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序章一 铛~铛~铛,驸马府已经关闭的大门发出了轻微的敲门声。不一会儿,守门的人取下门闸,打开了门。两个个穿个黑色斗篷的人安静的出现在门前,午夜昏暗,也看不清两人的脸,即使是后面的马车也被车夫驯服的没有发出一点异样的响声。 这下人道:“额,你是?” 只见那前面那人大步的走进了门,神色慌张,急忙问道:“公主和驸马已经歇息了吗?” 接着驸马府的亮光,这下人看到一个身材有些臃肿,年过花甲的老人,“小人不知啊?”那人没有停歇,径直往府内跑去,“刘驸马!出大事了!” “哎哎哎,你谁啊?!别硬闯啊!” 后面一个两鬓有些许斑白,年岁四十左右的男人紧随其后,扶着这个下人的肩膀说:“没事!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一到正事上就慌忙的很。” 这下人看清了后面这个人的脸,慌忙毕恭毕敬的说:“韩神医!是您回来了!” 大厅里坐着一位男子,见到有人慌忙的跑进来,立即起身相迎。只一瞬就扶住了这个老人的手臂。此人便是当朝云开公主的夫婿,驸马刘湛。 “刘驸马,皇上快要不行了!”老人焦急的说到。 “吕端大人,皇上怎么了?” “根据我的诊断,皇上只怕撑不过今晚了。”后面那个中年男子说到。 “韩季大哥,连你也束手无策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皇上已到寿终之时,就是再精湛的医术,再多的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了。” “那我即刻和公主进宫?” “只怕是进不去,现在宫中的一切都被王继恩封锁了。皇上病重的消息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们也是趁王继恩不注意,乔装打扮后才看到皇上的。”那老人急忙说。 “怎么会这样?王继恩难不成想造反?!” 韩季说:“造反?也不是不可能。他想废除太子,打算立楚王赵元佐登基!” 刘湛惊讶的说:“皇兄?皇兄早就疯了,他想立皇兄,只怕朝中大臣不会同意吧。” “就是因为楚王神志不清,所以王继恩才立他为帝,将来能更好的控制朝政。”吕端分析道。 “驸马,老朽已经收到消息,王继恩和皇后已经打算联手立楚王登基。现在封锁了皇宫内的所有消息,太子那边也不知道这件事。若皇上驾崩,太子也不在殿前,王继恩联合刘皇后,那极有可能让楚王登基。那时,我大宋基业怕是要落入王继恩手中。”吕端神态有些焦急。 “王继恩安静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开始了。”刘湛喃喃道。 “我们也正是为此而来。”吕端补充道:“刘驸马,老朽虽然是宰相,可王继恩在宫中党羽众多,终究无法与王继嗯相抗,只怕到时,王公公与皇后再加上和王继恩早就勾结在一起的那些大臣,足可一手遮天,篡改遗诏。”说着吕端便跪了下来,郑重的说:“事关我大宋基业,所以请刘驸马务必答应老朽一事!如您不答应,我今夜便跪死在此。” “吕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刘湛扶吕端起身,说:“可我曾答应皇上,誓江盟只管理于江湖之事,绝不干涉朝廷政事的。况且…”刘湛想到了什么,但没有说出口。便问道:“那您想让我怎么做,带人拥立太子?” “刘湛,此事我们并非叫你带人助太子登基,我只希望你明天能够拖住王继恩。” “韩大哥,你的意思是?” 吕端道:“明日,我会想办法将王继恩引入诏书阁,请您务必在那里留住他,万不可让他离开。他若不在,他的那些党羽也不敢轻举妄动,我速去殿上传召太子,让太子继位,大局成定数,他们便万事休矣。” 刘湛一脸坚定的说:“好,我明白了。” “驸马。此事关乎我大宋基业,请驸马务必拖住王继恩。”吕端强调道。 “吕大人放心,我必拼尽全力!” “有驸马您这句话,老臣就放心了。”吕端说:“我现在需要赶紧到太子府,告诉太子这件事。” “且慢,吕大人,现已深夜,太子那边眼多嘴杂,您现在过去,必会耳目监视的到。”韩季赶紧说到。 “韩太医,您的有什么主意吗?”吕端问道。 “刘湛,公主可睡下了?” “云开刚刚还在和两个孩子玩闹呢,应该没有睡下。我去看看。” 说着,刘湛便向大厅的后面走去,穿过走廊,走向房间。到门口的时候,门外的婢女委身参见,小声到:“驸马,你来啦。” 刘湛问道:“含风,公主还在房中吗?” “公主还在房中,不过少爷和小姐已经睡下了,公主吩咐有人来不可大声通报。命我轻声进屋告知便是。所以还望驸马您声音小一些。”含风说到。 “好,我知道了。”说着便轻轻的敲门。 “是谁?”一个轻柔的声音问道。 “云开,是我。”刘湛轻声回道。 一会儿,门轻轻的打开,迎面浮香,身着一身琉绣的浅蓝衣裙,一女子脸色温润,额头细汗,头发用头绳简单的系成了一个团子状,正轻轻的拍着在床上熟睡的两个孩子,此女子这正是大宋的云开公主。云开用有些疲惫眼睛看着刘湛,只见她伸出右手的食指置于嘴前,发出了“嘘~”的一个小声,示意刘湛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然后将薄毯给床上的两个孩子盖好,慢慢的走了出来,轻轻的将门掩上。对含风等下人说到:“两个孩子已经休息了,你们好好照顾。”然后扭头,用手指指要走的那条路,刘湛点头,两人便并排走去。 刘湛从怀中取出汗巾,帮云开把额头的细汗拂去,温柔的说:“这个事让下人干就行了。” “孩子们总是粘着我,而且,交给下人,我这当娘的也有些不放心啊。” 刘湛嗯了一声。 “怎么了?湛哥。”云开轻声问道。 “韩大哥和吕大人来了,现在正在前厅,似乎父皇的身体快不行了。” “父皇的身体,连韩大哥都没有办法了!”云开轻叹了一声,”父皇继皇伯大业,收北汉,战契丹,统一了中原,操劳了一生,如今也是天命将至了吗?”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父皇雄略半生,死亡对他来说也许并不可怕。” “这个我明白,只是还是有些伤感。” 刘湛看到云开的衣服有些脏乱,想来是和两个孩子玩闹所致,说:“对了,你不去换个衣服梳理一下吗?” “无妨,正事要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额,好” 两人走入大厅,云开开口问:“韩大哥,吕大人,怎么样了?” 吕端作揖行礼,“老臣见过公主。” 云开道:“吕大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吕端将刚刚商议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怪不得前几日我进宫看望父皇,那王公公一直来敷衍我。不让我看望父皇。” “当下,有件事必须请公主去做。”吕端坚定的说:“由您去告诉太子此事。您与太子是一奶同胞的亲姊弟,我与韩太医去的话,都太过引人注目。而且,太子那边肯定安插有王继恩的耳目。” “是的,你与太子是亲姊弟,你去看弟弟,别人不会怀疑什么。而且你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也不会有太多人会提防你。所以,我刚刚与吕大人商量,此事你去最为合适。“韩季说到。 “好,我明日早些过去。一定将这件事告诉太子。” 吕端拿出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大渐”两字,交给了云开。“明天将此物交给太子即可。夜已深,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云开回到:“好,吕大人您早点回去歇息吧。”吕端也向刘湛和韩季示意,便走了出去,出了大门,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坐上马车匆匆的离开了。 大厅里,各自都在沉思,三人一语不发,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此事非同儿戏,人活而一生,都愿求个幸福安慰,此事突然,关乎自己的命运,也关系国家未来的存亡。 云开突然说:“韩大哥来这么久了,下人们也不给上茶。夜深了,韩大哥今日便留下吧,我去安排一下。”说着便示意下人准备茶点。 “你有把握吗?”韩季对刘湛问道。 刘湛深呼了一口气:“说真的,不知道。王继恩内功深厚,气力过人,一身金钟罩硬的跟王八壳似的,无人知道他的罩门在哪。当年我师傅华铁山都没能赢他,我也不知道明日能否取胜。” “凡是尽力而为,就算无法取胜,只要你能拖住他就行,吕大人那边只要扶太子继位,便派人去接应你。” “嗯,事态已经如此了,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更何况不仅仅是为了云开,现在还有月儿和天儿。就是死,我也拖住王继恩的!!”刘湛顿了一下,“而且。。。我也答应过他。” 他说出来之后,刘湛和云开的脸上皆露出了悲伤的神情,韩季随即说:“什么死不死的!当年华盟主虽然没打赢王继恩,但王继恩也没打赢华盟主。要不有小人作祟,华盟主怎么会死呢!!!刘湛,如今你的武功早已不逊色于当年的华盟主,有什么可害怕那个死太监的。” 刘湛突然醒悟到:“对了,应该派几个人明日保护吕大人的,明日吕大人行事,必少不了有人阻挠,王继恩手下也是党羽众多!不派人保护怎么能行?!我现在出城去找华峰。” 韩季笑着说道:“不用着急,有一个比华峰更合适的人。李震天。” 刘湛听后放心,说:“震天来了吗?如果由震天保护吕大人真是再好不过了。不愧是做大夫的,还是韩大哥你思虑周全。” “没什么,小事而已。” 一会儿,几个下人备了一些菜肴点心,取了些清茶美酒,“韩大哥,今日共饮几杯吧!” “好啊!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烦心事!” “小酌几杯便是了,明日还有大事呢!”云开提醒道。 刘湛说:“嘿嘿,云开,你放心,我和韩大哥自有分寸”。 ------------ 序章二 清幽的走廊上,路两旁栽着各种美丽的花朵,有两个身影并排而行。夜深了,走廊旁的花朵在灯的衬映下依旧显得格外美丽。刘湛虽看着路旁,却无心观赏,一只柔软的手拉起了刘湛的手,刘湛扭头看着身旁人。她俏皮的吐吐舌头,指了指路旁的花,问:“湛哥,你看这些花漂亮吗?” 刘湛本无心赏花,只是随便撇了两眼,说了声“漂亮。” 云开搂住刘湛的胳膊,又问道:“那我和花哪个好看?” “额。”刘湛征了一下,“肯定是你好看啊。”刘湛说道。 “我好看,那你为什么你只看着花,不看着我!”云开佯装一脸生气的样子。 刘湛倒是笑了一声,“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调皮了?这可不像是个公主。” “我说跟你那个妹妹学的你信不信?”云开说道。 “你呀!跟那个丫头也不学好,也不知她是不是和震天一起来了?”刘湛若有所思的说到。 “说不定来了呢,要不去问问韩大哥,震天在哪个客栈,你去寻得问问。”云开一脸笑容的说到。多年来,他的体质已经不再怕冷了,但不知为何突然有股寒意。 “额,夜深了,就不去叨扰了。。。”刘湛回道。“更何况,这事兰心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估计,应该,是没来。” “这可是你自己不去的,人家可没不让你去。”云开说道。 “是是是,我的公主,承蒙公主恩赐,不过是小人不想去的。”刘湛赶紧回道。“我们去看看孩子吧。” 两人走入房门前。含风行礼,道:“公主,驸马。” “我走后,两个孩子可有哭闹?”云开问道。 “没有,小姐和少爷安睡,不曾哭闹。”含风回道。 云开点点头,然后,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两个七岁的孩童躺在床上。女孩子踢开了毯子,趴在床上,一只腿早已伸向一边,侧躺着,成个“大”型。 “这姑娘家的,怎么这么不修边幅了?!”云开见了有些无奈。 含风说到:“小姐已经踢几次被子了,过一会儿就要来给她重新盖上,怕她着凉了。刚刚看过床下的冰盆,里面的冰已经化的差不多了,我正准备命人去在取些来。” 刘湛说道:“不用麻烦。”说着,刘湛轻轻的将床下的冰盆抽出来,放在地上,一只手放在这水盆上面,盆里面的水,瞬间冰盆里面已经融化的水全部凝结成了冰,然后轻轻的又放回了床下。 含风说到:“有劳驸马了。” 刘湛轻笑了一下,说:“不过是小事而已。” 含风回道:“对驸马您来说是小事,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是小事。这大晚上的,我又要带人去那冰窖里,又要在那指挥人家凿冰,里面那么冷,让他们快点吧,一个个都抱怨我这抱怨我那的。让他们慢点吧,要是再热着小姐少爷了,我又少不了一顿骂。。。” 云开赶紧说:“含风,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什么时候骂过你呢?!” 含风无辜的说:“是,是奴婢说错了,公主那是。。。指导。。。指导。。。” 云开一本正经的说到:“只是有些事你做的不好,我说了你两句而已。” 含风说到:“是是是,公主说的是。”然后有些伤神的说:“唉,如果姐姐还在就好了。” 云开听后也有些伤感,但故作生气的样子说:“你姐姐要是在,我还真放十万个心呢!” 刘湛默默的坐在床上看着两个孩子,心里也很是彷徨。明日将有大事发生,而这两个孩子却什么都不知道,静静的躺在床上熟睡。云开见刘湛若有所思,便走过来,说到:“湛哥,孩子就让下人照看吧,我们也回去休息吧。” “我想再看几眼孩子。” 云开心中知晓,说道:“看什么呀!明天我们忙完就会回来的,有的是时间陪孩子,走吧。而且啊,我也困了,明日还有事要忙,要好好休息。” 刘湛深呼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说:“走吧。” 两人回到房间里面,云开道:“湛哥,总觉得你心事很重啊。” 刘湛无奈的说:“明天就要对付王继恩了。” 云开安慰道:“曾经的我们多少困难都经历过了,还会怕这个吗?” 刘湛说:“曾经的我孑然一身,但现在,有了你,有了月儿和天儿,让我不得不为你们的事情而担忧。” 云开却有些生气的说:“难道你把我们当成累赘了吗?” “不是!不是把你们当成了累赘,正是因为你们,让我有了新的动力,但是也让我有了牵挂。所以,我才会时时刻刻的想着你们的安危,我不想你们收到任何伤害,如果明天,我。。。” 云开打断,坚定地说:“没有如果,明天你一定都能回来。” “你就那么相信我吗?” 云开抱着刘湛,倚在他的怀里,闭着眼说到:“我相信你,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从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不一般的人,只要是你认定的事,你就一定会去做,而且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 “可是我。。。” 云开说:“你也要相信自己,当初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困难,费尽了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了现在。你还记得你的最初的梦想吗?” 刘湛脱口而出:“我要平扶这江湖和朝廷之间的纷争。“刘湛叹息道:我见到了太多纷争,我不想让这些纷争在继续下去,当年多少人都死在这些纷争里。我不想再看到这些事。” 云开说到:“是的。为了这个梦想你付出了多少的努力,难道你想功亏一篑吗?” 刘湛闭上眼,回想起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然后突然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说到:“无论怎样,这都是我的选择,我必须坚定去完成它。而且他们也是因此丧命的。” 云开也明白这个“他们”,低着头脸上虽划过一丝伤感,但随即抬起头笑着说道:“嗯,你要相信你自己。好好休息。明日估计要费些心力呢。” 刘湛应了一声“好”,便同云开一起躺下歇息了。可两人心事未定,明日又不知是何状况,只怕注定是无眠之夜。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的寝宫里,门外有着重兵把守,每一个进去的人都要王继恩这位大公公知晓方可入内,室内一位老态龙钟的人躺在雍容华贵的龙床上。身边总有几位太医宫女轮流值班,所有人神色紧张,生怕出一点意外,毕竟,这可是当今天子,大宋的第二位皇帝——赵炅。可如今的皇上可不是当年那个初登大宝的皇上了,一十七年过去,也已是头发雪白,垂暮之年,如风中的蒲公英一样,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门外,一位太监和皇后便商议了起来。“皇后娘娘,根据张太医的诊断,皇上今晚就要回归天命了,我们的计划也需尽快执行了。” 李皇后却有些犹豫,说:“这样真的可以吗?皇上既然已立太子,明日我们却说另立新帝,会不会有大臣反对?” “皇后娘娘,您多虑了,这段时间来,皇宫内的消息我都封锁的死死的,每一个进出的人都是我们的人。”王继恩又说到:“况且,若皇上病重驾崩,太子又不知情,便由此可说,皇上对太子是有所质疑的,到时只要您出面,大臣们自会无言。” 皇后表情也很凝重,一言不发,王继恩看到,又赶紧说:“您想啊,您哥哥是当朝名将李继隆,乃皇上亲信,参知政事李昌龄,知制诰胡旦等人也都已经知道皇上的意图,朝中诸多大臣也很是支持我们的,您无需犹豫呢?!” 李皇后说:“可是,元佐,朝中皆知他换了失心疯,也是因此,皇上才废除他的太子之位,如今再扶他为帝,怕朝中大臣多有不服啊。” 王继恩说:“皇后娘娘请放心,据奴才所知,大皇子其实是装疯,自秦王逝世后才如此。只是不满皇上对手足的惩戒而故意为之,因叔父的不公,而装疯来抗议自己的父亲,实乃仁爱之人,他日一定是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而且,您曾有一子早夭,不是一直将大皇子视如自出嘛!”随后王继恩立刻变个脸便掌嘴说到:“小人该死,什么浑话都说,皇后娘娘赎罪。” 李皇后脸色更是难过,想到自己曾经的那个孩子早已离开了自己,她一个女人,若要存于这皇城之内,必须要有一个依靠,说:“好,那我即刻派人给兄长送信,你也把诸多事宜安排好。”便让身边的亲信前去传话。皇后轻轻推门而入,王继恩紧随其后。里面众人见到,行大礼,“拜见皇后娘娘。” 太医局的主管张太医神情悲伤道:“皇后娘娘您来的正是时候,皇上已入回光返照之相,您在和皇上说几句吧。” 李皇后跪在床前,趴在皇上的身旁,眼泪直流,刚刚王继恩说到自己早夭一子,心中已是难过不堪,而今所爱之人也要随之而去,自己终归是个女人,又怎么愿意承受,一时哽咽无语。 皇上用着虚弱的声音说到:“明德啊,朕…咳咳,不能陪着你了,当年你父为国之栋梁,遭人陷害被贬,大哥后来知晓,觉有愧于你家,将你我凑成连理,这么多年来,咳。。。你端庄知理,抚育皇子,真的是辛苦了,可朕却不能做一个一直陪着你白头偕老的好丈夫。。。咳” 皇后哭着说:“皇上,臣妾知你心中远大抱负,您为天子,日理万机,臣妾从来没有怨过你。” 赵光义有些欣慰,说:“哈哈,是吗?那就好” 几个宫女看见皇后伤心难受,赶紧扶着李皇后到一旁的椅子上。 然后对着后面的王继恩,虚弱地说到:“王公公,速。。。速传。。太子进宫” 王继恩回道:“遵旨,皇上。臣自当像当年那般请您一样,迎新帝继位。” 皇帝听后,看着王继恩,眼中突露一丝凶光,嘴角似冷笑了一下,便闭眼而去了。 ------------ 序章三 皇后抱着皇上摇晃,不停的大喊“皇上”。。。。在场众人也是失声痛哭。。。 一代帝王就此崩殂,大宋的第二位皇帝——赵炅,于五月崩。 王继恩走近,确定皇帝驾崩以后,给一个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那个手下点头就退出去了。王继恩过来对几个宫女说到:“你们扶好皇后娘娘,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一个小太监走来小声问道:“王公公,需要我们去通知各位大人,皇上驾崩之事吗?” 王继恩满面愁容的说:“皇上驾崩,我心中万分悲痛,皇后娘娘如今也痛不欲生。只是现在已是深夜,现在只怕通知各位大臣自是不妥,让皇后娘娘休息一晚,待明日早朝。再通知各部大臣不迟。” 王继恩赶紧去扶李皇后说到:“皇后娘娘,请您节哀。这里就交给小人吧,小人也需按皇礼安置皇上龙体。现如今只能靠您来主持大局,请务必保证凤体。” 李皇后看了看,点点头,由几个宫女搀扶走了。 皇后走后,王继恩吩咐人将皇帝遗体安置妥当,便匆匆离开了。回去的路上,王继恩独自一人在马车里,车里没有一丝光亮,阴郁的脸上说来一句:“勇儿,你放心,我马上就成功了。到时候,我让他们都去为你陪葬!” 翌日清晨,太子府前,一顶轿子至门前,轿夫小心翼翼的将轿子落下。含风向前对着卫门说到,:“劳烦通传一生,云开公主到访。” 那门卫一听,“云开公主”,自是不敢怠慢,赶忙说到:“好,请公主稍等片刻,我即刻通报。” 说着,那个门卫急急忙忙的向院子里跑去。向胡管家说道:“云开公主到访。” 胡管家一听,说:“快快有请。”然后对着身后的一个下人说道:“你们快去准备茶点。”然后又对另外一个下人说:“速去书房通知太子。” 太子赵恒正在书房读书写字,一个下人来通传到:“启禀太子,云开公主来了,现已在前厅了。”赵恒又惊又喜,对身边的女子喃喃道:“皇姐今日为何会来?”那女子便将太子的手中的毛笔放好,说:“殿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赵恒对下人说:“我马上就过去。”下人回道:“是。”便退下了。 云开走进太子的前厅,坐在前厅的右侧靠椅上。这胡管家,来前厅拜见公主,恭敬的站在旁边,说:“公主稍等片刻,太子正在书房看书。公主今日突然到访?也不事先通知一下。下人们也好迎接公主。” 云开说道:“倒也无事,只是有些日子不见太子了,有些想他,今日适逢出门,便来看看。” 那胡管家问道:“不知公主今日因何出门啊?” 云开说:“也没有什么事,如今日渐炎热,想来给家中孩子,置办些凉薄的衣物。早早便出门看看。” 胡管家笑道:“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办不就好了,何须为了此等小事,让公主您亲自去挑选。” 云开也是笑道:“胡管家,您是不知道,在没有天儿,月儿的时候,我也是不曾去管这些事。可自从有了孩子,想不得把最好的给他们。这下人们的眼光拙劣,中间还不乏中饱私囊之人,这贪便图利也就罢了,若是这衣物让孩子穿的难受,那就大大的不妙了,所以我又怎么放心他们去操办这些事。驸马也是整日操劳誓江盟之事,我也不好烦心于他,今日便和含风出来看看。” 管家道:“素问公主温良淑德,果真是家中典范。倒是让老朽这些下人们自愧不如啊。” 云开道:“这是哪里的话?自从有了这太子府,也一直是您老来管理,刚刚进来,看这太子府干净明亮,下人也是礼数周全,自然少不了您的劳苦啊。” 管家:“公主抬举小人,小人不过是行分内之事。” 一会来了几个婢女,在桌上放好了茶水点心,云开拿起杯子喝了些茶。又道:“不知太子进来身体如何?” 管家说:“太子一切安好,每日清晨便会去书房看书。” “太子到!” 太子进来便对云开作揖,公主点头,然后说到:“你现在读书倒是挺勤快的。想起你小时候总是贪玩,不喜读书,现在倒是改变了许多。” 太子走到厅中的正座坐下,然后回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少时只知贪玩,若非和皇姐和刘兄一起经历那么多,我现在估计还是个懵懂顽童,只识独自享乐,却不知这天下苦难。”然后太子正座堂前,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问道:“皇姐今日怎么得空来看我?” 云开说到:“我与你许久不见,知你生性怕热,今日出门为天儿,月儿置办衣衫,也来你这里,看看你是不是也需要置办几件,我且一起做了。” 太子笑道:“从小到大,还是皇姐最关心我,我还以为皇姐和刘兄成亲之后,又有了天儿,月儿,已然把我这个弟弟给忘了。” 云开嗔怒道:“你把你姐姐当成什么人了?母妃去的早,大哥深得父皇器重,自是悉心栽培,多委以重任。唯你我姐弟二人从小相伴,你从小还不叫人省心。如今,我终是觅得心仪之人,怎么?难不成让你姐我给你做一辈子下人啊?!” “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姐姐对我好,弟弟我是铭记在心。只是,大哥…唉…从小就被父皇重点栽培,只可惜,天妒英才,想来大哥从前是多么威武聪慧,那可是我们众兄弟的榜样,现在…唉...” 云开说到:“是啊,大哥之事固然可惜,可不是还有你嘛!” 赵恒道:“我?” 云开说:“对啊,大哥疯癫,二哥因病而去,父皇自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你可不能再让父皇伤心失望了。” 太子有些无奈道:“可不知怎么的。自从我当了太子,父皇反而开始提防我一样,许多事不给我讲,就连最近父皇病重,父皇也不见我,如今也不知现在父皇身体怎样了?” 云开想着:父皇已经病重了,你最好快去见他。 但是没有说出口,这太子府人多眼杂,难保会有眼线,若说自己知道,怕是更惹人怀疑。便说:“父皇是何等人物,乃天下之主,这种小病如何会伤的了父皇呢?” “姐姐你这样说,我也放心一些。” “只是?” “怎么了?” “你说父皇不见你,我觉得吧?” “姐姐,难道你有什么消息吗?”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来的什么消息,只是觉得你小时候做事率真果断,现在怎么反而扭扭捏捏了?想来大伯和父皇还有大哥都是做事雷厉风行的人,有威武雄断之风。你小时候还喜欢和众兄弟们自称为大,不甘示弱的呀?!我看啊,你现在的样子,反而让父皇觉得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所以才不见你的。” “姐姐说这就有些…毕竟现在也不是小时候了,如果再像小时候那般鲁莽,也是不行的吧。” “小心无大错自是不假,只是有些事情也要学的鲁莽些。好了,我也该走了。”赵恒起身相送。走至门处,云开又说到:“这天气真热,好些日子都不下雨了。”含风顺势说到:“公主,听人说,天晴的太久,肯定会下雨,都说是什么‘暴风雨前的宁静’。”云开回道:“好像是有这么一说吧。”然后将背对这赵恒,一根竹笺偷偷的放进赵恒的袖子里,对赵恒说到:“那我们走了。” 赵恒收到竹简,表情眉头皱了一下,但立刻就变了回笑脸,作揖恭送:“皇姐慢走。” 云开走后,太子便对管家交代了几句,说自己要看书,闲人勿扰,便回书房了。这时,有两个下人窃窃私语,一人道:“这事要不要去汇报给王公公?”另一个说:“刚刚在屋内听他们说的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平常的公主来看弟弟而已,王公公这几日派人交代,现在正筹备大事,让我提防朝中一些大臣的到访,公主这也不算是大臣吧…应该没什么。” 那一人说:“也是,前段日子咱们基本上是天天去给王公公汇报太子情况,一会儿见不到人,都让胡管家多疑了,最近王公公发话说,只汇报关键之事,蝇头小事就不用去了,再说,让胡管家抓住了,肯定是没有好果子。” 正当两人私下说话之际,胡管家已站至两人身旁,喝到:“又是你们俩,不干正事,在这里嘀咕什么呢!?还不赶紧去把前厅给收拾一下。” 两人一惊,便赶快跑去前厅打扫去了,也不提汇报之事了。 太子回道书房,将门关实,把袖中的竹简拿出一看,只见竹简上刻着“大渐”二字,眉头一皱。 ------------ 序章四 “大渐”,是指病危的意思,赵恒心中自是明白。可是谁病危?是父皇?可如果父皇真的病危,肯定是有会来我这里下令,召见父皇的。而且怎么由皇姐来呢?皇姐也说他最近也并未进宫见父皇。父皇并未下令,如果贸然进宫,可能会让父皇生气。赵恒摇摆不定。一女子敲门,说道:“太子,喝些凉茶吧。” 听到这纤细温柔的声音一下将赵恒的思路打断,然后便打开了门。一个娇艳的女子正端着茶水站在书房门前,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满怀笑意的看着赵恒,同时也看到了赵恒的忧愁。 “殿下,您有心事?” “是,有些难以决断之事。” 该女子似乎看出了什么,说:“殿下,若是心中有不明了之事,去做便可。难道您在此烦心,就能有结果吗?“然后走到赵恒身边,将茶递上,说:“我相信您的决定,无论怎样,小娥都会陪着你。” 赵恒听了这话,心中一暖。他心中也不是不想,但是他害怕错误的决断。人在迷茫之时,缺的只是一句话,一个能推自己做出决定的一句话。赵恒坚定了信念,然后握住女孩的手,说:“好,小娥,你等我回来。”便向书房外走去。 此女喊到:“太子殿下!“然后走去整理了一下赵恒的衣服,说:“既是重要之事,还需得带上有威望的亲信之人。”赵恒点头,大步的走出书房。 大殿之上,已有几位大臣在此等候。皇上病重,所以这两日并不是所有大臣都会上朝,只有要紧之事,便早朝呈上,待皇上看后定夺。但平日里,皇上都是勤于政事,很少会晚到,此时这几位大臣正议论纷纷。自然,还有些人早已是心知肚明,佯装不知罢了。正当大家小声议论之时,王继恩满面愁容的走了出来来。说道:“请诸位大人稍等片刻,我已派人通知各部大臣,一会儿他们便到。”然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陛下今早驾崩了。” 这吕端作为首辅丞相,又怎么会不在场呢?笑着说道:“王公公,莫不是再说笑吧。” “天子龙体,我怎敢胡言乱语,皇后娘娘已在殿后,且命人去通知所有大臣了。” 此时又有了几个大人悄声来问,人都是好奇的,更何况这段时间,上朝的人本就少,现在又要召集所有大臣,在场的无不想先了解一下状况。 平日里,丞相吕端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十分亲切。不过,这人有时糊涂,做事也有些丢三落四的,因而这也是有人喜欢有人厌。有的人是觉得这个糊里糊涂的人能做丞相,真不知皇上怎么听信他的花言巧语。想来自己能力高他数倍,愤愤的为自己打抱不平;有的人自是喜欢他乐观易处。还有些嘛,是些好小聪明的小官吏,见到这种人自是满心欢喜,上面越糊涂自己就越好在下面做小动作。 王继恩平日并没有把吕端当回事,虽说是个丞相,但一直觉得就是一个糊涂虫,如今也是花甲之年,怕是活不了几年了,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又听他这么一说,心中胜算又加了几分,皇上的事就是你这丞相也不知道吧,自己做事可是天衣无缝,心中有些得意,但仍然表现的十分忧伤。 各位大臣也是悲伤的掩泪哭泣,说着什么“国运不适”“天炉英才”之类的话语。吕端心中虽已知晓,但仍是满面悲愤的说:“不可能!皇上身体康健,必得神佛庇佑,怎么会?” 此时,许多朝臣纷纷赶至此处,皆痛哭流涕,悲痛万分。王继恩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看了一眼参知政事李昌龄,李昌龄点头会意,抽抽噎噎的说:“诸位大人,请听我一言。”然后故作整理平复心态,对诸位大臣,道:“皇上崩殂乃是我大宋之难,我深知这是各位大臣不愿看到之事,悲痛之情我是能感知其中。只是皇上驾鹤西去,我们为人臣下必要做好皇上的身后工作,方才对的起皇上呀!”然后对王继恩说到:“王公公,不知皇后娘娘凤体可好?” 王继恩回道:“皇后娘娘悲痛万分,正于后殿之中,我现在就去请皇后娘娘。” 李昌龄说到:“劳烦王公公了,若皇后娘娘身体安好,请务必出来主持大局。” 王继恩说到:“小人明白,必将此话带到。”便去后殿面见皇后了。 李昌龄悲伤的说到:“皇上突然驾崩,也实属我等臣下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忧,致使皇上积劳成疾,终归天命。”然后擦擦眼角的泪水,义正言辞的说到:“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必须赶紧扶新帝继位,延我大宋兴旺。” 多么忠诚的大臣,多么感动的行为,多么正直的言语,可这话应该百官之首的丞相吕端吕大人来说。不该你这参知政事来说啊,你充其量也就算个副丞相。若吕大人不在,你还可说,如今吕大人就在此,你怎么好意思越俎代庖?有几位大人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无人敢说,毕竟吕丞相在呢,人家都没发话,自己又有什么本事指责别人。还是明哲保身,少惹为妙。 吕端却饶有兴趣的听着李大人的发言,还在一旁符合到:“李大人说的是啊。必须赶紧扶新帝登基。”李昌龄心中更是得意,想着,吕端你就好好看着吧,等我们扶新帝继位,你就赶紧滚回家养老吧,由我来做这个丞相。吕端怎么不知道他们的小算盘呢?但是,你说任你说。不让你们把戏唱完唱足了,一会儿的戏我该怎么演。 这时,“皇后娘娘到”。在皇后在吕端的搀扶下走上大殿,各位大臣下跪行礼,拜见皇后。 皇后于正殿坐下,虽然仪容明显是经过整理的,但是依旧掩盖不住红彤彤的眼睛以及眼角的泪痕。皇后直接开门见山说到:“各位大人平身。先帝崩,为大宋今后的基业,如今必选要拥立一个贤明的新帝。” 此时,下面的大臣瞬间炸开了锅,朝中已经有太子了,还拥立什么?其中一位大臣道:“皇后娘娘,国有太子,家有储君,今先帝驾崩,应当立即召太子上殿继承大统。” 只见另一个大臣道:“今日先帝驾崩,但太子却未被召见,也不曾在皇上面前服侍,尽人子孝心,可见皇上对太子并无信任。皇后娘娘,皇上临终前可曾说过谁来继承大统吗?” 李皇后说:“没有,先帝只说,使贤明之人继任国君。”眼泪又顺着眼角留下,那手帕擦擦眼角。 那位大臣道:“皇后娘娘节哀。看来先帝也看出太子能力尚不足,所以临终前并没有召见太子,很明显就是让我们另立一位更有能力的人继承大统。” “笑话,先帝突然崩殂,来不及下令召见太子也是很有可能,皇上既已立太子,太子当之无愧是皇位的最佳人选。”一位大人说道。 瞬间朝堂之上分成两派,一派是拥立太子,一派是另立新君,指责太子不合适的。当然,还有一些人缄默不语,就看那边的形势强跟随哪派。无怪此种情况,自先帝病重,朝堂的大臣就已经开始行动了,一部分就已经开始向太子那端示好,还有一部分就王继恩早已串通一气的,如今谁成皇上都将关系到自己今后的仕途命运,无论如何都要力争。 此时,王继恩喝到:“诸位大人请先肃静,让皇后娘娘定夺。” 皇后平复了一下情绪,说:“先皇在时曾说,太子此人太过仁厚软弱,若非是大皇子元佐患失心疯,而二皇子元僖又因病去世,也不会立赵恒为太子。”顿了顿,然后又说到:“最近太医已说,说大皇子的疯病已是无碍,想来大皇子少时就深得先帝喜欢,悉心栽培,行为做事也深得先帝之风,相比太子更为合适。” 皇后此话一出,下面的大臣表情各异,有些是继续为太子力争的大臣,还有些是惋惜悲痛的,觉得自己投错了人,为自己今后担忧,还有一些没有表态的也慢慢的向那些拥立新帝的大臣们委婉示好。 这一切吕端都看在眼里,心中却对那些人嗤之以鼻。此时,吕端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对众人说道:“对了,老臣想起来了。先帝于我这里有一份遗诏,说是他百年归天之后,便可拿出示人。今先帝驾崩,我觉得是应该拿出这份遗诏了。” 几位面如死灰的大臣瞬间就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的说:“吕大人,您怎么不早说啊?快快将遗诏拿出来吧!” “遗诏,什么遗诏,不曾听先帝说过他留有遗诏。”王继恩想着,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又想起先帝驾崩的时候,嘴角那一抹冷笑,说到:“吕大人,你要想清楚!此事可不能乱讲啊。” “事关重大,我乃当朝丞相,难道还会信口雌黄不成?!”吕端对着王继恩说到。 “那你怎么一开始就不将遗诏拿出呢?” “这遗诏放着我这里有一段日子,加上老臣年事已高,有些事容易忘,方才各位大臣讨论之时才回想起来,看来我真的要退位让贤了,呵呵。”吕端笑着说道。“我现在就去把遗诏拿来。” 拿来!?遗诏现在不在他身上。那就好办了,只要在吕端之前拿到遗诏,还不是随我修改。王继恩赶紧凑过去对吕端说:“吕大人也说了,自己年事以高,这等拿东西的粗活就由小人代劳去取吧。遗诏您放在哪里了?” “遗诏在中书省的诏书阁。就在正桌旁的第三个柜子上面抽屉里?”吕端回忆到。“不对,是在第四个还是第五个来着?上面还是下面?” 王继恩见他不知所然,心里也很是生气,好你个老东西,都糊涂到这份上了还有脸皮的在这里当丞相。 “这样吧,王公公,您随我一同去取吧。”吕端随即说到。 ------------ 序章五 “好,那小人就跟吕大人同去了。”王继恩回答道,他心中明白必须在吕端之前拿到诏书,不然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说着,吕端就走出大殿,向着中书省的方向走去,王继恩紧随其后。随后,有几位大人也是想去看个究竟,打算跟着想一起过去。谁曾想吕端和王继恩走出大殿之后,立即就来了几个禁军把住了门口,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七尺壮汉站在门前喝到:“新帝未继位前,未经许可,任何人不得进出大殿!”此人正是大宋的将军,李皇后的哥哥——李继隆。 “李将军,你这个是什么意思?”一位朝臣质问道。 “诸位多多包涵,自李唐动乱以来,百姓受苦,各处都为动乱之势。得太祖威武,雄踞一方,又有皇上统一中原,我既深得先帝信任,赐我调兵遣将职责,就必保大宋基业。”李继隆看了看李皇后,又回道“如今先帝驾崩,我奉皇后娘娘之命,收在此处。今日除非新帝之命,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出入于此。”这话很明显,今天的新皇上必须确认登基,否则谁也不让出去。有几位大人也是探头向外一看,大殿早已被重兵包围,只得悻悻的走回大殿。 吕端在前慢悠悠地走着,王继恩紧随其后。王继恩和其兄长都生于乱世之中,自周世宗柴荣之时就已进宫,后机缘巧合之下,习得一身武艺。虽为宦官,也曾随过太祖赵匡胤和皇帝赵光义南征北战。自然是身形有力,健步如飞,和吕端这个年过花甲,身材浑圆的吕端不同。他见吕端如此晃悠,心中自是着急。二十二年前,是他亲眼看着赵光义如何一步一步当上这皇帝,也是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帮赵光义传话继位。二十二年后,他打算比葫芦画瓢,再次上演当年的那一场“斧声烛影”。 王继恩不停地催促:“吕大人,您快一点吧,大殿的大臣们还在等着呢?!” 吕端说:“好好,我这就加快脚步。”象征性的走快了一些,走的没一会儿,又气喘吁吁的慢了下来,笑着说:“我这年纪大了,王公公您担待一下”。王继恩又恨又气,转念一想:我为什么非要等这个老东西,我先过去,找到诏书,就可以回大殿了,他的死活快慢跟我有什么关系?便说:“这样吧,吕大人,你也不记得具体的位置了,我先过去找找,若是找到了,我便来寻你,若是找不到,就等你前来,共同寻找吧。” 吕端气喘吁吁地说:“也只能这样了,也怪老朽无能,倒是连累王公公受累了。” “无妨无妨”,说着王继恩,就立即施展起轻功,一溜烟的功夫就到了中书省,进入中书省大院内,直奔诏书阁去。 诏书阁门外有两个守卫,见到王继恩就低头示意,王继恩无暇顾及这二人,敷衍的点了点头,一心只想赶紧找到诏书,大步的走进诏书阁。诏书阁一进门就是一套红木的桌椅,桌椅后面的就是一个很大的书柜,书柜有着数以百计的抽屉,里面放着不同的文件,王继恩边找边嘟囔道:“什么第三个第四个柜子,这么多柜子让老子找到什么时候?!”即便如此王继恩依然是一个抽屉一个抽屉的翻着,想着既然是诏书,那必定是华美绚丽,肯定与一般的文件书信不一样。 正当王继恩寻找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随着屋中光线逐渐暗淡,王继恩回头一看,诏书阁的门已经被关上了。王继恩赶紧向门外走去,却发现门被人上了锁,通过门的门缝之中往外看,他看到吕端正笑吟吟的在那里站着,甚是得意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卷着的金黄色的布帛,说到:“多谢王公公,老朽找到诏书了。今日这诏书阁经王公公大驾,自是深感荣幸,所以请王公公在此逗留片刻,待我公务完成,再来与您把酒高歌。”王继恩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被耍了,大吼:“好你个吕端!从一开始诏书就在你身上。你以为这么一个破门锁就像困住我!” 王继恩双手运起内力,双掌向两个门上面的合页上打去,两道掌风势如破竹般的向两门飞去!只听“嘭嘭”两声,两个门板连着锁一齐向站在对面的吕端砸去。看着这门飞快地向自己飞来,吕端也有些慌乱地向后退去。突然一个守卫站在吕端的前面,手中一道金光迅猛的向上一挥,只见那两扇门已经变的七零八落,向一旁散去。 这个守卫将手中的大刀缓缓放下,回头问:“吕大人,您没事吧?” 吕端作揖谢道:“原来是李震天,李庄主!多谢搭救,老朽没事。” 王继恩见没有砸到吕端,大为恼火,大步的向门外走去,一只脚刚迈出门槛,落地的刹那,一股寒气弥漫全身,瞬间将王继恩变成了一个人形冰雕,一道剑影直刺王继恩胸口的心头处。不过当剑刺穿冰层,刺到王继恩的身上时,只见一把青蓝的剑如弓箭拉弦般弯曲,这“弓弦”到达了一个极限的弧度,便弹开来。拿剑之人感觉到了剑的反力,便随着剑的力道向后一跃,落地时还跄跄的后退了几步。心念:这王继恩的金钟罩果然厉害,即便是这刻川剑也根本就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只见李震天双手握一柄大刀一跃而起,自上往下的向王继恩的左肩用力砍去,一刀劈在其肩上,王继恩觉如同千斤之物砸下,将身上的冰层尽数震碎。王继恩受此一招,单膝跪在地上,落地的石块处外散出无数的裂痕。即使练得这一身金钟罩,也是觉得肩膀如同被铁棍重重敲打过一般,火辣异常。王继恩大喝一声,猛地站了起来,将全身的冰屑全部震飞,李震天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向自己席卷而来。连人带刀一齐飞出去,随后在空中转了几圈,单刀撑地的落在地上,稳住了身形。 王继恩愤怒的对着吕端吼道:“我说吕端你怎么敢和我独自前来,原来是早做准备!”然后扭头看着拿着刻川剑的刘湛,说:“刘湛,我还没找你,你到找上门来了。你今日联合吕端,杀害朝廷命官,企图谋朝篡位,这就是死罪。” 刘湛回道:“吕大人有圣上留下的诏书,立太子赵恒为帝,何来谋朝篡位之说!倒是你,王公公,有心抢夺诏书,居心叵测啊。” 王继恩不想跟刘湛浪费唇舌,直接向吕端冲去,一旁的李震天右手提刀直接向王继恩的肚子上横劈去。王继恩顺势用左手直接抓住刀刃,另一只手直接握住了李震天拿刀的右手腕。李震天自小练武,在力气上很是自信,但王继恩钳住的那只手却动弹不得,大为惊异。王继恩右手反扭李震天的手腕,李震天手腕吃痛,刀柄脱手,王继恩松开右手,反手向李震天的胸口拍出一掌,李震天抵挡不及,只得受这一掌,伴随强大的冲击,往后飞了数米远,双脚用力压住地面方才慢慢止住。王继恩左手捏住破天刀的刀刃,往上一抛,提至半空,右手接住刀柄,转身往李震天所在之处掷去。刀直直向李震天飞去,李震天见此急忙闪躲,刀从李震天旁边掠过,直插墙内,一柄黑金色的大刀,只留得刀柄在外。王继恩不在理会李震天,伸手又向吕端抓去。 快抓住吕端的时候,只见那整条左臂全部变成了冰块,无法拿捏。刘湛又是一脚踹在王继恩的胸口,王继恩后退了两步。刘湛向吕端使了个眼色,吕端会意,知道自己在这里只能碍事,赶紧向门口跑去。王继恩喝道:“想跑?”用内力震碎了左臂的冰层,也向门口飞去,突然一面一尺宽的冰墙挡在了王继恩的面前,刘湛持剑向王继恩的脸部挥去,王继恩身体向后倾斜,躲过这一剑,伸手欲抓刘湛持剑的手,可刘湛却已将手收回,左手一巴掌,打在王继恩的脸上,虽然这掌对王继恩没什么作用,但挨此一掌,王继恩自觉受辱,更是恼怒。纵身一跃,向刘湛踢去。刘湛立即向一边闪去,躲过这脚。王继恩落地上站稳,向刘湛冲去。刘湛向前迎敌,与王继恩互拆了几手拳脚,向后退去。此刻,王继恩刘湛四目相对,王继恩怒火中烧,恨不得自己是只猛虎,生生撕了眼前这个人。 此时,李震天已将刀拔回,站到刘湛的身后说到:“刘兄,今日,你我便联手杀了这个太监。” 刘湛没有回头,说道:“震天,你去保护吕大人去大殿。大殿门口,肯定少不了有人阻拦,时间紧急,你一定要护送吕大人回大殿!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可是,你一个人能对付的了他吗?” 刘湛警惕的看着王继恩,道:“可以,你放心吧。我曾答应过我,如今和王继恩的恩怨,也该了结吧。” “好,你万事小心。” 说着,李震天便向吕大人那边过去。王继恩正想出手阻拦,一道剑锋已是立在他的身前,发出阵阵寒气。 刘湛一脸微笑的说道:“王继恩,还是咱们俩好好谈谈吧!” ------------ 序章六 王继恩大怒,挥起右拳转身就向刘湛打去。刘湛的身法极快,只是轻微的扭转身子便躲开了王继恩这记重拳,王继恩又连冲数拳,皆是轻松躲过,王继恩又急又恼。王继恩内功深厚,练得一身刀枪不入的金钟罩,可在身法上却不如刘湛那般灵活,一时之间拿不下刘湛。便继续向正跑去门外的吕端飞去,刘湛见状,自是不能让他过去,也飞快地向王继恩追去。没想到,王继恩突然回头,一发重拳打在刘湛的胸口。刘湛仿佛被重锤砸在了胸口一般,瞬间被打飞数米远,倒在地上,只感自己眼前一黑,呼吸困难,嘴中一甜,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王继恩是故意以此计引刘湛上当。随后便乘胜追击,来到刘湛面前,一脚便对着刘湛的肚子踢去,刘湛慌忙向后躲闪,刘湛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站起来捂住胸口,连呼吸都伴随着痛楚,一脸警惕的看着王继恩,一时不敢靠近。刘湛从没有和王继恩真正的交过手,但无论与何人谈起王继恩,几乎都是闻风色变,甚至是自己师傅,前任的盟主华铁山,也没有胜他。心道:师傅,当年您就是和这种怪物战斗的吗?这王继恩的实力当真是强悍,如此的攻势,只要数拳,我估计都要一命呜呼了。心中便坚定了一个想法,拖!眼下只能与他纠缠。只愿吕大人能尽快完成太子登基之事,来人协助自己。 于是,运起全身的功力,将整个诏书阁的地面全部镀上了一层坚冰,使得地面光滑无比。王继恩落在地上,无法稳定站立,只得慢慢踱步,辅之轻功来稳住自己的身形,也就不能快速的移动和进攻。但刘湛明白,拖的时间越久,对自己就越不利,刚刚那一拳已经是让自己痛苦不已,若是被他抓住机会,再来几下,自己肯定是性命不保。王继恩见此情形,也明白了,不处理掉刘湛,自己怕是无法脱身,就径直的向刘湛发起了进攻。 吕端走出了大门,大步的走着,跟来时那个样子,完全不是一个人。其实吕端生性开朗,虽然自己有点身宽体胖,但身体依旧强健,少有病态。来的时候是故意慢走拖延,引王继恩上钩。李震天跟着吕大人,时不时还向诏书阁那边看看,刚刚自己挨了王继恩随意的一掌,如今还感胸口隐隐作痛,担心刘湛招架不住。但是自知担心无用,现在必须全力保吕大人周全,不能大家的努力白费。 李震天问吕端:“吕大人,诏书你可带好了?” 吕端将手中的黄色布帛摊开,那布帛上一片空白,说:“哪有什么诏书!” 震天惊愕,问:“那咱们去了怎么让赵恒登基啊!” 吕端说:“只能说服皇后了,眼下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大殿,拖的时间越久,驸马就越危险。” 走到大殿之下的楼梯处,李继隆看到了吕端,趾高气昂的走了过去,但不见王继恩,便说道:“吕大人,王公公不是和你同去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说起来,自大宋建国以来,对文人委以重任,而武将的地位却日益下降。尤其本朝皇帝赵炅继位之后,武将已经不敢如此和丞相说话。但这次,他是皇后的哥哥,又跟着王继恩安排好一切之后,等大皇子赵元佐登基,自己就是皇帝的舅舅,到时候谁还敢对自己指手画脚。李震天看到他这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现在结局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就已经把自己当成国舅了,只怕最后把自己捧的越高摔得越惨。 吕端说:“王公公本随我去取诏书,临走时,李将军猜猜我们遇到了谁?” 李继隆毫不在乎的问:“遇到了谁?” 吕端笑着说道:“云开公主的丈夫,誓江盟的盟主刘湛,刘驸马。刘驸马与王公公也是老相识了,老朽自是成人之美,便让两人在诏书阁把酒言欢,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李继隆心想:“刘湛他是知道的。但他怎么会在那里?也知晓王继恩的侄子王承勇就是死在刘湛的手里的。是有蹊跷,王继恩回来之前,不能让吕端进去。”随即说道:“吕大人,此事关系重大,您在此稍等片刻,我即刻派人去请王公公回来。” 吕端质疑道:“如今诏书我已取回,为何还要等王公公回来?” 李继隆有些心虚,说:“先帝驾崩之时,只有王公公和皇后娘娘在身旁,我担心先帝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还是请王公公回来,一齐商议吧。” 吕端一听,将手中的诏书举起,大声喝到:“李将军,新帝继位乃我大宋的要事,如今先帝驾崩,我身为朝堂丞相,又得先帝诏书,首要任务便是扶新帝继位,你在此阻拦意欲何为?” 李继隆听后不语,吕端继续说道:“既然李将军想等,在这里等他便是,老臣便不在此逗留了。”说着就向大殿走去。 “不许走!你们几个拦住他!”李继隆现在只能撕破脸皮了,门前那几个士兵也是前来阻止吕端前进。只是他们还没碰到吕端,就被李震天几招放倒在地。见手下轻松的被这个人轻松的打倒在地,李继隆有些惊奇。才着重的注意到这个人,只见此人年岁三十左右,面容略宽,双目有神,高约七尺半。虽然穿着禁军的衣服,但也能看出身形很是魁梧。尤其是背后的那柄大刀,刀柄金黄,而整个刀面呈黑金色,刀背处有着层层的青纹。 说起此刀,名为“破天”,乃是李震天的岳父,江湖第一的铸器世家铸仁门门主欧阳坚成名之作。此刀沉稳厚重,威力无比,重八十八斤八两八钱,分毫不差。李震天家中都是以走镖为生,以此数而成,有“发财”之意。与刘湛手中的青剑“刻川”同为欧阳坚所铸,并列江湖上的两大神兵。 李继隆不多言语,提起自己的镔铁棍,快速向李震天打去。李震天将背后的大刀拔出,用刀面挡住了这一棍,刀棍交错之时,传出强烈的震颤之声。李继隆提棍又迅速的李震天的腰部打去,李震天向后闪去,躲开这棍。随后冲至李继隆身旁,连挥数刀,李继隆用棍将其全部挡下,以守为进,刀棍相互碰撞,叮叮作响。 李继隆久战沙场,招式刚劲有力。而这李震天则是自小习武,招式稳中无绽。两人皆为魁梧粗狂之人,大开大合,挥刀舞棍之间,火星零碎,威力十足,旁边的士兵均不敢向前。两人缠斗片刻,李继隆突然将铁棍向后一收,抓住李震天的一个空档,突然向李震天捅出,此招甚是快速,依靠棍棒的长度优势,李震天发现不妙,慌忙向右闪躲,可还是捅在了李震天的左肩。李震天急忙后退,受此一棍,李震天左肩发出“砰”的骨骼断裂之音,很是疼痛。一时整个左臂都动弹不得,将刀向地上一插,然后在左臂的几个穴道上了几下,暂时封住左臂的经脉,缓解疼痛。李继隆身经百战,在战场上杀人无数,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哪里会给李震天休息的时间,便提棍向他的头部打去。 李震天站立身体,双目紧闭,将身体的内功全部汇聚于丹田。就在李继隆即将打到李震天时,只见一股内力从他身体向四方涌出,伴随着一声龙吟将李继隆震开。这个是“龙吟山庄”的“龙眠初醒”,好似睡醒的龙将气力遍布全身,施展这招之后,身体各方面的力量都会有所提升。但是这招极耗内力,因此龙吟山庄的所练内功从小就是不断增强内功,内功量深厚。若是这招使用不当,只怕还没打赢敌人,自己的内力已经消耗殆尽,刚刚内功的外泄也是此招的已经完全施展的标志,内功越是深厚,向外喷涌的力道越是强劲。刚刚在与王继恩对战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事先使用了这招,王继恩打李震天那一掌怕是要受不小的内伤。 瞬间李震天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单臂举刀向李继隆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快刀如麻,李继隆也是勉强的能闪开便闪开,能格挡便格挡,饶是如此,身上也添了好几处的刀伤。李继隆明了,此时不可再和此人力敌,打算以守为主,以逸待劳,寻找机会再给他致命一击。李震天却没有打算给他这个机会,更加猛烈的向李继隆进攻。李震天越战越勇,身边不知何时已经有螺旋状的旋风将对方包围。随着两人愈烈的战斗,李继隆也明显能感受到这些狂风再不断向自己压近。突然,伴随这一声轰鸣的龙啸,自己已被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力量将自己从地面抓起,飞至半空,动弹不得。狂风如刀不断的从自己的身边掠过,一道黑色的刀锋正面的向自己劈来。李继隆用尽最后的气力,将手中的镔铁棍双手紧握,挡在面前。霎时间,镔铁棍被劈成两截,自己也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面前的黑金色刀锋离自己的脸庞只有分寸之间。 ------------ 序章七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不过,就算你杀了我,我的部下们也绝不会放你们进去的。”李继隆躺在地上说。 “是吗?李将军如此的骨气,倒是让我钦佩啊。”一声洪亮高亢之声传来。 向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人正大步走来。为首之人衣着华丽,贵气逼人,正是赵恒。身后跟着一位老臣,这老臣虽已年岁花甲,身体还带有些病态,但那饱经风霜的脸上仍带着果敢坚毅的神态,此人便是平卢军节度使,大宋的开国名将之一,曹彬。 李继隆听到曹彬的那句话,有些羞愧,“曹元帅。” 看着躺在地上的李继隆,曹彬说:“继隆,你让我很失望。” 此时,吕端也走了过来道:“李将军,你好生糊涂,何必与那王继恩为伍。”随后,仔细端详着一旁的赵恒,确认的的确确是太子赵恒之后,方才向赵恒行礼。 曹彬走上前去,向守在大殿门口的将士喝到:“汝等皆我大宋的将士,今日,皇上驾崩。尔等该顺应天道,奉太子继位。如今,守着大殿,不予人出入,是何用意?!” 守门的将士们都听过曹彬的名声。曹彬贤明敦厚,且治军有道。如今这一声断喝的气势,让守门的将士不自觉的让开了路。 曹彬向一旁的太子赵恒做礼,且伸手示意,说:“太子,请。” 吕端给李震天使了一个眼色,李震天会意。放下手中的大刀,跟在赵恒等人的身后进入大殿。而李继隆仍是躺在,并未起身。 “太子殿下到!”大殿之上,一声嘹亮的通报,太子赵恒走进大殿,将此事划上句点。 与此同时,诏书阁的两人也是交战数个回合了,刘湛不敢与王继恩正面交锋,只能依靠迅敏的身法和地形优势,一点一点的是试探着王继恩。随着时间的流逝,王继恩心中越来越着急,招式也是越来越乱。这倒是给了刘湛一丝喘息的机会,刘湛委身前进至王继恩的身后,对其脚根扫过一道剑气,看王继恩无恙。心说,看来也不是这里。刘湛一直在试着找王继恩的罩门所在。 一会而,门外传来阵阵整齐的脚步声,一群禁军包围了诏书阁,带头的杨侍卫说到:“圣上口谕,命王公公,李驸马速去大殿面圣。”刘湛听到,心中送了一口气,终于撑过去了。王继恩听后,脸色甚是难看,明知故问:“圣上?哪个圣上?”带头那人回道:“我朝太子,先帝第三子,顺应天命,登基为帝。王继恩还不赶紧谨听圣命,速速随我前去面圣。” 王继恩已知大势已去便不再理会这个带头侍卫,恶狠狠地对刘湛吼到:“刘湛,今日我就是死,也要拉你陪葬,以慰我勇儿的在天之灵!” 说着便向刘湛冲去,刘湛见此情形一边躲闪一边,愤愤地说:“为承勇哥报仇?你真的去了解过他吗?你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勇儿是我一手带大的,他从小就从天赋极佳,人品贵重,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他若不死,怎么会有你们这些跳梁小丑来坏我大事。十年了,我等着这个机会已经十年了。” 见王继恩大掌前挥,刘湛却是愤怒出掌上前,和王继恩对了一掌。可王继恩原地未动,自己却退了几步,说:“我与承勇哥相处的时候或许没有你和他相处的时间长,但我看的出,他想要的是家人,他的出色只是想让你可以更好的认可他,而不是非要走那个你给他铺的路!他有自己的理想,你是他唯一的长辈,事事都尊敬你,才没有反抗过你的!也正是把你当成家人,看着你一步一步走向深渊却无力将你拉回!所以,他宁愿选择死,也不想成为那不忠不义之人。”说着,便提剑冲上去,继续和王继恩缠斗起来。 那个杨侍卫看到两人不听命令,说道:“王公公,你是打算抗旨吗?”王继恩默不作答,继续和刘湛对招,丝毫没有理会这个带头侍卫。这杨侍卫见此情景,也是恼怒,对身后的人说:“王继恩抗旨不遵,你们几个上去拿下王继恩。” 几个侍卫纷纷拔刀向王继恩挥去,将王继恩和刘湛团团围住,杨侍卫示意刘湛离开,刘湛点头,脱身跳到一边。这十几个侍卫正面齐上,而王继恩却发狂似的,左拳右掌的将这些侍卫逐个打退。那带头的杨侍卫和几个侍卫向王继恩的后背砍去,却未不到他分毫,刀剑斧棍皆无效果。刘湛一直在一旁观望,知道这不是办法,这样根本拿不下王继恩。若是王继恩逃跑的话,今后在想抓他怕是如大海捞针一般了。将来,他若是冲自己来倒是不怕,真不行,这条命给他就是。但若是自己的妻子、孩子和朋友下手,刘湛不敢再想,必须要将他拿下。想起刚才战斗时,已将他的面部、后颈、心口、腋下、后腰、脚跟、甚至连裆部都攻击过了,他的罩门会在哪里? 此时,这些侍卫也知刀斧兵刃奈何不了王继恩,有些人使用一些擒拿手一类的武功,打算制住王继恩,甚至有的直接就是抱住王继恩,欲将其拿下。王继恩力大无穷,又怎么会任人摆布。凡是上去捉拿的人都被王继恩打伤。王继恩与刘湛激斗多时,现在也是有些疲惫。此时,又来了这么多的侍卫,情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了。心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欲意要走。他奋力震开周身的侍卫,因为地面已经被刘湛全部凝结,不好走动,就向上一跃,直奔屋顶。此时,刘湛奋起直追,抓住王继恩的脚,全力向下拉回,王继恩便使另一脚便向刘湛踩去。刘湛闪躲,王继恩双脚重重的砸在地上,地上的冰层炸出了许多裂缝,冰屑乱飞。王继恩在地上也是慢慢的稳下身子,刘湛将乱飞的冰屑用手一聚,全部向着王继恩打去,王继恩见躲不及,任由这些碎冰向自己正面打来。王继恩突感一阵胸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胸口流窜,而且愈来愈烈。猛地想起什么,恨恨地喃喃到:“华铁山,就是现在你还要跟我作对。” 刘湛看王继恩一时不动,一脚往其胸口踹去。王继恩用胳膊挡住了这一脚,又见几个侍卫再次上前捉拿王继恩。看刘湛看到,王继恩居然护住自己胸口,知晓自己已经成功了。 想起当年自己的师傅华铁山说过的话: “湛儿,你知道要如何突破一面坚硬的盾牌吗?” “怎样做?” “有两种方法。既然它如此坚硬,那么就给予它更强大的攻击,给它所不能承受的攻击。” “那还有一种呢?” “从盾牌的背面攻击持盾的人。” 刘湛在于王继恩缠斗的这时间里,王继恩依仗金钟罩的优势,所以不顾及别人对自己发动的攻击。而刘湛每次击中王继恩,表面上是找王继恩的罩门,实际上都会将自己的小部分内力打进王继恩的体内,当这些内力慢慢积累在王继恩体内,汇集在胸口之后,就用这些内力直接攻击王继恩体内的经脉。既然无法打破对方的盾牌,那就直接攻击盾牌背后的人。 王继恩自然是不知道刘湛的这个举措。曾在十年前,他与华铁山交手,二人战得两败俱伤,自己的金钟罩硬生生的被华铁山强大的攻势所破,胸口数年来都会隐隐作痛,恢复了好多年这种感觉才逐渐消失。如今胸口作痛,便觉得仍是当年的伤。不过,刚刚这一举动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弱点所在,更是不能再战,去意更胜。 刘湛如胜券在握一般,不断王继恩的胸口攻击。冰剑直刺,王继恩向左一闪,用右肩挡下,一刺不成,又变横劈,王继恩只得向后闪躲,不料左脚却陷入冰层的裂缝中,刘湛剑势极快,招招对着王继恩的胸口处逼近,王继恩一时移动不得,只得扭动身子,双臂快速防守,不给刘湛机会。渐渐的,王继恩左脚已经从冰层脱出,双手合实,夹住剑刃,冷笑一声,飞快地一脚扫在刘湛的腰部,刘湛只一心想攻击王继恩的要害,全然没有防备。这一脚,一下子就把刘湛踢飞,打翻在地。侧身在地上拖了数丈有余撞到了墙上,方才停下。侧身的衣衫在地上拖滑后破烂不堪,里面的皮肉大片丝丝见血。刘湛勉强的扶地站起,又猛向前冲去,迅速地又是一剑直指王继恩,王继恩单手握住剑刃,右掌聚齐内力,打算给刘湛猛烈的一击。 此时,杨侍卫使得一条胳膊粗细的铁链,紧紧的缠住了王继恩的右臂。王继恩右臂被缚,只一拉,便将杨侍卫拉了一个颠簸,其他侍卫见状一起来拉着这条铁链,使王继恩一时无法挣脱。刘湛趁此双手握住剑柄,凌空而起,向着王继恩直刺而去。王继恩只得用左手抓住刻川剑的剑刃,然而一道真气凝聚剑尖之上,一个细小冰锥,猛然射出,刺进王继恩的胸口。王继恩被此一刺,立即口中喷出大口鲜血,向后倒去。但顺势用左手拉下剑刃,刘湛也被这力量拉到王继恩的面前,王继恩被制的右手集全力向着刘湛的胸口猛然的拍去。刻川剑掉落在地,刘湛又一次的被王继恩这奋力的一掌击飞而去,瘫坐在地上,倒下了。王继恩也已是无力反抗,跪在了地上。杨侍卫大声说:“来人,拿下王继恩。”此时,好几个侍卫一拥而上,将王继恩制住。 刘湛不知晕沉了多久醒来,在一个幽暗的路上,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走到了一个小桥旁。桥的对岸站着一个人,此人一身白衣,那熟悉的一脸的微笑,面对着自己,刘湛喊道:“承勇哥!” ------------ 序章八 两人相对走上这座小桥。奇怪的是,这桥下的水却是逆流而上的。 白衣男子微笑着说道:“你来了。”此人看似二十五六,身形纤瘦,文质彬彬,双眼并不算大,眼眸却特别的明亮,高挑的鼻梁,俨然是一个美男子。此人正是王继恩的侄子———王承勇。 “承勇哥,真的是你?我已经完成我们之间的承诺了。” “我知道,或许本来是该我来解决的,但我却选择了逃避,难为你如此辛苦。” “这算什么?我们是好兄弟啊!” 王承勇伤感的说到:“嗯…好兄弟啊,如果我真能有你这样的兄弟,或许我也不需要去选择那条路。” “王大哥,这里是哪里?” “奈何桥。我说我是受阎王爷之托,带你去地府的,你信吗?” “额…”刘湛满头黑线,说道:“阎王爷就不能再宽限几年吗?我这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不能,没听说,阎王让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嘛!” “啊,唉…王大哥,咱们这交情,你能不能就当做没见到我,放我回去吧。” “嗯?好主意,要不就试试。不过听说逃走的人,不仅要饱受世间厉鬼摧残叨扰,而且再抓回来,估计就是要进十八层地狱的。” “就算是将来下地狱,我也不想这么死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的呢!” “那你打赢我,我就放你走。” “哼!你叔父王继恩我都打败了,这么些年,我可没有闲着。” “是啊。我叔父都败给你了。” “如果不是你叔父王继恩,你当初也不会与我们为敌,也不会和我们刀剑相对,最后选择以死明志。” “我父母早亡,是叔父从小养我长大,对我亲之信之,期望有加。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可能和他为敌。可自从他看到太祖是如何逝世的,当今皇帝是如何登基的,他的野心就也在那皇位上了。他想扶我为帝,也是为我着想。这世上,谁不想当皇帝呢?”王承勇苦笑。 “可你就不愿意。不是吗?” “我爹从小就对我说要忠于国家,无愧于天下。叔父想逆天而行,实属不该。我也不想让叔父背上那谋朝篡位之名,唯有我死,才能断了他的念想。可还是无法断绝他的野心。如今,你打败了叔父,也让赵元侃登基了。我便求你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向皇帝求情,放我叔父一条生路。”王承勇随即跪了下来。 刘湛赶紧把他扶起来,“王大哥,你这又是为何?唉,你就是做了鬼也改变不了你固执的脑子。我尽量向圣上求情,但成不成,便只能看皇上的心意了。” “多谢你了,那我就告辞了。今生今世应是不可能再相见了,如果可以,希望我们来生还能做兄弟。” “那也好。不过来世,我可是要当哥哥啊!” “好!你说的算。” “你不问问云开吗?” “不用问了。她和你在一起一定会过的很好。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只是她把我当成哥哥。更何况,我已经是个死人了。”王承勇释怀的一笑,说:”你要好好待她,如果你不好好对她,下辈子,我可不让你来做哥哥了。” 刘湛不服气地说:“不过是你早我两年生而已,才喊你一声哥。云开我必会好好对她,我们还有了一对龙凤胎,天儿和月儿,你知不知道。。。”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王承勇推倒了桥下的来时小路上。 “你还不该来此,回去吧。” “可是你呢?” “含香还在等着我。不要回头,回去吧。” “承勇哥!承勇哥。“刘湛猛地坐起来喊道。环顾四周,看到倚在床栏上的因为自己呼喊而醒来的云开。 “是一场梦吗?” 云开听到刘湛的呼喊,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到起身坐在床上的刘湛,迷迷糊糊的双眼立刻焕发出了光泽,搂着刘湛说:“湛哥,你醒了!” 刘湛看着云开,脸色蜡黄,有些憔悴,头发也很蓬松,看着也有几日没有好好的梳妆过了。平日里大大的眼睛上有着淡淡的黑眼圈,因睡眠不足的原因,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刘湛被云开这么突然的一抱,突觉胸中疼痛难忍,喘不过气,“咳咳”的咳了起来。刚刚那一抱,云开的双胸重重的压在刘湛受伤的胸口,自然是让刘湛呼吸不畅。云开也是听刘湛的咳嗽,忙问:“湛哥,你怎么样?” 刘湛断断续续的说:“没…没什么,你先…松开我罢。” 云开松开刘湛,关怀地问:“嗯,你怎么样了?” 刘湛也是不好说是云开突然那一抱压的自己难受,就说:“云开,你去给我倒杯水吧。” “嗯,好。”说着就起身向桌子旁边走去。 刘湛通过窗户开到天空发亮:“云开,现在什么时刻?我睡多久了?” 云开一边倒水,一边说:“现在应该是巳时了,你昏迷的大概有三天了呢。” “这么久了!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赵恒登基了吗?吕大人和震天怎么样了?”说着,用双手撑着准备从床上起身,但双臂刚想用力,就觉得全身松软,不仅仅是胸口,浑身各处都透着痛楚,额头也因为疼痛有细汗流出。云开看到刘湛想起身,赶忙放下手中的水杯。过来扶着刘湛,把他往床头的围栏上靠了靠,将枕头竖起来放在刘湛身后,让刘湛背靠着床栏。把刘湛安置好以后,说:“震天他们无事。韩大哥说你伤的不轻,若醒来的话,就不要乱动。”又去将水杯端来。 “我就是想起身活动一下,谁知这么艰难。。。” 云开把水杯递给刘湛,刘湛接过,缓缓的喝了一口,云开看他喝水,就出门喊了一个下人,说:“速去把韩先生请来,就说驸马爷醒了。”那下人点头,便快步跑去。 此时,含风也走了进来,看到刘湛,甚是高兴,说:“驸马爷,您醒了!正好少爷和小姐也接回来了。” 刘湛不解,问到:“小姐和少爷最近出门了吗?” “那日你走后,公主安排奴婢把小姐和少爷送到相国寺。” 云开道:“相国寺有父皇青睐,曾多次去那里焚香祷告。那里主持也是高僧,深得父皇信任,想来王继恩就算成事,也是不敢去那里造次。我让含风将两个孩子安排在那里,如果你真有什么不测,就让含风带着两个孩子,速去南阳找义父。” 刘湛的义父便是铸仁门的门主欧阳坚,说来并不是欧阳坚直接认得刘湛作义子。只是刘湛与欧阳坚的小女儿欧阳兰义结金兰,欧阳兰的父亲自然就成了刘湛的义父。欧阳坚也是素来喜欢忠义之士,后来知道这件事以后,也是很是乐得这个义子。 含风插嘴道:“自驸马爷昏迷的这段时间,公主就天天在菩萨那里为你祈祷。还说什么愿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如果你死了,她也不会独活什么的。” “含风!就你话多。” 刘湛拉着云开的手,深情的说:“难为你想这么多,你放心,为了你和孩子,无论怎样,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 云开也是深情的看着刘湛,“我知道,只要是你认定的事,就一定会成功。”二人深情款款的看着对方。 “咳咳!”韩季故意咳嗽了两声。两人听到声音,立刻回过了神,云开满脸红晕,刘湛也是对着韩季笑了笑。韩季过来了已经有少许片刻了,只是两人太过你情我浓的,而忽视了其他人的存在。韩季与刘湛是生死之交,为了能尽快了解刘湛的情况,所以这几日一直都在驸马府。 韩季故作严肃的说到:“这几日天气干燥的,嗓子不太舒服。你俩继续,没事,不用管我。” 刘湛没好气地说:“不想让管你,就别吭声啊!” 含风凑过去,说:“韩大哥,你嗓子不舒服吗?”然后去桌上倒了一杯水给韩季,说:“先喝点水吧。”韩季接过杯子,一时也是有些窘迫,说:“谢谢你啊,含风姑娘。” 含风笑着说:“没事,我应该做的。” 韩季喝了口水,把杯子递给含风,走到刘湛旁边,给刘湛把把脉。又起身左右翻看刘湛身上的伤口,脸色甚是认真。查看了半晌,云开见韩大哥脸上皱着眉头,也是有些担心,韩季正检查刘湛的胸口,突然反手在刘湛胸口打了一下。 刘湛这一下突然吃痛,爆了一句:“我去,你大爷的!”。 韩季笑嘻嘻地说:“没事,死不了!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行。”然后起身坐到桌子旁边,继续喝着刚刚没喝完的那杯水。 刚刚那一下云开也是吃了一惊,但听到韩季说没事,就坐在床边,轻轻的给刘湛揉着胸口。有些嗔怒,说:“韩大哥,湛哥都这样了,你还打他。” 韩季依然是笑道:“怎么,公主心疼了。王继恩的铁拳他都受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江湖郎中还能打伤他啊!” 刘湛回了一句:“江湖郎中怕不是,江湖败类倒是更适合你。” “谢谢夸奖啊!这称号其实也行。” 刘湛也是有些无语,这韩季快四十的人了,还这般不正经。刘湛“呸”了他一口,便闭眼运起内功化为寒气将一些疼痛的地方冻住,以减轻疼痛。韩季看到刘湛脸色发青,感叹道:“这冰灵花真是奇物,我本以为化解你身上的炎毒之后,用不了几年效力就会消失的。可都十年过去了,似乎已经和你的身体里的经脉内功融为一体了。” “这对湛哥身体有没有什么影响?” “有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我不好说,只是目前看来体质变成寒性,似乎其他的药物再无法对刘湛的身体造成任何效果。而且他的内功都附着寒气,这可是有些人一辈子都练不出的效果。”又喝了一口水,说:“不过你现在身体不便,所以还是注意点。夜深人静的时候,别做什么太剧烈的事。”云开一听,脸色是越发的透红。刘湛本来正运功,听他这么一说,要不是现在自己行动不便,还真得下床,好好“照顾照顾”这个大兄弟。 “韩大哥,你这人真不正经。”云开羞红着脸,偏又斜眼看了看正在调息的刘湛。 ------------ 序章九 “韩大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给我们找个嫂子啊!?”刘湛坏笑着说。 “我这种人见人爱的神医,有的是姑娘喜欢,就不劳贤弟费心了。” “那怎么行,你都快四十的人了,再不找个,怕是不好找了?!”然后看了看一旁的含风。含风像一只小猫一样,走到了韩季的旁边。 “对啊,韩大哥,你的终身大事是该解决了呀!”云开也跟着应和起来。 韩季有些尴尬,说:“刘贤弟,我来看你的病也差不多了,我回去再给你配几服药,先告辞了。”说完就起身欲走。 “配药什么的都是小事,韩大哥别急着走啊!” “医不可推,药不等人,这是大事,我就先过去了。” “行,韩大哥去配药,便早些送来吧。”韩季听到,就打算走,只听云开又说了一句:“含风,你不是说你近日也不太舒服,正好让韩大哥也给你看看,回来时记得把药带回来。”含风一听,嘴角浮着笑容,转念也捏嗓子说:“是啊,韩大哥,我这喉咙不太舒服,你也给我看看。”说着抱着韩季的胳膊,道:“走吧,韩大哥。你也个我看看。”回头对着刘湛夫妇说到:“公主,驸马,我们先过去了。”韩季苦笑了一下,看着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微微轻叹了一声,就带着含风一起走了。 两人走后,刘湛说到:“含风这丫头,活泼好动,倒不似他姐姐含香。”刘湛叹了一口气。“是啊,若是承勇哥和含香还在就好了。”云开知晓谈及往事,必引得伤心,便说:“湛哥你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吧。府上还有一些事我去处理一下。” 刘湛问:“好。对了,盟中有什么事吗?” “王继恩垮台以后,他的势力基本树倒猢狲散,江湖一些依附他的帮派也纷纷入了盟。你昏迷的这几天,都是阿峰在处理这些事。” “嗯,那就好。” 然后云开走了出去,刘湛躺在床上,思索万千。 云开知道刘湛对王承勇的事情耿耿于怀。云开慢慢向门外走去,回想起过去的事情: 自己与赵恒是双胞胎,今年已是二十九岁了。含香和自己同岁,含风是含香的妹妹,比含香小三岁。俩人从小就入了晋王府,一直服侍着云开。王承勇比云开年长两岁,他的父亲是大宋的一位将军将军,也是王继恩的哥哥,后因战事而死,王承勇便由王继恩一手带大。王继恩是先帝的亲信,不时的会带着王承勇出入晋王府,自己便与王承勇结识。王承勇长大后,先帝念其父功劳,将王承勇封为宫中的禁军统领之一,保卫皇城内外安全。所以,云开、王承勇、含风、含香四人便成了好友。后来因一些事,公主便玩了一遭“离家出走”,四人一起逃离了皇宫。在江湖上,结识了刘湛,李震天,韩季,欧阳兰心等人。刘湛和王承勇二人意气相投,既是朋友也是知己。 自唐灭亡,后经五代十国,至大宋建国约三百年。在这纷扰的年代中,许多百姓流离,一些人便自建以门、派、帮、会的形式组建在一起。王继恩为了扩充势力,笼络这江湖许多势力。有些人贪图荣华富贵,投身王继恩。也有许多人却是不愿成为朝廷的附庸,最出名的便是那华盟主建立的“誓江盟”为首。那些年来,江湖和朝廷一直都处于针锋相对的状态。也就是如此,王承勇和刘湛这两人出现了分歧。刘湛代表不愿归顺朝廷的江湖一派,王承勇代表朝廷一派。在那诸多的明争暗斗之后,两人在争夺武林盟主之战中,王承勇被刘湛打败所杀。含香自小便是对王承勇情深意重,也是在那些纷争中香消玉殒。最后刘湛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和朝廷谈判,最后与皇上约法三章,才有了现在的江湖和朝廷共存的和平局面。 云开叹了口气,轻说道:“承勇哥,你当年又是何必呢?” 此时,一顶轿子缓缓在云开的旁边落下。 一人下人将轿帘掀开,一个胖乎乎,满脸笑容,憨态可掬的花甲老人从轿子中缓缓走出来,正是吕端。吕端向云开作揖,“老臣向公主请安。” 云开回礼道:“吕大人,有什么事吗?” “呵呵,是这样的。今日皇上是想亲自来的,但自先帝病重,许多奏章都让王继恩给扣下了,皇上这几日也是励精图治,整日在宫中批阅奏章,脱不开身。但时刻挂念公主驸马,所以就让老臣来看看。” “难为皇上有心,那吕大人便请屋里歇息吧。”然后云开吩咐下人去准备一些茶点。吕端跟着云开进了大门,走到前厅坐下,说:“适才见公主立于门外,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只是偶然出来看看而已。” “驸马现在怎样了?” “驸马今早刚刚醒来,不过不大能走动。” “醒来就好,驸马武功高强,真乃神人也。这次真是多亏了驸马,才粉碎王继恩的阴谋,让皇上顺利登基。” “吕大人过奖了。剿除乱党,匡扶社稷,是为人臣的本分。” “公主谦虚了。不知我可否见见刘驸马?” 云开想到刘湛刚刚醒来,也不知能不能见客,就说:“我去问一下吧。” 吕端说:“有劳公主了。” 其实这事让下人去问问就行了,但云开担心下人去问,家中来客,刘湛就是不能起身相见也必会强撑着自己过来,他不喜欢在人前显软。但自己去,可以好好的看看刘湛的身体情况再做决定。若是不行,便找个理由回绝一下吕大人,不失体面。 云开来到房间里,看到刘湛躺在床上,闭目不语。就轻声问道:“湛哥,你睡了吗?”刘湛没有回答,云开急忙摇摇他的身体“湛哥?!” 刘湛只是在想事情,所以一开始没听到云开的声音,被云开摇晃,睁开眼睛,看着云开,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还以为你睡了。吕大人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吕大人来了?见,当然要见。”刘湛有些激动的说。然后翻过身子,一手撑着床,一只手扶着床栏,想依附着床栏让自己站起来,但身上的阵阵剧痛如潮水般想自己袭来。云开见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起身如此艰难,便扶着刘湛说:“湛哥,不用逞强去见的。我去帮你推辞了吧。”刘湛喘着粗气说:“不是逞强要去见吕大人,我确实是有些事要问问吕大人。”云开扶着刘湛坐在床沿坐着,然后帮他穿鞋,说:“有什么要紧的事,等你身体好了再去问不行吗?” “这事还是早问的好,不然可能就迟了。” “什么事这么要紧?连自己的身子也不顾了吗?” “大丈夫言而有信,答应别人的事必须要全力以赴。” 云开知道湛哥一直都是这样,也不多言,喊道:“来人!扶着驸马去前厅!”一时间四五个下人赶紧过来,只因今日驸马刚醒,所以也没有抬椅之类的东西,只得全部拥上来搀扶刘湛。有扶着胳膊的,有扶着腿的,还有扶着腰的,手忙脚乱,甚是滑稽。刘湛被这样一弄也有些吃痛,这些下人虽小心搀扶,但刘湛全身酸痛,那经得起这般扶法,喝到:“都下去吧,我自己能走!”几个下人惺惺的退了下去,左手用内力凝聚出了一根冰杖,扶着这冰杖慢慢行走,云开过来扶着刘湛的右臂,刘湛刚迈出一大步,只觉身体的伤口都要裂开,胸中和腰腹的内伤也在体内翻滚不断。只得颤颤巍巍的用小步向前厅走去。仅仅不到两里的路程,走的却有大半个时辰。 吕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除非是重要之事,他做事会雷厉风行一些。平日里,也是个悠闲的人,心想反正也并非什么重要的事,就慢慢的品着茶点等待。反正也快到午饭的时刻,听说这誓江盟的酒食也是不错的,留在此地吃个饭再走也是美事。无怪吕大人如此,曾经自己扭头一看,云开扶着刘湛一小步一小步的向自己这边走来,吕端见此便起身,欲向他们走去。云开一心扶着刘湛,只在意这路面是否平整,担心绊住刘湛,却没在意到吕端起身。而刘湛从小习武,对外界一直都有着很高的警惕性,自是留意到了吕端,停在原地喘口气,对着吕大人说:“吕大人稍等片刻,刘某现在就过去了。您不必走动了。” 吕端看到刘湛这般,心中也是有些惭愧,说:“驸马您有恙在身,何必来见老臣呢?待身体恢复,老臣再来拜访就是了!”刘湛继续向前走,云开说:“湛哥有事想与您相商,还需耽误您少许。”吕端有些疑惑,什么事要现在商量,就站在那里等刘湛他们过来,没有坐下。等刘湛走今前厅,在吕端的旁边的椅子坐下,吕端才跟着坐下。 刘湛满头大汗,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正打算问,看到还有不少下人在。就向云开使了一下眼色,云开会意,说:“你们都下去吧。”等下人都走了以后,刘湛问到:”皇上打算,如何…处置王继恩?” “王继恩修改遗诏,欲意谋反,自然是其罪当诛啊。” 刘湛一听,闭眼沉思,这是自己意料之中的,只是还来问一下,得以确定。又问:“吕大人能否劝谏皇上,饶王继恩一命。” 吕端一听此话,有些惊异,“这…” 云开却开口说道:“湛哥,这怎么可以呢?王继恩密谋造反不说,他以前做了多少惨绝人寰的事,怎么可以留他!” 刘湛一时惊愕,往日云开都是听从自己的,即使有意见也是两人私下再做商量,这次居然公开和自己唱反调。心中却也明白,云开本是皇室中人,自是要顾及皇家的脸面。二来,王继恩的确不少人,王承勇和含香也是因为他才会死的。但这次公然在旁人面前和自己作对,刘湛也是觉得有些丢面子,沉声说道:“你别说话。”然后对吕端说:“吕大人,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去圣上那里求求情?” 云开说:“你是善心大发了是吧?这次虽然有你的功劳,但还是吕大人运筹帷幄,才阻止了一场灾难?王继恩是罪魁祸首,饶过谁都不可饶他?” 刘湛不知为何云开居然会这样,平时也是温柔善良,这次居然如此激动,有些恼怒,对云开吼说:“你不想帮我便不帮,何必在这里与我作对?” “我这是为你好!” “我看不出是哪里为我好了?” 吕端见两人争执,就笑着打圆场,对云开说:“公主,驸马性子仁义。王继恩这事,老臣向皇上劝谏一下便是,算还得驸马的人情。不过,这事最终还是要皇上做决定嘛。” “哎呦!老远都能听你们俩这大嗓门了!你俩这么精神,我看我也该回家种地去了。”韩季说到。 ------------ 序章十 只见韩季走来,旁边的含风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用绳子包好的药,把两个手占的满满的,这是韩季不想让含风抱着自己,故意配的这么多药,只是可怜的刘湛不知要吃到什么时候。 吕端见刘湛夫妇俩吵架,有些头疼,正所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知怎么劝。就在一旁只得先顺着刘湛的意思,说帮他求情,让两人停止争吵。听见韩季的声音,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忙去找韩季打招呼。 “韩太医,别来无恙啊。” “哎呀…吕老头啊,今日您怎么来了?” “奉圣上之命来看看驸马和公主。韩太医干什么去了?含风姑娘,许久不见更加俊俏了。” “多谢吕大人夸奖,我和韩大哥去给驸马爷配药了。” “含风呀。你去把药先放到房里吧,按着我开的药方煎药,早晚各煎一次不可怠慢。” 含风有些无奈的点点头,本想去给公主说一下的。韩季拉了一下含风的手,摇了摇头,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先走。含风看到了刘湛和云开脸上不悦,悻悻的走开了。 云开刘湛两人见那三人在那相互寒暄,也是不好再吵,只能气呼呼的看着对方不说话。云开眼里眼泪也在眼里打转。刘湛去牵云开的手,先开了口说:“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云开并没躲开刘湛的手,不过还是嘟囔着:“你没错,都是我的错。” “行了,我不该吼你了。这么多客人,哭哭啼啼的不好看。” “不好看就不看,难道还辱了你驸马的名声不成。” “好好好,想哭就哭,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 然后云开就扒着刘湛的衣服,在他胸上挥了两拳,刘湛忍着痛也不敢出声。心道,我这胸上的伤怕是好不了。刘湛无奈的看着吕韩二人,韩季忍着没笑,继续装作聊天状态。一会儿,云开心情好了些,立刻调整了一下,说:“吕大人,韩大哥,让你们见笑了。” 韩季对吕端说到:“吕大人,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跟吕大人聊天,什么也不知道啊。。。” “嘿嘿,老朽人老健忘,也忘记刚刚的发生了什么。” 说着,两人便在前厅的一侧并排的椅子坐下。此时,管家过来说:“驸马,公主,饭菜做好了。”刘湛昏迷了几天,肚子空的很,听到开饭瞬间来了些精神,说到:“好!摆桌!吃饭!” 下人们一次往圆桌上摆满了玲琅满目的食物,让人看得口水直流。云开说到:“吕大人,韩大哥,请入座吧。”大家纷纷入座,依次是吕端、韩季、刘湛、云开,然后含风领着两个七八岁的孩童一起过来。正是刘湛的两个孩子,女儿叫做刘晓月,男孩叫做刘知天。 那个女孩活蹦乱跳的走到刘湛和云开的中间,对着刘湛说:“爹爹,抱抱我!” 一旁的男孩子说到:“姐,爹受伤了,现在不能抱你。” “我就要爹爹抱!爹爹抱我。” “好!我的小公主让我抱她,我怎么能不抱呢?”刘湛因左半边身子有伤,就用右臂搂着女儿的腰,放在自己的腿上,云开对月儿说:“快见过你韩伯伯和吕爷爷。” 晓月坐在刘湛的腿上,两只双手抱拳的说:“韩伯伯好。吕爷爷好。” 小男孩也是拱手作揖,对他们说道:“韩伯伯好。吕爷爷好。”然后自己走到云开和刘湛中间的凳子上坐了下。 吕端看到两个小孩子,笑的合不拢嘴,问:“小月儿,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呀?” 月儿得意的说:“我和弟弟在后面跟着先生认字呢!” “都认了些什么,让爷爷听听。” 小手在空中比划着一横,奶声奶气的念到:“这是一。”比划两横,说:“这是二。”随后又比划了几个数字,吕端说到:“很好很好,真乖。”对着云湛说到:“这一胎龙凤,女儿儿子,跟您的和皇上的母亲元德皇后一样有福呀!” 云开说到:“蒙吕大人吉言了,赶紧动筷子吧。吕大人,您是长辈,您先动吧。”话音还没落,只见小月儿已经不熟练的拿着筷子夹起了离自己最近的菜,吃了起来。 云开看着有些尴尬,轻轻拍了晓月一下,对吕大人说:“孩子懵懂,吕大人见笑了。” 吕端笑着说:“无妨无妨,这是孩子的天性,想来也是饿啦。跟我的那个小孙子一样。”然后大家便一起吃了起来,其乐融融。因刘湛受伤,不可饮酒,大家便都不提喝酒之事了。饭足水饱之后,含风让下人带着两个孩子去玩耍。 韩季说:“这两个孩子真可爱。也不知道震天家的那两个小子怎么样?” 刘湛说:“是啊。震天的大儿子叫什么来着?小儿子李羽我倒是记得。” “嘿嘿,你记着那个小儿子,还不是因为那孩子是你妹妹欧阳兰的孩子嘛。” “我可是他舅舅,当然记得嘛。” 吕端发问了:“驸马,你是震天小儿子的舅舅,难道还不是他大儿子的舅舅不成?” 韩季说:“吕老头呀,这你有所不知了。这李震天李庄主有两个夫人,他的大夫人是欧阳门主欧阳坚的小女儿,欧阳兰。这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也是小时候就定下的婚约。” 吕端捋捋胡须,说:“这挺好的呀。” 刘湛愤愤的说:“是挺好的呀。可这两人成婚后几年了,都没有子嗣。后来李庄主在一次出门走镖的时候,救了一位官宦之女,周氏。那姑娘承蒙李庄主相救,便以身相许。两人在回洛阳的途中,就有了夫妻之实,哼!不仅如此,第二年便给李庄主生下了一个男孩。” 吕端听后,沉默不语。 韩季摆着夸张的表情,拍着大腿对吕端说:“你可是不知道啊!当年这事把欧阳妹子气的,就差拿刀自尽了!” 云开说:“可不是嘛!兰妹妹性子直,加上她本就有些泼辣,怎么受得了这种羞辱。当年还来我们这驸马府这边,好生哭了许久呢。”然后看了看刘湛,说:“你们男人啊,一个都不靠谱。见一个爱一个。” 这话说得,在场的三个大男人都面面相觑。刘湛坚定地说:“我就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如果我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不用你动手,我自刎在你面前。” “行了吧你。”话虽这样说,云开还是露出了几分笑容,在她心中十分相信这个男子。 吕端说:“此事乃他人家事,我不好说。” “吕老头,别说什么官场话了,就是聊聊而已。后来李庄主亲自登门,把欧阳妹子劝回去了。又过了两年,欧阳妹子也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名叫羽。李羽。” “震天的大儿子叫龙战。你们也别总是这样那样的,我知你们不喜周氏,但是震天和我们亦是生死之交。况且,孩子是无辜的。龙战那孩子我也见过几次,挺懂礼数的。” “我对龙战孩子没什么厌恶,只是确实对他没什么印象。羽儿嘛,毕竟是妹妹的儿子。再者,对他印象深是因为,他比月儿天儿正好大了一个足月,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当了表哥了。就是这个羽字,我总觉得清淡了些。月儿天儿,知天晓月,听着多宏大。” “刘湛,你还别说,其实这事我还真问过欧阳妹子。你猜她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欧阳妹子说,看历史上名字带羽的都厉害,比如项羽和关羽,都是英雄豪杰。” 听着一回答,刘湛倒是笑了起来:“我这妹子呀,从小就崇拜英雄。” “羽毛的确是一种很稀松平常的东西。但,毛羽不丰满者,不可以高飞。这飞禽若是没有丰满的羽毛,不可以翱翔于天地之间。羽,双习。所以,咱们人呢,也是要加倍的努力学习,丰满自己的羽毛,才可逆风而上,超越平凡。” “吕大人果然博学,见解独到,云开佩服。” “吕老头,你说的这么好,等过几天,这孩子来京城了,得让他好好拜拜你才行啊。” “韩大哥,你说过两天羽儿会来?” “是啊。我已经帮震天给洛阳那边带话了。赵老三亲自去了震天那边,让震天协同家人,一起来京城参加他的登基大典。” 刘湛和云开二人异口同声的说:“登基大典?” “是的。今日老臣前来,一来是看望驸马的伤情。二来就是通知公主驸马,皇上将于五月初,举办登基大典。” 一切都已经安排得当,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廷,世间各处都是每个人的舞台。一根羽毛是平凡的从燕雀身上脱落,还是会想鸿鹄一样,逆风而行,翱翔于天呢? ------------ 第一章。局令心妒阻判官,旧人报恩方便门 且说那日,李震天看着赵恒等人走入大殿,便在大殿外等候。不一会儿,就有个太监传他进去,李震天便走入大殿,一眼便看到吕大人。 吕端说:“皇上圣明。若非驸马刘湛于中书省诏书阁拦住了王继恩王公公,老臣怕是不能来到此处。如今,刘驸马应该还在于那王继恩缠斗,请皇上下旨,速将其二人召回,其中原委便可清清楚楚。” 赵恒听后,说:“杨侍卫,你速速带人去诏书阁将其二人召回。记住,务必保驸马周全。若万不得已,可直接斩杀王继恩,不必上报。” 那杨侍卫领命,便带人去了诏书阁。李震天也是想一同前去,只是刚刚一战,耗损不少的内力,而且左肩也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这李继隆不愧是大宋将领,那一棍若是打在自己的要害之处,一定直接毙命。 吕端又对皇上说道:“王继恩武功高强,驸马应该会受不小的伤,臣知晓一位名医,其人医术高超,如今正在宫外候命,请陛下速速将其前来待命。”赵恒自然明白,指的是韩季,回到:“吕大人思虑周全。来人!速去通传。” 此时,大殿上的太医局令张阙忍瞬间就黑了脸,他当然知道是韩季。现在,他可是当朝太医局的太医局令,坐观整个太医局,无人能在医术能超过自己。而且自己为当朝的王孙贵胄们,医好过不少疑难杂症,就是先帝赵炅病重时,也是他在一旁为其医治的。但皇上却传召别人为驸马医治,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况且,韩季一直都是他的心中的梦魇。 韩季比他大一岁,二人同年入宫。韩季生性洒脱,且热心助人。只要是有生病的人,无论官职高低,身份贵贱,韩季都会为其尽心医治,所以入这太医局不久,就凭借着高超的医术和卓越的人品,在太医们脱颖而出,深得大家的赏识和喜欢。朝中之人对他赞不绝口,即便是先帝赵炅对他也是颇为喜爱。自己扪心自问医术绝不比韩季差,但次次韩季都胜自己一筹,让自己心中非常嫉妒。后来先帝经“高粱河之战”,中箭伤于腿部,也是韩季医治的,但效果却不甚明显。其实韩季的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别人都不知道的是,每次韩季配的药都是张阙忍煎的,他偷偷改小了剂量,所以疗效才会比较缓慢。先帝苦于伤痛难忍,疗效甚微。后来便找到了“侯莫陈利用”那样的江湖术士,用了他的“药”反而清爽自在了许多。便不再用韩季的药,韩季多劝无果,不久便辞去了官,离开了太医局。侯莫陈利用等人后来被丞相赵普全部扳倒。从此,这太医局便在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如今升到了太医局令,主管太医局一切事务。自己暗中还和王继恩关系密切,两人相互扶持,步步高升。做医生都心细如尘,张阙忍隐藏的极好,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和王继恩打过交道。 有个年轻的大臣悄声问一位年老的大臣:“咱们太医局的张太医在,为什么要传召别人啊?” “你以前虽不在京城为官,想必也听到过‘判官季’的名字!” “‘判官季’听说过,好像是一个江湖神医。此人医术精明,如同那阴司判官,可断生死。” “是的,那就是韩季,曾经是太医局鼎鼎有名的人物,当时他还没这个外号。后来辞官,到处游历。哪里有瘟疫就去哪?哪里有纷扰就去哪?哪里有英雄落难就去哪?浪迹江湖,救人无数。江湖人就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外号,叫‘判官季’,判官转世,掌管生死。” “怪不得呢!要请此人来。” “你要知道,驸马爷是什么人物,誓江盟盟主。即便如此,见了韩季也要以弟相称呢。” “那这韩季没什么家人吗?” “听说他有位表弟,好像是在礼部那边,不知姓名。” “那他是否在这大殿之中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知是谁。韩季做事本来就低调些,也不曾透露自己的家事,所以我也只是听说而已。” “若是有缘,真当认识一下。” “石大人,你刚刚调来京城的兵部,以后新鲜的事还多着呢。” 张阙忍自然是听到了这二人的谈话,听此二人如此高看韩季,心中甚是不快。过了些许时刻,韩季奉命来到了大殿,先看了看李震天的伤势,知道并无大恙,便在此待命。张阙忍便走到韩季面前,面带微笑的说:“韩兄,可还记得在下?” 韩季也面带微笑,回:“阁下是?” “我是张阙忍啊!” 韩季有些疑惑的说:“我应该…认得你吗?”韩季的确是忘了这个人,韩季辞官,步入江湖之后,见过太多的人和事了。如果人的记忆有限,韩季也是想多留些快乐的记忆,不相干的,交情浅的,忘了就忘了吧。 可张阙忍不这么认为,韩季和自己是同年入的太医局,怎么会忘?肯定是他故意瞧不起自己!我还非让你好好回忆回忆。 “韩兄,当年你我可是同年进的太医局啊!” 韩季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便说:“哦哦,张太医是吧。哎呀,多年不见了,韩某可能忘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韩兄真是贵人多往事,当年你我还共同治疗过先帝的腿上的箭伤呢?” 这么一说,韩季倒是回忆起当年先帝赵炅的腿受箭伤一事。的确,和自己一道的,还有个煎药的太医。不过大家都是例行公事,各司其职,所以对他印象的确不深。况且,现在一心只是担心刘湛的事。自己很想直接去诏书阁,一来这么多大臣都在,不好开口,二来自己不会什么武功,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于是作罢,只得沉下心等待。对这张太医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就敷衍着说:“是是,好几年了都。张兄真是好记性。”不时的向着门外观望。 张阙忍看着韩季这个态度,心中更是添了几分怒意,得意的说:“我现在都已经是太医局令,主管这太医局一切事务!可惜啊,若是韩兄没有辞官,这太医局的主管,韩兄应该最是合适。”心中却想着:“谁让你辞官了!活该当不上这主管。” 韩季听这人叽叽歪歪的,有点不耐烦,就说:“升为主管了,真是恭喜你啊。我就一江湖郎中,没什么追求。做不做主管又有何妨!” 张阙忍本想显摆自己总管的身份,谁知韩季压根就不在乎,也不知该如何了。心想:“一会儿刘湛受了伤,你肯定要找我!”就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几个禁军急急忙忙地架着刘湛走了过来,道:“驸马受伤晕过去了!”韩季飞快的跑到他们旁边,说:“你们怎么能如此摇晃受伤的人,赶快放下!” 几个侍卫小心翼翼的将刘湛放下,韩季从随身的药箱里面拿出一个丹药,先给刘湛服了,这个丹药入口即化,乃是舒气活血的药,给刘湛服下是防止有淤血堵塞经脉气管之类。然后把了把脉,开始检查刘湛的身体,身体左半边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拿出剪子,将破烂衣服全部剪下,在伤口处洒了些止血的粉末。此时李震天守在旁边,待命不语。韩季又做了些应急的处理,对震天说,“扶他坐起来。”震天左臂虽不灵便,但刘湛的体格,对李震天而言,单手足矣。将刘湛扶起来,坐在地上,韩季在刘湛的身上飞快施针,只见刘湛昏厥的脸上眉头紧皱,额头满是细汗,还有缕缕轻烟从他的头上冒出。韩季累的满头大汗,慢慢的将针拔下,又把了把脉象,气喘吁吁地说到:“应该是没事了。”在场大臣无不惊叹韩季的医术,这张太医反而是紧紧的咬着后槽牙。 然后让几个禁军把刘湛送到房间里休养。走回大殿,对皇上说:“启禀圣上,驸马已无性命之忧。还请圣上允许草民去,太医局中取些药物。” “准。” “圣上,太医局应有守卫看守,还请圣上,下明旨意,让在下出入方便。” “这样吧,让太医局令张大人与你同去便是。” “好!那就劳烦张太医了。” 韩季便向太医局走去。虽已是多年不回这里,但这条从大殿往太医局的路基本都没怎么变,韩季曾经已是走了无数遍了。 可如今,那张阙忍却走的慢慢悠悠,跟个耄耋老头一样。心道:“你走的再快也没用,没有我,你别想进太医局的门。”走过了一个拐角,张阙忍就在拐角处前停下,偷偷看着韩季,想看到他束手无策的样子。 韩季走到门口,回头不见张阙忍的影子了!嘟囔道:“这人跑哪去了?你这当太医的这么慢吞吞的吗?” 门前的一个守卫看见韩季,急忙上去对韩季作揖,说:“韩太医!您怎么来了?!” “请问,您是?” “太医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虎子啊,刘小虎。当年我刚来这里的时候,生病了没人管,还是您给的看的病。韩太医,您是回来继续当太医了?” “额,也不是,取些药给人治伤。“ “是吗?那您快些进去吧。” 另一个守卫却说:“虎哥,就这样让人进去不太好吧!” 虎子说:“有什么不好的,知道韩太医是什么人嘛!除了你们这些新来的,没人不知道韩太医的大名。”然后对着韩季说:“您快些进去吧,别耽误了别人的病。” “多谢。”说这就走进了太医局。 不远处张阙忍看着韩季说了几句就进了这太医局,大为恼火,走到太医局门口说:“刚刚可有闲杂人等进太医局。” 刘小虎:“没有。” “胡说,我明明看到有个人进去了。” “哦,您说韩太医啊!他是闲杂人等吗?” “他又不是太医局的人,怎么不是闲杂人等?” “张主管,韩太医您是认识的。如果当年他不走,有您什么事啊?” “你这小厮,敢如此对我说话,信不信我让人罢了你的职!” 韩季进门没走多远就听到了张阙忍的声音,回来一听,其中原委已知七八。心说:“我倒想你怎么过来与我打招呼呢?原是不满于我。既然如此,我若让你痛快了,怎么是我韩季。” 韩季大声说:“要罢谁的职啊!” ------------ 第二章。判官破语遇故知,盟主庄主安然回 韩季走了过来,立刻换成一副慌忙的脸孔,说:“张主管啊,您怎么还在这里啊!皇上可是让你我来抓药,你跑哪里了?” 此话一出,张阙忍的脸如火烧一般。刚说韩季是闲杂人等,此时韩季来了一句奉命抓药,反倒说明了自己刚刚的行为是故意的,吞吞吐吐地说:“路上…遇见了一个熟人…我们聊了两句…” “哦?熟人,是谁啊?说来听听。” “韩兄你不认识!” “张主管,不说怎么知,认识不认识?” “此人是韩兄走后入宫来的,韩兄没有见过的。” “那也无妨,引见引见不就认识了,我韩季最喜欢交朋友了。张主管,是何人啊?能让您冒着违抗圣命的风险,也要和人家聊聊。” 张阙忍一时窘迫,说:“咱们去赶紧抓药吧,不然驸马爷那边可要久等了。” “张主管放心,刘驸马我已经处理好了。况且,对我那兄弟来说,那点伤不过九牛一毛。”然后补充道:“倒是刘兄,有什么苦只管说,别憋在心里。这心属火,烧起来怕是不好灭。”韩季瞪了张阙忍一眼,那“灭”还重点发音了一声! “是是是,韩兄指教了。” 虎子看着张阙忍的模样,不禁好笑,“张大人,您刚刚不是说有闲杂人等进来了嘛。” “是我看错了,是我看错了。” “您不是还要罢我的职嘛。” 张阙忍只得默不作声的走开了。韩季不理会张阙忍,径直往太医局的药室中走去。张阙忍心中不快,非要找点麻烦给他,到了药室,就说:“韩兄,你几年不来了,有些地方都不一样了,你要什么药,我来给你抓。” 韩季对这个人已经是有所提防了,不咸不淡的说:“不用了。以前我在的时候,这药室我是打理规整的,什么药放在什么地方我一清二楚。不劳烦张主管了。”张阙忍恨恨的说:“那好,韩太医自便吧。” 以前,上任的太医局主管可是把韩季作为下任的总管来培养的,所以韩季对太医局的书籍,资料,药品都是了如指掌。后来韩季辞官了,这上任的主管才开始培养张阙忍的。 韩季将药抓好,在桌上的戥子上称重,包好,便起身去煎药房煎药,走的时候对张阙忍说:“好了,张主管,我也没什么需要您帮忙的地方了,您回皇上那边复命吧。多谢。”说着就离开了药室。张阙忍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戥子上的铜杆称飞起,又掉在桌上,发出“砰砰”的声音。恨恨地说:“韩季,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栽在我手里!” 韩季去煎药,正巧,煎药室中有另一位太医也在煎药。韩季看他面熟,心中知晓应该也是曾经同为太医局的同僚。 那太医先开口:“韩兄,你倒是稀客啊。” 韩季有些不好意思,便问:“请问您是?” 那人笑道:“我姓苏。” “哦。苏太医,你好。你这是煎的是什么药?” “这是为皇后娘娘煎的,皇上重病以来,皇后娘娘也一直是心中忧虑,身体就每况愈下,所以每天都要为太后娘娘煎药调理身子。” 韩季叹了口气,喃喃道:“唉,心病最是难医啊。” “韩兄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韩季闻了闻这药,大概已是知晓这药中的几个主要的成分,问:“这药是谁配的?” “是太医局令张大人。” 韩季听后,心道,这人虽然气量小,却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这药对于伤心和忧虑过度导致的病症有很好的疗效。 那人煎好药就对门外的人说到:“你们去皇后娘娘那里通传一下,药煎好了。命人来取。”那人听后,就赶紧去通传了。 韩季无暇与人寒暄了,也开始煎起药来。 一会儿一个宫女过来,苏太医将药递给宫女,宫女用盒子装好,刘太医还嘱咐了许多事项,让那宫女记住,看到这一副医者仁心的场景,韩季感慨道:“这大夫呀,还应当是仁心仁术啊。”想起了自己曾在太医局的时候,当时那个认真的慈祥的太医局的主管。那人也姓苏,就叫苏仁心。他既是韩季的领导,也是韩季的师傅。自己当年提出辞去太医的时候,那苏主管是千留万留,不想让韩季离开,但韩季最终还是走了。韩季一直觉得有愧这位医德高尚的苏主管。其实当时皇上不听韩季劝谏,只是一方面。实际上韩季是想救更多的人,在这皇宫反而觉得是囚笼,他向往自由,想去外面看看,所以才会离开的。 韩季的药也煎好了,他熄灭了火,从架子上拿出来了一个竹筒,将药倒入竹筒里,用牛皮纸包住筒口,拿绳子系好,便准备离开了。走的时候,那苏太医还在收拾东西,打扫着煎药房,韩季便问:“苏太医,请问以前的苏仁心苏大人呢?” 那人笑着回到:“韩兄,你说家父啊!家父年事已高,已辞去主管一职,如今在家颐养天年。” 韩季一时惊喜,怪得此人也是那般一丝不苟,正是苏师父的儿子。韩季对他拱手做礼,说道:“若你回家见到苏大人,替我这个愚昧的晚辈问好。” “韩兄何处此言。家父常提起你,说你天赋极佳,将来必成大器。方才见张大人被你气的默不作声,看你的确是不同凡响啊。” “苏大人高看我了。总之,你替我向苏师父问好。他日有空闲,必登门拜访。我告辞了。” “好,韩兄慢走。” “对了,还有一事。先帝已经驾崩了,现在大殿之上的,已是太子继位了。” 那人听后,也没有显出过多的惊讶,拱手回礼:“多谢韩兄相告。” 韩季带着药回到大殿,许多大臣已经离开了,只剩少许几个大臣还在与皇上商议着什么。李震天在就这有些尴尬,不知所措,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 看见韩季来了,急忙过去,说:“韩大哥,药好了吗?咱们赶紧给刘兄送去吧。” 韩季笑着把药拿出来,递给李震天,说:“那你把这药喝了吧。” “这不是给刘兄的吗?” “他都那样了!怎么喝药啊?人都已经昏迷了,难道你要拿嘴喂他不成。” 李震天嫌弃的摇了摇头,说:“那这药?” “这是给你煎的药,我何时说要给刘湛煎药了?这药是治你的伤的。” “多谢韩大哥。”那药虽不是奇苦无比,但这中药嘛,大多都是苦的。只见那李震天一口便将这药一饮而尽。 “敞快啊!喝药跟你喝酒的时候一模一样。下次韩大哥不请你喝这苦药,定请你喝酒。” “一杯药而已。不过这酒我可是记下了。韩大哥不可食言。” “那是自然。” 韩季走过去,对皇上说:“皇上,此事已了。我等也应告退了。” “好!朕这便派人送你们回去。这几日暂且留在京城吧。你们立了大功,朕必要好好赏赐你们。” 两人同声说道:“谢陛下!” 韩季和李震天将送刘湛回驸马府,云开此时正在佛堂中为他们祈福。刚听见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就急忙出来看,果不其然,见刘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抱着刘湛的身体,眼泪是大颗大颗的往下流,韩季忙说:“公主,莫慌。刘湛没什么事,只是昏迷而已,过不了几日就醒了。” 云开摸了摸刘湛的手,虽有些冰冷,但不僵硬,也感受的到胸中心脏的跳动,松了一口气,哭着说:“就这我也心疼的,你说走的时候好好的,偏回来就成这般模样了。” 李震天道:“对不住,公主,怪我没能和他一起。” 云开并非那么不识体面的人,她明白,自刘湛走出大门那一刻起,生死参半,各安天命,说:“我并没有怨谁,只是湛哥变成这样,我怎能不伤心呢?想来,震天你也是身受重伤,筋疲力尽了吧。”李震天不语,他对付的是大宋的将军李继隆,久经沙场的将军自然是武功卓越之人。不过,许多心思还是在运筹帷幄,排兵布阵上,和李震天这种江湖出身,横练武功的人不一样。 看着云开用手绢将刘湛头上的汗擦去说:“大家也都累了,休息去吧。来人将驸马抬入房间,记得换一身舒适的衣物。” 韩季道:“这几日我也在驸马府住下,以便观察刘湛的情况。” 云开说:“有劳韩大哥了。你也快去歇息吧。” 李震天说:“公主,那我便告辞了。过两日再来看望刘兄。” 云开点头道好,李震天便离开了。 李震天回到客栈,已是无力,吃了些东西,便睡下了。醒来时,已是傍晚了,便想写封家信托人送回洛阳。奈何左臂受伤,使不上力,偏偏独右手写的书信,字迹歪歪扭扭,踌躇半天,只能作罢,待明日去寻个压书石。顺着窗外看着缓缓落下的夕阳,念到:“不知兰儿他们怎样了?家中有没有什么事?”就暗暗懊恼说:“兰儿,我独手写不好家信,刘兄昏迷不醒,我也不好离开,只能晚些回去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震天听到有人敲门,下意识的去找衣服往身上穿,一看自己睡的时候,连衣物都没脱就睡了,许是太疲惫了。起身去开门,原来是韩季。 震天开口道:“韩大哥,有什么事吗?” “来找你喝点!”然后韩季提手拿出一个葫芦,打开盖子,酒香醉人,露出得意的笑容。 震天说:“好酒啊。”然后走出门喊了一声:“小二,来斤猪头肉,再来两个招牌菜送上来。”两人便坐下,拿出杯子,饮起酒来。 “这酒可是上好的虎骨酒,对你的臂膀上的伤有好处的。” “多谢韩大哥。”然后端起杯子,正好自己也口渴,将那一大杯酒一饮而尽,酒甘香烈,“痛快。” ------------ 第三章。好友相聚纵欢酒,洛阳家书报平安 “韩兄,小弟有一事相求。” “啥事啊?咱们兄弟,有话直说嘛。” “韩兄,出家门也有几日,想写封信回去,让兰儿他们放心。奈何,我这左臂有伤,写不好,就劳烦韩兄代劳了。” “嘿,你们小两口的闺中密话,让我这个老光棍写,合适吗?你说合适吗?” “嘿嘿,这不韩兄你来了嘛!” 韩季拿出了一封信,:“我已经帮你写好了。你看看,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可以托人送到洛阳,让她和家里人一起到京城来,咱们也好多年没一起聚聚了。不过,我可没写什么情话,你如果想说,等弟妹来了,你自己给她说吧。哈哈哈哈。”便大口了喝了一口酒。 李震天接过信,激动的说:“多谢韩兄了。对了,刘兄怎样了?” “他没什么大事,费了那么多气力,又受了那么重的伤,一时半会醒不了,不过性命无碍。”拿出一个瓶子,说:“这里有些药,你每日早晚在你的左肩处涂抹一次,不出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了。” 震天接过药,放在一旁,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道:“韩兄,真是多谢你照顾了。” “你喝多了?咱们这么多年交情,说的什么两家话,这次也是我喊你来的。不过,你打赢了李继隆,这消息估计明天就要传遍江湖了。” 趁着酒劲,李震天得意起来,“那是!韩兄你是没看到,我跟那李继隆激斗,尤其是我最后使的我吟龙山庄的最强的那一招‘龙啸九天’,把那李继隆直直的抓到天上,然后拿我那破天刀,从上而下的劈下来。”李震天打了个嗝,继续道:“不过兄弟我也知道,李继隆肯定不能杀。就把他拧在地上。” “所以这事,交给你最合适。这次也多亏了你。” 两人喝着酒,李震天吹捧着,韩季奉承着,好不自在。 “噔噔噔。”外面打起了三更。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韩兄,你喝多了没呀?要不就在这睡下吧,明天再走吧。” “我没事。你好好休息吧。这几日我都在驸马府,还要关注刘湛的情况。” “好,那韩兄你慢点回去,注意安全。” “嗯。”韩季便走出了客房的门。 走出客栈的门,两辆马车就停在了附近,韩季对着马车做礼,说:“皇上,此事已经稳妥。震天最近都不会离开京城的。” “韩兄,辛苦你了。” “不敢。” “韩兄,时辰不早了。朕安排人送你回驸马府。” “多谢皇上。” 韩季坐上了另一辆马车,便回了驸马府。待翌日清晨,便将书信托人寄到洛阳。 洛阳城边,吟龙山庄。两名女子在一个亭中坐着,一女子身着淡黄色的衣衫,乌黑的头发梳着漂亮的发髻,圆圆的鹅蛋脸上一双精致的眼睛看着身旁的女子。另一女子一身青绿的长裙,纤细的双手笨拙的摆弄着桌上的针线,白皙的额头上有微微的细汗。 黄衣女子说:“剑馨,你怎么这么笨?” 另一女子回道:“小姐,我怎么笨了?就是这里啊。” “是这里吗?我怎么觉得不对啊!肯定不是这里。” “小姐,听我的,这事我有经验!” “你有什么经验啊!你看,我都说不是吧!” “还真不是这里啊。” 黄衣女子提着缝在沙包外的那根线,笑着说:“你呀,比震天还笨,哈哈。都把这个沙包缝成这个样子了。好难看啊。红一块,黑一块的,这线还在外面耷拉着呢。哈哈!” “哎呀!就你欧阳兰聪明行吧。我看林婶就是这样缝东西,一会儿就缝好了。” “好啊,原来是我找错人了!你也不会缝东西,亏你当这么多年丫鬟,光偷懒了是吧!” “哪有啊!小姐,主要是咱们铸仁门里,平时就有专门缝制衣服的人,又不用我操心。再说,你儿子把沙包玩坏了,你这当娘的还非要逞逞能,你逞能就算了,还让我来缝!我看一会儿你儿子见了,又要怄气了。” “他敢。他娘给他缝东西,他还敢有意见!” 一个纤瘦的小男孩跑来,蓬松的头发随着奔跑而乱甩,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和欧阳兰一模一样,跑到面前,说:“娘!我的沙包缝好了没?” 欧阳兰道:“好了,诺,在这呢。”说着拿着那个缝好的沙包。 “怎么成这个样子了,难看死了。这我还怎么玩啊!?”男孩露出很不情愿的表情。 “反正沙包不就是扔来扔去的,不漏沙子就得了。” “什么啊!这么难看,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玩。”说着把沙包往桌上一扔。 剑馨一听,却有些惭愧。但是欧阳兰一听这话,有些恼怒,说:“我和你馨姨给你缝,你不感激就算了,还嫌这嫌那的。” “缝成这个样子,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缝呢!” “小兔崽子,下次有本事别把东西弄坏啊。” “昂!我就弄坏了也不找你!” 欧阳兰气着就准备去抓这个小子,被一旁的剑馨挡下,说:“羽儿,这个是我缝的,缝的不好,赶明我在去给你买一个。” 男孩听剑馨这样一说,默不作声。 欧阳兰说:“买什么买,就这让他玩吧。都是惯的。”说着撇开剑馨,就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晃到自己身前,说:“羽儿,我什么时候这样教你了!你馨姨该帮你缝东西吗?!帮你缝好就不错了,要尊重别人的努力。” 这羽儿自是不服气,头瞥到一边,根本不听母亲说什么。欧阳兰见羽儿那不耐烦的表情,兰心更加气愤,说:“怎么?我这当娘教训你几句还不愿意了是吧?看着我!” 羽儿不为所动,仍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让欧阳兰又气又恼,就准备伸手打他,剑馨见状赶紧拦了下来,说:“好了!你们娘俩真是一个脾气。”对羽儿说:“羽儿,你先走吧。赶忙,馨姨再帮你买个新的。” 凡羽“哼”的一声就走了。 “你看他那样子!跟谁摆脾气呢!”欧阳兰说着,就准备去追他,让剑馨拦下。 “你拦着我干什么?这浑小子是该教训教训了!” “小姐!你小时候不是也挨过门主的打吗?难道你也要这样教育少爷吗?你以前还对我说过,将来你有了孩子,肯定好好对他,不打他。” “谁知道这浑小子这么不听话?我小时候就不是他这般吧。” 剑馨鄙夷的看着欧阳兰。 “看什么看?!” “您小时候啊!也不让人省心到哪里去!好了,小姐,慢慢等他也大了,念点书,就懂道理了。不过,这沙包的确不好看,拿着让其他孩子看见该笑话他了。这样他会很没面子的。” “他小小年纪,哪来的面子啊?” “你在少爷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什么叫面子了?”看了看桌上那个沙包,说:“一个沙包,缝的不好,大不了买个新的,就说这个不能用了就行了。” “算了!不过找个时间,必须教育教育这小子,不然他不长记性的!” 这时,来了一位老管家李吉走了过来,说:“夫人,庄主托人人送信来了。” 兰心点头,接过信,说:“吉叔,麻烦您了。” 兰心赶紧打开信,看了起来。然后说到:“这个死鬼,还知道让人写信回来,走了三四天了,一点消息都没。” “信里说了什么呀?” “信是韩大哥写的。信里说,大事已成,赵恒顺利登基,不过震天和湛哥都受了伤。不过,性命无大碍,让我们放心。说是让我们去京城一聚。” 剑馨松了口气,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就知道肯定没事的。我相公和义兄那么厉害!” 剑馨一脸不屑的看着兰心,抱怨道:“也不知道这两天是谁天天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一切顺利。睡不着了还要拉着我一起!” 欧阳兰却一脸撒娇的握着剑馨的胳膊,说:“哎呀!剑馨,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要连你都不能依靠,我还不如死了呢。” “去去去,该干啥干啥去。”剑馨起身便走。 “你干什么去啊?” “去收拾一下,不是让咱们去京城嘛。我是管不住你,让你那相公,好好管管你。” 欧阳兰也起身跟上,笑着说:“他才不敢管我呢!嘿嘿,倒是你,和赵束的事什么时候能成啊?” 剑馨脸一红,吞吞吐吐的说:“什么…成不成的。我要赶紧收拾东西去啊,不理你了。” 欧阳兰就嘀嘀咕咕的和剑馨向房间的方向走去。 到了傍晚时刻,一个丫鬟,在房间外说:“大夫人,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嗯,知道了。” 欧阳兰问剑馨:“咱们去京城都谁去呢?” 剑馨掰起指头,说:“你我要去吧。羽儿要去吧。大少爷也要去吧。额…赵师傅,要去的吧?” “嘿嘿,他去不去,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小姐!你还说!” “你都快成老姑娘了,还扭扭捏捏的。我给你说,赵束呢,是个不错的人,长得英俊,武功也好。你啥心思我也知道,跟人家就多接触接触啊。” “没有啦。” “你呀!太好懂了。” “真的没有!”剑馨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然后有些小声说:“我可大他两岁啊。男人一般不喜欢比自己大的女人吧。会不会他有喜欢的女人了!?” “谁知道呢?要不我去帮你问问。” “算了算了。” 欧阳兰有些恨铁不成钢,说:“你爱问不问!吃饭去了!” ------------ 第四章。羽妈置气周夫人,洛阳亲眷会汴京 兰心和剑馨来到大堂前厅,圆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李羽和哥哥李龙战都已坐下等待,坐在李隆战的身旁是他的生母,李震天的第二位夫人,周夫人。在李羽的身后站着一名男子,该男子年龄约莫二十五六,身材高佻,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锐利的眼睛如同苍鹰一般。管家李吉则是站在桌子的另一旁。 周夫人见兰心来,起身说:“姐姐,大家就等您了,您不来,谁也不敢动筷子。” 兰心眉头微微一皱,说:“都说过了,我们家没有那么多规矩,我不来你们先吃便是。” “姐姐此言差矣,这夫君生意越做越大,将来我们家富贵显荣,有些礼仪总归是好的。” 欧阳兰在凡羽的另一旁坐下,说:“那就等庄主挣到那么多钱了,再说这种事。吃吧。” 凡羽见母亲来了,样子还是有些惊慌,刚刚是生气敢和母亲叫板几句。现在冷静下来,却是有些后怕,低着头不看母亲。兰心看了看凡羽,微微一笑,也拿起筷子直接吃了起来。然后,凑到凡羽耳边笑眯眯的问:“小子,今天下午干什么去了?” 凡羽悻悻的说:“跟着赵师父练武去了。不信你可以问问赵师父,问大哥也行。” 欧阳兰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赵束练武多年,自然是听到的,便说:“嗯,羽儿下午的确是在我这里练功。听羽儿说今日惹夫人您不开心了,这事已经帮您训斥过他了,他也知道错了。”然后拍拍凡羽的肩膀。 “娘,我错了。” 兰心吃了口饭菜,说:“你小子还知道认错呢?我还以为天大地大,除了天王老子,就你最大呢!” “怎么会呢?我下次不敢了。不,没有下次了。” “谅你小子也不会有下次。” “给你馨姨道歉,虽然说她缝的难看,但人家尽力给你缝东西,也不能叫你那样来说。” “馨姨,我错了。” 剑馨笑了笑,捏捏凡羽的脸,说了一句“乖“。然后偷偷在兰心后面拧了一下,让凡羽认错还非要提自己缝东西缝的不好。兰心吃痛,就和剑馨又小闹了起来。 一旁的周夫人看着这情景,就不是那么舒服了,她本就是官宦之家出身。父亲在上任途中被歹人杀害,自己所幸被当时运镖途中的李震天所救。后来,知晓李震天已有夫人,但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嫁给李震天。嫁给李震天之后,虽然衣食无忧,李震天对她也不错,可江湖人的生活和自己从小生活的方式大相径庭。这让从小接受礼仪教育的周夫人对家中许多生活方式很不满意。就像李羽给剑馨道歉,哪有主子给下人道歉的道理。,就连平时,见兰心和剑馨玩闹,都觉得欧阳兰没有一点大家的风范,如同那市井之徒。 欧阳兰和剑馨闹了一会儿,说:“剑馨,你也坐下吃饭呗。还有赵束,别站着啊。坐下来吃。吉叔,您也坐下呗。这么多菜呢。”扭头对凡羽说:“你小子,坐这边。让你馨姨和赵师父坐这。”给他指了指另一个座位。 “为什么啊?” “让你让,你就让,哪那么多话。” 李吉笑着说:“夫人,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吧。” 凡羽只得起身坐在另一旁,起身还不忘把自己盛满饭菜的碗拿走。兰心拉剑馨入座。剑馨有些忸怩,不肯坐。此时,一旁的周夫人开口:“姐姐,下人自有下人的去处,怎么能让他们和我们坐同一桌呢?” “哪有什么上人下人的。不要拿你们那种规矩来规范我们。我从小与剑馨就是同吃同住,说她是丫鬟?哼!我们家丫鬟就这样了。下人也是人,上桌吃饭怎么了?你若是看不惯,自行离开就是。” 周夫人被兰心这么一说,气的说不出话,只说了一句“你!”。顿了顿,说:“这成何体统。我吃够了,失陪了。”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剑馨此时也不知说什么,站在那里没动。不过,赵束却是直接坐了下来。 周夫人怒火中烧,起身径直离开了。 此时,一旁的李龙战起身,起手作揖,解释说:“大娘别见怪,我娘近来烦躁了些,无心顶撞您。” “我知道她爹是当官的。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来这里,就按这里的规矩。你娘真是。。。” “孩儿明白,我去劝劝母亲。还望大娘莫要生气。” 欧阳兰对着孩子蛮又好感,松了口气,说:“刚刚京城来信,你父亲和我的一位义兄,嗯~你也应当喊舅舅的。他们办了件大事,受了些伤,不便来回走动。让我们去京城看看他们。本想等吃过饭再说的,可你娘啊。” 兰心继续说:“一会儿你去告诉你娘吧。暂定是明天就出发,让她收拾一下随带物品。” “是。”龙战回道,起身欲走。 “龙战,你吃饱了没?别因为你娘,自己都不吃饭了。这事一会儿再给你娘说也不迟。” “谢大娘挂心,我已经吃好了,先告退了。” 兰心点点头,李龙战就离开了。 “你呀。也可以硬气点,顺着那个娘儿们干嘛!她成天有事没事的就喜欢作妖,整的自己多大能耐的人一样?皇子公主我都见过,还真没她事多!” “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过日子,别计较那么多了。” 欧阳兰“哼”了一声,“谁想跟她计较,她最好少惹我的麻烦,不然那天信不信我”,说着伸出拳头晃晃了。 “你行了吧!你最牛了。都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气。你是正房,她是偏房,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赶紧吃饭吧。大家都看着呢。” 欧阳兰看着一旁的赵束和李吉看着自己,突然觉得有点羞,然后整理了一下,说:“吃饭吃饭。” 凡羽刚刚看到兰心和周夫人争吵,看似明白,却也不明白,就继续自顾自的吃着饭。欧阳兰对凡羽说:“没事跟你大哥学学,天天就知道吃。” 凡羽无所谓,笑嘻嘻的说:“等我跟大哥一样大的时候,肯定和大哥一样懂事。” “希望如此吧。” “赵束,你也一同去吧。” 赵束听到,沉默了一小会儿,说:“嗯。我也是好久没回去了,是该回去看一看的。” “吉叔,你也去看看。” “当初老爷在时,我跟着老爷走南闯北,这京城是没少去。不过,唉,老了不中用了。我现在身体早已不大如从前,做事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不想在奔波劳累了。再说,这山庄也要有人照看。你们去玩吧。” “吉叔,您一点都不老。真的,身体好着呢。” “行了。你和庄主都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现在你们俩人的孩子都这么大了。这人不服老也不行啊。你们去京城好好玩玩。” “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强求您了。您什么事交给别人做就行,用不着那么劳神费力的。” “没事的。“ 饭毕,各自回房。 翌日,山庄门口已备好马车。赵束已经在马车旁等候。 欧阳兰自小喜欢淡黄色,今日仍是一身淡黄的衣服。妆容简单而清淡,白皙的脸上一对大大的杏眼甚是可爱,一旁的剑馨背着一些行李,带着凡羽一起走到门口。李吉在门口相送,欧阳兰对管家李吉寒暄交代了几句。 此时,周夫人也到了,周夫人穿着一袭橘红色的上衣,深青色的长裙,尤为显眼。迎面飘来一股凝重的花香,纤瘦的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乌黑的黛眉下则是一双桃花眼。周夫人相貌本不错,只是偏喜浓妆,却显得颇为媚俗。 欧阳兰斜眼看了看她,说:“走吧。” 赵束掀开前面一辆马车的前帘,兰心、剑馨和凡羽坐了进去以后。赵束坐上马车前栏,待后方马车车夫向赵束示意,赵束便赶着马车向京城方向出发了。 “娘,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到京城呢。” “一天足矣。晚上咱们应该就到了。到时候,娘带你见见你舅舅,你舅妈。见见大世面,吃一大堆好吃的。” “好啊!好啊!”李羽高兴的手舞足蹈。 后面的马车之中,周夫人语重心长对李龙战说:“龙战,咱们这次是去京城。你外公曾在京城做过官,娘曾经也是在京城待过的。京城的达官贵人颇多,你有机会应结交认识一下,将来才好做事。娘就你这么一个依靠,你要在你爹面前多多表现才是。” “娘,我知道了。我尽力。” 这清晨出发,到了今日的戌时,夜幕划下天际。一刻没有停歇的欧阳兰等人便到了开封城内,在李震天住的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 第五章。庄主副盟会盟主,五彩风车有意人 赵束下马,进到客栈里面,到柜台问到:“掌柜的,进日可有一位身材魁梧,背着一把黑金色的大刀的人,在此住下?” 掌柜稍稍回忆了一下,道:“是有这么个人。” 赵束道:“那么他在哪个房间?劳烦掌柜的带路。”说着,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掌柜看到对方出手阔气,掐媚的笑着说:“客官,您等着,我现在就让人给您喊去。”然后大喊了一声,“小杜,赶紧去通报天三客房的客人,有人找他。” 此时,店里的一个小伙计吆喝到:“天三的客人赶早就出门了。” 掌柜赶忙问到:“去哪了?你知不知道?”看了看柜台上的银子,生怕这人没找到人,对方再把银子拿走。 一会儿,那个小伙计小杜跑来,对着掌柜说:“可是有人找那李大爷?” 赵束开口问这个伙计:“正是。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先生可是姓赵?” “是的。” “可还有一位姓欧阳的夫人与您同来?” “有两位夫人,其中一位夫人的确是复姓欧阳。” “是了是了,那位李大爷晌午的时候,就离开了。交代我说,若是有位赵姓男子或者一位姓欧阳的夫人寻他,便在此处接待,给你们安排房间。” “那位李大爷可告诉你他去了何处?” “小人不知。” “那就安排三间客间吧。” 小杜一听,高兴的说:“好嘞!”向掌柜说:“客房三间!”那掌柜一听,高兴把刚刚放在桌上的那锭银子收了起来,叫嚷着:“小杜,赶紧为这几位客人准备上好的客房。” 赵束回到客栈外面的马车处。此时欧阳兰因在车里坐的久了,闷的慌,就下了车,在马车旁等候。见到赵束就问:“震天在不在这?” “庄主的确是住在这里,不过店里的小二说庄主出门了,他也不知道去哪了。” “这个家伙,我来了也不准备着迎接我?” “夫人,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还是先安顿下来。这个时辰了,庄主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今日清晨,李震天接到了刘湛已经醒来的消息,晌午吃过饭,便去到了驸马府。 李震天走到驸马府,有礼的对门外的两个守卫说:“你好,吟龙山庄的李震天前来拜见,劳烦二位通传一声。” 这两个守卫听到李震天的名字,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其中一人说到:“李庄主稍等片刻,我立刻前去通报。” “劳烦你了。” “不敢不敢。”那守卫就急忙跑去通知。 不一会儿,那人回来对李震天说:“李庄主,您进去吧,驸马在里面呢。” 李震天说了一句“多谢。”便走了进去。 门外的守卫便小声议论:“这个人就是李震天啊。” “这么大的个头,他背后那把大刀,少说也有个七八十斤吧,怪不得李将军都败在他的手里了。” “这算什么。咱们驸马爷可是连王继恩都打败了。” “嘿,怪不得最近这么多人都来咱们这里请见驸马。” “这驸马将来要是发达了,咱们以后也有好日子了。” 李震天听到后,并没有言语,只是他有点疑惑,这消息居然能传的这么快。疑惑之际,迎面走来两名中年男子。两人个头差不多,衣着正式,其一人看着憨厚老实,另一人则看着精明干练。 那精明干练之人见到李震天,赶忙迎上去说:“李庄主,好久不见啊。” “啊!是陕西清刃帮的吴命清,吴帮主啊。最近可好,在哪发财呢?” “还跟以前一样,做些小生意而已。倒是李庄主还记得在下呢?” “吴帮主说的哪里话,当年咱们可是一起,杀了邪火帮的韩炏啊。”随后对另一个人说:“吴副帮主看着也精神依旧啊。” 对方憨厚一笑,说:“劳李庄主挂心了。” “听闻李庄主在那皇宫大殿门前,英勇神武,击败了大将李继隆,帮皇帝顺利登基。佩服佩服。” “吴帮主过奖了,不过是上苍庇佑,侥幸而已。” “李庄主谦虚了。” “对啦。以后我这的镖师去咱们陕西那边走镖,记得帮我留点生意,别让他们回个空头镖啊。我吟龙山庄的镖师做事,你只管放心,绝对给你准时送到。走镖价给你这的也绝对是最便宜的。” “好说好说。” 一旁的吴命刃说:“大哥,咱们还有事情要办,不可再耽搁了。” 吴命清点点头。对着李震天说:“李庄主,他日有机会再登门拜访,告辞了。”然后便和吴命刃一起离开了。 那二人走后,李震天向刘湛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看到刘湛的倚靠在床上,对面一个人与他对面坐。李震天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华铁山的儿子,华峰,如今是这誓江盟的副盟主。 “刘兄,阿峰。” “震天,你来了。你怎么样啊?” “无妨,韩大哥已经给我准备了药。倒是你,现在怎样了?” “我也没什么事。区区小伤。阿峰也是刚刚到没多久。正给我说最近盟里的事。” “震天,你也厉害啊。你们俩这次可是出了大名头了。一个打败了王继恩,一个帮赵恒顺利登基。” “阿峰,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清刃帮那哥俩了。他们是跟你一起来的?” “是啊。自韩炏死了以后,神火帮也随之覆灭。清刃帮在陕西那边也是越做越大。不过,树大招风,最近也有些不服的帮派。清刃帮一直都是誓江盟的拥护者。这个事,誓江盟得出面去协调。” “阿峰,这几日盟中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 “恩。师兄,这些事就交给我吧。你好好养着。” “最近还有不少人来投靠吧。我听云开说,最近求见的人可不少。” “哼,不过都是些墙头草,王继恩在的时,投靠王继恩。