能搞清楚的。不过接下来一段日子你可能就有的忙的了。” 路放笑着点点头。他自然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会对元者世界造成多么大的轰动。 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元者血脉能否觉醒都是由先天决定的,到了六岁时这个坎儿没过去,就注定血脉将永久陷入沉睡,运气好的话后代中可能还会出现血脉觉醒者。但从今天起,有了路放这个先例,只要弄清楚原由,人为地唤醒元者沉睡血脉将有可能成为现实,这无疑会给像孟垒这样的血脉沉睡者带去了一线成为元者的希望。 之后一段时间,路放无疑会成为元者世界的宠儿,各种目光将聚焦到他的身上,对他的研究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不过路放才不在乎这些,他现在还沉浸在成为元者、梦想成真的狂喜之中,内心充满了准备一步步冲击元者世界顶峰的期待。 孟堡好奇地问道:“那你体内的元力是什么属性的?” 路放回答道:“我的父亲是青岚族的,我的元力应该是木属性的。不过我感觉我体内的元力似乎和普通的木之元力不太一样。” 孟堡惊疑地问道:“怎么?” 路放将右手紧握成拳伸到孟堡面前,调动部分元力集中到了手上。只见一股淡青色的气流环绕在他的拳头上,带有轻微的呼啸之声。 “我的元力属性是风。” “木之变异属性!”孟堡和孟垒两兄弟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元者分为光、暗、金、木、水、火、土七族,分别代表自然界中七种属性的元。元者在吸收元的过程中因为体质各异,转化而成的元力或多或少存在差异。当这种差异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产生变异,就比如路放的风属性是属于木属性变异的一种。属性变异的情况非常罕见,可以说是万中无一,而且变异后的属性除了拥有原属性的特点之外,还独具属于自己的特性,因此相对普通的元者,变异属性的元者通常更为强悍。 十五岁才元者血脉觉醒,而觉醒的还是木之属性变异的风属性,路放心情激动得几乎无法平静。 孟堡孟垒两兄弟也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特别是孟垒,先是将要到手的冯月被路放横插一脚夺了过去,又是目睹了他已经板上钉钉一辈子沉睡的元者血脉突然觉醒,还是变异属性,心里不停地在破口大骂老天何其的不公。 路放收回拳头上的元力,嘴角露出跃跃欲试的笑容,对着孟堡说道:“孟大哥,我们再来切磋一下吧,现在你我都可以全力施为了。” 十五年的梦想,九年的坚持,终于在今天如愿以偿,感受着外界无处不在的元和体内循环不息的元力,路放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种心情是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成为了梦寐以求的元者,眼前又站着一位实力相当的对手,路放内心的战斗之心跃跃欲试。 面对路放发出的挑战,孟堡微笑点头,并没有拒绝。十五岁才觉醒的元者,木属性变异的风属性元力,这都使得孟堡对路放产生了充分的好奇。俗话说没有好奇心的人是畸形的,孟堡自然对路放成为元者之后会产生怎样的变化也产生了强烈的求知欲,自然不会拒绝路放主动提出的切磋机会。 “孟大哥,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看你似乎有些疲惫。”路放看着孟堡额头上还未干的汗珠,说道。 孟堡用手臂擦了一下额头,说道:“不用,这些汗都是刚刚被你吓出来的。” 路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孟堡的体能在刚刚和路放的纯拳脚搏斗中消耗了很多,不过介于路放刚刚成为元者,对元力的控制远不如自己,孟堡决定以疲惫之体应战,以期达到变相的公平。 路放现在头脑里都是一试身手的念头,孟堡则比较冷静地对其他人说道:“在这里切磋,元力技能四散的话容易误伤他人,你们都出去吧。” 风云武馆和堡垒武馆的两伙人都跳下了擂台走出了大门,然后在门外站定,把最前面的位置留给冯月和孟垒,其他人挤在他们身后,争取让自己能有哪怕一只眼睛看到擂台上的情况。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元者之间的战斗可不是随便可以看到的。 见所有人都退出了擂台区,孟堡向后退了几步和路放拉开距离,说道:“路兄弟,你先热热身,让体内的元力运转起来,熟悉一下元力和肢体的协调配合。” “好。”路放应道,接着开始简单地比划了几招,同时调动体内的元力,随着招式不断流转至双手和双脚。一开始元力有些跟不上拳脚出招的速度,但几招几式之后,路放已经可以较好地控制元力的走向,在出拳或出脚的同时带出元力外放形成的光膜。 孟堡看着路放在一招一式间带出的淡淡绿光,不由得赞叹道:“路兄弟,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你才刚刚血脉觉醒成为元者,就已经能够将元力控制到能够外放的程度了,再给你一点时间,怕是同龄的元者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了。” 路放笑了笑,说道:“孟大哥过奖了。我以前虽然了解过关于元者的知识,但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真要和同龄的元者相比怕还是差得很远。” 孟堡点点头,道:“嗯,虚心一点终归是好的。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好。”路放应道,然后摆好了架势。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并不一下子就冒进,而是脚步微弓,寻找机会蓄势待发。 孟堡也收起了小觑的心态,认真了起来。他知道路放九年来坚持不懈地进行元者体质训练使得他对元力的适应度非常高,体内拥有的元力储量虽不及同龄元者,但也相差不多。更何况路放还是他从未见过的风属性元力。于是他摆好架势,等着路放攻过来见招拆招。 眼见孟堡没有先攻的意思,路放也就没有耐心耗时间了,右手收在腰间,然后猛力向前一推。 往常这个动作是元力弹的起手式,运用熟练的人可以略去右手回收的那一下,直接出招。但让孟堡意外的是,只见路放右手绿光一闪,之后却什么也没有出现。 就在孟堡怀疑路放是不是元力弹施放失败的时候,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带着元力波动的气流正向自己逼近。孟堡立马地将元力集中双臂,然后双臂交叉挡在身前。 “噗——”一股狂风冲击障碍物的声音响起,只见孟堡的身体被无形的物体撞上了半空。他在空中连忙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落地后感觉刚刚被冲击的部位有些隐隐作痛。 ------------ 第18章 成为元者后的第一战 “不错的威力。”孟堡放下双臂抖了抖,赞扬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一道风墙吧?” 路放点点头,道:“对,是风之元力集结而成的风墙。” “居然是透明的……也对,风是看不见的。这招不错,因为看不到所以很难防御,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且威力也不是一般的元力弹可以比拟的。”孟堡说得头头是道的。 路放笑道:“孟大哥,你别分析了,该你出手了。” 孟堡应道:“好。”他双手交替前伸,瞬间六个暗黄色的元力弹连珠式地向着路放飞去。 路放右手回收腰间,又一次猛力推出,风之元力压缩而成的风墙迎上元力弹。只听一串连爆声,五个元力弹在空中爆开消失了,不过还有一颗继续向着路放飞去。 “仅仅能对掉五颗啊。”路放的语气中稍显失望,左拳风之元力外放,击破了最后一颗。 这时,孟堡已经趁机逼近了路放。 元者相斗,除了依靠远程攻击的元力技之外,近战也是比较常见的,自然也诞生了许多近战元力技。不过近战元力技对于元力的消耗也是不小,所以元者通常都不会轻易使出。 如果仅仅是元力外放加成的普通拳脚攻击,对元力的消耗就少得多了,而且在速度和力量方面有极大的提升,是元者近身战中的常用攻击手段。 路放和孟堡之间距离拉近,开始了近身肉搏战。而这个时候,孟堡作为老牌元者的优势就显露无疑了。虽然在体内储备上,路放要强上不少,但涉及到元力方面,孟堡比路放多了十几年的经验就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孟堡在消耗元力的同时,还能够从外界不断吸收土属性的元来进行补充,虽然吸收的量抵不过消耗的量,但也大大增加了战斗的持久性。而路放这边,他元海内的元力却只进不出,再加上他还不能控制好体内的元力,无谓的元力流失也占了不少的部分。 这样此消彼长,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之前相反,孟堡渐渐处在了上风。 打着打着,路放渐渐感到体内的元力有些不济,但他又不敢轻易把集中在四肢的元力给收回来。元力不单单是提高了肌体的力量和灵活度,还增强了肌体的硬度和抗击打能力,一旦肌体没了元力的辅助,就很容易受伤。 路放这边不好受,孟堡也一样。之前战斗的疲劳还没有消除,虽然元力可以提升肌肉的活性,但疲劳的累积还是存在的,他感觉自己的手脚渐渐发酸发胀了。 不过两人都是好胜心极强的人,虽然名为切磋,但实际都全力以赴,不愿轻易就罢手认输。 体力和元力的双重消耗,让两个人的动作渐渐迟缓,破绽也越来越多。孟堡寻到路放的一处破绽,右拳包裹暗黄色光芒向着路放的肋部直击而去。 路放一见孟堡拳头上的本体元力光芒,意识到他可能使用了元力技,于是用元力在左臂上形成了一个淡青色的屏障,迎上了那一拳。 其实孟堡那一拳只是虚招,外放的元力也有形无实。右拳在前行过程中突然变爪,抓住了路放的左手。接着,孟堡借力腾身而起,上身后仰,双脚抬升,暗黄色元力包裹住孟堡的双脚,“双龙破土”又一次向路放的胸口袭来。 路放因为左手被抓,又被孟堡一个借力腾空,早就失去了平衡,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了。无招可想的地步,路放决定放手一搏。他迅速调集元海中所有的元力汇聚压缩成了一个球状,然后将其从内部引爆。爆炸开来的元力顺着经脉迅猛地冲向了他的四肢百骸。就在元力要冲到路放体内所有经脉的末梢时,他全身上下的毛孔一下子张了开来,像是喷壶一样将元海中爆炸四散过来的元力全部向体外喷射了出去。 这时的路放就像是一个风暴的中心,从他体内向四面八方吹起了一股剧烈的强风。首当其冲的就是近在咫尺的孟堡,他的双脚还未踢出,身体就如同被车撞了一样直直向后飞去。路放全身的毛孔释放出来的元力气浪,在同一时间重重击在了擂台区的墙壁和天花板,震得整个武馆摇摇欲坠。包括冯月、孟垒在内的一群挤在门口观战的武师们,也被气浪冲得东倒西歪。 孟堡被气浪冲得倒飞出去,背部重重撞在了擂台边的围绳上。好在有围绳挡着,他没有掉下擂台,一个腾身就站住了,但刚刚被气浪拍到的部位剧痛难忍。 再看路放,这如一场暴风般的元力技抽光了他体内全部的元力,他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不住地喘着粗气。他连连摆手道:“孟大哥,不打了,不打了。我体内的元力都耗光了,实在打不动了……” 孟堡顺势盘坐在地,不住地揉着胸口,一边用元力探索体内是否有内伤,一边说道:“要不是有围绳挡着,我肯定就掉下去了。不打了不打了,算平手吧。”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大笑了起来,路放也学着孟堡的样子盘腿坐好,吸收着周围的元来回复元力。 在门外观战的人们好不容易站稳了身体,皆被路放这一下的威力吓了一跳。眼见两个人平分秋色地结束了战斗,两家武馆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和谐起来,不再像刚刚那样剑拔弩张了。 现在擂台上的两人都在回复元力,所以外面的人也都不敢贸然进入。 许久,两个人都恢复了一些元力,一起站起身来跳下了擂台。 这时,待在门外的冯月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屋内,跑到了路放的身边,关心地问道:“路放,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路放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心头一暖,微笑道:“我没事。” 一旁的孟堡轻轻咳了一声,调侃道:“你们小两口感情可真好。妹子你放心吧,你的好哥哥已经变得很厉害了,就算是我也根本伤不了他。” 冯月听了,脸上一红,靠在路放身边默不作声。 路放顺势搂住冯月,谦虚地对孟堡说道:“孟大哥客气了,我知道其实你根本没有使出全力。等我好好地习惯一下元者的战斗方式后,我们再认认真真地对决一场!” “好。”孟堡点点头。然后两人伸出右手握在了一起,算是做了一个约定。 松开手掌,孟堡神情轻松地拍了拍路放的肩膀,说道:“老弟啊,哥哥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在你身上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想不到除了手脚之外,你全身上下都可以元力外放,你的体质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孟堡对于路放的称呼都不自觉间亲近了很多,这场切磋确实让他们彼此之间惺惺相惜。 路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老哥,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身上的情况,或许我问过我小叔可能会知道一些答案。” “嗯。”孟堡点点头,道,“我也要回去和我家的老头子说一下你的情况,到时五大家族和元者协会肯定会针对你的情况开个会的,没准到时我们还能再见到。” “嗯。” “还有,之后你估计就要到市里的元者学校——天元学院上学了,到时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交流切磋。” 路放满心期待地说道:“好。在那里肯定有很多厉害的人,我很期待和他们切磋切磋。” “那当然了。天元学院毕竟是全国最大的元者学校,里面多的是厉害的变态。我相信,如果你去了,又会多一个变态的。”孟堡哈哈大笑道。 孟堡的话,让路放对去天元学院上学的事期待值拉满了。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孟堡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对周围两个武馆的武师们命令道,“今天在路放身上发生的事情,你们在场的人谁都不许说出去,不然后果自负。” 在场的人自然明白后果是什么,他们可不希望今后面对元者们的怒火,连忙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是”。 孟堡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招呼了一下孟垒和堡垒武馆的武师们,陆续向门外走去。路放、冯月、江瀚和几名风云武馆的武师礼貌地送他们到了武馆外。 在离去之际,孟堡又回头对路放笑道:“老弟,你身边的妹子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她为了你可差点要和我拼命呢。现在你是元者了,就没那么多顾虑了哦!” 冯月脸蓦地一下就红了。 路放则粲然一笑,挥了挥手:“我知道了。” 孟堡也向他扬了扬手,踏着夕阳闪耀的土地,坐上车离去了。 孟堡带着堡垒武馆的人走了,不过冯月还在思索着孟堡和路放最后说的那番话,特别是两个人脸上那只有彼此才懂的笑容。 她拉了拉路放的胳膊,问道:“路放,刚刚那个孟堡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你已经成为元者,没那么多顾虑了?” 路放用手指勾了勾她的鼻子,笑道:“孟大哥他看出我们这情侣的身份是假装的了。” “啊?”冯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和路放并不是一对儿,连忙松开了抓着路放胳膊的手。 路放也不介意,说道:“好了,这下一切都结束了,孟垒在他哥的管教下以后估计没办法再找你们的麻烦了。” “嗯,谢谢你。”这句感谢是冯月由衷说出的。 路放提醒道:“还记得我们在咖啡馆里的约定吗?” 冯月点点头,道:“还有点事情要交代……哎,你别扯开话题啊!顾虑是啥啊?” 路放使了个眼色,小声道:“这儿人太多了。” 冯月立马面向风云武馆的武师们,拿出了身为馆主的威严,说道:“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今后再也不会有其他武馆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们先进去,把大家都召集起来,我有要事宣布。” “是!”众人整齐应答,转身走进武馆。 江瀚冲路放挤了挤眼,也跟着大伙儿进去了。 ------------ 第19章 元者的特权 其他人都进屋了,剩下冯月和路放面对面站在冷清的武馆门前。冯月清了清嗓子,问道:“现在就我们两人了,你可以说了吧?” 路放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回问她:“孟大哥说的是真的吗?刚刚我昏迷的时候,你差点和他拼命。” 冯月听闻一愣,脸上唰地就飞上一片红霞,连忙辩解道:“你、你、你别听他瞎说,我才没有呢……” 路放直勾勾地盯着她,说道:“其实我刚刚昏迷的时候,听觉还是有的,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还哭了,对吧?” “原来你都听到了……”冯月含羞地低下了头。 “你真的这么紧张我吗?” 冯月支支吾吾说不出口,只得点点头。 路放向前靠近了一步,几乎和冯月贴在了一起,柔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冯月娇躯微微一震,缓缓抬起头看着路放,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说道:“对啊,我是喜欢上你了!但我知道你已经有了程云梦了,我不会想怎么样的,你放心……” 路放脸上笑容灿烂,拉起冯月的双手,说道:“你知道一名元者,有怎么样的特权吗?” 冯月被他突然的话题转变弄得有些发蒙,愣愣地说道:“不知道。” 路放一一列举道:“元者可以出入任意的公共场所,无需费用、无视条件;元者可以在指定的餐馆免费用餐,也就是吃饭不用花钱;元者可以免费入住指定的酒店宾馆,全部都在三星级以上;元者可以免费搭乘任何公共交通工具;元者受伤、生病时可以免费接受治疗和住院看护;元者购买任何商品一律享受对折优惠;元者就读元者学校的期间内每个月都可以领取国家下发的教育基金;元者从学校毕业之后可以在政府提供的工作岗位上工作,也可以自主选择工作让政府进行安排,而年薪最低也有五十万元……” 冯月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道:“你是想说你之后的生活将会是多么潇洒自在了,是吗?” 路放不理会她的抱怨,继续说道:“……元者享有任何物品的优先选择权、使用权、购买权;元者可以不缴纳任何税赋;还有,元者可以拥有多个配偶。” 听到这儿,冯月的瞳孔发生了地震,死死盯着路放的笑容,问道:“你……什么意思?” 路放将冯月的双手举至胸前,认真地说道:“月月,做我女朋友吧!” 当路放突如其来的告白传入耳中的时候,冯月大脑瞬间只留下一片空白,心头有如小鹿在乱撞。原本乌云密布的前方,突然被阳光冲破,变得一片灿烂,这种欣喜若狂的心情让冯月几乎无法自已。 不过她还是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冷静地问道:“那……程云梦那边怎么办?她会同意吗?” 路放给她了一个一切包在我身上的笑容,说道:“云梦那边,我会和她好好说的。孟大哥说的对,你为了我痛哭,为了我敢于和一位元者拼命,这样的你我怎么能够不好好珍惜呢?再说了,我已经是元者了,一夫一妻的约束对我已经无效了,我相信云梦能够理解我,也能够接纳你的。” “但愿吧。”冯月还是有些忧心忡忡。她只是怕如果程云梦并不通情理的话,或许路放选择舍弃的还是自己。 路放自然看出了她的忧虑,说道:“你放心,以云梦的性格一定没问题的。如果她真的不能接受,我也有其他的方法。只是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抛弃你的!以元者的名义发誓!” 元者名义的誓言并不能信口胡诌,因为一旦发誓者食言的话,他会成为全部元者的公敌。 冯月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因果,但听到路放的话,心中的忧虑消散了几分。毕竟面对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现实,少女情怀萌动的她只能选择相信了。 “那我们进去吧。” 路放和冯月再一次挽起手并肩而走,此时的他们已经名正言顺地成了一对情侣,心中再也没有芥蒂,没有顾虑,只有水乳交融着的对彼此的喜欢和信赖。 回到武馆内擂台区,风云武馆的所有武师们都已经集结,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喜悦和得意。 路放和冯月相携而至,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再配上两个人脸上那自然而然藏之不住的幸福感,风云武馆全体都为他们在心里送上了由衷的祝福。 见到自己手下的弟兄们,冯月松开了路放的手,没有了那小女儿的姿态,回复了一馆之主的气势。她站到众人面前,仔细打量了一遍三年来和自己一起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弟兄们,掩藏不住内心的感伤,冲着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风云武馆的武师们顿时手足无措,连忙问道:“馆主,你这是干嘛?” 冯月直起身来,眼中已经湿润,说道:“我鞠这个躬的目的,首先是为了感谢大家,谢谢各位这些年来为了风云武馆殚精竭虑、赴汤蹈火,哪怕在武馆日趋没落、摇摇欲坠之时,也选择和我一起坚守,共渡难关。” “馆主,我们誓与武馆共进退!”帮众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冯月继续说道:“其次,我鞠这个躬的目的是为了向大家道歉。对不起大家,我从此现在开始将卸任风云武馆馆主的位置。” 听到这里,人群里一下子就炸开锅了。疑问、惋惜、挽留、不解,交错纷杂。 “大家安静一下。”冯月清亮的声音压过了一切。 风云武馆的武师们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冯月眼含泪光地说道:“我知道大家很舍不得我,我也很舍不得大家。我就任风云武馆的馆主已经两年了,和大家一起历经坎坷,早就把大家当成自己的亲兄弟一般。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哪怕是国家都有改朝换代的一天。我们风云武馆虽然在久周市里一直名不见经传、鲜有人知,但因为大家的团结也成了不惧他人欺侮的一股力量,我作为馆主也可以安心地卸任了。我知道很多人会问我为什么要离开,是不是和我身边的路放有关系。我的回答是肯定的。” 说到这里,所有人看向路放的目光多少带了点不满,不过路放却并不打算说些什么,他知道冯月能够搞定一切。 冯月继续说道:“相信很多人都知道,如果不是他,在前几天堡垒武馆来踢馆时,我们风云武馆可能早已不复存在了。是他施以援手,打败了孟垒,又在今天,在面对孟垒的元者哥哥时,机缘巧合中成为了一名元者,和对方打成了平手,并且化干戈为玉帛,保全了我们风云武馆。” 在场所有人都见证了这一切,虽说他们都年长路放许多,但心中对路放的敬佩并不亚于对冯月的信服。 冯月走到路放身边拉着他的手,满目柔情地说道:“也是他,让我真正知道了我自己的生活应该是怎么样的。以前我一直以为,在学校里好好读书,学习之余在武馆里和兄弟们一起专心武道就是我的生活。但是我错了。因为我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应该过着女孩子该有的生活,在休息的时候和朋友们一起逛逛街谈谈天,找一个彼此喜欢的男朋友谈一场恋爱。我确实有些厌倦了舞枪弄棒的生活,但并不意味着我讨厌各位兄弟们。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弟、好朋友,我会经常回来看大家的。这次,就请大家理解我这小小的任性吧……” 一番话毕,周围鸦雀无声。风云武馆的武师们一直将冯月奉为馆主,也一直视她为团队的主心骨,却都没有意识到她还是一个十五岁的花季少女,是一个应该和他们的世界无关的生活在阳光和欢笑中的初二女生。这样的女孩,或许是时候卸掉担在肩上掌管着一馆生死的重担,去过她真正应该过的生活了。 这时,风云武馆中威望地位仅次于冯月的邓云杰走到她面前,说道:“馆主,不,冯月妹妹。你说得对。我们一直视你为领袖,却忽视了你其实跟我们的女儿或者妹妹差不多大。谢谢你这两年来为武馆和我们所做的一切,就算你不当馆主了,武馆也永远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几十个大老爷们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罢,他对着冯月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风云武馆众人在他的带头下,整齐地向冯月鞠躬,大声说道:“谢谢馆主,谢谢冯月!” 冯月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又深深地鞠了一躬,啜泣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原谅了我的任性,谢谢大家。” 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风云武馆的武师们也都忍不住夺眶的泪水,纷纷哭了起来。两年的羁绊,不可能说断就断,两年的情谊,告别时唯有泪相伴。 冯月伸手按在邓云杰的肩膀上,暂时收住泪水,郑重其事地说道:“邓大哥,从此刻起,我将风云武馆馆主的位子交给你了。” 邓云杰严肃地说道:“是!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将风云武馆的精神发扬光大,为每一位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风云武馆馆主交接仪式结束,江瀚带头走到路放面前,深鞠一躬,说道:“老大,冯月就拜托你了,请一定要善待她。不然,即使你是元者,我们风云武馆也不会放过你的。” 风云武馆所有人也跟着江瀚向路放鞠躬,齐声说道:“请善待冯月。” 路放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坚定地说道:“放心吧,如果我让月月受了一丁点委屈的话,不用你们,我自己也不会放过我自己的!” 在一片伤感之中,路放和冯月告别了风云武馆的众人,离开了。 路放决定先送冯月回家。 一路上,冯月眼睛一直是红红的。路放心中也感触颇多。 冯月的心情稍稍好转后,路放对她说道:“明天我和云梦要去看电影,不如你也一起吧?” 冯月稍显犹豫,道:“这样好吗?” “我回去就把我们的事告诉她,明天你们见个面相互了解一下,好不好?” 对于程云梦,冯月也是满心的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孩能够紧紧拴住路放的心?而且冯月对于包括自己在内的月开中学“云月薇枫”四大美女的名号也略有耳闻,她想见见那个排在第一位的女孩是否真的实至名归。 两个人卿卿我我地走到月开中学附近,冯月的家已近在咫尺了。 而这时,路放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强烈的元力波动,他急忙转身看去,只见一颗篮球大小的翠绿色的元力弹朝着自己呼啸而来。 ------------ 第20章 接连被害的元者 视线越过呼啸而来的元力弹,路放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以及他脸上满含的怒意。 如果看到自己未来的女婿和另外一个漂亮的女孩在马路上勾肩搭背、卿卿我我地走在一起,想必是个老丈人都会发脾气的。 冯月还在奇怪路放为啥突然转向后方,当她侧过头看到渐渐逼近的元力弹,已经花容失色。虽然她今天已经见识过了孟堡的元力弹,但这颗的个头可不是那些可以比拟的。 路放并没有慌张,左手揽住冯月的腰,右手成掌猛力前推,手上一道绿光闪现,施放出一道无形的气墙迎了上去。 因为刚刚和孟堡一战,路放体内耗尽的元力并没有全部恢复,所以气墙威力就差强人意,不过也足够了。当气墙和元力弹撞击在一起时,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爆破声,双双消失了。 程跃龙惊疑了一声,脸上的怒容消失了。 “小叔。”路放开口叫道。他自然知道程跃龙为什么会突然袭击他,所以心中并不恼怒。 冯月本来想开口责问对面的中年人为什么突然对他们发动袭击,但听到路放叫出“小叔”这个称呼的时候,立马就把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咽了回去。 程跃龙收回架势,走到他们面前,满脸惊讶地问道:“小放,刚刚那道气墙是你的杰作?这是元力技吧?你、你是元者了?” 路放点点头,脸上露出抑制不住激动的神情。成为元者之后,他第一个想告知的就是这位亲如父亲的小叔。 程跃龙脸上也爬上了欣喜,他伸手搭在了路放的头顶,感受着他体内元力的情况。 亲自验证路放已成为元者的事实,程跃龙欣慰地点点头:“果然和你父亲一样是木属性,不,木属性的变异风属性。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就是元力薄弱了一点,没事,刚刚成为元者,以后努力修炼就好了。” 路放解释道:“小叔,主要刚刚我和一名元者切磋了一下,元力耗尽还没回复过来呢。” “你刚成为元者就和人动手了?”程跃龙担心地说道,“对方是谁?你现在感觉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是地鼎孟家的孟堡孟大哥,就是切磋一下,没有受伤。” “那就好。”程跃龙安心了,继续问道,“你怎么会和他交手的?而且你是怎么成为元者的?按常理来说十五岁元者血脉觉醒几乎不可能的,你快具体和我说一说。” “其实也是个巧合……”路放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程跃龙听后,愤愤说道:“找个机会我一定要和孟家的那个老家伙说道说道,让他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儿子。都十九快二十岁的成年人了,还一点都不懂元者的规矩。” 路放连忙替孟堡开解道:“小叔,你也别怪孟大哥。如果不是他,或许我这辈子都可能成不了元者了。” “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有些真的太奇怪了,譬如为何孟堡打入你体内的土之元力为何不消散反而越聚越多并开始暴走,还有为何你和常人不同全身任何部位都可以元力外放。这都是我从来没有听闻过的,或许和你的体质有很大关系。这样,我在元者研究所有个朋友,有时间我带你去一趟,让他给你检查一下,或许可以解释你身上所发生的事情。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向元者协会和其他四大家族汇报你的情况,这将对元者世界造成极大的震动……” 路放说道:“孟堡大哥也说过要将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父亲,现在他父亲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嗯,保险起见待会儿我也和元者协会联系一下,你的事情还是要暂时保密的,等协会那边商议之后再说。武馆那边……” 路放抢话道:“孟堡大哥已经提醒过在场的人了,相信他们都不会说出去的。” “嗯,这小子倒还是知道轻重的。”程跃龙将目光转到了被他们晾在了一旁,一直站着不言不语的冯月,问路放道:“这个女孩……” 路放拉过冯月,解释道:“她叫冯月,是我新交的女朋友。对不起,小叔,我……” 程跃龙摆了摆手,道:“你不用解释了,她就是那个在你昏迷时为你担忧为你痛哭,还为你要和孟堡拼命的女孩吧?这样的好女孩你确实要好好珍惜她。你现在也是元者了,客观上我也无权干预你们。作为长辈,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作为云梦的父亲,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平等地对待她们两个人,可不能厚此薄彼。” 路放和冯月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欢欣的笑容。 路放拍拍胸脯保证道:“小叔,您放心,她们都是我爱的人,我不会让她们任何一个人受一点委屈的。” 程跃龙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你。不过云梦那边你要好好和她解释一下,她能不能同意就看你的本事了。别指望我会帮你说话。” 路放点点头。 “对了,小叔,你怎么会在这里?”路放问道。 “这附近出了点事,刚刚处理完,打算开车回署里,正巧看到你们,所以就……”程跃龙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车子,说道,“既然碰到你了,那我们干脆就一起回家吧?” “好。不过月月的家就在前面,我先把她送到家。” 程跃龙点头同意道:“好,我在这里等你。” 将冯月送回了家,约定好了晚点电话联系之后,路放走回程跃龙所在的地方,跳上了他的车子。 程跃龙发动了汽车,对路放说道:“小放,你现在是一名元者了,虽然已经十五岁了,但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元者学校读书。” 路放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等元者协会那边对你的情况有个定论之后,我下周抽点时间带你去注册登记一下元者的身份信息,再带你去办理元者学校的入学手续,还有你现在所在学校的退学手续。” “好的,小叔。”路放兴高采烈地说道。就读元者学校一直以来都是路放的梦想,只不过在适龄的时候路放还够不成进入元者学校的最基本条件,只能和普通的孩子一样上普通的学校。如今十五岁“高龄”的他终于拥有了就读元者学校的资格,这种情况不亚于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终于圆了自己的大学梦一般,内心的激动是难以言表的。 程跃龙继续说道:“元者学校是寄宿制的,且管理严格,所以除了周末你平时无故是不能返家的。不过学校里的宿舍条件还是不错的。” 路放点点头,道:“这我知道。” 程跃龙也就不多说了,毕竟还不知道元者协会那边对路放这种特例会是什么态度、会有什么对策,很多情况一时也说不清楚。 这回轮到路放主动开口了:“小叔,刚刚学校附近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和你之前在忙的案子有关系啊?” 程跃龙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小放,你也是元者了,这些事或许让你知道并没有坏处。” 路放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严重性,略显紧张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月前,久周市西北部的小城风来市发生了一起特大杀人案,被杀害的总共有四名元者和十三个普通人。” “元者?”路放惊呼道。 “对,元者。他们是退休后在风来市安度晚年的,因为关系很亲密,所以居住在同一个小院内。然而就在一夜之间,包括他们四人,还有他们的十三名非元者亲属全部被杀害了。”程跃龙沉声说道。 “怎么会……”路放有点不敢相信。 程跃龙继续说道:“根据现场收集到的证据分析,应该是一帮元者团伙作案,人数不会少于六个人。因为涉及到元者,而且遇害人数众多,兹事体大,消息很快被风来市政府封锁了。同时,风来市的警方和元者协会向我们久周市警署请求支援。经过调查发现那四名元者生前的为人都很不错,并没有树敌,所以仇杀的可能性基本排除了。而元者向来都不用担心经济问题,因此为财杀人也说不通。所以我们推测,动机很可能就是为了杀死元者,这是一起针对元者的无差别杀人事件。 “当然这是当时我们提出的最有可能的假设。结果三周前,我们的假设被进一步证实了。久周市南部的哲州市,又有三位元者遭到杀害。被害的是一名早年在元者协会工作后来辞职下海开公司的元者,还有他的两名元者保镖。现场的情况和上一起案件非常相似,八成是同一个团伙所为。 “而今天下午,就在月开中学附近,又有三名元者被杀死在一个不起眼的弄堂里。可以肯定的是,动手的还是前两起案子的那拨人。这就说明在久周市范围内,有一群身份不明的元者在暗中活动,伺机杀害其他元者。因为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针对元者的大规模暗杀,为了不引起普通民众的恐慌,我们决定全方位封锁消息,仅有少部分涉及此事的元者和政府有关部门的负责人知道。 “小放,我和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多加注意,小心防范。成为元者并不意味着高枕无忧,这其中的危险恐怕比你作为普通人时还要多的多。这件事我说你听,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 第21章 二女侍一夫? 路放咽了一下口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小叔,你们有什么关于凶手的线索吗?” 程跃龙摇了摇头,苦恼地说道:“真是因为没有才头疼啊!每一个元者都有个人的档案记录,记录了每位元者的元力属性、元力波纹等身份信息。只要现场留有元力使用的痕迹,就能够使用专门的仪器检测出该名元者的元力波纹。每位元者的元力波纹都是独一无二的,作用类似于指纹。通过元力波纹去匹配档案库里的信息,查出拥有这个波纹的主人。但现场留下的元力波纹和国家元者档案库中所有的记录都无一吻合。” “难道是他国的元者?” “只有这种可能性了。所以我们一边搜寻那些元者的踪迹,一边通过外交部向他国调取他们的元者档案。如果真的是他国的元者,就牵涉到国际问题,事态严重的话很可能会引发战争。”程跃龙说着说着,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路放也知道此中的严重性。因为两国交战,双方元者的总体实力是足以左右战局的。所以他国若有心谋取天华国,派遣元者潜入天华国境内大量暗杀元者是削弱天华实力的有效方法。 程跃龙看着路放凝重的神情,以为他心里有所惧怕,连忙安慰道:“小放,别担心,元者学校里高手如云,可以说是全久周市最安全的地方。那些元者杀手除非是脑子坏掉了,否则绝对不敢靠近的。” 路放默然不语,心里有种预感,或许有一场足以翻天覆地的大阴谋正在慢慢铺展开来。 ———————— 在车上压在心头沉甸甸的阴云,一回到家中就消散不见了,人们都说家是温馨的港湾,这话一点儿也没有错。 在晚餐的餐桌上,路放公布了自己成为元者的消息,胡雪梅和程云梦在震惊了半晌之后,都由衷地向路放送上了祝贺。 “放哥哥,太好了。”程云梦开心得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她和路放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明白成为元者一直是路放的渴望和追求。如今他梦想成真,程云梦内心比谁都高兴。 胡雪梅也露出看着子女终有所成的欣慰目光,说道:“小放,恭喜你了。” 路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表达了感谢。 胡雪梅说道:“对了,这么大的事情应该和你妈妈说一下,让她也高兴高兴。” 程跃龙制止道:“阿梅,凤凰现在可能还在应酬,别打扰她。晚点再打电话告诉她,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也是。”胡雪梅想了想,点头作罢了。 程云梦问道:“放哥哥,那是不是你要到元者学校去读书了?不再和我一个学校了?” 路放点点头,道:“是啊,小叔说下个星期帮我办理入学手续。” “我听说那里是寄宿制的,那我们是不是不能每天见面了?”程云梦略显失落地说道。 路放拉了拉她的手,宽慰道:“那也没办法。不过我每周末都会回家来住的,到时一定多花点时间陪陪你。” “嗯。”程云梦勉为其难地点头同意。 餐桌上出现短暂的沉默后,程云梦又开口问道:“放哥哥,你是怎么突然就变成元者的?能和我说一说吗?” 路放停下筷子,稍显犹豫。毕竟这其中牵扯到冯月的事情,路放还没做好思想准备该如何对程云梦全盘托出。 程跃龙看出了路放的为难,帮他解围道:“梦梦,先吃饭,等饭吃完了再让小放仔细告诉你。” 程云梦不好违拗父亲的话,点头同意了。 路放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开始疯狂思考着等饭吃完之后该怎么和云梦说。 吃完晚饭,程跃龙就匆匆地离家回警署去了。下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估计久周市的警署还有元者协会都乱成一锅粥了,程跃龙怕是又要熬夜了。 胡雪梅在女儿的帮助下收拾好碗筷,开始在厨房忙活起来。路放则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偷偷跟冯月发着消息。 帮忙收拾好碗筷之后,程云梦就拉着路放走到自己的书房,迫不及待地让路放开始讲述今天发生的事情。 路放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其中冯月的角色他并没有刻意模糊掉。当听到路放被孟堡误放的元力技击中时,程云梦惊呼出声,花容失色;当听到路放成为元者并和孟堡打得不分上下后,程云梦高兴得都快跳了起来。 路放说到孟堡离开之后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后面关于他向冯月表白的事情,他还不打算就这么直接地告诉程云梦。 不过程云梦却并没有忽略掉路放刚刚的描述之中,冯月在路放昏迷时心急欲哭,甚至差点和孟堡拼命的桥段。 “那位叫冯月的姐姐看来是真的很在乎你呢。放哥哥,你是不是也喜欢上她了?”程云梦凑到路放面前,扑闪着大眼睛问道。 路放心里的小九九被她一语道破,稍稍慌了神,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个……额……云梦,你怎么知道的?” 程云梦看到他窘迫的样子,不由地笑道:“放哥哥,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猜得出大概。而且你刚刚说起冯月姐姐的时候,不管神情还是语气都变得温柔了一些,傻子都看得出你喜欢上她了。” 路放连忙歉疚地说道:“对不起,云梦,我……” 程云梦用手指封住了他的嘴唇,说道:“不用说对不起,放哥哥。如果当时我在场,也不一定能够做出像冯月姐姐那样的举动。我觉得你必须要好好珍惜她。” “你不反对?”路放心里感觉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程云梦点点头,说道:“你现在是元者了,想要找多少个女朋友我都没有权力反对。况且如果她们都能像冯月姐姐那样对你好的话,我就更没有理由反对了。” 路放被她说得有些愧疚,握住她的手说道:“云梦,别这么说。我发誓,今后我的生命里就只有你和冯月,我绝对不会再爱上第三个女人了!” 女孩子嘴上说得豁达,其实心里并没有那么包容。听到路放发誓,程云梦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我好想马上见冯月姐姐一面,看看她到底是怎样的美女,能够把你都迷得神魂颠倒的。” “我一会儿就打电话给她,约她明天和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 “好呀!”程云梦拍了拍手,道,“正好璐璐明天有事来不了,我也省得退票了。” 路放说道:“其实电影院里有元者专属包厢,我们都可以不用买票。” “可你不是还没注册登记身份信息吗?” 路放拍了拍脑袋,道:“对哦,我差点忘了。” 程云梦嫣然一笑,接着问道:“放哥哥,如果你没有成为元者的话,那你在我和冯月姐姐之中,会选择谁?” 路放并没有一丝犹豫,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说道:“当然是你。我知道这有点对不起冯月,但在我心中你永远是第一位的,就算当着冯月的面我也会这么说。而且,如果我没有成为元者,就算我选择了冯月,她也不会接受的。” 程云梦内心不由涌上一股蜜意,又继续问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该怎么对冯月姐姐?” “在下午赴约之前我就在公交车上和她说了,我们结拜成异性兄妹。因为我觉得她的个性和我妈妈特别像,我相信我妈妈也会很喜欢她的。” “你说我会喜欢谁?”路放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个略带威严的女声。 路放连忙转身看去,目露惊奇,失声叫道:“妈?” 程云梦也吃了一惊,称呼道:“大妈妈。” 来人正是路放的母亲周凤凰,她一脸笑容看着自己的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路放讶异地问道。 周凤凰脸上的喜悦都快溢出来了,说道:“我儿子成了元者,什么工作啊、应酬啊都给我滚一边去吧!哪有我儿子的事情重要啊!所以我早早回来了。” “你都知道了?” 周凤凰点点头,道:“嗯,你小叔早就联系过我了。” 路放猜到了程跃龙应该是自己在送冯月回家的那个空档通知周凤凰的,然后故意瞒着自己,想给自己一个惊喜。毕竟,因为工作的关系,周凤凰和路放见面的机会太少了。 现在周凤凰的脸上完全洋溢着子已成龙一般的欣慰和愉悦。她何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丈夫一样成为一名人上人的元者,但路放到了六岁还未血脉觉醒,丧失成为元者的希望之后,她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让路放上最好的学校,以后能学有所成。不过路放的成绩一直不敢恭维。周凤凰心里清楚这不是因为路放脑子笨,而是他压根就没把心思用在学习上,一直在追求着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元者梦。如今儿子梦想成真了,周凤凰最大的心病也去除了,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我儿子成为元者了,必须要好好庆祝一下。明天晚上我请客,咱们两家人一起去外面吃一顿好的!云梦,你说如何?” “好啊。”程云梦拍手叫好。 周凤凰转而问路放道:“儿子,你刚刚说谁我会很喜欢的?” 路放不好意思地说道:“妈,额……我又喜欢上一个女孩,她叫冯月,长得很漂亮,性格和你很像。我刚刚跟云梦坦白了,她也接受了,所以打算哪天带她来让您看看。” 而这时,周凤凰原本满面的笑容一下子收了起来,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语气冰冷地斩钉截铁道:“不行!” ------------ 第22章 意外出现之人 本来以为过了程云梦这一关就皆大欢喜了,此时满脑子都是幸福感的路放,被母亲周凤凰这一冷面的一句“不行”,直接弄得手足无措。他惊问道:“为什么?” 周凤凰不动声色地说道:“你和她交往多久了?” “今天刚刚开始。我本来是想认她做干妹妹的,不过既然成了元者,就和她交往了。”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就几天。” “哈!”周凤凰冷笑一声,道,“才认识几天你就敢和她交往了?你对她了解多少?” 路放坚定地说道:“我很了解她。她和我说过她的过去,我知道她并没有撒谎。而且她会为我的倒地昏迷而哭泣,为我的生死不明能够不顾一切地和一位元者拼命,就因为这些我没有理由不珍惜她!” 程云梦也帮路放说话:“伯母,放哥哥说的是真的。我也看得出冯月姐姐是真心喜欢放哥哥的,所以我才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周凤凰听到程云梦说话,心里稍稍软了一些,不过仍是毫不退让地说道:“你想给我再找个儿媳妇过来,得先问我这个当婆婆的愿不愿意。不是随便一个女人都能进我周凤凰的家门的。云梦我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我很了解她,也很喜欢她,所以你们在一起我没意见。但你说的那个叫冯月的小姑娘,我对她不了解,所以我必须和她见一面好好聊聊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心对你好。你不知道,有些女孩的心机比大人还要深,你以为你懂她、了解她,但她内心深处在打什么小算盘你是永远看不透的。” “妈,你怎么能这么揣测月月?”路放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周凤凰继续不客气地说道:“你说她和我在个性上很像,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那个小姑娘做我的继承人对吧?既然如此,我不好好严格把关怎么行?就明天晚上,你带她一起来吃饭吧。” 周凤凰的第二个理由稍微能够让路放接受,但路放心头仍是忿忿不平,说道:“行,她不会让你失望的!” 程云梦看着这对母子之间的气氛从喜悦一下子变得异常紧张,心下也不知所措。她一边能够理解周凤凰不放心自己儿子的心情,一边又觉得自己的放哥哥绝对不会看走眼的。 或许,一切到了明天都会有答案了吧。 ———— 星期天,接近中午,阳光明媚。 程云梦走进位于院子中间的训练馆。路放正赤膊着上身在各种训练器材上挥洒汗水。 成为元者之后,路放并没有因此而松懈,反倒训练得更加起劲和刻苦。 因为昨晚有些失眠,路放干脆就跑到了屋顶上打坐,吹着晚风,感受风的流动变化,不断增加与元的契合度,同时逐渐熟悉体内元力的运转。就这样不知不觉坐了一夜。 天亮以后和母亲一起在程家吃了早饭。吃完早饭,周凤凰就去公司了。路放则来了训练馆,一练就是一个上午。 “放哥哥,可以吃午饭了。”程云梦叫道。 路放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向程云梦抛去一个微笑,回道:“好。” 他深吸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走到一旁拿起毛巾,说道:“我先冲个澡,你等我一会儿。” 程云梦看向路放沾满汗水的硬实肌肉,面庞微红地点点头。 路放走进训练馆里附带的淋浴间,简单地冲了个澡收收汗之后,和程云梦向程家走去。 程云梦问道:“放哥哥,你和冯月姐姐约好了吗?” “当然。”路放喝了一口运动饮料,说道,“我本来跟她说的是,我们先去她家找她,然后一起过去电影院。不过她让我们直接到电影院门口和她碰头,然后我们就约定在一点钟见面。电影是一点十五分开场,对吧?” 程云梦点点头,道:“嗯。那放哥哥,晚上吃饭的事你和她说了吗?” “说了,我就说我妈想见见她。她说没问题。” 程云梦有些担心地说道:“我有点担心,万一伯母不喜欢冯月姐姐怎么办?” 路放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别担心,我妈就是刀子嘴,像月月那么好的女孩她不可能不喜欢的。就算我妈不喜欢,也不能改变今后我们三人在一起的事实。反正我已经是一名元者了,以后就算不靠我妈,我也一样能给你们幸福的生活。” 程云梦对他露出了一抹笑容,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即将见面的那位今后要和自己共同陪伴同一个男人的冯月姐姐,自己能不能和她好好相处呢? 吃过午饭,在胡雪梅嘱咐了一句不要忘记晚上的聚餐之后,路放和程云梦结伴走出了家门。 打的来到位于市中心的久周时代影城,周围来往的人多得简直让人窒息。 程云梦挽着路放的左臂,两个人在人山人海中艰难地挤到了影城大门口。 “哪一个是冯月姐姐啊?是不是还没来啊?”程云梦四处张望着,问道。 路放也伸长脖子寻找着。年仅十五岁的他已经有超过一米七五的身高,但在这样的人潮中寻找某个人还是挺困难的。 正在路放张望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右臂被一双手环抱住了,手臂处传来一股柔软的触感。路放转头看去,只见冯月带着一脸俏皮的笑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身上穿着自己昨天买给她的一套粉色连衣裙。 “月月。”路放欣喜地叫道。 程云梦循声望来,目光稍稍凝滞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说道:“你就是冯月姐姐?果然和放哥哥说的一样,你好美啊。” 冯月看到程云梦,心里何尝不是怔了一下,由衷地赞叹道:“你就是程云梦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你这么漂亮的人呢。” 当一个漂亮的女人,见到另一个和自己在相貌上不相上下的女人时,要么会相互嫉妒,要么就会产生惺惺相惜之情。程云梦和冯月显然是属于后者。 一个如出水芙蓉,清丽脱俗,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一个如盛放牡丹,国色天香,富丽堂皇不可攀枝。两美相遇,争奇斗艳,更是吸引了万千的目光。 夹在中间的路放此时可以说是既幸福又烦恼。幸福的是两位佳人左拥右抱,羡煞旁人;烦恼的是他几乎成了在场所有男性的公敌,无数嫉妒的目光如万支利箭向他投来,直欲将他射得千疮百孔。 “快走吧,电影要开场了。”路放被那些目光盯得有如芒刺在背,连忙找借口逃离这是非之地。 好在程云梦和冯月在打过招呼之后慢慢熟稔了起来,都不约而同地松开挎住路放胳膊的手。接着两人手挽着手并肩而行,亲密地聊起了天,像是认识了好几年的闺蜜一般。 路放看着与同龄少女聊着属于女孩子的话题并笑得十分灿烂的冯月,心里感到一丝欣慰。谁能想到现在全身上下洋溢着少女气息的这个女孩一天前还是混迹在武道江湖中的武馆馆主呢?这才是冯月应该有的生活。路放心里再次为自己做的选择点了个一百个赞。 电影很感人,男女主人公因为一些误会分道扬镳,当电影的结尾再见面的时候,女方罹患绝症,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他们决定一起幸福地走完这最后的三个月。电影结束时,路放看到程云梦落下了泪水,冯月的眼中也闪烁着泪光。他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会让电影中的结局发生在他和他所爱的两位女孩身上。 电影散场,三人走出了影院大门,时间刚过三点半。 程云梦提议去做美甲,冯月随即附议。路放也只能舍命奉陪了。 两个女生结伴在前,路放落后一个身位在后面跟随。但突然间,冯月停下脚步,满脸惊愕地看着左前方。 “冯月姐姐,你怎么了?”程云梦连忙关心地问道。 路放也凑上前去询问。 