如今王继恩死了,便要投身这誓江盟。不过是找个地方依附罢了。” “这不也挺好的。起码,他们在一些事情上必须要听誓江盟。跟师父当时的理想也是越来越近了。” “是啊。爹和姐姐在九泉之下,也会很欣慰吧。” “呦。这屋里人不少啊。商量啥大事呢。”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韩大哥。”李震天和华峰一同喊出。 “老韩。你跑哪去了?” “这不给你找药去了。但是”韩季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实在没找到能给你用的药。” “老韩,你算了吧,你又往哪看热闹去了吧。你知道,我这身体,几乎什么药都没用的。” “嘿嘿,不找找怎么知道呢。” “韩大哥,你这小风车在哪买的呀?月儿刚刚看见了,也非得要一个。”含风拿着一个五彩的小风车走了进来。 “呀,这么多人啊。” 刘李华三人先是看了看走进来的含风,又不约而同的看着韩季,心中大概再想,这就你说的找药去了。 “震天,阿峰,你们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去给你准备茶点。”含风见到有人来了,自然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本分工作。 韩季有些臊,便说:“咳。最近京城热闹的很,外面有好多新鲜的小玩意,什么时候咱们一起出来看看。” “老韩。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哎,不是。” “韩大哥,有啥事,你给兄弟们说啊,我们能帮你的呀。” “震天,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正经人。” “韩大哥,你也的确是该给我们找个嫂子了。” “阿峰,怎么连你也这样?” 四个大老爷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起来。 含风端来些茶点,看见屋里几个人聊的甚欢,将茶点放在屋里就默默的走开了,风车的事过后再问也不迟。至于韩季送的小风车,她却是当成了心爱之物,好好的收着。 几位好友一起闲聊了许久,不知不觉已进夜幕。李震天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打算回客栈,便说:“刘兄,你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 刘湛说:“这就走啊?吃过饭再走罢。” 韩季一边吃着桌上的水果,一边笑吟吟地说:“让他先回去吧看看,许是想自己家的婆娘了。” 李震天听后,嘿嘿一笑,说:“韩大哥帮我写了家书,让兰儿带着孩子一起来京城。算起来,这已经有两日了,没什么意外的话,我估摸着她们差不多也要到了。我要回去看看。” “兰妹要来啊,什么时候来?老韩,怎么没听你说啊?” “给你说什么?又不是你婆娘。” 刘湛被韩季这么一说,却有些恼:“兰妹是我义妹,我这个做兄长的怎么都要好好招待吧。” “既然是自家人,就不要那么生分了,以平常的状态就行了。况且,还不知道来了没呢?让震天回去吧。这段时间大家都在京城,少不吃饭的时候。” “韩大哥说的是,那我便先回客栈了。” 华峰也起身,“那我也回去了。” 刘湛本想起身送一下,韩季拍着刘湛的肩膀,“算了,别逞强了。”刘湛便作罢,看着二人离去了。 ------------ 第六章。夜幕投宿扎京城,庄主自享齐人福 李震天回到了客栈,刚踏进客栈的门,小杜立刻就跑了过来,说:“李大爷,您回来了!您交代的人都已经到了!” “真的!她们现在在哪呢?” “小人已经给他们安排好房间了,您在天三房间。他们住到了天二,天五。还有一间地三。” “那夫人是在哪个房间的?” “来了两位夫人,李大爷您说的是哪一位啊?” “两位都来了?!”李震天有点惊讶,他没想到欧阳兰会带周夫人一起来。 “一个穿的黄色的衣服,一个穿的紫的的衣服。那黄衣夫人脾气大些,非叫嚷着要住您隔壁,便在天二房间。紫衣的夫人就温和了许多,住进了地三的房间。”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说着李震天开始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掸掸灰,捋平衣服上面的褶皱什么的,就大步的准备去见妻儿。 那小杜没走,像是有些期待的看着李震天。李震天看了看他,说:“放心,我这几日都住在这里,少不了你的。”随后拿出些散碎银两递给了他。 那小厮接到银两后,赶紧陪了个笑脸,“大爷,您有事就说,我这边包您满意。” 这客栈的客房是两层的,地字房是在一楼,天字房在二楼。震天快步上楼,心中想着赶紧去见心爱之人。走到了二楼,看着依次标着的“十,九,八,七。。。”的号码,心情也是有些激动。走到了天二房间的门口,李震天正准备推门进来,可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有些浓厚的香味扑鼻而来,一个艳丽的女人出现在李震天的面前。虽然妆容有些重,但也不可否认的,是一张美人脸。那女子看到李震天,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抱着李震天的左臂。 “官人!这几日您过怎样?我好想您啊!” 李震天因为左臂有伤,被这么猛的一抱,有些疼痛,眉头稍稍一皱,却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轻轻的把手臂退出来,说:“唯敏,我左臂受了些伤,就先不要这么亲热了。” 周夫人一听,关切地问到:“官人您受伤了?重不重?可找人看过了?” “不碍事。” “您也不问问奴家近日过的怎样?” “难道你最近身体不适吗?” “没有~只是几日不见官人您,我心中甚是想念您呢。” “咳!”屋里的欧阳兰咳嗽了一声,气鼓鼓的看着门口的两个人。 李震天看了看屋里的欧阳兰,满是尴尬,他知道这周夫人是矫情惯了的,虽嫁于自己做偏房,但是真心对自己的,因此并不讨厌和疏远她。 周夫人说道:“姐姐,要不我便先过去了,您和官人叙叙吧。”这出门不似家中,即使心有不满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况且欧阳兰的确是正室,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周夫人委屈的说:“本来我是想和姐姐在都在天二房间,离老爷您近,方便服侍老爷。可姐姐说她非要和剑馨一个房间。姐姐您也是知道的,她说的话,谁敢不听,所以奴家去了地三房间。龙战、羽儿和赵师傅三人一齐在天五房间。刚刚您来的时候,应该是经过的吧。” 李震天想到的确是这样的,只是自己想见赶紧见欧阳兰,就没注意经过的天五房间。淡淡地说:“没事。住在哪里都一样。你先过去收拾一下吧。” 周夫人走后,李震天就赶紧走到欧阳兰的挨着她坐了下来。欧阳兰坐在床榻上,看着李震天过来也不闪躲,不过,是不正脸看他。 “兰儿,你终于来了。我可想你了。” “哦。是吗?不过,我刚刚看你跟你那个周夫人挺亲热的,一点都不像想我的样子。” “哎呀。人家笑脸相迎,我总不能冷眼相对嘛。” “你不能,我能。” “说得哪里话,兰儿你这么有胸襟的人,怎么会跟我计较呢。我这都是逢场作戏。我的心中只有你呀。” “对我也是逢场作戏吧。哼,你们全天下男人都一样。见一个爱一个。” “岳父和大哥,二哥,还有刘兄,也是男人吧。” “哎哎哎,除了他们。” “还有你儿子羽儿呢。” “这小子长大了,敢三心二意,见异思迁,我把腿给他打折!” 李震天有点窘迫,用右手揉着自己的左肩,一副可怜模样,说到:“哎呦!我这胳膊有点疼。” 本就挨着李震天的欧阳兰,脸也往李震天的面前靠近,质疑道:“真的假的?”然后掀开李震天的衣服,健壮的臂膀红了一大片,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甚是吓人。 看见这个,欧阳兰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双眼满是柔情的看着李震天,“呀!伤的重不重啊?还疼不疼了?” “不碍事,不碍事的。韩大哥已经帮我配过药了。”说着从腰间拿出一小瓶药酒,“韩大哥说,他这药很灵的,不出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了。” “嗯。那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养着吧。也别去做什么太危险的事了。”然后用手戳戳了李震天的胸口,说“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当~寡~妇!” 李震天将欧阳兰搂在怀里,说:“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李震天深情款款的看着欧阳兰,闻着兰心身上淡淡的香味,心神有些飘飘然,搂着欧阳兰的那支胳膊慢慢用力,将这女子一点点的拉近自己,脸向着自己的脸靠近。欧阳兰亦是与李震天两眼相互对视,自是能感受到了自己丈夫传达的情感,面颊绯红,慢慢的闭上眼,在两人的双唇快要接触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夫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门外的赵束来带话的。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叫回了现实,欧阳兰却是有些气恼:“一会儿就去了!” 赵束听到欧阳兰的声音中略带怒气,说:“夫人,你没事吧。” “没事!” 赵束有些不明所以,觉得自己没干什么呀。李震天说了一句:“你先过去吧,我跟夫人一会儿就过去。” “庄主,你回来了。” “恩,夫人没事,你先过去吧。” “好。” 赵束在途中遇见了剑馨,将刚才的事给剑馨说了一下。剑馨笑的合不拢嘴,自言自语道:“这两个人,真是的。” “剑馨,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赶紧去吃饭吧。” 赵束仍是一脸疑惑的和剑馨一起向餐桌那边走去。 好梦难在续,热情也是这样。回过神的欧阳兰,说:“对了。刘哥怎么样了?还有那王继恩呢?” “王继恩被刘兄所打败,身受重创。已经压入天牢,等待发落。可这刘兄,也受了重伤昏迷。今天方才醒来,我下午就是去了驸马府,所以不在客栈的。” “醒来就好。韩大哥寄来书信,只说事成了。说你和刘兄都受了伤,在京城养伤,让我们来京城一聚。” “韩大哥倒是思虑周全了。且不说我受了伤,刘兄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也不能直接就走啊。” “那是。哼!这死太监也有今天!现在那边应该已经乱了套了!还得是我义兄厉害啊!” “我也很厉害啊!我给你说啊,那么粗的镔铁棍。”说着,震天用两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比出跟欧阳兰胳膊粗细的圆形,”一棍就捅到了我的左肩,那是真的疼啊!要不是我心里想着你,忍着痛,也要和人家拼死搏斗。” 欧阳兰听后,心中很是高兴。看着震天边说边做动作,却故作生气的说:“真的是想着我喔?不是想着其他人?” “当然!除了你,还会有谁啊!” “行了行了。一边去。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好嘞!”然后震天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妻子,直接顺势将欧阳兰抱了起来,就往门口走去。 欧阳兰被这一抱,惊慌道:“哎呀,你干嘛呀!” “去吃饭啊!” “那你抱着我干嘛呀!放我下来!”说着就不断的推着李震天,想挣脱出来。可她的气力跟震天比起来自然是天壤之别,挣扎了半天也挣脱不出,看着一脸坏笑的李震天,就气呼呼的说:“我看,你还是伤的轻!” 李震天抱着欧阳兰走到了门口。欧阳兰说到:“好了好了。别闹了,一会儿让人看见多不好啊。” 李震天只得把欧阳兰放下,欧阳兰站稳后,在震天的胸口上打了两下,嗔怒道:“你呀!越来越皮脸了!”李震天嘿嘿一笑。 欧阳兰打开门,走了出去。李震天以为欧阳兰生气,一时也不敢跟着。只见欧阳兰回眸,绝美的脸庞带着微微扬起的嘴角,笑着说道:“愣着干嘛!吃饭去了!” “好。好。”李震天上前拉着欧阳兰的手向饭桌走去。 ------------ 第七章。庄主饭局立家规,驸马府中到旧友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李震天和欧阳兰走了过来,众人已是在此等候。 李震天看着他们,说:“都站着干什么,坐下吃饭啊。” 李羽先开口的说:“二娘说要等你来了之后才行。” 李震天微微皱眉,看着周唯敏。 “是的。官人,我一直都想说了,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您是一家之主,姐姐是正室。众人理应等你们。还有一个事情,就是,主子是主子,下人是下人,不能说在一张桌子吃饭的。平日里,在家里也就算了。这如今这到了外面,让人看到了该笑话我们主仆不分了。” 李震天还未开口,欧阳兰急了起来,说:“主仆不分?谁是主,谁是仆?”然后走到剑馨的旁边,说:“我的人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的丫鬟就行了。” “姐姐您说这话。我的确是个偏室,但是我的丫鬟是丫鬟,您的丫鬟就不是丫鬟了?难道您的丫鬟就该有特权了?” “呵!我早看出了,你就是看剑馨不顺眼。” “姐姐,我没有看任何人不顺眼。不过是该有的礼节不能废。” “我是一个江湖人,不喜欢那繁文缛节的东西。” “江湖人就可以没有规矩和礼数了吗?如今官人的生意越来越大,在这江湖威望也是与日俱增。若是,将来有人来咱们家谈生意,看到家中一点规矩都没,这成何体统?” 剑馨拉着欧阳兰,说:“行了。小姐,二夫人说的也没错的。我。。。” “我什么我?有我在,你还怕了她不成!”欧阳兰打断剑馨的话,说着从腰间拿出了一把显眼的黑色匕首,就走向周唯敏。这匕首是欧阳兰的父亲欧阳坚打造“破天刀”之后,用余下的材料制成了一把匕首,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给欧阳兰做防身之用,欧阳兰和剑馨一起给这个匕首其名“兰馨”。 周唯敏看到这个情形,大惊失色,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也不敢想,这欧阳兰说着怎么就把匕首都掏出来了。 见欧阳兰拔出了“兰馨”匕首,吓的剑馨赶紧拦住欧阳兰,握住她拿匕首的手腕。不住的喊,“小姐,小姐!”剑馨本就是一个丫鬟,从不想争什么,更不愿看到欧阳兰这样再把矛盾激化。 一只宽大的手一把抢过了欧阳兰手中的匕首。看着李震天抢过自己手中的匕首,欧阳兰怒斥:“哼!你也向着她是不是?!” “此事,唯敏说的有些道理。” “所以呢?李大官人是想说的,是我的不是,是吗?” 周唯敏看到这个场景,反而得意起来,说:“官人公私分明,我们这做妻妾的,当然是听官人的。” “你也少说两句吧。”李震天没好气的瞪了周唯敏一眼。 “是,是。” “行了,我说一下吧。”然后李震天把匕首递给了剑馨。剑馨拿到匕首,然后在欧阳兰的腰间把刀鞘给拿了过来,将匕首入鞘,紧紧攥到手里,生怕欧阳兰再给她抢了去。 “先坐下吃饭吧,剑馨,赵束你们也坐。还有你俩。”李震天向站在那里茫然无措的小儿子李羽,以及在其母亲身旁已经保持警戒的大儿子李龙战挥了挥手。 众人都坐了下来,李震天说:“这个家,的确是该有些规矩。这点,二夫人说的的确不错。” 欧阳兰一听,便想发作。 “但是!”李震天又说了起来:“刚刚二夫人说的特权,的确是有。”看了看一旁的周唯敏。然后语重心长的说:“家里有三个人身份特殊。第一个就是吉叔,吉叔年轻的时候就跟着咱爹鞍前马后的。我,还有兰儿,是吉叔看着长大的。那时候,镖局刚有些起色,咱爹走的早,我十六岁就接手咱家的镖局,也是吉叔一手照料镖局的事。以致现在,吉叔还是一个人,连个老婆都没。我曾对吉叔说过,会把他当亲叔叔一样对待,将来给他养老送终。第二个是赵束,赵束是我特邀他来我们家的。他在家可不是下人,他是战儿和羽儿的师父,亦是我的座上宾。” “庄主,您言重了。不过是您好心收留我而已。” “说得这叫什么话,以你的武功,哪里去不得。你愿意留下帮我教孩子武功,培养镖师,趁闲还能处理一些镖局的事务,已是帮了我大忙了。最后的就是剑馨!”李震天看了看剑馨,说:“剑馨以前的确是铸仁门的丫鬟,可是,岳父大人当年已经将剑馨逐出铸仁门了。也就是说剑馨本就是自由身了。” 欧阳兰搂着一旁的剑馨说:“对啊!爹爹当年已经把你给逐出家门了。” 剑馨不想理欧阳兰,抗拒的不让欧阳兰搂她。 “在这里,那我直接说了。剑馨以后就是我的妹妹,在无论家里还是外面,谁都不能把她当下人!”李震天一脸认真的看着周唯敏,“其余的人,想管教你管教便是。明白了?” 李震天都已经这样说了。周唯敏哪敢不从,说:“奴家知道了。” “这话你们俩也明白了吧。”看了看羽儿和龙战。 李龙站起身,说:“爹,我明白了。” 李羽却是没有起身,说:“我从来没有把任何人当下人啊!”然后对一旁的欧阳兰和剑馨做了一个鬼脸,把欧阳兰和剑馨逗笑了。 “好了。既然这话都说清楚了,那吃饭吧!我也饿了。” 周唯敏赶紧笑着说:“官人,您想吃什么?奴家给你夹。还有姐姐。您想吃什么?” 欧阳兰对李震天这样的处理方式是挺满意的,但还是带着些怒气未消。看到周唯敏这变的比翻书都快的脸,心中更是充满鄙夷,说:“不用了。我自己会夹。”欧阳兰他们奔波了一天,也是饿了。 吃饭快结束的时候,李震天说:“明天早上要去一趟驸马府。大夫人,羽儿还有赵束都是要去,唯敏你呢?” “既是您和姐姐的朋友们相聚,奴家就不便去了。” “那战儿你呢?” 李龙战有些犹豫的说:“我。我也不去了吧。” 李震天点点头,说:“恩。好吧。” 周唯敏却立刻反驳:“战儿得去。你不用在客栈陪着为娘,跟你爹和大娘一起去看看。” “额。” “那好,那明天早上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去。” “好!” “那大家,吃过饭都早些休息吧。明天记得早起,不可太迟了。”然后李震天就和兰心一起离开了。 “嘿嘿,兰儿,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什么满意不满意的,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是是是,我敬爱的夫人。” “到底是在哪找的这么个女人!?要不是你找了这女人,哪有这么多事情。想来,公公是只钟情娘一人,娘死后也不曾再娶。倒是你,家中已经有了妻室,却另娶一位。当真是青出于蓝啊。” 震天一脸囧态,我这是帮你出头的,你这怎么又联系上这事了?!说:“兰儿,我也是只钟情于你一人,二夫人那真是只是一个意外。” “行了,我不想听你解释,到房间了。”说着,二人已经走到天二,天三的客房门前。 “兰儿,这几天没见了,一起来我房间睡吧。” “谁要跟你一起睡啊?我要跟剑馨一起睡。” “别呀,这几天不见你,我可想你,我可是差点就回不来了呢。”李震天故作可怜的样子。 欧阳兰不吃他那一套,仍要回天二休息。 “唉,那我只能去找唯敏了。” “你敢!” “你又不陪我,又不让别人陪我啊?!” “行行行,老夫老妻了,还整这一出。” 见欧阳兰同意,李震天抱着自己的美娇娘就准备进屋。此时,剑馨也回来了,见到这个场景,坏笑着说:“你俩晚上动静小点,别影响我睡觉。还有这匕首,我先拿着了。”挥手扬了扬了手中的兰馨匕首,就进屋了。震天也抱着欧阳兰进屋休息了。 次日清晨,吃过早饭。巳时时分,大家在客栈门口集合便,坐上马车,周唯敏在客栈门口相送。待众人走后,周唯敏说:“不就是你有个好父亲和好义兄嘛!总有一天,这家得我来做主!”然后就和丫鬟回房间了。 不一会儿到了驸马府。李震天等人下车,守门的仍是昨天来时的那两个守卫。见到李震天说:“李庄主,您来了。” “劳烦通传一下吧。” “不用,公主交代了,您来不用通传,直接进府便是。” “好的。” 一个浅蓝的服侍的女人从里面走了过来,看到已经下了马车的欧阳兰,说:“呀!这不是打铁家的疯丫头嘛?” 欧阳兰抬头看了看,笑着说:“对呀!公主家的傻丫头。小含风。”然后轻快的跳到台阶上,两女互相搀扶着手臂,两个孩子也走了过来。 欧阳兰一点得意的指着李羽,道:“这是我儿子!羽儿。”然后对着李羽说:“来,叫含风姐姐。” “含风。。。姐姐?” 含风锤了欧阳兰一拳,说:“这时候也想着占我便宜呢!?”对着李羽说:“叫姨!” “含风呀!你这没出嫁的姑娘怎么能叫姨呢?” “快啦快啦。”然后含风看着另一位少年,问:“这位是?” 李龙战对着含风鞠躬作揖,说:“含风姑娘,您好。我是李庄主的另一个儿子,我叫李龙战。” “哦哦,你就是那位周夫人的儿子吧。” “正是。” “听人提及过你。你倒是挺懂礼数的。”然后小声对着欧阳兰说:“不像他大娘!” 李龙战回道:“您过奖了。” 此时,李震天和赵束也走了过来,对着含风打招呼。 含风看到众人,说:“你们都来啦!好好!公主和驸马正在后厅呢,跟我来吧。” ------------ 第八章。亲友相逢聊家事,懵懂小羽与天斗 众人跟着含风来到了后厅,韩季正坐着给刘湛把着脉,云开则是坐在刘湛的旁边,一脸紧张的看着韩季。只见韩季眉头一皱,“嘶?!” 云开赶紧问道:“韩大哥,怎么样了?” “刘湛这身体,怎么?” “韩大哥,你赶紧说呀!” 一旁的刘湛开口了,“别听这庸医瞎扯淡,我好的很,八成又想蒙你!” “刘贤弟,你这就没意思了。公主这么紧张还不是关心你嘛。我这是促进你们夫妻的感情!” “我谢谢你啊!不过,有意思的人,来了。”然后看着走近的李震天等人。 李震天笑着说:“刘兄,生着病,这警觉能力可以一点没减弱啊。” 刘湛没有说话,微笑的看着走来的几个人。 欧阳兰欢快的跑到了刘湛等人的面前,一边跑一边喊:“刘哥。云开姐姐。韩大哥。” 欧阳兰身材本就比较娇小一些,而且长一张圆圆的鹅蛋脸,岁月亦没有把她那张可爱的娃娃脸留下痕迹。这欢快的跑来,就像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似的,抱着站起身来的云开撒着娇。 “兰妹妹,这么多年没见,你是一点没变啊!还像个小姑娘一样。我是真羡慕你啊!” “云开姐姐也没什么变化呀,还是那么端庄漂亮,气质出众。毕竟,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嘛!” “哎呀。老了老了。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天天头发都快掉完了。” 听云开提到了孩子,欧阳兰指了指那边的李羽,说:“羽儿,还不快喊你舅舅,舅母和韩伯伯。你舅舅受伤了,可不要胡乱哦。” 李羽很听话的走了过来,呲着牙,笑着喊:“舅舅,舅母,韩伯伯!嘿嘿!”这表情神态和其母亲一样活泼可爱。 “哎!舅母给你点心吃。”便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递给了李羽。李羽接过糕点,高兴的吃了起来。一旁的刘湛和韩季看到,也是面露笑容。 云开看着李羽,感慨道:“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咱们真是好久没见了啊。” “是呀!云开姐姐,怎么不见天儿和月儿呢?” “他们在后院呢。”云开看了看在李震天身旁的一个约莫十岁的孩子:“那个孩子想必就是龙战了吧。” 李震天回:“是的。这个是长子龙战。” 李龙战也走过去,拜见刘湛等人。 “拜见刘盟主!拜见公主殿下!拜见韩先生。” 云开点点头,心道:这孩子的样貌神态和作事风格倒是颇像他的父亲李震天。 刘湛看到李龙战彬彬有礼,也是有些欣慰。自己虽不喜李震天又找了一位偏房,但终究不应怪在孩子身上,而区别对待。便开口道:“你也和羽儿一样,喊我舅舅吧,云开便是你舅母。” 韩季插了一嘴,“你爹跟我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也叫我韩伯父就行了。” 李龙战心中欢喜,便改口道:“是!舅舅,舅母,韩伯父。” 欧阳兰对此并不介意,然后就在一旁坐了下来,吃起了桌上的糕点。亲友都是多年未见了,自是有说不尽的话语,且两人都已为人母,少不了家长理短,还不时的打趣打趣自家的男人。欢声笑语弥漫了整个后厅。 李羽却是不安分的坐在椅子上,大人们说的话他也不懂,只能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瞧瞧那里,甚是无聊。然后对着一旁的李龙战说:“大哥。我们出来玩吧。” “等一会儿罢。爹娘和舅舅他们正说话呢。” 欧阳兰自然也是看到这个场景,说:“你们两个去玩吧。” 李龙战回到:“大娘,没事。我就在此候着。” 可这羽儿一听能走,瞬间来了劲头,说:“那我出来玩吧。” “好。你就在这附近玩,别瞎跑。一会儿咱们就在你舅舅这里吃饭。” “恩恩。”羽儿点点头,然后就跑出了屋子。 这驸马府景色颇为不错。李羽先是在屋外的草地上打滚,看看花,然后又爬爬树,就像一个小猴子一样。不一会儿,他在地上看到了一只蚂蚱,玩心大起,就开始在地上抓蚂蚱。又见一直花蝴蝶飘过,又去追蝴蝶。 这追着追着,殊不知已经跑出了后厅前的庭院。这蝴蝶飞到了一个湖面上,李羽眼看追不到了,就打算回去。可这驸马府可不小,自己看着回来的路,又好多走廊和岔路,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看到有下人经过,但他毕竟不认识,也不敢和他们搭话,只得凭印象的走回去。 走着走着,听到了有人操练的声音,顺着声音处寻去,看到了一座假山。于是他走向了假山,顺着假山的缝隙,看到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子正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练武。李羽想着,反正现在也找不到路,不如一会儿,问问这两个小孩子吧。就站在假山那边看着他们练武,等他们练完。 那男子一丝不苟的,看着那两个孩子跑步,练习基本功和招式。李羽心道:“是不是练武的都是这一套啊?赵师父成天教我的也是点这些。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学爹爹的刀法。”然后就在假山后“嘿哈嘿哈”的回忆着自己曾经看到过的父亲的刀法。 本来李羽就是一个小孩子,轻手轻脚的藏在假山后面还没人察觉。就在刚刚这一动作,反而让那男子立刻警觉的起来,朝着假山方向看去。随后纵身一跃,就跳过假山,来到了李羽面前。 李羽见到这人忽然出现,吓了一跳,慌忙逃窜,施展起轻功就往一旁的走廊上跃去。然而,在他还没到走廊上的时候,那中年男子已经快他一步的站在走廊之上了。待李羽跃到了走廊上,那男子一只手便把李羽提了起来,质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李羽被人提起,一时吓的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我是。。。” 那男子仔细端详了一下,穿着正式,而且见这孩童如此这般惊吓的模样,想来也不是什么江湖毛贼,就把他放了下来。 李羽定了定神,说:“我就是路过的,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 “我爹叫李震天。”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誓江盟的副盟主华峰。一听李震天的名字,心中欢喜,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便佯装生气的说:“什么李震天李震地的,没听说过,你是哪里来的小毛贼。” “我不是小毛贼,我家是洛阳的,我爹就叫李震天。” 华峰也不听他解释了,便伸手又将李羽提起,终身一跃,就带着李羽回到了刚刚带着两个孩子练武的地方。然后那两个孩子看到了华峰提着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孩子,也凑了过来。这两个孩子便是刘湛的子女,刘晓月和刘知天。 华峰将李羽慢慢的放下,说:“看你年龄小,我也不为难你。你如果能胜我这两个徒弟,我就放你走。” “啊?!”李羽这时候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看那两个孩子,说:“打赢他们就能走?” “大丈夫说话算话,你打赢就放你走。”华峰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 李羽吞了口唾沫,无奈的说:“行!我打赢他们你就放我走!” 那两个孩子一听,兴致也起来了,那女孩说着就撩起了袖子,说:“好!我先来,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就摩拳擦掌了起来。 李羽咂舌,心道:这女孩什么人啊?怎么感觉比自己娘亲还要厉害啊。 那男孩却说:“姐,你先歇着,这小子交给我就行了。” 李羽看这小男孩如此轻视自己,心中不服气,但气势不能输。故作硬气的说:“谁怕谁啊?不行,你俩一起来也行!” “好啊!那可是你说的。”女孩应了一句。 华峰开口道:“咱们也不能以多欺少,就让天儿先来和他交手吧。” 那女孩有点失落的说:“那好吧。弟弟,那你赶紧输啊。输了以后,让我来教训他。”. 那男孩一时无语,心说:“姐,你就不能盼我点好的。” 李羽脱下了外套,里面是个无袖的黑色内衬。刘知天训练的缘故,穿的本就是较为宽松的练武的衣衫。 两人摆好架势,李羽直直冲向刘知天,一拳就对着他的面门打去。李知天也不慌张,身子一闪的就躲开了这拳。然后趁事向李羽也打出一拳。 李羽知晓不会那么容易得手,这第一拳本就是试探,然后侧身也躲开了刘知天的这一拳。刘知天见这一拳没得手,随即又连打数拳。 李羽一时有些招架不过,便向后退了两步。 ------------ 第九章,少年激斗庭院中,小羽巧技胜战局 见到李羽后退,刘知天并没有冒进追击。 一旁的晓月倒是大声的叫嚷:“你打他呀!怎么放他走了!?” 刘知天并不理会自己姐姐说的话,仍旧摆好架势,做出了一个让他继续进攻的手势,全神贯注的看着李羽。 李羽见状,又一次的向刘知天发起了进攻,这次便不再试探了,而是拳掌并用的向刘知天发起猛烈的进攻。刘知天仍是不慌不忙的,用双手格挡着李羽发起的所有攻势。 “毫无章法可言,吟龙山庄的武功可不是这样的。虽然说这么小的孩子可能还没有跟人实战过,但是教他的人应讲过对战时,要注意的一些地方,就比如说体力方面。就以他这样,不一会儿就会把体力耗尽的。”华峰心道。 刘知天练的是华峰家中,一脉传承的“华家功法”。刘湛和华峰是师兄弟,自然也是以此功法为本的,华家功法的特点就是攻守兼备。加上刘知天的步伐稳健,且战且退,所以面对李羽这般猛烈的攻势,仍然是无法打到他分毫。正当刘知天全身心的防备李羽的拳掌之时,忽然重心不稳,腿上好像被缠到了什么东西,仰面躺倒在地上。 原来,李羽一直在用拳掌进攻,但是在进攻之时,早就开始留意到刘知天的步伐。在掌握到一些规律之后,表面仍是全面的用拳掌进攻。实际心中,找准时机,在他即将退步的时候,突然伸出前腿绊住他的准备后退的那条腿,也就导致了李知天的忽然倒地。 “嘿,这你就躲不了了吧!”李羽用自己腿缠着刘知天的前腿,趁着刘知天倒下,就压在他的身上,从上往下的向刘知天打去。 即便是从上往下的进攻,刘知天依然能用双臂挡下的李羽的大多数的拳掌。不过刘知天心中也明白,这非长久之计。于是,便不用手去抵挡李羽的进攻,而是双手拍向地面,让自己坐了起来了。随后双手抓住了李羽的手腕说:“你这小子,居然耍赖皮!” “我怎么耍赖皮了?” “你怎么用腿绊我?” “谁说不能用腿绊人了?你也可以用啊。” 李知天听后,对着站在一旁的华峰说:“师父?” “我的确没说不能用腿啊,这不算耍赖。况且,人家瞧出了你破绽,又加以利用,这点着实不错。”华峰淡淡的回道。 听到华峰这样说,李知天气的涨红了脸,随即松开李羽的手腕,然后双手用力在李羽的胸口一推,把李羽从自己身上推走,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就对着还没有站稳的李羽发起了进攻。刘知天此次则是手脚并用,开始对着李羽发起猛烈的进攻,打得李羽节节败退。 李羽刚刚本就打的凶猛,现在已然是累了,只得勉强防守,大步的后退。即使如此,还是敌不过此时李知天猛烈的进攻,被打到了好几下了,偶尔的反击也是被李知天统统挡了下来。 此番李知天来势汹汹,但经过刚才那一次,也是谨慎了许多,仍保持着应有的理智,防备着李羽的所有动向。就在自己觉得稳操胜券的时候,一掌扑空,李羽的身影不在自己的面前了。不知怎的,李羽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然后一击重拳狠狠的打在自己的背上。后背吃痛,只得向后面踹了一脚,但是这一脚,踹的突然,没什么力道,没有对李羽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李羽仍然是后退了几步,喘着粗气的坐在了地上,刚才那一招几乎用掉了自己剩余的力气。 “逆七星的花舞步!”这几个字,华峰脱口而出。 “没错。”一个身影站在华峰的身旁,“这个的确是逆七星的花舞步。” “赵束,你把这个教给他了?花舞功法也教了吗?” “花舞功法没有教。这个本是一次出门,遇到歹人,我使了一次花舞步,让羽儿看见了。后来,他死乞白咧的要我教他。我拗不过他,就教了他。这孩子天赋不错,而且肯下功夫的练习,虽说现在用的不熟练,偶尔却使得出来。” 刘知天背后被重重的一拳打的生疼,脸上的愤怒已经不可抑制,看得很是吓人,就朝着那边喘着粗气的李羽冲过去,和李羽缠抱在了一起。 华峰见势头不对,立即走了过去,将刘知天拉开,说:“好了。到此为止了。” 刘知天很是不服气,大声说:“可是,师父!” “行了。这次是人家的比你多学了一些招式,不算你输。” 华峰不说还好,这样一说,刘知天反而觉得自己输了。 “没事,弟弟,我来替你报仇。”晓月还不明情况的安慰着弟弟。刘知天则是犟着脸,看着坐上地上的李羽。 可晓月这话可把李羽给吓着了,连连挥手,“不打了,不打了!” “好了,月儿。他不是坏人,他是你欧阳姑母家的表哥,李羽。” “欧阳姑母。哦哦。我想起来了,的确是听爹娘说过,我有个欧阳姑母。表哥?他比我大嘛?” “比你稍大一些吧。等将来得空了,你再和你李羽表哥切磋哦。” “好!” 李羽一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然后仰面躺在了地上,喘着气,只见一个脸庞出现在自己的上方。 “羽儿,说了就让你在附近玩,别乱跑,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李羽看到赵束,赶紧坐了起来,嬉皮笑脸的说:“赵师父。我。。我迷路了,然后就被那个人抓到这里来了。”指了指站在那边的华峰。 “什么那个人,那是你华峰叔叔。他早就认出你来了。” “啊?那他还?” 华峰笑着说:“这不是为你的乱跑付出点代价嘛。看你下次还会不会乱跑。” 这刘知天在一旁喘着气,他也耗费了不少体力,不过气鼓鼓的生闷气,一言不发。 此时,欧阳夫妇和刘湛夫妇还有韩季,含风走了过来,见到这个场景,大为疑惑。只见,一个孩子在一旁红着脸,喘着粗气,另一个孩子则是在地上坐着,喘着粗气。 云开走近看自己的儿子,见天儿喘着气,身上也是红一块白一块的,慌忙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哪受伤了,让娘看看?”还转着天儿的身子仔细看着。 刘知天快速的说了三个字,“我没事。” 云开听到了天儿的语气中满带怒气,说:“到底怎么了?” 欧阳兰也往自己儿子那边走过去,说:“坐地上干嘛呢?站起来。” 韩季看到这情形,说:“八成是两个小伙子打架了吧。” “刚刚羽儿路过这里,我就让天儿和羽儿切磋了一下。”华峰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一时,没控制住,孩子估计是打恼了。” “阿峰,这事不能乱来。孩子还小,磕着碰着伤着怎么行?”云开责备着华峰。 “不好意思,嫂子。怪我怪我。” “我也不是怪你,就算切磋也得把握分寸啊。” 不过那边的欧阳兰对李羽说:“跟人打架了?你小子长本事了啊?” 李羽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是被逼的。” 欧阳兰先是关切的问了问,“伤着哪了没?”随后一脸兴奋的小声问到:“你俩谁赢了?” “没事,没事。当然是我赢了啊!”李羽得意的说。 欧阳兰小声的说:“我儿子真棒,不过,可不能给我表现的这幅模样啊。一会儿,要有礼貌的跟你表弟致歉,赢了就说个承让承让。明白没?” 李羽点点头,“哦哦。” 然后欧阳兰把李羽的衣服拿了过来,给李羽穿上。带着李羽走到了众人面前,说:“云开姐姐,不好意思,是我没管教好孩子。羽儿,赶紧给你表弟道歉。” 李羽对着刘知天抱拳做礼,字正腔圆的说:“表弟,不好意思。” 云开不是什么计较的人,见到这样了,便说:“没什么,小孩子置气也很正常。况且也没出什么事情。羽儿哪里受伤了没?” 李羽说道:“舅母,我没事。” 一旁的刘知天却是不领这个歉,说:“你有什么可道歉的。是我技不如人而已。” “啊?哦。”李羽惊讶了一下,仍是字正腔圆的说:“承让承让。” 含风此时说道:“快晌午了,饭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呢。我们赶紧回屋吧。” 韩季把华峰拉了过来,问怎么回事。华峰便把这件事的始末给众人讲了一下。 欧阳兰得意说:“刘哥,看来我儿子比你儿子厉害啊。嘿嘿。” “你怎么不说羽儿比天儿大呢。” “就大一个月而已嘛。” 刘湛一时找不到理由,就说:“赵束,你作弊。你居然把花舞步教给羽儿了。” “那刘兄你就赶紧把‘正七星的北斗步’教给天儿喽。”自己的儿子赢了,李震天也是脸上有光。 “过几天,我身体好点了我就教。不对,明天,阿峰!明天你就教天儿和月儿。” “师兄,这得循序渐进吧。步法这个事,急不来的。” “羽儿都能学会花舞步,难道天儿学不会北斗步?明天就可以教他们了。” “咳!”云开听见他们在后面嘀嘀咕咕,咳嗽了一声。众人立刻停止了议论。 走在后面的刘知天对李羽说:“你别得意,将来我还会见面,到时候我们再切磋切磋,我一定会赢你的。” “好啊。我随时欢迎。” 殊不知,这两人承诺的兑现,却是在十年之后了。 此刻,一旁的晓月喃喃道:“都没人跟我切磋一下呢?” ------------ 第十章。故友宴乐把酒欢,二少误撞苦命人 待众人回到了后厅,下人们已经摆好了桌凳,站成左右两排,等着主人回来。 李羽经过刚刚那一场战斗,早上吃的伙食都已消耗殆尽了。就朝着饭桌跑过去,这刚跑两步,就被欧阳兰给拽了起来,说:“一点规矩都不懂,你舅舅舅母都还没坐呢。” “娘,你不是从来不讲究这些规矩的嘛。” “在家里呢,自然是随便一些。可咱们现在是在你舅舅舅母家中的。” “可昨天在客栈,娘你还说。。。”李羽有些不解,昨天还因为这个事跟二娘吵的不可开交,连匕首都拿出来了。 “闭嘴。跟在娘后面,别瞎胡闹。”欧阳兰并不是不知礼数,只是她不喜欢端着架子跟人相处,也不觉得对待下人就应该高高在上的。在自己家中,规矩可以自己定。如今出门,走亲访友,不可以太过随意的。儿子年纪还小,现在跟他说这个,他也不懂,就让他老老实实跟着自己。 待刘湛和云开上座,众人纷纷落座。剑馨和含风两人和其他下人一样,站在一旁待命。 刘湛说:“剑馨,含风,你们两个也坐吧。咱们都是老相识了,都是自己人。” “好。”两人异口同声的回到,也一起坐了下来。 云开说了一声“上菜”之后,下人们纷纷的将酒食都端了上来。 看这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韩季道:“恩。得劲的很。”随后便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 “老韩,你是一点不眼生啊。” “刘老弟,都是自家人,眼生个什么?难得今天大家都在,赶紧端起酒杯,搞起来!我先干了啊!”随后,韩季便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韩季这一弄,气氛也都缓和了一些。“好!”刘湛,李震天,赵束三人也端起杯子喝了起来。但是,云开和欧阳兰却是喝的茶。 “两位弟妹,你们两个也喝啊。上次咱们见面是什么时候了?”韩季思索了一小会儿,说:“是欧阳妹子生羽儿的时候。当时公主你还怀着月儿天儿,就没喝。后来呢,公主你生月儿天儿的时候,欧阳妹子还在家坐月子,也没来。这次,可逮着你俩了一起了。喝起来!含风,剑馨,可把你们家的服侍好了。” “那必须的呀!”含风顺着韩季的话,回了一句。然后就把云开的茶杯换成酒杯,给云开倒上了酒。 云开看着含风给自己端来的酒,笑骂着说:“你这丫头,胳膊肘怎往外拐啊!这还没嫁过去嘞!” 剑馨倒是默默不吭的也把酒递了过去,不怀好意的看着欧阳兰。 欧阳兰可不是善茬的,豪气的起身,端起酒杯说:“喝!必须喝!大家这么久没见了。但是,这俩丫鬟也别想跑。”把酒喝下去之后,抓着剑馨的胳膊,“倒酒。给你自己也倒上。还有那个傻丫头!”然后伸手指了指含风。 “这疯丫头又开始发疯啦!” “少废话!倒酒,喝!” 饭桌的气氛立刻就便的活跃了起来。云开本来还想拒绝一下,然而这情况自己根本拒绝不了,也和大家一起喝起酒来。 这大人们的嬉笑,反而孩子们显得安静的多。 年龄稍大点的李龙战一边吃着饭,一边憨直的看着大人们的玩乐,居然有些向往这长大后的生活吗。 李羽则是大口大口的夹着菜吃着饭,不时的看看其他人。然后看到那一边的晓月跟自己差不多一样的,也是大口的吃着饭。说来也巧,这时候晓月也抬头,看到了李羽。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什么都没说,继续低头干饭。晓月一旁的知天则是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跟姐姐晓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欧阳兰有些醉意,说:“从天儿吃饭就能看出来,稳重,有气质。” 云开应和着:“不好。不好,男孩子还是应该有活力一些。你看羽儿,多活泼,多可爱!天儿就应该跟他姐姐换换!他姐姐是一点都不像个小姑娘!皮的很!” 这话一说,晓月倒是不愿意了。“娘,我怎么了?” “没事没事。听姑姑的,你只管吃,吃饱。不用管你娘。嘿嘿。” 孩子们都已经吃饱了,离了桌,在一旁喝起了下人们准备的糖水。孩子是闲不住的,尤其是吃饱了,喝足了,就想出来玩了。 大人们仍在继续喝着酒,聊着天。李震天对龙战挥挥手,龙战则是走了过来。李震天说:“爹和你大娘可能还要逗留一会儿,你带着弟弟先回客栈吧。”随后,从怀中拿了些银两给了龙战,“你兄弟两人,找个轿子回去罢。”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想来还是秩序安稳的,不会有什么人为难两个孩子。何况客栈离驸马府不算远,自己这两个孩子也都会些武功,应该是无事的。李震天这样想着。 李龙战点头,起身说:“舅舅,舅母,韩伯父,我带着弟弟先回去了。你们吃好喝好。” 云开说:“再玩一会儿嘛。要是累了,给你们安排房间,你们去休息一下。” “没事,舅母,我和弟弟找个轿子就回去了。而且客栈离这里也不远。” “那怎么行!来人,准备马车!送两位少爷回去!” “是!”有个下人应道。 “不用了舅母,我和弟弟可以回去的。” “那怎么行!既然来了舅舅舅母这边,就得让你们安全回去。放心,我驸马府的马车,没人敢找麻烦。”云开一本正经说道。 “这。。。” 李震天说:“那就多谢公主了。龙战,你们一会儿就坐马车回去吧。在路上看到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你们兄弟俩可以买些。还有,在外万事小心。” “好!”李龙战答应到。 兄弟二人走到门口,坐上马车,就往客栈的方向走去。李羽是个好奇宝宝,掀开马车上的窗帘,看着这热闹的京城,心情很是开心,还不时的指给自己的哥哥看。 当马车路过一家糕点店门口的时候,李羽说:“大哥,咱们下车买点糕点吧!” “你刚刚没有吃饱吗?” 李羽吐了吐舌头,嘿嘿笑着。这李羽倒不是没有吃饱,小孩子就是嘴馋,看见好吃的,不管吃不吃的下,都要再来点。 李龙战对车夫说:“停一下。我们买些东西。” “好!”车夫应道,然后停下了马车。 李龙战带着李羽进了糕点铺,今日不是什么节日,里面的人不是特别的多。李羽要了一份绿豆糕,那伙计拿牛皮纸包好,递给李羽。李龙战说到:“弟弟,你看看还要点什么。” 李羽接过绿豆糕,说到:“好的,我再看看。”随便又指了两个,便低着头吃着糕点高高兴兴的往门外跑去。“哎呀!”一个没注意,撞在一个姑娘身上,绿豆糕也是掉了几个出来,李羽看着地上掉的几块绿豆糕,生气的说:“你怎么走路的,也不看看人!” 那姑娘约莫十岁左右,穿着浅蓝的衣服,裤腿处也明显是用了些布料加长的,身材消瘦,比凡羽高了小半头,突然被这么一撞也是吓得不轻,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李羽也不是因为撞到人而生气的,只是看着地上那几块绿豆糕,有些心疼而已,就说:“我这几块绿豆糕都不能吃了!你赔我的绿豆糕!”那姑娘一听要赔钱,眼里有些泛着泪,连连的鞠躬说着“对不起”。 龙战听到弟弟的声音,赶忙过来看看,看到这个情形,就问:“怎么回事?” 李羽理直气壮的说:“她撞到我了,我这几块绿豆糕也掉地上了。” 龙战上下打量了一下,看着那姑娘羸弱的身形,蜡黄色的脸没什么起色,显然是最近没怎么吃过饱饭的样子。李羽虽然个子比人家小些,但自小就随着父亲和赵束练武功,怎么会被一个姑娘撞到!就问:“弟弟,是不是你撞到人家了?” 李羽被这么一说,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自己没看路,撞到了别人,但也不愿承认,仍然硬着头皮说:“是她…撞的我!” 龙战问那个女孩:“姑娘,怎么回事?” 那姑娘边鞠躬边说:“对不起,我在这里挡着了别人的路!对不起!” 龙战看这姑娘可能是有些害怕,说:“没事。我问你刚刚可有走动?” 那姑娘摇摇头,慢慢的说:“我只是…在这里等人。” 龙战说:“你在这等人,没有走动是吧。” 那姑娘点点头,龙战看后,对着那个姑娘说:“好了,没什么事。” 李羽却依然说:“是她撞的我。让她赔我的绿豆糕。” “好了,弟弟,不过是几块绿豆糕而已,哥再给你买就是了。跟个姑娘较什么劲。况且,也不像是这姑娘撞到你的。你堂堂吟龙山庄的二少爷如果为了几块绿豆糕说谎,可一点都没男子汉大丈夫的风范了。” 李羽被这么一说,一时无理可说,就愤愤说:“算我倒霉。”然后嘟着嘴就往马车上走去。 此时,一个同样身穿着浅蓝色的衣衫的三十多岁的妇人和一个二十五六的小伙子一同走来,只见那妇人满面愁容,不知和那男子说着什么。 走到女孩身边,看到这个情形,赶紧走过来,便对着李龙战问:“这位少爷,是妇人的小女做了什么事得罪您了吗?” 龙战说:“没事。我弟弟不小心撞到了你姑娘了,不好意思。” 那妇人一听,松了口气,说:“没事没事。我家姑娘命硬,许是挡了少爷的路。真是不好意思。” 龙战说:“哪里的话!原是我弟弟的不是,这些银两不成敬意。给孩子看看有没有伤着。”说着就拿了些散碎的银两,约有五六两,递给那个妇人。 李羽在马车里看到,说:“哥,为什么还给她们钱啊?!” “没事。你不用管了。” 那妇人说:“这位少爷言重了,不过是撞了一下,只要孩子没事就行了。”将龙战拿钱的手给推了回去。 剑馨却执意要给这个妇人,那妇人却不肯收。一旁的小伙不耐烦说的:“给你就拿着!你要不想要,给我也行!就当是我的跑腿费。”那妇人被这么一说,叹了口气,就接下了那几两银子,鞠了一个躬,说:“谢谢。”那小伙子说:“赶紧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那妇人没有说话,就对那个姑娘说到:“小兰,我们走吧。”小兰蹲下把掉落在地上的几块桂花糕捡起来,对着龙战说:“这个?你们不要了吧?” 龙战说:“不要了!” 小兰点点头,拿出了一个布,将这几块绿豆糕包了起来,放入怀中。那妇人不好意思的笑笑,就带着这个小兰走了。 正当龙战准备起身上马车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龙战,你怎么在这里?” ------------ 第十一章。二少隐匿寻报仇,沉寂巷中见新恨 “娘,您怎么在这里?” 喊李龙战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龙战的生母,周夫人。周夫人吃过午饭,闲来无事,便带着自己丫鬟在这京城里逛逛,正好看见了李龙战,就走过来了。 “没什么。为娘在此闲逛而已。倒是你,不是和你爹去驸马府了吗?” “是。爹,大娘和驸马等人还在把酒言欢,我和弟弟吃饱之后,爹便让我们先回了。” “这样啊。在你驸马府怎么样?发生了些什么,给娘说一说。” “好。在驸马府发生了。。。” 李羽从进了马车,就一屁股坐上马车的凳子,一语不发,仿佛还在为自己抗议着。从马车的窗口往外一看,看到刚刚那个小兰和其母亲,跟着那个二十来岁的男人进了一个小巷里面。李羽本就心中有气,现在看到他们更是越想越气,见大哥和二娘正在讲话,就趁马夫不注意,悄悄起身出了马车,也往那巷子里走去。 李羽走进胡同,悄悄的跟着她们,拐了几个弯。李羽见她们就在一个地方停下了,就躲到一个拐角处,伸出小脑袋往里面瞅了瞅,看他们三人走到一个小门外,那男人敲了敲门,一个人给开了门,门外的男人对着小兰母女说道:“你们俩在这等我,我去通知一下。”李羽用轻功顺着墙面跳到了一个比较低的房顶上,趴在房上看着,听着她们说话。 小兰有些怯弱说:“娘,就是这里吗?” 那妇人点点头,带些哽咽,说道:“恩,孩子,你别怪娘,娘也不想把你卖给别人,可是你弟弟的病?”说着便抱着小兰哭了起来,说不出话。这小兰也跟着哭了起来,说:“娘,我知道,没事的。” 李羽听后,小声道:“我见过卖米卖盐卖绿豆糕的,怎么还有卖人的?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见地上有几块小石头,就捡了几块,看着小兰她们说:“你刚刚撞翻我,掉了四块绿豆糕,就打你四下吧!权当是还我了!”然后就拿起一块小石子向着那两人扔去。可李羽虽然从小练武,但对于暗器可没有怎么练过,自然也不知该用什么力道,就轻轻的一扔,这小石子也是轻轻的掉在地上,连个声响都没有。这一块扔下去,别说人了,怕是连个地上蚂蚁都没砸到。凡羽看着,有点沮丧,说:“唉,再扔一块试试!”又拿起一块,这次是用力的一扔,只见这小石子重重的打在了小兰旁边的墙上。这母女二人听到了声音,警觉了起来,往周围看去,凡羽忙把头给收回去,心里有些害怕,心道:“不会被看见了吧!” 小兰问:“娘,什么声音?”那妇人说:“好像是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但二人也没看到房上有什么人。此时那个带他们来的小伙子从门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衣着鲜艳,浓妆艳抹的妖娆女人,问那个小伙:“就是她们俩?” 那小伙说到:“是的,就是她卖女儿。”指了指她们母女。那妖艳女人斜眼看了一眼那妇人,没什么兴趣,就开始打量这个小姑娘,仔细看着小兰,瞬间两眼放光,但还是佯装看不上的样子。小兰感觉这女人的眼光看自己很难受,弱弱的站到她娘的身后。 那妖艳女人说:“虽然瘦了点,还算的五官端正。你说的多少两啊?”小兰母伸出二个指头,说:“二百两。”那女人说道:“二百两!她值这个价吗!?” 小兰赶紧说:“我做事很勤快的,洗衣,做饭,什么都会做的。” 那女人笑吟吟对着小兰说:“我们这,可不是让你来干这个的。” 小兰母说到:“我的小儿子生病了,要这钱救命呢!还请夫人帮帮小人吧。” 那女人说:“你儿子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一百五十两,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找别人吧。” 小兰母央求着说:“夫人,你行行好吧!”然后跪下就去拉那女人的衣服。 那妖艳女人说看见她脏兮兮的手拉自己的衣服,忙把这妇人的手拍下来,生气的说:“别拿你的脏手摸我的衣服!说了给多少,就给多少,再多也没了。” 李羽在上面看着听着,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的生起火来,说:“呸!这女人真恶心。她要在我面前我非要打她一顿才行。” 小兰母见那女人丝毫没有心软的意思,想到自己儿子还在等钱救命,只能妥协道:“那就一百八十两吧。” 那女人说:“这才是嘛!你赶紧拿钱给你儿子看病吧。”一招手来了一个下人,拿了一包银两,丢了小兰母。这女人又说到:“这是一百五十两,一个子都不少,以后你女儿就不用你管了。”说着就拉着小兰准备进去。 小兰母拿到钱,打开包,大致点了点数,那忧愁的脸上挤出了些笑容,听到她说女儿以后不用管了,便问道:“夫人是要去外地吗?要去哪?我也可以去的,将来有了钱就把女儿赎回来。” 那女人轻蔑的笑道:“哈哈,去外地。我这醉春楼已经有那么大的名头,我怎么可能会外地呢!” 小兰母一脸惊愕,说:“醉春楼?”小兰母当然知道是本地出名的“妓院”。然后对着旁边带她们来的的男人质问道:“不是说去卖到别人府上给人做丫鬟吗?将来有钱了,还能赎回来嘛。” 那人却是一脸不屑的说:“你以为那些达官贵人的府邸是好进的吗?有的人花了钱还进不去呢?就你这穷酸样还想着好事呢?” 妇人知道女儿如果进了这种地方,这一辈子就毁了,心中反悔了,说:“我不卖了!我怎么能把女儿卖到这个地方呢?”就把手中的钱推给了刚刚给自己钱的那个人,这人也没接稳,银子掉落了一地。妇人抓住女儿的手,从那个女人手中拉了回来,就想离去。 这妖艳女人看着小兰从自己手里拉走,心中大是恼火,她当时看到小兰年纪虽小,但长相十分标致,将来肯定是个绝佳的美女,花一百五十两买了一个摇钱树,心中甚是高兴,便想直接把话说清,让这妇人跟这个女孩撇清关系,谁知这妇人反而反悔了。大声的嚷道:“既然已经交了钱,这人就是我的了,还想带走?”然后对着领着来她们的男子说:“你领来的人,你也不管管?你的银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那男子眼神立刻变得凶恶起来,走过去抓住小兰母亲的衣领,用力一摔,把小兰母摔在了地上。大声喝到:“你想卖就卖,说不卖就不卖?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告诉你,今儿要不你就拿着银子滚蛋?要不就…!”摆出一个杀头的手势。 李羽在上面看见了发生的一切,当他看到那男子把小兰母打翻在地的时候,就又一种想上去制止的冲动,但自己的双腿好像被钳住了一样,不敢过去。自言自语道:“又不管自己的事,我还是走吧。”就想起身离开,但不知为何,又不忍心,于是又趴回了屋顶看着。 小兰见母亲摔在了地上,赶紧趴在母亲身上,看看母亲有没有受伤。一个男子恶狠狠的走来,抓住小兰的衣服往后拉。小兰死死的抱住母亲,那男子见拉不过来,说:“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来,我就先杀了你娘!看你还能跑哪去?!”说着就松开了抓住小兰的手,往小兰母那边走去。小兰母赶紧站了起来,使劲用身体推了那男子一下,直接把那男子撞到了墙上,拉着小兰就向巷子外跑。那男子也是没想到这妇人忽然有这么大的气力,站稳脚跟,就朝着母女俩追去。 小兰母拉着小兰跑着,便跑边呼喊着:“来人啊!救命啊!”眼见就要走到前面的岔路,只见忽然一个棍子从前面直接打在小兰母的头上,小兰母被着突如其来的一棍子打倒在地,血迹从额头流下,染红了半边脸。此时,有四个健壮的男子拿着木棍,从前面的岔路口走来,将小兰母女围着。小兰哭着趴在母亲身边,摇晃着母亲的身体,大喊:“有没有人啊!来人啊!娘!” 那男子走来,见小兰母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在小兰母的腿上狠狠的踹了一脚,说:“跑啊!你跑啊!”正准备再踢一脚的时候,小兰赶紧抱住那人的腿,哭着说:“我和你们走,你们放过我娘!” 李羽一直紧张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喘。本来,看小兰母女跑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当看到又有四个大汉围了过来,自己的心仿佛被吊了起来,双腿也有些瑟瑟发抖,安慰着自己说:“等等吧,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帮她们?” 这时那个妖艳的女人走过来,说:“你们早这么做,不是也省了一顿皮肉之苦了?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本来是说给你一百五十两的。现在还得拿出来五十两,请来的这几个兄弟喝酒呢,就剩一百两给你了。你可拿好。”说着就把刚刚几颗银子扔到小兰母的旁边。 小兰把地上的钱捡起来,放到母亲的怀里,说:“娘,钱你收好吧,弟弟还要看病呢!”然后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包着的布块,说:”这些糕点是刚刚是那个少爷掉的,我看着不太脏,你拿回去给弟弟吃吧。”把布块也放在母亲怀里,然后咽了一口唾沫,说:“小兰不能照顾您了,您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弟弟。”说着就站起身,向那个女人走去。 凡羽看着这个女孩,心中自愧不如,自己整日衣食无忧,还处处有人照顾,而这个女孩连自己掉落的糕点都要带回去给自己的弟弟吃。李羽心中十分纠结:“我该不该救她们?我能不能救她们?如果爹在就好了,如果娘在就好了,如果赵师傅在就好了!” 小兰母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把小兰抱在怀里,说:“只要娘在这,就不会让那些歹人糟蹋你的!”然后对他们说:“你们都不得好死,我就是死,也不会把我女儿给你们的!”那男子一脚踢在小兰母的背上,说:“你个臭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想死,今天我们就成全你!”然后示意那几个人,把小兰和其母亲拉开,对着小兰母亲一顿拳打脚踢,棍棒相向,小兰在哭着一旁制止,但人小无力,怎么拦得住这几个男人呢。 ------------ 第十二章。天降正义救母女,无力相抗倒地伤 “嗖!”一个石子飞来,这男子只觉的后脑一痛,便用手摸了一下后脑,红色的血迹已经粘连在了手上。还没有来得及惊慌,随后又是一脚,砸在了自己的脸上,这男子瞬间眼冒金星,脚跟都站不稳了,身体摇摇晃晃的向着墙边,伸手扶着墙不让自己摔倒,大喊道:“他妈的!谁啊!?” 被着突如其来的一遭,那四个壮汉也是一齐向声音的方向看过来,只见一个身穿黑色短袖的七岁孩童已经稳稳的站到了地上。 李羽自己都不知哪来的勇气,就这样的跳了下来了。四个身高马大的壮汉看着自己,李羽顿时觉得自己浑身都有些颤抖,后背发凉,握紧的手,里面也是渗着汗,李羽不知应当说些什么,只得跟着四个壮汉对望着。此时小兰认出了李羽,惊讶的说:“是你?!” 一个妖艳的女子走过来,怒声说到:“哪来的野小子?!干什么的?” 李凡羽用力绷紧自己双腿,不让自己双腿颤抖,指着小兰说:“她…她…她还欠我…几块绿豆糕,我来讨要的!” 那妖娆女子看着这孩子的一身行头。黑色的无袖上衣,灰色的长裤,加上李羽刚刚趴在房顶,身上也沾了些黄土,显得有些邋遢,方才放下了心,心道:“这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非富即贵的孩子,还说来讨几块绿豆糕,就是没见过世面的野孩子。”便随手拿出几个铜钱,扔到他身边,轻描淡写的说:“这几个子够你买好几块绿豆糕吃了,姐姐我这还有正事呢!拿了钱赶紧走!” 李羽看了看扔在地上的钱,说:“我不要你的钱,我就要她身上那几块!”说着就拉起小兰和小兰母的手准备走。但李凡羽拉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拉不动。说来一个七岁的孩子如何拉的起一个比自己还高的女孩和一个成年女人。小兰母也是想尽力的起身,但腿刚刚被踹了一脚,后又遭人毒打,一时站不起来,更不要说跑了。 妖娆女子冷笑道:“你小子别白费力气了!小小年纪还想学人行侠仗义?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抓起来!” 一听到命令,那四个壮汉走去抓李羽。第一个人直接伸手去抓李羽的衣服,李羽向下一蹲躲开了,从其右侧跑了过去。第二个人迎上去抓,却没想李凡羽突的向左一闪,然后跳起来在其面门上打了一拳,正打在那人的鼻子上,那人捂着鼻子向后退了两步。李羽落地后,又跳起来,跳了另一个人的肩上,在他的头上胡乱打了几拳,然后踩着他的肩膀起跳,在空中打了一个翻,跳回到地上。从高处跳落在地,脚下不稳,跄跄的后退了几步。 “小心身后!”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李羽回头看,可为时已晚,一个人拿着木棍向李羽的胳膊挥了过来。 “啊!”李羽大叫了一声,捂着受伤的胳膊,向一旁打了个滚。其他三个见一人得手,也纷纷用木棒向李羽挥去。一分长一分强,面对四根棍棒向自己挥来,李羽只得向后躲闪。饶是如此,凡羽还是免不了在身上挨了好几下。李羽被逼到一面墙的旁边,喘着气,心道:“不行,我一个人肯定不行的,还是去找帮手吧。”就施展轻功,欲顺着墙面跳到房顶,刚刚跳起,只见一人抓住了自己的一只脚,正是那个最开始李羽踢的那个男子。那男子意识恢复了过来以后,就偷偷的向着李羽这边靠近。 “哈哈,抓到你了!看你还往哪跑!”那人狞笑着,看着李羽甚是心慌,只得用另一只脚踢他,但那人就是死死的抓着自己脚不放。 这男子用力的往下一拽,将李羽拉回了地上,这时,只见那四个壮汉也走了过来。一人直接架住李羽,从后背扭住李羽的两个胳膊,李羽尽力的挣扎着,但没什么效果。是啊,年仅七岁的李羽被这么狠狠的架住,气力怎比得过那胳膊比自己腰还粗的壮汉。那男子见李羽已被制服,便松开凡羽的腿,走到李羽面前,大声的吼着:“你小子够狠的!老子今天挂彩了!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老子就他妈的不姓钱!”随后,在凡羽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两巴掌。 那小兰看到李羽被抓,赶紧去那女子身旁跪下,说:“你放了他和我娘吧!钱我们也不要了!你放了他们吧!” 那女人回道:“小妹妹!现在可不是给钱这么简单了!不给他点颜色,还以为我这是好说话的地儿呢!” 李羽挨了这两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怒目圆睁的看着他们,说:“我告诉你们!让我爹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爹是谁啊?”妖艳女子淡淡的问。 “我爹是李震天!我告诉你们,我爹一定会给我讨回公道的!” 那四个大汉一听“李震天”这个名字,面面相觑,瞬间就愣了下来。李震天是什么人!?如今京城都传遍了,在皇宫大殿之外,力挫李继隆的吟龙山庄的庄主李震天。如果这孩子是李震天的儿子,自己怕吃不了兜着走。那个姓钱的男子却不为所动,嚷嚷道“我管你爹是什么狗屁李震天,惹了我,我都让他好看。”说着就向凡羽的肚子踢去,但抓着李羽胳膊的那个人听到李震天的名字,手就已经松懈了下来。李羽趁此机会得以逃脱,向旁边一闪,躲过了这一脚,却是踢在了一个壮汉身上。那壮汉怒喝,“你瞎了眼是不是!” 这姓钱的呵斥道:“你们干什么!人都跑了!” 那四个壮汉不理会他,开始小声的商议了起来。对那个女子说:“三姐,这小子不会是李震天的儿子吧?” 姓钱的男子说:“什么人啊!看把你们吓的!”这姓钱的男子本就是个流浪的地痞混混,哪里会知道李震天的名字,想着也就是个当地的什么乡土豪绅之类的。想想自己也没少惹过什么大人物,干完一票,就继续往外跑,反正只要不被抓住,什么事都没用。 那三姐表情也变有些凝重,语气缓和了一些,对着李羽说:“你真是李震天的儿子?” “那是自然。”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三姐便打算大事化小,说:“这次的事权当没发生吧。你和我的人都各有损伤,谁也莫要和谁计较了。请你速速离去吧。” “离去?我一个人?”然后看了看小兰母女,问:“那她们俩呢?” “那个妇人我是无所谓,可那个女孩子我已经买下了,那便是我的人了。” “不卖了,不卖了!我不卖了!钱你们还拿走,我闺女我要领回去!” “这位夫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您既然已经收了银子,那咱这买卖就已经谈成了。你想领走?好啊!五百两银子你把你女儿赎回去!” “你们买的时候就出一百五十两。现在却要我出五百两赎回我女儿!你们这是欺人太甚了吧。” “我是做生意的,花了这小半天的功夫,可不是陪你们玩的。” 正当说时,门里走出了一个中年男子,说:“三姐。前面那么忙,你在这里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去招呼。” 这三姐听到后,立刻变得掐媚起来,说:“您说的是。您稍等,我现在就去前面招呼着。”那四个壮汉也是低下头,恭敬的看着这个人走来。 这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约七尺的身高,面目看似和善,却让李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中年男子道:“发生了什么事?” 三姐道:“没。没什么。就是买了个姑娘。现在谈不拢,您先回吧,我会处理好的。” “谈不拢就别谈了。处理掉就行了。别在这个事上耽误时间。想要姑娘,有的是人会安排的。” “这个姑娘跟以往送来的可不一样。标致极了。”三姐指了指那边瑟瑟发抖的小兰。 这男子定睛一看,说:“的确是美人坯子。怎么没谈拢?” “本来已经谈好了,银子都给人家了,中途要反悔。” “呵呵,我们这,哪有这种道理的,既然拿了银子,那这买卖就成了。你让她签卖身契了没?” 这三姐有些窘迫,说:“卖身契是弄好了的,就差按个手印了。本想带她回去后再按的。”给后面的一个壮汉使了一个眼色,那壮汉急忙进到屋里,拿了一张卖身契和印泥出来,递给了这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拿到卖身契,说:“以后这个事啊,要早做。你看,这就想反悔了吧。”慢慢的走到小兰母女面前,对着小兰说:“按吧。” 小兰苦苦哀求,连连挥手,说:“不要,我不要按。” “按!”那男人的脸色变得阴狠起来,这声音夹带着一股内力,让在场的人包括李羽,都心中一惊。吓得小兰只得颤颤巍巍的伸出手,食指在印泥上按了一下,随后要在卖身契上按手印。就在小兰食指快要触碰到那张卖身契的时候,李羽一把抓住了小兰的手,拽着她就跑。刚跑没两步,这男子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随后双手齐发,一人一掌,将两人击飞,摔在了地上,李羽艰难的爬起,嘴角流出了一道鲜红的血迹。 ------------ 第十三章。偏房心急寻公子,众人言欢尚未知 那男子走到小兰的旁边,小兰害怕的看着那个人。只见那人缓缓的蹲下来,拿起小兰那已经沾过印泥的手,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然后一脸得意的把这个卖身契交给了三姐。没有回头,淡淡的对已经站起来的李羽说道:“行了,别白费力气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李羽虚张声势的叫喊着。刚刚那突然的一掌,至少打断了李羽的三根肋骨,李羽此时胸口疼痛难忍,但还是忍着剧痛站了起来。 “试?你能站起来已经费了不少的力气了吧。老老实实躺着,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李羽想着今天上午用的花舞步法,这时,只能硬着头皮在用一次了。如今,自己与那男子有约三尺的距离,大致了解了刚刚已经见识过的速度。自己只有一次的机会,趁他来到自己面前那一瞬间,施展出花舞步,闪到其身后,然后踩着他的肩膀,跳的房顶,逃脱之后,再去找人来帮忙。心中下定了这个注意,双眼死死盯着那男子,等着这人出手。 男子身法极快的来到了李羽的面前,李羽立刻施展起花舞步法。 “额!”可事情并没有如李羽所料想的那样成功,自己没有成功的施展出花舞步法,反而被那男子一只手掐住了自己脖子。李羽能感觉到,握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力气越来越大,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还能见一旁的小兰在哭喊着,“我都已经签了卖身契了,你就放了他吧!” 李羽用仅有的力气,断断续续的说:“我。。爹。。。是。。李。震天,你。。。” 听到李震天这个名字,男子的手松开了一些,心中思索着。刘湛和李震天这两个名字,这几日在京城里传的很响亮。刘湛不必说了,誓江盟的盟主,云开公主的丈夫,大宋的驸马。此人武功出神入化,江湖上许多门派都以他为尊。刘湛打赢了王继恩,虽然让人震惊,但并让人不觉得意外。毕竟除了知情的江湖中人,大多数人也不清楚这两人的到底有多少差距。随后便是这李震天,听说实力和刘湛旗鼓相当,但自己没有见过他本人。且不如刘湛那么大的名气,只知家住洛阳“吟龙山庄”,经营着一家名为“龙行镖局”的镖局。但传闻,此次新皇登基就是依仗这两位的帮助才顺利登基。正当这人思索的时候,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么多人,后面当真是热闹啊?”一个面容端庄的漂亮女人,看不出实际年龄,约二十五岁左右,从门里缓缓的走了出来。 “大姐,您怎么来了?”三姐问道。 “我看后门开着,就来看看。王护卫,你这是做什么呢?”回复了三姐之后,看见王护卫手里掐着一个孩子的脖子。 “大姐,这小子误了我们的事,我正准备处理掉他。” 大姐皱了皱眉头,责备道:“你是毛病又犯了是吧。老板说了多少次,没有他的允许,不准随便杀人。赶紧把这小孩子放了。老板就在屋内,要见你。” “可是。。。” “剩下的话,见了老板以后再说吧。” 这王护卫见大姐不听自己解释,在李羽的后脑上拍了一掌,将李羽拍晕了过去。然后走进到大姐的耳旁说:“这孩子说,他是李震天的儿子,我也不知真假。若是假的,放了也就罢了。若是真的,他让其父亲来寻仇,我们可不好办啊。不过。。。” “不过,你也怕得罪这李震天吧。”这大姐听后,表现很是镇静。“你没有动手,算你还有点脑子!如果你把人杀了,将来真让人家知道了,那才是和我们不死不休呢。再说,什么事用钱解决不了啊。若是假的,就打发了。若是真的,我们又没有怎么人家儿子,到时候寻得他父亲,亲手交给人家,人家如是有怨气,就多赔点钱便是了。走吧,跟我去见老板。” “是。是。大姐你说的是。”那王护卫应和着。 大姐有对其他人吩咐:“你们几个。把这小子先关起来,其他人,该打发的打发走。” 三姐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对着大姐说:“大姐,这小妮子咱们是已经花钱买了的!”指了指在地上浑身狼狈,满是眼泪的小兰。 “既然买了那就带走。赶紧把这儿处理完,前面正忙着呢。”大姐说完之后,就带着王护卫走进门里。 “好的,大姐。”然后对这小兰的母亲,恶狠狠的说:“这次算你走运。不然,哼!还不赶紧滚!” 小兰的母亲自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得看着自己女儿让人带走,大声叫嚷着:“我要去报官!你们等着!”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三姐不以为然的说:“呦!你随便去报官,看看有谁能管你!” 姓钱的小厮看到那小兰母连地上的银子不捡就走了,高兴的跑过去,把掉落在地上的银子捡起,然后对三姐说:“三姐!这我的好处费呢?” 三姐一脸不屑的看着这人,说:“你捡了这么多,还不知足?“ “一码归一码,这是人家不要的。咱们的好处费该给还是得给啊。您看,我这身上都受伤了。” “跟着我来吧。”然后对四个大汉说:“你们几个,把那小子带上。” 随后那四个壮汉听命,把昏在地上的李羽抱了起来,跟着三姐一齐回去了。 话说另一边,李龙战和母亲说完话,就让母亲和自己一起坐马车回客栈。可当他们回到马车里的时候,里面空空如也,没有见到李羽的踪影。慌忙问车夫,这车夫摇头说没有看到。于是,急忙的去询问附近的人。可这附近的人也都表示没有看到李羽,这让李龙战和周夫人瞬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娘,要不咱们赶紧去通知爹去!” “不行!不行!不行!如果让你爹和你大娘知道,这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赶紧找到你弟弟。” “那。那咱们报官,让衙门帮咱们找。” “报了官。你觉得你爹就不知道这件事了吗?!” “那咱们怎么办?” 周夫人心急如焚,慌忙拿出钱袋,将里面的银两都拿出来给了车夫,说:“师傅!这个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可。。。我这接的命令就是要送两位公子平安到客栈。” “这里离客栈也不远了。你回去复命的时候,就说送到客栈了就是,其他的不要再提。这些银两都给你!” 这车夫见到钱,颠了颠这银子,说:“行!那我就说我把两位公子平安送回客栈了。剩下的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多谢。” 那车夫便高高兴兴的哼着小曲走了。 “龙战,咱们赶紧回客栈,再拿点钱,去外面找人,让他们去找你弟弟。” “娘,可是。” “没有可是了,必须找到你弟弟。如果等你爹和你大娘知道了,你大娘一定会杀了我的!”周夫人想到昨日那一幕,现在还心有余悸。 “好!咱们赶紧走。” 周夫人和李龙战带着丫鬟赶紧回到客栈,把银两都拿了出来,慌忙的去找些人手,让他们去找寻李羽的踪迹。 车夫将马车开回了驸马府,然后走过去复命,“驸马,公主,几位爷,小人已经将二位公子送回客栈了。” 李震天说:“好,辛苦你了。你去歇息吧。” “是!那小人告退!” 韩季对着震天夫妇说:“现在放心了吧,来,咱们继续喝,今天不醉不归!” 此时,华峰开口道:“我得先走了,盟里还有事要处理。反正震天和嫂子还要在京城,过几日咱们再聚。” 韩季有点不甘,说:“阿峰,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华峰笑笑,然后又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说:“实在是不好意思。” 韩季说:“行行行!那你先走吧。” 华峰和众人一一辞别,赵束起身说:“我也和华峰一起走吧。” 众人会意。李震天说:“好。那你们一路平安。过几日,我在去誓江盟拜访。” 华峰应道:“嗯!好。” 赵束便和华峰一起,离开了驸马府,骑了两匹快马,向着城南外的誓江盟跑去。 刘湛夫妇,震天夫妇,韩季和含风,剑馨仍在高兴的继续喝酒。这一下子,酒就喝到了傍晚,众人喝的酩酊大醉,还不知已经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 第十四章。县衙无断母狠心,偏室母子留决意 小兰母从这个小巷之中,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询问大街上的路人县衙的所在。路人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也知晓定是受了恶人的欺负,便好心的给她指出县衙的为止。 小兰母在城南找到了县衙,慌慌张张的跑了进去。 一个门口的衙役将其拦下,说:“有什么事情吗?” 小兰母着急的说:“我要报官。有人拐骗了我女儿,还掳走了一个小男孩,还有我身上的伤都是他们打的。” 那衙役看到小兰母衣衫褴褛,衣服上血迹斑斑。随后,这妇人一抬头,又看到这妇人面容已是鼻青脸肿,额头也有着已经干了的血迹,说:“你随我来。” 便带着小兰母走到县衙里面,对着师爷说:“师爷,这有人报官,说是有人拐骗了她女儿,掳走她儿子,还打伤了她。” “不是我儿子,是别人家的儿子,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那师爷道:“你可看到他们是何人啊?” “就是那醉春楼的人!” 师爷一听“醉春楼”的名字,心中打一哆嗦,听说这醉春楼可是有着不小的后台,而且去的大多都是些达官显贵,这怎么是自己一个小小县衙敢管的,想着不通报县长了,自己把她给打发走。但是,脸上却是没有露出什么太大的表情,说:“你确定是醉春楼?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乱说啊。” “他们说了,他们是醉春楼的人了。” “他们说?他们说是就是了?没准是胡口乱说的。” “是与不是,请大人,您带人过去查证一下不就清楚了。” 这师爷一看这夫人穿的破破烂烂的,而且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反问:“你是哪里人?姓甚名谁?” “小妇人是山东人氏,我丈夫姓方,我姓冯。” 这师爷继续不紧不慢的问:“方家冯氏,你把事情经过给我说一下。”心中却思索着该如何将她打发走。 冯氏开始诉说着当时的情况,当她说到自己反悔不卖女儿的时候,这师爷打断了她的话:“你自己中途反悔不卖的,还说是人家拐骗了你女儿!” 冯氏一脸委屈的说:“可是,小妇人不知是卖给了妓院啊?以为是。。。” 师爷训斥道:“卖到哪不都一样嘛!反正都是卖了!卖了,就说这个女儿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懂不懂?” “可是。。。”冯氏随即又想到,“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也被他们抓走了。” “说来听听。” “有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天而降,还和那四五个人搏斗。本来他已经挣脱了,然后又来了一个男人,他跑的很快,然后把他打晕,带走了。” “你在这里编故事呢?七八岁的小孩打四五个人?跑的很快的男人?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我说的都是真的!” “满口胡言,来人,把这个疯婆子轰出去!” “那孩子说,说他是。。。”李震天这个名字还没有说出来,就已经被几个衙役架住,赶出了县衙。 冯氏躺在地上,茫然无措,爬起身之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往那巷子里跑去。回到这个巷子之后已无人在此,那个后门也已经紧紧的关上了。颓然的走在大街上,看着两旁买着东西的商贩和人来人往的行人,这繁华的开封城与自己显得是如此格格不入。走到了一个买馒头的小贩面前,咽了口唾沫,走上去说:“老板,能不能给我两个馒头?” 这小贩看着冯氏,说:“你有钱吗?” 冯氏不好意思的说:“我先赊着,过两日就给你。” “那对不起,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此时,一个人走了过来买馒头,小贩掀开了笼屉,正给那人打包馒头。这冯氏顾不得那笼中馒头的热气,伸出双手,也不顾腿脚上的疼痛,抓住两个馒头就跑。 这小贩见着情形,一边给人装着馒头一边喊:“哎哎哎!有小偷!有人偷我的馒头啊!” 冯氏横冲直撞的跑出人群,回头看到没人追来,才慢慢的停下了。馒头的热气将冯氏的手烫的通红,冯氏看着这两个馒头,流着眼泪,也不知是因为被馒头烫伤而流泪还是为了别的事情而流泪。 天逐渐昏暗下来,夕阳还存留着一丝丝的光线下,冯氏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城边的一个草垛旁边,掀开一块干草,低着身走了进去。在这狭小阴暗的空间里,一个四岁的小男孩躺在地上干草上,不停的咳嗽。 男孩一边咳嗽一边呼喊着:“娘!咳咳,你回来了,咳。” 冯氏挤出一点笑容,说:“小石头,娘回来了。你饿了吧,娘给你带了馒头。”把两个馒头拿了出来,坐在这小男孩的旁边,将有些放凉的馒头一点一点的撕碎,喂给这个小男孩。 男孩吃着母亲喂的馒头,看了看母亲,说:“娘,姐姐呢?” 冯氏忍住泪水,安慰道:“姐姐找了地方干活,这馒头就是姐姐挣得钱买的。不过那边比较忙,姐姐就在那里住下了。” “那她还会回来,咳,看我们吗?” “会。。。会的吧。” “恩恩。娘,你也吃啊。” “娘,不饿,娘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你躺着,娘去给你找点水。”说着,就走出了草垛,抑制住声音,但泪水却止不住的往外流。一会儿,找了点水回来。 灰暗之中,男孩看不到母亲脸上的泪痕,好奇的问:“姐姐找的什么活啊?” “额,就是去人家府上当个丫鬟。扫扫地,洗洗衣服,做做饭什么的。” “哦哦。石头也要赶紧好起来,咳,也去,找个咳地方,干活。”然后喝了一口母亲递过来的水,“这样,娘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恩恩。所以,石头要好好休息,等身子养好了,娘就带你去看姐姐。” “好!” 冯氏拍着自己儿子的后背,一点一点的将自己儿子哄睡了。看到儿子睡着了,自己的疼痛和困意席卷而来,如同垮掉一样的,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当冯氏醒来的时候,看见东方初现一片白。走出这个草垛,回头,大哭着说:“孩子。娘对不起你们姐弟俩。但是,那个孩子是为了帮我们才被人抓走的,就是拼了命,娘也要把那个孩子救出来。娘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随后,大步的向城中走去。 且说周夫人和李龙战找了好几个人,从下午搜寻止晚上,又从晚上搜寻看一夜,没有找到李羽的丝毫踪迹,一夜无眠,两人坐立不安。等到清晨,搜寻的人都回来了,全然没有任何结果。 周夫人慌慌张张的说:“龙战,要不咱们母子跑吧!若是找不到你弟弟的,你我二人怕是都活不成!” 李龙战见到母亲这般模样,坚定的说:“娘!我不走,这是我的错,我必须要为我自己犯的错负责。” “负责!你拿什么负责?你的命吗?” “等爹和大娘回来,我一五一十的将这件事说出来,若是真容不下我,我愿一命抵一命!” “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怎么就可以这么死了?不行,你要跟我走。”说着就拉着李龙战,要让他跟着自己走,对着丫鬟说:“你赶紧去收拾一下,然后我们一起走。” 那丫鬟不敢不从,毕竟见识过大夫人那般样子,自己留下也是生死难料。 “我不走!如今弟弟下落不明,我若是走了,难道连个交代都没有吗?” 周夫人一直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李龙战,拉着李龙战的衣服要他跟着自己走,丫鬟收拾好了东西,忙说:“二夫人,我们走吧。” “看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拉着少爷一起走!” 丫鬟听到,赶忙上前去拉扯李龙战。可李龙战不为所动,仍是倔强的不走,两人气力也无法强硬的将李龙战拉走。 “该找的,我们也寻人去找了。真找不到那就是我害了弟弟,倘若我多留心些,也不会变成这样的局面。娘!若走,您走便是。孩子不走,是打是杀,全听爹和大娘的吩咐。”然后扯开两人的人,走到了凳子旁边坐下。 周夫人见到李龙战这般模样,走到李龙战的旁边坐下,妥协道:“唉!你是娘唯一的儿子,你如果死了,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走就不走吧。”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包袱,对着丫鬟说:“你自行离去吧,不需要为了我们娘俩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丫鬟见此情形,也不知该如何抉择。正当自己决定去留之时,门外传了浑厚爽朗的笑声。 “龙战,羽儿,哈哈!爹回来了!” ------------ 第十五章.庄主安排寻爱子,被困孩童聊心事 李震天和欧阳兰两人走进天五的房间里,来看看自己的儿子们。进屋之后,李震天看到周唯敏,李龙战和丫鬟这三人的表情凝重,而且还带着恐慌。见李震天夫妇进屋,周唯敏说:“官人,姐姐,你们回来了。” “恩。唯敏,你也在啊。”然后走了过去,坐在了屋子的凳子上。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可怕,尤其是当了母亲的女人。看到屋里这场景,欧阳兰直接开口问道:“羽儿呢?” 周夫人支支吾吾的回着:“羽儿,羽儿他。。。” 李龙战立刻跪了下来,说:“爹,大娘,都是我的错。” 见龙战这么一说,欧阳兰更加笃信自己的判断,急忙问:“羽儿怎么了?” 李龙战低着头,说道:“昨天,我和弟弟在回来的途中,遇见了母亲,随后我便下车和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当我们回到马车的时候,就找不到弟弟了。” 欧阳兰一下子抓住李龙战的衣领,吼道:“找不到?找不到是什么意思!” 周夫人走过来拉着欧阳兰,“我们已经安排好多人去找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欧阳兰定了定神,眼里变得凶狠,死死盯着周唯敏母子,说:“是没找到,还是你们故意把人给弄丢了。”从腰间抽出匕首,架在周夫人的脖子上,质问道:“说!你把我儿子藏哪了?” 李龙战站起来双手握住欧阳兰的拿着匕首的那只手的手腕,说:“大娘!不管娘的事,是我的错,您要杀就杀我好了!” 欧阳兰越来越激动,手中握着匕首胡乱挥舞着,想摆脱李龙战握住的手。此时李震天伸手一挥,一道掌风将三人各自推开,没什么威力,三人只是退后了几步。李震天随后站起身来,走到欧阳兰的面前,说:“兰儿,你先别急。”李震天对于儿子丢失这件事也很着急,但是仍然保持着应有的冷静。 “我不急?我儿子丢了?我能不急吗!你这爹怎么当的!”满脸怒色的看着那对母子。 周唯敏铿锵有力的说:“姐姐,苍天可鉴!此事,确实不是我们母子故意为之。若是故意为之,姐姐您现在就可以用您手中的匕首杀了我!” 听到周唯敏这样说,欧阳兰一言不发。又想到刚才李龙战说的,说:“龙战,你刚刚说昨日下午回客栈的途中,就已经找不到羽儿人了。” “是。是的。” “那你们怎么不早点通知我们?到现在,已经有八九个时辰了吧。” 李震天补充道:“对啊。昨天车夫说已经把你们两个都送回客栈了。” 周唯敏说:“是我让车夫那样说的。我想到官人和姐姐旧友相逢,不愿打扰你们之间的兴致。本想着,找些人赶紧去寻,在官人和姐姐回来之前,把羽儿找回来也就罢了。可不曾想,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那你还真是想的周到啊!” “唯敏,这件事非同儿戏。友人可随时再聚,这孩子如果找不到了,那后果无法想象。” “官人,你说的是。” 剑馨此时走了过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说:“小姐,更换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见到屋内场景,声音则是越来越弱。看到大家神色凝重,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震天回到:“羽儿不见了。” “啊?羽儿不见了!”剑馨一脸惊讶,随后看到欧阳兰手中还握着匕首,确信了此事不假。 李震天发话:“剑馨,你现在就去城南外的誓江盟,找阿峰和赵束,顺便让阿峰在盟中,能不能找一些善于寻人寻物的人来。兰儿,你和我,现在就去驸马府,让刘兄那边也安排一些人手。唯敏,你和龙战再去找些人来,去寻羽儿的踪迹。动起来吧。” 众人听后,立刻行动了起来。剑馨骑上一匹快马,往城南的誓江盟。李震天和欧阳兰坐上马车去驸马府。欧阳兰心急如焚,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李震天握住欧阳兰的手,安慰道:“兰儿,没事的,羽儿一定没事的。” 欧阳兰恩了一声,趴在李震天身上哭了起来。羽儿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怎么活啊。马车一路奔驰的到了驸马府。 昨日,李羽被打昏之后,醉春楼的人便将他抓了起来,关到了一个柴房里。当李羽醒来的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干草上,看着屋顶的天窗,还有一丝丝的光亮。李羽觉得自己浑身疼痛,尤其是左胸口,忍着疼痛,十分吃力的想要起身。此时,一个人扶起自己的后背,将自己扶坐了起来,温柔的说道:“你醒了。你没事吧。” 借着微弱的灯光,李羽看清这个人的脸,正是小兰。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我们这是在哪?”李羽艰难的坐起身子,环顾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楚周围的东西。 “应该是柴房吧。你怎么样了?我看你好像有些难受。” 李羽逞强的说:“我没事,咳咳。”左胸的疼痛不得不让自己咳了起来。 “还没事呢。我看你都吐血了。”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吃饭了。吃饭了!”然后打开门,将一盘看清不楚颜色的饭菜,放到了门口,随后就扔进来了几个馒头,关上门,又传来了一声锁合上的声音。那人抱怨道:“我他妈,我又不是这里干活的,还让我来送饭!”正是那个姓钱的小厮。 李羽看到这人敢这样对自己,用尽力气大声说着,“我爹可是李震天,你们敢关我!让我爹知道,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姓钱的人回道:“谁知道你说的是谁!老子就这样,不服你出来打老子啊!” “你!咳咳!”李羽被气的不行,可左胸疼痛,连站起来都费劲。 小兰扶着李羽,说:“好了好了,你别动气了。” 小兰走过去,将菜端了过来,又拾起了地上的馒头,递给李羽,说:“吃些东西吧。” “这筷子都不给怎么吃啊?” 小兰摊摊手,说:“下手呗。” “下手?”李羽不可思议的说。但是,现在自己的确是饿了,似乎也没什么别的方法了,伸出手不知从菜捏起来个什么东西来,然后扔到了嘴里,闭着眼就嚼了起来,刚嚼的没两口就吐了出来,说:“这什么东西啊!难吃死了!”但看到小兰似乎无所谓的样子,继续吃馒头就着菜。 李羽惊讶的说:“这你都能吃下?不难吃吗?” 小兰回道:“有的吃就不错了。” 李羽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个小兰的思维,愤愤的坐在那里不动,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左边胸口。 小兰递过来了一个馒头,说:“那你吃点馒头吧。” 李羽看到馒头,一脸嫌弃的说:“都掉到地上了怎么吃啊?” 小兰“哦”了一声,然后很细心的将馒头的外皮一点一点撕了下来,又递给李羽:“脏的地方,我都已经撕掉了,可以吃了。” 李羽接过馒头,虽然食之无味,心道也比饿着强,就一点一点的吃着馒头,却看见小兰把撕下来的馒头皮给吃掉了。李羽说:“脏了就别吃了,小心闹肚子。” “没事。不能浪费粮食啊。” 李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继续吃着自己手里的馒头。 小兰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羽。你呢?” “我叫方小兰,你喊我小兰就行了。你今年多大啊?” “我今年七岁。小兰?好像我娘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兰字。” “七岁啊!你真的好勇敢啊。我看你的模样,你娘应该是个很有福气的人了。” “那当然啦。我爹对我和我娘可好了!” “是吗。那真好呢。”小兰有些失落。 “你多大了?你的家人呢?” “我今年十岁了,我爹,我也不知道去哪了。你昨天看到的那个,带我来的人,那个就是我娘。” “你娘也太狠心了吧。居然要把你卖掉!” 小兰无奈的说:“唉,没有办法。我弟弟生病了,急需要钱看病。我们在这里谁也不认识,也找不到什么活干,只能把我卖掉给弟弟看病。可是现在,也不知道娘和弟弟怎么样了?” 见到小兰十分担心,李羽说:“等我休息好了,我就跳出去,然后我就去找到我爹。等我爹来了,一定会带你去见你娘的。” “你爹?对了,你别说,我看他们好像很怕你爹的样子啊。除了那个姓钱的玩意!”后面那句,明显能听出小兰带着深深的怨愤。 “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有些人听到我爹的名字,的确是对我好一些。” “李震天,对吧?” “是的呢。” “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我。。我”李羽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理由。只是听到自己父母经常说,人不应当恃强凌弱,应该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弱小的人,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觉得你撞翻了我的绿豆糕,你得还我。你还了以后,就不关我什么事了。” “啊?” “啊什么啊。你说如果不是你站那里不动,我会撞到你吗?不撞到你,我绿豆糕能掉吗?” 小兰有些无语,坐在那里自言自语道:“还不知你我能不能出去呢。” ------------ 第十六章。苦女施计诱恶汉,婢女请援誓江盟 李羽和小兰吃过东西,李羽便盘腿而坐,闭上眼睛,用内力调理自己身体来缓解一些疼痛。因吟龙山庄的武功消耗较大,所以练习吟龙山庄的武功,必须从小就要开始修习内功。赵束也教过李羽和李龙战如何用内功让自己进入调息之态,来缓解一些疼痛。 小兰见李羽闭目养神,也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李羽感觉稍微好了一些,就问:“有水吗?我渴了。” “有。他们刚把我们关进来的时候,就放了一个水壶的。”这屋子里几乎已经没什么光亮了,只有天窗里微弱的月光照射进来,小兰起身小心翼翼的去拿水壶,然后递给了李羽。 李羽拿到水壶,一脸无奈的说:“刚刚吃饭是下手,现在喝水难道是直接就嘴儿啊?” “不然呢。” 李羽无可奈何,将水壶拿高,让水流出,然后用嘴去接这水喝。屋里光线不好,虽然喝了几口,但是也洒到身上一些水。李羽用胳臂擦了擦嘴,说:“现在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从我们来就一直被关到现在。” 李羽经过刚刚的调息,勉强的能站起身子,抬头看了看天窗,约莫有一丈高,就试图施展轻功跳上去。然后,自己身体现在的确是有些虚弱,跳了两下,就感觉不行了,叹息道:“唉,就吃这么点东西,根本就没体力能跳上去。” 小兰见李羽试图跳上无果,就说:“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看你伤的挺厉害的。” “没事。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都是因为我。把你卷进不必要的麻烦里了。实在是对不起。” “你这说得什么话。是我自己要帮忙的。只是,现在身体还是有些软,又没吃饱,换做平常,这高度,我两下就跳上去了。阿嚏!”李羽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连带着左胸的伤也复发,捂着胸口蹲到了地上。 小兰见状,赶紧走了过去,忙问:“你怎么?” 李羽胸中疼痛,蹲在地上沉默不语。 小兰见到李羽身上只有一个黑色的无袖衬衣,这四月的天还没有那么暖和。现在应该是到了深夜,更加的寒气透人,而且刚刚喝水还洒了一些在李羽身上,这样想来李羽可能是凉着了。于是,小兰就走到了李羽的身后,将李羽抱到了自己怀里。 李羽被突然抱住,有些不好意思:“哎哎,你干什么?” “你穿的这么少,是着凉了吧。” 李羽仍在逞强,道:“我是习武之人,怎么会怕这小寒小冻的。” 小兰呵斥道:“行了吧你。你如果着凉了,倒霉的可是我。” 李羽被这样抱住,的确是暖和了许多,说:“等我休息休息,明天就跳出来,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如果,你能离开,你离开就是了。你带我出来,我又能去哪里呢?” “你去找你娘啊!她肯定也在找你。” “她真的会找我吗?为了弟弟,她可以将我卖掉,在她心里有我吗?” “这个等你出来了,自己问她吧。” 听到李羽这样说,小兰没有回话,默默的思索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这样,一个十岁的女孩抱着一个七岁的男孩坐在地上,两个困意涌出,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阵嘈杂的开门声传来,两个孩子被这声音吵醒,醒来时发现,已经是清晨了。那姓钱的又来送饭了,只见他把饭菜往门口一放,这次还带了一壶新水,不耐烦的说:“吃饭了,吃饭了。”然后就准备离开。正当离开之时,小兰用谄媚的声音说:“钱大哥!” 这姓钱的听到这么一声,也是心中荡漾了一下,回头说:“小妹妹,有什么事啊?” 小兰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钱大哥,昨天带的饭菜太难吃啦,您给准备点好的嘛。” “这,这我也没办法呀。这厨子给了都是点剩菜剩饭,一搅合,就让我带来了。” “钱大哥,我知道,您这么有本事,肯定有办法的。” 别看这小兰只有十岁,长得唇红齿白,模样可爱,眨着眼睛这样的撒娇,哪个男人受得了,但是这毕竟是醉春楼的人,他也不敢占小兰的便宜,说:“但是。哎呀。等你出去,三姐把你调教好了,少不你吃好的。” 小兰一听,说:“三姐说了,我将来肯定有出息,能挣不少钱。您就给人家带点好吃的,等人家将来有出息了,肯定忘不了钱大哥您。” 李羽见小兰这幅模样,心中有些厌恶,说:“你干脆直接让他把你带回家得了。” 这姓钱的听小兰这么一说,心中想着。虽然现在这个女孩还小,将来长大了肯定是个美女,自己这次帮了她,以后肯定少不了一亲芳泽的机会,而且还能从她身上捞点好处,说:“行。我给你找点好吃的,不过别给你身后那个小子,看见他的就来气,要不是三姐她们吩咐不让动这小子,我早过去打他了!” “恩恩。” 钱大哥小声对小兰说:“放你肯定是不成的,你等着,我去给你找点好吃的。”嘿嘿一笑,然后锁上门走了。 李羽没好气的说:“这才一晚上,你就叛变了。” “没有啊。只靠我们自己肯定是不行的,一会儿他拿来些好的,你吃。你养好身体,然后咱们想办法出去。” 李羽有些惊讶,心中感叹这个女孩居然这么聪明。 不一会儿,姓钱的偷偷摸摸的打开了门,然后递给了小兰一个小包裹,说:“这可是好东西,你吃吧。”然后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后面的李羽,说:“千万别给这小子吃。” “好的。那钱大哥您先忙,等日后我出来,肯定忘不了你的好。” “嘿嘿,那就行。”听到这话,姓钱的就高兴的走了。 小兰走到李羽面前,打开包裹,是个还热乎的卤猪蹄,递给李羽,说:“你赶紧吃吧。” 李羽昨天就没吃饱,又过了一夜更是饥肠辘辘,拿着猪蹄就啃了起来,吃了几嘴,看了看小兰,将猪蹄掰开,说:“你也吃。” 小兰摆摆手,说:“不了。我吃地上的饭菜就行。” “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也吃呗。” 小兰接过这半个猪蹄,虽然不是什么美味珍馐,但是比自己家中遭难以来,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好。于是,大口大口的啃咬着这个猪蹄,似乎是要将心中的不满全都发泄在这半个猪蹄上。 李羽看到小兰这幅模样,不知为何,自己却有些害怕,拿着水壶过来:“别急啊。喝点水。” 小兰边吃边吐字不清的说:“恩,我,一会儿喝。” 两人吃过之后,李羽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身体还有些疼痛,吃饱喝足之后,体力恢复了不少,随后蹬着墙就扒住了天窗的窗口。正当李羽得意的准备爬出来的时候,小兰小声对着喊:“等下,你先下来。”李羽虽不解,但还是跳了下来。 小兰说:“现在你还不能出去,这大白天的外面肯定都是人,你现在出去,难保你会被再抓回来。等到天快黑的时候,你再出去。” 李羽听小兰说得有道理,点点头,两人就开始静等天黑。 剑馨骑着快马,飞速的奔驰到了开封城南外二十里的誓江盟。到了誓江盟的大门口,剑馨下了马,快速的向大门里走去,边走边对守门的守卫说道:“我是吟龙山庄的剑馨,我要见华副盟主。” 这守卫虽然没有见过剑馨,但是能看出剑馨并非武功高强之人。江湖皆知,誓江盟里高手众多,自然是不怕任何人来闯门的。况且吟龙山庄和誓江盟素来交好,既然此人敢光明正大的进来,想必是有急事,便说:“副盟主,今天我没有见到。现在盟中管事的是胡长老。” “可是胡凌?” “正是。” “带我去见他。” “姑娘请随我来。” 守卫给剑馨引路,将剑馨带到了誓江盟中一个房间外,说:“胡长老就在里面。” “好,多谢带路。” 剑馨推门而入,屋子中的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看着桌上的一些文书。见到有人进来,随即抬头,剑馨道:“胡哥,你在忙吗?” 胡长老看到了剑馨,说:“剑馨姑娘,你怎么来了?” “有些急事,我长话短说。盟中现在可有善于寻人的高手?” “有。发生什么事了?” “庄主的小儿子,李羽,昨日在城中不见了。你能否安排一些善于寻人的高手,速去驸马府找李庄主和欧阳夫人。”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一下。” “副盟主呢?” “副盟主昨夜就对我说,他要去祭拜华盟主,今天上午不来盟中。” “华府还是在誓江盟的后面吧。” “正是。这誓江盟成立之初,本为镇江盟,是华铁山盟主建立的,因此华府就在誓江盟的后面。” “好!” “剑馨姑娘是要去华府吗?我安排人带你过去吧。” “胡哥,谢谢你了。华府我去过几次,知道华府的位置。人员这边,还劳烦你尽快。” “剑馨姑娘客气了,我现在就去安排。” 剑馨点头,穿过誓江盟,走出誓江盟的后大门,正对着的就是华府的大门。华府的规矩是不过多干预誓江盟的人,所以看见剑馨从誓江盟里走来,华府门前的护卫也并未阻拦。 剑馨对着护卫问道:“请问大哥,华府的陵园在哪里?” “陵园是在华府的西南角。” “好的。”这华府剑馨是来过几次的,只是一般都是直接进的前厅和客房,华府的陵园,自己还真不知道在什么位置。 ------------ 第十七章。华府陵前扬花舞,驸马厅内众人议 那日,赵束便和华峰离开了驸马府,一起来到了誓江盟,看了看一下誓江盟这几年的变化,赵束自然是感慨万千。 华峰见赵束沉思,问:“赵束,这誓江盟现在如何啊?” “不错。当年这还是镇江盟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宽阔吧。” “是啊,不知不觉,自从师兄当上盟主,已经好多年了。亏得当年师兄说服了大宋皇帝,这誓江盟才得以扩建啊。” “刘湛的确是个强大的人。现在,王继恩怎么样了呢?” “师兄破了他的金钟罩,如今他深受重伤。现在已经压入天牢,等待发落了。” “想不到,当年如日中天的王继恩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现在王继恩那边应该已经乱了套了,你要不要回去去看看?” 赵束沉思了一下,叹了口气,仰头说到:“罢了,有什么好看的。既已结束了,何必重回那往日之地呢。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村子之类的地方,我想去买一些东西。” 华峰说:“出来大门往南再走以里地就有一些村落的,那里基本有许多小店的。今夜,你就住我家吧。我一会儿回去,给你安排一间客房。” “这不合适吧。我就在盟中住一夜就可以的。” “你既随我回来,又说要去买东西,明日定是要去那里的吧。” 赵束沉默一会儿,慢慢的吐了一声“是。” “所以了,来我家住最方便了。”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束随后去附近的村子里买了一些黄纸和纸钱一类的祭祀物品,又买了一些礼品作为登门礼,便去了华府。 次日清晨,在薄雾之中,赵束早早的就起身,去了华府的陵园。华府的陵园在华府的西南角,那里种着茂密的白桦树,在这片白桦树林的中心,有几排整齐的墓碑,墓碑之下,埋葬的都是华府的过世之人。赵束径直的走到了一座墓碑前,将一把刀连同刀鞘都直直的插进了坟前的土地之上。随后把这个墓碑旁边不太多的杂草清理了一下,又从带来的竹篮里拿出了一块布,将墓碑上的灰尘擦拭干净,青石的墓碑上字迹变得清晰:“爱女华宁之墓”。 赵束将一束蔷薇花摆在了这位华宁的墓前,然后点上蜡烛,在地上划好一个圈,将买来的祭祀用品点燃,一边往里面送着纸钱,一边对着墓碑说:“师父,我来看您了。也不知您,还怪我当年刺出的那一刀吗?经过大家的努力,现在这江湖已经少了很多的纷争了。我想如果您还在,应该会很欣慰的吧。” 待圈子中纸钱即将燃烧殆尽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欣慰不欣慰,要试了之后才知道!”只见一道剑影飞快地朝着赵束刺去。 赵束侧身躲过这一剑,顺手拔出了在坟前插在地上的那把刀,此刀较短,狭直的刀身,刀柄上是一朵蔷薇花的纹路,此刀是一把名为“彩薇”的唐横刀。薄薄的雾气之中,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这丝毫不会影响一个赵束敏锐的感觉。赵束向那人逼近,施展出了花舞功法的招式“樱花”,一连挥出了五刀,向对方进攻。那人以防守之态,将这凌厉的五刀全部挡下之后,消失了身影。 赵束环顾四周,锁定了一个前方左侧,用手中的刀挡下了对方的一剑,随后便挥刀反击。在这白桦林的中心,刀光剑影,呯呯作响,两人缠斗了一会儿。那人往后一跃,与赵束面对面的站着,那人将剑尖朝上,另一只手抵住剑身,瞬间出现了七个身影,以北斗七星的序列,站立与赵束的前方。起初,七个身影是一模一样的姿态,随后分别改变了姿势,向着赵束进攻。 赵束心中快速默念,天枢、摇光、天璇、开阳、天玑、玉衡。 分别对用北斗七星的点,这每个点的身影都以不同的招式向着赵束进攻,在一道身影攻击过后,那身影便会消失。但这几道身影之间契合的极佳,一招身影攻击之后,还未消失,下一道身影便已经攻向了赵束。赵束分别挡下了天枢、摇光、天璇前三道身影,之后的开阳,天玑,玉衡这三道身影,几乎是同时向自己发起攻势。赵束快速的将到刀收回,然后以最短的距离像自己的周围刺出,用刀尖在自己周身形成一圈带刺剑气,如同蔷薇花的茎一般,这招是花舞功法中的“蔷薇”。对方使得那招,乃是华家功法之中,配合正七星北斗步法的“绝代风华”。赵束知晓,此招还有最后一式的“天权”。 不出所料,一道巨型环形剑气迎面而来,赵束施展出了逆七星的花舞步法,躲过了此招最后一式。并且伫立于那人的身后,挥舞出无数细小的刀风向那人逼近。 “哼!花间独舞。”那人冷笑了一声,说出了这招的名字。随后,握住剑柄旋转,将飞来的细小刀风悉数拦下。赵束再次使用花舞步法,出现在了那人了右前方,抬脚向那人腰间踢去。那人见到赵束之后,没有丝毫的停滞,以北斗步,瞬间跑到了赵束的正后方,向赵束挥剑。一时间,此二人分别以花舞步和北斗步,不断地变换着自己与对方位置,若有丝毫的松懈,就会被对方抓住机会,成为落败的一方。 在两人酣斗之时,都感觉到了一个身影的正在靠近,便决定一招定胜负。那人双手握住剑柄,聚集力量,简简单单,朴实无华的挥出一剑,但这招速度极快,甚至要快过花舞步和北斗步的变换速度。赵束则是低下身子,如闪电一样的快速俯冲,单手提刀,拉紧胳膊,快速向那人刺去。 剑馨喊了一声:“阿峰!赵束!”就看到华峰的剑已经抵在了赵束的脖子上,而赵束的刀尖离华峰的肚子只有毫厘之间。 “好一个‘雷打葬花’。” “好一个‘实而不华’。” 两人收起兵刃,华峰道:“这花舞功法虽然是从华家功法演变出来的,招数却不输华家功法呢。” 赵束道:“主要是你的姑母,华小福女侠厉害。” “也不知姑姑是当年是怎么想的,竟能从华家功法中另辟蹊径,创立这花舞功法。” “应当是有一番经历罢。” 华峰扭头看着那边的剑馨,说:“剑馨,你怎么来了?” 剑馨走过来,急忙说:“出事了,羽儿不见了。” 赵束问:“羽儿不见了?怎么回事?” 剑馨说:“边走边说吧。”三人一同向着树林外走去。 听完剑馨说的情况之后,华峰分析道:“也就是说,龙战和周夫人说话的时候,羽儿不见了。” 剑馨回:“应当是的。” 华峰问:“那在他们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呢?” 剑馨不解,“什么意思?” 华峰说:“按理说,羽儿不会无缘无故的就从马车上消失。若是遭人劫持,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连师兄也做不到毫无声息的。” 剑馨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赵束明白了华峰说的意思,道:“会不会羽儿在路上看到什么好玩意了。龙战不给他买,然后他就趁龙战不注意,自己偷偷溜过去的。” 华峰问道:“羽儿不是路痴吧?” 赵束说:“我觉得不是。羽儿这孩子精的很,就算自己不知道回客栈的路,也会通过其他方式找到回客栈的路的。” 华峰说:“这样说来。想来是龙战和周夫人说话之前发生了什么。走,我们赶紧去驸马府找震天他们。” 三个人骑上快马,朝着驸马府奔去。到了驸马府,大门是开着的,三人直接走了进去,见到震天正在和几个人说着情况,其中就有誓江盟的胡长老,胡长老见到了华峰,向华峰示意。华峰走过来,问道:“商量的怎么样了?” 胡长老说:“刚刚震天已经把孩子的样貌身材说了,先安排了几个人全程去寻。” 欧阳兰仍在嚷着,说:“我觉得就是那个女人把羽儿给藏起来了,就应该把她抓来好好审审。” 含风在一边帮腔:“嗯。我觉得阿兰说得对。十有八九跑不了那个女的。不过说起来,这么大的事,韩大哥去哪了?他在的话,肯定有主意的。” 刘湛说:“老韩今早就进宫了,也不知何事。” 云开在一旁安慰欧阳兰说:“兰妹妹,你放心,我也安排人去寻了。这京城虽大,但我们想寻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欧阳兰坐立不安,“说是这么说。可这么久了。连个消息都没有。” 华峰说:“刚刚嫂子说,应该把周夫人抓来审审,我倒是的确有事想问问龙战。” 震天说:“龙战和唯敏他们带人去羽儿不见去寻了,要不我叫人把他们喊来。” 华峰说:“也好。你把他们喊来,让他们详细的说一下当时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李震天让人把龙战和周夫人喊到了驸马府。周唯敏虽然父亲是当官的,但也只是一个六品的小官,驸马府这种地方她真的没有来过,加上羽儿的事一直萦绕心头,所以是心惊胆战的来到了众人的面前。见到了云开和刘湛,直接就跪了下来行礼,结结巴巴的说:“拜。。。拜见。。公主。拜见。。。驸马。” 云开说:“起来吧。当时的事情,你详细的说一说。” “让我家儿子说吧。” 龙战就把事情又说了一遍,赵束问:“你们之前有没有什么事?” 龙战回忆着,“之前。。。对了!之前我们停下买绿豆糕的时候,他撞到了一个姑娘,还掉了几块糕点。当时他是死活不愿意啊,非要那个姑娘赔他。我是看着,不像是那个姑娘的原因,所以这事就算了。” 华峰问:“之后呢?” “之后,那姑娘的娘来了,然后她们就走了啊。” 华峰沉思了一下:“你记不记得那女孩的模样,或者穿的什么衣服。” “那女孩个头跟我差不多,应该也是十岁吧。跟她娘穿的都是深蓝色的粗布衣裳,衣服有些破,还打了好几个补丁。” 华峰对着胡凌说:“老胡,给寻人的人,吩咐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龙战说的那两个人。” “好。我现在就吩咐下去。” 李震天这时候说:“我觉得这事还是得去报个官。咱们自己寻,自然是有些诸多不便的。” 云开开口道:“你们还没有报官啊!” 李震天说:“这不是急的,给忘了。赵束,你去县衙报个官吧。” “好,我现在就去。” ------------ 第十八章。赵束报官遇冯氏,判官心系救苦心 小兰母冯氏从早上,就跑去了县衙,不断的对县衙的人说明情况,想让县衙的安排人处理。可县衙的人一看又是昨天的那个人,压根就不相信她说的话。后来懒得管她了,就对她说,报官要按流程走,先去找人写个状子呈上来,之后官府再说受理的事情。这冯氏在开封城,举目无亲,又身无分文,怎么去找人写状子。于是,继续央求县衙的人帮帮忙,县衙的人慢慢的也不耐烦了,索性就把这冯氏晾到了一边,恶狠狠的对她说,如果她在妨碍公务,就把她抓起来。冯氏只得蹲坐在衙门门前,不知所措。此时,赵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坐在衙门门前的冯氏,并没有理会她,径直向着县衙里走去。 赵束走到了县衙,对着衙役说:“官爷,我要报官寻人。” 那衙役见赵束衣着得体,相貌堂堂,想必是大户人家的人,就说:“好,您随我来,我这就带您进去。” 赵束跟着衙役往里走去,有些好奇的问到:“方才在门口坐着的那妇人是怎么回事?” “她啊?听说是,把自己女儿卖到妓院去了,临时想反悔,让人给打出来了,现在非要来县衙里报官。” 赵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也是从战乱中活下来的孩子,所以对卖儿卖女的事情并不奇怪。可是,自从宋祖赵匡胤开国,再到先帝赵光义收复吴越和后汉,这种事情已经渐渐变得少见了,想不到这开封城内还有这样的事。赵束轻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同情,但别人自家的事,自己管不了。 到了县衙内,仍是那师爷。赵束对这师爷,说自家的公子找不到了,又描述了一下李羽的衣着相貌,随后偷偷的给那师爷塞了一锭银子。那师爷看到银子,立刻变得喜笑颜开,道:“您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找寻你家公子。” 赵束道:“那就麻烦您了。” 赵束走出县衙,那冯氏仍是坐下县衙的门口。赵束又看一眼冯氏,见她衣衫褴褛,模样极其狼狈,甚是可怜,本想去安慰一下,毕竟若不是家中有急,哪个做娘会狠心的去卖掉自己的孩子。但想到自己现在还有要事,便作罢。转身欲走,那妇人却是开口道:“大爷!您能帮个忙吗?” 赵束转过身,说:“大姐,您是说我吗?” 冯氏走过去,跪下,哭哭啼啼的说:“小妇人冯氏,本是山东人,我那丈夫外出打工,之后便多年不见音讯。后来,家中遭逢大水,我和我的两个孩子一起流落到了这里。我小儿子染了恶疾,经一个人介绍,说是可以把女儿卖到人家府上做丫鬟,换些银两为小儿子看病,后来才知是卖到了妓院,小妇人就后悔了,可谁知,他们就抢人!还打伤了我。”冯氏顿了顿,咽了咽口水。 赵束把冯氏扶了起来,说:“大姐,这事请恕我难以相助。” “不不不。不是请您帮我找回女儿。那个时候,有个小男孩从天上跳了下来。” “小男孩?” “是的。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跑的很快,那几个大汉都抓不到他。” “他穿的什么衣服?” “好像一个黑色的衣服,哦,还没有袖子。” “黑的无袖衣衫。”赵束心中确定,十有八九这孩子就是羽儿。 “大姐,然后呢?” “然后又来了一个人,他跑的更快,一下就把那个小男孩打到地上了,后来不知道他们嘀咕了些什么,就把那个孩子抓走了。大爷,小妇人人微命贱,也不敢奢求能把女儿找回来,只是那孩子跟此事毫无关系,都是因我家的事,才被人抓走的。我到县衙报官,没人相信我说的话,非让我写什么状子。”说到这里,冯氏很是激动,抖着赵束的胳膊说:“我哪会写什么状子,我求大爷,找个人帮我写个状子递进去,起码把那个孩子给救出来。” 赵束听完这冯氏的叙述,基本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就问:“大姐,你可知道是何处?” “是醉春楼!” “好,大姐,您能否带我去那个现场看一下。” 冯氏一听,立刻就说:“行!我们现在就过去!” 冯氏将赵束带到了当时李羽和李龙战坐马车停歇的地方,随后便带着赵束走进了那个小巷,三拐两拐的走到小巷的深处,便到了自己女儿被人强行带走的地方。赵束观察了一下附近,这里已经被人清理过,基本看不出有打斗过的痕迹,不过地上有一块凝固的血迹,却是瞒不过赵束的眼睛。突然,赵束下意识的警觉的一下,只见有两个人从上面落下,对着赵束说:“赵先生,我们发现了这个!”将一件衣物交给了赵束。 赵束一看是誓江盟的人,收起了刚刚的绷紧的神经。接过衣服,看了看,道:“这正是羽儿的外套。”指了指旁边的那个小门,问:“这个小门,你们可知通到哪里?” 其中一人回:“是醉春楼。” 赵束说:“劳烦你们两位,护送这个大姐回驸马府,告知驸马府的人,二公子应该在醉春楼。我先去里面打探一下。” 其中一人说:“赵先生,我与你一起吧。” “不必了,这个事,还是人越少越好。” 赵束一跃,就跳到后墙之内。此两人互相会意,就带着冯氏一起回了驸马府。到了驸马府,见到刘湛。云开,含风和韩季也在。刘湛的伤没有痊愈,不便出门找寻,云开和含风是在府中照顾着,韩季回来没多久,刚刚了解到此事。 两人上前作揖,异口同声的说:“盟主,公主,韩先生。”随后,一人将衣服递了过去,说:“我们找到了李二公子的衣服。” 刘湛问:“在哪里寻得的?” “一个房顶上。” “房顶上?哪家的房顶。” “我们已经查过了,只是一般的民户。他们不认得这个衣服,不过赵先生说,李二公子应该是在醉春楼里。” 听到醉春楼三个字,云开皱了皱眉,她知晓这是个什么地方,就连自己的弟弟,当今的大宋皇帝赵恒曾经都没少去这个地方。 韩季开玩笑的说:“这孩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会逛青楼了。” 云开道:“韩大哥!现在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妓院那种地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韩季道:“现在我们着急也没有用,既然赵束这么说了,想必他肯定是知道什么了。”又看着一旁的冯氏,问道:“这位夫人又是何人?” “我们不知,赵先生说将这位夫人带回府中,我二人便将她带回来了。” 冯氏见状,战战兢兢的问:“你们谁是李震天?” 韩季一听她说李震天的名字,就知道她肯定知晓什么,笑容满面的说:“这位夫人,我们是李震天的朋友,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韩季是做大夫的,看着非常和善,这让那冯氏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一些,把情况都给众人叙述了一下。 韩季听后,说:“我就说急也没用吧。听这位夫人说的,羽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 刘湛说:“那我们赶紧去把羽儿找回来吧。” 韩季说:“这个事不急,他们忌惮震天,自然不敢对羽儿怎么样。而且赵束已经进去打探消息了,说不定他就把人给带回来了。方才这位夫人说您的小儿子身染恶疾,他现在人在何处?” 冯氏含着泪说:“在城墙边的一个草垛里。现在已过晌午,我想那孩子。。。” 韩季看到冯氏这个样子,说:“夫人,您别急。我就是大夫,现在就安排人把他接过来。您放心,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尽力救他。” 含风推了一下韩季,应和着说:“我们这位韩大夫医术高超,他很有名的,什么病都治好。” 冯氏扭扭捏捏的说:“可是。。。我没有钱。” 韩季有些急了,说:“钱什么的,以后再说。先救人。”然后对冯氏身后那俩说:“你们俩脚力好,找辆马车,随这位夫人把那个孩子接过来。” “啊?”这两人还没反应过来,韩季就已经给安排好了。 “啊什么啊?赶紧去!” “是。是。”那两人遵命。韩季经常游历江湖,会热心的帮助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和江湖人士,因此在江湖上颇有名望和威信,此二人也甚是敬佩韩季,自是毫无怨言,听从韩季吩咐就带着冯氏一起出门了。 刘湛说:“这事赶紧通知震天和兰妹吧。” 韩季阻止道:“给震天说还行,可不能让欧阳妹子知道了!她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怕不是直接就杀过去了。如果羽儿真的在醉春楼,我所料不错的话,估计这两日就有人要来信,主动把人给送回来的。” 刘湛和云开点点头,认可了韩季说得话。 ------------ 第十九章。赵束暗探醉春楼,事败垂成怒离去 赵束潜进了醉春楼之后,正对的就是一个花园,种着五颜六色的花朵,条条的小路纵横交错,赵束心道:这里怎么修建的跟迷宫似的。就随便顺着一条小路,向前走去,走了一会儿,走到了一排客房门前。赵束听到了有脚步声,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藏了起来。看见有几个人向自己这边走来,领头的人端着右手,手里转着两个核桃,趾高气昂的在前面走着,后面跟了好些个下人,边走边说:“这里的每一间客房都要好好打扫,说不定哪天就有贵客上门。明白吗!”后面的人应道“是。” 这些人站到这排客房到门口,领头的那个人开始给这几个人分配任务,分配好之后,这几个下人,便跟随安排,分别走进了对应的房间去打扫。那个领头的就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开始把玩着自己手上的那两颗颜色已经发红的核桃。赵束趁这个空档,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溜进了离自己最近的那间客房。而客房里那个下人正在专心的打扫,根本就没感觉到有人进来了,赵束一掌将这人拍晕,扶着他放在了地上,然后脱下他的衣服,自己换上,将这个人放到了房间的衣柜里,然后装模作样的打扫着房间。 不一会儿,那领头的就叫嚷道:“都打扫仔细点!我一会儿一个一个的检查!” 赵束将整个房间打扫好,然后观察着屋外的情况。听见了其他人从客房里出走来的声音,赵束也从客房走了出来。领头那人说:“看这样子你们都打扫好了。那我就进去检查一下。” 这一排客房有七个房间,且并不是相连在一起的,都是独间。这领头人进到了第一间,过了一会儿走了出来,什么话都没说,似乎是没什么问题。进了第二间,看了看,出来后也没说什么。进了第三间,还没一会儿,里面就喊道:“这间是谁打扫的!给老子滚进来!”一个人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从房间传出踢打声和叫骂声,领头人走了出来,拍了拍自己鞋,说:“赶紧给老子打扫干净!不然今天就没你饭吃!” 随后就准备进入第四间,这第四间就是赵束打扫的房间,领头人前脚刚进去,赵束后脚就跟上来了,那人回头一看,说:“你跟着老子干嘛!” 赵束笑吟吟的,用讨好语气说:“大爷,这间是小人打扫的,您好好检查。有啥地方不合适,您给我说是了!”然后塞了一些散碎的银两给这人,说:“小人刚来没多久,不懂规矩,还望大爷您多多担待。” 那人右手端着核桃,左手接过了赵束递来的钱。他知道,这下人挣不了多少钱,虽然他给的没多少银子,不过看那人态度诚恳,就不那么严格了,然后往屋里大致扫了一眼,也没什么不干净的地方,颠了颠拿银子的左手,说:“还可以,做事细心点。你将来,如果干活干的好,我给你提个小官儿当当!” 赵束道:“谢谢大爷,谢谢大爷。”赵束不禁心中想起自己的师父华宁,曾经对他说的:只要能用钱摆平的事,那都不叫事! 那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质疑道:“不对啊!新来的人是不会安排来打扫这边的客房的!” 赵束肯定是不知道这个事的,结结巴巴的说:“前面太忙。腾不来人手,就让我来了。” 领头人有些不太相信:“是这样吗?” 领头人在屋里转了一圈,在衣柜前停下了脚步,然后把银子塞到腰间,就准备去打开这个衣柜。赵束在此人背后露出凶狠的脸色,如果这人打开衣柜发现了那个下人,自己就只能把他连同门外的那几个人一同打昏了。就在领头人即将抓住衣柜的把手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李管家,你这边搞好了没!前面都忙的不可开交了!” “快好了!快好了!三姐你急的是个什么!”领头人走了出来。赵束也立刻变成了谦卑的模样,跟着这人走了出来。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来,说:“前面那么忙,你说你调来这里好些个人!我这也顶不住啊!” “三姐!你怎么来了?二姐人呢?” “还说呢!她在大厅接待客人呢!本来这前面的事,就不是我的活,我是管伙食和调教丫头的。这几天太忙,让我也去前面招呼客人了。给你说,这两天又来个新的丫头,长得真不错!都还没时间调教呢!” 领头的一脸坏笑的说:“是吗?哪天让我也看看!” 三姐小声的嘀咕道:“您看看还可以!不过,这姑娘还小,还是个雏儿。将来肯定能买个好价钱的!” 这话语的声音虽然小,但也逃不过赵束的耳朵。赵束心中对此二人满是鄙夷!又想到,那个女孩可能就是那位冯氏的女儿了,如果可以,看看能不能把她也带走。 李管家说:“这姑娘现在在哪呢?” 三姐是不想让这李管家知道的,就说:“您赶紧的吧。现在我这边要用人!好几盘菜都在厨房放着,没人去端呢!就差把厨子也喊去端菜了!” “行行行!我赶紧!”然后就把其他的房间也检查了一遍,对着下人说:“你们几个,跟着三姐干活去吧!”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赵束和其他人出了这个花园,跟着三姐到了厨房。厨房里,的确是有不少菜都已经摆着这里了,菜的附近还放着一张纸,写着是哪一桌的客人。赵束心道:自己是来找人的,可不是来这里干杂活的。就捂着肚子说:“茅房在哪?我要上个茅房!” 三姐掐着腰,没好气的说:“懒人上磨屎尿多!不准去!” “三姐,您看,我这要是不去,一会儿万一在客人面前,是不是?” 三姐听到,自己也觉的恶心,摆摆手说:“行了行了!赶紧去!完了赶紧回来干活!” “好!好!” 赵束走出了厨房,环顾了一下四周,哪里能藏人呢?看到厨房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柴房,就往那边走去。走的路上,和一个人擦肩而过,那人回过头,对着赵束说:“你!转过来!” 赵束听到后,低着头转过了身。 “把头抬起来!” 赵束轻轻的抬起头,那人看了看,说:“我怎么好像见过你。” “大爷,瞧您说得,我是在这干活的,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看到过,是不是。” “是吗?你要干什么去?” “小人肚子不舒服,去上个茅房!” 柴房是在东北角,而那人指了指西南角,说:“茅房在那边。” “啊!是,是吗?谢谢大爷指路。”赵束就夹着步子往西北角走去。 赵束走后,那人仍在小声嘀咕:“真的只是平时见过吗?”这人正是当时打伤李羽的王护卫。 赵束走到茅房之中,观察着外面的动向,因为菜品太多,这下人和厨子都是人来人往的,赵束也没有机会去柴房那边查看一下。随后,一个熟悉的人出现了,正是那个李管家。 李管家走后,越想越不对,就来找三姐,问道:“三姐啊!今天去打扫后面客房的,可是有个新人?” “哪有什么新人!跟你去的都是能干的老人了!” “可他的确说他是新人,因为太忙,才把他安排来的。” “后面什么情况,你我都清楚,我怎么会安排一个新人过去呢?” “人都跟你过来了是吧,我看看是谁!”就开始找赵束的身影,但没有找到,问:“都在这了?” “还有几个已经去给客人上菜了,不过,有个人说他去茅房,到现在还没回来。” 这李管家听后,就朝着茅房走来,赵束心道不好,看来自己是被发现了。就在这李管家就要来到茅房的时候,赵束飞快地冲出茅房,将这李管家摔了一跌,向着柴房那边跑去。 李管家摔倒后,大喊:“来人啊!有人闯进来了!” 就在赵束快要到柴房的时候,一个人从侧面向自己挥掌而来。赵束转身和他对了一掌,那人和赵束各退后了两步,然后两人对峙着。赵束认出,就是刚刚给自己指路的那个人。 王护卫说:“我就知道你不简单。你这身手,绝对不是这里的下人。你来做什么?” “无可奉告!” “哼!那就抓住你,好好问问!” 王护卫向赵束连打数掌,皆被赵束轻松躲开,随后一脚蹬在他的小腹上,将其踢飞。转过身,打算继续往柴房那走去,王护卫赶忙起身,冲过去,去阻拦赵束。经刚才那一下,这王护卫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变的谨慎起来,只是阻拦,并不出手攻击。一会儿,又来了几个人,拿着棍棒,将赵束围了起来。这王护卫继续跟赵束缠斗着,赵束在与这王护卫缠斗之余,将周身的几个人全部打倒,但立刻后面的人又跟了上来。一时间,赵束根本无法靠近柴房,赵束心中知晓此事,只怕是不成了。施展起花舞步法,闪了几个身形,本已经到了这王护卫的背后欲走。这王护卫看到这诡异的身法,立刻想到了什么,瞳孔放大,颤抖的说:“你是。。。你是。。。赵。。”另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赵束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用杀人的眼神盯着他,看的这王护卫心中发怵,然后赵束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一下子将这王护卫打倒在地。随后又遁其身影,从这里跑到了醉春楼的大厅,飞快地从大厅的大门跑了出去。 那几个护卫看着倒在地上的王护卫,说:“我们追吗?” “算了,咱们几个加起来也打不赢他的。”王护卫说道。 ------------ 第一卷 第二十章。护卫心忧闯楼人,少爷暮色终还身 柴房里,李羽和小兰都听到了门外有打斗的声音,但这柴房门被锁住,又四面无窗,两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羽笑着说说:“会不会是我爹来救我了。” 小兰听到李羽这么说,心中也有些期待,说:“那样就好了。” 可是,没一会儿功夫,门外的打斗声渐渐的停止,然后就没什么动静了,让两人白高兴了一场。 小兰说:“没事。一会儿天黑了,你就可以出去找你家人了。” “恩!到时候,我一定回来找你。” 小兰抓着李羽的手说:“一定不要忘记我。”本来小兰已经认命了,但是经李羽一说。她心中不平!她想出去,她想当面问问母亲,是不是为了弟弟,真的可以抛弃自己。 柴房外,王护卫站起身来,看了看其他人,又看了看刚刚那人逃跑的方向,说:“你们先散了吧,各自去各自的看守地方查查,有没有人丢什么东西。” 李管家看见这群人要散,骂骂咧咧的跑了过来:“你们干嘛去?还不赶紧追去!他娘的!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王护卫听到后,瞪着这李管家。李管家被瞪的有些心虚,说:“看什么看!你是他们的头儿,不就负责这儿的安全的嘛。” 王护卫反问道:“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李管家扭扭捏捏的就把在后院打扫房间到跟三姐来前院厨房的事说了一遍。 王护卫冷冷的说:“大姐在哪?我要见她。” “你不去追人!找大姐干什么?” 王护卫的眼神变得更加的凶恶,“大姐在哪?” 李管家看到王护卫的脸色,也有些害怕了,说:“在后院的账房。” 听到李管家的话,王护卫不在理睬李管家,直接来到了后院的账房,账房门前有两个人看守。两人身材健壮,目光炯炯,腰间都别着腰刀,如同两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这二人对于王护卫的出现就当没有看到一般,仍一动不动的站着,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王护卫敲了敲门,说:“大姐。” “进来吧。” 王护卫推门而入,这大姐正是坐在桌前看着账本,压根就没有抬头看王护卫。过了片刻,大姐说:“说说怎么回事吧。” “有人扮成我们的人溜了进来。” “那他人呢?” “跑了。” “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已经让手下去查了。” “你这事是怎么办的。溜进来人都不知道?“ “大姐,这人应当是从后院进来的。听李管家说,他是化妆成我们人在后院干活,随后从后院跟着三姐到前院的。” 这大姐一听,立刻放下手里的账本,抬起头来,说:“不可能。后院看守的人,武功都不在你之下,怎么可能溜进来一个人都不知道。” 王护卫走了过去,对大姐悄声说道:“大姐。如果我没看错,这人应该就是赵棘。” “赵棘!王继恩当年手下四大杀手之一的赵棘!” “正是。” “你能确定吗?” “我曾在王公公手底下做过一段时间,和赵棘有过一面之缘。而且,他那诡异的身法,我这辈子都不会忘的。” “如果真是他,的确是能躲过后院人的耳目。不过,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说来也巧,我在柴房门口,正好与他相遇。当时就见他脸熟,他推说他在这里干活的,可能偶尔见过。但我对此没什么印象,于是就在那附近藏起来监视他,见他进了茅房以后就没有出来。直到李管家去茅房的时候,他却突然冲了出来,向柴房那边跑了过去。” “柴房?柴房里有什么?” “柴房里关着那个小孩和刚买的那个小妮子。” 大姐分析道:“他从后院跟到了前院,可见他不是来调查我们的。你说当时和你相遇,也就是说他是走着去柴房,实则目的性不明确,或许只是想去柴房查看。遇见了你,为了掩人耳目,就说去找茅厕。你指路之后,李管家回想这个事,找三姐确认,随后要去茅厕寻他。他知道被发现了,就打算立刻查看一下柴房。随后你们的人都来了,他可能怕节外生枝,就跑了。” “大姐分析的有理。” “那小妮子,如果有赵棘这门路,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卖身这种地步。所以,赵棘有可能是为那小子来的。” 王护卫补充道:“那小子的确是有些功夫的。当时我打他的那一掌,若是一般的小孩,就算不死,也得筋脉尽断,可那男孩受了我一掌之后,还能站起来。可见,必有名师所授。” 此时,一个人缓缓的走了进来,走过去对大姐耳边说了几句话,大姐挥挥手让他走了。然后对王护卫说:“这小子果然是李震天的儿子!” “什么!” “我昨日就已经派人去打探这个事了,虽然昨天没有报官,但已经有人在寻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的,身高相貌和这个孩子相似。今日上午,甚至誓江盟的人都出动了,去寻李震天的二公子,李羽。” “誓江盟的人都出动了?” “你是在这儿久了,不怎么知道江湖事了吧。李震天的夫人欧阳兰是誓江盟盟主刘驸马的义妹。这孩子相当于是刘驸马的外甥。” 这王护卫听后,如同晴天霹雳,这一下,连誓江盟也得罪了。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样子如今变得畏畏缩缩,说:“这。。。这。。。怎么办?我可是打了他,还差点杀了他。” “你急什么?人不是还没死的嘛。” “大姐,这事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你们怎么把人关柴房了?” “我们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想着可能就是一个野孩子,对他太好,这钱都打水漂了。于是,就。。。” “糊涂东西!” “大姐!那我现在就把他放出来!” “你说他会些武功。他身手怎么样?” “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吃了我一掌,估计一时半会动不了。” “那就先别放,万一带出来,他又跑了,我们就难办了。我一会儿写一封信,派人送到李震天住的客栈。” “李震天的客栈您都已经知道了!” “这种事不做的充分点怎么行。你让你的人盯紧点。晚上再备点好吃的给他,我今日手里事情很多。明日一早,带着他恭恭敬敬的送回到李震天手里。当面对人家道个歉,赔些银子,这事应该就能过去。” 王护卫一听这样安排,心中宽慰了下来,说:“好!一切听大姐的安排!” “行了,忙你的去吧。” 王护卫立刻跑到柴房,打开门走了进去。 李羽正躺在干草上休息,为晚上的出逃做休养。这王护卫突然进来,李羽猛地一起身,胸口又疼了起来,“哎呦”的叫了一声。 小兰也是一个激灵,看着这王护卫,心道:这天快黑了,这家伙怎么跑进来了,难道计划被人发现了? 王护卫见到这个李羽这模样,宽了宽心,想:还好自己那一掌,不重不轻的正好,既没打死他,一时半会他也行动不了,这样子肯定是跑不了的。明天把他送回去,这事应该就了了。然而,就是王护卫这盲目的自信,丝毫没有注意到这柴房上面天窗只是一个薄木板盖着的。这也为自己埋下了大祸。 王护卫看了这一眼以后,走了出来,锁好门,随后找来两个人,说好好看着那小子,然后就走到了厨房那边,又变成了神气的模样,说:“晚上给柴房那小子准备点好的。听到了没。”厨子们听到后,点点头。 夜色一点点的降临了,李羽感觉时机成熟了,活动一下身子,握着小兰的手,说:“你放心,我出去后一定会救你的。”小兰点点头。李羽能感觉小兰的手里带着一些细汗。松开小兰的手,随后纵身一跃,蹬着墙,就扒住了天窗的窗檐,然后用头顶起薄木板,往外看。看到屋顶没人,就趴着身子,一点一点的将身子爬了出来。出来后,刚直起一点身子,就看到下面柴房门前站着两个人,赶紧又趴了下来。好在这个柴房是个平房,有约莫半尺高的屋檐,李羽趴在地上,下面的人是看不到的。李羽就往柴房的屋后爬去。然后顺着墙,慢慢的跳了下来,落地时,传出了一阵细微的声响。 “老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啊!” “大哥说让咱们好好看着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啊?大哥让咱们看,咱们看就是了。” “他奶奶的!才四月,这蚊子都出来了!” 李羽背贴着墙,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听到两人说的话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站起来,俯下身子,趁着夜色视野不清晰,往大厅的光亮处跑去。 ------------ 第一卷 二十一章。找寻无果母失神,冯氏带话速回春 傍晚时分,李震天和欧阳兰回到了驸马府,看到欧阳兰满面愁容,就知道,定是找寻无果。此时的欧阳兰已经有些神神叨叨了,自言自语道:“这都一天一夜了,羽儿去哪了!他能吃的上吗?他能睡的好吗?” 李震天只得在旁边牵着欧阳兰的手,不断的安慰她,没事的,一定能找羽儿之类的话。 刘湛见到欧阳兰,有些心疼,说:“兰妹,羽儿他。。。” 刘湛话还没说完,欧阳兰立刻精神焕发,问:“你们这边有羽儿的消息了!” 韩季就在刘湛身后拽了一下他的衣服,刘湛赶紧说:“我就是想问,羽儿他找到了没?” “没有,找了一下午,什么消息都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欧阳兰一边摇头,一边缓缓的往一边走去。 韩季喊住了李震天,说:“震天,你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如何了?” 李震天扶着欧阳兰,回头说:“韩大哥,我的伤没事。”这两人没有停歇的在城北找了一下午,问了好多人,都说没看到,李震天担心欧阳兰的身体,想先带她会房间休息一下,两人商议一会儿再去城东找找。 “我知你夫妻两人着急!但找人也不是这么找法!如果你俩累垮了,那还怎么找孩子!你让剑馨带着弟妹去休息一下,我看看你的伤。” 李震天知是朋友的关心,便让剑馨带着欧阳兰,先回房间休息,自己留了下来。 韩季伸出手,装模作样的把着李震天的脉,眼神却是看着欧阳兰方向,看到欧阳兰和剑馨走远了,悄声对李震天说:“羽儿有消息了。” 李震天露出一丝欣慰,“是吗!在哪?” “应该是在醉春楼,赵束已经去打探消息了。” “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说不清,但是我觉得肯定是有事发生的,现在也不能确保孩子是否安全,所以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李震天轻叹一口气,“怪不得你要支走兰儿。想必刘兄和公主也知晓此事了吧。” “也不要太过悲观,赵束还没有回来,此事等他回来应该就有分晓了,也说不定直接就把人带回来了。” 李震天长舒一口气,说:“行吧。” 又过了半个时辰,李震天问道:“赵束去了多久了?” 刘湛看了看天色,说:“从晌午到现在,有四个时辰了吧。” 李震天有些担心,说:“赵束不会出什么事吧。” 韩季说:“赵束的武功可能不如你,但是身法绝对比你强,况且,你也不想想他曾经是干什么的。我想这种打探消息的事,对他而言应该是轻车熟路的。再耐心等一会儿吧。” 门口停下来一辆马车,冯氏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和那两人回来了。韩季见状,急忙跑了过去,伸手就去把那孩子的脉搏。韩季皱了皱眉,“脉象紊乱,体质虚弱。”然后韩季用手撑开那孩子的眼睛,“面容发胀,双眼无光!” 冯氏见韩季这般表情,心急的问:“大夫!这孩子还有救吗?!” 韩季坚定的说:“我尽力!”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取出一粒丹药,喂给了那孩子。 “咳咳!咳咳!”那孩子吃了这粒丹药之后,立刻就苏醒了过来,开始不停的咳嗽。 韩季松了口气,说:“幸好幸好!”对着冯氏说:“这孩子我能救!切莫担心。” 冯氏一听韩季这话,立刻就跪了下来,哭的梨花带雨,边磕头边说:“谢谢先生!谢谢先生!您的大恩大德,小妇人将来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韩季将这冯氏扶起。 李震天疑惑的问刘湛:“刘兄,这是怎么回事?” 刘湛说:“额。这是,下午有位冯夫人,孩子生了病,没钱治病。让老韩看见了,老韩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热心助人嘛!” 李震天点点头,说:“韩大哥,当真是在世活佛啊!”站起身子,说:“我去看看兰儿的情况。赵束如果回来了,就派个人来给我使个眼色。” “好!”刘湛应道。不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向着不远处的李震天,说:“对了,震天!” 这冯氏听到“震天”两个字,抬起看着李震天,说:“您?您就是李震天?” 李震天回过头看了看刘湛,又听见冯氏叫自己的名字,有些疑惑,对冯氏回道:“我是李震天。” 冯氏确认他是李震天,将怀着的孩子交给韩季,也顾不得自己刚哭花的脸庞,就走了过去,对李震天说:“对不住!都是我们家的事,才让您儿子深陷危险之中啊!” 李震天听冯氏这么一说,表情也变的紧张起来,问:“这位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刘湛心道不好,本不想这冯氏和震天接触的,却是一时不经意喊了震天的名字。李震天急切的问:“夫人,你有话慢慢说,我儿子到底怎么了?” “您儿子,他为了帮我和我女儿让人抓走了!” “让谁抓走了!”欧阳兰就在不远处喊了起来,这一声把在场的人都震住了。欧阳兰火速跑到了冯氏的身旁,抓住冯氏衣领,咆哮着问:“快说!让谁抓走了?” 李震天看着这个情况,搂着欧阳兰,说:“兰儿,别着急,让她慢慢说。” 欧阳兰对着李震天吼道:“还慢慢说呢?”然后对冯氏,“你说,我儿子现在在哪?” 冯氏被突然出现的欧阳兰吓了一跳,悻悻的说:“被。。。醉春楼的人。。。抓走了。” “醉春楼?醉春楼?醉春楼!”随后欧阳兰挣脱开李震天,跑出门,骑上马就往醉春楼那边赶去!看着欧阳兰火急火燎的样子,留下众人一脸茫然。 韩季对李震天喝了一声:“还愣着干嘛呢!还不赶紧去追你婆娘去!” 李震天回过神,跑出了门,骑着马向欧阳兰追去。 剑馨弱弱的问了一声:“我呢?” 韩季无奈的说:“你也去吧。你家小姐生气的时候,也就你能劝劝她。” 刘湛说:“韩大哥,咱们也过去吧。” “你就别去了。公主,还是你带点人过去吧。虽说震天在,应该不会有事,但毕竟这里是京城,还得靠你这个公主呀!” 云开应道:“好,我换个衣服,就带人过去。韩大哥,你去吗?” “我现在去不成,这孩子的命我虽然钓回来了,但是还得细细治疗一番才行!含风,你去熬点稀粥,连汤带水的那种,越稀越好。”对着云开说:“含风就留下帮我吧。” 云开回:“好。”然后云开和含风就向内堂走去。 刘湛有些羞愧,说:“老韩,这事怪我了。” “算了,纸保不住火。哪个当娘的不在乎自己的孩子,更何况欧阳妹子还是个急性子。再者说,他们去要自己孩子,难道醉春楼还敢不放人吗?” “可他们会不会吃亏啊。” “放心。震天虽然受伤了,但目前来说,没有个跟王继恩那样的武功的人,应该还拿不下震天。弟妹一会儿就带人过去了,任他醉春楼再有势力,也不敢跟这大宋公主叫嚣吧。不对,应该是长公主了,赵恒当上皇帝了。水涨船高,你的地位也要涨了,哈哈!” “老韩啊!你的心态什么时候都这么好。你就不怕?” “怕?怕有用吗?事态已经如此了,不管怎么说,你那义妹都已经知道了,那就做出最好的决策,去解决这个事。一路走来,我们不都是如此嘛。”随后抱起身旁这个小男孩,对着冯氏说:“冯夫人,还请随我来吧。”冯氏点头,就跟着韩季走了。 刘湛叹了口气,他做不到韩季那般镇定,但是就目前来说,韩季的确是对的。 赵束离开醉春楼之后,跑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将身上穿的那套下人的衣服脱下,露出自己的衣服,随后熟练的拿出火石,将那套衣服烧掉,着一套行动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待衣服完全烧成灰烬之后,赵束就火速回到客栈的房间里,拿上自己的兵刃。此刀与清晨在华府使用的那把唐横刀大小差不多,但不同的是,这把唐横刀的刀柄上并非是鲜花的纹路,而是一条条荆棘般的纹路缠绕在刀柄上,赵束带上武器,走到了门口的时候,跑堂的小杜跑了过来说:“大爷!刚刚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要交给李大爷的!” “交给我家庄主的信?” “是的,刚刚有个人来找李大爷,我说他不在。人家就把这封信交给我,让我交给李大爷。如今见到了您也一样,您将这封信交给李大爷吧。”然后小杜把信递给了赵束。 赵束心想,是不是有羽儿的消息要给李震天,接过了信,就直接打开,看了看信的内容,然后说:“还真得赶紧把信送过去!”赶紧找了一匹快马,往驸马府赶去。 ------------ 第一卷 二十二章。神医怒撕虎狼方,正室独闯醉春楼 赵束赶到了誓江盟,一进门,就看边有几个下人在收拾东西,而刘湛则是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赵束的到来的声音,也没有睁眼,淡淡的说:“你回来了?” 赵束疑惑的问道:“刘兄,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刘湛无奈的说:“各忙各的呗。” “什么意思?” “震天,兰妹急着找儿子。云开也随他们一起去了。你让带回来的那个冯氏,她儿子生病了,老韩让人把她儿子接来,他在后面给那个孩子看病呢。阿峰,老胡,带着人先回誓江盟了。”刘湛想了想,说:“恩。应该就这些了。” 赵束听后,没什么可接的话,直截了当的说:“今日,我去了一趟县衙。遇到了那个冯氏,然后她说有个孩子在醉春楼的后门帮了她和她女儿,但是后来不敌,被醉春楼的人抓走了,我觉得。。。” 刘湛打断赵束的话,说:“好好好!你先别说了,冯氏也对我们说过了。现在云开,震天,兰妹他们都已经去醉春楼了。我觉得你也过去瞧瞧吧。” 赵束似乎并不意外,点头欲走,随后又转身把一封信,交个刘湛,说:“对了,醉春楼让人送来了一封信。” 刘湛睁开眼,打开信看了看,说:“老韩啊!真是什么都让你猜到了!可惜啊,这封信来的太晚了。” 赵束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冯氏把事一说,你们家的庄主夫人还不疯了一样的去找儿子了。现在这封信,来不来,都已经一个样了。” 赵束心中已经明了,说:“那我现在就过去。” “恩。去吧。” 驸马府后院的一个客房里,一个小男孩赤裸上身坐在床上,从前到后扎着好多针,身后的韩季仍在认真的找着这个孩子的身上的穴道,随时施针。冯氏一脸担心的看着这个场景,含风在一旁安慰着冯氏,“大姐,你放心,韩大夫医术高超,他说能救就能救。你先吃一些东西吧。” 冯氏说:“你们说,这韩大夫医术高超,可我这孩子的病,也看过不少大夫,都没见什么效果。” “您放心,韩大夫连皇帝的病都看过的,你不用着急。” 冯氏点点头,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韩季和床上的孩子。 韩季松了口气,然后将这个孩子身上的针一点点的拔出。韩季将针拔完以后,站了起来,淡淡的香气飘来,含风走了过去,用贴身的手绢给韩季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韩大哥,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气虚火旺加消化不良。你再给他喂一些稀饭,这几天都送些清淡的,现在他的肠胃还不能吃太油腻香辣的东西。”然后走到冯氏面前,说:“冯夫人,你说你给这孩子看过大夫,可有药方,让我看一下?” “好的。”冯氏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张草纸,这张纸颜色发灰,而且似乎已经折叠过多次,看着很是薄软,似乎轻轻一碰就能将这张纸给撕碎一样。 韩季接过这张纸,打开一看,立刻眉头紧皱,脸色变得极度扭曲,双手将手中的这份草纸用手团成一团,然后撕得粉碎,向天上一甩,气的站在原地发抖。 这冯氏一见到这场景大惊,赶忙去接韩季撕碎的纸片,嚷着:“不能撕!不能撕啊!” 韩季说:“冯夫人!别管着这害人的方子!哪来的庸医的,用这等虎狼之药,这孩子,现在没死都是大幸!” 冯氏正捡着地上的碎片,听到后,一脸震惊的韩季。 韩季气愤的说:“这才四岁半的孩子!药的种类先不说,就这药的剂量,怕不是能直接溺死这孩子。”顿了顿,说:“还有人参,鹿茸和红花这等药,这么小的孩子受得了吗?这庸医,为了挣了银子,脸都不要了!冯夫人,您放心,给我七天时间,肯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儿子。” 冯氏听韩季这么一说,呆呆的瘫坐在地上,小声的啜泣起来:“都是我没本事。让这两个孩子跟我受了这么多苦,我怎么对得起他们的爹呢?” 含风听后,问了一句:“对啊!怎么你一个人带孩子,他们的爹呢?已经死了吗?” 冯氏失神的回道:“前几年,家里收成不太好,孩子他爹跟同村的几个人要出来干活,补贴家用,可这一走几年,不见他回来,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含风愤愤的说:“怕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野女人,把你们忘了吧。” 听到这话,冯氏急忙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含风有些不屑的说:“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啦。我前几年,还见过从小青梅竹马的夫妻俩,结果那丈夫就出门了一次,便领了个女人回家的呢!”然后看着韩季,说:“可见。天下的男人都一样。” 韩季倒是有些窘迫,又不是我干的,看着我干嘛。而且这口吻,一定是欧阳兰给含风灌输了什么奇怪的知识。 冯氏仍然坚持着说:“不会的!他肯定不会的,我相信他!” 含风还打算说,就被韩季抓住了手腕,说:“给那孩子,再喂些东西吧。” 韩季对冯氏说:“冯夫人,你家中之事,我们暂且不提了。你吃些东西罢。我去熬一些药端过来,你喂这孩子服下。至于,你身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一会儿我顺道送些药酒来,你涂抹在受伤处即可。你还要照顾孩子,也请珍重身体。” “那就多谢先生了。照顾石头这么久,您也去吃些东西罢。” 韩季点点头,然后带着含风出了门。出门之后,对含风说:“人家家里事,你说那么多干嘛?” “怎么?嫌我话多啊?” “也不是。你看人家已经够可怜了,你还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你心疼了是不是?我看那冯氏虽然邋遢了些,长得还行,打扮打扮应该还是不错的,你正好收了吧。反正人家丈夫也找不到人了。哼!” 韩季双手搭在含风的肩上,笑眯眯的说:“好了,含风姑娘!我饿了,想吃你做的糖醋鱼。” 含风不屑的说:“想吃,自己做去!” “我得给人煎药啊?” “哦~给人家煎药,还让我给你做饭。韩大夫真是好滋味呀!” “我是大夫嘛,行医治病是本分。不过,吃饭有含风姑娘陪着的话,肯定可以多吃两碗的,嘿嘿。” “好啦。我也饿了,去做饭了,一会儿你记得来寻我。” “放心,我把药给人家送去就去寻你。” 含风嘟着小嘴就走了,韩季便向着药房走去。 欧阳兰快马跑到了醉春楼,快到门口的时候,直接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大步走进了醉春楼,大声的叫道:“把我儿子交出来!” 这醉春楼里人声鼎沸,弹曲的,听曲的,跳舞的,看舞的,陪酒的,喝酒的等不少人,对于欧阳兰的这一声似乎没有听见一样,继续忙着他们自己的事,无人理睬欧阳兰。 欧阳兰见到这样的场景,喊道:“你们这管事的人呢?” 此时一个衣着艳丽的女人走了过来,说:“您好,我是这里的晴二姐,这位夫人,您有何贵干呀?” 欧阳兰不正眼看她,说:“我来找我儿子!” 二姐笑着问:“您先请坐,您儿子姓甚名谁?多大的年龄,让我安排人给您找一找。” 二姐对于此事也并不奇怪,这女子虽然看着年龄不大,但在京城这地界,达官贵人,富甲商贾众多,他们娶的小老婆有的甚至比自己的儿子都小,所以来这里寻人,寻子,寻夫的都再正常不过了。一般二姐的处理方式就是问到姓名之后,就安排人通知到那人。如果那人不想走,就罢了。若是想走,就带到侧门让他走,然后再把寻人之人领到那人的房间去,到时候,找不到那人,只能就此作罢了。 欧阳兰说:“我儿子叫李羽。今年七岁。” 二姐听到后,哈哈大笑起来,说:“夫人您说笑了吧。七岁?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怎么会来我这种地方?” 欧阳兰瞪着二姐说:“不是他来这种地方的,是你们抓他来的。” 这可把这二姐问住了,二姐她主要是负责接待客人,一般都是在醉春楼的大厅。虽然她对醉春楼私底下抓人这种事有所耳闻,但她从来不过问这种事。不过,只听说过抓女孩,对于抓男孩,她倒是真没听过,当然,她也不需要明白。“我们的人?夫人,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这可是老实本分,遵纪守法的场所,怎么会抓您儿子呢!” “已经有人告诉我,是你们的人抓了我儿子。” 这二姐脸色也变的阴沉起来,冷冷的说:“没有就是没有。别人乱说您就信吗?您还是请回吧。” “有没有!让我找一下就知道了。” “这位夫人,我还是好心劝你,您儿子不在这里,您从哪来回哪里去吧。”然后这二姐向周围使了一个眼色,在角落的几个大汉走了二姐的身后。 欧阳兰见此场景丝毫不惧,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在旁边的桌上方轻轻一挥,只见那桌子直接被切成了两半,向着两边倒去。欧阳兰举起匕首,说:“谁不怕死,就上前来。” 这几个壮汉见到这个情形不免咂舌,这女人手中的匕首如此厉害,短小的匕首,竟可以轻松的切开红木的桌子,而且切口还如此平整。 二姐道:“这位夫人看来是有心来我这里寻事情喽?” “那又如何!把我儿子交出来。”欧阳兰双眼盯着晴二姐。 ------------ 第一卷 二十三章。小厮耍泼戏怒兰,庄主神威护爱妻 双方正在对峙的时候,一个喝的醉醺醺的酒鬼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正是那个姓钱的小厮。 这人名叫钱晾,平时就是好赌酗酒,贪财好色之徒。当时看到冯氏母子流落到此,了解她们的情况之后,就想了一个“好”点子。先假意好心的对待冯氏母子三人,后找大夫给冯氏的儿子看病,再和那大夫串通,让那大夫给开出了昂贵的药方。冯氏想为儿子看病,却无力支付那昂贵的医药钱。钱晾就顺势欺骗冯氏,对她说,让她把小兰卖到有钱人的府上当丫鬟。冯氏经过一番激烈的心里斗争之后,便决定将小兰卖掉为儿子看病。于是,他便将冯氏母女带到了醉春楼的后门。果不其人,小兰那精巧的模样,一眼就让醉春楼的人看上了。谁知,这冯氏又反悔了,当时可把这钱晾吓了一跳,还以为煮熟的鸭子飞了。好在醉春楼也不是吃素的,怎么会吃这个亏。最后,冯氏没有拿走给她卖女儿的那一百五十两银子就走了,这钱让钱晾悉数捡走。经此一来一回,加上他作为推荐人,醉春楼给了钱晾一百两,整个下来,搞了二百五十两,甚是高兴。本来拿了钱就打算走人的,那王护卫说抽不出人照看那个小子,就把这事甩给了钱晾。钱晾自然是极度不愿意的,可他又害怕王护卫,不敢不从。直至今日下午,王护卫对他说不用他再给柴房里两个小孩子送饭了,这可把这个姓钱的给高兴坏了。拿着钱就来这醉春楼里逍遥快落了一下午,喝的酩酊大醉。 “呀!这小娘子当真是好生俊俏啊!”钱晾看到了欧阳兰,瞬间两眼放光,他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个头虽然不高,但身材极为端正,白里透明的小脸在浅黄色衣服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艳丽。手中举着匕首,怒视这二姐样子十分英气。 欧阳兰本就在气头上,看到这么一个酒鬼往自己这边凑过来,直接就骂:“滚!” 谁知这钱晾不但不走,还拿着酒杯,嬉皮笑脸的对欧阳兰说:“小娘子别发火啊!爷我最近发了一笔小财,你把这酒喝了,我就给你五十两!” 欧阳兰怒道:“老娘不缺你这五十两!” “那就一百两!"然后钱晾就把酒杯往欧阳兰那边凑。 欧阳兰一脚就把这钱晾踹到的一边,恶狠狠的说:“滚!再敢靠近我。老娘一刀宰了你!” 这钱晾本就是个泼皮无赖,喝了点酒,更是无所畏忌,被欧阳兰踢开后,不怒反而笑,说:“有个性!我喜欢!还装什么呢!来这地方不就是消遣取乐的嘛!我可太清楚你们这些女人了,一个个装的那么正经,一看见有钱的,就跟苍蝇看到屎一样往上凑!”然后又倒了一杯酒,阔气的说:“你喝了这杯酒,我给你两百两!” 这二姐看到这个场景,也不动作。就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场闹剧,想着,钱晾这无赖如果能把这个女人打发了,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欧阳兰瞪着晴二姐问:“这个,是你们的人?” 二姐无辜的说:“不是。这个人不是我们这的。” “哼!是吗?” 钱晾又走到欧阳兰的身边,把酒杯递给她。欧阳兰用手向钱晾递来的那杯酒甩去,谁知钱晾一收手,欧阳兰打了一个空。 钱晾笑嘻嘻的说:“小娘子!酒是好东西,可别打翻了呀!”伸出另一只手就打算摸欧阳兰的脸,被欧阳兰躲开了。 欧阳兰被他这一举动气坏了,用匕首就向钱晾身上横扫过去,可又被那钱晾躲开了。 二姐在一旁说道:“钱晾!这夫人可不是我醉春楼的姑娘那样好哄的,能不能拿下,得看你的本事。” 钱晾得意的吹嘘:“晴二姐,你就看我的本事吧!” 欧阳兰两次都落空,怎么能就此甘心。便起身追着钱晾,势必要捅他几刀才能解心中之恨。而这钱晾从小就过着坑蒙拐骗的生活,为此没少挨揍。久而久之,他自己也锻炼出了一个本事,那就是躲跟逃。自己如果惹到一些人,被人追赶,只要自己跑的够快,等将来他们气消了,谁又会把自己放心上。所以对于欧阳兰的追赶根本不怕,直接在这大厅中,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这醉春楼甚是热闹,基本上是座无虚席,钱晾在这人来人往之中,如鱼得水,自在穿梭,而欧阳兰,任她虽有些身手,却是无处施展,到处碰壁。欧阳兰见抓他不得,于是心一横,大声的对着所有人喊道:“你们都给老娘滚!” 听到这话,附近人都直愣愣的看着欧阳兰。欧阳兰见众人不为所动,便故伎重施,拿起匕首在一张桌子一划,将那桌子瞬间划成两半!这吓得这些人纷纷的跑开了。人一少,行动起来就方便许多,欧阳兰便继续追着这个钱晾,但一时还是追不上他。欧阳兰就拿起一些座椅板凳,向着那钱晾砸去。钱晾看到这个场景,躲开了欧阳兰扔的杂物,而且,每躲过一次,就对着欧阳兰做鬼脸。 晴二姐身后的一个壮汉,对晴二姐说:“二姐!不管管吗?” “管什么。这女人看穿着,就是有钱的主,她造成了多少损失都给她记上,到赔钱的时候,一个子都不能少!” 路有尽头,钱晾跑到了墙角,已经没有路了,而向往一旁的路也都被欧阳兰扔的各种杂物给挡住了去路。然而,就在这跑的一会儿的工夫,钱晾的酒劲已下了大半,刚刚那得意的嘴脸也逐渐被恐惧所代替,看着欧阳兰拿着匕首正快步的过来,钱晾赶紧扒拉着残破的座椅板凳,想给自己开一条路。欧阳兰快步跳到钱晾的面前,咬着牙说:“你给老娘死吧!”举起匕首就朝着钱晾劈去,就在此时,一个人抓住了欧阳兰拿着匕首的胳膊,说:“这位夫人,这里的一切可是你做的?” 钱晾看到这来人,立刻抱着他的腿说:“王哥!王哥!你要救我啊!” 欧阳兰感觉到来者不善,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姓王,是这里看场子的。” “这里的一切是我干的,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我可不管你是哪家的夫人,敢在我的场子里闹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然后抓住欧阳兰的那只手使力一拧,欧阳兰吃痛,松开了匕首。匕首掉落下来,被这王护卫用另一只接住。王护卫看了看这个匕首,说:“这可真是个好匕首,那就让夫人您自己尝尝这匕首的滋味吧。”就在王护卫拿这个匕首刺向欧阳兰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这匕首上有一股强大的阻力,阻止自己刺出这个匕首。王护卫耳边似乎听到从匕首处传来一个声音“休伤我主!”,拿匕首的剑柄处变得滚烫无比,王护卫只得将匕首扔到了地上。 就在此时,一道狂风瞬间向着王护卫和欧阳兰这里刮来,刮得这王护卫一时睁不开眼睛。当这股狂风停止的时候,王护卫睁开眼睛,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此人长着一张宽厚的国字脸,皮肤有些黝黑,怒目圆睁的瞪着王护卫,他的一只手已经钳住了王护卫本来拿着匕首的那只手,一字一顿的说:“把你的脏手拿开!” 王护卫还没意识到什么情况,只听到一声骨裂之声传来,随即就发出一声“啊!”的惨叫,他手腕处的关节被掰断了,抓着欧阳兰的另一只手也就松了下来了。 那个人搂住了欧阳兰,走到了一边,关切的问:“兰儿!你没事吧?”此人不是李震天又是何人。李震天刚进门,就看见角落里的人正拿着匕首欲向欧阳兰捅去。看到这个场景的李震天犹如一头野兽一般,用最快的速度从大门口冲到了欧阳兰的身边,一把就抓住了那王护卫的手。不过,李震天倒是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本来打算用匕首捅欧阳兰,可临时又将匕首扔了。当然,这不重要,对李震天来说,妻子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李震天挥手发功,一道掌风将地上的匕首,震飞了起来,落到了李震天的手中,交给了欧阳兰。 欧阳兰见到李震天,心中宽慰了好多,在李震天胸口打了一拳,说:“你个死鬼!还知道来呀!我没事。” 李震天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找到羽儿了吗?“ 说到羽儿,欧阳兰才意识过来,看着不远处的二姐。李震天顺着欧阳兰的目光也看了过去,随后一道掌风,将路上的障碍物全部打到了一旁,一条畅通无阻的路,正通向晴二姐那里。两人不再理会那个王护卫,顺着这条路,径直走到了这晴二姐的面前。 欧阳兰仍说着那句话:“把我儿子交出来!” ------------ 第一卷 二十三章,庄主夫妇闹青楼,挂心母子终得见 晴二姐等人刚才见到刚才李震天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制服了王护卫,对此人揣揣不安。又见两人过来,晴二姐态度变的恭敬起来,说:“这位先生,请问您是?” 李震天扫了晴二姐和他身后的几个壮汉,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洛阳吟龙山庄的李震天。” “原来您是李庄主啊,您的大名在京城早已经传开了。” “哦,客套话就免了吧。今日我与内人前来,是我的儿子昨日找不到了,有人说是你们抓了他。” 晴二姐不知道什么情况,支支吾吾的说:“这个事请容我去询问一下。” 王护卫握这自己受伤的手腕跑了过来,忍着痛,对着李震天说:“李庄主莫慌,令公子就在后面歇息,现在我就安排人请去。” 欧阳兰嘲讽道:“你们早这么识趣,这省的费这么一番功夫。” “李夫人说的是。”然后对着钱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到后面把李公子请出来。” 这钱晾并不知王护卫说得是,一脸迷茫的看着王护卫,王护卫自然是不敢说李羽被关到柴房,就说:“跟那个新来的姑娘在一起的那个!” 钱晾一听就知道是谁了,赶忙说:“好!我现在就去!”然后连滚带爬的往柴房那边跑去。 跑到柴房,看到柴房门大开着,门外有两人正一脸的着急的说这话。钱晾跑过去,对着两人说:“赶紧的!王哥说要把那小子带到前面去。” 其中一人说到:“那小子不见了!” 钱晾一听,慌了起来:“这小子他爹找上门了!王哥都被打伤了,如果找不到这小子,我们怕是活不了!”然后走进柴房,只有小兰乖巧的坐在地上的草垛上。 钱晾问小兰:“那小子呢?” “跑了。” “跑哪了?” “不知道。” “从哪跑的?” 小兰指了指上面的天窗。钱晾看到柴房上方的天窗大开,气急败坏的说:“你怎么不拦着?” “我怎么拦?他两下三下的就跳上去了,我又不会武功。” 钱晾气的直跺脚,对着门口两个人说:“你们俩他娘的是吃白饭的吗?看个小孩都看不好!” 这两人听后,恶狠狠的瞪着钱晾。如果是王护卫骂也就算了,这钱晾算什么东西,也敢对自己大呼小叫。其中胖胖的一个人二话不说,走过去,直接抓住钱晾的衣领,在钱晾的脸上扇了两巴掌,然后把他推到地上,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你来说我们。” 钱晾被这人打蒙了,也不敢大声说话了,说:“那现在怎么办?” 另一个人说:“还能怎么办?只能如实说。” 钱晾说:“要去你俩去,我绝对不会再去前面了。” “老肥!你带着他去前面,如实说吧。我去后面找一下有没有熟人,看看能不能通知到大姐。” “老赵,那你快点啊!头儿发起火了,我可顶不住啊。” 大厅之中,李震天和欧阳兰坐在一张桌子旁边,剑馨此时也到了,在一旁给欧阳兰顺着气,劝说让她耐心等一下,等着人把羽儿带来。 王护卫对李震天说:“早就听闻李庄主大名,我十分敬佩。这次的事着实是小人冒失。不过,小人也是出来混口饭吃,您说李夫人一来就又打又砍的,我这边也不好做啊。” 李震天看都不看他,说:“刚才我可是看到你打算直接用匕首捅我夫人啊?” “这。。。” “行了。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解释,你的人怎么还没来。” “就快来了,请李庄主稍等片刻。还有一件事,这边要赔罪。李公子昨日与我们发生了一些冲突,慌忙之下,我不小心打伤了李公子。” 李震天听后,立刻站了起来,个头高这个王护卫大半个脑袋,一股压迫感从李震天身上弥漫开来。李震天低着头,看着王护卫,说:“又是不小心?方才不小心,欲伤我夫人。昨天不小心,打伤我儿子?”然后如同老鹰抓小鸡一样,右手掐着王护卫的脖子,说:“要不我也不小心一下?” 王护卫胆寒,往旁边一瞅,看见老肥拎着钱晾走过了来,还以为把人带来了,就说:“来了!来了!”然后脱出李震天的手,向正来的两人那里走去。 老肥走过来,把钱晾往地上一扔,低着头小声的说:“头儿!那小子跑了。” 王护卫说:“什么?跑了?”然后看着一旁的李震天夫妇。 声音虽不大,但也足以让震天复发听到了。欧阳兰大声吆喝到:“你们到底什么意思?一会儿说带人,一会儿又说跑了?我话放在这里,今天不见我儿子,我拆了你们这个破地方!” 王护卫焦急的问老肥:“怎么回事?” “头!我们给那小子送饭的时候,打开门一看,里面就只剩那个小妮子了。” 王护卫脱口而出:“他伤的那么重!怎么可能会跑!” “伤的那么重?”李震天已经站到了王护卫的身后,将这王护卫的话又叙述一遍。李震天脸上变得凝重起来,双拳握紧,一股强大的内功从李震天全身爆炸开来,整个大厅感觉都在颤抖,将在场的除了欧阳兰和剑馨之外的人全部震翻在地。走到王护卫的面前,掐住王护卫的脖子,一下子就把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说:“我儿子到底在哪?” 李羽从柴房跑出来以后,向着光亮的地方跑去,可走错了方向,并没有走向大厅,而是走到了后院。晕头转向的还没走几步,就被后院门口看守的人给拦住了。他们看是个小孩子,也没怎么想为难他,就问:“你是谁家的孩子?是不是走错路了?” 李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好人,所以什么也不说。 看守的人又问:“你在这里做什么?你爹你娘呢?” 李羽依旧沉默不语。 看守的人说:“估计是个哑巴。”对着一旁的人说:“我先看着他,老马,你去前面找个人,把他从前厅带出去。”那人听后,便去前院找人,正好遇见了打算来后院找大姐的老赵。 老赵说:“马哥!大姐在不在,我这有个事需要通传一下。” 马护卫回:“后院来客人了,大姐正和他们商量事情呢。” 老赵说:“呀!那可麻烦了!” “怎么了?” “昨天抓了一个小孩,现在他给丢了!他爹现在就在前厅那边等着呢!” “小孩?刚刚后院门口跑来了一个小孩,不知道是不是?” “哦?马哥你快带我去看看。” “行!跟我过来吧。” 这马哥和老赵在途中,就听到前厅那边传来好大一声震颤声! 马护卫说:“这么大阵仗!那小孩他爹什么来头!” “他说他爹是李震天。” “李震天!你们疯了!他的儿子你们也敢抓!” “我们也不确定,是不是啊!” “赶紧走,如果那孩子真是李震天的儿子,赶紧给送过去。不然,就麻烦大了。” 老赵听马护卫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一点不敢耽搁,跟着就往后院走去。马护卫和老赵走到了后院门口,看到后院门口又多站了几个人。原是,刚刚的那巨大的声响,本在后院房间里商量事情的人也都出来查看。 大姐见赵马两人从前院走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老赵见到在后院门口的李羽,就跟见到救星一样,赶紧说:“我的小爷啊!你跑哪去了?” 马护卫说:“他们抓了李震天的儿子,现在人家家里人来寻了。” 大姐说:“我下午已经安排人去送信了,看来人家倒是一晚上都不愿意等就来了。也罢,我跟你们一起去把这孩子送过去。”然后对着身后的人说:“王大人,丁大人,那你们继续商量其他事宜吧。我过去处理一下。” 那两人其中一人说:“好,那你先去忙吧。” 那两位大人身旁的第三个人,站了出来,看样子是个和尚,对大姐说道:“李震天这个人我知道,咱们的人未必是他的对手,让我也跟着你过去罢。” 大姐点点头,说:“行!那就又劳大师了。不过,您现在还不适合露面吧。” “无妨。我带的有面具。”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笑面佛的面具戴在了脸上,然后对着那两位大人说:“那贫僧这边的事情,就拜托两位大人了。” “好的。我等一定尽力。” 马护卫和老赵带着李羽,戴着面具的大师和大姐紧随其后,几人快步走到了大厅。见到众人都瘫倒在地,满脸怒气的李震天正掐着王护卫的脖子,咄咄逼人。 李羽看到父母,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往母亲身边跑去,“娘!爹!” 欧阳兰看见李羽,紧绷的脸立刻放松了下来,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去接正向自己跑来的儿子,将李羽抱在自己的怀里,紧张的问:“来让娘看看。受伤了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震天看到儿子,把王护卫随手扔到了一边,赶紧过来看自己的儿子。 大姐看了一眼被扔到一旁,还在地上咳嗽的王护卫,对李震天等人说道:“李庄主。实在是不好意思。尊公子昨日与我们的人,确有了些矛盾,情非得已,便暂时将公子关押了起来。如今你们家人重逢,这件事也算了了。” 李震天检查了一下李羽身子,左胸断了三根肋骨,扭头问道:“我儿的伤是谁打的?” ------------ 第一卷 二十四章。庄主身悍报儿仇,公主现身平乱局 李羽伸出手,指着躺在地上的王护卫,说道:“爹,就是他打伤的我!” 李震天瞥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王护卫,笑着对李羽说:“好,爹现在就给你报仇!”随后就站起身来。 这时,醉春楼的大姐赶忙说:“李庄主,何必动这么大火气呢?我手下的人,下手没轻重,误伤了李公子,是我这个做老板的错。此事多有冒犯,您看这样吧?李公子的伤,我愿出五百两作为医药费,还望李庄主海涵。”伸出一挥,来了一个人端来了一个木制的盘子,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五十锭银子。 李震天问道:“你是谁?” “我姓尤,这里的老板。” 李震天看都不看那盘子上的银子,一个箭步就冲向了王护卫,说:“不必了,尤掌柜。我家不缺您这些银子。”霎时间已经站到这王护卫的身边,伸出右拳,从上而下的伴随着一声龙吟之声,直直的打在这王护卫的左胸口上。 “哇”的一大口鲜血,从王护卫的嘴里喷涌出来,他左胸的所有肋骨都被李震天一拳给震断了,剧烈的疼痛直接让王护卫昏死了过去。 李震天站直身子,甩了甩胳膊,说:“好了,此事就这样吧。” 大姐声色俱厉的说道:“李庄主如此做法,也不太给我醉春楼面子了吧。” 李震天耸耸肩,说:“此事没有针对你们醉春楼,他打伤了我儿子,我打伤了他,两不相欠。至于您说面子嘛,那这样吧,您赔我儿子的五百两我不要了,就当是你们这个护卫的医药费了。” 大姐怒声道:“李震天!你不要以为你武功高就了不起,这里可是京城,不是在洛阳!” 一阵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门外来了一群官兵,将这醉春楼团团围住。一个身披官服的人,带了几个官兵走了进来,大声说道:“有人报案说,有凶徒在醉春楼持械伤人,为非作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这醉春楼的大厅里一片狼藉,又看到李震天和一旁拿着匕首的欧阳兰,指着李震天等人,说:“哼!看来所言非虚!来人!将这些凶徒拿下!” 几个官兵拿着武器和手铐就往李震天等人那边走去,李震天握紧双拳,心道,这些人若是敢动自己的家人,即使他们是官兵,也不得不出手了。 然而,这些官兵还没有走几步,又一个声音传来。 “云开公主,到!” 只见一队人着装统一,上缀披膊,下属吊腿,首则兜鍪顿项,人数有二十人,分成两列,整整齐齐的走进这醉春楼里。随后停下脚步,统一向两边挪了一步,然后转身,面面相对,中间留出一条宽阔的道路。衣着艳丽,雍容华贵的大宋云开公主走来进来。云开走进来之后,并没有去往李震天那里,而是对着那官员走了过去,开口道:“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那官员看到这些禁军已是胆寒,又见云开公主走来,赶忙跪下做礼,说:“不敢不敢!下官姓陈,是这附近的知县,刚刚有人来报案说,醉春楼里有人持械行凶,下官便带人过来了。” 云开道:“陈知县,请起。”陈知县站了起来,云开又厉声说:“那今日有人报案说,这醉春楼里有人无端抓我大宋百姓,你知是不知?” 此话一出,吓得刚站起来的陈知县又赶忙跪了下去,说:“下官不知啊。” “是吗?那就喊你的师爷出来问问吧。” 陈知县看着门外的师爷正偷偷摸摸的往里探着头,就大声喊道:“吴小仁,你给我滚进来!” 那师爷听到,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跪下说:“小人吴小仁,拜见公主。” 云开道:“你就是县衙的师爷。今日有一个妇人说自己女儿被醉春楼的强行带走,还有个小男孩也一起被醉春楼的人抓走了?你知是不知?” 刘师爷不敢说话,陈知县直接就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说:“公主问你话呢!” “小人。。知晓。。只是。。那妇人说话语无伦次,毫无逻辑,加上她衣着甚是邋遢,就以为她是一个疯子,所以没有相信。” “你一个师爷办事就是凭对人家的印象办案的吗?你视我大宋王法为何物?” 刘师爷不停的磕头:“公主息怒!小人知罪!公主息怒!小人知罪!” “行了。现在那孩子的父亲,也找到这个孩子了,你们的事,自行回县衙处理吧。”走到李震天等人的身边,说:“李庄主,我知你夫妻二人爱子心切,但是如此行事着实莽撞。今日,这里的一切损失,你夫妻二人需照价赔偿,不得推诿。” 李震天作揖说:“听从公主的旨意。”一旁的欧阳兰示意李羽不要说话,也同样作揖道:“听从公主的旨意。” 云开说:“至于你们打伤的那个人。” 李震天道:“请公主听草民解释。此人打伤我儿,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纵然是他有错在先,打伤你的儿子,你需报官提案,交由官府处理。不可越俎代庖,私自处理。” 李震天低头说:“公主教训的是。草民谨记。” 最后,走到了尤大姐的身边,说:“尤掌柜。此事起因,的确是您手底下的人,做错在先,天下父母最是疼爱自己孩子,我会让他们找人治好你们护卫的伤,此事,尤掌柜给我一个面子,就算了吧。” “可是,公主,他。。。”尤大姐欲言,后面的衣衫被带着面具的大师拉扯了一下,尤大姐回头看去,那大师摇摇头,示意不要在追究下去了。 虽心不甘心,但是尤大姐仍然态度谦恭的说:“谨遵公主的旨令。” 云开对众人说道:“好了。此事便做如此安排,各位都散去吧。” 李震天,欧阳兰还有剑馨都松了一口气,欧阳兰拉着李羽就准备往外走。此时李羽却是不干,说:“爹!娘!还有一个人要救!”又跑到云开的身边,对着云开说:“舅母!不!公主,你再救一个人吧!” 云开微微皱眉,道:“救谁?” “跟我一起的那个姑娘!她被她娘卖了!她好可怜!你也救救她吧!” 云开犹豫道:“这。”救李羽简单,他是被人强行抓到这里的,但是要救那个姑娘可不好说。 李羽又去找了自己的爹娘,不停的抖着欧阳兰的腿,说:“娘!你救救她呀!如果不是她,我也逃不出来啊!” 欧阳兰问:“那个女孩在哪?” 李羽回道:“就在后面的柴房里!” 欧阳兰对着尤大姐说:“那个女孩,我们也要带走!” 尤大姐微笑着说道:“李夫人,这就不对了。李公子是您的儿子,您带走我们这边自然是无话可说。但是,那个姑娘是我们花真金白银买来的,怎么能让你们带走呢?” 欧阳兰说:“可那个姑娘她娘反悔了!” “瞧您说得。你们吟龙山庄也是生意人,说好的生意哪有临时反悔的道理。况且,她是嫌我们给的价格低了,想涨价而已,我们怎么能容忍这种人呢?你说是不是呢?” 李羽说:“可是她不想在你们这里。” 尤大姐说:“她想在哪里,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了的。”然后让人拿来了一张已经按过红印的卖身契,对着后面的人说:“去把那个小妮子带过来。” 不一会儿,两个壮汉把小兰从后面柴房带了过来,李羽见到小兰说:“你别怕!我带人来救你了。” 小兰见到李羽和他身后的那些人,小脸变得紧张起来,抿着泛白的小嘴,轻声的说:“谢谢你们。” 尤大姐对小兰说道:“先别急着谢哦。”对欧阳兰说道:“李夫人您想带她走也可以。这孩子是我买来的,您想带走,那就把她买走吧。”扬了扬手上的卖身契。 欧阳兰说:“好啊。多少钱?” “一万两!” “一万两”这个数目一出,欧阳兰睁大了眼睛,说:“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呢!” “李夫人何处此言。我这明码标价,你既然想买,那就出钱便是了。” 欧阳兰犹豫了,看着身边的李震天。李震天听到一万两这个数目也是暗暗咂舌,虽然现在家中镖局有些起色,但是一时之间,肯定是无法直接凑出来一万两银子的。 李羽气鼓鼓的大声说道:“你们买她的时候,就那么点银子!现在要卖一万两!你们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欧阳兰看着云开,希望云开能说些什么。云开说道:“尤掌柜,何需如此呢?你这醉春楼也不缺一两个姑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便宜些卖给他们罢。” 尤大姐说:“既然公主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给李庄主李夫人打个折,八千两如何?” 虽然从一万两降到了八千两,可仍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李震天说:“尤掌柜,这样吧,这姑娘我们今日带走,银子过两天给您送来。” 尤大姐说:“不行呢。李庄主,我这里也是小本买卖,不赊账的呢。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欧阳兰咬咬牙,道:“那好,那你等两天,我们过两天就来赎她。” 尤大姐似笑非笑的说:“可以呀。不过,过两天,这姑娘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就不好说了哦。哼哼!” “你!”欧阳兰见到尤大姐这幅模样,怒气一下子又窜了上来,说:“震天!那咱们就强行把这个女孩带走了。” ------------ 第一卷 二十五章。欲抢苦女慈悲客,豪阔赎兰掷万钱 李震天听到了欧阳兰的命令,二话没说,直接冲了过去,就打算将那个小姑娘抢过来。虽不愿如此去做,但如今只能出此下策,今天必须把人带走。天知道,这家妓院会在自己走后,对这个小姑娘做出什么样的事情。然而,就在李震天自信满满的认为,自己能把这小姑娘抢走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直接就是数掌想自己迎面而来。李震天一时惊慌,躲开了这几掌,向后闪身,躲过了这个人攻击,定睛一看,正是在尤大姐身后的,那个带着面具的和尚。 李震天冷冷的说:“大师,你这是何意啊?” 和尚道:“贫僧还想问李庄主李夫人何意呢?” “今天,我要带这个女孩走,不过,你们放心,我李震天说话一言九鼎,银子不会少你们的。” “李庄主,做生意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纵然你想先带这位女施主离开,也需先问过主人家的意思不是?” “大师方才也听到,尤掌柜似乎要将这怒气都发泄在这个小女孩身上,如果今天我不带她走,还不知道这个女孩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李庄主慈悲,贫僧佩服。只是,这女孩既是这醉春楼的人,那就应由醉春楼的人处置,您这样强行带走,有失规矩吧。” 欧阳兰说道:“哪里来的野和尚!唧唧歪歪的说什么废话。我还想问问大师,您一个出家人,出现在妓院又是什么意思呢?” “李夫人,众生平等。青楼女子亦是常人,并没有比谁低人一等。尤掌柜心存善念,崇尚佛理。请贫僧来此一听参禅。” 欧阳兰气愤的说:“心存善念?所以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欲行。。。欲行。。。侮辱之事!” 和尚道:“尤掌柜只是如此说,但并没有做什么,所以李夫人此言不妥。” “等她做出来了,这个女孩一辈子就完了!”欧阳兰说罢,看着李震天。李震天点头,再次向小兰那边冲过去。 这大师仍是出手阻拦,这次,李震天料到这和尚会出手,早就做好了准备。两人交起手来,双方均是见招拆招,一时间不分胜负,交手了约有三十来招,李震天因为左臂的伤还没有恢复,越发的疼痛起来,渐渐的开始处于下风,随后两人重重的对了一掌,各自退后了好几步。 李震天道:“大师,你这佛门武功,好生厉害啊?您的法号是什么?可是嵩山寺门下的?” 那和尚道:“惭愧惭愧。微末道行,何足挂齿。嵩山寺乃中原的名寺,贫僧也曾想入其门下。只是缘分未及,不曾入这嵩山寺。” “那大师是哪座宝刹的高僧呢?” “这就不劳李庄主挂心了。” 李震天用言语拖延时间,用内力来缓和一下左臂的伤。也想趁此套出这和尚的来历,来日去其寺院讨个说法。 这时候,赵束走了过来,看到李羽已经依偎在欧阳兰的身边,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只是看到李震天和对面一个带着面具的僧人针锋相对,就站到了李震天的身旁,说道:“庄主,发生什么事了?” 李震天说:“赵束,你来的正好。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了。你听我的,一会儿我缠住那和尚,你把那个小姑娘带过来。” 这和尚心虚,如果只是对付李震天,趁他身上有伤,还能略占上风,保着人不被带走,如果再来一个人,只怕就是顾前无法顾后了。于是,站到那个小兰的旁边,一字一顿的说:“今日,如果两位执意要抢这位女施主,贫僧只得一掌将其击毙了。”随后一只手抓住小兰衣服,另一只手的手掌就架在了小兰的头上,随时都可出手将这女孩杀死。 欧阳兰说:“说好的出家人慈悲为怀呢!” 那和尚道:“这个女子生的美貌,又能引得如此大的冲突,必为妖孽化身。降妖除魔也为佛门中人的本分,贫僧将其击毙,也算是为此事做个了结。”然后对尤大姐说:“尤掌柜,您看呢?” 尤大姐一脸敬佩的对这和尚说:“大师您慧眼如炬,如若这个女孩真是妖孽所化,那就有劳大师将其降服了。” 小兰吓得脸上苍白,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什么话也不敢说,惊恐的大眼睛望着那边的李羽和欧阳兰。 “你!住手!”李震天咬牙切齿的说,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哈哈哈哈哈!”一个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而这发笑之人正是欧阳兰。 尤大姐不解,问:“李夫人因何而笑啊?” 欧阳兰停住了笑声,说:“行了!你们别演什么戏了!还妖孽?不就是想要银子嘛。请问,尤掌柜这里可有纸笔?” 尤大姐对后面的一挥手,一个人就取来了笔墨纸砚,放在了欧阳兰一旁的桌子上。 欧阳兰拿起纸和笔,就在桌上写着。云开走过去小声的问道:“兰妹妹,你要干什么?” 欧阳兰一边写,一边说:“云开姐姐,羽儿的事已经劳烦你很多了。” “你这说的哪里话,羽儿是你的儿子,我的外甥。自家事何需说这个。” “我知,你和刘哥是清廉之人,只怕你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吧。” “这。。。”云开无言以对。欧阳兰说的没错,刘湛虽然是盟主,但是每月誓江盟收的都是各门各帮所交的盟费,用以保证誓江盟的开支和维护,剩下来的本就不多。而公主和驸马每月的发放的俸禄津贴,虽足以让家里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要一下子拿出这万把银两的来,也绝非易事。 一会儿功夫,欧阳兰已经写好了一张纸。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锦囊里取出一枚印章。欧阳兰在用匕首在左手的手指上轻轻划了一下,流出一些鲜血,印章浸着这红色的鲜血,在写的纸上盖了一个章。欧阳兰大声对剑馨说道:“剑馨!拿着这张纸,去附近的钱庄,以铸仁门欧阳家的名义,给我提八千两银子来!” 剑馨也不多言,回了一个“好”,就拿着纸离开醉春楼。没一会儿,剑馨就带来了四个人,挑了两个大箱子走了过来,他们将箱子放在了地上。欧阳兰走过去,打开这两口大箱子,里面放的满满的都是银子,对着尤大姐说道:“这是八千两银子!尤掌柜,您点点吧!” 尤掌柜看到这个场景,也是有些吃惊,然后说:“李夫人果真豪气!不用点了!我相信李夫人的为人作风。” “那这个姑娘我们可以带走了吧。” 尤大姐说:“当然可以。”然后拉着小兰走到了欧阳兰的面前,“人你们可以带了。” 欧阳兰道:“卖身契呢!” 尤大姐将卖身契双手递上,交给了欧阳兰,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欧阳兰补充道:“你们的损失可赶紧算好,到时候交来给我们,绝不会少你们一文钱的。” 尤大姐回头说道:“免了。诸位一路走好,我就不送了。”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兰颤抖着身子走了李羽的旁边,抓着李羽的衣衫,毕竟除了李羽这个让她还有些熟悉面孔,其他人她都不认识。 李羽对小兰说:“没事了。我们走吧。” 欧阳兰笑着对小兰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兰用微弱的声音的说:“方小兰。” 欧阳兰说:“小兰是吗?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而且,我的名字也有一个兰字哦。” “是。。。是吗?” 云开过来对小兰说:“小姑娘,都过去了,跟我们回去吧,你娘还在等你呢?” 小兰听到云开这样说,立刻有了些精神,“我娘!我娘在哪呢?” 云开说:“就在我家。还有你弟弟也在,我们现在就带你去见她,她很担心你的。” 小兰点点头。 李震天走过去对那个和尚说道:“大师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和尚道:“众生无相。容貌只是每个人的标签而已,百年之后,都不过是一捧黄土。” “可我倒是很想看看大师您的标签呢。还有就是,大师您还没有告诉我,您是哪座宝刹之人呢。” “佛曰不可说。李庄主,你我今日得见是缘,又何须过多追问呢。” “是吗?大师,那就有缘再见吧。希望下次咱们再见面的时候,我能看到大师的容貌。” “阿弥陀佛。” 李震天一行人就走出了醉春楼,小兰回头看了看醉春楼的大门。她至今不敢相信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将来会被人卖到八千两银子。对她来说,一百两就已经是巨大的数字了。自己母亲曾对自己说,当年自己父亲娶母亲的时候,就用了两头老黄牛就行了。她看着李羽的母亲给李羽披上外套,抱着李羽欣慰的模样,看着李羽的父亲,关切的询问着李羽发生的事情,心中有些失神。 赵束叫了一辆马车过来,众人上车。此时,李羽走到了小兰的面前,拉着她的手,笑着对她说:“走了!我们回去了!” “恩。” ------------ 第一卷 二十六章。打道回府终了事,苦命母女得团圆 马车上,欧阳兰坐在马车的座位上,将李羽抱在自己腿上,两边分别坐着剑馨和李震天,马车的另一边,坐着云开公主和小兰。车上的众人都无话,只有赶车的赵束时不时喊出“驾”的赶马声。小兰虽然临着赵云开而坐,但是小兰却和赵云开之间隔了一个空位。小兰看着这个女人模样端庄美丽,衣着高贵秀美,而自己身上脏乱邋遢,加之心中紧张,所以就独自坐在马车的一个角落里,不敢靠近她们中的任何人,沉默不语。 此时的李羽似乎看出车上的人都紧绷着脸,就从欧阳兰身上跳了下来,挨个对着小兰介绍道:“这是我娘!这是我爹!这个是剑馨姨!这个是我舅母,不过别人都喊她公主。好像就是皇帝的女儿的意思。” 小兰本来听着李羽介绍自己的父母还没怎样,听说李羽说赵云开是公主,吓得急忙站起来,向云开那边跪了下来,说:“民女拜见公主,不是您是公主,没有向你请安,请恕罪。这次感谢公主搭救。” 云开道:“罢了。起来吧。我和这里坐的人都是亲友,平时倒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要谢,就谢这位欧阳夫人吧,是她花了重金把你赎了出来。” 李羽说:“对呀对呀!我娘花了八千两把你给买回来的!” 李羽年龄还小,还不懂八千两是什么概念。而小兰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她跟着母亲奔波了这几个月,她当然懂八千两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有些愧疚的说:“多谢夫人出手搭救,只是,我命贱,夫人何必为了我出这么钱呢。” 欧燕兰说:“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命贱命贵的,人都是一样的。而且刚刚这小子一直苦苦央求要救你,我这当娘的也不能坐视不管。”然后捏了捏李羽的小脸,但是似乎力气不小,捏的李羽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欧阳兰又说:“还有就是,我看见那个姓尤的女人,那趾高气昂,油盐不进的样子,我就来气!要不是。。。要不是。。。云开姐姐在场,我非上去给她两巴掌。” 赵云开打趣道:“哦?原来是给我留面子呢?” 欧阳兰说:“那当然,云开姐姐的面子肯定要给呀。本来我想着再阔气些,给她一万两的。不过云开姐姐都帮我们打折了,怎么说都要给云开姐姐面子呀。” 赵云开道:“行了吧。我看你是舍不得你那二千两银子!” 欧阳兰嘿嘿一笑,说:“怎么会呢?嘿嘿。” 小兰说:“无论如何,都是为了我才让夫人花了那么多的银两的,您这叫我如何报答啊。” “好了,花了就花了。我也不能眼看他们把你给。。。推入火坑啊。至于报答,以后再说吧。震天,你怎么不说话啊。”欧阳兰用胳膊蹭了蹭李震天。 李震天道:“我还在想那个和尚。” 欧阳兰不解,“那个和尚怎么了?” 李震天说:“说实话,若论现在江湖上,除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隐世高手外,从内功上说,连刘兄都未必是我的对手。可刚刚,即使我在施展龙眠初醒的状态下,和那和尚对的一掌,他居然能与我势均力敌。那和尚到底什么来头?看他的身形状态,年岁不会超过三十岁,大概也就和我们差不多。” 欧阳兰说:“震天,你的意思是?” 李震天喃喃道:“这个人不简单。而且他使得是佛门的武功,还说自己不是嵩山寺的人。这倒让我不好猜他的来路了。” 马车停了下来。“庄主,夫人,公主,我们到驸马府了。”赵束在马车外招呼着。 李震天说:“算了。以后再想吧。咱们先下车吧。” 众人下了车,走进了大门。这下子,又把小兰给惊住了,小兰不识字,自然是看不懂“驸马府”这三个大字。但是,就这富丽的大门,这宽敞的庭院,当真是让小兰不敢驻足向前。 云开似乎看到了小兰的思绪,说:“进来吧,小姑娘。你娘和弟弟就在后院,已经有大夫为她们看病了。” 即便云开这么说,小兰仍是不敢走进来,尤其经历刚刚那件事以后,她反而变得小心了起来。虽然她觉得,这些人可能不是坏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们跟刚刚那些人是不是一伙的,故意演戏给自己看的,所以小兰就这样伫立在门口。 云开对着一个下人说:“到后院把冯氏喊来,告诉她说,她女儿找到了。” “是,公主。”那下人就告知冯氏去了。 看到众人回来,在前厅里坐着的韩季和含风走了过来。这两人,一人手里端着一个碗,拿着筷子,模样甚是雷同,看着走来的众人。碗里乘着米饭和饭菜,尤其是香鱼的味道,甚是馋人。 韩季对着刘湛说:“人这不就回来了嘛。我就说没事的。” 常言道:不见饭菜不知饿。从醉春楼回驸马府的路上,欧阳兰还不感觉饿。闻到韩季和含风端的饭菜的香气,欧阳兰肚子立刻就饿的咕咕叫,直接就去抢含风的碗,念叨着:“还是含风妹妹贴心,知道姐姐饿了。” 含风躲着不给欧阳兰,说:“哎哎哎!哪家来的疯丫头!” 欧阳兰央求着:“好含风!我饿了,赶紧让我吃两口!”说着就继续去抢含风的碗。 含风无奈道:“桌上还有呢!自己盛去!” 这两女的样子,看的众人直笑。不过说来,回来的人也都饿了,都凑到桌前,去吃些东西。 刘湛和走来的云开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刘湛温柔的说:“累了吧。赶紧吃些东西吧。” 赵云开坐到刘湛的旁边,直接就拿起了刘湛的碗,道:“还好。你怎么样?” “我好的很啊。” “恩,那就好。我吃些东西,再给你说发生了什么。” “好。” 随后赵云开便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冯氏给儿子喂了药,把儿子哄睡了过去,刚刚坐下来。一个下人就走来,告诉了冯氏,女儿回来的消息。冯氏听后,赶忙从后院跑到了前厅,看到在门口伫立的小兰,哭着跑了过去:“小兰!真的是你!” 小兰看到了自己母亲,也不顾这较高的门槛,跨过去就向着母亲跑去。两母女相拥而抱,泪流满面。哭了一小会儿,冯氏用衣袖擦着小兰的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对不起,都是娘的错。娘再也不会把你卖掉了。让娘看看,你有事没有。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小兰感受着母亲关切的问候,心中的所有阴霾都散去了,刚哭过的脸庞,挤出一点笑容,说:“娘,我没事,都是那好心的少爷和夫人,我才能出来。”小兰看着那边的欧阳兰母子。 欧阳兰见到这个场景,心中不免感动,虽然花了大笔的银两,终是做了一件善事。李羽则是在餐桌上,吃些美味的饭菜,丝毫不为所动。虽然胸口还有些疼痛,但这两天可把自己饿坏了,要赶紧吃一顿好的,弥补一下自己,边吃边嘟囔着对小兰说:“你不是还要问你娘什么话的嘛。” 冯氏对小兰说:“你要问娘什么?” 小兰摇摇头,说:“没什么了。” 冯氏说:“你饿不饿。在后面屋子还有点稀粥,你来吃些吧。” 小兰毫不犹豫的说了一声“好。”可一想,这里是在别人的府上,就转头看着餐桌上的人们。 赵云开说:“今天,你就先和你母亲在此住下吧。如果饿了,就找这位含风姑娘,让她给你准备一些吃食。” 冯氏感激的看着赵云开,道了声“谢谢。”然后小兰扶着走路还有些颠簸的母亲,向后院走去了。 众人看着离去的冯氏母女,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欧阳兰看着一门心思吃饭的李羽,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 李羽被这突然的一巴掌,惊道:“哎呦!娘!你干嘛呀!” “干嘛?都是你个小兔崽子!惹出这么多麻烦事!看你以后还瞎跑不瞎跑!”然后欧阳兰心疼的喃喃道:“哎呀!八千两就这么没了呀。” 李羽低着头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李震天赶紧来打圆场,说:“兰儿,你说要不是羽儿,说不定他们母子三人就家破人亡,天人永隔了,这么算来,羽儿也是做了件好事。” 剑馨说:“对啊,小姐。羽儿这侠义心肠,不都是随你的嘛。” 欧阳兰说:“行了,你们不用替他说好话。反正这次吃的苦也是他自己的。看他长不长记性。” 韩季好奇的问:“什么八千两?” 欧阳兰把今天在醉春楼的事讲了一遍,韩季哈哈大笑,“欧阳妹子!你可够阔气的啊!八千两啊!” 欧阳兰无奈道:“还能怎么办。当时那个情况下,如果不拿钱,他们真的会杀了这个女孩的。一条命啊!怎么说都是一条命啊!那么小的一个姑娘,难道我能眼睁睁看着,就这么让人一掌给毙了!” 李震天搂着欧阳兰,竖着大拇指说:“我家夫人仁厚。你放心,我将来挣得银子都给你。” 欧阳兰说:“切!本来你挣得银子就是给我的,难道让你拿着,继续去找女人啊!” 李震天被欧阳兰呛的没话说,就赶紧对着刘湛说:“刘兄,把誓江盟的人都撤了吧。安排个人,通知唯敏和龙战,说羽儿找到了,让他们也回去吧。” 欧阳兰说:“誓江盟的人撤了就好。让那个女人再找找,我儿子受了这么大的罪,不折腾折腾她怎么行!” 韩季说:“这事我赞成欧阳妹子说的。” 刘湛说:“羽儿找到了,一会儿我就安排人去誓江盟通知一下。至于李家二夫人那边,这事我管不着,谁想去通知,谁通知去。”欧阳兰是自己的义妹,他这个做个兄长的肯定是要帮妹妹出气的。赵云开看着他们,无奈的摇摇头。 李震天叹了一口气,说:“行吧。让他们白忙活一下也好。” ------------ 第一卷 二十七章。侧室母子聊心事,驸马府上各安闲 次日清晨,客栈的一个房间里。 周唯敏拍着桌子,生气的说:“欺人太甚!昨天晚上就已经找打人了,现在才来给我们说。让我们白白的又找了一个晚上!” 李龙战对着周唯敏说道:“娘。人找到了就好,这件事也算过去了。” 周唯敏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这件事是过去了,你以后怎么办啊?” 李龙战有些疑惑的问:“什么我以后怎么办?” “你弟弟这事,你也看到了。他一丢,能唤来有多少人为他出头,但如果是你丢了呢?” 李龙战沉默着,他真的不知道如果自己走丢会有多少人在乎自己,可能也只有自己父亲和母亲。这一点,李龙战的确是会错了意。此番如果是李龙战走丢,李震天和欧阳兰一样会请求誓江盟出手帮忙,云开公主和赵束韩季等人一样会想办法解救李龙战。不过嘛,这都是假想,李龙战为人做事比李羽稳重许多,不会像李羽那般莽撞行事。这是他的优点,亦是他的缺点。做事太想稳妥,反而束手束脚,犹豫不决。 周唯敏继续说:“誓江盟盟主刘湛是他舅舅,大宋的云开公主是他的舅母。他的外公是江湖上著名的铸器世家,铸仁门的门主欧阳坚。加上你父亲本就喜欢他,将来,这个家的所有资产肯定是都要给他的,你以后怎么办啊!” 李龙战不卑不亢的说:“大丈夫顶天立地,凡事都需能力争取。若是将来长大,弟弟的能力当真比我强,我又何必占着庄主的位置呢!” “那如果你弟弟,即使事事都不如你,但你爹执意要将这庄主之位传给他呢!” 李龙战道:“倘若真是如此,我也可出来,另觅自己的出路。难道一定要靠家里吗?” 周唯敏叹气,说:“你和你父亲真的很像。可惜,你我母子时运不济,如果娘是正室,将来你必定是吟龙山庄庄主的唯一继承者。” 李龙战安慰着自己母亲,“娘,没关系。能在您和爹的陪伴下长大,儿子已经很知足了。” 周唯敏看着如此懂事的儿子,心中增添了些许宽慰,道:“去休息吧。又找了一个晚上,想必你也累了。娘也要歇息了。” 李龙战作揖,道:“孩儿告退。” 经过了一晚上的休养,李羽如今精神十足,就想着要出来玩,刚出门,就被欧阳兰和剑馨拉住了,说:“走!跟娘去找韩伯伯给你检查一下,看看你身上还有什么问题。” 李羽满不在乎的说:“娘~我都没事了。” 欧阳兰在李羽胸口拍了一下,李羽哎呦的大叫的一下。欧阳兰说:“这叫没事了,虽然你爹大致给你检查一下,说是你断了三根肋骨,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事,还是让你韩伯伯看看,我才放心。” 李羽嘟着嘴,说:“我知道了。” 欧阳兰和剑馨带着李羽去找韩季,正好看见了小兰正端着一些饭菜,手上还提着几包药。小兰看到了欧阳兰,走过去,恭敬对着欧阳兰说道:“欧阳夫人,您好。” 欧阳兰回道:“小兰,你也好呀。”这小兰虽然还穿着破旧的衣服,但是脸倒是洗的白净了许多,不似之前那样灰头土脸的。欧阳兰仔细看着小兰的小脸,因昨天行事匆忙,而且夜色已迟,自然是没有过多的去看小兰的样貌。如今看到,也有些惊奇。乌黑的头发束成一个小辫,长着一张有些消瘦的瓜子脸,两个棕色的眼眸看着像两颗宝石一样,闪闪发光,脸色白里透红,齿若编贝,欧阳兰看的有些出神了。 小兰说:“欧阳夫人,我先给我娘送些吃的。然后一会儿去给我弟弟煎药,如果您有什么吩咐的,可以来派人找我。” 被小兰的一句话,把欧阳兰的意识拉了回来,说:“没什么事,你刚刚去那边,有没有见韩大夫。” 小兰说:“韩先生和含香姑娘就在药房呢。韩先生早早的就来看我弟弟的情况怎么样了,也是他们刚刚带我去拿的药。” 欧阳兰说:“好好。那你先回去吧,你娘和弟弟应该都饿了。” 小兰点头,说:“夫人,那我先过去了。” 小兰走了之后,欧阳兰扒拉着剑馨,有些兴奋的说:“剑馨,你看这小姑娘多可爱。是不是名字带兰的长的都漂亮。” 剑馨说:“你是夸她呢还是夸你自己呢?” 欧阳兰嘿嘿一笑,说:“都夸嘛!” 剑馨感慨道:“是啊!小小年纪就聪明懂事,真的很难得啊。” 欧阳兰说:“我要有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剑馨坏笑着说:“那你就跟震天再努力努力,生个女儿呗!” 欧阳兰一脸嫌弃的摇摇头,说:“生孩子好痛苦的!而且,要真是女儿也就算了,要再是个小子,一个都够我头大的了,再来一个,我怕不是要被气死!不行!风险太大了!” 李羽听着,心道,你们能不能趁我不在的时候说,怎么觉得自己不太招人喜欢啊。但他也不敢说出来。 剑馨说:“这我可没办法!难道你还想让大风给你刮来个啊?” 欧阳兰说:“你不觉得那个小兰跟我很有缘吗?要不我就认她当个干女儿吧!” 剑馨说:“我觉得吧,倒不如留着,将来讨给羽儿当媳妇!” 李羽一听这个,精神头就又起来了。他虽然不知道媳妇具体什么意思,但就是可以天天在一起的样子。 欧阳兰说:“这么好的姑娘,给那个浑小子太可惜了!我要是认她当干女儿,要给他物色个好人家才行!说起来,我还有两个大侄子呢!” 剑馨说:“你说大少爷家的欧阳明,和二少爷家的欧阳轩吧。” 欧阳兰点点头,说:“对对对,有机会给他俩介绍一下这个小姑娘。” 剑馨说:“行行行!你最有眼光。” 欧阳兰说:“不过嘛你也不差啊!赵束我觉得无论人品样貌,办事修养都不错啊!”然后装着成样子说:“给你说!我们那边,你这么大的姑娘孩子都好几个了!你可要抓紧啊!” 剑馨有些无奈的说:“唉…我和他交集本来就不多,虽然一起在这山庄这么多年了,但是又找不到共同的话题!” 欧阳兰说:“你啊!要主动出击才行啊!等什么时候,我和震天给你俩制造点机会!一举把赵束给拿下!” 剑馨道:“不用了,不用了!” 欧阳兰倒是说上头了,“别害羞。你说你也是,要长相有长相的,性格也好,赵束娶了你,家里的事根本就不他操心。你再给他生几个孩子,是不是!” 剑馨拍了欧阳兰肩膀两下,脸都羞红了,说:“行了!你别说了!” 含风帮韩季一起在药房整理药材,整理好了以后,走到药房门前,伸了一个懒腰。迎面就看见欧阳兰和剑馨正嘀嘀咕咕的朝这边走来,含风也凑了过去,好奇的问:“你们两说什么呢?” 欧阳兰见到含风,更加的兴奋,说:“含风,你来的正好。你跟这个丫头一起,你俩组个嫁不出姑娘组合。” 含风啐了欧阳兰一口,说:“谁嫁不出去啦!” 欧阳兰把自己儿子李羽抱起来,说:“看看,这是我儿子!七岁了啊!七岁了!” 含风说:“真的是震天不嫌弃你!我要是震天,打死我都不娶你!” 欧阳兰说:“他敢?” 韩季走了出来,笑着说:“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欧阳兰见韩季出来,抱着李羽走了过去,说:“韩大哥,你给羽儿检查检查,看看那里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韩季道:“行,把孩子抱到屋里来吧,我给他看看。” 欧阳兰和韩季一起走进了药房里面。剑馨对着含风说:“你怎么样啊?” 含风问:“什么?” 剑馨见含风不懂自己意思,小声说:“你跟韩大哥啊!” 含风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他跑不了!” 剑馨见含风这个样子,有些失落:“我挺佩服你。” 含风说:“佩服我什么呀。你跟赵束怎样了?” 剑馨说:“怎么你也知道啊?” 含风说:“谁不知道啊?估计就赵束不知道吧。” 剑馨“额”的没有回应。 含风又道:“赵束是个不错的人。虽然他比你小一岁,但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韩大哥还大我。。。”然后含风掰着指头数着,说:“有十岁吧。但年龄不是问题!他迟早要被我拿下!” 剑馨看到含风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也有些了信心,说:“咱们先进去看看羽儿怎么样了吧。” 含风剑馨进到药房里面,韩季对欧阳兰说:“没什么事。断了三根肋骨和几根筋脉,不过好在羽儿身子强健些,而且伤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药就不给他开了,小孩子吃太多药不好。我这有个药酒,你给羽儿摸摸,吃点好的。过段时间就恢复了。” 欧阳兰道:“多谢韩大哥了。” 韩季道:“没事没事。” ------------ 第一卷 二十八章。少爷逾墙事未成,天真稚童月下嬉 不知不觉,李羽和母亲已经在驸马住了五天了,李羽在这几天一直都圈在这驸马府。虽然在母亲的照料下,身体恢复的非常好,但是有一点,欧阳兰一直看着李羽,不让李羽乱跑。期间李羽的大哥李龙战,来看过李羽几次,给李羽带了些小玩意。但是玩这些小玩意哪有自己出来玩有意思呢!这让李羽很是郁闷,好容易出来一趟家来了这热闹的开封城,可是哪里都不让去,这可把李羽给憋坏了。现在李羽唯一的活动就是在这驸马府里闲逛,于是他这个小脑袋瓜里又冒出来了一个新的想法。他这几天,天天在驸马府,已经把这驸马府的地形都逛得差不多了。他知道有一个地方的墙是最低的,用自己轻功就能跳出来。 今晚李震天和欧阳兰正好受人之邀出门了,赵束和剑馨自然也陪着一起去的。李羽打算就趁此机会,跑出来溜达一圈。李羽偷偷摸摸的走到了驸马府边缘的一个角落的墙边缘,看了看,说:“这个高度,跟当时我被关在柴房的高度差不多。就出来逛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恩!”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就纵身一跃。这墙约莫一丈左右高,但墙体不想柴房那样的粗糙,这墙体十分光滑,如同刚泼过一层油一般,李羽直接就滑落了下来,摔在地上的草地,好在他这一跃不高,所以摔下也没有事。 李羽躺在草地上嘟囔着:“这墙怎么这么滑啊!”然后起身去摸了摸这个墙,光滑的就像铜镜一样,只是不反光而已。李羽有点沮丧,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了,于是赶忙在花丛中藏了起来。 今天的月色被一些散云给遮盖住了,光线没有那么明亮。李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个子不高,穿着是下人的服侍,手里拿着一个水盆,好像放了一些衣物。走到了一个水井的旁边,开始打水洗衣服。 李羽心道:这下人也蛮可怜的,衣服还得自己洗。 那个下人专心的洗着衣服,完全没有察觉到李羽的存在。可李羽观察了半天,感觉这个人的身影很熟悉,而且从他的呼吸和声音不像是个男的,像是一个女孩子。于是李羽小心翼翼的走出花从,一点一点的从那个人的身后靠近。 这人洗衣服洗的有些累了,便停下歇息着,用手拂去自己额头上的细汗,但心里有点毛毛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窥探着自己,就扭头一看。“妈啊!”这一回头,就看到黑漆漆的一个身影就在自己的背后,吓得侧身倒在了地上,惊恐的问:“你是谁啊?” 李羽凑近一看,说:“是你呀!”然后伸出手,去拉倒在地上的方小兰。 小兰拉着李羽的手站起身,定睛看清了李羽的脸,拧眉说:“你大晚上的在这里吓唬人啊!” 李羽眼角微翘,说:“也不是。本来我想跳出来了的。” 小兰一听,教训道:“还跳呢。你的伤好了没!再出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呀!” 李羽有些委屈道:“你怎么跟我娘一样。我在这里闷的慌,都没人陪我玩。” 小兰说:“等你身上的伤好了就有可以出来玩啦。现在你要好好养伤。” 李羽看了看小兰,又看了看地上的水盆,说:“你来这里洗衣服的?还有你怎么穿着这衣服?这应该是男孩穿的吧。” 小兰说:“来这里几天了,我和娘一直照顾我弟弟石头,也没时间洗衣服。现在石头的身体已经有起色了,现在也可以下床走动了。我就打算来洗洗衣服。”蹲下身子,继续洗着,“我找含香姑娘借衣服,可是跟我身子合适的只有这个下人的衣服,没有女孩的衣服,我就拿这个先穿着,等衣服洗好了,再换回来喽。” 李羽一脸明白的说一声“哦。”然后又问:“那你怎么来这里洗呀?让下人去洗不就行了。” 小兰叹了一口气,说:“我可不比你,我们能在这里本来就是受了你们的大恩了,怎么还能劳烦你们的人给我洗衣服呢?前面人太多,我也不好意思和他们抢。我知道这里有个水井,而且少有人,就来这里洗衣服。” 李羽蹲下来看着小兰洗衣服。 小兰诚恳的说:“那天的事,真的谢谢你了。这几天有些忙,都没有好好的对你道谢呢。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李羽得意说:“只是点皮外伤而已,不打紧。” 小兰说:“你真勇敢,当时那么多比你高大的人,你也敢出手帮助我们。” 李羽说:“我不是说了,你还欠我几块绿豆糕呢。你得陪我。” 小兰一边洗衣服,一边说:“我以后一定赔你。” 两人一时无话,李羽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小兰洗衣服。小兰一脸羡慕的说:“你娘她好厉害呢!而且…还很漂亮。” 李羽说:“我娘当然漂亮了!”随后幽幽的说:“但她发起火来也很吓人的。” 小兰笑了笑,说:“她发火啊,我看肯定是你气她的。” 李羽一脸无辜的说:“没有啊!” 小兰有点悲伤的说:“你真好,吃的好住的好,还有这么厉害的爹娘。” 李羽得意说:“我爹娘是最厉害的爹娘了!” 小兰苦笑着说:“如果我爹还在,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李羽说:“你不是说你爹找不到了吗?” 小兰说:“我相信我爹只是和我们走丢了,他一定也在找我们。” 凡羽说:“你爹是什么样啊?” 小兰有些得意的说:“我爹爹也一个很厉害的,力气很大的,壮的像牛一样,家里的那么一大片地,我爹一个人就能种完,都不用我和娘帮忙的。”然后从掏出挂在脖子上的一个黄的层层折叠的三角形,正面是红色的“全家平安”四个字,背面是一个“兰”字,说:“这是爹爹当时给我们买的护身符!我,娘,爹,还有弟弟都有!我相信爹爹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李羽看了看,说:“护身符我也有,我有好多呢!也是爹娘给我买的。” 小兰把护身符塞回衣服里,说:“那不一样!” 李羽不屑的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小兰已经把衣服洗好,拧干以后,放到盆里,说:“我洗完衣服。我走了。” 凡羽不情愿的说:“别走呀!你现在就走啊!那就没人陪我玩了!” 小兰犹豫这说:“时间可不早了,我太晚回去,怕娘担心的!” 李羽说:“反正就是在这驸马府里面的,没事的!”然后就拉着小兰的手去假山那边玩,还对小兰说着当时被华峰抓,然后跟自己表弟刘知天打架的事。小兰听得津津有味。 李羽让小兰和自己玩捉迷藏,李羽让小兰来抓自己。一开始小兰也不是特别愿意,但是又扭过不过李羽,两人便玩了起来,玩着玩着也慢慢小兰也有了劲头,两个孩子就这样的在假山附近追逐着。 两人玩了一会儿,因为李羽会武功,小兰一直都抓不到他,累的气喘吁吁,然后坐在假山上的一个石台儿上休息,说:“不玩了,你会武功,我不玩了。” 李羽坐到小兰的旁边,嘿嘿的笑着。小兰闭着眼感受着微风拂过自己的脸梢,随后抬头看着漫天星空。微风将天上的浮云吹走,一轮明月高挂黑幕之中,今晚的月亮是个渐盈凸月。小兰玩的满头是汗,把头绳解下,乌黑的头发从一个团子变成披肩散发,小兰用手抖了抖自己的头发,然后用头绳把头发捆成一个马尾。喘气时露出洁白的玉齿,在月光的衬映下,精致的脸庞越发显得洁白明亮,眉眼间有一种说不出的俊俏。一旁的李羽痴痴的看着,也将着如画的场景印在了自己的心中。 小兰感觉自己没有那么累了,对李羽说:“不早了,真的要回去了。” 李羽回过神,说:“再玩会儿嘛!” 小兰说:“太晚了,你也早些回去,别让你娘担心。” 李羽说:“我娘和我爹今晚有人请他们吃饭,不在这里了。” 小兰撅着嘴说:“那我娘该担心我了!” 李羽不说话,小兰说:“以后有时间的话,再一起玩吧。我先回去了。”就端起了水盆,往后院客房走去。 李羽只能点点头,看着小兰走的身影,跑过去,说:“你说话要算话!我们拉钩!” 小兰笑笑,和李羽拉了勾。李羽念叨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兰“嗯”了一声,端起水盆就走了。李羽看着小兰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失落,就向这自己的房间走去。 此时,李震天和欧阳兰受人之邀,再一次来到了醉春楼。下了马车,走到醉春楼门口,一个小厮恭恭敬敬的走来,对着李震天夫妇道:“是李庄主和李夫人吧。我家主人已在里面等候你们了,请进” ------------ 第一卷 二十九章。豪女不谅无情人,庄主面圣议大事 李震天和欧阳兰并排走进了醉春楼,大厅仍是热闹非凡,并没有因为前几日的那一次事件而受到丝毫的影响。 那小厮没有在大厅驻足,而是带着李震天夫妇穿过大厅,向着醉春楼的后院走去。 欧阳兰对李震天窃窃私语道:“这赵老三搞什么呢?他难道不知道我们前几天的事,还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李震天道:“咱们前几天的事整个京城的人估计都知道了。” 欧阳兰说:“那赵老三他还。。。话说,不会是别人假传的信息吧!” 李震天不以为然的说:“这里可是京城,赵恒现在已经是皇帝了,谁敢假传他的话。而且,有我跟赵束在,谁也动不了你们。” 欧阳兰觉得震天的话有理,便不再言语。其实李震天心中也没底,这样说只是让欧阳兰放心。不过,这既然再来这醉春楼,李震天将破天刀也带来了,再配合赵束的血棘刀。就算对方人多势众,想走还是不在话下的。 一行人四人跟着那小厮已经走进了这后院,随后到了一排房间的门口。其中一个房间里面光亮四射,而且门外还有好几个人把守,李震天等人便知笑,就是此处。那小厮对看守的人点头,然后对李震天说:“我去通传,请各位稍等。” 这小厮走进之后,就立刻走了出来,说:“各位请进吧,我家主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李震天四人走到门前,一个守卫恭敬的说:“这两位先生,请将你们的兵刃先放于门外。这两位夫人请稍等,稍后会有婢女,对两位夫人搜身之后,方可入内,若持利器,请现在就交于门外,请见谅。” 李震天正打算与之商量一番,屋子里传来了一个声音。“无妨,让他们进来吧。” 门外的守卫应道一声是,便推开了门。这宽敞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摆满的山珍海味。这桌子的主位上,坐的正是赵恒。李震天立即单膝跪下,说:“草民李震天拜见皇上。” 欧阳兰,剑馨和赵束见到李震天如此,也同样下跪向皇帝请安。 赵恒心中很是得意,没有起身,说道:“震天,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这是几个意思,赶紧起来,今天请你来就是叙叙旧嘛。” “谢皇上,承蒙皇上挂念,草民倍感荣幸。”说完,李震天一行人便站起身来。李震天扫过一眼,见赵恒一边坐着一位女子,柳叶细眉,容貌绮丽,看似天真无邪的脸上,透出一股精明之气,另一边则连坐着两个男人。李震天道:“不知皇上身边的是何人?” 赵恒笑着说道:“只顾与你说话了。忘记介绍了。”对着那女子说:“这个是我的爱妃,刘娥。”又对着那两个人,说:“这位是王钦若王大人,这位是丁谓丁大人。这两位可都是国之栋梁,朕的左膀右臂啊。哈哈。” 王钦若道:“得皇上倚重,微臣只是做好分内之事而已。” 丁谓附和道:“王大人说的是,我等都是为大宋,尽人臣之责罢了。” 王钦若对着李震天说:“久闻李庄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李夫人也是貌美如花,端庄雅致啊。” 李震天淡淡的回了一句,“王大人过奖了。” 刘娥开口道:“好了,好了。李庄主,你们请坐吧。” 李震天等人异口同声的说:“多谢娘娘。”随后都坐了下来。 赵恒说:“震天,今天可是小娥做东,专请你和你夫人前来的呢。” 李震天疑惑道:“哦?不知道娘娘请草民前来有何事啊?” 欧阳兰也是问道:“还有我的事呢?” 刘娥抱拳做了一个礼,说:“夫妻本一体,请李庄主前来,哪有不请李夫人的道理呢。我听皇上说,李庄主在皇宫的大殿之外,凭一已之威,打得那李继隆毫无招架之力。便对你心生仰慕之情,心想,是何等的英雄,会有如此的气魄。今日一见,当真是魁梧雄壮,威风凛凛呀。”然后拿起酒杯,说:“李庄主,我敬你一杯。”将那酒杯一饮而尽。 李震天心道,怪不得没有喊上刘湛和云开公主。这个刘娥,他听云开公主提到过,说是先帝赵炅在时,就不喜欢这个女子,曾被强制赶出府去。而且,云开公主对此女也颇有嫌隙,觉得此女心机深重。如今,先帝赵炅驾崩,她能大摇大摆的进入皇宫成为妃嫔,的确是个不同寻常的女人。李震天拿起酒杯,谦虚道:“娘娘言重了。我与皇上是旧相识了,况且此次,出力最大还应当是驸马刘湛。” 赵恒道:“驸马与我皇姐喜结连理。维护我皇室安宁,本算是分内之事,况且朕也会重重赏赐他的。” 刘娥说:“驸马的事今日暂且不提。今日请李庄主和李夫人来,的确是有些小事。”便对着门外说:“进来吧。” 门外走进一个女人,恭恭敬敬的下跪行礼。“拜见皇上,拜见娘娘。” 刘娥道:“起来吧。大姐,人我给你请来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情喽。” 尤大姐似乎对此事早已知晓一样,并没有表现出太惊讶的神色,说:“多谢娘娘。” “李庄主,李夫人,前几日冲突了两位,还请两位见谅。” 欧阳兰见到这番场景,说:“你前几日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尤大姐笑着说:“我这不是,有眼不识泰山嘛。如果你们早说是刘娥娘娘的朋友,民女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和你们冲突啊。” 欧阳兰气不打一处来,说:“哼!做事讲个理字,出来办事就一定要靠什么关系才行吗?这件事,本就是你们有错在先。什么叫和我们发生冲突?” 尤大姐陪着笑脸说:“李夫人您说的是。这事的确是我的错。所以今日在此,请求你的原谅。” 欧阳兰疾言厉色的说:“原谅什么的不是我说的算。你想要原谅,就去找那苦命的母女要求原谅吧。” 刘娥道:“李夫人切莫动怒,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原谅她这次。” 欧阳兰见到尤大姐就有气,当时,轻描淡写的就打算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打死,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是欧阳兰平生最厌恶的,欧阳兰起身,气愤的说:“看在您的面子?看在您娘娘的面子,还在看在皇上的面子?” 李震天急忙搂住了欧阳兰,说:“兰儿,算了。你就原谅人家尤掌柜吧。” 欧阳兰道:“要原谅你原谅。我没什么可原谅的。”起身对着各位作揖,说:“今日,民妇身体不适,不影响皇上和娘娘你们的雅兴了。先行告退了。”随后便起身出门,门外的守卫拦住不让出去。 赵恒一摆手,示意守卫放行,欧阳兰便拂衣而去。 李震天对着剑馨和赵束说:“你俩也跟着兰儿去,别出什么事情了。” 赵束说:“留你一人在此?” 李震天说:“没事的。” 赵束说:“行。那我们先回去了。” 李震天用命令又带些请求的语气对赵束说:“一定要保护兰儿的安全。” 赵束点头,就和剑馨一起去追欧阳兰去了。 两人走后,李震天回到座位上,赵恒开玩笑的说道:“震天。这么多年了,这欧阳小姐还是这般脾气。你也不说好好管教管教她。” 李震天笑着说:“管啦。管不住啊。不过,她的脾气上来了,就是我的岳父,欧阳先生的话,她都不听,让各位见笑了。娘娘,我替内人向您赔罪了。”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娥道:“哪里的话,李夫人是非分明,不向权贵折腰,是一位女中豪杰。不过,这行事作风,李庄主,你的确是要好好管教一下。” 李震天道:“娘娘教训的是。” 赵恒说:“震天,其实朕还有一事要给你说。” “什么事。” “朕知你家是开镖局的,在江湖也有好多年了吧。近来生意如何啊?” “还好吧。现在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江湖上也太平了起来,我这生意倒是越来越好了呢。” “说的就是此事。你可有意成立一个商会联盟。” “皇上您的意思是?” “朕也就开门见山了。再过几日就是朕的登基大典了,朕心中一直是思虑着天下百姓。如今驸马刘湛,作为誓江盟的盟主,江湖的代理人,朕很是放心。可不少江湖人都行商贾之事,朕打算让你来组成一个商会联盟,伙同这些江湖的门派帮派,一起发财致富。到时候,百姓都有钱了。朕这国库也就充盈了。” 李震天听皇上这么一说,豁然开朗,道:“皇上心系天下,实乃万民之福,对于此事,我肯定是大力支持的。” 赵恒欣慰的说:“朕就知道你是成大事的人。那过几日,朕就会在登基大典上说明此事。商会的名字还按你龙行镖局的名字,叫龙行商会。” 李震天听后,下跪谢恩,说:“多谢皇上隆恩。” 赵恒点点头,说:“这尤掌柜的事?” 李震天道:“我们早就不计较这事了。只是内人为此花了八千两银子,自是心中有怨。” 尤大姐道:“此事好办。明日我就安排人将银两送回你们住的客栈。” 李震天道:“那就有劳尤掌柜了。” 赵恒说:“好了,震天,你回去寻你夫人吧。我知你俩情意深厚,在此你也未必有心喝酒吧。” 李震天赶忙谢恩,说:“谢皇上体恤。那草民就告退了。”随后李震天匆匆离席,去追寻欧阳兰等人。 李震天走后,丁大人说:“皇上,臣前几日对您说的事情,你觉得如何呀?” ------------ 第一卷 三十章。庄主哄妻立字据,高城深宫涌暗流 赵恒道:“你说的是从悬空寺来的的那三位大师吧。” 丁谓道:“正是。这悬空寺就是在云州境内的,悬空寺的主持灵心大师,是一位得道高僧。当年先帝深谙佛理,在攻克北汉之后,曾想一鼓作气拿下幽云十六州,就可以去这云州的悬空寺拜访灵心大师,只可惜。”丁大人流露出悲伤惋惜的表情。 王钦若道:“皇上您看,您继承大宝之后,这灵心大师就安排他最中意的三位弟子来我朝朝拜。实乃皇上的天威啊!” 赵恒道:“只是朕这几日着实有些繁忙,不然一定要见见这三位大师。” 丁谓补充道:“无妨。这三位大师说,将在皇上您的登基大典上,为我大宋祈福祷告。可见,这幽云的百姓们时时念着我大宋呢。” 赵恒听后甚是高兴,道:“好!那登基大典的事宜,就交给你们两位去办了。” 王大人和丁大人异口同声的道:“愿为皇上分忧。” 刘娥在赵恒的身边撒娇道:“皇上!你们聊完了没呀!臣妾都饿了。” “好!用膳。用膳。”随后便品尝起这桌上的美味佳肴来。 话说这李震天离开醉春楼后,心情是一半欣喜一半忧。喜的是,刚刚皇帝赵恒说的商会之事,如果借势兴起商会,一定能将自己的生意做大做强。这忧的嘛,就是自己的妻子欧阳兰的事情,想着该怎么哄她开心。走着走着,看到了一家卤味店。李震天眉头一挑,就有了主意。 赵束和剑馨追上了欧阳兰,将其安全送回驸马府。欧阳兰带着剑馨,回到房间里就关上了门,而且对着剑馨吩咐着,谁来都不开门。 剑馨无奈道:“小姐,你的脾气又上来了。” “哼!我说那个尤大姐儿,怎么那么拽呢!敢情是有皇帝和娘娘撑腰呢!” “你也别怪我说话不中听。这也是人家的本事。” “这赵老三,我们当初那样帮他,现在还联合别人找我们的麻烦了!” “小姐!其实人家皇上也就当个和事佬嘛,说实话,得亏了咱们和皇上有交情。不然,就你今天的表现,早被拉出去斩首示众了。” “说得他敢杀我一样。不是我吹牛,他若敢杀我,我相公李震天,我义兄刘湛,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话是这么说,但你做的太过分,也着实不妥。” “剑馨,你什么意思?这事本来就不是我们的错,我最讨厌那些把苦命人当成牛马一样的。你看尤大姐那样子。人心是肉长的,他们是怎么狠心做出这些事来的?” “行啦。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事你还是和公主说一下,让她帮你找皇上打个圆场。现在赵恒的确是皇帝了。” “皇帝。哼!他就是运气好!老大疯了,老二死了,那不就轮到他老三了。” “得得得,越说你还越来劲了。你这样呀,将来庄主和刘盟主都不好保你。” “我说的句句在理,本来就没做错什么。” “不给你说了。你想吃些什么,我去给你做些。我们这筷子都没动呢,就跟你又跑回来了。” “要不你回去继续吃去。” “我这是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你就说,你吃不吃东西?” “不吃,气都气饱了。” “这可是你说的呀。别一会儿,我做出饭了,你又要抢我的。” 欧阳兰不说话,剑馨撇撇嘴,就走出了出去,关上了门。正好撞见李震天回来,拦住了他,道:“小姐正生气呢,你还是先别进去了。” 李震天笑着说:“没事。我就是来看看兰儿回来了没。” 剑馨看着李震天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细细一闻,闻到了浓郁的肉香,又一想,惊异道:“庄主,你不是把饭菜打包回来了吧?” 李震天听后,愣了一下,说:“剑馨,那可是皇上的局,我怎么能干这事呢。我是自己买的。” 剑馨一脸的欣慰,说:“我还以为你们夫妻真不打算好好活了。” 李震天说:“见到羽儿了没?” “应该就在他的房间里吧。” 李震天从大包小包里拿出来两包来,说:“剑馨,你去帮我把羽儿喊来。这个你跟赵束你们俩一起吃吧。” 剑馨倒是丝毫不眼生的接过李震天给的酒菜,说:“算你还有点良心。还记得我跟赵束。” 李震天笑道:“那是自然。等什么时候,你俩成亲了,我再给你俩随个大礼!” 剑馨羞红了脸,嗔怒道:“什么成亲!八字还没一撇呢!” “好好好。你去帮我叫羽儿来。” 剑馨也不多言了,便去将李羽喊来了。 李震天明白,倘若自己去敲门,欧阳兰肯定是不开的,所以他必须找个助力,那就是自己儿子。李羽本来无法出门,就有些郁闷,和小兰分开后,一个人在房间更是无聊,突然剑馨姨对自己说父亲找他,还以为父亲要带他出来玩,就急急忙忙的出来找自己父亲。 “爹爹!你找我干嘛?” “羽儿,爹爹我惹你娘生气了,这不来把你喊来帮帮爹嘛。” 李羽一听,心里发怵,自己娘亲生气什么样子,自己是清楚的,这当爹怎么拿自己当挡箭牌啊,说:“爹爹!你惹娘生气,这事我怎么帮你呀?” 李震天道:“一会儿你就帮我敲开你娘的门。放心,爹爹不会亏待你的。” 李羽一听,说:“那我明天想出来玩,爹爹你带我出来玩。我在这里快闷死了。” 李震天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行!明天爹就带你出去玩。” 李羽走到欧阳兰的房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欧阳兰没好气的声音。“谁啊!” 李羽故作虚弱的说:“娘~是我。” 欧阳兰本来以为敲门的是李震天。不想竟是自己儿子,听他说话有气无力的,语气立刻变的担心起来,说:“羽儿!你怎么了?” “娘,我不舒服。” 欧阳兰起身开了门,谁知道,刚把门打开,一旁的李震天就直接冲了进来。欧阳兰见李震天进来,又看了看安然无恙的儿子,便知晓是这爷俩演的。柳眉倒竖,道:“好啊!你们爷俩一起骗我是吧!” 李震天把手搭在欧阳兰的肩上,欧阳兰抖动了一下双肩,抖开李震天的手,掐着腰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你们姓李的,就会欺负我。” 李震天将手中的酒食放在桌子上,摆好,说:“兰儿,今天之事,的确是为夫的不是。不过当时那个场景,我也不能跟皇上对着干嘛。” “是呀。李大庄主人情练达,八面玲珑。我这小妇人,头发长见识短,不识大体。给李大庄主丢人啦。” 李震天自然知道欧阳兰说的是气话,拿着一个鸡腿,走到欧阳兰的面前,说:“哪里的话。我对别人不过是逢场作戏,对你才是真心实意呀。来,兰儿,饿了吧。吃个鸡腿。” 欧阳兰撇这脸,道:“不吃。”李震天给李羽打了一个眼色。 一旁的李羽看到自己爹给自己打眼色,心中会意,用一个小碟端着包子走来,说:“娘!别生气啦!吃点东西喽。” “对呀!兰儿,这个可是我去第一楼,买的灌汤包子。京城很出名的呢。” 欧阳兰也有些饿的,但是就这样妥协,有些下不来台,仍是说:“我不饿,你们爷俩吃吧。” “兰儿,就算你生我气,羽儿给你端来的,你总要尝尝的嘛。” “是啊,娘,你就吃些吧。你要不吃,那明天我也不吃饭了。别人要问了,我就说跟我娘学的。” “哎呀!小兔崽子!你现在怎么这么皮脸了?” “哪有啊,不过,娘亲不吃饭,我这做儿子的怎么吃的下呢?” “兰儿,别生气了。你只要消气,我什么都答应你。” 欧阳兰眉头一挑,说:“什么都答应我?” 李震天坚定的说:“什么都答应你。” 欧阳兰说:“让我想想呀。”看了看一旁的儿子,想了想,说:“拿纸笔来。” 李震天从书桌上拿来了纸和笔,欧阳兰说:“我说,你写。” “我李震天,将庄主之位传给我与发妻欧阳兰之子,李羽。且将一切家中资产权利都交付于他。特立此书,以上皆为我李震天自愿为之,无任何人胁迫。” 李震天写好之后,欧阳兰在李震天的手指上咬了一口,然后在纸上按了一个手印,说:“我要把这个收好。哪天你待我不好了,我就让我儿子当庄主,把你撵出家门,不管你了!”随后欧阳兰把这张纸整整齐齐的叠好,收到自己怀里。 李震天深情的说:“兰儿,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心意。” “我知道!不过,万一哪一天你又领了什么女人回家了,我怎么办啊!” “周唯敏的事纯属意外,不会再有这样的事的。” “那样最好。我饿了。我要吃东西了。”然后欧阳兰一手抢过李震天手里的鸡腿,一手接过儿子李羽的小碟,起身走到桌子旁,对着儿子李羽说:“走!儿子!吃饭去。” 李震天见到这个场景,笑了笑,也走到餐桌旁,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了起来。 醉春楼中,皇帝赵恒和两位大臣吃的酒足饭饱,就准备起身回宫。刘娥说:“皇上。臣妾和大姐好久没见了,今日我想留下陪陪她,明日再回宫里。” 赵恒喝的有些微醺,说:“小娥,你不陪着朕,这让朕如何入眠呀。”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宫中那么多姐姐陪着您呢。您就让小娥歇歇吧。” “这宫中的妃嫔,都一个个巴不得,抓着朕不放,也就是你,还把朕往外推。罢了,那你就在此留一晚,明日早些回宫。朕留下些人保护你的安全。” “多谢皇上。恭送皇上。” 将皇帝赵恒送走之后,刘娥脸色立刻从天真无邪的模样变成了老谋深算,对这尤大姐道:“找到合适的人了吗?” 尤大姐道:“有一个姓李的女子,颇有几分姿色。找大夫检查过,身体扎实的很。也找算命的算过,跟皇上的生辰也合适。” “好。我这几天就安排她进宫,如今我在宫中的地位不稳,务必要让她替我怀上龙种。还有就是,好好查一下这欧阳兰。” “娘娘,您的意思是?” “既然她不给我面子,我就得让她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 第一卷 三十一章。母子三人整行装,真心实意辞众人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响起,李羽在母亲的怀里睡眼惺忪的醒来。昨夜这一家三人,吃到深夜,李羽索性就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在父母的房间挤了一晚。李震天对着门外问:“是谁?” “是我,剑馨。” 欧阳兰听到了剑馨的声音,说:“剑馨?怎么了?” “冯氏母子三人要走了,说要与众人道别。” “啊?怎么这么仓促啊!行了,我知道了。剑馨你给我打些水来,我梳洗一下就过去。” “好。”剑馨应道。 欧阳兰对还趴在床上,有些迷迷糊糊的李羽的背上拍了一下,说:“小懒虫,起床了。” 李羽没有听清剑馨说的什么,仍是趴在床上,唔唔哝哝的说:“起床干什么呀?我要再睡会儿。” 欧阳兰说:“你还记得前几天咱们帮的那母子三人嘛。现在他们要走了。” 李羽一听,立刻清醒了许多,道:“走?她们要去哪?” “娘也不知道。但是人家是自由之身,想去哪里是由他们自己的决定吧。赶紧起来吧,去和她们道个别。” 李羽有些忸怩,“可是。。可是。。娘,我不想让她走。” “不想让谁呀?” “就是那个小兰姐姐,她这个人挺有意思。” “其实呢,娘也挺喜欢那个小姑娘的。不过,咱们把她们强留下来,不就跟醉春楼的那些人一样了嘛。赶紧起床吧,跟她们好好告个别吧。” 李羽有些沮丧,缓缓起身穿起衣服来。 欧阳兰梳洗好了之后,带着李羽一起走到了驸马府的前厅。这前厅之中,人都已经到齐了,就差李震天夫妇和其子李羽。冯氏母子三人站在前厅的中央,身上破旧衣服虽又多了几个补丁,但衣衫却是洗的非常干净。冯氏是干农活的出身,身材是有些健壮。欧阳兰看着冯氏的面容,脸上没有了肮脏污渍之后,能清楚的看到眼角丝丝的皱纹,额头上的那一些愁纹,似乎也减少了一些,不像初见时那般多了。眉眼和鼻梁之间,冯氏母女两人颇为相似,也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妇人。见到欧阳兰来了之后,冯氏和小兰对着欧阳兰笑了一笑。 刘湛和云开坐在前厅的正前方,含风站在云开的身边。大厅左侧并排坐着韩季,李震天,欧阳兰以及李羽,赵束和剑馨则是站在他们四人的后面。 冯氏见到他们都已经入座,对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说:“跪下。” 方小兰和方小石面对众人跪了下来,冯氏随后也跪了下来,真诚的说:“此番让我们遇到了这么多的好心人。如果不是各位老爷夫人帮助,我们母子只怕是死在哪里都不知道呢。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冯氏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对着两个孩子说:“你们也赶紧给老爷和夫人们磕头。” 两个孩子也向着众人叩首。冯氏郑重的对着两个孩子说:“要记住这些人的样子,是他们救了你们姐弟俩的命。将来,你们无论有没有出息,救命之恩不可忘。恩人们,若有用的着你们姐弟的地方,绝对不能推辞,明白吗?”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答应道。 云开公主道:“这位夫人,快快请起。是你说今日要拜别,我们便在此为你送行。也没有别的意思,无需如此。” 冯氏道:“对恩人你们,来说可能是小意思,但对我们母子三人来说,那是天大的恩情。小妇人虽没读过书,但也知道,受了别人的恩情,是一定要报答的。”冯氏起身,搂着小兰对欧阳兰道:“欧阳夫人,我的女儿对我说,你为了赎她,花了八千两银子。小妇人我暂时没有那么多钱还你,但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想办法还你这个钱。” 欧阳兰起身,连连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官人说,昨天那醉春楼的掌柜,已经答应将这八千两还与我们。既然人家把钱还了,也就不算了。你不用还了。” 冯氏听后,有些不相信,“真的假的?夫人别骗我。我知夫人心善,想替我免了这钱。但是,这的确是我和我女儿的原因造成的。” 欧阳兰说:“真的,你不用还了。你要不相信的话,那就等等一起跟我回客栈去看看。” 冯氏听后,说:“好!”又看了看李羽,有些愧疚,道:“可是,即便是如此,这次还让你家的少爷受了伤,这恩情,我们绝对不会忘的。” 欧阳兰把李羽给拽了过来,说:“你也说两句吧。” 李羽也不知道说什么,挠挠自己小脑袋,就对着小兰抱怨道:“你说你以后还会陪我玩的。我们俩都拉钩了,你现在却要走了。你这不是骗我嘛!” 小兰说:“我没有骗你。我虽然这次走了,将来,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李羽嘟着嘴说:“将来,将来是什么时候?要不你别走了,留下来陪我玩吧。” 小兰有些犹豫,“这。。。”她的确给不了李羽准确的时间, 欧阳兰拉着李羽到了一边,说:“说什么呢!人家想去哪里,是人家自己的事。可不是你说的算的。” 李羽低头不语。 冯氏看着韩季,脸上满是感谢之意,说:“韩大夫,真的是太谢谢您了。没有你,我这个小儿子怕是活着不成了。” 韩季笑着说:“治病救人本就是我这做大夫的本分,您也不必如此言重。”然后说:“我昨日刚说石头身体已经无恙了,您这就要带着孩子离开吗?” 冯氏苦笑道:“今生能遇到你们这么多好心人是我的福分。但已经在这里打扰了这么久,我们怎敢在继续在此逗留下去。或许你们是觉得我们可怜,但是我们也不能没羞没臊啊。” 韩季听后,轻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冯氏继续说:“对了,韩大夫,这孩子的诊金还请您告知。” 韩季满不在乎的说:“哎呀!不用了!” 冯氏却坚定的说道:“韩大夫,治病救人的确是您做大夫的本分。但是咱们一码事是一码事,您给我的孩子看病,该收的诊金还是要收的。是,我现在的确是没有钱,但是将来有钱了,必定送还给您的。” 韩季见冯氏坚持,想了想,就说:“看病嘛,我也就是扎了几针,开了个方子。至于这药嘛,本就是这驸马府剩下的,不算钱。您要真给,就给一文钱吧。” “这。。。韩大夫,一文钱连个馒头都买不了的。” “对啊!可我也没做什么呢,这一文钱就当是我写的那几个字的辛苦费了。行了,您就不必在意了。等您有钱了,到时候,还我一文钱便是。” “如此,那便多谢韩大夫了。” 最后走到了刘湛夫妇面前,冯氏道:“公主,驸马。此番在这里打扰了这么久,住宿和吃食的钱,还请告知个数目。” 云开被冯氏这么一说,也是一愣,她可没韩季那么快的反应,一时也不知怎么说,看着身边的含风。 含风一脸得意的说:“这个事呀。我早就记清楚啦。”然后从怀着拿出来一张纸,好像是有字,也好像是没字,反正含风拿出来一张纸,装模作样的踱步,正准备念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只听”哎呀“一声,含风摔了一跌,把纸扔到了地上的痰盂之中。 “这么怎么办啊?我就这一份啊记录啊。”含风故作惋惜的跺着脚,对着地上的痰盂说道。 云开说:“含风,你怎么做事的,毛毛糙糙的,净让人家看笑话。” “对不起,公主,是我的错。您责罚我吧。” 云开说:“既然是你的错,这记录现在也没了,咱们也不能胡乱说价。那这次冯氏三人的事就免了。你下次注意。”对着冯氏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下人做事毛糙,这现在也没有记录了,那这次就算是我的。” 冯氏也明白,这事是她们故意如此的,叹了口气,然后对云开道:“您的大恩,来世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一点报答。” 做完这一切,冯氏吐出一口气,整个人似乎也轻松了许多,对着众人说:“谢谢你们。我们母子三人告辞了。” 然后冯氏带着自己两个孩子,向着驸马府的大门走去。欧阳兰和李羽一脸不舍的看着冯氏母子三人离去的身影,这让李震天看在了眼里,对着冯氏母子三人大声道:“请稍留片刻,你们不是还要去客栈看那尤掌柜将银两送来嘛。” 冯氏听李震天一说,想到的确是有这么一事。她要亲自看着人家把钱送回给欧阳兰,才能真正相信欧阳兰说的。说:“李庄主说得是。小妇人都忽略此事了。那我们母子三人随你们一同回客栈看看。待人家将银两送回,我三人才可放心离去。” 李震天道:“好。那就烦请你们三人随我们,一同回客栈吧。” 冯氏点头应到。李震天让赵束去安排两辆马车,然后带着冯氏母子三人一起向客栈走去。 ------------ 第一卷 三十二章。庄主助留中意人,吟龙山庄入暮兰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向着客栈方向走去。欧阳兰带着儿子李羽和李震天坐进了第一辆马车,冯氏则是带着她的两个孩子坐上了第二辆马车。 欧阳兰开口道:“何必这么麻烦,还非要带着她们三人一起回客栈看那醉春楼的人把银子送回来。” 李震天似笑非笑的看着欧阳兰,说:“就这样让她们走了,你真的乐意嘛?” 欧阳兰不语,李震天转而对着自己儿子李羽说道:“羽儿,你想让她们走吗?” 李羽想都没想的应道:“不想!” “好!”李震天把儿子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欧阳兰道:“可咱们也不能强留她们呀。” 李震天往欧阳兰的身边靠了靠,说:“兰儿呀,我先问你,就凭这几天的了解,这冯氏三人离开我们之后,会去哪里?” 欧阳兰想了想,说:“冯氏可能会去寻她的丈夫吧。” “那第二个问题,她丈夫在哪呢?” 欧阳兰答不上来,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李震天。李震天又道:“就算她们大致知道她的丈夫在哪个地方,她们有没有钱过去。方才你也看到了,她们也没什么亲戚朋友,一文钱对她们来说都一筹莫展,她们真的有盘缠去寻她丈夫?” 欧阳兰好像懂了李震天说得话,恍然大悟的说:“是啊。咱们带她们回客栈,给她们一些盘缠再让她们走!” 李震天一脸惊讶的看着欧阳兰,缓缓道:“你怎么会这样想的。若不是此番,她实在束手无策,也绝不会让我们帮忙。羽儿帮过她之后,她连自己儿子的性命都不顾,都要去救羽儿,可见她也是知恩图报,不愿意亏欠别人的人。而且,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看得出这冯氏也是一个倔强的女子,断不会接受你给的盘缠的。” 欧阳兰一看好像没说对自己丈夫的心思,小声道:“那你什么意思呀?” 李震天耸耸肩,说:“也不跟你绕了,我还是直接说吧。你想冯氏的女儿留下是吧。” 欧阳兰倒是老老实实的回了一个,“是。” “冯氏母子三人现在没地方可去,而且身无分文。我们何不说,家里缺人,让她们一起跟我们回洛阳,在家里给她们找个差事做。” “可是,咱们这样是不是有些趁人之危啊。” “我的兰儿啊,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你怎么知道,她们三人不愿意留下呢?” “什么意思?” “她们肯定不会自己提出留下来的话。所以,这事,得我们说。” 欧阳兰听李震天分析之后,有些兴奋的说:“也就说,你能让她们留下。” 李震天胸有成竹的说:“可以一试。” 欧阳兰听李震天这么说,高兴的搂着李震天的肩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李震天被欧阳兰亲了,心中也是欢喜的很,不过还是一本正经的说:“还有人呢。” 对面坐着的剑馨,无所谓的说:“没事。你们就当我不在。反正从小到大,你们俩啥事我不知道。” 欧阳兰伸过去拉着剑馨的手,说:“要不说你是我的好姐妹呢!嘿嘿!” 剑馨说:“那你就对我好点。” 欧阳兰道:“我对你怎么不好啦。要不,我让羽儿认你当干娘!”对着李羽说:“羽儿,跪下,喊干娘!” 李羽听话的从李震天腿上跳下来。准备跪下的时候,被剑馨给拦了下来,说:“这个傻孩子!你娘开玩笑呢。” 李羽挠了挠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欧阳兰嘻嘻的笑着,“我可没开玩笑。” “行了你,现在在马车上呢。就这么不正式的让我当他干娘,你是多埋汰我啊!” 欧阳兰起身坐到剑馨的旁边,搂着剑馨的腰,“咱俩这几十年的关系!我儿子就是你儿子嘛!” “咱们才多大啊,就几十年关系了!”剑馨一脸嫌弃的说。 欧阳兰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俏皮道:“我不管,反正以后咱们都会永远在一起的。对,还有外面那个赶马的。” 李震天在车里,车里是绝对安全的,所以在外面赶马的赵束,心思都在马车和马车周围。只是隐隐约约听到车里传出来一句“赶马的”,便对着车里吆喝一声:“你们喊我啊?” 剑馨在欧阳兰腰上掐了一下,欧阳兰忍着痛,对车外喊:“没事没事。你好好赶马车。” 到了客栈门口,李震天一行人从马车上下来。李震天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现在快晌午了,就走进客栈,打算找小二准备点酒食。那小杜眼力尖得很,立刻就走了过来,说:“李大爷您回来了。” “恩。你去准备点酒菜。” “得嘞。马上给您准备。” 李震天带着一行人找看一个比较大的桌子坐了下来。 冯氏却是有些不自在,说:“李老爷,我就不吃了。待我看到他们把钱给您送回来,我们就走。” 李震天道:“一顿便饭而已,吃饱了在等嘛。就算你不饿,两个孩子也得吃些东西在走不是。” 冯氏本不想再承对方的情,但是看着两个孩子,便只得接受了。 随后,几道可口的饭菜端上桌子,大家便吃了起来。 李震天对冯氏道:“不知你可有什么打算?” 冯氏轻叹,说:“我打算去寻孩子他爹。这么多年来,也不知他是生是死。” 李震天点头,“也是,你一个妇人家,独自带着两个孩子的确是荆棘载途。那你可知道你丈夫现在身在何处。” 冯氏摇摇头。“当时,他和村里的几个人一起去外面找活干,也不曾对我说去哪。随后的几年,连同一起的那些人都没了消息。” 李震天说:“你别怪我多言。你现在不知道你的丈夫在何处,而且,我若猜得不错,你们现在必是囊中羞涩。对吧。” 冯氏被李震天这么一说,有些羞愧的看着吃饭的两个孩子,喃喃道:“可能,这就是我们的命吧。” 李震天用手在桌下面拉了拉欧阳兰的衣角,欧阳兰感受到之后,赶忙说:“这样,我有个想法。我家里正好缺个干活的,我看你精神抖擞,为何不先在我们这边打个下手。一来挣些盘缠,二来嘛,等你的孩子长大一些,你出门行事也是方便许多。” 冯氏听后,拒绝道:“这怎么可以。夫人您若是用得到我们,直接说就是。钱什么的,我怎么好意思要。” 欧阳兰道:“一码归一码。我们虽有恩于你,但我也的确是缺一个老实本分的人来干活,你是不知道,看着我们家里有点下人。那偷奸耍滑,拈轻怕重的人多了,我看你就是一个勤勤恳恳的人,做事肯定利索。所以,想让你们跟随我们去洛阳,待修养几年,赚些盘缠,也好去寻孩子的父亲。” 冯氏有些犹豫,说:“夫人别见笑,我是一个庄稼人,做事笨手笨脚的,也不会服侍你们这些老爷夫人。” 欧阳兰有些沮丧,心道:震天,你这刚刚怎么说的!请人家留下,人家也不留啊。 冯氏随即又说:“但是,我这个女儿还小,也好管教。若老爷夫人不嫌弃,可让她服侍老爷夫人。” 这正戳到欧阳兰的心思,想都没想的站起来,道:“好呀!” 冯氏看着突然站起来的欧阳兰,有些惊讶。 欧阳兰尴尬的笑笑,又坐了下来,说:“咳。我看那个小姑娘聪明伶俐,做事细腻,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冯氏对着女儿摆摆手。此时小兰正给自己的弟弟夹着菜,看到母亲招呼自己,就起身走了过去。 冯氏对女儿说:“承蒙李老爷,李夫人看的起你。想让你在他们府上做个下人,你今后要尽心服侍,知道吗!” 小兰点点头,说:“好的。”随后又问:“那娘你呢?” 其实冯氏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就打算找个好人家,将儿女都送走。不说大富大贵,至少有顿饭吃,不用跟着自己受苦。若是将来得空,还可以去看看自己的儿女。她知道李夫人李老爷是好心人,不会亏待自己女儿的,也算是给女儿找了一个好去处。 “娘,娘的话,是打算。。。”冯氏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将心中想法告诉她。 李震天看出冯氏有难言之隐,说:“你娘跟着我们一起去洛阳。方才你娘说她是庄稼人,我们一起回到洛阳之后,我会寻朋友帮你们租一些田地,你娘可以种地过活。到时候,你们只要按时交赋税就行。而且,你们娘儿三还能经常见面。是吧,冯夫人。” 小兰听到后,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灿烂的笑容,连连鞠躬,说:“那真是太谢谢李老爷和欧阳夫人了。” 冯氏没想到李震天会做如此安排,有些震惊的看着李震天,微微的说:“是。是这样安排的。” 欧阳兰说:“那好。那小兰你以后就是吟龙山庄的人了,你就跟着剑馨,做事规矩什么的就让她带你。” 小兰真挚的说:“好!” 欧阳兰说:“你名字就叫小兰?” 小兰道:“是。方小兰。” 欧阳兰摆出一个有点嫌弃的表情,道:“小名带个小字也就罢了,喊着顺嘴。大名带这个小字,有些不妥。我给你改改。” 李震天道:“要不跟刘兄家的晓月一样,改成知晓的晓字。” 欧阳兰摇摇头,道:“我才不跟他们一样呢!”欧阳兰想了想,说:“我们见面是夜暮之后,那就给你的名字改个暮字,你就叫暮兰吧。方暮兰。” “好的。”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敲打打的声音,在可客栈门外驻足。他们穿着鲜艳,仪仗整齐,带头的人走进客栈,对着掌柜问道:“掌柜的,李震天李庄主可在?” ------------ 第一卷 三十三章。薄情掌柜还赎金,豪飒夫妇试华衣 客栈见到此人身穿甲胄,一身正气,必定不是寻常人,赶忙笑脸相迎道:“在这里呢。你看,李大爷正在那桌上吃饭。” 李震天起身去看是何人寻自己,走近之后,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当初在诏书阁,带人和刘湛一起围攻王继恩的杨侍卫。李震天心道:这人是皇上的人,他怎么来了? 杨侍卫见到李震天后,抱拳作揖,道:“在下是侍卫步军司杨帆,奉皇上之命来见李庄主。” 李震天道:“就只是送还个银两,怎么这么大的阵势。” 尤大姐从杨侍卫的身后走了出来,说道:“今日不仅仅是送还银两。还逢皇上之命,带来了别的东西。”对着后面的人说,“抬上来吧。” 只见四个人抬着沉甸甸的两个大箱子走了过来,尤大姐说:“这是李夫人当日所用的八千两,在这里如数奉还。” 欧阳兰看到了尤大姐,带着冯氏母子三人走了过来,说:“尤掌柜,你来了正好。现在这母女两人都在,你须向她们道歉才是。” “这。。。”尤大姐看到冯氏母女,犹豫着。 “怎么了尤掌柜,很为难吗?” 冯氏道:“算了,李夫人。” 欧阳兰执拗的说:“不能算了。今天正好你们人都在这里,必须要让她给你们道歉才行。” 见欧阳兰不依不饶,尤大姐缓缓对着冯氏道:“不好意思。这位夫人,前几日是我们的不是。在此给你和你女儿赔罪了。”不过这话中却是听不出丝毫的愧疚之情。随后尤大姐对着欧阳兰道:“李夫人,您可满意?” 欧阳兰听得出,这尤掌柜并非真心悔过,但是眼下也只能做到如此,算是给冯氏母女一个说法。欧阳兰没好气的说:“把银子放到这,你就走吧。” 这尤掌柜反尔笑着说:“李夫人,这就仓促了不是。今日前来不仅仅是送还银两,还奉皇上和娘娘之命,送您和李庄主两件贵重之物。” 尤掌柜一挥手,只见两个婢女,双手恭恭敬敬的端着两个箱子走来,尤掌柜将两个箱子打开,两件华丽的衣服出现在众人眼前。一个箱子里放的是黑底金丝大氅,另一件是淡黄青丝裙,衣服上都镶嵌着金珠宝玉。尤掌柜道:“这两件衣服是皇上和娘娘特意为您和李庄主准备的。还请两位试穿,若有不合适的地方,我需拿回去命人修改。” 李震天倒是不急着将衣服拿出,对着尤掌柜问道:“还请尤掌柜说一下,这是何意?” 尤掌柜道:“李庄主可还记得,昨日答应皇上成立商会之事。” “记得。” “皇上将于五日之后,举行登基大典,同时宣布商会成立之事。那您一定是要出席的,这是皇上和娘娘专门为您和夫人准备的衣服。” 李震天恭敬的对着尤掌柜作揖,道:“原来如此,那还请尤掌柜替我谢过皇上和娘娘。” “好的。那么请李庄主和李夫人去试一下,有不合适的地方,需赶紧修改才是。”尤掌柜对着那婢女说道:“还不将衣服送到李庄主的房间!” 李震天便搂着欧阳兰半推半就的回了房间,试衣服去了。这么大的阵势,自然是引得不少人的围观,这李震天的偏室周夫人也不例外。本来在屋内休息,听到外面的动静,也出来查看。一看竟是来寻李震天的,随后凑近些,才明了此事,和自己这个偏室毫不相干,脸上满是失落之色。然而,这都没有逃过那尤大姐的眼睛。 李震天和欧阳兰上楼去试穿衣服,尤大姐便走到了周夫人的身边,问道:“请问这位夫人是?” 周夫人尴尬的笑了笑,说:“我是李庄主的偏房,周氏。” 尤大姐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李二夫人。“尤大姐道:“模样容貌秀丽,仪表端庄呢。李庄主当真是好福气呢。” “您过奖了。我那姐姐才是呢。” 尤大姐介绍着自己:“我是醉春楼的尤掌柜,人们都喊我尤大姐。”随后反驳道:“李二夫人此言差矣。你若是说容貌,李夫人的确是强你一些。但若说这礼仪风范,旺夫持家,我倒是觉得李二夫人强李夫人十倍呢。唉,只可惜呀。” 周夫人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本来她就对欧阳兰不服,此时,经这尤大姐惋惜道,更是咬牙切齿。 李震天和欧阳兰试好了衣服,走了过来。 “看来他们已经试好了,李二夫人,我先失陪了。”尤大姐说着就想李震天那边走去。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李震天夫妇二人穿上这衣服,身形气度立刻上升了好几个层次,李震天黑色大氅上绣着金色的龙纹,看着气质非凡,加上李震天本就壮硕的身形,更是显得威风凛凛。欧阳兰是淡黄色的衣衫配以青丝在身,身上还有数不尽的珠宝镶嵌其中,尤其是腰间的方形玉带,尽显华丽之姿。 “娘!你穿得好漂亮啊!”李羽凑了过去,看着自己娘亲夸赞道。 欧阳兰嘿嘿的笑着,得意的说:“漂亮吧!” “嗯嗯!”李羽说着,就用小手去抓自己娘亲的裙摆。 欧阳兰轻轻拍了一下李羽的手,说:“可别乱抓,这可是很贵重的东西哦。” 尤大姐走过来,向着李震天夫妇道:“看来非常合身呀。李庄主身形挺拔,气度非凡,饶是许多将军都未必有您这威严呢。李夫人这个更是雍容华贵,端庄大方呢。”然后声音又提高了好几度,说道:“尤其是这个玉带,用的是上好的蓝田玉。这套衣服的点睛之笔哦。”这让在另一边的周夫人听得清清楚楚。 杨侍卫走来说:“好了。看来是没什么问题。那我们就告辞了。这些守卫和下人都供你们使用。”杨帆指了指门口的队列整齐的那些人。 李震天摆摆手说:“这么多人,我们怎么用得来。而且,也没有地方让他们住啊。” 杨帆说:“李庄主放心,皇上已经交代了,包下了整座客栈供你们使用。费用之类也都无需操心。” 李震天道:“那就麻烦你了。替我谢过皇上。” 杨帆道:“没什么。我也是奉命办事。这里既然没有什么问题了,我和尤掌柜便回去复命了。” “好,那你们一路走好。” 杨侍卫抱拳告辞,便和尤掌柜一起离开了客栈。李震天送杨侍卫走后,突然打了颤,扭头一看,只见欧阳兰双手抱臂,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李震天陪笑道:“夫人,你穿的这个真好看。” 欧阳兰道:“先不说衣服的漂亮不漂亮事情,为什么皇上要给你送衣服?还是醉春楼尤掌柜来送的!” 李震天想着,这女人怎么翻脸这么快,刚刚沉浸在这华丽的衣服上,突然就质问自己了。便将昨日,欧阳兰走后,皇帝对他说的商会之事给欧阳兰叙述了一遍。 欧阳兰听后,沉思了一会儿,说:“也就是说,是皇上的意思?” “是的。” 欧阳兰喃喃道:“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算了,你先把这些人安排了吧。” 李震天疑惑的说:“安排什么?” “喏!”然后用头,指着客栈门口已经站立整齐的两排人。前面一排是六个人,身穿甲胄,是护卫。后面左边五个下人和右边五个婢女。 李震天看了看这些人,说:“那就你来安排吧。” “好吧。”欧阳兰应了一声。欧阳兰便开始了人员的调配。欧阳兰出自铸仁门,门中人员众多,从小跟着自己的父亲和两位兄长,耳濡目染,也是有些管理的经验。从这三批人中,各挑了一个较为老成的人作为临时的领班,安排了一下他们的要做的事宜。安排好这一切之后,站到这两排人面前,抱拳作礼,对这些人道:“这几天需辛苦各位了,还望各位务尽其责。”这话让这些人紧张的情绪轻松了一些。当他们看到欧阳兰趾高气昂对着尤掌柜的时候,还觉得这次要服侍的是个穷凶极恶,蛮横无理的人。 李震天见欧阳兰安排好之后,就打算带着欧阳兰回房间将衣服换回来。暮兰走了过来,说:“夫人,您还没有安排我呢。” 欧阳兰嗤嗤一笑,说:“我给你安排了呀。你和她们不一样,你仍旧是跟着剑馨,她会教你怎么做的。” 一旁的剑馨说:“好。那她就交给我吧。不过现在要做的,是给她们换一身衣服。既然已经是我们吟龙山庄的人了,这形象可不能是这样的。” 此话一出,暮兰的确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欧阳兰欣然道:“行,那吃完饭,就带她们去买些衣裳。” 剑馨应道:“好的。”随后欧阳兰和李震天带着其他婢女的回房间去了。 饭毕,剑馨带冯氏三人就打算出门买衣服。这可把一旁的李羽给羡慕坏了,投来了向往的目光。 暮兰对剑馨道:“馨姨,我们把李羽少爷也带上吧。” 剑馨开玩笑的说:“他现在我可不敢带,万一再跑丢了,夫人怕不是要杀了我。” 李羽听到后,赶紧保证道:“馨姨!你放心,我这次绝对不会乱跑的。” 剑馨似笑非笑的说:“是吗?就这也不带你。” 李羽拉着剑馨的衣服,不肯松手,说:“馨姨,你就带上我吧。” 暮兰自告奋勇的说:“馨姨,这次,我看着他,不会让他乱跑的。” “对对对。馨姨,这次让她看着我!” “行啦。你能不能出去我得问问你娘去,她不点头,你就老老实实在客栈待着吧。”剑馨用手戳了一下李羽的小脑袋。 李羽吐了吐舌头,说:“馨姨,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在这里等我吧。” ------------ 第一卷 三十四章。羽出囚笼感新意,母女又见引祸人 剑馨走了之后,李羽一屁股就坐在凳子上,等着剑馨的消息。 暮兰对着李羽说道:“我记得你说你七岁对吧。” 李羽道:“对呀。” 暮兰嘿嘿一笑,神气的说:“那就对了,叫姐姐。” 李羽不解的问:“啊?为什么呀啊?” 暮兰回答道:“因为我比你大啊。” “为什么你比我大?” “我今年十岁,你今年七岁。