冯月指着远处人群中的一个身影,怔怔地说道:“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 路放循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有个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在人群中行色匆匆。 “他怎么了?” 冯月呼吸急促了一些,声音发颤地说道:“他、他是我父亲……” 这次轮到路放惊愕了一下,连忙问道:“不会吧?你不是说你父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这里了吗?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冯月摇摇头,肯定地说道:“不,不会错的。虽然那时我年纪还很小,但这个男人的样子我一直都牢牢记在心里。” 路放见她说得这么肯定,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冯月情绪有些激动,说道:“我要追上这个男人,我要去质问他当年为什么要抛下我和妈妈!” 程云梦在一旁扶住冯月,宽慰道:“冯月姐姐,你别着急,我们也帮你一起去追。” 路放点点头,道:“我先锁定他试试看,以免跟丢。”说着,他紧闭双眼,用身体感知着空气中的风之元。 当感受到那个男人周围的元的时候,路放猛然睁开了双眼,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讶异。他连忙问冯月道:“月月,你父亲是普通人吧?” 冯月不明白路放怎么突然会有这么一问,回道:“是普通人啊,怎么了?” 路放神色凝重地说道:“你真的肯定那个男人是你父亲?” 冯月还是对路放的问题感到惊疑,不过仍旧肯定地点头道:“不会错的,我敢保证!” “但那个人不是普通人。”路放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沉声说道,“他,是个元者。” ------------ 第23章 致命的跟踪 “不可能!”冯月惊呼道,“你一定是搞错了,我爸爸怎么可能是元者?” 路放很肯定地说道:“不会错的,我能够感受到他身体周围轻微的元力波动。只有元者才会存在这种波动。” “怎么会……”冯月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月月,你说你父亲是普通人无疑,但那个人是个元者。说明他并不是你的父亲。” 冯月猛烈地摇摇头,道:“我刚才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脸,我很确信他真的就是我父亲。” 路放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了。 程云梦猜测道:“会不会冯月姐姐的爸爸和放哥哥你一样,身体里有元者沉睡血脉,而在离开冯月姐姐的这么多年里,突然就血脉觉醒成为元者了呢?” 路放否定道:“只要是元者血脉的传承者,无论体内的血脉能否觉醒,都会被元者协会的档案库记录在案。每一个拥有元者血脉的孩子在六岁生日当天就要接受元者体质检测,已经血脉觉醒的就可以注册登记成为元者;而未觉醒的基本就不可能成为元者,体内的血脉就会被划分为沉睡血脉,成为普通人。云梦,这件事你我都经历过,你还记得吗?” 程云梦仔细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路放转而看向了冯月。冯月则摇摇头,道:“我没有接受过这种体测。” “那就说明你父亲真的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可能成为元者。” “可那个人真的是我父亲。”冯月还是很肯定地说道。 路放看着她坚定的目光,心头一软,道:“好吧。那我追上去帮你问一问他,如果他真的是你父亲,我就带他来见你。” 冯月往前跨了一步,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路放严词拒绝道:“绝对不行!对方是元者,而且身份并不明了。我也是昨天才成为元者,在实力上和对方有不小的差距。一旦有危险,自保或许还可以,但没办法顾及到你。” 冯月还是坚持道:“没事。我只是普通人,又是他的女儿,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对我动手的对不对?” “现在他的身份还未确定啊。况且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急着去见什么人,如果他要见的人也是元者怎么办?所以你还是和云梦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吧。”路放的语气中暗含不容拒绝的意味。虽然元者协会规定了元者不能对普通人出手,但昨天路放从程跃龙口中得知了久周市内有一小撮身份不明的元者在活动,那些人以暗杀元者为目的,出手狠辣无情,管你是元者还是普通人都照杀不误。所以在确定那人的身份是敌是友之前,他绝对不会让冯月跟着去冒险的。 见路放的态度如此坚决,冯月无奈,只好妥协了:“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嗯。”路放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说道,“那我走了。” 程云梦也关心地嘱咐道:“放哥哥,注意安全。” 路放也摸了摸她的脸,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转身融入了周围的人群,向着那个人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路放集中全部注意力感受着疑似冯月的父亲残留在空气中细微的元力波动,顺着痕迹一路快步追赶。他仰仗健硕的身躯,挤开人群快速前行,引来许多抱怨和谩骂。 终于,在一个巷子口路放发现了那名元者的身影。身着一身黑衣,行如鬼魅,周围的一切仿佛和他格格不入。一个闪身,钻进了旁边的巷子中。 路放稍稍顿足片刻,心里做好随时会遇到危险的准备,跟了进去。 进到巷子中,身后大街人潮喧嚣的浮华一下子被隔离开来。巷子里阴暗寂静,连空气都仿佛变冷了。 巷子不长,一眼能望到尽头。路放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踪影,不过残留在空气中的元力波动告诉路放他在前面左拐了。 路放脚步尽量轻地迅速来到拐角,背靠着墙壁稍稍向外探出头去,看到那道人影在前方闪进了右侧的拐角,连忙又追了上去。 路放尾随着那道人影在巷子中左拐右拐,心下不由得狐疑: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当对方又转过一个拐角后,路放赶上去靠在拐角的墙边向里望去时,发现前面是一个空无一人的死胡同,而那道人影却不见了。 路放不由得惊呆了,他刚刚明明看到那个人走进了这里,而且还能感觉到空气中残留的属于那人的元力波动,但就是那么一转眼的功夫人却不见了。 惊疑了几秒,他干脆走到了死胡同尽头的墙边,上下打量观察着。两边都是五六层高的楼房,尽头的墙壁也有三层楼这么高,一般的元者是不可能跳得过去的,除非有什么暗门。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身后有了动静。路放不由一惊,转身看去,只见那道人影出乎意料地出现在死胡同的出口,堵住了他的退路。 路放这才明白对方其实已经发现他在跟踪了,所以才故意在巷子里弯来弯去,为的是把自己引到这个地方瓮中捉鳖。 那个人双目呈现诡异的紫色,冷漠地看着路放,默然不语。从他的身上,一股强烈的元力波动正在慢慢扩散开来。 路放暂时压下心头的慌乱,开始细细打量了一下那个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眉眼间和冯月有些神似,心下暗道:这人或许真的是月月的父亲。 路放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敌意。毕竟发现身后突然有个人无缘无故地跟着自己,还是个元者,是个人都会产生敌意的。 路放连忙开口想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叔叔你好,请问,你是不是有个女儿叫做冯月?”如果对方真是冯月的父亲,那么路放说出他女儿的名字,就可以打消对方的敌意了。 但那人的脸上神情僵硬,双目依旧冷漠,并没有出现一丝波动。而他身上的元力波动越来越强烈,似乎随时都会对路放动手。 路放知道,如果对方真要动手对付自己,自己必然是凶多吉少。而且对方把自己的后路都堵死了,想要跑都跑不掉。他连忙继续解释道:“我不是什么奇怪的人,我是冯月的朋友。刚刚冯月在人群中看到了你,说你可能是她失散多年的父亲。所以我是为了确认一下才会跟踪你的。如果你是冯月的父亲,那我带你去见你的女儿吧,她很想和你再见一面;如果你不是冯月的父亲,那我回去和冯月说一下,是她认错人了。我跟着你真的没什么恶意,请你不要误会。” 而对方似乎对路放的话充耳不闻,身上的元力波动一点都没有消减的迹象。 路放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神是因为空洞才显得冷漠,仿佛没有理智一般。而他的身上的元力波动中也带着腾腾的杀气。 路放一个激灵,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可能是最糟糕的情况。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或许和两个月前、三星期前以及昨天的那三起多名元者被杀害的案件有关。一想到这个,路放感觉背上冷汗直流,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如果这个男人真是这三起案件的凶手之一,而且两人还身处在这么一个四下无人、寂静逼仄的小巷里,路放真的是天堂有路不去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更何况程跃龙也说过了,这群元者凶手至少有六个人,就意味着附近很有可能还有这个男人的同伙,那样的话,路放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束手待毙并不是路放的性子,为了存活,路放还是决定放手一搏。于是他摆开架势,调动全身上下的元力,蓄势待发。 就在路放刚刚做好准备之时,那个男人出手了。只见他右手成刀由下而上直直一挥,一道暗紫色的月牙朝着路放直飞过来。 “暗之紫灵族!”见到这招元力技的颜色,路放不由得惊呼出声。元者七族中,光、暗两族元者的个体实力与其他五族相比更为强大,同时因为人数少也最为罕见,基本每一百名元者里才能见到一两位。而这个疑似冯月父亲的人居然是暗之紫灵族的,这不得不让路放惊讶不已。 紫色月牙飞行的速度非常快,路放来不及调动元力做出反应,只能凭本能迅速向旁边一躲。月牙从他的身边将将擦过,击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 路放不由得咋舌。这道元力光弧的威力远比昨天孟堡使出的元力弹要大得多。就这简单的一手,路放明白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得不止一星半点,一股莫名的恐惧爬上了他的心头。 然而,还不等他细细咀嚼恐惧的滋味时,元力光弧接二连三地向他飞来,几乎封住了他所有的躲闪路线。路放不敢怠慢,双手同时收到腰间,然后用力向前拍出——这一招,路放给它取名为“排风掌”——从双掌外放的风之元力凝聚的气墙迎上暗之元力光弧,一连串清脆的爆响,元力光弧一一消失了。 正当路放庆幸躲过这一连串攻击的时候,那人已经如鬼魅般逼近路放。他的右手成爪,暗紫色元力在他手上猛然闪耀,直直向着路放的胸口横挥而来。 路放来不及做出应对,只好将双手交叉挡在胸前,淡青色的气流环绕在了双臂上。 但这一挡相比对方的攻势显然是不够看的,路放的双臂被击开,胸口空门大开。而对方的另一只手趁虚而上,被暗紫色元力包裹的拳头直击路放的胸口。 路放无法躲闪,胸口被重重一击,整个人不由得倒飞出去。好在被对方的拳头快要击中的时候路放调动了体内部分元力集中在了胸口,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才不至于在这一击中受太重的伤。不过肺腑还是受到了震荡,一口淤血从胸腔窜到了路放的口中,接着被喷了出来。 路放摔飞倒地,一时难以起身。对方却毫不留情,趁势逼近,元力爪向着路放的头部直直抓下,欲置路放于死地。 路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神的魔爪向自己的脑袋袭来,内心被一阵无力感和对死亡的恐惧彻底笼罩。 ------------ 第24章 光之圣羽 就在暗紫色元力凝聚而成的暗影爪将要落到路放头上的时候,那道人影却生生停住了进一步的动作,然后迅速向后一跃,退开了三米多。 路放死里逃生,一边惊魂未定,一边讶异着对方怎么突然就停手了。当他挣扎着爬起身低头看了看面前的地面,一下子就了然了。只见那里插着十几根白色元力凝成的细针。如果对方刚刚选择击杀自己,那他也逃不了被这些元力光针刺成重伤的命运。 路放心里暗暗庆幸:有人救了自己,还是光之圣羽族的元者。 正想找寻一下救命恩人在哪,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路放的身前。路放看着他的背影,却感觉不到他身上有一丝的元力波动,可见来人实力之强,深不可测。 来人面对着那个紫灵族的元者,问道:“这两个月来连续杀害十名元者的凶手,其中之一是不是你?” 紫灵族元者没有回答他,空洞的双眼弥漫着浓浓的杀意。 圣羽族元者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只能把你抓回去慢慢审问了。” 圣羽族元者话音未落,只见紫灵族元者双手交叉猛然一挥,一道暗紫色元力十字向他疾驰而去。 圣羽族元者右手不疾不徐地伸到胸前,一道白色的元力屏障出现在半空中。 元力十字猛然撞在元力屏障上,十字瞬间爆散,而屏障却纹丝不动。 这时,从远处幽幽传来一阵轻啸声。原本对路放和圣羽族元者说的话都没有任何反应的紫灵族元者,听到这声轻啸后,耳朵却微微动了动。紧接着,他向圣羽族元者甩了数颗元力弹,然后趁机抽身飞速离开了。 元力弹刚撞上白色屏障就消失了。圣羽族元者并没有追击,收回了屏障,转身看向路放。 路放已经从地上勉强站了起来,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身高比路放略高半头,已过不惑的年纪,气质儒雅的脸上写满沉稳和老练。 他伸手凝聚一颗治愈气泡,按在了路放是胸口,帮路放治疗刚刚被紫灵族元者击伤的肺腑。 路放感激地说道:“谢谢您。要不是您及时出手相救,恐怕我难逃一死了。” 那人浅浅一笑,说道:“不用客气。你是叫路放,对吧?” 路放一怔,好奇地反问道:“对。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你和你父亲长得可真像啊!说起来我和你父亲路侠也算有交情。”那人微笑着拍了拍路放的肩,“而且我昨晚也从龙哥嘴里听说了,说侠哥的儿子以十五岁的‘高龄’实现了元者血脉觉醒,而且还是木之变异风属性的。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路放听到他和自己父亲以及小叔都称兄道弟的,再加上他是光属性的元者,立马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赶紧礼貌地说道:“叔叔您好。您是不是圣羽刘家的长辈?” 圣羽刘家,是和青岚程家、地鼎孟家同为久周市五大元者家族,而且是五大家族之首。另外两家是水之凌波周家和火之烈焱容家。 那人点点头,自我介绍道:“没错,我叫刘丰羽,是圣羽刘家家主的亲弟弟。我还是隶属于你小叔麾下的久周市警署元者特警队的队长。” 路放向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 刘丰羽问道:“路放,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而且怎么会和那名紫灵族元者交战的?” 路放将跟踪那人的原因和过程详细地向他作了说明,并反问道:“刘叔叔,你呢?” “你应该也从你小叔口中听说了最近在久周市和周边两个市发生的事情了吧?因此我们元者特警队所有人都在市区范围内地毯式搜查那些凶手的踪迹。我就负责市中心这块,刚巧在街上偶然发现了刚刚那个紫灵族元者。你也知道,紫灵族和我们圣羽族一样是元者中最为少见的。而天华国内所有的紫灵族元者我都认识,但是这个人,我偏偏对他没有任何印象。所以我认定他八成和那三起案件有关,于是就悄悄跟着他,想通过他找到他们这伙人的老巢。不过碰到你有危险,我就只能出手相救了。” 路放稍稍感觉有些内疚。因为如果不是自己,或许刘丰羽就能顺藤摸瓜地找到那些凶手的所在。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冒失,害得你错过抓住凶手的机会……” 刘丰羽开解道:“没关系,我之前已经和部下们联系过了,让他们守好几个关键的点位。这会儿应该已经重新跟上了。而且从你说的来看,那个紫灵族人是你其中一位女朋友的父亲的可能性非常大了,这或许也是个突破口。” “但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毕竟我从来没有见过月月的父亲,或许只有让月月亲眼看到他才能够确定吧。而且也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一个普通人可以突然变成元者的这种事。” 刘丰羽沉思了片刻,道:“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嗯?什么?”路放问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没落血脉?” 路放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立刻摇了摇头,问道:“没有。没落血脉是什么?” 刘丰羽解释道:“没落血脉是没落的元者血脉的简称。众所周知,在四千多年前的天历元年,‘黎明战争’结束之后,元者和普通人类开始通婚。随着时间的推移,元者血脉渐渐变得稀薄。血脉虽然还在代代传承,但觉醒的概率在逐渐变低。从以前的每代都能觉醒,到一千多年前出现了隔代觉醒,后来甚至出现了隔二代、隔三代才觉醒的情况。未能觉醒的血脉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沉睡血脉。然而,当一条血脉出现隔五代都没能觉醒的情况时,就意味着这条血脉已经失去了元者的传承能力,我们就称之为没落血脉。元者沉睡血脉仍在国家元者档案库的记录之中,而一旦这条血脉成为了没落血脉,对它的记录就会终止,可以说被元者世界彻底抛弃,打落到凡人的世界中。” 路放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说道:“您是说那个疑似月月父亲的紫灵族人,身怀的是没落血脉?” 刘丰羽点头道:“我只能想到这种可能。因为要让普通人变为元者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如果他身怀没落血脉,那还是有突然之间血脉觉醒的可能的。” “可您刚刚不是说了吗,一旦变为没落血脉,就彻底失去了成为元者的可能。您这说法不是前后矛盾了吗?”路放提出异议。 刘丰羽盯着路放,说道:“那你应该知道如果元者血脉继承者在六岁时还没有血脉觉醒的话,那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元者了吧?而现在,唯一的例外就站在我的面前。既然有了你这个鲜活的例子,那么我刚才说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路放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继续问道:“那该怎么证明那个人身怀没落血脉呢?” “首先,你先要向你的女朋友去确认一下刚刚那个人是否真的是她父亲。她家里应该有她父亲的正面照片,你可以对照一下。还要问来姓名。”刘丰羽认真地说道,“我也要去查一下元者档案库里的记录。虽然没落血脉不再被记入档案,但成为没落血脉之前的档案肯定还保存着,去查一下总会有发现的。” “好的,我会去找月月确认一下的。”路放认真地回应道。 “我把我的联系方式告诉你,等你确认之后马上告诉我。” 记下了刘丰羽的联系电话,两人一起走出巷子接着挥手告别。刘丰羽往久周市警署而去,路放则和程云梦取得联系,知道了她和冯月的位置后,连忙赶了过去。 两个女孩待在电影院旁的一家甜品店里。冯月一脸愁容、坐立不安,程云梦陪在一旁也是心事重重。 见到路放,冯月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迫不及待地问道:“放哥哥,你追上他了吗?他是不是我父亲?” 路放稍稍安抚了一下她,柔声说道:“我的确看到他的脸了,但我毕竟没有见过你父亲,所以不敢确定。你有你父亲的照片吗?” 冯月先是摇了摇头,接着沉思了一会儿,连忙说道:“我妈妈那儿应该有吧?我马上回去问问她。” “那我们和你一起去。” 说罢,三个人结伴出了甜品店,招了一辆出租车向冯月家赶去。 路上,程云梦问道:“放哥哥,你就没有问过他是不是冯月的父亲吗?” 路放略有些沮丧地说道:“我当然问过了。但那人似乎是被人洗脑了一样,根本听不进别人说的话。” “那后来呢?” “他就突然向我出手了。我招架不住,差点被他给杀了……” 听到这里,两个女孩都同时花容失色,惊呼出声。 路放心里一暖,笑了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紧急关头,有人出手救了我一命。而那人好像听到了同伴的呼唤,就离开了。” 两女默契地同时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 程云梦问道:“救你的人是谁啊?” “他叫刘丰羽,是圣羽刘家的人。” 程云梦眼前一亮,叫道:“我知道他,他是我爸爸的下属。” 路放点点头,道:“对。他让我回来确认那人是不是月月的父亲,他说这或许能成为重要的破案线索。” “破案?什么案件?”程云梦和冯月不禁疑问道。 路放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关于那三起元者被杀案,消息都是被封锁的,社会大众根本不知情。 路放快速转动脑筋,找了个借口掩饰道:“额,刘叔叔也没说是什么案子,所以我也不清楚。不过看他的神情挺严肃的,所以我才答应帮他来确认一下。” 对于路放的回答,两个女孩并没有起疑,双双点点头认可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三人来到了冯月家门口。 冯月率先冲进门去,拉住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母亲,焦急地问道:“妈,你有没有爸爸的照片?快拿出来!” 冯月的母亲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不解地问道:“月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这时她看到了紧跟进屋的路放和程云梦,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你们是月月的同学吧?快进来坐吧。” 路放和程云梦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 或许是因为经常早出晚归,忙于工作的关系,冯月的母亲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一些,不过岁月的痕迹掩盖不住她娟丽的面容。 “妈,您这到底有没有爸爸的照片?”冯月急不可耐地摇着母亲的肩膀,催促道。 冯母面色微变,问道:“有是有。你突然要你爸爸的照片干什么?” “因为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一个人,长得很像他,所以我要确认一下。”冯月解释道。 冯母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了,瞪大了眼睛,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说什么?你、你看到他了?” 冯月点点头,道:“我不敢确定,所以想看一下照片确认到底是不是他。” 冯母一脸震惊地自言自语道:“他回来了?这么说,他真的成功了?他真的成为元者了!” “什么?”这下,轮到路放、冯月和程云梦一脸震惊了。 ------------ 第25章 冯月父亲离去的真相 冯月一脸惊呆,问道:“妈,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当年离开我们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路放和程云梦也被刚刚那句话震惊得回不过神来。冯月曾说她从邻居口中得知父亲是在她四岁的时候和其他女人私奔了,看来事实并非如此,里面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隐情,还牵涉到了元者这一层面。 冯母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冯月的头,说道:“月月,你也长大了,看来这些事情是该告诉你了。在你四岁的时候,有一天,一个女人找到了我们家。她长得很漂亮,或许应该说长得有些妖媚。她见到你父亲之后,告诉了他一个秘密。原来冯家原先是一个非常兴旺的元者家族,但在几百年前,冯家的元者血脉没落,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血脉觉醒成为元者的人。冯家也就此衰落,原来的大家族分崩离析,渐渐变为一脉单传。而你父亲就是已经没落的冯家的后代,他还有你,体内都有着元者的血脉。” 路放心里已有准备,而冯月和程云梦则一时没能从这一连串的爆炸消息中反应过来。 “我、我有元者的血脉?”冯月目瞪口呆地说道。 程云梦说道:“这么说,冯月姐姐和我们都是一样的?” “你们都是元者?”冯母问道。 程云梦指了指路放,道:“放哥哥是,我不是。我父亲是元者,但我的血脉没能觉醒。” 冯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女儿结交的朋友是有多了不得。不过她也隐隐看出女儿和路放、程云梦之间的关系。 冯月则急不可耐地嚷了起来:“妈,这都不重要。你快继续说啊,老爸后来怎么样了?” 冯母继续说道:“那个女人告诉了你父亲实情之后,就说有办法能够使你父亲体内的没落血脉得以觉醒,帮你父亲成为一名元者。不过条件是你父亲必须跟她走,十八年后才能获得自由回到我们身边。” “爸爸他同意了?”这个理由显然比和别的女人私奔更容易让人接受,冯月对父亲积压了十余年的恨意消散了许多。毕竟路放可以为了成为元者坚持不懈九年之久,那父亲因为同样的理由离家十八年也不是不可理解的。 冯母摇了摇头,说道:“你父亲并没有同意。他说自己家族以往的辉煌都是过去了,现在他作为一个普通人,有妻女陪在身旁就是幸福,不再奢求成为一名元者。” 听到这儿,冯月的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此刻,她的心里只有深深的悔恨。她直到今天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都误解了父亲。 路放忍不住问道:“阿姨,那为什么叔叔还是离开了呢?” “唉……”冯母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掩藏不住无奈和悲伤,“那女人一听我丈夫没有答应,立马就翻脸了。她的左手闪现一道紫光,接着家里的桌子一下子就成了木屑了。” “是紫灵族元者,而且实力很恐怖。”路放神色凝重地插了一句。 “之后那个女人说,我现在要杀死你们一家三口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我念你体内有着暗之元者血脉才不忍心杀你。如果你不同意,那么你的老婆孩子下一秒就会变成尸体了。”冯母说着说着,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 冯月泪眼婆娑地看着母亲,说道:“这么说,爸爸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跟那个女人走的?” 冯母黯然地点点头,道:“没错,你爸爸为了我们不得不答应那个女人的要求,跟她走了。他们走的时候,恰巧被邻居们看到了,所以才会认为你爸爸抛下了我们和别的女人私奔了。因为那个女人威胁过我不能告诉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所以我也没办法向其他人说明你父亲离去的真相。你那时还小,我也一直没有告诉你,所以你才会听信邻居们说的话,以为你爸爸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其实,月月,你爸爸是因为爱我们才这么做的,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冯月哭得梨花带雨的,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么多年我都错怪爸爸了,错怪他了……” 冯母将冯月搂在怀中,不住地轻抚着她的长发,然后抬头看着同样眼含伤感的路放和程云梦,说道:“当初那个女人带走我丈夫时说了十八年后才能还他自由。现在才过去十一年,还有七年才对,他不可能回来的。会不会是你们看错了?” 路放说道:“月月只是在人群中偶然间看到的,并不能确定。后来我追了上去,倒是看清了他的脸。毕竟我没有见过叔叔的样子,所以我们才会来问阿姨你有没有照片可以帮我们确认一下。不过他的元力是暗属性的,和那个女人说的暗之元者血脉相吻合。” 冯母指了指床对面的柜子,说道:“我丈夫的照片就在那个柜子往上数下来第三个抽屉里,是一张老照片了,可能不太好辨认。” 因为是母女二人生活的居所,路放不方便翻找,于是程云梦就主动走到柜子那边,从第三个抽屉里取出了一张照片。 看到照片,程云梦惊叹道:“阿姨,你年轻的时候好漂亮啊!” 冯母脸上微微一红,道:“都是十多年前的老照片了。现在人变老了,一点都不好看了。” 程云梦将照片拿到路放跟前,说道:“放哥哥,你看,中间被阿姨抱着的小婴儿应该就是冯月姐姐了,好可爱。” 路放取过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冯英才和爱妻萧晨及爱女冯月,摄于四四二三年九月。”从时间上来看,这张照片是在冯月大约一周岁时拍摄的。 翻过照片,还是小婴儿的冯月被妈妈萧晨抱在怀中。那时的萧晨相当漂亮,和现在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当路放把目光移到冯英才的相貌上时,脱口而出道:“是他,今天我们碰到的那个人的确是月月的父亲。” 听到这话,冯月立刻离开了母亲的怀抱,站起身来。虽然双目微红,但脸上露出了一抹惊喜的神采,道:“这么说,爸爸真的回来了?” 萧晨有些担忧地说道:“当初那个女人说是十八年,时间还远远未到啊……” “说不定她突然改变主意,提前让老爸回来了呢?”冯月满心期待地说道。 “那你爸爸应该早就回家来了,怎么会到现在还没跟我们相见呢?” “我们不是搬家了吗?爸爸肯定还在找我们……”冯月情绪渐渐有些失控了。 路放上前说道:“月月,你冷静一点。恐怕你爸爸还被那个女人给控制着。还记得路上我跟你说的吗?你爸爸像被人洗脑了一样,根本听不进别人说的话,连在我说出你的名字时,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他十一年前为了保护你和阿姨被迫跟那个女人走了,那他肯定还是爱你的,不可能听到你的名字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 “那为什么爸爸会出现在这座城市里呢?”冯月心有不甘地问道。 “应该是个偶然吧。”路放不得不戳破冯月的盼望,理智地说道,“可能那个操纵他的人在这个城市里有什么事情要做,所以他也跟着到了这里。” “那是什么事情?”萧晨和冯月异口同声地问道。 路放当然不能把两个月来十名元者被杀的事情告诉她们,只能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那个女人应该是有组织的。那个组织拥有能够使没落血脉重新觉醒的能力,却并没有在世界上公开,说明他们不会是什么正派的人物。他们手中应该还有很多像冯叔叔这样的人,而他们用类似洗脑的方式对他们进行操纵,说明做的事情是见不得光的。他们可能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听完路放这一番分析,在场的其他三个女人都忧心忡忡。冯月不禁问道:“那怎么办?怎么才能把爸爸救出来?” 路放长呼一口气,道:“这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事情了。我现在就马上把所有的情况告知元者特警队,也许只有他们才有能力解决。”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也只能无奈点头。 路放走出房间,连忙拨通了刘丰羽的电话。 电话接通,刘丰羽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喂,小放,怎么了?” 路放连忙说道:“刘叔叔,我看到照片了,确定那个男人就是冯月的父亲。他叫冯英才。” “真的吗?那太好了。”刘丰羽的语气中微微透露出一丝兴奋。 “我还知道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但路放还没说完,电话那头换人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喂,小放吗?” “小叔?”认出了声音所属的路放惊问道,“你怎么……” 程跃龙没等他说完,直接地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在月月家里。” “你到你们学校门口去,一会儿我派人去接你。” “去哪儿?警署吗?”路放有些莫名其妙。 “别多问,你来了就知道了。云梦还有冯月和你在一起吧?” “在的。” “今晚我们可能要晚点才能去聚餐了,你让她们两个先过去吧。就这样,先挂了。” 路放只能应道:“好。” 挂了电话,路放走回屋内向她们进行了说明,并对萧晨解释道:“阿姨,原谅我在这不合时宜的情形下告诉你实情,其实,月月已经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 萧晨并没有很吃惊,微微颔首道:“我早已经看出来了。那你身边的这位姑娘也是……” 路放点点头,承认道:“是,因为我是一位元者,所以可以拥有多名伴侣。但阿姨,请您放心,我这一辈子都会对月月好的,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小伙子……” “阿姨,我叫路放。” “路放,阿姨相信你说的话。刚刚月月也和我说了,你能够为了月月的父亲做这些事,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说明你是真心待她好的。阿姨没什么本事,这十多年来让月月吃了不少苦。往后,还请你好好照顾她,不要再让她受苦了。” “谢谢你,阿姨。那晚上你和月月、云梦她们一起去吃饭吧?我妈妈和云梦的妈妈也在,你们可以相互认识一下。” 萧晨本想拒绝,但考虑到万一自己的女儿被未来的婆婆或云梦的母亲刁难却没人相帮,于是点头答应了。 交代完一切,路放向三人道了别,向月开中学的方向走去。 刚到大门口,一辆轿车停在了路放跟前。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一位类似管家一样的中年人下了车,恭敬地问道:“请问,是路放少爷吗?” 路放微微一愣,搞不清楚这是什么配置,只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人走到后车厢旁打开了车门,伸手一引,说道:“请上车吧,刘老爷和程老爷在等你。” 路放乖乖上了车。 车子并没有驶向久周市警署,而是渐渐远离市中心,最后开进了一所大宅子的庭院中。 路放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边观察环境边问道:“这是哪儿啊?” 坐在副驾驶的人淡淡说道:“这里是圣羽刘家。” ------------ 第26章 五大家族 圣羽刘家?不就是刘丰羽叔叔的家吗?路放心里暗想,然后不解地问坐在副驾驶的管家:“你们带我来这里干嘛?” 汽车绕着一座人工喷泉开到正门口,管家率先下了车,来到后车厢旁拉开车门,用手一引,半恭着身对路放说道:“路少爷,请下车。是二老爷让我接你到这里来的,程老爷也在等你。” 路放这才明白程跃龙和刘丰羽在电话里说的地点不是警署,而是刘家大宅。他跳下车,环视了一下周围。 他自认位于白金海岸的家已经够大了,但和眼前的宅子相比就像是小巫见大巫。这里与其说是别墅,更像是一座庄园。一条车马道连接着铁栅门、喷泉和豪宅,也将偌大的庭院等分。整个庄园就是左右对称的风格,不论是建筑,还是两侧的草木、装饰,皆如同镜像一般。 未等路放做多观察,管家推开了大门,提醒道:“路少爷,各位老爷已经在等你了,请跟我来。” 路放连忙收回目光,转身跟着管家走进了宅子。 仔细观察宅子的内外的设计细节和材质,路放认出这是自己母亲的公司——万尊房产的作品。万尊能够在久周市一家独大,和这些元者客户关系网是密不可分的。 路放在侍者的带领下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来到西侧的走廊。前行到底,在一间门板是红木雕花的房间前停住了。侍者轻敲了三下门,然后将门打开,躬身示意路放进去。 路放走进房间内,发现这个房间布置得和一个会议室一样,中间一张硕大的类似茶几的圆形矮桌,绕着圆桌周围摆放的不是椅子,而是沙发。里一圈是五张一人座,外一圈是五张三人座的,错落摆放。里一圈的沙发上都坐着人,外一圈也零星坐着几位。看到路放走进来,他们同时将视线对准了他。 从主位的右手第一个座位上站起一人,正是程跃龙。他微笑着走到路放身前,说道:“小放,你来了?来,过来,我帮你介绍各位叔伯。” 路放快速扫视了一下在座的人,年纪大都在四五十岁上下,目光深邃,气度不凡,看得出都是元者中佼佼者的存在。从他们的身上路放都没有感受到元力波动,这是因为修炼到一定境界的元者能够很好地控制自身的元力内敛不外散。当然路放也不敢妄用元力去探测他们,能坐在这里的肯定都是久周市中数得上名号的人,借路放三百个胆子都不敢在他们面前造次。 程跃龙拉着路放,右手引向坐在主位上的年纪约六十多岁的男人介绍道:“坐在上首的就是圣羽刘家的家主,久周市元者协会的会长,刘天羽。” 路放自然听过刘天羽的大名,他可是公认的久周市最强的元者。路放连忙恭敬地打招呼道:“刘伯伯,您好。” 刘天羽眼中闪过一丝和蔼,点头应道。 坐在刘天羽侧后方三人位沙发上的,和他面貌有些相像的男人,就是下午从被洗脑了的冯月的父亲冯英才手中救出路放的刘丰羽。因为两人已见过,所以程跃龙也就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路放和刘丰羽相视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和刘丰羽同坐在那张三人沙发上的还有一人,程跃龙介绍说,他是圣羽刘家的分支——尹家的家主,尹铮,也是久周市空军元者特战队的最高长官。和警察一样,在海陆空三军部队中也各有一支由元者组成的特殊战队。只不过这些特战队往往只在一些大城市或重要战略区域才配备。 接下来程跃龙介绍坐在主位左手边第一个位子上的人:“这位是地鼎孟家的家主,久周市元者协会副会长,孟图,是你那个孟堡大哥的父亲。” 路放先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然后看了一眼孟图身后,并没有发现孟堡的身影。 孟图甚是热情地说道:“我昨天听我儿子说起过你。本来今天他也想来的,但学校有规定,周日下午必须返校。等你到天元学院入学之后,你们要多交流交流。” 孟图身后就坐的二男一女分别是孟图的堂弟、表妹和侄子。 坐在程跃龙下手位的是一位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路放大致猜到了他的身份。程跃龙介绍道:“这位是烈焱容家的家主,久周市陆军元者特战队最高长官容志毅。” 面对路放的问候,容志毅打量了一下他,说道:“你就是路侠的儿子?不错,有你父亲当年的风范。第一次见到我们,能够如此自然,毫不拘谨,就你这个年龄而言非常不错。” 路放从容地说道:“谢谢容叔叔夸奖。在座的各位虽然大都是我的长辈,但和我小叔都同属于五大家族。五大家族同气连枝,亲如一家,那你们也是我的家人。看到家人只会感到亲切,怎么会紧张呢?” 路放这番话,让在场与他初次见面的人对他的好感度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容志毅身后还坐着一对面貌十分相像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女,经程跃龙介绍是他的双胞胎外甥和外甥女。 坐在孟图和容志毅中间的是坐在内圈里唯一的女性。按照所坐的位置来看,这位四十多岁的美妇肯定就是凌波周家的家主。果不出路放所料,程跃龙介绍道:“这位是凌波周家的家主,久周市海军元者部队最高长官周淼淼。” 周淼淼神色锐利地细细打量了路放一番,就冷冷地将视线移到了别处。都说水之凌波族要么柔情似水,要么冷冽如冰,看来眼前的周家家主属于后者。 她身后还坐着一位年纪相仿的男人,是入赘周家的周淼淼的丈夫,叫何芒,金之锋砺族。 介绍完其他四大家族的家主及成员之后,程跃龙又向路放介绍了陪坐在末席的一位戴着眼镜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他是久周市元者研究所的副所长鲁书杰,并不属于五大家族。听到他的身份,路放明白了他能出席五大家族会议的原因,八成是因为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介绍完所有人后,程跃龙让路放坐到自己身后的沙发上。那里早已有两人就座,都是路放认识的人。 年纪稍长的一位是程跃龙的亲弟弟程跃虎。程跃龙虽说是青岚程家的家主,但因为警署的事务繁忙,所以家族的大小事宜都由他弟弟打理。这也是为什么程跃龙一家三口和路放他们家毗邻而居,而不是和家族成员们一起生活。 另一位年仅二十多岁,是程跃虎的儿子程风卓,也就是程云梦的堂哥。因为程云梦是沉睡血脉的关系,所以程家早已视程风卓为家主继承人,这也是程跃龙放权给弟弟来主理家族事务的原因之一。 路放从小就和程家的人熟识,跟着程云梦喊程跃虎为二叔,喊程风卓为堂哥。他很自然地在两人身边坐下,稍稍寒暄了几句。程跃虎父子也为他成为元者的事送上祝词。 程跃龙清了清嗓子,开口了:“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就开始此次的五大家族会议吧。小放你是第一次参加。不过五大家族之间就像你刚刚说的一样,同气连枝,亲如一家。所以你不用紧张,别人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你有什么疑问和意见也可以提出来。今天的会议要商议两件事,都与我有关系,所以今天的会议由我主持。” 就坐主位的刘天羽点了一下头,然后和孟图对了一下眼神,道:“今天白天,我与阿图就这两件事召集协会高层开过紧急会议了,并且有了大致的决议。你们先听小龙一一介绍两件事的具体情况,我再作说明。” 程跃龙开始娓娓道来:“想必在座的各位也都知道了两个月前和三周前先后在风来市和哲州市发生的多名元者被杀案,我就不多赘述了。昨天下午,我市也发生了类似的案件,在月开中学附近又有三名元者被害。” 听到这儿,在座的有一半的人神色一变,显然是刚刚才得知这个重磅消息。 “被杀的都是谁?”容志毅问道,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三名死者为王东阳、陈速、詹文博。前两位是火之烈焱族,后一位是土之地鼎族。他们是生意上的伙伴,每周六下午惯例都会在月开中学附近王东阳的家中喝茶聊天。” 容志毅脸上闪现一抹哀伤和杀气,显然其中有他认识的人。 程跃龙继续说:“三起案件,已经造成十名元者死亡,还有十三位普通人受牵连。昨天的事件发生后,我们就第一时间对外封锁了消息,并通过刘老大上报给了位于天京的元者总会。现在元者总会和中央政府都对此事非常重视,已经下达了进入一级备战状态的通知,并不日会派专人前来协助我们追查凶手。我们五大家族作为久周市元者界的龙头,自然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们五家今天聚在这里召开家族会议,我会将警方掌握的线索和情报分享给你们,希望大家群策群力,争取早日抓住那些凶手。” 周淼淼沉吟了片刻后,问道:“龙哥,既然你这么着急地召集我们五大家族的家主,是不是说明你手上已经有了确切的线索和情报了?” 程跃龙点点头,说道:“我们在三起案件的案发现场所获得的线索都是差不多的,不过就在刚刚我们获悉了一个重要的情报。而情报的来源就与坐在我身后的路放有关系。” 这时,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路放身上,使得他瞬间后背冷汗涔涔的。 ------------ 第27章 没落浪潮 程跃龙回身看着路放,眼神中带着鼓励,说道:“小放,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大家吧。” 路放点点头,压下心里被所有人注视的紧张和慌乱,有条不紊地将下午发生的事娓娓道来。从和两位女朋友一起看完电影出来意外发现冯月十一年前不知所踪的父亲,到他一路跟踪被发现,幸得刘丰羽及时出现解围,再到去往冯月家中从她母亲口中得知了她父亲十一年前失踪前发生的事情。 路放刚刚说完,会场中出现了一阵躁动。 这时,坐在上首的刘天羽开口了:“安静!” 声音不重,但是字字如刀,直刻所有人的心底,让人难受得张不开嘴,房间内瞬间寂静了下来。 “之前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有这种可能存在了吗?只是苦于没有确切的证据。而小放刚刚遭遇的事,正是对我们推论的最好印证。”刘天羽威势不减地说道。 “没落血脉重新觉醒,这真的有可能吗?”周淼淼还是不敢置信地问道。 刘天羽不容置喙地说道:“现在已经有两个事实摆在眼前了,我们不得不信。” 容志毅疑惑道:“两个?” 刘丰羽开口道:“在小放遭到袭击后,我就第一时间通知附近的下属搜捕可疑的元者,万幸被我们抓到了一名土之地鼎族。被抓的那人我也认得,他过去曾是我们家的一名仆役,叫但在十一年前突然请辞,之后就音讯全无。据大哥所说,那个人也拥有没落血脉。” “和月月的父亲一样?”路放不由得惊讶道。 程跃龙说道:“没错,而且那个人也被人给洗脑操纵了,已经没有了自我意志。所以我们可以大致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十一年前,有人在征集没落血脉的拥有者,通过某种方式让他们的元者血脉重新获得觉醒。等他们的血脉觉醒成功之后,又用某种方式给他们洗脑,抹除了自我意识从而控制了他们,接着让这些被控制的人来杀死其他元者。不过躲在背后那群人的目的和动机我们还不清楚,应该不会只是杀死几名元者这么简单。” 荣志毅说道:“如果路侠的儿子说的是事实,十一年前的那个紫灵族女人八成就是幕后的黑手。只要能抓住她,那么一切都能解决了。” 周淼淼冷哼一声,说道:“嘴皮子说说都容易,久周市这么大,到哪儿去抓那个女人?而且十一年前带走这些没落血脉的人或许是她,十一年后操控这些人来杀元者的没准是另外一个人。” 程跃龙道:“确实有这种可能。我们现在还没有办法帮被抓的那人恢复本我意识,就算能够恢复,估计他也只有被洗脑之前的记忆了。所以幕后的黑手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去找。抓了一人,已经打草惊蛇了,那群人很可能正在想方设法离开久周市。警方和元者协会已经派人对所有出城路线进行了封锁,但就怕人手不足,所以还需军方的帮助。” 说到这儿,程跃龙的视线分别落在了久周市空军元者特战队最高长官尹铮、陆军特战队最高长官容志毅、海军特战队最高长官周淼淼的身上。 三人心照不宣地同时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神色肃穆地发布着指令。 待三人放下手机,向自己点了点头后,程跃龙继续分析道:“既然已经确定那些凶手都是身怀没落血脉后天觉醒成元者的,那么我们还要调查一下十一年前全国的失踪人口,找一找其中是否有没落血脉的拥有者,这样说不定可以确定那些凶手的身份。再通过调查他们失踪前后碰到过的可疑的人或发生过的奇怪的事,说不定能找到幕后之人的线索。” 刘天羽补充道:“既然那些人拥有使没落血脉重新觉醒的办法,那么这些年来他们肯定会不停地寻找没落血脉拥有者,使他们成为自己的傀儡。而且,这种办法肯定经过很多次的试验和失败。小龙,查找失踪人口的时间范围扩大到二十年前至今,如有余力就继续往前扩大。我会上报给元者总会和中央政府,请他们下指令在全国范围内查找。” “好的。我尽力。” “现在还有个疑问。”容志毅开口道,“那些没落血脉的人,是如何觉醒成为元者的?全世界从一千多年前元者血脉开始出现沉睡时,就一直在研究如何通过人为的方式使血脉觉醒,直到今天也没有任何办法。而对方却能够做到这一点,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我们能搞清楚其中的原因,或许也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线索。” “所以我才会让小放过来参加这次会议。”程跃龙让路放站起身来走到圆桌边上,说道:“小放他是历史上第一个六岁之后还能够元者血脉觉醒的人,或许我们可以从他的身上找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在场的除了程家之人、刘氏兄弟和孟图之外,其他人并不清楚路放的情况,都以为他是天生就血脉觉醒的元者。当程跃龙说出这番话之后,又引起了会场中一阵不小的骚动。 周淼淼原来对路放毫无兴趣,听到这话眼中瞬间布满了惊奇。她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这是真的吗?六岁之后的血脉觉醒,确实闻所未闻,那他是几岁觉醒的?” 程跃龙看了看路放,示意他自己说。 路放点点头,说道:“回周阿姨,我是昨天才血脉觉醒的。” 此言一出,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十五岁才血脉觉醒,和六岁的临界点差了居然有九年。在场的这些人哪一位不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此时也难掩心中的震惊。 陪坐末席一直一言不发的元者研究所的副所长鲁书杰则紧紧盯着路放,眼中充斥着浓浓的兴趣和狂热。 孟图哈哈笑道:“要说起小放元者血脉觉醒这事儿,还是我大儿子无心插柳的结果。” 容志毅还是不敢相信地说道:“这小子说他昨天才血脉觉醒,可他体内的元力要比同龄的元者高了不少啊。从来没有一个元者在血脉觉醒时拥有如此深厚的元力啊。” “这或许是因为小放从六岁开始就每天坚持不懈在进行元者体质训练的关系,所以他的体质并不亚于同龄的元者,元海和经脉的强度和韧性与同龄的元者相仿,或许更强。”程跃龙在解释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欣慰和自豪。 这一番话,更是让所有人对路放的态度更加亲近了。就算是天生的元者也不一定能做到每天都坚持进行训练。而路放作为一个血脉沉睡的普通人,能够有这样的毅力和意志,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容志毅说道:“原来其中还有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啊。我只知道路侠有个儿子,但从来没见过。刚刚见到,我还以为他是天生的风属性元者呢。” “十五岁血脉觉醒,还是木之变异属性——风,这小子身上还会有多少惊喜呢?”周淼淼情不自禁地说道。 孟图拍手道:“小放是龙哥的未来女婿,也算是五大家族的人了。你们说说看,我们五大家族已经多少年没出来一个属性变异元者了?上一个还是我爷爷吧?” “好了,废话就少说几句。”坐在主位的刘天羽开口了,“小放十五岁得以血脉觉醒的确值得我们高兴,但其中的原因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重点。所以我特意请来了专业的人,鲁博士,你说呢?” 坐在末席的鲁书杰扶了扶眼镜,微笑道:“刘会长,使沉睡血脉觉醒一直是我们在攻克的难题。这次有了路放这个觉醒成功的例子,通过对他的研究,很有可能帮助我们找出让沉睡血脉觉醒的方法。不过我并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因为一切事物中都会有特殊的个体存在,如果路放就是那个特殊的个体,那么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不能以常理来推度了。不过我们会尽量努力的。” “但有一些没落血脉也得以觉醒,这也是事实,也许幕后之人采用了什么惨无人道的方法。鲁博士,警方抓获的那人,只要你需要,也可以对其进行研究。”刘天羽接着对路放说道,“小放,之后的一段时间,你就得经常往研究所跑了。你要听从鲁博士的命令,全力配合他,争取早日将元者血脉觉醒的秘密揭开。” 路放自然明白其中的重要性,点头答应了。不过当对上鲁书杰那仿佛在看实验小白鼠一般的眼神时,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关于路放血脉觉醒的事实,我们元者协会昨天也已上报了元者总会并有了决议,将这事作为国家高级机密不准外泄,特别是不能让他国知晓,待鲁博士的研究所研究出觉醒沉睡血脉的方法再做异议。久周市内除了元者协会高层和部分人员,以及我们五大家族之人可以知晓之外,一律不准外泄。”刘天羽神色严厉地对在场的人命令道。 “是。”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应道。 刘天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好了,我们继续正题。关于幕后之人收罗没落血脉的拥有者,帮助他们血脉觉醒再操控他们杀死其他元者,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不知各位有没有什么高见?” “会不会真的是他国在进行破坏工作?”孟图提出一种可能性。 鲁书杰摇摇头,说道:“要论血脉觉醒这方面的研究进展,每个国家都处在几乎相同的水平,连沉睡血脉的觉醒发放都没有掌握,更不可能有哪个国家超前一大步掌握了让没落血脉觉醒的方法。现在不可能,更不用说十一年前了。” “但我们也不能保证是不是有某些国家暗中掌握了这种方法,却没有开诚布公出来。譬如我们的邻国星月合众国,他们想要统治天陆的野心早就不是秘密了,如果不是我们在他们背后牵制的话,他们早就大规模西征了。如果星月合众国掌握了血脉觉醒的方法,他们是绝对不会大方地公开出来的,只会在暗中慢慢壮大他们的元者规模,等到能够一举吞并天陆时再打其他国家一个措手不及。”容志毅道。 或许是水火不相容的原因,周淼淼和荣志毅经常互唱反调。周淼淼此刻就反驳道:“就算搞破坏工作,起码也在一些稍微小一点的城市里吧?为什么要选择久周市呢?傻子都知道我国除了天京之外,就属这里的元者力量最为强大,一个不慎很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我们知道了他们有觉醒没落血脉的方法,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那你说,幕后的凶手是什么身份?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容志毅不服气地问道。 周淼淼心里并没有答案,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没落浪潮。”这时程跃龙满脸严肃地说出了这么四个字。 ------------ 第28章 黑暗血腥的历史 会场中除了刘天羽之外的其他三大家族家主和刘丰羽、程跃虎、尹铮、何芒的面色都不由得一变。场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路放和其他与会者都是头一次听到这四个字,感受到会场中的气氛变化,全都不由得一头雾水。 路放忍不住问道:“小叔,什么是‘没落浪潮’?” 程跃龙幽幽地长出一口气,仿若很不愿意提及一般。在得到刘天羽准许之后,他沉声缓缓说道:“没落浪潮,这是天陆上的一段黑暗历史。它被人为地封存,有关的文字和影像记载全部被销毁,所有亲历者都忌讳提及,所以鲜有人知。除了像我们五大家族这样延续了数百年的元者家族的少数人之外,知道这一段历史的人也寥寥无几。我们都知道四千多年前的‘黎明战争’之后,元者开始和人类通婚。在一千多年前,开始出现了沉睡血脉。在大约五百年前,第一例真正意义上的没落血脉也出现了。不过当时还统称为沉睡血脉,因为人们并不知道两者之间的区别,都以为就算连续五代没有出现血脉觉醒的那一支血脉,后代还是有觉醒的可能的。 “直到两百多年前,有一位研究者收集了全天陆所有沉睡血脉拥有者的资料后发现,连续五代没有血脉觉醒的沉睡血脉,他们所有的后代中都再也没有血脉觉醒的情况出现过。于是他针对这一现象展开进一步的研究,并最终证实了这种情况的科学性和绝对性。他将研究的成果写成了一篇论文,并将出现这种情况的血脉命名为没落血脉,意思是拥有这种血脉的元者已没落为普通人,他们的后代再也没有成为元者的可能性了。论文一经发表,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因为元者以其高人一等的能力享有远远优于普通人的特权,在当时就算你体内的血脉是沉睡血脉,也能享有元者的特权。但当沉睡血脉沦落为没落血脉,也就意味着这支血脉已经永远失去了成为元者的可能,那血脉的拥有者是否还能享受元者的特权呢?答案是否定的。于是当时的天陆诸国达成了一个共识:当某支元者血脉超过五代未出现一例血脉觉醒就将被认定为没落血脉,而血脉拥有者及其后代将失去一切元者的特权。 “当这个决定公布之后,众多没落血脉拥有者如同从天堂一下子掉入了地狱一般,不但所有远远优于普通人的特权都被收回,更甚的是他们连过普通人的生活都无法实现。人都有善妒和落井下石的劣根性,当没落血脉的拥有者失去了元者的特权之后,他们周围的人看待他们的眼光从仰视一下变为了俯视,更有甚者不把他们当人来看待,极尽歧视和侮辱。 “你们想一想,从五百多年前出现没落血脉开始到两百年多前,这之间跨越三百余年,相当于一个朝代的寿命。期间全天陆诞生的拥有没落血脉者的数量亦是不小的数目。失去了元者的特权和政府的庇佑,没落血脉的家族分崩离析;在普通人的歧视和侮辱下,没落血脉的拥有者在夹缝中苟延残喘,其中很多意志薄弱之人纷纷自杀。决定公布后的三年之内,整个天陆上没落血脉拥有者及其亲属,其中自杀者多达二十余万,堪称天陆历史上最大的自杀浪潮。”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没落浪潮’啊。”路放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 程跃龙摇摇头,脸色依旧阴沉,道:“不,这仅仅是‘没落浪潮’的开始。” “开始?那后来呢?”路放迫不及待地问道。这同样也是会场中不了解这段历史的元者们想要知道的。 程跃龙表情凝重地继续说道:“大规模的自杀浪潮此起彼伏,使得那些还活着的没落血脉的拥有者们开始感到恐慌和不满。为了避免受到他人的歧视和侮辱,他们或是抱团生活相互帮助,或是投靠关系较好的元者家族寻求庇护。他们中有一部分人向各自所在的国家政府提出抗议,希望恢复元者的特权,但都遭到了拒绝。 “在‘收回没落血脉的元者特权’这一决定发布的第四年,就在我们久周市,一个名为‘没落浪潮’的组织成立并开始飞速崛起。这个组织的发起者名叫邵飞浪,是一名没落血脉的拥有者。他在过去的三年里看着身边的亲人和朋友接连自杀,于是决定改变这一切。因为那时候互联网正处在开放式的巅峰年代,任何人都可以匿名在网络上自由发表言论并得到飞速传播。邵飞浪就在网上揭露了被剥夺元者特权的没落血脉拥有者们在普通人的压迫和歧视下悲惨的境况,并呼吁没落血脉拥有者们团结起来,为自身的利益同政府进行抗争。邵飞浪的言论一呼百应,于是久周市里的没落血脉拥有者们都聚集到了他的身边,成立了‘没落浪潮’这个组织,为的就是向政府和歧视侮辱他们的普通人进行抗争,重新要回失去的特权。 “‘没落浪潮’的成立,无疑成为了当时几乎绝望的没落血脉拥有者们的精神寄托,在网络飞速传播的推动下,短短一个月,天华国各地都纷纷出现了‘没落浪潮’的分支。再后来的三个月,‘没落浪潮’袭卷了整个天陆。” 路放不禁咋舌道:“想不到影响居然如此之大。” 程跃龙点点头,说道:“是啊。现在回过头来反思一下,如果那时世界各国的政府在颁布那个决定之后同时出台一些补偿的政策,保证没落血脉拥有者们能够正常地生活,或许那之后的悲剧就可以避免了。” “什么悲剧?”路放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程跃龙娓娓道来:“‘没落浪潮’袭卷天陆之后,几乎所有的没落血脉拥有者都参与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对那项决定表示不满的元者也加入了进来,因为他们也害怕如果自己的后代在未来哪天沦为没落血脉之后也会遭到同样的对待。‘没落浪潮’的成员们聚在一起,每天上街集会、宣讲、游行,通过各种方式向政府施压,希望重新取得元者的特权。而在‘没落浪潮’正如火如荼进行的同时,普通民众中的一些极端分子也开始了反‘没落浪潮’的行动。他们同样天天向政府施压,希望政府严格贯彻那个决定,绝不能退让。于是当时天陆各地都会看到这样一个奇景:当地政府的大门口,‘没落浪潮’和反‘没落浪潮’的两方人天天在那里隔空对峙。 “‘没落浪潮’的发起者邵飞浪的目的或许只是想通过各种非暴力的给政府施压的方式让没落血脉拥有者们重新夺回元者的特权,他并没有想过通过暴力的方式来达成这一目的。然而,‘没落浪潮’的总部在久周市,但天陆各地的分支并不可能完全受到总部的指挥和控制,而各地组织在渐渐壮大的过程中,吸纳进来的人自然也是良莠不齐,其中必然会有一些激进分子存在。于是‘没落浪潮’运动开始失控了。 “记不清楚是哪个国家了,反正是西边的一个小国。某一天,那里的‘没落浪潮’在政府门口和反‘没落浪潮’势力对峙的时候,其中的一个没落血脉拥有者发现了对面的人群中有一人是逼死了自己亲人的凶手,于是他控制不住满腔的怒火冲出了自己所在的队伍,冲进对面的人群中揪住那个人抬手就打。就是这一突发情况引爆了两方的全面冲突,连在场维护秩序的警察和特警都无能为力。当军队赶到平息纷争之后,两边都已是伤亡惨重,大多数人都是被踩踏致伤致死,当地政府门口血流成河。 “但这一起冲突却成了导火索,世界各地‘没落浪潮’和反‘没落浪潮’之间纷纷爆发了暴力冲突。各国政府迅速行动,在有‘没落浪潮’分支活动的城市中布防了大量的警察和军队,并宣布取消一切群体集会。但是,一切反而变得更糟糕。 “在之后的某一天晚上,天华国中部的一个村庄遭受‘没落浪潮’的袭击,村中的村民全部被杀。第二天,天华国中央政府震怒,下令全面打击‘没落浪潮’。邵飞浪对屠杀事件并不知情,但他明白这一切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于是他主动向久周市政府自首,并在报纸、电视、网络等各大媒体上宣布‘没落浪潮’解散,‘没落浪潮’运动结束。 “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自首却点燃了‘没落浪潮’和反‘没落浪潮’之间全面冲突的引线。‘没落浪潮’的所有分支在各个地区同时发起暴动,见人就杀,见物就砸。普通民众们自然不甘心束手待毙,于是也拿起手边可以使用的武器进行反击。冲突渐渐演变成了小型战争,大街小巷都成了血拼的战场。‘没落浪潮’的成员们虽然都已经是普通人,但多半受过元者体质训练,在战斗力上要远远强于普通人;而普通人胜在人多,故两边打得难解难分。面对突如其来的大范围暴力冲突,政府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派遣军队进行镇压。但因为冲突发生的地点又多又分散,而且参与人数众多,军队很难形成绝对的压制,于是两方冲突开始演变为三方混战。天陆各地四处人仰马翻,流血漂橹。 “在这种情况下,原本一直保持观望态度的各国的元者协会决定介入其中,通过绝对的武力压制来结束这场全天陆范围内的暴力冲突。看到元者的介入,普通人和部分没落血脉拥有者们纷纷放下武器,退出了这场冲突。然而还有一部分‘没落浪潮’的极端成员却并没有打算罢手。因为他们认为自己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和元者协会冷眼旁观、毫不作为有很大的关系,所以那些极端分子开始向元者协会宣战。各国的元者协会进行卫星电话会议协商之后,决定斩草除根。结果可想而知,拥有元力的元者对上失去元者能力的没落血脉拥有者们,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参与这次正面交锋的‘没落浪潮’的成员被全部杀死。至此,‘没落浪潮’终于彻底结束了。后来有人进行了大致的统计发现,‘没落浪潮’从开始出现到彻底被抹杀的三年里,天陆上因此而横死的人数多达两百多万,堪比一次世界大战。 “‘没落浪潮’结束之后,世界各国政府和元者协会聚在一起召开会议,决定将这段黑暗血腥的历史彻底封存。为了防止今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各国政府纷纷推行网络实名制,限制言论和集会自由,取消游行等政策。最重要的是在元者特权上做了修改,规定元者特权只限血脉觉醒的元者才能够享有,沉睡血脉亦不得享有;但如果元者的亲友受到伤害、威胁、歧视和侮辱,元者有权在限定范围内进行反击。这一规定一直沿用至今。” ------------ 第29章 女友变小姨? 程跃龙将“没落浪潮”的梗概说完后,会场中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被这段尘封了两百年的黑暗血腥的历史所震撼,心头感觉沉甸甸的。 良久,路放才开口问道:“小叔,你说的这段历史和这两个月以来发生的案件有什么关联吗?” 程跃龙解释道:“刚刚我说的这段历史中,你应该发现了,在‘没落浪潮’的发起者邵飞浪自首之后,各地的‘没落浪潮’却仍然没有解散,反而纷纷发起了暴动,这说明什么?” 路放一点就通,叫道:“说明有人已经暗中夺取了‘没落浪潮’的控制权,并策划发起了之后的全面冲突。” “没错。”程跃龙赞许地点点头,道,“然而实际上,元者协会在镇压‘没落浪潮’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背后的操控者。这些幕后的家伙恐怕在元者协会宣布介入之时就脱身逃走,并躲了起来。” “你是说两百多年前策划‘没落浪潮’发起全面暴动的人和这两个月来发生的元者连续被害案有关系?”路放失声惊道。 “这不是没有可能。两百多年前天陆各地的‘没落浪潮’几乎同一时间发起暴动,说明躲在幕后的推手人数并不少,而且是有组织的。那次的失败让他们明白了,以那些失去了元力的没落血脉的力量是没法和真正的元者相抗衡的,所以他们在这两百多年的时间找到了使没落血脉重新觉醒的方法,然后收罗没落血脉的拥有者们让他们血脉觉醒成为元者,来实现两百年前没有实现的野心。而这三起元者被杀案,或许是一场试验,看看靠他们的方法制造出来的元者是否有能力抗衡真正的元者。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推测未必没有可能。” 与会的所有人都赞同地点点头。 孟图说道:“如果真如阿龙推测的那样,这个幕后的组织应该遍布天陆各地。刘老大,我们是不是应该让总会跟其他国家通个气?” 刘天羽轻轻摇了摇头,道:“这只是我们的推测,在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之前,还不宜对外宣扬。而且到现在,其他国家还没有发生类似的事件,所以他们并不会把我们的提醒放在心上的,反而会做出对我国不利的举动。我们先从普通的连环杀人案的角度入手,在全市范围内地毯式搜索凶手的行踪,通过失踪人口排查找出凶手的身份,之后再考虑下一步。” 之后,与会众人又讨论了几个问题。刘天羽让大伙儿各司其职,加强戒备,接着宣布会议结束。他邀请众人移步餐厅共进晚餐。程跃龙和路放因为早就有约,所以和众人告了个假就离开了。走之前,研究所的鲁书杰向路放要了电话,并告诉他随时会联系他。 坐上程跃龙的车驶离刘家府邸已经接近六点半,程跃龙打了个电话给周凤凰说他们马上就到后,紧握方向盘开始飙车。 路放心里也一阵焦急,电话中没听出母亲语气中的情绪,所以也不清楚母亲是否能够接受冯月。 路上,程跃龙说道:“对了,小放。刘会长说了,明天早上就让你去元者协会注册元者身份,然后办理天元学院的入学手续。我会陪你一起的。” “真的吗?太好了!”路飞兴奋地喊道。他本以为入学的事会推迟一段时间,想不到马上就能实现了,能不开心吗? 程跃龙提醒道:“不过关于你十五岁才觉醒血脉的事情不许跟学校里的任何人说起。学校里也只有校长、部分教师和属于我们五大家族的学生知晓你的情况。对外的统一口径就是,你之前一直跟随父亲在国外修行,近期才回国入学读书。听明白了吗?” “嗯。”路放应道。编的理由很简单,但确实也比较靠谱。毕竟除了就读元者学校之外,天陆上还是有一小部分元者选择跟随长辈或者拜他人为师进行学习和修炼的。 “至于月开中学那边,我会让云梦转达成骏那小子,明天到学校里散播你要退学随你妈妈下海经商的消息。元者协会的人也会后续跟进保证不出纰漏。” 当两个人赶到餐厅,走进最大的包厢的时候,路放看到周凤凰双颊通红——显然是喝过酒了——搂着冯月有说有笑,简直像是亲姐妹一般。路放的心这才算是定了下来。 包厢内的氛围很好,胡雪梅和冯月的母亲萧晨亲密无间地谈天说地,程云梦在旁不时搭几句话。每个人的脸上都展露由内而外的喜悦,没有一丝不愉快的情绪。 “爸爸,放哥哥,你们终于来了。”看到两个人走进包厢,程云梦喜形于色地招呼道。 路放在冯月和程云梦两人中间特意留出的空位坐下,程跃龙也坐在了妻子胡雪梅的身旁。 周凤凰似乎才发现路放的到来,搂着冯月对着自己的儿子醉呼呼地笑道:“儿子,来,见过妈刚认的干妹妹,你的小姨。” 路放看着冯月一副占便宜没够的笑容,额头上躺下一滴冷汗。 冯月拍了拍路放的肩膀,略带夸张地玩笑道:“原来这就是我的小外甥啊,小伙子挺帅的嘛!” 程云梦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已经顾不上淑女的矜持。 路放一头黑线地看着满脸醉意,彼此之间称姐道妹的母亲和女朋友,无奈地说道:“妈、月月,你们是不是喝醉了?” 周凤凰满面红光,笑道:“儿子,你可真没幽默细胞,妈妈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嘛。你妈妈我怎么说也是在商海酒桌上沉浮了二十多年的大佬,就这么点酒怎么可能灌得醉我?” 路放看着她面前已经空空如也的五个红酒瓶,实在分辨不出自己的母亲是在装疯还是真的醉了。 周凤凰紧紧搂住冯月,冲路放比了个大拇指,道:“儿子,有眼光,这点随你老爸,找了我这么能干又漂亮的老婆。这个儿媳妇我很喜欢,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我。如果要不是你下手的早,你就真的只能叫她小姨了。” 冯月在周凤凰的怀中搭腔道:“伯母,如果不是因为我和放哥哥在一起了,我真的想认你当姐姐。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有一个十五岁孩子的妈妈,更像二十岁出头的女大学生。” 周凤凰听后心花怒放,笑道:“月月,你太会说话了,来走一个。” 两人一起举杯相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路放感觉汗都要下来了,心里暗道:这两个人真是绝配啊。 坐在路放另一边的程云梦给自己的父亲和路放分别盛好了一些饭菜,其中一盘递给路放,温柔地对他说道:“放哥哥,你饿了吧?快点吃饭吧。” 路放向程云梦微笑致谢后,开始吃了起来。 周凤凰这才松开冯月,又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儿子啊,你找的这两个媳妇真的没话说,个顶个都是天姿国色,要是在古代放到皇帝后宫中当个贵妃也绰绰有余。云梦,大家闺秀,蕙质兰心,贤良淑德;月月,小家碧玉,钟灵毓秀,秀外慧中。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你以后的日子那可真是赛过神仙了。” 虽然周凤凰的话语中有着醉意,不过路放听到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他问道:“这么说,妈你接受月月了?” “是啊,不光是接受她当我的儿媳妇,未来她还将是我万尊集团的继承人。可喜可贺,可喜可贺!”说着话,周凤凰又倒上了一杯酒,举在半空敬了一下空气,又一口气喝光了。 路放好奇地问道:“那你们聊了些什么,让妈你这么快就接受月月了?” 周凤凰和冯月对视了一眼,相互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笑而不语。 路放只得把求解目光转向程云梦。 程云梦嫣然一笑,也神秘地说道:“你自己问她们啰。” 路放摇摇头,无奈地继续吃着面前的食物。 没吃几口,周凤凰又对路放说道:“儿子,我打算让月月和亲家母一起搬到我们家里来住,你看怎么样?” 路放满脸欣喜地说道:“当然好啦!我没意见!那月月你怎么说?” 周凤凰给了冯月一个不出所料的眼神,道:“我说的吧,知子莫如母,我就知道这小子巴不得呢。” 冯月脸上也微微一红,有些害羞了。 另一边冯月的母亲萧晨不好意思地婉拒道:“大姐,这样不太好吧?太麻烦你们了。” 周凤凰摆摆手,道:“唉,亲家母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现在算是一家人了,就不要说两家话了。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快乐啊?我工作忙经常不在家,小放这孩子晚上都孤零零的一个人。以后有你和月月陪他,我也就能安心了。” “可是……”萧晨还是有些为难。 周凤凰正色道:“亲家母,你还担心什么?担心以后这俩孩子会黄了吗?我在这里向你保证,如果以后我儿子有什么对不起月月的地方,我就把他轰家门。打那儿以后,月月就是我唯一的孩子了。” 路放越听越不对劲,暗自叹息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啊? 萧晨的担心不仅仅是这个,最主要的还是怕寄人篱下之后,自己的女儿今后会在路家抬不起头来。不过她转念一想,如果女儿以后真的继承了万尊房产,那这种顾虑也就不存在了。不是人心自私,只是天下当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子女生活得幸福。 路放见萧晨仍是有顾虑,也开解道:“阿姨,以后我去元者学校上学的话就只能周末回家了,家里空荡荡的也不好。而且你和月月住进去了,云梦就能有个伴陪她一起上下学、一起聊天、一起玩,我妈妈和梅姨也能有个可以聊天的伴儿,这样多好啊?” 胡雪梅也在一旁劝了萧晨两句。 冯月自然是非常希望搬到路放的家里去住,不单单是因为可以和自己喜欢的男孩靠的更近一点,更多的是为了多与程云梦和周凤凰相处,为以后组建三方家庭打下基础。 看到女儿眼中的期盼,萧晨就不再坚持,点头答应了。 一顿晚餐,在三家人其乐融融中结束了。 ------------ 第30章 爸爸去哪儿了?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周。 时间刚过七点半,路放和周凤凰从家中洗漱完毕,来到程家吃早饭。 因为昨天和程跃龙约好了,今天一起去元者协会注册身份,并登记入学,所以路放比平时晚起了半个小时。这时程云梦已经吃完早饭,和路放母子俩告别后就出门了。程跃龙和妻子胡雪梅还在慢悠悠地享受着早餐的时光。 已经成为元者的路放也无所谓上不上普通人的学校了,只要办理完天元学院的入学手续之后,他就正式成为那里的学生了。不过路放还是决定抽空回去学校办理转学手续,并和自己的同学们告一声别。 昨晚宴席散后回到家,路放联系了冯月,将她父亲的情况告诉了她,并保证元者协会正用一切办法争取尽快找出幕后操纵的黑手,在不伤害冯英才的情况下将他解救出来。吃早饭时,路放又拨了一通电话给冯月,听语气她的心情还不错,于是两人你侬我侬了几句。 同时,周凤凰也打了一通电话给搬家公司,让他们今天之内将冯月家里的东西搬到这里来。虽然昨天晚上周凤凰告诉萧晨白金海岸的家里什么都有,那些不方便带的事物都可以留下,但萧晨坚持要将出租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搬过来,周凤凰也只能答应了。 吃完早饭又闲聊了一会儿,程跃龙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招呼路放该出发了。 久周市元者协会就在久周市政府旁边。程跃龙告诉路放因为“没落浪潮”的原因,元者协会被要求必须和当地政府紧挨在一起,以方便相互照应,处理事务。 下了车走进元者协会大楼,这一路上有不少工作人员主动和程跃龙打招呼,毕竟五大家族的家主和警署副署长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或许是因为路放体内的风属性元力太为罕见,所以和程跃龙打招呼的人里有不少人都惊讶地打量着路放,并向程跃龙打听这个少年是谁。当得知路放是路侠的儿子,一直随父亲在外修行,刚刚回来后,他们都难掩吃惊的神色。 好不容易走进电梯,程跃龙才松了一口气,对路放说道:“果然变异属性的元者还是太惹人注意了。好在你父亲当年离开时就对外宣称是出国修行去了,不然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十五岁风属性元者的身份还真圆不回来了。” 路放认真问道:“小叔,我父亲当年到底是为什么离开?到现在九年了,怎么一点音讯也没有?我现在已经是元者了,你能告诉我了吗?” 程跃龙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想知道你父亲离开的真相,对现在的你来说还太早,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 路放微垂下头,不再问了。他很清楚自己才刚刚成为元者,距离父辈的那个层次还远远不够。他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提高自己的实力。 电梯到了四楼,程跃龙指了指走廊的左边,对路放嘱咐道:“左边走廊走到底左手边,就是元者身份管理处,负责元者身份注册、注销、变更等,老孟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你自己过去吧。我有点事要去顶楼找刘老大,就不陪你了。等办理完了打个电话给我,我们去办理你的天元学院入学手续。” 路放点点头,迈步走出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继续上行。 沿着左边走廊走到底,左右两侧各有一扇门,分别挂着“元者身份管理处”和“元者户口管理处”的门牌。路放敲了敲左手边的门。 门里传来一声“请进”,路放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房间很小,两张桌子和一个档案柜差不多就把房间填满了。右手边的墙上还有一道铁制的门。房间里就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戴着眼镜的微微有些谢顶的男人,看到路放,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问道:“小伙子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路放走到他面前,恭敬地说道:“伯伯你好,我是来办理元者身份注册的。” 那人指了指门外,说道:“哦,你是来办理元者户口转入登记的吧?难怪我之前没见过你,你是刚搬到久周市来的吧?元者户口办理不在这里,在对面。” 路放连忙解释道:“不,伯伯,我不是来办理户口的,我是来注册元者身份的。我前天刚刚成为元者,所以来登记一下。” 听到这话,那人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他连忙挣扎着站起身来,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前天刚成为元者?” 路放见他这么大反应,心里反倒涌上千万个问号:不是说孟图副会长已经打过招呼了吗?怎么对方好像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难道他通知错人了? 于是路放问道:“伯伯,难道孟副会长没提前跟你说过我的情况吗?” “他只是跟我说今天有个小伙子要来,应该就是你吧?让我对你的情况一定要保密。我怎么知道居然是这么一个情况?”那人情绪激动地问道,“你……多大了?” “十五岁。” 路放感觉那人快要疯了。他开始来回地转着圈圈,不停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没理由啊,没理由啊……太不可思议了,简直闻所未闻!还是风属性……没天理啊……” 转了几圈后,那人停了下来,将脸凑到路放的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程家的人?” 路放摇摇头,道:“我叫路放,程跃龙是我小叔。但我不是程家的人。” “姓路?”那人转了转眼珠,恍然大悟道,“对了,你一定是路侠的儿子!” “对!你认识我爸爸?”路放惊奇地问道。 那人兴奋地说道:“哈哈,何止是认识。你爸爸以前也是在这里上班,我们关系可好了。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黄大为。你还是小毛头的时候跟你爸爸来单位,那时我还抱过你,有没有印象?” 路放照着这个名字回忆了一下,点点头道:“原来是黄伯伯,我记起来了。” 黄大为高兴地说道:“真想不到一晃这么多年,你都长这么大了,还成为了一名元者。你老爸要是知道的话肯定高兴死了。” 路放稍稍有些失落地说道:“可是我爸爸一走九年都杳无音信,我都不知道他是去干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黄大为也轻叹了一口气,道:“可不是嘛。我弟弟黄成为也是和他一块儿走的,这一晃就是九年了,也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路放听到这话,眼前一亮,赶忙凑到黄大为面前,问道:“黄伯伯,你刚刚说什么?你弟弟和我爸爸是一起走的?” “对啊。” “那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去办什么事情了?”路放情绪有些激动。 黄大为示意他小点声,说道:“好像他们和全国各地挑选出来的元者精英们一起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去了。” “那你知道是什么任务吗?我问过我小叔,但他不肯告诉我,说等时机成熟了才会让我知道。” 黄大为小声说道:“那就对了,连我也不知道任务的内容是什么。这项任务是由国家元者总会直接派下来的,属于最高机密,久周市也只有少数几个站在最高层的元者才有权知道?我也只是在我弟弟临走之前听他提到过一点点。” “是什么?”路放迫不及待地问道。 黄大为谨慎地凑到路放的耳边小声说道:“据说,好像和邪月族有关系……” “邪月族?”路放面色大变,失声叫道。 黄大为连忙捂住路放的嘴,紧张地说道:“你小声一点。” 路放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连点头表示不会再犯了。 等黄大为松开手之后,他小声地问道:“黄伯伯,你会不会听错了?” 黄大为肯定地说道:“你伯伯我现在耳朵时常会有点背,但九年前我的耳朵还灵着呢。我确定听到的就是和邪月族有关系。” “可是邪月族不是在四千多年前的‘黎明战争’之后全部被消灭了吗?现在留下来的暗属性元者都是紫灵族吧?就是战争开始前邪月族胁迫人类强行通婚之后的混血儿的后代啊。”路放疑惑地问道。 “也许四千多年前邪月族并没有死绝也说不定,毕竟天陆这么大,躲到哪个没人找得到的角落延续至今也并非不可能。” 一想到四千多年前差点覆灭天陆的邪月族还有余孽存活下来,路放就感到不寒而栗。他继续问道:“那你弟弟还说了什么?” 黄大为边回想边说道:“他还说了要阻止什么被解开,要保卫天陆的安危。” “解开什么?” “那时没怎么听清楚。我要追问的时候,他说不小心说漏嘴了,就不再提了,还让我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小放,你听过就好,千万别跟任何人说起。” 刚刚黄大为还说自己那时候耳朵灵,突然来了一句没听清楚,路放瞬间满头黑线。不过从那不完整的短短几句话里,路放还是听出了自己父亲所执行的秘密任务的严峻性。如果真的和邪月族有关,那确实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接触的层次。 ------------ 第31章 校长是个球? 路放继续问道:“黄伯伯,能被国家元者总会选中执行这项秘密任务的人是不是都超厉害的?比如你弟弟?” 黄大为自豪地说道:“那当然了。我们兄弟二人都是金之锋砺族的元者,别看我资质平平,但我弟弟却是金之变异属性——钻属性的元者,论实力绝对不会输给现在五大家族任何一个家主的。” 路放惊奇地说道:“钻属性?真不得了。那他一定比我爸爸还要厉害吧?”钻石毕竟是公认的自然界中最坚硬的事物。金属性元者本就因自身元力的特性以攻击力强悍著称,变异成更为坚硬的钻属性,那种战力估计无可匹敌。 黄大为摇摇头,道:“不,虽然我弟弟天赋异禀,但论实力还不是你爸爸要更胜一筹。你爸爸虽然不是变异属性,但却是当时久周市最强的人。” “比刘会长还强?”路放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他们没交过手,但我认为还是你爸爸厉害一些。如果你爸爸不是九年前因为执行任务而离开,现在元者协会会长的位置早就属于他了。刘会长几年前就到了退休的年纪了,但除了你爸爸之外,刘会长并不认可其他人的能力,所以才会一直坚守在会长的位置上等着你爸爸回来。” 听到这里,路放抑制不住满心的自豪,说道:“那我相信我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他这么厉害,就算是邪月族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黄大为点头附和,然后推开墙上的铁制大门,说道:“差点忘了正事了。来,进来吧。” 路放指了指铁门内一台从来没有见过的大型仪器,疑惑地问道:“这个机器是什么?” 黄大为解释道:“这台仪器可以检测出你的元力属性和元力波纹,然后将这些特殊信息和你的姓名、性别、出生年月、血脉觉醒时间等身份信息匹配上,再存到数据库里,这样你的元者身份注册才算完成。” 测试很简单,路放就只是站到仪器中间将双手放到元力感应装置上,然后将体内的元力通过双手释放出来,过程仅仅花了三分钟。接着黄大为将这些数据存进电脑之后,又将路放的身份信息输了进去。不一会儿,一张类似于身份证的ID卡从仪器下方的卡槽中吐了出来。 黄大为将这张看似平淡无奇的卡交给了路放,说道:“这张ID卡就是你元者身份的证明,你可一定要保管好了。” 路放接过那张卡,来回翻看了几遍,说道:“这上面怎么除了久周市元者协会的印章以外,什么内容都没有啊?” 黄大为解释道:“那是因为你没有将你的元力输到卡里去。不信你试一试。” 路放照做了。只见那张卡上闪过一抹绿光,接着,路放的照片和身份信息就浮现了出来。 “好神奇!”路放惊讶地叫道。 黄大为解释道:“这张卡记录了你的元力波纹,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只有你的元力输入进去它才会显现你的身份信息。只要有了这张卡,你就可以享受元者的一切特权,所以千万要保管好了,弄丢了要及时来我这儿挂失。” 路放兴奋地点点头。 在谢过黄大为之后,路放走出办公室,拨通了程跃龙的电话。 电话里,程跃龙让路放直接去到顶楼的会长办公室。 会长办公室比刚刚元者身份管理部的办公室要大上太多了,一张超过三平米的办公桌放置在房间的一侧居然还显得孤零零的。办公室另一侧摆放一张茶几,上面铺着一张花梨木质地的大茶海,茶几周围环绕着一套组合沙发。会长刘天羽、程跃龙,还有一位路放从来没见过的、差不多五十多的年纪、长得圆滚滚的男人,三人正坐在沙发上一起喝着茶聊着天。 路放恭敬地走到他们跟前,先向刘天羽打了声招呼,接着用目光向程跃龙示意那位圆滚滚的中年男人是谁。 程跃龙心领神会,介绍道:“这位就是天元学院的校长,徐万里徐校长。” 天元学院就是坐落于久周市南部的天华国内的三所元者学校之一,也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元者学校。 路放连忙热情地打招呼道:“徐校长您好。”毕竟是自己马上将要就读的学校的校长,路放还是希望给对方留下一个非常好的第一印象。 程跃龙转而向徐万里介绍路放:“徐老哥,这就是我刚刚向你提到过的路放了。” 徐万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路放发现他不单单只是胖,而且还矮,长宽几乎一边高,看上去真的像是一个肉球一样。这样的体型在元者中绝对属于异类。不过路放并没有因此而轻视他,毕竟能成为天元学院一校之长的人,其实力是绝对不容置疑的。 徐万里围着路放连着转了几圈。路放觉得自己就像一颗恒星一样,有一颗行星在绕着自己公转,差点没笑出声来。 许久,徐万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路放心里蓦地一凉。程跃龙脸色也微微一变,问道:“徐老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徐万里继续摇着头,说道:“不不不,我在考虑该把这孩子分到几年级去。这个问题实在让人有些头疼了……” 程跃龙紧张的神情立马放松了下来,说道:“小放虽然已经十五岁了,但也只是刚刚成为元者,对元的吸收运用、不同属性元力之间的关系、元力的精细控制等元者应该掌握的基础知识都一知半解的,缺乏系统性的认知,所以还是从一年级开始上起吧。” 徐万里还是摇着头,道:“风属性……整个天陆四千多年来,有记载的也就出了二十几个风属性元者。我们天元学院成立这么多年也就收过三个风属性的学生,最近的一位也是一百五十多年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教法……唉……看来回去要好好找找看当年的教学记录了,也不知道还完不完整……” 程跃龙建议道:“风虽说是木的变异属性,但万变不离其宗,用木属性的教法教就是了。” 徐万里继续不停地摇头:“不一样不一样……最基础的系统性学习可以通用,一旦深入到针对性学习和实战学习,常规属性的那一套理论在变异属性上就会有诸多不契合,这就要考验教师的能力了。就怕我们学校里没几个老师吃得消的。” “万里,”这时,一直坐着没有开口的元者协会会长刘天羽说话了,“既然找不到合适的教师,那你就亲自上阵吧。你也是木之变异属性,小放当你的学生再合适不过了。” 徐万里这才停止了摇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腿:“对哦!我怎么把自己给忘记了?” 路放先是一头黑线,暗道:这货是天元学院的校长吗?怎么这么不靠谱? 接着,他满脸震惊地不停打量着圆滚滚的徐万里,不可思议地问道:“徐校长,你居然也是木之变异属性的元者?” 程跃龙微微一笑,向路放解释道:“小放,你别看徐校长的体型长这样,他可是木属性变异——雷属性的元者。人送外号‘球状闪电’。” 此言一出,路放只觉自己三观俱毁。这为看起来就行动迟缓的校长,居然是号称速度与爆发力第一的雷属性的元者,真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咳咳……”徐万里轻咳了两声,白了程跃龙一眼,道,“真没礼貌。” 程跃龙无视了他的白眼,拍了拍路放,说道:“小放,把你的元者身份卡拿出来。” 路放连忙从口袋中拿出刚刚从黄大为那里领来的新出炉的卡,递给了程跃龙。 程跃龙将卡转交给了徐万里,道:“徐老哥,拜托了。” 徐万里从怀中衣兜里拿出了一台类似刷卡机的东西(路放怀疑那个兜里可能装着很多东西,就像是个万宝囊),将路放的身份卡在上面的卡槽中一刷,接着响起了一声“叮咚”的声音。 接着,徐万里就将卡递还给路放,道:“好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天元学院的学生了。” 路放瞠目结舌地目睹了他这一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操作,难以置信地问道:“入学手续就是这样?太草率了吧?” 徐万里将刷卡机收起来,说道:“哎呀,现在做什么事情都讲究的是效率,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好了,路放同学,明天下午四点之前,请你务必到天元学院的教务处去报到,后天早上你就正式开始上课了。到时学校的系统会短信通知你的班级和寝室号,你的教材和其他一些日常应用物品我们都会放到你的寝室里,你只需要携带一些私人物品即可。” 路放微微鞠躬,说道:“好的,谢谢您徐校长。以后还请您多多教导。” 徐万里微微笑了笑,又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喝起了茶。 程跃龙则向刘天羽和徐万里告辞道:“刘老大、徐老哥,我还要去警署忙些事务,就先告辞了。” 刘天羽起身象征性地送他和路放出了办公室。 进了电梯,程跃龙问道:“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回家还是去月开中学?” 路放拿起手机,指了指刚刚发进来的短信,说道:“鲁博士要我现在去一趟研究所。” ------------ 第32章 元者血脉沉睡的原因 程跃龙说道:“研究所离警署不远,我送你过去吧。” 久周市元者研究所和久周市警署就隔着一条街。按照程跃龙的说法,研究所和警署坐落得近一些,一来当研究所出现突发情况可以及时得到警方的保护和解决,二来研究所需要一些元者志愿者进行实验采样和研究成果试验时也能很快抽调到人。 将路放送到研究所正门口,程跃龙就开车离去了。 仅仅单看外围,元者研究所的安保措施就比路放所住的白金海岸还要严密许多。在车上路放听小叔说到过一些,研究所周围有五大家族的家主和其他一些在久周市大有名气的顶尖元者布下的元力屏障,连公认的全市元者第一人——元者协会会长刘天羽都没法打破这些屏障,更不用说普通人了。唯一进出研究所的办法就是通过大门,而大门边上的岗哨中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七名不同属性的元者轮班换岗。这七个人相辅相成,七人合力连程跃龙都讨不到好。毕竟研究所里的仪器、设备、资料、成品都是非常重要的,甚至有些涉及国家最高机密,拥有这样的保全措施并不夸张。 站在大门口,从岗哨中走出一人来,一脸警戒地盯着路放,一边慢慢靠近他。走到近前,那人问道:“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路放谨慎地说道:“你好,我叫路放。我找鲁书杰鲁博士,刚刚他发了短信叫我到这里来。” 听到鲁书杰的名字,那人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下,不管脚下依然纹丝不动,堵在路放前进的路线之上,说道:“请稍等,我让人去确认一下。” 路放点了一下头。那人提起别在胸前的对讲机,小声说了几句。 虽然知道鲁博士不会没事逗自己玩儿,不过在等待的时候,路放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片刻之后,得到了回应,那人的语气中也稍稍客气了几分:“请你稍等一会儿,鲁博士已经派人出来接你了。” “谢谢大哥。”白金海岸的保安们里也不乏元者,路放和他们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所以现在和研究所的保安说话的语气也自然了很多。 那个保安嘴角微微上翘,点点头表示不用客气。他自然也看出路放是罕见的风属性元者,不过能来这间研究所的一般都不会是普通人,他也见怪不怪了。 等了三分钟,从研究所里匆匆走出一人,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穿着白大褂,脸上满是书卷气。路放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元力是水属性的,不过并不深厚,想必他为了科学研究放弃了元者的修行。 元者中有许多这样的人,一部分因为元力修行的天赋不够就转去专攻文学、科学、艺术等其他领域,一部分则单纯是喜欢其他领域而放弃了成为战斗型元者。这些元者一身的元力足够用来防身,但要投入战斗略嫌不够看。不过进行和元者相关的科研项目,比起普通人来,元者显然要更为适合一点。 不过昨天五大家族会议时,路放却没有从鲁书杰身上感觉到一丝的元力波动,自然也不知道他是哪个属性的元者。这说明鲁书杰要么只是个普通人,要么实力深藏不露。 那个研究员快步走到路放面前,自我介绍道:“你就是路放吧?你好,我是鲁博士的助手朱心明,你也可以叫我小明。” 路放很客气地叫道:“小明哥,你好。” “跟我进去吧。”朱心明向站在一旁的保安示意了一下,带着路放向研究所主楼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鲁博士还在忙,需要再一点时间,所以先由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研究所,让你大致了解一下我们平日里的工作环境和工作内容。” “麻烦你了。”路放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对于刚成为元者的他来说,元者世界里的一切对都是无比的新鲜,自然希望能多了解一点是一点。 走进主楼大厅,有些空旷,有些冷清,大厅里摆放的十套桌椅都是空空如也的。 朱心明说道:“我们研究所里的研究人员有将近三百人。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各自的研究室里进行研究,所以大厅才会这么冷清,等午餐时间就会热闹一点。” 路放点点头表示理解,能够放弃元者的修炼转而埋头于枯燥的科学研究,可见这些人对科研的狂热非同小可。 路放问道:“那小明哥,这元者研究所里研究的都是些什么呢?” 朱心明一一列举道:“我们研究一切和元者有关的东西。例如,能够治疗各种元力伤害的药物、能够提高元者体质的营养剂、能够提升元者体质训练效果的器材,还有元者的武器、元者的护身装备、增幅元者力量的装备等等。而包括我在内的鲁博士的科研团队,则在研究使沉睡的元者血脉觉醒的方法。” 路放就是为了配合这个研究而被鲁书杰叫来的,他略感兴趣地问道:“那你们有没有在这方面研究出什么结果?” 朱心明摇摇头,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找你来配合我们的研究。不过我们倒是稍微有点眉目了。” “哦?是什么?”路放一下子来了兴致。 “你应该大致了解什么是沉睡血脉吧?” “嗯。”路放点点头,说道,“沉睡血脉者无法像元者一样感知到自然界中的元,也无法将元吸收入体转化为元力。”毕竟他是目前已知第一例在六岁之后得以觉醒成为元者的沉睡血脉拥有者,对于沉睡血脉的特性自然是了如指掌。 朱心明肯定了他的解释,继续说道:“想要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沉睡血脉,首先要搞清楚元者是怎么拥有元力的。人的体表有七百二十处穴位,这些穴位分别由十二条经脉互相连接贯通,其中十条经脉会最终汇聚到位于人体躯干中间的两条主经脉,分别叫任脉和督脉。它们有两处交汇点,一处是大脑,一处是肚脐下三寸左右的位置。那处位置在普通人身上叫丹田,在元者身上叫元海。元海就是元者转化与收容元力的地方。元者通过穴位吸收外界的元,然后通过经脉输送汇聚到元海。这些元在元海中压缩凝练,最后形成元力并储存其中。 “因为普通人体内不存在元海,所以他们无法感知自然界中的元,也无法吸收,更不用说将这些元转化成元力并储存在体内。因此,体内是否有元海存在是元者和普通人的本质区别。至于为什么只有元者能形成元海,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科学合理的解释,只能说是造物主特别的馈赠吧。 “沉睡血脉者本质上也是元者,也拥有元海。但为什么他们不能天生就感应到元并吸收它们呢?因为他们的元海和经脉之间存在壁障,这就导致经脉无法向元海输送元,久而久之,穴位也就不再感应和吸收外界的元了。从这里我们也能看出,并不是元者主动去感应吸收元,而是他们的元海需要元力,所以刺激机体形成了吸收元的本能。当一名元者的元海和经脉之间出现壁障,导致元海无法获得元,他的机体也就不会形成吸收元的本能了,于是他成了血脉沉睡者。而如果元海和经脉之间的壁障消失了的话,他就又能成为一名元者了。” 路放虽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大致还是懂了。他之所以能从血脉沉睡者觉醒成为元者,是因为那天孟堡的土之元力入体暴动导致昏迷期间,机缘巧合之际,自己元海和经脉之间的壁障消失了,使得自己的元海重新能够通过经脉吸收体外的元。所以,很有可能就是土之元力的冲击帮助自己打破了那层壁障。 朱心明继续说道:“其实,只要不是一生下来就血脉觉醒的元者,他们的元海和经脉之间都会有这层壁障。只不过有些壁障比较薄,在成长的过程中慢慢消失了,血脉也就随之觉醒了。而有些壁障比较厚,直到六岁时也没能消失,结果就最终定型了,成了血脉沉睡者。归根结底,就是元者血脉在不断与普通人结合繁衍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驳杂,越来越稀薄,导致元海与经脉间出现壁障的可能性越来越高,壁障也越来越厚。如果是血脉足够纯净的元者和他的后代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那沉睡血脉的后代会出现重新觉醒的情况是为什么呢?”路放就不懂的地方继续问道。 朱心明比划了一下,说道:“沉睡血脉在传承的时候会被两种血脉所左右着,一种是元者血脉,一种是普通人的血脉。当元者血脉在传承时占主导的情况下,那原本父母体内存在的元海和经脉之间的壁障到了子女身上时可能就不见或者变薄了。相反的,当普通人血脉在传承时占主导的情况下,那沉睡血脉还会继续沉睡。当血脉沉睡超过五代之后,元海和经脉间的壁障会完全固化并肯定会遗传给下一代,所以就出现了没落血脉。没落血脉继续传承下去,他们的后代体内的元海会渐渐变小,直至彻底消失,到那时,这条血脉就彻底变为了普通人。” 路放借势推导道:“也就是说只要破除元海和经脉间的壁障,不光沉睡血脉,连没落血脉都可以觉醒为元者啰?” 朱心明点点头,道:“理论上是这样。” ------------ 第33章 相生相克 “你们研究出什么可行的方法了吗?” 朱心明有些沮丧地说道:“其实元者血脉沉睡的原因早在上个世纪就不是秘密了,只不过这个理论只在科研圈子里流传,并未公开。这几十年来各国的科学家都在寻找各种方法试图打破这层壁障,却都徒劳无功。像我们这个团队成立很多年了,研究人员换了三四批,却也没有找到一个真正可行的方法。我们之前试过研发一种可以疏通经脉的药物,但也以失败告终了。所以你现在是我们新的希望!” 路放根据自己的猜测建议到:“你们试过用他人的元力输入到沉睡血脉者的体内,借用这股元力来打破壁障的方法吗?” 朱心明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道:“这个可能性我们团队十年前就提出来过,并被允许进行人体实验。但被试验者中多数人的经脉受到不可修复的损伤,甚至有一小部分成了废人。” 听到这儿,路放背上瞬间冷汗涔涔,暗自感叹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那后来呢?这个实验就没有再进行下去吗?” 朱心明说道:“虽然参与实验的人有一部分是死刑犯,还有一部分是志愿者,与国家签署了生死文约,一切后果由自己承担,国家在一定程度上予以赔偿。但实验的结果显然过于不人道,所以被紧急叫停了。不过……” 朱心明瞬间就满脸兴奋地看向路放,道:“因为你元者血脉的觉醒,让我们又看到了曙光!你在成为元者前后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我们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确信,你的元海壁障被打破和侵入你体内的土之元力有关系。今天鲁博士就是在和中央的相关机构进行电话会议商谈关于重启这个实验的。有了你这样一个成功的案例出现之后,我们就可以通过对你的研究找出冲破元海壁障的关键因素,再经过不断的实验,必然能够找到使沉睡血脉甚至没落血脉重新觉醒成为元者的方法。在元者血脉渐渐稀薄、元者数量渐渐减少的今天,这项研究成功的重大意义将是历史性的!” 看着朱心明越说越激动,路放不免也被感染了。身负元者血脉却无法觉醒成为元者,此中的感受路放是深有体会。既然现在有了可能找出改变这一现实的方法,路放说什么都会尽力配合的。 朱心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缓了缓情绪,说道:“不好意思,有些激动了。不瞒你说,我加入鲁博士的团队进行这方面的研究也是存在私心的。” 路放疑惑地问道:“小明哥,你不是元者吗?” 朱心明眼神中划过一抹悲伤,说道:“其实我个人对能不能成为元者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因为我从小就喜欢看书,所以当科学家一直是我的梦想。而我有个亲弟弟,他不喜欢读书,就喜欢舞枪弄棒,一心想成为一名元者。可惜造化弄人,我在三岁的时候血脉觉醒了,而他直到六岁也没有觉醒,彻底失去了成为元者的可能。他无法接受这一现实,之后就自暴自弃了,和家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差,中学辍学之后就一直浪荡在外,居无定所。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我们兄弟俩的血脉能互换,可事实已经笃定,无法更改。所以我才会申请加入鲁博士的团队,专攻沉睡血脉觉醒这一方向,就是希望可以找到方法帮助我弟弟成为元者,让他重新获得生存的信心和意义,同时也希望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像我弟弟这样遭遇的人。” 等他说完,静默了片刻,路放开口道:“小明哥,我很能理解你弟弟和你的感受。所以你放心吧,只要你们需要,我一定尽量配合你们!” “谢谢你……”朱心明的语气有些哽咽,眼中也闪烁着泪光。 “你们两个在你侬我侬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打破了这“温情”的一幕。 路放和朱心明循声看去,只见鲁书杰扶着眼镜微笑地看着他们,那笑容让路放瞬间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满地掉。 朱心明似乎对鲁书杰这样的笑容和语气见怪不怪了,走到近前满心期待地问道:“鲁博士,结果如何?” 鲁书杰自信满满地说道:“当然通过了!中央的那些人听说我们这儿出了个十五岁才元者血脉觉醒的奇葩,也是觉得十分新鲜和好奇啊,同意我们可以重开借用外界的元力破开沉睡血脉元海壁障的研究。不过他们也强调,必须在我们将阶段性研究成果上报,并经他们审核通过之后才能进行真人试验。” “太好了!”朱心明喜形于色,道,“只要能批准重开研究,其他的都不是事儿。” 路放则听出其中的矛盾,问道:“鲁博士,你今天发短信叫我来的时候中央还没有批准对吧?” “是啊。”鲁书杰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把我叫过来?万一没有批准我岂不是白来了?”路放对他的过度自信有些把持不住。 鲁书杰笑道:“有你这个千年才出一个的奇葩在,我有绝对的信心说服中央的那帮家伙通过我们的提议。就算他们不同意,我们也可以偷偷地进行,反正这种研究是绝对不会对外声张的,我们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 路放听着他老是叫自己奇葩,心里暗道:你比我更奇葩。 鲁书杰拍了拍手,催促道:“小明啊,科学研究是刻不容缓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不容浪费的,我们现在赶紧去实验室吧。” 朱心明应了一声,非常积极地拉着路放跟在鲁书杰身后向实验室走去。 路上,路放开口问道:“鲁博士、小明哥,我有一个疑惑你们能帮我解答一下吗?” “说吧。”鲁书杰头也不回地说道。 “按理说,元者的元力侵入到普通人体内都会慢慢消散的,但为什么那天孟堡大哥的元力侵入我的体内后,在马上要消散之际突然暴走了呢?” 路放话音刚落,鲁书杰瞬间停住了脚步,害的反应不及的朱心明和路放差点撞上他。 “还有这种事?”鲁书杰猛然回头,一反常态,非常严肃地问道,“你不是当即被元力击昏的?” 路放摇摇头,将当时体内发生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鲁书杰和朱心明听完后都一脸疑惑和凝重。 “不应该啊……十年前,我们用三十多个个体做了十多轮实验,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朱心明说道。 鲁书杰沉吟了许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路放道:“当时侵入你体内的元力是什么属性的?” “土。” “你觉醒的属性是风,也就是木之变异属性……”鲁书杰开始一边踱步,一边用手用力搓揉自己的下巴。大约一分钟后,他用右手用力拍打了自己的左手掌,大喊一声:“对了!果然是五行相克!我们当年的思路果然是对的!”喊完这一句,鲁书杰又开始重复刚刚的行为,不再说话。 路放不好意思打扰他,于是轻声问朱心明道:“小明哥,什么是五行相克?” 朱心明解释道:“众所周知,自然界中的元共有七种属性:光、暗、金、木、水、火、土。除去光暗之外,其余五种属性又被称为五行。光和暗是彼此相生相克的,而其余的五行之间也是有相生相克的关系。五行相生分别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五行相克分别是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但相生反过来也意味着相克,而相克反过来也意味着相生……” 这时鲁书杰突然插嘴了:“而且五行相克并不是绝对的,当被克制的一方比克制的一方强大到一定程度时还是能反克的。譬如有一股木之元力碰上了一股土之元力,按常理来说土之元力会因为五行相克的关系而被木之元力克制并消灭。但土之元力发现这股木之元力远不如自己强大,于是土之元力就克服了对木之元力的恐惧,奋起反击吞灭了木之元力。这就是为什么侵入你体内的土之元力会暴走的原因。” 这番生动的解释,路放是听懂了,于是他小心求证道:“鲁博士,那依你的意思,当时侵入我体内的土之元力之所以会暴走,其实是为了干掉我?” 鲁书杰伸出食指指向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运气不错。” 路放感觉背后又渗出了一波冷汗。