我是不是比你大。” “十就比七大吗?” “当然啦。你堂堂吟龙山庄的少爷,不会是不识数吧?”暮兰打趣道。 李羽现在对数数这个事的确是不太精通,但仍是不甘示弱的说:“我当然识数啊!”掰着手指头开始数数,“一,二,四,七。” 暮兰看着李羽掰着手指头的样子着实好笑,帮李羽掰着手指,说道:“一,二,之后是三,然后是四,然后是五。拿出另一只手。” 李羽伸出了另一只手,暮兰说:“握住。”李羽将手握成拳头,然后暮兰掰出来一个指头,说“这是六。”掰开两个指头,说:“这是七!七!就是你现在的岁数。至于我的岁数嘛。”暮兰把李羽的手掌全部摊开,说:“两个手指加起来就是我的岁数,我是不是比你大!” 李羽不服气,自顾自的掰着手指头数着,“一,二,四,不对,是三,四,五,七。” 暮兰纠正道:“五过之后是六呢。” 李羽不耐烦的说:“哎呀!不数了不数了。” “那你就叫姐姐吧。” 李羽虽然不清楚七跟十到底哪个大,但是他却知道,叫姐姐,就会矮人一截,因此不愿意叫,索性就什么都不说,把脸扭到一边去,装作没听到。 暮兰见这个情况,威胁道:“你如果不喊我姐姐,我一会儿就不让馨姨带你出去!” 一听这话,李羽立刻服了软,“别别别!我喊还不行嘛。”用蚊子那般大小的声音喊了一个“姐。” 暮兰俯着耳朵凑过来,“你说什么?” “姐。”李羽又小声的嘟囔了一声。 暮兰说:“你是不是不会喊啊。我让别人给你做个示范。石头!”暮兰对着那边的方小石喊了一声。 石头用稚嫩的童声问:“怎么了?姐姐。” 暮兰对着弟弟命令道:“叫一声姐,声音大点!” “姐!”方小石大声的喊了一声。 暮兰得意的看着李羽,对着方小石说:“乖啦。将来姐姐给你买糖吃。” “好!”方小石应道。 暮兰对着李羽说:“这样才对,来吧,叫姐。叫姐,一会儿姐领你出来玩。” 面对可以出来玩的诱惑,李羽选择了妥协,心想,叫就叫,反正也不会掉块肉,心一横,大声喊:“姐!” “哎!”暮兰如同一个胜利者一般,伸出双手手捏了捏李羽的脸。 这一幕正好被剑馨看到,笑道:“哎呀。怎么叫姐了?我还以为除了你娘,你谁都不服呢。” 李羽一下子羞红了脸,说:“我这是。。。” 暮兰解释说:“没什么。我对少爷说,说我比他大,他应该喊我姐姐。少爷这个人讲道理,就喊我姐姐啦。” 剑馨欣慰的说:“他如果真这么听话就好了。羽儿,你娘答应你,让你跟着一起出来,不过,这次可不能再乱跑了。等等赵师父,他跟我们一起。” 李羽说:“那我去房间喊赵师父去。”就跑回房间,赵束正在换便衣,李羽就想拉着赵束,赶紧出门,让赵束甚是尴尬。 众人终于在李羽的催促之下出门了,客栈门口就是一条小街,各种小商小贩都在叫卖着东西,有学人说话的鹦鹉,有吹气捏着的糖人,有一浇水就会小孩撒尿的水壶,等等好多新鲜的东西。李羽如同一只出笼的小鸟,轻快的在街上游窜着。东看看,西瞧瞧,到处瞅这些新鲜玩意。不一会儿就越跑越远了,剑馨无奈的看了看赵束。赵束一个闪身,随后就跟提溜小鸡崽一样,把李羽给提溜了回来。 剑馨有些生气的说:“你在这样,就把你送回去了啊。” 李羽嬉皮笑脸的点点头,说:“我不乱跑就是了。” 赵束把李羽放了下来。谁知道刚落地,李羽又准备窜的时候,却是被暮兰抓住了衣领。暮兰眯着眼说:“你呀,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记吃不记打。上次幸好是我们俩一起的,下一次,如果没人帮你,你再走丢了,那可不是”暮兰另一只手戳李羽左胸口,一字一顿的说:“这。小。事。了。”每说一个字,就用手戳李羽左胸一下。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李羽虽然没什么大碍了,可这左胸口若是不动它还好,如果被人戳的话,也还是疼痛难忍的。被暮兰这么戳了这么几下,疼的李羽哇哇乱叫,“别别别!别戳了!” 暮兰松开李羽,掐着腰教训道:“你再乱跑,把你抓回来,就戳你几次。看你还跑不跑。” 这回,李羽可是真真的被戳到了软肋,被暮兰这么一教训之后,的确是老实了许多。但是活力也随之烟消云散,如同一个失落的小跟班一样,默默的跟着众人。 恰逢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经过,暮兰对剑馨说:“馨姨,我想吃糖葫芦,你能给我买几个吗?” 剑馨见了,连连点头,毕竟,哪个女人能抵抗糖葫芦的诱惑呢。剑馨点了点人数,打算买几个糖葫芦。冯氏连连摆手,拒绝了剑馨的邀请。而赵束也是以自己不喜欢吃甜食为由,没让剑馨给自己买。剑馨买了四串糖葫芦,自己拿了一串,将剩余的三串给暮兰,让她分一下。 暮兰给弟弟石头,分了一串之后,走到李羽的面前,说:“怎么了?还生气呢?来,吃个糖葫芦。” 李羽脸扭到一边,说:“我不吃!” 暮兰依旧是拿着糖葫芦在李羽面前晃了晃,说:“你真的不吃?” 李羽看了看糖葫芦,抿了抿嘴,还是倔强的说:“不吃。” 暮兰故作惋惜的说:“那可太可惜了,我就不得不吃两串了。”说着暮兰就拿起一串糖葫芦,咬了一颗在嘴里,还故意吧唧吧唧嘴,让李羽听到。 女人抵御不了糖葫芦,小孩子也是一样。李羽咽了一口唾沫,不去看暮兰。不一会儿,暮兰吃完一串糖葫芦,拿起另一串糖葫芦,说:“那我可真吃了。” 李羽沉默不语,脸上露出一点点悲伤的表情。 暮兰继续在李羽耳边低语,“真的不吃。” 李羽扭头看了看,又扭了回去,又看看,又扭回去,重复了几次之后,暮兰把糖葫芦递到李羽的手里,说:“好了,吃吧,不让你乱跑也是怕你再出事情。你真想去哪看看,去哪玩,你就给我说,我带你去。不过,不准一个人乱跑,知道吗。” 李羽听到暮兰说的话,高兴了许多,“恩!好!”于是,就边吃着手中的糖葫芦边说:“你对我真好。” 暮兰眼尾上挑,“那当然,我是姐姐嘛。要照顾弟弟的嘛。” “恩,暮兰姐。”李羽又喊了一声。这之后,李羽就拉着暮兰一起在街上到处乱逛,看着各种稀奇的小玩意。 不知不觉走到了布匹店,剑馨带着冯氏三人选了几匹布,又去裁缝店根据冯氏母子三人的尺寸,各做了一件衣服,忙完这一切,不知不觉也是红霞万道,日薄西山。正当众人打算回去的时候。冯氏母女的脸上皆露出鄙夷凶狠之色,向同一个方向看去。 顺着冯氏母女眼光看去,一个醉醺醺的酒鬼正在一个酒店门口撒泼打滚。 “什么?前几天还三百文一坛,怎么今天就他娘的涨到六百文一坛了。” 那店老板对着酒鬼吼道:“钱晾,你个泼皮无赖!什么时候都没卖过三百文一坛的,赶紧拿酒钱,不然就拉你去见官。” “见官就见官,老子还要告你坐地起价呢!”只见这钱晾拿起手中的酒坛,然后将酒坛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往地上一扔,摔了个稀碎。随后又扔出来一个脏兮兮的小荷包,说:“老子就只有三百文,爱要你就拿走,不要咱们就去见官。” 店家气得脸上发紫,在钱晾身上狠狠地踹了几脚,说:“赶紧滚,以后我可不会再卖给你酒了!”自认倒霉的店家,把地上的三百文捡起来,怒气冲冲的走回了店里。 钱晾被这店家踹了几脚,起身大声叫嚷着:“老子前几天银子多着呢!要不是老子运气不好,输了点钱,会他娘差你那点酒钱!呸!谁稀罕你这破酒!” 冯氏母女二人伫立在此,看着那钱晾摇摇晃晃的往人群里走去。若是此时杀人不犯法,只怕这母女两人,立刻就会拿起一把尖刀捅在那钱晾的身上。可是,母女两人如今只能眼见这钱晾离去。 剑馨赶紧说:“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我知你们心中不是滋味。可,毕竟杀人偿命。你们母女切莫冲动呀。”. 母女两人咬了咬嘴唇,暮兰挤出一丝丝的笑容,说:“没事,馨姨。”又对着冯氏说:“娘!没事,啊。” 冯氏没有说话,只是抱了抱自己的女儿。随后众人便一起回客栈了。 ------------ 第一卷 三十五章。少爷心念抓祸端,母女解恨谢众人 李羽一行人回到客栈之后,暮兰问道:“馨姨,我和我娘还有我弟弟今天住到哪?” 剑馨恍然大悟的拍拍头,说:“对对对!忘记给你们安排房间了。不过没事,现在整个客栈,我们都包下来了,我去问问夫人把那些人安置好之后,还有没有房间了。” 暮兰回应着:“好。馨姨你去问一下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因为她们也没有行李一类的东西,因此就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等着。 李羽对着赵束说:“赵师父,我们也回房间吧。我这好几天都没练功了,你指点指点我。” 赵束知道李羽是个勤快的孩子,也没有多想,应道:“好。” 李羽赵束两人回到房间,李龙战正在房间里看书。李羽就把房门一关,对着赵束,悄声说:“赵师父,你能帮我个忙吗?” 赵束疑惑的问道:“什么忙?” “就咱们今天见得个酒鬼,我记得当时他在我脸上打了几下,这个仇我得报。” 赵束耸耸肩,说:“你早说嘛。那我刚刚在路上就帮你揍他一顿了。” “赵师父,刚才暮兰姐和她娘那样看着这个人,你怎么不出手啊?” 赵束说:“你是我徒弟,你有事,我肯定管。她们,我和她们也不熟,我为什么要帮她们?” “赵师父,你这也太。。。太。。。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赵束的回答让李羽觉得有些好笑。 “行了,你说说吧。你想怎么报仇。” 李羽道:“赵师父,你把他捆好抓过来就行。” “行。”赵束准备出门的时候,又对李羽补充了一句:“一会儿人带回来,下手注意点,别闹出人命。” “这个赵师父你放心!”李羽保证道。 赵束打开门,走了出去。李羽走到李龙战的身边坐下,说:“大哥,你看什么呢?” 李龙战把书面摊开给李龙战看,说:“《史记》” 李羽看着厚厚的一本《史记》,不禁咂舌,说:“大哥,刚刚那个事,你不会对别人说吧。” 李龙战道:“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李羽听后,一脸疑惑的看着李龙战,弱弱的问:“啥意思啊?” 李龙战用手抵着额头,无奈的说:“就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意思。” “哦哦。这样啊。所以这事。” “既然他打了你。你还回来也是应该的。” 李羽点点头,道了一声“好。” 房间外,剑馨自言自语道:“人都跑哪去了?小姐和庄主不在,怎么连二夫人也不见了。” 看着剑馨回来,暮兰上前问道:“馨姨,怎么样了?” “夫人和庄主都不在,我去问问掌柜的吧,他那边应该也有记录的。” “那我和你一起吧。”暮兰跟着剑馨到柜台找到掌柜,掌柜给安排了一间空房。 钱晾这人虽不怎么样,名声倒是大的很。那附近的人都认识他,不过嘛,大家是都认识他无赖的样子罢了。赵束很轻易的就问到这钱晾的住所,于是便直接到了他家。悄无声息的进来他家的门,看着醉醺醺的还在床上熟睡着的钱晾。赵束也不多言语,拿出绳子,利索的将这钱晾一捆,找个麻袋一套,趁着月黑风高的,扛着麻袋就径直的回到了客栈。正好剑馨和冯氏母子三人去房间了,客栈大厅只剩一个掌柜的。见到赵束扛着个麻袋,说:“赵先生,这是什么呀?要不要安排人帮忙?” 赵束没有丝毫的紧张,憨笑道:“没什么?抓了些野味而已。我自己扛过去就行。” 掌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道:“好,那您忙。” “掌柜的,一会儿,可能有点动静,您别见怪。” 掌柜有些担忧的说:“赵先生,你不会是在房间里处理这些野味吧。” “放心,掌柜的。我是老行家了,不会把血溅到您的房间里的。” 掌柜的只得点点头。 赵束把麻袋带到了房间,往地上一放,掀开麻袋口,对着李羽道:“人在这了。” 李羽看到麻袋里呼呼大睡的钱晾,兴奋的对着赵束说:“赵师父!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太敬佩你了!等我一下,现在就去喊人。”李羽跑出房间,见到客厅里没人,也不知道暮兰她们在哪个房间,便就大喊了一声,“暮兰姐!” 正在收拾房间收拾的暮兰等人听到了声音,就出门去看。暮兰看见客厅的李羽,问:“你刚刚喊我?” 李羽摆摆手,神秘兮兮的说:“来来来。有好东西给你看!” 暮兰对着母亲说道:“娘,你先收拾着,我去看看。” 剑馨跟着暮兰一起走了出来,道:“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秘的。” 暮兰和剑馨准备进房间的时候,被李羽拦了下来,说:“暮兰姐进来就行。馨姨,你就不要进来了吧。” 剑馨一脸严肃的说:“嘿?凭什么我不能进?倒是你们,一屋子的大男人,叫一个女孩进来,你们想干什么呀?” 剑馨不由分说的就走进了屋子里,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的钱晾,“呀!”大叫了一声!赵束赶忙关上了门,一手搂着剑馨的肩膀,另一只手捂住了剑馨的嘴。赵束摇摇头,剑馨点点头。赵束松开了剑馨的嘴,剑馨有些害怕的说:“你们不会是把他?杀。。了吧!” 暮兰刚刚也已经跟着剑馨走了进来,见到地上的钱晾,同样是有些惊讶,不过没有剑馨那么大的反应。 赵束解释道:“想什么呢,就是羽儿说这人打过他,他想报仇,让我把他给抓来。” 剑馨教训道:“赵束,小孩子也就罢了。你这么大的人,也跟着他胡闹啊。” 李羽赶紧走来,帮着赵束解围,“馨姨,是我让赵师父去的,有什么错,你就赖我好了,不关他的事。” “你的事一会儿再说,赵束,赶紧把人放了。” 李羽冷冷的说:“抓都抓来了,让我报了仇再放也不迟。”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往那钱晾的脸上一泼。 钱晾被这杯水泼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睛被水迷住,只能看到些光亮。但能感觉得到自己被捆住,绑到了不知道什么的地方,赶忙闭着眼睛,央求道:“各位大爷们!小弟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抓我来干什么啊?” 李羽走到钱晾的面前,在他胸口上踹了一脚,恨恨的说:“你还认识我不认识了?” 钱晾微微的睁开眼睛,看到了李羽,解释说:“啊!原来是当时,醉春楼的那个少爷啊。我给你说,当时那事,都是醉春楼的人,对!那个王护卫!他让我干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啊!你有事,就去找他们吧!” 李羽听到这人把一切过错都推到醉春楼的头上,又好气又好笑,又在他身上踢了两脚,然后把暮兰拉了过来,说:“有什么话,你跟她解释吧。” 暮兰头发扎了起来,不似之前那样蓬松脏乱,又换一身新的衣服,白净的小脸如同出水芙蓉一般,这倒让钱晾没认出来,问道:“这个小姐是谁啊?” 暮兰愤愤的说:“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钱晾通过声音听出了她就是小兰,故作亲昵的说:“小兰姑娘啊!几天不见更加漂亮了。你现在怎么样啊?你娘怎么样了?还有你弟弟,病好点了没?” 不提冯氏和自己的弟弟还好,提了冯氏和弟弟,暮兰的更是火冒三丈,在这钱晾的脸上啪啪的扇了两个耳光,凌厉的说道:“多亏了有贵人相助!我娘和我弟弟好得很。” 钱晾欣慰的说:“是吗?那就好,那就好。你让他们把我放了呀。” “放了你?凭什么放了你,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我问你,你从哪里找人开的药方,险些害死我弟弟,知道吗?还假意说,把我送到富贵人家,结果是把我送到青楼里面!” 钱晾仍死犟着说:“都是醉春楼!她们让我这么做的!” “又是醉春楼?我们母子三人逃难在这里,人家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我们,怎么就看上我们三个了?” “这。。”钱晾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暮兰继续说道:“后来,我曾托一位先生去寻那个大夫,谁知那人根本就是江湖骗子,他自已都说是你跟他商量好的。我们三人差一点被你害死!你知道如果不是李庄主李夫人和李少爷,我们母子三人现在是什么下场吗!”暮兰越说越气,不断的用拳头去锤打这钱晾,打着打着,看到了一旁的凳子,搬起来就准备朝着钱晾的头砸去。 剑馨赶紧抱住了暮兰,赵束则是把暮兰手里的凳子给卸了下来。暮兰被剑馨抱住之后,在剑馨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钱晾听了暮兰说的话,低着头一言不发。 此时,响起了敲门声,不知是母女心中有感应,还是心中挂念女儿,收拾好房间,就赶忙来到这里。 冯氏在门外说道:“小兰,你还在里面吗?” 暮兰带着哭腔回应:“娘,我在呢?” 冯氏听到女儿的话里满带哭腔,着急的说:“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娘现在就进来!” 暮兰擦了擦泪,对着门外说:“娘,我没事。没人欺负我。” 剑馨对赵束扭了扭头,让赵束把门打开,赵束打开门,未防止冯氏再激动起来,挡在门前说:“夫人,屋里有些事情,一会儿进来后还请不要大惊小怪。” 冯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进到屋里看到女儿在流泪,走过去抱着女儿,问道:“女儿,怎么了?” 暮兰指了指地上的钱晾,冯氏看去,同样的怒火中烧,同样的搬起来地上的凳子就准备去砸那个钱晾。吓的那钱晾跟虫子一样,往一边爬着。剑馨和暮兰赶忙抱住了冯氏,剑馨叫苦不迭,心道:这娘俩怎么一个样啊! 冯氏放下凳子,暮兰和剑馨一起扶她坐到了另一个凳子上。暮兰说:“娘!你别生气了,刚刚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冯氏喘着气,恶狠狠的看着这钱晾,顺了一口气说:“你这种王八蛋,早晚回遭天谴的!”又顺了一口气,问道:“钱呢?” 钱晾问:“什么钱?” “当初卖我女儿的一百五十两。是不是被你捡跑了?” 钱晾低着头,脸扭到一边,说:“已经。。。没了。。。前几天,去赌钱,输了。。。” 冯氏一听,又激动的站了起来,“什么!拿着卖我女儿的钱去赌钱!你这种人,还是赶紧去死吧。” 暮兰赶忙扶着母亲坐下,说:“娘,算了。跟这种人计较什么呀。没了就没了。将来我挣钱孝敬你。” 冯氏点了点头,对着钱晾说:“你赶紧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钱晾也不是不想走,只是被捆着站起不来。赵束走过去,拿着一个张开着的剪刀,随后一划,这钱晾身上的绳子都被划断了。 暮兰见到钱晾的绳子解开了,说:“滚啊!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 钱晾赶忙爬起身子,打开门,跟脚底抹油一样的跑了出去,穿过客栈大厅,赶紧灰溜溜的走了。 暮兰准备扶着母亲出门,母女俩回头对着众人深深的鞠躬,说:“谢谢你们。” 剑馨说:“我什么都没做。你要谢就谢赵束先生和羽儿吧。” 暮兰走过去,虽然她不懂什么江湖礼仪,走到赵束面前,模仿着别人抱拳鞠躬,真诚的说道:“多谢赵先生。” 赵束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他第一次被陌生人感谢,况且此番也不是他的意思,摆摆手说:“都是羽儿的主意。” 暮兰点点头,走到李羽面前,说:“谢谢你。” 李羽歪着脑袋,装作不经意的说:“没事,我好歹喊你一声姐嘛。我就帮你个忙喽。” 听李羽这么一说,暮兰扑哧笑了一下,然后就和母亲回房间了。 见冯氏母女都走了,剑馨也离开了房间。 “呀!这是什么呀?我可没泼这么多水吧!”李羽指着地上的一滩水说道。 赵束看了看,说:“估计是那人吓尿了。” “吓尿了?”李羽回想到自己犯错,被自己母亲追着打的时候,好像也有想尿尿的感觉。 “那现在怎么办啊?” 赵束无所谓的说:“找个东西擦擦,把窗户打开,跑跑味儿呗。” 李羽不可置信的“啊”了一声。 今日下午晡时,李震天夫妇再次驱车来到了驸马府。同是晡时,醉春楼门前,一个女人身穿带帽斗篷,对着门外迎客的二姐悄声说道:“劳烦通传一下尤大姐,吟龙山庄的二夫人周氏求见。” ------------ 第一卷 三十六章。大姐出计周夫人,驸马府内解兰疑 晴二姐没搭理周氏,缓缓地从周氏身边走过去,手中却是给了周氏一个腰牌,悄声在周氏耳边说道:“穿过大厅,然后顺着小路径直往东边走。”话毕,晴二姐若无其事的走到了另一边,继续对着来到这醉春楼的顾客笑脸相迎,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周氏穿过大厅,走到了出口处。两个头发蓬乱,痞里痞气的人,看见周氏过来,拦住了周氏说:“后面不能去,你找乐子就往那边去。” 周氏见这两人,看着他们的衣着样貌,露出不屑的表情,将手中的腰牌亮了出来。这两个人一见到腰牌,立刻恭敬了起来,说:“原来是大姐请来的人,您请过去吧。” 周氏不搭理这两人,按晴二姐说的路,走到了醉春楼后面的一处庭院。庭院门口就看到两个守卫,二人皆穿着银色的铠甲,腰间配着腰刀,身形伟岸,昂首挺胸的站在了庭院门口,与刚刚大厅后面的那两个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周氏心道:这才像个样子。 周氏走近,微笑着对这两个守卫行了一个礼,说:“劳烦通传一下尤大姐,吟龙山庄的周氏求见。”便双手托起腰牌递了过去。 一个守卫抱拳回了一个礼,拿起腰牌看了看,把腰牌给了旁边的那个护卫,说:“你带她进去吧。” 另一个护卫说:“行。”拿着腰牌对周氏说道:“跟着我走,不准私自乱跑。不然,小心你的性命。” 周氏听后,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凡是来醉春楼后院的人,无论是谁,都不可以私自在里面乱走,必须有人带路前行。周氏跟着守卫走进这庭院。庭院不大,周氏不免向四周张望着。庭院里不论是走廊的石柱,还是红木的横梁,屋顶的青瓦,还是地上的地砖看着都不是寻常的用料,处处彰显着昂贵之气。风景很是秀丽,到处都种着名贵的花卉,无论走在哪里,都能闻到清新的花香。在路上,周氏还不免能瞥见一些其他的巡逻的守卫。这后院的道路错综复杂,如果没人带路的话,周氏还真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去。 周氏前面那护卫,头都没回的提醒道:“最好不要到处乱看。” 周氏被这人一句话将思绪拉了回来,回了一声是,便不敢再四处张望。 护卫带周氏走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门外同是有两个护卫把守着。见到这个护卫走来,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带周氏来的护卫对周氏说道:“你等着。”周氏点头。这护卫便走了进去通报,随后对着周氏说:“请进来吧。” 周氏走进房间,护卫将腰牌还给周氏,就离开了。周氏看到,尤大姐看着桌上的几本厚厚的账本。尤大姐抬头一看,脸上立刻流露出笑容,说:“呀!这不是李二夫人嘛!怎么想着来我这里串门啊。” 周氏同样笑着说:“当时客栈,我与尤大姐你一见如故,今日特来拜访。” “是吗?那真是承蒙李二夫人抬爱了,请坐吧。”婢女搬了两个椅子和一张小圆桌,放到周氏的身边。尤大姐也起身走了过去,坐在了周氏旁边,很有风度的对婢女道:“看茶。把前几日王大人送来的碧螺春泡一壶来。” “尤大姐,您太客气了。” “哪里的话。李二夫人专门到访,我也不能亏待于您啊。” “什么李二夫人的。我姓周名唯敏,你喊我唯敏就行。” “这不大好吧。” “没事,我看你虚长我少许,我也喊你大姐便是。”随后周氏从袖中取出来一个玉手镯放在桌上递给尤大姐。“前些日子,我看到了这个镯子,甚是喜欢。可惜买来之后,似乎我与它不太搭配,昨天看到了大姐你,觉得这镯子与你甚是相配。” 尤大姐拿起这玉镯子,看了看,说:“质地沉稳,晶莹通透,的确是个上品。可你就这么送给我,我怎么好意思呢。” “无妨无妨,我说了与大姐你一见如故,送好友一个物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唯敏,你话是这么说,但我也不是那厚颜无耻的人呀。就这么收你东西肯定不行。要不这样,将来,你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对我说便是,我一定竭尽全力。” 周氏听到大喜,说:“真的吗?其实眼下,我就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哦?说来听听。” “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偏室。现在,我有一子,唤作龙战。可庄主呢,偏爱正室欧阳兰和他们的孩子李羽。将来这家业我觉得也必定会传入他们母子之手。你也听过吕太后和戚夫人的事情,若真是如此,将来我母子必定没有出头之日。我看你人脉广,结交过不少达官贵人,所以想请你引见几位与我们认识。将来若是我们母子,自立门户,还能有个帮衬。” “哦~看来你不想做戚夫人,是想做薄太后啊。” “薄太后,我自然是没那般本领,不过是将来我母子二人留条后路而已。” “我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说。” “与其被动挨打,为什么不主动出击呢?” “大姐,您这话什么意思?” 尤大姐在周氏耳边低语了几句,周氏听后,连忙摆手说:“不行!不行!怎么能做这种事?” 尤大姐无奈的说:“那我就没办法喽。那些达官贵人我可以帮你引见,但是说句不中听,你和人家结交是要花不少银子的。况且,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到深山有远亲。你将来如果真的落魄了,那些人,还真未必会去帮你呢。” 周氏听尤大姐这么一说,如同一盆冷水迎面泼来,面如死灰。心中打定了主意,对大姐说:“好,我做。” “做什么?” “就按大姐你说的做。” “好。” “可是,我该怎么安排呢?” “放心,我会帮你安排的。”两人便开始计划些了什么。 李震天和欧阳兰一起来到了驸马府。 李震天道:“兰儿,我们这几天是不是来的太勤了。” “刘湛是我义兄,有什么啊?” “即便如此,一直叨扰总不太好。况且前些日子羽儿受伤,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 “那你下次多提些礼来嘛!难道是舍不得花钱呀?” “也不是。况且,我们这次买了不少礼了。”李震天摊着手,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诸多物品。 李震天夫妇两人走进驸马府,云开公主正在前厅,看到震天夫妇,前去打招呼,“震天,兰妹妹,你们来了。走吧,等着你们呢。” 欧阳兰疑惑道:“你们知道我们要来?” “我是不知,但韩大哥说你们会来。真是的,每次都让他猜中了,我看他别当大夫了,去算命得了。”云开公主捂着嘴笑道。 云开带着震天夫妇来到后堂。见到震天夫妇到来,韩季对着刘湛说:“一坛女儿红啊!” 刘湛不情愿的说:“行行行!什么时候欠过你的?” 云开公主一脸无奈,敢情让自己在前厅迎接客人,这两人在这赌酒呢。 欧阳兰一屁股就坐在了刘湛和韩季的旁边,还没来得及开口,韩季先开口道:“是不是问商会的事?” 欧阳兰被韩季看出了心思,但又不想承认,说:“不是啊。前几天羽儿受伤,我们在驸马府住了几天,这不是来谢谢刘兄和嫂子嘛!” 刘湛说:“这种小事,还犯得着专门来谢啊。只要你和震天想,长住都没事。” “嗯嗯!刘兄最好了。” 刘湛不怀好意的笑着,看着韩季,似乎这次没让他说中。但韩季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过,赵老。。。”看到云开公主,欧阳兰赶紧改了口:“皇上安排人到客栈送了两件衣服,说是五天之后让我们参加登基大典,让震天成立商会。” 韩季应道:“没错!”然后在刘湛面前伸出了两个指头,刘湛把韩季的手给拍了下了。 韩季起身对众人说:“这个事是我对皇上提议的。还记我们当初的理想嘛!” 刘湛说:“记得,天下太平,再无祸事。” “是啊。天下太平。想天下太平,那就必须把朝廷,江湖以及百姓之间划上相连的桥梁。现在这个局势,刘湛你掌管誓江盟,如今又打败了王继恩,江湖上大多人都以你为首。皇上,大宋的皇帝,普天之下,皆为王土,就算你和先帝有约定,他自然不会愿意你这样做大的。那么如果想把江湖和朝廷变成紧密相连的关系,最直接的就是,钱!” 刘湛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是想通过江湖和朝廷之间的商贸往来,加固江湖和朝廷的关系。” “没错。所以,此事最信任同样也是最合适的莫过于震天和他的龙行镖局。本就是走南闯北的行当,成立商会不仅能增加龙行镖局的收入,更是能让江湖和朝廷之间建立不可分割的关系。老百姓其实不关心谁是皇帝,他们关心的是能不能吃饱,能不能穿暖。江湖上那些门派帮派同样如此。好处有了,自然不会有反心。那皇上心里,也是千万个愿意的。所以,只要朝廷,誓江盟和震天所成的商会,三家协作,促进商贸,就能保大宋王朝太平。” 听了韩季的解释,李震天恍然大悟,说:“韩大哥,你果然是足智多谋,神机妙算啊。通过誓江盟和各门各帮合作,这样,龙行镖局,不对,龙行商会很快就会做大做强的。” 欧阳兰听后,却是有些小失落,说:“那样,震天是不是以后就会很忙,没有时间陪我了。” 震天握着欧阳兰的手说:“兰儿。多赚点钱也是为了我们的家嘛。这样以后再回岳父家的时候,你就有面子了。” 欧阳兰反驳道:“我什么时候回家没面子了?” 震天赶紧纠正道:“对对对!是更有面子了。” 云开安慰欧阳兰道:“兰妹妹。我知道你是心疼震天,但是男儿志在四方,你也不能让他沉醉在温柔乡里,是吧。” 欧阳兰只得点点头,云开公主说得没错,自己也无法说让自己的男人,为了儿女情长而放弃成大事的机会,说:“事已至此,那便这样吧。我们送来的东西让含风一会儿收拾一下,我们便告辞了。” 刘湛道:“这就走啊,再留一会儿,吃个晚饭再走吧。” 欧阳兰摇摇头,说:“不了,本就是来找你们商议一下的,既然此事已定,那我们就回去了。羽儿还在客栈呢,而且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 拜别众人,李震天和欧阳兰走出了驸马府,李震天准备去找马车。欧阳兰拦住了李震天,道:“陪我走走吧,最近事情有点多。来到这开封城,都没有好好看看玩玩呢。咱们先就不回客栈了。” “那羽儿?” “有赵束,剑馨看着呢,没事的。” 李震天听后,拉着欧阳兰的手,欣然道:“好的娘子,让夫君好好陪你去转转。” ------------ 第一卷 三十七章。兄弟破晓练武姿,夫人客栈招盗贼 清晨,李羽和李龙战就被赵束喊了起来。李龙战很听话的起床,穿起了衣服。待李龙战穿好了衣服,李羽仍是赖在床上不愿意醒来,“哎呀!这么早。。。起来干嘛呀!” 赵束催促道:“好了。这都好几天没有练功了,三天不练手生,赶紧起床了。你看你哥哥龙战,都已经收拾好了,就差你了。” 李羽缓缓的爬起身子,用睡眼看向窗户,透过窗户纸看到外面黑暗一片,打了一个哈欠:“啊~这天都没亮呢?” 龙战道:“二弟,现在已经是卯时,又叫破晓之时,该起床练功了。” 李羽给自己找理由,“我受伤了,需要多休息。” 赵束见李羽迟迟不起,“你还记得当时跟你交手的,你刘湛舅舅家的知天表弟不?上次人家吃了亏,现在可是为了下次见面,打赢你,天天都在努力的练功呢?” 李羽一听,立刻爬了起来,少年的求胜心被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心道:“不行!上次赢了的确算是侥幸。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得练。”于是,赶紧起床穿衣。 李羽李龙战整装待发,走出房门,就看到下人们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工作了,其中就有剑馨和暮兰。赵束带着李羽和李龙战走到了客栈门前,东方泛起鱼肚白。如今是四月天,清晨的空气还有弥漫着些许寒冷。 赵束道:“如今,我们是在城西。在城中,肯定是施展不开的,所以我们要出城。正好你兄弟俩比比脚力,看谁先到城外。你们活动一下身子吧。” 李羽和李龙战活动一下,随后两人摆做好架势,赵束一声令下,“开始!”这两兄弟如同两匹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快的向着城西的城门跑去。现在城中,除了一些卖早点的,也没什么人,所以两兄弟可以毫无顾忌的在城中的道路上奔跑着。赵束则是不紧不慢,一脸轻松地跟在两人身后。 毕竟,李龙战大李羽两岁,所以要比李羽跑得快些的。李羽看着哥哥越来越来越远的身影,拼命的追赶着,左胸口逐渐的隐隐作痛,嘴里也开始喘着粗气。但是,李羽仍然没有放慢自己的脚步,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咬紧牙关,继续的前进着。眼见就要到城西门口了,李羽看到近在咫尺的终点,用尽最大的力气,加快了速度,终于在最后那一刻,追上了自己的哥哥李龙战,兄弟俩几乎同时到达城门口。 到了城门口,李羽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赵束走了过来,对着李羽夸奖道:“不错不错。控制好呼吸,用我教你的功法来缓解身上的疼痛。”李羽听后,盘地而坐,开始运功为自己疗养。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赵束道:“走吧。” 李羽有些不情愿,“赵师父,这才多大会儿啊,就走啊。” 赵束淡淡的说:“对,现在就走。你要知道,这次是我事先对龙战说了不让他最后加速的呢。不然,最后那一段路,若是你哥哥也加快了速度。你是绝对追不上他的。” “可是。可是。哥哥比我年龄大,而且我还受了伤。” “所以我才没有让你哥哥加速的。好了,走吧。”这时候,赵束并没有打算对李羽仁慈,现在对他的仁慈,将来都有可能会养成以后的大祸。赵束深知,面对已有的困难,必须拼尽全力去面对,而不是为自己找借口,否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李羽站了起来,抖了抖身子,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好!我们走。” 此时的阳光已经照耀万物,清晨的露水闪烁着晶莹的色彩。三人奔走在路上,走到了一片较为宽阔的树林,树林的绿叶遮住了部分阳光,赵束说:“休息一下吧。想想我之前叫你们的基本功法和招式。一会儿要演练起来。” 兄弟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好。”休息过后,兄弟两人便开始了练习。 随着时间的流逝,从出客栈到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两兄弟在赵束的带领下,已是累的筋疲力尽。 赵束看着力竭的二人,道:“好了。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了,休息一下,我们准备回去了。” 李羽听后,仿佛解脱了一般,双手双脚摊开,大字形的躺在草地上,感受着草地的凉爽和些许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突然李羽好像想起了什么,坐了起来,对赵束问道:“赵师父,为什么我的花舞步,不能像你那样运用自如呢?” 赵束回道:“花舞步本来就是一种比较复杂的步法。这个步法是镇江盟,也就是现在的誓江盟,盟主华铁山的妹妹,华小福女侠根据华家功法的北斗步,演变出来的。两者都是以北斗之形作为点位来移动的。不同的是,北斗步是以自己为天权,进行的瞬间七星移动。而花舞则是以对手的方位为天权,来进行的移动,两者虽然看似区别不大。但实际练起来,和实际使用起来却有着很大的差别。不过,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灵活多变,要根据对手的行动,做出最优的位置判断。只是,你现在还太小,对于方位以及身法的使用还有待成长,只要你勤加练习,慢慢就会开窍的。龙战,你要不要也学学看。” 李龙战回道:“好啊。还请赵师父传授,不过,我更想学的是,我爹的那种身法。” 赵束笑了笑,“你们吟龙山庄的身法,甚至武功,都突显了一个特点,那就是雷厉风行。你爹的身法,就如同猛虎恶扑,真是走路都带风的那种。练习那种身法,内功和体格一定要到位,不然可使不出那种感觉。好了,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三人起身,向着城中方向走去。待三人回到客栈,一进门就看到所有人包括剑馨都整整齐齐的排成三排,站在客栈里面。 李震天,欧阳兰和周夫人在所有人的前方,面对着众人。欧阳兰对着下人质问道:“到底是你们谁拿的?” 下人们都窃窃私语了起来,但无人回答欧阳兰的问题。 欧阳兰提高了音调,威胁道:“我再问一遍,到底是你们谁拿的走了我和庄主房间的里的玉带。如果让我自己找出来,绝对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周夫人顺着欧阳兰的话补充道:“对你们说,那条玉带可是皇上御赐的,你们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如果被抓住,那绝对是杀头的罪,可要想清楚了。” 此话一出,下人们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欧阳兰见到这种场景,看着众人点点头,没好气的说:“不承认是吧。好,我现在就去找人来好好查查。”欧阳兰就准备出门。 李震天拦了下来,说:“兰儿,你要干什么?” “我去找人,我让刘兄安排誓江盟的人,来一个个的,好好找找,好好查查。” “怎的出什么事都让誓江盟的人来插手,他们难道就是天天没事干,来为我们做事的吗?” 欧阳兰一听,语气更加的冲动,“好!我不叫誓江盟的,我就只找我义兄和韩大哥。他们肯定有办法的。” “我觉得,什么事还是我们先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再去找人帮忙。总不能有点什么事就去依靠别人,将来这些人不在身边,我们又该怎么办?” “那你什么意思?” “咱们自己先内部一个个审问,纵然真找不到,我去禀明皇上,再去请人做一条便是。” 周唯敏上前来说道:“是啊,姐姐。现在官人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区区一条玉带有什么呀!” “有你什么事!”欧阳兰现在在气头上,对谁都没好脸色。周唯敏听后,悻悻的走开了。 “兰儿,也是我二人昨日去游玩,回来了晚了些。若是事先好生看管,就没这样的事了。但现在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先尽力找。真不行,我就去请示皇上再求一条,你也别生这么大的气。” 欧阳兰沉默不语。 李震天继续说道:“本就是皇上赏赐让我们参加登基大典穿的,难道没有了一条玉带,就参加不了这登基大典了?” “可是。”欧阳兰欲言又止,轻叹一口气,只得妥协。“好吧。咱们先自己查查吧。” 李震天对着下人们说道:“你们偷东西也是想得点钱财。方才我二夫人也说了,这个是皇上御赐的,你们就是拿着也倒不出去,若是查出来,还是杀头的罪。如果你们真的是有困难需要钱的,只要把东西还回来,我帮你解决你的困难,请放心,我李震天说道做到。只要主动送回的,此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李震天此话,很有威信也很真诚,让这些下人们都敬佩不已。饶是如此,还是没有人站出来承认。李震天又道:“登基大典还有四日,只要在此之前还来的,我便既往不咎。不过当下,审问还是不可少的。你们一会儿站好,我们会挨个询问的。” 欧阳兰想起了什么,对着那三个领班说道:“平时的工作都是你们安排的。你们仔细想想,都是昨天都有哪些人进过或者哭过我们的房间。” 那三个人点点头,就开始对着欧阳兰说明着。欧阳兰听后,对着下人们说:“好了。你们都站好队,我们要挨个询问,一个都不能少。” ------------ 第一卷 三十八章。暮兰慧巧献奇计,含恨孤死悲苦女 欧阳兰和李震天坐在房间,挨个审问所有下人。但是,将所有的人下人都审问之后,他们也没有得到任何头绪。根据欧阳兰的安排,是一个下人和一个婢女为一班,正好五组。二个时辰换一班,轮流在门外候命,丑时和寅时不安排人候命。屋内没有人的时候,是不允许进入房间的。这里的守卫也表示,客栈从没有外人进出过。因此,偷东西的一定是客栈内部的人。 此时,屋内欧阳兰,剑馨,李震天和赵束,在屋内商议着,李羽和李龙战也一旁看着。 欧阳兰抱怨着:“我觉得,就那个女人的嫌疑最大!” 众人心知,欧阳兰说的是周夫人,但谁都没有提出。 李龙战道:“不会的。我娘平日里就教育我不可做那偷鸡摸狗之事,我也相信我娘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李震天道:“你大娘也只是怀疑而已。” 赵束道:“不会是二夫人。庄主和夫人的房间是在二楼,而二夫人的房间是在一楼。刚刚有人也说过,从始至终,二夫人都没有上过楼。至于夜间偷盗,二夫人又不会武功,根本不可能。” 李龙战道:“对啊。我可以作证,我娘即便在爹和大娘不在客栈的时间里,也从没有私自进过你们的房间。” 欧阳兰不死心,“那会不会是她指示哪个下人去做的。毕竟她以前就是这京城的人,难保没有个熟人什么的。” 李震天道:“也不太可能。这些下人都是新招来的,纵然唯敏能认识其中一个两个,也不能都认识吧。我们是两人一班的,随机分的,其中一个偷盗,难道另一个人会不知道吗?况且,昨天,这里的人,两两作证,我们不在客栈的时间里,没有人进过我们的房间。” 欧阳兰道:“那就是有人说谎!” 赵束道:“其实不排除两人作案的可能。但是,若真是两人作案,那我们的确只能一个一个再次询问了。要不就是报官了。” 李震天摇摇头,“我今日既然说了,只要他自己主动送回的。我便既往不咎,如果报官,那这事可是瞒不住的。” 欧阳兰抱着头摇晃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是让韩大哥来吧,他脑子灵光!” 赵束看向房门,厉声道:“谁?” 只见房门那边有个小脑袋探出头来,是暮兰。听到赵束的叫喊后,暮兰一点一点的走了进来。剑馨道:“暮兰,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什么,有什么线索想说啊?” 暮兰摇摇头,“我没有什么线索。” 剑馨有些沮丧,道:“那你来做什么呀?我现在没法带你学礼仪。现在头等大事是找到丢失的玉带。” 暮兰抿了抿唇,“我有一个法子,你们要不要试试。” 欧阳兰饶有兴趣的说:“说来听听。” 暮兰将法子讲给众人听后,李震天点点头,“倒是可以试一试。只是你要吃些苦头的。" 暮兰回道:“没关系。” 到了下午,欧阳兰将所有人再次召集了起来,放出狠话:“好啊!嘴很硬啊!今天你们所有人都不准吃饭!一天找不到就一天不准吃,我看你们能撑到几天。还有,明日还没有人承认的话,就一人是十鞭子。就是让你们知道,一人犯罪,全员受罚。”随后就一甩袖子,走了。 欧阳兰走后,下人们立刻就炸开了锅一样。“谁偷的就自己认啊!别让大家跟你一起受罚。”“那个狗娘养的,手这么不干净!”“呸!真他么晦气,出来就遇到这样的事。”“如果老子明天挨打了,等找到这人了,老子他娘的要加倍打回来!”此类的声音在人群里叫骂了起来。这些人有的是骂骂咧咧的,有些人是愁眉苦脸的,还有几个则是心神不定的。 李震天看着欧阳兰离去的背影,对众人解释道:“各位不要见怪。我夫人就是这样的性子。不过大家放心,我一定会竭力规劝我夫人的。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主动交还,我一定保你安然无恙。大家散了吧。”然后抱一个拳,就走了,刚走没两步,就回过身来。对着婢女的领班张姐,喊道:“张姐,你随我来一下。” 这张姐走过去,李震天和这张姐走到了一旁,这些下人纷纷瞅着李震天和张姐,但是也听不清二人说了什么。一会儿,张姐走了回来,这些下人纷纷围着这张姐,问怎么回事。 张姐说:“没什么,这李老爷就是问我要一份咱们所有人的名单。” 这些下人听后,都垂头丧气的各忙各的去了。 到了第二天,欧阳兰又把所有人召集了起来。坐着椅子上,趾高气昂的看着众人,道:“昨天,庄主替你们求情。看在庄主的份上,我准你们吃饭。” 这些下人听后,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然而,这份高兴还没维持太久,就被欧阳兰的另一句话打回了冰窖。 “饭可以让你们,但是,这顿鞭子是少不了。”欧阳兰伸出手,剑馨递过来了一个鞭子。欧阳兰拿着鞭子,对着前面的赵束一扔。赵束接过鞭子,欧阳兰道:“每个人十鞭子。包括二夫人的那个婢女,春桃,也不能免。” 春桃听到这话,立刻抱怨道:“既然我不能免,为什么剑馨就可以免?” 欧阳兰反驳道:“剑馨从小就服侍我,我对她是绝对的信任。况且,她想害我用得着偷玉带这麻烦。直接在我的饭菜里下毒,我都能毫无防备的吃完。” 春桃听到后,一脸怨恨看着欧阳兰。 “看什么看!那就拿你先开刀。赵束,动手。” “好的。夫人。”随后,赵束对着春桃道:“春桃姑娘,你还是背过身去吧。” 春桃极不情愿的转过身,只听“啪”的一声鞭响,春桃猛烈的呼吸着,后背钻心的疼痛遍布全身,春桃痛得龇牙咧嘴,扭头看着欧阳兰。 欧阳兰轻描淡写的说道:“你最好扭回去,还没有打完呢,如果伤到了脸,那就不好看了。” 春桃的这十鞭子终于打完,春桃想用手去抚摸自己后背,但是刚刚碰到,阵阵的疼痛就伴随而来。累累的鞭痕,黑中带紫,让人看着触目惊心。这些下人均是脸色惨白,腿都在发抖。 “还没人承认是吧。那就一个一个来吧。”欧阳兰拿出了昨天张姐给的名单,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念着。这些人悉数被赵束的鞭子,一顿猛烈的抽打,甚至连暮兰也没有幸免。 这一番鞭刑之后,欧阳兰道:“好了。一个一个来,我们接着审。” 欧阳兰的话如同恶魔的低语,让这些人心中恐惧到了极点,他们没想到,拥着如此美丽的脸的女人,会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情。欧阳兰继续念着名单,开始审理着所有人。不过,审问之后,仍是没有什么头绪。欧阳兰放下话:“还没人承认,那咱们明天继续。”带着剑馨离开了。留下这些人,苦苦忍受着皮肉带来的疼痛。 这时,李震天又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说:“各位,对不住。我实在是尽力了,可我家夫人,唉。一会儿我安排人给大家准备些药酒擦擦。张姐,你过来一下。”李震天又把张姐喊了过来,对她说道:“夫人已经安排人暗中调查此事了,我想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你就去安慰一下众人吧。”便走开了。 此时,仍是有几个人来询问张姐,交代了些什么,张姐将李震天的话复述了一下,不过今日明显没有昨日人那么多了。 春桃回去后,将此事告诉了周夫人。周夫人找个空闲,又去了醉春楼,说了此事,惊恐道:“这样打,她不会招了吧。到时候把我们供出来。” 此事正是尤大姐安排的,去的婢女中有一个叫小红的。他的父亲和哥哥都是地痞无赖,好赌成性,欠钱不还就把小红给卖了,小红想恢复自由,尤大姐就给她说,让她去偷玉带。趁快换班的时候,让周夫人喊上即将换班的二人去搬一些东西,将人支开,因为就只是上下楼,而且时间很短,连半盏茶功夫都没有,所以这两人也没在意。如果是平常的话,赵束还真有可能察觉到,但是,当时正好在屋内收拾钱晾。 尤大姐淡淡道:“又不是你偷的,你怕什么。那小红,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供出我来。” 又过了一天,距离新皇登基大典只剩两天。如同昨日一样,对众人又是进行了鞭刑和审问。同样的事后,李震天喊来张姐,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而今日的人,来问张姐的,就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而已了。 又是了一天,距离新皇登基大典只剩明日一天,如果今日在找不出来,明天李震天只能去找皇帝认错开恩,再赏赐一条玉带了。再对众人又是进行了鞭刑和审问。同样的结束后,李震天喊来张姐,这次李震天对张姐说:“已经找到人了。你们明日就不用受苦了。” 张姐听后自然是喜笑颜开,随后苦涩道:“我们这当下人的,哪有不挨打的,只是夫人这般,接连打好几天的,实在是吃不消啊。李庄主,是谁偷的呀?”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李震天丢下这么一句便走了。此时,唯有一个人,佝偻着身子,忍着剧痛,来问张姐怎么回事。在张姐告知之后,她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精神跳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慌张,那婢女便是小红。这一切都让不远处的李震天看着。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小红偷偷的走出了客栈,走到巷子中一个破旧的屋舍里。这是她自己的家,或者说是她曾经的家。走进屋内,屋里好像很久都没人回来了,脏乱不堪。小红偷偷的从床下拿出了一条玉带。她本是把玉带交给尤大姐,谁知尤大姐她不收,让小红自己处理掉,只要不被发现就行。小红想毁了这个玉带,奈何玉带的质地结实,她用剪刀根本剪不动。况且这玉带也如同李震天所说,无法找人转手,一出手就会被人发现报官的。她开始懊恼了,她怨恨着家,怨恨着自己父亲和哥哥,怨恨着尤大姐,怨恨着世间的一切,举起玉带就打算往地上狠狠地砸下去。然而,还未等这玉带落地,一阵狂风袭来,李震天已经出现在小红面前,抢过小红手中的玉带。小红定睛一看是李震天,心如死灰,拿出床单下的剪刀,一下子就扎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甚至连哀嚎都没发出,就含恨而终了。 李震天抢到了玉带,正欣慰时,却不料这小红自尽了。李震天叹息道:“何必呢。”带着玉带回到了客栈。 今天是新皇登基大典前的最后一天了,玉带失而复得,大家肯定是心中欣喜。李震天给所有的下人一番重赏。以安慰他们之前受的苦。这得了钱,那些人也就不在乎前几天受的苦了。至于小红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不过人已经自尽了,他们也不会对一个死人不依不饶。 房间内,欧阳兰对着暮兰道:“暮兰,多亏是你的主意,才找到这玉带的。你其实完全可以不用挨打的。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二少爷天天给我送药的,他送的药效果还挺好的。” 欧阳兰饶有意思的笑了笑,说:“那当然,这药可是那位韩大夫配制的。效果可不是一般的药能比的。让我想想赏你些什么呢?” “不用了夫人。您的大恩,暮兰这辈子都报不完,怎么还能要奖赏。” “那可不行。” “真的不用了。能在夫人身边服侍就是对我的福分了。明天就是皇上的登基大典了,夫人您今天要好好沐浴一番,我去给您烧水。”暮兰说罢就走出门了。 欧阳兰和剑馨笑了笑。 醉春楼后院,尤大姐恨恨道:“做事机敏,出手狠辣。我还以为这欧阳兰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女人,想不到她如此精明。” 周氏道:“这次不是她的主意,是当时从你这带着的那个姑娘,好像叫小兰。” “那小妮子居然这么聪明,我都有些后悔把她送走了。” “那咱们现在?” “只能先缓一阵子。登基大典之后,你们应该就会回洛阳,我给你安排一个人,到时候我们再继续联络。” ------------ 第一卷 三十九。功过赏罚登基典,庄主疑遇曾相逢 在晴朗的天空下,开封城再次迎来了一场盛大的庆典。这座城市自郭威称帝,建国“周”,后有柴荣和柴宗训,三代帝王。后经殿前都点检赵匡胤,兵不血刃的拿下开封城,并改国号为“宋”。到如今,这座开封城经历过近五十年的风风雨雨,见证了无数的辉煌与挫折。然而,今天新帝登基的庆典又将成为一段新的历史。 天空中,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这座城市壮丽的建筑上,映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辉,仿佛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件璀璨的外衣。街道两旁,人群涌动,彩旗飘扬,喧天的锣鼓声此起彼伏,欢庆的氛围达到了顶峰。 这座城市的中心,一座巨大的广场上,一场盛大的庆典即将拉开帷幕。身着官服的百官纷纷站于广场的两侧,在这庄重的时刻,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激动与期待,他们将共同见证这座城市的迎来一位新的帝王。 随着激昂的乐声响起,一场震撼人心的仪式开始了。皇帝赵恒从广场中走向了广场高台之上的龙椅,站于龙椅前。礼仪官宣读完登基诏书之后,皇帝赵恒用慷慨激昂的陈词,昭告天下之人,这大宋王朝有了一位新的主人。 随后,文武百官顶礼膜拜,高呼万岁。在这登基大典最高潮的时候,赵恒庄严的宣布:“我在此宣布,从明年开始,改国号为咸平。” 文武百官高呼万岁! “其次,李皇后当日在大殿之上,欲立楚王之事,实乃王继恩蛊惑所致,李皇后当时,一心担忧先帝病情,并不知其内情。故朕宽恕其罪责,册封为太后。” 场下虽然一片哗然,有并没有大臣起身反对。 赵恒继续道:“此番,对亏了吕相,神机妙算,看出了王继恩的歹意,才粉碎了这些乱臣贼子的企图,此次加封为右仆射之职。” 吕端起身站于广场中间,叩首谢恩。 “誓江盟盟主兼驸马刘湛,吟龙山庄的庄主李震天,两人虽是无旨入宫,但实属无奈之举。朕宽恕其过错,且,也是依靠此二人力挽狂澜,才使得局势明朗。驸马刘湛,封誓江侯。云开公主,为长公主。” 刘湛和赵云开二人起身与广场之中,叩首谢恩。 “吟龙山庄的李震天封。” 赵恒的话音未落,李震天起身站于广场,叩首道:“禀皇上,草民本一介草莽,这封侯拜官之事,还请皇上三思。” “李庄主是不愿接受这封赏吗?” 李震天道:“皇上,天下兴旺,匹夫有责,草民为大宋治下百姓,有责匡扶正道,顺应天命。皇上的赏赐,还请留与天下百姓。草民没读过那么多书,也不知道怎样去做个官。臣只知道,若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草民就可以好好经营自己的营生了。” 赵恒点点头,惋惜道:“既然李庄主不愿封侯拜官,朕也不勉强。朕知你在西京洛阳经营一家镖局,一直以来,想成立一家商会。那朕便赐予黄金万两,并亲手为你的商会提字。来人啊!” 几个太监拿出摆好一张长桌,拿出文房四宝。皇帝赵恒大笔一挥,在一张纸上写上“龙行商会”四个大字,卷好后,由太监交给李震天。 李震天双手接过皇帝的提字,叩首:“多谢皇上墨宝,草民必定竭尽全力,为我大宋。” 待刘湛,赵云开和李震天回到位置后。赵恒变了变阴郁了些,道:“将那些人带上来。” 在几个护卫的押送下,王继恩和李继隆等人被押了上来。 赵恒长叹一口气,惋惜道:“汝等都曾为国之栋梁,若是朕有不妥之事,诸位悉数告知便是,何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行。”随后,赵恒深思了片刻,缓缓道:“朕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且汝等皆我大宋效力多年。李继隆,解去兵权,改命检校太傅。王继恩,籍没家产,贬为右监门卫将军,安置均州。” 此番作为,在场的所有官员对皇帝深感敬佩,无不称赞皇帝赵恒的仁德。 这场盛大的庆典,在赵恒宣告完之后,继续的进行着。待登基大典接近尾声的时候,有三位佛门大师走了过来。 这三位大师皆头戴僧帽,穿着黄色的僧袍与红色的袈裟,手中持着一串朱红色的佛珠。三人简朴、谦逊和虔诚的从广场中并排走来,走到高台之下,跪在皇帝面前。道: “贫僧提智。” “贫僧提空。” “贫僧提忘。” “拜见大宋皇帝。我等带悬空寺灵心大师,祝贺皇上登基大宝。” 皇帝赵恒见到三位大师,甚是开心。“敢问,三位大师因何而来?” 提智道:“我三人来自恒山的悬空寺,受恩师灵心大师之命,来此恭贺皇上登基。” 赵恒双手作揖,对三人道:“代朕回谢灵心大师。先帝在时,曾一心想拜访灵心大师。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先帝驾崩,也未曾相见,乃是先帝心中的一大憾事。三位大师在此为我大宋百姓祈福过后,还请移步先帝陵前,以解先帝未了之缘。” “谨遵皇上圣意。”三人答道。 李震天对着身旁的欧阳兰道:“这三个和尚的体态相似,而且我能感受到,他们三人均非等闲之辈。” 欧阳兰有些疑惑的看着李震天。 “兰儿,你可还记得在醉春楼,有个和尚和我交手。” 欧阳兰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而且你还没占到好处。” “我感觉,就是他们三个其中之一。” “可是,自从幽云十六州被石敬瑭那个王八蛋送给契丹之后,悬空寺跟大宋之间似乎就没有什么联系了,他们怎么会和醉春楼的搞到一起呢?” “我也不清楚。那个和尚说自己不是嵩山寺的,但如果他是悬空寺的,那就解释得通了。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中原地带,乃至江南地带,大多寺庙我都有所了解,除了嵩山寺的高僧,能与我交手的寥寥无几。但是悬空寺,我们并不了解,所以我们不知其实力。” 欧阳兰道:“那就等登基大典结束,我们去问问吧。”李震天点点头。 登基大典结束之后,李震天和欧阳兰迎向悬空寺的三位大师。夫妇两人对着三位大师作揖,道:“三位大师有理了。” 三位大师异口同声:“两位施主有理了。” 李震天道:“三位大师是初次到访中原吗?” 三位大师互相看了看。一个大师从容闲适,淡然的微笑道:“贫僧提忘。原本是中原人士,因家中变故,后被师父灵心大师所救,归于这悬空寺门下。我这两位师兄自小是在寺中长大,不曾到过中原。” “原来如此。本想着三位大师若是未到过中原,斗胆请三位大师去我家中做客,领略一下我们中原的景观。”随后,李震天从身上散发出一股内力,向这三个和尚的周围袭来。此三人感受到了李震天的这道内力,面不改色,从容的也从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内力,将李震天的内力给冲散了。 提忘道:“多谢李庄主美意。我三人是恩师授命,到此特来祝贺大宋皇帝登基的。况且,景色再美,终为外景。心中自得,纵然只是平地沟壑,亦为佳境。” 李震天对着提忘,双手合十作揖,虔诚道:“大师受教了。” “阿弥陀佛。”提忘回礼。 此时,一个僧人,眼如铜陵,面目略带凶煞之色,如同那怒目金刚一般,语气傲慢的说:“提忘师弟,咱们赶紧走吧。一会儿皇上那边等急了。” 另一个僧人道:“提智师兄说的不错,既然受师父之命来此,我们需将首要任务做好便是。” 提忘对着李震天道:“那贫僧先告辞了。” 李震天对着三位大师道:“三位大师慢走。”三位大师便跟随着一个太监离去了。 欧阳兰对李震天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李震天看着原去的三位大师的身影。喃喃道:“看来当时必定是这三人之一,只怕是那人当时已经通过内力改变的声音。刚刚我们听到的三人的声音,与我们在醉春楼听到的都不同。但内功路数,的确是一家的。” “那我现在怎么办?” “算了,没什么事。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查到查不到与我们也不相干,我们回去吧。”李震天牵起欧阳兰的手,就匆匆离去了。 ------------ 第一卷 四十章。暮兰赋得管教力,众人拜别归家路 此番京城之旅终于在这热闹非凡,锣鼓喧天的登基大典之后划上了句点。李羽在房间里,歪着脑袋,看着暮兰和剑馨收拾着自己衣物和许多在这开封城中买的小玩意。 看着这种类繁多的物品,剑馨抱怨道:“你娘每次都说不惯你,不惯你。哪次带你出来不是都买了这么多东西呀!羽儿,你来看看。有什么不要的东西,我直接就给你扔了。不往洛阳带了。” 李羽走过去看了看,挑了挑,只捡出来了几件衣服,说:“这些我都不要了。扔了吧。” 剑馨看了看,这些衣服的确是有些老旧了,甚至有些都已经磨破了,挑拣出来,放到一边。虽然知晓是要扔的衣服,暮兰仍是细心的将这些衣服都整齐的叠好,一件一件的落起来。然后说:“少爷,这些衣服你若不要了,那便给我吧。” “你要这些衣服做什么呀?” “我看这些衣服还不算太破,我想拿回去,修剪一下,给我弟弟穿。” “不用了吧。到了洛阳,我让我娘给你弟弟买新的。” 暮兰摇摇头,“不行。我爹娘从小就教育我们,做事要自力更生,不能平白无故的受人好处。而且,夫人已经帮我们很多了。你这些衣服不要了,那就只当是我捡的。” 李羽听后,有些不在意的说:“反正也没有花多少钱。不要在意嘛。” 暮兰听后,眉头略微紧皱,她觉得李羽有些看不起自己,语气带些气愤:“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剑馨道:“好了好了。既然是羽儿不要的衣服,暮兰你拿走便是。羽儿,你赶紧去看看,你还有什么不要的东西。” 李羽见暮兰生气了,也有些气愤,把本来要留下的衣服也都扔到了地上,说:“这些我都不要了!你都拾走吧!” “你!”暮兰被李羽这一举动,气的说不出话。 “怎么了?吵吵嚷嚷的。收拾的怎么样了?吃过午饭,我们便要回洛阳了。”欧阳兰走了进来,看到屋内一地衣服,问:“怎么回事?” 暮兰先开口道,“刚刚,我给少爷收拾东西,一不小心把箱子掉到地上了,所以这衣服掉落了一地,我现在就收拾好。” 欧阳兰观察了一番,自然是有些不信的,指着李羽说:“你!跟我出来!” 李羽见到母亲,倒是立刻变得温顺了起来,跟着欧阳兰走了出来。 欧阳兰道:“小子,怎么回事?” 李羽有些心虚,“就是刚刚暮兰说的那样嘛。” “真的?” “真的。” 欧阳兰耸耸肩,“好!那我现在就问问你馨姨,你如果敢说一句假话,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别别别!娘。你别这样!”李羽服了软,就把刚刚的事说一下。 欧阳兰听后,双手不停的用力揉着李羽的脸,“你个败家小子,是不是真觉得咱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还敢把衣服都扔到地上!” 李羽被这么一弄,呜呜哝哝的说不出话来。欧阳兰停住了手,“自己去把你的衣服收拾好,那些衣服都是在京城买的,可不便宜呢。还有就是,给人家道歉去。” 欧阳兰走进了屋子,李羽悻悻的跟了进来,暮兰和剑馨还在收拾地上的衣服,剑馨还在一旁安慰着暮兰。李羽走过去,也跟着收拾了起来。 暮兰面无表情的说:“少爷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收拾就行。” “那好呀!”李羽毫不犹豫的回答,起身就看见自己母亲正眯着眼看着自己,又缓缓了蹲了下去,说:“我还是和你一起收拾哦。” “哦。”暮兰低着头应了一声,没再搭理李羽。 好在衣服不多,李羽几乎就是做做样子,主要还是剑馨和暮兰将这些衣服收拾好的。暮兰见收拾好之后,走到欧阳兰的面前,说:“夫人,那我先下去了。” “等一下。” “夫人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有啊。从今天起,就由你来负责照顾二公子的日常起居。” “这。。。夫人,暮兰做事笨手笨脚,而且也不太会说话,刚刚就引得二公子生气了,还望夫人安排其他人吧。”暮兰推辞着。 李羽插起了话,“对。以后就让她来服侍我!”李羽却是有些得意,如果安排暮兰来服侍自己,那她就不得不听自己的话啦。 知子莫若母,欧阳兰怎么会看不出李羽什么心思呢,对着暮兰说:“你若是做事笨手笨脚的,只怕我也不会留你。至于会不会说话,你不必想的太多。你虽是少爷的丫鬟,但是,我给你另一个权利,就是打他的权利。若是少爷做了什么扯淡的事情了,你可以打他,他不能还手。他若是还手了,你就来告诉我,我来治他。” 李羽张大了嘴巴,“娘,怎么可以这样啊?我是你儿子还是她是你儿子!” “就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得找个人好好管管你。省的将来别人说,你是有娘生,没娘教的。小小年纪,脾气不小。”欧阳兰语重心长的对着暮兰道:“你虽没有读过书,但从你做事来看,我相信你是个孝顺懂礼的姑娘,你帮我管着他。” “好,听从夫人的吩咐。” 欧阳兰欣慰一笑,然后说道:“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吃过午饭咱们就要回洛阳了。今晚可能会赶夜,不出岔子,子时之前应该就可以回到家了。”随后就走出了房间。 李羽看着母亲走后,嬉皮笑脸的走到暮兰的面前,“嘿嘿,暮兰姐。” 暮兰斜眼看了李羽一眼,淡淡道:“干嘛?” “我娘的意思是不是,以后让你管着我的呀。” “好像是这个意思。” “那你以后能不能管我管得松一些呀。” 暮兰一听,眉头一挑,俏皮的说:“那要看姐的心情!” “暮兰姐,我错了,你就别生气了。” 暮兰本就不怎么生气,见到李羽认错,缓缓说道:“行了。我还得赶紧收拾东西呢。夫人不是说了,吃过饭就要走,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坐在那边歇着吧。” 欧阳兰走出门后,看见周唯敏带着一个男人走到了李震天的面前。于是,欧阳兰便走了过去。 周唯敏见到欧阳兰,立刻引见了身边的那个男子,“姐姐,这是我堂弟,周唯粱。今年二十有三了。”那人见到欧阳兰,恭敬的行礼。 欧阳兰点了点头,李震天道:“唯敏,你和你堂弟是如何相认的?” 周唯粱可怜兮兮道:“我也是无意间见到了堂姐,觉得脸熟,便上前询问,不料竟真是堂姐。家父与堂姐的父亲是亲兄弟,自从听说大伯被人杀害之后,家父是日夜思虑堂姐,但也不知其身在何处,最后郁郁而终。如今见得姐姐幸福安康,大伯和我爹在天之灵应该可以安息了。” 周唯敏亦是惨兮兮的说道:“我也曾安排人来京城打探过叔父的行踪,没得道什么消息。本以为,这世间在无亲人了,想不到你还在呢!” 欧阳兰虽不喜周夫人,但也不是无情之人,见此场面有些动容,诚心道:“你姐弟二人久别重逢,真是恭喜了。” “多谢姐姐。” “多谢夫人。” 李震天说:“唯粱,如今你是作何营生的。眼下,我们要回洛阳就要成立商会了,如今正值用人之际,不知堂弟可愿与我们共同前往洛阳?” 周唯粱道:“说来惭愧,我也只是摆个摊子,靠卖些小玩意谋生。若是姐夫不嫌弃,我愿效犬马之劳。” “你还摆过摊子,如此甚好。虽然是些小生意,相比你有也不少的经验。我正需要你这样的人。” “那姐夫的意思是?” “恩,你就随我们一起回洛阳吧。” 周唯敏立刻说道:“那就多谢官人了。” “谢谢姐夫。” 周唯敏看向一旁的欧阳兰,小心的问道:“不知姐姐可否同意?” 欧阳兰轻描淡写的道:“这事就看官人的意思。官人若是同意,我没什么意见。” “好!”周唯敏对着周唯粱道:“那你赶紧去收拾些细软,今天下午便随我们一起回洛阳。” “好!姐姐,姐夫,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周唯粱应道,便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待客栈的一切收拾妥当,刘湛夫妇带着两个孩子晓月和知天,华峰也带着夫人和韩季一起在客栈为李震天和欧阳兰等人送行。酒桌之上,李震天和欧阳兰举起酒杯对着众人,慷慨激昂,“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家后会有期!” 韩季道:“别那么激动啦!待你的商会成立了。到时候你估计得不少往开封跑!咱们还会经常见面的。” 欧阳兰嘟着嘴说:“韩大哥!难得我们夫妻俩整得这么庄重!被你一句话给坏了气氛!” 韩季哈哈大笑,说:“人生在世,聚少离多。我不喜欢大家送别的时候还搞得那么悲壮,整的跟以后见不到似的。” 刘湛道:“老韩说得对。誓江盟和龙行商会以后应该会有较多的往来。震天你没事可以带着兰妹多来京城转转。” 云开推搡着含风,“说呀!” 欧阳兰看着含风,“这个傻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了?” “你这疯丫头!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呀!”含风回了一嘴。对众人道:“我和韩大哥就要成亲了!” 众人哗然。最惊讶的是剑馨,“真的吗?” 含风点点头,“是公主和驸马给我做媒,把我许给了韩大哥。” 欧阳兰道:“我说韩大哥今天怎么感觉如沐春风,这是有好事降临啊?你们什么时候完婚?” 韩季道:“明年年初吧。我在京城置办了一个宅邸,待宅邸建成之后,我和含风就晚婚。” “好,到时候,我和震天肯定到。”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这顿饭迎来了结束之时。李震天等人坐上马车,马车在众人了目送之下,渐行渐远。在今夜的临近子时时分,马车回到了洛阳的吟龙山庄。 ------------ 第一卷 四十一章。虎落平阳被犬欺,枭雄魂归寻旧亲 不知不觉,就到了咸平二年。这期间,大宋皇帝赵恒勤于政事,减免赋税,大宋的综合国力稳步发展,其中商业发展蓬勃,达到了自五代十国乱世以来,前所未有的高度。在这蓬勃商业的背后,自是离不开誓江盟和龙行商会的大力支持。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此时,均州的一所老旧庭院之中,残破不堪的院门被两个衙役一脚踢开。 “吃饭了!吃饭了!”其中一个衙役不耐烦的叫嚷着,然后两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这所庭院里。 “说吃饭了,你听不到啊!还让我们俩给你送进去啊!”另一个衙役同样是不耐烦的叫嚷着。 庭院房屋里的房门,摇摇欲坠的打开了,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者,佝偻着身体,走了出来。如今他这般模样,任谁也看不出,他就是那个曾经叱咤风云,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王继恩。 王继恩叫骂着,“哼!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要是在以前,给我提鞋都不配!” “嘿!你个老不死的,来这两年了多了,还这么大的脾气!” “就是,您还以为,您是那个皇宫里的大太监呢!现在,你就是个连胡子都长不出来的没种的东西!” 王继恩听到后,气的涨红了脸,就往那个衙役身上扑去。那衙役轻轻松松的就躲了过去,随后在王继恩身后踹了一脚,一下子让王继恩摔了一个狗啃泥。 看着趴在地上的王继恩,这两人哈哈大笑,“王公公。您的武功呢?传闻您当年武功高强,难逢敌手,现在怎么一脚就被踢趴下啦!” 王继恩两年前被发配均州的时候,他曾想恢复一些功力之后,然后就去那个地方,重整旗鼓,誓要向刘湛等人报仇。可是,就在他出发之前,刘湛却将自己的经脉全部都震断了,如今过去了两年,自己的功力不仅得不到恢复,而且身体每况愈下,连出个远门都做不到,心中极为愤恨。“刘湛,你当初怎么不直接杀了我?难道就是想着要让他人羞辱我吗?你够阴损。”王继恩其实不知,他可以活命,是当初刘湛答应过王继恩的侄子王承勇,誓要保他一命。在韩季和云开公主以及吕端的极力劝谏下,才留住了他的性命。 那两个衙役见王继恩趴在地上没有动静,就走过去,“怎么了?趴地上还不起来?赶紧吃完,我们赶紧回去交差。” 王继恩喘着粗气,他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体,别说两个衙役,就是还未束发的孩童,自己估计都无法战胜了。他翻过了身子,但是仍不服软,硬着语气说:“你们就把饭菜放在那里吧。我一会儿自己吃!” “你还指望着我们过会儿再来啊?赶紧吃,吃完我们还得把饭盒带走呢!你以为给你备了几个饭盒啊?” “强哥,咱们就把这饭菜倒到地上得了呗。反正他这模样,趴地上吃得了。”一个衙役说道。 “恩,这倒是个好主意!”那衙役应道,随后拿起饭盒里的菜,往地上随手一倒,对着王继恩说:“这样就省事多了。王公公,您就委屈一下吧。还有,下次您要是再想动手,您就提前说,我们哥俩找个空闲时间,好好跟您练练。” 衙役把饭盒收拾好,有说有笑的走出了院门,连院门都没给王继恩关上。王继恩叹了一口气,但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用着怨毒的眼神看着这两个衙役离去。王继恩颤颤巍巍的在地上爬着,向着地上的饭菜那里爬去。王继恩刚爬了两步,就听见“啊”的两声惨叫。只见,那两个衙役从院门处横飞了进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一人身穿黑色斗篷,用黑色的面纱捂住了口鼻,双手背后,缓缓的从院门走了进来。 两个衙役站起身子,晃了晃脑袋。强哥对着门外那人道:“哪里来的毛贼!敢偷袭你爷爷!”随后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另一个衙役也拔出了佩刀,恶狠狠的道:“敢惹我们均州府衙的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就拿起刀向那人劈去,刀举起还没有落下,那人的手已经顶住这衙役的手,无论这衙役多么多力,都无法将刀劈下来。 强哥见状,提刀从那人的侧方横砍去,黑衣男子往后一闪,躲过了这一刀。然后用手握住强哥的手腕,借势用强哥的刀向另一个衙役的肚子上狠狠地挥去。霎时间,一片红光洒到了这强哥的脸上,强哥还没回过神,黑衣男子一脚踢向强哥的腰间,把他踢翻在地。 强哥在地上爬了起来,坐直身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殷红的鲜血赫然出现在自己的手上,又看了看地上已经倒在血泊里的另一个人。四脚着地的爬了过去,摇晃着那人的身体,不停地呼喊着:“小壮!小壮!”可那小壮已经没了气息。又一抬头,一脸惊恐的看着那黑衣男子正朝自己走来,赶忙站起身子,拿起手上的刀,双手握住刀柄,对着那黑衣男子,不停打颤的说道:“你。。你别过来!我可是。。官府的人!你杀了官府的人!赶紧跟我回去自首!” 那人不紧不慢的道:“哦?是吗?刚刚可是你杀了他。” “那是。。你。。你用我的刀杀的!不是我。。杀的!” “算了,谁杀的无所谓了。反正他人已经死了。”然后看了看地上的王继恩,对着强哥道:“刚刚,你们对王公公无礼,我就代王公公教训你们一下。现在嘛?” “你。。。你想怎么样?”强哥胆战心惊的问。 那黑衣男子轻笑了一声,说:“你现在跪下给王公公道个歉。王公公若是原谅你,那就不杀你。” 强哥听到以后,犹豫片刻,然后对着王继恩那边跪了下来,道:“王大人!王公公!是小人有眼无珠,在太岁头上撒野!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小人以后不敢了!” 杀人的场面在王继恩眼里早就看了无数次了,所以对于这个场面自然是习以为常。他不看衙役强哥,也不看那黑衣男子,继续向着饭菜处爬去,嘴上说着:“不杀你,好让你回去报信?” 这句话无疑是判了这个强哥的死刑,他惊恐的扭头看着那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已经掐住强哥的脖子,用力一扭,强哥四肢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王继恩已经爬到饭菜处,在一旁坐起身子,道:“你是什么人?” 那黑衣男子取下面罩,放下斗篷的帽子,双手抱拳鞠躬,微笑着对王继恩说:“王公公。我曾于您手下办事,着实仰慕您啊!今日特地来看望您的。” “客套话就免了。你来这里,不是来帮我杀这两个衙役的吧。” 那人仍面带微笑,道:“那我便直说了,请王公公将藏书库的钥匙给我。” 王继恩听后神情变得凝重起来,质问道:“你知道藏书库在哪?” “我刚刚不是说了嘛。我也曾在您的手底下做事。当年凡是投靠您的江湖门派和帮派都要把他们的武功秘籍交给您,才能入会,而放这些秘籍的地方就是藏书库。” “是吗?可是,知道藏书库地点的人可是极少的。” “我曾是跟着您手下四大杀手之一的纤蕊薄手底下做事的,他当时很信任我,就告诉了我此事。” 听到纤蕊薄的名字,王继恩似乎有些不屑,道:“呵,那个娘娘腔!不过,我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只怕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吧。” “王公公取笑在下了。” “这样吧。你去帮我杀个人,杀了他,我就把钥匙给你。” “王公公想杀的是誓江盟盟主刘湛吧。” 王继恩没有回答。 “那王公公您真是太高看我了。我的武功不及刘湛千分之一,我借此钥匙的目的,就是需要里面的武功秘籍来提高实力。待我武功大成,我就帮您除掉刘湛。” “哼!等你武功大成,那刘湛估计都逍遥快活一生了!而且,我凭什么相信你?就因为你帮我杀了两个衙役。你走吧。” 黑衣人语气微变,“王公公,我是以礼相待,诚心求您将钥匙给我,您若是执意不给,那就别怪我了?” 王继恩不以为然,“你能怎么样?杀了我?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杀我反而是解脱呢。” “唉。王公公您当真要如此的话,那我就只能。”黑衣人走出门外,拿来了两个白色的罐子。 王继恩看到这两个瓶子,瞳孔猛然收缩,咬着牙,狠狠道:“你居然敢!” 黑衣人指着这两个罐子,说:“这个应该是你兄长王继义的骨灰。这个呢,是你兄长的儿子,也就是你的侄子,王承勇的骨灰。您如果执意不给我钥匙的话,那我就只能把这两罐骨灰给洒了!” 王继恩一时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奋力的站起了身子,拼命的要去抢那两个罐子。但是,被那黑衣人轻松的躲开。 “王公公,您别费力气了,以您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可能抢回去的。” 王继恩见状,语气立刻变得温和了许多,说:“好好好!我给你钥匙,你别动那两个罐子!”然后从自己的贴身衣服里上撕下来了一块布,布中有个锦囊,里面取出一把钥匙。 黑衣人见到钥匙,将罐子放到地上,一把抢走了王继恩的钥匙。王继恩赶忙去看那两个罐子,但是,当他打开之后,罐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王继恩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啊。那王承勇的骨灰,早就被人拿走了。至于王继义,我敬他是马革裹尸,为国尽忠的将军,所以我也不会动的。” 王继恩听到,仰天大笑,说:“哈哈哈!想不到,我算计一生。最在乎的亲人,竟然一个也留不住。”又是一阵狂笑,待王继恩冷静下来之后,生无可恋的对黑衣人道:“最后帮我办一件事,你杀了我吧。” “好,那我就恭送王公公。”黑衣人知道,王继恩心中的最后一点希望已经磨灭了,他没有活着的盼望了,随后便一掌拍在了王继恩的头上。 第二天,王继恩和那两个衙役的尸体被均州府的人发现,并上报了朝廷。皇帝赵恒知晓此事之后,派人通知了誓江盟的刘湛。 ------------ 第一卷 四十二章。欧阳身死兰落地,纨绔少爷迷酒局 刘湛得知此事以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表情,轻声的感慨道:“一切都结束了。” 赵云开道:“好了。此事你已经尽力了,我们对得起承勇哥。” 刘湛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们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找个时间我们去祭奠他们一下吧,我已经把承勇哥的骨灰和含香的骨灰安葬在一起了。” 云开公主伸了一个懒腰,道:“好啊!我们也好久没有去见见他们了。也不知承勇哥和含香在那边好不好。” 刘湛道:“说来,我刚打败王继恩的时候,不是昏迷了几天嘛。似乎就在奈何桥上见了他一面。” “哦?真的吗?” “对啊。他说他跟含香很好,让我好好对你。” “承勇哥从小待我就如亲妹妹一样。只可惜,他是王继恩的侄子。” “但是,这个江湖能成现在这般模样,都是他的功劳。他才是真正的英雄。好了,我去处理盟主之事了。”刘湛起身对着赵云开作揖鞠躬,笑着道:“长公主殿下,还请回府歇息吧。” 赵云开嘟了嘟嘴,“这就要撵我走啊!” 刘湛一本正经的说:“我真的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你今天突然到访,我已经是先将一些事推给华峰和胡哥了。” 云开拿出手巾,擦了擦刘湛脸,“好了啦。我知道。我就是来看看你。你也注意多休息,别太操劳了。” “恩,好。”刘湛送妻子走出誓江盟的大门,将妻子送上马车目送着妻子离开。然后刘湛仰头看着“誓江盟”的牌匾。 “师父,承勇哥,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我一定会护这江湖太平的。” 一晃,七年过去了。誓江盟的议事厅之中,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大厅前方的一尺高台上,面对这座下的十几个人讲话。他体态修长,仪态庄重,尖瘦的脸上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似乎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这双眼睛。他自信从容,说话铿锵有力,强大的气场笼罩着这个大厅,在场的人都仔细听着这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有些还在长桌的纸上记录着此人说的话。无人敢在他说话的时候插一句话,更无人在底下窃窃私语。 此人话毕,对众人抱拳作揖,道:“这就是现下的安排。几位先生既然入我誓江盟,还须按我誓江盟的规矩办事。若是各位掌门和帮主,有什么异议或问题,可留下与我商议。” 台下众人起身回礼,说道:“我等无异议,谨遵刘盟主安排。” 盟主刘湛点点头,便和各位掌门和帮主一样,收拾着自己手中的纸张。此时,一个弟子走了进来,将一份账本交给刘湛,对着刘湛道:“盟主,这是龙行商会的上个月与各个帮派之间交易的账面。” 刘湛接过账本,说:“好,你去忙吧。” 那个弟子没有走,继续道:“龙行商会的李庄主,请求见您一面。” 刘湛没有丝毫的犹豫,说道:“不见!让他回去吧。” 那弟子欲言又止,说了句“好的”就退下了。 刘湛拿着账本就走出了大厅的门。刘湛走后,在大厅里的几位帮主议论起来。 “这龙行商会现在是江湖上最大的商会了,刘盟主这点面子都不给李庄主啊。” 一个较为年长的掌门说道:“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 “愿闻其详。”随后其他几个人也是凑近了,听这个年长的掌门说原由。 “龙行商会,李震天李庄主的原配夫人欧阳兰,是刘盟主结义金兰的妹妹。” “这样的话,按理说,刘盟主和李庄主应该关系很是要好才对啊。” “之前的确是要好的很,这龙行商会成立之初,都是誓江盟一手撮合的生意。仅仅两年的时间,就发展成江湖上最大的商会了。” “那怎么看着刘盟主对李庄主不太友善的样子。” “欧阳兰的父亲还是铸仁门门主欧阳坚,所以欧阳门主也是刘湛的义父。” “欧阳门主我知道,铸仁门的兵器在江湖上那可是首屈一指的。” “恩。六年前,欧阳夫人死于非命。欧阳门主带人在欧阳夫人的葬礼上,对李庄主发难。” “哦~也就是说,刘盟主是站在欧阳门主这一边是吧。” 那人摇摇头,道:“不是,不仅不是,这事甚至可以说是刘盟主平息调停的。” “那为何?” 那人小声的对着这几个讲道:“我听说,是欧阳夫人和刘盟主有私情,所以。。。” “各位掌门和帮主若是无事,还请自行离去吧!”一个严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看向门外,纷纷向门外作揖,道:“华副盟主。” “诸位,既然会议已经结束,还请诸位离开了,我需安排人手打扫房间。诸位若是有意,我誓江盟备得有饭菜薄酒,可让一名弟子带诸位去品尝歇息。” 这几个人听出了华峰的话是绵里藏针,均是摆摆手,然后离开了这个议事厅。 华峰走到刘湛办公的房间,刘湛正在执笔批阅着桌上的文件。华峰道:“师兄,你还是不愿意见震天。” 刘湛头也不抬,道:“有什么可见的。” “还是因为欧阳夫人的事?” 刘湛放下手中的笔,面露愤怒之色,“六年了!我一直在查找兰妹当年被杀的真相,但是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可是这应该和震天没什么关系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这事还真就是李震天干的。现在他过得多好,商会日进斗金,兰妹死后没多久,就将那个周氏扶正了。” “无论如何,现在还没有证据能证明是震天干的。” “我不见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误会我和兰妹有私情。兰妹对他如此情深,他居然会怀疑兰妹。” “这。。。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知道师兄你和欧阳夫人是清白的。” “咱们相信没有用,当这些话放出来的时候,需要怀疑的人,有所怀疑,那就够了。” “好吧。” “没事。公私我分得清,这么些年来,江湖和朝廷之间相安无事,就是因为誓江盟和龙行商会之间促进的贸易往来。” “师兄,若是此事真是震天干的,你会怎么样?” 刘湛脱口而出,“我会杀了他。” “好!那我现在就去回震天吧,他还在誓江盟的门口等着呢。” 刘湛没有言语,继续执笔批阅着书桌上的文件。 华峰走到誓江盟的大门,一个身高八尺,身材魁梧的大汉正在门等候。见到华峰,迎了过去,问道:“阿峰。怎么样?刘兄见我吗?” 华峰摇摇头,“震天,今天你还是回去吧。” 李震天面带沮丧,对华峰道:“阿峰,麻烦你了。” “也不麻烦,只是传个话的事吧。” “好,等哪天不忙了,我请你喝酒。”李震天说着,就准备坐上马车离开。 华峰一脸严肃的对着李震天道:“震天,当年欧阳被害的事情,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李震天听后,脸上露出悲伤与失神,李震天低着头说:“应当是有关系的。若是我当年一起护送她们母子回铸仁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李震天的眼里含着泪珠,闭上眼睛,坐上了马车离开了。 华峰看着李震天的马车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叹息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洛阳城中,一家灯红酒绿的青楼之中。一个美貌的女子端坐在大厅的中央,不少公子为了与这个姑娘一亲芳泽,共度良宵,都在卖力的叫喊着。 “五百两!” “六百两!” “七百两!” “怎么才一百两一百两的叫着!我出一千两!”众人寻着声音,向那里往去。只见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却只有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独坐在桌旁,身边连一个仆从都没有。 柳妈妈赶忙走了过去,掐媚道:“李二公子,您来了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呀。”然后对着众人道:“李二公子出一千两,你们还有谁要加的吗?” “一千一百两!” 这李二公子将一杯酒灌下,满是鄙夷的说道:“都说了,别一百两一百两的叫!两千两!” 众人一片哗然,柳妈妈一听到“两千两”,笑得合不拢嘴,说:“不愧是李家的二公子,出手就是阔气!我呀!敬您一杯。”柳妈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李二公子叫嚣着:“怎么没人叫了!继续叫啊!小爷我有的是钱!” 有人在一旁嘟囔道:“不就是家里有钱嘛!看他那样子!” “小点声,吟龙山庄的李家,咱们可惹不起。” “李庄主为人豪爽,精明勤勉。李家的大公子也是文武双全,刚正不阿,怎么李家这二公子是这么个纨绔子弟。” “估计是好的都让大的传完了。所以这差都传给这老二了。算了,惹不起咱们还躲不起吗?” 柳妈妈说:“两千两,再没人加,洛花姑娘今晚就是李二公子的了。” 此时再无加价之声,柳妈妈赶忙唤洛花姑娘过来,说:“今晚你就是李二公子的人了,你要好好服侍啊。”柳妈妈给李羽使了一个眼色,就笑呵呵的就走开了。 洛花姑娘做到李羽旁边,说:“公子怎么只有一人呢。” “出来喝个酒叫那么多人有什么用?她们又不陪我喝,还一个劲的劝我别喝,那我还喊她们干什么!” “公子,那些人不叫您喝,无非就是酒量不好,不敢陪您喝。他们既然不陪公子喝,那洛花陪你喝。”然后就斟上两杯酒,一杯递给李二公子,“我敬公子!” “嘿嘿,好!”李二公子接过酒,美滋滋的喝下了这杯酒。 “再来!” 洛花再一次的给李二公子倒着酒,没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已经喝了三壶酒了。待第四壶酒喝完,李羽道:“再上酒!” 一个姑娘就把酒端上酒桌,洛花再一次把酒杯倒满。李二公子拿起酒杯,准备喝的时候,一只纤纤玉手抓住了李羽的手腕,语气略带训斥:“二少爷!” ------------ 第一卷 四十三章。丫鬟青楼请公子,公子不忘生母仇 李二公子抬起头,看到一张美艳动人的脸上挂着盈盈的笑容,随后李二公子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缓缓了从嘴里蹦出了一句,“暮兰姐,你怎么来了?” 暮兰仍是皮笑肉不笑,“二公子,李羽少爷,我这不是来接您回家的嘛。” 一旁的洛花看到这个场景,很知趣的站到了一边。 柳妈妈这时走了过来,说道:“哎呀。这不是暮兰姑娘嘛,也来我这儿喝酒呀。” 暮兰很客气的对着柳妈妈说道:“柳掌柜,喝酒就不必了。我来仅仅是接我家公子回去。我家公子在你这里消费了多少两。” “李公子也是常客了,这酒水钱就免了,就是刚刚叫姑娘的时候,是两千两。” 暮兰听后,眉头微微一皱,道:“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儿就会安排人给你送来。” 一时之间,这青楼的不少人大的目光都汇聚在了暮兰这边。 “这个人就是暮兰姑娘啊!长得真漂亮啊。” “对啊,听说过,还真没怎么见过,听说她是李家二少爷的贴身丫鬟。平时,都在吟龙山庄之中,很少出门的。” “这李羽真没眼光,放着这么好的丫鬟,还出来逛窑子。这要是我的丫鬟,我巴不得天天不出门呢。” “你懂什么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对那些有钱人而言,一两个女人根本就拴不住他们。就是李庄主那么正直的人,当年也是有两位夫人呢!你看他那模样,像不像是被正妻问话的样子,哈哈哈哈。” 暮兰对于这些闲言碎语置之不理,对着李羽道:“二少爷,请随我回去吧。” “可我这酒还没喝呢!刚上的酒啊!” “刚上的酒,是吧。”暮兰伸出手拿起酒壶,然后把手移到一边,松开手,“啪”的一声,酒壶掉落在地上,摔了粉碎,暮兰仍是微笑道:“现在没有了。回去吧。” 李羽看到暮兰将酒壶摔在了地上,怒斥道:“方暮兰!你只是我家的一个丫鬟!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的!” 暮兰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一脸凝重的看着李羽,“当年夫人说过,让我管教于你!如今,你自己纸醉金迷,骄奢淫逸,我就得好好管管你。” “哼!夫人?夫人已经不在了!” “纵然夫人已经去世了,我仍会遵从她的命令!” “遵从这破命令有什么用?我用不着你管我!” “你只说你跟不跟我回去!” “不回!” “好!”暮兰从腰间拿出了一根约三尺长,两寸粗细的藤条棍,暮兰握住把手,在李羽的后背上狠狠地抽了一下。 “嘶!”李羽本是可以躲开的,但他没有闪躲,而是一动不动的挨着这个藤条棍的抽打,李羽涨红着脸,忍受着不让自己的脸上露出难看之色。当他准备迎接这第二下的时候,只见暮兰伸出自己的左臂,在自己的胳膊上同样是狠狠地抽打了一下。 李羽见状,用手握住藤条棍,“你这是做什么?” “我没有管教好你,自然是愧对夫人。今日,我打你几下,便打自己几下。我与你,同样领罚!” 暮兰此番做法,让李羽心中受愧,李羽妥协道:“好,我跟你回去便是。” 暮兰听后,收起藤棍,淡淡的说道:“走吧。” 两人走出青楼,门外已经停好了马车。坐上马车之后,在黑暗的马车之中,两人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交流一句话。 马车停在了吟龙山庄的门口,一个女人正焦急的站在门口等待着,见到李羽和暮兰从马车里走下来,才宽了宽心。 暮兰对这个女人说道:“馨姨,少爷我带回来了。” 剑馨关切的说道:“暮兰呀!你怎么自己去那种地方啊。”扭头对着李羽,训斥道:“羽儿!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听话!” 李羽不咸不淡的说:“我什么样子?我就这个样子!”径直往山庄的里面走去,不再理会任何人。 “你!”剑馨看到李羽这个样子,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暮兰拉着剑馨道:“好了,馨姨。他人回来了就好。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唉!自从他娘去世了以后,他就变成了这样子。真跟他娘说的一样,他就是吃硬不吃软!若是他娘还在,看到他现在这样子,高低得扒他一层皮。” “好了,馨姨。你也别生气了,相必你也在这里等很久了,回去休息吧。” 剑馨搭了一下暮兰的胳膊,道:“难为你了。” “嘶。”暮兰强忍着,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怎么了?”剑馨拿起暮兰的胳膊,掀开衣袖一看,好大的一块紫青,“羽儿打的!他现在越来越过分了。”剑馨就准备去找李羽。 暮兰拦住了剑馨,说:“没事。是我自己打的。” “你打自己做什么呢?” “少爷的性子我知道,他若是不愿回,就算真的打他数十下,数百下,他也未必愿意回来。但是,我知他心中仍是良善的,我说打他几下,便打自己几下,他立刻就跟我回来了。我相信他,还没有变得那么无情无义。” 剑馨叹了一口气,“还是你了解他,这么些年来,都是你照顾着他,约束着他。也怪我,不太会管教这孩子,只想着,他娘去世了,要好好的对他,却不曾想,他会变成这般模样。” 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是庄主李震天回来了。下了马车之后,李震天见剑馨和暮兰在山庄门口,问道:“你们两人,在这里干什么呢?”又看了看山庄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似乎明白了什么,语气略带气愤,“是不是要去找羽儿!” 暮兰赶忙说:“不是的,庄主,我和馨姨出来买东西,刚刚回来。” 剑馨点点头,应道:“是。是的。” “哦?也就是说,羽儿没有出门?” “庄主,二少爷没有出门,就在山庄里呢。” 李震天听后似乎有些欣慰,“我也不求他有多大的出息了,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 “庄主,二少爷还好吧,最近挺听话的,很少往外乱跑了。” “那这样最好了。自他娘去世以后,隔三岔五的就往外疯跑,现在也变得越来越纨绔了。既不好好练功,也不好好读书。我让他跟着我去跑跑生意,见见世面,他也不去。我都不知道将来要让他做什么了。” “庄主。羽儿还小,等再过几年,应该就会懂的。”剑馨说道。 李震天叹了一口气,“希望如此吧。” 暮兰道:“庄主,您要不要去看看二少爷。” “不去了吧。你们好好照顾他就是了。”李震天向着吟龙山庄的深处走了过去。 剑馨看着李震天渐渐消失的背影,喃喃道:“也不知我们这样,是帮他还是害他。” 李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腰间拿出了“兰馨”匕首,对着匕首说道:“老伙计,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匕首中传出一股暖流,从李羽握住的手中慢慢传遍全身,“六年了,我伪装成一个纨绔子弟的样子,让所有人都不在意我,可是,我们还是无法查出当年的真相啊。” 匕首变得有些沉重,使得李羽有些拿不动,“你是让我继续等?” 匕首又变回了往常的重量,“可是我不想等了?要不这样,我们离开洛阳,去江湖查一查如何?” 李羽的突然感觉被匕首把柄上的小刺扎了一下,“你是怕我受到伤害?唉,也是,我现在的武功,的确不知道能不能在江湖上立足呢。” 门外传来敲门声,李羽收起了兰馨匕首,走过去问道:“谁?” “是我。” 李羽听出了是暮兰的声音,打开了门,说:“暮兰姐,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呢。” “休息也得把事情忙完才行啊。”暮兰端着一盆水进了屋子,放在架子上,“还好庄主比你晚回来。如果让庄主撞见你往外跑,又该训斥你了。” 李羽有些不服气,道:“父亲训斥便训斥。反正他是老子,我这个做儿子的能说什么吗?” 暮兰语重心长的说道:“二少爷,我知道夫人的事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啊。你应该更努力的活下去,才能慰藉夫人的在天之灵。” “哼!我觉得慰藉我娘,最好的事,就是找出杀她的凶手。可父亲呢?除了管他的生意,他有为娘做过什么吗?” “那你就更应该好好的努力。将来有出息,有能力,才能找出杀夫人的凶手。” “只怕我,还没有出息,人就已经没有了。” “少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羽突然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多了,“没什么。暮兰姐,你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给你梳洗一下,让你休息。顺带一问,先生布置的作业做了吗?” “额。”李羽白天是要在学堂学习的,但是他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下课之后,李羽会跑到没人的地方偷偷练习武功,然后在跑到青楼或者酒楼,继续扮演他的纨绔公子。 暮兰见到李羽这个样子,就猜到他肯定不知道,说:“我已经问过先生了,这次的作业是《史记》的高祖本纪,要求提前预习的。还有《中庸》已经讲到第十章,是要求背诵的,明天先生可能会提问。” 李羽挠挠头,道:“暮兰姐,我真觉得,你读书比我认真多了。” “是个人,都比你认真,好吧。这么难得的机会,你都不知道珍惜。好多人想念书都念不成呢。还有就是,赵师父说,你现在练功也松懈了很多,有时候甚至都不去。怎么回事?” “我是。。那个。。读书太累了。” “行啦吧。连先生布置的作业都不知道,你对我说读书太累了?你现在就是懒了!”暮兰掐着腰对李羽说道,“今天我看你把先生的作业完成,然后再休息。” “啊?” “啊什么啊?在这之前,把衣服脱了。”暮兰说道。 ------------ 第一卷 四十四章。少爷谈心俏丫鬟,庄主远行祭发妻 李羽摆出一个害怕的样子,说:“啊?暮兰姐,你该不会是要?” 暮兰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想什么呢?”然后从腰间拿出药酒,“今天怎么说都打了你一棍,打归打,打完了,该抹药还得抹药。” “哦,好吧。” 李羽脱去了上衣,背后有一道黑紫色的长条印记格外显眼。暮兰虽是女流之辈,但从小跟着母亲务农。进吟龙山庄之后,也是兢兢业业的工作,从不偷懒,所以比起寻常女子,也是有些力气的,况且刚刚打李羽的那一棍,是用了最大的力气。 暮兰在手上倒了一些药酒,向李羽的后背擦去。就在她的手接触到李羽后背的时候,惊奇的发现,李羽这略显黝黑的后背,竟坚硬的如同钢铁一样。宽圆的肩膀,紧致的腰腹,连个头现在也已经自己高了一点。一直以来,她仍是当李羽是弟弟一样,直到现在才发现,以前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嚷嚷着要出来玩的小少爷,现在已经成长成一个男子汉了。 暮兰在李羽后背抹上了药酒,说:“好了。穿上衣服吧。” 李羽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暮兰姐,你抹药了吗?” 暮兰被这么一问,愣了一下,然后很快的反应过来,说:“我摸过了。” “真的吗?我看看。”李羽根本就不容暮兰拒绝的就掀开了她的衣袖,白皙的手臂上,同样是一片黑紫的大块淤青,李羽把头凑过去,用鼻子问了问。 暮兰赶忙抽回了手,神色有些慌张,道:“你干什么呀?” “我都没闻到药味,你没有抹药吧!”李羽说道。 “是!我还没给自己抹药呢!一会儿把你的事情处理好,我回去自会处理的。” “不行,你先把药抹了。”李羽也不管暮兰的抗拒,就拉着暮兰的胳膊,掀开衣袖之后,拿起桌上的药酒瓶子,在暮兰的胳膊上面洒了一些,然后很温柔的用手,将在暮兰的胳膊上的药酒涂匀。 暮兰刚开始是有些抗拒的,不过真比起力气的话,又怎么是李羽的对手,索性也就让他给自己抹药了。李羽抹完之后,暮兰道:“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心疼我。” 李羽嘿嘿一笑,说:“那是,怎么说,我也是喊你一声暮兰姐的嘛。” 暮兰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然后说:“好了。干活吧。” “干什么活?” “先生布置的作业啊,今天我看你做完,再让你休息。” “啊?这就不用了吧。” “赶紧。不然,就不准你睡觉!” 李羽无奈,只得翻出书来,走到书桌那里坐下,全神贯注的看着,暮兰则是收拾着李羽房间。磨磨蹭蹭了半个时辰,李羽自信道:“我背完了。” 暮兰有些不可思议,说:“哦?背来听听。” 李羽磕磕绊绊的将中庸的第十章给了背了下来。暮兰道:“强哉矫,你都背成了,强矫哉了。还有就是,不变塞焉,那个念,堵塞的塞,不是塞子的塞。” 李羽一脸敬佩的看着暮兰,说:“暮兰姐,你这么厉害,不看书都知道我哪错了。” 虽然暮兰她没有李羽这样的机会,可以去学堂读书,但是她有一颗敏而好学的心,所以,每天在她的工作都做完之后,都会看看书再去休息的。而且,有时去学堂的时候,也会请教先生一些知识。 “是你自己不认真听。这次勉强算你合格了,梳洗一下,准备休息吧。” 李羽一听,仿佛得到特赦一样,赶忙道:“好!好!” 李羽用面巾洗着脸,暮兰在一旁,有些黯然道:“再过几天就是夫人的忌日了。” 李羽听后,也有些伤神,把面巾的水拧干,挂在洗脸架上,点了点头。 “今年,你随庄主去极北之地吗?”暮兰问道。 李羽摇摇头,说:“去了又能怎样?父亲去便是了。难道,你今年要去吗?” 暮兰摇摇头,说:“我其实也想去看看夫人的。但是,三年前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去世的这个时间却是比夫人晚了两天。我若去了,就不能及时回家祭奠我的母亲了。” “对了,还没问过你,你娘当年是怎么回事?” “累的呢。其实在开封的时候,我娘身体就一直不舒服了,只是她一直强忍着。来到洛阳,庄主帮忙置办田地屋舍,我娘就想着多赚些,还些银两,谢庄主和夫人的恩情。但是,身体熬不住,石头那会儿也不听话,我娘就。。。”暮兰的脸色变得暗沉起来。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暮兰摇摇头,欣慰着说道:“馨姨对我很好呀。而且石头跟着赵师父以后,现在也听话多了。如果不是当年夫人的事情,馨姨和赵师父可能就已经成亲了呢,明明连婚约都快定下了。”暮兰流露出遗憾之色。 李羽道:“我娘的事的确是涉及太多了事情了。我现在也想不通,父亲为何执意不肯将我娘下葬,选择了将我娘的尸身放在极北之地。”李羽的语气变得沉重了起来,“我知这样能保尸身不腐,可谁知父亲到底在不在乎我娘!出事那天,他们倆吵了一架,我从没见过我娘那样的伤心的表情。说父亲不在乎,得知我娘去世的时候,他也是比任何人都伤心,而且不肯将我娘的尸身下葬,特意送去了极北之地。且年年都会去看我娘,无论多么恶劣的天气,多少手头的要事都会推掉。但是若说父亲在乎,为什么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找到杀我娘的凶手!”李羽越说越激动,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四个桌脚都被李羽这一掌拍出了裂痕。幸是暮兰不懂武功,不然绝对能看出李羽,不似他人传的那般不务正业,实则他的内功是大有进步的。 暮兰此时,被李羽的心情带动,走过去,拂着李羽拍桌子的手,安慰道:“我相信,将来一定能找到杀害夫人的凶手的!” 见李羽沉默不语,暮兰道:“好了,二少爷,好好休息吧。”将水盆端走,走出李羽的房间,关上门,离开了。 暮兰走后,李羽腰间的兰馨匕首,不停地摇晃起来,李羽能感受到匕首中传出的愤怒,道:“老伙计,你在也愤怒是吧。我们不能松懈,我们得继续修炼武功。父亲不管,我们要靠自己去查杀害我娘的凶手!”李羽坐到了床上,开始修炼起了内功。 日子又回归平常,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三日之后,李震天在吟龙山庄的门口,准备出发去极北之地,祭奠妻子欧阳兰。 “唯敏,龙战,这几日商会和镖局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俩处理了。”李震天交代着。 自赵恒登基到现在,已有九年了,周氏虽到已到中年,得益于商会的富贵,自是保养的极好,姿色不见,脸上也没有明显的皱纹。这周氏有些商业头脑,商会成立之初,就帮李震天一起打理商会,欧阳兰去世之后,自然是被李震天扶正,成为这吟龙山庄的女主人。周氏之子李龙战,今年十八,为人做事颇有其父李震天之风,经常随其父亲出入商会和各个帮派之间。而且李龙战的样貌也是随父,宽厚的脸庞,魁梧的身材。无论父子二人走到哪里,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父子俩。反观一旁的二公子李羽,脸庞随母,是个轮廓均匀的鹅蛋脸。身形修长,不似父亲李震天那般宽厚魁梧。 李震天的带些命令的语气对李羽说道:“过两天就是你娘的忌日,你不随我去吗?” 李羽淡淡道:“父亲您去便是,孩儿就不随其前往了。” 李震天略带怒意,“你娘生前对你多好!如今,你却连去看,都不看她一眼!” 李羽语气也变得针锋相对起来,“去看我娘,我娘就能活过来了吗?当年我娘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好好对她!” 剑馨道:“羽儿,你怎么这么跟你爹说话的!” “哼!你这个不肖子!”丢下这么一句话,李震天就怒气冲冲的坐上马车,离开了。 李羽不理会任何人,扭头就向李震天相反的方向走去。李龙战拦住了李羽,道:“二弟。你去哪?” “大哥,你不要管了。你和二娘忙你们的吧。我自有我的去处。” “二弟,不是我说你,爹说的没错。大娘生前那般疼爱你,你如今这么做,对得起大娘的在天之灵吗?” “大哥,对不对得起,是二弟自己事情。还请大哥让路。”李羽抱拳作揖。 “好了,龙战。就让你弟弟自行离去吧,只要他开心就好。”周氏在一旁对着李龙战说道。 李龙战无奈,只得看着弟弟离开,走回母亲的身边,道:“娘,你也不说说二弟。” 周氏道:“我说有什么用呀。我又不是他的生母,管的严了,管的宽了,都免不了别人指指点点。那我还不如置之不理呢。况且,还有你馨姨呢?你弟弟的事,都是有她管的呀!”周氏看着一旁的剑馨。 “是的。此事就不劳周夫人您操心了。”然后剑馨就离开,然后对着几个人说道:“你们注意着二少爷,别让他出什么事情,去吧。” ------------ 第一卷 四十五。少爷隐匿独修炼,青楼怒打嘴碎人 这几个下人听了剑馨的命令之后,便匆匆跑出山庄,去找李羽。对于他们来说,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他们很清楚,必须尽快追上这二少爷。而对李羽来说,他也很清楚,马上就会有人来追自己,所以就左转右绕的跑到人群之中,将自己的身影给隐匿起来,然后就会用轻功跳到屋顶,随后再跑到城外去。 下人们寻了半天,终是无功而返,回山庄去报告剑馨。 “又跟你丢了?我说你们几个人呀!这事不是一次两次了,能不能有点进步啊!难道也要让我学别人一样,狠狠罚你们,你们才肯用心吗?”剑馨对这几个人教训道。 这几个人都低着头,却没有一人去跟剑馨顶嘴。 剑馨又教训了几句之后,说的有些累了,道:“唉,那你们还和以前一样,挨个酒馆啊,青楼啊什么的,找吧。找到二少爷就让他少喝点酒,最好把人带回来。” “是。”吟龙山庄的所有下人都知道,剑馨姑娘心肠好,即使下人们做错事情,只要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剑馨从不说太多的重话,和体罚别人,所以也甘愿默默承受着剑馨的训诫。 下人们走后,暮兰对剑馨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让人去找二少爷呢?二少爷虽然有些纨绔好玩,但是他从不在外过夜的。无论喝的多晚,都会回房间休息的。” 剑馨叹了一口气,道:“也正是如此,所以我不会紧逼着下人们非把羽儿找回来。之所以去找他,还是要确保他的位置和他的安全。虽然说在这洛阳,没人敢对羽儿怎么样?但保不准有外来的人呢?” “馨姨,您怎么不一开始就拦着他呢?” “就算一开始拦住他,他得空还是会跑出来的。总不能每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他呀。” 暮兰点了点头。 剑馨苦笑着说:“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管教这孩子。好说歹说,羽儿他就是不听。我现在对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他平平安安的,也算我对得起夫人了。” “馨姨,还是你心太软了。” “也别说什么心软。最开始,把他抓回来之后,也曾让赵束师父去教训他。没少打他,可他还犯。再加上,你赵师父当年没能救下夫人,愧对羽儿得很,也不敢过于严厉的管教他。就只能放任自流了。” “也不知二少爷什么时候能体会您的难处。” “他现在是整个洛阳的酒楼,青楼都逛个遍了,到了外面,谁不认识他这个吟龙山庄的二少爷。我就是怕他在外面,认识一些不伦不类的朋友,勾搭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到时候带得他误入歧途,到处惹是生非。这才是最麻烦的。” 暮兰有些急切道:“您这样说,那还是得去找他!我去吧!” “让那些下人去吧。洛阳那些个酒楼,青楼的。他们现在都熟络得很,羽儿在不在,他们都能打听到的。就算不能把羽儿带回来,起码知道他没事也好。” 李羽一下午都会在城外找个没人的地方修炼武功,拿着树枝当武器,回忆着自己的师父赵束和父亲李震天的刀法,有样学样的练习着。练的时候很多地方不解,他只能自己去想,有时候能想对,有时却也想不对,不过他觉得天道酬勤,只要自己勤加练习,一定会有所提高的。练习到傍晚时间,就会回到城里,找一家酒楼或者青楼,喝酒寻欢,而且还要闹得很大的动静,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纨绔子弟。喝到深夜,就会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修炼吟龙山庄的内功心法。不过,他自己却不明白,这样的方式,进步会非常缓慢。 一晃又是三天,李羽还和往常一样,练完功之后,找了一家青楼喝酒。看着满场人来人往的人,不过这个青楼,也没什么大的活动让自己出出风头。只得是那,一人一桌一壶酒,满桌珍馐独自愁。 李羽喝着喝着,有个男人就凑了过来,笑吟吟的说道:“李公子是一人饮酒啊?” 李羽问道:“你是谁?” 那人回道:“我是城中吴员外家的儿子,吴知仁。” “哦,原来是无知人,吴公子啊!”李羽语气充满着不屑,继续独自喝着酒。 “李公子还没回我呢?是一人在此饮酒啊?”吴知仁坐了李羽的身旁。 “我就喜欢一个人喝酒,不行吗?” “来到这种地方了,不叫个姑娘什么的陪着李公子怎么成?”然后对着自己随从命令道:“让这里的张妈妈叫几个好点的姑娘过来。” “不用了。我可没带,叫姑娘的钱。”李羽拒绝着吴知仁的好意。 “无妨,无妨!这钱我请了?” “吴公子来找我,怕不只是来叫姑娘陪酒的吧。” “李公子,真是慧心巧思啊。我的确是有一事跟李公子商量。” “什么事?” “还记得前几日,李公子在柳妈妈那边喝酒的时候,你那贴身婢女,暮兰姑娘曾来寻你。” 听到暮兰的名字,李羽眼神立刻变得锐利了起来,瞪着吴知仁,说:“那又怎么样?” “说来李公子别见笑,自那日见到暮兰姑娘那天仙般的模样,实在是叫我好生难忘。所以。。嘿嘿嘿。”吴知仁不怀好意的对着李羽笑着。 李羽用尖锐的语气道:“所以什么!” 吴知仁推搡了李羽一下,依旧是那嬉皮笑脸的样子,道:“哎呀。李公子装什么糊涂啊!那暮兰姑娘是你的贴身婢女,生得那般好模样。她什么样子,你心中肯定是通透至极了。所以,就想着跟你商量商量,让她陪我几天。嘿嘿。” 李羽立刻破口大骂,“滚!下流的东西!我和暮兰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李公子,别生气啊。我知道你们这些名门大家最看重脸面的。我就是跟你商量一下。况且,一个婢女而已。” 李羽对着吴知仁怒吼道:“我告诉你,你他娘的少打我吟龙山庄任何人的主意!尤其是暮兰!”然后起身,对着正带姑娘来的张妈妈说道:“张妈妈,多少银子,我算于你。” 张妈妈惊讶道:“呀!李公子这就要走啊,这才什么时辰啊!这些可是我为您和吴公子精心挑选的姑娘!” “不用了,就让吴公子一人享用吧。” 吴知仁见到李羽这般模样,阴阳怪气道:“都是天天逛窑子的主儿,装什么正人君子啊!有娘生没娘教的玩意。” 李羽本打算离去,听到这话后,又折了回来,瞪着吴知仁低吼道:“你刚刚说什么?” 这吴知仁也是上来了脾气,一脸拽样的说:“有娘生没娘教的!你吟龙山庄怎么了,不就是你娘跟誓江盟的刘盟主有点关系吗?谁知道你们家的生意是怎么来的?” 李羽抓住吴知仁的衣领,大声怒吼道:“我娘跟刘盟主只是义兄妹的关系!” “义兄妹?说的真好听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没人敢说而已。” 李羽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随手就拿起凳子,直接就朝着吴知仁的头上砸了下去!梆的一声闷响,这吴知仁只觉的眼前一黑,脑袋瞬间开了花。而李羽手里紧紧握着那凳子的上仅剩一条凳腿,继续往那吴知仁身上打去。 “打人啦!打人啦!”张妈妈带来的几个姑娘喊了起来,慌忙逃窜而去,只留张妈妈一人还在迷茫之中。 吴知仁的几个随从,赶忙上前抱住了李羽。可李羽现在正是怒火中烧,从体内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内功,将抱着的几个人全部震到了一旁。李羽拿起凳子腿,继续在吴知仁身上殴打着,鲜血汩汩的从吴知仁身上冒了出来。 张妈妈把青楼的几个护卫喊了过来,让他们拉住李羽。可凡是靠近欲抓李羽的人,被李羽躲闪开了。即使有人抓住了李羽,李羽就用凳腿猛打那人的手,一时之间,也没人敢靠近了。 那吴知仁意识模糊的躺在地上,李羽拿起凳子腿,准备往吴知仁的头上,再来一道猛烈的一击。突然,一阵风向李羽这里袭来,自己的手腕被一个宽大有力的手给握住了。 “够了,二弟!”来人正是李羽的兄长李龙战。 李羽看了李龙战一眼,愤愤的说:“放开!” 李龙战对着李羽说道:“你再打就出人命了!” 李羽吼道:“这种人,死了活该!”李羽想摆脱李龙战的手,奈何自己的力气根本就比不上李龙战,只得不停摇晃着身子。 李龙战抢过了李羽手的凳腿,扔到了一边,随后一掌打在李羽的身上,将李羽打退到了一边。他这一掌没用多大的功力,所以李羽只是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就稳住了身子。 李龙战对着吴知仁的随从说道:“赶紧带你们公子去疗伤!一切费用,我吟龙山庄会负责!” 那几个随从赶忙背着浑身是血的吴知仁走了。 李龙战转身看着李羽,说:“先回家吧。” 李羽一脸不服气的说:“要回你回,我不想回去。” 李龙战口吻变得强硬起来,说:“不管你想不想回,今天都要随我回家!”随后,李龙战便向着李羽袭去。 李羽正面迎敌,格挡着自己兄长向自己发起的攻势。可是,闭门修炼的李羽怎么可能是稳扎稳打的李龙战的对手,不出三回合,就被李龙战制住。 “走!跟我回家!” ------------ 第一卷 四十六章。剑馨知晓青楼事,心狠怒打纨绔人 李龙战将李羽拽出了青楼,丢进了门外的马车里,然后对着青楼的张妈妈抱拳说道:“掌柜的,不好意思,舍弟给你们这里添麻烦了。”随后,李龙战直接一伸手,身旁一个随从递过来了一小包银两,李龙战将银两交给了张妈妈。 张妈妈掂了掂这包银两,少说得有百两。这让张妈妈本来有些阴郁的脸上,立刻变得喜笑颜开,道:“李大公子说得哪里的话!我这地方偶有争执,是常有的事。况且,李二公子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了。您若是闲来无事,也可经常来我们这里消遣啊,保证让您满意。”还给李龙战抛了一个媚眼。说来,李羽只是消费了一桌酒菜,和损坏了一个凳子而已。这银两抵这些,绰绰有余,至于李羽和吴知仁斗殴的事情,跟自己毫无关系,就算真打死了人,也是他们两家的争论。 李龙战淡淡的回了一句,“好的。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就来。告辞。”李龙战坐上马车就离开了。 张妈妈看的离去的李龙战,居然有些春心荡漾,心道:这李大公子可比这李二公子强多了。不仅人长的排场,而且出手豪阔,待人彬彬有礼。相对来说,这李二公子真的就像个,突然有了钱的市井之徒一般。 李龙战坐在马车里看着李羽,脸色略带些许怒意。李羽则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李龙战开口道:“爹这几天不在家,你越发的张狂了!刚刚若不是我把你拦下,你是不是准备打死人啊!” 李羽不服气的回到:“我要你管了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大哥,爹不在家,我就有权利管你!” “哼!别说父亲不在家,就是父亲在家,我也这样!” “二弟!这么些年来,我知道你对爹有怨愤!但是,你这般作践自己又是什么!万一打死了人,是要吃官司的!杀人偿命,你年纪轻轻就想被抓砍头吗!” “反正咱们家现在有的是钱!就当我买了他一条贱命!” “富贵不能淫!就算现在我们家有些财富,也不能横行霸道,草菅人命!” “什么草菅人命!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李羽站起身扶着李龙战的双肩,吼了起来。 李龙战静静地看着李羽,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说!算了!我不想说!”李羽不想提及有损自己母亲的事情,随后又坐了下来,“反正事已至此,我做事敢做敢当,打了就打了,若是真把他打死了。父亲愿意帮我把事平下来就平下来,平不下来,大不了就一命抵一命。反正我们母子早就没什么人在乎了,我正好早些去下面见我娘!” “二弟!你何必说这气话!什么叫没人在乎!爹!馨姨!赵师父!暮兰姑娘!还有你大哥我!我们都在乎你!但这些年,你自己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一天到晚找不到人!不务正业,花天酒地!哪天不是喝酒,喝的半夜三更才回来!” 李羽心中十分委屈,其实自己也在暗自努力着,但是根本没人理解他。只有腰间的匕首传来的一丝暖意让自己心中宽慰一些。 回到了吟龙山庄,李龙战说:“你先回房间吧。明日我会安排人去打听一下那人的情况。希望他没什么事吧。” 剑馨见到李龙战和李羽一起回来,就觉得事有蹊跷,走过来问道:“大少爷!二少爷,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李龙战道:“没什么。我正好从镖局回来,路过一家酒楼,看见二弟在里面喝酒,就带他一起回来了。” 剑馨仔细打量了一下李羽,发现他的衣服上有血迹,皱了皱眉头。李羽似乎感觉到馨姨发现了什么,赶忙转身,说:“我先回房间了!”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剑馨对着李龙战,问道:“大少爷!到底发生是什么事了?” 李龙战叹息,知道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的,就对馨姨把青楼打人的事情说了出来。剑馨听到后,脸色煞白,道:“都是我平时太惯着他了!想不到他,现在,居然对人大打出手,几乎打出人命来!” 李龙战安慰道:“馨姨别急!我到的时候,那人还有气,明日我会派人去打听一下的。若那人真有什么事,我必定会想办法保二弟周全。只是,二弟也不对我说,因为何事,跟人发生了冲突!若是可以,还请您去问问他!” 剑馨点点头,说:“那就麻烦大少爷你了。” 李龙战抱拳说道:“现在爹不在家,我身为兄长,自然是要帮衬他的!馨姨,那我先回去了。” 剑馨道:“好的。大少爷你也注意休息。” 李龙战点点头,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李羽回到房间,刚把衣服脱下来,准备换件衣服的时候,门就被剑馨一下推开了。李羽一愣,一脸无措的看着剑馨。 剑馨怒气冲冲的对着李羽吼道:“羽儿!过来跪下!” 李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怒气冲冲的剑馨,心里也是有些发怵,弱弱的说:“我穿上衣服先!” 剑馨怒吼着,“穿什么穿!过来跪下!” 李羽无奈,只得走了剑馨面前,跪了下来。 这响亮的怒吼,一时间引来不少下人的围观,都在门外看着。他们从没见过剑馨发这么大的火,都想来一看究竟。暮兰自然也是顺着声音走了过来。挤挤嚷嚷的进了房门,就看见李羽光着膀子,跪在剑馨的面前。 剑馨看到暮兰来了,对暮兰命令道:“暮兰,把藤棍拿来!” 暮兰看着剑馨那青筋凸起的模样,也是有些害怕,问道:“怎么了?馨姨!” “你先去把藤棍拿来!” “这。。”暮兰犹豫着。 剑馨对着暮兰怒吼,“我说话,你也不听了是吧!” 暮兰紧皱眉头,道:“好,我现在就去拿!” 李羽对着剑馨问道:“馨姨,怎么了?是不是大哥对你说什么了?” “大少爷只是把你做的事如实告知我了而已!” 李羽愤愤道:“哼!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扭头就去找别人告状!” “怎么?你自己做的事还不敢认了是吗?” “我怎么不敢认了?不就是打了人嘛!怎么样!” 暮兰将藤棍拿了过来,剑馨走到暮兰面前,让暮兰把藤棍交给她。暮兰抱着藤棍,不想交给剑馨,说:“馨姨,再大事情,咱们先问清楚吧。” 剑馨一把夺过暮兰手中的藤棍,道:“事情已经很清楚!” 剑馨拿着藤棍,走到直挺挺跪在地上的李羽,抡起藤棍,用最大力气在李羽的后背上打了起来。 剑馨边打边喊着,“让你不学好!让你不学好!” “啪啪!”一棍一棍打在李羽的后背,每打一下,李羽都会闷哼一声。不过李羽依然倔强的挺直腰背,没有一点退缩的样子。 一会儿功夫,李羽的后背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丝丝见血,但剑馨似乎还有没停下来的意思,赶忙抓了剑馨的胳膊,说:“馨姨,别打了!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剑馨喘着气坐在了凳子上,指着李羽说:“这小子!在青楼打人!险些把人打死!要不是大少爷正好路过,我们今晚估计都要去衙门里见他了!” 门外的下人们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议论纷纷起来。 “剑馨姑娘那么好的脾气,都能气成这样啊!” “指不定是跟人,抢哪个姑娘呢!” “那真是他倒霉,遇到咱家公子!” “二公子也是该教训一下了,要不是夫人去的早,庄主有愧,不然早就收拾他了!” 暮兰听着门外的声音,生气的对着门外的叫道:“看什么看。你们活都干完是不是!” 下人们也很识趣,各自散开而去。 暮兰看着李羽那血肉模糊的后背,心中很是心疼。见剑馨的怒意消散了一些,暮兰走过去,先把剑馨手上的藤棍拿了过来,说:“二少爷和人发生冲突,也是有原由的吧,我们还是先问问吧。” “不管什么原由,总不能出手随便打人啊!而且,还把人往死里打!”对着李羽怒吼道:“是教你这么做事的?平日,你到处酗酒,不务正业也就罢了。现在还想打死人!” 暮兰对着李羽说道:“二少爷,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羽心中有苦说不出,颇有怨言,后背的火辣疼痛也持续不断地刺激着李羽的神经。李羽歪着头大声说道:“没什么!看他不顺眼!我就想打他!” 剑馨道:“你瞧瞧!你瞧瞧!现在,这孩子成什么样子了!”伸手就要夺暮兰手中的藤棍。 暮兰死死的抱着藤棍,不给剑馨,对着李羽道:“二少爷,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呀!” 李羽眼睛里有些泪光,但还是强硬着说道:“就是看他不顺眼!想打我,就打,打死我算了!” 剑馨听到这话,目光泛起了泪花,哭着对李羽说:“打死你算了?打死你算了?你知道你娘当年那么拼命的保护你,以至于送了性命!你现在说,打死你算了?你对得起你娘吗!”剑馨坐在凳子上,大哭了起来,“你这样子,如果你娘地下有知,该多难过啊!” 李羽低着头不语,泪水也流了下来。剑馨趴在暮兰的肩头哭了起来,暮兰拍着剑馨的后背。暮兰只得叹了口气,现在庄主和赵师父都不在庄里,但凡有一个人在都能劝住这个场面。 暮兰扶着泪眼婆娑的剑馨,说:“馨姨,咱们先回去吧。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剑馨点点头,呜咽着说:“羽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暮兰和剑馨在回去的路上,剑馨还在喃喃道:“当初我如果跟着小姐一起去了,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暮兰听这话,怕剑馨想不开,急忙劝道:“馨姨!还没有那么糟糕!你别想太多!” ------------ 第一卷 四十七章。暮兰细看迷茫信,少爷回忆当年事 暮兰将剑馨送回房间之后,回到了李羽的房间里,李羽斜着身子躺在了在地上。一听见开门的声音,赶紧又跪直了身子,暮兰对着李羽说道:“行了,起来吧,馨姨已经回房间了。” 李羽听后,如释重负,双手扶着地,忍着疼痛,准备起身。 暮兰赶紧去扶李羽起来,扶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李羽那血肉模糊的后背。 李羽的叫了起来,“嘶!暮兰姐,你慢点。别碰着我的背。” “哦,不好意思啊。”暮兰小心翼翼的把李羽扶到凳子上坐下,嗔怒道:“都说让你平时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别乱跑。现在挨打了吧。” 李羽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有些委屈的说:“我知道打人是不对。但是他,他说我娘的坏话。” 暮兰的神情变了变,认真的问道:“他说夫人什么了?” “暮兰姐,你相信我娘和刘盟主有私情吗?” 暮兰脱口而出:“不相信,刘盟主我虽然接触不多,但他是个正直的人。而夫人,更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李羽点点头,弯着腰,站了起来,然后走向一旁的书柜,打开了一个抽屉,翻出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张皱巴巴的信,像是曾被人揉成过纸团一样,递给了暮兰。 暮兰接过信,信封上写着“湛哥亲啟”。暮兰皱了皱眉,这个信封上是欧阳夫人的字迹,但是欧阳夫人,喊刘盟主一向是喊“刘哥”的。心中已然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然后,打开一看,果然是让暮兰大吃一惊。 “湛哥,上次的信我已收到,妹同样是日夜思念于你。如今,妹也深知,在夜深人静之时,与无意之人同床共枕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再过五日,便是爹的寿辰了。过两日,我带着我们的羽儿,一起去开封寻你,我们一同到龙泉为爹祝寿。那时,你我二人再续未了之情。敬湛哥,身体安康。兰妹,奉上。” 暮兰看了这封信之后,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说:“这信,也太,怎么看都不像是夫人的作风吧。” “我也不相信,但是这的确是我娘的字迹,这个错不了的。” “江湖上怕是能临摹别人字迹的人也不少,我觉得这信明显是有人嫁祸的吧。” “就算是临摹,也不会临摹得一字不差吧。这些字体,全是我娘的字迹。甚至有些字的小习惯都是一样的。比如这个寿辰的辰字,我娘就喜欢连笔,这个字我觉得让别人模仿,真不定模仿得来。” 暮兰喃喃道:“我还是觉得有古怪。” 李羽把信拿了回来,又工工整整的叠好,塞回了信封里,脸上满是伤心和落寞。 暮兰温柔的对着李羽说道:“二少爷,那时的事情,你还记得吗,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李羽眼神露出凶狠之色,上牙和下牙磨擦着,发出“滋滋”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发生的事情。” 六年前的六月二十七日,李羽那年十岁。 “娘,我和大哥今天跟着爹学了刀法,爹说我学得可快了,我演示给你看啊!”李羽兴高采烈的向着凉亭中的欧阳兰跑去。 欧阳兰和剑馨正在凉亭中乘凉,看着李羽满头是汗的跑来。待李羽跑到凉亭之中,欧阳兰拿出手巾,擦了擦李羽头上的汗,笑着说:“真的吗?一会儿,耍耍让娘看看。来,先吃个西瓜。”欧阳兰拿出桌上的一瓣西瓜递给李羽。 李羽拿着一瓣西瓜,一边吃一边得意的说:“爹说我,练的可好了。比大哥强!” 欧阳兰也是夸赞道:“那是!我儿子是最棒的了。” 李羽看到母亲身边的剑馨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道:“娘,馨姨怎么了?” 欧阳兰不怀好意的看了剑馨一眼,然后笑着对李羽说:“你馨姨啊,是害了相思病!” 李羽挠挠头,说:“相思病是啥病?” “嘿嘿,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一会儿你赵师父来了,你可别插话啊。” 果然,赵束走了过来,抱拳对着欧阳兰道:“夫人,你叫我?” “来来来,赵束。