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而且可能性不足百分之十。”鲁书杰露出一副“你被骗了”的神情,继续说道,“因为从你的叙述来看,当时将土之元力打进你体内的人,他的元力技是误放的,所以侵入你体内的土之元力不会很多。而且在震伤你的脏腑过程中消耗了大半,剩下的就极其有限了。就算突然暴动,那个量也不至于能让你昏迷。所以很可能是你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帮助土之元力进行增幅。从五行相生相克的角度来说,十有八九就是你自己。” “我自己?”路放听得是一头雾水。 ------------ 第34章 研究的第一步 鲁书杰点点头:“对。你的器官、你的肌肉、你的骨骼、你的血管、你的经脉,甚至你的每一个细胞。普通人都有五行的属相,更何况元者沉睡血脉者。就算不是天生的元者,身体的每个细胞也都有自带的属性。这也就是为什么所有元者血脉觉醒之后,他们的身体对适配属性的元力不会有丝毫的排斥。你体内充斥着木属性,所以土之元力进入你体内通过吞噬木属性的事物得到增幅并最终暴动。然后暴动的土之元力冲开壁障进入了你的元海,并在元海中慢慢被转化为了属于你的木之元力。 “这一切只是我个人的猜想,而且这种猜想我们十年前就提出过。但在刚开始实验的时候就发生了意外,导致后续的实验被紧急叫停,我们的猜想没有办法得到证明了。但现在,从你血脉觉醒前后发生的事情来看,能够从一定程度上证明我们当初的猜想是正确的。不过当时你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的血脉觉醒是否跟侵入你体内的土之元力有关,还需经过我们仔细的研究才能得出确切的结论。毕竟,猜想在得到验证之前,永远只是空想。” “意外?就是之前小明哥跟我提到过的,被试验者经脉受损变为废人的事吧?当时你们的实验到底是怎么进行的?”路放好奇地追问道。 鲁书杰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没有搭理他,转身继续向前走去。路放和朱心明也只好快步跟上。 走出几步,鲁书杰头也不回地说道:“小明,你跟他说吧。” “是。”朱心明应道,“当年那场实验我们命名为‘破壁计划’,参与实验的试验者分别为五行属性各七人,总共三十五人。因为光、暗两种属性比较特殊,暂不列入实验计划。为了明确所有试验者的血脉属性,我们挑选的都是父母双方是同属性元者,或其中只有一方是元者、且另一方是普通人的血脉沉睡者。因为父母双方是不同属性的元者或血脉沉睡者,那么子女的血脉属性可能是双亲里的任何一种。 “第一阶段的实验,我们本着适应性高的原则,向试验者输入的是和他们血脉属性相同的元力。其中几位试验者,给他们输入的是他们身为元者的父亲或母亲的元力,这样的适应性更高。第一轮实验的结果是没有一人能够血脉觉醒,而且有四人的经脉和脏器受了点轻伤。等那四人身体恢复后,我们又开始了第二轮实验。第一阶段的实验进行了七轮,结果还是无一人能够血脉觉醒,且每经过一轮,受伤的人数都在慢慢增加。于是第一阶段实验宣告失败。 “第二阶段的实验,我们根据属性相生的原理,分别向试验者输入了和他们血脉属性相生的元力。也就是说向金属性的血脉沉睡者输入土之元力,向木输入水,向水输入金、向火输入木,向土输入火。第二阶段的实验也进行了七轮,结果还是无一例成功。比第一阶段更糟的是,试验者受伤的概率大幅增加,且伤情更重,恢复所需时间更长。第二阶段实验也宣告失败。 “本来我们打算在这一阶段就终止这场实验,但当时有几名试验者反馈在第四轮的时候感觉到元海有异样,而且在之后几轮这种异样越来越明显。于是我们决定启动第三阶段的实验。” “第三阶段的实验,我们根据五行的相克反推出另一种相生关系进行元力输入。分别是向金属性输入木之元力,向木输入土——就跟你的情况一样——向水输入火,向火输入金,向土输入水。但第一轮实验开始没多久,有超过一半的试验者感觉到身体不适、浑身疼痛,甚至有数人当场昏迷。我们立刻中止了实验,并将他们送去就医。结果大部分人的经脉和内脏都受到了一定程度不可逆的损伤,昏迷的那些人经脉和内脏受损严重,无一不落下了隐疾,最严重的几人甚至半身瘫痪了。” 听到这儿,路放神色不禁有些黯然。虽然知道试验者大多数是签署了生死文约,为的是能够实现成为元者的梦想,但这样凄惨的后果还是让他不禁唏嘘。 朱心明继续说:“这之后,‘破壁计划’被中央叫停,所有实验数据档案被封存,三十五位试验者接受国家不同程度的补偿后也都被要求永久保密。所幸无人死亡,所以我们的科研团队得以保留下来,不过被要求转向药物研发领域。” 一直不说话的鲁书杰终于开口了:“好在今天中央终于同意重启‘破壁计划’,当年的实验数据档案也得以解封。” “是啊。当年我们都没来得及研究第三阶段实验的问题所在,现在能拿回当年的实验档案,就可以节省我们很多的时间。”朱心明应和道。 “其实第三阶段的实验结果我一直记着呢,这十年来我天天都在思考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那么惨烈的实验结果,后续研究的出路又在哪里?”鲁书杰指着路放,说道,“而就在刚刚,得知了你成为元者的细节,我一下子就想通了大半。” “是什么?”朱心明和路放异口同声地十分好奇地追问道。 鲁书杰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解释道:“是不同属性元力的特性和它们之间的包容性。金之元力的特性是锋锐,木之元力的特性是生机,水之元力的特性是多变,火之元力的特性是爆裂,土之元力的特性是厚重。由此可见,金和火的特性偏激烈,对其他属性的包容性较低;木和土的特性偏柔和,对其他属性的包容性较强;水因多变的特性,遇刚则刚、遇柔则柔。 “再联系一下十年前那些试验者的下场。受重伤甚至昏迷瘫痪的都是水属性和火属性的试验者,他们被输入的元力分别为火属性和金属性。水火不相容,金和火都是特性偏激烈的。受伤稍轻的大多是金属性和土属性的试验者,输入元力分别是木属性和火属性,特性都是一方偏激烈,一方偏柔和。而被输入土之元力的木属性试验者,基本没有受伤,或所受的仅仅是轻伤,因为两者都是特性偏柔和,包容性较强的。嗨!这么简单是事我怎么一直没有发现呢?”鲁书杰自责地跺了跺脚。 朱心明激动地说道:“那博士,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下一步的研究工作就要围绕着木和土两种属性展开了?” “嗯,大致的方向是这样。不过前提还是那一个,我们要百分之百确定路放的血脉觉醒和侵入他体内的土之元力有关系。”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实验室前。 走进实验室,路放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问道:“额,这个研究团队不会就你们两个人吧?” 鲁书杰说道:“怎么可能?只不过其他人暂时在休假,我还没来得及把他们叫回来。” 路放看着被厚厚的玻璃隔开的,在实验室另一边中放置着的各式各样的仪器,止不住好奇心问道:“那些仪器都是干嘛的?” 朱心明刚要一一解答的时候,鲁书杰则抢先说道:“现在没有必要向你一一介绍,等以后需要你配合用到这些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路放有些没趣地白了他一眼,问道:“那我现在要干什么?” 鲁书杰吩咐朱心明道:“小明,抽血。” 朱心明飞快地从桌子上拿起一套抽血的工具,来到路放身边,示意他伸出右胳膊。朱心明将压脉带绑在路放上臂,用针头扎进被碘伏擦拭过的肘窝,鲜血顺着透明输血管流进了塞在橡皮塞的试管中。等试管里的血注满了差不多四分之三的时候,朱心明将针头拔了出来。同时,手指一点针孔处,淡蓝色的元力光芒一闪而过,针孔瞬间消失不见了。 “好了。”朱心明说了一声,然后拔掉针头,将它连带输血管扔进废物箱,又在试管壁上贴好标签,插进了桌子上的试管架上。 路放晃了晃手臂,问道:“接下来要干嘛?” 鲁书杰淡淡地说道:“你可以走了。” “啊?什么?”路放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鲁书杰毫无感情地重复道。 “你不是说要搞研究的吗?怎么大老远把我叫来就为了抽个血啊?你坑爹啊!”路放不爽地叫道。 鲁书杰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们抽血的目的是要检测一下你的基因里有没有与众不同的特征,看看沉睡血脉觉醒之后有关元者的那部分染色体是否有异常。只有弄清楚这些才能开展下一步研究工作。所以说外行人就是麻烦。” 路放被他怼得无言以对。 鲁书杰将试管中的血用胶头滴管吸出来,滴了几滴在玻片上,然后放到显微镜下观察了起来。他头也不转地继续对路放说道:“再说你才刚刚成为元者,对于元力的运用还有待学习。等你在学校里学够一些东西之后,才能够配合我们的仪器上进行采样研究。科学是很严谨的,来不得半点马虎。等我们觉得你可以帮到我们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再联系你的。” 这个说法比较能说服路放,于是他向鲁书杰和朱心明道了一声别,就离开了研究所。 ------------ 第35章 退学 时间尚早,路放打了一辆出租车返回家中,发现搬家公司已经将萧晨和冯月母女的家私安置妥当了。萧晨正一边和周凤凰聊着天,一边进行归纳整理。和母亲及未来的岳母报备了一下上午的情况后,胡雪梅来通知他们可以吃饭了。 吃过午饭,路放思索着下午没什么事,就决定到月开中学去把退学手续办了,顺便和同学们告个别。周凤凰下午本来有个会,但她想去自己儿子念了一年多的中学看一看,顺便陪儿子办理退学手续,于是打了个电话给秘书把会议给取消了。 主意已定,周凤凰电话叫来司机开着专车,载着母子二人向月开中学驶去。 车开到月开中学,刚好是下午第一节课上课前的休息时间,一辆千万级别的豪车开进学校大门还是引来了许多学生好奇的目光。就读这所学校的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不算少,但能坐得起这种价位豪车的可就寥寥无几了。 其中有眼尖的学生惊呼道:“这是全天陆仅限量七辆的尊享版汽车,久周市里就只有一辆,车主是万尊房产的董事长。” 听到这话,周围的学生都议论纷纷:“万尊房产董事长的孩子难道在我们学校上学吗?怎么都没听说过?” “会不会是马上要转到我们学校来了?” “可能是下学期要转进来的吧,提前先来摸底一下我们学校的情况。” 当豪车在教务楼前停住,看清了从车上走下来的一对母子的容貌时,学生群中传出了几声惊呼:“路放?” 路放在同学们眼中是一个上课经常睡觉,考试每每作弊,不爱学习的人。在为人处世方面好交朋友,不过比较低调。擅长打架(由于小黑的原因导致所有认识路放的人都知道了),家里有钱(成绩不好却能上月开中学的家里基本都有点小钱)。但谁也不会把万尊房产公子哥的身份和他进行对号入座,因为路放平日里的言行实在看不出是个家里超有钱的大少爷。 万尊房产的董事长周凤凰可是经常抛头露面的新闻人物,虽然人们都知道她有一个儿子,但她本人很少提及,况且她的儿子也没有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之中过,以至于她的儿子是谁、多大年纪、长什么样都鲜为人知。当周凤凰和路放母子一起出现在月开中学校园中的时候,人们才惊奇地发现这对母子在某些面部特征上颇为相似。 路放本不希望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万尊房产董事长的儿子,但退学手续必须要在监护人在场的情况下才能办理。而且他十五岁成为元者并即将转学去天元学院的事是不能让大众知道的,此次退学的对外借口是随母亲下海经商,那么也就不用再对万尊房产公子哥这一身份遮遮掩掩的了。 路放和人群中几位认识的同学微笑着挥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跟着母亲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母子二人的身后留下议论纷纷的学生们和他们惊讶、羡慕、嫉妒的目光。 “他们去校长办公室干嘛?难道那个少爷在学校里受欺负了,所以他妈妈找校长讨要说法来了?” “应该不是吧。那人是二年级三班的,据说他打架很厉害,外面的一些小混混都不是他的对手。” “是不是来退学的啊?家里这么有钱,觉得上学无聊就不想上了,然后到他妈妈公司里当小老板去了?” “万尊房产的公子哥啊!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他家里这么有钱啊?早知道我就多和他亲近亲近了。” “是啊,简直就是个金龟婿啊,早知道求交往了。” “你死心吧,他能看得上你?我们学校里‘云月薇枫’四大美女还差不多呢。” “哎哎,你们知道吗?我听别班的人说起过,这个大少爷上星期六的时候好像和初二七班的班花冯月在约会啊。” “我听说了,我还在想什么牛逼的男人可以和冯大美女约会。别看冯大美女平日里荤素不进的,看来也是个拜金女啊。” “好像不光是冯月,昨天还有人在时代影城看到她和一班的程云梦被这个公子哥左拥右抱的呢。” “啧啧啧,四大美女前两位都被这个少爷拿下了,真了不得。果然还是有钱人好啊,美女倒贴上来,甩都甩不掉。” “不过两个大美女伺候同一个男人不会互掐吗?怎么说到最后也只能娶一个啊。” “别人家的事管这么多干嘛?有钱人家肯定有别的办法的嘛。” “你说这个大少爷会不会变成元者了?我听说他爸好像就是个元者。” “你有听说过这个岁数还能变成元者的吗?别瞎扯了。” “好了好了,快上课了,走吧。” “……” 成为元者之后,路放的听觉也发达了很多,对于身后学生们的议论他自然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中。不过他也懒得理会,跟着母亲一路上到教务室顶楼,走进了校长室。 其实路放的母亲周凤凰和月开中学的校长是老交情了,月开中学里新建的教学楼、宿舍都是万尊房产代理的,所以一年多前路放来这里读书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因为教师之间都清楚路放母亲的身份,所以对路放上课睡觉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看到周凤凰大咧咧地走进来,原本瘫在转椅上揉着文玩核桃的六十多岁的老校长一下子蹦了起来,脸上堆满笑容地快步迎了上去,毕恭毕敬地点头哈腰道:“哎哟,周董,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请坐请坐。” 周凤凰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不客气地坐在了宽敞的红木沙发上。 路放和校长打了声招呼,挨着母亲坐下了。 老校长自然看得出周凤凰这次前来和她的儿子路放有关系,微微有些忐忑地问道:“周董,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周凤凰故意板着脸,反问道:“怎么?没什么事我就不能来吗?” “不不不,哪儿的话?欢迎你经常来坐坐。”老校长连忙斟了两杯新上的市场价炒到两千元一斤的春茶放到这对母子面前的茶几上。 周凤凰拿起杯子呷了一口,说道:“其实我今天是来帮我儿子办理退学手续的。” 老校长脸色顿时一变,连忙问路放道:“路同学,怎么突然要退学了?是不是我们学校做得有哪里不对?是不是哪个老师不好?还是有哪个学生惹你不开心了?” 路放听得出他的意思,只要自己随便说出一个名字,那么这个人明天就不会再出现在月开中学里了。他摇了摇头,说道:“校长,我要退学的原因是我要去读别的学校了。” 老校长满脸不服气地说道:“别的学校?还有什么学校能比我们学校更好吗?” “天元学院。”周凤凰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哦,天元学院,那是……”老校长的神情突然像是吃了翔一样憋得青紫的,“天元学院?那不是只有元者才能就读的学校吗?难道令公子……” 周凤凰颔首道:“就是这个意思,我儿子现在是元者了,所以要转去天元学院念书。这个理由校长先生能够接受吧?” 老校长难以置信地说道:“可、可、可……令公子已经十五岁了,怎么可能还能成为元者?” 周凤凰瞥了一眼,道:“儿子,证明给他看看。” 路放伸出右手,一股青色的元力在掌间出现。 “这下你相信了吧?”周凤凰难掩脸上的得意神情。 老校长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复了过来,接受了这个事实,连忙祝贺道:“恭喜周董和路同学了。关于路同学的退学手续,我这就叫人去办,稍等。” 老校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拨通了电话,三言两语之间将事情交代了下去。 仅仅过了十分钟,政教处主任就拿着退学手续单走进了校长办公室。周凤凰在简单浏览了一下,和路放一起签了字。接着老校长也签字盖章。 手续办理完成,周凤凰留下来和老校长继续聊天,路放则走出了校长办公室打算回自己的班级和同学们再见一面,做个告别。 当路放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正是上课时间,从教室里或传出朗朗读书声,或传出任课老师的讲课声,或传出“淅淅唰唰”的写字声。路放经过一个又一个教室的窗户,看着里面认真听讲、奋笔疾书的学生们,心中感叹人生百变,自己从此就和这样的学生生涯告别了。 走到自己所属的初二三班门口,路放却惊疑了一下。因为他没有听到教室里传出任何声音,好像教室里空无一人。路放记得今天下午的第一节并不是体育课,而是任课老师以严厉著称的语文课。 他满腹狐疑地从窗口朝里张望,课桌椅整整齐齐地排放着,桌子上的书本也摆放得井井有条,但是没看到一个人影。路放心下暗自嘀咕了一声“奇怪了,什么情况”,接着轻轻推开了教室的门。 而就在路放迈步走进教室的时候,“嘭嘭”两声巨响在他耳边突然响起…… ------------ 第36章 把酒话别 突然出现的两声巨响让路放吓了一跳,体内的元力不自觉地运转了起来。但当看到从天而降、纷纷扬扬的彩带亮片时,心下瞬间明白了。 下一秒,如同凭空冒出来一样,初二三班的四十一名学生齐声欢叫,出现在了路放的眼前。 路放惊喜交加,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 他的死党成骏站在最前面,解释道:“当然是欢送你一下了!” 周围的同学们也都纷纷说道:“我们今天一早就听成骏说了,你要退学,然后继承家业去了。” “所以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来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唐凯他们看到你刚刚跟你妈妈到了学校并一起去了校长办公室,成骏就猜到你肯定会回教室来看一看。所以我们和老师商量了一下,暂停一节课,就为了等你来给你开一个欢送派对!” 成为元者的事情,在同班同学里只有成骏一人知道,而程跃龙早就跟他打过招呼对此事保密,对同班同学宣称路放要退学随母亲下海经商。路放虽然嘴里说着同学们不用这么小题大做,不过还是满怀感激地对和自己同班近两年的同学们送上感谢。 同学们将他请了进来,有人从讲台下面捧出了一个大蛋糕。 班长将一本册子递给路放,说道:“路放同学,这是我们大家亲手写给你的临别赠言和祝福。就算是你退学了,去商海开启新的人生篇章,也不要忘了我们哦,我们可是你曾经的同学啊!” 路放接过册子,感动地说道:“那是当然,我会好好珍惜的。” 路放的同桌也上前一步说道:“路放,你平时不爱学习,但我看得出你是个头脑非常灵活的人。以后跟着你妈妈经商了,还是要多学习经济学的知识。希望今后你一切顺利,你们家的公司可以越开越大,成为全天陆第一的房地产企业。” 路放给了他轻轻的一拳,笑道:“谢谢你,我会加油的!” 成骏将切蛋糕的塑料刀交到路放手上,说道:“来,切蛋糕吧。” 路放接过刀,将蛋糕切成了四十二个块。接着他热情地为每一位同学盛了一块蛋糕,亲手递上,并一一说了一些心里话。场面一下子温情了许多。 吃完蛋糕,路放大声说道:“谢谢大家这一年多以来对我的照顾,也谢谢大家为我准备的这场惊喜派对。很抱歉我没有来得及准备什么礼物送给大家作为饯别谢礼。这样,今晚我请大家吃饭,你们肯不肯赏脸?” “好啊!” “这必须去!” “房地产大亨的儿子请客,那档次怎么也得在五星级以上!” 同学们纷纷附和道。 路放拍了拍手,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在龙凤呈祥,放学后大家一起杀过去!” 龙凤呈祥大酒店,是万尊房产旗下的品牌连锁酒店,路放一个电话过去就定好了五十人的包厢座位,还有价位最高的宴席套餐。路放还让母亲安排了一辆大巴来接送,并叫上了自己的两位女友程云梦和冯月,还有小黑江瀚,以及几个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其他班的同学也一起去了。 五十人的包厢就像是一个小型宴会厅一样,里面摆放了五张大圆桌。路放、程云梦、冯月、江瀚、成骏,还有程云梦的两个闺蜜和三个路放关系较近的同学坐在一桌,其他人分别坐在另外四张桌子旁落座。 作为久周市最大的房产公司万尊集团旗下的高档酒店,龙凤呈祥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消费得起的,就算是家庭条件比较富裕的人也舍不得来这里吃一顿。所以路放的同学中绝大部分都是头一次上这来吃饭,接连被酒店阔气的外观、包厢里尊贵的氛围还有摆在桌上前所未见的菜品吓了三跳,连嘴都快合不拢了。 周凤凰在所有人落座之后露了一下脸,先向路放的同学们打了个招呼,感谢他们这一年多来对自己儿子的照顾,接着介绍了一下冯月,谎称她是自己的干女儿、路放的干妹妹,省得他人对她的到场感到疑惑并胡乱猜测。之后周凤凰就告辞离开了,因为今天是路放的主场,她知道如果她在场,所有人都会放不开的。而且她也在另一个包厢邀请了月开中学的校长和教导过路放的几位老师。 周凤凰离去后,和路放一桌的初二三班的班长忍不住说道:“路放,你可真是了不起。身为万尊房产的继承人,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在学校里却一点都不张扬,完全没有富二代的样子。” 程云梦的其中一个闺蜜璐璐也搭腔道:“就是,完全看不出是少爷的样子。梦梦你也是,明明什么都知道还瞒得这么牢。” “路放他不喜欢被别人高看一眼,所以叫我也保密啦。”程云梦解释道。 璐璐开玩笑道:“哎呀,要不是觉得哪方面都比不过你,不然我肯定要和你竞争一下了。” 另一个闺蜜笑道:“璐璐,你想和梦梦竞争,人路放也不一定看得上你呀。” 璐璐佯装生气地掐了她一下,说道:“娇娇,你非得每天刺激我是吧?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差?不过我也就是说说,我觉得我现在那个男朋友也挺好的。” 接着两个女生你挠我痒痒,我捏你赘肉地打闹在了一起。 路放的双手偷偷在桌子下分别握住了程云梦和冯月的葇荑,先后温情地看了她们一眼,传递了一个意思:此生有你们足矣。 这时,一名容貌秀丽、身材标致的服务员走到路放身边,躬身问道:“路少爷,请问要点什么酒水?” 路放思索了一下,用整个包厢里都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要不喝点酒吧?来十箱气泡酒。这种酒味道不错,而且酒精度数很低,喝不醉。再上点饮料,给不喝酒的人。” 虽然在座的都是十五岁上下的未成年人,不过其中不乏已经喝过酒的人,还有一部分人对酒这种东西有着十足的好奇。再加上送别宴这样的场合,喝点酒更能烘托气氛,所以他们都欣然接受了。 这顿饭的主角是路放,所以当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里都斟满了酒水,大家一起起立碰杯宣布宴会开始之后,路放就成了在场所有人敬酒的对象。 先是他所在的这一桌,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一段日子的江瀚首先起身向路放敬酒:“路放,或许以后我再也不需要求你帮忙了,但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我的老大、大哥。谢谢你这三个月来帮了我这么多,我先干为敬了。”说着话,江瀚将杯中满满的酒一饮而尽。 路放也跟着干了,说道:“小黑,虽然我以前有些烦你,但我还是很庆幸有你这么个重义气、敢作敢为的小弟。大哥我在这里拜托你一点事儿,以后我就不再去学校了,你的嫂子还有我的义妹,麻烦你帮大哥多照顾照顾。” 江瀚信誓旦旦地说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其他图谋不轨的男人接近她们的!” 接着他不忘向程云梦和自己所在风云武馆的前馆主冯月各敬了一杯酒。 江瀚坐下之后,路放的死党成骏举着酒杯站了起来,说道:“阿放,我和你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小学、中学一直在一起。我知道你打小就不爱学习,但你聪明,又有毅力和恒心。所以你退学从‘商’,我真的打心眼里为你高兴,相信你一定能实现自己的价值!虽然你以后不能再和兄弟我一起上下学了,但我们是永远的兄弟,愿你今后一切顺利!” 路放感动地和他一碰杯,说道:“永远的好兄弟!也祝你在学业上能顺风顺水,以后考上天京大学,毕业了找个好工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说一声,我义不容辞!” 接着,路放这一桌其他人也纷纷向路放敬酒。这桌敬完之后,其他桌的人接踵而至。路放一个劲地喝酒,连菜都没怎么吃。好在酒的度数低,光涨肚不会醉。 除了路放之外,他的女友和“义妹”自然也是被敬酒的对象,尤其是男生。毕竟美女对男生的吸引力是巨大的,更何况是月开中学所有男生都憧憬的“云月薇枫”四大美女中的前两位,平日里不在一个班级,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现在能聚在一个包厢里吃饭,自然是借着敬酒的由头多多接近了。 因为程云梦已经是路放明面上的女朋友,所以男生们的“火力”都集中向了冯月,一个接着一个地找着各种理由向她敬酒,同时利用这短短的时间疯狂表现自己,以期能够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转过头来又疯狂地拍路放的马屁,恨不得跪下来叫他一声“大舅哥”,弄得路放怒也不是、恼也不是。谁让自己成为元者的事必须瞒着其他人呢? 不过冯月这边倒是对场面表现得游刃有余的。别看她虽然年纪不大,但酒量却好得惊人,她一概来者不拒,接连三四十杯下肚只是微红了脸,神志依旧清醒。 程云梦没有喝酒,所以就比较随意了,一圈人敬下来她也就只喝了五杯多一点。 所有人敬完之后,路放就离席开始一桌一桌地回敬。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还一起玩了几个小游戏。 曲终人散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路放给所有人都叫了网约车,确保他们能安全到家。 一一告别后,看着同学们在夜色中陆续乘车离去,路放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感慨。 接着他同程云梦和冯月坐着母亲安排的专车返回了白金海岸。 月开中学的普通学生生涯终于画下了一个完满的句号,即将迎来的是天元学院与众不同的元者学员生活,路放对此充满了浓浓的期待。 ------------ 第37章 史上年龄最大的元者学校一年级生 章金鹿最后看了一眼寝室里属于自己的书桌,确认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之后,就走出了寝室将门紧紧关上了。 今天是星期三,每个星期都会有的日子,再普通不过。但章金鹿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好,连绑在自己细小手腕、脚腕上的沙袋也不觉得有那么重了。 谁能够想象一名仅仅只有九岁的孩子整天在手腕、脚腕上绑上十多斤重的沙袋?就连成年人恐怕也没有毅力做到这样子,而这个天元学院一年级的男孩就这样坚持了快五年了。 章金鹿可以说是幸运的,也可以说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他在四岁的时候血脉觉醒成为了一名金之锋砺族元者,并在八岁时正式成为天元学院的学生。不幸的是,他祖上四辈都没有出现一位血脉觉醒的元者,处在了成为没落血脉的边缘,家庭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不过换个角度想,这也是一种万幸。 作为四代之后才觉醒的血脉拥有者,章金鹿虽然年纪尚小,却已明白肩头上担着的担子有多重。所以自从血脉觉醒之后,章金鹿一天都没有放松过对自己的要求,不光是绑在手腕脚腕上十多斤重的沙袋,还有每天多达三个小时的体质训练。 章金鹿的体格比一般同龄的孩子要健硕一些,看起来像十一二岁的人。就因为这个,他经常被同班同学们开玩笑说他是“超龄元者”(超过六岁才血脉觉醒的元者,不过只是个虚称,仅仅作为玩笑话,因为在路放之前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例子)。 “大鹿。”这是章金鹿的外号,叫住他的是和他同班的火之烈焱族元者史飞宇。 “飞宇,早。”章金鹿话不太多,给人一种闷闷的感觉,而史飞宇则是待人像火一般热情的孩子。这两种截然不同性格的人却是一年级一班里关系最好的,多少让人有些意外。 和章金鹿不同,史飞宇的家族是久周市五大家族烈焱容家的分支,地位远不是处在没落边缘的章家可以相比的。不过对于章金鹿,史飞宇从来没有以高人一等的姿态来对待他,反而和他相处得非常融洽。史飞宇并不是一个勤奋的人,不过在章金鹿锻炼的时候,他就陪着锻炼一个小时左右,然后坐到旁边等着直到他锻炼完。 史飞宇往章金鹿旁边一站,明显矮了一大截。他对章金鹿说道:“大鹿,我听说我们班今天会转来一名新学生。” 作为天华国乃至全天陆最大的元者学校,天元学院经常会有从其他元者学校转学过来或是前来留学交流的新学生。章金鹿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十分感冒,敷衍地“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对于章金鹿的态度,史飞宇也是见怪不怪,仍旧自说自话道:“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最好是个和霍千岚一样可爱的女孩子。”霍千岚是两个月前从西定市的西华学院转校过来的凌波族元者,因为长相可爱,深受班里男生的追捧,被公认为班花。 越接近教室,遇到同班同学的概率也高了许多,就有好几个加入了史飞宇提出的新学生的话题,纷纷猜测着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来到教室门口,章金鹿一行人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只见教室的门口和窗户前水泄不通,围满了其他班级的男生女生,甚至连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也都有。 通常,如果教室外围满了男生,说明转来的新学生是位超可爱的萝莉(霍千岚转学来的第一天就出现过这样的场景);如果教室外围满了女生,说明转来的新学生是名超萌的正太。可今天男女都有,而且人数多得恐怖,让章金鹿一行人一下子懵了:新来的学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们大声喊着自己是该班的学生,一边艰难地从教室门口挤了进去。只见教室的最后一排角落的书桌上,趴着一个硕大的身影(相对于九岁的孩子来言),连章金鹿的块头在他面前都显得渺小。班级里的其他学生都向那个趴着的人投去了好奇的目光,并不住小声地议论纷纷。而那人就是趴在那里好像在睡觉,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章金鹿一行人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后,纷纷问起周围先到的同学:“他是谁啊?不会是今天新转来的学生吧?” 其他学生也都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趴在座位上睡觉的,正是今天开始进入梦寐以求的元者学校读书的,十五岁时才得以元者血脉觉醒的路放。他在昨天下午就收拾好行李和家人、爱人们告别之后住进了天元学院为他安排的单人宿舍。不过因为兴奋过头,他整夜都没有合眼,一大早就来到了空无一人的教室,奈何倦意袭来,他就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了。 当一年级一班第一个学生走进教室,突然看到这种情况一下子就懵逼了,想到从小道消息打听来的今天会有一位新学生转到自己所在的班级,他将信将疑地认为这就是那位新学生。接着他开始奔走相告。之后闻风而来的人是越来越多,渐渐的,一年级一班门口像是动物园一样挤满了参观的人群,而参观的对象就是一直趴着在睡觉的路放。大伙只是看着,也没有人敢上去问一下,以至于各种关于猜测这位身份不明人物的版本多到足以出一期八卦杂志了。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使得一年级一班教室外的人群瞬间散去,也有人不忘拜托教室里认识的学生在弄清楚这人身份的真相之后第一时间告诉他们。 一年级一班的班主任,水之凌波族元者洪丽娜走进了教室站到讲台上,满脸温柔的微笑对着台下三十余名懵懂的学生们说道:“今天我们非常高兴地迎来一位新同学。他的身份比较特殊,到底有多特殊呢?容许老师我在这里卖个关子,还是让他自己上台来介绍吧。新同学,请上台来……新同学?……新同学?” 在全班学生集体目光的指引下,洪丽娜这才注意到在最后一排角落里还趴着的那个“庞然大物”。她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柔,手指往路放的方向一指,只见一颗水球在路放的头顶上慢慢变大,接着猛然砸了下去。 “啊——”路放被突如其来的水球当头浇下,一下从睡梦中惊醒,大叫一声跳了起来。 “是谁啊!”路放摸着湿淋淋的头发,怒吼道。但当他发现整间教室中坐满了比自己年纪小六岁的学生,讲台上站着一位三十岁上下满脸温柔笑容的女老师时,就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洪丽娜对自己这一手产生的效果感到很满意,微笑着说道:“新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请不要睡觉。” 路放不好意思地点头哈腰致歉,用元力将身上的水蒸干了后又坐下了。 洪丽娜用手一引讲台,道:“新同学,请上来做一个自我介绍吧。” 路放慢慢站起身,在同学们仰视的目光中微红着脸走到讲台上。 “我是你的班主任,我叫洪丽娜。”洪丽娜首先做了自我介绍。 路放连忙点点头,道:“洪老师你好,刚刚真对不起。” “没关系,现在就请你在全班同学面前做一个自我介绍,让大家认识一下你吧。” 路放站直了身体,面对着三十多位九岁左右的孩子,认真地说道:“各位同学你们好,我的名字叫路放,是一名青岚族元者,不过我的元力属性是木属性的变异属性——风属性……” “变异属性?”顿时,教室里一片哗然。毕竟变异属性在元者当中是少之又少的,几万人中也不见得会有一个。如果能够和一位变异属性的元者成为朋友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路放继续介绍道:“大家或许会很奇怪,为什么我这么大的年纪却还来读一年级。对了,忘了说了,我今年十五岁,比在座同学们的年纪都大了六岁。我之前都随我爸爸在国外修行,没有接受过系统性的学习,所以此次回国上学,校长就让先从一年级开始学起,打好基础。” 相比前面的风属性元者,显然这后面的介绍并没有那么劲爆,教室里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不过还是有不少学生相互之间在窃窃私语。虽然从国外游学回来进入学校重新学习的例子也并不少见,但之前最晚入学的年纪也才十二岁,十五岁才就读元者学校一年级在历史上独此一份,也可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议论好久。 整个班级里面也只有班主任洪丽娜清楚路放的真实情况,但她得到了元者协会和校方的指示,是不可能告诉学生们的。这群只有九岁的孩子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藏得住秘密的,如果路放真实的情况从他们嘴里泄露出去,产生的后果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路放见讲台下面的同学们都对自己编造的话没有起疑,继续说道:“因为跟着父亲修行,所以我没有什么同龄人的朋友,也没有属于自己的童年时光。所以我希望今后我能够跟大家一起学习,一起做朋友,一起度过在学校里快乐的时光。谢谢大家。” 说完这番话,路放深深地向自己的弟弟妹妹们鞠了一躬。 洪丽娜带头拍起了手,接着全班学生都一起鼓掌表示对路放的欢迎。因为他们都愿意和这样一位大朋友成为好朋友。 ------------ 第38章 枯燥的课堂 数息之后,掌声渐止。 洪丽娜拍了拍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路放的后背,示意他入座:“路放同学,请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吧。我们马上开始上课了。请大家翻到课本《元的基础理论》第九十七页……” 路放走回座位坐下后,坐在他正前方一排的两人正好是章金鹿和史飞宇。积极热情的史飞宇自然不会放过和他拉近关系的机会,转身向他介绍自己和章金鹿:“大哥哥你好,我叫史飞宇,是火之烈焱族的。这是我同桌章金鹿,是金之锋砺族的。” 路放善意地微笑道:“史飞宇,章金鹿,你们好。你们也别叫我大哥哥,我和你们从今天起就是同班同学了,叫我名字就好了。” 史飞宇犹豫了一下,提议道:“你毕竟年纪比我们大那么多,直接叫你名字有点不礼貌啊……这样吧,我们就叫你放哥,如何?” 路放没有反对,点点头。 “放哥,你的元力真的是风属性的吗?”史飞宇好奇地问道。对于这个问题,连平日里一向闷闷的章金鹿也忍不住回过头来。 路放摊开右手,只见一股淡青色的小旋风出现在了他的掌间。 “真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风之元力,好像比普通的木之元力厉害多了。”史飞宇忍不住惊叹道。 章金鹿的面色也起了波澜,显然是被风之元力给震撼到了。 “咳咳,史飞宇、章金鹿,上课时间请不要把头转到后面好吗?黑板在前面。”洪丽娜脸上依然是挂着温柔的笑容,但语气中有种后果自负的意味。 史飞宇丢给路放一句“下课后再聊”,连忙和章金鹿一起转回头去认真听课了。 路放也能够专心听讲了,毕竟他对这一天的到来比其他元者多等待了整整七年。 不过洪丽娜在台上讲的内容和书本中并没有什么出入,路放早在昨天刚拿到课本的时候就全部看过了。路放虽然是刚刚成为元者,但对于文字的理解能力以及对元者的一些基础认知比这些八九岁大的孩子高太多了。一年级教授的都是些浅显的内容,跟他之前从程跃龙那里学来的知识大差不差,让他开始产生没有认真听讲的必要了。 于是,当全班学生都在专心听讲的时候,路放就开始溜号了。 有了刚刚被当头浇了一团冷水的不堪经历,路放不敢再睡觉了,开始运转起体内的元力集中的手掌心,玩起了各种花样。 路放成为元者虽然才不到短短五天,但他每天在继续坚持体质和武道锻炼的同时,不断在摸索着元力的运转、控制、使用的方法。因为度过了近十五年的普通人的生活,他身边除了程跃龙之外,熟识的元者也就只有家所在的白金海岸的保安了。不过由于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必须保密,因此他只能向程跃龙讨教关于元力的问题。而不巧的是,程跃龙因为元者连续被杀案最近忙得是焦头烂额的,路放在星期一上午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小叔,因此他有一肚子的疑惑无人解答。 好在,他昨天通过看了天元学院一年级的教材,又去图书馆借阅了一些更深层次的理论书籍,终于对元力有了系统性的认知,一些困扰了他许多天的疑惑也都迎刃而解了。原本路放因为坚持了九年的体质训练和武道学习,在身体素质、武艺身手、实战经验方面都比同龄的元者要强一些,唯一欠缺的就是对元力的掌控能力。现在有了数千年来无数元者去芜存菁形成的一套理论体系的加持,路放对元力的理解和运用可谓是水到渠成、一日千里。 这不,路放在掌间一会儿弄出个小型龙卷风,一会儿弄出一个浑圆的风团,一会儿模拟一下大气对流运动。这些都是他昨晚睡不着的时候,通过模拟自然界风的各种形态,加入自己的理解摸索出来的。仅仅一个晚上,现在已经可以随手施为了。 虽然元力外放形成的小花样规模都不大,但毕竟元力运转起来难免会产生轻微的声音。就是这种声音不断地吸引了班上其他学生的注意,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班上的学生都是九岁上下的孩子,基本上都只懂得如何感受外界的元并将它们吸收入体,接着再简单地控制体内元力的运转。而元力外放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还是太难了,更不用说控制这些外放的元力变成各种形状。所以,当看到路放在掌间将风之元力运转得花样百出,他们一个个都聚精会神、目不转睛的。 几乎全班的人都同时回头看向一处,洪丽娜自然也发现了端倪。她轻咳了一声,出声叫道:“路放同学……” 路放边控制着掌间的迷你龙卷风,边抬头看向班主任。不过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连忙将头仰了起来看向半空中。只见他头顶正上方已经凝聚了一个足球这么大的水球,而且还在越变越大。 “你是不是没有看校规啊?一年级的学生在课堂上是不准使用元力的。”洪丽娜温柔的话语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路放连忙收起了手中的风之元力,拖着椅子向后移了半米,确保水球砸下来不会波及到自己,接着低头认错道:“对不起,洪老师,我错了。我不知道。下次不会再犯了。” 洪丽娜满意地点点头。路放头顶上的水球也瞬间消失不见了。她说道:“念你不知情,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好心提醒的。上课要专心听讲。” 其他学生们都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转回过头继续听老师上课。 觉不能睡,元力不能外放,路放只能无聊地拿笔在书上写写画画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洪丽娜整理好教案,在走出教室之前说了一句:“路放同学,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路放只得起身乖乖跟上。 出了教室,他发现又有好多人聚拢了过来,像看史前怪兽一样看着自己。他心里暗道了一句不知所谓,跟着洪丽娜走进了教师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几名刚刚上课回来或是准备要去上课的老师,看到洪丽娜身后跟进来一个十五岁上下的小伙子,起先是满脸惊诧,后来想到了什么就都释然了,纷纷问道:“洪老师,这就是你们班新入学的学生吧?” 路放恭敬地打招呼道:“各位老师好,我叫路放。”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老师说道:“我们都听说过你,一直跟父亲在国外修行,最近才回国。咦?还是风属性的?真是难得啊。” 路放微笑着应对,慢慢挪到了洪丽娜的办公桌旁。 洪丽娜搬来一根凳子示意他坐下,然后脸上一改课堂上的温柔笑容,变得异常严肃。 她开口道:“路放,我知道我在课堂上讲的那些内容或许你在入学之前都已经彻底领悟掌握了,毕竟你是个十五岁的小大人了,这我理解。我叫你来办公室并不是因为你上课不专心听讲,而是你在课堂上使用了元力。我明白,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你在对元力使用上的热情要远远高于一般人。但你要分清楚场合,在一年级的课堂上,这种行为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别说你了,就连我们老师都不被允许在一年级的课堂上使用元力进行教学。你知道为什么吗?” 路放被她说得不敢开口说话,只能摇摇头。 “那是因为一年级的孩子不管在元力的运用上,还是在如何使用元力抵御他人的元力、减轻对自身造成伤害方面都刚刚启蒙。如果一个不慎,这些孩子很可能被他人或自身失控的元力误伤,甚至落下终生的毛病。你明白吗?” 见路放点了点头,洪丽娜继续说道:“你明白就好了。我知道这一年级的学习对你来说是太过简单太过枯燥了一些,不过这是校长的意思。当然,校长还对我说过,现在距离第一学年结束没有几个月了,你就先在一年级过渡一下,等到了下学期就会安排你去高年级,前提是你要能通过跳级考试。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可以先回去了。” 路放听到自己可以跳级,心情立马好多了,起身向洪丽娜道别,走出了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的门,路放发现外面也都围上了好多人。看来自己刚刚入学第一天就成了全学校的名人了。 见到路放,围观的学生都纷纷开口问了些“你真的是风属性的元者吗”“你真的之前都在国外修行吗”诸如此类的问题。 路放也懒得理会他们,慢悠悠地向一年级一班的教室走去。 就在要跨入教室门的一刹那,突然身后出现了一个手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路放一边满心疑惑自己在学校里有熟人吗,一边回头看去。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来人就是间接帮助他血脉觉醒成为元者,久周市五大家族之一——土之地鼎族孟家之主孟图的长子,孟堡。 ------------ 第39章 为毛还有文化课啊? 看到孟堡,路放喜形于色,惊呼道:“孟大哥。我按照和你的约定,来天元学院了。” 孟堡也是满面笑容,说道:“我听同学说一年级一班来了个年纪超大的新学生,我一猜就是你,所以一下课就过来找你了。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被允许入学了,我还以为最快要到下周才能见到你呢。你才刚入学第一天就被‘笑里藏刀’叫到办公室去了?” “笑里藏刀?谁啊?”路放听得是一头雾水。 孟堡凑近了一些,小声地说道:“就是你们班的班主任洪丽娜啊。因为她脸上成天挂着非常温柔的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但如果有谁做出什么让她觉得不高兴的事情,那人马上就会被她收拾得很惨。所以我们都在暗地里叫她‘笑里藏刀’。” 路放还对刚刚上课时那泼冷水记忆犹新,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确实,孟大哥,看来你也吃过教训啊?” 孟堡苦笑着说道:“‘笑里藏刀’在我们学校水之凌波族的老师里面水准是名列前茅的,所以她除了担任一年级新生的班主任之外,也教导高年级的学生。对新生她都很温柔,但对高年级的学生那叫一个严厉啊。只要犯了一丁点错,她表面虽然笑眯眯的,但你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一团冷水当头砸中。我之前有一次在上课时顶撞了她,被她在一个大水球里困了三分钟,差点没淹死我……” 路放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太幸运了。 打了个寒噤,抖掉那些不快的回忆,孟堡问道:“你犯什么错了,她要把你叫去办公室?” 路放说道:“我上课闲得无聊,所以外放元力自娱自乐,差点被她泼了一头冷水,然后一下课就被她叫到办公室说了一通。” 孟堡深有体会地说道:“学校确实有这么一个规定。想当初我读一年级的时候也外放元力向同桌显摆,被我的班主任狠狠骂了一顿。据说以前有一年级生在课堂上外放元力,结果当场失控,使得好多同班学生被波及受了伤,还有学生因此终生残疾了。所以之后学校就规定无论老师还是学生,在一年级的课堂上绝对不许使用元力。” 路放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一年级的课对你来说确实无聊,好在你没有在课堂上睡觉,不然……啧啧啧……”孟堡深有感触地说道。 路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那个……其实我昨晚太兴奋了没怎么睡,所以在上课之前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上课铃响了也不知道。然后就被一团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孟堡顿时用患难与共的眼神看向他,说道:“果然是好兄弟……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马上就要跳级考试了。” “刚刚洪老师也跟我说起过跳级考试。跳级考试具体是什么啊?” 孟堡解释道:“所有的元者学校包括我们天元学院,总共分为十二个年级,如果按部就班的话,每一位学生从八岁开始上学直到二十岁才能毕业。但这并不是绝对的。因为在每个学年结束之前,学生们都要参加一场升级考试,类似于普通人学校的期末考试。只有通过考试的学生才能升入下一个年级。如果没有通过考试的可以进行补考,而补考都没有通过的就只能留级重读一年。所以我们学校曾经出现过到了二十五岁才毕业的学生。 “有资质愚钝的,自然也有天才存在,所以在每年的升级考试前一个月都会有一场跳级考试。顾名思义,学生只要通过考试就可以跳级到更高的年级。只要你有信心可以一下子跳两级及以上就可以报名参加,成功的就可以免去期末的升级考试直接升到相应的年级,失败了就只能乖乖参加升级考试了。我们学院的记录是有学生曾一下跳了五级,仅仅十五岁就毕业了。” 路放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一个是十五岁从元者学校毕业了,而自己则十五岁才刚刚入学,这样际遇的差别的确让他又是讶异,又是哭笑不得。 “我觉得这个记录你倒是有机会破一下。不过还有一个最快毕业的记录你这辈子都没戏了。那个妖孽参加了两次跳级考试,一次跳了三级,一次跳了四级,才十三岁就毕业了。” 路放听到这儿,下巴都快要惊掉了:“谁啊?这么牛叉!” “不知道。这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孟堡摇了摇头,说道:“顺便再说一件事,学生在读完六年级之后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是继续在元力修炼上面精进,另一条就是转而学习有针对性的专业文化课。选择转文的人则会到旁边的天元文学院学习,毕业之后还可以选择和普通人一起考研考博。我知道你肯定会一条修炼之路走到底,所以我说的这些你了解一下就够了。” 路放这才明白元者研究所里的那些研究员们应该都是六年级之后转文的学生。 路放问道:“那孟大哥,你现在读几年级了?” “我今年十九岁。不过按照我们五大家族的规矩,是不允许跳级的。所以我是十一年级,明年才能毕业。”孟堡看了看时间,说道,“好了,快上课了,我就先回教室了。放学后我再来找你,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路放听了,心里升起一丝期待,说道:“好。孟大哥,回见。” 孟堡在走之前,还丢给了路放一句话和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好享受一年级的学习生活吧。” 路放被他的笑容弄得莫名其妙,微微晃了晃脑袋走回了教室。 一名女教师踩着上课铃声走进了教室,她手中捧着一叠雪白的纸显得格外的醒目。她来到讲台正中间,将那叠纸拍在桌子上,说道:“好了,大家把课本收起来,这节课我们来进行一个小测验。” 在元者学校上学的第一天就遇到考试,路放心里多少有些忐忑。虽然一年级的课程内容对他来说浅显易懂,如果是实践方面他一点都不担心的,如果考验的是文字方面的死记硬背路放就没什么把握了。 不过当拿到试卷之后,路放就呆住了。 试卷上的内容“触目惊心”: 1+1= 2+4= 3+6= 6+5= …… “这是什么鬼啊?”路放目瞪口呆地失声说道。 坐在他前排的史飞宇转过头来,说道:“这是数学啊。放哥,就算你是今天第一天来这儿上学,不会连数学都不知道吧?哦,对了。你之前一直跟着你爸爸在国外修行,应该没上过数学课。” “我当然知道这是数学,可、可是为毛在这里还有文化课啊?”路放哭笑不得地说道。他一心想要成为元者,不仅因为成为元者是他的梦想,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喜欢学习那些文化课。他以为成为元者,就读天元学院后就可以告别文化课了,可不曾想文化课却如同梦魇一般,继续缠绕着他。 史飞宇向他解释道:“放哥,我们虽然是元者,但还是要学习很多常用的知识的。所以普通人小学里要学的语文、数学、常识、思想道德等课程我们这里也全部都有。你没看课程表吗?” 路放这才注意到黑板右下角用白色粉笔书写的课程表,上面的课程跟元者相关的就只占到三分之一,其他都是和普通人学校里一样的课程。 路放又回想了一下昨晚,在刚入住学校宿舍时,桌子上放着他的课本。上面三本是关于元、元力、元者认知和学习的课本,而下面还有厚厚的一摞书。路放的注意力全被上面那三本书吸引了过去,开始废寝忘食地看了起来,甚至在看完之后意犹未尽地跑去图书馆借了更深奥的理论书籍,完全没有去翻看压在下面的其他课本,更没有注意到封面上几个大大的再熟悉不过的文字:“语文”“数学”“常识”…… 这时,讲台上的女教师提醒道:“史飞宇,考试时请不要交头接耳、东张西望,快把头转回来。” 史飞宇连忙转回身去,开始专心考试了。 路放看着试卷上白纸黑字印着的小学生都会的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题目,内心痛下决定一定要去参加跳级考试,和这些只能难难小孩子的考试(确实只能难难小孩子)说再见。 花了五分钟做完了题目,路放连检查都懒得检查,直接倒头就睡。 因为不是上课,那个女老师也就没有管他,任凭他趴在桌子上。 之后,路放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在教室里枯坐了一天(有前车之鉴,所以不敢睡觉),终于熬到了下午三点的放学时间。 前排的史飞宇问道:“放哥,等会儿有什么安排吗?” 路放如实说道:“我和人约好了,放学后他带我去个地方。” “是不是地鼎族孟家的孟堡?第二节课上课前我看到你和他在外面聊天。”史飞宇脸上闪现一抹仰慕的神采。毕竟五大家族在久周市还是很受人敬仰的。 听到孟家的名头,有些木讷的章金鹿也有了兴趣,转过身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 见路放点点头,史飞宇进而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难道放哥你是青岚程家的人吗?不,不对,你不姓程。” “这事说来话长。”路放呵呵笑道,也不知从何说起。毕竟这关系到自己成为元者的事,他必须对史飞宇他们保密。不过他看到教室门口孟堡的身影,起身招呼两位小同学道:“他来了,你们要一起去吗?” 史飞宇和章金鹿瞬间面露喜色,毫不犹豫地跟上了。 看到路放身后跟着一大一小两个跟屁虫,孟堡奇怪地问道:“他们俩是?” 路放说道:“他们是我的同学,说是很仰慕你。” 史飞宇连忙上前自我介绍道:“孟学长你好,我叫史飞宇,我们家是烈焱容家的分支。这位是我的好朋友章金鹿,是金之锋砺族的元者。” 章金鹿对孟堡微微垂首,算是打了招呼。 