坐呀!”欧阳兰指着剑馨旁边的位置说道。 赵束对着剑馨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坐了下来。 “赵束呀!算来,你来吟龙山庄多久了?” 赵束想了想,说:“应该是刘湛成为盟主那年,庄主就邀请我来山庄了。算到现在,应该有十三年了。” “都十来年了呀。你今年有三十了?” 赵束被问到年龄,有些不好意思,说:“今年我二十九了。” 欧阳兰道:“差不多差不多。那你可有中意的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娶亲啊!” 赵束一愣,叹声道:“并没有中意之人。而且,我在这世上也没亲人了。” 欧阳兰看出了赵束黯然,说:“没亲人就自己给自己制造亲人嘛!” 赵束有些疑惑,道:“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兰看了看剑馨,说:“赵束呀!你觉得剑馨怎么样?” “剑馨姑娘挺好的呀。长得漂亮,待人和善。” “那给你当媳妇,好不好呀!” 这话一出,一旁的剑馨羞红了脸,满脸期待的看着赵束。 赵束道:“这。。。这不太好吧。” 听到这话,剑馨的脸上立刻变得阴郁了起来。 欧阳兰问道:“有什么不好的?” “我就是在庄主手底下,打下手的,剑馨姑娘跟了我,不是太吃亏了嘛。” “你这话说的,你是打下手的,剑馨她还是个丫鬟呢!” “可是,夫人不是常说,剑馨姑娘不是个丫鬟嘛!” 欧阳兰被赵束的话,气得够呛,说:“咱们不讨论丫鬟不丫鬟的问题。就说,剑馨许给你,你愿意不愿意?” 赵束道:“还是不行。” 欧阳兰一脸无奈的问道:“又怎么了?” 赵束道:“自古成亲不都是什么,三媒六聘,三书六礼,好像还有彩礼五金之类的东西。” 欧阳兰扶着脑门,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你说,平时赵束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到这种事上跟个白痴一样。 剑馨赶忙说:“没关系。没有那些也没事的。”说完之后,又低下了头。 欧阳兰对着剑馨抱怨道:“你还知道说话呀!我还以为你今天吃哑药了。”又对着赵束道:“我家这个丫头傻。她不求什么别的,只求一个真心待她的人。至于什么三媒六聘,三书六礼,这些都太繁琐了。我当年和震天成亲,就一纸聘书。也在危难之时,我爹见到了他的真心,就将我嫁与他了。现在我就说,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愿不愿意娶剑馨?” “可这聘书,彩礼什么的,总是要有的吧。” 欧阳兰眉头一挑,“也就是说,你同意了。” 赵束坚定道:“是,我愿意娶剑馨姑娘。可这聘书我应该递与谁呢?” 剑馨听到之后,眉眼之间立刻变得清亮了起来。满是感激的看着欧阳兰。 欧阳兰想了想,“剑馨是铸仁门出来的。正好,再过几天就是我爹的寿辰了,到时候我让我爹做媒,你的聘书就递到铸仁门。至于彩礼五金的,我觉得这么些年,赵束你也攒了不少钱了吧。”欧阳兰坏笑着,看向赵束。 赵束有些不好意思,“的确是有点。” 欧阳兰站起身,拍拍手,“那就没问题了,你放心,到时候剑馨陪的嫁妆,肯定不比你的彩礼少。” 赵束道:“这个没关系的。” 欧阳兰把剑馨往赵束怀里一推,赵束赶紧抱着剑馨,欧阳兰道:“那你就自己搂好你媳妇吧。”然后拍了一下李羽的脑袋瓜,说:“走,儿子。你不是要给娘看看你新学的刀法嘛!” 李羽几乎全程都在默默的吃着瓜,看着母亲,馨姨和赵师父商量着什么,好像懂也好像不太懂。被母亲这么一拍,大口的把手上的瓜吃完,说:“好!娘!咱们现在就走。”然后就抓着欧阳兰的衣衫。 欧阳兰一脸嫌弃的看了看李羽,说:“咦!你先去把手洗洗!” 李羽跟着欧阳兰出了凉亭,李羽回头看了看赵束和倒在赵束怀里的剑馨,说:“娘,赵师父他们不去吗?” 欧阳兰笑着道:“他们呀!可能要忙得很喽!” 凉亭之中,赵束抱着剑馨,剑馨赶忙从赵束怀里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吃瓜!”往桌子上一看,桌上的瓜已将让李羽吃完了,赶紧站起身,说道:“我去给你拿。” 赵束也站起身,笑了笑,说道:“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自从商会成立之后,李震天每天都很忙,但是家学渊源不能断,不仅自己要勤加练功,自己家里的两个儿子也不能放松。所以,每天清早,李震天都会带着两个儿子修炼武功。若是自己没空,也会让赵束监督两个孩子练功。李震天抬头看了看天,道:“现在应该是隅中时分了。” 周氏走了过来,做了一个女子礼,道:“老爷,我们得去商会了。” “好,我去换件衣服,咱们就走。” ------------ 第一卷 四十八章。庄主怒意疑爱妻,爱妻携子回娘家 说到这里,暮兰突然插了一句,“唉,可惜那天我生病了,不然还能看着赵师父搂着馨姨的样子呢?” 李羽点点头,叹息道:“如果真的可以这么下去就好了。” 暮兰道:“然后发生什么事了?” 李羽继续说道:“然后父亲和我娘,他们就吵架了。” 那天的晌午时分,欧阳兰吃过中餐之后,就在屋里收拾着东西。李震天就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吟龙山庄,不由分说的就推开了屋门,对着欧阳兰质问道:“你是打算去哪啊?” 欧阳兰正在整理着衣物,没有转身看李震天的神情,道:“收拾收拾东西呀。再过几日就是爹的寿辰了,我们赶过去还要两天的吧。” 李震天反问道:“你真是去给爹拜寿的?” “不然呢。”欧阳兰仍旧整理着衣物,没有转过身看李震天。 李震天走了过去,抓住欧阳兰的手,大声嚷道:“只怕你想见的,是另有其人吧!” 欧阳兰被李震天这么一抓,有些懵了,看到了满脸怒色的李震天。回过神后,厉声说道:“震天,你发什么疯呢?” “我发疯?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过几天去龙泉,为爹过寿啊!” “是啊,为爹过寿。是不是还要先去开封见见刘湛,然后你们一起去啊!” 欧阳兰紧锁眉头,说道:“年年不都是如此嘛!反正我们去龙泉,要经过开封的,就正好和刘哥他们结伴而行。” “年年如此。是啊。年年如此,而且还会在开封留个一两日,说是买点好东西给爹呢!” “开封是京城,那里的东西比咱们这边的东西齐全多了。我在开封买些东西,给爹送去有什么不对吗?” “买东西是假!想在开封逗留两天,才是真吧!” 欧阳兰怒意上头,“李震天,你什么意思!有话你就直说!” “你其实就是想去开封见刘湛的吧!” 听到这里,欧阳兰大概懂了李震天话中的意思,说:“李震天!你怀疑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欧阳兰听到这里,哭闹了起来,伸出拳头在李震天的身上打了起来,边打边说:“我爹当年是百般的不愿让我嫁给你。饶是如此,我依然是违抗我爹的命令,想方设法的和你在一起。你居然怀疑我!这几年,我知道,商会忙,你不能经常在家陪我,我怨过你吗?我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我给你生儿子,你就这么对我!” 欧阳兰打在李震天身上虽然不疼,但李震天本就气恼,看着欧阳兰的模样,更是火烧浇油。抓住欧阳兰的双手,将她推到了床上去,恶狠狠的说道:“有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啊!羽儿还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种呢!” 欧阳兰被李震天推到了床上,哭得更凶了,又站起身来,仍是向李震天身上打去,“不是你的种是谁的种!李震天,你说这种话!你还是男人吗!” 李震天一只手制住欧阳兰,另一只手已经五指并拢,伸到欧阳兰的头上,欧阳兰见状,倔着脑袋,就准备迎着李震天的这一掌。李震天的手掌在空中滞留了片刻,然后握紧拳头,往地上一甩,嘣!一声巨响,将身后的桌子炸得七零八碎。“当年,你还是到开封有了身孕的?我还真得想想,羽儿是不是我的儿子!” “你查!你去查!羽儿如果不是你的儿子,你就一掌毙了我!” “我肯定会去查的!”说完,李震天就摔门而出。 李震天走后,欧阳兰瘫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她从小到大都未曾有过如此的委屈。 李羽和剑馨听到声音,跑了过来。剑馨看到坐在地上的欧阳兰,赶忙就去扶欧阳兰,急切的问道:“小姐,怎么了?” 欧阳兰边哭边说:“剑馨,收拾东西,我们走!” “走?去哪啊?” “回铸仁门!回我家!” 李羽也是扶着母亲,问道:“娘,怎么了?” 欧阳兰抱着李羽的头,说:“没事。娘和爹吵架了而已。没事。” 李羽从没见过母亲这般伤心的模样,伸出拳头,一副要为母亲伸张正义的样子,“爹为什么要和你吵架!我去帮你打他!” 欧阳兰拉着李羽,说:“没事。一点小事而已。你也去收拾一下,跟娘去外公家吧。”然后对剑馨说道:“暮兰今天生病了是吧。” 剑馨点头说道:“暮兰有些头痛发热,在房间休息呢。” 欧阳兰道:“那行,你安排别的丫头,去给羽儿收拾一下。这次就不带暮兰了。” 剑馨有些质疑的问道:“现在就走啊?” 欧阳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气愤的说:“现在就走!喊上赵束,正好回去帮你俩办事!” 剑馨知道欧阳兰的性子,多说无益,便回了一句好。 赵束叫了一辆马车在吟龙山庄门口等着,欧阳兰和剑馨各背一个包袱,带着李羽一起走了出来。赵束劝道:“夫人。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有什么误会,等你消消气,跟庄主好好说说。” 剑馨也是应和着,“对呀。咱们就这么火急火燎的走了,万一庄主发现自己错了,想找你也找不到你呀。” 欧阳兰没好气的说:“哼!他想找我,那就来铸仁门找我吧!走!” 剑馨说道:“那咱们还是先去开封,到刘盟主那边,过两天正好同行!” 欧阳兰刚刚听到李震天的意思就是怀疑自己和刘湛有私情,现在去开封更是会落下话柄,说:“这次,不去开封了,直接回铸仁门。剑馨你在路上找个信差,给刘哥带个口信就是了。” 剑馨道:“好吧。” 赵束赶着马车,就上路了。在马车上,欧阳兰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对着剑馨说:“剑馨,是不是我平时太厉害了?” 剑馨说:“你还知道呀!你的脾气得改改,别动不动的就这啊那啊的。” 欧阳兰有些委屈的说:“我知道有时候我脾气不好!可有时候真上来了,我也管不住自己呀。况且,震天他,居然怀疑我跟刘兄有私情!” 剑馨有些惊讶道:“这是哪跟哪的事啊!” “对啊!我和他从小就在一起了,他居然怀疑我!这是让我最不能忍的!” 剑馨为欧阳兰打抱不平,“这庄主也真是的!听了谁说的风言风语!” “指不定就是那个女的。哼!不就是有点头脑,能帮震天处理点事嘛!我是不想学,我想学,我也可以!”欧阳兰说道。 剑馨道:“嗯!咱们不跟她抢,是给她面子!” 李羽听到说:“是不是二娘!我回去就去打她去!” 欧阳兰见儿子向着自己,心中很高兴,不过嘴上仍是说道:“你可别啊。不然人家该说你没教养了。娘嘴上说几句就是了,别什么事都往外捅。你只要好好的,娘就心满意足了。” 李羽应道:“哦。” 到了傍晚时分,赵束将马车停到了一家小客栈门口,走进客栈之后,对着店家说:“店家,准备点可口的饭菜,开两间客房。还有啊,给我这马喂点上好的草料。”客栈掌柜见到客人来到,笑着连连应是。 对着欧阳兰道:“夫人,你和剑馨,先去歇息一下吧。一会儿饭菜好了,我再去喊你们。” “好!”欧阳兰应道,就和剑馨去了客房。 赵束则是和李羽也走进了客房,李羽一下就做到了床上,赵束道:“你休息会儿,我去外面看看。”赵束在这客栈附近扫视了一圈,没什么问题,心道:这官道上的客栈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便回到了客栈。 不一会儿,饭菜做好了,欧阳兰等人一起坐下来吃饭。吃之前,赵束用银针试了试,道:“饭菜没毒,吃吧。” 欧阳兰道:“赵束,你做事也太谨慎了吧。” 赵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习惯了。况且,出门在外,小心无大错嘛。” 欧阳兰小声嘀咕道:“对啊,小心无大错。也不知道震天是从哪得来的消息,居然会怀疑我跟刘哥!” 剑馨道:“行啦。你已经嘟囔半天了,咱们先回铸仁门。过几天,门主过寿,庄主还敢不来不成?” 欧阳兰愤愤的说:“等他来了,到时候刘哥也在!把这事好好说道说道!他不给我好好道歉!我就不回去了!哼!”对着吃饭的李羽说道:“儿子,如果娘不回去了,你是跟着你爹还是跟着娘啊!” 李羽的眼珠转了转,说:“跟着娘!” 欧阳兰给李羽夹了一些菜,笑着说:“哎!我的乖儿子。你长大了,可别学你爹。跟个女人吵吵嚷嚷的,算什么本事!”显然,欧阳兰还是怨气未消。 李羽答道:“恩,我知道了。” 吃过了饭,众人就各自回房了。气候临近七月,天色黑的比较晚,李羽打开窗户,甚是无趣,听到了外面有蝉鸣之声,一时兴起,对着赵束说:“赵师父,我们抓知了猴吧!” 赵束道:“出门在外,别乱跑了。” 李羽央求着,“赵师父,可是我好无聊啊!” 赵束扭不过他,但是要在客栈保护欧阳兰和剑馨的安全,不能出去。想到,客栈门口就有一片小树林,说:“门外就有一片小树林,你就在哪抓知了猴吧,别跑远。如果遇到危险就赶紧跑,以你现在的身手,只要不是高手,你脱身应该不难。” 李羽高兴的说:“行!” ------------ 第一卷 四十九章。少爷抓蝉撞老妪,送途遭遇拦路人 李羽兴冲冲的跑到了客栈门外的树林之中,蝉鸣萦绕于耳旁。李羽听着声音,用轻功在树林之中飞了飞去,不亦乐乎的抓着树上的知了。不一会儿功夫就抓了好几只知了,李羽盘坐在一个较粗树枝上,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战利品。 正当李羽准备把知了的翅膀给撕下的时候,想到自己曾和母亲出来逛街的时候,看到有人会拿一个鸟架子,鸟架上落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即使没有笼子的束缚,这只鸟也没有飞走。 李羽问道:“娘,为什么没有笼子,这鸟儿也没有飞走呢?” 欧阳兰回道:“因为那些人呀,减掉了鸟儿的羽毛,鸟儿的翅膀没有了羽毛,就不能翱翔于天空之中了。” 李羽对着手中掐的几只知了,喃喃道:“如果我撕掉了他们的翅膀,他们也不能再飞翔了吧。”然后就一挥手,把手中的几只知了给放了。知了发着蝉鸣,飞向了远方。 李羽自言自语道:“真是的,就我一个人,就是抓了知了猴,也没人跟我一起玩。还是回去吧。” 李羽站起身子,准备跳下树枝的时候,突然听到“嘎吱”的一声,自己站的这根树枝居然折断了!李羽脸上大变,被着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到,身子不稳,仰面朝上的向下坠去。就在下落的时候,李羽赶紧双脚合拢,往这大树粗壮的枝干上猛的一蹬,然后在空中打个一个空翻,踉踉跄跄的落在了地上。落地时,还有刚刚突然蹬树而造成的余力,李羽只得向后退去。就在退后的过程中,李羽感觉背部撞到了什么,摔倒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谁这么不长眼啊!”一个老婆婆的声音传来。 李羽听到声音,赶紧爬起身子,转身一看,地上侧躺着一个老婆婆,李羽赶忙去扶这个老婆婆,说道:“老婆婆,你没事吧。” 那老婆婆一边揉着自己腿,一边说道:“你这干嘛呢?撞我这个老婆子!” 李羽一边扶着,一边道歉:“老婆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这老婆婆见李羽还是一个孩子,口吻缓和了些,道:“你这孩子,黑灯瞎火的,在树林里做什么呢?” “我,我,我在树林里玩呢,没看到您,实在是不好意思。”李羽依旧道着歉。 李羽刚刚把这老婆婆扶起,还没站稳脚跟,“啊!”这老婆婆大叫一声,又倒了下去,面露难色,说:“我这脚好像扭到了,现在疼得站不起来呀!” 李羽用肩膀托着老婆婆的胳膊,“我扶着您,您慢点。” 但是对于一个十岁孩子来说,要托起这个老婆婆行走,还是有点困难,李羽慢慢的将这个老婆婆放到地上,气喘吁吁的说:“老婆婆,您等一下,我去喊人!” 李羽赶紧跑回客栈,冲进屋子,对赵束道:“赵师父,来帮帮忙!” 赵束本在闭目养神,看到李羽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问道:“怎么了?” “哎呀!您先别问了,先来帮帮忙!”李羽抓着赵束的胳膊就往外走。 李羽带着赵束走出了客栈,到了那位老婆婆的旁边。那老婆婆在地上,不停地咿咿呀呀的叫着。 李羽赶紧招呼赵束,“赵师父,帮帮忙,先把这个老婆婆扶进客栈吧。” 赵束警惕的看着这老婆婆,问道:“老婆婆,您怎么样了?” “我这脚啊,疼的厉害,可能是扭到了!” 赵束又问:“这么晚,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出来挖点野菜。刚刚挖了一篮子,准备回家,就被这孩子给撞翻了!” 李羽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啊,老婆婆。” 赵束道:“羽儿,你去找找这老婆婆的篮子,我来扶她就行。”赵束扶着这老妪,手则是抓住她的胳膊试探了一下,确定这个老人是没有武功的,放宽了心,就将这个老妪扶进了客栈。 赵束将这个老婆婆扶在凳子上坐好,给这个老人倒了些水,问说:“老人家,你现在感觉怎样?” 老人试探性的用脚踩了踩,“我这脚啊,还是痛!估计走不成了啊。” 赵束道:“老人家,我能看一下吗?” “哦?你难道是大夫?” “额。不是。但是懂点医术。” “好好。那您给瞧瞧吧。” 赵束摸了摸这老婆婆的脚踝,的确是扭到了,“老人家,您这脚扭到了,你忍一下,我先给你正过来。” 这老婆婆无奈,只得点点头。赵束握住她的脚踝,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给正了回来。 “呀!”这突然的疼痛,让着老婆婆大叫了一下。 赵束道:“好了。不过,这一时半会估计您是走不了路的。” 欧阳兰和剑馨听到外面有声音,出门来看,就看到有个老婆婆坐在大厅里,赵束和李羽在旁边。两人走过去,欧阳兰问道:“怎么了?” 赵束道:“没什么,夫人。有个老人家扭伤了。” 欧阳兰见状,问道:“老人家,怎么回事呀?” 这老婆婆看着李羽,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李羽这时候说道:“刚刚我在外面玩,不小心撞到这个老婆婆。” 欧阳兰面露怒色,“一会儿不理你,你就惹麻烦是不是!玩的时候,不知道不看人是吧!这么大年纪的老婆婆,经得起你撞吗?” 李羽低着头,有些惭愧的说:“娘,我错了。” 赵束道:“没事,夫人。这老人家伤得不严重。” 欧阳兰道:“不严重也不行啊!这孩子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然后对着老婆婆道:“不好意思,老人家,是我教子无方。” “没事没事。小孩子乱跑乱玩倒是没什么。只是,我这脚受伤了,我该怎么回去啊?” 欧阳兰看了看外面,天色已黑,道:“这样吧,我让店家给您开个房间。一会儿给您送些吃的。待明日天亮,就送您回家。” 这老婆婆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家里人知道我出门了,如果一晚上都不回家,他们肯定会心急的!” “这。。。”欧阳兰看了看外面,说:“赵束,要不你一会儿驾马车,把这位老婆婆送回去。” 赵束有些犹豫,道:“我如果去送这个老人家,你们在客栈怎么办?” 欧阳兰不以为然的说道:“没有事的。” 赵束还是有些担心,说道:“这样吧,我们同去送这个老人家。虽然我们在官道附近,但留你们三人在客栈,我还是不放心。” 欧阳兰点点头,道:“行吧,那就这样。” 在四人的搀扶下,把这个老婆婆扶进了马车里。众人在马车里做好,赵束道:“帘子就不要拉了。老人家,你家在什么位置,你给我指路。” 老婆婆,指了指一条小路,说道:“好,往那个方向走。” 赵束点头,驾马就朝着老人所指的方向前进。欧阳兰拿了些散碎的银两递给这个老婆婆,说:“老人家,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儿子没有眼力,撞到了您,这点银子,就当时陪你的医疗费了。” 老人拒绝道:“这位夫人太客气了。刚刚这小少爷也一直在道歉,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这银两就不用了,村里的人,受伤是常有的事。我回家歇两天就好了。” 欧阳兰道:“那怎么成呢?您还是拿着吧。” 剑馨也跟着说道:“对啊,老人家,您就拿着吧。回去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也成啊。”老婆婆就将银子给收下了。 马车继续按着老婆婆说的方向前行着。一会儿功夫,走的有也有七八里地了,赵束问道:“老人家,您的家在哪呢?还有多远?” 老人语气变得有些紧张,说道:“快了,就快到了。” 又到了一个岔路口,一边远远看去隐隐有灯火,而另一边则是一片树林,暗淡无光。老人指向了那黯淡无光的路,赵束有些怀疑,道:“老人家,你的家这么远的吗?” 老人吞吞吐吐的说:“过了这片树林就是了。” 赵束将马车驶向这片树林,放慢了速度。马车缓缓的驶向了树林深处,赵束警惕着周围。突然,赵束只见一道光亮向着自己打来。赵束用手接过了这暗器,是个明晃晃的飞刀。赵束将飞刀随手一扔,停下了马车,道:“何人放的暗器?” 赵束眼神凝聚在前方,有几人打着火把,后面黑压压的跟着的少说也是十数人,手中都带着兵刃。赵束感到来者不善,冷冷的问道:“各位是什么人?” 带头的一人说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赵束赶忙陪笑道:“原来这里是几位大爷的地盘。我这里有五十两,给各位大爷吃酒。”赵束拿出了一袋银两。毕竟,不知对方具体多少人,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赵束就想着破财消灾。 带头的冷笑道:“我们这么多兄弟,五十两就想打发了?” 赵束道:“我们初到宝地,不知规矩。还请阁下大人有大量。” 带头的人亮出明晃晃的一把刀,说:“就说有钱没钱!有钱就给钱!没钱,哼哼!老子就要命!” 赵束看着后面那个老婆婆,质问道:“这些人跟你是一伙的吗?” 那老人低头,来回摆动,默不作声,似乎是默认了这件事。赵束见状,一把抓起这个老人,掐着她的脖子,说道:“都是出来混江湖的,大家都不容易。五十两与你们留下,我放了这个老人,若真要拼个鱼死网破,只怕大家都不好过。” ------------ 第一卷 五十章。赵束怒追拦路人,夫人以身护爱子 赵束掐着老人向对面的人,胁迫道:“我想你们应当听过吟龙山庄的李震天,车里坐的是他的夫人,你们可要想清楚后果。” 那老妪被赵束掐着脖子,慌张的说道:“你们还想什么呢!大不了,我的那份,我不要的了,你们拿着钱赶紧。。。啊!”这老婆婆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飞刀直刺这老妪的胸口,这老妪惨叫一声,便一命呜呼了。 随着这老妪的身子瘫软下来,赵束不得不松开了手,眉头紧皱,冷冷的说道:“你们这些人还真是无情无义啊!” 此时,从人群后面的人中走出来了一个人,向赵束抱拳鞠躬,然后说道:“若论无情无义,怎比得上您呢!赵棘先生!” “赵棘”这个名字已经很少有人提及了。赵束听后面色十分阴沉,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说的是谁?不认识!” “您以为您改变了名字和身份,就能将过去的一切都给割舍掉了吗?” 剑馨吓得身体直发抖,说:“小姐,怎么回事啊?” 欧阳兰抱着李羽,伸出头探向车外,马车已经被人给围住了,故作镇定的说道:“没事的,别害怕。”手则是扶着腰间的“兰馨”匕首。 赵束话中带着三分杀气,“你到底是谁?” 那人道:“赵棘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我曾经可都是在王公公麾下的呢。” 赵束的语气又加重了一分,“我只问你是谁?” 那人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刚刚说错了吗?” 赵束拔出腰间的唐横刀,一道刀影向着那人竖劈而去。那人躲闪了开来,刀影打在了一颗大树上,留下深深的痕迹,那人道:“不愧是当年的四大杀手之一!刀锋依旧凌厉呢!” 赵束知晓,此地不宜久留,收起了刀,握住缰绳,调转车头,欲冲出去。马车周围的人一齐冲上了马车,打算擒住赵束。赵束坐在马车上,双腿如同两条长鞭一样,灵活多变,来回甩动,将来人全踢开。 “驾!”一声,赵束赶着马车,向着来路方向冲去。马车撞翻了拦路的人,冲了出去。只见两人从马车的两旁掠过,用手中的快刀,将马车的两旁的缰绳悉数砍断。赵束赶紧拉住马的缰绳,不让马跑走。那两人见状,就提刀朝着赵束面门挥去,赵束仰下身子,躲过两人的快刀,双手紧紧的拉住马的缰绳。两人仍是不断地向着赵束挥砍,赵束躲着这两人的刀,慢慢的将缰绳用单手握住,抽出腰间的刀,伸手一挥,就将那两人手中的刀直接砍断。随后,向着马车的两旁的二人刺去,那二人几乎没看到赵束的出刀踪迹,就同时倒下了。赵束跳下马车,准备将缰绳缠好,此时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赵束心急如焚,加快着手中的动作。 那人拍着手,说道:“赵棘先生杀人果然利索,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不知当年,您亲手杀掉养育您的授业恩师的时候,是否也有这般利索!” 赵束听到这话,怒目圆睁,颤抖着身体,理智完全被愤怒淹没。放下手中的缰绳,如同野狼一样,提着刀就向着那人冲了过去! 那人见着赵束向自己冲来,在这灰暗的树林,嘴角露出了让人无法看到的笑意,然后提起手中的剑,用尽全力挡住了赵束的迎面一击。那人后退了几步,赵束立刻就跟了上去,准备给予第二击直刺。就在快要刺到那人的时候,出现了四只手互相交错,将自己的手腕给缠住了。赵束用力,甩开这四只手,又有四只手各握住了自己的双臂,赵束急忙后退。此四人站到了那人的前面,赵束红着眼吼道:“给我滚!”随即施展起花舞步法,瞬间就出现在了那四人的背后,继续向后面那人发起进攻。 这四人似乎已经预料到一样,只见每人手中多了一根一尺的粗铁棍。其中两人分别用手抓住了赵束的双肩,另外两人用铁棍挡住了赵束的攻击。随后,抓住赵束双肩的两人用力把赵束向后一拉,将赵束拉到了一旁。后面那人站稳了身子,说道:“赵棘先生,就交给你们四位了。”然后就快步的离开了。赵束欲追,这四人再次的将赵束围住。 赵束离开之后,剩余的黑衣人冲进马车,向马车里的三人发起攻势。欧阳兰将剑馨和李羽护在自己的身后,凭着马车狭窄的入口,以“兰馨匕首的锋利,将冲进马车的人的兵刃全部斩断,随后踢出马车。欧阳兰在抵挡着进入马车的人的时候,突然马车的侧面,一柄刀刃出现,划伤了欧阳兰的胳膊,鲜血浸透了衣袖。这些人见正面不好进攻,便拿起兵刃,从马车的两旁向马车里刺去。欧阳兰见状,大叫道:“赶紧出马车。” 三人立即跳出了马车,见到马车两旁十几个人,都已经拿起手中的刀向马车内刺去,若不是三人及时的跳出来,怕是已经被刺出十几个窟窿了。 李羽看到欧阳兰衣袖上的鲜血,急着说道:“娘!你受伤了!” 在场的人见到三人下来马车,立刻将刀从马车上抽出,将其三人围了起来。带头的那人跑了过来,命令道:“杀了那个拿匕首的女人和那个小孩!至于另一个女的,你们想留活的留活的,不想留就杀了吧!” 欧阳兰看到了那边的马匹,说:“我们上马!”欧阳兰挥舞着兰馨匕首抵挡,三人向马匹的方向的移动。李羽凭借着个头小的优势,借由身法,快步的跑到马匹的位置。突然一个飞刀飞来,扎在了马背上,这匹马跟发疯似的,直直的奔跑而去,“嘭”的一声巨响,撞到一颗粗壮的大树上,那大树被撞的左右摇摆,而这马则是倒在了地上。让欧阳兰,李羽和剑馨都吃了一惊。 几个黑衣人挥起刀向李羽砍去,李羽躲过这几刀,俯下身子,在这黑衣人之间游走,然后用腿使劲一绊,将其中一人绊倒,再次游走。欧阳兰则是护着剑馨,用兰馨匕首勉强的应对着这些人的攻势。 赵束被这四人围住,但奇怪的是,这四人是围而不攻,将赵束死死的堵在中间,即使赵束使用花舞步法,这几人也会快步的贴上,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赵束施展起了“蔷薇”,周身的细小刀刺,刺向这四人,这四人会同时用手中的短小的铁棍挡下赵束的攻击。僵持一会儿,赵束冷静了一些,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惊讶之色,心道,难道是那个阵法?不可能啊!不管了,试一试。 赵束将手中的刀插在了地上,蹲下身子,一只手抓住他们四人中的一条腿。那四人也同时蹲下,用手中的铁棒夹住赵束的手,赵束趁此空档,另一只手抢过四人中的一根铁棒,重重的向后挥出一棒,挥打在其中一个人头部的太阳穴上,那人被赵束这一下打懵,仰面倒去,赵束顺势扑上,用手中铁棍狠狠地扎在那人的肚子上,直接扎穿了肚皮! 赵束站起身子,道:“玄武之阵,镇守四方。龟武四脚,围而不攻。青龙相附,是成玄蛇。还好你们没有青龙之人,我现在已经断其一脚,你们三个只怕是镇不住了我了!”剩余三人逃窜而去,赵束拿起“血棘”刀,一道残影飞过,一招“花间独舞”将三人全部击毙,便赶忙向着欧阳兰那边跑去。 欧阳兰虽说有些武功,但终不是武功高强之人。依靠着兰馨匕首,抵御了半天,而且,那个带头人也不断的向自己放冷箭。现在欧阳兰身心疲惫,喘着粗气,面对着好几个人。另一边一边的李羽也是喘着粗气,周身好多人围住,不得脱身。带头的那人道:“你们几个去对付那两个女的。这小子交给我!”围着李羽的几人点点头,向着欧阳兰那边跑去。那人拿出一把长剑,施展起剑招,向李羽急攻而来。 李羽慌忙俯身躲闪,但此人的剑招极其怪异,在李羽眼中,像是只有一招剑影,又像是有无数招剑影,李羽躲着此人的剑,然后大步的向后躲去,突然觉得背上生疼。欧阳兰看到,李羽的背上有了两道血口子,大叫道:“羽儿!你的背上!”此时,不知道欧阳兰哪里来的力气,也不顾着围攻的人,拿着匕首,就向着李羽那里冲过去。围攻的人也有些惊讶,但手中的兵刃依旧没有因此而停下,继续向着欧阳兰进攻。 李羽惊讶的说道:“你明明一直在我前面,怎么会打到我的背呢?” 那人道:“到地府问阎王爷吧!”施展起那诡异的剑招向李羽进攻着,李羽提起所有的精神,看着他的剑招躲闪,但是身上还是莫名其妙的会受伤。突然,李羽的腿居然软了下来,细细一看,小腿内侧也已有剑伤。李羽艰难的爬着,睁大眼睛,看着那人一点一点的接近,感觉死亡即将到来,心中的恐惧不断地扩大,那人一剑刺出,李羽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一阵温暖将李羽包裹了起来,欧阳兰抱住了李羽,锋利的长剑刺在了欧阳兰的身上。剑刺穿欧阳兰的身体,带着血的剑尖淌着血,滴落在李羽的额头上。欧阳兰拂着李羽的脸,笑着。 赵束已经赶到,见到欧阳兰被刺伤。奋力的用血棘刀将那人的剑斩断,又向那人横扫一刀。那人向后退去,赵束前去追击。那人向赵束,扔了一把飞刀,赵束侧身躲开。随后,十几个人将赵束给围了起来。 “之后,赵师父大开杀戒,将那十几个人都给杀了。”李羽说道。 暮兰流着泪,说:“夫人在最后一刻,护住了你。” 李羽眼里擒着泪水,咬着嘴唇点点头。 ------------ 第一卷 五十一章。夫人命毙回山庄,庄主哭诉绝命人 李羽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之后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暮兰“恩”了一声。 那天的清晨,暮兰的病了已经大好,起床走到了吟龙山庄的门口,看到了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一个女孩正在大门外扫地。暮兰走了过去,夺过了那女孩手中的扫帚说:“洛水,昨天我生病,谢谢你帮我了。今天你歇歇,你今天的活儿我包了!” 洛水道:“你好些了没呀!别硬扛着,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就不好了。” 暮兰自信满满的说:“没事,是一个小风寒而已!”暮兰拿着扫帚就开始扫地,一边扫地一边问道:“夫人和馨姨,还有二少爷去哪了?” 洛水回道:“大夫人和剑馨姑娘,带着二少爷去铸仁门了。” 暮兰疑惑道:“往日都是提前三天左右的,怎么这次提前了五天啊?” 洛水小声的对暮兰说道:“昨天,不知怎么,庄主和大夫人大吵了一架!然后,大夫人赌气,就带着二少爷回铸仁门了。” 暮兰点点头,“怎么会这样啊?你知道庄主因为什么和大夫人吵架了吗?” 洛水摇摇头,“当时吵得挺凶的,庄主和大夫人吵架,谁敢凑过去啊!” 暮兰道:“也是啊。” 季夏的清晨,明艳的阳光早已照射大地,让正在扫地的暮兰头上冒出了一些细汗。洛水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向远方望去,看到了一辆马车正向山庄这边走来。马车越来越近,洛水定睛一看,对着暮兰嚷道:“暮兰!你看,马车那个,不是赵束先生嘛!” 暮兰向着洛水说的方向看去,“恩!的确是赵束师父呢!” 洛水道:“不对啊!暮兰。昨天就是赵束先生,驾着马车带着大夫人她们离开的!怎么才一晚上就回来了?” 暮兰道:“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我过去问问。”暮兰向着马车那边走去,慢慢走近,发现赵束的身上浑身是血,吓得暮兰一惊,把手中的扫帚都给丢掉了,试探性的问道:“赵师父?” 赵束低着头,双眼无神,被暮兰这么一问,猛地抬起了头,看到了暮兰,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是暮兰啊。” 暮兰看着浑身是血的赵束,问道:“赵师父,您不是送夫人去铸仁门了吗?” 赵束把头扭到一边,说:“夫人,夫人她。。在马车上。” 马车走得很慢,慢到暮兰可以直接轻松的跳上马车。暮兰掀开了帘子,睁大了双眼,见到的一切,让她呆呆的定在了那里。马车上,欧阳兰直直的躺在一侧坐椅上,胸口有着一大片红色的血迹。李羽跪在马车上,双眼空洞的趴在欧阳兰的身边,剑馨则是满脸毫无血色的坐在另一侧的坐椅上。暮兰的出现,都没有让这二人有任何的动作。 过了小一会儿,暮兰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剑馨缓缓的扭过头,看着暮兰,说:“昨天,我们,我们遇到劫匪,小姐她,小姐她,呜呜呜”剑馨捂着嘴,失声痛哭。 暮兰瘫坐了下来,摇着头说:“不会的,不会的。”然后爬起身子,去欧阳兰的身边,拼命的摇晃着欧阳兰的身体,大声的喊着:“夫人!夫人!” 李羽用低沉带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不用喊了,我已经喊了我娘一晚上了。” 暮兰不愿意相信,仍然是用力的摇晃着欧阳兰的身体,嘴里仍旧喊着,“夫人,你醒醒啊!夫人!”声音也逐渐变得呜咽起来。 马车走到了吟龙山庄的门口,赵束浑身是血的样子把洛水吓得脸上苍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赵束停下马,站起身,走到洛水的面前,有气无力的对着洛水说道:“你去山庄里喊些人,让他们把夫人抬回家。” 洛水腿都软了,想站起身来,都费了好些力气,然后应了一声“是”,跌跌撞撞的向山庄里跑去。洛水走后,赵束掀开了帘子,看着马车里的人,此时的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所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一小会儿功夫,来了几个家丁,也都被赵束的样子吓了一跳。随后见到马车里的场景,惊讶的问道:“大夫人她?” 赵束道:“大夫人,她过世了。你们去找个架子,把大夫人抬进屋子里吧。” 那几个人下人应道,又跑回了山庄。此时,管家李吉从大门里,走了出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赵束见到李吉,声音颤抖着说:“吉叔,夫人她。” 管家李吉已经是花甲之年,见到赵束表情,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不得了事情,快步走向马车,向里一看,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然后对着赵束问道:“怎么会这样?赵束,昨天你不是和夫人同行的吗?!” 赵束跪了下来,自责道:“是我没用,是我没保护好夫人!” 李吉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定了定神,语气悲伤的说:“先把夫人扶进屋子里吧。”下人们抬了一个担架过来,众人小心翼翼的将欧阳兰从马车上移到了担架上,然后抬进了屋里的大厅之中,路过的下人们皆是露出了惊恐之色。 李吉对着一个下人说道:“你去商会找一下庄主,不要说发生了什么,就只说我有事寻他!”那下人应道,便出了门。 龙行商会如今事务繁杂,李震天有时就直接留在商会过夜。商会是以前的龙行镖局扩建的,自认是有李震天休息的地方。周唯敏经常帮着李震天一起处理事务,所以经常和李震天一同留在商会。李震天和周氏起得比较早,已经开始整理商会的资料了。此时,一个下人敲了敲门。李震天道:“进来。” 那下人对着李震天作揖,说:“庄主。” 李震天见是山庄里的下人,问道:“怎么了?” 那下人道:“李管家说有事情要寻你,便派小人来通传一下。” 李震天有些疑惑,“有事情找我?” 那下人道:“是的。” 李震天看了看一旁的周氏,周氏道:“可能是吉叔找官人您有事情,那官人您就先回去吧。” 李震天道:“你呢?” 周氏道:“奴家帮您整理好这些资料,迟些便回。” 李震天点点头,道:“唯敏,那就麻烦你了。” 周氏笑了笑,“不碍事的,官人。” 李震天和这个下人一起回了吟龙山庄。骑马到在山庄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停在门口,久历江湖的李震天一眼就看出了马车上那些印记都是被兵刃砍刺造成了。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火速跳下了马,快速的向山庄里跑去。 看到了欧阳兰静静的躺在大厅的中间,其他人则是在她身旁哭泣。李震天头脑发昏,仿佛被抽到什么一样,问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李震天吼道! 一些家丁被李震天的吼声,吓得全身发软,不敢说一句话。 李吉对着李震天道:“庄主,夫人,她,过世了。” 李震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过世了?什么叫过世了!” 李吉低着头,回道:“的确是过世了,已经没有气息了!” “不可能!”李震天嘶吼着,一下子就跑到了欧阳兰的身边,俯下身子,摸着欧阳兰的脉搏。欧阳兰的手已经变得冰冷,没有丝毫的脉搏。李震天把欧阳兰扶坐起来,运起功力,对着欧阳兰的手掌,不断地向欧阳兰的身体里灌输真气。 灌输了半天的真气,李震天不愿意停下来了。直到他的嘴唇发白,内功几乎快要耗尽了,不得不停下。可是,欧阳兰仍是没有一点复苏的迹象。李震天瘫坐着身子,仍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一只手握着欧阳兰的手,一只手拂着欧阳兰的脸。一个曾面对数千人众都面不改色的彪形大汉,如今却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的道着歉,“兰儿,你醒醒!我是震天,是我错了,我不该和你吵!都是我的错,你睁开眼看看我!兰儿!你说过,你会和我白头偕老的!你不能食言!兰儿!”一个被一棍打碎肩骨都没喊过一声的吟龙山庄的庄主,如今撕心裂肺的痛哭着。哭声震彻着整个山庄,周围的人见李震天这个样子,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李震天哭了好一会儿,看着一旁的剑馨,红着眼,语气中透着满满的杀气,说:“剑馨,怎么回事?” 剑馨哽咽着说:“昨天,有劫匪出现,夫人为了保护羽儿,被刺了一剑!” 李震天咬牙切齿道:“他们人呢?” 剑馨道:“已经让赵束给杀了,不过领头的那个人,跑了。” 李震天喘着气,说:“洛阳到京城全是大路,怎么会有劫匪呢?” “小姐说,不让去开封,要直接回铸仁门!” 李震天听后,满是愧疚,对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扇起了巴掌,“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如果你们是去京城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都是我的错!” 李吉将李震天的手给拦了下来,含着泪说道:“庄主,你要节哀。夫人已经去了。你这样自责也没有用,眼下,应料理好夫人的后事才是。” 李震天抬头看到一边浑身是血的赵束,质问道:“赵束,你当时在干什么?” 赵束一时语塞,“我。。” 李震天吼道:“你和夫人一起的,你是怎么保护的夫人!” 赵束低着头,说:“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夫人。” 李震天吃力的站起几乎用尽内力的身子,走过去抓住赵束的衣领,大声说道:“我那么相信你!你!” 李羽此时大声的吼道:“关赵师父什么事!你是我爹还是他是我爹!我和我娘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呢?”李羽站起身子,红着眼睛,继续吼道:“他们十几个人,就赵师父一人,你想让他怎么做?”剑馨赶紧将李羽搂紧,用手抵住了他的嘴巴。 李震天听后,松开了赵束的衣领,苦笑了一声,看着静静躺在地上,嘴角还留有一丝笑意的欧阳兰。 ------------ 第一卷 五十二章。庄主怨愤欲杀子,盟主庄主恨会面 李震天突然走到了李羽的面前,一只手就把李羽给提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小冤家!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兰儿才会死的!”伸出另一手,就打算拍李羽! 众人见到这个场景,大为吃惊。赵束急忙闪身过去,把李震天手中的李羽给抢了过来。好在李震天现在内功大损,不然从他手中抢人怕不是一件易事。 赵束将李羽放下,李羽被刚刚那突然一下,心神未定,痴痴的站到了地上。 李吉训斥道:“庄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夫人被人杀害,关少爷什么事!” 李震天道:“吉叔,您不知道的事还有呢!” 李吉道:“好啊,那庄主你就明示,何必为难少爷呢!” 庄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大厅,李震天将欧阳兰抱了起来,说:“来几个人婢女,随我来夫人房间里,给夫人清洗打扮一下。她生前最爱干净了。”随后便离开了。 李羽喃喃道:“他要杀我?他居然要杀我!呵呵呵呵呵呵!” 剑馨扶着李羽,道:“羽儿,回房间吧!暮兰,你来一下。”剑馨向暮兰招了招手,“你带二少爷回房间,也给他收拾一下。” 暮兰点点头,带着李羽回他的房间。剑馨则是和其他婢女一起去了欧阳兰的房间。在回去的一路上,李羽都一直在不停地念叨。“他居然要杀我!他居然要杀我!” 暮兰安慰着,“二少爷,庄主可能是太激动了,你别多想。” 见众人都走后,李吉对着周唯粱说道:“你去准备一些请帖吧。” 周唯粱道:“好的,吉叔。不知道都要通知哪些人呢?” 李吉道:“你知道请帖做什么?” “夫人去世,自然是要为夫人办丧。这亲朋好友必定是要通知的。” 李吉捋了捋胡子,道:“你倒是挺明白的。这样吧,一会儿你来找我,我给你一份名单,你准备一下请帖,安排人派出去吧。” 周唯粱抱拳,道:“吉叔,丧事的帖子,一般咱们都叫它,讣闻。” “哦哦,这样啊,还是你有些见识。不然,我可要闹笑话了。” “哪里哪里。只是听人说起过而已,现学现卖嘛。” 李吉点点头,“好!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好的,吉叔!” 暮兰说完,“之后我就把你带回房间了。” 李羽点点头,不在言语。 暮兰说:“我知道,你因为此事一直记恨庄主。但你,现在这个样子,也的确是不像样。不过,这打人这事,我向着你。敢无端诋毁夫人,这种人,打死都不亏!” 李羽听到这个,笑了起来,抱起暮兰的胳膊,头靠在暮兰的肩上,撒娇道:“还是暮兰姐最好了!” 暮兰伸出手指,弯成一个小尖,在李羽头上打了一下,“背不疼了是不是?要不,让姐再打你几下!” “别别别!”李羽露出害怕的表情。 “那你就老实点。馨姨说了,以后不会再给你钱了,以后他会让那些家丁,通知所有的掌柜,以后你的酒钱吟龙山庄不再管了!也就是,你以后就去出去,也没人敢卖给你酒了!” “啊!别这样啊!”李羽晃着暮兰的胳膊央求道。 “想让我帮你也行,以后你表现好点。我帮你跟馨姨说说。真不行的话。。。” “真不行话,怎样?”李羽期待着暮兰说出什么好主意。 “我偷偷给你买点酒,你在家里喝吧。” “额。那谢谢暮兰姐了。”李羽有些沮丧,他确实有点喜欢喝酒,但不是主因,他需要给自己一个隐藏的身份,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个不中用的人,这样才没人会注意自己,才能暗中调查。 “行了,真让我说着了,药酒啊以后用的上。我给你抹抹药,你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明天再说。” 李羽失落道:“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了,说不定下次就是在牢里见我了。” 暮兰噘着嘴说:“别说丧气话!一定没事的。” 李羽趴在床上,暮兰很仔细的给李羽红紫相见的背上抹上药酒,说:“看来呀,这几天你只能趴着休息了。” 李羽闭上眼,默不作声。 暮兰说道:“睡着了?” 李羽还是没有回应,暮兰小声道:“那你好好休息吧。”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李羽睁开眼,喃喃道:“对不起,暮兰姐,其实我还有事情没有给你说。” 刘湛正在誓江盟里,处理着各种江湖的事宜。 “云开公主到!”一声嘹亮的声音,将刘湛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云开公主神色悲伤,走进了房间里,对着刘湛说道:“家中收到了一份讣闻。” 刘湛起身走到赵云开的身边,说:“是哪位亲友过世了?” 云开公主脸色紧绷,说:“吟龙山庄发来的。” 刘湛一听吟龙山庄,想了想,声音略有低沉,说:“是不是吉叔?他的年纪也挺大了呢。” 云开公主摇摇头,压低了声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吟龙山庄庄主,李震天之妻,欧阳兰。” 刘湛的瞳孔猛地收缩,“不可能!不可能的!” 云开公主伸出双手,将手中的讣闻递给了刘湛,刘湛打开讣闻,上面赫然写着,“咸平三年,六月廿七,吟龙山庄庄主正妻,铸仁门门主之女,欧阳兰,逝世。” 刘湛头脑发昏,身子不稳,差点跌了一个踉跄,向后退到了一个凳子上坐下,将讣闻放在桌上,扶着自己的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随后奋然站起了身子,说:“我不相信!”便冲出了房门! 韩季正好从门前走来,见到刘湛从房门里冲出,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一道残影就闪了过去。韩季十分惊讶,自言自语道:“这刘湛怎么了?”看到房间里的云开公主,一脸惊慌的看着刘湛离去的身影,就对着云开公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刘湛这么慌张!” 云开公主拿起桌上的讣闻让韩季看,韩季看了以后,惊呼:“不好!刘湛一定是去吟龙山庄了!” 云开公主有些焦急,道:“早知道,就先不给他看了!” 韩季道:“别说什么早知道了,要赶紧去追他!”韩季和云开公主赶忙向着誓江盟大门走去,对着大门守卫问道:“刚刚,刘盟主可来过?” 那守卫回道:“韩先生,盟主骑着一匹快马,匆匆的离开了。” 韩季一拍大腿,“真是的,这刘湛!” 云开公主问道:“现在怎么办?” 韩季道:“还能怎么办?赶紧追!”看到门口停着的,云开公主的马车,有两匹马,韩季将一匹马的缰绳解开,韩季上马,对着云开公主道:“借公主的马一用,我去追刘湛!烦请公主安排妥当之后,速去吟龙山庄!” 云开公主也快步走了过来,解开了另一匹马,上马说道:“韩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韩季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也好!走!” 云开公主对着马夫说道:“我和韩先生去洛阳的吟龙山庄,驸马办公的桌上有一份讣闻,你将它交给誓江盟的华峰,华副盟主。听清楚了吗?” 马夫道:“谨遵长公主旨意。” 韩季和云开公主骑着快马,向着洛阳的方向赶去。 刘湛一路快马加鞭,不曾停歇,傍晚时分便到了洛阳的吟龙山庄。刘湛下马走进吟龙山庄。就见到下人们已经开始忙忙碌碌的准备着丧事,李吉则是在指挥着。刘湛走到李吉的面前,抱拳道:“吉叔。” 李吉抱拳回礼,道:“刘盟主,昨天晚上才发出的讣闻,您这么快就来啦?” 刘湛脸色凝重,问道:“吉叔,是谁去世了?” 李吉面露悲伤,道:“夫人去世了。” 刘湛继续追问:“夫人?哪个夫人?” 李吉道:“欧阳夫人。” 刘湛如同晴天霹雳,呆呆的伫立在那里,李吉道:“刘盟主,您既然来了,我这就命人给您安排客房。” “安排什么客房!”李震天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对着刘湛喝道:“刘湛!你来得挺快啊!” 刘湛斜着眼看着李震天,说:“兰妹呢?” “兰儿是我的夫人!” 刘湛冷冷的说道:“我要见兰妹!” “我再说一遍,欧阳兰是我的夫人!” “没人说,兰妹不是你的夫人!我要见兰妹!” 李震天喝道:“你急着见她,就去下面见她吧!” 只见李震天伸出双手,猛烈的一道掌风向着刘湛呼啸而去。刘湛双手背后,面前出现了一道宽厚的冰墙,李震天的掌风一下就将这冰墙击碎,却没伤到刘湛分毫。随后李震天一拳就向刘湛打去,刘湛侧身闪躲,抓住李震天的手,道:“怎么?兰妹去世了。你也跟着疯了?” “都是因为你,兰儿才会出事的!”李震天吆喝道,另一只手出拳,向着刘湛打去。刘湛侧身退后,李震天随即追击,刘湛迎击,两人相搏了数招后。刘湛施展北斗步,出现在李震天的左侧,一脚向着李震天的腰间踢去,刘震天卯足气力,大喝一声,一道强烈的内功向周身散出,将刘湛震到了一旁。 刘湛声音凛冽道:“龙眠初醒!李震天,你玩真的!” ------------ 第一卷 五十三章。双强激战吟龙庄,判官分析迷乱局 “从一开始就没跟你开玩笑!”在龙眠初醒的加持下,李震天速度和力量都得到了加强,向着刘湛进攻,刘湛运功和李震天交战一起。 庄主呼啸伴龙吟,盟主功法得大成。庄主拳脚皆强势,盟主攻守皆自得。龙吟攻势及周身,北斗灵活遍地现。山庄如同惊雷轰,众人躲闪远来望。坚冰乱舞随风破,不分二人强与弱。千里冰封封怒龙,吟龙之威声渐悄。怒龙余力啸九天,盟主暂行无处逃。 李震天用最后的力量施展起“龙啸九天”,龙吟伴随狂风将刘湛牢牢的锁住,困于半空之中,龙啸九天的狂风如同刀刃一样,不停地在向刘湛逼近着,刘湛神色紧张,对于吟龙山庄的龙啸九天,他没有正面的对抗过。李震天飞起,欲从上而下的给予刘湛最后一击。就在刘湛无计可施的时候,决定用尽自己剩余的功力,为自己周围铸上一层坚硬的冰甲,来抵御李震天的最后一击。李震天突然吐出一大口的鲜血,龙啸九天之威也随之消散。李震天落在地上,单膝下跪。刘湛站在了地上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但自己也受了不小的内伤,喘着粗气。 李震天恨恨的说:“若不是前两日用尽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一定要打倒你!” 刘湛道:“李震天,你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韩季和云开也到了吟龙山庄,两人下马进入山庄。只见到山庄里一片狼藉,刘湛站着,李震天单膝下跪。韩季道:“刚刚远远的就听到着山庄里轰轰作响,你们两个人交手了吧!刘湛,你真是的,你的脾气也得改一改了!过来就找人家兴师问罪!” 刘湛一脸无奈,说道:“这次还真不是我先出的手!” 韩季迷惑,对着李震天道:“震天,你先出的手?” 李震天道:“没错!我出的手!这次是我输了,刘湛,羽儿你想带走就带走!早晚有一天,我要把这口气讨回来!” 赵云开说道:“什么带走羽儿?震天,你在说什么呢?” 李震天道:“少装了,羽儿是兰儿和刘湛的儿子,瞒了这么多年,藏不住了吧。兰妹刚去世,他刘湛立刻就跑过来了!” 赵云开一听,有些惊讶,看着刘湛,刘湛耸耸肩,说:“没有的事。信我还是信他?” 赵云开想了一下,说:“湛哥不会做那种事!兰妹妹更不会!” 李震天勉强站起,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韩季上前看了看,说道:“这种东西你也信?” 刘湛走过去看了一眼,气愤的将这信揉成了纸团,扔到一边,说:“李震天,你就算怀疑我!兰妹跟你从小青梅竹马,她是什么人你不了解吗?她若真看不上你,早就离开了你了!” 李震天道:“当年,兰儿嫁来三年都不曾有孕,为何到了京城就有了身孕?” 韩季说道:“李震天,你是真糊涂!欧阳弟妹当时去京城还不到半月,而她的身孕已经近两个月了。是她只顾得和你怄气,自己没操心,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我们知道这事之后,赶紧通知你,让你把她接回家。” 李震天回想了一下,若说羽儿是刘湛的儿子,时间好像的确对不上。又说:“那字迹的确是兰妹的字迹,错不了。” 刘湛道:“如果是别人临摹的呢?” 李震天道:“不会,有些字是个人习惯,这个是学不来的。” 刘湛道:“反正你就是认定了这事跟我有关是吧!我说你怎么见面就对我拳脚相向呢!” 李震天思索着,慢慢想通了一些,低着头道:“最近,一直有风言风语,说我的商会是兰妹依靠着和你关系求来的。而且,岳父大人一直以来都不看好我,对你确实欣赏有佳。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努力证明自己,但是。。。。”李震天哽咽了起来,“直到我看到了这封信,更加怀疑了这件事。兰妹出事前,我还和她吵了一架!如果不是这件事,或许她会先去京城寻你们!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赵云开叹了一口气,道:“关心则乱。你对兰妹妹的情太深,你越想占有她,就越害怕失去她。从而失去了对她的信任,只想将她把控在自己的掌握之下。” 韩季伸出手,说道:“等等,让我理一下。先是出现了风言风语,让你对欧阳妹子产生了一些怀疑,随后出现了一封一模一样笔迹的信,坐实了这件事。你和欧阳妹子大吵一架,欧阳妹子气愤出走。因为你们吵架的原因是刘湛和欧阳妹子有私情,所以欧阳妹子必定不会去京城寻刘湛,而是直接回龙泉。对方则是潜伏在路上伏击。” 听到韩季的推测,李震天呆若木鸡。刘湛道:“老韩,按你这么推论的话。这事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他们的目标就是兰妹和羽儿。” 韩季继续问道:“震天,你是不是没有跟着去?” 李震天回道:“是。” “那也就是说,是赵束护送欧阳妹子他们的。” “是。” 韩季思索着,道:“路上伏击详细的细节,我要去问问赵束。” 此时,刘湛意识到大门那边来了一个人,看向大门的方向。一个人背着一个医箱在大门处王丽张望,看着山庄的前院里,满地狼藉,忙说:“看来贵山庄今日有事,我先告辞了。” 刘湛质问道:“你是谁?” 韩季瞅了一样,说道:“别那么紧张,这人的扮相,一看就跟我是同行。”对那人道:“你是大夫吧。来来来,说说什么事。” 那人走来,抱拳道:“正是,我是城里的张大夫,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韩季比划着的说:“刚刚动静那么大,你都没听到吗?” 张大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听到是听到了,可这吟龙山庄毕竟是武学世家。有些动静也正常,而且,其实我也有些好奇,想来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季道:“看不出,你还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啊。请问你来做什么?” 张大夫从药箱里拿出几包药,道:“哦。我来找剑馨姑娘。” 韩季有些惊讶,道:“哦?你为何要找剑馨姑娘?” 那大夫道:“是这样的,前几日这山庄的欧阳夫人,来我这里瞧病,刚满足月的身孕。让我给开的安胎药,说是送到吟龙山庄,交给剑馨姑娘。” 李震天听到后,紧紧握住这张大夫的胳膊,“什么?足月的身孕?” 那大夫的胳膊被抓得生疼,连连说:“是是是!李庄主,你先把手放开!” 李震天松开了手,说:“你确定是欧阳夫人。欧阳夫人我见过,毕竟她的容貌在咱这洛阳城,可是出了名的俊俏。而且做事大方,为人豪爽,李庄主真是有福。” 李震天听后,仿佛遍体鳞伤的身上又被人狠狠捅了一刀,面如死灰,低声道:“她明明说,不愿再生孩子的。” 张大夫竖起耳朵,道:“李庄主,你说什么?” 韩季道:“没说什么,天色也不早了,你把药给我,速速离去吧。” 张大夫问道:“对了,你们还没说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呢?” 韩季一边把人往门口送,一边说:“没啥事!练功呢,你赶紧走吧!走走走!钱给你了没?” “给了,欧阳夫人豪爽得很,给的还是两倍的钱呢!” “给了就走吧。这药给我就行了。走吧走吧。” 刘湛说道:“正好,你细细回想一下,兰妹最近有没有出来过。别又赖到我身上。” 李震天生无可恋的脸上传出一句,“这段时间,兰儿哪都没去过。” 刘湛冷着脸说:“这就是你自己想的事情了。” 韩季走了过来,看着这安胎药,叹了一口气,然后提着药,放在了背后,说:“咱们走吧,去找赵束问问。” 李震天对刘湛鞠了一个躬,说:“刘兄,是我鲁莽了。你不是要见兰儿吗?兰儿的遗体就在大厅的棺柩里面,请随我来吧。” 随着几人慢慢走近,才看到有个十岁的少年,如同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的跪在欧阳兰棺木的前面,因为正好被棺木挡住,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李羽跪在这里。 李震天诧异道:“羽儿,你怎么在这里?” 李羽穿着一身孝服,低着头,默不作声。 李震天继续问道:“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你没有逃去别的地方吗?” 李羽还是默不作声。李震天见李羽这样,伸出手去碰李羽。“别碰我!”一只小手将一只大手打开!李羽站起身,像木偶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后抱拳对众人鞠躬,道:“父亲,家中既然来了客人,孩儿先行告退。”扭身便走了。 李羽走在走廊,回想着刚刚自己的父亲和别人谈论一切,突然感受到一股愤怒之声萦绕耳旁。李羽扭头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此时的李羽不仅不害怕,嘴里还喊着:“娘,是不是你?你在哪?有什么遗愿?你给羽儿说,羽儿帮你完成!娘!”慢慢的,又没有了声音,李羽向四周看了看,依然是空无一人。李羽一个人蹲在走廊上又哭了起来,突然,这愤怒之声再次传来,而且更加强烈,似乎还伴随着震动。李羽定定神,仔细听着这声音的来源,是从一个房间里发出来的。李羽坚定了一下心神,向着那个房间走去。 ------------ 第一卷 五十四章。少爷心敏认器灵,山庄遭逢不速客 李羽走向发出声音的房间,猛地把门给推开。昏暗的房间里只有走廊的灯照射进来的微弱的光亮,李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走进了这个房间。这是一个杂物间,里面堆放着好几个箱子。李羽在屋里扫视了一圈,说:“谁在这里?”房间里静悄悄地,只有蛐蛐的叫声,从门外传来,李羽在房间里待了片刻,确定无人之后,就打算离开。走向门口时,又传出了一声悲鸣,李羽猛然转身看去,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口大箱子。李羽看着箱子,此时却有些害怕了,汗毛全部竖了起来,但是脚仍是一点一点的走向这个箱子。 李羽走到了箱子的旁边,悲鸣之声不绝于耳。他打开箱子,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箱子里全是书,都是是自己母亲生前最喜欢看的书。李羽伸出手,随手拿起了一本书,名为《太平广记》。这是一本神怪故事的书,自己小时候,母亲欧阳兰经常给自己读些小故事来哄自己睡觉。李羽看着这本书,触景生情,眼泪又情不自禁的溢出,就在这时,箱子传出了丝丝震动。李羽立刻警觉起来,看到那把兰馨匕首也置于箱中,好像在震颤着。李羽咽了一口唾沫,伸出手,拿起那兰馨匕首,愤怒,怨恨,悲伤从那匕首里传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李羽道:“兰馨匕首,是你在悲鸣吗?”匕首在李羽的手中震颤了起来,似乎在回应着李羽。 一道光亮出现,将这个屋子照亮。李羽回头看向屋子的门口,看到剑馨一只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提了一些包袱。 剑馨心生疑惑,“羽儿,你怎么在这里?” “馨姨,我。。”李羽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剑馨看到李羽手中拿着一本书,叹了口气,说:“这个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你娘的遗物,我将它们都整理好了。”剑馨走向桌上的蜡烛旁,用灯笼里的蜡烛点亮蜡烛,房间变得更加的光亮。“你若有什么喜欢的,你拿走做个纪念吧。” 李羽低着头,走到剑馨的身边,摊出手,道:“馨姨,我就拿这本书和这把匕首。” 剑馨看了看那本书和匕首,悲伤之情油然而生,道:“这本书,你小时候,你娘经常念给你听,你拿走,时常读读,就好像你娘还在你身边。还有这把兰馨匕首,是你娘的随身匕首。你一定要好好保管,他护了你娘一生,愿他也能护你一生。” 李羽问道:“馨姨,你有没有听过,兵刃也会有情感?” 剑馨想了一下,说:“我曾听门主说过,万物皆有灵,兵刃也是如此,称为‘器灵’。如果一个兵刃被主人使用得久了,就会和主人心意相通,成为专属于主人的‘器灵’,不过有些稀有兵刃,听说在成器的时候,就会出现器灵。越是神兵利器,器灵的灵性就会越强。还有就是,门主提过,有些人能感知到器灵的存在。这样的人,能成为绝佳的相剑师,就像你二舅舅欧阳义,就能隐隐的感受到武器中器灵。” 李羽继续问道:“那他们会说话吗?” 剑馨摇摇头,“一般不会。只能感受到器灵的情感。” 李羽听后思索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多谢馨姨指点。我先回房间了。” 剑馨点头,李羽就向房间走去。回到房间,将书放好,拿起匕首,道:“兰馨匕首,你是否有灵?”兰馨震颤了一下,耳边似乎听到匕首传出了一声“小主人。”李羽睁大眼睛,惊奇的说:“我听到悲鸣之声就是你发出来的吧,你也在为我娘而悲伤吗?”李羽再次感受到了匕首中的悲伤之情,坚定的眼神对着兰馨匕首说道:“好!老伙计,我们一定要找出害我娘的凶手!” 李羽回想起自己母亲临终前在自己耳边说的话,“羽儿,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娘不求你扬名立万,只求你一生快乐平安。呵呵,娘这辈子就是太招摇了,做事情也太任性了。家里一定是有人想要你我母子的性命的,你要学会隐匿锋芒。” 李羽趴在床上,回忆着这段话,手中拿出兰馨匕首,恨恨的说:“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我这么多年来,伪装成一个不中用的纨绔少爷,其实看的就是周唯敏和周唯粱的态度,我娘的死,绝对跟他们俩有关系!” 突然,屋外传来了细微的声音,听到声音的李羽,艰难的爬起身子,自言自语道:“这么晚了,谁还在外面闲逛呢?”然后打开了窗户,向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见到有两个身影走了过去,眉头微微一皱,穿上衣服,把匕首束到腰间,走出房门,轻手轻脚的跟了过去。 慢慢跟上去才发现,不止是两个人,是有十个人黑衣人同行,前面有人带着路,将这队人带到了后院,又出了后门,向着吟龙山庄后面的陵园之中走去。李羽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兰馨不停的在李羽的腰间摇晃着,示意他不要在跟上去了。李羽想了想,决定不管怎样,都要去看看才行,走过去小心的尾随这队人,在陵园的门口躲了起来,向里面望去。 领路的人对着领头人说起话来,“根据我的调查,应该就在那里。” 领头人对着后面的人说道:“好,你们散开巡逻一下,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人。”那剩余九人听到命令后,各自散开,在陵园的草丛,树后,墓碑等凡是可以藏匿人的地方全部查看了一番,没人任何人,都回到了领头人的身边复命,那领头人点点头,看着那领路人。 领路人向着一旁的墓碑边上走去,透过皎洁的月光,李羽清楚的看到了那个人的脸,正是周唯粱!李羽握紧拳头,喃喃道:“周唯粱,终于让我逮到你了!” 周唯粱在一个墓碑上动了几下,只见这陵墓的侧面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地道,周唯粱伸手示意领头人下去。领头人点头,对着其中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情况就立即向我汇报!”随便,就跟着周唯粱走了下去。 李羽在院门外犹豫着,去还是不去。若去,对方人多势众,自己独身过去,怕有不测。若是离开的话,一来不知道他们的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二来就算自己看到了这个场景,只要明天周唯粱矢口否认,自己还是没什么证据能证明周唯粱勾结外人。兰馨匕首也不会说话,它也不可能帮自己作证。权衡再三,李羽决定过去。 李羽先装作十分尿急的样子,急急忙忙的跑进了陵园,面对着墙撒起尿来。背对着这那两个人,假装没有看到他们的样子,故作轻松的说道:“真舒服!憋死老子了!” 那两人带着面罩,眼神互相示意,意思是要拿下这个人。两人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走到了李羽的背后,一齐伸出手来,抓住李羽的肩膀,一人抓住李羽的一只胳膊,将李羽给擒住。 李羽故作惊慌的喊道:“哎呦!谁啊!干什么的!给你们说,我可是。。” 其中一个黑衣人害怕李羽叫喊就招来人,一拳打在了李羽的肚子上,李羽被突然这一拳打的呼气困难,“哇”的一口,把今天晚上在青楼喝的酒吐出了大半,虚弱的说:“你们是谁啊?”这两人押着李羽向隧道走去。 周唯粱带着领头人进了地道,穿过隧道之后,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房间的中间的石台上有一个精致的石盒。领头人向那个石盒走去,在昏暗之下,摸了半天都没摸到石盒的缝隙,抢过一旁的人手中的火把,在石盒的上面一照,上面写着几个小字,“盒中乃李家传世秘籍,需用李家子孙之鲜血,方能开启!” 看到这几个字以后,领头人对着周唯粱嚷道:“你诓我呢!自己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周唯粱拿着火把,向石盒上看去,有些尴尬的说:“我也不知道,这石盒需要李家人的血才能开启啊!” 领头人道:“哼!趁着李震天和赵棘都不在,才有机会到来这里,结果还是徒劳无功!走吧!” 这时,两人押这李羽走了过来,说:“头!有个人让我们抓住了!怎么处理?” 李羽十分恐慌的说道:“你们是干什么?我就是,出来撒个尿,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 周唯粱听到声音,拿着火把一照,看清了李羽的脸,对着领头人说:“这是李家的二少爷李羽啊!” 领头人会意,抽出身旁一个人腰间的刀,说:“正好拿他的血来打开石盒!” 凭着刚刚捉拿自己,那两个人的表现,李羽已知那两人并非武功高强之人,自己完全可以运功挣开他们的束缚,看着明晃晃的刀一点点向着自己逼近,李羽准备着随时运功逃脱,但还是表现的十分害怕的样子,说:“别,别杀我,你们要什么我都给!别杀我!” 领头人嘲笑着说:“李震天威震江湖,想不到他儿子居然是这么个软蛋!” 周唯粱道:“那是!整天不务正业,就会喝酒逛窑子,能是个什么有出息的人!” 领头人对着李羽说:“我需要你血,就只能杀了你取血了!” 李羽扑通的跪了下来,颤抖着说:“不就是点血吗?我给你们流点就行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领头人看着李羽的这幅模样,哈哈一笑,把刀扔在了地上,对着那两人道:“松开他!”随后对着李羽说:“自己拿着刀,放点血在那个石盒上。” 李羽颤颤巍巍的拿起刀,小心翼翼的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下,划出一道小口子,几滴鲜血滴在了这石盒上。那石盒接收到李羽的血之后,如同小雨滴滴在了炎热的大地上,瞬间蒸发,石盒上面的盖子,从中间慢慢向着两边打开。李羽借着火光,清楚的看到石盒中的秘籍上写着《龙啸九天》! ------------ 第一卷 五十五章。少爷逃带绝世功,奋起未敌落悬崖 “果然是吟龙山庄的至高武学,龙啸九天!”那领头人高兴的叫到。 李羽赶忙把石盒中的《龙啸九天》拿起,装进自己怀里,话锋变得锐利,提刀于前,“原来你们是冲着我吟龙山庄的龙啸九天来的!” 领头人见到这时候的李羽与刚刚的样子判若两人,立刻意识到,李羽刚才的样子是装出来的,说:“你刚刚一直在演戏!” 李羽冷冷着说道:“是啊!不然怎么知道你们的目的呢?是不是啊,周叔!” 周唯粱恼羞成怒,大声喝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留不得你了!杀了他!”周唯粱对在场的人命令道! 先下手为强,李羽挥起手中的刀,率先对着身边的一个黑衣人,用力的砍了过去,将那人砍伤,然后用力的一脚,将那人往那领头人身上踢过去,自己向着隧道的出口跑去。那领头人见一个人,向自己这里飞来,同样是一脚,将那人给踢到了一边,大声对着其他人喊道:“给我拦住他!” 李羽手中提着刀,施展起自己时常练习的刀法,将拦路的人一一砍倒,心中侥幸,还好自己从不间断的练习刀法!吟龙山庄的刀法霸道刚猛,拦路之人的几个人都不是对手,均被李羽击退。李羽便快速的跑出隧道,向着吟龙山庄方向跑去! 周唯粱对着领头人呵斥道:“你刚刚怎么不直接杀了他!” 领头人说:“谁知道石盒里面,还会有什么机关?万一杀了他,又要李家人才能开启的机关,那反而更麻烦。倒是你,做的情报这么不彻底,差点让我白忙一场!” 周唯粱道:“我还真不知道,这小子居然会武功,真是小看他了!” 领头人道:“别说那么多了,赶紧追!万一他回到山庄,就不好下手了!” 周唯粱道:“怕什么!李震天和赵束不在山庄里。山庄里的值夜护卫,我给发了一些银子,让他们出来喝酒去了!至于,在山庄的其他人也都被我用迷香给迷晕了。不然,你以为你们能进来这吟龙山庄?” 李羽跑到吟龙山庄,大声喊着:“庄里进贼了!快来人!”可喊了半天居然没人回应自己,李羽心急如焚,“守夜的护卫,都跑哪去了?”看到后面的黑衣人紧追不舍,继续跑着。跑到了家丁们休息的房间,李羽推开门,在门外,向着房间里不停呼喊着他们,“庄里进贼了!你们赶紧醒醒!”但是喊了半天,那些人都死死的在床上睡着,根本不为所动。李羽本想进屋子将他们摇醒,又担心进房间之后,会成为瓮中之鳖,只得继续向前外跑去!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时,兰馨匕首示意让他停下。李羽停下,看着这个房间,扶着腰间的匕首,说道:“老伙计,这个房间是?” 房间之外,李羽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房间里散出来,李羽推开房门,见到一个厚重刀架立于房间中,一把黑金色的龙纹大刀置于刀架之上。“破天刀!”李羽脱口而出。“老伙计,你是让我用破天刀来对付他们吗?好!”李羽大步的走进屋内,随着李羽慢慢走进,一股不屑之感,从破天刀那边却传来。李羽并没有不在意,走到破天刀旁,握住破天刀的刀柄,想将其拿起。可这破天刀犹如千斤之重,李羽费了好大的力气都无法将其拿起!此时,兰馨匕首却如同对着破天刀不停地震颤着,好似在对破天刀指责着。 “滚!”这个字在了李羽的耳边响起,李羽从破天刀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轻蔑和不满。 李羽对着破天刀发起脾气来,“破天刀!你什么意思!”李羽运足最大的内功和力气,便和这破天刀赌起气来,誓要把此刀拿起。破天刀柄突然变得火热异常,此刀的敌意让李羽放弃了拿起此刀的这个想法!对着破天刀破口大骂,“你这破刀!你给老子记住!”李羽离开房间,向着山庄的大门口跑去,看到有几匹马停放在山庄门口。李羽快速的思索了一番,一咬牙,随便骑上了一匹马,一路向西,狂奔而去! 黑衣人此时都追了出来,看着李羽逃走的方向,纷纷上马向着李羽跑的方向追去。领头人对着周唯粱说了一句,“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放心。”周唯粱抱拳说道。看着离去的人,然后赶紧回去将密道的门关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回到了自己房间,刚关上房门,感觉不对,又走了出去。 黑衣人骑着快马在追着李羽,其中一人对着领头人道:“头!洛阳城在吟龙山庄的东边,这小子怎么往西边跑?” 领头人想了想,说:“难道?我知道这小子要去哪了!赶紧追!” 李羽骑着快马,快马加鞭的赶着路,嘴里念叨:“应该就是这个方向没错!”李羽之所以没有去洛阳城,是因为他知道,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去城中可能会伤到城中无辜的百姓。在洛阳有个知名的门派,老君山的太清观,就在吟龙山庄的西边。骑马奔走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山脚下,李羽继续骑着马向着山门处跑去,一阵狂风将向自己这里袭来,任凭自己如何驱使着马,向前走,这猛烈的狂风都让这匹马难行一步。李羽刚刚破天刀的事已经让李羽心生恼火,又见这事,心抱怨道:怎么会这样?处处跟老子作对是吧! 太清观中,一位年轻的道士对着一位老道士说道:“师父,刚刚巽风阵有异动,似乎是有人拜访山门。” 老道士道:“哦?那你喊上你几个师兄前去看看,是何人夜闯山门?” “弟子遵命。” 李羽调转马头,看着后面追到来的人,叹了一口气,“现在想回都回不去了。”骑着马,继续向着山道上另一个方向继续前进着!又骑行了一个多时辰,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奔波了近三个时辰,李羽能感受到胯下的马也已快到极限了。 “吁!”仰马驻足,一声长啸,李羽向前望去,自己竟然走到了一处悬崖!李羽下马,黑夜之中,看着这万丈悬崖,一时心中充满了恐慌和绝望。此时,马蹄声响起,那些黑衣人也已追至到此,众人提刀下马,将李羽给围住。 领头人下马,提剑走来,说道:“只要把秘籍交出来,我就给你个痛快。” 李羽握紧手中的刀,道:“想要,你们就自己来拿吧。”挥起刀就和那领头人砍去,那领头人不慌不忙的躲下这一刀,随后提剑一甩,李羽的身体两侧的胳膊上各出现一道剑痕。同样的感觉,跟六年前同样的感觉!李羽眼神恶狠狠的说道:“是你!” 领头人轻蔑的笑道:“看来你终于发现了啊。” 李羽死死盯着这人,怒吼着,“六年了,你终于出现了!”拿起刀,运气全部内功,向这人发动攻势,刀刀向着这人的要害之处,疯狂的砍去。这么多年来,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报仇。此时的李羽,愤怒的神经让自己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丝毫不理会旁边的人对自己造成的任何伤害,横冲直撞的向那人冲过去。兰馨匕首在腰间不断地摇晃着,想劝阻着李羽这疯狂的举动。 那领头人并没有正面和这头“野兽”交手,而是不断地躲闪着,任凭李羽向自己进攻。人的体力终究有限,渐渐地,李羽的动作慢了下来。此时,两个黑衣人一齐出脚,将李羽从正面踹飞倒地。李羽倒在地上,呼吸变得急促,头脑理智逐渐恢复起来,身体各处都传来阵阵的疼痛。李羽现在才意识到,刚刚自己那疯狂的动作,让自己周身已经多了数道的伤痕,都在流着血。李羽抵着刀,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看着那领头人。 领头人嘲讽道:“李二公子,砍够了吧。现在该我了!”领头人提起剑,数道剑招向着李羽攻去,李羽勉强的用手中的刀抵御着他的攻势。但是仍和当年一样,即使挡下攻势,还是会无端的出现伤痕,而且此人的剑招比当年更加的诡异多变。领头人在李羽的胸口一剑上挑,将李羽怀着放着的《龙啸九天》给挑了出来。李羽急忙跃起,将秘籍接到手里,落在地上。对方数人的刀朝着地面砍去,李羽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当站起身时,自己已经完全站在悬崖的边上。 对方几个人不断地向着李羽靠近,李羽一点一点的向着悬崖退去。后退几步之后,李羽看了看身后的悬崖,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了。 领头人担心李羽会毁掉秘籍,用劝慰的语气说道:“李公子,你再往后就是万丈悬崖了。你只要把秘籍给我,我保证放你一条生路。”领头人伸出手,一点一点的想着李羽走去。 李羽将秘籍拿在手上,邪笑着,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向后一跳,落下了这万丈悬崖。领头人赶紧伸手去拉李羽,李羽用刀掷向那领头人的手,领头人赶紧收手,便看着李羽落入这黑暗的悬崖之中。 ------------ 第一卷 五十六章。少爷心坚求生路,庄主心忆往来事 一个年轻的道士和两位年长一些的道士在老君山的山脚下。 一个年长的道士问道:“师弟,你确定巽风阵有异动吗?” 年轻的道士回道:“我确定,我当时就在观中的扶阵室里研究阵法。听到巽风阵阵眼的异动,就去禀报师父了。” 年长的道士道:“可咱们这山脚下可是一个人也没有啊!江湖人都知道,我们太清观,夜间是不会客的。所以,会不会是鹿啊,猴子什么的闯了阵?” 年轻的道士在附近查看了一下,蹲在了地上仔细看了看,指着地上的马蹄印说道:“看来的确是有人来过。只不过,逗留的时间很短,就离去了。” 年长的道士问道:“会是谁啊?” 年轻的道士起身说道:“不知道,咱们先回去向师父复命吧。” “兵强师弟,你天天在研究阵法,就不烦吗?” “还好呀,阵法多有意思啊!”三人攀谈着就向山上走去。 李羽坠下悬崖之后,左手紧紧的握着秘籍,右手则是不断地向着山体的石头中寻找缝隙。但是李羽下落的速度很快,每次将手伸向山体,都会被弹开,右手火辣的疼痛仿佛是山体在提醒着李羽不要再试图靠近了。随着腰间的兰馨匕首,传出一声“小主人!”,李羽方才意识到腰间的匕首,迅速的拔出腰间的匕首,猛地向山体上一扎,匕首深深的扎在了山体之中,虽然仍是不停地向下面坠落,但由于匕首的扎入山体的缘故,速度渐渐的慢了下了。李羽咬着牙,右臂如今被撕裂一样的疼痛,但是李羽仍然紧紧地握着匕首,他知道这是他能活下去的唯一的希望。李羽伸出拿着秘籍的左手也紧紧的握住匕首,不知过了多久,李羽终于缓缓的停在了山体之中。此时,李羽双手握住匕首,涨红的脸上全是汗,双腿悬于半空之中,意识模糊,低着头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一般的呼吸着。兰馨匕首传出了一丝暖意,将李羽的意识慢慢唤醒。李羽慢慢的,把左手的秘籍放入怀中,双腿向着山体蹬去,寻找可踩踏的岩石。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李羽踩到了一块凸出的岩石,正好可以让自己站在上面。李羽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站在岩石上。站稳之后,现在的李羽突然觉得,连站着,都是那么的舒服。李羽想运功疗伤,但浑身的疼痛让自己无法聚集内力。况且,如今还有个非常严峻的问题,自己现在该怎么做。李羽抬头看看上面,看到漆黑的山体和星空,又低头看了看下面,一望无底的深渊。李羽咽了口唾沫,在踌躇之时,兰馨匕首控制着李羽的手,向原来的位置又往上扎了一刀!李羽吞了几口唾沫,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老伙计,你想让我往上爬吗?”兰馨匕首又往上扎了一刀,李羽的胳膊现在已经完全抬起了。李羽忙说:“好好好,老伙计!你慢点!” 就这样,李羽手脚并用,扎着匕首,一点点向上攀爬着。每爬几下,就得休息一会儿。朝阳在李羽的背后升起,温暖的阳光照耀在李羽的身上,仿佛给了李羽一丝丝的鼓励。李羽抬头望去,终点就在眼前。看到终点的李羽,一咬牙,鼓起所有的力气,拼命的往上爬,嘴里断断续续的念叨着:“就算爬上去,让人给杀了,我也认了!” 李羽终于爬上了上来,悬崖上空无一人,不过昨夜打斗的痕迹仍是依稀可见。李羽拖着疲惫的身体,双眼迷离,摇摇晃晃,一点一点的往前走着,但现在的自己就像软脚虾一样,双脚一点都不听自己使唤,不到十丈的路途,李羽都感觉走了很久一样。走到了一棵树下,李羽扶住树,然后转过身,背靠着这棵树,坐了下去,匕首也随之掉落,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辆马车正在快速的奔跑着,马车里,赵束对李震天说道:“庄主,我一会儿要去誓江盟一趟。” 李震天脸色凝重,道:“恩,眼下也快到洛阳了,到了前面的镇子休息的时候,你我就分开。” 赵束自责道:“当年,我若是没有被对方激怒,而是守在夫人身边的话,夫人就不会死了。” 李震天语重心长的道:“这么多年了,你不必这么自责的。多珍惜眼前人,剑馨可是一直在等着你的。” 赵束道:“本来我和剑馨都是夫人促成的,可是!要不是我,夫人就不会死,我还有什么脸面娶剑馨。我只有找出凶手,才能给剑馨和夫人以及羽儿一个交代!” 李震天叹了一口气,道:“那事又不是你一人造成的,当年也有我的原因。罢了,你去誓江盟之后,他们那里如果有什么新的线索,你记得立即回来对我说。”赵束点头。 马车走到镇子停下,补充补给。赵束骑着一匹快马,往京城的方向奔去。李震天独自留在马车里,回忆着那年的事情。 那时候,李震天看着儿子李羽离去之后,叹了一口气。然后打开棺木,众人见到欧阳兰静静的躺在棺材之中,嘴角留有一丝笑意。 刘湛见到欧阳兰之后,心如刀绞,对着李震天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答应义父的吗?” 李震天低着头,说:“我曾对岳父大人保证,即使我死,也要保护兰儿一生周全。” 刘湛道:“可现在,兰妹静静地躺在里面,而你还好好的活着!”一股强大的寒气弥漫在空气之中。 “刘湛!” “湛哥!” 韩季和赵云开一同喊向刘湛,刘湛将周身的寒气散去,背身而站。 韩季道:“欧阳妹子的死因是?” 李震天回道:“一剑穿胸而死。” 韩季点点头,道:“走吧!我们去找赵束问问当时的情况吧。” 一行人走到赵束的房间,赵束的房门紧锁,看到剑馨手中端着饭菜,喊着门。 赵云开走了过去,问道:“赵束不在房间吗?” 剑馨摇摇头,满脸沮丧,说:“在房间!他已经在房间里一天一夜了,连一滴水都没喝!” 韩季敲着门,“赵束!赵束!是我啊!你韩大哥!”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赵束对众人抱拳打招呼,“韩大哥,刘盟主,公主,庄主。” 剑馨赶紧端着饭菜走了进去,说:“赵束,你吃点东西吧!” 赵束道:“谢谢,我不饿。” 韩季说:“赵老弟,你这样可不行啊!万一你饿死了,我们找谁问当时的情况呢?” 赵束歪着头说道:“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 “赵老弟,你别急着认错,你先说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束缓缓的将当时的情况都说了一遍,众人听后,神色凝重。韩季道:“也就是说,那领头之人也曾是王继恩的手下,而且,知道你当年的事情。” 赵束点点头,说:“我当时被那件事气昏了头,提刀就要去杀那人,结果却被人困住。所以,才没有保护好夫人她们!都是因为我!” 韩季安慰道:“好了,赵束。当年那件事,你也是被逼无奈。” 刘湛愤怒的说道:“想不到王继恩死了还会有这么多事!” 韩季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王继恩当年势力那么大,有几个想报仇的忠心手下,也不奇怪。只不过,我有两个疑问,第一,他们真要报复,最应该找的是刘湛!第二,谁会困得住你赵束,那几人武功很高吗?” 赵束说道:“武功不高,但是他们,用的是四圣玄武阵!” 刘湛听后,震惊的说道:“不可能啊!四圣门当年已经被承勇哥给灭了!” 韩季道:“四圣门没了,但不代表他们的武功没了?”韩季冷笑了一声,说:“看来他们安排得很周密。” 赵束疑惑道:“韩大哥,你什么意思?” 韩季思索之后,说:“那现在基本就理清了。这次欧阳妹子的死,是一场早就计划好的杀局。震天,你赵束,甚至刘湛都被那人算计了。” 刘湛有些诧异,道:“还有我?” 韩季说:“刚刚你跟震天不是交手了嘛!若稍有不慎,你两人很有可能就同归于尽了。就算不是同归于尽,任何一人死了,他的目的就都达成了。” 刘湛斜着眼看向李震天,说道:“是他见面就对我出手的!” 韩季轻笑了一声,说:“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要不因为了解你,我犯得着和公主赶紧来追你吗?震天没有出手的话,那先出手的肯定是你吧!” 刘湛不服气的说道:“他自己做错的事,被打死也是该!” 赵云开走过去拉着刘湛的手,说:“好了,湛哥,无论是你还是震天,你们俩若是出事,那不正好着了人家的道嘛!” 刘湛站着沉默不语。李震天对刘湛抱拳道歉:“刘兄,都是我的错,望刘兄你见谅。” 刘湛轻蔑的说道:“用不着跟我道歉,大厅棺木里躺着的,才是你最应该道歉的人!” 听了韩季的分析,赵束变得亢奋起来,“我现在要去现场看看,一定有什么线索!我要找到那人是谁!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韩季双手压着赵束的肩膀,说:“你好好吃饭,然后好好休息!明天,我与你同去看看!记住,欧阳妹子的仇没报,你可不能这么死了!”赵束听了韩季的话,坐在桌上,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饭菜。 李震天道:“韩大哥,刘兄,公主,我让人给你们安排客房吧!” 刘湛没好气的说:“不用了,我不住这里!”然后扭身走出了房门。 刘湛一走,云开也做了道别礼,然后就去追刘湛去了。 韩季对着李震天说道:“震天,我知道你现在心中的想法!但是,你也不能死。你不仅仅要为欧阳妹子报仇,你还有两个孩子,你还有你的家业,你死了,他们怎么办?”韩季拍了拍李震天的肩膀,也跟着刘湛他们一同离去了。 那晚只有赵云开和韩季知道,刘湛喝的酩酊大醉,哭的悲痛欲绝,因为也只有韩季和赵云开知道,欧阳兰是刘湛当年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子。 ------------ 第一卷 五十七章。二花采药遇少爷,判官亲照故人子 “二花,你慢点!”一个两鬓有些斑白的中年男子呼喊着! “大伯!你快一点啊!”一个身穿葱绿色衣衫的少女发出如银铃般的声音。突然,她停下了脚步,眉间深深的望着前方,指着一棵树下叫道:“大伯,你看,那边树下好像躺了一个人!” “哦?等等,我来看看。”中年男人加快步伐,走到了少女所在的地方,的确是在一棵树下看到了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一个人,正是李羽。中年男子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再次加快了步伐,向着李羽那边小跑过去。走到李羽的身边,伸出手把李羽的脉搏,凝重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对着身后的少女摆摆手,示意让她过来,说道:“二花,你不是总是说大伯不给你治病的机会嘛!来来来,来看看这个人。” 二花小步的跑过来,看到地上昏迷不醒的李羽,小声抱怨道:“大伯,你就找这么个人给我练手啊!” 男子笑了笑,说道:“既然是你发现的,那么这个机会,大伯就让给你了。” 二花对着男子做了一个鬼脸,“哼!我来就我来!让你看看我的本领!”二花伸出手把这李羽的脉搏,然后看了看李羽的眼睛,鼻息和嘴唇,道:“脉搏虚弱无力,呼吸不均,应是过度劳累所致。嘴唇发白,想必是缺水又大量流血导致的。面部肌肉紧绷,昏迷前应当处在极度紧张的状态。”然后二花扒开了李羽的衣衫,打算检查着李羽身上的伤口。突然一本秘籍露出一个角,男子立刻把秘籍掏了出来,看了看名字,然后迅速揣到了自己的怀里放好。 二花疑惑的问道:“大伯,是什么书啊?” 男子道:“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给他看病吧。” 二花嘟了嘟嘴,检查李羽的身上的伤口,说道:“身上的多处伤痕,虽然有些伤在致命的位置,好在伤口不深,没有生命危险。”说着,二花就准备将李羽翻个身,检查别的地方。 男子阻止,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不错不错,看来你的确有好好的跟着你爷爷学医术呢!” 二花掐着腰,露出得意的表情,“那是!爷爷说,我可是天赋极佳的奇女子!” 中年男子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些白色粉末,洒在李羽身上的伤口处,用纱布简单给他包扎了一下。一脸敬佩的对着二花说道:“天赋极佳的奇女子,咱们俩准备把他带回客栈吧。” 二花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大伯,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能随便动一个陌生男子呢?” 男子调侃道:“男女授受不亲?刚刚你扒开他衣服检查伤口的时候,也没这么说呀!” 少女表情窘迫,说:“那是,那是,我是为了给他看病嘛!而且,我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弱女子,怎么带他走啊!” 男子说道:“哎呀,都是你的理由!一会儿我来背他!咱们先附近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东西遗失。”男子在李羽周围搜寻了一番,找到了一把匕首,细细的端详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对着二花喊道:“二花,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二花回道:“没有呢!” “好,那咱们就回去吧。”男子背起李羽,二花跟在一旁,两人回到了客栈。男子将李羽放在床上,和二花走出了房门,说道:“你去让店家上壶热水,一会儿他醒了,肯定是要喝水的。最好在准备些糖和盐。”二花点头,刚走两步,男子又追了上去,对着二花说道:“二花呀,你还记不记得,平时咱们说好的?” 二花满脸的疑惑,男子提醒道:“你大伯我是有些名气的,怕别人知道,惹出来没必要的麻烦,所以,咱们还是要隐藏真名的。” 二花恍然大悟,“哦!对对对!韩季的这个名字,的确是挺出名的。那大伯你一会儿又要叫什么呀?” 男子想了想,挑了一下眉,说道:“这次我姓乔,叫乔峰!” 二花听后,愣了一下,说道:“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韩季道:“别管听没听过,一会儿就叫这个名字了。” 二花不甘示弱,说道:“大伯,你改名字,我也要改!我叫苏二花,那我就改,药灵!药到病除,百治百灵!你一会别穿帮了啊!”二花对着韩季提醒道。 韩季说道:“好好好,你赶紧去寻热水吧。” 二花活蹦乱跳的就跑开了。二花走后,韩季回到房间,将《龙啸九天》和兰馨匕首拿了出来,再次确认了一下,这两样东西,韩季是都见过的,这两个的确是真物,并非伪造的。又看了看床上躺了李羽,揣测了一下年龄,就基本确定,床上躺的应该就是李震天和欧阳兰的儿子,李羽。 过了一会儿,二花一手提着壶,一手拿着两个罐子走了进来。二花就坐在韩季的一旁,眨巴着大眼睛,说:“大伯,给我讲讲你年轻的时候的经历呗!” 韩季捋了捋胡子,对着二花说道:“行。小灵儿,就让乔伯父给你讲讲我年轻时候的经历。” 二花道:“这么快您就入戏啦。好!乔伯父,灵儿听着呢!”便津津有味的听着韩季讲着。 李羽昏昏沉沉的醒来,睁开眼,胸口里面仿佛被刀刮过一样,又痛又痒,不禁的咳嗽了两声。李羽看着天花板,隐约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李羽想坐起来,但是浑身的疼痛让自己无法动弹。 韩季看到李羽醒来,倒了一杯水,打开两个罐子,随手加了一些盐和糖,走到李羽的跟前,扶着李羽起身。待李羽坐好以后,将水递到李羽的嘴边,李羽本想接过水杯,乔峰却是很细心的喂着李羽喝水。李羽口渴的很,也顾不得那么多,大口大口的喝着杯中的水。将水杯的水喝完之后,李羽感觉好了许多,一只手扶着床沿,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喘着气说道:“多谢,前辈。” 韩季说道:“少侠,感觉怎样?” 李羽有些虚弱的说道:“好多了,我这是在哪?” 韩季拿起杯子走回桌旁,道:“我们现在是在伊阳县的一间客栈之中。” “前辈,是你救了我?” 韩季指了指桌边坐的苏二花,说道:“我和我的小侄女在这附近的山上采药,是我这个小侄女,发现了你。我二人将你带回了客栈。” 李羽坐直身子,抱拳说道:“多谢两位的救命之恩。敢问两位恩人的尊姓大名?” 苏二花此时开口道:“他是我大伯,乔峰。我叫药灵!” 李羽听后,再次抱拳道:“多谢乔峰先生,多谢药灵姑娘。”李羽随身摸了摸自己身上,慌张的问道:“不知两位可见到我的随身之物?” 韩季拿起桌上的匕首和秘籍,说道:“少侠,可是在找这个?” 李羽看到匕首和秘籍,激动的就要下床去,但是刚站起来,就又栽倒在了床上。见到这个状况,二花对着李羽指责道:“都这样了,还不好好休息,一会儿伤口再裂开,还得让你好受一会儿!” 李羽喘着气说:“请两位将东西还与我,这两个东西对我,极为重要。” 韩季拿着物品走向李羽的床边,李羽一把拿过匕首,放在胸口。韩季问道:“少侠,这个匕首?” 李羽看着匕首,带些伤感,说道:“这个匕首是我娘的遗物,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将此物遗失。” 韩进听后点点头,道:“既是令堂的遗物,少侠紧张也是人之常情。”韩季又倒了一杯水,拿着一个凳子,将凳子放在李羽的床边,将水杯放在凳子上,对李羽说道:“水放在这里了,少侠若是口渴了,可以喝一些。你好好休息,我伯侄两人先出门了。” 李羽点点头,道:“多谢乔先生。两位慢走。” 韩季和苏二花出了门,二花说道:“大伯,你怎么对这个人这么好?还亲自给他端水喝?我生病了,你都不给我端水喝!” 韩季无奈道:“你先不说生病的少,就算你生病了,你爹你爷爷,还有你含风伯母,谁不是围着你转呀!还用我给你端水!”然后对着房门深情的说道:“这少侠对母亲的遗物如此重视,必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更何况,算了,没事。”韩季本想说,故人之子,哪有不照顾的理。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二花吐吐舌头,还是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说道:“咱们现在干嘛呀?” 韩季想了想,说:“走,去买些药,得给这少侠煎点药。” 二花一听要去买药,来了兴致,说:“好啊,好啊。大伯你给我讲讲,伤重疲惫之人,应该用些什么药!”便跟着韩季一同出门,向药店走去。 吟龙山庄之中,管家李吉走向家丁休息的房间,在房门上重重的敲了几下,叫道:“都还睡呢!赶紧起来!已经什么日上三竿了!在外住的家丁们,早就来到山庄,开始干活了!” 睡着的家丁听到声音,纷纷醒了过来,晕晕乎乎的,看着门口站的李吉,赶紧穿起衣裤来,道:“李吉大爷,不好意思,我们睡过头了,现在就起来干活。” 李吉呵斥道:“赶紧起来吧,天天的都什么样子。幸好庄主和夫人将管教下人的事情交给了我和周领事,若是让他瞧见了,你们一个个都得挨罚!” 家丁们纷纷说道:“李吉大爷,您最是宽宏大量了。我们现在就去干活!您可别对周领事说呀!” 李吉道:“赶紧去吧。只要你们好好干活,谁也不想罚你们。” 这些家丁走后,李吉对着路过的一个家丁问道:“你可见到了周领事?” 那家丁摇了摇头,李吉摆摆手让他离开,自言自语道:“从早上我就没见到他。” ------------ 第一卷 五十八章。吴父怒寻殴打者,管家大少护家人 一个家丁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对着李吉喊道:“不好了!李管家,门外有人在叫喊呢,您快去瞧瞧吧!”李吉听后,急忙跟着这个家丁往大门走去。 吟龙山庄大门外,几个护卫后面,站着一个身宽体胖的大胖子,对着大门不停地叫喊着:“叫你们吟龙山庄的李羽出来!” 周夫人正好从大门口走了出来,听到喊声,看了过去,随后,对着那胖子道:“这不是吴员外嘛!今日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我们吟龙山庄做客啊?” 吴员外见到周夫人,正眼都不看周夫人,敷衍了做了一个礼,喝道:“周夫人,今日吴某来可不是来你们山庄做客的!让你们山庄的李羽出来!” 周夫人陪笑道:“吴员外,怎么生这么大的火气啊?不知您找我们山庄的李羽公子,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您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昨天,你们吟龙山庄的李羽,将我儿子打成重伤,要不是医治得及时,哼!” 周夫人听后,大吃一惊,说道:“有这等事情!吴员外你息怒,我是真不知道这件事情。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喊李羽少爷,您请庄内坐。”周夫人邀请着吴员外。 吴员外见这周夫人似乎不知道这件事,就接受周夫人的好意,走进了吟龙山庄的前厅之中,坐了下来,几个护卫跟在吴员外的身后。 周夫人对着身边的婢女道:“春桃,看茶。”春桃点头,转身离去。 又着一个家丁道:“你去后院,将李羽少爷喊出来。”那家丁受命,去往后院。 周夫人道:“吴员外,到底发生什么事呀?” 吴员外涨红的大脸上,没好气的说道:“昨日晚上,我儿子吴知仁和你们吟龙山庄的李羽在一家青楼喝酒。不知我儿子怎么惹到你们的李公子了,居然对我儿子大打出手,若不是他的随从,拼命把他救了出来,只怕我儿就命丧黄泉了。哼!虽然我也清楚,那种烟花场所,有点矛盾是正常的。但是,李公子此番,做得太过分了。” 周夫人惊讶的说道:“什么,有这等事?不知吴公子现在伤势如何?” 吴员外道:“哼!脑袋被开了瓢,身上也是多处重伤,还好医治的及时,现在已无性命之忧。但这事,说什么我这当爹的,也得替我儿子讨个公道!” 周夫人对着吴员外道:“吴员外切莫生气,我已命人去喊李羽公子了,如果确有此事,您放心,我们绝不会姑息他的!” 吴员外抱拳说道:“想不到周夫人如此深明大义,周夫人您放心,我吴某此番只对打我儿子的人,绝不会牵连其他人的。” 那家丁跑到后堂李羽房间,敲了好几声都不见回复,正好看到了暮兰,就对着暮兰问道:“暮兰,二少爷可在屋子里?” 暮兰听到后,神色有些紧张,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家丁道:“好像有个什么吴员外,来找二公子,现在就在前厅呢。” 暮兰听后,脸色变得煞白,遮遮掩掩的说道:“二少爷,去学堂了。” 家丁道:“这样啊,好,那我现在就去前厅禀报夫人。多谢你,暮兰。” 暮兰道:“没事,没事。”李羽一直都是暮兰照顾日常起居的,今早的暮兰还是向往常一样,早早的就去喊李羽起床,可喊了半天也没有回应。暮兰知道,李羽虽然经常不在家里,但是,从不在外过夜,于是就推门而入,发现房间空空如也。暮兰找遍了整个山庄都没见到他,就想到,会不会是昨夜因为馨姨打李羽,又怕吴员外这事闹大,就离家出走了。暮兰将这件事告诉剑馨之后,剑馨又哭了起来。剑馨本就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人,听到暮兰这么一说,呜咽着说:“羽儿现在这样,我将来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小姐啊!”暮兰又不得不安慰起剑馨来。 刚从剑馨房间里出来,就见到了家丁找李羽的事情,暮兰只得先将此事搪塞过去。现在暮兰的头都是大的,一时之间,暮兰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正好看到了管家李吉匆匆忙忙的走过。暮兰赶紧走了过去,喊道:“李吉爷爷。” 李吉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微笑着说:“暮兰呀。怎么了?” 暮兰走到李吉的旁边,把李羽打人的事情给李吉说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对李吉说,吴知仁侮辱欧阳兰的事。李吉听后,眉头紧皱,过了小一会儿说道:“行了,我知道了,暮兰,这事就让我去处理吧。” 暮兰深深的鞠了一个躬,“那就麻烦李吉爷爷您了。” 李吉点点头,就向着前厅走了过去。 吴员外挪动着肥胖的身体喝着茶,不耐烦的说道:“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人,是不是你们的人去通知他,让他提前跑了?” 周夫人道:“不会的,吴员外。” 此时家丁跑了回来,禀报道:“没有找到二少爷,刚刚见到暮兰姑娘,她说二公子去学堂了。” 吴员外听后,勃然大怒,喊道:“去学堂?一个随手打人的狂暴之徒,还去学堂!读的书都读到他姥姥家了吧!” “吴员外,您说这话就着实过分了吧!”李吉走了过来。 吴员外见到李吉,变得恭敬了一些,抱拳说道:“李管家,别来无恙啊。” 李吉道:“托吴员外的福,我这把老骨头还死不了。” “李管家您说笑了。我此番前来,是为我儿昨夜被你们吟龙山庄的李羽打致重伤,今天我特地来讨一个说法。” “那吴员外,您想如何啊?” “李管家,一报还一报。交出李羽,既然李羽将我儿打成重伤,我也得把他打成重伤才行!” 周夫人说道:“吉叔,这吴员外说得有理,二少爷将人打成重伤,本就是他的错。我们也不能包庇他呀!” 李龙战走了过来,先对着吴员外鞠了一个躬,吴员外见李龙战年纪轻轻,就大声喊道:“你就是李羽?” 周夫人对着李龙战喝道:“龙战,你来做什么?” 李龙战说道:“吴员外,我是这李羽的哥哥,李龙战。” 吴员外见这李龙战浓眉大眼,身材魁梧,足足比自己高了半个头,心里不由生了几分怯意,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说道:“你们吟龙山庄的人越来越多,莫不是要以多欺少?” 李龙战道:“吴员外,我们绝无此事。我弟弟李羽打伤您的儿子,确实是他的错。昨天他也对我诚心认错了。常言道,长兄如父。如今,我父亲不在家,是我没有管教好我弟弟,他的错,我愿意替他承担。” 周夫人急着说道:“龙战,用你出什么头!赶紧退下!” 吴员外听到李龙战此言,不由的对他,又多了几分敬佩,说道:“李大少爷,你此番作为,吴某佩服。不过,这一人做事一人当,谁打我儿子,我找谁,所以李大公子就不要说了。” 李龙战道:“方才我也听到了,吴公子如今已无性命之忧。吴员外您放心,吴公子的一切医疗费用,我吟龙山庄都管了,若是吴公子真有什么不方便之处,我吟龙山庄定会照顾他一辈子!” 吴员外本还想再说什么,李吉走来,抓住吴员外的手腕,用阴冷的语气,小声道:“吴员外,事已至此,还是不要再咄咄逼人了,不然。” 吴员外虽有些不情愿,但是又不好再说些什么,便说道:“行!我这次放过你们的二公子,但是,他必须来我家里,跪着向我儿道歉!” 李吉道:“好!待我家二少爷回来,我一定带着他亲自登门道歉。” 吴员外甩了甩衣袖,愤然的离开了吟龙山庄。 吴员外走后,周夫人立刻训斥起了李龙战,“龙战,你这是做什么!你弟弟打人,关你什么事!” 李龙战道:“二弟也是我们的家人,我知他顽劣一些,但他并非大奸大恶之人。父亲从小就教育我们二人应当相互帮扶。我是哥哥,弟弟有难,我这做哥哥的,岂能袖手旁观。” 周夫人道:“你!” 李吉此时说道:“夫人,大少爷手足情深,品德贵重,是我们吟龙山庄之福。他日,我吟龙山庄交到大少爷手中,才能延绵长久。还请您,莫要让大公子做那冷眼旁观,做什么都置身事外的无情无义之人。” 李吉的语气虽然温柔,但这话语却是十分的犀利。说得周夫人哑口无言,周夫人便说道:“行,你们这些男人就会说这些东西。我要去商会做事了,你们继续说你们的吧。”便转身离去。 李吉道:“恭送夫人。” 李龙战道:“恭送母亲。” 不远处,暮兰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一直在看着前厅的动作,直到看到那吴员外愤愤的离去。拍了拍胸口,紧张的心情缓和了许多。“也不知道,二少爷到底去哪了啊?”暮兰担忧道。 ------------ 第一卷 五十九章。贵人救济多恩情,少爷整装焕一新 李羽在房间里调息了片刻,感觉身体好了一些,伤口也没有那么疼痛了,便起身下床。将外衣脱去,打算去整理梳洗一下,但是一看自己身上缠了好多的纱布,只得做罢,就准备去寻些吃的。但摸索之后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一文钱都没有,李羽心道:“糟了,当时事发突然,身上也没有带钱。如今,被那两人相救,若是他们两要问我要钱可怎么办啊?”此时,李羽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趁他们两人不在,还是先走吧。本就麻烦他们不少了,自己已记住他们的名字了,将来有机会再做报答吧。 李羽穿上已经破烂不堪,带着血迹的衣服,然后轻手轻脚的向门外走去,刚打开门,就看到了韩季和苏二花。 韩季见到李羽有些惊讶,道:“少侠是要做什么?” 李羽吞吞吐吐的说:“我饿了,我去找些吃的。” 韩季提起手来,用两包荷叶包裹着的香喷喷的食物,散发着馋人的香味,笑道:“我伯侄两人正好买了些食物回来,少侠若不嫌弃,就一起吃吧。” 李羽尴尬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承蒙你二人的救命之恩,怎么还能吃你们的食物呢?” 韩季道:“不妨事。正好我伯侄二人也吃不完,少侠就一起来尝尝吧。” 李羽的肚子已经在打鼓了,闻到菜饭的香味之后,更是感觉饥饿,咽了口唾沫,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韩季和苏二花走进房间里,将两包饭菜打开,一包是一只烧鸡,另一包是凉拌的小菜,李羽拿起筷子就准备吃的时候,苏二花指了指那边架子上的水盆,说道:“水盆在那边,你先去洗洗手去!” 李羽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走到水盆旁边,洗了洗手,也顺带洗了洗脸,擦干之后,又坐了回来。 韩季边吃边问:“还未请教少侠的名字呢?” 李羽直接说道:“我叫李。。”李字还没有说完,李羽又把这个字咽了下去,说:“我复姓欧阳,单名一个羽字。”李羽用起了自己母亲的姓氏。 韩季念到:“欧阳羽。说起欧阳,我倒是想起来,龙泉的铸仁门,门主的姓氏也是欧阳呢!不知和少侠可有什么关联?” 李羽心中大惊,不知对方这话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悻悻的说道:“欧阳门主那么赫赫有名的人物。我怎么会和他有关系呢。” 苏二花说道:“是吗?我们认识哦,将来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李羽道:“好啊,将来若是有机会,定要去拜访一番。”心中却说道,那地方我可比你熟多了。 韩季道:“欧阳少侠,我见你受了不少的内伤和外伤,不知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羽叹了一口气,道:“唉,仇家追杀。” “哦?是怎样的仇家,说来听听,老头子我混迹江湖好多年了,说不定我还认识,能帮少侠调解一下呢。” 李羽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而且,这件事,您调解不了的。” “为何?” 李羽阴沉着脸说道:“弑母之仇,不同戴天。他日,我若还能遇到他,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韩季抱拳道:“抱歉,欧阳少侠,是老头子我多嘴了。” “无妨,乔先生。” “那么欧阳少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我。。。”李羽现在的确是没什么打算。回家?不行!虽然见到了周唯粱勾结外人的事,但自己没什么确切的证据,况且,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说出来未必有人信。现在的自己已经暴露了,李羽想到那天任凭自己怎么呼喊,庄内都没人回应自己,难保这事没有下次,自己现在回去就是羊入虎口。那自己还能去哪呢?对了!去龙泉,找自己外公!他一定会帮自己的。 韩季见李羽在沉思着什么,“欧阳少侠?” 李羽回过神来,道:“哦。没什么,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继续寻找仇人的下落。” 韩季点点头,说:“我打算去洛阳拜访一位故友,不知欧阳少侠可否同行。” 李羽道:“不好意思,乔先生,洛阳我就不去了。” “哦?欧阳少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 “罢了,欧阳少侠既然不愿说,老头子我也不强求。吃东西吧。” “多谢乔先生。”李羽便继续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韩季就让苏二花去煎药去了,对李羽叮嘱要好好在房间休息。李羽本想拒绝,但对方实在是盛意难却,李羽感慨道,这个世间还是好人多呀。 李羽对韩季抱拳鞠躬,道:“乔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事?” “我此番出门匆忙,身上不曾带有盘缠,还请乔先生借我些银两,他日必将奉还。” 韩季挥挥手道:“好说好说。”随后从药箱里拿出来了三锭银子,三十两,交给李羽,道:“这些够不够?” 李羽见状,连连摆手,道:“乔先生,太多了,十两就够了。” 韩季道:“反正欧阳少侠将来也是要还的,十两和三十两,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羽道:“乔先生,您就不怕我这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吗?” 韩季道:“我相信欧阳少侠的为人,绝不是贪图小利,言而无信的人。” 李羽再次郑重的向韩季鞠了一个躬,道:“乔先生大恩,在下没齿难忘,将来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季道:“好了好了。欧阳少侠将来若是要还银两,就将银两送到京城的誓江盟,就说,还乔峰的银两便是了。” 李羽诧异道:“乔先生您是誓江盟的人?” “算是吧。” “那誓江盟盟主刘湛,您可熟识?” “熟的很。” “这样啊。好,我知道了。将来我一定亲自去誓江盟,将这银两还与你。乔先生,我失陪一下。如今我这衣服,破破烂烂的,实在不成样子,我需去外面买一件新衣。” 韩季点点头,道:“少侠,你去吧。” 李羽便出门走了。不一会儿,苏二花端着药走了进来,只见韩季一人,说道:“大伯,他人呢?” “出来买衣服了。” “哦。”苏二花应了一声,将药放在桌子上。 韩季小声问道:“二花呀,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呢?” 二花想了想,道:“散碎的加一起应该也有个十两吧。” 韩季捋了捋胡子,道:“十两够了。够咱俩到洛阳了。” 二花一脸迷惑的看着韩季,说道:“大伯,你什么意思啊?” 韩季将刚刚李羽借银子的事告诉了苏二花,二花道:“所以大伯你把剩下的银子都借他啦!” “是啊。” “都没留下点。” “整的都给他了,还有些散碎的,加一起应该也有个二两吧。” 苏二花抱怨道:“大伯,咱们到洛阳还有些距离呢。你也不说留点,咱们路上还要住客栈,我还要买点心,还要买糖葫芦吃呢!” 韩季笑着说:“二花,点心吃多了,容易发胖。糖葫芦吃多了,烧心。咱们就少吃些,这钱够咱们到洛阳的。” 苏二花看了看自己身材,作为一个十四岁的女孩,苏二花的身材是挺不错的,道:“我挺好的呀,胖点也没事,富态!” “要不咱们这样,明天就租个马车,把咱俩一路送到洛阳去,这样就花不了多少钱了。” 苏二花掐着腰,愤愤不平的说道:“好容易跟你出来游历一次,结果你就让我坐马车,那我还游历个什么劲呀。我在家的时候,马车坐得少吗?” 韩季一脸无辜的说道:“现在银子都已经借给人家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要回来呀。” 苏二花说道:“大伯,我们跟他就是萍水相逢,救了他的命,我们没问他要钱不说,还要我们自己贴钱啊!” 韩季笑着说:“可不是萍水相逢,我给你说,这小子他爹可有钱了。只要咱们到了洛阳,别说十两银子,一百两,一千两大伯也能给你弄过来。” “真的?” “大伯什么时候骗过你?” “七岁的时候,你骗走我的糖葫芦吃。八岁的时候,爷爷刚给我发的零用钱,你就找我借走买酒喝了,现在都没还我。十岁的时候,你说你要带我出来玩,结果第二天就找不到你人了,还有。。” “停停停,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记仇呀。大伯这次肯定不骗你!只要到了洛阳,你想吃什么给你买什么。” 苏二花撇了撇嘴,说:“行吧。不过,咱们还是走过去,如果银两不够了,我住客栈,你去山上找地方住吧!哼!还有就是,到了洛阳,你如果骗我,等回去了,看我找含风伯母告你的状!” 且说,李羽买了两套布衣,一套换上,另一套放到了包袱里面,又找了一间铁匠铺,买了一把长刀,挂在腰间做防身之用。回到了客栈以后,寻得掌柜,另开了一个房间,将包袱和长刀放在房间里。做好这一切,再次回到了韩季的房间。 李羽敲门,正在拌嘴的伯侄二人听到敲门声,停止了吵嚷。苏二花开门,见李羽整理好了装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宽窄适中的鹅蛋脸上,精神焕发。腰背挺直,昂首挺胸,的确跟刚刚狼狈的乞丐模样,有天壤之别,道:“欧阳少侠,你回来了,药给你煎好了,你赶紧喝了吧。” 李羽点点头,走进屋内就闻到了浓厚的药味,端着桌上那碗颜色发深的药。李羽仿佛鼓起莫大的勇气一样,闭着眼一口气给灌了进去,然后大口大口的吐着气。 韩季笑道:“欧阳少侠,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对于你的内伤颇有疗效。”然后又拿出了一瓶金疮药,递给李羽说:“这金疮药是我亲自调配的,对于你的外伤大有好处,少侠早晚各涂抹一次。” 李羽接过药,“多谢乔先生,多谢药灵姑娘。” ------------ 第一卷 六十章。恩情杯酒道别离,庄主心忧偏爱子 韩季道:“想必,少侠应已经开好了另一间房,也好。你还需好好修养两日,少侠若无其他事情,便回房间休息吧。还有一点,我老头子提醒你一下,兵刃随身,还需妥当使用。” 李羽心中大惊,似乎自己一举一动都没逃过这先生的眼睛。难道他一直在监视自己,但自己却毫无察觉,莫非是个隐世高手!便小心的问道:“乔先生,请问你会武功吗?” 韩季笑道:“我这老头子,哪会什么武功啊?” 李羽道:“那您怎么知道我开了一个房间?” 韩季道:“哈哈,少侠这么问,想必是我老头子猜对了。”看了一眼旁边的苏二花,苏二花撅了撅嘴,说了一句:“不好玩,我回房间了!” 看着离去的苏二花,李羽一脸迷茫,又看了看韩季,韩季道:“少侠切莫多心,是我老头子猜得罢了。明日清晨我和我这侄女,就要离开客栈去往洛阳了,少侠一人行走江湖,万事需多加小心。” 李羽道:“什么!你们明天清晨就要走了吗?” 韩季道:“我是一个大夫,行医治病,才是我的老本行。天天窝在一个地方,可是会影响我的生意啊!哈哈哈!” 李羽不禁发笑,抱拳道:“那我就住乔先生生意兴隆!” 韩季道:“这话可不要乱说,医者父母心。我生意不好,反而是这世道清白了。若是到处都是疾病灾祸,那才是人间炼狱啊。” 李羽道:“先生您说的是。那你们明早何时出发,我去送二位。” 韩季摆摆手,“不用了。少侠你将来的路还长着呢,你应好好休息。明日,我伯侄二人早早的,便会离去。” 李羽道:“那晚上,我请乔先生和药灵姑娘吃饭,这个机会您可一定得给我啊。” 韩季道:“这个好说。” 李羽道:“好,那我晚上定当准备佳肴美酒,款待二位。” 当晚,李羽买了不少的好酒好菜,和韩季把酒高歌,相交甚欢。这是李羽六年来,喝酒喝得最开心的一次,不知是因为离开那压抑的家而开心,还是因为相逢知己而高兴。对这位乔先生,李羽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感。二花只能吃着饭菜,一脸嫌弃的看着觥筹交错的二个人。 韩季又喝完手中的一杯酒,说道:“人生一往五十载,多少烟雨近楼台。喜乐相欢匆匆过,哀怒交错还复来。旧友无情恨别离,新友清酒相交欢。江湖路远终有道,有缘自会再相见!” 李羽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道:“乔先生说得好。江湖路远,我们有缘再见!”李羽就醉醺醺的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去了。待到了第二天,李羽醒来后,询问掌柜,掌柜告知那伯侄二人已然离去。李羽看着洛阳的方向,道:“江湖路远,有缘再见。”也结算好自己在客栈的费用,背上包袱,向着龙泉的方向出发了。 韩季和苏二花在路上走着,韩季见苏二花一言不发,说道:“二花呀,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大伯赢了你,你不开心呀?”原来是,苏二花和韩季打赌,如果韩季能猜出来李羽的动向,韩季以前骗,不对,是欠苏二花的钱都一笔勾销了,如果没猜对,那就双倍奉还。 当然,苏二花的沉默并不是因为这件事,低声道:“才不是呢。输就输了,反正我看呀,大伯您本来就没打算还我这钱!” 韩季道:“那你为何如此沉默?” 苏二花摆出一副已经知道了一切的样子,说道:“大伯,你老实对我说,这个人是不是你在江湖的私生子?” 韩季噗嗤的就笑了出来,“小二花,你是怎么想的?” “大伯,你老实对我说,你放心,我肯定对含风伯母保密!” 韩季道:“你就别瞎猜了!这个人啊,你含风伯母也认识的。等咱们到洛阳,我带你去他家瞧瞧!有钱得很哦!” 苏二花仍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跟着韩季向着洛阳前进着。 日出时分,李震天的马车回到了吟龙山庄,李震天刚下马车,就见到周唯敏,李龙战以及李吉和周唯粱带着下人等候着,李震天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周唯敏道:“官人,按以前的时间来,您差不多就是这个时辰到家,老早的我就吩咐下人们,在这里迎接您了。” 李震天淡淡的说道:“我只是出门几天,去祭拜你姐姐而已,回家不需要这么大阵仗。”对着李吉说道:“吉叔,让下人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李吉点点头,说道:“都各自忙去吧!” 遣散那些下人之后,李震天大步走进山庄之中,周唯敏和李震天并排而走。李龙战,李吉,周唯粱紧跟其后,剑馨和暮兰却也是一齐跟着。李震天道:“唯敏,最近商会没什么事情吧?” 周唯敏道:“一切都好,官人放心。” 李震天又问道:“那家里可有什么事情?” 周唯敏道:“也没什么大事。”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小事喽。” 周唯敏叹气道:“唉,就是羽儿前两日,在青楼和人大打出手,把吴员外的儿子打成了重伤!” 李震天有些微微的生气,“有这等事情?” 周唯敏道:“你可以问龙战,还是他带羽儿回来的。” 李龙战道:“是的,爹。当时我正好从商会回家,见到二弟在青楼和人斗殴,赶忙阻止,把二弟带了回来。” 周唯敏道:“打得可厉害了,若不是医治得及时,只怕那吴公子就让羽儿给活活打死了。官人,你知道的,我不是羽儿的生母,我也不敢过多的管教他。况且,他跟姐姐一样是个暴脾气,真不亏是铸仁门欧阳家的人!” 剑馨听到这话,立刻就不乐意了,“周夫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铸仁门怎么了!” 周唯敏道:“没什么。你们铸仁门家大业大,只有你们欺负别人的份,别人可不敢对你们怎么样!” “那周夫人,您的意思是说我们铸仁门喜欢仗势欺人喽?”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姐姐就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而官人做事稳重干练,这羽儿肯定是随他娘了嘛。” 李震天瞪了周唯敏一眼,说道:“闭嘴。有事就说事,铸仁门欧阳家也是你能指指点点的。” 周唯敏委屈道:“官人,我是为你打抱不平啊!当年,在姐姐的丧事上,他们欧阳家的人,那样咄咄逼人,现在想起来,还觉得。。” “好了!羽儿人呢?”李震天打断了周唯敏的话。 周唯敏看着剑馨,道:“奴家不知。羽儿也不是我来照顾的。” 剑馨低着头说:“羽儿自这件事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李震天有些诧异,“哦?难道羽儿出门家里的人,都没一个知道的吗?” 李吉道:“已经将整个山庄寻遍了,没找到。如今已经安排人,外出去寻了。” 周唯粱有些气愤的开口道:“庄主,出事那天晚上,我被人打晕,绑到了柴房里,然后二少爷就不见了,我怀疑二少爷是不是在外面结交了不三不四的人!” 剑馨立刻对峙道:“你少血口喷人!那天,羽儿回来之后,我就在他的房间教训他,很晚才离去的。” 周唯粱问道:“那剑馨姑娘你离去之后呢?” 剑馨道:“我离去之后,就是暮兰和羽儿在一起的。暮兰你说。” 暮兰如实说道:“是。那天馨姨因为二少爷的事情,很是生气,而且还打了他。馨姨走了以后,我给二少爷涂完药酒之后,就回房间了。到了第二天,二少爷就不见了。” 李震天问道:“那天值夜的人呢?” 李吉道:“问那天值夜的人了,他们都说没什么异常。” 李震天道:“哦?难道羽儿的轻功已经高到,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山庄了吗?” 众人听李震天这话,都答不上来。李震天怒道:“肯定不可能啊!找,立刻给我找!必须把羽儿给我安然无恙的找回来!” 李吉道:“好的,庄主。立刻就多派人手去寻找二少爷的下落。”李吉想了想,说道:“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 李震天会意,“应该不会在那里吧。” 李吉道:“我觉得还是应当去看一看。” 李震天道:“好,吉叔。我们俩一会儿去那里看看。”李震天对着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和吉叔要去一个地方。” 李震天和李吉向着山庄后面的陵园走去,陵园的中间立着一块无字碑,李吉看着陵园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李震天则是在无字碑上动了几下,就打开了地道的机关,走进了地道。穿过地道,进入密室,一挥手,便将密室中的火把全部点亮。李震天扫视之后,眉头紧锁,的确是有一些血迹和斗殴的痕迹。李震天走到石台旁边,用左手在右手手指上一划,一道细小的伤口流出了几滴鲜血,渗进了石台的石盒之中,石盒打开,里面空无一物!李震天变得越发的紧张了起来,迅速走出了地道,发疯似得对着李吉吼道:“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找到羽儿!必须保证他的安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羽儿,你一定不能有事!你一定不能有事!”李震天知道,打开石盒必须是要用李家人的血才能打开的。但李震天此时担心的不是秘籍,而是作为一个父亲,担心着自己的儿子。李震天身冒冷汗,他怕自己的儿子遭遇不测!即使他对自己充满敌意,即使他不务正业,玩物丧志。可即使他再不堪,他终究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和心爱的女人的儿子! ------------ 第一卷 六十一章。李羽陌路赴龙泉,韩季重游吟龙庄 李羽戴着斗笠,骑着马,慢慢悠悠的走在去往龙泉的路上。虽然现在已经步入孟秋七月,但清晨的天气仍然带着深深的闷热。李羽想起自己母亲刚去世的那几年,每逢过年的时候,剑馨还都会带着李羽,去龙泉看望自己的外公欧阳坚。但随着李羽慢慢长大,这一年仅有一次的拜访,使得李羽渐渐的对铸仁门的印象开始模糊。到了近两年,甚至连过年也不曾去串门了。往常去龙泉,李羽都是坐在马车里,别人驾着马车,所以不需要李羽担心行程。如今李羽一人,只知道去龙泉的方向,但具体应该怎么走,心里却是一点也不清楚。骑着马,走走停停,不时的,还要在路上还要问问方向,因此已过去了三天,却是没有走多少的路。李羽走到了一个小镇上,在一个茶棚旁,驻足下马。拿下斗笠,坐在茶棚之中歇脚,要了些食物和茶水,问着小二道:“来一壶茶水和吃食。小二,这里是什么地界?” 小二端上来了一笼包子和一壶茶水,道:“客官,这里是申州地界了,向东北方向走个二三十里,就是信阳县城了。” 李羽有些无奈,自己走了两三天,连河南都还没有出呢,继续问道:“小二,若要去龙泉应该往哪个方向?” 小二道:“呦,客官,龙泉那就比较远了,骑快马至少也要三天左右。您若是去龙泉的话,那您出了咱们这个镇子之后,往东南方向走。” 李羽给了这小二一两碎银,道:“麻烦你了,小二,这是我的茶钱。多余的钱就赏给你了。”这李羽,没怎么出过门,在洛阳花钱也是大手大脚,自然不知这平常物价。在这小镇上,这一壶茶一笼包子也不过百八十文。但李羽却是直接就掏了一两银子,因为他觉得一两银子肯定是够的。 小二见了银子,自然是笑的非常开心,道:“多谢客官,有什么事,您再吩咐。对了客官,有件事我得给您说一下,若您要去龙泉,最好绕开前面的一个肖林镇的地方。” 李羽问道:“哦?那是为何?” 小二道:“最近听人说,那里有一伙土匪拦路抢劫,抢了不少的商队了,现在好多人都不敢从那边过了,所以说客官您若是前行,还是绕开为好。” 李羽道:“那官府都不曾管吗?” 小二道:“官府也曾派人来围剿过,可是这伙人隐匿的很厉害,在山中躲躲藏藏,官府搜寻不到。” 李羽道:“原来如此。” 小二道:“不过听说,现在官府的人打算,请来誓江盟的江湖好手前来,共同剿匪,到那时,他们的好日子应该就到头了!” 李羽点点头,继续吃着桌上的食物,听到了马蹄奔走之声。向声音处望去,几个人骑着快马在附近停了下来,不断的向四周挥洒着画像。白色的纸张,弥漫得到处都是,那些人叫嚷道:“寻得此人,赏千两黄金!” 李羽接过他们扔出的一张画像,是一张“寻人令”,李羽睁大了眼睛,这上面画的竟然就是自己! “李羽,吟龙山庄二公子,於景德三年,六月廿五走失,寻得此人,护送至洛阳吟龙山庄,赏银千两黄金。”李羽看后大惊,急忙戴上斗笠,骑上马就向着小镇的东南方向跑去。 这小二见到李羽匆匆忙忙的走了,一脸的疑惑的收拾桌上的东西。看到了桌上的“寻人令”,方才知道,刚刚那人就是这寻人令上的李羽。小二到处瞅了瞅,见李羽已经无影无踪,便立刻跑过去,对着那些马上的人喊道:“大爷!我见过这个人!” 马上之人道:“哦?什么时候?” 小二道:“我提供线索,有赏钱不?” 马上人一听,颇有兴致,道:“有!只要你提供线索,我就给你十两银子!” 小二说:“就在刚刚,他还在我们这喝茶呢。看到你们立刻就跑了,不过,我听他说,他要去龙泉!”. 马上的这几人都是吟龙山庄的护卫,一听这小二说李羽要去龙泉,觉得此言非虚,道:“小二,那人身体情况如何?” 小二道:“看着挺好的呀。” 马上的领头人,丢给了这小二,一锭十两的银子,对小二道:“如果你是骗我的,看我回来如何收拾你!” 小二用双手接过丢来的银子,喜笑颜开的说:“不敢不敢!对了,我刚刚对他说了,说最近,肖林镇有土匪出没,让他绕道而行。” 马上的人,对着身后一人道:“你速速回去通知庄主,说二少爷目前无恙,应该是打算赶往龙泉。其余人跟着我,往龙泉那边走!”一人骑马回程,其余人一齐出了小镇,向着东南方向奔走而去。 路上,这队人中的一人说道:“头!你怎么给那小二,十两啊!” 领头人回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咱们先找到二公子,那可是千两黄金!” 李羽策马扬鞭,快速的往东南方向跑去,跑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左右,看到有一个木牌的路标,上面写肖林镇,李羽犹豫了片刻,便向着肖林镇前进而去。吟龙山庄的护卫追到此地,同样是看到了路边,领头人想了一下,说:“那小二说,肖林镇有土匪出没。二公子为了避免麻烦,一定会绕道而行,咱们往那边走!”说着,这队人马便向着另一条路奔走而去! 晌午时分,韩季和苏二花走到了吟龙山庄,对着山庄守卫说道:“劳烦通传一声,韩季求见李庄主!” 那护卫见这韩季是徒步而来,也不是衣着华丽之人,说道:“庄主交代了,近日谁都不见!” 韩季再次请求道:“劳烦,你去通传一声!你们庄主回见我的。” 那护卫有些不耐烦,“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庄主说了,谁都不见!” 苏二花见状,道:“大伯。你又骗我!你路上还说,咱们来了以后,他们会像座上宾一样招待我们,结果这是吃了一个闭门羹啊!” 被苏二花这么一说,韩季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说道:“兄弟,我与你们庄主是要好友,只要你去通传一声就好。” 护卫道:“谁是你兄弟!人人都说跟我们庄主是好友!你知道我们庄主是什么人吗?你想见就见啊!” 韩季有些生气,说:“你若如此,那我便要硬闯了。” 此时,大门旁边的其他几个护卫听到后,围了过来,那人嘲笑道:“老头儿,就你这身子骨,还准备硬闯!” 韩季冷笑了一声,一挥手,向着这几个护卫,洒出来了一道白色的粉末。粉末沾身,这些人立刻觉得浑身奇痒无比,一个个都扔掉了手中的兵器,不断地挠起来。韩季带着苏二花,大摇大摆的走进吟龙山庄之中,那护卫大声喊道:“来人啊!有人硬闯山庄!” 一个身影从远处跳了出来,站在韩季的面前,道:“何人敢硬闯我吟龙山庄?” 韩季见到那人后,抱拳道:“李吉管家,许久不见了!” 李吉一看是韩季,表情立刻变得恭敬起来,抱拳回礼道:“韩先生!您怎么来了?” 韩季道:“出门游历,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们庄主!但你们这些护卫似乎不太欢迎我啊!” 李吉对着门口那些满地打滚的几个护卫训斥道:“不长眼的东西!神医韩季,韩先生你们也没听说过吗!”随后,对着韩季赔礼道歉,说:“韩先生,这些护卫都是些年轻人,不曾听过你的大名,韩先生别见怪!” 在地上打着滚,脖子都抓出血痕的几个人,忙说:“韩先生,是我们的错。还请韩先生赐药,缓解一下我们身上的症状吧。” 韩季看着地上咿咿呀呀叫唤的几人,道:“谁让你们狗眼看人低!罢了,二花,你去给他们解一下吧!” 苏二花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倒出了一些蓝色的粉末,用小指尖点了一些粉末,轻快的走到那几个人的身边,往那些人的额头处一戳,那些人身上立刻就不痒了,立刻都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对韩季抱拳道:“韩先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别见怪!” 韩季不想看他们,摆了摆手,对着李吉说道:“李管家,你们庄主最近怎么了?” 李吉叹气道:“唉,前几天,二少爷不见了。庄主像疯了一样的找他。” 二花闻言,插嘴说道:“大伯,就是。。。” 韩季伸出手掌,示意二花先别说话,道:“怎么回事?” 李吉就把前几天的事情给韩季说了说,韩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你们庄主人呢?” 李吉道:“在后堂,欧阳夫人曾住的房间里。” 韩季点点头,道:“好,我去找他。”给了苏二花一个眼神,让苏二花跟上自己。韩季毕竟过来这吟龙山庄,大致还记得欧阳兰当时住的房间,便顺着走廊,往后堂走去。此时,一位约有十八九的岁的年轻的女子,也正向着欧阳兰的房间走去。欧阳兰房门的走廊上,韩季和苏二花正好与这个女子面朝而来。 那女子看见韩季,立刻两眼放光,快步走到了韩季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说:“韩先生,您怎么来了?” 韩季眯着眼看了看这个女子,心中猜到了是谁,却有些不敢认。 女子看出了韩季的疑惑,道:“韩先生,我是暮兰呀!方暮兰!” 韩季嘿嘿一笑,“果然是你呀!这几年不见,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啦!我都不敢认了。你倒是挺有眼力的,一眼就认出来我来了啊。” 暮兰道:“当年承蒙先生大恩,暮兰此生都不会忘的。这位是?”暮兰看了看韩季身后的苏二花。 韩季介绍道:“这是我一位朋友的女儿,叫苏二花,今年十四岁。算是我的徒弟吧!” 暮兰打了一个招呼,“二花妹妹,你好。” 苏二花打量着暮兰,凹凸有致的身材,白皙的瓜子脸上有着绝美的容颜,本有些嫉妒的内心,却被她身上一种莫名的亲和力给抵消掉了,然后低头说道:“你好,暮兰,姐姐。” 暮兰微微一笑,说道:“韩先生,这个妹妹似乎有些害羞呀!” 韩季撇嘴一笑,“她平时可不是这样啊!” ------------ 第一卷 六十二章。旧友来访解疑惑,少爷奔走遇劫匪 暮兰道:“韩先生,您也是来找庄主的吗?” 韩季道:“是的。” 暮兰道:“那韩先生您就先请吧,我稍后再来。” 韩季道:“我觉得,咱们来应该是为了同一个人来的。” 暮兰有些疑惑,“哦?” 韩季道:“为了你们家那个任性的二少爷呗。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暮兰一听,立刻就紧张了起来,道:“韩先生,可是有二少爷的下落?” 韩季饶有兴致的看着暮兰,笑道:“这么紧张呀?暮兰。” 暮兰道:“韩先生,您快说呀!” 韩季道:“恩,我的确是遇见你家二少爷了。” 暮兰急切的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他还有伤呢!” 韩季得意的说:“哈哈,放心,他好的很!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他那点伤,在我眼里还不是手到擒拿,就是你这二花妹妹都能轻松搞定。”韩季扭头看了看苏二花。 暮兰听韩季这么一说,放宽了心,道:“二少爷若是遇见了您,当真是他的福气。那他现在人呢?” 韩季将遇见李羽的过程和暮兰说了说,然后道:“我让羽儿和我一起回洛阳,他也不回,就由他去了。不过,让他去江湖上见见世面也好。对了,暮兰,你可知,羽儿为什么会跟那吴家公子发生冲突?” 暮兰小声的将吴知仁侮辱欧阳兰的事情告诉了韩季。大多人都认为李羽是个天天不务正业的纨绔之人,他们觉得李羽打人就是李羽不对,却没人去问李羽为什么要打人。暮兰此番来找李震天,也是要将此事告知李震天,她不想让李震天认为,李羽是一个暴戾乖张的人。 韩季道:“走吧,我此次来也就是告诉你们庄主,羽儿的事情,他肯定在担心着。”然后韩季便敲了敲紧锁的房门,但没有回应。 李震天独自一人坐在欧阳兰的房间里,看着这房间的陈设,回忆着自己曾经和欧阳兰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房间很干净,暮兰和剑馨二人每天都会打扫欧阳兰的房间,李震天起身抚摸着梳妆柜,坐在梳妆柜前。以前,欧阳兰每天起床,都是在这里打扮着的。李震天对着铜镜说道:“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你还有没有怪我。那天我们吵的很厉害,连房间的桌子都被我给打坏了。羽儿的性子随你,喜怒哀乐都会摆在脸上,不会刻意的去讨好别人。即使对我这个父亲也是如此。不过,他似乎有很多事都在瞒着我,现在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但是兰儿,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他没事的,我会让他平平安安的。我会让他一生衣食无忧,将来快快乐乐的到那边去见你。”就在李震天眼泪快要溢出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眼泪止住。他早就感觉到门外有人了,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他如今全身心的,都是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之中。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忏悔,如果不是他对妻子的不信任,也不会让妻子惨遭横祸,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片刻之后,他闭上眼睛,调整一下情绪,深吸一口气,立刻换回那个眼神坚定的吟龙山庄的庄主,龙行镖局的总镖头,龙行商会的会长!李震天掌心的发力,一道掌风将门栓打开,道:“进来吧。” 韩季推开了门,道:“震天,原来你在里面啊!我敲了半天门都不给我开门。” 李震天见到韩季,笑道:“韩大哥,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路过你这,就来这里看看你嘛!” “哈哈!韩大哥,你可是好久都没来过我这里了,今天咱哥俩可得好好喝一场啊!” “喝一场?震天,可我刚刚听说,你这边可是出了点事啊!” “小事,小事!” “小事?儿子丢了叫小事?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 李震天被韩季这么一说,神情也变得忧郁了一些,“是。羽儿不见了。连龙啸九天的功法也不见了,我怀疑就是羽儿拿走了。” 韩季道:“不用怀疑,的确是他拿走了!不过,我来可不是为了这件事。” 李震天疑惑道:“那韩大哥是为何事?” 韩季伸出手,“把你儿子借我的三十两先还我!” 李震天一脸懵,“啊?” “啊什么啊?我在路上遇见你儿子了。” 李震天急忙问道:“韩大哥,你见到羽儿了?” “恩,见到了。我认出了他,他没有认出我。” 李震天道:“他没有惹你生气吧!这孩子现在特别不听话,成天喝酒作乐,不务正业,已经成了一个纨绔子弟了!如果他惹你生气了,还请你千万别跟他计较。” “哦?那我遇到的羽儿跟你说的可是截然不同啊!我遇到了羽儿的时候,他浑身是伤,醒来后,还死死的守着他娘的兰馨匕首和你李家的龙啸九天心法。不过,似乎是挺喜欢喝酒的,但他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就是感觉他,不如小时候那般活泼机灵了。” 李震天低着头说道:“自兰儿死后,他变了很多。我说什么他都不听,跟我也是针锋相对。” 韩季道:“父子哪来的隔夜仇,你应该好好跟他谈谈的。” 李震天苦笑,“现在是他不愿意和我谈。如今,他除了剑馨和暮兰,大概是谁的话都不听。他现在人在哪了?” 韩季道:“我估计,他是去龙泉铸仁门了。他没对我说真名,化名欧阳羽,因此,我和他交谈之中,刻意提到了铸仁门欧阳家。如果他心中还有点计算,应该会去龙泉,寻他外公。” 李震天点点头,“如果是去岳父大人那边,那应该是没事的。就他一人吗?” 韩季道:“他一人就够了,孩子有时候你需要放开些,让他自己去闯闯。如果连个路都摸不到,他是能笨成什么样了?对了,暮兰,她也有事寻你,就在门外呢。暮兰,二花,你们俩也进来吧。” 李震天看了看暮兰,又看了看一旁的苏二花,道:“这个姑娘是?” 韩季道:“这个姑娘是我以前的太医局的师父苏仁心,他的孙女,苏二花。” 苏二花抱拳道:“李庄主,您好。” 李震天点头道:“苏姑娘,你好。” 韩季道:“暮兰,你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吧。” 暮兰说道:“庄主,二少爷打吴公子是因为,吴公子侮辱夫人,说夫人和刘盟主有私情,所以二少爷才会动手打人的。” 李震天听后,脸上变得铁青,目光露出凶狠之色,道:“那个吴公子,真这么说?” 韩季道:“震天,当时在场的那么多人,你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李震天拍了一下额头,“羽儿不见的事,已经是让我头痛不已了。反而把这件事给忘了。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好好查一下这件事。”李震天向着门外走去,对着韩季说:“韩大哥,今天我就不陪你了,我一会儿派人给你安排房间,舟车劳顿,你们就在我这里小住几日吧。” 韩季道:“我说,你先把你儿子借我的三十两,给我啊!”韩季追到门外的时候,李震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韩季道:“这时候,你挺积极的。” 暮兰对着韩季说道:“正好韩先生今天无事,我做东,请韩先生吃饭。” 韩季道:“哦?”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把二少爷的事给馨姨说一下。别让她太担心了。” 韩季说:“一起去呗。剑馨我也是好多年没见了。对了,你娘和你弟弟呢?” 暮兰道:“我娘在两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怎么会这样?” “想必先生您也知道,我娘那个人性子倔,做事情,操的心太多。加上,那几年我弟弟也不听话,我娘是忧郁成疾。期间,我也劝过我娘好几次,但没办法,我娘始终是放不下那个心,唉,终是心力交瘁。” 韩季感慨道:“做人啊,凡事还是得看开些,心病往往是最难医治的。走吧,去见见你馨姨。” 暮兰对着苏二花道:“二花妹妹,一起呀。” 苏二花道:“我也一起啊?我就不去了吧,给我安排一个房间,我看医书去了。” 暮兰拉着苏二花的手,“走啦,馨姨那个人很好相处的。” 苏二花无奈,就跟着暮兰和韩季一同去往剑馨的房间。 李羽走过肖林镇路标之后,骑着马不停的向前奔跑着,时不时还回头看看是否有人追了上来。就在李羽回头张望的时候,突然一根粗麻绳出现在马蹄下,一下子将正在奔跑着的马给绊倒在地。李羽受力弹飞出去,滞在空中。李羽急忙集中精神,施展起轻功,一个翻身,双脚踩到了正前方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然后双脚一蹬,落在地上,稳住身子。 此时,走来了十几个布衣土匪,手拿宽刀,脸戴面罩,将李羽给围了起来。一人说道:“老大,好多天没开张了,今天终于来了一个。” “哼!就他一个,看他穿的,八成也没什么油水!” 李羽斜着眼,扫视着周围的十几个土匪,轻蔑的说道:“你们就是这肖林镇的土匪?” ------------ 第一卷 六十三章。少爷搏斗悟心眼,众匪皆服心起骄 十几个将李羽围住,其中一小个子叫道:“小子,既然知道我们,就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李羽扫视一下,从腰间拿出来了一些散碎银两,道:“我就只有这么多了。” 一个胖土匪看了看李羽手中的银子,不屑的说道:“这么点?还不够哥几个打牙祭的呢!” 李羽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就只有这么多了。” 一高个子的土匪,一个晃了晃手中的刀,扛在肩上,向着李羽走了过去,一脸奸笑的说道:“哼哼!有钱没钱让我搜一下就知道了。” 李羽又拿出来了一锭十两的银子,道:“别搜了!加上这十两,真的就这么多了。” 高个子土匪显然不信李羽的话,说道:“刚刚你说你就那么多,现在又拿出来了十两,一会儿我搜搜,估计还有吧。” 李羽冷冷的说道:“这十几两银子够你们吃顿好的了。” 高个子土匪已经走到了李羽的面前,说:“少他娘的说那么多废话!以为老子在菜市场,跟你讨价还价呢!既然遇见了我们,就一文钱也别想留下!”伸手就去拿李羽手中的银两。 李羽突然把手给收了回去,然后一个扫腿就将这个高个子土匪给绊倒在地,又是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那高个子土匪如同车轮一样,在地上翻滚着,滑了出去,李羽看着这大个子离去的方向,说:“给你,你也得有本事拿!” 其他土匪见到李羽如此的举动,都愣了一下。不过,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对着李羽狠狠地说道:“小子!你找死!”说着土匪们便拿着刀,一齐向着李羽进攻过去。 那个小个子土匪率先向着李羽的腰间砍去,李羽一个闪身,躲过他这一刀。拿起腰间的宽刀的刀鞘,在那小个子的脸上一扫,一下子就将那小个子打的眼冒金星,摔坐在地上。李羽准备对他进行第二击的时候,另一把刀刃已经从自己的头上挥下,李羽赶忙后退。此时,后面也出现了两个土匪,拿着刀朝着李羽横劈而去,李羽一跃而起,一个后空翻,翻到这两个人身后,同样是用刀鞘,向在他二人的头上,一人砸了一下,两人都捂着头蹲在了地上。其他人继续对着李羽围攻着,李羽凭借着身法游走于这些人之间。 “这人会点武功,别随便上,先制住他再说。”一道命令的声音传来。 李羽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男子骑着马上,在树林的一旁,看着这些人围攻着李羽。李羽震起一个脚边的小石子,一脚向着那人踢去。那人拿起手中的刀,用刀面挡下了飞来的石子,然后从马上跳起,一下子就跃到了李羽的头顶,双手举起着刀,向着李羽所在之处,狠狠地劈下。李羽打算闪到一旁,但是其他几个土匪紧紧站成一排,用来阻止李羽躲闪。李羽汇聚一道内力,随后爆发出去,将周围的人全部震倒。但是,头上那挥刀之人却是一点都没受到影响,仍举着锐利的刀向下劈来。李羽只得慌忙的拿起腰间的刀,硬挡下这人的一刀。李羽的手臂被震得有些发麻,然而,还没等稍息片刻,男人便调转刀锋,向着李羽的肚子上扫去,李羽赶紧闪躲,但是肚子仍是被此人划了一道浅浅的红色血痕。 “小子,你反应挺快的。再来试试!”男人挥着刀,继续向着李羽进攻而去。 李羽抽出刀鞘中的刀,与此人交起手来。初时,那男子凭借力气的优势,一直对着李羽进攻着。不过,那人力气虽然大些,但却不似李羽这般灵活,李羽便以逸待劳,寻找时机。再与那男子交手了数十招,李羽感受到那人的力道逐渐弱了下来。于是便瞅准时机,一脚踢在他的腿上,那人被这突然的一脚险些摔到,向后一旁退去,欲稳住身形。李羽并没有给对方这个机会,趁此机会,施展起吟龙山庄的刀法,卯足力气压制着此男子。男子被李羽打的连连后退,然而,就在男子即将落败的时候,左手从后腰处摸了一把红色的粉末,一下子洒了出去。 这红色的粉末洒在了李羽的眼里,火辣辣的疼,李羽无法睁开双眼,眼前漆黑一片。那男子趁此,一脚踢在李羽的胸口上。 李羽被这一脚踢的后退了好几步,丢掉手中的刀,捂着眼睛大骂道:“你真卑鄙!” 男子听后不仅不恼,反而笑吟吟的说:“什么卑鄙不卑鄙,老子本来就不是正人君子。你去死吧!”挥着刀就朝着李羽的头上砍去。 李羽回想到了赵束曾经对他说的话,“要根据对手的行动,做出最优的位置判断”。李羽紧闭着眼,听着那男子的呼吸声,辨别着那人与自己之间的距离,用身体的感官感受着周围的动向。此时的他,仿佛连微风的从自己身边划过,都可以真切的感受到。就在那人的刀即将劈在李羽头上的时候,李羽施展起了花舞步,瞬间出现在了那人的左侧,奋力的一掌,打在那人的肋骨上。 这一掌伴随着强大的力道,将这男子打到了一旁。男子捂着左边剧痛的肋骨,狼狈的喘着气,心中对李羽刚刚的行为,大为疑惑。对着其他土匪命令道:“你们几个人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其他的土匪听到命令,朝着李羽一拥而上。李羽虽然是闭着眼,但已经感受到了来的这些人的所有动向,不慌不忙的躲下他们的所有攻势,手脚并用,将这些人全部打倒在地。这些土匪站起来以后,再次向着李羽进攻而去,仍是全部被李羽全部打倒。土匪们再次站起来后,只得惊慌的看李羽,却不敢再靠近李羽。 那男人见状,气愤的拿起刀,向着李羽掷去。李羽此时虽然闭着眼睛,但通过感受着周围的声音和气流,稳稳的接住了飞来的刀,旋转刀柄,顺手一甩,向着那男子方向扔了过去,重重的插在了地上,离那男子只有寸步之遥。男子被李羽的举动,吓得瘫坐在了地上,惊恐的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李羽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你们这些土匪,今日我就要为民除害!” 男子用可怜的语气说道:“大侠饶命,我们也不想如此!可这肖林县的官府,根本就不给我们留活路,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的!” 其他的土匪也跟着应和道:“是啊!大侠,我们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啊!” “对啊!大侠,我家种的地,都让官府的人给抢了去!” “我以前在县里干活,那老板不仅不结我工钱,还把我打了出来!我去官府告状,还被官府给撵了出来!” “我女儿被县里的大户人家看到了,非要抢去给他当小妾,我不得已才带着女儿到这里当了土匪!” 一时之间抱怨之声不绝于耳。李羽本来就因为眼睛疼而心情不太好,听着这么多人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大声道:“好了!都闭嘴!你刚刚往我脸上洒的是什么?”李羽对着男子问道。 男子赶忙说道:“大侠,就是一些普通的辣椒面儿!用些水洗洗就好了!这附近就有一个小河沟,我们带您去!” 李羽缓缓的将眼眯出一道缝,能看到了一些光亮,低着头不停的眨着眼,说:“行,你们带我去洗洗!别耍什么花招!” 男子道:“不敢!大侠,您随我们来!” “把我的马牵过来!”李羽说道。 那个小个人的土匪说道:“好的,大侠。现在就给您牵来!” 李羽在这些人的带领下,的确走到了一个一条小河旁边,李羽道:“你们就在这里站着,不准靠近。”李羽对这些人还是有着很重的戒备心。独自一人,眯着眼,看着路,一点点的走向河边,用手舀了一些水,在自己的脸上洗着。凉爽的清水从李羽的脸上划过,眼睛逐渐变的明亮。李羽顺便也洗了把脸,刚刚一番搏斗,自己也流了不少汗。李羽突然厉声说道:“谁?”李羽虽然在洗眼睛,但并没有放松对周围的警惕。 那拿刀男子仍是有些不信邪,心道:难道这人后背还能长眼不成?就蹑手蹑脚的迈起步子,向李羽走去,刚走一步就被李羽察觉到了,赶紧解释道:“是我!我就想过去看看,大侠用不用帮忙?嘿嘿。” 李羽冷冷的说道:“你就站好就行了!”不过,此时李羽心中却十分高兴,心道:“这应该就是高手才能做到吧!怪不得赵师父的反应那么敏锐,在屋里都能感受到屋外的人。”毕竟,李羽一直都是一个人偷偷练习,很多东西,必须在和别人交战中,才能得到领悟。 李羽洗好了眼睛,但还是有一圈红眼圈。走回这些土匪的面前,那拿刀的男子关切的问道:“大侠,您怎么样了?” 李羽没好气的说:“要不是你,我能成这样吗?” 男子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大侠,您这不是没事嘛。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我叫欧阳羽。”李羽说道。 ------------ 第一卷 六十四章。旧友相聚逢新友,庄主欲闯吴家门 吟龙山庄的凉亭之中,桌上放着几本医书,苏二花拿着医书背着书,韩季则是在一旁监督着,时不时的还向着远方望去。 此时,剑馨和暮兰走了过来,暮兰将一盘水果放在凉亭的桌上,说:“韩先生,二花妹妹,休息一下,吃些水果吧。” 苏二花见到水果,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医术,高兴的说道:“好呀!好呀!谢谢你呀,暮兰姐姐。我早就渴了。”拿起一瓣西瓜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韩季道:“二花,小姑娘矜持一点。别跟你晓月姐姐学。” 苏二花嘟着嘴说道:“含风伯母说,饿的就得吃,渴了就得喝。半天不说一句话的,到时候没人在乎你!” 剑馨笑道:“这倒像是含风会说出来的话。没事,二花,来了这里就跟在家一样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苏二花乖巧的说道:“嗯嗯。馨姨,您真好!跟公主婶婶和含风伯母一样好!” 韩季道:“这孩子,都让云开公主和含风惯坏了。她跟晓月啊,这两个姑娘,是驸马府和誓江盟里面,两个出名的淘气鬼!谁见了都得躲着!” 剑馨坐在苏二花身边,捏了捏苏二花的脸,道:“堂堂江湖神医,判官韩季的徒弟,到哪不都是香饽饽嘛。而且,这孩子生的可爱,性格嘛,也有点像小姐呢。”说着说着,剑馨的语气带了些伤感。 苏二花疑惑道:“小姐?李庄主有女儿的嘛?” 剑馨继续摸着苏二花的小圆脸,道:“本来,可能是会有一个的,可是。唉~” 韩季道:“好了,剑馨,别说那些伤心的事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剑馨点点头,韩季继续说道:“怎么不见震天人呢?都三天了。起码不得先请我喝顿酒,顺便把他儿子欠我的钱还了。” 苏二花有些无奈的说道:“大伯,您还惦记您那三十两银子呢!” 韩季道:“那当然。父债子偿,不对,子债父偿,他儿子借的钱,当然得问他爹讨了。” 暮兰解释道:“韩先生,庄主每天早晨就和周夫人出门去商会了。一般都要忙得很晚,有时候还可能留在那里过夜。所以,只有晚上才能抽出时间,查当时在青楼的情况。” 韩季小声嘟囔道:“这商会都已经发展得这么好了,他还不好好歇着吧。” 暮兰道:“还好。现在大少爷也偶尔会去商会帮庄主,我觉得,慢慢的,大少爷就可以接受商会和镖局的事情了呢。” 韩季道:“哦?那你们家的二公子以后干嘛?” 暮兰轻叹一声,带些怨气,“谁知道呢?他呀!天天就会喝酒取乐,说什么都不听。我都不想管他了。” 韩季一脸狐疑的看着暮兰,“你是真的不想管他了?” 暮兰仍是一脸倔强的说:“就是!不想管他了!要不是夫人让我管教他,我真想撒手不干了!” 苏二花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暮兰,道:“暮兰姐姐,你的脸有些红啊!是不是感染风寒了?” 韩季笑道:“二花呀!你暮兰姐姐的病不在她身上,在她心里!” 苏二花疑惑道:“心里?那怎么治?哦,对,心病还得心药治!您昨天说了的。” “韩先生,你!”暮兰的脸越发的滚烫了。剑馨在一旁也是捂着嘴笑了起来。 此时,一个身穿便装少年走了过来,对着暮兰和剑馨说道:“姐姐,馨姨!” 剑馨看到少年,面露欣慰,说道:“石头啊!跟着张师傅出一趟镖,感觉怎样?” 方小石点点头,说道:“还好!”扭头看了看韩季,又看了一眼苏二花,仿佛有一面铜锣突然被狠狠地敲击一下,心中满是震颤。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整个人就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 暮兰见方小石发愣,道:“石头!你愣着干嘛!赶紧叫人呀!这个是韩季先生,这个是苏二花苏小姐。尤其这位是韩先生,你要好好谢谢人家,当年,你的命可是韩先生救回来的。” 方小石回过神,赶忙抱拳鞠躬,道:“韩季先生您好。苏小姐好,我是方暮兰的弟弟,方小石。” 苏二花歪头看着方小石,道:“真不愧是姊弟俩,你的脸怎么也这么红呀?” 韩季笑着说:“许是你看你太不规矩,替你臊得慌!” 苏二花对着方小石道:“是吗?” 石头连连说“是是是”。 苏二花眉头一皱,带些小脾气,说:“是?” 石头赶紧又说:“不是不是不是。” 苏二花道:“到底是,还是,不是?” 方小石赶紧看着自己姐姐,暮兰拂着头道:“韩先生,二花妹妹,你们别见怪,我这弟弟,没怎么见过生人。可能是太紧张了。”对着方小石一本正经的说道:“石头,对着韩先生跪下!” 方小石缓缓的跪了下来,暮兰道:“不知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在开封,你得了重疾,险些丧命,是韩先生医术高超,救了你的性命。” 方小石点头道:“此事我铭记在心。”对着韩季郑重了磕了一个头,说道:“韩先生,救命之恩,方小石,没齿难忘。他日若有所求,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季赶紧说:“石头,赶紧起来吧。”然后对着暮兰说道:“你们姊弟俩别这样!我这辈子救了不少人了,人人都这样,我这脸都不知道往搁哪了,都挤没了。别整得我,以后来你们这吟龙山庄都得改名换姓嘞。” 方小石道:“韩先生,我娘在的时候,就经常跟我提起此事。说,多亏遇到贵人,我们一家人才能好好的,不然早已客死异乡了。这份恩情,您或许不在意,可我们家的人不能不在意。” 韩季捋了捋胡子,道:“好了,先起来吧。我听你姐姐说,你娘去世后,你就跟着赵束了。” 方小石站起身子,道:“是。赵师父收我做了弟子。此次,赵师父跟着庄主去极北之地祭奠夫人,就让我跟着镖局的张师傅,试着走了一趟镖。” 韩季道:“不错不错。年轻人呀的确应该出来跑跑。读万里书,行万里路嘛。” 苏二花调侃道:“大伯,您跟别人都这么说,怎么我每次跟你出来,你都不带我呀!” 韩季不耐烦的说:“你一个女孩子,非跟在我一个糟老头身边,我还得抽时间照顾你!你说你在家里,帮跟着你含风伯母带着你弟弟玩,不好嘛!” 苏二花有些不服气,道:“哼!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剑馨道:“二花的弟弟?” 苏二花道:“就是韩大伯的儿子,叫韩顺。” 剑馨恍然大悟,道:“哦,我有点印象,说是含风给韩大哥你生了一个儿子呀。唉,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去探望过你们呢。” 韩季道:“无妨,大家也都有自己事忙嘛。将来得空了,你想来了,就提前说一下,含风也挺想你的。还有那个钻牛角尖的赵束也带上!他就非得等找到的那天吗?” 剑馨道:“没关系。我愿意等他,这是他的心结。”过了片刻之后,轻声又说了一句,“也是我的。” 暮兰见状,说道:“咱们赶紧吃水果吧。石头,你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哦。” 方小石拿起了一个苹果,坐了下来。吃着苹果,时不时的偷偷的瞄着边吃边看书的苏二花。 过了一会儿,一个家丁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说道:“韩先生,庄主有请。” 韩季道:“看来,震天他查出了点什么来了。”对着众人说道:“我先过去了,你们在这里吧。” 暮兰起身道:“韩先生,我也过去。” 韩季伸出手掌,道:“暮兰,你就不要过去了。有些事还是得男人处理。”暮兰点点头,坐了下来。 韩季跟着这个家丁,走到了欧阳兰住的房间之中,便离去了。 韩季敲了敲门。 “进来吧。”里面传来李震天低沉带有怒意的声音。 韩季推门而入,道:“怎么样了?” 李震天满怀怒气的说道:“当时在场的几个随从都查了,其他几个人都不敢说,只有一人说了当时的情况。那个姓吴的小王八蛋,想让暮兰去伺候他,羽儿不愿意,就准备离去。他随后就侮辱兰儿。羽儿就跟他动起了手来。” 韩季道:“看来羽儿心中,仍然珍视着爱他的人。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李震天道:“也就是韩大哥你在这里,我有可以商量的人。若是换做平时,我早就打到他们府上了。” 韩季假声假气的说道:“哎呀!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怎么,韩大哥?你连我都不信了?” “信!”韩季说道。心中却是说着,这人呀,一旦想做什么很麻烦的事,总喜欢问别人意见。别人的意见,采纳不采纳,其实不重要。就是自己想做,又不想明说,就非得让别人支持一下才会去做。 李震天问道:“韩大哥,你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做?” 韩季耸耸肩,说:“还能怎么做?打过去呗!” 李震天道:“好!我现在就去拿破天刀去!我要宰了那小子!” 韩季心中大惊,怎么一牵扯到欧阳兰的事,李震天就这么沉不住气。韩季阻止道:“他说话虽然口无遮拦,但罪不至死,给点教训就是了。关键是要为羽儿讨个说法。眼下,你先把那个敢说的随从找到。” ------------ 第一卷 六十五章。少爷心软放后路,匪首诚邀豚酒乐 “欧阳大侠,您真是太厉害。我真是太崇拜你了。”小个子土匪对着李羽夸赞道。 李羽看着这个小个子土匪,有些不太相信,说道:“是吗?” 一个胖胖的土匪说道:“是啊,大侠,您刚才那几招真是太厉害了!一道强大的内力把我们都给震飞了!” 另一个土匪说道:“还有还有,大侠,您是怎么做到闭着眼,就能看到我们的动作的?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听声辨位啊!” 一时之间,其他土匪也都传来了称赞之声,不断地向着李羽道来,李羽听得很是高兴,露出得意的表情,仍是谦虚说道:“这不算什么,都是一些入门的功夫而已。我的真本事还没施展出来呢!”可这群土匪并没有停止对李羽的夸赞。 李羽突然露出一副认真严肃的面孔,说道:“好了!别以为你们夸我几句,我就会放过你们!你们平日里拦路抢劫,横行霸道!今天我就要为民除害!” 那拿着大刀的土匪单膝下跪,抱拳说道:“欧阳大侠,这些人都是跟着我落草为寇的,你如果要为民除害,就只杀我一人,请放过他们!” 李羽道:“你是他们的头领?也就是你还有点本事。好,我现在就抓你去见官!” 此时,其他土匪也都齐齐的跪下,向李羽求起情来。 “欧阳大侠,你别抓他去见官,都是这张大哥,我们才能活到现在啊!” “是啊,欧阳大侠。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才不得不在这里当土匪的啊!” “大侠,这地方的狗官,根本就不替我们老百姓做主!您如果把海威大哥送过去,他必死无疑啊!” “如果不是海威大哥,我们一家早就死了,您就放过他吧。” 见到大家纷纷跪下求情,领头的那个张海威说道:“都闭嘴!谁让你们说话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都是被我逼的,把所有事都推给我就行了!”然后对着李羽说道:“欧阳大侠,我技不如人,败在你手里我心服口服,今日,我任你处置。” 李看着这些人如此诚恳的维护这个人,想必此人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正当李羽犹豫的时候,一高个子起身说道:“欧阳大侠,你要抓人见官就抓我去吧!我愿意替海威大哥顶罪!” 张海威大声训斥道:“二东!你哥和妹妹还等你回去了,你如果走了,他们怎么办?” 二东道:“没事。只要海威大哥你在,我相信你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此时,也有几个人表示愿意替这张海威顶罪。 张海威对着李羽道:“欧阳大侠,您自有判断。他们武功低微,做不了什么出格的事,一切都是我做的,您要抓,就抓我好了!他们都是我胁迫的!” 李羽见这个情况,说了一句,“好了!我也没说现在就抓他去见官!都起来吧!” 众人听李羽这么一说,纷纷说道:“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李羽撇过头,向着自己的马旁边走去,带些傲娇的语气说道:“我现在不送,可没说以后不送!你们以后不准再作奸犯科了。”就在李羽骑上马,准备离去的时候,张海威拦住了李羽。 李羽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张海威道:“欧阳大侠,今日此事,确实是我们不长眼,冲撞了您。若您不嫌弃,还请到我们那里吃些便饭再走吧。” 李羽此时也的确是有些饿了,也不知这里到镇子上还有多远,见这张海威态度诚恳,说道:“也好。” 张海威高兴的对着众人说道:“好好!兄弟们,咱们带着欧阳大侠一起回去!”众人应声叫好! 张海威与李羽并排骑着马,李羽问道:“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张海威叹道:“我小时候,有过一个师父,教了我几招,只可惜,他只逗留了不久,就走了。我都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 李羽说道:“这样啊。那你怎么来这里当山贼了?” 张海威带着怒气说道:“我的爹被人打死了,我去报官,那些狗官不仅不管,还说是我爹的错。我跟他们理论,反而被他们打了出来。后来,我就拿了把刀,冲进去杀了那狗官,然后我走逃到这里了。” 李羽共情道:“这样说来,这狗官真的是活该!” 张海威说:“欧阳大侠,我给你介绍介绍我们的人吧。那个小个子,叫李春林,别看他个子小,做什么事都是一马当先的。那个高个子的,叫陈二东。是一个苦命人,有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哥哥,还有一个刚十岁的妹妹。那个胖子,叫熊攀,我们都喊他大熊。还有个年纪比较大的一些的,叫刘成,刘哥,他原本也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有一年大旱,收成不好,交不起赋税,被官府的人强行收了地,他无以为继,就不得不带着妻儿落草为寇,还有。。”李羽听着人讲着,似乎每个人都有故事,都是被逼无奈的来这里的。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走到了一片茂密树林,树和树之间缝隙极小,就连小孩都难以通过。张海威下马,然后在几棵树旁拨动了几下,李羽感觉到地面有微微的震颤,再看树林里的树居然移动了起来,然后移动至两旁,中间出现了一条路。 李羽大惊,问道:“这是什么?” 张海威笑道:“这是阵法,叫乱木阵。也是我当时的师父教我的,虽说我只学会了这一个,但是已经让我受用不尽了。” 李羽走在这条路上,惊讶的看着两旁的树木,只见大家走过这些树木之后,又自动的移动到刚刚紧密相连的情况,李羽心道:“怪不得听人家说,一直抓不到这些人,有这么一个阵法做掩护,肯定无法找到他们的位置。” 走过了这片树林,就看到了好几间茅草屋,屋前有着一些的妇女,老人,和儿童。妇女缝着衣服,儿童互相嬉戏着。老人有的悠闲的坐在门口,还有一些闲不住的老人,则是精心的照料着,房屋的门前的一些青菜瓜果。土匪们各自散去,纷纷走向了自己的家人,其乐融融的跟着自己的家人团聚。 张海威道:“走吧,你去我家吧。” 李羽摆摆手说道:“那多不好意思啊,你家里的人也等着你回去的吧。” 张海威哈哈大笑,道:“我家啊,就我孤家寡人一个。这个地方的人都是我的家人!”张海威骑着马,带着李羽,缓缓的向着自己的住所走去。在路上,行人们纷纷向着张海威打着招呼。 李羽饶有兴致的看着这里,说道:“这里倒有些像陶渊明先生所说的世外桃源啊。” 张海威疑惑道:“那是什么地方?” 李羽道:“差不多也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那里的人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不过,他们都是自给自足,而你们却是劫掠他人的财物。” 张海威叹气道:“我们也不想这么做。但是自给自足实在是太难了。而且,买衣裳要用布,老人和孩子们也得给他们吃点肉。还有一些人生病了,也必须去看大夫,这都是要花钱的啊。” 李羽道:“他们的家人都知道你们做的事情吗?” 张海威摇摇头,道:“他们都不知。所以还请欧阳大侠帮我们保密。我们对外说是去干活了,有时带不回来钱,就说去外面没找到活。” 李羽点点头。 张海威道:“到了我住的地方了。”张海威住的茅草屋是最后边那一间。两人下马,张海威,说道:“欧阳大侠,您先去屋子里休息一下。我前几天在山上打了一头野猪,做来给你尝尝。”然后就在屋门口的搭的灶台上架上一口锅,加上一把柴,把火烧的很旺。将架子上晾得一大块肉给取了下来,切好扔进锅里,放进去一些调料之类的东西,盖上盖子,然后就向屋外走去。李羽有些疑惑,不知这张海威去干嘛了。一会儿,就见这张海威双手提着满满的瓜果蔬菜走了回来,将一些白萝卜,土豆之类的东西,切成块,往沸腾的锅中一扔,继续炖着。 张海威走进屋里,对李羽说道:“大侠,你喝酒吗?” 李羽来了些兴趣,问道:“你这里有酒吗?” 张海威得意的说道:“有啊!前几天有一个商队,他们就是运的酒,我们正好抢了过来。现在,都在我这放着呢。绝对够咱们喝的!” 李羽一听有酒,叫道:“好!我也好久没喝酒了。” 张海威将一些小菜端来,然后打开了一坛酒,酒香伴随着门外炖的猪肉,一起飘满这个小茅屋,李羽闻着这香气,口水直流。张海威给李羽倒酒,两人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小酌几杯之后,张海威拿了一个大海碗,去屋外盛了满满一碗的香喷喷的土豆萝卜炖猪肉,放在桌上。 李羽也不眼生,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肉吃了起来,然后又喝了一大口酒,一脸满足的说道:“爽!好几天我都没喝酒了!”一路上,李羽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到龙泉,所以也不敢买酒喝,一来是怕喝多了误事,二来也是怕手里的银子不够用。 张海威奉承道:“欧阳大侠也是爽快人啊!” 李羽喝了点酒,眼神有些飘忽,说道:“别喊什么大侠不大侠的!相遇就是缘分,你比我年长,我就也喊你一声海威大哥,你喊我贤弟就行了!咱们喝!” “好!喝!”张海威应和这李羽,两人继续喝了起来。 吟龙山庄之中,一个人走到了李震天和韩季的面前,将当晚的事情全部都给交代了一番。李震天阴沉着脸,眼神满是凶狠之色,当年他就是听信了这些谣传,才会酿成大错的。韩季思索着,对李震天说道:“震天,你有没有觉得这事有些不对?” ------------ 第一卷 六十六章。少爷微醺舞刀法,庄主判官登吴门 李羽与张海威喝得很是尽兴,张海威道:“欧阳兄弟,我见你刀法霸道刚猛,你是师承何门啊?” 李羽拿着酒杯,醉醺醺的得意道:“这可是我家传的刀法,是我学我父亲的?” 张海威抱拳道:“原来是令尊所教啊!想必欧阳兄弟的家世是名门啊!佩服佩服!” 李羽立刻露出了不乐意的表情,反驳道:“不是他教我的!谁要他教我!是我自己看着他学的!我天赋过人,看过的招式就能学会!才不要他教我呢!总有一天,我肯定会变得比他还厉害!” 张海威道:“欧阳兄弟看来对你爹有些嫌隙!” 李羽不屑道:“哼!当年要不是他!我娘也不会死!都是因为他!算了,不提这事了!喝酒!”李羽拿起酒杯喝了起来。 “好!咱们兄弟不提那些伤心事!喝!”张海威也陪着李羽喝了起来,有将两人的酒杯倒满。 李羽道:“都说我们家的刀法厉害!其实我觉得也就那样!跟你交手的时候,其实我也没觉得多厉害!” 张海威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多大年纪,你多大年纪!你这般年纪就有如此武功,将来肯定是要比我强的!” 李羽听张海威这话,倒是很受用,说:“这有什么!我再给你展示展示这刀法!” 张海威道:“没事,以后在展示吧!”张海威的话还没说完,李羽已经拿着刀走出了屋门。 李羽拿起刀,在茅草屋外的院子里施展起了吟龙山庄的刀法,因喝酒的缘故,身形微晃,但其刀法大开大合,力道十足。刀身在不断地挥舞之中,还伴随有一些鸣声,猛一听像蝉鸣,细听却似龙吟。张海威仔细的看着李羽的刀法,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丝邪笑。 吟龙山庄之中,李震天挥挥手,让那人离开了房间。问道:“韩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季道:“震天,当年这件事,我记得你曾去查那谣传的源头,但没有查到什么。而这件事随着欧阳妹子的死,和你的从中杜绝打压,这事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如今,应该只有一些年长一些的江湖人知道。这吴家公子有多大?” 李震天道:“好像跟龙战差不多,十八九岁。” “就按十九吧,六年前的话,他才十三岁,那他家是做什么的?” 李震天露出轻蔑的语气:“他家!他爹吴胖子就是个无良的地主,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可以说是,把洛阳周边的土地都买了下来,然后高价租给洛阳的一些农民。听说,那些农民迟一天交租,那吴胖子,立马就带着人把地给收回来!我真看不上这种人!” 韩季道:“那他一个地主,怎么会对江湖之事感兴趣呢?” 李震天道:“可能是好奇。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然当年我花了不少力气去打消这件事,但也难保这件事没人再嚼舌根。” 韩季背手而站,闭眼思索着,说道:“我觉得,这个吴家绝对有问题。话说他在这里这么大摇大摆的当地主,官府都不管吗?” 李震天道:“要不说他也有势呢!王钦若你知道吧!是他的表哥!洛阳的官府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况且他也不少给官府塞银子。” 韩季道:“王钦若?那我们更需要查一查。” 李震天道:“那我们现在去吴府吗?” 韩季道:“去,现在就去!不过,这事你要听我的。”随后在李震天的耳边说了一些指示。 李震天听后点点头,两人便出发去了吴府。吴府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两个守卫。李震天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那两个守卫欲阻拦,被李震天一人一掌,打进了前院之中,大步的向着吴府的前厅走去,嘴里叫嚷着:“吴知仁呢!让他给我滚出来!” 吴府的人见一彪形大汉硬闯府门,立即来了不少护卫,阻拦李震天。可这些人哪里是李震天的对手,全部都被李震天轻轻松松的打倒在地。一时之间,这吴府哀嚎遍野,地上都是被李震天打翻在地的护卫。吴府的管家走了出来,一眼就认出了李震天,赶紧走过去抱拳道:“李庄主,您这是做什么呢?” 李震天没好气的说道:“让你们家的吴知仁给我滚出来!” 吴管家道:“李庄主,您这就没意思了!我们家公子被您那二公子打伤,如今正在卧病养伤呢!” 李震天道:“就是抬也得给我抬出来!看我今天不废了他!” “谁这么大口气啊!”吴员外此时走了过来,见到李震天之后,怒斥道:“哼!李庄主,你儿子打伤我儿子,你这个当爹的不好好带着你儿子来我这里赔礼道歉,还硬闯我府门,打伤我家的守卫。你这也欺人太甚了吧!” “吴胖子!你好像不服啊!要不你来跟我过两招!” 吴员外更加恼怒,道:“李震天,你别以为你武功高强就可以横行霸道!我告诉你,我表哥可是当朝枢密院院事,皇上的亲信,王钦若王大人!你敢得罪我?” 李震天听后,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别说王钦若是你表哥!就是他王钦若本人在这里,我也不怕他!他是皇上的亲信,你怕是不知道我是皇上什么人吧?我这龙行商会,当年也是我大宋皇帝,亲手提的字呢!” 吴员外见自己表哥的名号镇不住这李震天,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此时,韩季气喘吁吁的从门口跑了过来,抓住李震天训斥道:“震天!你这是做什么呀!我不是说了别鲁莽嘛!” 李震天对韩季道:“韩大哥,是兄弟就别拦着我!今天,我一定要废了吴知仁那个小崽子!” 韩季道:“震天!有理不在声高!” 吴员外见李震天对那人有些恭敬,忙问道:“请问阁下是哪位?” 韩季带些慌忙的语气道:“我叫韩季!” 吴员外一听韩季的名字,立刻抱拳,说道:“莫非您就是江湖上外号判官的神医,韩季韩先生!” 韩季看了一眼吴员外,道:“是我啊!怎么了?” 吴员外道:“人人都说韩先生深明大义,通晓事理,您来给我评评理!李庄主的儿子李羽,打伤我儿子,还险些要了他的性命,我让他儿子来我府上登门道歉,结果这李庄主居然硬闯我府门!” 韩季道:“我知道,我这不是来这里劝他的嘛!”对着李震天说道:“震天,你还认我这个大哥,咱们就好好说话!你现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不是当年走镖,脑袋别在裤腰带的时候了!咱们都是讲理的人!” 吴员外赶忙说道:“对,我们都是讲理的人。” 李震天道:“好!讲理,那咱们就好好讲讲理!”随后,便大步的走到前厅,坐了下来。 吴员外给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会意,立刻安排人把地上打滚的那些护卫给搀扶走,然后又来了两个婢女,给李震天和韩季上了一杯茶。 吴员外看着的李震天和韩季,满脸悲伤的说道:“韩先生,相必你也知道了,我儿子被打成重伤,现在还在房间养伤呢?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这当爹了见了也难受啊。” 李震天没好气的道:“他活该!” 韩季拍了李震天一下,说:“好了!讲理!讲理!”对着吴员外说道:“令公子的事,我听人说了,我略通些医术,一会儿我帮令公子看看。” 吴员外一听,立刻恭敬的说道:“韩先生谦虚了,您的医术在可是赫赫有名的呀!我儿的伤,那就有劳韩先生了!” 韩季道:“不过,既然来这里是讲理的,有些事咱们也得说清楚。” 吴员外道:“好!韩先生您只管说,我什么都听你的。” 韩季道:“不知令公子有没有把他挨打的原因告知你呀?” 吴员外低下头,有点羞愧,道:“他对我说了,唉,教子无方!他说,他看上了李二公子身边的暮兰姑娘,就想从李二公子那边借来,谁知李二公子听后大怒,为此就对我儿大大出手!是,我知道,李二公子对暮兰姑娘感情不一般,但她就是一个丫鬟,为一个丫鬟,就将我儿打成那般模样!” 李震天欲语,被韩季拦住。韩季道:“冲冠一怒为红颜,李二公子的做法的确是偏激了一些。不过,有其父才有其子,吴家公子说的可不止是暮兰姑娘一个人吧。” 吴员外道:“韩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韩季对着门外一人挥挥手,门外那人走了进来,韩季道:“你让他来说说。” 那人对着众人做了一个揖,道:“那天吴公子的确是说,让暮兰姑娘陪吴公子两天,但李家公子不愿意,就甩手走人了。后来,吴公子说。”那人看了看韩季和李震,李震天道:“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那人便继续说道:“说李家的欧阳夫人和誓江盟的刘盟主有私情!听到这话的李家公子,立刻就和吴公子打了起来!” 李震天瞪着吴员外道:“吴胖子,这事你好好跟我解释一下吧!”吴员外被李震天的眼神吓的浑身打颤。 韩季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这吴家公子怎么什么都敢说!欧阳夫人是李庄主的亡妻,不能开口说话也就罢了。可如今,誓江盟的刘盟主可还健在呢!这话如果传到他的耳朵里,只怕这吴公子。。。” 吴员外立刻害怕了起来,对着李震天道:“李庄主,是我教子无方!是我儿子他口无遮拦,您千万别见怪!”对着韩季道:“韩先生,此事您千万不要让刘驸马知道啊!” 韩季道:“唉!我一直以为,谣传止于智者,如今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人说这种无聊的谣传。” 李震天怒道:“吴胖子!今天不把你儿子交出来,信不信我扫平了你吴府!” 吴员外立刻央求道:“李庄主,您大人有大量。他小孩子不懂事,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李震天道:“怎么?你觉着你赔罪,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韩季做起了和事老,说道:“好了,震天。你也别得理不让人,世人都知道你对欧阳夫人的感情,况且,你儿子不是已经帮他娘出气了嘛!”然后对着吴员外道:“那李二公子打你儿子这事?” 吴员外立即说道:“李羽少爷打得好!是我儿子活该!不用李羽少爷来赔罪了!” 李震天对着韩季道:“韩大哥,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不行!” 韩季劝起李震天,“行了。人家儿子一时估计就是胡言乱语,难道你还要因为这事,把人家打死不成!”韩季对着吴员外使了使眼神,道:“吴员外,您不得表示一下!” 吴员外道:“此事是我儿子的错的,我立即命人准备厚礼,到吟龙山庄赔礼道歉!” 韩季对着李震天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事就这样吧!” 李震天仍带着有些不情愿的语气说道:“韩大哥,此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那小子。如果让我知道还有人敢嚼我亡妻的舌根子,我一定让他死!”然后就愤然起身离去了。 吴员外见李震天离去,松了一口气,韩季对着吴员外道:“吴员外,让我去看看你儿子的伤势吧。” 吴员外此时对韩季是感激涕零,说:“好好!那就麻烦韩先生了!” ------------ 第一卷 六十七章。匪首觊觎心法功,判官替友出恶气 李羽将那一套刀法打完之后,收起刀,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回了茅屋之中。张海威则是在屋内拍手叫好,“厉害!欧阳兄弟这刀法霸道凌厉,真是厉害。唉,可惜,我这人悟性差,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门道来。” 李羽坐在端起桌上的酒碗,大口的喝了一晚酒,说道:“无妨,我可以教你呀!” 张海威道:“这是你家的刀法,教我不合适吧。” 李羽说道:“我家可不是只靠这刀法出名的!”李羽随手摸了摸塞在腰间的秘籍,说道:“还有更厉害的呢!” 张海威高兴的说道:“那就劳烦欧阳兄弟逗留几日,教教我这刀法。对了。你的衣服!”张海威指着李羽肚子上的衣服有一个大大的缝隙,是与自己交战时,被自己砍伤的,张海威有些惭愧的说道:“不好意思,欧阳兄弟,出手砍伤了你!” 李羽满不在乎的说:“不打不相识嘛!况且,这点小伤算什么,我身上的伤比这严重多了。”随后,李羽脱下了外衣,健硕的蜡黄皮肤上,露出满身是伤痕的身体。李羽转过身,后背也有不少伤痕,而且整个后背都是紫黑色的。 把这张海威看得是大吃一惊,道:“欧阳兄弟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啊?” 李羽道:“唉,说来话长了。” 李羽腰间有个牛皮纸包裹的,像是一本书的东西,引起了张海威的注意,张海威便问道:“欧阳兄弟,你腰间那个是秘籍?” 李羽道:“恩,这是我家的功法秘籍?” 张海威搓了搓手,有些期待的说道:“欧阳兄弟可否让我观摩一下?” “不行!”李羽立刻就拒绝了。李羽心中清亮,这刀法无所谓,是自己看着自己的父亲一点点揣摩出来的。但秘籍心法,一般是家中得到无上之宝,绝不可能外传的!也就是龙行镖局的几个老资历的镖师,跟自己父亲多年,才偶尔传他们一些而已。 张海威有些沮丧,然后立刻就变的一副笑脸,道:“欧阳兄弟说的是,这一定是你们家的旷世秘籍,是我鲁莽了。你这衣服先给我吧,我去找人给你缝一下,这个样子怪不好看嘞!” 张海威这一举动,倒让李羽有些不好意思,说:“没事!我还有一身衣服呢。” 张海威一把,夺去了李羽的衣服,道:“这肯定得有一套换着穿呀!你等着,我去找人给你缝补一下!”然后就拿着李羽的衣服出了门。 李羽看着离去的张海威的身影,扶着腰间的兰馨匕首,道:“老伙计,这人倒是个实在人啊。”不一会儿,李羽似乎感受到了兰馨匕首的肯定。李羽说道:“咱们就在此休息几天,然后再去龙泉找我外公吧。说来,你也是我外公所铸啊!”李羽说着,语气微变,带些恼怒道:“你就跟那个破天刀不一样!什么玩意啊!还不让我用他嘞!说得跟我稀罕一样!”兰馨匕首也在谴责着,李羽坐了下来,继续吃着桌上的酒食。 洛阳吴府,吴员外亲自给韩季带着路,一路上不断地道谢和称赞韩季,韩季则表现出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到了吴知仁的房间,吴员外推门而入,只见吴知仁从头到脚,全身都绑着纱布,只要一双眼珠子和嘴在外露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话。 吴员外快步走了过去,心疼的对着吴知仁说道:“儿子,你运气真好!爹给你请来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韩季先生来给你治病,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好起来的。”又对着吴知仁身边的下人们训斥道:“你们几个,好好照顾少爷,敢出一点差错,我要你们好看!” 韩季走了过来,吴员外恭恭敬敬的挪到一边,给韩季让出位置。韩季装模作样的在着吴知仁身上看了看,摸了摸,便紧皱着眉头。那吴员外见韩季皱眉,赶忙问道:“韩先生,怎么样啊?” 韩季带些恼怒语气道:“吴员外,你请的,都是点什么人呀?这接都是些什么啊!骨头是这么接的吗?” 吴员外听后,大为恼火,道:“我就知道这些个庸医不靠谱!亏我花了大价钱把他们找来!韩先生,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啊!不管多少钱,我都给的起!” 韩季叹了一口气,“唉,只可惜这事不是我经手的。如果我是我经手的,断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吴员外十分着急的问道:“那韩先生,现在该怎么办呀?” 韩季道:“眼下之计,唯有一个办法。” 吴员外问道:“什么办法?” 韩季回道:“只得将吴公子的四肢的石膏夹板拆下,再次打折,然后重新接回才行。” 吴员外一听,有些犹豫,央求道:“韩先生,这我儿得遭多大的罪啊!您还有别的办法吗?” 韩季摇摇头,“我也不想如此啊!可现在已经是这样了!”韩季伸出一只手,五指并拢,有理有据的解释道:“咱们正常骨头这样的,我刚刚摸了摸吴公子的骨头,成这样了。”韩季把手握成一个拐角,“如果不管,让骨头这么长下去,等吴公子的伤好了,还不知成什么奇形怪状的模样呢!” 吴员外听后,心中一惊,缓缓地说道:“这。那。唉,那就只能按韩先生您说的办吧。”吴员外走到吴知仁的面前,说道:“儿啊!为你以后的生活,你忍着点啊!” 韩季问道:“吴员外,可决定好了?” 吴员外无奈的说道:“那就按韩先生您的意思办!” 韩季道:“好!那请吴员外请几个身强体壮的人来,先将吴公子平摔在地上,然后用锤子将吴公子身上的石膏悉数敲碎,做好之后,韩某亲自给吴公子接骨。再次给吴公子上夹板石膏。” 吴员外看着一旁管家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按韩先生的意思办!” 管家连连说是,就离去了。韩季安慰道:“好了,吴员外,长痛不如短痛。吴公子交到我手里,你就放心吧。”可在床上的吴知仁可一点都不放心,不停地在床上摇晃着身子,咿咿呀呀的叫唤着! 不一会儿,管家带来了五个大汉。吴员外不忍再看,就对管家说道:“你们听从韩先生安排就是了。”闭着眼就走开了。 韩季对他们几个人说道:“你们几个举起吴公子,重重的摔在地上,让他身上的石膏全部摔碎!注意啊,别伤着吴公子的头了!” 那五个人点头,走了过去,床上的吴知仁双眼惊恐满是惊恐之色,但自己却无能为力,喊也喊不出,动也动不了,只能任由着五个人,一人一手,一人一脚的将自己举起。其中一个人扶着吴知仁的头,说道:“吴公子,得罪了!”然后那四人同时放手,将这吴知仁摔在了地上。“咚”的一声,吴知仁整个人除了头,都摔到了地上。韩季走过去摸了摸,说:“哎呀!没摔完全呀!再来!”听到这话的吴知仁,闭上红红的眼眶,再次迎来了又一次痛击,韩季走过了,摇了摇头,表示还是不行,五人便再次故技重施。这次之后,韩季点了点头。看着已经近乎昏厥的吴知仁,韩季说道:“好了,你们拿几个大锤子来!把他身上的石膏全部打碎,注意点,力量要适中,别伤着你家少爷了。”听到这话的吴知仁,连死的心都有了,但是自己现在想死都死不成。 那五人个拿来锤子,叮叮当当的将吴知仁身上的石膏全部敲碎。此时的吴知仁似乎已经麻木了,两眼无神的喘着气。韩季似乎很满意,点点头,道:“行,你们几个先退下,让给他接骨。”只见韩季撸起袖子,韩季的胳膊并不粗,但结结实实的腱子肉,看着非常的紧密,只见韩季握住吴知仁的关节,手法很是熟练。一时间,“咔啪咔啪”的声音不断响起。只片刻功夫,韩季说道:“你们五个把你们公子抬到床上吧。”韩季对着管家说道:“吴管家,你去准备点石膏夹板,一会儿,我给你家少爷套上。”而吴知仁已经痛的昏厥过去了。 吴管家还没完全回过神,道:“这就好了?” 韩季把袖子放下,坐上一旁的桌上倒起了桌上的茶,胸有成竹的说道:“好了。” 吴管家敬佩道:“韩先生真乃神医啊!” 韩季摆摆手,“多大点事,赶紧准备东西去吧。”吴管家立刻离去,去准备东西了。韩季喝着茶,从桌边看着在床上,已经不省人事的吴知仁,心道:“让你吃点苦,加深一下你的印象!”其实,一开始其他人的医治并没有太大什么问题,不过韩季想着再整他一整,所以才搞了这么一出,算是替欧阳兰出气的。 管家带了东西过来,韩季将石膏夹板固定在吴知仁身上,再次将他全身缠上纱布。吴员外也是跟着管家一起走了过来,忙问:“韩先生,怎么样了?” 韩季自信满满的说道:“没事了。好好养着吧。” 吴员外再次恭敬的对着韩季抱拳行礼,道:“多谢韩先生了。” 韩季拿出一个小瓶子,说:“这药对骨伤有奇效?不知吴员外需要吗?” 吴员外眼前一亮,道:“韩先生,这药是?” 韩季摆出一个眯着眼说道:“这药是我精心配制的,不过嘛,我也不能白给你吧。” 吴员外道:“多少钱!我买!” 韩季道:“三千两!” 吴员外想都不想,道:“好!”对管家说:“立刻去准备三千两!” 韩季道:“爽快!”将药递给了吴员外,道:“一天一粒,喂给吴公子。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有了我这药,最多二个月,吴公子差不多就能下床了。” 吴员外道:“多谢韩先生赐药。” 韩季道:“行,那我就拜别了。” 吴员外挽留道:“韩先生,您这般辛苦,待我好好款待您一番再走吧。” 韩季摆摆手说道:“我得回去找李庄主,我再帮你劝劝他去。” 吴员外感激的说道:“哦!这样啊,那就麻烦韩先生了。” 韩季慢悠悠的走到吴府门口,管家带着两个人扛着一箱银子走来,韩季心满意足的看着这银子,说:“跟我一起抬到吟龙山庄吧。” ------------ 第一卷 六十八章。赵束寻信回山庄,韩季再议当年事 韩季带人回到了吟龙山庄的门口,吴家的人将银子放下便回去了,走的时候韩季还一人赏了一锭银子,两人对着韩季是千恩万谢。韩季大步走进吟龙山庄的大门,苏二花立刻就凑了过来,一脸幽怨的看着韩季道:“大伯,您出去玩,又不带我!”这苏二花似乎是已经在大门口等候多时了。 韩季嘿嘿一笑,指了指后面的箱子,说:“你看!咱俩回京城的路费有了!” 苏二花走过去打开箱子一看,全是白花花的银子。苏二花惊奇的问道:“大伯,你从哪弄来这么多银子?” 韩季得意道:“诊费!” 苏二花撇了撇嘴,道:“什么疑难杂症让您遇上了?给你这么多的银子。” 韩季对着吟龙山庄的家丁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将银子放到妥当的位置,然后向着房间走去,对着苏二花,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好像有个叫赵束的人回来,石头和馨姨就去找他了。暮兰姐姐本来还和我一起,一个人把她叫走去干活了。她们都不让我出门,我就只能在这大门口待着了。” 韩季一听,有些激动的说道:“赵束回来了!好!回来的正好。”然后快步的向赵束的房间走去,苏二花只得赶紧追着韩季,一起走了过去。 韩季都到赵束的房间门口,房门大开着,韩季便走了进去。赵束坐在桌子旁边,剑馨给赵束递着一杯水,方小石则站在一旁,如同孩子一样,恭敬的看着赵束和剑馨。 赵束看到了韩季,有些惊讶,道:“韩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韩季一本正经道:“特地来找你的。” 赵束有些疑惑,道:“找我?” 韩季点点头,看了看方小石,赵束会意,对着方小石道:“石头,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回忆回忆的我教你的武功。我一会儿过去找你,检验一下你最近有没有松懈。” 方小石道了声好,抱拳告退。韩季对着苏二花说道:“二花,你也去看医书吧。一会儿我也要过去检查。” 苏二花撅着嘴道:“什么神秘的事?还要把我支开!我不走,我也要听!” 韩季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就别掺和了。听话!回去看书去!” 苏二花耍起了小脾气,不愿意走。剑馨对这二花说道:“二花呀,你现在还小,我们说的事你听了也不明白,听馨姨的,你先回房间。” 苏二花还是撅着嘴,摆出一副不愿走的样子,说道:“我也不小了!而且,你们都已经把我晾半个下午了!忒无聊了!” 剑馨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二花,我安排人,带你去洛阳城里看看。”便对着刚走出房门的方小石喊道:“石头,你先回来。” 方小石刚走出房门,听到剑馨的话,又折了回来,问道:“馨姨,有什么交代的吗?” 剑馨说道:“石头,你陪着苏姑娘去洛阳城里转转,陪她买些好吃的,好玩的。” 方小石听后,脸上带着些许的高兴,道:“好!” 苏二花转了转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那行吧。”便向着门口走去,方小石紧随其后,两人出了房门,剑馨便将房门关上了。 苏二花见关了房门,就拉着方小石的衣服说道:“我说呀!咱们趴在窗户下面听听吧。” 方小石摇了摇头,道:“这样不好吧,他们好像不想让我们听到。” “他们不想让我们听到,是觉得我们是小孩子!” “可是,我们也确实不算是大人啊。而且偷听别人说话不好吧。” 苏二花轻眉皱起,道:“你这人真没意思!那你就在这站着,我去听听!”苏二花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房间的窗户下面,耳朵贴在窗户下面,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方小石只得走过去,站在了离苏二花的不远的地方。 韩季坐下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赵束指了指窗户的位置。剑馨走了过去,轻轻的打开了窗户,从窗户上面低头,看着趴在窗户下偷听的苏二花。方小石看到,也不敢说话,拼命的给苏二花打手势,可苏二花也没看懂,只得疑惑的看着方小石。 “咳!”剑馨咳嗽了一声。苏二花立刻抬头,看到了剑馨,尴尬的笑了笑。 剑馨看着苏二花,说道:“二花,你可不乖啊。” 苏二花无奈,起身道:“好啦,我不听就是了。” 剑馨说:“你和石头去城里玩吧。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让石头出钱给你买!” 苏二花道:“好了,我知道了。”苏二花起身,便向着方小石那里走了过去。苏二花走后,剑馨将窗户关好,走回赵束和韩季的身旁。 韩季道:“赵束,我有个事要你去做。” “什么事情?” “本来我是打算让震天去做的,正好你回来了,你身法好,你今晚就去吴府一趟,我把那里大致的地形给你说一下。” 赵束有些疑惑的说道:“去那里做什么?” 韩季将今天去吴府发生的事情给赵束大致讲了一下。韩季继续说道:“这事,我奇怪的是,那吴员外听后,连解释都不解释,就相信是自己儿子说的话,可见他对这件事是知情的。所以,今晚我想让你去吴府查一下,我觉得重点,应该是在书房或者他们的房间里,可能会有一些当年传出谣言的线索。对了,你去誓江盟,有没有什么发现。” 赵束摇摇头,道:“我在誓江盟见了刘盟主。可是,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发现。不过,我和刘盟主两人想到了一个地方。” 韩季道:“什么地方?” “王继恩的藏书库。”随后,赵束讲述着自己和刘湛的对话。 赵束当日去往誓江盟,见到了刘湛,便对刘湛问好:“刘盟主,别来无恙。” 刘湛道:“恩。这时节,你应该是和他去极北之地祭奠兰妹了吧。” “是,刚回来。庄主知你不愿见他,我便独自来了。” 刘湛沉着脸,摇了摇头,赵束也有些失落,道:“难道以誓江盟的能力,也查不出什么吗?” 刘湛道:“越是复杂,咱们还可能从众多线索里找到一些有用的。但这件事,就是线索太少。就算通过誓江盟的情报网,怎么查?查什么?难道把每个门派帮派的人都筛选一遍吗?我们知道的,仅仅是咸平三年的六月二十七,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一伙人杀害了兰妹,其余的线索我们都没有。我们既不知道对方的年龄相貌,也不知道对方的武功路数,甚至连他是何人指使都无从查起。” 赵束喃喃道:“武功路数。”立刻想到了什么,说:“刘盟主,你知道藏书库吗?” 刘湛道:“知道。听他说过,王继恩有一个藏书库,当年凡是投靠王继恩的,必须将自己门派的武功秘籍上交。王继恩将他们的秘籍都放在了藏书库。” 赵束道:“四圣门当年也是投靠过王继恩的。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想,当年阻拦我的,用的四圣玄武阵的人,会不会就不是四圣门的人,而是找人学了他们的武功阵法。” 刘湛没有回应,赵束继续说道:“回想起来,他们那四个人,用得并非特别老道,如果天赋不错,四人又有默契的话,一年左右应该就能做到他们那种地步。” 刘湛小声嘀咕着,“一年左右。一年左右。”突然大声说道:“对,这件事发生的一年前,王继恩死了。” 赵束道:“可能王继恩的死,就是因为藏书库的位置和钥匙。” 刘湛道:“你可知藏书库在哪?” 赵束摇摇头,道:“藏书库的事,我也是听我师父说的,但是我师父并没有告诉我太多关于藏书库的事,不久,就发生了那件事。” 刘湛叹气道:“当年,他也没有告诉我藏书库的位置。” 赵束道:“此事我会多加留意的。” 赵束讲完和刘湛的谈话之后,对韩季说道:“之后,我又回到了王继恩以前的住所,但是也没什么发现。” 韩季道:“如今咱们有方向就行。你休息一下,晚上你去吴府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剑馨道:“韩大哥,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韩季和赵束才意识回来,剑馨一直两人的身旁,韩季尴尬说道:“剑馨妹子,不好意思,只顾我俩说话,把你忘了。” 剑馨道:“没事,你们说你们的,我听着。我也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们就对我说。” 韩季沉思了一下,说:“需要你做的?这样,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赵束伺候好了,好让他晚上去吴府查探一番。” 剑馨道:“好!我一会儿就给赵束这里收拾一下,让他好好休息。” 韩季环顾了一下房间,起身看着赵束的床,说道:“剑馨,你可别太费劲了。要是现在把赵束的体力给耗光了,晚上他就弄不成事了。” 剑馨和赵束两人一脸疑惑的看着韩季,都不明白韩季说的什么意思。片刻之后,剑馨却是先意识回来,红着脸说道:“韩大哥!你真是个不正经的老头!” 韩季笑着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留剑馨和赵束在房间里。剑馨起身欲走,赵束拉着剑馨的手道:“剑馨,对不起。” 剑馨道:“你道什么歉啊。” 赵束道:“耽误了你这么多年。你放心,等找到了杀害夫人的凶手,我一定明媒正娶的把你娶过来。” 剑馨用坚定的眼神对着赵束说道:“这事不用你说,如果找不到杀害小姐的凶手,我这辈子也不会嫁人的。” ------------ 第一卷 六十九章。烈马脱缰花意怒,石头细心教马术 方小石带着苏二花出了吟龙山庄的大门。吟龙山庄是在洛阳城的西边,到洛阳城还需一段距离的,方小石便牵了两匹马走了出来。 苏二花看到两匹马,抿了抿嘴唇,问道:“咱们这是?” 方小石道:“苏姑娘,我们去洛阳城如果徒步的话,少说得一个时辰。骑马的话就会快很多的。” 苏二花一脸沉重的看着面前的一匹马,有模有样的踩着马镫,坐上了马。方小石也坐上马后,说道:“洛阳城是往东边走。”方小石“驾”的一声,就骑着马跑了起来,为了加快去洛阳城的速度,方小石还特意挑了两匹好马。就在方小石奔驰在道路上的时候,扭头一看,完全没有苏二花的踪影,方小石心中大惊,“是不是自己跑得太快了?”吁的一声停了下来,调转马头,便向着来路,飞奔而去。 回到吟龙山庄门口,只见苏二花仍是“驾”的喊个不停,双腿也是不停的抖动着,但那匹马却没有一点动静。“什么破马!你怎么不走啊!”苏二花抱怨着。 方小石骑马走到了苏二花的身边,说:“光喊,它可不会走呢?” 苏二花道:“那还要怎么做呢?” 方小石道:“你要用马鞭抽打马屁股呢。” “这样啊。”苏二花拿起马鞭,喊了一声“驾”,用力的挥舞马鞭,在这匹马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下。然而,苏二花还没来得及抓住缰绳,这马突然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迅速的跑了起来。“呀!怎么回事呀!”苏二花惊恐的大叫了起来。 苏二花在惊慌之中,不停喊着“停下!吁!”手中抓着的缰绳一边,到处摇摆,这匹马便向着不同的方向,摇晃着身子,疾驰在路上。方小石见情况不对,立刻策马扬鞭,去追苏二花。 随着苏二花的摇晃,这匹马也是摇晃的越来越厉害,终是一道猛劲,将苏二花给甩飞了出去。方小石见状,急忙从马上跳了起来,用轻功快速飞到苏二花即将落地的地方,张开双手打算去接苏二花。“咚”的一声,苏二花正好砸在方小石的身上,而方小石则是抱着苏二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额!”这一下摔得不轻,方小石忍着痛,小声的冷哼了一声。但双手仍是紧紧的抱着苏二花,防止她摔到地上。 苏二花被这一下摔得头晕目眩,躺在了方小石的怀里。过了一小会儿,苏二花的意识清醒了回来,看到了自己身下的方小石,急忙起身,惭愧道:“不好意思呀。” 方小石送开双臂,道:“我才应该道歉的,我不知道苏姑娘你不会骑马。” 苏二花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看着别人骑马只要会喊驾和吁就行了,本以为不是什么特别复杂的事呢。” 苏二花起身后,方小石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难,的确不算是难,不过即使简单,也有些技巧在其中的呢。”苏二花顺势拍打着方小石背后的一些小石子和尘土,看见方小石右侧的衣服已经碎裂开来,里面的皮肉因为在地上的摩擦,产生了一些细小的伤痕。苏二花关切的说道:“你这里受伤了呢。” 方小石摸了摸伤口,不以为然的说道:“我没事,苏姑娘,你没有受伤吧?” 苏二花看了看自己身上,除了有些灰尘,却没有半点伤痕,道:“我没事。”然后从腰间拿出了一包药打开,捏了一些粉末出来,抹在方小石的伤口处。 “哎呦!苏姑娘,你给我摸的什么呀!怪痒的。” “别动!这是金疮药!给你治伤的。” “哦,好。”方小石只得忍着不动,任由苏二花在自己身上摸着药。苏二花摸好了药,向着自己骑的那匹马的方向望去,可那匹马早已不见了踪影,苏二花十分气恼,不停地跺着脚,说道:“什么破马!跑得那么快干什么呀!算了!什么事都不顺!不去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苏二花扭头就打算走回吟龙山庄。 方小石牵着自己马凑了过来,说:“苏姑娘,要不我教你骑马吧。” 苏二花没好气的说:“我不学!” 方小石继续说道:“苏姑娘,你看,如果你会骑马的话,不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嘛。” “不是我的问题,是那匹马不听话!”苏二花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方小石道:“是是是。是我挑的马不好,不过,苏姑娘,知道那匹马为什么不听话吗?” “为什么?” 方小石用着为苏二花打抱不平的语气说道:“它看不起你呀!” 苏二花一听,双眼瞪得溜圆,看着方小石,叫道:“一匹破马也敢看不起我,信不信让本姑娘找到它,今晚就把它给炖了!” 方小石道:“马也是很聪明的,会骑马的人呢,它就不敢反抗。不会骑马的人呢,它就会瞧不起,因为它知道,你治不住它,所以它就为所欲为喽。” 苏二花听后,嘟着嘴说道:“哼!不就是骑马嘛!有什么难的!本姑娘这么聪明,还能学不会嘛!” 方小石见状,立刻把马牵了过来,说:“是是是。我觉得苏姑娘肯定是聪明伶俐的人,我这匹马听话,你上马,我给你说说怎么骑马。” 苏二花踩着马镫骑上马,方小石说道:“坐稳之后,一定要抓好缰绳,另一只拿好马鞭,然后边喊边用马鞭抽打马屁股,一开始不用太用力,轻轻的打就行。” 苏二花按照方小石的话行动起来,骑着的这匹马的确是缓缓的向前走过去。方小石走在马侧边,跟着苏二花一起前进着。不一会儿,走到了一个岔路口,方小石道:“你用手里的缰绳来调整马头,洛阳城是往那边的。”方小石指了指一条岔路。 苏二花小心翼翼的试着用缰绳,调整这匹马的方向,缓缓的向着方小石指的方向走去。 方小石拍拍手,道:“苏姑娘很厉害的嘛。做事不要急躁嘛!就像你学医术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嘛。骑马也是哦,等你慢慢熟练了,就可以加快骑马的速度了。” 苏二花点了点头,对这方小石如此认真的教自己,对他心生一丝好感,问道:“你的伤口还疼不疼了?” 方小石毫不在意的说道:“没事!小伤,跟着赵师父学武功的时候,受的伤比这个严重得多多了!” 苏二花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十四岁了。苏姑娘,你呢?” 苏二花听后,有些不甘,道:“我今年也是十四岁,你几月生的?” “我是二月十八生的。” 苏二花露出沮丧的表情,喃喃道:“又一个比我大的!” 方小石没有听清苏二花的话,不解的问道:“苏姑娘,你刚刚说什么?” 苏二花道:“没什么。我见你喊暮兰姐姐叫姐姐,你们是姊弟俩吗?” 方小石点点头,道:“恩,姐姐叫方暮兰,我叫方小石,石头的石,苏姑娘喊我石头就行。” 苏二花笑道:“你这名字,倒是硬气的很啊。不过你们姊弟两长得不像呢。” 方小石憨憨的一笑,道:“别人也都这么说,他们都说姐姐长得漂亮,我嘛,又黑又瘦的。不过,我觉得我姐姐也就那样啊。而且,凶我的时候,可吓人了。” 苏二花道:“嘿嘿,暮兰姐姐的确是漂亮呀。不过,我认识一个人,论美貌,肯定不输暮兰姐姐。” 方小石问道:“谁啊?” 苏二花道:“我有一个好朋友,我喊她月姐姐,比我长两岁,是一个出落的大美人呢!” 方小石笑道:“是吗?”随后又由衷的说了一句,“但我觉得苏姑娘你,也很可爱呀。以后肯定也是一个大美人!” 苏二花被方小石这么一夸,心中很是高兴,但平时有些骄傲的她,此时却变的有些腼腆了,说:“还好啦,不如暮兰姐姐。” 方小石笑道:“我倒觉得,你肯定将来比姐姐漂亮。哎,苏姑娘你看,那匹马不就是你刚刚骑的那匹马嘛!”方小石指了指前面一个树下,正在低头吃草,背对着二人的一匹红棕色的马。 苏二花见到这匹马,本已平复的心情立刻又翻涌了起来,踩着马镫跳了下来,怒气冲冲的就向着那匹马走去,说道:“你倒是挺悠闲的在这里吃草呢!” 苏二花快步的向着那匹马走去,就在即将到达到的时候,方小石拉着了苏二花,苏二花气鼓鼓的看着方小石,道:“你干什么?” 方小石说:“再往前走就是马屁股啦。” 苏二花不解,说道:“马屁股就马屁股呗!” 方小石解释道:“站在马后面是很危险的,整不好它就尥蹶子了,一脚踢来可是很痛的。”方小石摆出一个痛苦的表情捂着胸口。 苏二花看到方小石的表情,抿了抿嘴,看方小石的样子,似乎有些可怕,可还是不甘心,说道:“那我从侧面走过去,我带的些药,毒死它!” 方小石赶紧说起了好话,道:“别这样嘛,苏姑娘,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别跟这马一般见识呀。这样,等回去,我饿它几天,算是帮你报仇了。” 苏二花撅着嘴,道:“也行!反正,他惹本姑娘不高兴了。” “好了,天色还早,咱们骑着马去洛阳城里看看。”说着,方小石扶着苏二花上了马。自己也走到另一匹马旁边,两人向着洛阳城走去。 ------------ 第一卷 七十章。匪首功劳推大侠,赵束夜查吴府深 李羽还在张海威的茅草屋里喝着酒,透过房门,看到张海威走了回来。张海威走到屋内坐下,拿起酒杯,说:“来!欧阳兄弟,咱们接着喝。” 李羽光着膀子,看着张海威两手空空,问道:“我衣服呢?” 张海威说:“给老刘的婆娘了,让她给你缝一下。她正在她家门口料理她那小果棚嘞,一会儿再给你缝。” 李羽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算了,就一道缝而已,不缝也没事。我也不认识人家,这样多麻烦人家啊。” 张海威一脸自信道:“欧阳兄弟,放心,在这里,大家都听我的,而且,就缝个衣服而已,就划拉几下的事。这事你就别管了,喝。”张海威拿起酒杯就灌了起来。 两人又喝了片刻之后,桌上也是杯空碗净了。李羽醉醺醺的道:“海威大哥,你这有床铺吗?我打个地铺,休息一会儿。” 张海威道:“打什么地铺啊,你就直接睡我床上就行!” 李羽摆摆手,“不行,那你怎么休息啊?” 张海威道:“无妨,二东家就在我家前面,我去找二东,我睡他的床。” 李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不太好吧。” “放心,都是自家兄弟,你好好睡觉。我就过去了。”张海威说完,就摇摇晃晃的离开了房间。张海威走后,李羽将房门紧闭,拉下门闩,往屋里的床上一趴,沉沉的就睡了过去,睡前还不忘将秘籍压在自己的身子底下塞了塞。 待李羽醒来之后,躺在床上望向窗外,已是漆黑一片。李羽立刻坐了起来,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道:“现在什么时辰了?”然后摸了摸兰馨匕首和秘籍,都完好无损。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欧阳兄弟,醒了没呢?”张海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李羽起身去开门,“醒了,醒了。” 李羽打开了房门,张海威道:“欧阳兄弟休息,房门都是紧锁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锁好房门是个保险,如果有人破门而入,自己也能察觉到。而且,若是有人靠近,兰馨匕首也会给于李羽警告的。当日,韩季救李羽的时候,是兰馨匕首认得韩季,所以没有提醒李羽危险。 李羽道:“从小习惯了,家里常教我,休息的时候要锁好门窗。海威大哥,现在什么时辰了?” 张海威道:“现在是酉时了。正好吃饭去。” 李羽问道:“去哪吃饭?” 张海威道:“今天是在春林家吃的。走吧。咱们再不去,饭菜都凉了。” 李羽本想拒绝,奈何也拗不过这张海威,就穿上了另外一套衣服,跟着张海威来到了李春林的家里。李春林家里也是一间不大的茅草屋,屋里放着一张圆桌,上面摆了一些简单的饭菜,西葫芦炒鸡蛋,炒豆芽,还有一小盘咸菜,另一个盘子里放了几个蒸红薯和窝头,中间放着一大锅的米汤。 李羽对着李春林和李春林身边的一个老人打了个招呼,“两位,叨扰了。” 李春林见李羽和张海威进来,对着身边坐的老人说道:“爹!这人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大侠!他闭着眼睛,我们十几个都打不过他!连海威大哥都败在他手里了。” 那老人惊讶的看着李羽,说:“这大侠的年纪,看着也不是特别大啊。” 李春林吹嘘着,“大侠武功高,所以看着年轻。” 李羽一脸迷茫,心道:自己本来也就十六岁而已。但也不想拆穿着李春林的话,就笑了笑,没有言语。张海威坐在了桌上,一点不生分就盛起了一碗米汤,宛如主人一般,说:“欧阳兄弟,坐下来吃呀。” 李羽走过去,坐了下来,拿起用筷子一点一点的吃着。而一旁的张海威却是狼吞虎咽的吃着桌上的饭菜,和李羽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这里不是熟悉之地,对于这点,李羽心中明白,李春林父子俩不把张海威当外人,自己可不行。 李老说道:“大侠果然是有风范之人,吃饭也跟我们这样的人不一样啊。” 李羽道:“哪里哪里。” 李老说道:“大侠,我们这里比较寒酸,您别嫌弃饭菜不可口。” 李羽忙说:“挺好的,挺好的。” 李春林说道:“爹,海威大哥说了,欧阳大侠在外面有门路,到时候会带我们一起发财的。等有了钱,就带您去吃好的。” 李羽一脸疑惑的看着张海威,张海威却仍是专心致志的吃着饭菜,就像没听见似的。李羽也不知应该如何应答,只得说了一句,“昂,昂,是的。”李老和李春林满怀期待的看着李羽,李羽低着头吃些饭菜,尽量避免和他们的目光相对。 终于吃完了饭,李羽向李春林父子拜别,快步走出了李春林的房子,张海威紧跟其后。李羽质问道:“你都给他们说了什么?” 张海威道:“欧阳兄弟,别着急啊,听我说。” 李羽道:“好,你说。” “我养的有一些麻雀在去肖林镇的必经之路上,只要有人往我们这边来,它们都会回来,道我这里汇报的。今天它们来我这里喳喳乱叫,证明明天肯定有人会经过,到时候带着人赚他一笔去。” “那你怎么说是我有门路呢!?” “欧阳兄弟,你来这里,吃喝都是用这里的,你不做点贡献,他们肯定是要说闲话的。所以这事,我就让给你,这样你在这里吃喝几天,他们就不会说什么了。我可还等你教我刀法呢。” 李羽听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海威大哥,不好意思,是我错怪你了。” 张海威道:“没事,咱们是兄弟嘛。正好,吃饱喝足了,趁着没事,你将你那刀法细细给我讲来,我趁此机会,先学一点算一点。” 李羽道:“好,那咱们去宽敞一些的地方,我教于你。” 夜黑风高,阴云遮蔽月光,使得洛阳城中的吴府有些昏暗,唯有走廊的灯火,照亮着吴府的道路。赵束带着面纱,身穿夜行衣,潜入了吴府之中。根据韩季说的,找到了吴知仁的房间所在。赵束趴在房顶,掀起一块瓦片,看到了房间之后,只有吴员外和吴知仁,侧耳聆听着里面的声音。 吴员外对吴知仁说道:“儿子,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这事你不要再跟任何人提及了,现在惹祸上身了吧。”吴知仁只得咿咿呀呀的在床上叫唤着,吴员外伸起耳朵想听清吴知仁说的话,奈何,实在是太过含糊不清,吴员外也没听个什么来,继续说道:“虽说当年,是我让你把这消息传播出去的,但是现在吟龙山庄的欧阳夫人已经死了。这事你就当从没听说,知道吗!那李震天和欧阳夫人,两人从小青梅竹马,私定终身,他对欧阳夫人是爱的不得了。当年她死于非命,李震天曾大力找寻凶手和当年造谣的人,幸好没查到我们这里。好在李震天还有个周夫人,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也不见他李震天对此事特别上心了,你就不要再把这事给捅出来了。今天,幸好韩季先生在这里,才劝住了那李震天。他李震天武功在江湖可是赫赫有名的,如果他李震天真的要为此事,大开杀戒,咱们谁都活不了。” 吴知仁呜呜哝哝的叫着,不过明显声音小了很多,仿佛是在认错一般。吴员外叹了一口气,道:“唉,此事应该就算过去了。不过,好在,当年那封信,交给的人,他们绝对查不到。明天,我写一封密信给你王伯父,让他在去查一下,当年这件事的知情人和物件都处理好了没。万一被人发现,我们怕是大祸临头了。行了,你好好养病,一会儿我会安排下人十二时辰不间断的照顾你,记住,欧阳夫人和刘驸马的事,永远永远永远不要再提!” 吴知仁哼唧了几声,吴员外就走出了房门,下人走进了房间,照顾着吴知仁。吴员外的话赵束听得一清二楚,脸色紧绷,思索着,“看来,当年造谣的事是从吴府传出来的,而且还跟王钦若有关系。” 赵束跟着吴员外,吴员外回了房间,赵束观察了许久,这吴员外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下人伺候洗漱完毕之后,就熄灯休息了。赵束离开了吴府,回了吟龙山庄。韩季和剑馨一直在前厅里等着赵束。见到赵束回来,剑馨凑了过去,关切的问道:“没什么事吧。” 赵束点点头,说:“不用担心,我没事。”然后走到韩季面前,将自己在吴府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韩季。韩季脸色铁青,眉头紧皱,道:“这事跟王钦若有关?可王钦若为什么要这么做?皇帝赵恒吗?”突然,韩季眉头舒展开了,眼神变得锐利,一字一顿的说道:“可能是她!刘娥。”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停到了吟龙山庄的门口,李震天和周夫人还有李龙战三人回来了。李震天走进大门,见到韩季,剑馨和赵束三人都在前厅之中,笑着说道:“你们在这里干嘛呢?等我的吗?” 赵束正准备说什么,韩季拉住了赵束的衣服,笑着对李震天道:“可不嘛!赵束回来了,就等你了,咱们三个喝几盅。” 李震天哈哈一笑,道:“好啊!”扭头对着周夫人和李龙战说道:“你们先回房休息吧。”周夫人和李龙战点点头,几个下人跟着就回房间了。 李震天看着赵束,疑惑道:“赵束,你怎么穿着夜行衣啊?” 赵束欲开口,韩季抢先说道:“还是为了你们家呀!” 李震天更加疑惑,“为了我们家?” 韩季道:“也没什么,赵束回来了,听说吴家那公子嚼欧阳妹子和刘湛的舌根,就准备干一票他的老本行。夜里潜进去,一刀把他杀了。” 李震天听后,对着赵束道:“果然是好兄弟。这事我支持你,你现在就去把那小子宰了,出了事我负责。” 韩季赶紧阻止道:“行了吧你。我刚把赵束劝回来,你别煽风点火了。现在这时候,如果那小子真的死了,命得算在你那小儿子身上!不然,你真以为我是去救那个吴知仁啊。” 李震天细想一下,韩季说得有理。吴知仁是李羽打伤了,如果他死了,到时候说是李羽杀的,真就吃上官司了,抱拳道:“还是韩大哥想得周全。” 韩季道:“你放心,我已经帮欧阳妹子出气了。”韩季将在吴府整吴知仁的事都给讲了一遍,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不过剑馨有些伤感的说道:“也不知羽儿现在怎么样了?我已经传信去铸仁门了,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 第一卷 七十一章。管家斥责周唯粱,少爷率众劫行商 韩季此时却也有些担忧,说:“再过几天,如果铸仁门那边还没有消息。震天,你这边还是继续安排人手找一找,羽儿也可能没有去铸仁门。”看着众人一脸愁容,韩季故作轻松的说道:“好了,羽儿也不小了,我们这样担心也没有用,此时只能听天由命了。” 众人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韩季说的话而平复,此时,李吉走了过来,说道:“庄主,刚刚有个护卫回来禀报。说是在申州地界,见到了二少爷。而且。二少爷还向一个店小二,打听了去往龙泉的路。” 李震天一听,忙问:“羽儿现在怎么样?” 李吉回道:“那护卫说,二少爷看着并没有什么问题,他只一人回来,其他人扔去追二少爷去了。” 李震天听后,说道:“我知道了,吉叔,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李吉道:“好的,庄主。” 李吉走后,李震天对着韩季欣喜的说道:“韩大哥,羽儿果然是去龙泉的。” 韩季得意的说:“羽儿除了去龙泉,也不会去其他地方。” 剑馨此时放宽了心,说:“如果羽儿是去龙泉,那还好说。可这都三四天了,他怎么还在申州地界啊?” 韩季笑着说:“八成不认路吧。让他自己摸摸也好,就当是长见识了。” 李震天对着众人说道:“那这我就放心了,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大家一起喝几杯。” 李震天走后,赵束对韩季问道:“韩大哥,刚刚为什么不把我在吴府听到的事告诉庄主。” 韩季道:“现在一切都还没有搞清楚。这一涉及欧阳妹子的事,震天就容易上头,我怕这事告诉他,他又跑去吴府,这样我们就没办法查了。一会儿他若问,你就单单把你在誓江盟和刘湛说的话,告知他就是。吴府那边,过两天我再去看一看。” 赵束点点头。 李吉走后,并没有回房间,而是走到了周唯粱的房间。直接就推开了周唯粱的房间走了进去,对着周唯粱质问道:“是你带人去的地道密室吧?” 周唯粱被突然出现的李吉吓了一跳,低着头,沉默不语。 李吉的用凶狠的语气喝道:“说!” 周唯粱支支吾吾的说:“是。是我下的地道。”然后抱拳解释道:“我只是,我只是想把咱们吟龙山庄的武学秘籍龙啸九天,拿出来,献给大少爷。” “哦?” 周唯粱说:“吉叔,你看,大少爷如今武功略有小成。应当更加精进一步了,我知道咱们吟龙山庄的至高武学就是地道之中的龙啸九天,就想着把偷偷把秘籍拿出来,献给大少爷。可不曾想,二少爷居然也觊觎这秘籍,跟了过来,便抢了去!”周唯粱却是恶人先告状,把事情推到了李羽的身上。 李吉道:“你拿个秘籍,还带那么多人干什么?” 周唯粱道:“我,我没带几个人啊,就两三个而已。”周唯粱话音刚落,就见一只手抓住了自己衣领,将自己举了起来,周唯粱惊恐的说道:“吉叔,我说的都是真的。” 李吉单手将周唯粱举在空中,没好气的说道:“就两三个人?你真以为我老眼昏花了是不是?地道密室里的痕迹我看了,少说也有四五个人以上的搏斗痕迹?” 周唯粱忙说:“我是带了两三个人,可二公子也带几个人来了,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具体有多少个,密室昏暗,我也不清楚啊。” 李吉将周唯粱摔在地上,双手背手,说:“把当时的情况好好跟我说清楚。你若敢说一句假话。” 李吉的双眼死死盯着周唯粱,周唯粱此时脸上惊恐万分,低着头道:“当时,我带了几个人,按吉叔你说的方式,打开了地道的入口,进到密室,可是那个密室石台上的盒子,必须用李家人的血才能打开。” 李吉道:“这我知道,所以我才敢将地道的打开方式告诉你。你以为你平时对我百般讨好,我就完全相信你,你想套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李吉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周唯粱道:“是是是,然后,我准备走的时候,李羽少爷就走了进来,用他自己的血,打开了盒子,将秘籍取了出来。” 李吉道:“二少爷是庄主的儿子,自然是可以打开石盒的。” “然后,李羽少爷拿着秘籍打算离开。我当然不能就这么放他走,便和随身的人上去抢夺,不曾想,李羽少爷也带了人过来,我们扭打在一起,我的人没打赢,李羽少爷便跑了地道。我赶紧去追,刚出地道就被一棒子打晕了。当我在醒来的时候,就被捆着关到柴房了。” 李吉听了周唯粱的话,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周唯粱说得倒也合理,喃喃道:“二少爷,当时怎么会出现在地道呢?” 周唯粱说道:“会不会二少爷早就知道地道的密室,但他不知道打开的方法,就一直在附近监视。” 李吉道:“平时二少爷只知道出门喝酒取乐,怎么会一直监视呢?” 周唯粱道:“吉叔,还有一件事,二少爷,会武功!” 李吉有些诧异,道:“什么?二少爷会武功?” “是啊,而且武功看着还不低呢。当时一道内力就将身边的人全部震开了。” 李吉脸色铁青,疑惑道:“难道这么多年二少爷一直在伪装自己?可是,为什么呢?” 周唯粱说道:“吉叔,我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二少爷真的是伪装自己,那么他肯定是想成为吟龙山庄的庄主,到时候,大少爷他。” 李吉满不在乎的说道:“无妨,就算他伪装得再好,现在庄主明显更加喜欢大少爷,连商会的事宜,都安排大少爷一同协助。至于武功方面,地道的那些痕迹,我看得出,二少爷的武功不怎么样。论人品,论资历,论能力,大少爷样样比二少爷强。” 周唯粱道:“吉叔您说的是,可是,这秘籍让二少爷拿走了,二少爷如果修炼的话,那不就。” 李吉淡淡道:“不怕他修炼,就怕他不练。”然后,对着周唯粱恶狠狠的说道:“以后,你做什么事,必须让我知道。如果你敢做出一点有损吟龙山庄的事情,我一定让你好看。”说完,便走出了周唯粱的房间。 李震天,韩季,赵束,和剑馨四人在前厅喝着酒,赵束将誓江盟与刘湛说的关于藏书库的事情告诉了李震天,李震天思索之后,却也没什么线索。不过,李震天的脸上多了一丝担忧,道:“唉,现在龙啸九天秘籍在羽儿的手里呀。” 赵束道:“反正吟龙山庄的武功早晚也会传他吧。” 李震天摇摇头,道:“吟龙山庄的武学和其他的武学不太一样。如果羽儿不按着秘籍去练,我还不担心,就怕他会照着秘籍去练。” 剑馨问道:“难道,秘籍有什么问题吗?” 李震天再次摇了摇头,说道:“吟龙山庄的武功,阶段性很强,如果还没有达到一定的水准,就强行往后去练,一旦操作不当,极易走火入魔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李家的祖先们,会把这个秘籍先尘封起来。” 剑馨听后,担忧道:“那怎么办呀!” 李震天道:“剑馨,我一会儿给你一封信,你一起派人送往铸仁门。若是羽儿到了铸仁门,就将这封信交给他。” 剑馨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只是半夜小酌,众人也都没喝多少,便各自散去了。 到了第二天,“咚咚咚”的敲门声将李羽吵醒,李羽昨夜仍是独自一人睡在了张海威的房间之中。李羽起身打开了房门,只见张海威和陈二东已经站到了门口。 张海威说道:“欧阳兄弟,咱们出发吧。” 李羽仍带着困意,道:“去哪啊?” “就是咱们昨夜说好的事情啊。” 李羽昨夜想了一宿,觉得此事还是不妥,自己又不缺钱,怎么的就变得成落草为寇了。况且,现在还要自己带领着人,一起去打劫,就在李羽准备开口拒绝的时候,张海威并没有给李羽说话的机会,抢先说道:“兄弟们都等着你了,你赶紧收拾一下,过来吧。”随后,张海威就和陈二东一起离开了。李羽叹了一口气,现在自己是骑虎难下了,只能跟着过去了。李羽随手穿上了衣服,拿起宽刀就走了出去。 众人汇合之后,走出了乱木阵,李春林问道:“欧阳大侠,我们应该去哪啊?” 李羽被这一问,不知如何作答,张海威招呼道:“欧阳兄弟,我这马你来看看。”然后张海威到李羽面前下了马,两人面对着面,张海威小声的说道:“西南方向五里地。” 李羽点点头,说道:“西南方向五里地。” 这些人听到后,立刻就向着李羽说的方向出发了,留李羽和张海威两人在后面。李羽道:“海威大哥,我还是觉得这事不妥。这样吧,我到附近的镇子上住,晚上我过来教你刀法,我也不用你们照顾我的吃喝。” 张海威道:“欧阳兄弟说的什么话,来了就是兄弟,哪有让兄弟往外住的道理啊。而且,我们这里隐蔽,万一你来回几次,让人看到了,我们就大祸临头了。来,欧阳兄弟,上马。”说着张海威便上了马。 李羽无奈,也上到自己的马上。本来这里只有张海威一匹马,现在李羽来了,就有两匹马。张海威递给李羽一个面巾,道:“咱们俩不用出手,让他们先做就行了,如果他们对付不了,我们再出手。” 李羽只是点点头,一眼不发,然后戴上了面巾。驱使着马,向着目的地一点一点的前进着。 ------------ 第一卷 七十二章。众匪劫道遇强敌,少爷孰知是与非 众土匪走到了李羽所说的地方,商量一番之后,便忙活起来,拿起手中的铁铲锄头,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然后用些树枝虚盖着,再拿土给遮掩好,做成了一个陷阱。十几个人做好这一切,拿起手中的家伙,就各自散开,找了一个隐蔽隐藏了起来,张海威和李羽则是在不远处观望着。随着阳光愈加的明亮,树林中本有的一丝凉意也逐渐被炎热代替。陈二东,李春林等人额头上已经流出了豆大的汗珠,但所有人仍然都死死的盯着来路。 渐渐地,传来了马车的声音,几个人赶着一辆马车,马车的平板上放着两口大箱子,前后各坐了两个人,都是一个闭着眼休息,另一个认真的观察着周围,马夫在最前面驾驶着马车,还有一人则是骑着马在马车的右侧。见马车缓缓地向着李春林他们那边走来,李羽惴惴不安的看着,此时他心中很是矛盾,如果这两伙人交起手来,自己应该帮谁。毕竟,吟龙山庄就是开镖局,李羽自然是镖师们押镖的辛苦,到处走南闯北,过的都是悬心吊胆的日子,生怕出一点差错。但是,这些土匪也是迫不得已,他们如今只能以此谋生。 就在李羽纠结之际,李春林,陈二东等人已经冲了出来,将马车团团围住,李春林说着那老套的话:“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赶马车的人,立刻警觉,什么话都不说,立刻扬起马鞭,飞快的向着前冲过去。李春林等人也不敢和飞奔的马相碰,都让开了路。然而,这马还没有跑几步,“咚”的一声巨响,“啊”一声惨叫传来,人和马车一起掉在了刚刚李春林等人挖的陷阱之中。 李春林见状,哈哈大笑,跑到了陷阱的旁边,对着陷阱里的人说道:“跑那么快干嘛呢!赶着回家给你老婆浇韭菜吗?” 此时马车右侧的骑马的那人,大喝一声:“我来也!”骑着马冲了过来,吓得李春林赶忙跑了一遍。此人看着三十岁左右,对着土匪大声说道:“大胆毛贼!连我们龙行商会的镖也敢劫!”此人话音刚落,有两个人从陷阱之中跳了出来,那二人的年龄看着比骑马那个人小一些,约莫二十五六的样子。 那二人其中一人抱怨道:“魏大哥,我就说了,这里经常闹土匪,应该绕道而行,你非不听。” 魏镖师说道:“好了!小刘,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下面情况怎么样?” 另一个说道:“魏哥,在马车前面的小李和小张被货给压到下面了,一时半会估计不好出来,我们得赶紧。” 魏镖师点点头,下马向着陷阱里看了一眼,对着李春林等人说道:“识相的就赶紧滚,不然,给你们好看!” 陈二东站出来,说道:“那就凭本事说话吧!”拿起刀就向着魏镖师砍了过去,魏镖师一个侧身,躲过了陈二东这刀,然后一只手握住他的衣领,就将他扔了出去,说道:“就这三脚猫功夫,也敢劫我们龙行商会的货。你们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然后拿起马上里的兵刃,魏镖师的刀是一把关刀,刀柄很长,只见魏镖师刚拿稳,猛地一刀就向面前的人刺了出去,白刀而入,红光而出,一下子就刺穿了面前之人的肚子。众土匪大惊,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只因平时遇到都是一些护卫和商人,但这次是遇到硬茬子了。那魏镖师丝毫没有犹豫,从那人身上拔出关刀,又是一道横扫,周围的土匪慌忙的向后退去。 张海威大喊了一声,“你们先退下,让我来!”张海威骑着马飞奔而来,举起手中的大刀,向魏镖师劈了下去。魏镖师双手举起关刀格挡,张海威居高临下,凭着自己较大的力量,用刀狠狠地压着这魏镖师,魏镖师也是用力与张海威相扛,两人便暂时僵持着。 一旁李羽则是在原地一动,刚刚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这些人是龙行商会的镖师。龙行商会是自己家的产业,李羽自然不能出手帮助外人劫自家的镖。但也不想伤害这些,就没有出手。 现在龙行商会作为江湖最大的商会,李震天自然是招揽了不少江湖好手当镖师的。不过,当李羽看到那魏镖师一刀刺穿一个人肚子的时候,李羽心中便动了恻隐之心。心道:不与这伙人交手,但是把人救走总是可以的吧。便骑着马也飞奔而去。 张海威见李羽冲了过来,眼角露出笑容,说:“欧阳兄弟,赶紧来帮忙!” 李羽丝毫没有理会这张海威,而是直接冲到了被刺穿肚子的那人身边,紧忙下马,蹲下身子,欲将那人扶上马。那人是倒在了陷阱的边缘,商队的另外两人以为李羽是打算对陷阱里的人不轨,抽出腰刀,迎面就向着李羽挥了过去。李羽躲开了这两刀,那两人便与李羽缠斗在了一起。李羽一边应付着这两人,一边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别愣着,赶紧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说不定还有救!他的家人还等着他呢!” 其他人听到李羽这话,立刻会意,都走了过去,将那人扶起,摇摇晃晃的把那人扶走。李春林和陈二东见其他人都走了,陈二东说道:“你去帮大哥,我去帮大侠!” 李春林点了点头,跑到了魏镖师和张海威那边,两人还在僵持着。李春林拿起手中的刀,就朝着魏镖师的大腿出砍去,魏镖师一个闪身,随后一脚将李春林踢了出去,李春林被踢到了一旁,打了几个滚,便又站了起来,再次向着魏镖师的身边走去。这次却是跑到了魏镖师的身后,用刀打算向着魏镖师的后腰砍去。魏镖师见状,双手突然卸力,半蹲着身子向着一边闪去。 魏镖师这突然的卸力,让马上的张海威猝不及防,顺着刀向下劈了个空,险些掉下马来。看着闪到一边的魏镖师,张海威大叫道:“休走!”从马上跳起,向着魏镖师的位置跃去,魏镖师躲过张海威落地的地方,张海威还未落地,就拿起关刀对着张海威刺去。张海威凌空而劈,将刺来的关刀劈了下去,然后稳稳落地手持大刀,和魏镖师交起手来。一时之间,两把大刀相互交错,锵锵作响,两人双刀相碰之处,还有火星散出。 那两人和李羽缠斗着,李羽只是一昧的用刀鞘格挡这两人的攻势,向后退去。陈二东过来之后,想帮李羽,却不知道如何插手,只得大叫一声,拿起刀,毫无章法的就向着那两人砍了过去。那两人本来见对方没有和自己交手的打算,本想停手返回去帮魏镖师的,但见陈二东砍了过来,一个人用手中的刀挡住了陈二东的右手刀锋,另一个人则是闪到了陈二东的左侧,抓起陈二东的左手,只轻松的一撇,便听到一声骨裂,“啊!”陈二东痛苦的大叫了一声。那人没有松开陈二东的左手,又是一脚踢在陈二东的脚踝,陈二东一下子摔倒,趴在了地上。另一个人举起刀就朝着陈二东的头砍去,李羽见状,赶忙冲了过去,用刀鞘挡下了这一刀,然后蓄起内功,对着二人的胸口一人一掌,将那两人打退到了一边。拉起一瘸一拐的陈二东,让他站到了自己身后。李羽刚刚那一掌虽然突然,但是力道不小,那两人硬挨李羽一掌,此时捂着胸口,用惊讶又有些忌惮的眼神看着李羽。 另一旁,张海威和魏镖师仍在打斗着。这魏镖师的武功是在张海威之上的,但是一旁的李春林,凭着自己个头小的缘故,时不时的都要在那魏镖师的身后搞些小动作,使得这魏镖师一时之间拿不下张海威,对着和李羽对峙的那两人,带些愤怒的语气喊道:“你们两个先把这个小矮子给制住!” 那两人互相点头,不再理会李羽,便向着魏镖师这边冲来,对着李春林进攻而来,李春林见状,拔腿就跑,在树林里绕着树,来回穿梭。 李春林一走,魏镖师对着张海威发起猛烈的攻势,打得张海威只得勉力格挡,在格挡之间,张海威想起了李羽教自己的刀法,虽然还没有教完,但有几招可以先用着。就挥舞起大刀,使出了吟龙山庄的刀法,此刀法本就霸道刚猛,加上张海威力气较大,用起来颇为契合。 对面张海威突然的变招,让魏镖师有些拿不准,便由攻转防,打算先试探一下。可几招下来,魏镖师似乎看出了什么,向后退了一大步,问道:“你从哪里学的狂龙刀法?” 张海威得意道:“这你就管不着了,看刀!”提刀继续向着魏镖师挥舞而去。魏镖师此时却变得一副轻松的样子,站在原地,就等着张海威进攻。张海威一刀挥来,魏镖师连躲都不躲,用刀柄抵住这一刀,随后立刻挥刀想着张海威砍去,张海威刚刚挥的一刀用了十足的力气,导致自己来不起提刀格挡,只得松开手中的刀,向着一边躲了过去。见张海威手里没有兵刃,这魏镖师乘胜追击,提着刀就打算再次出手。可张海威将手放在了后腰,一道红色的粉末甩了出来。刺鼻的气味一时蔓延开来,魏镖师以为是什么毒药之类的东西,赶忙收刀捂住口鼻。张海威趁此机会,快速的跑到了魏镖师的面前,在他的胸口狠狠地打了好几拳。这突如其来的数拳打得魏镖师口吐鲜血,张海威顺势抢走了魏镖师的关刀。只因关刀太长,近身不好使用,张海威退后了两步,抬起关刀,准备给于魏镖师致命一击。 ------------ 第一卷 七十三章。神武捕头解匪祸,李羽意解李老汉 “小心!”李羽大喊了一声。 一个石子飞快的掠过,撞在了张海威手中关刀的刀面上。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张海威措手不及,趁这个空档,魏镖师赶紧上前抱住张海威的胳膊,打算将关刀从他手上抢回来。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两人的中间,一杆长枪插入了两人身体的间隔之中,一记横扫,用枪杆重重的击打在了张海威的小腹。张海威受此一击,只得向后退去,关刀再次重回魏镖师的手中。 张海威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身高七尺,体形壮实,看着有二十三四岁的模样。穿棕色的轻甲,手持一杆长枪,回道:“官府的人!大刀匪,终于找到你!今天,我姜鸿就要把你缉拿归案。”原来,官府一直在安排人手寻找张海威这伙土匪的踪迹,但是那乱木阵隐藏得很好,官府的人一直找不到张海威等人的位置,就在出入肖林镇的各个出口都安排人盯梢。正好张海威今日带人拦路抢劫,盯梢之人速去告知,这姜鸿便立即赶往到了这里。果然,没多久,就听到衙役杂乱的脚步声,正快步的走向这里,欲将这里包围住。 张海威脸色凝重的看着这些衙役,二话不说,就快速的逃到了马旁边,立即驾马,朝着还未完全包围一个口,冲了出去,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李羽见状,背起陈二东,也立即用轻功,跑到自己的马旁边,将陈二东扔上马,自己也上了马,大力的挥舞起马鞭,跟着张海威冲了过去。 姜鸿看着两人骑着快马逃走,拿起长枪就去追,只是这次来得匆忙,没有骑马。如果徒步去追肯定是追不上的,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姜鸿气愤的将手中的长枪扎在了地上。此时魏镖师走了过来,对姜鸿抱拳说道:“多谢官爷搭救。” 姜鸿虽然气愤,却也不至于将气撒在别人的身上,回礼道:“不用谢,在下姜鸿,是信阳县的捕头。先生你是何人?” 魏镖师道:“在下魏虎,是洛阳龙行商会的镖师,今日带着商会的货物途经此地,遇到了这些土匪,若非姜捕头及时出现,怕是要吃大亏呀。” 姜鸿望着张海威逃跑的方向,叹气道:“唉,可惜,还是让这伙儿人给逃了。” 就在这时,两个衙役押着李春林走了过来,道:“姜捕头,抓到了一个。” 姜鸿大喜,道:“哦?真的吗?” 衙役道:“是这两位壮士抓住的。”指了指身后的两人。 魏虎道:“小刘,小夏,你们没事吧。” 小刘道:“魏哥,还好。” 小夏道:“魏哥,刚刚我去看过了,货物没什么事。衙役帮着我们把陷阱里的其他人给救上来了。” 魏虎长叹一口气,道:“小刘啊,就应该听你的,绕道而行。想不到这些土匪的手段这么多。” 小刘道:“咱们在路上都听说这里有土匪了,魏哥你非不信邪。” 姜鸿此时说道:“诸位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伙儿捉拿归案的。” 小刘道:“听说这伙土匪都已经在此犯案数起了,官府一直抓不到人。就凭你?” 魏虎呵斥道:“小刘!” 姜鸿听后,语气带些傲气,说道:“那是以前的知县没用!如今,我随新知县到了这信阳城,就绝不会再让这伙人为非作歹!” 魏虎称赞道:“好!姜捕头好气魄!我便祝姜捕头早日将这伙儿人捉拿归案。” 姜鸿道:“那是自然。” 魏虎看了看身后,衙役已将帮着将箱子抬上了马车,看着其他人身体都没什么大碍,魏虎道:“姜捕头,这货物可不能耽误时间,我们还需尽快赶路,便失陪了。” 姜鸿道:“稍等一下,方才你们和这伙贼人交手,可看出了什么门道?” 魏虎想了想,说:“也没什么门道。陷阱应该是事先挖好的,我当时直接刺伤了一个人,然后一个叫欧阳的,便快速的让其他人带他送走治疗了。跟我交手的应该是他们的头目,他倒是有些身手,而且力气不小。不过,硬碰硬他绝非我的对手,但是,那个拿大刀的用辣椒面迷了我的双眼,然后,就这个小厮,在我后面一直搞小动作,不然,我早就将那人拿下了。”魏虎气愤的指了指,被衙役押着的满脸不服的李春林。 姜鸿点了点头,指着地上一把大刀,说:“那人使的就是这把刀吧。” 魏虎点头道:“正是。小刘,小夏,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小刘准备开口,小夏挡住了小刘,说道:“我们这边没什么,那个叫欧阳的只是一直闪躲,不与我们正面交锋,所以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数。不过,他的内功不弱,姜捕头需小心些。” 姜鸿听后,不在多说什么,道:“好的,我知道了,你们路上多多注意,我先告辞了。”对着衙役道:“把这人带走。”衙役押着李春林就离开了。 姜鸿等人走后,魏镖师询问了一下各个人员的情况,又看了看车上的货物,所幸箱子中的是些丝绸,倒也经得起摔。 小刘对小夏说道:“刚刚你怎么拦着我?” 小夏道:“这种事还是少说为妙。” 魏虎道:“什么事?” 小刘道:“魏哥,刚刚那个欧阳,他的内功是吟龙山庄的内功,用的好像还是狂龙掌。我以前和大少爷切磋过,识得一些吟龙山庄的功法。” 魏虎听后,并没有显示出惊讶的脸色,而是一脸凝重的缓缓说道:“我刚刚交手那人,用的好像是吟龙山庄的狂龙刀法。” 小刘和小夏露出惊奇之色,小声道:“难道这些土匪是吟龙山庄的人?” 魏虎摇摇头,道:“他用的虽然是狂龙刀法,但内力不是,而且他的刀法,不对。” 小刘道:“不对?什么意思?” 魏虎道:“不对就是不对。好了,小夏做的对,这事我们还是少说为妙,以免牵扯不必要的麻烦。等将货物运回,咱们对庄主说明一下吧。” 小刘和小夏点点头,魏镖师等人准备妥当之后,便再次赶路了。 张海威和李羽狂奔不停,这可把马上的陈二东搞得十分难受,他整个人面朝下,横躺在马上,不停地颠簸让他的肚子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嘴里嘟囔着:“停停停!我要吐了!” 张海威和李羽同时看向后方,确定没人追来之后,慢慢停了下来。陈二东从马上滑了下来,两手扶着地,跪在地上就吐了起来。张海威气愤的拿下面纱,骂道:“他娘的!眼见就要得手了,从哪又冒出来一个人来。” 李羽道:“有衙役跟着,估计是官府的人。” 张海威道:“这官府的人向来是忙着捞钱,怎么想起来找我们了?” 李羽道:“不知道,不过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海威道:“还能怎么办,先回去吧。” 李羽道:“李春林被他们抓走了。” 张海威叹了一口气,说:“当时那个情况,我能跑出来就不错了,哪里还管得了他?” 李羽轻轻皱眉,很明显,他对张海威这个回答很不满意,问道:“那咱们回去怎么说?” 张海威道:“就说老板看他干活勤快,就把他留下了,过几天回来。” 李羽没有回话,而是拍了拍在跪在地上呕吐的陈二东的后背。李羽想起来,以前自己喝酒喝吐的时候,都是暮兰这样拍着自己背,也不知道暮兰姐现在怎么样了。自己就这样突然跑出来,她会不会生气啊? 陈二东情况好了一些,晕晕乎乎的起身道:“现在,什么情况?” 李羽说:“一会儿,李春林的事,就说老板看他干活勤快,将他留下了,别说漏嘴了。” 陈二东木讷的哦了一声。 李羽道:“走吧,咱们也回去吧。”将陈二东扶上马,和张海威一起走了回去。穿过乱木阵,刚走进村子里,就见众人满脸哀伤已经在门口等候着。张海威,李羽和陈二东下马,张海威问道:“怎么了?” 一个人用沉重的语气说道:“大熊,没了。我们把他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气了。” 张海威听后,沉默不语。而李羽心中也十分沉重,人命就是这么脆弱,与你相见的人,可能只要一个瞬间,都可能是诀别。 张海威问道:“你们是怎么说的?” “我们说,他干活的时候被尖刀扎到,我们便赶紧把他抬了回来。” 张海威道:“我记得大熊还有一个娘了吧,好好照顾他娘。” “他娘见到大熊的尸体,已经哭晕过去了。现在有几个嫂子照顾着呢。” 张海威道:“你们谁去一个人,对李春林他爹说,李春林干活勤快,被老板留下了,过几天再回。” 众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李羽此时道:“我去吧。” 张海威道:“那就麻烦欧阳兄弟你了,我先回去了。”张海威牵着马就向着自己的草屋走去。 李羽独自走到李春林的家中。李春林的父亲见到李羽,满脸充满了急切之色,立刻走了李羽的面前,问道:“大侠!我儿子可回来了?” 李羽挤出一点笑容,道:“春林干活勤快,老板把他留下了,过几天他就回来。” 熊攀死了的消息早已传开,李老汉立即央求道:“大侠,熊攀死了,是被尖刀穿透扎死的!您老实对我说,您到底找的什么差事?如果是危险的差事,您就叫我儿子回来,他是个愣头青,做什么事都敢冲上去的。”见李羽没有说话,李老汉直接跪了下来,哭着说道:“大侠,我就这一个儿子,我不求他大富大贵,我只求他平平安安的。”过了一会儿,脸色更加悲伤,道:“会不会,他也已经死了!你们都不告诉我!大侠,您对我说实话吧!”李老汉说完就对着李羽磕着头。 李羽赶紧把李老汉扶起来,说道:“大爷,您放心,春林好得很,过几天,我一定把他带回来,您放心。” 李老汉起身,擦去眼睛的泪,说:“有大侠您这话,我就放心了。今晚,您还来我家吃饭,我给您做好的。” “没事,不用了。您照顾好您的身子,别让春林担心。”李老汉听后,点点头,回到了房里。李羽看着李老汉佝偻着身子回到屋中,心中很不是滋味,牵着马,回到了张海威的住处。 ------------ 第一卷 七十四章。少爷树上闻风意,二东请报搭救恩 将李老汉安抚好之后,李羽牵着马走回张海威的住处。见到张海威的房门是半掩的,李羽走到门口,伸出手准备推门而入,随后又放了下来。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儿,敲了敲门,说道:“海威大哥?”里面并没有任何回应,李羽又把声音提高了一些,喊道:“海威大哥?”还是没有回应。李羽有些心慌,立刻推开了房门,听到了张海威的鼾声。 李羽见状,叹了口气,说道:“可能他累了。”将自己的马牵到了一棵树下,任由马儿吃着地上新鲜的绿草。李羽纵身一跃,跳到了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身体靠在树干上,双腿搭在树枝上。树荫下的微风拂过李羽紧闭双眼的脸庞,驱散了李羽身上的少许炎热,但李羽的头上仍挂着一些汗珠。从李老汉家中出来之后,李羽心中不断重复着,“我得把人救回来。我得把人救回来。”喃喃的说着睡了过去,李羽也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兄弟!欧阳兄弟!”几声连续不断地叫声将李羽叫醒,李羽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了西边火红的余晖,又向下看去,张海威在树下喊着。 “在这嘞。海威大哥。”李羽回应了一声。 张海威顺着声音望去,见李羽躺在树上,问道:“欧阳兄弟,你怎么跑到那里了?” “没什么。”李羽说着跳下树来,向着张海威身边走去。 张海威见到李羽,说道:“我还以为欧阳兄弟你走了呢?不过我看到你的马还在这儿吃草,想着你许是在附近。” 李羽点点头,说道:“如果我走的话,肯定会对你说的。” 张海威哈哈一笑,说道:“想来欧阳兄弟也不会做那不辞而别的事。” 李羽冷冷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张海威疑惑道:“什么怎么做?” 李羽带些激动,道:“李春林让抓走了!” 张海威神情变得失落了一些,说道:“我知道。但是,他是被官府的人抓走的,今天那个拿枪的,武功不弱。而且,我现在受着伤,连兵刃都没了,怎么去救他。” 李羽更加激动,“那你就不管他了吗?他不是你兄弟吗?” 张海威摊摊手,说道:“救得了我救,救不了就实在是没办法了。” “现在大熊死了,李春林让抓走了,你这个做大哥就不去想办法吗?你说你受伤了,我一会儿教你一个功法,可用内力助快速祝你疗伤。至于兵刃,再找个就是了。”李羽说道。 张海威沉默不语,随后缓缓说道:“好。” 李羽道:“我现在教你疗伤的功法。” 张海威笑着说道:“不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咱们先去吃饭吧。” 李羽一脸铁青的看着张海威,张海威说道:“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我答应了李老汉,要把李春林带回来,我不能食言。” “欧阳兄弟,你怎的做这种承诺?” “李老汉见到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他就这么一个儿子,生怕他的儿子跟大熊一样。为了安慰他,我只能这么说。而且,我相信,你肯定会去救他的。” 张海威听后,说:“咱们先去吃饭,走!去二东家。二东说要好好谢你,今天如果不是你救他,他就也被抓走了。” 李羽点点头,说:“走吧。” 张海威带着李羽到了陈二东的家里。一进陈二东的家门,就闻到一股有些刺鼻的气味,还传来了“咿咿呀呀”模糊不清的人声,李羽顺着声音看去,一个人蜷缩在墙角一个木笼子里。那人穿着脏乱不堪的衣服,刺鼻的气味就是从他那边飘来的。他双眼没有任何神采,见到李羽,一会儿露出笑的表情,一会儿露出哭的表情,“咿咿呀呀”叫着,还不停地打着让人看不懂的手势。 陈二东走了过来,对着李羽说道:“大侠,您别见怪,这是我哥哥,陈大东。我爹娘说,他出生的时候就是傻的,为了防止他伤人,就把他关到笼子里。这气味是不是有些怪。他吃喝拉撒都在那笼子里,所以可能味道大些。没事,咱们一会儿去门外院里吃。”然后陈二东对着一边喊道:“妹妹,饭做好了没!?” “就快做好了。”一个温柔带些稚嫩的女声传了过来。 陈二东说:“咱们去外面吧,我就去摆个桌子。”然后陈二东拿着桌子走出了房门,将桌子摆在外面。 张海威拿出了两坛酒放在桌上,说:“二东,欧阳兄弟,咱们喝点。” 李羽走出了房门,冷冷的说:“要喝你们喝吧,我不想喝。” 陈二东拿来了三个酒碗,将酒碗中都倒满酒,端起酒碗,对着李羽敬酒,“欧阳大侠,今天要不是你,我也被人抓走了,这碗酒,说什么你都要喝呀。” 李羽单手端起酒碗,连碰都不碰,直接将酒碗中的酒饮下,随后放在桌子上,道:“好了。” 陈二东有些尴尬,也赶紧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说:“欧阳大侠真是好酒量。” 此时,一个身穿深蓝色麻布衣服,脸色略黑,梳着麻花辫,约莫十岁的小姑娘走来,将两个深色小竹筐端来,一个里面是些玉米和红薯,一个里面是些黄面窝头。放下之后,小姑娘就走开了,然后又走出来,端了两盘菜,一盘炒豆芽,一盘韭菜鸡蛋。再次走开了,然后又出来,端着一盘凉拌黄花,和一盘绿色的,李羽从未见过的菜。再次回到屋中,端了一锅米汤走来,放在了桌上。 陈二东用汤勺搅了搅米汤,大吼道:“怎么这么稀啊!不知道海威大哥喜欢喝稠一些的汤嘛!” 小女孩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家里,就剩这么点米了。” “米少了,你不会去人家家借啊!你天天都在村里干什么呢?” 李羽见陈二东呵斥这个小姑娘,皱了皱眉,说:“好了!稀饭就不能吃了吗?” 张海威赶忙劝道:“二东!没事,没事!家里没米了你早说嘛。” 陈二东赶忙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妹妹不懂事,二位别见笑。” 李羽边吃边问:“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陈二东说:“她叫陈三妞。您也不用怎么记她的名字,咱们吃饭。” 吃了小一会儿,不见陈三妞来吃饭,李羽问道:“你妹妹怎么不来吃饭?” 陈二东满不在乎的说:“咱们都是男人,女人怎么配上桌吃饭的。” 李羽听后,眉头紧锁,说:“女人怎么了?女人不是人吗?”看到陈二东这副样子,不禁让李羽想起周唯敏不让下人上桌吃饭,还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心中就是十分厌恶。 张海威说道:“欧阳兄弟,每家的规矩不一样,你管得宽了啊。” 李羽继续吃着,又说道:“那你大哥呢?他总不是女人吧,他怎么吃饭?” 陈二东道:“咱们先吃,一会儿剩点残羹剩饭就给他就行了。反正他也吃不出什么好坏来。” 李羽起身道:“那是你哥哥。入则孝,出则悌。如今你父母不在了,那便是长兄如父,哪有我们剩饭给你哥哥吃的道理。” 陈二东也有些恼火了,说:“您还说个没完了,我是敬你今天救我,才特意请您来我这里吃饭的。不是让你来我教我,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李羽不再理会陈二东,盛出一碗饭,端进屋中,就看到陈三妞在给痴痴傻傻的陈大东喂着饭。陈大东看到了李羽,傻笑着,陈三妞扭头看去,见到了李羽,道:“大侠,您怎么来了?” 李羽走近,亲切的说:“我看你没有出来吃饭,就进来看看呢。” 陈三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们吃就行了,不用管我的。”陈三妞用头点了点一个方向,李羽看过去,只见灶台边放着一碗饭,李羽看过去,那更是一碗宛如清水的米汤。 李羽轻叹了一声,问道:“你是在喂你哥哥吃饭?” 陈三妞把头扭回去,继续给木笼之中的陈大东喂着饭,说:“恩。大哥都是我照顾的。” 李羽说道:“那你还真是辛苦呀。” 陈三妞头也没回的说道:“爹娘走得早,二哥出来干活才辛苦了。” 这个小姑娘年岁不大,居然也这么懂事。我为什么要说也,对啊,暮兰姐,小时候也是这样呢,好的自己留着不吃,都给了她娘和她弟弟。李羽感慨着,走到了灶台前,将那碗清汤和自己手中略微有些稠的米汤调换了一下,然后走出了房门。 在房门前问道:“三妞,你那个绿色是什么菜?” 陈三妞回道:“那叫蚂蚁菜,是一种野菜,我在附近挖的。” 李羽说道:“味道挺不错的呢。谢谢你做的饭。”说完便走出了房门。三妞心中却是一暖,从小到大,好像让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从来没有人谢过她。 李羽心情此时平复很多,见张海威还在提点这陈二东什么,李羽坐了回来,将手中的清汤灌了下去,擦了擦嘴角的汤汁,语气坚定的说:“李春林被抓走了,我们得救他!” 这话一出,陈二东立刻说道:“对!得救春林!” 张海威道:“可怎么救啊!” 李羽道:“明天,咱们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春林被关到哪了?” 张海威问道:“然后呢?” 李羽正想说话,陈二东开口道:“当然救他出来!就是劫狱,也得把他救出来!是吧,海威大哥!”陈二东推搡了张海威一下。 张海威点了点头,说道:“是,是。” ------------ 第一卷 七十五章。为救匪友扮茶农,心系百姓父母官 第二天清晨,李羽,张海威还有陈二东三人一起来到了肖林镇打探消息。果不其然,肖林镇的门口就有衙役,拿着一张告示站在一个略高的石台上叫嚷着,一群人正在围观。 李羽说道:“走,我们去看看。”陈二东和张海威点了点头,三人一起走了过去。 那衙役对着下面的人喊着:“各位父老相亲,信阳县新任的知县已经在信阳城县衙到任了。知道咱们这附近有土匪,县令深恶痛疾,夜不能寐啊。昨天,咱们知县手下的姜捕头勇武过人,带着人抓获一名土匪,其余众党皆已逃窜。” 说到这里,下面的老百姓都在欢呼着,议论之声纷纷响起。 “自从有了这伙土匪,我家的人连镇子都不敢出。孩他娘想回娘家都不敢回不去!” “对啊!这伙土匪猖獗了这么久,早就该将他们捉拿归案了。” 一时间,下面的百姓议论纷纷,高台上的衙役继续喊道:“大家放心,现在咱们这新知县已经在各个关口都安排了人监守,大家以后可放心出入。这次咱们的新知县誓要铲除这伙土匪!大家如果有什么消息,都可以去咱们镇子的里正那里汇报,也可以直接去信阳县府衙报告。” “真的假的?莫不是这新知县刚来,故意用假消息来骗我们的吧。”一个不屑的声音传出来,众人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四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缓缓走来,轿子周围还有不少的家丁护着,这声音便是从这轿子之中发出来的。一个家丁恭敬的将轿子的门帘掀开,看到轿子中,除了一个中年男子之外,还有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一同坐在轿子之中。那男子对着轿子里的两个女子淫邪一笑,说:“你们俩,好好等着我。嘿嘿。”两个女人都用着媚惑娇媚的样子对着男子抛着媚眼。而这些百姓见到如此光景,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 男子看着有四十岁的样子,挺个大肚子,一脸猥琐的模样,穿金戴银,两只手的大拇指上都带着深绿色的翡翠扳指,尽显富贵,几个家丁在后面跟着。男子走到高台附近,可这些围观的百姓都不正眼看他,连路都不给他让开。见状,那男子对着自己的家丁指了指,家丁跑到人群之中,推搡着围观的百姓。虽说这些百姓露出不情愿的表情,但还是开出了一条直通高台的一条路,这男子便顺着这条路趾高气昂的走了过去。 衙役道:“你是什么人?” 那男子对着衙役,敷衍的作揖,说道:“我是这肖林镇的茶商,钱不非。” 衙役说道:“那钱员外有何指教呢?” 钱不非抱怨道:“自从一年前,这里闹土匪,我家的生意就一直萎靡不振,以前那个知县也是天天口口声声说剿匪,但是实际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衙役说道:“这次你大可放心,如今我们的新捕头已经抓到了其中一个土匪,用不了多久,就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钱不非质疑道:“真的假的?只怕是这新来的知县放出的假消息吧。好让我们,以为他是个办实事的好官。” 衙役听后,语气也带了些恼怒,说:“你若不信,可随时到信阳县大牢来看。” 钱不非说道:“好!若真是如此,我一定备上厚礼孝敬咱这新知县。”然后带着人就走回轿子里去,里面两个女子笑脸相迎的服侍着钱不非上轿。当地人死死的盯着这轿子离开,然后都气愤的啐了一口。这喊话的衙役十分恼怒的看这人的模样,把手握在刀柄上,准备拔刀去抓这个人,被一旁的老衙役拦了下来,说道:“算了,这人你可惹不起。” 李羽问其中台下一个围观的人,“刚刚那个是什么人?” 这人回道:“这人是我们这里最大的茶商,年年我们的茶都要经由他来卖。” 李羽道:“哦?如果不找他呢?” 这人无奈的说道:“那么,那个人的茶就卖不出去了。” “为什么?” “这钱家有钱有势,我们一般的茶农没有渠道直接把茶送到茶盐司的,只能通过他。唉。” “那他刚刚为什么那么在意土匪的事情呢?” “听说他的货让土匪劫过几次,不得已,就找了些武功高强的人押运,才能继续做他的生意。但是,你也知道,武功高强的人可是要花不少钱的。” 李羽点了点头,衙役宣读完其他的信息之后,人群慢慢就散去了。李羽回到张海威的身边,问道:“那个土财主你有没有印象?” 张海威和陈二东摇摇头。当然,这也是意料之中,如果每个被他们劫掠过的人他们都有印象的话,那他们的记性也太好了。李羽又问道:“刚刚那衙役说,被抓的人就在信阳县大牢。我觉得就是李春林。” 陈二东说道:“那还说什么?咱们回去收拾下,现在就去救他吧。” 张海威说道:“我觉得咱们还是把情况了解清楚,然后再说。” 李羽点点头,说:“海威大哥说得对。那你们有没有劫掠过茶叶之类的东西。” 张海威道:“有啊。不过,我们都不怎么喝那些东西,也没地卖,都在咱们村子后面的地窖里扔着呢。” 李羽思索了一下,说:“我有一计,不知道是否可行。” 张海威说道:“欧阳兄弟只管说。” 李羽道:“咱们把那些茶叶全部送回这钱府。” 张海威说:“换点钱,把春林赎出来吗?” 李羽意味深长的说道:“商人嘛,总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回到村里之后,张海威带着李羽,又召集几个人,一起到村后面的地窖之中,将这五箱箱茶叶抬了出来。帮忙抬茶的刘成走了过来,打开箱子看了看,说:“幸好,封存得还算好,如果受潮了,这茶叶估计就没人要了。” 张海威道:“老刘,你懂茶啊?” 刘成带些气愤的说道:“什么叫我懂茶!我以前就是个茶农!” 张海威挠挠头,笑着说道:“是吗?我记得你不是说你是种地的嘛?” 刘成道:“咋啦?茶不是种在地里头的嘛?” 李羽听到后,对着刘成说道:“刘师傅,那你正好跟我们一起去吧。” 