孟堡亲切地说道:“很高兴认识你们,那就一起走吧。” 路放问道:“我们去哪儿?” “相信那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孟堡笑道,“练武场。” ------------ 第40章 孟堡真正的实力 练武场是一所高五层,占地面积足有四个四百米运动场这么大的建筑。 孟堡介绍道,练武场一至三楼都是训练馆,里面的空间和设备足够全校四万余名师生共同进行训练;四楼是竞技练习场,共有二十个篮球场大小的擂台,学生们可以在上面进行竞技和实战练习;五楼是正式竞技的场馆,一般情况下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有在举行全校性的竞技或是和外校进行竞技交流或是举办市级以上的竞技比赛时五楼的场馆才会开放。场馆内还有超过五万人的座位,足够全校的师生共同观看。 “大鹿每天都会在训练馆里训练三个小时。”史飞宇说道。 “哦?”路放看向章金鹿的眼神变得有些钦佩,毕竟这只是个九岁的孩子,“你训练时连手脚上的沙袋也不解下来吗?” 章金鹿摇摇头,说道:“不解下来,带着训练更有效果。” 孟堡看向他的神情也变了。 路放问史飞宇道:“那飞宇你呢?也陪着金鹿吗?” 史飞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大鹿这么厉害,我通常练一个小时就坚持不下去了。” 路放拍了拍章金鹿小但是厚实的肩膀,道:“那金鹿,以后我们可以做个伴儿。” 章金鹿点点头。 孟堡当然不会告诉两位九岁的小朋友,他们的这位超龄同学从六岁起就开始每日坚持进行元者体质训练整整九年,而且是在确定无望成为元者的前提下。这样的坚持比章金鹿的更难能可贵。 孟堡带着路放等三人一路拾级而上,径直来到四楼的竞技练习场,将近一半的擂台上已经有人开始在进行切磋了,各种颜色的元力技能此起彼伏。 而靠近角落不太起眼的一个擂台上仅仅站着一个人,一身白衣,神态自若。孟堡带着路放三人来到那个擂台边上时,擂台上的那个人缓缓走下擂台,来到孟堡面前。 “你总算来了。”那人开口道,又看了看孟堡身后的三个人,问道,“他们是谁?” 就在孟堡要向那人隆重介绍路放的时候,那人走到路放跟前,神情友善地说道:“你就是路放吧?我感受到了缠绕在你身体周围的独特的风之元力。你好,我叫刘逸鸣,十一年级生,圣羽刘家的族人。元者协会会长刘天羽是我父亲,我是他最小的儿子。” 之前路放从程跃龙那儿听到过,刘天羽有三位妻子,为他生了五个孩子,三儿一女。但只有最小的儿子在一岁多时血脉觉醒成为元者,也是名义上的刘家的继承人。想必就是眼前的这一位了。 从刘逸鸣身上路放感觉到一种亲和力,没有那种大家族继承人的傲气。于是他也客气地回道:“你好,刘大哥,很高兴认识你。” “你体内的元力很充沛,就是运转起来还是有些滞碍。不过慢慢修炼,进步空间还是很大的,今后我也会多指点指点你的。” “谢谢刘大哥。”路放是程跃龙未来的女婿,算起来也是五大家族中的一份子,五大家族之间关系融洽,所以成员见面也都和气坦诚。 在路放身后的史飞宇和章金鹿看到刘逸鸣却显得格外的激动。更为活跃的史飞宇跳到了刘逸鸣的身前,做起了自我介绍。 在刘逸鸣和两个孩子打了声招呼之后,孟堡拍了拍他的背,说道:“逸鸣啊,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都还没来吗?” 刘逸鸣又一次走上擂台,满不在乎地说道:“谁知道呢?估计又在哪里磨叽了吧?孟堡,要不我们先切磋一下,权当热身?” 孟堡看了看路放和两位满脸期待的九岁孩童,微微一笑,道:“好啊。” “上来。”刘逸鸣冲他招了招手。 孟堡对路放说道:“路放,今天就让你看看大哥我真正的实力。”说罢他一跃上到擂台,稳稳站在了刘逸鸣的面前。 擂台周围都设有元力同化装置,所以台上的元力技能并不会误伤到周围观战的人。路放和两个孩子站在一边,满心期待地等着观看两位同为五大家族的天之骄子,又在天元学院大有名气的学员进行一场切磋。 路放对于刘逸鸣了解不多,就问身边的史飞宇道:“这个刘逸鸣很厉害吗?” 史飞宇红光满面,兴奋地说道:“放哥,刘学长何止是厉害啊,他可以说是公认的天元学院的第一人,连一些老师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因为五大家族有规定,家族成员上学时不能跳级,不然他早就可以毕业了。当然,孟堡学长也是很厉害的,土系元者中的第一人就数他了。” 路放在成为元者之后一个对决的就是孟堡,他并没有觉得孟堡展现出来的实力有多强。不过他也知道,孟堡当时隐藏了实力。 就在台下的两人聊天的时候,台上的两人也开始动了。 孟堡率先行动,双脚处黄光闪现,接着暗黄色的光波向着四周的地面扩散开去。只见原本白色的擂台上出现了黄褐色的土地,以孟堡脚下的位置为中心渐渐覆盖了整个擂台。 “元力实体化!”台下的史飞宇失声叫道。 路放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连忙问道:“什么是元力实体化?” 史飞宇解释道:“元力实体化就是指将自身的元力外放,在体外转化成和自己元力属性相吻合的物体。你看,孟学长的元力属性是土,所以实体化后的产物就是泥土。我们的班主任洪老师的元力属性是水,所以她能够将元力实体化成水。放哥你早上不是刚被洪老师的水球淋过的吗?” “原来那就是元力实体化啊?好像挺容易的。”路放不懂装懂地说道。 史飞宇有些激动地说道:“元力实体化很难的,这不但要求元者体内要拥有足够多的元力,而且对于元力的理解和掌控也必须非常纯熟。这是只有高年级的学生才能掌握的能力。而像孟学长这样大规模的元力实体化,恐怕很多十二年级快毕业的学长学姐都做不到。太厉害了!” 就在史飞宇赞叹的时候,孟堡又行动了。他扎下马步,双手用力杵在了地面上,嘴里大吼:“波澜动地!” 话音未落,覆盖在擂台上的土地突然急剧震动了起来,紧接着,地面如同海浪一般开始上下翻涌。这是一个全方位打击的元力技,只要是身处擂台上,任何一块地方都躲避不了,包括刘逸鸣脚下的地面。一道土浪向着他脚下飞速袭去,地面碎裂,土峰突起,眼看着就要吞噬那道白色的身影。 但就在土浪压顶而下的一刹那,刘逸鸣的背后凭空展开一双白色的羽翼。就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间,那道白色身影腾空而起,在暗黄色的狂浪中安然逃脱。 虽然“波澜动地”的威力覆盖了整个擂台,但仅仅限于地面和其上几米的空间,对于光之圣羽族能够遨游的天空是完全没有办法触及的。 不过“波澜动地”的威力和效果还是吸引了竞技练习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纷纷从各自的擂台离开,向这里聚集了过来。 路放被孟堡这一手给完全震慑到了。原来这才是孟堡真正的实力,而那天和自己交手时的他恐怕都没有使出十分之一的全力吧? 回到擂台上,大面积元力实体化和使出“波澜动地”这个大面积杀伤元力技让孟堡微微有些气喘了。这样的组合威力不言而喻,但所消耗的元力也是巨大的。好在孟堡已经营造了一个适合自己战斗的场地,他回复元力的效率要提高了很多。不过此刻的他注视着飞在半空中的刘逸鸣,体内的元力蓄势待发,丝毫不敢懈怠。 刘逸鸣拍动着白色的羽翼悬在半空,面色冷静从容,丝毫没有刚刚千钧一发从土浪中逃生的局促。他俯视着孟堡,赞许地说道:“孟堡,你的实力又有进步了。这次‘波澜动地’的威力和速度比以前又强了几分,我差点就栽了。” 孟堡脸上神情稍稍放松了一些,他瞥了一眼场边的路放,说道:“那是当然了,这几天我训练得要比我过去十几年都要来的刻苦。连一个原本彻底失去成为元者希望的人都能每天坚持艰苦的训练,我还有什么理由放松懈怠、挥霍我的天赋呢?” 刘逸鸣也看了一眼路放,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拥有比常人更高的天赋,就更应该努力将天赋发挥到极致。好了,下面该我了。” 刘逸鸣此言一出,孟堡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我还没完呢。” 孟堡双掌猛然拍击地面,只见在刘逸鸣正下方的地面上突然升起三道土峰,急速上窜,一下子就超过了刘逸鸣所在的高度。接着三道土峰向中间倏然合拢,将刘逸鸣包裹在了里面。 “怎么样?我的‘三峰土牢’。”孟堡朗笑道。 但孟堡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三座土峰合围的土牢开始开裂,从裂缝中透出一束束纯白色的光芒。渐渐的,土块越掉越多,越掉越大。只见土牢之中,刘逸鸣身周环绕着一圈白色元力凝成的光球,慢慢瓦解着周围由土之元力实体化的泥土。到最后土牢彻底碎裂成土块纷纷而下,刘逸鸣收回身周的屏障,白衣依旧,纤尘不染。 “这下,到我了。”刘逸鸣淡然说着,双掌举到胸前。只见他的身前闪现一个个光点,并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如繁星闪烁,灿烂夺目。 当身前光点密布,刘逸鸣嘴唇轻动,吐出四个字:“光雨霏霏。” 话音刚落,万千光点拉长成十厘米左右的光丝,向着孟堡劈头盖脸地笼罩而去。 ------------ 第41章 天元学院第一人 万千根十厘米的细长白色光线,汇集成一场光雨,从天而降,向着站在擂台上的孟堡笼罩而去。 孟堡并不会坐以待毙,双手由下而上用力一抬,一道土墙拔地而起,形成一个圆弧状的防护罩挡在了光雨行进的路线之上。 “噗、噗、噗、噗、噗、噗、噗……”万千光雨纷纷扎在了泥土筑成的防护罩上,密密麻麻,几乎没有缝隙。要是这些光雨击在孟堡的身上的话,他毫无疑问就会变成一只刺猬了。 悬在半空的刘逸鸣并没有停手的意思,继续控制着元力形成的光雨向着孟堡泼射而下。不过他似乎也明白要破开那道土墙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右手轻轻一挥,只见一部分光雨有生命似的在空中绕了一个大弯,向着土墙的另一面,孟堡毫无设防的背部袭击过去。 孟堡虽在土墙后看不到前面发生的情况,但他可以感觉到那些光之元力的流向,于是又有一道土墙从孟堡的后背拔地而起,和他身前的土墙合拢在一起,变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大土球。就这样,那些绕道孟堡背后的光雨也都只能扎在土球之上徒劳无功。 “真像一只缩起来的大刺猬。”刘逸鸣略带讽刺地说道,同时也停止了“光雨霏霏”。他明白要靠十厘米的光雨刺穿这个大土球是不可能的。 “绝对防御!”史飞宇在台下又激动地嚷了起来,他也不顾路放有没有向他询问(事实上路放确实满腹疑问),就迫不及待地向路放科普道,“元者七族之中,土之地鼎族号称防御最强的一族。孟学长更是天元学院里的防御第一人,他的绝对防御几乎没有死角,一般的元力攻击根本伤害不到他一根汗毛。” 就在史飞宇滔滔不绝的时候,他们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五名和擂台上的两个人差不多年纪的学生,三男两女。 其中的一名身着红衣的男的开口道:“堡哥的‘龟缩功’功夫又见长啊。看来我们这些人里面除了藏锋之外,没有人能破开他的防御了。” 叫藏锋的穿着黄色紧身背心的肌肉男目光凝重地摇摇头,说道:“现在的我也没把握。” 两个人的对话把路放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而史飞宇看到他们时脸上的神情又一次被震撼和仰慕所占据。 “你们是火之烈焱族容炽容学长、金之锋砺族龚藏锋龚学长、木之青岚族凌慕枫凌学长、暗之紫灵族袁梦蝶袁学姐、水之凌波族周澜周学姐。”史飞宇如数家珍般地一口气叫出了这三男两女五个人的名字,激动万分地说道,“居然真的是你们!天元战队的正选队员,能亲眼见到你们我真的是太幸运了!” 穿红衣服的容炽看了他一眼,挑了一下眉毛,说道:“哦,原来是史家的小子,你已经到上学的年纪了啊?” 见容炽认出了自己,史飞宇更加激动和兴奋了,连连点头。 史飞宇已经忘乎所以,不能自已了,路放只得向一旁一直默默不言的章金鹿求教道:“金鹿,天元战队是什么?” 章金鹿讷讷地说道:“天元战队是由学校选拔出来的,由光、暗、金、木、水、火、土七种不同属性中七名最强的元者学员组成的队伍。为的是出战下半年在首都天京举办的全国元者学校三校交流会,并争取参加明年在星月合众国举办的五年一度的全天陆元者学校锦标大赛。” 章金鹿这一段话里的字数,比他一整天下来说的所有话里的字数加起来都要多。他的眼睛直直盯着龚藏锋,看来是以那人为奋斗的目标。 史飞宇自来熟地和天元战队的五人交流开了:“刚刚龚学长说没有把握破开孟学长的防御?金之锋砺族应该是七族中攻击力最强的,连你都没有把握,那岂不是说孟学长立于不败之地了?” 一袭紫衣的袁梦蝶冷然说道:“不要小看逸鸣,他这公认的天元学院第一人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瞧着吧。” 似乎为了证明袁梦蝶的话并非空谈,悬在半空的刘逸鸣背后白色羽翼一拍,然后整个人向着地面上的大土球俯冲而去。就在快要撞上大土球的时候,刘逸鸣右手虚握,手中出现了一柄白色的光枪。接着他将光枪奋力向前冲刺而去,枪尖重重击在了那个牢不可破的大土球上。 只见大土球的表面上从被光枪枪尖刺中的那一点延伸出了几道裂痕,接着裂痕迅速蔓延,不一会儿就密布了整个球面。下一秒,大土球整个碎成了无数的土块,纷纷掉落。 但台下的人们惊奇地发现,大土球里空空如也,原本应该藏身其中的孟堡却不见了。 就在人们还感到奇怪的时候,从刘逸鸣身后的地面突然窜出了一个人影,正是孟堡。 原来孟堡早就清楚这个大土球是不可能挡住刘逸鸣的攻击,所以早就用土遁之术钻到了刘逸鸣的身后,伺机杀了出来,一招“双龙出土”,直取刘逸鸣身后的要害。 但当孟堡的双脚踢中刘逸鸣的身体之时,却发现仿佛踢在了空气之中。只见原本待在那里的刘逸鸣的身体泛起了剧烈的波动,而后渐渐消失了,而另一个刘逸鸣却闪现在了孟堡的身后。原本螳螂捕蝉的局面,突然角色反转,刘逸鸣成了在后的黄雀,向着孟堡的后背猛击而去。 孟堡在踢空的时候就已有警觉,于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他控制横在半空中的身体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正对向对面,然后身体往下一沉,双手用力拍在了地面上。 四道地刺从刘逸鸣的脚底下破土而出,拦截住了他前击的身体。刘逸鸣背后的羽翼用力一挥,控制着身体急速上升,在地刺袭来之际逃过了这一劫。 孟堡一击未成,后招跟进,从地面上升起无数土块悬在半空。然后孟堡双手一挥,土块向着半空的刘逸鸣急窜而去。 刘逸鸣在空中稳住身形,右手向前一张,一道白色的元力屏障出现,挡住了土块的射击。而他左手也没有闲着,比划了一套奇怪的手势然后朝孟堡一指。 瞬间,原本无数上扬的土块突然间全部消失了。原来孟堡的身周突然出现了一个立方体的白色牢笼,将他困在了里面,同时切断了他和周围元力之间的联系。 “我输了。”孟堡很干脆地开口认输了。因为他明白被光之牢笼困住的后果就是任人宰割,他现在体内已经没有多余的元力来打破它了。 刘逸鸣从半空中落到地上,背后的羽翼消失了。孟堡身周的光之牢笼也不见了。 “果然还是打不过你啊。”孟堡多少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刘逸鸣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两个人向擂台下路放他们的方向走来。 后来的三男两女上前和他们纷纷击掌,对两个人的表现纷纷表示了赞许。 寒暄过后,孟堡单独走到路放跟前,冲他咧嘴一笑:“如何?你大哥我的实力是不是让你大跌眼镜啊?” “我没有眼镜。”路放打趣了一句,“也就那样吧。等我到了你那个年纪,肯定比你更厉害!” “你这小子……”孟堡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揉起了他的头发。 两人打闹一阵后,路放问道:“孟哥,你上周六跟我切磋的时候元力可没这么深厚啊,怎么今天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孟堡解释道:“那是因为当时我并没有使用元丸里的元力。” “什么是元丸?” “我们元海的容量是有限的,当吸纳的元力到了一定的量以后,就算我们再怎么吸收外界的元,我们的元力也无法增多。这时我们就要将元力压缩凝练起来,形成一颗颗高密度的元力集合体,这就是元丸。元海内的元丸越多,说明元力的储量越大,实力也相对更强。不过这是六年级才会学到的内容,因为六年级升七年级的必要条件就是必须能在元海内凝炼出一颗元丸,现在对你来说还有点早。” 路放点了点头:“那孟哥,你有几颗元丸了?刘大哥是不是比你的多啊?” “我已经有三颗了,再过不久应该可以凝炼出第四颗了。逸鸣早已经有四颗了。走,我带你见见我们战队的同伴。” 孟堡拉着路放,来到自己的队友面前,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们说起过的路放,经历前无古人的那位风之元者。” 想来这些人都清楚了路放十五岁才血脉觉醒的事。 凌慕枫和善地说道:“这就是刘队一直在找的我的替补?好好培养一下确实能够派上用场。” “替补?”路放有些不明就里的问道。 刘逸鸣上前一步,说道:“路放,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刘逸鸣,是天元战队的光之元者,也是战队的队长。”接着他向路放介绍了其他六人,其中暗之紫灵族的袁梦蝶是副队长。战队中除了他、袁梦蝶和孟堡是十一年级之外,其他四人都是十年级的学生。值得一提的是,容炽和周澜分别是久周市元者五大家族,烈焱容家和凌波周家的人,是路放见过的两位家主的子女。 这样一看,这支号称天元学院最强战力的战队拥有除了青岚程家之外,其他四大家族的骄子。 不愧是久周市最强的五大家族。路放心里不禁感叹道。 ------------ 第42章 极致火体VS变异之风 “怎么少了青岚程家?”一直乖乖站在一旁的史飞宇和章金鹿中的后者突然开口了。 史飞宇连忙解释道:“青岚程家的程风卓学长早在三年前就毕业了。” 刘逸鸣点点头补充道:“嗯。我们四人和卓哥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过他比我年长四岁,一直扮演大哥的角色。我们天元战队是每五年为一任,他是上一任的队长。” 果然五大家族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路放暗暗咋舌。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大舅哥居然这么厉害。 刘逸鸣继续对路放说道:“你刚刚应该知晓了我们学院成立天元战队的目的,是要在五年一度的全天陆元者学校锦标大赛上赢得冠军。所以,每隔五年,我们学校都要选拔出七位不同元力属性的学员代表学校出战。上一届,在卓哥的率领下我们赢得了冠军。因此,明年五月份在星月合众国举办的大赛我们也是势在必得的。不过比赛场上场下多多少少会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每支参赛队伍都需要一支七人的替补团队。 “我们与其他学校不同的地方在于,其他学校的替补都选择与主力年纪相仿的学员作为即战力的补充,而我们天元战队的替补,是作为下一届的参赛主力去积累比赛经验的。因此这届的替补队员都是在六年级及以下的学员中挑选的精英。其他六名替补队员已经基本确定了,但是在木属性上的人选还有待商榷,所以孟堡向我们推荐了你。他说你虽然情况比较特殊,不过你的元力基础和武道功底很不错,而且还是万中无一的变异风属性,于是我们就让他今天放学后带你过来,我们认识一下。” 一身红衣的容炽性子有些急,不耐烦地打断刘逸鸣道:“鸣哥,废话就不要多说了,要在手底下才能见真章的。新来的,不管你身上到底有多少噱头,对我来说都没用。在我眼里,只有绝对的实力才是说话的资本,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孟堡的神情立马一沉,帮路放解围道:“阿炽,你也知道路放的情况。你这要求未免过了点吧?” 不过路放却没有承孟堡的情。一方面他不想让他人看不起自己,另一方面他也想和这些天元学院中顶尖的高手进行切磋。所以他眼中并没有一丝退怯,上前一步,挺直了身板,铿锵地说道:“好,我答应你!” 路放此言一出,天元战队其他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抹赞许的神情。勇气是一名元者的基本素养,哪怕是面对再强大的对手也不绝对能退缩。 而孟堡和史飞宇、章金鹿脸上则被担忧占据。不管路放的情况多特殊,而且还是变异属性元者,但对上天元学院学生中的火之元者第一人,而且对方还比他大了三岁,这其中的胜负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堡哥,你放心吧。他怎么说也是青岚程家未来的入赘女婿,我会对他手下留情的。他还没有凝炼出元丸吧?那我也不动用元丸来跟他打。”容炽虽然对孟堡这么说,但语气中却有着淡淡的敌意。 孟堡凑到路放耳边,小声说道:“路放,有件事情你或许不知道,我觉得在这里应该告诉你。其实容炽一直对程叔叔的女儿程云梦有仰慕之情,不过你和程云梦从生下来就定了娃娃亲,所以你们水到渠成的关系让容炽非常不爽了好一阵子。不过因为他是元者,不能和普通人无故较劲,所以他并没有去找过你的麻烦。但如今你也是元者了,他发出这次挑战明显是来者不善,所以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路放看着已经跳到台上跃跃欲试的容炽,道:“原来还有这么一节啊?难怪明明都是五大家族的人,他却对我不太友善。” “还有一点。”孟堡神色凝重地说道,“容炽是极致火之体。” “什么是极致火之体?是火属性的变异吗?”路放问道。 “不。极致火之体的意思就是他自打生下来就可以和火之元力百分之百契合相融,他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在元力的同化下变为火焰,包括头发、内脏,甚至是细胞。同样的,其他六种属性也都有极致之体存在。极致之体诞生的概率不亚于属性变异,所以你千万不能大意。一旦发觉情况不对就马上认输吧,我也会在台下随时准备策应你的。”孟堡抓着路放的肩膀慎重地说道。 路放原本想着以自己变异风属性的元者体质或许还能和容炽缠斗一段时间,但不想容炽是和变异属性差不多变态的极致之体,这让路放内心不由得紧张起来。不过既然已经应战了,那么当场退缩并不是路放的性格,再加上对方视自己为情敌,自己更不能让他看不起。他向孟堡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孟大哥,我自有分寸。” 路放一个轻纵跳上了擂台,神情凝重地站到了容炽的面前三米开外。 容炽向他露出一个张狂的笑容,道:“小子,刚刚孟堡把该说的都告诉你了吧?” 路放缓缓点了点头。 “哈,既然知道了还敢上来,有种。”容炽向他竖了个大拇指。 路放的心脏加剧地跳动着,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以我们俩的实力差距,我就算输了也不丢人。再说,你已经在某方面输给过我一次了,你只求别在这里阴沟里翻船吧。” 容炽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难看,愤愤说道:“嘴倒是挺硬的,希望待会你的其他部位也足够硬!” 听到路放用言语挑衅容炽,孟堡的神色也变了,心下叫苦道:太公啊,你还嫌命太硬啊? 天元战队其他五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玩味的神情。水之元者周澜轻轻一笑,道:“这小子真有个性,我喜欢。” 擂台上,容炽双手抱在胸前,说道:“看在你是个新生,我让一步,你先出招吧。” 路放自然不会客气。他早就在心里拟定好了战术,就算容炽不发话,他也一定会先发制人的。 路放双腿扎好马步,双手收到腰间,接着用力前一推。手掌上绿光闪现,接着一道透明的气墙向容炽冲压了过去。 “这招威力提升了!”台下的孟堡惊诧地说道。路放短短几日内的进步让他大吃一惊,心中的担忧稍稍淡了一些。 擂台下,除了史飞宇和章金鹿之外,其他人虽然看不到无色的气墙,却能凭借元力波动感受到。他们都是头一次看到风之元者的战斗,倍加感到好奇。 擂台上的容炽一开始也被风之元力的透明性给晃了一下,不过他马上感应到了扑面而来的气墙,第一时间大致测出了这一招的攻击范围。于是他一跃而起,跳到了比气墙攻击范围更高的半空,轻松躲过了这一击。 但他脸上轻松的神情并没有保持太久,就暗叫一声不好,面色陡变。然后他控制身体在空中旋转起来,勉强往一旁躲闪了几寸。 只听“嗤嗤”几声轻响,当他落地的时候,红色的衣服上多了几道被撕开的口子。 原来在路放使出“排风掌”的那一刻,他就料到容炽会用跳起的方式避开这一击,于是立马双掌成刀,向容炽的正上方挥出了几道风刃。 容炽因为轻敌,没有料到路放的后招,好在他的实力和经验摆在那里,及时作出了闪避,不过衣服还是被割开了几道口子。 路放见连招并没有收到理想中的效果,内心暗暗惋惜,不过嘴上可不闲着,笑着说道:“容学长,我说过了,你要小心阴沟里翻船。” 容炽不怒反笑,说道:“真有趣,看来真不应该小看你。既然你这么想看我的真本事,那就让你领教领教。”话音一落,容炽身上腾起炽热的火焰,将他身上穿着的被风刃割开了口子的衣服烧成了灰烬。接着,他整个人似乎与火焰融为了一体。 这就是所谓的极致火之体?路放暗道。明白容炽开始动真格的了,于是他也全身心地戒备了起来。 只见容炽双手成拳向前猛击了四下,每一拳都化为一道熊熊燃烧的火焰弹,向路放呼啸而来。 路放连忙又使出一记“排风掌”,四颗火焰弹撞上风之元力聚成的气墙后纷纷消散。而在火焰弹之后,是全身化为火焰的容炽向路放当面冲撞而来。排风掌只让他身上的火焰微微抖动了一下,却没能止住他前进的步伐,眼看着距离路放越来越近。 路放不敢以肉身相迎,连忙高高跃起,跳到了容炽的身后。 容炽冲势稍缓,脚尖在身前的地面上一点,而后借力改变了方向,继续向路放冲去。 路放不断躲闪,并不时放几个“排风掌”。但覆盖容炽全身的火焰也有着不弱的防御力,“排风掌”顶多让他的身体停滞一下下,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而且每每改变方向继续紧紧相随的同时,容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台下的孟堡用路放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这是容炽的拿手元力技‘赤焰冲锋’,用火焰包裹全身冲向对手,每变向一次,速度就加快一分。” 就算孟堡不说,路放也发现了容炽这一招的秘密——不断地加速。如果继续让他加速下去,路放迟早会躲避不及的。 看来,不得不提前使用那一招了。路放心里无奈地说道。 ------------ 第43章 欢迎加入天元战队 路放很清楚,不论从实力还是经验,容炽都要高过自己一头。再加上他成为元者也就短短不到五天的时间,对元力的理解和运用也才刚刚上手,根本来不及研究学习元力技,光靠武道技又奈何不得对方。因此,除了使出压箱底的那一招,路放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来阻止这越来越快的火人。 路放又一次躲过容炽的“赤焰冲锋”后,向后连跃了三步,拉开了一个足够的距离。接着他双手在胸前抱圆,只见淡绿色的元力在那个圆圈中间一边旋转一边越聚越多。 这时,浑身被火焰覆盖的容炽又一次改变了方向,向着路放猛冲而来,速度已经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路放抱圆的双手向前猛然张开,口中大喝:“疾风龙卷!” 只见原本在路放怀中旋转的风之元力离开了他的怀抱,向前慢慢移动。而在移动的过程中,元力形成的风迅速向半空和地面延伸,形成了一个直径达两米的漏斗状风圈,并伴随发出狂风般的呼啸声,俨然像是一个小型的龙卷风。 擂台周围的人也感觉到了四周的空气在向着那个小型龙卷风急速流动过去,身体的重心也不由得向前倾。 小型的龙卷风盘桓在容炽的前进道路上,着实带给他不小的震慑。但他已来不及停住猛烈前冲的身体,只能硬着头皮冲进了龙卷风里,接着他的身影连带火焰的光芒都消失不见了。 此刻,擂台上除了那个让人看了为之胆颤的龙卷风之外,就只剩下路放喘着粗气勉强站立在原地。这一招“疾风龙卷”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元力。 龙卷风仍在呼啸。围观的学员们都在脑补被卷进里面的容炽或许早就被这狂烈旋转的风给撕碎了。 不过天元战队的人似乎并不在意。他们对路放的这一招感到由衷的赞叹,同时对容炽的实力又有着绝对的信心。 确实,容炽并没有让他们失望。擂台上呼啸的龙卷风中心突然隐约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点,接着这个点越来越大,跳跃的红色不断向四周翻涌着。然后炽热的火焰冲破了急速旋转的风壁。同时龙卷风也被撕裂,渐渐消散了。 翻滚的火焰消失之后,上身赤膊的容炽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了场地之中,他傲然地看着面前几乎虚脱的路放,嘴角勾起一丝张扬的笑容。 “疾风龙卷”是路放孤注一掷的一招,他耗尽了体内的元力,完全没有任何后手,求的是用这一招致胜。可惜他还是小看了容炽的实力,万万没想到这个极致火之体的拥有者的实力如此强悍,能够用火焰撕碎爆裂的龙卷风。 接着容炽纵身前冲,右拳化为了红色的火焰,向着路放的头部直击而下。 完了…… 路放被扑面而来的炽热压得瘫坐在地。此刻的他没有任何应对的办法,只能抬起右臂护住头部,然后紧闭双眼,呈缴械的姿态等着这狂热的一击击中自己。 然而等了数息,那一击始终没有落下来。路放反而觉得本来扑面而来的灼热的空气反倒渐渐冷却了下来。 满腹狐疑间,路放放下了右手,睁开双眼,却发现一只肉拳停在离自己额头仅仅三寸处。正当他暗自奇怪容炽怎么停下攻击的时候,从那只肉拳上伸出了一根食指在他的脑门上轻轻地弹了一下。 这一下,反而弄得他不知所措的。 收回拳头,容炽脸上挂着仿佛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说道:“你输了。” 接着容炽伸出右手,友好地将路放从地上拉了起来。 “谢谢。”路放怔怔地说道,但有些摸不着头脑:前一秒还气势汹汹,后一秒就如此友好,这个容炽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路放满脸惊疑的表情,容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一招龙卷风真了不起,如果我不是极致火之体的话恐怕就凶多吉少了。好好努力吧,说不定可以从凌慕枫那里把主力的位子抢过来。” 明明面对的是自己的情敌,却做着如此亲密的举动,说着如此友善的话语,路放实在搞不懂容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容炽也看出了他的心思,解释道:“你别听堡哥瞎说。我以前确实喜欢过程云梦,但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她做出了选择我当然尊重她,容家的男儿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那之前你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路放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话。 容炽一副大义凛然地说道:“我当然要考量一下她的选择到底对不对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配得上她。虽然你才刚刚成为元者没几天,但展现出来的实力足够让我信服,云梦的选择果然没有错。” “那……” 容炽向他再一次伸出了右手,道:“欢迎加入天元战队。” 路放看到他眼中的热忱,这才相信对方的确是承认了自己,连忙握住他的手,道:“谢谢你,容学长。” 容炽微微一皱眉,说道:“唉,我们五大家族亲如一家,怎么称呼还这么见外?” 路放微微一笑,道:“容大哥。” “路老弟。”两个人相互碰了碰肩。 烈焱族的元者,性格偏激,嫉恶如仇,但对认定的朋友也能够坦诚相见,为之两肋插刀。路放在容炽身上就看到了这一点。 路放也是个不会见外的人,凑到容炽的耳边小声问道:“容大哥,问你个事儿。你在使出‘赤焰冲锋’的时候衣服被烧掉了,可为什么你的裤子却没事?” “……” 两个人相携走下擂台,天元战队的其他成员纷纷上前向路放表示欢迎。 对于能够成为天元战队的一员,哪怕是替补,路放也觉得无比光荣。试想一下,几天前还是一个毫无成为元者希望的十五岁的普通少年,如今却有机会在一年后代表天元学院站在全天陆最瞩目的舞台上,这样的际遇换作是谁都难免激动万分。 队长刘逸鸣递给容炽一件衣服,边说道:“其实这场切磋是路放赢了。因为阿炽动用了元丸,不然他根本不可能挣脱那个龙卷风。” “啊哈哈……”容炽迅速将衣服穿上,打了个“哈哈”道,“这都不重要,不重要了!” 路放倒是也没有把这场切磋的胜负看得这么重。毕竟在正式的对战中,双方肯定都会全力以赴的。 平复一下心情之后,路放开始和孟堡开起了玩笑:“孟大哥,开打前你说一看情势不对会出手帮我的,刚刚那一拳差点就砸到我头上了也没见你动一下。” 孟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是我不帮,是我知道阿炽那一拳并不会打下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心里想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我都知道。” 容炽凑过来说道:“早知道那一拳就打实了,让你再嘚瑟说什么猜得透我的心。” 路放佯怒道:“要是打实了,毁了我帅气的面庞,你看看云梦知道了以后会怎么收拾你!” 孟堡点点头,赞同道:“嗯,再加上你的那个做过武馆馆主的女朋友,容炽估计留不了全尸了。” 这回轮到容炽目瞪口呆了:“你、你除了云梦以外还有一个女朋友?” 孟堡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道:“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路放元者血脉觉醒的经过吗?那之前他差点就被我不小心使出的元力技给整死了,当时他那个女朋友一副要跟我玩命的架势。你说就冲这一点,路放要是拒绝了那个女孩我都不能答应。” “那云梦也同意了?”容炽显然还是比较在意自己过去喜欢过的女神的。 路放点点头。 孟堡继续在一旁添油加醋道:“那个女孩是叫冯月吧?那长相也真是挑不出毛病来,一点都不输云梦哪。” 路放明显看到容炽的脸上肌肉在微微地抽搐,似乎路放的情史对他的打击还是蛮大的。路放小心地问道:“容大哥,你还没女朋友吗?” 孟堡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说他啊,一天到晚没事尽烧自己上衣的暴露狂,哪个女孩敢接近他啊?” 说完他和路放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孟堡边笑边说:“还好他的裤子全是石棉做的,不然……哈哈哈!” 容炽无言以对,脸憋得通红。 这时,刘逸鸣打断了他们的玩笑,说道:“路放,你刚刚加入我们战队的,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让你了解一下。” 三个人马上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一脸正色地看着刘逸鸣。 刘逸鸣拿出队长的气魄,对路放说道:“刚刚我也说了我们天元战队成立的目的。不过在此之前,首要的目标是夺取下半年举办的全国元者学校三校交流会的第一名。其他两所元者学校分别是天京的京师学院和西定的西华学院。三校交流会没有特殊情况也是每五年举办一次,分别在三所学校轮流举办,今年的举办地点在天京。我们天元学院虽然已经夺得了七连冠,但今年也还是要全力争胜的,因为这不仅关系到我们学校名誉,还跟以后五年的生源好坏和教育资源倾斜息息相关,因此绝对不容有失。由于你是新人,所以三校交流会只是让你去感受一下氛围,不一定能让你出战。” 路放听出了三校交流会自己出战的可能性不大,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 第44章 元丸 “你所要准备的就是明年五月份的天陆元者学校锦标大赛。天陆上共有十一个国家一共二十八所元者学校,但是只有十六所学校能参与比赛。每一届比赛的东道主由二十八所学校轮流来当,今年轮到了位于星月合众国首都的星月学院。除去东道主和作为卫冕冠军的我们天元学院直接保送之外,各个国家还能分配到十四个参赛名额,我们天华只有一个名额。而这一个名额是通过下半年的三校交流会来决定,京师学院和西华学院,谁的成绩较好,名额就归谁。所以,虽然我们不需要争夺参赛名额,但作为直接保送的卫冕冠军没能在三校交流会上取得冠军,也还是挺丢人的。顺带提一句,作为天陆最大的元者学校,我们天元学院是唯一一所参与了全部锦标赛的学校。”刘逸鸣的话语中透着自豪。 接着,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下面再说说天陆元者学校锦标大赛的赛程吧。锦标赛分为小组赛和淘汰赛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小组赛,十六所参赛学校的战队进行抽签,每四队为一组,因为没有所谓的分档,出现死亡之组的概率相当高。小组赛采取循环对战,每个小组成绩最好的两支队伍晋级淘汰赛。淘汰赛也是通过抽签决定对战对手,胜了就晋级,输了就回家,直到最终决赛。 “比赛的方式分为一对一单挑赛、二对二组合赛和七对七团队赛,采取三局两胜的赛制。一对一单挑赛,双方能各派出五人出战,通常采取的是车轮战,其中一方的五人全部认输或者被击败即为告负;二对二组合赛,双方各派出三组出战,其中一方三组全部认输或者被击败即为告负;若前两局双方打成一比一平,就进入最终的七对七团队赛。团队赛要求双方的七名队员分别为光、暗、金、木、水、火、土七族元者,其中一方全部被击败或者认输即为告负。 “因为锦标赛赛程繁密,所以出现参赛选手体力不支、意外受伤的情况是非常正常的。为了保护正选队员,有时候就需要各支战队的候补队员出战。我们的目标一直都是冠军,所以在挑选候补队员上我们也力求做到精益求精,因为你们随时要做好上场的准备并尽全力击败对手,至少也要尽可能消耗对手为正选队员争取优势。加入天元战队,不光是一份荣誉,更是一份重任,我们都是背负着整个学院的声誉。” 专心听完刘逸鸣洋洋洒洒的一番话,路放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自信而铿锵地说道:“刘队长,你放心。就算是候补队友,我也会尽全力帮助天元学院成为真正的冠军!” 刘逸鸣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路放刚刚成为元者不久,但他独特的体质和变异的属性让刘逸鸣十分坚信,在一年之后他可以成长为不输天元战队正式成员的元者。 “那其他几位候补队员呢?”路放疑惑地问道,“他们待会儿会过来吗?” 刘逸鸣摇摇头:“再过几天我会让你们正式见面的。之后我们就要开始合练,为不久以后的两场大赛做准备了!” 路放用手肘碰了碰孟堡,好奇地问道:“孟哥,你知道其他候补队员都是谁吗?” 孟堡耸了耸肩膀,道:“我也不知道。候补队员历来都是由学院的老师配合队长挑选的,在名单正式确定之前,所有人的身份都是对外保密的,连我们这些正选队员都不得而知。你比较特殊。不过我倒是能猜到几个。” “都是谁啊?” “反正六年级以下,谁牛逼大概率就是谁了。当然也不排除一些能力比较奇葩的。但不管咋说,肯定都比你强,因为他们肯定都凝炼出了元丸。你还是好好努力争取早点凝炼元丸吧。” “那元丸怎么凝炼啊?我昨晚感觉我元海内的元力几乎没怎么在增加,还在奇怪呢。今天听了你们说的我就明白了,可能是我该凝炼元丸了。” 孟堡目光有些呆滞地盯着他,不敢置信地说道:“你的元海已经成型了?元力饱和了?你才成为元者几天啊?你果然也是个奇葩……” “唉,孟哥。到底该怎么才能凝炼出元丸啊?” “就是把元力提纯精炼,然后再压缩……具体太理论性的东西我也说不清楚,你还是去图书馆里找找吧。”孟堡含糊地说道,因为理论学习一直不是他的擅长。 “好吧……”路放不再问了。他思考了一下,既然六年级升七年级的必要条件就是凝炼出元丸,那应该并不算太难。 之后,天元战队的众人稍稍又聊了几句之后就散了。 路放带着章金鹿和史飞宇两个小朋友下到三楼的训练馆准备开始训练。短短的一段路,史飞宇对路放和天元战队的溢美之词就没有停过,在他心目中,和路放成为同班同学已经是一种骄傲了。毕竟在天元学院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位一年级的学员能够成为天元战队的候补队员,尽管路放的这个一年级生的身份比较特殊。 章金鹿虽然沉默寡言,但今天训练起来却格外认真,想必天元战队部分队员们展现出来的实力带给了他不小的触动。因为按年龄来算,他是有机会争取成为下一届的候补队员的。 史飞宇也刻苦了许多,训练的时间和强度比以往都有明显的增加。不过跟路放和章金鹿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及。不过今天他没有干等着,而是盘腿坐下,运转起了元力。 时间到了傍晚六点,三人结束了训练,在淋浴房冲了个凉,就结伴吃晚饭去了。 路放虽然也是一年级生,但因为情况特殊,所以和章金鹿他们的宿舍不在同一处地方。而且他打算去图书馆查一查有关于凝炼元丸的书籍和资料,于是晚饭后就和两个小朋友分道扬镳了。 在图书馆找到了想要找的书,路放就将它们带回宿舍,然后闭门钻研起来。 从书籍上得知,要凝炼元丸的先决条件就是要让体内的元海成型且其中的元力达到饱和状态。元者通过体表的特定几处穴位吸收外界的元,然后将元通过经络运送到元海汇聚起来。元在元海中经过转化成为元力。转化后的元力再通过经络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期间会不断滋养肌体、扩张经络、排出杂质,帮助提高体质。最后,元力会再次回到元海之中储存起来,以便随时为元者调动使用。但元海中的元力并非静止不动的,元力会像海浪一样不断冲刷、强化元海壁,帮助元海慢慢扩张、塑型。从元海能开始转化元力到最终成型,这过程所需的时间因人而异,通常需要差不多七、八年的时间。所以,一般而言,元者血脉觉醒的时间越早,元海成型的年龄也越早,相比同龄人在天赋、实力等方面也越高。 但是像路放这样十五岁才血脉觉醒,觉醒之后仅仅四五天时间元海就差不多成型了的情况真的是史无前例。这当然与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元者体质训练有很大的关系。元者体质训练的效果跟元力运行周天类似,能够帮助人体疏通经络、强健肌体,如果与元力配合修炼则事半功倍。而且路放比其他元者特殊的地方在于,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穴位都可以吸收元和外放元力,这使得他元力增长的速度要数倍与其他人。他也就这个问题询问过鲁书杰,对方也没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说可能是他血脉觉醒的连带作用。 待元海成型、元力饱和之后,当元者继续吸收元转化为元力时,元海内多余的元力无处可去,就会自行倒流向经络,然后通过穴位排出体外。而这个时候,就需要元者主动引导元力向元海的中心聚集靠拢,让元力不停地进行凝聚压缩,以减小元力的体积、增大密度。当元力达到一定的密度后,就会形成一个稳定的球状元力集合体,即为元丸初丸。之后,元者还是可以通过向初丸注入元力并同时进一步压缩凝炼其内的元力来提高元力密度。当初丸内的元力密度暂时达到一个峰值时,元丸才算真正凝炼完成。 每位元者凝炼出的元丸大小都是一样的,不同的在于其中元力的密度。密度越大,说明元力的体量和质量越高,也是直接反应一名元者天赋和实力高低的标的。元者凝炼出的第一颗元丸内的元力体量通常是等同于其元海能容纳的元力总量,凝炼的时间在数日到一年不等。这也是为什么能否凝炼出元丸会成为六年级升七年级的必要条件,因为正常来说,一名元者从六岁血脉觉醒到十四岁六年级学年结束时,足够完成第一颗元丸的凝炼了。如果到六年级结束还没能凝炼出元丸,甚至连元海都未能成型,就说明这名学生在元者修炼一途毫无天赋,将来也难成气候,转去修文才是明智之举。 不过有文字中记载,曾经有一人十五岁时还未凝炼元丸,但他并没有放弃,继续刻苦修炼,直到十八岁时才终于凝炼出了第一颗元丸。而令人震惊的是,这之后他仅用了短短一年时间就凝炼出了第二颗元丸,接下去几个元丸凝炼的速度也远超常人,最终成为闻名全天陆的高手。但这只是个例,百万人、甚至千万人中才能出一位,并不具备参考价值。 ------------ 第45章 凝炼初丸 凝炼出第一颗元丸仅仅只是开始,因为之后的元丸凝炼起来,一颗比一颗困难。 第二颗元丸内含的元力体量相当于元海储量的一点五倍、第三颗相当于两倍、第四颗相当于三倍……而且这并不是倍数增加这么简单,因为元丸的大小是相同的,所以能容纳的元力体量增加了,相当于其中元力的密度要进一步提高。更何况在凝炼下一颗元丸的同时,还需要将之前所有的元丸内的元力密度也同步提升到和新元丸相同的水平,这相当于要同时凝炼数颗元丸,此中的困难可想而知。 不过相应的,元者自身的实力也会越级式地增长。举例来说,如果每个人的元海容量相等,拥有一颗元丸且元海充盈的元者,体内的元力总量是没有凝炼出元丸的路放的两倍;拥有两颗元丸的元者,体内的元力总量是路放的四倍;拥有三颗元丸的孟堡和容炽,他们体内的元力总量是路放的七倍;而四元丸的刘逸鸣,他体内的元力总量是路放的十三倍。更多的元力,意味着在战斗中可以施放更多的元力技,也能够支持元者施展一些威力巨大的技能。 由此可见,凝炼的元丸越多,所需元力的量也会跨越式增多,凝炼所需的时间和难度自然也是大幅增加。因此,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从天元学院毕业的条件之一就是要凝炼出至少两颗元丸。用六年的时间再凝炼出一颗元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留级的人可不在少数。 还未毕业就已经凝炼出三颗元丸的孟堡、容炽等天元战队的队员,真的可以用天才来形容;而已经凝炼出四颗元丸的队长刘逸鸣,简直就是妖孽了。再纵观全天陆,这样的天才在各国的元者学校里可能肯定有不少,而妖孽没准也有几位,这让路放燃起想要与他们一较高下的欲望。 不过,至少现在,他们对路放来说还是遥不可及的。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凝炼出第一颗元丸。 于是路放抛开了那些杂念,盘腿而坐,闭目凝神,控制全身上下所有的穴位张开,飞速吸收外界的风之元。 当新吸收的元化为元力在全身运转了一个周天返回元海时,元海中已经满溢的元力开始向着另一条经络涌去。但路放的神识及时将这股元力截了下来,并控制元海中的元力开始慢慢旋转起来,同时向着中心的一点挤压过去。 旋转中心的元力被周围的元力不断地压缩,密度在渐渐地变大。但路放很清楚,这些元力都还没有稳定,只要周围的压力一去,还是会迅速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他不敢松懈,继续飞速地吸收身周的风之元转化为元力补充进元海之中,持续给中心的元力带去更大的压强。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凝炼元丸也不例外。要让旋转中心的元力达到一定的密度,形成稳定球状的初丸往往是最困难的一步,有太多元者因为迈不过这道坎而放弃了追求强者的道路。只要形成了初丸,之后再往里面灌注元力进一步提高密度,最终凝炼成为元丸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十五年的等待,终于迎来了血脉觉醒的奇迹,我不能倒在凝炼元丸的这道坎上。路放心里意志坚定地想着,一刻不放松地一边吸收体外的元,一边压缩凝炼元海中的元力。 旋转中心元力的密度在不断攀升,颜色也从原本的淡青色慢慢变深为翠绿色,并且还在不断加深。 不知过了多久,当旋转中心的那团元力颜色变为深绿色的时候,在其外围形成了一层薄膜,被薄膜包裹住的元力也处在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于是路放尝试着停止了元海内元力的旋转和挤压,就发现那团被薄膜包裹的深绿色元力就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没有丝毫外溢的情况。 路放心里随即大喜:初丸凝炼成功了! 接着,路放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初丸内部。普通的元力密度是一,他初丸内的元力密度竟然达到了十五。这一发现让他更为兴奋了,因为普通元者的初丸元力密度也才十左右,自己要高了整整五倍。这就意味着他最终凝炼出来的元丸将比其他人的品质更高,与同样拥有一颗元丸的元者相比,实力也会更强。 慢慢收起激动的心情,路放分出一小部分神识继续控制元海中的元力向初丸内灌注、压缩、凝炼,然后睁开了双眼。 此时的房间内已被残阳的血红色给浸染了。路放记得入定之前还是晚上,于是连忙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居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因为元者闭关修炼动辄十天半个月的很正常,所以每一间学生宿舍的门外都会有体征监测仪,实时向外人提示宿舍内的情况。监测仪还与学校的系统平台连通,哪一间宿舍的学生正在闭关、出现元力暴动等异常体征,都会实时在平台上显示出来,以便教职人员随时了解每一位学生的情况,及时采取相应措施。 这就是为什么路放在自己的宿舍里因为凝炼初丸旷了一天的课,也没有一位学生和老师来打扰他。 伸了个懒腰,路放感觉腹中有些饥饿,于是决定去食堂吃个晚饭。 刚打开门,路放就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他,坐在宿舍门前的地上。 听到了身后的动静,那两个身影回过头来,正是章金鹿和史飞宇。 “你们怎么在这里?”路放失声问道。 见到路放,两人面露喜色,连忙站起身来。史飞宇说道:“放哥,你终于出关啦!” “嗯。”路放点点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今天你没来上课,我们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后来听洪老师说你在闭关,可能要好几天都不能来上课。所以我们下课后去训练馆练了一会儿,然后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出关。” “谢谢。”路放真心为这两位和自己才认识不过一天的小朋友对自己的关心而感动,“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章金鹿和史飞宇同时摇了摇头。 “那一起去吧,我饿死了。” 三人结伴同行。路上,史飞宇问道:“放哥,你闭关在做什么?凝炼元丸吗?” “嗯,是的。因为我元海已经饱和了,昨天从孟堡大哥嘴里听到了元丸的事,晚上就尝试着开始闭关凝炼了。” “那你刚才结束闭关了,是不是说……” “昂,我已经凝炼出初丸了。” “哇塞!才一天时间就凝炼出初丸了?放哥你真是个天才,难怪天元战队的学长们这么看重你,一定要让你成为替补队员。”不光史飞宇,连章金鹿都不忍动容。他们虽然才一年级,凝炼元丸对他们来说还早得很,但他们也都清楚过程的不易,仅用一天世界就凝炼出初丸的元者纵观天陆的历史也是凤毛麟角。 不善言辞的章金鹿开口问道:“放哥,你之前都没有凝炼过元丸吗?” 听到这个问题,情绪高涨的史飞宇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连忙接茬道:“对啊,放哥。你今年十五岁了,如果按照正常人来算你应该是七年级的学生了,按理说你早就应该凝炼出第一颗元丸了。但为什么你没有呢?而且听你刚刚说的,你似乎是昨天才知道有元丸这个东西的。这就很奇怪了,因为如果你之前一直跟你爸爸在国外修行的话,你爸爸是不可能不告诉你元丸的事的。” “除非你之前并不是元者。”章金鹿神色认真,眼神中虽然带着怀疑,但依旧坚定。 路放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小看了这两位小朋友,特别是章金鹿。他虽然话不多导致看上去有些木讷,但却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缜密的心思。不过既然决定要和这两位小同学成为好朋友,那路放也不打算隐瞒了,毕竟关系好的人彼此相处久了,难免会被看出一些破绽的。 “在我身上发生的事确实有些特殊,待我慢慢告诉你们。” 这时三人已经到了食堂,话题也就暂搁一边。食堂采取的是自助式,三人各自取了一些合胃口的食物,接着坐到一处僻静的角落,一边用餐,一边继续刚刚的话题。 听路放说完发生在他身上不久前发生的元者血脉觉醒的奇迹后,两位小朋友不自觉间张大的嘴巴许久没能合上,盘中的食物也都冷掉了。 路放则对他们的反应见怪不怪了,毕竟六岁之前不能血脉觉醒的人永远无法成为元者的观念已经在天陆上根深蒂固地流传了近千年,每一个得知路放十五岁才血脉觉醒的人都是这样一副震惊到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将坐在对面的两位小朋友晾在一旁,自己开始埋头大口朵颐起来。 先缓过来的是史飞宇:“我之前的确有听家里人提到过这件事,我当时还不相信。真没想到居然是发生在放哥你身上的……”史飞宇所在的史家是五大家族之一——烈焱容家的分支,会知道路放的秘密倒也不奇怪。 不一会儿,章金鹿也回过神来,直视着路放的眼睛,说道:“放哥,你身上发生的事的确很让我震惊。但跟让我佩服的是你在明知没有可能成为元者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多年坚持每天进行高强度的元者体质训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偶像,我一生追逐的目标!” 路放被章金鹿的这番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了,放哥。”史飞宇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今天有个看着像五六年级的学长来教室找你过了,感觉对你的态度不太友善,你这几天要注意一点。” 路放皱了皱眉头。他昨天才刚入学,可不记得和谁有过过节,于是疑惑地问道:“谁啊?” “就是我啊!”话音未落,路放旁边空着的座位上,突然出现了一只脚,重重地踩在了上面。 ------------ 第46章 一招 毫不客气的语气和粗鲁踩在座椅上的一只右脚,让路放瞬间就明白了来者不善。他不急不忙地看向来人。 只见一名十三四岁的男生将右臂搭在右腿膝盖上,俯身看着路放,一头墨绿色的头发显得格外扎眼。在他身后还有两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跟班,一胖一瘦,也都面露不善。 路放神色平静地问道:“你是谁?” 来人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面露煞气,目带凶光地反问道:“你就是路放?” 路放用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比划了一下,道:“我们……认识吗?还有,我应该比你年长一些,麻烦你称呼我的时候使用尊称。” “少他娘的废话!”那人一招手,身后的两个跟班分别站到了路放的另一侧和身后,堵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你可算是出现了。我今天找了一天了都没找到你的人影,还以为你是属乌龟的躲起来了呢。” 坐在路放对面的史飞宇和章金鹿被这三人突如其来的架势给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因为校规有规定,除了演武场之外,校园里的任何地方都不允许私斗,违者将受到严厉的处分,甚至可能被开除。所以他们并不担心对方敢在这里动手。但他们对那人带有侮辱性的话语替路放感到气愤。 