刘成问道:“去哪里?” 李羽说:“肖林镇的钱府。” 刘成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不去!谁爱去谁去!”然后愤愤的走开了,坐在地上歇息。 李羽走过去问道:“怎么了?刘师傅。” 刘成愤怒的说道:“以前,我就是茶农,上一年,那钱不非把价格压得特别低,我不干。结果,我辛苦一年种的茶叶没一个人敢收。我们一家就指着种点茶叶过日子,经他这么一搞,一家人一年白干不说,还因为交不上田租,地被人收走了。我去找钱不非理论,他对此不仅不屑一顾,还看上了我女儿,说只要把我女儿给他当小妾,他就收我们家的茶叶。这我当然不干,就大闹了起来,最后让钱府的人给轰出来了,茶叶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坏掉了。”刘成的话语之中不仅愤怒,还透着惋惜,自己劳动成果就这么付之东流了。 李羽听后,一脸凝重和同情的看着刘成,说道:“好,我知道,那您还是不要去了。”说着李羽将这几箱茶叶装在马车上,打算趁着夜色,伪装成茶农混到钱府。在一切准备妥当,准备出发的时候,刘成对李羽说了一句:“茶农的茶不是直接送到钱府的,在钱府的西边有一个偏门,那是才是收茶的地方。”随后,刘成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羽听后,看这刘成离去的背影,说了一句多谢,便和张海威驾着马车走出了村子。 信阳县的大牢之中,李春林无聊的一个坐在牢房里。此时的他也不知想些什么,也许是自己的父亲,也许是他的海威大哥,也许是他将来的命运。 “吃饭了。”一个狱卒拿着一碗稀饭,一碟咸菜,放在了李春林的牢房里。然后说道:“我说你也别犟了,老老实实交代你的窝点在哪,到时候也算是戴罪立功,还能减你的刑。” 李春林说道:“我是不会出卖我兄弟的。” 狱卒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出来,对着牢房门口的姜鸿说道:“姜捕头,他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 姜鸿轻吐一口气,点了点头。 狱卒说道:“姜捕头,恕我直言,这种人,不用刑,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姜鸿道:“其实我也想用刑,但是知县大人说我们善待这土匪,不能严刑逼供。” 狱卒道:“咱们这知县大人也太仁慈了,对这些刁民,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 姜鸿瞪了他一眼,他狱卒赶忙变得恭敬起来。姜鸿道:“知县大人自有他的安排,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了。” 狱卒连连说是。 姜鸿回到住宅之后,看到书房亮着灯,姜鸿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姜鸿推开书房门,就看见知县仍处理着桌上厚厚的公文。姜鸿上前说道:“叔父,您还在处理办公呢?” 姜知县抬头看了一眼姜鸿,问道:“阿鸿啊,那土匪招了没?” 姜鸿摇摇头。 姜知县说道:“没关系,慢慢来,做事不要急。”然后继续看着桌上的公文。 此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是两个下人端着饭菜,姜知县示意他们把饭菜放在一旁的饭桌子上。放好之后,这两个下人就离开了。姜知县离开书桌,走到饭桌边,说:“阿鸿啊,坐下一起吃吧。” 姜鸿坐了下来,抱怨道:“叔父!您是吕端吕大人的门生,朝廷怎会让你来这地方当知县呢!” 姜知县吃着端着饭碗,笑呵呵的说道:“阿鸿啊!我们要做的是心系百姓,不管在哪里做官,无论官位的大小,都是一样的。就像吃饭,山珍海味是一顿,粗茶淡饭也是一顿,关键是要填饱肚子。那土匪如果能吃饱肚子,他会去做土匪吗?” 姜鸿吃着饭菜,不作应答。姜知县语重心长的说道:“阿鸿,你从小习武,血气方刚,但很多事,不是靠武力就能解决的。” 姜鸿点点头。 ------------ 第一卷 七十六章。钱府侧门卖夏茶,少爷施计会奸商 李羽和张海威驾着马车,路过钱府的大门口。李羽看到钱府门外,的确是有很多守卫把守着,要硬闯不是一件易事,便和张海威一起向着钱府的西侧走去。钱府的西侧有一个很宽的巷子,至少可以容纳三辆马车并排而行。李羽远远就看到,有个男人悠闲的躺在一个躺椅上,躺椅旁边有小桌子,上面摆着茶壶和杯子,身边两个下人拿着蒲扇给他扇着风。李羽和张海威交换了一下眼神,便驾着马车,向着那人的方向驶去。 躺椅上的男子眯着眼睛看了看天,漫不经心的对着身边的人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下人回道:“赵管事,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亥时了。” 赵管事听后,站起身子,伸了一个懒腰,说道:“亥时啊,那行。你们把东西收拾好,盘点一下今天收了多少茶叶,一会儿给我报过来。”说完就准备进入一旁的侧门之中。 李羽和张海威走了过来,说道:“恁好!这儿是不是就是咱收茶叶的地张?” 两个下人说道:“今天已经结束了,你们两个明天再来吧。” 李羽央求道:“通融一下嘛!俺出来一趟怪不容易嘞。” 赵管事不屑的笑了一声,头都没回,可就在即将迈出下一步的时候,听见李羽说道:“要不俺给恁点钱,恁这次就通融一下嘛。” 赵管事一听有钱,立刻来了精神,扭头说道:“你们几个愣着干啥,给人家称茶啊,老爷让咱们在这里干什么的?” 那几个下人无奈,将已经收拾好一半的量具,又取了出来。就在下人去取量具的空档,赵管事走了过来,带些恼火的语气,说:“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没看见都已经收摊了。” 李羽解释道:“俺们离嘞远,早上就出发了,现在才到。真是不好意思。” 赵管事饶有意味的说道:“你们这个时辰过来,可是增加了我的干活时间啊。”说完给了李羽一个眼神。 李羽会意,从腰间拿出来了一个小荷包,递给赵管事,说:“是俺们嘞错。这些钱您拿去喝茶。” 赵管事掂了掂这荷包,大概有个五百文的样子,放到怀里,说:“算你小子识相。看你们面生啊,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李羽说道:“是嘞。俺不是本地了,俺是洛阳嘞。俺哥是本地嘞。”李羽用胳膊推搡了一下张海威。 张海威用本地的口音忙说:“是是是。俺是本地了。” 如今是七月初,天色暗得迟些,赵管事趁着有些灰暗的天色,看了看张海威,说:“你看着也不是个熟脸啊。” 张海威有些窘迫,李羽忙说:“这不是到收夏茶的时候了嘛,以前都是俺叔俺婶来送茶的,最近俺婶身体不好,俺叔搁家照顾俺婶嘞。俺叔说,这茶叶得早送,送晚了,都不值钱了。所以,就让俺俩来送茶叶了。”张海威听后,憨笑着点了点头。 赵管事听后,也不再多问。那两个下人将量具摆好之后,示意李羽和张海威去称茶。赵管事对着两人指了指量具,示意让李羽两人去那里称茶,然后哼着小曲,扭身就准备走。李羽拉住了赵管事的胳膊,对着张海威说道:“哥!你先去称茶,俺有事跟这大爷说。”张海威虽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照李羽说的,走到那边搬起马车上的茶箱,称起了马车上的茶叶。 李羽将着赵管事拉到一边,说:“大爷,贵姓啊?” 赵管事看着李羽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我姓赵。” 李羽道:“赵大爷,俺听说在咱这一片,钱老爷最有能耐,见多识广。” 赵管事回应道:“是啊,怎么啦?” 李羽左右张望了一下,从怀里拿出来了一个小袋子,然后拿出来了一块玉佩,这玉佩是李羽在镇子上买的。吟龙山庄现如今是江湖上最大的商会,虽然李羽不参与商会之事,但说到这玉,还是见过不少的。李羽便在镇上一个地摊上,挑了半天才挑出一块,看着挺像一块好玉的玉佩。说来也巧,这赵管事是个半桶水,说他不懂玉,他懂点,说他懂吧,有时候还真分不出好坏来。猛一看,李羽手中着块玉成色不错,说道:“这玉不错啊。你从哪弄来的?” 李羽在赵管事耳边窃窃私语:“赵大爷,您知道俺是洛阳了吧。” 赵管事恩了一声。 李羽继续说道:“俺洛阳那边有个邙山,俺家就在那一片嘞。小时候俺出来玩,看见有一伙人从邙山那边出来,他们手里拿了好几袋东西,匆匆忙忙的跑了。” 赵管事一听就知道,那八成是一伙盗墓贼,问道:“那你这玉?” 李羽说道:“他们走嘞可快,这东西就是从他们手里掉出来的。后来,我见他们走远,就捡起来了。回到家,问俺爹娘,俺爹娘也不懂这,俺就随身带着,想着找个能人给俺看看。” 赵管事一听,说道:“这东西不值钱,你卖给我吧。我给你十两银子。” 李羽说道:“老爷,俺没读过啥书,你可别哄俺。俺觉得这东西肯定不止十两!” 赵管事见这人不好骗,摆出一个脸色,说道:“那给你五十两!再多也没有了。” 就在两人讨价还价之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说道:“赵管事,茶称好了,五箱总共一百斤。” 赵管事被这下人突然打断,气不打一处来,说道:“称好了就拿单子按手印,怎么?你是第一天收茶啊!” 下人被吓得有些胆怯,唯唯诺诺的说:“那这。。一斤按。。按。多少。。收?” 赵管事对着李羽说道:“这样,我给你五十两。你们这茶,别人收都是二十文一斤,你们一斤我给你们算二十五文怎么样?” 李羽摇摇头,说道:“这茶是俺叔俺婶嘞,你贵点收,跟俺也没啥关系啊。” 赵管事听后,对着那下人说道:“二十文一斤,赶紧拿单子去。”那下人听后,赶紧走开了。赵管事语气仍带些恼怒,对李羽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李羽说道:“你看这样中不中?你带俺见见钱老爷,看看他能出多少。” 赵管事一听,说道:“哼!你不也打听打听,我们家老爷是谁都能见的?” 李羽恭维的说道:“赵大爷!俺看你就是地位高嘞人,你肯定有法。你带俺见见钱老爷,让他看看俺这玉,如果他给的钱多,”李羽露出一个,要做艰难决定的表情,狠了狠心,说:“钱老爷如果给了钱多,俺给你一半,中不中!不中就算了!” 赵管事一听,盘算了一下,反正就是带个人去见钱老爷,不管是自己收了这玉,还是到时候这人分自己一半都不亏,说:“行,我带你去见老爷。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赵管事在这儿也算的上是一号人物。到时候老爷赏了你的钱,你敢自己拿钱跑了,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赵管事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 张海威拿着二两银子走了过来,嘴里嘟囔着:“哼!一百斤茶叶才卖了二两银子!”李羽拉着张海威,对赵管事说道:“那您带俺俩去见见钱老爷吧。” 赵管事说:“你去就行,你哥让他在外面等就行了。” 张海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脸疑惑的看着李羽。李羽摆出一个有些害怕的表情,说:“俺初来乍到的,让俺一个人进去,怪害怕嘞。你让俺哥跟俺一起,俺还能轻松些。再说了,恁这么大的地张,还怕俺俩小老百姓不成。” 赵管事一听,也懒得再争辩什么,说:“行行行。你跟着一起进去吧,给你们说,到里面别乱说话。”李羽和张海威点点头,便跟着赵管事进了这钱府之中。 赵管事带着李羽和张海威向着钱老爷的房间走去,李羽一路上观察着,钱府之中,有不少护卫在这钱府里守着,看样子也都不是泛泛之辈。赵管事将两人带到一个房间的门前,紧锁的房门里传出来男女喝酒取乐的声音,赵管事敲了敲房门。 这房间之中,摆着一大桌丰盛的酒菜,钱不非正赤裸着上身,跟身边的两个妖艳女子喝酒取乐,听到了敲门声,扯着嗓门说道:“谁啊?” 赵管事毕恭毕敬的说道:“老爷,是我。” “你来干什么?老子正忙呢!茶叶的事你明天给我报也行!” “老爷,有人来鉴宝。” “鉴宝?” “是的,有个茶农手里有一块好玉,想让您品鉴一下。” 一说茶农手里有好玉,钱不非还挺好奇,对着身边的女子说道:“小桃,把我衣服拿过来。”对着门外说道:“行!让我看看是什么宝贝。”钱不非,穿上衣服之后,让另一个女子去开门。李羽和张海威走进了房屋之中,见钱不非一脸期待的坐在饭桌的后面,身边还坐着一个女子。张海威看着开门的艳丽女子,以及满桌的山珍海味,眼里流露出羡慕之色。而李羽却是正眼都没有看一眼桌上的饭菜,抱拳对着钱不非说道:“钱老爷,您好。我这里有一块玉,请您鉴赏一下。”然后双手捧着一块玉,一点一点向着钱不非走去。就在李羽即将走到钱不非面前的时候,李羽突然将手中的玉扔掉,立即一记手刀,将钱不非身边的女子打昏。然后一只手按在钱不非的肩膀上,用凌厉的语气说道:“钱老爷,我这里有一桩生意,想跟您谈一谈!” ------------ 第一卷 七十七章。少爷佯装施布局,回身未料异心人 “来人啊!老爷被人劫持了!赶紧来人啊!”赵管事慌乱的大叫了起来。一时之间,涌来了好多守卫,将这房间团团围住,张海威本来是站在门口,见这阵势,赶紧跑到李羽的身边。不一会儿,一群人冲进了房间,将李羽围了起来。 只见这些人手中都带着利刃,双眼死死的盯着李羽和张海威。这些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仅仅从他们的眼神,就能感受到强烈的杀意,吓得张海威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双腿微微打战,他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虽然他是个土匪,但都是在广阔的野外与人交手,一来可以仗着人多优势,二来,就算真打不过,大不了自己还能跑,可如今被这些人团团围住,就是插翅也难飞。 钱不非见这情况,得意的说道:“你们俩可看好了,这是在我的府邸!这些人都是我的人。你们最好赶紧把我放了,我还能给你们留一个全尸。”说着,钱不非就打算站起来,可是,任凭他如何的用力,都无法站起身子。心中有些疑惑,这按我的人看着也不魁梧,怎的我就站不起来呢? 李羽看着对峙的这些人,脸色变现得很是轻松,但其实,面对这么多人,他心中也在打鼓。腰间的一丝感应点醒了他,于是,便用另一只手,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架在钱不非的脖子上,对着钱不非说道:“让他们都出去,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钱不非说道:“你敢杀我,那你们今天也出不去。” 李羽邪魅的笑着,说道:“我们本来就是亡命徒,你觉得我们怕死吗?”然后抖了抖身子,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露出了自己的肌肤。 看着李羽裸露的上半身,对面的那些人都露出诧异的表情。打量着这个只有约莫十六七岁,脸上仍带着三分稚气的少年,他虽然个子不太高,身材也没那么敦实,浑身上下只有一些微微显露的肌肉,但从胸膛到后背竟有那么多的伤口,甚是骇人,不由的对这个人充满了忌惮。俗话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些人也是看家护院讨口饭吃,如果这人真的不要命,把这钱老爷杀了,这些人不仅得不到好处,还会丢了饭碗,被赶出钱府。大家相互看了看,心中都清楚,不能硬逼。一人带头说道:“这位兄弟,咱们有话好好说。如果你缺银子,钱老爷有的是钱,借于你一些便是,大可不必如此。” 李羽说道:“你们都出去,我此番来,是跟钱老爷谈生意的。”见对面的人不为所动,李羽见状,用匕首在桌上轻轻一划,这桌的一角就被平整的切开了,说道:“我这匕首削铁如泥,取这钱老爷的命,不费吹灰之力。” 见这人手中的匕首如此锋利,钱不非惊慌了起来,大声嚷道:“你们没听到吗?赶紧滚出去!”但对面的人仍然满脸质疑的看着李羽,他们不明白李羽到底要做什么,更害怕李羽对钱老爷做出什么事情。 李羽说道:“放心,生意谈妥了,我不会伤害这钱老爷的性命的。” 这话说的很有意思,生意谈妥了不会伤害钱不非,那如果谈不妥呢?!当然,这些人眼下不敢乱猜,说道:“我们出去便是,不过我们也奉劝兄弟一句,做事不要太绝,如若不然,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丢下这一句狠话,这些人都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见这些人走了,张海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刚的场面,他被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这些人走后,才摸着凳子坐了下来。李羽收起了匕首,坐到了钱不非的旁边,钱不非扭头,才看着李羽浑身是伤的身体,更加害怕,说道:“你。。你有什么事啊?” 李羽用饭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一口喝尽,一只胳膊搭在钱不非的脖子上,说道:“钱老爷,咱们来谈一桩生意怎么样?” “什么生意?” “钱老爷是做茶叶生意的,是不是被土匪劫过?” “是又怎样?”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就再也没人去劫你的货。” 钱不非转了转眼珠,想了想,说道:“你怎么能保证以后在没人劫我的货呢?” “哼哼,因为我们就是那伙土匪。” “那你,想让我答应你们什么?” 李羽笑着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昨天,我有个兄弟被衙门抓了,想让你,带我们去衙门一趟。然后,让官府的人把他带出来。” “带你们进去还行,可让我怎么能他们把人带出来呢?那可是县衙,他们会让我把犯人带走吗?” “我不是让你把人带出县衙,就让衙门的人把人带到你的面前就行。” 钱不非有些为难,道:“我哪有本事让他们,把犯人带到我面前呢?” 李羽说道:“就用你今天晌午,跟那衙役说话的气势就行啊。” 钱不非一听,冷汗直流,心道,这些人原来早就盯上自己了,说:“我试试吧。” 李羽道:“多谢钱老爷了。那就明日清晨,钱老爷去带我二人去信阳县的县衙。”随后,李羽又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钱不非小心翼翼的问道:“就这了?没别的事了?” 李羽摇摇头,说道:“没有了。” 钱不非见状,吐了一口气,说道:“就这点事,好说好说。那你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李羽邪魅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着钱不非的嘴,扔进去了一颗药丸,托着他的下巴一顶,钱不非把药丸吞了下去,说道:“为了防止钱老爷你反悔,我先给你吃了一颗毒药,等这事成了,我会给你解药的。” 钱不非惊鄂的看着李羽,心中虽然充满了愤恨,但还是笑着说:“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办妥。” 李羽说道:“好!那明日清晨,我们会再来拜访的。”李羽起身,将外衣穿好,对张海威使了一个眼色,示意离开,两人一同走出了房门。房门外的人都在守着,见到李羽出来,纷纷围了上来,看了看李羽,又看了看屋里安然无恙的钱不非,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这时,有几个人走到了李羽和张海威的面前,伸手拦住了李羽的去路,说道:“就这样让你们离开,不大合适吧。” 李羽扭头看了一眼钱不非,说道:“钱老爷,您不想要解药了?”钱不非摆了摆手,示意放李羽和张海威离开。拦路之人只得让开,看着李羽和张海威走出了钱府。待两人走远了以后,李羽双手拍着胸口,嘴里碎碎的说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张海威见状,走过去问道:“欧阳兄弟,你整的这出,到底什么意思啊?” 李羽说道:“明天,你多备点辣椒粉,等衙门的人把李春林带出来,你就洒辣椒粉,咱们带着春林,立刻就跑。” 张海威不敢相信李羽说的话,颤颤巍巍的问道:“你是想去县衙劫人啊?” 李羽轻叹一声,说:“现在只能这样了,明天你不用管我,带着李春林就走。我答应了李老汉,要把春林带回去,我就不能食言。” 张海威说:“那你怎么办?” 李羽说道:“你不用管我,我被抓了就被抓了,保不准,我身上其实已经有了官司了。”李羽还没忘记痛打吴知仁的事,如今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张海威看着李羽大义凛然的样子,十分敬佩的说道:“欧阳兄弟你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对了,你喂给那钱老爷的药丸又是什么?” 李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药丸,什么都不是,随便找了个糖豆捏的。咱们不留点把柄,我们俩怎么离开钱府?而且,万一我们走后,他又变卦了怎么办?” 张海威更加钦佩,说道:“欧阳兄弟有勇有谋,我真是佩服啊。” 李羽道:“好了,别佩服了,我们赶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可能有场硬仗要打。” 张海威捂着肚子,面露难色,说道:“欧阳兄弟,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先往前走着,我去方便一下,随后就来。” 李羽说道:“咱们晚上都没吃饭,你也拉的出来啊!” 张海威笑着说道:“估计是中午吃多了,加上刚刚吓的,给你说,刚刚我都快尿出来了!” 李羽道:“行了行了。那我先往前面走,你赶紧啊。”张海威捂着肚子就离开了,李羽远远的又提醒了一句,“小心,别被让人发现了,抓回去了。” 张海威远远的回道:“放心!”张海威见李羽走后,站起身来望了望,确定李羽离开了,然后再次回到了钱府。那赵管事自然是认得张海威的,没好气的说道:“你回来干什么?” 张海威恭敬的对着赵管事做了一个礼,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对钱老爷说。”然后讲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赵管事说了一遍。 赵管事听后,饶有兴致的看着张海威,说道:“那你这是?” 张海威用无辜带些抱怨的口吻说道:“不瞒您说,我干这个,都是刚刚那小子逼的,我早就想弃暗投明了,奈何我打不过他。今天见到了钱老爷,更加决定了我要离开的决心,所以我趁他不备,溜了回来,告诉钱老爷实情。” 这赵管事本来因为这事,就被钱不非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还罚了他一年的工钱,心中正不舒坦呢,如今这张海威回来告知真相,正好可以戴罪立功。便立刻带着他见了钱老爷,将实情给钱不非全部说明。 钱不非听后大怒,对着张海威说道:“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给我说,你们的据点在哪,现在就带人把他抓回来!我要将他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 张海威说道:“小人有一计。”然后凑到钱不非的耳边,小声的说了起来。 钱不非一听,喜笑颜开,说道:“好计!就按你说的办。” ------------ 第一卷 七十八章。少爷交代身后事,茶霸乡绅访县衙 张海威在钱府没多逗留,计划完之后,就立刻出了钱府,回到村子里。张海威回到茅屋里之后,看见李羽闭着双眼,盘腿而坐,问道:“欧阳兄弟,你在干嘛呢?” 李羽没有睁开眼睛,淡淡的说道:“你回来了。把桌上的饭吃了吧。” 张海威见到桌上放着两个海碗,一碗已经被人吃干净了,另一碗则是满满的一大碗米饭,米饭上面铺着一些小菜和豆干,甚是简单。张海威疑惑道:“这是谁做的饭?” 李羽回道:“是李老汉送的。我回村之后,去见了李老汉,对他说明天就会把李春林带回来。他千恩万谢的,走的时候,他便送了我这两碗饭菜。” 这张海威看着桌上的饭菜,又想到了今天在钱府看到了饭菜,心中顿时对桌上的饭菜露出了一丝嫌弃之色。此时,李羽正在闭目打坐,修炼内功,并没有看到张海威的表情,说道:“今晚,咱们多吃点,明天无论如何要把李春林救回来。” 张海威坐到了桌前,端起桌上那碗饭,象征性的吃了两口。李羽此时缓缓睁开眼睛,郑重的对张海威说道:“明天,我会尽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和李春林,得空就赶紧走,不用管我。”此时的李羽还不知道,张海威早已投靠了钱不非。 张海威仍装得一副担心的表情说道:“欧阳兄弟,那怎么行?要走一起走啊。” 李羽说道:“好了,我虽然涉世不深,也懂得一诺千金的道理。是我答应了李老汉,我就得去完成。而且,人家一大把年纪的,就这么一个儿子。” 张海威问道:“那你的家人呢?” 李羽苦笑了一声,说:“我还有一个哥哥,他事事比我强。我想,我就是死了,我父亲最多就是哭几声吧。反正,他也不在乎我这个儿子了。”说着,李羽便回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 张海威没有再问下去,而碗中的饭菜也只是随便了吃了几口就放了下去。李羽一看还有大半碗,问道:“海威大哥,你怎么吃这么少?” 张海威一脸愁容的说:“哎呀,吃不下啊。没心情呀。” 李羽说道:“你别那么大的压力,明天我会全力挡住他们。还有一件事情。”李羽拿出了匕首和龙啸九天的秘籍,说道:“我看你是可信之人,如果我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帮我把这两件东西送到洛阳的吟龙山庄。” 张海威看着李羽递来的东西,脸上流露出来不可抑制的喜悦,尤其是那本秘籍,但立刻又收敛了起来,郑重的说道:“欧阳兄弟你放心,如果你发生什么事情,这东西,我肯定帮你送到。” 李羽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好了,今天咱们早点休息,明天按计划行事。” 第二天清晨,李羽和张海威来到了钱府门口。门口放着一顶豪气的轿子,钱不非带着好几个人走来了出来,见到李羽立刻抱拳说道:“您好,咱们出发吧。” 李羽斜眼看了一眼钱不非,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些人,这些人都是好手,而且还都带着兵刃。李羽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对着钱不非,问道:“你带这么多人干什么?” 钱不非笑笑说:“您看啊,我平日里出门,都是带这么多人,如果今天出门,唯独带你们两个人,反而会惹人怀疑吧。” 李羽听后,觉得钱不非说的有理,说道:“行,我们俩正好混进你们的人之中,到了衙门,你按我昨天说的做就行。” 钱不非讨好着说道:“那我的解药?” 李羽淡淡的说:“放心,到时候会给你的。” 钱不非说道:“好!那咱们出发吧。”说着钱不非坐上了轿子,赵管事走在轿子一旁,摆手示意,这支队伍浩浩荡荡的就向着信阳府衙出发了。信阳县离这肖林镇大约有三十里地,从清晨出发,到了正午时分差不多就到了。 华丽的轿子在信阳府衙门前落下,钱不非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站在府衙门口的楼梯之下。毕竟这里是官府县衙,钱不非也不敢太过放肆。赵管事很有眼力的走到县衙的门口,对着门外的守卫说道:“劳烦通传,肖林镇的钱员外特来拜访新知县。” 说来也巧,今日在县衙门口守门的衙役,正是昨日在肖林镇宣布信息的那个衙役,这衙役姓丁,是新招来的,性子较为耿直,昨天一事之后,特意去查了这钱不非的一些事情,知晓这人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丁衙役,看了看赵管家,又看了看下了轿子旁边的钱员外,阴阳怪气的说道:“哦~我道是谁呢?钱员外啊!钱员外果然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昨天刚说要拜访我们新知县,今天立刻就来了,还这么大的阵势,做给谁看呢?也不知道平时钱员外做生意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守信用?” 赵管事一听这衙役话里有话,没好气的说:“我们老爷可不是一个衙役的能议论的,你赶紧去通报你们知县,前来迎接。” 丁衙役没好气的回道:“你们这钱员外是什么大人物吗?还得我们知县亲自来迎接他?” 赵管事恼怒道:“哼!你叫什么名字?一会儿我得好好问问你们知县,这就是你们县衙的待客之道吗?” 其他衙役都像看热闹似的,看着这丁衙役和赵管事争吵,没有任何人去阻止。就在此时,一个年老一些的衙役走了过来,看到丁衙役和赵管事起了争执,急忙走了过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赵管事见来人年长一些,问道:“你是这里管事的?” 年长的衙役恭敬的说道:“管事的说不上,只是年纪大些,让我做个领班的师父。” 赵管事说:“肖林镇的钱员外到此来拜访咱们信阳县的知县,这衙役百般阻挠,不去通报,我问问你,这就是你们县衙的待客之道吗?” 年长的衙役一听,脸上立刻变得严厉了起来,对着丁衙役说道:“小丁!你凭什么阻拦着不去通报?” 丁衙役急切的说道:“师父,这人他。。。” “住嘴!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赶紧去内衙通报。” “可是,师父!”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回家种田去!” 丁衙役无奈,只得板着脸,走进内衙通报此事。年老的衙役对着赵管事作揖道歉:“不好意思啊!这衙役是新招来的人,不懂事,您别见怪。” 赵管事见此人恭敬样子,笑着说:“这才对嘛。” 丁衙役愤愤的走进内衙,重重的敲着知县的房们,喊道:“姜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姜鸿和姜知县正在在屋中谈话,听到了重重的敲门声,姜鸿气恼,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一脸恼怒的喝道:“怎么?天塌了?不会好好敲门?” 丁衙役也是一脸不服气,说道:“这不是有重要的事要汇报嘛!” 姜鸿道:“注意你态度,你一个小小的衙役,敢这么跟我说话。” 丁衙役道:“你捕头了不起啊,不过是靠着姜知县走后门来的!” 姜鸿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虽说这事不假,姜鸿的确是因为姜知县的原因才直接到此任命捕头的,但他一直想证明自己,所以对当时剿匪的事情颇为上心。现在,经这丁衙役一说,满脸红怒,伸出手就准备对他动手。 “好了!你们俩都给我住嘴!”屋内的姜知县发出了一声严厉的断喝。然后对着丁衙役问道:“你来汇报什么事情?” 丁衙役说:“门外有个钱员外,说是来拜访您的。” “钱员外?肖林镇的钱员外?”姜知县问道。 丁衙役回道:“是他。” 姜知县微微一笑,说:“正准备抽空去找他呢?阿鸿啊,你去县衙门口迎接这钱员外。” 姜鸿一听,有些不愿意,说道:“叔,知县大人,凭什么我去迎接他?”这“叔父”二字还没喊完,就赶紧改口“知县大人。” 姜知县说道:“难不成让我一个知县,亲自去迎接他啊?他一个地方乡绅,我让衙门捕头去迎接他,已经是给他面子了。去吧去吧。” 姜鸿虽不情愿,但还是领命走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给这丁衙役甩出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姜鸿走后,姜知县走到丁衙役身旁,一脸慈祥的说道:“你是受什么委屈了?脾气这么大。” 丁衙役说:“这钱员外,我昨日去肖林镇传消息的时候,他就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回来后,我查了查他的记录,全是点横行霸道的事迹,没见他干过什么好事。这种人,我见了就来气,可领班的张师父,竟然那么毕恭毕敬的。” 姜知县拍了拍丁衙役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我现在正准备收拾他呢?” 丁衙役一脸狐疑的问道:“真的?” 姜知县说道:“那当然。这种人早就应该收拾了,但是没有什么致命的证据。你叫什么名字?” 丁衙役抱拳作揖,恭敬的说道:“我姓丁,在家里排老五,取名叫丁小五。” 姜知县点点头,问道:“小五啊,你是不是看不惯姜捕头啊?” 丁衙役有些不好意思,说:“也不是。只是刚刚有些生气。” 姜知县笑道:“你别对姜捕头有什么意见?虽然咱们衙门的人都知道他是我的侄子,但是,如果说你的能力比他好,我就让你当捕头。” 丁衙役一听,自信满满的说:“好!” 姜知县又说道:“但如果你能力不如他,那就老老实实的听话。” 丁衙役点点头,姜知县带些严肃的表情说道:“还有啊,做事不要急躁。嫉恶如仇是好事,但自乱阵脚会酿成大错的,以后不要再如此了。对手咱们还没有打败呢,咱们自己先内讧起来了。” 丁衙役有些羞愧,说道:“知县大人,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如此了。” 姜知县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说道:“好了,就让咱们会一会这个钱员外吧。”说完,就走出了房门,向着前厅走去。 ------------ 第一卷 七十九章。茶霸意结新知县,捕头受命押劫匪 姜鸿走到县衙门口,彬彬有礼的迎接着钱不非,说道:“钱员外远道而来,信阳县捕头姜鸿,奉知县大人之命特来相迎。”这钱不非在这信阳县可是一个知名人物,他的斑斑劣迹,姜鸿自然是知道的,心中对此人也没什么好感。 钱不非此时走上了县衙的台阶,笑着脸客套道:“不敢不敢,钱某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怎得咱这县衙的捕头大人,特来相迎呢。”钱不非深知民不和官斗的理,自然也懂得见人下菜。小衙役他可以不放眼里,但这县衙的捕头可是有正式编制的人,他不敢过于造次。 姜鸿道:“不知钱员外您到此有何贵干啊?” 钱不非道:“昨日听闻咱们县衙之人通传,说咱们新来的知县大人要来咱们这里平匪,而且现在已经抓到了一名匪人,今日便特来拜访咱们这位知县大人的。”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只抓住了一个劫匪,钱员外就特来拜访吗?” “那是自然。为我们老百姓做好事的好官,我钱某一定要好好的拜见一番才行。” 姜鸿说道:“好,知县大人在内堂等着钱员外呢。请随我来。”看了看钱不非的随从,乌压压的一片,姜鸿皱了皱眉,虽然听说过钱不非生活奢靡,但是一见这豪华的轿子和众多的随从,也的确是让姜鸿微微一惊。姜鸿说道:“钱员外,您这些随从就不要都带进县衙了。县衙小,估计是容不下这么多人。” 钱不非笑道:“姜捕头说的是,那钱某挑几个下人跟随我一同进去应无妨吧。” 姜鸿道:“这倒无妨。” 钱不非指了几个人,其中也包括李羽和张海威。李羽和张海威自然是认得这姜鸿,便混在人群之中,默默地低着头,不让自己过于显眼,慢慢的向着县衙之中走去。就在张海威和李羽并排走进大门的时候,姜鸿大叫一声,“停下!” 这一声,吓得李羽和张海威两人一个激灵,屏住呼吸,不敢再往前走,但也不敢回头看。李羽心道:“难道他认出我们了,可是我们当时明明都是蒙着面罩的。”李羽握紧拳头,调动周身一切的感官,感受着周围的动向,以备随时出手。 姜鸿的声音再次响起:“钱员外,这里是县衙。不是您出来游玩的府邸,带这些人进去就行了。再多,可就不合适了。”李羽听到姜鸿的这话,吐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稳稳落地。 钱不非指了指人群之中的两名素衣男子,说道:“姜捕头说的是。但是这两个人请务必跟着一起,他们带着我送给咱们知县大人的礼物呢。” 姜鸿道:“好,就让你再进二人。其他人只得在县衙门口待命,不得随意进入县衙。” 钱员外抱拳说道:“多谢姜捕头。” 钱不非一行人在姜鸿的带领下,走进了县衙的内堂,姜知县则是在内堂之中喝着茶。钱不非一马当先,满脸笑容的边走边抱拳,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咱们信阳县的知县大人了吧。” 姜知县起身,回礼道:“正是,我便是这信阳县的新任知县,姜展重。那你,便是肖林镇的钱员外了吧。” 钱不非道:“姜知县莫非认识草民。” 姜知县笑道:“怎得不认识呢?刚到咱们这信阳县,钱员外的名字就让咱这信阳县的百姓口口相传呢。” 钱不非惊讶道:“哦?我这么大的名气吗?别人都说我什么了?” 姜知县说道:“什么乐善好施啊,仗义疏财啊,义薄云天啊。” 姜知县这话把钱不非说得一愣一愣的,他本以为自己那些仗势欺人的劣迹致使百姓积怨颇多的事,会被知县知道,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该如何解释。但这姜知县却说的都是些夸赞之词,摆手谦虚道:“不敢不敢,钱某只是一介草民,怎会得百姓如此夸耀呢?” 姜知县继续说道:“钱员外真是谦虚啊。你的举举善行,百姓们可都是记着呢。将来,他们一定会报答你的。” 钱不非头上已经冒出了些许细汗,赶忙说道:“作为大宋的百姓,为百姓谋福是应该的,何求报答,何求报答。” 姜知县说道:“钱员外请坐,不知钱员外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说着姜知县坐回内堂之上的太师椅上。 钱不非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说道:“我听闻姜知县刚到咱们信阳县,就抓住了经常在我们这里劫掠的土匪。想不到知县大人,您竟然如此的神武啊。” 姜知县呵呵一笑,说道:“哪里哪里。都是我的这个侄子,他自小习武,学得一身好本领。就在咱们信阳县的一个要道中,抓获了一名劫匪。”姜知县指了指一旁的姜鸿。 钱不非满是敬佩的说道:“姜知县足智多谋,姜捕头勇武过人,想来,咱们信阳县一定会在您二位的带领下,越来越好的。” 姜知县喝了一口茶,说道:“钱员外,莫不是专程来奉承我了吧。” 钱不非说道:“草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不过,此番前来,却是给知县大人带来了两份礼物。”对着那素衣二人挥了挥手,道:“拿上来。”其中一人双手端着一个红木所制的精致盒子,呈到了姜知县的面前。 姜知县有些诧异,道:“这是?” 钱不非道:“大人,您打开便知。” 姜知县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账本。钱不非说道:“大人,您也知道,草民是个生意人。这第一个礼物就是这个账本,这账本是草民茶叶生意的所有账目,其中包括茶叶的数量,茶叶的价格,入货价和出货价,以及收茶的日期,年年交的商税,都清清楚楚的写在上面。我也没什么大的能耐,那就,有钱出钱嘛。都是为了咱大宋,国家兴旺昌盛,我这生意才好做嘛。” 姜知县拿起账本,随意翻弄了几页,上面正如钱不非所说的,清清楚楚的记录着各项收支,按规定的税率交税,没有一丁点的问题,但姜知县心中明白,这钱不非,绝对是有别的意思。果不其然,就在姜知县准备将账本放回盒子里的时候,看到盒子还有一根小红绳,这盒子有个夹层,姜知县不动声色的打开夹层,就看到了稀稀点点的翠绿光泽,姜知县装模作样的将账本放回盒子里,接过盒子放到了桌上,笑着说道:“世人都知道咱们这信阳县的毛尖,名满天下,而在咱们这信阳县,钱员外的茶叶生意更是家喻户晓,为咱们信阳县的经济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啊。怪不得咱们信阳县的百姓对你是口口相传呢。” 钱不非说道:“大人过奖了,这都是草民该做的。” 姜知县点点头,说道:“钱员外不是说两件礼物吗?那另一件呢?” 钱不非说道:“这另一件礼物嘛?那就先劳烦大人一件事。” 姜知县道:“什么事?” 钱不非说道:“前两日咱们县衙,不是抓了一个劫匪嘛?把他带上来,我就将这第二件礼物送上。”李羽对钱不非和知县的谈话,没有丝毫的兴趣,但听着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心到:这钱不非终于想起老子的事了。 姜知县有些疑惑,道:“钱员外这是何意啊?” 此时,丁衙役跑了出来,愤愤的说道:“大人!他是怀疑您根本就没有抓到劫匪,故意拿假消息来邀功的!”丁衙役一直都在这附近听着知县和钱不非的谈话,听到此处,想起昨天钱不非说的话,情不自禁的就走了出来。 众人纷纷看向这丁衙役,钱不非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大人不要听这人胡言乱语!” 丁衙役说道:“昨天你就是这样说的!怎么,不敢认了?” 钱不非不认账的说道:“我说的?谁听见了?” 丁衙役看了看钱不非周围,他这次带的人里,并没有昨天和钱不非同行的人。不过,丁衙役不明白,就算有,那些人也不会指认钱不非的。丁衙役说道:“当时围观的百姓都听到了。” 钱不非嚣张的说道:“好啊!那你现在就把他们叫来啊!” 丁衙役见钱不非死不认账,左右相望,看到了那边的领班张师傅,跑去拉着张师傅,走了过来,说道:“张师傅,是不是就是这人,昨天在我们通告的时候,怀疑咱们知县大人放假消息哄骗百姓!” 张师傅看了看钱不非,思索了一会儿,低头说道:“我也记不大清楚了。” 丁衙役摇晃着张师傅的双肩,吼道:“张师傅!你可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啊!” 钱不非说道:“你这衙役竟如此无礼,平白污人清白!知县大人,这种人留在你们县衙之中,只会坏我朝的律法公正。还请您严办!” 姜知县看着丁衙役,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小丁,你先下去吧。” “可是!”小丁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姜知县严厉的眼神,只得和张师傅默默地离开了。 姜知县道:“钱员外,你见笑了。” 钱不非道:“知县大人,您一看就是有能耐的人,我怎么会怀疑您呢?不过,我的确是从一些百姓口中听到了一些。。对大人不利的消息。但是,大人您放心,草民是一定相信大人的。” 姜知县眯着眼看着钱不非,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是吗?” 钱不非说道:“大人一定要相信草民啊。至于为什么要让您把那人带上,我也说一下缘由。我是个生意人,到处奔波,送货运货,那是常有的事。我以前就被那伙土匪劫掠过,对他们有一些印象,我就想让您带那人过来,我帮您确认一下,是不是那伙人。万一还有另一伙匪徒呢?” 姜知县想了想,说道:“这就是你给我第二个礼物?” 钱不非说道:“算是吧。” 姜知县道:“好!阿鸿,你现在就将那个匪徒押过来,让钱老爷辨认一下。”姜鸿领命离开。 看到姜鸿离开后,李羽拉了拉张海威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一会儿人带来,咱们就动手。张海威点头。 ------------ 第一卷 八十章。县衙内堂起匪祸,少爷竭力守诺言 这不一会儿的功夫,姜鸿就把李春林带了上来。李春林的双手用绳子捆住,左右各有一个衙役,三人并排沿着内堂前的大路,一点一点的向着内堂走来。李羽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春林,但是李春林一直低着头,却没有注意到李羽。就在李春林即将走进内堂的时候,李羽一下子跳了出来,站在李春林的旁边,然后对着那两个衙役,一人一掌,将那两个衙役打翻在地。 姜鸿走在最前面,李羽的突然出现让他猝不及防,看着两个衙役被打倒后,急忙转身,便和李羽交起手来。姜鸿高李羽大半个脑袋,身形上也比李羽粗壮一圈,双拳如锤,双腿似鞭,手脚并用,向李羽急攻着。李羽身材虽不及姜鸿,但基本功和身法都是赵束所教,拳掌也是李震天亲传。至少在欧阳兰去世之前,李羽也曾用心的跟着自己父亲李震天学了不少的拳脚功夫。面对姜鸿强烈的攻势,李羽见招拆招,并且不时的凭借身法躲避着姜鸿的拳脚,对姜鸿发起反击,片刻之间,两人已是交换数招,不分上下。 就在此时,张海威跳了出来,穿插在李羽和姜鸿的中间,便与这姜鸿交起手来,李羽有些感激的看着张海威,捡起一个倒地衙役的腰刀,跑到李春林的身旁,一下子就将李春林手上的绳子砍断。对于这片刻之间的突发情况,李春林甚至都没回过神来。李羽将李春林手上的绳子砍断之后,他仔细辨认才认出了李羽和张海威,高兴道:“海威大哥,欧阳大侠,你们来救我了!” 李羽此时无暇和李春林叙旧,急忙问道:“你现在怎么样?还能跑吗?” 李春林得意的说:“还行!一点事都没有!” 此时衙役都向着内堂赶来,几个衙役护在姜知县的身旁,保护姜知县的安全。姜知县看着院里的争斗,姜鸿是自己的侄子,自然是担心颇多,此时,又是以一对三,紧张的对着衙役说道:“我没事!你们几个赶紧去帮姜捕头!剩下几个人去将无关的人员疏散开!” 钱不非对着姜知县说道:“知县大人,这就是我给您的第二个礼物,土匪的首领!”说着,指了指李春林旁边的李羽,说道:“那个少年就是这土匪的首领,抓到他,这伙土匪自然就会瓦解的。” 姜知县恼怒的看着钱不非,说道:“钱员外,你早就知道他是土匪首领,还将他引到县衙里来?” 钱不非笑着说道:“信阳县县衙应当是壁垒森严,稳如泰山的地方。我一个草民,怎敢越俎代庖呢?所以就想着将此贼引进咱们这县衙之中,最为稳妥。” 姜知县听了这钱不非的话,直想骂人,但毕竟自己是知县,总要顾忌些形象,没好气的说道:“你要帮忙就帮忙,不帮忙就速速离去,免得这几个恶贼,伤了你钱员外!” 钱不非笑着说道:“大人都这么说了,草民怎敢不帮忙呢。”对着那两个素衣男子说道:“你们俩,上去帮姜捕头擒获这几个恶贼。”那两人点头,立刻就飞了过去,站到了李羽和李春林的面前。 李羽见到这两人,对着钱不非喊道:“钱老爷,你的毒不想要解药了吗?” 钱不非哈哈一笑,说道:“我昨天已经找人检查过了,我根本就没有中毒。你这恶贼,想用这种雕虫小技蒙骗我,你还嫩了点。” 李羽气急败坏的说道:“好你个钱不非,敢诓你老子!” 钱不非说道:“明明是你先诓老子的!你两个,给我拿下这人!不过,注意别打死了,我还要亲自报他,昨日的挟持我的仇呢!” 那两人一下子就冲了过去,李羽将李春林推开,一道强大的内功从周身爆破而出。李羽释放出了吟龙山庄的“龙眠初醒”,虽然他明白,以自己内功,这个状态维持不了太久,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此时的李羽周身如同有一层淡淡的雾气萦绕,目光如炬,看着这两人。 那两人感受了一股强大的内功散出,放慢了些步伐,但仍是稳健的向着李羽冲去。此二人一人从正面首攻,另一人则是快速跑到了李羽的身后,形成夹击之势。前攻之人打起数拳,速度极快的向着李羽的胸口而去,李羽也是快速的挥舞双臂,将对方的数拳悉数挡下,随后头都没回,一脚就踹向了后面,准准的踹在后面那人的小腹上,后面那人被这突然的一脚,往后退了好几步。两人都露出了惊异之色,如今这少年跟刚刚姜鸿交手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李羽自那日遇劫匪,悟出感知周围动向的能力之后,基本一直在练习这种感觉,好让自己可以灵活使用这种能力,现在又是“龙眠初醒”的状态,精神更是集中。 钱不非喊道:“你们俩行不行!老子可是花了钱把你们找来的!” 那两人听后,脸上有些挂不住,再次发起了攻势,不间断的向着李羽进攻而来。李羽挥舞着刚刚手上捡起的刀,和这两人缠斗起来。此时已经有数名衙役赶来,将李羽,张海威和李春林围住。李羽知道不是长久之计,且不说自己的内功不知能维持多久,单这越来越多的杂役,就无法应付。 这些衙役高喊着,拔出刀向着这三人围攻而来。李羽慢慢看出了两人的门道,就在两人再次前后夹击的时候,李羽使用起花舞步法,消失在了两人的中间,两人快速的向着对方冲去,就在快撞到一起的时候,两人停了下来。此两人面面相觑,李羽突然再次出现在了两人的身边,举起双手,按着两个人的头,重重的砸在了一起,两人扶着头蹲在了地上。趁此,李羽赶忙抽身到了李春林的面前,用手中刀的刀面,拍打李春林附近衙役的脸庞,将他们尽数拍昏在地。又拉着跑到了张海威的身边,同样是用刀背或者刀面,拍打着他附近的衙役的脑袋,将他们打倒在地。李羽这举动,反而引起了一旁观战的姜知县的注意,姜知县看出,此人无意伤人性命,只是想救人。 张海威和这姜鸿都是体格壮硕的人,激斗正酣,拳脚相碰之中,颇有撼天动地之势。衙役们一时都没敢凑过去。不过,李羽没心情欣赏他们俩的战斗,猛然伸出一记扫腿,将姜鸿绊倒在地,拉着张海威走到了一边。 张海威被李羽这突然的出现,中断了自己的战斗,有些气恼,说道:“欧阳兄弟,你干什么呢?” 李羽教训道:“忘了我昨天说的了。我引开人,你带人走!”然后把李春林推到了张海威的身边,说道:“走!” 张海威摆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而李春林却是反驳道:“你们是来救我的,要走咱们一起走。” 李羽一把抓住李春林的衣领,说:“你们在这只会碍我的事。赶紧走!你爹还等你养老送终呢!” 李春林听到李羽说他父亲,有些犹豫,问道:“可你怎么办?” 李羽说道:“我自有办法脱身。”然后抓着两人的后腰,运足内力,往上一送,将两人扔到了房顶,大喊:“出了衙门,西边就有个卖马的,你们到哪抢两匹马走吧,不用管我。” 被扔上来的李春林颇为感动,双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道:“大侠,多谢你相救。来生,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便和张海威顺着房檐跳出了县衙。 李羽转身,看着满院已经起身的衙役,姜鸿,和那两个素衣男子。此时,他的身体在颤抖,大口喘着气,很明显,李羽的内力就快消耗殆尽了。 那两个素衣男子颇为激动,刚刚李羽的行为让两人甚为难堪。两人愤怒的抽出了衙役的刀,朝着李羽快速的冲去。如今的李羽内力已经不多了,只得用手中的刀,勉强的防备着这两人进攻。姜鸿见状也跟了上去,欲将李羽拿下。李羽只得咬着牙,抵挡着三人的进攻。可那两人跟疯了一样的挥刀乱砍,竟砍伤了一旁的姜鸿的胳膊,姜鸿看着流血的伤口,恼吼道:“这里是县衙!你们敢伤我!你们两个,现在就给我收起兵刃!否则就按伤害官员论处了!” 可那两人完全无视着姜鸿的警告,继续向着李羽进攻着,姜鸿再次凑了过去,可那两人甚至还挥刀向着手无寸铁的姜鸿砍去,姜鸿躲开了他们的进攻。李羽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内力,艰难的站在地上,看着那两人挥刀朝自己砍来,闭上了眼睛。 姜知县大声喊道:“刀下留人!”毕竟其他土匪还不知所踪,如果这人真的是土匪的首脑,一定能问出据点在哪,所以姜知县不能让他们杀死李羽。 姜鸿见状,挡到了李羽的面前,但那两个素衣男子已经急红了眼,根本就没有收手的迹象。只见一个长棍横在了他们两人面前,“咚咚咚”重重的在他们两个的胸口上连打了三棍,将这两个人打退。姜知县斜着眼对着钱不非说道:“你的人是你管!还是我管!” 钱不非赶紧抱拳求饶,道:“大人,这两人只是我雇来的,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啊。” 姜知县对着院子大声命令道:“将那两人和那土匪少年押起来。”姜鸿扭头,一看刚刚持棍之人,正是衙役丁小五,感激的抱了一个拳。 李羽此时浑身是汗,双眼无神,吃力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喘着气。姜鸿和丁小五走来,欲将李羽抓捕。“嗖嗖”,两个石子打在姜鸿和丁小五的身上,两人觉得身体动弹不得。天上落下来一个黑衣人,蒙着面纱,抓着奄奄一息的李羽,纵身一跃,飞奔而去。 ------------ 第一卷 八十一章。县衙料理事后场,少爷获救遇高人 扔出石子,点住了姜鸿和丁小五的穴道,随后出现带走李羽,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只在一瞬间完成,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这黑衣蒙面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李羽带走了。待大家回过神之后,那人已经带着李羽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姜知县最先回过神来,走出内堂,跑到院子里,望那黑衣人离去的方向,一脸严肃的对着满院的衙役们,下达着命令:“三个班组,听令。一班留守县衙,检查一下县衙之中,是否有什么异样!二班去探查刚刚逃跑的那两个土匪的去向,三班去探查黑衣人和那和土匪首领的去向!”姜知县来到信阳县担任知县之后,便将这县衙里的所有的衙役分成了三个班组。一班组是由捕头姜鸿带领,二班组则是衙役老张带领,三班组也是一个资深的老衙役,老陈带领。如今,姜鸿在院中一动不动,姜知县虽然不会武功,但如今已有四十多岁的年龄,也是见多识广,知晓姜鸿和丁小五是被人点了穴道,便让一组人员留守县衙。二组,三组行动,找寻贼人逃跑的踪迹。 此时满院的衙役齐刷刷的喊道:“是!”院子里,声音洪亮,整齐划一,响彻整个信阳县县衙,尽显威武之气。 姜知县继续说道:“刚刚在抓捕嫌犯时,有受伤的或者行动不便的人,向自己班组的领班汇报,由你们的领班自行安排。” “是!”回应之声,再次响起。 姜知县再次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各自行动起来吧。” 衙役们再次回了一声“是”,便各自散开,独留一组的衙役们,收拾现场。 姜知县然后走到钱不非的面前,质问道:“钱员外,你私自将那两个土匪带入县衙之中,是何用意啊?” 钱不非看着略有愤怒的姜知县,不仅不惧,反而抱怨起来,道:“我也是好心啊!这县衙是保护我们老百姓的地方,我把贼人引来,就是要借助县衙之手,为咱们信阳县除掉这些恶贼。谁知,哼,咱这信阳县衙竟如此羸弱,硬是让这三个恶贼跑了。” 姜知县冷哼一声,说道:“钱员外若是提前告知本官,本官自当布下天罗地网,定叫这贼人有来无回!可钱员外你呢?没安排任何人来此通传,就私自将贼人引入这县衙之中,我看钱员外不是好心,怕是别有用心吧。” 钱不非听后,看着用冷峻目光盯着自己的姜知县,有些心虚,说:“我。。我真是好心啊。我也没想到这伙贼人还留有后招,您看,我都安排人一起帮忙抓那些贼人了。” 姜知县看了一眼,已经被衙役们管制住的那两个素衣男子,说:“你安排的这两个人,敌我不分,还伤我县衙之人,这事钱员外给个说法吧。” 钱不非赶紧变了脸色,说道:“大人,你要相信草民啊。这两人是我雇来的帮忙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这么没出息,伤了咱们县衙的人,是我的错,咱们府衙的所有损失,我钱某全权负责。” 姜知县不再理会钱不非,对着那两个素衣男子说道:“先将这两人暂时收押。”然后走到姜鸿和丁小五身边,看了看姜鸿胳膊上的伤,好在只是皮外伤,对着在场的衙役说道:“将这两人先抬到屋里,给姜捕头包扎一下伤口。咱们县衙之中有会解穴的人吗?” 衙役们听后,你看我,我看你,毕竟解穴这种事,他们都是只听说过,但没有见过,刚不要说精通了。姜知县见状有些丧气,此时钱不非走来,笑着说道:“大人,我知道有人会解穴啊。” 姜知县问道:“哦?是谁?” 钱不非说:“咱们信阳县有个义阳帮,他们帮中,应该就有人会解穴,刚刚那两人,就是从他们那边雇来的。” 姜知县听后,点了点头。这义阳帮,姜知县当然知道,是信阳县本土的帮派,信阳县本来是叫义阳县。大宋第二位皇帝,现已经驾崩的太宗赵光义继位之后,为了避其名讳,而改成了信阳县,义阳帮便是在宋太宗继位之前就已经创立了的。起初,朝廷也曾要求让其更改帮派的名字,但由于当时太宗的所有重心都在北汉和契丹的战争中,无暇管这些小事,所以义阳帮因此得以保留原名。后来,刘湛成为誓江盟的盟主,与太宗皇帝协定,由誓江盟管理江湖之事,所以加入誓江盟的义阳帮就留存到了现在。姜知县说道:“好,那我现在就派人去义阳帮,请求他们安排一位先生,来帮姜捕头他们解穴。” 钱不非讨好的说道:“这点事就不劳烦姜知县您了,我跟义阳帮的帮主是老相识了,我过去,他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这。”姜知县有些犹豫,“还是我安排人去请吧,不劳烦钱员外了。” 钱不非讨好着说道:“姜大人,这事也赖我,就当让我将功赎罪了。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刚刚您收监的那两人就是义阳帮的人,还请姜大人高抬贵手。” 姜知县思索了一下,反正那两个人也没闹出什么大事,迟早要放,就做个顺水人情,说道:“你先去请义阳帮的先生来县衙帮姜捕头解开穴道,那两人我自会放行。” “好!那就劳烦姜大人了。我现在就去义阳帮。”说着,钱不非就告辞了。 意识模糊的李羽被黑衣人抓着衣领,不知道飞了多久,待出城之后,在一片树荫下停了下来。黑衣人将李羽放下,摸了摸李羽脉搏,皱了皱眉头,他知道李羽是因为内力耗尽才会变成这样的,伸出手就想度些内功给李羽。但手伸在半空中,犹豫了片刻,又放了下来,在李羽的身边盘腿而坐,静静地等着李羽苏醒。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李羽缓缓睁开眼睛。树荫映在李羽有些苍白的脸上,让李羽感到了一丝凉爽。李羽费劲的用舌头舔着自己干溃的嘴唇,然后扭头向着两边看去,看到了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喘着气,艰难的问道:“我这是在哪?” 黑衣人回道:“信阳城外。” “是你救了吗?” “是。” “多谢前辈。”说完,李羽就闭着眼,静静地躺在地上。 黑衣人说道:“你就不怕我加害你吗?” “前辈若要害我,何须救我?” 黑衣人发出“哼哼”的笑声,说道:“我救你,是因为你是吟龙山庄的人。” 李羽听后,猛地睁开眼睛,想到的是,此人莫不是和吟龙山庄有仇怨,这人难道是要拿自己去威胁自己的父亲,用虚张声势的语气说道:“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说道:“看来你果然是吟龙山庄的人。” 李羽质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救了我,我感激你,但想用我对付吟龙山庄,你想都别想。”摆动着身体,尽力的想让自己站起来。 黑衣人站起身子,说道:“好了,我刚刚只是套你的话而已。我看出了你的武功是吟龙山庄的武功,但不确定你是不是吟龙山庄的人。不过你放心,我对吟龙山庄没什么兴趣。我倒是对另一件事颇有兴趣?” “什么事?” “你既然是那伙土匪的首领,刚刚县衙之中,你为何只是将那些人打昏?其实你明明有机会直接杀死他们的。” 李羽将脸扭到一边,说了一句,“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 黑衣人饶有意味的笑了笑,不过隔着面罩,看不到那人的表情。那人说道:“看来,你有一颗良善之心啊。” 李羽直接就回应道:“我不是!我没有,我是土匪,我恶得很!喝酒赌钱找女人,我样样精通。” 黑衣人说道:“那正好。我就想收个恶徒弟,我看你资质不错,所以就收你了。” 李羽说道:“你想收,我还未必愿意做你徒弟呢!” 黑衣人笑道:“那这样吧。如果你能打赢我,那我就不收你了。” 李羽说道:“好。等我恢复一下。”李羽奋力的坐起了身子,盘腿打坐,恢复着内力。 黑衣人眯着眼说道:“那你好好恢复,等你恢复好了,再说当不当我的徒弟。”说着黑衣人就一个闪身,便不知所踪了。 李羽心道,“真是个奇怪的人,也不怕我跑了?不过,这人的轻功,好生厉害啊,一晃就不见人了。” 过了一会儿功夫,那黑衣人就回来了,用一个大片芭蕉叶子包了些水果放在李羽的面前,说道:“少侠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跟我打。” 李羽摆出不情愿的表情,但还是拿起水果吃了起来,说:“我是为了跟你打才吃这些水果的,我可是一点就没有感激你。” 那黑衣人笑了一声,也不反驳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李羽吃着水果。吃完水果,李羽打坐恢复功力。吃了些水果之后,李羽明显感觉好了很多,恢复功力的速度加快了起来。但这次,不知为何,李羽明明可以感受自己内功在加快的恢复着,但较之从前,现在有一种却触摸不到底的感觉。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李羽站起身子,摆好架势,对着黑衣人说道:“好了!来吧。” 黑衣人道:“少侠,你可恢复好了?” 李羽说:“没有。” “我还是奉劝少侠功力恢复之后再说,以免说我胜之不武。” “对付你够了。”说着,李羽就向那人冲了过去。那人仍是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李羽一拳快要打在那人身上的时候。那人伸出右手,抓住李羽的拳头,轻松一拧,就将李羽在半空中转了好几圈,然后摔落在了地上。 李羽趴在地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人,那人只在原地不动,就将自己打翻在地。李羽不信邪,站起身子,释放出内力,进入“龙眠初醒”的状态,然后再次进攻,就在快要接触到那人的时候,虚晃一下身子,释放出花舞步,出现在那人的左侧,可那人仿佛早已提前知晓一样,伸出左手挡住了李羽的一脚,顺势抓住李羽的腿,抛至上空,然后又稳稳的用左手接住李羽的侧腰,举在头顶,说道:“少侠,还要继续吗?” ------------ 第一卷 八十二章。技不如人拜新师,劫后余生强留客 李羽被黑衣人单手举在头顶,那人的手就如同长在自己腰间一样,任凭李羽如何奋力挣扎,都无法从这人的手中摆脱,挣扎了一会儿之后,李羽累了,虽然心中还是不服,但不得不认输,说道:“放我下来,是你赢了。”虽然刚刚只有短暂的交手,李羽明显能感觉到,此人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甚至觉得,有可能连自己的师父赵束都不一定能胜他。 黑衣人轻轻一甩,就将李羽放下下来,转身说道:“那么少侠请随我走吧。” 李羽诧异的问道:“走?咱们去哪啊?” 黑衣人背对着李羽,斜眼看了他一眼,说道:“既然少侠你输了,愿赌服输。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徒弟了。你叫什么名字?” 李羽有些不情愿的“啊”了一声,说:“我叫欧阳羽。” 黑衣人说道:“据我所知,吟龙山庄的庄主姓李。他的夫人,复姓欧阳。他们有一个儿子,应该就是你吧。”说完,黑衣人转过身来,用凌厉的眼神看着李羽,似乎在提醒着李羽不要讲假话。 李羽听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叫李羽,是吟龙山庄庄主,李震天和铸仁门欧阳兰的儿子。” 黑衣人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喜欢,你想随母姓也不是不可。” 李羽摇了摇头,将脸撇到一边,眼神不和这黑衣人对视,说道:“不了。我本名就叫李羽,是李家的子嗣。之所以叫欧阳羽,只是暂时隐藏身份而已。”李羽扭过脸,抱拳对黑衣人,说道:“前辈,我愿赌服输,答应做你的徒弟。但我还有些物品需要取回,还请给我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后,我再去寻前辈。” 黑衣人说道:“你既然答应做我的徒弟,你以后便要喊我师父。你要去何处取回物品?” “肖林镇外树林中的一个村子里。” “你们的据点吗?” “是。我有些个人的物品要取回。” “也对。你好歹是那些土匪的首领,回去交代一下也好。” “不,师父,我并非他们的首领。我到他们那里,算上今天,也不过三天而已。” 黑衣人皱了皱眉,问道:“你不是他们的首领,那你救人的时候怎么那般拼命?难道你平时做事都是那般不要命吗?” 李羽苦笑道:“此事说来,怨我自己。我娘从小就教育我,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竭尽全力的去完成。我曾答应了那个人的父亲,一定会带他回去的,所以,我不能食言。” 黑衣人说道:“那你完全可以回吟龙山庄找些高手来。以你爹的本事,在这小小的县衙大牢里,救个人应该很容易啊。” 李羽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说道:“我答应别人的事,我会自己去解决,为什么要去求我父亲!他是他,我是我。” 黑衣人看着李羽,又抬头看去,想起这个年纪时的自己,也是这般冥顽不化,总觉得自己可以解决任何事情,以致于酿成了后来的悲剧。黑衣人说道:“好,我随你一起去。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说,土匪不是什么善类,被官府抓是天经地义的。你如真想帮别人,应该去帮助那些被人欺辱的弱小之人,而不是帮助作奸犯科的人,助纣为虐。” 李羽被黑衣人的话点醒。是啊!自己的确是只顾着同情他们的遭遇,而忘记了,他们是一伙,土匪!在他们挥舞着钢刀,劫掠别人的时候,可曾为那些被劫掠的人想过?想到这里,李羽产生一股悔意,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黑衣人见李羽埋头思索,说道:“走吧,先去将你的东西取回吧。”李羽点点头,两人便施展起轻功,快速的向着肖林镇走去。因为李羽并非本地的住民,也不知道有没有捷径。只得先顺着原路走回肖林镇,然后再从肖林镇回村落。待李羽二人回到村子入口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黑衣人站在村子入口,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树林,斜嘴一笑,说:“这个阵用的好啊。” 李羽说道:“师父,你能看的出来?” 黑衣人道:“乱木阵嘛。兵法云,微乎其微,至于无形。用以避实就虚,而迷惑对方。这里通过改变树林的位置,形成一道隐秘的屏障,如果不是经验资深的人,根本看不出这树林的真假,只会以为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的而已。” 李羽道:“师父,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黑衣人道:“乱木阵是以木为主,木对应的是八卦中的乾,乾位为东方,所以这些树木的朝向都是向东的。而且,这些树木看似纵横交错,杂乱无章,但树与树之间是有其规律可寻的。” 李羽听了半天,云里雾里的,一句也没听懂,抿着嘴说:“咱们还是先进去吧。”李羽去开启了乱木阵的开关,这树木向两旁开出了一条道路,李羽便带着黑衣人走了进去。走到村子的门口,就看见村里的所有男人们在村口议论着什么,他们讨论得很激烈,丝毫没有察觉到李羽和一个黑衣人的正向这里走来。 李羽隐约听见了李春林的声音,“兄弟们,这次信阳县来了个新知县,我觉得他是个好人啊。我刚被关押到大牢的时候,他是亲自来找我问话的,虽然我什么都没说,他也没有恼怒。而且,还是让衙役好好照顾我,不可以对我用刑。那个知县走的时候还说了,只要我愿意改过向善,他们就会从轻发落的。” 张海威大声的问道:“李春林,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现在是讨论如何将欧阳兄弟救回来?” 李春林道:“海威大哥,咱们在这里一年了,一直都是靠着拦路抢劫为生,吃不好,穿不好,而且还整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陈二东反驳道:“李春林,那知县估计是骗你的,那些个当官的,他们最擅长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估计就是想利用你,把我们都揪出来,你可不能上他们当啊。” 另一人说道:“对啊!我还是觉得海威大哥的提议好,咱们去抓几个人,然后用他们,把欧阳兄弟换回来。” 李春林看着一旁的刘成,说道:“刘哥,你年纪大些,你来说说,咱们在这里有什么出路。前段日子,你老婆生病,连大夫都不敢看,硬是熬了好几天,才熬了过来。我觉得咱们可以去找那个知县自首,说不定,还能给咱们个安稳的日子。” 刘成道:“我去能干什么?还干茶农?咱们这信阳县大大小小的茶商,哪个不是那钱不非的人!别说我现在没有地了,就是有地,种出来的东西卖不去出去,白白浪费时间而已。我倒是同意海威大哥的主意,咱们就把那钱不非捆过来,他是个大人物,用他换欧阳大侠,再合适不过了。” 张海威道:“春林,那知县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你想自首重回以前的生活,可能吗?忘了你原来那个镇上的郭老二,怎么和县衙串通一气,把你家的地和房子都占了吗?” 李春林道:“那都是以前的知县办的事了。现在的这个知县,我觉得他是个明事理的人,我相信他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 陈二东讥讽道:“你要是不敢再出去了,就直说!看进一次大牢把你吓得,以后你就留村里,跟那群老娘们一起在村里看家得了。真亏得欧阳大侠,拼命把你救回来,原来你是这么个白眼狼。” “好了!不用救我了,我回来了。”李羽走进人群,对着众人说道。 见到李羽回来,李春林立刻跑到了李羽的旁边,先是上下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李羽的身子,然后给了自己一巴掌,确实不是做梦,兴奋的说道:“欧阳大侠,你回来了!”众人都凑了过来,他们已经听李春林说了当时的情形,是欧阳羽舍命救他,他才得以回来的,因此众人都对这欧阳羽十分敬佩。 众人围着李羽,问这问那,李春林格外激动,要拉着李羽去他家吃饭,当面谢他的恩情,没人在意张海威。张海威站在一旁,微微低着头,脸色十分难看,他想不到欧阳羽居然能回来,而且看着也没受什么伤,双唇紧闭,咬着牙,心道,县衙和钱不非都是吃白饭的吗?这也能让他跑回来!但张海威的样子,都让那黑衣人看在了眼里。 李羽对着李春林说道:“你的好意我领了,你告诉你爹,答应他的事我做到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收拾一下我的东西就离开。”李羽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那个黑衣人。 李春林拉着李羽的隔壁,露出不情愿的神色,说道:“不行,今天怎么说,你都要来我家!我得好好谢谢你!” 李羽有些为难的说道:“我答应我师父,只是回来取一下东西就跟他走的。” 李春林道:“你师父?” 李羽道:“是的。刚拜的师父,今天就是他救的我。不然,你想见我,估计得去牢里见我了。” 李春林说道:“也不差这一晚吧,我去对他说。” “哎,别”李羽想阻止李春林,可李春林已经大步的走到了黑衣人面前,抱个拳说道:“欧阳大侠的师父,今日我得你徒弟的搭救,才逃出了大牢。今晚想请他去我家吃顿好的,来感谢他的恩情,想留他一晚,还请你准许。” 那人戴着黑色的头巾和面罩,只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现在又是日落西山的时刻,昏暗的光线看不清那人的脸色。黑衣人缓缓说道:“也好,今日就再留他,在这里一晚。让你报答他的恩情。” 李春林听后大喜,说:“多谢你呀!”扭头看了看李羽。 黑衣人对着李羽说道:“你过来,我对你交代一些事情。”李羽点头,跟着这黑衣人向出村的道路那边走了过去。李春林一直望着李羽那边,担心李羽就这么跟黑衣人一去不回。 黑衣人对李羽,说道:“别人要谢你,无可厚非,就让你再留一晚吧,今晚,收拾好你自己的东西,明日清晨我会在村口等你。” 李羽点头,应了一声是。 黑衣人的余光瞟了一眼张海威,低声说道:“那个人,你留意一下。我觉得他有问题。”黑衣人此话说完,李羽也偷偷瞄了一眼张海威,说道:“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其实,他才是这伙土匪的首领啊。” 黑衣人说道:“你自己多加小心吧。”说完,就让李羽就打开机关,李羽看着黑衣人离开了村子。 ------------ 第一卷 八十三章。良言规劝人不闻,匪首强留遭自伤 李羽回来之后,众人都聚在了李春林的家里,李老汉见到李羽之后,热情的招待着李羽。把家里能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张海威也是让众人,将地窖里的酒都搬了出来。李羽和众人喝着酒,划着拳,唱着歌,好不自在。李羽有些觉得如果能一直如此也挺好的。 就在众人喝得尽兴的时候,李羽站起来,端着一碗酒,慷慨激昂的说道:“各位,临走前,我还是想劝大家一句,找个安稳的活,过日子吧。春林这个状况,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你们这样的生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李春林听后,站起应和道:“我觉得,欧阳大侠说得对,我们的确不能这样的过一辈子啊。” 可两人说完之后,本来喧闹的场面瞬间变得异常安静,众人都看着李羽和李春林,一言不发。此时,张海威端着酒,站了起来,说道:“欧阳兄弟说的是。我们这样的确不是长久之计。”然后就自顾自的将手中的酒喝下,继续说道:“但是,我们没有欧阳兄弟这么好的命,我们没有好的家世,没有厉害的武功,也没有危难的时候,有武功高强的师父来救我们!” 张海威说罢,座下的众人低下了头。李羽说道:“跟这没有关系,做些清清白白的营生,大家都可以活在阳光之下,不好吗?”然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言尽于此,明日我便于大家分道扬镳了。他日若是有缘,江湖再见吧。”李羽又连饮三碗酒,坐了下来。 李春林见状,也匆匆的陪这李羽将酒喝完,坐在李羽的旁边,说道:“欧阳大侠,认同你的话。可是,我也理解大家的心情,当初我们都是被逼无奈才到这里的,所以” 李羽道:“好了,我明白。如何选择是你们的事情,今后,是福是祸,就看你们自己造化了。” 经李羽这一番话,已经冷却的场面也难再热闹起来,有些人起身便离开了,慢慢的,院子之中就只剩李春林和李羽,还有一旁收拾着桌子的李老汉。李羽看着人走场清的院子,仰天惆怅,他本想临走前,规劝这些人回归正途,不要再做这拦路抢劫的勾当了,但是却没人愿意听。 李春林对着李羽说道:“欧阳大侠,我觉得你是对的。” 李羽道:“那你可愿意回县衙自首?”李羽想着能劝一个算一个。 李春林道:“如果是我一个人,其实不怕什么。但是,我跟大家在这里相处了一年,我如果独自去自首,县衙肯定要让我说出大家的下落的,我不能出卖大家,所以,我得留在这里,跟大家共进退。” 李羽叹了一口气,知道李春林是个讲义气的人,也不在多说什么,就告辞李春林和李老汉。走回张海威的住所,摇晃着身子的回到了茅屋,推开门,就看见张海威慌忙的把手中的秘籍合上,放在了桌上,尴尬的对着李羽说道:“欧阳兄弟,你回来了?” 李羽喝了酒,意识虽然清醒,但精神还是有些飘忽的,也没真切的看到刚刚的场景,就问道:“海威大哥,你干嘛呢?” 张海威说道:“我这不是把你的东西给你收拾好嘛。这是你临走时托付给我的秘籍和匕首。”张海威拿起桌上的秘籍和匕首交到李羽的手里。李羽接过秘籍,将它们揣到了怀里,说了一句多谢。便躺在地上的凉席上,盖上了一个薄毯子,喃喃道:“海威大哥,你难道真就打算带着大家,一辈子这样吗?” 张海威说:“我想了想,欧阳兄弟你说也不是没道理,但是这事得慢慢来,一时之间,肯定不能把大家的想法都转换过来嘛。”李羽有些诧异,张海威的态度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不过李羽此时也无暇多想了,此时的他打算好好休息,毕竟明天清晨就要和自己的新师父,那个黑衣人会合。李羽心中那个黑衣人很好奇,他很神秘,从始至终,他一直都没有摘下头巾和面罩,因此李羽也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还想着,会不会他是自己曾经认识的某个人呢。 而此时,张海威的心中却是充满了恼怒。刚刚的他,是在看《龙啸九天》的秘籍,但没想到,欧阳羽居然会回来得这么快。张海威如今连一半都没看完,记下的也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内容。他也曾是武林之人,自然知道武林之事。中原武林之中,公认的最为厉害的两个人,一个是誓江盟盟主刘湛,另一个就是吟龙山庄庄主李震天。刘湛的武功主要是跟随其师父华铁山,修炼的“华家功法”,而李震天的武功,便是吟龙山庄家传武学,其中最强的就是“龙啸九天”,而这秘籍就是吟龙山庄武功的总章。 在张海威见到李羽施展的刀法之时,就看出是吟龙山庄的刀法。于是,便邀请他来村子里,后又看到了《龙啸九天》的秘籍,更是确定他的想法是对的。他当时遇到姜鸿之时,张海威是有机会救李春林的,故意没有去救他。回村后,又特意安排,让欧阳羽去安慰李老汉,李羽去后,为了安慰李老汉,答应李老汉去带回李春林。后来,两人一同去往钱府。本来张海威打算把李羽丢在钱府的,但是李羽用计混进钱府,还胁迫钱不非答应带两人去县衙。两人离开钱府之后,张海威又折回钱府,便投靠钱不非,让他联合县衙的人,把李羽抓住,这样自己就可以得到这《龙啸九天》的秘籍。然而,他却没想到,欧阳羽凭空又冒出来了一个“师父”,将他救了回来,还要带走他。如今秘籍重回他的手中,明日就会离开,以后再想见到这个秘籍,就绝无可能了。用带着杀意的眼神看着李羽,但是张海威不敢,因为他知道李羽休息的时候,警惕性很高,一点风吹草动就将他唤醒。张海威自然不知道,李羽能感受兰馨匕首的器灵。就在这愤恨之中,慢慢迎来了黎明。 一声鸡鸣响起,光亮透过窗户照耀到茅屋之中,将睡眠的李羽唤醒。李羽翻动着身子,缓缓睁开双眼。张海威看着快要苏醒的李羽,坚定了一个信念,不能让他走,至少在自己得到《龙啸九天》秘籍之前,不能让他走。张海威试探性对着李羽问道:“欧阳兄弟,你醒了?” 李羽迷迷糊糊的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回道:“嗯~”坐起身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张海威笑着说道:“那我就给你准备点吃的吧。” 李羽说道:“不用了。我现在就走吧。我跟我师父,说好了清晨会合的。” 张海威说道:“咱们兄弟一场,我怎么能让你空着肚子走呢!你等着我啊!”说着,张海威就走出了茅屋之中。 李羽刚睡醒,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本想阻止张海威,但却见已经来不及了,张海威已经跑出去了。李羽自言自语道:“唉。算了,想来那个师父应该也不会这么早,吃完早饭再走应该也不迟。”李羽起身穿好衣服,然后将地铺和凉席,整整齐齐的收好。然后坐在桌子旁边等张海威,渐渐地,李羽看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有些焦急,“海威大哥怎么还没回来?再不回来,我就走了。”说着,李羽站起身子,但觉得不辞而别不太好,有坐了下来,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李羽实在是不愿意再等了,就打算离开,刚走到茅屋的门口,张海威就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过来,边走边说:“不好意思啊!欧阳兄弟,有事耽搁了一会儿,饭菜我给你带来了。” 李羽抱怨道:“海威大哥,你要再不回来,我就打算走了。” “对不住,对不住啊!欧阳兄弟。”张海威不停的道着歉。走进屋子之中,把篮子里的饭菜端到了桌上。李羽见状,只得走回桌子旁边,大口大口的吃着张海威准备的饭菜。但是,张海威出去了那么久,带回来的米汤却是很是滚烫,让李羽没有办法快速喝下。 张海威说道:“欧阳兄弟,这么急干什么?慢慢吃,我带回来了不少呢。” 李羽道:“我和师父约好了清晨,现在,外面都已经大太阳了,我得赶紧吃完过去!” 张海威说道:“没事了,欧阳兄弟!估计你师父还没到呢!”张海威故意拖延着时间,反正想着有乱木阵的阻碍,他那个师父肯定是进不来的,到时候他等不到李羽,说不定就走了,海威正想着,一个微怒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徒儿!我们约定的时辰已经过去了!” 听到这个声音,李羽和张海威立刻跑出屋外查看,就见到那黑衣人,戴着头巾和面罩,已然站在茅屋的院子门口了。 张海威疑惑的对着黑衣人大声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说道:“哼!你这乱木阵,骗骗一般人还行,想骗我,莫不是想多了。” 李羽赶紧说道:“对不住,师父,我现在就跟您走!” 张海威伸手拦住了李羽,说道:“欧阳兄弟还没有吃完饭呢!” 黑衣人语气带些恼怒,“所以,这就是他不守信的理由!” 李羽说道:“师父,是我的错。” 张海威挥舞起双拳,向那个黑衣人冲了过去,吼道:“哪有这种师父!连饭都不让人吃!” 黑衣人双手置于背后,见张海威向自己冲过来,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就在即将冲到黑衣人面前的时候,张海威没反应过来,那黑衣人却先出手了,极快的一掌将张海威打倒在地。李羽有些恐慌,但看着地上的张海威,似乎没什么大事。李羽明白,这人已经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留手了,不然以这人的功力,一掌足以轻松杀死张海威。李羽说道:“好了。师父,我已经吃饱了,我随你走便是了。” 黑衣人没有说什么,转过身便走,示意李羽跟上自己。张海威很是不服气,站起身垫着脚走过去,喊道:“前辈!” 李羽见状,大喊了一声“小心!” 黑衣人转过脸,张海威伸手一扔,一把火红的辣椒粉向着黑衣人的眼睛里甩去。这么近的距离,那黑衣人肯定会中招的,张海威心中想着,脸上洋溢着奸邪的笑容。可之后看到的一幕却让他大吃一惊。 那黑衣人右手张开,置于半空,那些辣椒粉也全部静止在了半空之中,黑衣人用手比划了一圈,那些辣椒粉在半空中聚拢成了一个红球,教训道:“不自量力!”然后一挥手,将这红球甩到了张海威的脸上。 “啊!”张海威捂着脸痛苦的叫了起来。 李羽看着地上痛苦的张海威,赶忙上前去扶他,黑衣人用严厉的语气说道:“徒儿!走了!” 李羽说道:“海威大哥,你惹他干嘛!连我都摸不准他的脾气。” 张海威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喊着:“欧阳兄弟!你别走啊!” 李羽心疼的看着张海威一眼,然后快步跟着黑衣人走了。 ------------ 第一卷 八十四章。少爷歇息逢长辈,新师救徒奋全力 李羽跟着黑衣人出了村子,经历了刚刚那一幕,李羽对这人的脾气把握不准,只是默默的跟着,也不敢说话,就这样,两人施展着轻功在树林之中穿梭着。走了有一会儿,黑衣人平静的说道:“徒儿,你怎么不说话?” 李羽有些胆怯,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就说说今日你为什么迟到了?”黑衣人的语气依旧是很平静。 李羽回道:“就是,就是昨天吃饭,吃得晚,睡得晚,所以今天早上吃饭,也吃得晚。” “就这样?没别的原因了?” 事已至此,李羽也是不想再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说道:“就是这样。” 黑衣人语气平和的说道:“以后做事情,尽量赶早不赶晚。迟了一点,可能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李羽道:“我知道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时辰快到晌午了,黑衣人说道:“可能还有些路程,咱们先停下休息一会儿。”说着,两人便在树林下面落脚。黑衣人说道:“我去找些水和吃的东西。” 李羽说道:“师父,我和你一起去吧。” 黑衣人道:“你对这里不熟,就别乱走动了。而且,你目前的轻功还不够快,带着你反而影响着我。” 李羽听后,有些尴尬,心道:“这师父说话真直,一点不给自己留面子。”只见黑衣人一道残影闪过,就消失在了李羽的面前。李羽坐了下来,正好此时无事,就盘腿而坐,紧闭双眼,修炼起了基础的内功心法来。不知修炼了多久,李羽隐约听到了有马蹄声,睁开眼睛,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没有人,李羽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打算继续闭目修炼。但李羽依旧能听到声音,而且越来越大。这次当李羽睁开眼睛的时候,远远望去,的确是有两个人骑着马缓缓的走了过来。 李羽看着两人,好像在交流着什么,不过离的比较远,他们的话却无法听得清。对方相望,也有一个人看到了李羽,指了指李羽所在的地方,随后两人便驾马径直向着自己走来。李羽有些紧张,也不知这两人是什么人? 两人走到了李羽的身边,下了马,走到李羽的面前。李羽打量了一下两人,年长的那个人,约莫三十五六的样子,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容颜颇为俊美,脸庞上带着些严肃认真的神情,让人不敢随意捉弄。他身形挺拔,透着一股非富即贵的气息,李羽见到此人后,无来由的冒出一股熟悉之感。一旁的年轻人看着却很普通,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 年长的人抱拳对着李羽,很有礼貌的问道:“小兄弟,去信阳县,可是这个方向?”这人的声音带着男子特有的沉稳,听着很是舒服。 李羽也很有礼貌了抱拳回礼,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本地人,不太了解这里的路况。” 年长之人点点头,说道:“打扰你了。” 李羽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 两人便离开了,就在上马的时候,那年轻人对着年长之人惭愧的说道:“华副盟主,都怪我,忘了带地图,要不然咱们也不至于在这乱转。” “华副盟主”这四个字如同晴天霹雳打在了李羽的头上,这个人难道是誓江盟的副盟主,华峰?李羽想着,直勾勾的看着那中年男子的脸,怪不得自己会有熟悉之感,这人的确是华峰叔,自己是见过他的。 华峰没有留意到有人正在看他,扭头对着那年轻人说道:“没事,远豪,咱们一会儿找个过路的人问问就是,大致方向应该不错。” 李羽确信是华峰叔以后,立刻侧着身,低着头,不想让华峰注意到自己。这两人准备驾马走的时候,打算对李羽说声告辞。华峰看向李羽,见那人好像是特意低着头,便带些疑惑的盯着他看,盯了片刻之后,李羽对着两人偷瞄了一眼。这偷瞄一眼不打紧,倒让华峰看到了李羽的侧颜,觉得略有熟悉,便又下了马,走过去要仔细看看这个人的样子。 李羽见华峰又走了过来,心里很是慌张,头低的更低了。华峰说道:“小兄弟,我见你有些面熟,可否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李羽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大爷,您说笑了,我,我从小在村里长大,怎么会跟您面熟呢?” 华峰再次请求道:“小兄弟,我方才看你的模样,和我一个故人有些相似,可否抬起头让我看一看。” 李羽仍是低着头扭着脸,语气带些慌张,说道:“我这人长得不好看,您就不要看了。” 华峰的语气变得强硬了一些,道:“只是看看你的样子,小兄弟不必如此吧。”说着,就用手掰向李羽的下巴,李羽慌忙的往后撤步,立即使用轻功奋力一跃,打算跳到树上逃走。可李羽还有跳到树枝上,华峰就已经追上了他,李羽被华峰抓住了右臂,拽回了地面上。李羽一只胳膊被华峰制住,无法挣脱,只能拼命的把脸扭到一边,不让华峰看见。华峰顺势就伸出另一只手,打算把李羽的脸给掰过来。 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华峰的手,又见一记重拳向着华峰的胸口捶去。华峰立即意识到这人的重拳,松开抓住李羽胳膊的那只手,挡下来了这人的一拳,向后撤了一步。李羽见华峰松开了自己的胳膊,立刻低着头快速的跑到了一边。此时,还在马上的远豪见此情况,从马上飞了出来,向着李羽那边飞去。华峰定睛一看,那人全身黑衣,带着头巾和面纱,看不清他的面目,说道:“阁下是”话还没有说完,黑衣人便向华峰发动起攻击,华峰摆好架势,迎接即将来到的对手。 降龙伏虎真罗汉,攻守兼备华家拳。神形直强若金刚,七星列阵瞬百转。拳腿无影随心变,以迎对方七人敌。双方皆使浑身术,谁也无法占上风。就这飞云驰电间,这两人拳脚相碰,已不知道交换了多少招。李羽和远豪都瞠目结舌的看着华副盟主和那黑衣人的对战,远豪甚至忘记了要去追击李羽。李羽和远豪两人,都是不断的晃动着晃动这脑袋,目不转睛的看这两人在这树林之中激战,稍有一丝分心,可能就无法再找寻到这两个人的身影了。 一会儿功夫,华峰和黑衣人面对面的在树林中出现身影,二人同时出掌,掌对掌不断地用内力向着对方施压。两人四目相对,死死的盯着对方,片刻之后,强大的内力从两人的掌中爆开,一股巨大的冲击让这片树林里所有的树木都不停地摇晃,两人同时向后退去。趁此空档,黑衣人看了一眼李羽,立即飞了过去,抓住李羽就消失在树林之中。远豪见状欲追,华峰说道:“别追了!”远豪回头看向华峰,只见华峰深吐了一口气,望着那黑衣人离去的方向,说道:“这黑衣人的武功不在我之下,贸然去追,恐有不测。我们还是先到信阳县要紧。” 远豪惊讶的说道:“华副盟主,这黑衣人竟如此厉害?连您都拿不下他。” 华峰双手背后,说道:“不好说。但就从刚刚的交手来看,短时间内,我和他肯定是分不出胜负的。” 远豪道:“我看他的武功路数像是佛门武功。” 华峰道:“是的,他用的的确佛门武功。而且有这种功力的,只有嵩山寺的高僧了。可是,嵩山寺的高僧我都见过,没有和此人体型相似的。”华峰闭目思索着,喃喃道:“而且,虽然说用的都是佛门武功,和嵩山寺的路数也有些不同,难道也不是嵩山寺的?”说着,华峰慢悠悠的从嘴里又吐出三个字,“悬空寺”。 远豪道:“悬空寺?那不是在辽国大同那边的吗?” 华峰道:“自檀渊之盟后,契丹和我大宋之间的交流就密切了起来。两年前,悬空寺的住持灵心大师圆寂,由他的徒弟提贤大师,担任新的住持。提贤大师当上住持之后,经常会带弟子来我朝拜见皇上。所以我大宋境内有悬空寺的僧人也不足为奇。只是” 远豪道:“只是什么?” 华峰疑惑道:“只是我们中原人士对悬空寺了解不多,有如此功力的会是谁呢?”华峰思索了一会儿,说:“算了,此时暂且不去想了,不管是嵩山寺还是悬空寺,如果有如此武功的人,插手信阳县之事,那我们这次来可能就有点棘手了。” 远豪张大了嘴巴,有些胆怯的说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华峰道:“先到信阳县再说吧,如今事情还不明朗,也不确定这黑衣人跟信阳县的那些土匪有没有关系。” 远豪抱怨道:“华副盟主,你说就剿个匪让朝廷派兵来不就行了,犯得着我们誓江盟出手吗?而且,还让副盟主您亲自来!盟主是怎么想的?” 华峰道:“远豪,朝廷可不是平白无故的让誓江盟存在的。誓江盟作为一个管理江湖的中心,我们偶尔,得帮大宋朝廷办点事。况且,此时前来,盟主还交代的有其他事情让我办。” 远豪道:“什么事情啊?” 华峰道:“这个事,可能是这里的,也可能不是,看后续的事态发展吧。”说着,华峰和远豪再次骑上马,出发了。 黑衣人飞速的带着李羽逃窜,时不时的向后张望,确定对方没有追来之后,才慢慢的停下脚步。两人刚刚落在地上站稳,黑衣人赶紧扶着一棵大树,“噗”的一大口黑血,从黑色的面罩下面吐了出来。黑衣人大口喘气,将脸上的黑色面罩,拽了下来。李羽此时,才终于看到了这人的脸。 ------------ 第一卷 八十五章。少爷终见新师面,帮主无能解窍穴 李羽赶忙去搀扶着自己的师父,只见他面露难色,额头上深深的皱纹之中,夹杂着许多的汗水,大量的汗珠顺着脸颊两侧,流至下巴,滴落在地上。李羽紧张的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黑衣人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没事,只是用力过多了。”然后站直身子,随手将嘴角的那一抹黑血擦去。 李羽看着地上的那一滩黑血,问道:“师父,你,你中毒了?”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毒都已经在我体内两年了。” “啊!那师父你刚刚还。”说着,李羽低下头,有些愧疚说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救我。” 黑衣人说道:“你既然做了我徒弟,那我就是你师父。哪有当师父的,看着别人欺负自家徒弟的!” 李羽听后,心中很是感动,眼中满是感激之情。李羽小心的扶着自己的师父坐下,“师父,您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黑衣人点点头,盘腿坐下,闭目养神,运气内功来压制自己体内的毒素,说道:“刚刚那人好生厉害!” “师父,您不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不过这人武功不错,想来应该很有名望吧。” “这人便是誓江盟的副盟主,华峰。” “誓江盟,华峰。怪不得如此厉害,可惜,若是两年前,我未中毒,以巅峰之态,尚不惧他。现如今,只得遁走。” 李羽听后咂咂舌,心道:“这人竟如此厉害吗?传闻,华峰叔在江湖上,除了自己的父亲李震天和誓江盟盟主刘湛,几乎鲜有敌手。” 黑衣人见李羽不说话,问道:“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不信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什么事情?” “额,一些个人的事情。没事,师父,您接着说。” “这华峰刚刚为什么要抓你?” 李羽一听便知晓,这个人不知道华峰和自己的关系,思索了小一会儿,说道:“前几日,我还没来这信阳县之前,就曾听一个店小二说,朝廷要联合誓江盟的人,来剿除这里的土匪。刚刚那人抓着我,非要看我的长相,我低着头,不敢给他看。” 黑衣人点点头,说道:“你昨日出现在信阳县县衙之中,你的长相被那么多人看到,估计,现在县衙正拿着你的画像,让衙役们到处询问了。那华峰应该也看到了你的画像,所以想看清你的脸。” “是是是,估计就是这样的。”李羽这个理由,这黑衣人师父倒是没有怀疑什么。 黑衣人继续运功修养,李羽则是在附近张望着,随时关注着有没有人来。不时的还看看这个黑衣人,他的脸很苍老,额头及两侧有很多的皱纹,紧闭着的眼睛,眼窝深陷,眼上只有几根头黑尾白的眉毛,其余全是白色的。不知是不是中毒的原因,脸色看着也很苍白憔悴。不过可以确定是,这个人自己绝对没有见过。 李羽看着黑衣人吐出了一口长气,睁开眼睛。李羽赶忙问道:“师父,您怎么样了?” 黑衣人道:“还好,暂时没什么事了。你!跪下!” 李羽虽不明白这师父为何让自己下跪,但还是照做了,跪在了这黑衣人的面前。 黑衣人说道:“你既然拜我为师,拜师的礼仪不能少。” 李羽明白了黑衣人的意思,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抱拳说道:“我李羽愿拜面前之人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今后,我将以双亲之礼,瞻仰师父,绝不反悔。有违此言,天打雷劈。” 黑衣人见后,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摘下头巾,双手合十,说道:“好好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徒弟。为师,乃悬空寺僧人,法号提忘。自此,你便为悬空寺俗家弟子,谨记,今后需心存善念,不得为恶。诚心礼教,度化世人。” 李羽念到后,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什么?师父,您是悬空寺的提忘大师?” 黑衣人道:“正是。” 李羽眉头皱得更紧了,说:“可我听闻,在两年前,悬空寺的提忘大师,害死了住持灵心方丈,后来事迹败露,便逃出寺门,不知所踪了。这件事当时传得很厉害,江湖上人尽皆知。” 提忘听后,叹了口气,说道:“唉,可其中的过程,只怕,只有我这个当事人才知道啊。” 李羽道:“师父,当年悬空寺发生了什么?” 提忘没有回答,只是问道:“徒儿,你相信为师吗?” 李羽眼神坚定,说道:“相信。” 提忘欣慰的点了点头,当今世人都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师父灵心大师,而这个新收的弟子,仅仅和自己相识两天,却愿意相信这件事不是自己做的,说道:“这件事,将来为师在给你说吧,如今,我们先回我的住所吧。为师的住所在信阳城外,北边一座山的半山腰上。想来,信阳县县衙一定在各个关头,都会严加盘查的。你随为师走条小路。”说着,提忘便起身,向着信阳城北边的一座山上飞去。 自昨天那两个劫匪在县衙里那么一闹,信阳县县衙之中可是炸开了锅,人来人往,忙碌个不停。昨日二队和三队的人,拿着李羽和张海威的画像,在信阳城里询问了半天,都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结果。 三队人员走访得到的结果是不少百姓看着一个黑衣人,如同老鹰提小鸡一样,提这一个少年迅速的就飞出了北城外,引得不少人围观,但是围观之人追到城外后,就不见了他们的踪影。而二队这里的结果就更差了,那矮个子劫匪和那壮汉劫匪跳出了县衙之后,果真抢了两匹马,径直的跑出了城,向着东边跑去。二人逃窜期间,还撞伤了不少的城中百姓,引得不少百姓怨声载道,扬言要去县衙讨说法,二队人员安抚了好久才将他们遣散。 姜知县知晓了这些情况之后,头上平白无故的填了好多白发,既要处理官府的事宜,还要做好百姓的安抚工作,加紧对这伙劫匪的追查,姜知县忙的焦头烂,时至今日上午,都没有好好休息。就在姜知县独自一人,在书房中处理着公务时候,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双手揉着自己太阳穴,来缓解晕眩之感。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姜知县问道:“何人敲门?” 门外传来了钱不非的声音,“知县大人,人我给您请来了。” 姜知县听后,立刻来了些精神,赶忙走到门口开门,就看见钱不非和一个人并排站在门外,只见那人身高七尺,肩宽腰细,穿着素色长衫,面容略胖,双眼炯炯有神,后面还跟着两个随从。那人抱拳,率先说道:“姜知县您好,我是义阳帮帮主郭人杰。” 姜知县回礼,说道:“郭帮主您好,此番请你前来是有事相求。” 郭帮主义愤填膺,“钱员外已经把事情对我说了。想不到那伙土匪竟如此嚣张,都闹入这县衙里来了。只可惜我不在,不然定为我信阳县除去这些恶贼。” 姜知县说道:“若不是有人自作聪明,私自将那两个土匪引入这县衙之中,又怎会变成如此情况。” 钱不非赶忙说道:“知县大人,此事的确是草民鲁莽了。我这不是专门请来郭帮主,帮您解决问题了嘛。” 姜知县对钱不非说道:“好了,你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对着郭人杰说道:“昨日,有黑衣人以点穴之法,将我县衙之中的两人给点住了,还请郭帮主帮忙解穴。事后必将重谢。” 郭帮主道:“此等小事,姜知县何足挂齿。现在他们在哪里,我去给他们解穴。” 姜知县伸手带路,道:“请随我来。”姜知县带人走到一个房间之中,里面有两张床,姜鸿和丁小五两人一动不动的摆在那上面,姜知县看着有些着急,说道:“还请郭帮主,帮这二人解穴。” 郭帮主大步走到姜鸿的身边,伸手把了一下脉搏,确定是哪处穴道之后,伸出双指,胸有成竹的在姜鸿的腰间戳了两下。可是,姜鸿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仍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郭帮主有些诧异,再次运起内力,加强了些力道,又在姜鸿的腰间戳了两下,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便走到丁小五的身边,检查后发现和姜鸿所中的穴道是一样的,就在丁小五的腰间戳了两下,可这丁小五也没有任何反应。郭人杰有些慌乱,这解穴之法,只要有点穴之人一半之上的功力,就可以将其解开。现在自己无法将这两人的穴道解开的话,证明那点穴之人的功力至少比自己强上两倍之上。 姜知县看着床上的姜鸿和丁小五没有反应,赶忙问道:“郭帮主,情况如何?” 郭人杰有些心虚,凭自己的功力是无法将两人的穴道解开的。但现在,已经来了这县衙之中,若直说自己解不开穴道,岂不是失了面子!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此人的手法虽然巧妙,但对郭某来说还不是难事。但是,这两人被定住,不仅仅是被点穴。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两人应该是中毒后,又被点穴了。我这仅仅解开穴道的话,是无法将二人恢复的。” 姜知县虽然见多识广,但毕竟自己不会武功,自然对郭人杰的话深信不疑。此时,姜知县也慌了神,如今这两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喝水吃饭了,姜鸿是自己外甥,丁小五虽然脾气有些冲,也是一个正直勇敢,做事认真的人,劫匪找不到无妨,将来还有机会,若是这两人出了什么事情,姜知县会悔恨终身的。赶忙说道:“郭帮主可有什么办法?” 郭人杰摇摇头,为难的说道:“哎呀,我也不知这两人中的是什么毒。要不姜知县您去询问一下,这两人曾经吃过些什么?看看能不能查出来,他们中的是什么毒?” 姜知县一听,立刻说道:“好!我现在就去问问。”随后,便走出了房门。 ------------ 第一卷 八十六章。徒劳无功知县愁,副盟出手解束缚 姜知县向着厨房跑去,因为姜知县在信阳没有府邸,所以从上任到现在,和姜鸿两人都是吃住在这县衙之中的。丁小五的家虽在信阳城中,但是县衙是提供早点的,所以丁小五清晨都是到县衙来吃早饭。如今,两人若是都中毒的话,那一定是从县衙的伙房下毒。姜知县基于这点,所以就打算县衙的伙房,询问有没有可疑的人来过。 就在姜知县快要走到厨房的时候,一个急促的声音,呼喊着姜知县。姜知县回头看去,只见老张匆匆的向着姜知县跑来。待老张跑到姜知县的身旁,缓了一口气,说:“姜知县,门外有两个人求见。” 姜知县此时心急如焚,无暇兼顾其他,说道:“那让他们,现在门外等一下。”说完就准备走进伙房。 老张拉着姜知县胳膊,说道:“大人,您还是去一趟吧。那两人自称是誓江盟的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必定是誓江盟的重要人物啊。” “誓江盟!早不来晚不来,偏挑这个时候来。”姜知县有些无奈。对着老张说道:“老张,你进伙房询问一下厨子们,问问昨天做早饭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或者发生过什么可疑的事情。” 老张有些疑惑,说道:“问这干啥?” 姜知县没好气的说道:“让你问就问!” “哦哦。”老张点头说道。 姜知县便向着县衙门口走去,边走还不忘整理自己身上的官服。走到县衙门口就见到有两个人,正在站在大门外,姜知县便走了过去。 华峰见姜知县走来,恭敬地抱拳作揖,说道:“想必您就是这信阳县的知县大人吧。” 姜知县语速飞快的回道:“正是,我便是这信阳县的知县,姜展中。请问,两位是?” 华峰道:“在下是誓江盟的华峰。这位是誓江盟的弟子,叫远豪。”伸出手指向远豪,向姜知县介绍着。远豪也憨笑这,对姜知县抱拳作揖。 姜知县对着一个远豪点了点头,华峰说道:“此番前来是委托我二人来帮助知县大人,剿除这里的土匪。” 姜知县急匆匆的说道:“此事稍后再议。我现在公务繁忙,先让衙役带你们二位去客房,待我忙完再去请教二位,告辞。”说完,姜知县就大步的离开了。 远豪道:“这姜大人做事怎么这般火急火燎的?” 华峰耸耸肩,道:“火急火燎没什么,比是一个不干正事,阿谀奉承的人强。走吧。”华峰双手背后,在衙役的带路下走向内堂客房,正好路过了安置姜鸿和丁小五房间。这个房间的门是半掩的,华峰路过时便往里随意撇一眼,看到了在两张床上一动不动的摆着两个人,还有几个人则是站在床的旁边。华峰没有在意,继续跟着带路的衙役前进着。而远豪很好奇的往里看了两眼,然后赶紧跟上华峰,小声问道:“副盟主,他们是在里面干嘛呢?” 华峰淡淡说道:“不知道。不该我们问的不要问。” 远豪回了一声“哦”。 华峰待两人到房间之后,那衙役便离开了。两人将随身物品放下,华峰说道:“那屋里的两个人,是被点了穴,摆在了床上。” “副盟主,您知道啊?” “一看就能看出来。不然,大白天的,谁摆那动作躺床上啊。” “就不会是雕像什么的?” “不是的。我能感受那两个的气息,是两个大活人。一动不动的,那肯定是被人点了穴。” “副盟主,您只是经过就能感受到他们的气息?” “远豪,你好好练功,等你的功力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可以打开‘心眼’了。” “心眼?就是别人总说的,不用眼睛也能感受到外界的事物和气息。” “正是。当功力达到一定的程度,你的一切知觉都会变得敏锐,周围一丝气息的流动,你都可以感受到。功力越强,能感受到的越远,越清晰。” “怪不得盟中的那些高手,平时连看都不用看,就能知道屋外有没有人。” “不过,同样的。功力和身法厉害的人,也知道如何隐藏自己的气息。就比如今日上午我们遇到的那黑衣人,我没有任何察觉,他已经到了我的周围了。” “是啊。那人身法极快,我当时一直看着您和那个少年,都没看清那黑衣人是从哪突然冒出来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在盟里待得久了,也是该出来看看了。” “嗯。不过,我这次跟着副盟主您出来,也是涨不少见识呢。副盟主,您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打点水来。” 华峰点点头,远豪便走出了房门。 姜知县回到了厨房,老张已经将伙房里的厨子都询问了一番,可所有的厨子都一口咬定,昨日没有任何可疑的人来过厨房,饭菜也是根据平常那样做的,没有差错。姜知县抿着嘴,闷闷的坐在一旁,如今也没有什么对策,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厨子们各忙各的吧。 姜知县无奈起身,走出了县衙的厨房,远豪此时提着一桶水与姜知县迎面走来。姜知县见此人面生,又提着一桶水,问道:“你是谁?厨房新招来的吗?” 远豪错愕的看着姜知县,说道:“姜知县,我是誓江盟的远豪。刚刚我们见过的。” 姜知县拍拍额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啊,我想起啦,不好意思,这两天太忙了,头都是昏的。你这是干什么呢?” 远豪道:“我打了些水,来厨房这里烧些水喝。” 姜知县赶忙致歉:“不好意思,你们大老远来的,我都忘记安排人服侍你们了。我现在就去安排。”姜知县说完,就匆匆的走来了。 远豪说道:“没关系的,姜知县。您太客气了,我们不需要人服侍的。”但姜知县已经走过去了,远豪撇撇嘴,嘟囔道:“这知县大人这么忙啊?”然后提起水走进厨房里烧水。 姜知县找到衙门的主簿,说道:“今天誓江盟安排了两位江湖人士帮我们剿匪,你安排个杂役,服侍他们的日常起居。” 主簿说道:“好的,知县大人。我一会儿安排老杨过去吧。” 姜知县点点头,再次回到姜鸿和丁小五所在的房间。房间里,郭人杰本来和钱不非在商量着什么,看到姜知县回来,立刻闭上了嘴,郭人杰对姜知县打招呼,“姜知县,可有什么眉目?” 姜知县摇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发现。” 看着姜知县失落的神情,郭人杰说道:“那就劳烦大人您再查一下吧。要不,今日,那我便告辞了。” 姜知县抱拳说道:“今日有劳郭帮主了。” “唉,我也没帮什么忙。” “郭帮主今日前来,就已经是帮了忙,多谢了。” “知县大人言重了。我还有一事,钱员外从我这里借走了两个人。后来我才得知,钱员外是让他二人在县衙中伏击劫匪。但我听说,这两人不仅没有帮上忙,还误伤了姜捕头,实在是过意不起。我在这里,替他二人,给您赔罪了。”郭人杰抱拳鞠躬,然后给钱不非使了一个眼色。 钱不非从衣袖里拿出来了鼓囊囊的一小包东西,偷偷递给了姜知县,笑着说道:“姜大人,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姜知县不用看就知道是银子,说道:“钱员外还真是仗义疏财啊。” 钱不非说道:“哎呀,这不是昨天误伤了姜捕头嘛,就权当是医药费。” 姜知县抱拳说道:“那就多谢钱员外了。”随后,对着门口的衙役说道:“你让老陈,带着郭帮主和钱员外,到咱们的大牢里,把昨日收监那两人放了吧。”那衙役领命。 “姜知县,您放心,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那两人。”郭人杰保证道。 姜知县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郭人杰和钱不非便跟着衙役,一起离开了。 待别人走后,独留姜知县一人在房间里,姜知县将手中的那小包银子往桌上随手一扔,走到姜鸿的身边,露出担心的表情。姜知县叹息着,他是姜鸿的叔叔,从小看着姜鸿长大。此次受任来这信阳县,想让他出来历练历练,便带上了姜鸿。可不曾想,变成现在这个局面。就在姜知县惆怅之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姜知县用疲惫的双眼向门外看去。 “姜知县,你好。”来人正是华峰。 姜知县对华峰是有些印象的,看着门外的华峰,说道:“不是那誓江盟的那个。。那个。。”姜知县一时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 华峰说道:“在下是誓江盟的华峰。” 姜知县听到了华峰的名字,稍加思索之后,睁大眼睛看着华峰,露出惊讶的表情,“华峰!誓江盟的副盟主,华峰!” “正是在下。” 姜知县赶紧走到华峰的面前,道歉的语气说道:“华副盟主,不好意思。由于昨日发生了一些事情,一直忙碌到现在,怠慢了你。” 华峰道:“无妨。我来就是想问问姜知县,咱们什么时候处理剿匪的事宜。” 姜知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昨天就有两个土匪,不对可能是三个,就进了这县衙里闹腾了一番。若不是他们,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 “哦?姜知县,还请说来听听。” 姜知县将昨天的事情悉数告诉了华峰,华峰点了点头,看着分别躺在床上的两人,说道:“就是这两人被点了穴道是吧。” 姜知县有些忧伤的说道:“是啊。刚刚让本地的义阳帮帮主前来查看。他说这两人不仅被点了穴,还中了毒,所以这穴道一直解不开啊。” 华峰走到姜鸿的床边,检查之后,心中明了被点的是哪处穴道之后,便伸出手指,和郭人杰一样,在姜鸿腰间点了两下。 “啊~”姜鸿如释重负的叫了一声,便四肢瘫软躺在床上喘着气。姜知县见状赶紧走了过来。看见躺在床上,一脸轻松的姜鸿,姜知县关切的问道:“阿鸿,你没事吧!” 姜鸿幽幽的说道:“叔父,我没事。就是全身有点酸。”毕竟,按时间来说,这一动不动的快一天一夜了,浑身酸痛也是正常的。姜鸿对着华峰说道:“多谢先生。”华峰点点头,就向丁小五的床边走去,刚伸出手指,正准备给丁小五解穴的时候。丁小五也和姜鸿一样,如释重负的叫了一声,四肢瘫软,一脸轻松的躺在床上喘着气。 姜知县说道:“多谢华副盟主帮这两人解穴。” 华峰有些疑惑,说道:“方才姜捕头的确是我解的穴。可这丁衙役,我还没有出手啊。” ------------ 第一卷 八十七章。副盟识广道玄机,少爷随师新居所 姜知县道:“这可奇了。小五,你感觉这么样?”姜知县对着丁小五问道。 丁小五说道:“还行,跟姜捕头一样,全身有点酸。” 姜知县问道:“你的穴道是怎么解开的?” 丁小五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见刚刚这位先生走来的时候,不知怎得,就可以动了。”丁小五躺在床上晃动着身子,来缓解酸痛之感。 姜知县看了看华峰,问道:“华副盟主,这是怎么回事?” 华峰说道:“姜知县,昨天事情发生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个时辰吧。” 姜知县愣了一下,立即反应了过来,点头说道:“差不多,那几个劫匪就是这个时间,出现在县衙的。” 华峰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人是控制住力道,点住二人的穴道的。待十二个时辰之后,就会自动解开的。看来,这个人不简单啊。”. 姜知县听后,说道:“那中毒的事?”点他两人穴道的那个人并不想伤害这两个人, 华峰道:“他们没有中毒吧。至少刚刚我在检查他们身体的时候,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 姜知县轻松的说道:“没中毒就好。” 华峰道:“点他两人穴道的那个人,应该并不想伤害这两个人的性命。” 姜知县听后恍然大悟,说道:“对对对,昨天那个少年劫匪也是一样。虽然被县衙的衙役们围攻,但是,他只是用刀面将他们打昏,没有伤及任何人的性命。” 华峰说道:“这么说来,他们应该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既然如此,姜知县,华峰有一事相求。” 姜知县道:“华副盟主,但说无妨。” 华峰道:“还请姜大人给咱们县衙的人发道命令,若是找到这些劫匪,也请尽量不要伤及他们的性命。” 姜知县呵呵一笑,说道:“华副盟主,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华峰道:“还有一件事,还请姜知县将咱们信阳县的人口名册整理一下,然后在城中和周边的村子里排查,这一年来,有哪些人失踪或者离家未回的。我在想,这些人应当是我们本地的人。” 姜知县叹了口气,说道:“唉,我早就想到这样了。只是最近,我一直在处理上任知县,留下的烂摊子。” 华峰道:“姜大人,我看你气息紊乱,双眼尽显疲惫之色。赎华峰多嘴,大人你还需保重身体。” 姜知县道:“我来这信阳没多久,一直想找个师爷的,但苦于没有合适的。只得亲力亲为。” 姜鸿已经下了床,走到姜知县身边,自告奋勇的说道:“叔父,您去休息吧。这劫匪的事,您就全权交给我吧。” 姜知县看着姜鸿,犹豫着,“这。。。” 华峰劝慰道:“有些事,该交给下面人去办,就让他们去办。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最先累垮的可是你呀。” 姜知县妥协道:“好。阿鸿,这劫匪的事,我就全权交给你去办,一会儿你和老张,老陈交流一下,看看他们昨天的盘查,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正好,华副盟主也来了,你跟着他好好学习一番。” 姜鸿抱拳,谦虚对着华峰说道:“华副盟主,还请您多多指导。”华峰对着姜鸿点点头。 丁小五此时也凑了过来,一脸崇拜的对着华峰,说道:“您是誓江盟的华峰,华副盟主?” 华峰回道:“是我。” 丁小五激动的说:“真的是您啊。我听说过您的大名,如雷贯耳啊!”随后,对着姜知县请求道:“知县大人,您让我也跟着华副盟主吧!” 姜知县说道:“小五啊,你就不要跟着去了,我有另一件事找你。你跟我来。”随后姜知县便走出了屋门。 丁小五听后,露出失落的表情,十分不舍的看着华峰,跟着姜知县走了过去。临出门时,对着华峰说道:“华副盟主,待我有时间再来拜访您!” 华峰微微一笑,说道:“好啊。等得空了,你再来拜访。” 丁小五听后,使劲的点点头,就跟着姜知县走了。 待丁小五走后,华峰直接对姜鸿说道:“姜捕头,你安排一些衙役,查一下信阳的户籍名册,随后就吃些东西,休息去吧。” 姜鸿亢奋的说道:“休息什么!我都休息一天。” 华峰道:“你是被点住一天了!饿不饿?渴不渴?” 姜鸿坚定的道:“没事,我还能顶住。” 华峰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姜大人让你听我!你现在,把事情交代下去之后,然后就去休息。我可不想你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记住,要时刻把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去吧。” 姜鸿摆出不情愿的表情,但还是决定听华峰的话,向着门外走去。此时县衙的主簿一路小跑的跑了过来,正好与姜鸿碰了个照面。姜鸿道:“李主簿,怎么了?” 李主簿说道:“我找知县大人汇报一些事情。” 姜鸿问道:“知县大人已经走了,什么事情吗?” 李主簿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姜大人交代我给誓江盟的两位先生安排一个杂役,照顾他们日常的起居。本来我是安排老杨的,谁知道,老杨今天没来。我就给大人汇报一下,看看要不要安排其他人。” 姜鸿对李主簿指了指方向,说道:“知县大人已经往那边去了,应该没走远,你赶紧过去吧。”李主簿应了一声便对姜鸿和华峰作揖离去。姜鸿看了一眼身后的华峰,抱拳告辞。华峰对姜鸿点头,边看着姜鸿离开了房间。华峰思索了一会儿,关上房门,回到了自己房间。 李主簿一路小跑,打算追上姜知县,远远的就听到了丁小五和姜知县争吵的声音。 “什么!姜知县!您要罢除我!” “也不是。只是让你回家休息几天而已。” “休息几天?这跟罢除我,有什么区别!” “小五,你做事太莽撞了。要不是看在你昨天帮姜捕头,拦住那两人有功,又被贼人点了穴道,昨天我就想罢免了。现在,只是让你回家休息几天,好好反思一下。” 丁小五听后,满脸的怒色和委屈,吼道:“走就走!谁稀罕待在这里!”然后脱下了身上的衙役的衣服,大步的走出了县衙大门。 姜知县看着丁小五的离去背影默不出声。李主簿见状,小心翼翼的走到姜知县的面前,问道:“知县大人,怎么了?” 姜知县说道:“李主簿,你来得正好。这丁小五,我已经罢免了,以后不是咱们县衙的衙役了。” 李主簿劝道:“知县大人,这丁小五做事虽然急躁一些,但是,平日里也是认真踏实的一个人,知县您在考虑一下吧。” 姜知县道:“昨天那钱员外来找我,我们正在交谈之中,他就莽莽撞撞的进来打扰,而且还诬陷钱员外,不罢除他,怎么服众。好了,你不用再劝了,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李主簿说了一声“是”。 姜知县问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李主簿道:“是这样的。今日知县您不是交代安排一个杂役照顾誓江盟那两位先生的生活嘛。本来是安排老杨的,刚刚我才想起来,昨日老杨晚上来找我,说是他今日有事情,便找我请了一天的假。我想起此事,就来向知县大人汇报一下,看看是再安排一个人,还是等明天老杨回来。” 姜知县听后,说道:“此事,刘主簿你就看着办吧。如果人员调配不来,那就等明天老杨回来,如果安排的来,就安排其他人也行。” 刘主簿领命便离去了。姜鸿如今已无恙,姜知县心中已是轻松了许多,就准备回房间小憩一会儿。 李羽跟着提忘来到了信阳城北的一座山的半山腰处,李羽看到了一座竹制篱笆的庭院,庭院里有一所竹屋。打开庭院的大门,就看到庭院周围的篱笆下,种了一些鲜艳的花以及许多接了果子的藤蔓。在看向竹屋,虽然不大,但很是精致。提忘带李羽进到竹屋之中,屋内整洁干净,桌子凳子,陈设整齐。提忘在凳子上坐了下来,说道:“徒儿,在这里就当是自己的家吧。那边有水,你给为师,去打些水来。”提忘对着李羽指了指一个房间。 李羽走了过去,就进到了一个看着像小仓库的地方,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好多水缸。李羽数了数,足有十八个。这水缸与一般的水缸无异,通体黑色,上面盖着盖子。水缸有三列,每列水缸之间的间隙足可以让一个人通过。李羽走过去打开水缸,用水舀盛了一些水,然后回到房间里,将水倒在了桌上的茶壶之中。 提忘对着李羽招了招手,指着身旁的凳子,说道:“徒儿,你坐下。”李羽坐到了提忘的旁边,面对着提忘,提忘伸出手指,点在了李羽的眉间,李羽感受到一股内力从指尖进入自己体内。李羽知道,这是在探查自己的内力,以前赵束师父也曾这样对自己做过。提忘闭上眼睛,全神贯注的探查着李羽的功力。片刻之后,提忘惊异的睁开双眼,说道:“徒儿?你今年多大?” 李羽道:“师父,我今年十六岁。” 提忘诧异道:“十六岁!你十六岁居然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李羽道:“师父,您有所不知。我自小就修习吟龙山庄的功法,从未间断。我父亲说过,吟龙山庄的基础心法就是一个不断累积内功的心法。如果把丹田比喻成一个水缸,那么吟龙山庄的基础心法,就是不断的在扩大这个水缸。” 提忘道:“这样的话,内功的量的确是上去,但是,不够精纯啊。” 李羽道:“精纯?师父,您指的什么意思?” 提忘站起身子,走出屋外,说道:“徒儿,你随我来,我给你示范一下。” ------------ 第一卷 八十八章。新师授徒试神意,老张会面有心人 李羽跟着提忘走到了屋外。提忘站在院子里,伸出一只手,将内功聚于掌中,说道:“如果使用内功时,仅仅是将大量的内功聚于掌中打出,就是这样的。”说着,提忘一掌打向地面,“嘭”的一声,院子里的地上出现了一个水盆大小的土坑,约莫有一寸深浅。对此,李羽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这种程度的话,就是自己也能轻松做到。 提忘再次将内功聚于掌中,向地面另一个地方,打出了一掌,而这掌,使得地上突然爆开,发出了一声闷响,爆炸的碎土形成了一小片的尘雾,一时看不清地上的状况。待尘雾散去之后,地上有一个和手掌差不多大小的土坑。待李羽走近一看,大吃一惊,虽然这次打出来的土坑只要手掌大,但是深度足足有半尺深。 提忘说道:“不知为师,这样对你解释,你能明白吗?” 李羽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提忘,不解的问道:“师父,这是为什么?” 提忘摆出了无奈的表情,说道:“这两掌,简单的说,一个就是量,一个就是质。”提忘指着大的土坑,说道:“这个就是量。刚刚我增大内功的用量,打在地上就会形成这么一个大坑。但是这个坑很浅,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又走到另一个深坑的旁边,说:“这个土坑,虽然没有形成特别大的范围,但是深入骨髓,直击要害,这个就是质。也就是内功的精纯度。以你现在的内功,的确是比同龄人更加深厚,但是,这样的你,仅仅有庞大的内功储量,无法释放出有实质性的威力的招式。” 李羽经此一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道:“那怎么才能改变内功的质呢?” 提忘道:“一般来说,内功都是先修质后增量,为师觉得你似乎有些剑走偏锋的感觉了。”见李羽低着头不说话。提忘赶忙说道:“没事,你遇到了为师我,我会教你怎么改变内功的质。” 李羽抬起头说道:“师父,其他武学我不太了解,也许您说得是对的。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哈!”随着一声大喝,李羽握紧双拳,在周围爆发出一阵波澜,让自己进入了“龙眠初醒”的状态,随后在手中聚起内力,朝着地面打出了一掌,地上炸出了些许尘雾。待尘雾散去,果不其然,地上出现了一个土坑,和刚刚提忘打出的那个深坑,很是相似。李羽收式,吐出一口气,将自己恢复成原来的状态。“我父亲对我说,我们吟龙山庄的功法本就和别人的不一样,好像说的是,以量变而产生质变。” 提忘看着地上的土坑,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样的话的确是用精纯内力,才能打出来的威力。看来,你家的功法颇为特别啊,你爹李震天能成为江湖上的头号人物,不是没有原因的。既然如此,内功这部分也不需要为师着重教你了,你就还按你吟龙山庄的方式继续修炼你的内功。” 李羽饶有期待的说:“师父,要不您教教我悬空寺的内功心法也行啊!”其实李羽心中有一个想法,他想脱离出吟龙山庄的局限,另辟蹊径。他想证明给别人看,自己不是依靠着家里才有成就的。 提忘道:“招式将来为师会教你,但这内功心法还是主练一门为好。多种内功混合,若你真是能浑然一体还好,若不能相融一体,甚至相互相冲,不仅仅不会增强你的内力,可能还会对你体内的五脏六腑造成损伤。”李羽咂舌,看来这内功也不是随便就能修炼的啊,怪不得赵束师父从小只教自己招式,从不传授内功心法。 提忘拍了拍手,说道:“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为师要出来一趟。” 李羽问:“师父,您要去哪啊?” 提忘说道:“为师要回信阳城一趟。” “您去信阳城干嘛?” “为师去买些东西,给你做点床铺什么的。” “啊!师父,您还打算让我长住啊?” “在你学有所成之前,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李羽听后有些郁闷,就看着师父离开,只得无聊的回到屋子里。腰间的兰馨,传出一些讯息,似乎说着让李羽离开。仰面朝上的躺在了床上的李羽,说道:“认都认了,就这么走也不合适。这人应该对我没有恶意,若是真能和他学些东西也是不错的。”如今正值午后,渐渐地,李羽也觉得有些乏了,昏昏沉沉的想着最近的事情就睡了过去。 提忘所住之处距离信阳城不到十里,以提忘的脚力,到城中连一炷香的时间都用不了。提忘走在信阳城的街上,在一个摊子前停下,准备买些葛麻和芦花之类的东西,给李羽做个被子。就在此时,一个衙役迎面走来,正是二队的领班老张。老张本来正哼着小曲巡街,不经意见看见了提忘,喊道:“哎呦!这不是老杨吗?”原来,提忘就是县衙的杂役老杨。 提忘看着老张,如同老友会面一般,笑呵呵的打着招呼:“老张啊?你怎么在这里呢?” 老张道:“刚交接完工作,就来巡街了。老杨,你看葛布干嘛呢?这大热天的,还不用准备被褥的吧。” 老杨道:“我单身汉一个,趁着天还热,早点准备好。万一,突然天冷了,可没人给我准备呦。” 老张听后,有些感慨:“老杨啊,你也不找个婆娘,起码,有个伴不是。” 老杨感慨道:“以前有啊,后来,不在了啊。” 老张道:“老杨,不是我说啊,人没了,就再找一个嘛。” 老杨笑道:“不了。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太好。就在咱这县衙里当个杂役,那点工钱,养自己都费劲,要是,再找个婆娘,不是更紧巴了。哎,老张,我看你满面春光的,是不是有啥好事啊?” 老张道:“好事谈不上,只有,那个毛病鬼,终于走了!” 老杨问道:“哦?小丁吗?” 老张道:“除了他,还有谁啊!就仗着自己在嵩山寺,学过几年武,脾气大得很,谁都不放眼里。这不,昨天知县大人正和肖林镇的钱员外聊天,他非要去找钱员外的麻烦,让他两人面子上都不好看。今天,知县大人就让他滚蛋了。哈哈!” 老杨有些惋惜的说道:“小丁这孩子脾气是大了些,但终归还是年轻气盛。不过他做事倒是挺认真负责的,你这做师父的应该好好带带他才行啊。” 老张不以为然的说道:“年轻气盛?我年轻那会儿也不是他这样的。带他?我可没这个本事,再说了,也捞不到啥好处,我何必呢。” 老杨说道:“话不能这么说,你们这些老家伙,早晚得回家养老,将来咱这信阳城,不还是得靠这些年轻人嘛。” 老张不服气,说道:“那我也得找几个听话的徒弟。带个刺头,还不够我气受呢。对了,老杨,今天县衙里来了两个誓江盟的人,领头的那个,好像还是个什么副盟主。” 老杨听后,眼神闪过一丝犀利,立刻有变了回来,笑呵呵的说道:“看来,这可是个大人物啊。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见见。” 老张道:“明天你肯定能见到的。”老张眼睛一瞟,看到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对着老杨说道:“老杨啊,我就继续巡街了,有啥事,你就给兄弟说,哥肯定帮你啊。” 老杨道:“那就多谢杨哥了。”随后,便目送着老张离开了。老张走远后,老杨的脸上变得凝重起来,心道:“我那徒儿说的没错,那个人的确是誓江盟的副盟主。看来以后我得小心才是。” 这老张走到一个路口的拐角处的一个赌坊门口,往四周望了望,确定没有什么熟人之后,便悄悄的绕到赌坊的后门,敲了敲门,一个小厮来给开了门,恭恭敬敬的说道:“张衙役,您来了。” 张衙役此时变得神气了起来,说:“郭二先生呢?” 那小厮道:“老爷正在后堂等着您呢,请随我来。”张衙役便随这小厮来到了后堂,房门大开,就见里面八仙桌旁坐着一个男子,年纪看着三十有五,穿着整齐,尖瘦的脸上正一脸得意的把玩着桌上的几个玉器,此人便是义阳帮郭人杰的弟弟,郭子雄。别人当面都喊他郭二先生,背地里,都喊他郭老二。郭子雄看到张衙役进来,赶忙起身,走到张衙役的面前,笑着说道:“张衙役,有几天没来了啊。” 张衙役倒也不客气,走到了八仙桌前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几个玉器说道:“郭二先生,看来最近有淘了不少的宝贝啊。” 郭子雄也坐了下来,说道:“哪里哪里。咱们这新知县上任,我一直都想去拜访一番,这不,准备了点小玩意嘛?今日请张衙役你来,就是想问问,咱这新知县可有什么爱好?” 张衙役道:“这新知县来的有半个月了,不怎么出门,所以我也不清楚这新知县有什么爱好。不过,这新知县,可不似上任的知县,他倒是勤勉得很,平日里都是县衙里在办公,吃穿用度,也都是按最低的标准来的。” 郭子雄不以为然,道:“这天下乌鸦一般黑,当官的哪个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张衙役抱怨道:“唉,我本想着,上任的知县把他手下的捕头师爷带走之后,新知县来了,我就能当上这新的捕头,想不到,他居然带了自己的侄子来,让他当了捕头。” 郭子雄一听,有了些兴趣,说:“古语说得好,举贤避亲。可这新知县一来就把自己的侄子担任捕头,很明显,他是想把信阳县衙把持在自己的手里。所以,我能断定,他那勤勉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他想要的更多。” 张衙役恭维道:“郭二先生果然洞若观火,独具慧眼啊。” 