路放倒是不痛不痒,淡淡地说道:“我和同学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不知你今天找我有何指教?” “少他娘的给我咬文嚼字的!”那人粗鲁地说道,“你抢走了属于我的天元战队候补队员的位置,这梁子结大了!所以我今天来看看你到底算哪根葱、哪根蒜?” 听他这么一说,路放倒是了然了,故意激他道:“这战队的名额当然是有能力者居之了。而且是刘逸鸣队长定的,我也做不了主。不过,我昨天听他说木属性候补队员的这个名额还有待商榷啊。那要不如你去找刘队长,求他把我的这个名额还给你吧?” 此言一出,那人本来还有些俊俏的脸庞瞬间因为愤怒而扭曲起来,他一把揪住了路放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道:“你他娘的找死?” 路放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风轻云淡地说道:“你想被开除吗?那你就动手吧。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刘队长这么看不上你了。” 想到动了手很可能受到的处分就是被开除,那人手上的力道稍稍松了一点,但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少放屁了!学院六年级以下的青岚族元者,没有一个比我强,这个名额不属于我还能属于谁?刘逸鸣那家伙不过是任人唯亲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五大家族的青岚程家关系匪浅,所以他才会把这个名额从我手中抢过来送给了你。就因为天元学院在久周市,所以五大家族的人在学院里面称王称霸。他们和一些分家的人抱团,沆瀣一气,一致排外,几乎垄断了战队的名额,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有能力者居之。我呸!” 听他愤愤不平说了一大通,路放也算是听出他是什么成分的了。在某个小城市称霸一方的元者家族出身的二世祖,打小锦衣玉食、顺风顺水,没受过什么社会的毒打。到了外面,只要受了点挫折就怨天怨地怨他人,跟巨婴没什么两样。 “不许你这么说天元战队的学长学姐们!”史飞宇忍不住了,站起身来用稚嫩的声音斥责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学院里的佼佼者,各自属性中的强者!他们从来靠的都是自身的实力,而不是什么五大家族的背景!” 对于学院的大部分学生来说,天元战队就是他们的憧憬。他们以天元战队为荣,以能成为天元战队的一员为奋斗目标。所以当听到有人诋毁天元战队,史飞宇敢于挺身而出进行反驳,完全不惧对方比自己年龄更大、实力更强。 “你这小兔崽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那人本就被路放激得火冒三丈了,现在又被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指着鼻子说了一通,瞬间恼羞成怒。于是他松开了路放的衣领,扬手就要朝史飞宇打去。 而这时,路放终于站起身来,牢牢钳住了那人挥之欲出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挺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那人想要挣脱路放的钳制,但却发现路放的手像是焊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一样,纹丝不动,任他使出了吃奶的劲也都挣脱不开。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放弃了挣扎,不过嘴里还是不依不饶的:“你给我松开!我不为难那小兔崽子了,但我们两人之间可没完!” 路放见他间接地服软了,于是松开了手,给了他一个台阶下,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那人拿手一指窗外,道:“演武场四楼,我们打一场。我赢了,你把替补的名额还给我,再跪下来磕头叫我一声爷爷!” 路放冷笑一声,暗暗嘲讽了一句“幼稚”,问道:“那要是我赢了呢?” “不可能!”那人自大地嚷嚷道,“要是你赢了,我也跪下来磕头叫你一声祖宗,再无条件满足你三个愿望!” “成交!”路放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们先过去了,你赶紧的!要是怕了你现在跪下来也行。”那人说完,哈哈大笑,领着两个跟班向食堂外走去。 “放哥,走!”史飞宇和章金鹿连饭都不想吃了,气呼呼地起身,收拾好餐盘拉着路放跟了上去。 路上,史飞宇盯着那人的背影看了半天,然后恍然大悟地叫道:“哦!我想起来那人是谁了!” “谁啊?”路放问道。他虽然并不怵对方,但还是觉得了解一下对方的底细比较好。 “他叫林鼎一,五年级的,是乌宜镇唯一的元者大族——青岚林家的少爷。” 乌宜镇是位于久周市南面约一千公里的一座以种茶采茶而闻名的小镇,林家自然也受山中茶园得天独厚的环境和经济效益的加持,在天华国算是小有名气。这与路放刚刚推测那人的身份背景倒是相符。 “听说这人的实力虽然挺强的,但风评不是很好,总是仗着自身的实力和家族背景目中无人,什么事情都想要争第一。后面那两个跟班也是跟着他从乌宜镇过来的,是林家的附庸家族里的人。普通学生不敢惹,大家族出身的又懒得理,所以这三人组在校园里横行霸道惯了。不过因为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所以老师也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路放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因为在普通人的学校里他也见过不少这样做派的纨绔和不良,不过敢惹到他头上来的,无一不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他的实力具体怎么样?”路放问道。 史飞宇皱起了眉头:“能得到候补队员的名额,那么一颗元丸肯定是有的。放哥,你才凝炼出初丸,有把握战胜他吗?” 路放自信地笑道:“既然逸鸣大哥选择我来顶替他的位置,那么说明他的天赋也就比普通的元者好上一点点,实力在所有替补队员里肯定是垫底的,而且差距还不小。再者说了,从刚刚和他较劲的那一下,我发现他的体格和力量远不如我,应该是没有怎么进行过体质训练,更不用说拳脚功夫和实战经验了。也就是说,他空有一身元力,却完全不能发挥出它们最大的威力。这场对决,我自信赢面会更大一点。” 还有一点路放没有说出来,就是他虽然只凝炼出了初丸,但体内的元力总量和拥有一颗元丸的元者之间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因为他初丸内的元力密度已经是十五了,比普通元者的要高出五倍,要知道普通元者的第一颗元丸内的元力密度也才二十左右。而且他的元海容量也比一般的元者更大。 听完路放的分析,史飞宇和章金鹿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毕竟一旦输了,名额不保事小,以后还能争回来,但跪下来磕头叫爷爷这是有损尊严的大事,一旦对方在学院里大肆宣扬出去,路放今后还怎么见人啊? 六个人前后脚地来到演武场四楼的竞技练习场,此时天色已晚,二十个擂台只有三个上面还有学生在竞技切磋。 林鼎一挑了最中间的擂台站了上去,然后冲路放挑衅地勾了勾手指。 路放冷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走了上去,来到他对面。 林鼎一说道:“规则知道的吧?哪一方先认输、昏迷、掉出擂台,另一方就获胜。” 路放微微点了一下头。 林鼎一将两只手掌举到面前,来回翻了翻,狂傲地说道:“十招!十招之内你必败无疑!” 路放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举起右手食指:“我打赌,你连我一招都接不下!” 林鼎一的额头瞬间暴凸起一块青筋,咬牙切齿地怒骂道:“你他娘的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不好意思,我就是风属性的元者,风越大对我越有利。” “废话少说!接招吧!”林鼎一怒吼一声,双掌伸至胸前,迅速地交错前推。只见从他掌心不断地出现一颗颗嫩绿色的元力弹,呼啸着向路放飞了过去。 然而就在最先飞出的那颗元力弹快要击中路放的时候,林鼎一感觉眼前一花,原本站在那里的路放竟突然间消失了。就在他正愣神的时候,只听身后传来一个让他不禁汗毛倒竖的声音。 “结束了。” 接着,他的身体被一股巨力击中,如同炮弹一般飞出了擂台,然后重重摔在了地上。 ------------ 第47章 左拥右抱 这场对决,刚刚开始没多久,就已经结束了。 台下的四名观众还没看清楚刚刚擂台上发生了什么,林鼎一就已经飞出了场外,摔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了起来。 而此时,他刚刚施放的最后一颗元力弹才飞到擂台边缘,被元力同化装置给同化掉了。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时候,路放轻轻跳下了擂台,冲史飞宇和章金鹿招呼了一声“走吧”,就丢下林鼎一和他的两个跟班,慢悠悠地向出口走去。 “好快啊……”章金鹿一脸震惊地说出这三个字,然后拉起史飞宇,一路小跑地跟上了路放的脚步。 还没反应过来的史飞宇问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章金鹿说道:“刚才在擂台上,放哥以一个极快的速度闪到了那人的身后,然后只挥了一拳,就把他打飞出了擂台。” “秒杀?放哥,你连元力都没有用?” “移动的那一下,我还是用了风之元力提了速的。”路放云淡风轻地说道。 史飞宇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对战之前,他还在担心路放因为刚刚成为元者,在元力上不及对方可能输掉。就算听了路放的分析,也觉得路放想赢也并没有那么容易,会是一场苦战。可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路放以一种碾压的方式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赢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小看这位十五岁的同班同学了。 路放的脸上倒是看不到丝毫得意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说道:“那个林鼎一的身体素质和实战经验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差得多,就算让他再多十倍的元力也不会有任何差别。逸鸣大哥的选择是正确的,以他的实力放到校际比赛上,就是去送人头的,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章金鹿大为赞同地点点头。 “那他刚刚飞出去那一下有没有事啊?放哥,你不会把他打残了吧?”史飞宇担心地问道。学校有规定,学员们在竞技练习场内切磋对决,只要不是故意致人重伤或死亡,都无需承担责任。所以他担心的是路放出手那一下会不会太重了一点。 “我那一拳用的是巧劲,看似飞得远,其实没多大伤害。按他的体格,顶多裂两根肋骨。” 史飞宇松了一口气,有些遗憾地说道:“放哥,既然赢了,你为啥走这么快啊?我还想看那人跪下来磕头叫你祖宗呢。” “算了,给他个教训就够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只希望他以后不会再来烦我,也希望今后他在学校里可以收敛一点。” 史飞宇疑惑地问道:“就他这实力也能成为候补队员?我们学校六年级以下的青岚族元者都这么弱的吗?” 路放解释道:“那是因为六年级以下的课程多数以理论学习为主,技能学习、武道功夫和实战训练的课程很少,也比较简单。所以六年级以下的学生之间主要比拼的还是元力和简单的元力技。在这两方面,那个林鼎一应该算是同龄人中比较优秀的,不过一旦遇到实战能力强一点的人就完全发挥不出他的优势了。一般有点规模的元者家族,在培养后代的过程中都会注重体质训练和武道学习,而从他虚浮的脚步就可以看出,他应该是没怎么接受过这两种训练,这也是比较少见的。所以在开打前,我才会有把握说他撑不过我一招。” “原来如此。”史飞宇和章金鹿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路放认真地看着他们,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金鹿,你的坚持是对的。而且你要一直坚持下去,到了将来某一天,你一定会因为自己的坚持不懈而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飞宇,你要学会努力。因为你的天赋不差,到了将来某一天,你也会感谢你从今天开始一直做出的努力的。” 路放今天的表现和这番话在这两名九岁孩子的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多年之后取得了傲人成就的他们回顾往昔,对这位亦师亦友的超龄同学唯有满心的尊崇。 这一晚发生的事,并没有在校园里掀起什么波澜,一方面是见证者寥寥——当时同在竞技练习场的学员专注切磋,并未注意路放他们那边发生了什么;另一方面当事人也不约而同地对此事保持缄默,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路放作为胜利的一方,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所以也嘱咐了两位小朋友,让他们不要再提;林鼎一作为失败的一方(而且输得很难看),自然不会把这件丢脸的事大肆宣扬,跪下磕头叫祖宗的赌注既然胜利一方没有追讨,他和两个跟班也就心照不宣地就此揭过,永远烂在肚子里。不过这之后,这三人组的行事确实收敛多了,反倒让认识他们的人奇怪了好久。 终于时间来到了周五下午,是学生们准备离校返家的时间,路放即将迎来就读天元学院之后的第一个周末。 收拾好行李归家之前,手机短信收到刘逸鸣发来的通知,下周一放学后在演武场五楼集结,这一届天元战队和候补战队的全体成员将迎来第一次正式会面。满心期待的路放暗暗下定决心,这个周末以修炼为主,争取能将第一颗元丸凝炼完成。 来接路放的车是一辆再常见不过的商务用车——这是母亲周凤凰公司里最便宜的一辆,是路放特意叮嘱的。他可不希望母亲那辆全天陆仅限量发售七台的豪车出现在天元学院的校门口而吸引他人的注意。周一才刚在月开中学出现过的车,周五又出现在了天元学院门口,这要是变成新闻传了出去,明眼人都能瞧出其中的蹊跷,路放的秘密很可能就不再是秘密了。 路放的行李不多,就只有一个背包,在众多离校的人流中毫不引人注意地坐上了车。 母亲没在车上,路放不禁有些失落。司机解释道,周董下午有个重要的招标会,实在脱不开身,不过吃晚饭前肯定能赶回家。对于这种情况,路放倒也已经习惯了。 天元学院离白金海岸不远,不过开车也要一个小时。但是路放不打算直接回家,而是让司机稍稍绕个路去月开中学。他早已跟两位女友——程云梦和冯月联系过了,去接她们一起回家。 在天元学院的三天,他每天都过得很充实。除了修炼带来飞速进步的欣喜以外,校园里的一切事物都让路放感到新鲜和兴奋,也发生了不少作为元者才能体会到的有趣的事,又认识了很多新同学新朋友。不过他还是会时常想起心里牵挂的两位人儿,用十分有限的空余时间和她们通过手机聊天,睡前开一会儿三人视频通话。他们彼此分享着对方在校园里发生的事,两位姑娘还向他说着家里的情况。 冯月和她的母亲萧晨渐渐习惯了在路放家的生活。周凤凰几乎每天都因为工作繁忙很晚才着家,她们母女除了晚上睡觉是回到路家以外,其他时间都是在程家度过的。萧晨不用再为了生活辛苦打拼,于是辞掉了几份兼职,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女儿。冯月不用再利用课余时间去武馆了,她每天和程云梦一起结伴上下学,一起做作业、追剧、聊八卦……程跃龙因为工作一直未回家,好在有了冯月母女的陪伴填补了路放住校不能回的空白,程云梦和胡雪梅不会感到寂寥。 车子停到了月开中学校门口的路边临时停车位上,路放看了下时间,离放学还有不到十分钟。十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放学铃响起的瞬间,校园里像炸开了锅一样人声鼎沸。又过了五分钟,第一波学生潮涌出校门,向四面八方分流而去。 又过了十分钟,路放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两道俏丽炫目的身影手挽着手结伴走出了校门,脸上有说有笑,笑容如同春天的灿阳照亮着万物复苏的大地。一位温婉清纯,如同迎风的月季;一位飒爽绰约,如同傲雪的腊梅。望着日思夜想的两位可人儿,路放不禁痴了。 不过当他的目光扫到了她们身后跟着的两人时,不禁皱了下眉头。 一位书卷气十足,但脸上露出的邪魅笑容与其本身气质严重不符;一位皮肤黝黑,脸上爬满褶子,看着像返祖的猿人,还推着一辆电动车。这两人可不就是路放的死党成骏和小弟江瀚吗? 这两人嘻嘻哈哈地聊着天,紧紧跟在程云梦和冯月身后,让看到这幅画面的人感觉要多变扭有多变扭。 见到他们靠近汽车了,路放连忙挪到了后座的中间。 程云梦和冯月心照不宣地分别走到车的两侧,同时打开了后车厢的门坐了进来。 而此时,成骏也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钻了进来。 江瀚则隔空向车里的路放打了个招呼,大声说道:“老大,我骑电瓶车过去,待会儿见!”接着他跨上电动车,驶走了。 路放对他的话有些感到莫名,不过也顾不上多想,连忙张开双臂,左右手各将一位佳人揽入怀中,然后不客气地对成骏嚷道:“谁让你上来的?你不觉得你在车上特碍事吗?下去!” ------------ 第48章 临检 成骏头也不回地把车门给关上,然后嘻嘻笑道:“云梦让我上来的啊,你赶我一个试试?我在前排跟司机大哥作伴,不会妨碍你们的。” 这话让路放瞬间吃了个瘪。 这时车缓缓地启动了,他也不好再赶人下车,只能侧头看向坐在左边的佳人。 程云梦解释道:“大妈妈晚上要在家里设宴,请了‘龙凤呈祥’的大厨掌勺,所以让成骏和江瀚同学也一起去,大伙儿聚一聚开心一下。爸爸待会儿也会回来。” 路放“哦”了一声,然后低头在她的侧脸亲了一下,又转向另一边的冯月如法炮制了一番,接着轻声问道:“你们想我了吗?” 程云梦微微有些羞红了脸,轻点了一下头:“有点……” 冯月则略显傲娇地偏了偏头,道:“也还好啦。” 坐在前排的成骏不干了,大声抗议道:“路放,请你注意影响!这里是公共场合!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叫你不要上来的吧?你去坐小黑的电瓶车后座挺好的,非要上来找不自在。再说这是我妈单位的私家车,不是公共场合。” “前排坐着两个大老爷们看不到啊?你们就在后排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受刺激了?受不了你也去找个女朋友啊!到时你和她也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我一点儿也不在乎。” “算了,学业为重、学业为重……” “切——”路放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云梦不止一次想给你介绍对象,你都推掉了,真怀疑你的性取向是不是不太正常。” “我们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彼此都知根知底的,你这话说的就多余了。哎,好后悔啊,真不应该上这辆车的,现在想下也下不去了……” “那你把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来,我可以现在就把你送下车,保证你完好无损。” 成骏终于回过头来冲路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现在是元者了你了不起了呗?” 路放冲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全程目睹两人斗嘴的程云梦和冯月都不禁笑得花枝乱颤的。程云梦说道:“放哥哥和骏骏的关系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变,还能像以前一样相互开开玩笑,真好。” “只可惜不能打打闹闹咯。”路放晃了晃脑袋,说道,“谁让元者协会有规定,元者不能动手打普通人呢……” “我本来也不想跟你打,天天锻炼,练得跟个肌肉棒子似的。”成骏不屑地摆了摆手,又转了回去,接着问司机道:“司机大哥,有没有挡板啊?能不能把前排和后座之间隔开来,让他们在后面腻歪好了,我们眼不见心不烦。” 司机爽朗地“哈哈”笑道:“这辆车可没那么高级呢。周董的专车倒是有这个功能。” 后排的路放倒也是收敛了,将双手从两位女友的腰间收回,开始跟她们聊起了天。 没过几分钟,成骏“啧”了一声,抱怨道:“前面又碰上警察临检了。最近全市主要的交通枢纽都有警察设卡检查,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司机也踩下刹车,让汽车慢慢地减速。 程云梦说道:“我爸爸也很久没回家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冯月倒是隐隐猜到可能跟她失踪了十一年最近又突然出现的父亲有关系,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但这几天的新闻里都没有相关的报道。我上网也查过,在各类新闻、短视频、社交平台的手机应用上也找过,但都没有提到久周最近有发生什么大事,这只能说明消息被官方给封锁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通常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性质比较恶劣,如果让社会大众知晓了,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甚至出现恐慌;第二,就是和元者有关系。”说到这里,成骏又一次回过头来看着路放,问道,“阿放,你知不知道?” 路放很清楚这八成是在搜捕那伙连续杀害了十名元者和十三名普通人的凶手。这事将成骏推测的两种可能性都占了,他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成骏的脑子,但表面上则不动声色地回道:“我才成为元者几天啊?怎么可能知道?” “程叔叔就没跟你提起过?” 路放摇摇头:“没有。他应该是觉得我还小,还是个学生,没必要知道这些事。”路放自然是不可能把事情真相告诉给他们听的。一来此事事关重大,程跃龙也嘱咐过他,让他千万保密;二来,冯月的父亲很有可能也参与其中,而且是凶手之一,即使是被人洗脑了,但如果让冯月知晓了父亲的所作所为,她肯定也会很伤心的。 虽然路放否认得很自然,但冯月还是感觉到他十有八九是知道事情的梗概的。但既然路放不愿说,哪怕在私下里她也不会去问。她知道路放不告诉她肯定是有原因的,也许是为了她好,等时机成熟了,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她的。 车子终于缓缓地停下了,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前方设有三角桩和拒马,六名身着警服的警员分站在道路两侧。 一名三十多岁的警员走到驾驶座窗边,示意司机降下车窗。 “不好意思,临时检查。”那名警员弯下腰,伸头往车里张望了一下,发现除了司机之外车里坐着的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脸上严肃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一下。当他的视线扫到程云梦脸上时,微微愣了一下。 程云梦认出了他,叫道:“张叔叔!” 姓张的警员反应了几秒后,露出了一抹惊喜的笑容:“小梦?你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有三年多没见了。” “你记得真清楚。主要是你爸爸升任副署长之后就再也没有参加我们队的年会过了。” 三年前程跃龙从久周市警署元者特警队队长晋升为副署长,队长一职由原来的副队长刘丰羽接任。元者特警队一直有在每年年尾召开年会的传统,每一位成员都可以携带亲属参加,所以从小到大,程云梦参加过很多次。虽然已经三年未参加了,但她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警员。 姓张的警员又扫了一眼车里的其他三位少年,问道:“他们都是你的同学?” “嗯,是的。” “张叔叔好。”成骏、路放和冯月热情地叫道。 “你们好。我叫张斌,是小梦父亲的前部下。”张斌也热情地回应,不过视线不自觉地在路放的身上停下了。他自然看出了路放是一名元者。 路放连忙自我介绍道:“张叔叔你好,我叫路放。程跃龙是我小叔。” “哦!我以前听程署提起过你。那你跟小梦是堂兄妹?” 程云梦微微有些娇羞地说道:“放哥哥他是我未来的丈夫,我们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的。” 张斌会心一笑,又看了看坐在路放另一侧的冯月,问道:“那这位小姑娘也是……” 程云梦大方地点了点头。 张斌“哈哈”一笑,冲路放比了个大拇指,说道:“小伙子,艳福不浅啊!” 路放微微一笑,心里稍稍有些得意,接着问道:“张叔叔,你们这样设岗临检还要多久啊?” “等上头通知吧,应该也快了,都快一个星期了。好了,就不耽误你们了。”说完话他抬起头来,向身后的同事们示意了一下,移开拒马和三角桩放他们所乘的车子过去了。 成骏一直盯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警员们,有些得意地说道:“连元者特警队的队员都出动了,说明和我刚刚的第二种猜测是符合的,应该是有元者在本市犯了事在逃,所以警察这几天一直设岗在搜查。” “待会儿晚饭时,小叔也会来,你到时问问看不就知道了?”路放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很清楚,程跃龙根本不会当众告诉他们的。他当然也很想知道案件的后续进展,不过只能等晚餐结束后,他找机会单独问程跃龙了。 之后没有再遇到突发情况,一路通途,他们顺利地到达了白金海岸。 江瀚与他们几乎前后脚地抵达了。小黑是第一次进到路放的家中——以前来找路放都是被门卫拦在了小区外——他先后被路放家偌大的庭院、硕大的别墅、宽敞的空间、豪华的装饰、精美的家具一次又一次地给震惊了,充分理解了什么叫认知限制了人们的想象力。 “龙凤呈祥”的大厨团队已经到位了,开始在餐厅和厨房里忙活起来。身为全职家庭主妇的胡雪梅则在一旁负责管理和监督工作。 直径三米的圆桌上餐具已经摆放整齐。路放瞄了一眼,奇怪地问道:“梅姨,怎么多了三副碗筷?还有其他客人要来吗?” 胡雪梅回道:“我也不清楚啊,人数是你妈妈定的。吃饭还早,你们先在客厅休息一会儿吧。” 路放等五位少男少女就坐到客厅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玩游戏打发时间。 待冷菜上桌后,冯月的母亲萧晨和路放的母亲周凤凰先后返家了。 “爸爸呢?”程云梦问道胡雪梅道。 “我刚刚联系了他,他说在路上了,马上就能到了。” 胡雪梅话音刚落,别墅的大门被推开了,程跃龙略显疲惫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看清那三人的相貌后,路放和程云梦异口同声地惊呼道:“二叔?二婶?堂哥?” 来人正是程跃龙的亲弟弟、弟媳程跃虎夫妇和他们的儿子程风卓。 ------------ 第49章 多方联合任务 对于程跃虎夫妇和程风卓的到来,路放和程云梦感到有些意外。 路放的父亲路侠不单单和程跃龙是结义兄弟,也算得上是程跃虎的半个师傅,因此和青岚程家的关系也一直不错。所以这么多年来,逢年过节时程家举行家庭聚会,程跃龙一家通常会带上路放母子,路放跟程跃虎一家自然十分熟稔。不过聚会的地点通常在程家的祖宅或餐厅酒店,程跃虎一家三口到访路放家这还是头一回。 “这么巧啊,你们一起来的?”胡雪梅看到丈夫和小叔子一家一起到来,略带惊讶地问道。因为久周市警署和程家并不顺路。 程跃龙解释道:“我下班先去了趟老宅子,交代点事儿,然后就跟小虎他们一起来了。” 当他经过路放和程云梦面前,程云梦甜甜一笑,说道:“爸爸,您这几天工作辛苦了。” 面对女儿的关心,程跃龙心下一暖,脸上的疲态也扫去了大半。他冲女儿点头微笑后,问路放道:“小放,在天元学院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能习惯吗?” 路放点点头:“挺不错的。” “那就好。”程跃龙也不多话,径直走向了沙发了,跟冯月等三人打过招呼后一下子瘫在了上面。看来这几天不着家地连轴转,把他给累坏了。 程跃虎冲路放点头示意了一下,走到周凤凰面前,先是表示了受邀的感谢,接着两人聊了起来。 程跃虎的妻子蔡薇一把搂住程云梦,亲昵地说道:“哎呀,我们的小梦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 程云梦羞赧地说道:“二婶你才是呢,越来越年轻了。” “果然还是生女儿好啊,贴心的小棉袄……”蔡薇瞥了一眼儿子程风卓,遗憾地说道,“不像我们家就只有一个臭小子,不管上学时还是工作后都是个只知道练功的练功狂,一点也不懂体谅体谅自己的老妈。都毕业三年了,还不赶紧给我找个儿媳妇……” “妈……”程风卓无奈地苦笑道。 程云梦安慰道:“没事的二婶,堂哥这么优秀,肯定有大把的女孩子排着队想嫁给他。” “可惜他就是个榆木脑袋。明天他又要出差执行任务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唉……要是能在外地找个媳妇回来倒也不错。”蔡薇说着话,搂着程云梦向站在餐厅里的胡雪梅走去,将路放和程风卓丢在了身后。三个女人准备唠唠家常里短了。 “卓哥,你又要出任务了?”路放之前听程云梦提到过,程风卓毕业后就进入了久周市国家安全局。这是为数不多的独立于地方政府和元者协会,由中央和国家元者协会直接领导的地方机构,主要作用是预防和阻止一切有可能危害国家安全的行为。所以,在国家安全局上班,不出任务则以,只要出任务,就说明将发生不得了的大事。 程风卓点点头,小声地说道:“嗯。就是最近发生的那档子事。等晚饭后,私下里再说。” 路放心领神会地点头道:“好。” “这次我们一家三口受邀,也是大伯跟你妈妈说了我明天要出任务的事,你妈妈就趁这次给你庆祝的宴席顺便给我饯行呢,这次我也是沾了你的光。” “别这么说。以后欢迎你和二叔二婶多来来,我们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家人。” “你说的对。听逸鸣他们说,你加入候补战队了?” “嗯。很荣幸他们看得上我这个才成为元者不到一星期的‘菜鸟’。” “用不着妄自菲薄,你除了元力积累以外,其他方面的素质比六年级以下的学员都强太多了。而元力积累需要时间,慢慢来吧。我看好你到明年全天陆元者学院锦标赛时,应该就可以赶上那些正选队员了。” “有前任和现任两位队长的认可,那我可是信心十足啦!”路放粲然笑道。 “单比身体素质和武道功夫,连孟堡都甘拜下风,你有什么好不自信的?”程风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之前那个五年级的木属性候补队员在你手上都走不了一招,足够说明你的优秀了。” 路放讶异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逸鸣告诉我的呀。你不知道吗?竞技练习场的每个擂台上都有记录仪,能全程记录下擂台上的每一次切磋,实时上传双方学员的各项指标数据,以方便学院的老师随时查阅分析,做出针对性的指导。你和那个叫林鼎一的对决,全程不过两秒,你只出了一招,而且没使用任何元力技就结束了战斗,着实让无意中看到了全程记录的老师吃了一惊。然后他就将这事告诉了逸鸣,逸鸣又告诉了我。” “原来是这样。”路放本来没想将这场对决说给在场的六人以外的任何人听,但既然被记录仪录了下来,如果不慎传播出去,也不是他的错。 “本来下半年的三校交流会逸鸣是不打算让你登场的,但现在他似乎打算改变主意了。所以你只要努力增加元力的积累,打磨打磨元力技,一定能在比赛上大放异彩的。” 听到有参加三校交流会的可能性,路放顿时精神大振,用力挥了挥拳头。 “听阿堡说你的元海已经成型并饱和了,那你可以开始凝炼元丸了。有需要的话,晚饭后我可以指导一下你。” “谢谢卓哥,不过我已经凝炼出初丸了。” 程风卓眉头不禁一跳,赞叹道:“已经拥有初丸了?好快啊!你的天赋比我想象中还要高。你的初丸元力密度是多少?” 路放如实道:“差不多是十五。” 程风卓倒吸一口冷气,惊讶地摇了摇头:“我的第一颗初丸也才十三,你有点可怕啊……” “应该是我年龄比较大的原因吧?”路放谦虚地说道。 “也是,毕竟我那时还不到十岁。” “你才凡尔赛呢……”路放白了他一眼。要知道大部分元者到六年级,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时候才能凝炼出第一颗元丸,十岁不到就有初丸的是少之又少的。 “我也是因为血脉觉醒得早,一岁多就觉醒了。” “那你现在有几颗元丸了?” “六颗。”二十三岁拥有六颗元丸,放眼天陆历史也是相当炸裂。绝大部分元者终其一生也凝炼不出六颗。 “那你岂不是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有五颗了?” “嗯。不过我率队参赛的时候,有四颗再加第五颗的初丸。” 路放心算了一下,四年前程风卓是十一年级,刚好跟现在的刘逸鸣同岁。 “那你岂不是比逸鸣哥还要厉害?难怪他们都这么崇敬你。” 程风卓也谦虚道:“但放眼全天陆的二十八所元者学校,在十八九岁拥有这样成就的天才学员并不少见,还有其他走非学院派修炼体系的年轻元者中也不乏强手,所以并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修炼一途没有止境,强中自有强中手,我能做的就是不断鞭策自己,每日坚持,一刻也不能松懈。” “难怪二婶要抱怨你是个修炼狂……”程风卓这种对实力提升的执着,连路放这样自律的人都感到汗颜,“那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个人问题吗?” “等我此次任务结束回来后我再考虑吧。这一次去,不知道要多久,短则几个月,长则没准三五年。而且可想而知,任务的难度和危险系数很高。” 路放自然清楚,那群已经残杀了十名元者和十三名普通人的凶手有多危险,而且他们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更可怕的幕后黑手。 “卓哥,你千万要注意安全,平安归来!” “谢谢,我会的。我还要喝你跟云梦的喜酒呢。”程风卓露齿一笑。 路放也笑了。随即他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说道:“卓哥,我请求你一件事……” “我知道,你另一个女朋友的父亲是吧?大伯跟我交代过了。你放心,如果遇到了,我一定将他毫发无损地带回来。而且这次任务的领队是刘丰羽刘二叔,他见过你女朋友的父亲,一定也会嘱咐其他人多加注意、手下留情的。” “嗯,那我代月月谢谢你们了。”路放眼含柔情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和成骏、江瀚玩游戏玩得兴起的冯月,说道,“我一直不敢告诉她,她父亲现在的情况,怕她接受不了。如果能将冯叔叔安然无恙地带回来,让失散了十多年的父女俩得以团聚,也算是了了她一个心结。这些年来,她因为父亲的失踪背负了太多负担,没有过过一天应该属于她的生活。现在她虽然已经回归了自我,但父亲的去向还是一块压在她心头沉甸甸的石头。我只恨我自己能力不够,不然我肯定会要求跟着你们一起去,亲手将冯叔叔救回来。” 程风卓抿了一下嘴唇,道:“我现在总算理解了为什么那么优秀的两个女孩都会对你情有独钟,你确实是一个非常会体谅他人而且有担当的男人。” “哈,说了一些大话,让你见笑了。”路放自嘲道。见程风卓摇了摇头,路放换了个话题道:“对了,我记得国家安全局是不受地方政府和元者协会领导的,但你刚刚说这次任务是丰羽叔叔带队,这么说……” “嗯,此次任务由久周市的元者协会、军队、警署和国家安全局四方联合开展,各方派遣三名精英组成小队,由刘二叔任队长。这是中央的意思,今天下午刚刚下达的紧急指令。听我们局里的前辈说,上一次下达这种指令已经是九年以前了。” 听到这个数字,路放瞬间脸色大变:“九年以前?难道是……” ------------ 第50章 对幕后黑手的推测 路放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看向客厅里的其他人。好在他的声音不算太大,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他带着程风卓往旋转扶梯下的角落走了几步,压低声音问道:“九年以前,难道跟我爸爸有关?” “这我就不知道了。”程风卓不敢确定地说道,“我那前辈只说和这次的不同之处在于,九年前中央下的指令是在全国范围内征召各个系统的元者精英组成小队,而且保密级别是最高的绝密,具体有哪些人受了征召、是去完成什么任务,除了受征召的小队成员和各个系统的高层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我那前辈只知道久周市当时只征召了两个人,任务的地点大概率在天华国境外。” “两个人……”路放喃喃道。如果九年前那次征召指令确实和自己的父亲路侠有关系,那么久周市征召的两个人中的另一个肯定就是周一在元者协会帮自己办理身份注册的黄大为的弟弟,金之变异钻属性的元者黄成为了。 两名被征召者,一位是据说比现任久周市元者协会会长刘天羽更胜一筹的路放的父亲路侠,一位是拥有比金之属性更为犀利的攻击力的钻属性元者黄成为。而其他从全国各地征召的元者精英,可想而知,他们的实力必然与前面两位十分接近。这样的一群强者组成的小队,其实力足以纵横整个天陆。需要这样的一支队伍去完成,而且九年过去了这支队伍都没能凯旋归来,足以证明这个任务是十分艰巨和困难的,甚至有随时丢掉性命的危险。毕竟可能牵扯到四千多年前意图统治全天陆的邪月族的余孽,此间的凶险自是不言而喻的。 想到这里,路放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后背瞬间不由得冷汗涔涔了。 会不会近期发生的元者连续被杀案的幕后黑手就是邪月族? 不过就在他准备展开去思考的时候,被周凤凰的呼唤声打断了。 “儿子,小卓。你们在犄角旮旯里说什么悄悄话呢?上桌吃饭了!有什么话,吃完饭后你们再聊。” “啊,好……” “周伯母,我们来了。” 路放只好收起刚刚冒出的念头,跟程风卓一起向餐厅走去。他打算等晚饭后,成骏和江瀚走了以后,再跟小叔等人私下里探讨他的想法。 十二个人围着大圆桌依次坐下。周凤凰坐在主位,左手边是程跃龙、程跃虎兄弟和程风卓,右手边是三位母亲,对面五个位置留给了五位少男少女。 待从“龙凤呈祥”请来的服务员将所有人面前的杯子都斟满之后,坐在主位的周凤凰举起手中的红酒杯,清了清嗓子,说道:“感谢各位亲友在百忙之中能够出席此次家宴。还有我儿子小放的两位至交好友,你们不要拘谨,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举办此次家宴是为了祝贺我儿子终于圆了十五年的夙愿,成为了一名元者,应该也创造了全天陆的一个奇迹。 “自从小放的父亲于九年前因故离家之后,我一直忙于工作,几乎没有时间照顾他。多亏在座的家人和朋友们对他无私的照顾,给了他家人般的关爱,让他能在正确的道路上没有顾虑地一路前行。而且,还有两名亭亭玉立、温婉大方的姑娘愿意在今后与他相伴一生,相濡以沫、举案齐眉,这是他的幸运,也是我周凤凰的幸运。此次家宴,也算是我对你们表达的一份微不足道的感谢。谢谢你们! “另外,程二哥的儿子小卓明天要执行一项任务而离家远行,归期未知。小卓作为久周市五大元者家族之一的青岚程家年轻一辈的扛鼎之人,也是久周市元者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更是小放为之努力的楷模。今天的家宴也是为他饯行,愿他一切顺利,早日归来!干杯!” 十二只玻璃杯在餐桌上空被高高举起,带着众人对两位年轻人的祝福和对他们未来的期许。 晚宴在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中顺利结束了。 饭后,路放携两位女友将成骏和江瀚送出白金海岸小区,然后返回家中。程云梦和冯月当即被四位中年妇女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开始茶话会,茶几上已经摆好了红茶、坚果和水果。路放则跟着程氏兄弟和程风卓去了周凤凰的书房。 书房里的气氛稍稍有些严肃,路放正襟危坐,不敢率先开口。 程跃龙扫视了一下其他三人,换上一副轻松的笑容,说道:“大家都不用这么严肃,在这个房间里的都是自家人,我们就当家长里短唠唠嗑,轻松一点就好了。” 有他这个大家长开口了,路放和程风卓两个小辈稍稍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让各自的背部往椅背上靠了靠。 “小放。”被叫到名字,路放又坐直了身子,看向程跃龙。 “别那么紧张,这不是在开会。”程跃龙不由得乐了,冲他摆了摆手,道,“小卓刚刚在晚饭前跟你简单说了他要出任务的事情了吧?” “嗯。”路放点点头,“是去追查那伙凶手,对吧?” “对。但也不完全是,还要顺藤摸瓜去挖出藏在幕后的那群黑手。”程跃龙喝了一口面前桌子上放着的绿茶,继续说道,“我先说一下过去一周我们警方的调查结果吧。你虎叔和小卓已经听过了,不过还是要让你知道一下。” 路放不由得又坐直了身子。 “从上周日五大家族会议之后,我们警方联合军方在全市所有的机场、港口、码头、车站、出城的道路、河道、海岸线都进行了布控,在市区内重要的道路和交通枢纽设卡检查,对酒店、宾馆、网咖、大型商超、老旧小区、工厂等容易藏匿的地点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但直到今天都没有发现那伙凶手的踪迹。所以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在上周六下午被刘丰羽等元者特警队警员发现行踪并被生擒了一名同伙之后,就迅速出城逃遁了。他们逃遁的路线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探头,不过好在特警队里有非常优秀的元力波动追踪师,确定这伙人朝着西南方向去了。所以今天下午,中央在得知这一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下达了紧急指令,抽调久周市元者协会、警署、部队、国家安全局四方的元者精英组成特别任务小队,今晚十点完成集结并立即出发,对那伙凶手进行追踪,直到揪出幕后黑手,解救所有被洗脑的无辜人员。” “今晚十点?不是明早吗?”路放惊疑道。 程风卓解释道:“情况紧急,如果不尽早出发,很有可能失去那伙人的踪迹。毕竟元力波动会随着时间而渐渐消散的,一旦元力波动淡化到无法追踪,就算再优秀的追踪师也无能为力了。天华国疆域这么大,如果失去了踪迹,再想找到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只不过不想让其他人察觉到异常,所以才谎称明天出发去执行任务的。” “言归正传。”程跃龙说道,“另一方面,我们警方对过去二十年来全国的失踪人口进行了调查,将他们的祖辈信息与元者数据库里的信息做了比对,发现其中是没落血脉拥有者的人数多达八百余人,这其中并不包括像冯月的父亲这种未上报成失踪人口的情况。而这些人失踪的时间和地点都没有规律可言,不过有不少是在同一个城市里有数人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先后失踪的情况,就比如十一年前,久周市在短短三周之内就有七名没落血脉失踪。由此可见,这个藏在幕后的组织有许多散落在外不停搜罗没落血脉的爪牙,十一年前的那个紫灵族女子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还发现,这二十年来,没落血脉拥有者的失踪事件一直在持续。也就是说再往前的一些年,也肯定有没落血脉失踪的事件发生,但要追溯什么时候发生了第一起,估计还需要一点时间。而最近的一次是在半个月前。我们将这些情况也都汇报给了中央和国家元者协会,希望可以通过他们下令让全国各地都对没落血脉失踪的情况引起重视,对可疑的元者进行排查。中央和国家元者协会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所以在第一时间,一边下达了让我们久周市组建精英小队追踪凶手的指令,另一边也下令在全国范围内秘密搜寻那些制造失踪事件元凶的踪迹和幕后组织的根据地。不过我想对方应该已经意识到了我们知晓了他们在搜罗没落血脉的事情,估计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销声匿迹,暂避风头了。” “小叔,对于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你们现在有头绪了吗?” 程跃虎替哥哥回答道:“近一周来,我们五大家族的重要成员几乎每天都聚在一起头脑风暴,对幕后组织的意图和身份推论出了几种结果。” 程跃龙则打断他继续往下说,盯着路放的脸问道:“小放,你是不是有自己的猜测?我们不妨先听你说说。” 路放看到程跃龙和程跃虎投来鼓励的目光,平复了一下有些紊乱的呼吸,开口道:“我大胆设想了一下,过去这么多年来一直搜罗没落血脉并帮助他们血脉觉醒成为元者,然后将他们洗脑,控制他们在两个多月里接连杀害十名元者和十三名普通人的幕后黑手,会不会是已经在天陆销声匿迹了四千多年的邪月族?” 听到“邪月族”这三个字,如同开启了令人恐惧的记忆匣子,在场的其他三人皆神色大变。 ------------ 第51章 呃,大哥? 四千多年前,邪月族意图灭亡其他元者六族,统治天陆。虽然邪月族的野心最终被元者六族联合人类给粉碎了,族人几乎死伤殆尽,但那场灾难也给天陆带来了沉重的损失。元者十去八九,人类也死伤了近五分之一,四分之一的天陆土地被战火烧成了白地。 因此,哪怕数千年的岁月过去,邪月族带给天陆人民的恐惧像是根植在了他们的基因之中,代代相传。只要提到那三个字,每个人都会条件反射般的在心头涌上莫名的惊惧。 不过这阵惊惧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自从“黎明战争”之后,天陆上就再也没有人寻觅到过邪月族的蛛丝马迹。虽然有相当一部分人觉得邪月族肯定还有余孽存活下来,但四千多年来却再没有任何关于邪月族的记载,所以人们对于邪月族的记忆也在慢慢淡忘。 不过路放突然提起,还是让程跃龙疑惑了一阵,随即问道:“你为什么会联想到邪月族?” 路放如实说道:“因为不久前我偶然间得知,九年前我父亲被秘密征召去执行的任务跟邪月族有关。所以,我想这次的事情会不会也跟邪月族有关?” 听完路放的话,程跃虎略带质疑地看向了自己的大哥。 程跃龙连忙否认道:“我可没有告诉过他。小放,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周一,你带我去元者协会注册身份,我听一位叫黄大为的伯伯说的。他也是从他弟弟口中听到的。他弟弟黄成为当年和我父亲一起接受了征召。” “老黄那个大嘴巴……”程跃龙无奈地叹了口气,骂道。 “那他还听到过什么没有?”程风卓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连忙问道。 “他弟弟还说过,要阻止什么东西被解开……” 程跃龙连忙打断了他:“好了,到此为止!这些不是现在的你们该了解的事。” 程跃龙的这句话,表明了他是知晓九年前的那个秘密任务的内容的。路放本想追问,但又考虑到小叔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的,也就作罢了。 程跃虎也对自己的儿子郑重说道:“卓儿,你马上要去执行的任务跟九年前并没有关系,所以你也不要多问多想了。” 程风卓点了点头。他明白,九年前的任务连他大伯都没资格参加,现在的他更是差得远呢。 程跃龙说道:“小放,你继续。” “好。我发现近些年发生的事跟四千多年前邪月族祸乱天陆之前所做的谋划存在相似之处。当时邪月族四处抓捕大量的普通人,一开始是为了改造他们的体质,想让他们拥有元者的能力,多次失败之后无意间发现通婚这一捷径,就开始制造混血元者。再看看当下,近些年来也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在四处寻找没落血脉拥有者,通过某种方式让他们恢复了元者的能力。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些相似?目的都是为了增加手底下元者的数量,增加战斗力。所以我才会怀疑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会不会就是邪月族。他们隐忍了四千多年,终于按捺不住,在暗中蠢蠢欲动,打算等时机成熟时再次发动意图统治全天陆的大战,实现当年未尽的野心。” 路放说完这一大段,目光扫视了一下坐在他面前的其他三人,待他们差不多咀嚼消化完自己刚才的猜测之后,继续补充道:“还有就是十一年前,将月月的父亲带走的那个女人。我们只是从月月的母亲口中描述的‘她的左手闪现一道紫光’,就认为她是一位紫灵族的元者。但实际上,除了紫灵族以外,元力的颜色呈现为紫色的还有邪月族。而且当时她还说了一句:‘我念你体内有着暗之元者血脉才不忍心杀你’,她这里为什么说的是‘暗之元者血脉’,而不是‘暗之紫灵族血脉’?有没有可能她并不是紫灵族元者,而是邪月族?” “啪啪啪……”路放话音刚落,程跃龙两兄弟相视一眼之后,就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弄得路放有些一愣一愣的。 “精彩!”程跃虎大声赞许道。 程跃龙也夸赞道:“小放,你真是让我们刮目相看!你的头脑和心思已经远超于和你一样的同龄人了。” 路放被他们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用食指挠了挠脸颊,说道:“也没有啦……那你们觉得我的推测靠不靠谱啊?” 程跃虎点点头,道:“其实你的这个猜测,我们五大家族在探讨时也得出过一样的推论,而且是公认的可能性最大的一种。虽然邪月族销声匿迹了四千多年,但我们一致认为他们并不会这么简单就亡族,而是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卷土重来。而且,我们还认为两百多年前爆发的‘没落浪潮’,背后的推手十有八九也是邪月族。” “果然……”路放咬了一下后槽牙。 “但这一切都只是推测,缺乏确切的证据,所以我们只能调动有限的力量,在限制范围内开展调查,不然一个不慎,就容易造成群体性的恐慌,反而正中对方的下怀。所以,卓儿,你们此次的任务就非常关键了,如果能因此发现邪月族的蛛丝马迹,将相关证据带回来上报给中央,中央和国家元者协会就可以动用全国的元者力量对邪月族进行搜寻和清剿,甚至联合全天陆所有的国家剿灭邪月族的余孽。不过最重要的,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因为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邪月族,隐忍了数千年的他们跟你平时面对的敌人可完全不一样,都是一群极其可怕的存在,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你们将他们的存在公之于众的。”程跃虎神色凝重地说道。 面对父亲的嘱托,程风卓非常郑重地点了下头。原本以他的性格本就不会轻视小觑任何一次任务,此刻之后就更增加了几分重视和谨慎。 程跃龙则对路放说道:“小放,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在天元学院里好好学习,不断努力提高自身的实力,其他的就无需你操心了,相信将来一定有你能够大展拳脚的一天。你还要相信你的父亲一定能平安归来。我也始终坚信我大哥可以圆满地完成任务,以他的实力,就算对手是邪月族,也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嗯。”路放坚定地点了点头。 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程跃虎就携妻子蔡薇和儿子程风卓向众人告辞离去了。因为再过一个多小时,程风卓就要出发去执行任务了。 程跃龙因为工作疲劳,先告退一步回隔壁的家中休息去了。 路放则加入了妇女们的茶话会,听她们聊聊八卦,偶尔发表一下意见。 夜渐深,众人也都散场了。路放跟着冯月到了她的房间,两人单独腻歪了一会儿,路放道了声晚安也离开了。 不过他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睡觉了,通常都用打坐将元力运转周天来代替休息。白金海岸离海很近,晚上的海风很大,路放干脆又跑到了屋顶上,一边感受着丰沛的风之元在周围涌动,一边吸收元转化为元力来充实他的初丸。 周末的两天,路放只花了半天时间陪自己的两位女友约会逛街,其余时间都盘坐在屋顶上凝练元丸或者在训练房进行体质和武道训练。他提前跟女友们说过自己的打算,她们也都善解人意地表示支持,而且她们作为学生,同样需要写作业和温习功课。 两天的时间在修炼中很快就过去了,周日下午,路放又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两位女友,回到了天元学院。 算了算时间,离跳级考试还有一个多月,路放只能无奈地继续和八九岁大的同学们上着小学生的课程。课堂上不能睡觉(一旦睡觉下场会很惨),不能使用元力,路放无聊的只能神遛了。他现在唯一的期待就是放学后的天元战队第一次集结了。上周五,队长刘逸鸣告诉他,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候补队员都会到场,这让路放万分期待和他们的相识。 不过一年级的课堂对路放来说也并非一无是处,上周五的随堂小测验他是全班唯一满分通过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不然他小学就白读了),这导致很多同班的同学在课间向他请教文化课方面不懂的地方。虽然路放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受欢迎,但这样的情景还是让他心里有些沾沾自喜。 终于熬完了一天的课,路放和他的两个跟屁虫——史飞宇和章金鹿一起向练武场走去。不过因为刘逸鸣交待过今天的战队集结是不对外公开的,而且地点是在一般不对外开放的五楼,所以路放让两个小鬼待在三楼的训练馆训练,自己直接上到五楼的竞技场馆。 整个场馆的内部构造就像一个篮球馆一样,一走进场馆,路放只能远远地看到一座擂台横陈在正中间,四周围着五万多个座位,如梯田一般层层叠叠,高度直达天花板。从最上层的山顶位置看向擂台,上面的人可能跟一粒芝麻差不多大,只能通过安装在顶棚上的三百六十度环绕巨幕才能看清擂台上的情况。可以想象,如果这个场馆座无虚席,站在擂台上的人面对周围如山般的人群,将感受到多么大的压力。 渐渐向擂台走近,路放发现擂台边上有三男三女六名学员站在那里。走得更近一些,看清了相貌,都是生面孔,天元战队的正式队员一个都不在。这三男三女的年纪看上去都要比路放小个一两岁。 他们都发现了路放,目光中带着好奇和质询。 待路放走到近前,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主动上前一步,上下打量了他片刻,略带讶异地问道:“你就是路放学……呃,大哥吧?” ------------ 第52章 候补队员们 那名男生显然看出了路放比他的年龄要大上一些,本想称呼他为学长,但又记起路放现在只是个一年级生,改口叫学弟也不太合适,于是只能尊称一声“大哥”。 路放在他面前站住,点点头,道:“是我,你们都是天元战队的候补队员吧?” 那人一扫刚刚的尴尬,友善地微笑道:“是的。上周听刘队长说候补战队里新加入了一名风属性的元者,替代了之前那位木之元者,想必就是你了。他只说了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暂时就读一年级,只是没想到你的年纪比我预想的还要大一些。” “嗯,我今年十五岁了。” 那人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席照,六年级,是火之烈焱族元者,也是天元战队的候补战队的队长。” 按照年级来推算,席照最多十四岁(能入选候补战队的怎么说也不会是留过级的学生),不过路放并没有因为自己年龄大而摆架子,反而很礼貌地伸手与他握了握,说道:“席队长你好,我是路放,一年级,木之变异风属性的元者。” 松开手,席照将身体侧向一旁,接着向路放介绍站在身后的队友。 第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叫尹洁,六年级,光之圣羽族元者。 “姓尹?难道你是五大家族圣羽刘家的分家,尹家的人?”路放问道,同时脑海中跳出了之前参加五大家族会议时和刘丰羽坐在一起的那位名叫尹铮的男人的脸。 “啊,对。我是……”尹洁瞬间羞红了脸低头道,声若蚊呐。 席照在旁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小洁比较内向害羞。她是尹家家主的独生女。” “原来是尹铮叔叔的千金。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之前我跟你父亲还有过一面之缘呢。” “啊,嗯……”尹洁还是有些羞赧地不敢抬头。 第二个是位梳着贴面短发的女生,叫余萌萌,五年级,暗之紫灵族元者。和尹洁不同,她显得大方活泼得多,跟路放打完招呼还古灵精怪地吐了吐舌头。 第三个还是位女生,看上去比一般女生少了点秀美,多了几分英气。她名叫何莲,六年级,金之锋砺族元者。 “五大家族中凌波周家家主的丈夫是她的伯伯。”席照补充道。 不等路放开口,何莲率先说道:“听逸鸣大哥说,你上周把那个姓林的混子给收拾了一顿?” “只是相互切磋,我侥幸得胜了。”路放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她似乎对之前那个木属性候补队员林鼎一看不太顺眼。 “你敲断了他两根肋骨。虽然不知道过程怎么样,但我只能说……你干得漂亮!”何莲立马换上幸灾乐祸的神情和语气,“我们早就都看他不爽了。明明能耐不大,却目中无人,天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更可气的是,他总是仗着自己家族那点破名气横行霸道,整天诋毁我们五大家族,说‘五大家族有名无实,就是地头蛇,只会排斥外地人’啥的。我早就想找个机会教训他一下了,可他总是想着法地拒绝跟我上擂台,而学校又禁止私斗。幸好他不开眼地找上你了,谢谢你替我们出了一口恶气。从今以后,那混子应该能收敛一点了吧。” 路放哭笑不得地说道:“没想到那个林鼎一的风评比我想象的还要差。” 余萌萌也抱怨道:“真的。之前听说他也跟我们一样是候补战队队员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他这人吧,实力确实算不错的,但实在太让人讨厌了。一想到要跟他做队友,我觉都快睡不着了……” 席照也说道:“之前我们替补战队七人聚过一次,他对刘队长任命我为替补战队队长的决定很不满,提出要跟我单挑,胜者才有资格做队长。结果战到一半,他发觉形势不对就中止了对决,还耍赖说我的火属性克制他的木属性,对决不公平所以不作数。之后也处处和我唱反调,很是让人头疼。一支队伍最重要的是团结,有这么一个刺头在,对团队真的很不好。我之后也跟刘队长反应过这件事,他说等有了更好的人选就把他换掉。还好我们终于等来了你。” 路放笑过之后,席照继续介绍其他队员。 接下来两位都是男生,一个长得非常秀气,一个有点胖嘟嘟的。秀气的男生叫秦楚,水之凌波族,五年级,看上去有些冷冰冰的,不好接近。胖嘟嘟的男生叫罗志浩,土之地鼎族,六年级,虽然嘴笨了点,但心肠非常热忱。 路放略有些惊讶地发现,天元战队的正式队员和候补队员一共十四人,居然有六位出自久周市五大家族及其分家。如果算上差不多是半个青岚程家人的路放,刚好半数。 要知道,天元学院作为全国最大的元者学校,招收的学生虽然来自全国各地,但生源绝大多数还是来自华东、华南、西南地区,而这三个地区的元者总数占到将近全国的一半。能从这么多优秀的学员中脱颖而出,不得不说,五大家族确实底蕴深厚,非一般家族可以比拟的。 而且,刘逸鸣从六年级以下两万多名学员中精挑细选出眼前这六位候补队员,不单单看上的是他们在这个年纪展现出来的天赋和实力,更为看重的是他们未来成长的可能性。毕竟六年之后的下一届全天陆元者学校锦标大赛,他们将作为主力队员为学校争夺荣誉。 路放向场馆入口处张望了一下,不免有些着急地问道:“逸鸣大哥他们这些正选队员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来啊?” 席照淡然地回道:“稍安勿躁,高年级通常下午要比我们低年级多上一节课。刘队长说了,让我们候补战队早点集中,先彼此熟悉一下。” 既然时间还早,路放心下不由得跃跃欲试起来,迫不及待地想和每一位候补队员都切磋一下。因为他明白眼前这六位除了实力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之外,肯定另有过人之处,绝不是那个林鼎一可以比拟的。其他方面暂且不说,单是感受他们的气息和元力波动就能知道他们受过系统性的训练,底子非常扎实。 不过要和这六位一一切磋显然是不现实的,于是路放将目标对准了候补战队的队长席照。一来,他能被刘逸鸣选定为队长,在候补队员中的实力肯定是数一数二的;二来,路放对上火之元者,在属性上是处在劣势的,更能起到磨炼自身的效果。 他向席照提议道:“席队长,既然正式队员们都还没到,不如我们切磋一下吧?我上周领教过了容炽大哥的实力,见识了刘逸鸣队长和孟大哥的实力。不知你作为候补战队的队长,实力又如何呢?” 席照心里何尝不想跟面前的这个万中无一的变异风属性元者较量一下,而且他今天也是第一次进到五楼的场馆,一直想在这个擂台上战上一场。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席照将手指向擂台,说道:“当然好了。路大哥,请吧。” 两个人轻轻一跃来到台上,相隔十米左右对面而立。 路放谦让道:“虽然你是队长,但我年纪虚长你一岁,所以还是你先出招吧。” 席照点点头,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话音未落,席照已经抬手接连施放出四颗红色的元力弹,划出四道完全不同的诡异弧线向着路放袭去。 看到如此行踪不定的元力弹,路放当即明白了席照独特的地方,就是控制。 元力技分为攻击技和辅助技两种,攻击技又分为近战技和远程技。近战技更多体现的是施放者的力量和速度,远程技则更考验控制和技巧。控制力强的元者,能使各种远程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对手防不胜防。现在展现在路放面前的四颗行踪诡异的元力弹就是席照强大控制力的最好写照。 四颗元力弹在运行过程中速度也出现了分化,其中两个突然加速,绕向了路放的身后,配合着另外两颗元力弹向他前胸后背的四处要害招呼过来。 路放不敢怠慢,控制元海内的元力外放,在身周形成了一个透明的风墙。四颗元力弹刚一接触风墙,瞬间就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爆散开来。 “好俊的一手控制。”路放称赞道。 席照回敬道:“你防得也不错啊。想不到风之元力如此厉害,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路放微微一笑,也不和他客套了,立马使出了上周对战容炽时一开始就使出的那套排风掌加风刃的组合击。 席照并没有轻敌,所以他应对的方式比容炽要从容得多:他先是轻轻一跃避开了气墙,接着在空中张开双臂,扭动身体来了个大回环。一道火轮环绕在了他的身周,破解了风刃的攻击。 双方接着又各自攻守一个回合,处理方式如出一辙,心下明白对方并非易与之辈,顿时收起了继续试探的打算,开始认真了起来。 于是乎,席照一下子瞬发了八颗元力弹,操控着它们对路放进行围追堵截。 而路放双手虚握,将元力凝聚成两根长长的风鞭,挥舞着和那些元力弹进行周旋。 不过路放用风鞭打掉一颗元力弹,席照就马上再放出一颗,让数量始终维持在八颗。 路放明白了一次性控制八颗元力弹是席照的极限,但能做到这一步也是非常不容易的,因为就相当于要将注意力分成八份以同时兼顾到所有的元力弹,很难想象这是一名仅仅十四岁的男孩可以做到的事。 路放被八颗元力弹弄得有些手忙脚乱。他知道,要对付这种擅长控制的元者,最好的办法就是近他的身。于是路放又使出一记排风掌,扫空了位于自己和席照之间的三颗元力弹,然后身体迅速向席照奔袭而去。 不过路放还是小瞧了席照的控制。只见他一边后退,一边控制着另外五颗元力弹陡然间加快了速度,迅疾地向路放的后背袭来。 ------------ 第53章 接任候补队长 路放不用回头也能感知到身后加速袭来的五颗元力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于是他动用风之元力让自己的速度又提高了一截。 然而他身后紧追不放的元力弹也在席照的控制下加快了速度,如跗骨之蛆牢牢跟随。不过他和席照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有信心在元力弹击中自己之前就可以用近战技击倒对方。 但席照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意图,对着路放近在眼前的胸口,瞬发出了三颗元力弹,意图对其前后夹击。 路放和席照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如果是其他人,面对如此近距离释放的元力弹必然会手足无措、躲闪不及。但路放其实早就预判到了席照会采取这样的应对,所以他已准备好了后手。 就在席照以为前后八颗元力弹的夹击足以收到不错的效果时,他突然发现已经成为瓮中之鳖的路放突然消失了。 就在他大惊失色之际,已然来不及控制元力弹的运行轨迹,新施放的三颗元力弹和迎面而来的五颗中的三颗碰撞在一起爆散开来,而剩余的两颗继续朝着他的正面急速袭来。 电光火石之间,席照只能下意识地将手往上一摆,控制元力弹稍稍往上偏移了一些,身子则向后仰倒。 不得不说,这急中生智的一招还是很有效,两颗元力弹将将擦着他的鼻梁,朝斜方飞去,撞在擂台边的元力同化装置上消失了。席照整个人躺在地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他还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路放依旧在擂台上,能够随时向他击出致命的一击,而他现在的样子几乎没办法防御。 路放虽然也才十五岁,但他在成为元者前可是在各个武馆与不少小有名气的武师切磋实战了很多年,所以他的头脑和经验要比这些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们要成熟很多,对于这样的好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于是,席照感觉自己的身周刮起了一阵风,然后他的身体被风托了起来,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送出了擂台。 “队长居然就这么输了?”观战的其他五位候补队员略带惊讶地叹息道。对决前,他们都觉得双方的实力应该在伯仲之间,谁输谁赢都有可能,但让他们意外的是席照会输得如此轻描淡写。 双脚着地的席照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自己的失利,他知道如果不是路放手下留情,他是不可能毫发无损的。他细细咀嚼了一下刚刚的对决,要论对元力的控制,他远远要比路放好,但他输就输在了临场的应变和对战的经验上。这场比试让他明白了,要击败对手,不一定要靠自身的元力技,有时候还可以借用对方的。 这时,路放也走下擂台,来到席照面前,和善地说道:“席队长,多谢手下留情。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的全部实力。” 席照的脸微微有些红,说道:“惭愧。不是我有意藏拙,是来不及施展就输了。你的实力比我强太多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其实要论元力总量我不如你,如果打消耗战我必败无疑。而我的特长是身体素质和武道技巧,所以我必须靠近身战速战速决。” “元力总量不如我?不会吧?”席照疑惑道。 路放淡淡地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凝炼出两颗元丸了吧?” 见对方点了点头,路放说道:“而我只有一颗,还是昨晚才刚刚凝练完成的。” 此言一出,包括席照在内的所有候补队员都大吃一惊。十五岁才凝炼出第一颗元丸,如果是天元学院里的其他学员,这种愚钝的资质绝对是会留级的,更别提加入候补战队了。不过他们回忆了一下刚刚路放在擂台上的表现,多少也能理解刘逸鸣为什么会选择他。 路放对他们的惊讶倒是见怪不怪了,而且他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会让他们更加惊讶。 “既然今后我们是队友了,那我的秘密还是应该让你们知道一下。其实我跟你们不同,你们都是六岁之前血脉得以觉醒的元者,而我的血脉十五岁才觉醒,我成为元者的时间才不过一周多一点而已。”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在场所有人炸得呆若木鸡。他们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路放对于他们的失态微微一笑,说道:“发生在我身上的特殊情况可是国家机密,所以请你们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哦。” 席照第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那、那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身上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元者研究院已经针对我的情况开展研究工作了,应该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吧?” 罗志浩不可置信地说道:“也就是说,你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就凝炼出了元丸?” 路放点了点头。 “逆天啊!”何莲神情夸张地说道。 席照沉思了许久,抬眼认真地看着路放,说道:“路大哥,虽然你十五岁才血脉觉醒,但你仅靠一周多的时间就有了如此神速的进步,而且你展现出来的战斗经验、技巧、头脑也都是远远超出同龄人的。所以我决定了,我不再担任候补战队的队长了,这个队长应该由你来当。” 刚刚的比试,候补战队的其他五人也都看得分明,虽然双方仅仅使用了几个简单的元力技,但两边的长处都展现得比较彻底。路放虽然赢得有些投机,但没有人认为这是不光彩的,因为到了真正的比赛中,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不讲任何借口和理由。再者,路放展现出的实力也确实能够让这些人信服,而且越是老成、有经验的人带队,对整个团队的好处也越大。所以席照提出转让队长的事,其他人并没有出言反对。 不过路放则婉言拒绝道:“不行不行,我只是个一年级生,而且刚刚成为元者没多久,和你们相比算是个晚辈,这个队长我真不能当。” 席照继续劝说道:“路大哥,元者的世界里一直是强者为尊,而一个优秀的团队也需要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我能成为队长只是因为大家认同我的实力,但我自知在带队这件事上实在能力有限。但你不同,你拥有比我更成熟的思维和更敏锐的判断,战斗的技巧和经验也远胜于我们。在擂台上对战,不光比拼的是实力,其实更看重的是对战局的把控和临场的应变能力。而这些要素你都具备,所以这个队长真的非你莫属了。” 其他五名成员也纷纷赞同。他们虽然只是候补队员,却也有着极强的好胜心,都很清楚一名优秀的队长对他们的重要性。 拗不过六名队友的劝说,路放只好接受了候补队长的位子。他并不因此而沾沾自喜,因为他明白,当上了队长意味着一份重大的责任,他要对每一位队员负责。更何况,六年之后的下一届全天陆元者学校锦标大赛,如不出意外,他将以队长的身份带领他们为学校的荣誉和辉煌奋勇征战,肩膀上的压力不可谓不重啊。 “不过我接任候补队长一事,是不是需要刘队长同意啊?”路放问道。 话音刚落,刘逸鸣的声音就从场馆的入口处传了过来:“我同意了!” 候补战队的七名队员齐唰唰地将视线投向了声音的来处。只见刘逸鸣的身影首先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后面紧跟着出现了袁梦蝶、孟堡、容炽、周澜、龚藏锋和凌慕枫等六名正选队员的身影。七人快步走入场馆,向擂台边走来。 “学长学姐们好!”候补队员们齐唰唰地喊道。 这是以刘逸鸣为队长的天元战队和以路放为队长的天元候补战队之间的第一次全员正式见面。 候补队员们其实都认识每一位正选队员。毕竟在四年前,现在的这些正选队员作为当时的候补,都在全天陆元者学校锦标大赛上亮过相了。这些年来,他们也一直视这些学长学姐为奋斗的目标,所以此刻他们用满是憧憬和崇敬的眼神不断打量着他们的偶像。 而正选队员们除了刘逸鸣之外,都还是第一次和这些候补队员们见面。虽然孟堡曾说过他们大致可以猜到几个,不过此刻,他们还是略带好奇地扫视着其中几人的面孔。 “堂姐!”何莲冲周澜挥了挥手。 周澜点点头,微笑道:“你果然入选了,好好加油吧!” “尹家的小丫头果然也在。”容炽和孟堡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又用胳膊肘捅了捅凌慕枫:“慕枫,你那个凌波族的老乡弟弟也入选了,果然跟你一样有点阴沉不爱说话。” “滚!”凌慕枫白了他一眼,接着向秦楚投去一个肯定地眼神。 两边的队员寒暄完毕,两位队长对面而立,非常正式地握了握手。 “路放,恭喜你,刚加入候补战队就成为了队长,这说明……” 刘逸鸣话说一半,就被孟堡打断了:“这说明我的眼光非常的独到!” 接着,他向身边的容炽、龚藏锋和凌慕枫伸出了手掌,说道:“我就说凭路放的实力,当个候补队长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第一天就成了。你们非不相信。愿赌服输,快点的!” 容炽等三人无奈一声哀叹,各自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到孟堡手中。 目睹这一幕的路放一头黑线…… ------------ 第54章 双人组合战 路放非常不爽地说道:“你们居然用我能不能当上候补队长的事赌钱?” “嘿嘿嘿,放心,哥哥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晚上想吃啥我买单……”孟堡话音还未落,就对上了刘逸鸣冰冷的目光,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啪!”刘逸鸣一把夺过孟堡手里的“赌资”,揣进了自己的口袋中,冷然说道:“充公!当做战队聚餐的经费。” 孟堡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欲哭无泪。 连路放在内的候补队员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等笑声落下后,刘逸鸣正色道:“不过路放,你也应该明白成为队长意味着什么吧?” 路放严肃地点点头,说道:“嗯。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动力,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 刘逸鸣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让所有人都在第一排的位子上坐下,然后面对着他们,说道:“今天是我们天元战队和候补战队全体队员的第一次集结,想必你们有些人彼此之间是第一次见面吧?先来做个自我介绍吧,让大家都认识一下自己,之后再慢慢熟悉磨合。我先来打个样。我叫刘逸鸣,光之圣羽族元者,十一年级,久周市本地人。我现在凝炼出了四颗元丸。” 接着其他人都一一站起身介绍自己。除了五大家族及其分家出身的人以外,龚藏锋和余萌萌也是久周市本地人;凌慕枫和秦楚来自西南地区的大城市玉明;席照来自中部地区有名的“火炉”重晴;袁梦蝶和罗志浩是两位北方人,前者来自天华最北的默禾,后者来自厚土高原上的城市泰原。 实力方面,其他的正选队员都凝炼出了三颗元丸,不过相信到明年全天陆元者学校锦标大赛召开时,还会有几位也能凝炼出第四颗元丸;而候补队员中,席照、尹洁和何莲都凝炼出了两颗元丸。当正选队员们听到路放说已经凝炼出一颗元丸时,都大吃了一惊。 当所有人都自我介绍完之后,刘逸鸣继续说道:“从刚刚大家的自我介绍可以看出,不论是正选队员还是候补队员,所有人的天赋和实力都是非常出众的。我也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你们的实力就算放眼全天陆也是同龄人中顶尖的存在。但你们切记不可骄傲自满,因为到了擂台之上,不论是个人战、组合战还是团队战,实力并不是决定胜负的绝对因素。这一点,我相信你们这些候补队员最是深有体会的吧?” 席照等六位五、六年级生忙不迭地点头。刚刚他们可是亲身体会或亲眼见证了仅凝炼出一颗元丸的路放兵不血刃地赢了拥有两颗元丸的席照。 “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吧。你们都应该知道了上周四晚上路放和林鼎一对战过一场的事吧?那时候路放的元丸还没凝炼出来,但他还是赢了。你们猜,路放用了几招?” 那些候补队员们面面相觑,疑惑地摇了摇头。 刘逸鸣伸出了一根手指,道:“只用了一招。” “怎么可能!”何莲惊讶地脱口而出。其他候补队员也都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虽然他们所有人都有点看不上林鼎一的实力,但他好歹也是六年及以下的青岚族元者中的佼佼者,他们想击败他也要颇费一些周折,所以之前都认为路放战胜他肯定费了好大功夫。 刘逸鸣微微一笑,道:“我猜到了你们都不相信。别说你们了,就连我刚从负责管理竞技练习场的老师口中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吃了一惊。那位老师把录像发给我了,我现在给你们看。” 说完,刘逸鸣拿出学校专门给战队配置的用来观看录像和技术分析的平板电脑,点开了视频,在所有人面前播放起来。 短短十几秒的视频,大伙儿看了三遍,刘逸鸣才将平板收了起来。 何莲瞪大着双眼,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个姓林的,这么菜吗?” 席照否定道:“不是这样的。这跟刚刚的我一样,林鼎一根本没来得及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就被击败了。” “速度太快了!”一直一言不发的秦楚这时冒出了一句。 罗志浩点了点硕大的脑袋,下巴的赘肉一抖一抖的,深有同感地说道:“如果换成是我,估计跟他会是一样的结果。” “我们的新任队长果然好厉害啊!比我们刚刚看到的还要厉害!”余萌萌一脸崇拜地说道。 “嗯。”文静内向的尹洁低声附和道。 “而且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小放根本就没有使用元力技。”孟堡“啧啧”称赞道,“果然是体术和武道都能胜我一筹的习武天才。” 路放被他们轮番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一直笑脸相迎。 “而且还有风之元力的速度加成,单论近战能力估计可以跟藏锋一较高下了。”容炽说着,看了一眼龚藏锋。 后者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满是凝重,沉吟片刻后说道:“可以较量一下。”说完,他将视线投向了路放,而路放脸上也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 “以后有机会的。”刘逸鸣打断了他们的议论,说道,“现在大家应该都清楚了吧?擂台上的较量,除非双方实力有着较为悬殊差距,否则谁输谁赢都不可妄下断言,身体素质、战斗技巧、战术运用、临场应变都可以成为左右结果的重要因素。所以,路放!” “在。”被点到名字的路放连忙站了起来。 “你作为候补战队的队长,同时也是这些候补队员们的教练。从明天开始,他们就跟着你一起进行体质训练和武道学习,至于时间、频次、训练的方式方法都由你自行把控。我希望到明年全天陆元者学校锦标大赛开始的时候,你们这些候补队员在各方面都能有长足的进步,在大赛上大放异彩!” “是!”路放大声应道。 刘逸鸣又看向其他六名候补队员,还不等他开口,他们纷纷起身,表态同意刘逸鸣的安排。他们毕竟都是同龄元者中的佼佼者,能够从天元学院五、六年级数千名学生中脱颖而出入选候补战队,靠的不光是天赋,还有数年来将天赋慢慢兑现成实力的努力。因此面对能更进一步机会,哪怕再苦再累,他们也愿意接受。 刘逸鸣满意地让他们落座之后,继续说道:“如果是组合战和团队战,除了以上我提到的那些因素之外,团队协作和默契也是必不可少的。我们正选队员早就对彼此非常熟悉,相互之间也很默契。而你们候补队员今天才第一次集结,相互之间之前可能都不认识,对于其他人拥有什么能力、特长、元力技、战斗习惯等等可以说一无所知。不过默契这事不是一时三刻可以养成的,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来磨合,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今天之所以借用五楼的场馆,是因为我们要进行几场双人组合战。根据以往参赛的经验,第一轮的个人战,为确保先拔头筹,每支战队基本都是派遣主力队员出战。而第三轮的七人团队战也一样。所以为确保第三轮时,主力队员能有较好的状态,第二轮的双人组合战一般都会派出主力带候补这样的组合,甚至两名全是候补。 “所以在剩下的一年时间里,七位正选队员都要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候补队员搭档,候补队员之间也要搭配出至少三组最佳的双人组合。这样的话,就算当赛场内外出现任何意料之外的状况,我们都能够派出最优的组合进行应对。因为考虑到候补队员可能从来没有进行过双人组合战,所以今天就先以正选带候补的形式来进行组合战练习。你们在观战的同时也能够对每一位队友的情况有更直观的认识。” 听到这里,候补战队的七个人都倍感兴奋、跃跃欲试。毕竟能够和正选队员进行配合和切磋,对于他们在战斗经验和元力技运用等方面的提升是非常有帮助的。 刘逸鸣开始指派道:“那好。下面我指派一名正选队员,被叫到名字的从候补队员中挑选一名搭档,然后两两进行对战。首先,孟堡。” “哎!”孟堡兴高采烈地站起身来,口中说道:“这还用选吗?” 他毫不犹豫地走到路放身前,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揽在臂弯里,说道:“就以咱哥俩的关系,肯定是你没跑了。” 路放心知肚明孟堡肯定会挑中自己,所以对这样的组合并不感到意外。他打趣地说道:“孟大哥,自重,我不搞基。” 路放这番话逗得全场激起一阵笑声。 接着刘逸鸣又叫到了周澜的名字,只见孟堡的脸色顿时就蔫了,而龚藏锋则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孟堡抗议道:“逸鸣啊,我请求换一个对手。我不打女人的。” 刘逸鸣毫不给他面子,坚决地说道:“请求无效。” 孟堡无奈,只得跟路放说道:“小放,待会儿你先跟那个女人抗衡一会儿。我先把她的搭档搞定,然后再帮你制住她。至于打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周澜自然听到了他的话,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挑中了候补战队中她的堂妹,金之锋砺族元者何莲。 路放挑了挑眉毛,说道:“老哥,现在两个都是女人,你总得挑一个。” 孟堡叹了口气,道:“唉……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 第55章 裂空矢 周澜带着何莲已经率先站在了擂台上,她冷冷地看着孟堡,娇斥道:“大土鳖,你到底打不打啊?” 孟堡一听她对自己的称呼,脸色立马黑了下来,指责道:“小澜,你说话真没礼貌,在学校好歹我是你的学长。看来今天得破个例了。”说罢,他和路放一起来到了擂台上。 看过上周和刘逸鸣的切磋,路放对孟堡的实力有了大概的了解,但对眼前的这两位女生,除了她们的元力属性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他小声对孟堡说道:“孟哥,我对周澜姐一无所知,而且她实力比较强,还是交给你对付吧。” 孟堡说教道:“双人组合战可不是一个打一个、另一个打另一个这么简单,搭档之间要有配合。念你是个愣头青,到时我会照顾着你一点的。” 当两个人还在交流的时候,对面的两位女生开始有了动作。周澜并没有什么举动,不过她身边的何莲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地在虚空中摆好架势。随即,只见金色的光芒闪现,不一会儿,她的手上多出了一样东西。 路放认出了那样武器,失声叫道:“弓?” 金之锋砺族和其他六族元者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们元力实体化非常容易,当他们学会元力外放的时候就能够使元力实体化了,实体化的成品就是各种金属质地的武器。而这元力实体化形成的武器是他们施展一切元力技的基础。也就是说金之元者无法徒手施放任何元力技,必须要依靠这些武器。 不同的金之元者,根据元力特性的细微差别,他们元力实体化之后的武器也是多种多样的,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拐子流星……只要是你想得到、想不到的都有,而且一旦确定后就终生不会改变了。不过多数的元力实体化的武器都是近战兵器,但也有极少一部分的锋砺族元者的武器是弓弩之类的远程武器,这也是所有元者最不愿碰到的对手。如果遇到了,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有些麻烦了。”孟堡嘬了嘬牙花子,对路放解释道,“金之锋砺族,号称无坚不摧、攻无不克,不光是因为他们的元力特性是大自然中最坚硬的,而且他们的攻击也是凶狠犀利、招招见血。这么强悍的攻击力自然也有缺憾,就是攻击范围。锋砺族的元力技基本以近战技为主,就算能远程攻击,攻击范围也是十分有限的,这就是攻击力强悍所换来的代价。但是像小莲手中的弓箭这样的远程武器真的是罕见至极,这或许就是她能够入选天元战队候补队伍的原因吧。一个能远程攻击的金属性元者,够我俩喝一壶的了……” “你之前不知道的吗?她不也算是五大家族的成员吗?”路放问道。 “她是淼淼阿姨丈夫那边的亲戚,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五大家族的人,我之前从来没跟她接触过。” “所以周澜姐是知道她的能力,才选择了她咯?” “这只是其中之一。之二,她们是亲戚,打小就认识,所以默契度不会差。之三,从五行上来说金生水,所以小澜才会挑选金之元者来辅助她。就像我选择你,不单单是因为我们关系好,还因为我是土属性,你是木属性。木虽然尅土,但在土属性的辅助下木能得到一定程度的能力增幅。我主防,你主攻,这样的搭配也是不错的。” “原来如此。”路放恍然大悟。原来组合战的人员搭配也是讲究五行之间的相生相克关系的。 孟堡拍了拍路放的肩膀,示意他集中注意力,嘱咐道:“对决马上要开始了。你待会儿只管进攻,我来给你打掩护。注意一点脚下。” 路放早就见识过他“波澜动地”的威力,当即点点头,脚下聚集一股风之元力准备随时腾空而起。 这时,台下的刘逸鸣大声说道:“双方准备!开始!” 话音刚落,孟堡抬脚在擂台上用力一跺,土之元力实体化,一片暗黄色的泥土地以他的脚底为中心,向整个擂台蔓延开去。 然而黄土地在行进至半道时,蔓延的势头被遏制住了。只见前方从周澜的脚下也蔓延开了一片波光粼粼的蓝色“土地”。原来周澜也将水之元力实体化,变作水面荡漾开来,抵住了孟堡的土之元力。擂台被泾渭分明地分成两半,水波拍打土地,就仿佛迷你的海岸线一样。 而在水面的正中间,两股水流喷涌至两米高的半空,周澜和何莲悠然站在其上。 “小放,冲上去。”孟堡在路放身后一边运转元力,一边指挥道。 路放看着前方波光粼粼的水面,有些犹豫,头也不回地说道:“孟大哥,前面是周澜姐的领域了,我贸然过去恐怕是去送人头的。” 孟堡给了他一个看不见的自信的笑容,说道:“就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话音一落,路放只觉脚下的地面突然抖动起来。他以为孟堡使出了“波澜动地”,正欲腾空而起,却发现自己脚下的地面一下子抬升了起来。只见地面上隆起了一条宽厚的土舌,载着路放向着周澜和何莲所在的地方飞跨而去。这样路放就可以在不用接触水面的情况下直接杀向对方了。 显然孟堡的这一手让周澜有些始料未及,而她身边的何莲已经拉开了手中元力实体化之后形成的弓。拉满的弓身和弓弦之间凭空出现了三支元力凝成的箭矢,何莲瞄准路放过来方向松开了右手,三支箭矢向着他的三处要害疾射而去。 路放眼看不妙,准备出招应对时,孟堡在他身后大喊道:“交给我!” 只见土舌上路放的前方拔地而起一堵土墙,让迎面而来的三箭稳稳钉在了上面。土墙消失后,三枚元力箭矢掉落在地,也消失不见了。 见一击不成,何莲面色一慌,连忙又弯弓搭箭准备继续射击。 但周澜立即阻止了她,说道:“路放交给我,你的目标是孟堡。” 何莲当即明白了,只要让孟堡分散一下注意,路放脚下的土舌十有八九就会消失,到时后者只能落在水面之上任由周澜摆布。她点点头,说道:“学姐,帮我争取十秒钟。” 周澜自然知道这么远的距离用普通的元力箭矢攻击对孟堡根本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何莲要她帮忙争取时间是为了凝聚元力释放一个威力足够大的元力技。于是她右手一挥,水面突然卷起一根一米多粗的水柱,向着路放喷射而去。 “我擦!”路放看到这来势汹汹的水柱,惊呼出声,连忙朝后方喊道,“孟大哥,要出人命了,赶快转向!” 孟堡早在水柱形成的时候就知道凭借一堵土墙根本无法阻挡,于是控制土舌折了一个大弯,将将避开了水柱的攻击。 而这一起那一避,十秒的时间立马就过了。何莲手中拉成满月的弓上已经搭上了一支金黄色的箭蓄势待发。箭头对准了孟堡之后,何莲松开了拉紧弓弦的右手。 箭离弦的那一刻,就响起了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箭头闪现耀目的红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孟堡呼啸而去。 这一箭声势颇大,以至于孟堡不可能注意不到。但当他注意到此箭的目标是自己时,就意识到哪怕以他的实力也无法阻止这支箭了,唯一的应对办法就是躲闪。 “小放,风紧!扯呼!”孟堡高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双脚离地向一侧跳开了两米远。 在同一时间,路放脚下的土舌因为没有孟堡元力的控制,立马垮掉,碎成土块纷纷掉落水中。好在路放早有准备,双脚释放出两个元力形成的小小旋风,托着他的身体向着泥土地所在的方向退走。 被孟堡避过的箭矢重重击在了擂台周围的元力同化装置上,带起了一股剧烈的波动,立马消失了。 台上台下的人都不由得被这一招的威力所震惊。特别是孟堡,心里不住地后怕,如果刚刚自己没有选择躲开而是硬挨这一下,估计不受重伤也会失去战斗能力。 “好霸道的元力技……”容炽咋舌道,“藏锋,你知道这招叫什么吗?” 同为锋砺族的龚藏锋缓缓说道:“这招叫‘裂空矢’,招如其名,裂空而过,所向披靡。族中曾有记载,若此技得以大成,足可裂云穿海。” 听闻此言,众人不由得被台上那位年仅十四岁的锋砺族女孩所折服。 不过战斗仍在继续,周澜显然不想让路放逃回到擂台的另一边,于是卷起水柱接二连三地向着路放激射而去。 路放只能控制着脚下的元力旋风,艰难地躲闪着,险象环生。 这时,孟堡终于从惊魂中回过神来,发现路放又一次陷入了危难之中,连忙站定身形,将双手重重地拍在地面上。 只见一道巨大的土浪从水岸线上腾空而起,挡在了路放的后方,将周澜制造的水柱全部接下,让他得以安然地返回到孟堡的身边。 “看来对方比我们想象的要难对付啊。”孟堡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苦笑道。 路放给了他一个眼神,说道:“孟大哥,该拿出点真本事了。不然我们两个大老爷们真要栽在两个女人手里了,多丢人啊。” 孟堡赞同地点点头,道:“也对,是该认真起来了。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路放自信地笑道:“办法当然有,就看我们怎么配合了。” 孟堡也笑了:“单论属性配置,我和金、火是更配的。但我偏偏选择了你,是因为默契。就让她们看看我们的默契吧!”说罢,他向路放伸出了右拳。 路放也伸出拳头和他的右拳碰到了一起,坚定地说道:“反击开始!” ------------ 第56章 风的另类用法 反击开始! 这并不是光嘴上说说的,路放已经摆好架势开始运转元力了。 看到路放的姿势,孟堡稍稍有些懵了。因为这是路放压箱底的元力技——“疾风龙卷”的起手式。这一招他在上周和容炽对战的时候使出过,后者当即被卷入其中亲身体验了它的威力,若不是拥有极致火之体,容炽也难以全身而退。而当时天元战队的所有正选队员也都对这一招有了大致的了解。 “疾风龙卷”,名为龙卷,威力确实不是一般的元力技可以匹敌的。但缺陷也很明显,就是攻击范围有限,无法远程攻击。 现在擂台上的情况是,对面的两位女队员距离路放和孟堡这边有着将近三十米的距离。在这样的距离下施放出“疾风龙卷”,风吹到她们面前所产生的威力顶多掀起她们的裙子(虽然她们都没穿裙子),压根就没有任何杀伤力,而路放也会在短时间内因为消耗大量的元力而导致战斗力大打折扣。如此吃力不讨好的行为,任谁都会感到奇怪。但孟堡还是选择相信路放,坚信战斗头脑出众的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所以并没有出声阻止,更是做好了随时保护路放的准备。 周澜也看出路放是在做施放“疾风龙卷”的准备。她也见过这一招,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心中有数如果自己被卷入其中之后肯定无法像容炽那样全身而退。她也很清楚这一招威力巨大但范围不大,而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路放却选择在距离她们那么远的位置施放这一招,周澜实在搞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不过路放现在处在孟堡的势力范围之内,周澜也就不打算浪费元力出手阻止了。 站在她一旁的何莲并没有见识过路放的“疾风龙卷”,但她能通过路放环抱在胸前的双臂之中不断旋转、渐渐聚拢的风之元力推测出他释放的元力技威力必然不小,于是她弯弓搭箭,金色的“裂空矢”又一次离弦而出。 不过路放并没有因此中止“疾风龙卷”的施放,因为孟堡已经抢先一步控制路放脚底下的土地载着路放横移了三米,避过了一往无前的“裂空矢”。 在“裂空矢”重击在擂台周围的元力同化装置上时,路放的双臂用力向外张开,怀中的风之元力剧烈旋转起来,慢慢向他的前方推移,同时形成了漏斗状的风圈,一上一下向两个方位延伸扩大,仿佛产生了一个小型的龙卷风。 “疾风龙卷”卷起漫天尘土,使得路放和孟堡这一侧的空间如同被沙尘暴覆盖了一样一片灰蒙。 不管是擂台上的三位还是擂台下的其他人,都感觉到后背上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着他们的身体向那个小型龙卷风的方向吸扯过去。不过好在距离较远,这股吸力不是很大,他们还是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站在原地不受影响的。 “这才过去几天时间,小放子这龙卷的威力好像增强了不少。果然凝炼出了一颗元丸之后,他的实力又有飞跃式的提升了。”亲身体会过“疾风龙卷”威力的容炽有些佩服地说道。 包括站在擂台上的何莲在内的候补战队的队员们脸上神色都有些惊讶。虽然路放才刚刚成为元者一个多星期,但这一招的威力却比他们掌握的大多数元力技都还要强大。而且这个元力技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说明这很有可能是路放自创的,那他的天赋的确让人叹为观止。 狂风呼啸,尘土飞扬。“疾风龙卷”一边缓慢地向前移动,一边卷起了大量的泥土。但龙卷移动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约一分钟之后,也才往前移动了不到十米,将将碰到水与土的边界,接着就迅速减弱消失了。而弥漫空中的尘土也渐渐尘埃落定。 孟堡站在原地一声不吭,路放则立马盘坐在地上迅速回复着元力。 整个场馆中,除了路放以外,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这小子弄出这么一个声势浩大却毫无用处的小型龙卷风是为了干嘛?浪的吗? “小放子,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周澜不解地叱问道。 路放盘坐在地上,双眼紧闭,岿然不动,嘴里淡淡说了一句:“注意头上。” 此言一出,周澜和何莲立马抬头看向头顶,所有人也都将目光转移到了她们的正上方。只见那片区域的半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黑漆漆的像云朵一样的物体,接着数秒之后,大块大块的泥土像雨点一样从天而降,向着两位女队员劈头盖脸地砸去。 周澜连忙撑起水盾挡在了她和何莲的头顶处。泥土如雨纷纷而下,一小部分砸在周澜撑起的水盾上,大部分则掉落在了她们周围由周澜元力实体化形成的水中。 原来,路放在使出“疾风龙卷”把地上的泥土卷上半空之后,又控制风之元力将这些泥土聚合成一片黑云,接着用元力在场馆内刮起了一阵风,将这片黑云吹到了周澜和何莲的头上,这才有了这场泥土雨。不过因为这一连串的操作,路放体内的元力也已接近油尽灯枯了。这还是在他已经凝炼出了一颗元丸的前提下。如果换作是上周,一个“疾风龙卷”就是他的极限了,他压根就没有一丝多余的元力可以进行之后的一系列操作。 虽然有水盾防护,泥土雨并没能接触到周澜她们。但看着因为被泥土混入而渐渐变得浑浊的水面,天生爱干净的周澜顿时火冒三丈,指着路放骂道:“小放子,你个臭小子!居然拿泥土砸女生?你妈妈怎么教育你的啊!今天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擂台下的人也都被路放这另类的一招给弄得目瞪口呆的,只有一个人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刘逸鸣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轻声说道:“胜负已分了。” 擂台上还有一个人也看出了路放这招“八成是搞不死你,就是为了埋汰你”的真实目的,他就是一直把和路放的默契挂在嘴边的孟堡。于是,他行动了。 路放制造这场泥土雨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埋汰两位女队员,而是为了在不动声色间将孟堡的领域扩张到周澜和何莲的周围。被混入水中的泥土,说到底还是孟堡元力实体化的产物,于是在孟堡的控制下,它们开始行动了。 当周澜和何莲意识到这一点时,孟堡控制的土球已经快要将她们包围了。周澜凭借强横的实力突围而出,但何莲却没能幸免,被土球牢牢包住,然后向着擂台外飞去。 土球碰到元力同化装置后消失了,但里面的何莲因为惯性的原因被抛出了擂台。 “何莲淘汰。”刘逸鸣及时宣布道。 此时,场上的周澜只能孤身一人面对孟堡和路放两个人。 孟堡目送何莲离开擂台,然后转向周澜,笑着说道:“小澜,认输吧。本来你的实力就不如我,现在二打一,你没有胜算了。” 周澜则毫不示弱,说道:“哼,小放子元力几乎耗尽,基本没有战斗力了。你应该也消耗了很多,我和你一对一未必没有胜算。废话少说,来吧!” 孟堡无奈地摇摇头,控制混在水中的泥土和自己势力范围内的泥土形成土弹,向着周澜狂风暴雨般地袭击了过去。 周澜在身周竖起三道水幕,阻挡密密麻麻袭来的土弹。土弹击在水幕上后劲全无,只有被水流冲刷成细末的命运。但是孟堡仍旧不住地施放着。只见溶在水幕里的泥土越来越多,透明的水渐渐变得浑浊。 眼看周身原本清澈纯净的水几乎变成了泥水,周澜知道大事不妙,连忙身体一沉,扑入了脚底下自己元力实体化出来的水中。 入水的周澜,不再担心受到孟堡土弹的攻击,开始运转元力反击。她双手一推,一条水龙破水而出,向着擂台另一端的孟堡咆哮而去。 孟堡轻哼一声,卷起三道土浪围剿水龙。 周澜立即应变,妙手一挥,水龙顿时分散成万千水珠,形成水箭,避开土浪向着孟堡扑面而去。 但孟堡最强防御的名头不是盖的,一道弧形的土墙拨地而起,将水箭全部挡在了外面。 周澜心里很清楚,一旦孟堡进入防御状态,自己的攻击根本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而时间继续耗下去,只会对她越来越不利,因为对面还有一个正在慢慢恢复元力的路放。一旦路放回复过来,二打一,自己是真的没有丝毫胜算了。 于是她心念一转,卷起万千水箭,一部分继续击向孟堡,一部分则攻向了在坐在一旁的路放。 但当她把注意力转向路放所在位置的时候,倏然发现原本应该在那里盘坐的路放却不见了。 而就在这时,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风啸之声。 她立马循声看去,只见路放站在一道不知什么时候就延伸至她身边不远处的土舌之上,双臂抱环运转着风之元力,露出一脸欠抽的笑容看着她。 她心中最后一丝争胜的希望破灭了,失声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恢复元力了?” ------------ 第57章 极致的火与水之体 路放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将双臂往外一张,“疾风龙卷”连接天水之间,卷起漩涡水浪,形成了一个水龙卷。 因为距离很近,再加上周澜本身的元力也消耗了很多,所以她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水龙卷吸了进去。 不过这个“疾风龙卷”显然远没有之前施放的那个威力大,说明路放的元力并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卷入这个小型龙卷风中的有许多周澜元力实体化出来的水和一部分溶在水中的泥土,在孟堡有心的帮助和周澜下意识的防护,“疾风龙卷”并没有对周澜造成太大的伤害。 仅仅半分钟后,龙卷风就渐渐消失了。原本占据半个擂台的水之元力实体化的产物全然不见了,周澜有些狼狈地跪坐在地,惊魂未定,而她体内的元力已经枯竭了,没有再战之力了。显而易见,孟堡和路放这一方获胜了。 刘逸鸣也适时宣布道:“胜负已分,孟堡、路放组获胜。” 孟堡和路放一起上前搀扶起了周澜。不过好胜心强的她指着路放责问道:“小放子,你是不是耍赖服用了快速回复元力的药物了?” 各国的元者研究所和制药企业都有研究生产过类似于快速回复元力、对元力进行增幅之类的药物,不过在正式比赛中,这些药物都是禁止使用的。违规使用的元者,不但会被当场判负,甚至还会被处以终身禁赛的处罚,在个人档案上也会记上一笔,后果非常严重。 路放一脸无辜地摊开手,摇摇头说道:“我没有啊。” 周澜咄咄逼人地问道:“那为什么你元力能回复得这么快?第一个‘疾风龙卷’使出来之后你的元力应该已经耗尽了。可才几分钟啊,你就回复了足够施放一个小型‘疾风龙卷’的元力。如果没有药物辅助怎么可能这么快啊?” 孟堡替路放解释道:“小澜,你忘了吗?他的周围都是我元力实体化的土之场地,木属性的元者回复元力的速度当然也就更快了。再加上你的水之场地,水生木,对木之元力的回复速度也有不小的增福作用。” “就算这样,可还是快得有些离谱了吧?”周澜还是有些不死心。 路放说道:“周澜姐,不瞒你说,我吸收元转化为元力的速度本来就比一般人要快很多。”他并没有将自己全身的穴位都可以吸收元的情况如实告知他们,不然他们又要被震惊好久了。本来吸收元的速度就快于常人,又加上擂台上浓郁的土和水之元力的增幅作用,路放恢复元力的速度真的如同坐上火箭一样蹿升,仅仅数分钟元海就被填满了一半。 这时,刘逸鸣也来到了擂台上,说道:“我作证,路放确实没有服用任何东西。如果你还不信,这个擂台周围也都有记录仪,我去调录像给你看。” “不必了,我信。”既然自己的队长开口了,周澜也只能接受,不再纠缠。接着四个人一起走下了擂台。 台下的众人向胜者送上了掌声和赞许,向失败一方送去了鼓励和安慰。周澜对何莲表达了认可,同时将失利的责任揽了下来。 接着,刘逸鸣继续点名道:“下一组对决,容炽和龚藏锋,你们各自挑选一名候补队员进行组队。” 因为五行火克金,所以容炽让龚藏锋先行选择。龚藏锋果不其然选择了克制火属性并与金属性相生的水之元者秦楚,容炽则选择了土之元者罗志浩。 除了容炽之外,其他三人在战斗中有什么特点、擅长什么元力技,路放是一概不知。当然对于容炽,路放也只知道那印象最深的“赤焰冲锋”和与席照施放出来的元力弹全然不同的、会熊熊燃烧的火焰弹。而此刻正好通过观摩他们的组合战,来加深对这些队友们的认识。 四个人走上擂台,两两对立而战。刘逸鸣在台下发出了一声指令:“开始。” 开始指令一落下,金之元者龚藏锋手中就凭空出现了一把硕大的长剑,有差不多一米五长,三十厘米宽,看上去起码有一百多斤重。龚藏锋右手紧握着剑柄将巨剑横到胸前,全身的肌肉鼓胀,将黄色的紧身衣撑到紧绷,其下衬出肌肉的线条变得更为明显。 “我们学校的力量最强者,没有之一。”孟堡在路放耳边说道。 路放点点头表示无比赞同。能将这样巨大的一把剑单手平举到胸前,这样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一般人。接着他在心中不由联想到自己的小同学章金鹿未来的样子,还有他能够元力外放并实体化之后会形成什么样的武器。 擂台另一边,容炽提前将上衣脱掉扔下了擂台,然后全身上下包括头发都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相对于已经摩拳擦掌的两名正选队员,给他们打辅助的两名候补队员显得稍稍有些手足无措。 两位正选队员看出了各自搭档表现出来的紧张,分别对他们下了指令。 “听我的指挥,尽量配合我。”这是龚藏锋的话。 “你全力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了。”这是容炽的指令。 台下,刘逸鸣下令道:“对决,开始!” 话音刚落,容炽就腾身而起,使出“赤焰冲锋”向着龚藏锋猛冲而去。 容炽的战法和他的性子一样,直来直去,不喜欢拖泥带水。战斗一开,他就直取对方场上战力最强的那一位,想通过强强对话迅速分出胜负。 龚藏锋并没有让他失望,左手也握在了剑柄上,用双手挥舞起大剑,迎上容炽,当头猛劈而下。 就在所有人以为容炽和龚藏锋要通过硬碰硬来决定胜负的时候,前者让他们的猜想都落了空。他并没有迎上龚藏锋的剑锋,而是足底一点,身体快速绕开龚藏锋,直接杀向在他身后还没有准备充分的秦楚。 容炽虽然性子直,但脑子并非不会转弯。他知道要想战胜对面两人,必须要把能够克制自己火属性的水之元者秦楚解决掉。少了水之元者在一旁的肘制,再加上自己这边土之元者的辅助,战胜龚藏锋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 容炽的这一变招大大出乎龚藏锋的预料,他一击挥空,想要回身去救已经是来不及了。龚藏锋虽然力量无人可匹,但是对应的速度远远不如容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浑身冒火的容炽杀向自己的搭档,心下只能暗暗叫糟。 虽说五行水尅火,但如果火的力量足够强大,也一样可以湮灭掉弱势的水。十年级的容炽对上五年级的秦楚,胜负看似完全没有悬念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容炽将以绝对的实力碾压秦楚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对秦楚充满了信心。那人就是清楚秦楚底细的刘逸鸣。 正在“赤焰冲锋”中的容炽双眼紧盯着渐渐逼近的秦楚,却突然眼前一花,之后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原本站在那里的秦楚凭空消失不见了。 失去了攻击目标的容炽只好停下步伐,一头雾水地四处张望,寻找秦楚的下落。 而下一刻,秦楚又突然出现在了刚刚消失的地方。 所有人都没看清楚秦楚是如何消失的,不过都看清了他是如何出现的:他是从地面上钻出来的。 秦楚是水之凌波族元者,并不是土属性,所以是绝不可能施展出钻地术的,那么他能从地面上钻出来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 “极致水之体!”周澜失声叫道,道破了其中的秘密。 和极致火之体一样,极致水之体的拥有者可以将身体的任何部位同化为水,秦楚就是在危机时刻化为了一滩水躲过了容炽那志在必得的一击。 容炽自然也瞧出了这个五年级男生的底细,露出了一丝笑容,道:“你是极致水之体,我是极致火之体。嘿嘿,越来越有趣了。” 自己挑选的搭档是极致水之体,这多少有点出乎了龚藏锋的意料之外,不过他此时吊着的心可以稍稍放下来了。虽然容炽同样是极致之体,而且实力要比秦楚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但他想要击败极致水之体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做到的。 现在没了后顾之忧的龚藏锋明确了自己的攻击目标,就是被容炽丢在原地,并吩咐要全力保护自己的土之地鼎族元者罗志浩。只要战胜了罗志浩,容炽就是孤家寡人一个,龚藏锋再配上拥有极致水之体的秦楚,击败容炽就轻松得多了。 于是龚藏锋挥舞手中的大剑,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向罗志浩奔袭过去。他要尽快击败对方,然后在秦楚被打下擂台或失去战斗力之前赶去支援。 不过龚藏锋也失算了,因为能被刘逸鸣和学院的老师们看中并入选成为天元战队候补队员的怎么会是省油的灯呢?不论席照、何莲、秦楚,都有他们异于常人的特点。而罗志浩同样也不例外。 就在龚藏锋冲过擂台中线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面前不远处罗志浩的肩膀上突然出现了一根泥土制成的长筒型的物品,那黑漆漆的洞口正好对准了龚藏锋。 “火箭筒?”台下的队员们看到那个造型特异的东西,不由得瞠目结舌地惊呼出声。 ------------ 第58章 厚土大炮 就在所有人为罗志浩变出来的“火箭筒”大吃一惊时,有一个略带得意的声音在他们的耳畔响起。 “谁说土之元者擅守不擅攻?这元力技‘厚土大炮’如果大成,其威力可不亚于真正的军用火炮。” 路放循声看去,只见刘逸鸣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似乎对自己挑选的候补队员能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感到满意。路放不由地腹诽:逸鸣大哥看着正气凛然的,没想到还有点恶俗的小趣味啊。 擂台上,突然看到一个黑漆漆的炮口正对着自己,龚藏锋不免有些懵了。以往和他交手过的土之元者,在面对他的攻击时用元力实体化出来的都是类似于盾牌的物品,而眼前这个仅仅六年级的胖乎乎的小男生手中居然出现了一尊“火箭筒”,实在是太奇葩了。 就在龚藏锋稍一迟疑,前进的步伐略有停滞之际,罗志浩抗在肩上的厚土大炮开炮了。只见一颗直径十厘米的土黄色炮弹破膛而出,向着他轰了过来。而厚土大炮的炮口也因为巨大的后坐力向斜上方猛然弹起,扬起一阵烟尘。罗志浩也被带得稍稍趔趄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 虽然进击的脚步迟疑了,但面对罗志浩的攻击龚藏锋并不含糊,双手挥动大剑朝正前方的虚空中划出一道剑弧。 “破空斩!”龚藏锋低喝一声。 只见一道金黄色月牙状的元力弹破空而出,迎向飞来的炮弹。 月牙和炮弹相撞之后立马爆炸开来,月牙消失了,而那颗炮弹碎裂成无数的小土珠四散迸飞。一部分小土珠去势不减,继续向着龚藏锋射去。 “居然还是霰弹……”龚藏锋暗暗骂了一句,连忙用元力在体表覆盖了一层防护盔甲。小土珠击在盔甲上纷纷粉碎。 但罗志浩的攻击并没有结束,他继续架着肩上的土制火箭筒,接连不断地向龚藏锋发射着炮弹。 炮弹速度很快,龚藏锋忙于招架,一时半会也近不了罗志浩的身。 擂台另一边,极致火之体容炽和极致水之体秦楚正在缠斗着,不过基本都是容炽作为攻击方,秦楚仰仗着身体能够水化的特点勉强招架着。 实力的差距确实可以弥补属性的不利,就像水虽然能灭火,但威力足够的火焰也能蒸干水一样。实力明显占优的容炽每一次灼热的攻击都能损耗掉秦楚身体水化之后的一部分。 当然,这并不会对秦楚的肉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因为损耗的部分可以通过元力来恢复。但这样对元力的消耗是巨大的,秦楚渐渐有些承受不住了。 然而秦楚现在除了躲闪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应对的办法,他所有的元力技在靠近容炽燃烧的身体时就会被迅速气化,除了空耗自身的元力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和罗志浩射出的炮弹在不断周旋的龚藏锋也注意到了秦楚那边的困境。他心里很清楚,不等自己解决掉眼前的这个拿着“火箭筒”的土之元者,秦楚和容炽那边估计早就可以分出胜负了。秦楚一去,自己面对速度极快且在属性上克制他的容炽,以及能够远程射击、威力还不弱的罗志浩,就只有失利这一种可能性。于是龚藏锋快速向罗志浩劈出五记“破空斩”,然后抽身去支援秦楚了。 秦楚也看到了龚藏锋的行动,立马领会了他的意图,遂向着龚藏锋赶来的方向退去。 容炽自然也明白了龚藏锋过来要干什么,所以他必须抢在两个人汇合之时前一举拿下秦楚。于是容炽高高跃起,双臂抡起火焰大回环,以泰山压顶之势向着秦楚重重搥下。 但出现在容炽的“火焰重臂槌”之下的不是秦楚,而是龚藏锋元力所化的巨剑的剑锋。 龚藏锋和容炽认识多年,怎会不清楚他那招“火焰重臂槌”的威力?一旦秦楚被击中,八成会失去再战之力,场上的天平一下子就向对面倾斜了。于是龚藏锋调动大量的元力强行提速,终于在容炽攻势落下之前赶上了。 这是两名天元战队的正选队员在这场对决中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显然,金之元者强悍的攻击力并不是吹出来的,龚藏锋的巨剑剑芒吞吐,容炽火焰化的双臂被剑芒切断后,立即化为火星四散消失。 容炽后跃一步,重新站定,双臂断口处火焰喷涌,不一会儿就重新凝聚出了一双完好无缺的手臂。 逃过一劫的秦楚不需龚藏锋多言,就立马冲向挡下了五道“破空斩”,正准备再次开炮的罗志浩。元力几近枯竭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牵制住罗志浩,让龚藏锋能够心无旁骛地对付容炽。 秦楚的灵活性显然要比龚藏锋好太多了,再加上实力相差无几,秦楚对上罗志浩就显得比较游刃有余。在避开几枚土制炮弹之后,秦楚就开始施放元力技来进行反击。 扛着笨重的厚土大炮肯定对行动有影响,而且秦楚在速度和灵活性上要比龚藏锋好了不少,于是罗志浩只能收起大炮,专心防御着秦楚的攻击,并伺机使出一些小型元力技回击。 两个人之间动作频率很快,但都是小打小闹,掀不起什么大波澜,所以擂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龚藏锋和容炽两人身上。 龚藏锋心里很清楚容炽的速度要远远快过自己,所以自己不应该冒失抢攻,而是要以不变应万变。而且他也知道容炽的性子是耐不住长久的僵持的,估计很快就要采取行动了。 果然不出他的预料,被斩断的手臂刚刚重新塑形完成后,容炽就立马行动了。“赤焰冲锋”发动,一个全身燃烧的火人向着龚藏锋猛冲而来。 龚藏锋脚下不丁不八,右手持剑直刺身前的虚空,那一点正是容炽冲击而来的必经之处。 容炽脚下迅速一点,方向一折,避开了当胸刺来的剑尖,转到了龚藏锋的身侧,接着以更加迅猛的速度继续向他冲去。 但龚藏锋刚刚那一刺其实是虚招,为的就是让容炽改变进攻的方向。接着他将剑一横,兜出一道半圆的大弧线,平平划过半空。只见一道大得有些夸张的“破空斩”向着容炽当胸斩去。 元力光弧的速度并不快,但两者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再加上“赤焰冲锋”在转向后又一次加速了,容炽反应不及,被元力光弧当胸穿过,身体被斩成了两半。 擂台下的候补队员们看到容炽从胸部位置被斩断,身体分离成两部分时,不由得面色发白,惊呼出声。而正选队员们和路放则都表现得很淡定。因为他们清楚极致之体的特点,只要不是元海受损且体内的元力足够,哪怕被碎尸万段也能恢复如常。 “好痛啊!”容炽飞在半空中的胸部以上的部分发出一声叫喊,但从声音中却全然听不出有一丝疼痛的意味。 龚藏锋举起巨剑朝着已经被劈成两半的容炽再次毫不手软地直斩而下,只见容炽带着笑容的脸庞连带胸部以上的身体又被齐齐劈开,但他的下面部分早已飞快地后退,躲过了龚藏锋的这一击。 十字斩得手后的龚藏锋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用巨剑挡住自己的头部,然后迅速向后一跃。 就在此时,飞在空中的容炽的两部分身体瞬间被火焰完全覆盖成两团火球,随即急速膨胀起来。接着,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两团火球爆炸开来,爆炸的冲击带着火焰和热风向四周席卷而去。 首当其冲的龚藏锋好在已经提前预判到了这一幕,用巨剑和元力抵挡住了绝大多数的爆炸威力,仅身上的黄色紧身衣被火星灼烧出了一些口子。 而趁着爆炸的功夫,容炽下部分身躯的胸口断面喷涌出火焰,快速地凝聚成了一套完整的躯体和头颅。接着,全身的火焰褪去,容炽赤裸着上半身站在原地,笑眯眯地看着略显狼狈的龚藏锋。 “藏锋,你下手可真狠。为了恢复这具身体,差不多耗费了我半颗元丸的元力。” 龚藏锋将巨剑杵在地面上,冷漠地说道:“那还是你狠,舍得用这么多的元力将自己的身体变作炸弹。” “可惜了,好像效果不怎么样。我本来还指望靠这一招定胜负呢。”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下半身退得早,我差点就上了你的当。你肯定是故意迎上来让我砍的,就是为了刚刚爆炸的那一下。想不到一向直来直往的你,居然也开始玩心机了。”龚藏锋略带嘲讽地说道。 容炽往坐在擂台下观战的路放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咧嘴笑道:“还不是从某个小老弟的身上学到的?擂台上,比的不光是硬实力,还有脑子。多动脑子,弱者可以战胜强者;而强者,可以赢得更轻松。”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但我……”龚藏锋缓缓举起手中的巨剑,说道,“只相信绝对的实力。” 容炽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果然你这肌肉棒子就是不爱动脑子。” “你倒是动了脑子,但看上去也不轻松啊。而且,你还没赢。你也赢不了!” “哈,那可不一定,下一招定胜负了!”容炽话音刚落,极致火之体再一次化为熊熊烈焰,冲着龚藏锋呼啸而去。 ------------ 第59章 元力融合技 龚藏锋挥动巨剑,迅速劈出三道“破空斩”。三道月牙互成犄角之势迎向容炽。龚藏锋则藏身其后,手中巨剑蓄势待发。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容炽在快要遭遇“破空斩”的时候突然高高跃起,从他的头顶越过。他连忙抬剑防备,却发现容炽压根就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落地之后的容炽径直向着擂台另一边正在缠斗着的罗志浩和秦楚飞奔而去。 “难道你的策略就是欺负比自己弱的对手吗!”龚藏锋有些气愤地吼道,同时也是为了提醒队友秦楚注意容炽的动向。接着他将巨剑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 容炽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肌肉棒子,再告诉你一件事:这场是双人组合战,除了要动脑子之外,最重要的还有默契!” 龚藏锋的大声提醒让秦楚注意到了容炽正向他这边冲了过来,于是他利用灵活的走位摆脱了罗志浩的缠斗,飞快地向远处遁去。 但容炽并没有因为他的移动而改变前冲的方向,似乎从一开始,容炽的目标就不是他。 正当龚藏锋和秦楚都感到奇怪的时候,只见容炽前冲的道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炮口。 “他们想干嘛?自相残杀吗?”擂台下的众人皆惊问道。 没错,此时罗志浩又用元力变出了他的招牌技能——“厚土大炮”。但这次厚土大炮的炮管比之前粗大了许多,直径差不多有五十厘米,炮口正对着猛冲而来的容炽。 就在所有人对这两人的行为感到惊讶之时,只见容炽纵身而起,在空中将化为火焰的身体蜷成了球状。然后这颗人体火焰球在前行的过程中飞速地压缩变小,最终变得几乎和炮口一样大,直直冲进了炮管之中。 紧接着,在众人瞠目结舌之时,罗志浩非常艰难地将厚土大炮高高抬起,让炮口垂直对着上方,用力扣下了扳机。 “轰!” 只听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厚土大炮的炮管被炸成了碎片。好在罗志浩在扣下扳机之际就立马卧倒在地,不然他绝对会被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击飞并身受重伤。 但擂台上下没有一个人在关注罗志浩的情况,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被一颗冉冉升起的火球所吸引。 火球从炸膛的炮管射向了高空,速度虽然不快,但剧烈跳动的光焰和耀眼的光芒无不在向众人展示此中蕴含了多么巨大的能量。 火球在众人的注视中继续上升,不过速度越来越慢,终于来到了最高点。 “嘭!” 又是一声巨响。只见火球如同烟花般炸开,化为了十数颗直径二十厘米左右的小火球四散坠落。 “哇!烟花耶!好美啊!”余萌萌双眼发光,不由赞叹道。 路放被这壮观的一幕震撼得有些窒息了,不禁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元力技?” 坐在他身边的孟堡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有点像元力融合技。”周澜神情凝重地说道。 “太他妈乱来了!”刘逸鸣罕见地爆了粗口,接着下令道,“梦蝶,准备上擂台救人。” 袁梦蝶点点头,立马站起身来,走到刘逸鸣身边。 擂台上空,四散坠落的小火球似乎有生命一般,小半向着秦楚所在的方向飞去,而大部分落向了龚藏锋那边。 秦楚连忙施放出几颗水弹,但在接触到小火球的一刹那就被火焰吞没了。于是他只好不停变换着方向躲避,但小火球如同附骨之疽紧紧跟随。 眼看这些小火球就要落到秦楚身上时,一道紫色的元力防护罩及时出现在了他的头顶,将它们一一挡住。接着,袁梦蝶倏然出现在他身边,右手环抱住他的身体,几个纵跳就离开了擂台。 而另一边的龚藏锋,挥动着巨剑不断使出“破空斩”,将数颗向他当头袭来的小火球生生击散。 但余下的小火球似是被人操控一样,在空中悠悠变换着方向,向他身体的四面八方同时落了下来。 面对绝境,龚藏锋只能孤注一掷地调动元海内所剩不多的元力,将它们集中到手中的巨剑之上。接着,他的身体像是陀螺一样旋转起来,同时双手挥起巨剑开始舞动起来。 “元力技:鬼哭斩!” 龚藏锋暴喝一声,身体开始加速旋转,手中的巨剑每挥舞一下就激射出一道辐射一米远的金色的元力剑弧,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巨剑挥舞不停,龚藏锋口中的喝声亦不断,旁人听之如同鬼哭一般。 从四面八方攻来的小火球不断砸在这张剑网上,无一不被剑弧震碎成点点火星。 待鬼哭声渐息,剑网也慢慢稀薄起来,露出了内里龚藏锋的身影。黄色的紧身衣已被汗水湿透,他的呼吸愈发粗重,双手也渐渐失去了继续挥舞巨剑的力量。 “当——” 巨剑的剑尖垂落在地。龚藏锋单膝跪地,右手拄剑,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此时的他,除了喘息,几乎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而刚刚漫天坠落的小火球也都消失了,唯有最后一颗闪耀着鲜亮的红色,向着龚藏锋迅速逼近。 那颗火球慢慢呈现出模糊的人型,显然是容炽化为火焰炮弹炸开后元海所在的那颗。他躲在所有小火球的后方,操控着这些“分身”的移动轨迹,待龚藏锋施展“鬼哭斩”元力耗尽之际,再给予致命一击。 龚藏锋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双目微抬盯着袭来的“容炽”,认命似的一动不动。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张嘴说出“认输”二字,更何况他也从来不允许自己在战斗中认输投降。 眼看着火球将要击中龚藏锋时,火球的周围突然出现了一座白色的光牢,将它硬生生地禁锢在了其中。 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承受最后一击的龚藏锋,目睹光牢出现之后,紧张到极点的身心瞬间放松了下来。然而这一放松,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侧身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元力所化的巨剑也随即消失了。 刘逸鸣出现在了白色光牢旁边,情绪有些复杂地看了看不省人事的龚藏锋,缓缓说道:“胜负已分,容炽、罗志浩组获胜。” 话音一落,白色光牢凭空消失了,被禁锢在里面的“容炽”也恢复了自由。 火球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中,慢慢吸收周围的元,重组着容炽的肉身。 “慕枫、萌萌,给他们两个治疗一下。”刘逸鸣冲擂台下招呼道。 被点到名字的凌慕枫和余萌萌二话不说,迅速跳上擂台,留下了在台下一脸的不解众人。 木之青岚族元者擅长治疗,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凌慕枫被刘逸鸣叫上擂台并不让人感到意外。但暗之紫灵族元者余萌萌也被叫上去是什么操作?要论起治疗的能力,水之凌波族才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吧? 不过众人相信刘逸鸣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也就不敢开口多问什么。 凌慕枫和余萌萌跑到刘逸鸣身边,后者吩咐道:“慕枫,藏锋就交给你了;萌萌,你负责容炽。他们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只是体内的元力都差不多耗尽了。” 两人同时点点头。 接着凌慕枫来到龚藏锋身边蹲下,双手举至胸前,运转元力在手掌之间凝聚出一个类似气泡的碧绿色半透明元力球,然后缓缓将其贴在了龚藏锋的元海位置。 另一边,余萌萌的掌间也凝聚出了和凌慕枫一样的元力球,只不过颜色是淡紫色的,同样也贴在了容炽的元海之上。 “这、这也是‘疗愈光球’!身为暗之元者的余萌萌怎么也会这个元力技?”擂台下的众人不禁错愕。 同为暗之元者的袁梦蝶此时已经带着秦楚归位了,她说道:“暗之紫灵族虽然擅长攻伐,但也有少部分元者专攻辅助治疗的路子。萌萌应该也是其中之一。” 能远攻的金之元者、能实体化出“重型火器”的土之元者、拥有极致水之体的水之元者,现在又冒出个会治疗的暗之元者。刘逸鸣选择的候补队员们接连不断地带给大家冲击和惊喜,反倒让擅长控制的前队长席照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了。 这时,擂台上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到了候补光之元者尹洁的身上,都在猜测这位内向的小女孩是不是也拥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能力。 尹洁注意到了大伙儿投来的目光,俏脸瞬间红得像番茄一样,立马将头深深地埋在了胸前。 于是众人又将视线转回到擂台上。 “疗愈光球”虽有治愈之效,但更多的还是通过帮助元者加快其体内元力的恢复以及细胞的活力来提高自身的自愈能力。 被“疗愈光球”治愈了片刻之后,龚藏锋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用他暂时唯一能动的双眼盯着凌慕枫好一会儿之后,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另一边,沐浴在余萌萌释放的“疗愈光球”中的容炽很快就在火焰中重塑了残缺的身体。火焰褪去后,浑身赤条条的他惊得余萌萌发出一声尖叫,满脸通红地迅速背过身去。 同时,擂台下,所有的女队员也都瞬间羞红了脸,将视线转向了别处。 唯独周澜一脸平静,直勾勾地上下打量着容炽赤裸的身躯,饶有兴致地小声说了一句:“本钱还不错嘛……” ------------ 第60章 火陨天降 周澜自言自语般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刚巧被路放收进耳中。他略带讶异地偷瞄了周澜一眼,发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上赤身裸体的容炽,眼中闪现着只有老司机才会拥有的荡漾。 这跟刚刚在擂台上被自己淋了一头泥水后气得暴跳如雷的爱干净的周澜姐是同一个人吗?路放不禁暗自问道。但又想到她下手时的毫不留情,还有跟她母亲一样冷冽的性格,路放果断打破了刚才的疑惑,心下暗赞道:澜姐真汉子! 除了周澜以外的女队员们都害羞得不忍直视,而另外四名男队员则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我去!多年未见,这小容炽居然成长得这么雄伟了!”孟堡惊叹道。 席照问道:“孟学长,你以前居然见过啊?” “这不是废话?我们都是五大家族的成员,从光屁股一起玩到大的,能没见过吗?” “孟哥,那你们之间有多少年没有坦诚相见了?”路放问道。 “五六年了吧。主要年龄大了,就不好意思一起洗澡了。而且我和他不是一个宿舍的,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孟堡说着说着,觉得哪里不对劲,跳起来给了路放一个大栗子,“我特么一个大老爷们,干嘛总要惦记着去看另一个大老爷们的肉体啊!” 孟堡的手劲并不大,路放吃了一记并不觉得痛,笑眯眯地问道:“那孟哥,你跟炽哥比,谁的更壮观点?” 孟堡略微犹豫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嗯,差不多吧。” “那奇怪了,容学长长得挺帅的,本钱又这么好,怎么会一直没有女朋友呢?”席照不解地问道。 “我估计八成是因为他总是暴露自己的上半身,所以被人当成变态了。如果他时不时也让分身出来透透气,没准就有大把的女孩子倒追他了。” 这时,擂台上的容炽似乎刚刚意识到自己引起了女队员们的不适,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新的衣裤,只好让重要部位再次化为火焰。余萌萌这才回过头来继续帮容炽治疗。 路放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连忙问道:“极致之体能不断将身体同化为与自身属性相同的事物再重组,那是不是可以把某些部位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所以炽哥的本钱才会这么……” “不、不可能的……”同为极致之体,刚刚一直没有开口的秦楚这时轻声打断了路放的话。 另外三名男队员立马同时看向他,眼中皆带着疑惑。 “因为我试过……”说到这儿,秦楚似乎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漏了什么秘密,瞬间石化了。 另外三人也瞬间领会了他话里隐藏的意思,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了。 还是年龄较大、经验更丰富的孟堡打破了僵局:“咳咳,看来阿炽就是天赋异禀。” “你们几个……”这时,一个让人听之汗毛倒竖的阴冷声音在他们四人的耳边响起,让他们不由得同时打了个寒噤。他们循声看去,只见袁梦蝶柳眉倒竖地瞪着他们,身上向外散发着强烈的暗之元力波动,使得周围的光线瞬间变得暗淡,气温也降了好几度。 “差不多得了,都给我闭嘴!” “是!”孟堡毫不犹豫地应道,然后非常温顺地拉着路放三人退回到了座位上。 待四人乖乖坐下之后,袁梦蝶满意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走开了。此时围绕在他们身周的不详气氛也瞬间消失了。 孟堡像是刚从水下冒出头来一样,开始大口喘息着,一边还轻拍自己的胸口,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其他三人也是瞬间后背直冒冷汗。席照有些后怕地小声说道:“袁学姐看着挺有气质的,没想到气场这么强大……” 路放小心翼翼地问道:“孟哥,梦蝶姐是不是很厉害啊?不然你怎么这么怕她?” 孟堡忙不迭地连连点头。 “比逸鸣大哥还厉害?”路放吃惊地说道。 “如果只是擂台上的对决,逸鸣毫无疑问是我们队里的最强者。但要是真的玩命起来,你们压根就想象不到那疯女人有多恐怖。我不止一次怀疑,她体内流着的并不是紫灵族的血,而是邪月族的。”孟堡用只有他们几个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同时还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不会吧……”其他三人齐齐偷瞄了一眼已挂着一脸温婉的笑容正和其他女生有说有笑的袁梦蝶,心下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你们以后肯定有机会见识到她的那一面的。”孟堡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们,如果不嫌自己活得太长,就千万不要惹她生气。” 此时擂台上,经过短暂治疗之后的龚藏锋已经能在凌慕枫的协助下站起身来了。于是在刘逸鸣的招呼下,所有人都走下了擂台。 龚藏锋在凌慕枫的搀扶下走到秦楚面前,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没有受伤吧?” 秦楚摇了摇头,说道:“还好袁学姐及时出现,把我救下了擂台。” “那就好。是我的问题,太过于个人主义,忘了组合战更重要的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龚学长,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还太弱了,帮不上你什么忙。” “啊呀,你们两个在矫情些什么啊?”容炽看不下去了,赤裸着上身一把搂住秦楚,说道,“你还小嘛,实力是靠不断累积出来的。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肯定不会比我们差的。主要还是我这灵光乍现创出来的元力融合技威力太强大了,你们输的不冤。小胖子……小胖子,你过来。” 有些灰头土脸的罗志浩听到容炽的呼唤,立马来到了他身边。 容炽松开秦楚,转而搂住罗志浩,洋洋得意地说道:“不错不错,跟我预想的一样,你的大炮很合我的胃口。而且第一次尝试就成功了,说明我们之间非常契合。今后你就跟着我混了,我们再好好改进一下,等明年全天陆大赛的时候,保证让所有人都震撼得说不出来话!” “好、好的,容学长。” 面对容炽的洋洋得意,龚藏锋倒也不生气,淡淡地说道:“确实,你们这元力融合技可以说是神来之笔,我们输得心服口服。” 站在一旁的路放问道:“炽哥,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敢往志浩的炮管里钻?” “他弄出来的不是大炮吗?我联想到军队里用的大炮不就是靠火药爆炸来发射炮弹的吗?那我何不干脆自己变成炮弹,说不定从大炮里发射出来以后就会有巨大的威力。结果证明我是正确的,我果然是个天才!哈哈哈!” 还没等他笑完,刘逸鸣已经走到他身后给了他一个栗子。 “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这次是运气好,志浩的厚土大炮炸膛之际你刚好从炮口射了出来。要是你没来得及离开炮管,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呢!所有的元力融合技都是由两名及以上的元者经过无数次配合、试验才能创造出来的,再经过反复的磨合慢慢成型。像你们这样第一次配合,在对彼此都不熟悉的情况下就盲目使出元力融合技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严重的话可能导致重伤,甚至死亡。你们能毫发无损,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你的极致之体。所以在你们两人能形成良好的化学反应之前,严禁再使用这一招。你们其他人也一样,彼此之间没有形成绝对的默契之前,绝对不允许尝试元力融合技。” 最后一句话是对在场的其他人嘱咐的,他脸上严肃的神情让所有人都清楚他并非只是随便说说。 “是。”大部分人异口同声地应道。其他人没有说话,但显然也将刘逸鸣的话牢记在心了。 接着,刘逸鸣话锋一转,夸赞道:“不过小炽,你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通过对队友元力特性和战斗技能的了解,想到一种可行性极高的元力融合使用的方式,虽然还和以前一样莽撞,但看得出你成长了不少。” 这一套“大棒加糖果”的话术让容炽还是蛮受用的,他不再像刚刚那般洋洋得意,同时身上的自信也未被磨灭掉。 “给你们的元力融合技取个名字吧。” “我早就想好了,就叫‘火陨天降’怎么样?”容炽看向搭档罗志浩,征询道。 罗志浩毫无意见地点了点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这个名字取得好。 刘逸鸣微微颔首,道:“好,就叫‘火陨天降’。希望你们两人在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多多配合,培养默契。等到了明年的大赛上,用完全版的‘火陨天降’震惊世人!” 他的这番话,表明已经认可并确定容炽和罗志浩成为了一对双人组合赛的搭档,并拥有在明年的大赛上出战的名额。容炽倒是不以为然,毕竟以他的实力,上场比赛肯定是不成问题的;反观罗志浩则喘着粗气半天说不出来话了,而脸上疯狂抖动的赘肉很好地反映出了他内心的激动。 “好了,继续下一组对决。”刘逸鸣说道,“鉴于慕枫和萌萌都是走治疗辅助路线的,就不安排你们进行双人组合战了。所以今天的最后一组对决,梦蝶,就是你和我了。你先选择搭档吧。” 袁梦蝶无奈一笑,摊了摊手,说道:“我还有得选吗?那位火属性的弟弟,你叫席照对吧?就是你了。” ------------ 第61章 光与暗 被点到名字的席照倒是不感觉意外,毕竟候补队员中余下还未出战过的除了擅长治疗的余萌萌之外,就只有他和光之元者尹洁了。不过想到刚刚被袁梦蝶气场压制的场景,他心下多少还是有些余悸,看向袁梦蝶的眼神也带有一些紧张和害怕。 袁梦蝶看出了他眼神中的情绪,只当是他因为要跟正选队员交手而感到紧张,于是冲他微微一笑,说道:“别紧张,到时候听我指挥,你正常发挥就好了。” “啊,是。”席照走到袁梦蝶身边,唯唯诺诺地不再吭声。 刘逸鸣见状,冲尹洁招了招手,柔声唤道:“那小洁,你和我搭档。” 尹洁低垂着头,双眼稍稍抬起看了他一眼,然后小步走到他身旁,轻声轻语地应道:“好、好的,表哥。” 刘逸鸣显然是对自己这位分家的表妹很熟悉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待会上了场听我指挥即可,不用担心其他的,我会保护你的。” 尹洁没有应答,而是羞赧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接着两组四人就先后走上了擂台,分边对面而立。 这时,台下的路放疑惑地问孟堡道:“堡哥,为什么刚刚梦蝶姐说她没的选了呢?光和暗既相克也相生,尹洁不是比席照更合适吗?” 孟堡摇了摇头,说道:“光和暗两种属性比较特殊,它们的相生关系和其它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相生关系并不一样。这个问题,我觉得那位紫灵族的学妹比我更适合解答。” 坐得离两人并不远的余萌萌自然听见了孟堡提到了自己,然后她将目光投了过去,正好和路放的视线接触到,于是说道:“队长,我来回答你吧。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两两相生,这相生的两种属性之间的关系就好比母子。以队长你的木属性举例,水生木,所以母属性为水,子属性为木;木生火,所以母属性为木,子属性为火。母属性元者对它的子属性元者有加速元吸收、增强元力技威力、提升力量速度等增幅效果。 “然而光和暗这两种属性的相生关系更类似于相互牺牲。两种属性的元者如果相互配合,实力较强的那一方会不断吞噬并同化另一方的元力来壮大自身,直到另一方的元力彻底耗尽为止。就相当于牺牲一方的全部力量来成全另一方实力的暴涨,一个不慎,被牺牲的那一方很可能失去生命。所以我们紫灵族从小就被教导,千万不能跟圣羽族元者两两搭档。除非两位元者的实力完全相等,或者彼此之间有血脉相连、元力波纹契合等特殊原因能够保持两种属性元力保持平衡,不过这样的概率几乎为零。 “就拿袁学姐和尹姐姐举例吧,如果她们两人搭档,一方给另一方打辅助的话,对战开始用不了多久,尹姐姐的光之元力就会被袁学姐的暗之元力吞噬干净,成为待宰的羔羊;如果两人打配合,因为属性相克的缘故,会让两人的元力相互肘制,甚至彼此倾轧。除非两人各自为战,不过那样就失去了组合战的意义了。 “原来如此……”路放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他才刚刚进入元者的世界一个多星期,对很多与元者相关的秘辛还处于懵懂未知的状态,况且光、暗两族的元者相较于其他五种属性的元者在数量上远远不及,他所在的班级共有三十四名学生,却没有一人是光或者暗之一族的元者,因此他对这两族的元者更是知之甚少了。 “你刚刚说概率几乎为零,也就是说过往其实是有光暗两族元者能够成功搭档的例子的咯?” 余萌萌点点头,道:“我们家族的历史记载上就有一位。那位祖先年轻时结识了一位和他差不多大的光之一族的元者,两人第一次遇到就相见甚欢、意气相投。在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发现彼此不单实力相仿,而且自身的元力对对方的元力也不会产生排斥,反而能水乳相融。于是两人开始结伴闯荡天下,依仗着光暗两种元力的契合和超乎寻常人的默契,他们在同龄人中几乎没有对手,在天陆上也算闯出了一些名堂。可惜的是,后来那位祖先因为一场意外受了无法治愈的暗伤,在实力上渐渐与同伴拉开了距离,两人的元力也无法再向之前那样契合了。这已经是六百年前的事情了,之后我们家族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二位能和光之一族元者契合的族人了。” 这时,凌慕枫的声音幽幽地在众人耳边响起:“其实我们学校的历史上也出现过光暗两族元者成功搭档的例子。” 当众人将目光都集中向他的时候,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根据校史记载,两百七十多年前的四一六零级有两位学员就是光暗属性契合的情况。他们是孪生姐弟,不过因为他们的父母一方是光之圣羽族、一方是暗之紫灵族的关系,所以姐姐是光之元者,弟弟是暗之元者。也正因为他们是双胞胎,血脉相通,元力波纹几乎一模一样,所以他们的光暗元力天生就能相融相生、相辅相成。他们也毫无悬念地入选了天元战队,是双人组合战的第一选择。在他们不断学习、配合的过程中,还创造了前无古人甚至可能后无来者的光暗元力融合技。正是靠着这个技能,当时的天元战队在他们的带领下,在决赛中上演了惊天大逆转,击败了当时不可一世的星月学院,获得了第三十五届全天陆元者学校锦标大赛的冠军。那是天元学院在锦标大赛上的第一个冠军。也正是自那一届开始,天元学院正式跻身全天陆元者学校的金字塔尖,并逐渐发展成全天陆最大的元者学校。” 看到平日里惜字如金、给人的感觉有些阴郁的凌慕枫此时滔滔不绝地侃侃而谈,所有人都不禁目瞪口呆。 注意到了所有人以一种怪异的神情看着自己,凌慕枫微微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周澜问道:“这些事情我听都没有听说过,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校史啊!校史里白纸黑字记录得清清楚楚,你们都没看到过?”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而刚入学不久的路放还是第一次听说天元学院有“校史”这种东西。 “你是变态吗?”孟堡不禁吐槽道,“校史有好几千页,拿起来都费劲,谁没事会去看那种东西啊?” “啊?可我觉得校史很有趣啊,我都看了不下三遍了,我还以为很多学生都看过呢。”凌慕枫惊讶地说道。 三遍?所有人的脑袋上都不由得冒出了几根平行的黑线。 “果然是变态。”孟堡小声嘀咕道。 路放用手肘戳了戳他,问道:“孟哥,校史在哪里能看啊?” 听到这话,孟堡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路放,说道:“在图书馆顶楼。你不会也想看吧?” “嘿嘿,只是觉得好奇。” 孟堡用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哥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一句忠告,校史这东西,不是一般人能看得下去的。我翻了三页就放弃了,我们学校的学员们平均不会超过七页。” “就这么难看吗?”路放不敢置信地问道。 容炽也搭茬了:“不能说是难看,应该说是晦涩难懂,吉什么什么牙……” “是佶屈聱牙。”周澜接话道,顺便飞给容炽一个蕴含着“你是文盲”的嘲讽的眼神,“校史是从我们学校成立之初,也就是天历3988年开始编制的,距今已经449年了。编制时采用的是当时全国通用的先华文,和两百多年前改进后沿用到现在的后华文的行文特点有很大的差别,所以现代人读起来会有一定的困难。 “学校有个校史编制委员会,他们每年年初都会将上一年发生的事增补到校史的最后,然后每十年进行重新修订和再版。后面增补和修订的内容都沿用之前的先华文进行记载,哪怕之后先华文逐渐被后华文替代也没有改变这个传统。现在这一版校史加上近些年增补的内容总共有五千二百一十八页,大概四百六十万字,还都是先华文,能通篇看完的人可不都是变态吗?更不用说看了不下三遍的人,真的是变态中的变态……”周澜说着,看向凌慕枫的眼神里更添一丝古怪。 “那澜姐,你看过多少?”路放问道。 “我挑了几处感兴趣的,也就看了五十多页吧,差点把我的脑细胞看死一大半……” 听到这里,路放对拜读一下校史的兴趣更加浓厚了。他现在本就对元者世界的过去和现在充满了比普通人更为强烈的好奇,天元学院的历史也可以看作是元者世界历史的一部分缩影,他期望着能从中有所收获。 台下闲话说得有些久,台上的四人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刘逸鸣冲台下喊道:“我们这边可以开始了。孟堡,这场你当裁判!” “好嘞!”孟堡咧嘴一笑,示意台下其他人都安静坐好,然后走到台边大声宣布道,“对决,开始!” 话音刚落,刘逸鸣和尹洁的背后同时出现了一对洁白的光之羽翼,接着羽翼轻拍,将两人迅速送上了半空。 擂台另一边的席照眼看着对面的两人升空,转头对袁梦蝶道:“袁学姐,地对空,我们有些不利啊。” 袁梦蝶露出一抹笑容,说道:“他们会飞,我们也能。” 话音一落,就当席照还在疑惑不解时,只见袁梦蝶的背后也慢慢展开了一对如蝴蝶一般的紫色的翅膀。 ------------ 第62章 光速瞬闪 “哇!”目睹袁梦蝶背后长出了紫色的翅膀,台下的候补队员们都不禁齐齐发出一声惊叹。 “好美啊!”余萌萌看着那对翅膀上不停闪烁的紫色光点,眼中也满是星星地惊呼道。 在众人的惊呼和惊叹声中,袁梦蝶背后的翅膀轻轻扇动起来。只见她双脚离地,像一只巨大的蝴蝶翩飞向空中。 接着,她单手指向了在一旁一直盯着她出神的席照。 席照只觉背后生风,接着整个身体被一股向上的力量提起离开了地面,顿时让他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左右扭头看向身后,只见自己的后背不知怎么也长出了一对紫色的蝴蝶翅膀,正上下翩动着。 袁梦蝶不光用元力给自己凝聚了一双翅膀,也给搭档席照安上了一双。这一举动在台下的候补队员中又激起了一阵波澜。 “我去,还能这么操作啊?”何莲失声嚷道。 飞行可以说是光之圣羽族元者的专利,他们的平均实力能强于其他六族,拥有空中优势是其中的一大原因之一。然而像袁梦蝶这样还能带着其他人一起飞,哪怕在光之圣羽族中,也只有少数一些实力强悍之人才能做到。 “很震惊吧?当初我们第一次看到梦蝶姐长出翅膀的时候也和你们是一样的反应。”周澜脸上带着淡定的笑容,但从她的眼神中还是能看到一抹浅浅的惊艳的。 “原本梦蝶姐的名字叫做袁梦梦。当她学会元力外放时,她的暗之元力就像有自主意识一样在她背后聚集,凝聚出一对蝴蝶一样的翅膀,于是她就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袁梦蝶。随着对元力掌控的学习,她渐渐能够将元力翅膀收放自如,而且还能在其他人的背后也凝聚出一双一样的翅膀,带着他们飞翔。” 路放问道:“那梦蝶姐可以一次性带多少人飞啊?” 周澜伸出右手,将手掌张开:“五个。” 路放的瞳孔瞬间放大了:“那岂不是意味着,算上本来就能飞的逸鸣学长,七对七团队战,我们战队一方的七人都是可以飞的?” “对啊!”孟堡捏了捏拳头,信心十足地说道,“绝对的空中压制,这就是我们在明年的大赛上对卫冕志在必得的底牌!不过不到决赛,我们是不会轻易亮出这张底牌的。” “但是离开地面飞在空中,堡哥你不是已经废了一半了吗?”路放斜睨着他,说道。众所周知,离开地面的土之地鼎族元者,能发挥出的实力会不及原来的一半。 “不要小看我,我自有办法。”孟堡嘿然一笑,卖了个关子。 视线回到擂台上,长出紫色翅膀的袁梦蝶和席照翩然飞到空中,与背后张开光之羽翼的刘逸鸣和尹洁几乎平齐。 “这下,他们的空中优势可就没有了。”袁梦蝶对着席照微微笑道。 “是的。”席照又恢复了信心。 在渐渐升空的过程中,他已经慢慢从震惊中缓了过来,同时也逐步掌握了如何运用背后的这对元力翅膀进行飞行。虽然翅膀是袁梦蝶的元力凝聚出来的,对翅膀的掌控也在她的一念之间,但席照已经将自身的火之元力和翅膀中的暗之元力连接在了一起,使得这对翅膀也可以根据他的意念做动作,从而控制自己在空中进行移动。元力的掌控本就是他的强项,因此对于这对翅膀的使用,他已是得心应手,这样袁梦蝶就可以不用分心了。 袁梦蝶翩飞到席照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待会儿我主攻,你跟在我身后配合我。我们先……” 这一边在密谋着战术,另一边的刘逸鸣则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他们。 在他身旁的尹洁反倒有些不知所措,略带紧张地问道:“表、表哥,待、待会儿我、我要做什么?” 刘逸鸣温柔地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小洁,别那么紧张,只是一场切磋而已,就算是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 “啊、嗯,是。” “等会儿你就尽情发挥自己的特点就好了,不需要藏着掖着。今天在场的都是今后你值得信赖的队友和朋友。” 听完这话,尹洁的紧张情绪慢慢地褪去了,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 袁梦蝶和席照还在咬耳朵,似乎还没有商量完战术。但下一刻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袁梦蝶一扇翅膀,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向刘逸鸣和尹洁那边袭去。席照慢了一个身位,但也紧跟而上,同时他的身边也出现了八颗红色的元力弹。 袁梦蝶一马当先,距离刘逸鸣还有五米远的时候右臂一挥,一道月牙形的元力光弧向后者当头甩去。 刘逸鸣不紧不慢,右手伸至身前,一道白色的元力屏障挡在了光弧的行进路线上。同时他的左手示意尹洁退远一些,免得被波及。 光弧和屏障相撞,没有发出剧烈的响动光弧就消散了,屏障只是产生了微微的震荡。 “你还是老样子,喜欢出其不意。”刘逸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 袁梦蝶还以一声冷笑:“兵不厌诈。”话音未落,她双手在胸前虚抱成一个圆,下一瞬,一颗直径三十厘米的紫色元力弹向光之元力屏障冲了过去。 而就在同时,席照身边出现的八颗元力弹也向着飞离的尹洁急速而去。 不过尹洁对此也早有准备,双手手背上各出现一只元力护盾,蓄势等待着应对元力弹的攻击。 紫色元力弹重重砸在了元力屏障上,两者一同破碎,随即腾起一阵紫色的浓烟,伴着一股冲击力向四周扩散。 刘逸鸣的身体被冲击得稍稍后移了十几厘米,而袁梦蝶则借着这股冲击力突然折向,朝尹洁的方向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快要侵入尹洁身周一米以内的八颗红色元力弹也突然转向,朝着刘逸鸣所在之处袭去。 空中,袁梦蝶和八颗元力弹擦身而过,互相交换了攻击对象。袁梦蝶双手泛起紫色光芒,向着尹洁气势汹汹地袭杀而去;八颗元力弹则从八个不同的角度瞄准了刘逸鸣,封锁了他所有能够脱身的路线,让他无法抽身去救援同伴。 弄懂了对方的意图,刘逸鸣不禁脱口而出地夸赞道:“原来如此,好战术!”不过他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慌张的神情,背后羽翼一振,元力技“光雨霏霏”瞬发而出,将八颗元力弹全部击散。 袁梦蝶虽然背对着刘逸鸣,但她很清楚席照的元力弹压根不可能给他带来任何的麻烦,不过只要能拖住他一会儿让他无法第一时间救援尹洁,目的就达到了。她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回前方,缠绕在双手上的紫色光芒更甚。 双方实力的差距注定了当两人正面交手时,尹洁必败无疑的下场。唯一的悬念就是尹洁可以在袁梦蝶的手下撑几招?如果能撑上十几秒,说不定能等来刘逸鸣的救援。 但袁梦蝶显然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她所蓄势待发的近战元力技“暗冥突刺”求的就是要一击即中,让尹洁在非常短的时间内离开擂台。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袁梦蝶双手缠绕的紫色元力渐渐形成了两根粗长锋锐的利刺,直取尹洁的心口和元海这两处必救部位。 面对迫近的“暗冥突刺”,尹洁的脸上也并未浮现一丝慌乱,这反而让袁梦蝶瞬间心生警惕。 就在这时,只见尹洁全身泛起淡淡的白光,然后瞬间从袁梦蝶的眼前消失了。 就在尹洁消失的刹那,“幽冥突刺”掠过她刚刚所在的位置,扑了个空。袁梦蝶眼皮一跳,心念电转,来不及摆正身体,扭头冲着身后大喊道:“席照!小心!她冲你过去了!” 席照的注意力一直在刘逸鸣那边,自然没有发现尹洁从袁梦蝶的攻击下突然消失的情况。不过听到了袁梦蝶的呼喊,他也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迅速将身体蜷缩起来,火之元力外放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罩。 保护罩刚形成,数道如星星般的光点在席照的身后凭空出现,冲着他的后背璀璨坠落。保护罩扛过了五六颗光点之后应声而破,余下的零星光点砸在席照身上,让他失去了平衡往下掉落。 好在光点的威力并不是很大,席照在坠落的过程中控制着紫色翅膀找回了平衡,接着有些狼狈地向袁梦蝶的方向飞去。 见到席照安然无恙,袁梦蝶松了一口气,接着,盯着刚刚从自己眼前消失后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席照身后的尹洁,脱口而出道:“没想到,居然是‘光速瞬闪’……” 话语一出,擂台下的正选队员们皆一片哗然,而候补队员们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路放连忙问道:“堡哥,什么是‘光速瞬闪’?” 孟堡解释道:“这是光之圣羽族元者的一种天赋技能,施放者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让本体化身为光,以光速移动。” “化身为光?那不就是极致光之体?” “不一样。”孟堡轻轻摇了摇头,“施放‘光速瞬闪’化身为光的时间仅仅只有移动的那一刹那间,不像极致光之体只要元力足够就可以一直光化。而且极致光之体移动的速度远不如‘光速瞬闪’。因为光的速度每秒接近三十万公里,所以‘光速瞬闪’的施放者在心念电转间,可以瞬间移动到天陆的任何地方。” ------------ 第63章 传承 “好厉害!”路放不禁赞叹道,“那岂不是出门旅游都不用乘坐交通工具了?想去哪儿玩就能去哪儿玩。” “怎么可能?”孟堡白了他一眼,“释放‘光速瞬闪’进行移动,距离越远消耗的元力会以几何倍数增多。以尹洁的元力总量,估计她都出不了校园。而且要移动的目的地如果不在视线范围内,危险性还是比较大的,因为一旦移动路线上刚好有人或者物品,施放者非常容易受伤。所以‘光速瞬闪’一般都用在对战中,其他场合都不会使用。” “原来如此。从你们刚刚那么吃惊的反应来看,会‘光速瞬闪’的人也是非常罕见的咯?” “我刚刚也说了,‘光速瞬闪’是一种天赋技能,后天是绝对没有办法学会的。天赋技能并非人人都有,一般拥有的概率是二十分之一,也就是说二十名元者中就有一名拥有天赋技能。而天赋技能也有高低之分,效果越是变态就越是罕见。从某种角度来说,极致之体和属性变异也算天赋技能的一种,而且是属于极其变态的那类。但‘光速瞬闪’比它们还要变态还要罕见。” 路放略微思索了一下,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试想一下,双方对战,一方总能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另一方的身后给他来个大招,实在是太犯规了。就拿刚刚尹洁的攻势举例,如果不是席照在袁梦蝶的提醒下下意识做出防御,再加上尹洁的元力技威力确实差点火候,席照早就被击落在地失去战斗能力了。 周澜接茬说道:“因为太罕见,所以历史上对‘光速瞬闪’的记载寥寥,而且也都并不详尽。” “那学长学姐们是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的?”余萌萌问道。 “因为久周市有位大人物就拥有‘光速瞬闪’这一天赋技能啊。” “难道是……”路放不禁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刘会长?” 久周市元者协会会长刘天羽的名头在天元学院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久周市五大家族之首——圣羽刘家的家主,久周市的最强者,据说还是天华国甚至是全天陆最强的光之元者。其本身拥有的强横实力,再加上比极致之体和属性变异更罕见的天赋技能“光速瞬闪”的加持,让他足以站在全天陆元者界的金字塔尖。 容炽感慨道:“我们小时候就亲眼目睹过刘大伯使出‘光速瞬闪’,当时心里的震撼无以复加。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能目睹有另一个人也能够使出‘光速瞬闪’,真的是……逸鸣哥把她藏得可够深的啊!” 周澜微微一笑,道:“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老是喜欢做出一些让人惊掉下巴的事情,然后看着他人的反应暗暗自喜。之前登场的你们就像开盲盒一样,接连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惊喜,我以为到这儿就差不多了,没想到他居然把大轴留到了现在。” 孟堡用目光一一扫视过身边五名候补队员的脸庞,突然理解了当年他们身为候补队员第一次集结时,当时以程风卓为首的天元战队正选队员看向他们的目光中所含的深意了。那是深感后继有人的欣喜和欣慰。 天元战队自成立以来,视传承为最高宗旨,一直秉承着以足以胜任下一届大赛主力队员的标准挑选候补队员的传统。这种与其他学院赢在当下的理念背道而驰的做法,早些年因为替补队员实力的差距导致天元学院在全天陆元者学校锦标大赛上的成绩不佳一直受到世人的嘲讽和诟病。 直到第三十五届大赛上在光暗属性孪生姐弟的带领下异军突起逆转夺冠之后,这种建队理念的优势就渐渐凸显了出来。候补队员经历过一次大赛的洗礼,所获得的经验和磨炼出的心态就成了他们五年后参加下一届大赛最大的优势。而且这种选人模式打破了其他学院传统的参赛名额被高年级完全垄断的局面,给低年级中拔尖的学员提供了能够参赛的机会,使得低年级学员的学习和修炼积极性大幅提高,也让天元学院获得了更多优质的生源。 这种良性循环的结果就是,五年后的第三十六届大赛天元战队强势卫冕,之后直到四年前的第八十七届大赛,四十届大赛中天元战队囊括了将近半数的冠军,而且成绩最差的时候也没有跌出过四强。 这样辉煌的成绩使得期间有不少元者学校也借鉴了天元战队的经验做法,虽然比赛成绩偶有明显提高,但过了一两届之后的效果还是不尽如人意,也就没有再沿用下去。也难怪,天元学院沉淀了一百七十多年终于等到硕果丰收的时候,这样漫长的等待不是一般学校可以忍受得了的。 现在,传承即将要落在以路放为首的这一批七个十三到十五岁的孩子身上了。等明年的大赛结束,孟堡他们这些正式队员也将离开天元战队,这些候补队员将正式成为正选队员,将天元战队和学院往昔的荣光抗在肩上,迈步向着创造崭新辉煌的大道砥砺前行。 虽然孟堡对刘逸鸣以及这一届天元战队的成员们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但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肯定他们能够在明年的大赛上夺魁。毕竟一来比赛中的变数很多,二来他们无法做到对其他参赛学院战队的实力知根知底。星月合众国的星月学院、英苏联合王国的剑津学院、北俄联邦的莫林学院等元者学校的战队历来都是冠军的强有力争夺者,他们与天元学院战队的实力十分接近,到了淘汰赛,输赢也就毫厘之间的事。再加上偶尔会有一两支实力一般的学院战队突然横空出世几名天才,对传统豪强造成一些冲击,甚至爆出冷门。更何况还会有不少场外因素也能左右冠军的归属。 不过孟堡可以确信的是,今天见到的七位候补队员,他们所拥有和展现出来的天赋绝对要高于五年前的孟堡他们。下一个五年,经过大赛洗礼和不断学习成长的他们,所能爆发出来的战斗力绝对会比现在的天元战队这七人更为强大。孟堡对此充满了期待。 路放注意到了孟堡一直扫视着他们的眼睛中的异样情绪,疑惑地问道:“堡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打量我们?” 路放的话让孟堡微微一个激灵,连忙将目光收了回来,轻轻摇了摇头。“没、没事。” 此时,容炽和周澜等人也读懂了孟堡眼神中的情绪,投给他一个会心的微笑。 目光转回擂台上空,席照在袁梦蝶的掩护下慢慢飞回到她身旁,稍稍定了定有些紊乱的心神。 尹洁为了防止被袁梦蝶攻击,又一个“光速瞬闪”回到了刘逸鸣身侧。连续使出两次“光速瞬闪”对现阶段的尹洁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她呼吸略带急促地在刘逸鸣的守护下回复着元力。 “稍稍有些遗憾呢。”刘逸鸣语气柔和地对尹洁说道,语气中并没有丝毫责备。 尹洁倒是有些愧疚地微垂着头,回道:“嗯……怪我,平时修炼不够刻苦,元力技的威力太弱了。” “别自责了。你能把‘光速瞬闪’运用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既然你已经把底牌漏出来了,接下来对面肯定会优先对付你。你要跟紧我,我会全力保护你的。” 尹洁面色有些潮红地点了点头,眼神中的自责消失了,换上了严肃认真的神光。 他们正对面的席照有些后怕地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尹洁一下子就出现在我身后了?” 袁梦蝶解释道:“那叫‘光速瞬闪’,是光之圣羽族中极其罕见的一项天赋技能,类似于瞬移。好在那小妹妹使出的元力技的威力差点火候,不然你早就出局了。” 对她的后一句话,席照深以为然。如果尹洁的元力技威力再强上几分,他刚刚八成就被砸到地面上无法再战了。 “弓箭、‘厚土大炮’、极致水之体、‘光速瞬闪’……这一届的候补队员怎么一个比一个的变态?”袁梦蝶面无表情地看着席照,说道,“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应该是你们七个里最平庸的,我想不通刘逸鸣为什么之前会选你当候补战队的队长。” 这句话确实挺伤人的,但此时的席照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因为袁梦蝶所说的的确是事实。 其他六人,都在刚刚展现了他们与众不同的天赋。与他们相比,擅长元力控制的席照几乎跟普通的元者没什么两样。他刚刚在台下看着队友们的表现,不断扪心自问,如果真的和他们中任意一人对战,自己是否真的有胜算?他不能确定。但他现在心里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相信刘逸鸣的选择! 候补战队成员都是刘逸鸣根据学院老师推荐再经过多方查证、长期观察之后,才从数千名五、六年级的学员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天才中的天才,他可以说对他们是知根知底。既然他一开始就从七人当中选择了席照当这个队长,席照自然坚信他的选择,也坚信自己有被如此看好的实力。 “学姐你说得对,要论天赋我确实不如他们任何一人……”席照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接着猛然睁开眼睛,瞳孔中浮现一抹赤红,眼神中透出一股决绝。 “居然被你们每个人都看扁了,看来我必须拿出真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