郭子雄道:“我想啊,这新知县现在一定是想给自己增添政绩,树立威望。咱们就帮他这个忙。” 张衙役道:“郭二先生已有什么对策了?” 郭子雄邪魅一笑,说道:“张衙役,你受累了。这点小意思你收着,将来县衙里有什么情况,你记得给我说。”随后,一个小厮递来了一包银两,给了张衙役。 张衙役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可手却是直接接下了这包银两,揣到了怀里,说:“小事小事。” ------------ 第一卷 八十九章。新师亲做入伙饭,懵懂少爷洗碗盘 提忘在城中置办了些东西,买了些猪肉和青菜,就回到了竹屋。进屋见李羽在床上呼呼大睡,笑着自嘲道:“年轻人就是好啊,倒头就能睡着。”提忘也不忍心打扰他,就独自走进了伙房里,将买的菜和肉放在案子上,开始择菜,洗菜,然后将洗好的菜放进竹篓里,拿到案板上切菜,准备做晚饭。提忘已经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了,做起这些事来也是驾熟就轻。 李羽此时,已经睡的有一个多时辰了,慢慢的苏醒了过来。李羽躺在床上,斜着头,顺着门上的门洞,看到那若隐若现的树林,慵懒的躺在床上,静静地发呆。听到了一些“乒乒乓乓”的声音,便穿鞋起床,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到了正在伙房做饭的师父。李羽从伙房外,端详着自己的这位师父,此时的他已经换成了便衣的装扮,身高约有六尺,也许是有了些年纪的缘故,背有些驼。因为没了头巾,可以看到光秃秃的脑后,他双手飞快的切着案板上的菜和肉,将他们放进碗里。在伙房另一边的灶台上,则是在蒸着什么,闻着传来缕缕的米香,李羽便知是在蒸米。提忘早已感觉到李羽在门外,做好了手上的这一切,没有回头,问道:“徒儿,你喜欢吃米饭吗?如果你不喜欢,一会儿为师再给你买点馒头去。” “还好。我都可以的,其实我对吃的东西也不是太挑的。”李羽回道。 “恩,那就好。” 李羽见独自一个在张罗饭菜的师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师父,我来帮你吧。” 提忘问道:“你会做饭吗?” 李羽尴尬的笑笑,“嘿嘿,不会。不过,我可以学啊。” 提忘淡淡说道:“那就过两天教你吧。你先回屋里歇着吧。” 李羽也不再言语,回到了房间里,闲得无聊,就在房间里随意看着。房间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桌子,二个凳子,和一个三层的书架。书架上罗列着一些佛经,看着有些陈旧,应该是经常被人翻看。李羽对佛经自然是没什么兴趣,就想着看看有没有一些游记或者武功秘籍一类的东西,又随意翻了翻,只见在最里面的一本书鼓鼓囊囊的,李羽就打算将这本书拿出来。就这此时,提忘端着菜饭走进了房间,笑呵呵的说道:“来来来,来吃饭吧。”李羽慌忙的转过身,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说:“我就是,随便看看。” 提忘用慈祥的眼神说道:“我这里啊,都是一些佛经,你若喜欢,也可以挑几本诵读,以养心性。先吃饭吧。”提忘将饭菜摆在饭桌上,李羽走到桌子旁边,看着桌上有三道菜,一荤两素,提忘随后又将米盆和碗筷拿来,盛了些饭摆在李羽的面前,说:“不够,你自己再盛。”。李羽看着面前的饭菜,没有动筷子。提忘见状,问道:“徒儿,你怎么不吃啊?” 李羽沉吟了片刻,将心中的疑问给说了出来:“师父,徒儿有个疑问,您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提忘知晓,自己这个徒弟对自己还是有些防备心的,便不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收你为徒有三个原因。其一,当日我在县衙看到你,你资质不错,身法稳健,内功扎实,便有了你为徒的心思。” 李羽被夸,脸上露出抑制不了的喜悦,说道:“是吗?师父,您还挺有眼光的嘛!” 提忘相附一笑,继续说道:“其二,以我现在的身体,无法远行,有些事我希望你帮我去做。” 李羽听后,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喜悦之情变成了担忧之色,说道:“什么事?” 提忘说道:“这件事我以后,会告诉你的,不过你可以放心,绝不是违法乱纪,残害无辜的事情。这也是我看上你的第三个原因,你有一颗善良的赤诚之心。这是最可贵的,也是我看上你的最大的原因,便出手救了你。” “原来如此。”李羽经提忘这么一说,茅塞顿开,端起饭菜就吃了起来。吃的时候发现,那一盘清炒肉片,自己的师父没吃过一口,好奇的问道:“师父,您怎么不吃肉啊?” 提忘道:“为师是出家之人,不进荤腥的。” “那我呢?”李羽问道。 “你又不是出家之人,充其量算是一个俗家弟子。” “哦。”李羽应道,吃了两口,又问道:“师父,那您是特地给我准备了荤菜?” 提忘说道:“那是自然。你今年才一十六岁,你这年纪,正是能吃的年纪,天天只跟着为师吃斋咽素,可长不结实啊。” 提忘的这些话让李羽莫名的有些感动,同时鼻子一酸,发出了鼻塞哽咽之声。提忘打趣道:“男子汉大丈夫,可别随便就哭啊。” 李羽带着哭腔说道:“我想我娘了,我小时候,不好吃饭,她就对我说,不好好吃饭的话,将来就长不结实。” 提忘说道:“无妨,我又没限制你的自由,等这信阳县的事情平静下来,你就回家看看你爹娘。” 李羽摇摇头,说道:“我娘已经去世了。” 虽然当年吟龙山庄庄主的夫人欧阳兰去世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但提忘毕竟不是中原人士,对此事却是毫不知情,带着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李羽眼神变得凶狠,说道:“所以,我要好好修炼武功,将来找到杀害我娘的凶手,为她报仇!”然后就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提忘听后,劝谏道:“弑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想为母报仇我可以理解。但是,为师提醒你一点,绝对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 李羽听后,只一心吃着饭,对于师父的这个提醒有些无视,提忘说道:“此事为师不便多说。但死者已矣,你应当多珍惜,在世之人,他们也如同你的母亲一样,真心待你。” 李羽心底有些动容,想起来馨姨和暮兰姐,说道:“师父,赶紧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提忘见李羽不愿在听,也不再说什么,便想着以后再慢慢劝说,拿起碗筷,吃了起来。两人无话,默默的将饭菜吃完之后,提忘道:“徒儿,你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端到伙房洗干净。” 李羽此时磨磨蹭蹭的有些不情愿,但想到如今是出门在外,已经没有下人服侍,现在又是他人之徒,只得乖乖的听话照做。可李羽本就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纨绔少爷,哪里干过这些活。就在李羽端这些落起来的碗盘,打算带回伙房刷洗的时候,猛地起身,只听“啪叽”两声,三个盘子两个碗掉落了一盘一碗,砸在地上摔的粉碎。李羽一脸羞愧的看着自己的师父,提忘虽有些心疼,但为了不打击李羽,说道:“没事,明日为师到城中,再买些回来。”李羽小心翼翼的将剩下的两个盘子一个碗,带到伙房刷洗,没一会儿功夫,李羽就走了回来,说洗好了。提忘有些不放心,便过去检查,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提忘还能从李羽洗好的盘碗的反光中,看到上面的油水。提忘扶着头,突然觉得让这个新徒弟来洗碗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李羽小声的问道:“师父,您怎么了?” 提忘道:“徒儿啊,你是怎么洗的盘子?” 李羽比画着,道:“我就一只手拿着水舀,一只手提着盘子,在盘子上一倒就完了呀。” 提忘幽幽的说道:“你都不搓的吗?” 李羽摆出无辜的表情,道:“还用搓的吗?” 提忘振奋的说道:“好!为师今天教你的第一课,就是教你怎么洗盘子。”提忘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收了一个新徒弟,第一课居然是教他洗碗和盘子。提忘亲自演示一下怎么将盘碗洗干净,李羽在一旁认真看着,仿佛跟长了见识一般。提忘留了一个盘子,让李羽来洗,李羽有样学样,将这个盘子洗净,放到灶台旁。提忘看到,有些稍许的欣慰,至少这孩子还是愿意学的。 洗好碗筷之后,提忘看了看那十八口水缸,说:“徒儿,随为师走一趟吧。为师告诉你打水的地方。”两人徒步而行,没有使用轻功,大约走了半炷香的时间,走至山后的一处山泉的旁边,提忘指着山泉说道:“从明日起,你卯时起床,然后用伙房的两个水桶,来道此处,将那十八口水缸打满。” 本来李羽还趁着天色没有暗淡,欣赏着附近的怡人的景色,听到提忘这么一说,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提忘,说道:“十八口水缸!打满!” 提忘淡淡的说道:“是的。” 李羽说道:“不是,师父,您看看啊。那可是十八口水缸!一口水缸少说得五桶水啊!这算下来,我得打。”李羽掰着指头说道:“八十桶!一次打两桶,我得来回四十次。用上轻功,差不多一次一刻钟,我得五个多时辰啊!” 提忘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午时时分就会回来,差不多五个时辰,到时候你要把水打满,不然的话,我就把水缸倒掉,重新打水。” 李羽央求道:“师父,这很难的啊!” 提忘反驳道:“哪里难了?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有时候想想自己的原因,打水的时候有没有偷懒?轻功速度有没有加快?” 李羽被师父的话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两人逗留了片刻之后,便徒步走回了竹屋。 ------------ 第一卷 九十章。信阳府衙议正事,华峰生疑来往人 信阳城县衙 经过一下午的修养,姜知县的精神好了许多,看着快要即将进入黑夜的天空,喊来了李主薄,递给了他一些银两,说道:“李主簿,你去备些酒菜,一会儿我要款待华副盟主。” 李主簿自作聪明的说道:“知县大人,用咱们县衙里的钱就可以了。” 姜知县道:“这事是我个人要请华副盟主吃饭的,并不是以县衙的名义招待他的。” 李主薄摆出一副老成样子,笑着说道:“无妨,大人,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着把银子又给姜知县递了回去。 姜知县没有接李主簿的银两,冷冷的道:“以后把你这种勾当都收起来。县衙里的钱,取之百姓,用之百姓。若以后,我再见到你干这种中饱私囊的事情,我一定严惩不贷。” 李主簿本来还想在姜知县面前卖个好,谁知姜知县居然是这样的态度,立刻鞠躬求饶道:“大人,小人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姜知县说道:“好了,我给你的银两够你备些酒菜的了,样式不用太多,把分量备足,去吧。”李主簿准备走的时候,姜知县叫住了李主簿,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说让你招个师爷,现在办得怎么样了?” 李主簿道:“哎呦,忘给您说了,今天是来了一个年轻人,但见您下午在休息,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就让他明天再来。” 姜知县道:“哦?那人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 李主簿道:“那人叫朱说,说是今年一十七岁。” 姜知县听后,喃喃道:“有些年轻啊。” 李主簿道:“大人,您也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你给出的俸禄就那么点。这也就年轻的愿意来试试,年长一些的要养家糊口的,您那点俸禄,有点。。。” 师爷并非公职,历来都是由知县私人雇佣的,所以师爷的俸禄也是知县自掏腰包。但也正因为如此,若是师爷办事得力,将来知县升迁或者调岗的时候,知县大都有心思,把师爷带走,继续留用。姜知县为官清廉,没有什么积蓄,只是把自己俸禄的一部分拿出来作为师爷的俸禄的,自然是不多的。经李主簿这么一说,姜知县也不再言语,只得等明天见见那人再做打算,便挥挥手让李主簿置办酒菜去了。 待李主薄将酒菜买了回来,姜知县已经邀请了华峰,远豪,老陈,老张还有姜鸿五人于后堂之中。姜鸿是站在门口的,最先看到李主薄,赶忙去搭手,将李主薄手里的酒菜一起放在后堂的饭桌上。置办了一些烧鸡,卤肉,和一些家常的凉菜,虽然样式不多,分量挺足,足以这几人吃的饱的。酒菜放好之后,李主簿就请命告辞了。 姜知县招呼众人纷纷落座。姜知县坐在主座上,端起一杯酒,说道:“老陈老张啊,我来这信阳县半月有余了,早该请你们两个吃一顿了,你们俩是这信阳县的老人了,有什么事情,还得你两人多多指点啊。我先干为敬了。” 老陈老张都委婉的摆摆手,老张说:“我俩啊,都是本地人,也没什么本事,就是在这儿,待的时间长了点而已。真说咱这信阳县以后的发展,还得看您知县大人啊。” 老陈应和道:“是啊是啊。”两人也端起酒杯,回敬姜知县。 姜知县介绍华峰二人,道:“这位是誓江盟的副盟主,华峰先生。这位是誓江盟的弟子,远豪少侠。此番是朝廷特地请来,帮助我们解决咱们这里的土匪问题。这几日可能要和你们多打交道了。”老张老陈纷纷向着华峰抱拳。 华峰抱拳回礼,“此番剿匪之事,还得多多麻烦两位了。我也敬二位一杯。”华峰拿起酒杯,敬此二人。 老陈老张再次端起酒杯,豪爽的回了一句,“尽管吩咐就是。”将酒饮下。 姜知县道:“这个是姜鸿,信阳县的捕头。我想大家也都知道了,是我的侄子,便不多做介绍了。来来来,大家喝酒。”姜知县就起身给在坐各位倒酒。初时,众人饮酒闲谈,说着信阳县的一些风俗趣事,场面略为轻松。酒过三巡之后,姜知县一本正经的说道:“各位,莫怪我扫兴,这酒今日便喝到这里。明日我们还要继续忙起来,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处理咱们信阳城的土匪问题。昨天都已经进入这县衙里来了,老张老陈,事发时,你俩虽然不在场,但后来,你们也都知道了。你们俩说说你们那边的情况吧。” 老张说道:“知县大人,咱们昨天那两个土匪,画师已经根据当时在场的,见过他们两个人长相的衙役的描述,画了出来。加上咱们前几天抓的那个矮个子,三张画像,我这队人已经沿街讯问,那壮汉和矮个子逃出县衙之后,立即抢了两匹马,跑出了城,向着西北方向跑去,期间还伤了不少的百姓。我们往西南方向的附近的村镇都调查了一番,没什么结果。打算这几天在安排人手,往更远的地方找找。” 老陈说道:“我这边呢,的确是有不少人看见,那个黑衣人抓那个少年土匪,在屋顶飞檐走壁,甚是轻巧。后来出了城,径直向西北而去。西北边是一座山,地形复杂,少有人烟。我是打算明天,派人去山上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华峰听后,问道:“那黑衣人带了黑色的头巾和面罩?” 姜鸿说道:“正是。虽然当时我被点了穴,但是我也看到他的面部,带着黑色的面罩和头巾,我也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他的身高和我差不多,约有六尺左右。” 华峰听到后,自然是想起了当时在路上遇到那个黑衣人,又问道:“那个年轻人呢?” 姜鸿回忆道:“那个年轻人看着挺清瘦的,样子还带些俊朗,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个子嘛,大概有个五尺一二的样子吧。” 姜知县道:“华副盟主有什么想法吗?” 华峰道:“没有,就是问问。”华峰就目前局势尚不明朗,华峰便先不提及在路上遇上黑衣人那件事。 姜鸿愤愤的说道:“都怪那个钱不非,好死不死的,把那两人带到县衙里来,反倒把我们搞了一个措手不及。” 老张说道:“姜捕头,不能这么说,那钱员外也是好心啊,但不知道这些土匪居然还留有后手!” 老陈反驳道:“老张!你胳膊肘是往外拐呢!难道是咱们县衙无能,才让他们跑的!谁让他钱不非自作主张,把那两个人引进来的。还好我们的人,出现得及时,万一他们两个对大人不利,那才是不堪设想呢!” 老张一时语塞,说道:“说的是。我喝多了,我喝多了。” 姜知县道:“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眼下这件事已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现在满城都知道从咱们县衙里跑了土匪!如果不能尽快将这伙土匪捉拿归案,咱们县衙的脸都没了。” 华峰请求道:“不知他们的画像,可以让我看看吗?” 姜鸿起身立刻说道:“好,我现在就去给华副盟主您拿去!” 老陈摸了摸,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说道:“姜鸿啊,我这里有。正好今天下午带着呢。” 华峰接过老陈递来的画像,翻看着这三张画像,第一张画像,李春林,华峰没有见过,看到自然是没什么印象。翻到第二张,看到张海威的画像,眼神突然盯住了这个画像,心中似乎有了些想法。又翻到第三张李羽的画像,起初华峰看的时候还没有特别感觉,但是越看越觉得熟悉,跟自己上午在路上看到不愿让自己看正脸的那个少年很相像。再仔细看了看,华峰惊奇的发现,这个有些俊美的少年,眉眼之间特别像一个人,华峰又盯着看了片刻,幡然醒悟,他想起了这个少年和谁相像了,欧阳夫人!这个少年长得像李震天的结发妻子,欧阳兰。华峰皱着眉头,心道:“不会是他啊。不过年龄是,今年的确应该是十六岁了。可是也不对,震天不可能会放他一个人出来的。”说来,李羽失踪的消息虽已传到誓江盟之中,可华峰当时已经在来信阳的路上了,也无法知晓此事。 姜知县见华峰的神态,问道:“华副盟主,你可有什么发现吗?” 华峰拿着张海威和李羽的画像,说道:“姜知县,若是找到了这两个人,还劳烦让我见上一见。” 姜知县道:“此二人有什么特别吗?” 华峰道:“此二人可能和我誓江盟前几年的一件事有关,但这是我盟中之事,具体事宜,不方便与各位说,若是抓到此两人,还请让我见此二人一面。” 当年,太宗皇帝赵光义,在誓江盟盟主刘湛的力争之下,承认了誓江盟的存在,也认可了“由江湖人治理江湖”的办法,同时定下了誓江盟一条铁律,就是不干涉朝廷政事。因此,只要一些江湖内部的纷扰,不伤及大宋的治下百姓,誓江盟的一些事情,大宋朝廷是不予过多的干涉。姜知县说道:“这事好说。当下之际,还是要先抓到他们。” 华峰对着姜鸿说道:“姜捕头,我让你办的事你交代下去了吗?” 姜鸿道:“已经命人在处理了,明天应该会有一个结果。” 华峰点点头。众人又吃了些酒菜,商议了一番,不过,也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办法,就仍按部就班的,老张去西南边查,老陈去西北边继续查,姜鸿带人查询信阳的户籍名册,确定这一年来的往来人员。随后便各自散去了。 华峰回到房间,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静,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过了一会儿,似乎也不愿再想了,伸了一个懒腰,说道:“这事太乱了,明天再说吧。” 远豪在一旁也不说话,看到华峰的露出轻松的态势,说道:“副盟主,您要休息了吧。我去给你打水去!” 华峰点点头,看着远豪离开房间,说道:“远豪这孩子好,虽然平时办事马虎了些,但人挺听话,也不会乱插嘴。”不知怎么,想到了一个与之相对的,一个女孩子身影,心道:如果是带了那个丫头来,估计早就呱唧呱唧的,把路上发生的事给透露完了。 ------------ 第一卷 九十一章。副盟青睐盟子弟,少爷修经闻师忆 远豪打了些水回来,倒入水盆里,端到华峰的脚下。华峰看着勤劳踏实的远豪,问道:“远豪,你心法练到第几层了?” 远豪发出一声叹息,说道:“副盟主,我练到第六层了。” 华峰道:“我记得,两年前,你师父就说你练到第六层了,现在还是在第六层?” 远豪苦涩的说道:“可不是嘛。我自从练到第六层之后,任凭我如何努力,再也突破不上去了。副盟主,您说我是不是笨啊!咱们这华家心法,月师妹已经练到八层了,天师弟已经九层了!” 华峰笑着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华家心法虽有十层,但是大多人在修炼的时候都会卡在其中的一层。” 远豪一听,点头说道:“我师父给我说了,他说他当时也是卡在了第六层,后来是机缘巧合突破到了第七层,之后都会特别顺利的。” 华峰道:“你师父说的没错。你师父胡凌,当年是和你差不多的年纪吧,加入誓江盟的。当时还不叫誓江盟,是我的父亲华铁山所创立的镇江盟。老盟主见你师父资质不错,人品上乘,就传了你师父华家心法。” “原来是这样啊。”远豪一脸认真的听着华峰讲着。 “顺带一提,当年,我就是卡在了第八层,跟你月师妹差不多的。我想,不出意外,你月师妹应该就是在这个层了。”华峰谈谈的说道。 远豪好奇心大盛,问道:“副盟主,刘盟主当年是卡在了第几层啊?” 华峰看着远豪,有些惆怅的说道:“刘盟主当年啊,卡在了第三层。” “什么!第三层!不会吧!”远豪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的确是的。你应该也知道,刘盟主,师承我父亲,是我的师兄。但是,当年,他在华家心法这一块,即使他修炼的特别努力,但是好几年,一直停留在第三层。不过嘛,华家功夫不仅仅只有心法。华家功法的外家功夫是与心法相辅相成,也都是不可或缺的。虽然,我当年在心法上比盟主强,但我两人交起手来,我可不一定是盟主的对手呢。尤其是身法。所以,远豪,你也不要气馁,专心修炼便是。不骄不躁,脚踏实地即可。”华峰说道。 远豪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那你们都是怎么突破的呢?” 华峰笑着说道:“有时候,有些事的确是要看机缘的。你师父,刘盟主和我,我们三人突破的方式都不一样呢。” 远豪听后,虽有些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既然大家都这样的,自己应该也不是特例。想到特例,远豪心中无端又冒出了一个问题,“副盟主,当年老盟主好像还有别的徒弟,有没有人,是一连修炼到十层的?” 华峰听后,微微一愣,用缅怀的表情说道:“有!当年的确有一个天才,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将华家心法修炼至十层,直接步入本我境界。” 远豪继续问道:“他是谁?那他现在在哪呢?” 华峰一脸轻松的说道:“他已经死了。至于是谁,你就不要知道了,他可能,也不希望有那么多人记住他。好了,远豪,一会儿你到外面,把华家基础拳法,打十遍,基础剑法练十遍,北斗步法练习十遍,然后将内功心法修炼一遍。别以为我不是你师父,你就可以偷懒啊。每天的功课可不能断。”华峰对着远豪督促道。 远豪听后,礼貌的说了一句“是”,随后就出门练功去了。华峰一人在房间中,惆怅的看着天花板,回忆着以前的事,喃喃道:“如果是现在的我回到过去,说不定就能改变那一切呢。” 在信阳城外,李羽双腿蹬直在竹屋楼梯上,两个胳膊依靠在楼梯的台阶,独自一人懒散的半躺在在竹屋的楼梯上。闭着眼,听着远方的悠长蝉鸣,近处的蛐蛐奏乐,以及屋中师父诵读着的佛家经典。此时,是李羽从小到大都没有体会过的感受,心道:如果有一坛好酒在手边,那多快活啊!李羽想着,便对着屋中的师父说道:“师父,明日您回来,给弟子带一坛酒呗!” 正在诵读佛经的提忘睁开眼睛,训斥道:“你小小年纪,喝什么酒啊!” 李羽没想师父居然有这种反应,疑惑道:“师父,您肉都让我吃了,怎么不让我喝酒啊?” 提忘道:“你现在还小,让你吃肉是让你长身体,但酒这种东西,不是你这个年纪应该喝的。” 李羽本想继续央求,但提忘斩钉截铁的说道:“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准喝就是不准喝。” 李羽小声嘟囔道:“大不了找时间我自己去买。” 提忘道:“可以啊,但是现在信阳城和周边的村镇,都到处拿着你的画像盘问呢。你要是不怕进大牢,那大可以自己去买。” 李羽听后,也不再抱什么希望,只得沮丧的闭着眼,躺在楼梯之间。提忘说道:“我看啊,你是太闲了,待为师修完晚课,就教你点东西。” 李羽有气无力的说:“随便吧。” 提忘说道:“要不你也来,随为师一起诵读经文,以养心神。” 李羽满不在乎的说:“我就算了吧。”这平时,李羽书还不想去念呢,如果不是有暮兰天天催促着他,他估计连学堂都不去了。李羽坐起身子,想起了总是督促他学习的暮兰姐,莫名有些羞愧感,要是她现在看到自己浑浑噩噩的样子,估计又要说教自己了。反正无事,不如念些什么吧,就走进了屋子,对着师父说道:“师父,弟子突然又想念佛经了。” 提忘微微一笑,以为这徒儿突然开窍了,便说:“书架上有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你就先念这个吧。”李羽点头,向着书架走去,提忘冷不丁说了一句,“徒儿,你认字吧?” 李羽听后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师父,我认字!” “哦。哦。那就好。”提忘说道。 李羽在书架上找了找,拿出了那本心经,随着这本心经的拿出,从心经掉落了一张纸。李羽想到,这本心经就是今天自己翻看书架时,鼓囊囊的那本佛经了。提忘听到纸张掉落之声,立即想起心经中夹着的那张纸,叹息道:“哎呀,真的是老了,不记事了。” 李羽将地上,折叠起来的纸捡起来,没有打开,恭恭敬敬的递回到提忘的手中,提忘问道:“徒儿,你不想知道这纸上的内容吗?” 李羽耸耸肩,说道:“我想知道。但是我觉得师父未必想让我知道,那我还不如装作不知道。” 听到李羽的回答,提忘爽朗一笑,说道:“徒儿,看来我收你是收对了,你颇有佛缘啊。” 提忘将纸张打开,纸上画着一个女人,准确来说是个美人。样貌端正,体态丰腴,手中拿着团扇遮住左边的一点点脸颊,柳叶细眉,红唇微弯。李羽惊奇的问道:“师父,这是谁啊?” 提忘看着画,微笑着说道:“这是你师娘。” 李羽道:“师娘很漂亮呢!” 提忘道:“那是自然,当年你师父我,可是十里八村的俊后生。” 李羽问道:“那现在师娘人呢?” 提忘显现出失落的神情,看着那张画。李羽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说道:“师父,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顺变。” 提忘没好气的说:“瞎猜什么!没死呢!” 李羽听后,尴尬的说:“啊!哦!那师娘现在在何处呢?” 提忘仰头叹息,说道:“可是对我而言,也和故去差不多了。因为现在我也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 李羽道:“为什么?” 提忘说道:“那就让为师给你讲讲我当年发生的事情吧。” ------------ 第一卷 九十二章。往事有憾托徒儿,新师传授佛门功 提忘说道:“为师原名杨青寿,蔚州人士,雍熙三年,大宋太宗皇帝兴兵北伐,分三路出兵燕云十六州。蔚州便是其中之一,为师家中当年也是武学之家,在当地颇有名气。许多人都很敬仰我父亲,但我,年轻气盛,不愿依脱在我父亲的羽翼之下。便自主主张的前去投靠当时的中路统率田重进田将军。战时初期,宋军连战连捷,我本以为可以借此大放光彩。谁知,后来辽军在萧太后的带领下,反败为胜,最后,辽国收回蔚州,家中也因我遭受牵连。后来,又出现了一群人,闯进我家中,我爹和他们交手,最终寡不敌众,战死家中,我那有身孕的妻子被仆人带走,不知所踪了。”提忘眼中喊着泪水,回忆着自己当年的事。 听提忘的叙述之后,李羽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说道:“原来师父您是蔚州人,雍熙三年,也就是二十年前了,在太宗皇帝的雍熙北伐中,你和师娘失散了。”李羽自信满满的说道:“哦!那我明白了,师父,您想让我办的事就是帮你找师娘吧。” 提忘道:“是的。我对不起她,你若能找到她,请带我,向她和我们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致歉。” 李羽问道:“师父,您不去见她吗?” 提忘沉思了一下,说道:“我现在身中剧毒,不能长途跋涉。” 李羽道:“那还不简单,我如果找到师娘,就带她来见你。” 提忘道:“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见我?况且。”况且这两字说的声音极低,李羽没有听得真切。 李羽安慰道:“师父,我相信师娘一定也在挂念你的。” 提忘道:“也许吧。不过,这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件事我想交给你去办。” 李羽道:“还有什么事?” 提忘道:“当年宋军战败之后,我被辽军追杀,负伤逃走,被我师父灵心大师所救。师父说我有佛缘,便收我为他的第三个弟子,取提字辈,法号为忘。希望我能忘记曾经做过的错事,重新开始。” 李羽道:“原来师父的法号是这样来的。” 提忘道:“我遁入空门之后,便在悬空寺潜心修佛。直到两年前的除夕夜。”提忘的眼中露出凝重的神色,“在众人都吃过饭之后,我便去请师父,主持寺中的除夕晚会。当时,我看到寺中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偷偷潜入我师父的房间,我立即跟随而去,就看见房间之中,那两人跟我师父在交手。我恐师父不敌二人,立刻前去帮忙。但在交手之中,我才发现,我已经中了毒,而师父也如同发疯一般,不分敌我到处攻击,甚至打伤了我。最后,他们两人虽然合力打伤了我师父,但我师父也重创了他们两人的其中一人。他们负伤逃走之后,寺中的人都闻声赶来,见我被师父重伤,而师父则是躺在了地上,没有了动静,众人便说是我打伤了师父,对我群而攻之。我不得已逃走,后来便听说了我师父圆寂的事情。”提忘不自觉的在锤胸顿足。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之后都传,是您杀死了灵心大师。”李羽说道。 提忘稳定了一下情绪,激动的对李羽交代道:“师父对我有救命之恩,又有授业之情,我怎么可能会杀死师父呢!徒儿,这就是我想交給你的另一件事,你一定要找出我师父灵心大师,死亡的原因!” 李羽听后心情很复杂,满脸的犹豫,沉默不语。 提忘见李羽犹豫,几乎是用哀求声音说道:“徒儿,你不愿意帮师父吗?” 李羽缓缓说道:“师父,不是徒儿不愿意。只是,这件事过去了这么久了,您真的相信徒儿能找到凶手吗?”李羽有些不自信,他不敢接这件事。 提忘苦笑了一声,说道:“为师何尝不知道呢。此事,的确是有些难为你,但是,现在为师的情况,已经无力去找凶手,我洗脱不洗脱冤屈,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果不能为师父灵心大师查明凶手,我如何对得起师父当年的救命之恩。罢了,因果报应,自有轮回。徒儿,为师也不求你可以做到,你只当尽力而为吧。”提忘似乎已经认同命运的安排了。提忘提了提精神,起身飞出房间,说道:“徒儿,你既然拜我为师,师父也自当教你些本事,现在我就传你罗汉拳。” 这提忘的身法飘逸的飞去屋去,声音也是浑厚有力,余音不绝于耳,但李羽听到“罗汉拳”三个字,不自觉得的失落了一下,心道:罗汉拳,不就是佛门的基本拳法吗。随便找个佛门小僧应该都会,整这么大阵势干嘛。随后,便慢慢悠悠的走出房门,见提忘挺直的站在院中。提忘伸出拳头,大声的说道:“徒儿,你太悠闲了!看好了,罗汉拳,第一式,降龙救世!” 降龙救世?罗汉拳第一式不是童子拜佛嘛?李羽心中犯着嘀咕。只见提忘双拳紧握,双腿微蹲,左手立于左侧耳垂,右手垂于胸前,如同金身罗汉一般,忽地双拳齐动,刚猛有力,向前打出数拳之后,又变擒拿之姿,力擒前者,颇具降服恶龙之威。 提忘打完这招“降龙救世”,短暂的收式吐息之后,立即又摆好架势,嘴中念到:“罗汉拳,第二式!饲寅伏虎!”手面张开,手腕婉转前送,如同再给人递碗一般,同时双腿迂回侧步,似乎在一头猛虎喂食,同时又防备着猛虎,此式之后,手面向下,拂掌而挥,提膝前顶,如同膝盖顶住猛虎的下巴,手则仿佛是给猛虎顺毛一样,这招以防为主,双手可打乱对手招式。 此招结束之后,提忘又喝到:“罗汉拳第三式,看门避邪。”一掌立于胸前,一掌横放向里,双脚立于原地,向前的一掌化拳,作出敲门之式,初缓后急,四五式之后,健步向前,肩冲撞门,肘顶缓下,另一只手掌上托,成扶门之状。这三招打完之后,提忘收式吐气,说道:“徒儿,今日为师就先教你前三式。”随后转头看去,看着一脸震惊带些迷茫的李羽,提忘道:“徒儿,你这是什么表情?” 李羽不敢相信的问道:“师父,这是罗汉拳?怎么跟我以前见的不一样啊?” 提忘笑道:“中原练习的罗汉拳是基本拳法,为六十一式的基本招式。而悬空寺的罗汉拳,是分别对应十八罗汉而成的一十八招。虽说名字都是罗汉拳,但是招式却是大相径庭。” 李羽一下子就飞到提忘的身边,轻轻给提忘锤着后背,说道:“嘿嘿,师父。我还以为您打算从基本拳法开始教我呢!” 提忘道:“天下武功,基本功其实都差不多,冲,闪,钩,抛,举等等,步法大多习武之人也是从弓步,马步,虚步,歇步,仆步五步开始。我见过你出手,基本功还算扎实。以你现在的身手,已经不适合再从基础教起了。” 李羽连连点头,迫不及待的说道:“是啊是啊!师父,那您教我这套罗汉拳吧!” 提忘道:“好!”提忘便细心的将每一招每一式细细的讲给李羽,李羽一边听着一边练习着,丝毫没有在意时间的流逝,待李羽将这三招完全掌握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多时辰了,提忘见李羽已经将这前三式,掌握得七七八八,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好了,时辰不早了,赶紧休息吧。明日,你还要早起打水呢。为师午时就会回来。” 李羽一听打水,有点后怕,但想想也躲不过去。又问道:“师父,您白天要去哪啊?” 提忘意识到,自己的现在的事,好像还没有对李羽说过,就解释道:“为师每天,在信阳城中还要干活呢。” 李羽问道:“师父,您是干什么的?” 提忘道:“为师在县衙里当杂役,扫扫地,烧烧水之类的。说来也巧,若不是为师在县衙当杂役。当时在县衙也救不了你。” “这样啊。”李羽恍然大悟。李羽有些不解,说:“师父,您为什么还要干活啊?” 提忘没好气的说道:“不干活等着饿死啊?以为屋子的那些器具都是大风刮来的吗?”提忘指了指屋里。 李羽吐了吐舌头,尴尬的笑了笑。 “好了好了。该休息了。现在都快子时了。”在提忘的催促下,李羽走进房间。嘟囔了一句,“那我是不是也得干活养活自己啊。” 提忘说道:“那当然,你要是愿意出点房费孝敬为师,为师也是乐意的啊。” 李羽道:“师父,我家有钱,要不我回家给您那些银子来,您就别去县衙干活了,专心教我武功,怎么样?” 提忘拒绝道:“不用了。为师还是更喜欢自力更生。我师父灵心大师经常教育我们,若要出世,必先入世。直到这两年,我才慢慢懂得这其中的含义。” 李羽点头,便铺起地铺休息了。 ------------ 第一卷 九十三章。提忘施雨还旧恩,知县喜迎新师爷 到了第二天,提忘早早地将李羽叫醒。李羽精神抖擞的起床,穿好衣服,和提忘一起来到伙房。李羽走过去拿起水缸旁边的水桶,问道:“师父,把这十八个水缸打满是吧。”随后用余光扫了一眼水缸,十八口水缸,好几个水缸里参差不齐还有不少水。毕竟李羽和提忘两个人就算加上日常的洗漱用水,也用不了这么多水。李羽心中窃喜,嘿,这样的话,自己就不用打那么多水了。 提忘点点头,随后便走到了水缸旁边,微微用力,单手便将一口水缸托了起来,毫不费力的向屋外走去。李羽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师父,问道:“师父,您这是干嘛呢?” 提忘没有回答,径直托起一个水缸走出房门。李羽跟着走出,看见师父提忘轻盈落地,托着水缸到了小院周围篱笆处,然后双手抱起水缸,倾斜而至,一点点的将水缸里的水倒在了地上种的果子和鲜花上。这片小绿植,不大不小,正好将水缸中剩余的水用尽。浇完之后,提忘看着地上的这片小果园,微微一笑,便再次举着水缸走了回来,放进伙房里。李羽心道暗暗侥幸:浇浇花而已,还有这么多缸水呢。 随后,只见提忘再次将一个水缸了出来,放在里院门四五丈的地方,然后又折回来托了一个水缸,放在之前那个水缸的不远处,又折回取出一个水缸,以此往复。李羽不知道师父要做什么,只得目不转睛的看着,期间李羽询问,提忘也不回答,只是一心的将这些水缸全部弄了出来。待提忘将十三个还有存水的水缸都弄了出来之后,以圆形之阵摆好,提忘则是站在十三个水缸的中心。突然,提忘猛地一跺脚,相距有五六丈的李羽都能感到轻微的震颤之感,而提忘周围水缸中的水,则因为提忘所造成的震颤,全部从水缸中激荡而出,提忘伸出双手,运功将周围的水全部凝聚起来置于头上半空,一会儿功夫,提忘的头顶就出现一个大大的水球!“去!”提忘一声大喝,将水球抛向上空,这水球直冲云霄,片刻之后,这片区域就下起了阵阵的细雨。提忘在细雨之中,将水缸一个一个的又托了回来,放进伙房摆好,对着李羽说道:“待中午,为师回来,你要将这些水缸打满,不得偷懒。” 李羽此时张着大嘴,惊讶之中带些抱怨的说道:“师父,你怕我偷懒,也用不着把剩下的水都给倒掉吧。” 提忘说道:“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将这些水全部用掉的。” 李羽有些低落的说道:“这么多水,咱师徒俩能用好几天呢?现在,得了,都浇树了。” 提忘道:“这些水就是用来浇树的。” 李羽不解:“为什么啊?难道这片树林是师父您种的?” 提忘道:“这里的树林和竹子自然是天生地养的。我给它们浇水是为了还恩,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就是砍伐这里的树木和竹子,来搭建所住的房屋。为师当年既然取用了它们的枝干,便要还它们一片清雨。” 李羽此时豁然开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心中便对面前的这位师父肃然起敬。恭恭敬敬的目送师父离开之后,李羽便提起木桶,向着山泉的地方,打水去了。 信阳县县衙,经过一晚上的休整,姜知县容光焕发的走出房门。今天一定要商量出一个办法,赶紧找出这伙土匪才行,姜知县想着,就向着办公的房间走去。走到办公的地方,就见到房间门口,站着一位布衣少年,手中捧着书在认真的阅读着。姜知县走过去询问道:“你好,我是这信阳县的知县,你是何人?” 那少年抬起头,将书收了起来,对着姜知县作揖行礼,不卑不亢的说道:“回大人,学生名叫朱说,来我们信阳县,应师爷一职。” 姜知县见着朱说虽然年轻,样貌却是仪表堂堂,说话铿锵有力,定是有才之人,微笑着说:“那你随我进来吧。”说着便打开了办公房间的门,带着朱说进来。姜知县坐在椅子上,指着一旁的椅子,示意朱说坐下,问道:“做我的师爷,薪资酬劳,杨主簿可对你说了?” 朱说谢礼之后便坐了下来,回道:“已经说了。我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况且,此番我来咱们信阳县做师爷,也不仅仅是为了那些几钱碎银。” 姜知县饶有兴趣的说道:“哦?那朱官人所为何事啊?” 朱说脸色严峻,一改刚才的儒雅之态,凌厉的说道:“当然是为百姓之事!学生请问大人,当下我们信阳县的主要之事是什么?” 姜知县闻言,思索了一会儿,想到前两天从衙门逃走土匪之事,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便开口说道:“自然是剿匪之事!” 朱说摇摇头,说道:“大人若是将这剿匪之事提为首要,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姜知县面不改色的问道:“那朱官人有何见教?” 朱说道:“信阳县当下的首要之事是民生。敢问大人,可曾来我们信阳县周边巡视过?” 姜知县心中一直有这个想法,但自到任以来,一直在处理前任知县留下的许多烂账,没有空暇出来巡视,直言道:“没有。” 朱说道:“我并非本地人士,因现在正值采摘夏茶之际,姨母家中的表弟年纪尚小,便托我母亲让我前来帮助姨母采摘夏茶。来这里已有些时日,可茶农们的收益却不尽如意。” 姜知县道:“可否将你的所见所想,说于本官听听。” 朱说起身说道:“其一,许多土地都由一些大户人家承包,租金昂贵,农户承担不起,稍有推迟交租,便强制收地,导致有许多土地闲置荒废。其二,夏季干旱,近来都少见下雨,使得农户不得不迢远取水。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信阳的茶叶远近闻名,可茶价却是把控在一人之手,非此人,茶不可卖,一年的辛劳皆废。如此这般,怎会不逼得百姓落草为寇,土匪横行呢?还有一点,为学生个人之怨,听闻知县大人到任,便让自己侄子担任捕头,如今信阳县政由您管,武,则为您的侄子统辖,免不了您有欺上瞒下之嫌啊。” 姜知县面对朱说的质问,哈哈大笑,说道:“好!我要的,就是你这种为民请命之人!这个师爷非你莫属。”姜知县起身,拍着朱说的肩膀。 朱说被姜知县突然的举动,有些诧异。就在此时,姜鸿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说道:“叔父!”姜鸿看到姜知县房间有人,赶忙改口,“知县大人!您来看看,衙役们在翻阅整理户籍之后,有些发现!” 姜知县看着姜鸿说道:“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姜鸿点头,便又急急忙忙的离开房间。姜知县对着朱说道:“朱官人!不!朱师爷,刚刚那人便是我的侄子,姜鸿。这孩子为人豪爽,办事得力。而且,绝无坏心,正好,你和我一起去看看他们发现了什么。若是你觉得此人不可用,我立即就罢免了他!” 朱说向着姜知县做礼,说道:“有大人您这话,学生便放心了,就烦请大人带路。” 姜知县点头,带着朱说一起走到了户籍室,见到一队的杂役仍在不停地翻看整理着信阳县的户籍。而姜鸿,华峰还有远豪三人,正和一个杂役说些什么。姜知县和朱说凑了过去。众人见姜知县来到,纷纷向着姜知县打招呼,姜知县点头示意,然后走到姜鸿等人的身边,问道:“查到什么了?” 那衙役道:“回知县大人,我们从昨天就开始查咱们信阳县的户籍名册,发现有两个人。”说着将一本翻开的户籍名册递来,指着“李春林”的名字说道:“此人,样貌特征年龄都和我们抓到的那个矮个子土匪极为相似,而且一年前,他一家人也不知所踪了。” 姜知县道:“另一个呢?” 衙役翻了翻名册,又指向另一个名字,“张小海”。说道:“此人跟前天,来我们县衙那个两个土匪其中一个颇为相似。而且,此人很是凶恶。” “此人怎么了?”姜知县道。 “这个张小海,经常与人打架斗殴,打伤了人,那人报了官,当时的县令打了他三十大板。他不服,多次来县衙闹事,甚至还带上他那行动不便父亲,就坐在门口,闹着不走。那人会点武功,次次我们都要还几个人才能将其驱逐。” “后来呢?”姜知县问道。 “后来,那个知县在回家的路上,不明不白的被杀了。没多久上任知县就来了,当时,我们都怀疑是这个张小海干的,但是没有任何证据,也找不见他人了。上任知县就将此事,不了了之了。” 姜知县愤愤的说道:“哼,朝廷命官死得不明不白,上任知县却不闻不顾。” 一旁的朱说轻蔑的说道:“只怕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姜鸿看着朱说如此语态,有些不悦,问道:“你是何人?” ------------ 第一卷 九十四章。姜鸿不满新师爷,县衙府内查公事 朱说很有礼貌的作揖,表情却是似笑非笑的说:“在下朱说,见过姜捕头。” 姜鸿道:“朱说?没听说过,这是衙门办公之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对于姜鸿的提醒,朱说并没有在意,说道:“我若是不走呢?” 姜鸿挺直胸膛站在朱说面前,说道:“那我就只得送你离开了。” 面对气势逼人的姜鸿,朱说说道:“姜捕头好气度啊。只是,姜捕头怎么不问清楚,我是不是闲杂人等呢?”朱说看着向一旁的姜知县。 姜知县说道:“是啊,阿鸿!遇事你要先问清楚,这位是我招来的师爷,朱说朱先生。” 姜鸿小声嘀咕道:“有什么本事啊?还称个先生,以为自己是诸葛孔明啊。” 姜知县赶忙说道:“朱师爷,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朱说道:“这前人不走,后人怎么来啊?”随后撇了一眼姜鸿。 姜鸿一听,以为朱说这话再说自己的叔父姜知县,反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朱说道:“姜捕头,你激动什么?我说的是上任知县。原先的知县不死,上任的知县怎么来这里啊?” 姜知县道:“朱师爷的意思,之前的那个知县的死和上任知县有关。” 朱说道:“有没有关暂时不清楚,但是,上任知县到任之后的所作所为,我想在场的各位都知根知底吧。” 正在户籍室翻查户籍的衙役都低下头了,默不作声,好似没听到一样。朱说扫视了一眼,目光看到华峰死死的盯着张小海的信息看,便走到华峰的面前,说道:“这位先生似乎有什么发现。” 华峰点点头,说道:“这个张小海,我这边好像是有些头绪的。” 姜鸿闻言,将朱说挤兑到了一边,说道:“哦?华副盟主请讲。”姜知县见此清形,瞪了姜鸿一眼。不过朱说好像并不在意。 华峰说道:“在陕西有个清锋帮,他们帮派中有一个叫张小海的,好像就是信阳人士。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便离开了清锋帮,自此不见踪迹了。说来,我此行的目的之一,也是受命寻得此人。” 朱说问道:“那他的模样您可见过?” 华峰道:“他人我是没有见过,但据我所了解的,他的样貌和这个户籍档案的上的容貌很是吻合,我在想他们会不会是一个人。只可惜,我们现在手中掌握的线索太少了。” 姜鸿随即想到前几日曾缴下了一个兵器,便说道:“华副盟主,前几日,我们在抓捕土匪时候,缴下了一个兵器,不知您可否去看一下?” “兵器?好啊。”华峰道。 姜鸿道:“那咱们现在就走。” 朱说此时说道:“且慢。” 姜鸿没好气的说:“你哪来这么多事情?” 朱说对那个查户籍的衙役问道:“这个张小海的事情目前是这样了。还有一个李春林,他又是怎么回事?怎得就在信阳县消失了,有没有人知道,他人去了哪里?” 衙役思索着,毕竟一年前的事情,任谁也不会记得那么真切了。“要不就问一下资历深的老衙役,看看他们有没有印象。”朱说对着姜知县说道。 姜知县点头说道:“也好。对了,还有一个少年土匪呢?你们有查到他的信息吗?”姜知县问面前的这个衙役。 衙役回道:“回大人。现在还没有整理完,就目前我们查到的,有大概一百来个不在咱们信阳县的人,但是其中并没有,能和那个少年吻合的信息。而且,我当时在场,听那少年的口音,并不像是我们信阳本地的口音。” 姜知县听后,思索了一下,说道:“本官知道了。这几天就辛苦你们了。” 衙役道:“咱们干的就是这么个活,哪来的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姜知县和朱说对这些衙役们,露出欣赏的目光。姜知县随后对着众人说道:“阿鸿,你带着华副盟主去看一下你们那次缴获的兵器,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我和朱师爷去找别人问问,看看能不能问到关于李春林的事情。” 姜鸿没有丝毫的犹豫,说了一句:“好!”便和华峰,远豪三人一起离开了。出门之后,华峰对着姜鸿说道:“姜捕头,你刚刚似乎有些失礼了。” 姜鸿道:“我最烦看见这种人,表面一脸和善,不知心里藏有多少勾当。不就是仗着自己读过几年书,说得跟谁没读过一样。我也认不少字呢!不过,还是用拳头来的实在。”姜鸿握紧手中的拳头。 华峰道:“话不能这么说。武可平天下,文可治天下,文武兼备才能成就大事。” 姜鸿虽不愿听这些大道理,但毕竟对华峰还是十分尊敬的,说道:“华副盟主,我知道了,咱们去看我缴获的兵器吧。” 姜鸿等人走后,姜知县对着朱说致歉,“我这侄子不太懂得与人相处,还请朱师爷别见怪。” 朱说道:“不懂得与人相处为小,傲慢自大才是大事。他若一直如此,将来必定会吃亏的。” 姜知县道:“我回去定会严加管教的。对了,咱们县衙有两个老资历的衙役领班,咱们去问问他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吧。”朱说点头,便随着姜知县一起去找老张和老陈。 首先找到了老陈,将李春林的事情询问之后,老陈摇了摇脑袋,似乎对这个事没什么印象。随后姜知县便找到了老张,问道:“老张,你知道咱们县以前有个叫李春林的。”一说李春林的名字,老张立刻就说到:“我知道。他这个人好赌,为了赌,欠了郭二先生,五百两银子。于是,郭二先生就告到了衙门。这板上钉钉的事,还有什么可查的,欠债还钱呗。那李春林没钱还,最后,只得把家里的房子和地都卖给了郭二先生。” 姜知县听后,说道:“原来如此。那他人,你知道去哪了吗?” 老张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朱说听后,问道:“这一年前的事情,张衙役还记得如此清楚啊?” 老张疑惑的看着这个说话的年轻人,说:“你是谁啊?” 姜知县道:“这个是我新找来的师爷。” 老张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师爷呀。失敬失敬。没想到知县大人,竟找了这么年轻的一个师爷。” 朱说道:“我的年纪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这一年前的事情,张衙役为何记得如此清楚呢?” 老张愣了愣,解释道:“额,当时这事就是我经手的,所以记得清楚了些。而且,这事我还经常告诫我家里的孙子孙女,让他们不要沾赌。恩,是这样的。” 朱说对于老张的说法半信半疑,随后说道:“是这样啊。多谢张衙役告知内情了。” 姜知县问道:“老张,我们怀疑前几天,姜鸿抓的那个土匪就是这个李春林。你对这人有印象吗?” 老张推说道:“这都一年多了,长得什么样,我记得不太清了。” 姜知县有些泄气,说道:“好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老张,你先忙去吧。”老张告退。 朱说看着离去的张衙役,说道:“大人,我觉着这个人有问题?” 姜知县有些惊奇的问道:“有什么问题?” 朱说眉头深锁,道:“说不清,但我觉得这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思索片刻之后,朱说对着姜知县说道:“既然当时县衙经手,那么肯定有记录,姜知县可否带我去查一查。” 姜知县说:“好,我们去查一查当时的记录。” 姜鸿带着华峰走到了一个杂物间,在一些杂物中找到了当时张海威用的那把刀,拿着刀走到了华峰的面前。华峰看了看,对身边的远豪说道:“远豪,这刀你有没有印象。” 远豪仔细看了看,说道:“这刀不就是清锋帮他们使用的那种刀嘛!” 华峰欣慰的笑了笑,斩钉截铁的说道:“看来,那个劫匪就是张小海。” 信阳城外的一处山泉旁,两个装满水的水桶,被放置于地上。水桶旁边的李羽,此时靠在山泉旁的石头上休息着。李羽从早到现在没有一丝的停歇,用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往返于山泉和竹屋之间,忙忙活活的有快两个时辰了,可十八缸水,目前才刚打满六缸水。李羽抱怨道:“这水缸可真装货。一缸水快八桶水了。师父啊,您是去城里干活了,让我来一个人,在这里给您打水啊!哎呦。”一开始李羽还挺有干劲的,想着早打完水早休息,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身体越来越疲惫,速度也是越来越慢。在稍作休息之后,李羽提起那两个早已接满水的水桶,随后给自己打了打气,说:“不就是打水嘛!还能难着小爷我啊!”便施展起轻功,向着竹屋的方向跑去。 回到伙房,李羽正将水到进水缸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闲聊时和脚步声,李羽探出脑袋,向外看去。只见,离竹屋几丈远的地方,有好几个衙役,成群结队的在附近搜查着。这孤寂的山林之中,一间竹屋甚是显眼,一下子就引起了那些衙役的注意,并向竹屋这边走了过来。 ------------ 第一卷 九十五章,竹屋遭逢信阳役,少爷险为瓮中鳖 李羽躲藏在伙房里,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些衙役,见到这些衙役商量之后就分散开来,往不同的地方搜寻着,其中就有三个衙役往这边走来。 “哎,老刘,你看,这有个竹屋。” “这地方怎么会有竹屋呢?” “嘿嘿,会不会这些土匪就藏着这里,看来咱们这次要立功啦!” “小周,还是小心些,如果那伙歹人真藏在这里,就咱们三个怕是不够他们塞牙的。” “怕啥,兄弟们都在附近!” “我觉得老刘说得对,咱们还是小心些。” “师父,你不会是把我出卖了吧!”李羽用极低的声音嘟囔着,全神贯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丝毫不敢松懈。不过,在听到这三个衙役的交谈之后,李羽此时明白,这里应该是他们意外搜寻找到的。李羽现在心急如焚,“居然找到这里来了!我该怎么办呢?”环顾四周,这个伙房没有什么窗户,只有灶台边有个通风口,而且还是通向外面的,如果从这通风口跑出来逃走,估计直接就会被附近的这些衙役,撞个正着。随着这三个衙役一点一点走进竹屋,李羽的心情也是愈发的着急,“不要慌!不要慌!”李羽心中不停的念叨着,用来缓解自己的紧张之感。 三个衙役此时走进了竹屋前,推开了竹屋的屋门。当这三个衙役一看到这个简单而整洁的房间时,立刻就有人泄了气。 “唉,这一看就不是土匪住的地方。” “小周,为什么这么说?” “孙哥,你看这个房间这么干净,你见哪个土匪会把房间整这么干净的?” “这话说的,万一这伙人是个爱干净的土匪呢?” “那刘哥你在看看那!哪有土匪还天天念经的!” “额,这倒的确不太可能。如果他们是修佛慈悲之人,怎么会靠打劫为生呢。” “还有一点,那伙土匪,据咱们现在调查的,至少有十人以上。你看这儿,满共就两个凳子,难道其他人天天就站着啊?”说着,小周就拉着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另一个衙役听小周这么一分析,也觉得这里不像是土匪住的地方,随后拉出另一个凳子坐下。 “哎哎哎!你俩怎么都坐下了!” “老刘啊,歇会儿吧。咱们从早到现在都没停,好容易这儿有个休息的地儿,就歇会儿吧。” 老刘道:“我倒是想歇,你俩一人坐一个凳子,让我往哪歇去。” “哎呀,来来来,坐这儿,我给你让半个屁股!”老孙把凳子让出来了一点空间,招呼着老刘坐下。 “这还差不多。” 伙房在正屋的侧面,和正屋只有一墙之隔,加上李羽是习武之人,感官很是灵敏,自然也包括听觉,在隔壁清楚的听到这三个人的对话,硬是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小周摆弄了一下桌上的小茶壶,晃了晃,没有水,抱怨道:“这地方,连个水都没。” 老刘在屋里看了看说:“看这房间的陈设,的确不像是土匪住的。要不就是文人雅士在此隐居,或者就是世外高僧住在这里。咱们也别逗留太久,让人家看到,就不好了。” 老孙不服气的说道:“看到怎么了?咱们天天风里来雨里去,保卫咱们信阳城的治安。如今,来你这里,连口水都不让喝啊!” 小周应和道:“就是,喝他点水,还妨碍他得道成仙了?”说着,站起身,拿起小茶壶,“我去找点水去。这么热的天,咱们搜寻了大半天了,我早就口渴了。”出了房门,就往伙房这边走来了。 李羽听到动静,左顾右盼,查找伙房里有没有什么可以藏匿的地方,定睛一看,只有那十来口没有水的水缸可以藏匿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即跳进了一个水缸里,蜷缩着身子。待这小周走进来的时候,这个伙房已经空无一人了。小周一眼就看到了那十几口水缸,拿着小茶壶快步走了过去,大致一瞅,看到其中一口水缸里有水,便抄起灶台边的水舀,舀了一瓢,直接就这水舀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完之后,用衣袖擦了擦嘴。随后,眼光一扫,小声呢喃道:“这么怎么这么多水缸?难道?” 李羽听到这话,心中一惊,难道这个衙役发现自己了?李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专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啊!我知道了!”那衙役高兴的跑出了伙房。 李羽感觉到那人跑了出去,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一看伙房已经没有人了,松了一口气。 那衙役跑回竹屋,自信满满的对屋里其他两个衙役说:“这肯定是土匪住的地方!” 老刘道:“哦?你有什么发现啊?” “你们快来看!”小周指着伙房,示意两人跟自己来。 李羽闻言,又赶紧缩回水缸之中。小周在伙房门口,指着十几口水缸说道:“你们看,这么多水缸!平常人怎么用得了这么多水缸!但是,如果是一伙土匪呢,那是不是就很合理了!”李羽如果不是此时不敢说话,怕不是直接就暗暗吐槽了!见十几个水缸都能想到土匪在这里当据点!一个竹屋就这么明晃晃的在这里,连个放哨的人都没吗? 另外两个衙役觉得小周说得有理,就向着这十几口水缸走去。随意扫了一眼,老刘驻足在一个水缸旁边,说:“也对啊。平常人怎么用得了这么多水缸呢?”随后,便拿起水舀,舀了一勺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喝完之后说:“咱们回去给老陈说说,让他留意一下。你们还喝吗?” 此时还有老孙没有喝水,就接过水舀,舀水喝。突然,不知从哪飞来一只金甲虫子,绕着这喝水的人,嗡嗡的叫着,老孙不耐烦的随后一拍,把这个虫子拍到了李羽所在的水缸里,正好落在了李羽的后脖子上。“嘶!”李羽不禁的发出了一声,虽然声音极小,但这三个衙役还是听到了些动静,皆一脸警惕的看着这几口水缸。慢步向着水缸走去! “老刘!老孙!小周!你三在哪呢?”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老刘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对着门外喊道:“老陈!在这呢!” 来人正是三队的领班老陈,老陈顺着声音走到伙房,见三人都在,说道:“这里不用查了!” 老刘问道:“怎么了?” 老陈道:“我忘给你们说了,今儿早上,老杨就对我说,他在这半山腰上有个竹屋。让咱们搜查的时候注意点,别乱翻他的东西。” 小周道:“老杨?那个老杨?” 老陈道:“就是咱们县衙的杂役老杨。” 小周还是露出迷茫的表情,似乎对这个老杨没什么印象。老孙道:“老杨?我好像有点印象。那老杨怎么了?万一他就是那伙土匪的人,隐匿在咱们县衙做奸细呢。” 老陈说道:“你可拉倒吧。就老杨那身板,天天咳嗽,挥几下扫把,就喘气的人,你让他当土匪,你还是要他的命吧!” 老刘道:“万一他是装的呢?” 老陈道:“不太可能,他两年就来咱们县衙了,而这伙土匪是一年前才开始出没的。他蹲点,也不至于蹲一年吧。而且,上任知县,你们也是知道的,他什么德行,你们不清楚吗?他天天就想着跟义阳帮那伙人敛财,才不会在乎剿匪的事。土匪用得着在县衙安插奸细吗?” 老刘指着水缸,问:“那他这里这么多水缸是干什么的?” 老陈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回县衙自己问问他。” 听老陈这么说了,这三个衙役不再多说什么,刚刚的那微弱的响声,三人也不在意了。老陈说:“走吧。你们没乱翻东西吧。老杨那人身体不太好,别给人家翻乱了。” 老孙说道:“没有,没有。就是喝了他这的一点水。” 老陈看了看水缸旁的水舀,说:“那没啥事。老杨也没那么小气,你们回去给他说一声就行了。走吧,咱们到别处看看吧。” 随后三人便跟着老陈一起走出伙房。在水缸中的李羽,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见他们走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捏起一旁的金甲虫子,愤愤的轻声说:“你差点害死我!”随后,便把这个虫子随手往水缸外一扔,那金甲虫子发着嗡嗡的响声三晃五晃的飞跑了。李羽一时还不太敢出来,只得继续待在水缸里,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李羽细细的感受周围的情况,确定附近没什么动静了,才慢慢的爬出水缸,轻手轻脚的走到伙房门口,向外探去,扫视一圈之后,确定没什么人了,才敢走出伙房,心道:“我还是先不要出门了,万一在路上再遇见他们,那就大事不妙了。”随后,待在水缸的后面,闲来无事,就盘坐入定,修炼吟龙山庄的内功心法。 姜知县和朱说查找到了李春林的卷宗记录,写得很简单,大抵就是,李春林借了郭子雄银两,无钱还债,只得变卖家产还债。朱说仔细的将卷宗看了又看,说道:“那个张衙役说是郭子雄报的案,可卷宗这里记录的,是李春林报的案。” 姜知县道:“不管谁报的案,可事实就是这样啊。” 朱说摇摇头,说道:“这件事肯定有问题。我要去李春林家附近查一查。” ------------ 第一卷 九十六章。师爷只身会小五,师父速回送饭菜 朱说做事雷厉风行,为解心中的疑惑,便简短和姜知县沟通之后,就打算去往李春林以前的住所。姜知县点头,说道:“那我安排一个衙役与你同去吧。” 朱说摇摇头,说道:“现在知道我的人还不多,如果带个衙役过去,容易打草惊蛇。” 姜知县想了想,凑到朱说的身边,神秘的说道:“有一个人,名叫丁小五,二十出头的样子,他家是卖早点的。我特意安排他在城西那边,监视义阳帮那边的情况,那李春林的家正好也在城西,你可以和他汇合。放心,他那个人绝对信得过。” 朱说点点头,便只身去往了城西,李春林家的地址。朱说根据档案记录的位置,找到了李春林的家。朱说不知道李春林以前的房子是什么样的,但是现在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个宽阔的独院。气派的红木大门上边,挂着郭府两字,仅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豪奢的二层小楼,与之左右相邻的其他房屋,和郭府之间,都隔着一丈左右的过道,朱说心中有些不悦,喃喃道:“如此豪奢的宅邸,不知道是欺压了多少百姓。” 朱说在附近找了个茶棚坐下,点了壶凉茶,看着郭府的动静。虽偶有进出,但也无其他的异常。茶棚的老板娘将凉茶和一些吃食,放在桌上,朱说叫住了老板娘,问道:“老板娘啊,这里以前有个叫李春林的,您知道吗?” 老板娘一听李春林的名字,脸上露出了惋惜的表情,说道:“怎么不认识?那个郭府,正中间那块地方,以前就是他家。但是,唉~” 朱说道:“哦?那为什么现在成了郭府?” 老板娘说道:“这一年前啊,李春林欠了郭老二钱,最后,不得已就将家里的房子和地都抵了债。真是可惜了。” “郭老二?” “哦,看您是外地来的,兴许不知道。咱们这城中有个义阳帮,现在帮主叫郭人杰,他有个弟弟,叫郭子雄,以前的人,都喊他郭老二,现在有点能耐了,就让别人喊他郭二先生,真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呢。” “这样啊。那您为什么说可惜了?” “那李春林家,以前就跟我家住对门。要说他这个人,上进,干活也勤快,那几年下来,挣了点钱,整了整他家以前的老房子。后来,就欠了郭老二,五百两银子。为这事,搞到官府,官府最后判他,还钱给郭老二,他哪有这么多银子,就不得把家里的房子和地都抵给了郭老二。唉,他娘啊,本来身体就不好,也因为这事被气死了。” “那您知道,他是怎么欠这个郭子雄钱的吗?” “听说是在赌场赌钱,输了,就借,最后也不知怎么的,借了五百两。”老板娘回忆着说道。 “多谢您了,老板娘,您这茶不错。”说着,朱说就拿起茶碗,喝了一大口,将茶钱一结,就打算离去。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衙役老张。朱说急忙坐下,用其他人的身子遮这自己,防止老张认出他来。老张在郭府旁边的过道口,张望了张望,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快步的跑了进去。 朱说起身也跑到了过道口,慢慢的往里探去,只见郭府旁边的一个侧门打开,张衙役就走了进去。朱说心中疑惑,“那张衙役怎么会在这里?”朱说没有进郭府的理由,便只得离去。边走边想,义阳帮。随即,想到姜知县说的丁小五,便沿路询问,走到义阳帮的门口。他四处张望着,义阳帮大门的斜对面,有个小伙子,正在收拾卖早点的东西,边收拾边向着义阳帮的大门看去。 一个中年妇女满是抱怨的语气,说道:“小五啊!赶紧收拾,收拾完,下午帮你哥去摘茶叶去。” 朱说听到后,确认这人应该就是姜知县说的丁小五。 丁小五说道:“娘!我下午还有事呢!” 中年妇女满带愤怒之气,说道:“你下午有什么事?送你去学了几年武,让你去县衙当个衙役,这还没干多久,就让人家给撵了出来,你说你能干点啥!” 朱说凑了过去,对着丁小五喊道:“小五,你给我说的那事差不多了,下午咱们一起去看看啊。” 丁小五并不认识朱说,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朱说走过去,很亲昵的把一只胳膊搭在丁小五的肩上,小声的说道:“是姜知县让我来的。” 丁小五闻言,反应了过来,“是吗!那咱们下午就去看看。” 丁母问道:“小五,这是谁啊?” “这是,这是,”丁小五一时回答不上来。 朱说很有礼貌的对着丁母做了一个礼,说道:“你好,伯母。是这样的,我跟小五是朋友,这不他让我帮他找个活儿。正好有个老爷,想找个有力气的搬运工,我就来喊小五,让他去试试。工钱还是不错的。” 丁母见朱说长相不错,为人彬彬有礼,便对其说的话深信不疑,笑着说道:“是吗?那就好,你带着小五去试试,他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点力气,给他寻个活儿也行。” “好。”朱说回道。 丁小五将东西收拾好,放进扁担里,丁母高兴的挑着扁担就走了。丁母走后,丁小五立刻换了一副面孔,问道:“你是谁?” 朱说道:“我是知县大人招的师爷,我叫朱说。” 丁小五不相信,问道:“哦?我凭什么相信你?” 朱说道:“姜知县安排你监视义阳帮,别人知道吗?” 丁小五回忆起当时。姜知县对他说,借那天扰乱之事,假意将他赶出县衙,让他在外,监视义阳帮的情况。这事只有姜知县和丁小五知道,绝对不会有第三个知道的。此人知道,自然是姜知县说的。语气缓和了些,问道:“姜知县让你来有什么事吗?” 朱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丁小五道:“跟我来,我有个地方,那里人少。” 朱说跟着丁小五来到了一个角落里,充斥着难闻的气味,朱说皱了皱眉,随意一扫,才发现,这里是一个猪圈附近。丁小五道:“这个地方正好能望见义阳帮的大门。” 朱说虽对这个地方有些抵触,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时候,便将李春林的事情和刚刚看到的老张的事情都告诉了丁小五,丁小五说道:“我早就怀疑那老张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朱说拉着丁小五,说道:“别声张,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发现。” 丁小五摇摇头,“我从这两天在这里,没什么发现。义阳帮除了正常的运营之外,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动作。” “这义阳帮是怎么运营的?他们的主要收入是什么?” “信阳城的赌场,青楼,大多都是他们名下的。帮里还有一些商人往来,哦,对了,咱们信阳县最大的茶商,钱不非就和他们走得很近。” 钱不非这个名字,朱说早有耳闻,此次来当这个师爷,一大半的原因就是冲这个钱不非来的。朱说道:“小五,你以前不就是跟着张衙役的。” 丁小五说:“是啊。我跟在他手底下,窝囊死了。” 朱说道:“那你应该知道张衙役的日常作息吧。” “大致知道。” “那你再辛苦一点,如果可以,你再监视一下张衙役的行动。” 丁小五坚定的点点头,说:“好!” 朱说道:“以后,每天未时,我们在这里碰个面,说说你最近的发现。”两人约定好之后,朱说便和丁小五告别,回到县衙,他现在要调查另一件事。 到了午时,提忘带了些饭菜回到竹屋,看到李羽不在正屋之中,就走向伙房。在门口就察觉到了李羽藏水缸的后面,带些训斥的语气道:“徒儿,你在做什么呢?” 李羽一听提忘回来,立即跑了出来,就像看见救世主一样的窜了过来,说道:“师父!您可回来了!我今天差点就被衙役抓回去邀功了!”然后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提忘。 提忘有点惭愧,说道:“我倒是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找到这里来了。不过,他们现在既然知道是我住的地方,应该不会再来了。” 李羽心有余悸,说道:“这事可把我吓坏了。然后我就一直躲着,也不敢出门,生怕在撞见他们,所以,那几缸水,是不是。” 提忘知道李羽的小心思,说道:“那就下午把它们打满。” 李羽道:“啊!师父,我下午还想练练您叫我的罗汉拳呢。” 提忘道:“水得打,拳得练。虽说出了点意外,但是该做的还是得做。” 李羽沮丧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提忘从伙房拿了碗筷,让李羽回屋吃饭。李羽便和提忘一同回屋里吃饭,吃饭间,提忘说道:“今日,我在县衙见到那个华副盟主了,不得不说,长得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李羽吃着饭,顺其自然的说了一句,“那是当然啦。誓江盟盟主刘湛,看着更气派呢!” 提忘道:“哦?你认识这个盟主?” 李羽一窘,说道:“他的名气,在中原江湖可大了,谁不知道啊。对了,师父,那个人没发现你吧。”李羽岔开话题。 提忘道:“应该是没有,不过,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本来,县衙安排我照顾他们的日常起居,我给推脱掉了。” 李羽道:“那就好。” 提忘起身,说道:“我回去了,我不能出来太久。” 李羽吃着饭,呜呜哝哝的说道:“师父,那您慢走啊。” 提忘看着李羽没个正行的样子,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说道:“你吃完饭,把桌子收拾好。碗筷自己洗干净啊。我回来以后,要检查的。还有,上午的事就不说了,下午把水缸打满。知道了吗?” “知道了。”李羽回道。提忘便离开了竹屋。 ------------ 第一卷 九十七章。沉心小五视义阳,心傻大哥见少爷 县衙的二队,三队衙役们,在老陈,老张的带领下,依旧是在信阳县周边,到处走访查找土匪的踪迹。 姜知县将姜鸿安排在师爷朱说的手底下当差,姜鸿和朱说互看不惯,所以两人都是各做各的,姜鸿查信阳县的户籍,朱说则是翻看着信阳县衙以前的资料和卷宗。 华峰毕竟只是派来帮忙的,出工不出力,遇见摆不平的事可以请他帮忙处理,至于怎么找到这些土匪,本就不是他的职责之内的事情,不过也没有闲着,整天在信阳城以周边瞎逛。但是,安排了远豪和朱说一起查看一些资料,待晚上回来的时候,给他汇报一下。 丁小五,监视义阳帮和张衙役的动静,丝毫没有松懈。就在丁小五监视的第二天,他发现了义阳帮门口聚齐了两批人马。一批人是郭人杰带领,而另一批人,则是郭子雄带领,身边还有钱不非,这两批人,先后离开了信阳城,丁小五追到城外,看到这两批人马都是向着肖林镇方向过去的。丁小五不便多追,待到未时,朱说和姜知县一同来到了丁小五藏匿的地方。丁小五将此事告诉了朱说,朱说心中疑惑,感觉到他们一定是有什么不轨的行动。姜知县和朱说商议了一番,便决定静观其变。 朱说此时说了一个自己最近的发现,“我查了以前的资料,现在的郭府,是将之前的好几家百姓的房屋,都买下来了之后建成的。以前,义阳帮的后院门本来和之前的那几家百姓房屋之间隔了一道小巷的。如今郭府的后院已经将那小巷堵死,和义阳帮的后院,现在是紧密相连了。只要他们后院之间打通,义阳帮和郭府之间便可以自由穿梭。” 姜知县听后,说道:“也就是将义阳帮原有的地方,给扩大了。” 朱说点头,道:“恩。我还查到,当时李春林家盖了新房子,不愿意搬走。结果没过久,就发生了李春林欠郭子雄钱的事情。当时的知县,便判李春林归还郭子雄的钱,李春林没钱,不得已的用了自家的房和地抵债。但如果这个是事实的话,李春林明知欠郭子雄钱,为什么会自己主动报官呢?” 丁小五听后同样是有些疑惑,“朱师爷,那你是怎么想的?” 朱说道:“或许,那钱不是李春林借的,是别人逼他借的。” 姜知县道:“很有这个可能,所以李春林不服,就报了官。但当时的知县是个糊涂官,就判了李春林还钱给郭子雄。” 朱说道:“现在这都是我们的猜想,我们现在还缺乏证据。况且,既然借了钱,这钱又去哪了?”朱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如果,能找到李春林本人就好了。” 姜知县惋惜道:“本来是已经抓到他了,谁知让人又给救走了。” 丁小五自责道:“对不起,大人。如果我能再厉害一些,就不会让那些贼人逃跑了。” 朱说道:“好了,如今不是自责的时候了。只能希望其他人能找到什么线索了。小五,你继续监视,明天还是这个时辰,我们再碰头。”说完,朱说和姜知县便离开了。 丁小五继续监视着,夜幕降临之后,才见这两批人马,先后回到了义阳帮,其中郭人杰回来的时候,还拉了几个铁皮箱子,不知道里面是何物。翌日清晨,丁小五就去了县衙的门口,欲汇报此事。但他现在已非县衙之人,也不敢将此事声张。只得在门口等着,但却迟迟不见朱说和姜知县任意一人出来。就在丁小五焦急的时候,见到张衙役满脸笑容的走了出来。丁小五立刻尾随其后,发现他从郭府侧门走了进去。丁小五看了看墙面,纵身一跃,便趴在墙上,看着里面的动向。果不其然,郭府和义阳帮之间的确是已经打通了,一个人带着张衙役通过郭府走到了义阳帮之中。丁小五打算继续监视的时候,被郭府的下人发现,立即跳回墙外,跑走了。随后,急忙赶回要和朱说汇合的地点。 至于,我们的李二少爷,在师父提忘的监督下,上午依旧是打水,虽然这两天,从来没有将这十八缸水按时打满过。不过,提忘看在李羽坚持的份上,也只是呵责了几句,叮嘱他必须要将剩余的水缸打满。李羽将水缸打满之后,就会在竹屋院中,修炼武功和内功,待晚上提忘回来,继续教李羽新的武功。 这天午后,李羽吃罢师父送来的午饭,稍微缓了缓精神,就打算将那剩余的一缸水给打满,拿着木桶,轻快的下着楼梯。就在李羽走下竹屋的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突然,看到竹院外远处有个黑影,仿佛是一个大黑球,而且还不时的一跳一跳的,像个猴子一样。李羽以为是某种动物,立刻警惕起来,将木桶放在地上,然后躲到一棵树后,细细的观察着。这个黑影走走停停,时而抬起头,好像在闻什么,然后向着竹屋这边缓缓的走来,随着这个身影慢慢靠近,李羽才看清,这是一个人,但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正常人哪有那样走路的。而且他身上的黑衣服破破烂烂的,都已经包浆,黑得发亮,加上这人四脚着地的行走,远远看去就是一个移动的黑煤球。等到李羽看清这个人的脸的时候,大吃一惊,立即走到那人的身边,问道:“大东?你怎么在这里?”原来,这个人正是陈二东和陈三妞的那个心智不全的哥哥,陈大东。 陈大东见到李羽,满脸的激动,嘴中咿咿呀呀的叫喊着不停,李羽听不懂陈大东什么意思,就问道:“大东,你是不是饿了?竹屋里还有些干粮,我去给你拿来。”说着,李羽就用起轻功,跑回竹屋,拿了些馒头过来,说道:“你吃点东西,等我打完了水,我送你回去。” 陈大东拿着李羽递来的馒头,愤愤的扔到了地上,语气更加焦急,表情更加的激动,拉着李羽的胳膊就要带他走,但以李羽稳健的下盘功夫,怎是一个疯疯癫癫的陈大东就能拉动的。陈大东见李羽不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左手伸出了三根手指,然后左手伸出一根手指,不停的在三个指头横向划拉,好像在用刀在锯这三根手指。李羽皱了皱眉,学着陈大东,自己也伸出三个指头,另一只手在上面划拉,嘴里念叨着:“手指?三?三妞!”李羽立即意识过来,急切的问道:“三妞出事了?”陈大东见李羽听懂了,连连点头,拉着李羽要走。李羽此时也不再犹豫,一把将陈大东背了起来,立刻就向着那曾经呆过的小村子飞奔而去。 待李羽赶到村口之后,仍是那一片茂密的树林,挡住进村的道路,李羽绷紧了神经,打开了进村的开关,急步走进村子。可是,眼前的场景让他瞪大了双眼。村子里一片狼藉,空无一人,很明显这里人曾奋力的抵抗过,到处都是挣扎的痕迹。一些村民养的鸡,在到处乱飞,啄着地面的一些血迹和粮食。李羽呆呆的看着,慢慢的向着村子走去,这时候他希望能出来一个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当他走到熊攀家的时候,只见熊攀的尸体被人成大字型的扔到了地上,身上还有一些抓痕,应是他母亲曾经在向他呼救。陈大东一蹦一跳的跳到了自己的家中,蹲在地上,满脸是泪的看着被打砸的不成样子的家,咿呀呀的叫着。 李羽对熊攀的尸体,问道:“大熊!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熊攀已经死了三四天了,而且现在正是夏天,他身体已经发出了难闻的腥臭味。闻到这种味道的李羽,此时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寻求了一丝心里的安慰而已,将熊攀的尸体摆回到床上,捡起地上的白布,把熊攀的尸体盖了起来。 走出熊攀家的屋外,李羽想到张海威,便立刻跑去张海威的茅屋,但奇怪的是,张海威的房子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坏。“难道这些人知道张海威是个孤儿?无亲无故,无父无母。”李羽心里想着。走到了陈大东的家里,下意识的想去问问陈大东,但是他知道,问了也是无济于事,陈大东根本就不是一个心智健全的人,也可能正因为他不是一个心智健全的人,所以他没有被抓走。但李羽能很明确的知道一点,曾经有人来过这里,而且将这里的人都给掳走了。陈大东拉扯着李羽的衣服,满脸是泪的看着李羽,好像在乞求着李羽去救他们。李羽看着一片狼藉的村落,握紧拳头,说道:“纵然他们到处劫掠,可他们的家人是无辜的,怎么能将他们的家人也一起抓走呢!”此时李羽没有头绪,就算想救,可是去哪里救呢?带着复杂的心情,李羽带着陈大东回到了竹屋,这一来一回,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提忘早已坐在了竹屋中。李羽对提忘说道:“师父,弟子。。。” 李羽的话还没有说完,提忘打断道:“那伙土匪,被缉拿归案了。” ------------ 第一卷 九十八章。义阳献功送罪匪,师徒竹屋顾痴儿 李羽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表现出震惊,而是自言自语道:“果然是衙门干的!” 提忘疑惑道:“怎么了?” 李羽愤然说道:“纵然他们这些人是劫匪,可他们的家人是无辜的,为什么连他们的家人也一并抓去了,衙门这些人还是人吗!” “徒儿!你到底再说什么?”提忘提高了语气。 李羽说道:“师父,我今天回了那些他们住的村子,那个村里一片狼藉,空无一人,而且到处都是打砸抵抗的痕迹,衙门抓人无可厚非,难道,对他们的家人,那些老弱病残,也毫不留情吗?” 提忘冷冷的说道:“人不是衙门抓的。” 李羽听后,显出些许的震惊,问道:“那是谁?” “钱不非和义阳帮。”提忘说道。 李羽不敢相信,喃喃道:“钱不非?他怎么会知道那个村子呢?” “还有一个更让你惊讶的事情。” “什么?” “知道是谁带头抓的他们吗?” “谁?” “就是那天拦着我,死活不让我带你走的那个人!” “张海威!不可能啊!这伙人就是他聚集的,怎么会?” “而且,他此次举报有功,现在已经被衙门免了所有的罪责。” “师父,您把您知道都给我说一下吧。” 提忘点点头,将这件事全盘托出。 今日下午,姜知县和朱师爷正打算出门,走至大门处的时候,就见义阳帮的人,大张旗鼓,锣鼓喧天的押着一伙人走到了县衙的门口,边走变喊“惩恶扬善,除暴安良。唯我义阳,勇武刚强!”而这带头的是钱不非和义阳帮的帮主郭人杰。钱不非满脸笑意的走到姜知县身边打招呼,“姜知县,您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姜知县和朱师爷正打算去见丁小五,被义阳帮的这阵势给挡住,有些不快,说道:“钱员外,您这是干什么呢?” 钱不非说道:“前几日给咱们县衙带来了不小的麻烦,钱某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于是倾尽所有之力,终将这伙土匪一网打尽,大人您请看!”随后便指着已经被义阳帮五花大绑的那些人。 姜知县从县衙的大门向下看去,其他人虽不认识,那个李春林他是见过的,皱着眉头,问道:“你是怎么抓住这伙贼人的?” 钱不非道:“回禀大人,主要还是咱们义阳帮的兄弟们,在郭帮主的带领下,骁勇威猛,才将这伙贼人一网打尽的。”说罢,台下的郭人杰一点得意的挺着胸膛。 姜知县质问道:“我不是问你谁抓的!我是问,你们怎么抓的?” 钱不非仍是笑着说道:“大人,您别急啊。我这里给你举荐一个人。”对着下面喊道:“过来吧。” 张海威从人堆里快步跑来过来,恭恭敬敬的对着姜知县说道:“草民张海威,见过姜大人。” 姜知县看了看张海威,认出来他,说道:“哦?你不就是前几天出现在衙门,来救你的同伙的吗?” 张海威说道:“正是。” 姜知县没好气的说道:“那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绑着啊!” 钱不非说道:“姜大人,此番多亏了这人弃暗投明,我们才得以将这伙一网打尽的。” 此时,下面的李春林立刻对着张海威破口大骂:“张海威!你这个狗东西!竟然出卖我们!” “是啊!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你不是人!没爹没娘的东西!亏我们那么信任你!”一时之间,下面的那些劫匪纷纷朝着王海威叫骂着,义阳帮的人见状,便对着这些劫匪拳打脚踢,让他们闭嘴。 “住手!就算这些劫匪是罪犯,也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打骂的!”朱说对着义阳帮的人呵斥道。 郭人杰一脸不屑的看着朱说,问道:“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朱说道:“我是是这个县衙的师爷。这些人虽为劫匪,但也是我大宋百姓,要处置也是官府处置,还轮不到你们越俎代庖!” 姜知县见状,说道:“来人!将这伙贼人押入大牢!”随后,县衙里的衙役出来,将李春林等人给带走。一个衙役走到姜知县的旁边,看着张海威,问姜知县:“这人抓不抓?” 姜知县正在犹豫之际,张衙役走了出来,说道:“大人,这伙劫匪虽作案数起,但好在没有伤及什么人,如今在这人的检举之下将这些人抓获,理当免除这个人的罪过。不然,将来哪里还会有人愿意投靠大人您呢?” 姜知县瞪着张衙役,说道:“老张!你!” 钱不非顺势说道:“是啊,姜大人。此事,也是多亏了张衙役,在搜查过程中,找到此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了这个人,他才愿意戴罪立功的。如今贼患已除,大人必定能受到朝廷的褒奖。至于此人,纵然他曾经落草为寇,如今弃暗投明。将功补过,免除此人的罪数也是可以的嘛。” 这两人一唱一和,姜知县无奈,只得说道:“此人暂不追究。至于义阳帮,剿匪有功,我自会向朝廷申请褒奖。都散了吧。”姜知县不想在这里耗费时间。 此时,义阳帮的帮众纷纷喊着“钱员外机敏!郭帮主威武!钱员外机敏!郭帮主威武!”完全没有把姜知县的话当做一回事。 “一会儿不见,这县衙门口好热闹啊。”一个声音笼罩在这些人周围,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觉到这个声音就如同在自己耳旁一般,余音环绕。这些帮众停止了叫喊,向着四周看去。只见一个衣着朴素,却散发着一股柔和的高贵之气的人,双手背于身后,缓缓的向着众人走来。正当这些帮众疑惑的看着此人的时候,义阳帮的帮主郭人杰立刻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试探性问道:“您是?华副盟主吧。” 华峰看了一眼郭人杰,说道:“哦,我当时谁呢,郭帮主啊。” 郭人杰悻悻的说道:“华副盟主,您还记得我呢?” 华峰道:“每次交盟费的时候,你义阳帮总是一马当先的,我当然记得。” 郭人杰嘿嘿一笑,问道:“华副盟主,您怎么来了?要不,去我那边坐坐。” 华峰道:“不用了,盟主让我来帮助信阳县剿匪,既然郭帮主已经解决了,我也正好图个清闲自在。真的是有劳郭帮主了。”华峰话毕,还向郭人杰做了一个揖。 郭人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哪里!哪里!为民除害嘛!”看着华峰缓缓地走向县衙大门,郭人杰对着帮众说道:“走走走,都回去了。”郭人杰便带着钱不非和帮众们都离开了县衙门外。 华峰走到县衙大门的时候,姜知县说道:“多谢,华副盟主。” 华峰道:“谢我做什么,只是他们挡着了我的路而已。” 李羽在听提忘讲完之后,兴奋的说道:“华峰,”咽了口唾沫,隔了一小会儿继续说道:“副盟主还真是厉害啊!” 提忘道:“那义阳帮帮主郭人杰,似乎很害怕他。” 李羽道:“那是自然,誓江盟是皇帝认证的,管理江湖的所有门,派,帮。谁敢不给华副盟主面子。” 提忘道:“这誓江盟是朝廷管辖的机构?” “不算是。听我娘说过,以前是自发形成的组织,本来江湖武林和朝廷之间都是势不两立的。后来的刘湛盟主,不知如何说服了太宗皇帝,太宗皇帝承认了这个组织。反正,太宗皇帝都把自家女儿都嫁给他了,可能是信任他吧。”李羽说道。 提忘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副盟主都有如此的实力,只怕那个盟主刘湛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了。” 李羽说道:“先不说这个了,师父,您真的没有听到有关这伙土匪家人的事情?” 提忘摇摇头,说道:“我当时就在大门附近,他们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没人任何提及有那些人的家人的事。” 李羽陷入的沉思。 “哇哇!啊啊!”一些细碎的声音传来。提忘道:“什么声音?” 李羽立即意识到,一拍大腿,“哎呀!院子外还有一个人呢!”李羽赶紧出来,把陈大东给领了进来。提忘看着这个邋里邋遢,说话含糊不清,疯疯癫癫的陈大东,有些疑惑。不过,提忘毕竟是出家之人,对他倒是没有什么轻视的眼光,缓缓的问道:“徒儿,这是何人?” 李羽有点失落的说:“这个是他们其中一个的哥哥,好像天生智力就不太健全。就是他今天下午来找我,我才回到那里的。” 提忘单掌礼拜,又拂了拂陈大东那脏乱的头发,道:“阿弥陀佛。智虽不全心却善,体弱之态系家人。他想必是为了救他的家人,才特地来找你的。徒儿,你去给他梳洗一下,我去做些吃的。” 李羽点头,陈大东倒是很听话的跟着李羽去梳洗。不过,给陈大东洗脸洗澡的时候,却是很不老实的上蹿下跳的,一刻也停不住。李羽拿不住他,只得让师父先给他点了穴道,才给他洗脸洗澡,换了一身提忘的衣服。解开穴道之后,带他吃饭,还是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到处跑着,整得李羽很是头疼,也不知道平日里三妞都是怎样照顾这个陈大东的。不过,提忘对陈大东却是很有耐心,慢慢的跟着他,给他喂饭。吃过饭,提忘对着陈大东讲佛理,陈大东听不懂,只会乱叫,折腾了一会儿之后,可能也是累了,就蜷缩着躺在地上睡去了。 提忘走出了门,李羽正一副疲惫的样子躺在门外的楼梯台阶上。见到提忘,立刻站起来,问道:“师父,他睡了?” 提忘点了点头。李羽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师父,明天我想进城,查找他们家人的踪迹。” 提忘道:“你可想清楚了?” 李羽坚定的点点头,说:“我想清楚了。” 提忘道:“唉,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可能你命该如此。好,明日清晨,在信阳城守门交班的时候,你跟着我进去。到亥时,太阳落山以后,你我从城墙上跳出城外。” 李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好。对了师父,这水缸里的水,我还没有打满?” 提忘道:“无妨,少了一两缸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你好好休息吧。”李羽便回屋休息,提忘看着李羽的背影,见李羽如此的仁心善良,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保他周全。 ------------ 第一卷 九十九章。县衙府内起争执,姜鸿不忿欲自扬 且说信阳县衙之中,自义阳帮将这伙匪人送来,又经下午那一幕,姜知县很是气愤,在办公里发火,“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在向我示威吗?” 姜鸿自告奋勇的说道:“知县大人,要不我去教训他们一下,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本事。什么义阳帮,我看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张衙役说道:“大人,何必动气呢?这钱员外和郭帮主也是一片好心啊。如今,这匪患已除,不是好事嘛。” 姜鸿道:“张衙役,你什么意思?” 张衙役道:“我怎么了?” 姜鸿质问道:“从那次钱不非来衙门,你都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样子,还一直说他的好话。你是不是收了他的好处?” 张衙役反驳道:“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只是作为信阳县人,一个老衙役的角度来述说事实而已。这次若不是义阳帮和钱员外出手,才将那伙土匪抓住的呀。如今没有这些劫匪,咱信阳的老百姓又可以过安生的日子,这不就是好事嘛。况且,”张衙役看了一眼还在生气的姜知县,谄媚的说道:“此次抓住了劫匪,大人也可上报朝廷,获得嘉奖。今后,在您的政绩上,写上浓厚的一笔呀。” 姜知县听后,盯着张衙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说到劫匪!张衙役,你倒是给本官好好解释一下,你是怎么知情不报的!” 姜鸿应和道:“是啊!你既然说服那个张海威,不是应该报到衙门吗?怎么就让义阳帮知道了?” 对于这么问题,张衙役似乎早有准备,说道:“哎呀!其实我也搜寻之时,那个人自己主动来找我的。说他呀,早不想再干那种不见光的事了,但无奈,那伙歹人却是一直威逼利诱,他不得脱身。于是,就偷偷的来见我,告诉我愿意弃暗投明。这起初呢,我是想报到咱们衙门的,可是我又怕这个是那些土匪的计策,来引我们上钩的。便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义阳帮的郭帮主武功高强,正义凛然,我就将此事给他说了。这郭帮主一听,立刻横刀立马,在那个人提供的线索下,一举将那伙人擒住,为咱们信阳县除了一大害啊!” 看着张衙役说的绘声绘色,姜鸿没好气的说道:“张衙役,你是怕别人抢你的功吧。” 张衙役一听,露出轻蔑的表情,说道:“抢功不抢功不知道,但是总比某些人,来了县衙,身居高位,什么大事都没做成。”随后,看了一眼姜鸿,又不屑了瞥了一眼,姜知县旁边的师爷,朱说。 “你!”姜鸿气的咬牙切齿! 姜知县一字一顿的说道:“好了!老张,你做得很好!我一定会上报朝廷,给予你嘉奖的。” 张衙役推脱道:“什么嘉奖不嘉奖的。都是为百姓做事嘛。”但是,他那抑制不住的笑容却是出卖了他,让姜鸿满脸的厌恶。 姜知县道:“老张,你先去忙吧。此时,本官自有定夺。” “好的,大人。”张衙役领命,便告退了,出了门以后,还哼起了小曲儿。 张衙役走后,姜鸿愤愤不平的说道:“叔父,您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姜知县如今也冷静了下来,说道:“阿鸿,你好好看管这些土匪,这次不得再有任何失误了。” 姜鸿领命:“是!不过,叔父,这伙贼人不是都已经抓住了。还怕什么?” 姜知县道:“还有两个人。当时的那个少年和黑衣人,这两个还没有落网。” 朱说此时说道:“是的,根据大人之前说的,这两个应该才是那伙土匪的核心人物。” 姜鸿喃喃道:“刚才怎么不说话,现在开始侃侃而谈了。马后炮。” 姜知县呵斥道:“去干活吧。交代好你手底下的人。”姜鸿离去后,姜知县问朱说:“朱师爷,你现在怎么看?” 朱说分析道:“小五说,昨天见到义阳帮出动了人马,应该就是抓这伙土匪去了?可是,为什么是两批人马,而且是分开而行的。如果说郭人杰是去抓土匪,那郭子雄那伙人是去干嘛了?” 姜知县道:“我刚刚也在忧心这个事情,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出动两批人马行动。”姜知县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就是这抬手的功夫,正好将桌上的一个盒子碰掉在了地上。 朱说将盒子捡起来,递给姜知县,问道:“姜大人,这个盒子如此华丽,装的是何物?这两天,我见一直都放在这里。” 姜知县看着盒子,说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那天,钱不非来的时候,带来的账本。” “账本?用这么华丽的盒子?” 姜知县冷哼了一声,“哼!装账本自然是用不了,但是,里面可是还有一对玉扳指呢!”随后,便将盒子打开,把账本放在一边,掀开盒子的夹层,里面的确放着一对玉扳指。姜知县说道:“这扳指虽不能说价值连城,也绝非便宜之物。” 朱说看着这个扳指,说道:“钱不非送您扳指,如今又帮您抓劫匪,我觉得,他其实是有心拉拢您的,咱们为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呢?” 姜知县问道:“什么意思?” 朱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是得去义阳帮看看了。” 姜知县点点头,说道:“好!我现在就准备拜帖,明日,你我同去义阳帮看看。咱们现在去和小五汇合吧。他应该等着急了。” 姜鸿从衙门里出来之后,此时,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正如张衙役说了,自己没干成什么大事。当了这个捕头,就抓到过一个土匪,还让他给跑了。如今,张衙役和义阳帮将土匪一网打尽,姜鸿大受打击。本来谁都不服自己,姜鸿就想干出些成绩,可如今!甚至连那个刚来的师爷朱说也瞧不上自己。姜鸿这样想着,就走到了县衙的监狱处,对着狱卒交代道:“那些土匪你们都好好看管,敢出一点差错,我让你们好看!” 监狱的狱卒们见姜鸿此时心情不好,都很识趣的低着头,默不吭声,以防惹恼姜鸿,但姜鸿可不这么认为,他现在觉得,这些人不理自己,是瞧不上自己,怒斥道:“怎么都不说话!哑巴了?” 这些狱卒急忙连连说道:“好好!姜捕头,我们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管这些犯人。”姜鸿冷哼了一声,就离开了,搞的这些狱卒云里雾里的,都摸不清这位姜捕头的脾气。 姜鸿走出县衙,就一人巡街,走在街上看到,远远就看到义阳帮的郭人杰带着几个帮众,也在街上游走着,不知是真心的还是客套的,路过的百姓都对着郭人杰打招呼问好,郭人杰也是笑着向这些人作揖回礼。这让姜鸿心中的怒火更盛,自己走在街上,从不见一人向自己打招呼,凭什么他就能赢得那么多人的尊重!姜鸿心里不平衡,就愤愤的走到酒馆,喝起了闷酒来。 姜鸿在酒馆喝了不少酒,直至夜幕降临。这事,酒馆热闹了起来,有不少本地的百姓议论着义阳帮。只见一个说书先生,在那里津津乐道,“说,咱们信阳本叫义阳!而咱们义阳,有个义阳帮,这义阳帮的老帮主郭鸣雷,外号是三金太保啊!” “是哪三金啊?”下面的人纷纷问道。 “这前两金啊,就是郭老帮主使得手中的金银二锤!招式威猛,虎虎生威啊!” “还有一金呢!” “这还有一金啊,就是郭老帮主的铜头铁脑!一头铁头功炉火纯青,刀枪不入!以此三金,在咱们义阳,除掉了当时为祸百姓的贼头刘大刀。” “后来呢!” “后来啊,聚义豪杰,成立了咱们现在的义阳帮!” 下面众人一片欢呼声起,拍手叫好! “这虎父无犬子,如今,咱们义阳帮的帮主,郭人杰,是老帮主郭鸣雷的大儿子,见咱们信阳周边有土匪为患,收到消息之后,立刻整顿人马,将这伙贼人捉拿归案!颇具当年老帮主之风采啊!”. 看着下面的众人的喝彩声,微醉的姜鸿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此时,一旁桌上的一人,对着姜鸿说道:“这位兄台似乎颇为不屑啊?” 姜鸿说:“有吗?” 那人同桌另一个人看到姜鸿,立刻说道:“哦!这不是咱们县衙的姜鸿姜捕头嘛!” “啊?他就是那个靠自己叔父是知县,当上捕头的姜鸿啊。”另一个人说道。 姜鸿一听,立即就恼了,抓着那个人的衣领大声吼道:“你说什么!” “怎么?人尽皆知的事,还怕人说啊?”那人丝毫不畏惧姜鸿。 姜鸿伸出拳头,就准备打那人。只见那人轻蔑的说道:“打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去找义阳帮的郭帮主啊!” 另一人不屑的说道:“别说郭帮主了,他估计连郭帮主的弟弟,郭子雄都不一定打得赢!” 姜鸿气的直喘粗气,理智已经被愤怒所淹没,说道:“好!就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事!”松开那人的衣领,姜鸿提着长枪就走出了酒馆。此时,这两人见着离去的怒气冲冲的姜鸿,一人担忧道:“他不会真的去找郭帮主了吧!” “找就找呗!看他拿个长枪挺威风的,难道他还真是郭帮主的对手不成?来来来,咱们继续,坐下喝酒。” 姜鸿出了酒馆,就打算直奔义阳帮而去。在路上,正好看见了郭子雄,张海威和钱不非从青楼里走了出来,坐上了轿子。姜鸿紧随其后,待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之后,姜鸿随手找了一个面纱遮住脸,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 第一卷 一百章。捕头莽撞身被俘,少爷变装进信阳 轿夫们见凭空冒出一个人来,纷纷停下了脚步,在最前面的是钱不非的轿子,便在轿子里嚷嚷道:“怎么停下了来了?” 轿夫还没未回话,姜鸿明知故问道:“你们谁是郭子雄?” 在轿子里的郭子雄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有些诧异,而且听对方的口气似乎来者不善。不过,郭子雄也是从小跟着自己的父亲郭鸣雷习武,虽然有时偷懒,不如自己的哥哥郭人杰勤快,但在这信阳城中,也没几个人是自己的对手的。于是,将轿子中的两柄铜锤挂在腰间,打开轿帘,走来了出来,一脸自信的说道:“我就是郭子雄,你是谁?”值此之际,钱不非和张海威也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姜鸿说道:“闻言,这信阳城中,义阳帮的郭家兄弟武功高强,今天特地来请教一番。” 郭子雄摆出知晓一切的样子,说道:“这位兄弟,想进我们义阳帮的人多了,你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引起我们义阳帮的注意吧。不用这么麻烦,我给你说,我们帮最近正在广招人才呢,你若真有本事,大可来我义阳帮投效。” 姜鸿没好气的说道:“谁稀罕进你们义阳帮!” 郭子雄一听,狐疑看着对面的蒙面人,问道:“不想加入我们义阳帮,那你为何不白天讨教,却偏偏挑得这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地方呢?” 姜鸿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便道:“小爷我就喜欢在晚上和人动手,不行吗?” 郭子雄哈哈一笑,说道:“我看你是怕白天输了,丢人吧!” 姜鸿大声喝道:“那就凭本事,见真章吧!”说着,就挥舞长枪,向着郭子雄扫去。 郭子雄不敢怠慢,将腰间的两柄铜锤拿在手中,并排格挡,挡下姜鸿的这一记横扫。随后便向着姜鸿反击而去。姜鸿银枪收起,又急速刺出,枪击如雨点般直刺向郭子雄。一寸长一寸强,在姜鸿长枪的猛烈攻势下,郭子雄无法上前进攻,只得一边格挡,一边寻求机会。在这月色之下,一梭枪尖如白绫,两只铜球随绫动。若非铜球愿绫舞,只是绫长近不得。捕头火旺近功利,迅枪猛急多杀意。郭二格挡寻机遇,瞅准一击双锤夹。郭子雄在格挡之中,终于在对方回枪的空档,用双锤夹住了银枪的枪尖,随后用力上挑,银枪枪尖直指而上,郭子雄终于得到进攻的时机,一个上步,向着姜鸿直冲而去,双锤狠狠地向着姜鸿的双肩砸去,姜鸿拉住枪尾,俯身向下,用枪身挡住一锤,又一个侧身,躲过郭子雄的另一锤,随即转身欲走。郭子雄好容易抓到机会,怎会放得对方离开,立即直追而去,不料,还未走三四步,姜鸿一记回扫,使得一招回马枪,枪尖直指郭子雄的面门。郭子雄大惊,仰身后倒,一个不稳,摔坐在地上,姜鸿枪尖顺势下劈。 “郭二先生,小心啊!”张海威大声喊道。 姜鸿只因喝了些酒,浑身焦热,而且今日心情不快,在与郭子雄交手时,是处处杀招,丝毫没有留手。张海威的这一声大喝,加之姜鸿的酒劲稍退,立即回过神来,本只想教训对手,未曾想取对方性命,见此情形,便想收力,可枪已迅急,怎可易收,但见枪杆向下重重的挥去,就在姜鸿以为此事不可挽回的时候。只见郭子雄缩起脖子,用天灵盖对着姜鸿的枪杆重重的顶了过去,是郭家的铁头功。突然的这一头锤,让本就想收力姜鸿松了一手,枪杆受到了郭子雄的铁头一击,银枪直直的飞了出去,扎在了地上。郭子雄迅速起身,双锤一上一下,同时前顶,重重的打在姜鸿的胸口和小腹,姜鸿被这猛烈一击打飞而起。好在姜鸿并非羸弱之人,这招虽打的姜鸿整个胸口疼痛,腹中翻涌欲呕,但还不至于将姜鸿完全击倒。姜鸿落地后,左右摇摆着脚步,站稳身形。郭子雄提起双锤,乘胜追击,冲向姜鸿,姜鸿忍着疼痛,躲避着郭子雄的攻势。且站且退,向着落下长枪的地方退去,打算将掉落的长枪捡起,郭子雄看透了姜鸿的意图,大喊道:“你他娘的别喊,给老子办点实际的。” 张海威会意,急速的挡在了姜鸿的退路中,重重踢了一脚,踢在了姜鸿的腰间。“啊!”本来抵挡郭子雄的攻势,姜鸿已经很是吃力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张海威,被张海威踢倒在地。此时,姜鸿一只胳膊撑着地,不断地咳嗽着,嘴里吐出了一些酸水和血水,还夹杂着丝丝的酒气。郭子雄见状,得意的说道:“干得好!”然后走到姜鸿的面前,说道:“还戴了个面纱,让我看看你是谁。”便摘下了姜鸿的面纱。摘下之后,一旁的张海威有些惊讶,说道:“这不是县衙的捕头姜鸿嘛!” 钱不非一听,也立即凑了上去,看到此人的确是姜鸿,也点头说是。张海威冷哼道:“哼!我还想找你算账呢,正好你自己送上门来。”说着,就掐起了姜鸿的脖子。郭子雄一听是姜鸿,立刻制止了张海威,说道:“不能杀他。” 张海威问道:“为何?” 郭子雄奸笑着道:“他是捕头,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会引起不小的波澜。而且,他还是姜展重的侄儿,今天姜展重送了拜帖来,明日就会来我们义阳帮拜访,咱们正好拿他来做谈判的条件。” 姜鸿倒在地上,不服气的说道:“在背后搞偷袭,算英雄好汉!” 张海威恶狠狠问道:“你身为捕头,拦路行凶,又算什么?”然后对着郭子雄问道:“咱们现在怎么办。” 郭子雄道:“打昏他,把他带走。送到地牢里。” 张海威点头,一掌打昏了地上的姜鸿,便扛着姜鸿上了轿子,三人回到了郭府。 第二天清晨,因姜鸿一夜未归,这让姜知县很是着急,急忙派人去找。只见义阳帮的一个帮众来衙门,送来了一个回帖,而且还附带送来了姜鸿的长枪。姜知县见状大惊,一旁的朱说有些气恼,也带着三分的担心,说道:“姜捕头被义阳帮的?” 姜知县急忙拆信查看,看着回帖说道:“义阳帮的说,昨日阿鸿持枪拦路了郭家的郭子雄,但不敌,被郭子雄抓获。” 朱说愤愤的说道:“这姜捕头,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找麻烦!” 姜知县眼神带些凶狠的说道:“回帖还说,今晚,就在帮内宴请我。” “可是,现在这样的形势,对我们不利啊。”朱说道。 姜知县沉默了片刻,说道:“无论如何,现在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不能让阿鸿出什么事情。”. 主说想了想,道:“那咱们把华副盟主也喊上。” 姜知县道:“不行。他是誓江盟的副盟主,本来这次来咱们信阳的目的就是协助剿匪,而我们如今要做的并不是剿匪的事情。何况,又牵扯了阿鸿的事情。于公于私,都不能叫上华副盟主。朱师爷,安全起见,你也不要同行了。” 朱说不悦,道:“大人,我既然做了您的师爷,那就是帮您处理事务的,哪有您去涉险,我偏安一方的道理,我愿与您同去。” 姜知县听朱说这番话,颇为感动,道:“好,那你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同去义阳帮。” 在城外的竹屋里。“师父,好了没?”李羽问道。 “就快好了,年轻人做事要有耐心!”提忘说道,便在李羽的脸上做着什么,待做好之后便拿出铜镜让李羽看。 “哎哎!吼吼吼!”陈大东见李羽的模样,咧着大嘴的笑着。 李羽对着镜子看到,原本略显圆滑的下巴贴满了络腮胡子,而且眉毛也贴成了粗犷的一字横眉。李羽看着镜子的自己,露出了有些嫌弃的表情,说道:“师父,您这也太夸张了吧。” 提忘道:“夸张点好。这样别人就认不出你了。” 李羽无奈的说道:“那行吧。咱们走吧。” 提忘道:“还得给你想个名字,就叫,至尊宝吧。” “至尊宝?师父,您在哪里听的名字啊?”李羽不假思索的问道。 提忘道:“听说也是个土匪头子,不过没事,咱们县衙是没有通缉这个人的。为师再教你一个法子,用内功改变你的声音。”随后便对李羽说了一道小口诀。 李羽挠了挠头,依照口诀运行内力,随后到:“我叫至尊宝。”果不其然,声音变得粗犷了一些。做好这一切,大步的走出竹屋的门,就打算离开。陈大东见状,赶紧走了过去,拉着李羽,示意要带他一起去。 李羽说道:“大东,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我就是去城里打探一下,去去就回。” 但陈大东并不买账,还是死死的拉着李羽的胳膊,非要和他同行,还不时地指着自己鼻子。李羽有些不解,提忘道:“我想,他的意思是说,他的鼻子能闻到什么,能帮你。”李羽恍然大悟,道:“我说他怎么能来这里找到我的呢。”对着陈大东说道:“我带你去,但你答应我,一定不能乱跑,知道吗。”陈大东听后,嘴里流着口水,连连点头。随后,三人便来到了信阳城门口,提忘说:“我去引开他们,你们随后进去。”李羽点头。 提忘大摇大摆的向着信阳城门走去,这会儿守门的正好是当时搜查竹屋的那三个衙役,老刘,老孙和小周,老刘是认得老杨的,见到老杨,便向他打招呼,“哎!老杨!”提忘正想着如何跟他们搭腔,却不料他们先向自己打起了招呼,立刻笑着脸就走了过去,说道:“这不是老刘嘛。今天是你们守城啊。” 老刘伸了个懒腰,说道:“可不嘛。一会儿换班的就来了,换班回家就能睡觉了。” 老孙凑了过来,也打了一个招呼,说:“哎呀,你就是老杨啊。我是姓孙,你喊我老孙就行。” 提忘对老孙虽印象不深,但知他是县衙的人,很恭敬的作了一个揖,说道:“孙衙役你好,我叫杨青寿,是咱们县衙的杂役。以后还多多关照啊。” 老孙豪爽的一笑,说道:“嘿嘿,都是自己人。前几天抓土匪的时候,正好摸到了你家,当时就在那休息一下,喝你那边的一些水。” 此时,提忘的身份已经变成了老杨,无所谓的说道:“几口水而已,还值得说说嘛。再说了,你们是公事公办,也为了咱们信阳城的安稳,那几天朕是辛苦你们了!有空,到我那吃饭喝酒啊。” 李羽见他们聊的火热,便带着陈大东,自然的向着信阳城里走去。 ------------ 第一卷 一百一章。痴儿寻迹信阳城,副盟寻得离家人 李羽趁提忘和守门的衙役闲聊,还有一个人在守卫着,对陈大东示意一下,让他先过去。陈大东就一个人疯疯癫癫的跑了过去,这自然是引起了衙役小周的注意,小周赶忙就去追这个哇哇乱叫,一蹦一跳的人。李羽趁这个机会,快步的跟随着人群,顺利的走进了信阳城之中。待小周抓到了陈大东,本想细细询问,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个神志不清的傻子,啐了一口,就松开了陈大东,回到了城门。 李羽走了进了信阳城之后,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走,便三拐两拐的,走到了一个巷子里。探头往外寻找陈大东的踪迹,不一会儿,陈大东就闻着这李羽的气味,手脚并用的蹦跶了过来。见李羽已成功进城,提忘便又寒暄了几句,就说要已回县衙干活为由,告辞了。随后,快速的走到了李羽和陈大东的落脚处。 李羽对师父的突然出现吓了一个激灵,提忘对着李羽嘱咐道:“在城里低调行事,到了今晚亥时,你我还有大东,咱们三个在城门的那个角汇合。”提忘指了指城墙的一角。 李羽点点头,提忘再三嘱咐之后,便和李羽分开,回了县衙。李羽正打算休息一下,可陈大东好像闻到了什么,也不顾身边的李羽,快速的就跑了出去。这让李羽一时慌乱,赶紧去追他。如今,这里已经是在信阳城中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李羽也不敢使用轻功,只得徒步跟在陈大东的身后。陈大东跑出巷子,到了大街,用鼻子深深的闻了闻,在短暂的停留之后,又横冲直撞的往一个方向跑着。李羽无奈,只得快步的跟在陈大东的身后,又不敢太过靠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陈大东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郭府的门前,看了看郭府的门,打算直接冲进去。被郭府的门卫拦了下来,他们见陈大东疯疯癫癫的,一把推开了欲闯府门的陈大东,不屑的说道:“哪里来的傻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你能乱闯的?” 陈大东被推到在地,在郭府门前哇哇的叫着,撸起袖子,颇有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又要硬闯。守门的人看着陈大东这一番滑稽的举动,忍俊不禁,显然根本就没把陈大东放在眼里。就在陈大东摆好架势,打算再次往里冲的时候,李羽赶紧走过去拦住了陈大东,说道:“大哥!你瞎跑什么呢?” 守门的人见这个傻子的家人来了,就说道:“管好你家的人!别什么地方都乱闯!”但是陈大东哪里懂这些,即使在李羽的阻拦下,仍是指着郭府的大门,想要往里闯,这倒让守门的人有些怀疑此两人的目的,问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李羽赶紧说道:“大哥!我知道里面有好吃的,可是咱不在这里吃啊!回家吃,回家吃啊。”听了李羽这话,守门人疑心消散,嚷嚷着,“你们赶紧走,要是我们家主人回来了,想走都走不了了。” 最后,陈大东很是抗拒的被李羽拉走,依依不舍的看着郭府的大门。李羽把陈大东拉到路边,陈大东满是怒色的看着他,似乎对李羽的行为颇为不满。李羽训斥道:“大东,就咱们俩人,难道你打算让咱们俩,冲进去救人吗?” 陈大东也不说话,然后似乎他又闻到了什么,不理会李羽,再次的向着一个方向爬了过去,李羽无奈,跟这人交流太难了。李羽继续跟着陈大东,走着走着,感觉这路好像有些熟悉,当再次拐弯的时候,他抬头看到了县衙的大门!怪不得熟悉,这地方自己可是来过一回的。陈大东在门口对着李羽指着县衙,似乎是想表示,里面有人能和李羽一起救人。无疑,陈大东是闻到了自己兄弟陈二东的气味,想让李羽伙同陈二东一起去救人。但他又哪里懂,自己的兄弟现在正关在大牢里呢。 县衙门口的一个衙役,看着在门口指指点点的陈大东,走了过去,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李羽赶忙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这兄弟脑子不太好使,瞎跑的。”对着陈大东道:“走了。” 可陈大东却是不依不饶,依旧是指着县衙的大门,不愿意离开。这衙役看了看李羽那一字长眉和络腮胡子,就觉得他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又见地上那个反抗激烈的痴傻之人,义正言辞的对着李羽问道:“你是什么人?这人是不是你拐来的。” 李羽赶紧解释:“不是,当然不是,这人是我哥。” 衙役继续问道:“你叫什么?你哥叫什么?” 李羽道:“我叫至尊宝,我哥叫陈大东。” 衙役低着头看了看,喝道:“你糊弄我呢?你叫至尊宝,你哥叫陈大东?” 李羽说道:“表哥,表哥。我是来投靠亲戚的,这是我亲戚家的表哥。” 衙役明显是不相信,说道:“你们俩跟我来衙门,好好说说。” 李羽一听进衙门,赶紧蹲下对陈大东说道:“大东哥,你别这样了。我给你买糖葫芦还不行,犯得着来县衙嘛。”然后,趴在在陈大东耳边,小声说道:“咱俩今天进了县衙,以后谁也救不了三妞了。” 陈大东似乎是听懂了,咧着嘴露出笑容,想个小孩子一样拍着手,哇哇的拉着李羽就走,这衙役见两人走了,的确是很熟络的样子,不再理会,走回了县衙的门口。此时朱说从县衙里走了出来,问道:“刚刚怎么了?”显然朱说是听到门口有点动静。 衙役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个人带了一个傻子。说来奇怪,也不知道为啥,那傻子刚刚就一直指着县衙的大门?” 朱说喃喃道:“傻子?”立即想起了什么,问道:“知不知道他叫什么?” 衙役随口说道:“问了,一个叫至尊宝,那傻子说是他的表哥,叫陈大东。” 朱说一听陈大东的名字,神色紧张的问道:“他们人呢?” 衙役指了指方向,说:“往那边走了。”朱说赶紧追去,可已经不见两个人的踪影。 李羽把陈大东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看着陈大东的脸,带些恼怒的说道:“大东哥,要不我给你跪下磕俩头,咱说好了别乱跑。这一上午你整我两回了,三妞咱也别救了,要不你直接把我送县衙陪你兄弟二东得了。”殊不知,刚刚县衙门口那一出却已经被一个中年男子看到,并且偷偷跟了过来。 陈大东看着有些恼怒的李羽,佝偻着身子,低着头默不作声。李羽缓了缓劲,看了看天色,说道:“这时辰,也该吃饭了,咱俩还是先找地方吃点东西吧。”便带着陈大东,找了个小地摊,要了壶水,点了一些饭菜。正吃着,李羽不经意撇见了一个酒坊,抿了抿嘴,就想去买些酒喝,就对着正在用手扒饭的陈大东说道:“大东哥,你别乱走,我去去就来。”于是,大步的走到了酒坊门前,闻着酒香,李羽再也按捺不住了,就打算招呼掌柜买酒。就在准备掏钱的时候,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此番是来探查情况的,我居然还有闲工夫喝酒!又想到,师父三令五申的交代过,不让自己喝酒。在经历了一番的内心挣扎之后,咽了口唾沫,愤愤的说道:“忍忍就过去了!”又走回了小地摊,眼不见心不烦,低着头把剩下的碗中的饭菜吃完,不再看酒坊,也尽量不去想喝酒的事情。 吃完饭菜之后,有两个人走了过来,就坐在李羽的旁边,李羽也没太在意,起身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着自己,动弹不得,而且还有些喘不过来气。李羽感到不对劲,艰难的扭着头向着身边的两个人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把李羽吓的全身是汗。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华峰和远豪。而华峰撇这眼看着自己,远豪则是招呼老板,点了些饭菜。一个细小的声音在李羽耳边响起,“坐下。”李羽也不敢乱动,缓缓的坐了下来。不一会儿,老板将远豪点的饭菜端上来,华峰对着那边的李羽邀请道:“这位小兄弟,再过来吃点。”此时,李羽明显能感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减少了许多,小心翼翼的坐了过去,而一旁的陈大东歪着头,傻愣愣的看着李羽。 李羽颤颤巍巍的说道:“嘿嘿,你们,好啊。” 华峰慢悠悠的吃着饭菜,说道:“怎么?连叔都不叫了?羽儿!”随后眼神犀利的看着李羽。 李羽被华峰的眼神看得大惊失色,低着头,小心的问道:“华峰叔。您怎么知道是我?” 华峰道:“这普天之下,有如此吟龙山庄内功的,应该也就四人,你爹李震天,你家管家李吉,剩下的就是李家的两个少爷,你哥李龙战前两年我见过,那便就只有你了!” ------------ 第一卷 一百二章。副盟力训故人子,少爷诚心感长辈 “华峰叔,你那么厉害,居然能感受到我的内功。”李羽有些惊讶。 华峰淡淡的说道:“如果是别家的武功,我或许还感受不到,但你们吟龙山庄的内功,太多,太多,激进了吧。” 李羽不解:“什么意思啊?” 华峰解释道:“你们吟龙山庄的内功是先修量,后成质,以量变而成质变,所以,你们基础的心法是一种无节制的来提升自己体内的内功。不过,你们可以无节制修炼内功,但你们的身体却不能无节制的帮你们保存内功,内功在体内堆积满了,就会发散到你们体外。” “啊?那些内功不就都浪费了嘛。” “的确是有些。不过,因祸得福,毕竟这些发散在你们周围的内功,仍是你们的内功,所以,它们会帮你们洞察周围的态势,反馈给你们,因此,你们可以知道周围的动态,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心眼。” “怪不得呢。” “好了,说了这么多。该说正事了。”华峰将话锋一转。 李羽尴尬的笑着,问道:“什么正事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爹知道吗?还有,你怎么成了通缉犯了?”华峰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李羽本不想说最近的遭遇,但是被华峰死死的盯着,又不得不说,只好一五一十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华峰。 华峰听了以后,说道:“你最近玩得挺精彩啊。” 李羽低着头说道:“华峰叔,你就别取笑我了。” 华峰道:“好了,你也玩够了,回家去吧,你的事,我会帮你处理的。” 李羽硬着脖颈,说道:“我不回去!” 华峰道:“我知道,你讨厌你爹,可你现在还小,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的话,乖乖回家去。” 李羽仍然很强硬说道:“我不回去,不是因为我父亲,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华峰语气有些不耐烦,说道:“你小小年纪有什么事情做?你若不自己回去,那就过两天,我这边的事忙完了,我亲自把你带回去!” 李羽也恼了,站起身说道:“你又不是我爹娘,管我做什么!” 华峰一把抓住了李羽的胳膊,说道:“我的确不是你爹娘,但你爹娘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你在外乱跑,误入歧途!” 李羽的胳膊被华峰握的生疼,用尽全力的想摆脱华峰的束缚。只见一道内功冲击李羽的全身,李羽感觉整个身体犹如被电击一般,全身无力的瘫软的倒下,饶是这样,李羽仍然用一只手死死的压在桌子上,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去。 华峰见状,说李羽如此倔强,说道:“那好,你说说,你为什么要留下来?如果理由能让我满意,我就答应让你留下。” 李羽艰难的说道:“我要。救人。” 华峰将李羽拉回了座位上,松开了李羽的胳膊,说道:“救什么人?” 李羽喘着气说道:“义阳帮抓的那伙劫匪,他们的家人不见了。我觉得就是义阳帮的人抓走了,我要去查一下。” 华峰听后,有些惊讶,说道:“那些人跟你不过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救他们?” 李羽道:“本来他们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何必再增添不必要的苦痛。” 华峰说道:“他们只是一群妇孺老人,那你救下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李羽义正言辞的说道:“他们做什么事他们的事,但是他们不应该无辜受到株连。” 华峰听后,露出欣慰的表情,说道:“你的性子跟你娘还真是像啊,明明没什么本事,却偏偏喜欢管不平之事。行,这次我不抓你。但是,这件事结束以后,你必须老老实实的给我回吟龙山庄去。” 李羽一听,兴奋的说道:“好!” 华峰站起身子,说道:“万事小心,不可鲁莽。有什么发现,便来找我,一定不要强出头。”随后便带着远豪离开了。 远豪问道:“副盟主,现在匪患已除,为什么我们还留着这里?你说的交代的事,是什么。” “我们要带一个人走。” “什么人?” “那个叫张海威的。” “带他做什么?” “他涉及到两年前,誓江盟招揽大会的一件事。” “两年前?那不就是我通过那次的。” “是的。那是誓江盟第一次的招揽大会。当年,你能以第三的名次通过那次大会着实是不错。不过,如果你是参加明年的招揽大会,那你估计就要名落孙山了。” “为什么?” “因为你天师弟和你月师妹也会参加的,你有把握赢他们两吗?” 远豪一听,挠了挠头,憨笑着说道:“那两年前我的确是蛮幸运了。” 李羽见华峰走了以后,送了一口气。带着陈大东就离开这里,寻得一个僻静的地方,养养神,打算晚上混进郭府去看看。 待华峰和远豪回到了县衙的房间,远豪关上门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道:“副盟主,如果真和那个李公子说的,义阳帮抓了那些土匪的家人的话,这可是违反誓江盟的规定的呀。” 华峰点点头,说道:“对啊。如果按誓江盟的规定,私自关押普通百姓,的确是违反誓江盟的盟规的。” 远豪道:“那您为什么不跟去调查一下?” 华峰耸耸肩,说道:“首先,我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的确是义阳帮抓的人,其次,我是誓江盟的副盟主,什么事都让我去干,还要你们做什么?” 远豪立刻意识到,说道:“好的,副盟主,我现在就去查。”远豪说着就离开了。 随着夜幕的慢慢降临。姜知县和朱说两人也出现在了义阳帮的门前。姜知县和朱说刚踏进义阳帮的大门,只见是一条红毯铺的一条道路,而道路的两旁,左右整整齐齐的站着两列人,手中都带着兵刃,皆是用轻视眼光看着姜知县和朱说。可姜知县和朱说两人脸色没有露出丝毫的畏惧,大步流星的走在红毯上,向着红毯的尽头走去。 与此同时,李羽带着陈大东到了郭府的墙外,打算溜进府内查看。 ------------ 第一卷 一百三章。知县师爷会义阳,少爷痴子寻家亲 姜知县和朱说顺着红毯走进了大厅,厅中已经摆好了桌子。桌子旁边的主座上坐的正是义阳帮帮主郭人杰,左右两边分别坐着钱不非和郭子雄,而郭子雄的身旁,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衙役老张。见姜知县和朱说进来,这四人纷纷站起身子,走过去迎接二人。 郭人杰道:“欢迎姜知县来我义阳帮做客。我想,这里的都是自己人,我就不一一介绍了吧。” 姜知县扫视了一眼,对着衙役老张问道:“老张,你也在啊?” 老张抱个拳,说道:“知县大人,晚上好啊。” 郭子雄道:“张衙役和我们是老相识了,况且,我们还联手抓获了劫匪。姜知县既然拜帖来访,我们便把他也喊了过来。” 姜知县说道:“原来如此。” 郭人杰豪爽的说道:“我们已经为姜知县备好了酒菜,咱们边吃边说吧。”姜知县和朱说向前走去。不知为何,从朱说走进大厅的时候,郭人杰就看朱说特别不顺眼,郭人杰拦在了朱说的面前,说道:“此番是姜知县拜帖而来,我们也只回了姜知县。你又是何人?” 姜知县正欲开口,朱说说道:“我乃姜知县手下的师爷,朱说。” 郭人杰道:“原来是个小小的师爷,那你就在大厅外候着吧。我们和姜知县有要事相商。” 朱说很恭敬的作了一个揖,道:“郭帮主,我是姜知县的师爷,所以我只听命于姜知县,若是他说让我在厅外候着,我自然照办。但您的命令,恕我不能从命。” 郭人杰恶狠狠的说道:“我告诉你,这里可是我义阳帮的地盘,我说让你留你就留,我说让你滚,你就得滚!” 朱说仰着头,睁着双眼,看着比自己高约半头,身材魁梧的郭人杰,义正言辞的说道:“普天之下,皆为王土。这里纵然是义阳帮的地盘,但是这里也是信阳地界,是我大宋的国土。知县大人受命管理信阳县,那么信阳县的所有地方,都是姜知县管辖的范围,包括你们义阳帮。” “你!”郭人杰被朱说的话呛住。 朱说对着姜知县说道:“知县大人,请您吩咐学生的去留。” 姜知县走过来,说道:“郭帮主,朱师爷为人正直,你莫要见怪。常言道,一人为私,两人为公。我带着朱师爷,正好可以互作见证,以免有结党营私,滥用职权之嫌啊。”然后看了一眼张衙役,故作惋惜的说道:“唉,早知道老张在这里,我就不喊朱师爷了。不过,这既然来都来了,让朱师爷独去大厅外,也着实不妥啊。” “是啊,大哥。不过是一双碗筷的事情。”郭子雄说道。 “对啊,郭帮主,来都来了,就让朱师爷一起留下。说不定将来,我们还有很多互相帮扶的地方呢。”钱不非说道。 郭人杰见状,妥协道:“那就留下吧。” 众人纷纷落座,郭人杰作为东道主,端起酒来,对着众人说道:“来来来,不要客气,大家吃好喝好。”然后看了一眼朱说,心中盘算着一会儿要把朱说灌醉,让他出丑。 随着义阳帮的酒宴的开始,李羽也趁黑来到了郭府一旁的过道处,看看四下无人之后,对着陈大东嘱咐道:“大东哥,一会儿咱们进去了以后,你千万,一定,必须听我的,决不能乱叫乱跑。知道吗?”陈大东听后,不停地点头。 李羽将陈大东背了起来,准备跳进去的时候,李羽再次说道:“到了里面。一定不要乱叫乱跑,如果你寻到了三妞的踪迹,就拉拉我的衣服,知道吗?”李羽已经被今天白天,陈大东的行为给搞怕了。 陈大东“啊啊”的叫了两声,好像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李羽纵身一跃,趴在了围墙上,看着里面的情况,院内的没有多少人,只有几个家丁提着灯笼,在院内巡夜。李羽大致了解了院内的地形之后,趁这些家丁走过之际,跳进了郭府之中。李羽毕竟从没有干过溜进别人家的事,因此落地后,向着一旁的树后走去,蹑手蹑脚的,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用眼睛看着,用耳朵听着,用心眼感知着周围,十分小心。待走到一颗大树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将背上的陈大东放下来,轻声说道:“大东哥,你闻闻。” 陈大东抬着头,闻了闻,好像没有闻到什么。左右晃了晃脑袋,看着还是没有收获的样子。过了一小会儿,陈大东好像闻到了什么,不自禁的,陈大东就四脚着地的向着郭府的一个方向移动着。看着自顾自的陈大东,李羽赶紧拉住了他,说道:“大东哥,你给我指方向,我带你去,你就别乱动了,我担心你动静太大,把人再给招过来。” 陈大东鼓着脸,紧闭着嘴,似乎是有些生气的样子。李羽赶紧说道:“大东哥,你别生气,咱们这都是为了就三妞。”陈大东伸出手,指了指郭府那边的楼房。李羽将陈大东再次背起,使用轻功,尽量轻盈的向那个楼房那边飞去。达到楼房之后,李羽站在这华丽的两层楼房前,不禁感叹:红砖金瓦顶,屋角摆神兽。花卉两边生,香飘满四溢。红灯到处挂,一片富贵气。一排数十间,门正镶金漆。皇宫深墙内,不知外有孪。 李羽自己家已经是江湖第一商会了,可吟龙山庄的豪奢程度,却不及这里的一半。不过,这里虽然挂了很多灯,但好在都没有点亮。这倒是让李羽更加便于行动,陈大东此时好像闻到了什么,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移动着。走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前,指了指这个房间。这个房间虽然没有亮点,但李羽担心里面有诈,定了定神,先在一旁的窗纸上点了一个小洞,向着里面瞅去,看了看里面空荡荡的,似乎是没人,李羽放宽了心。就在李羽准备打开房门的时候,一些细小的,断断续续的声音的传来。李羽把耳朵扶着房门上,不是这个房间发出来的。李羽也不敢怠慢,用心听着声音的来源,好像是在隔了两间房的房间里发出来的。李羽给陈大东指了指那个房间,然后就一点一点的向着那个房间走去。依然是在那间房的窗纸上点了一个小洞,向着里面看去,通过细小的洞看到,里面有个人,那人被绳子捆着,躺在地上,看他不停的抖动身子,想挣脱绳子。嘴里则是被堵着严严实实的,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李羽刚刚听到了估计就是这个人发出的声音。屋里光线昏暗,李羽也看不清那人是谁,但是想到这郭府连妇孺老人都不放过,这人估计也是被他们抓来的无辜之人。李羽本不想管他,又觉得不能见死不救,就轻轻打开了这个房间的房门。 屋里的人看着房门被打开,慌乱的向着房门看去。由于光线暗,屋中这人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看出他长得满脸的络腮胡子。见这人向着自己走来,屋中人不在动弹,而是警惕的看着这个人。不一会儿,这人身后一个四脚着地的东西跟了进来,屋中人起初以为是什么动物,但随着这两个的慢慢走近,屋中人在那东西披头散发之中,看到一张人脸,见那人如此诡异的行走方式,屋中人不禁打颤了起来,想着,这个人是不是也要把自己变成那个样子。于是,拼命向后闪躲,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过,这丝毫不能阻止对方向自己走来。 李羽走过去,一把将屋中人嘴里的东西给拽了出来,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屋中人听到人的语言,心情似乎平静了一些,喘了两口气,将要开口,一抬头,陈大东的咧着嘴笑的大脸就已经出现在屋中人的面前,把屋中人吓得猛地往后一退。 “大东哥,别闹。”李羽说道。 陈大东退了回来,李羽再次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屋中人说道:“我叫姜鸿,是县衙的捕头。” “啊!捕头!”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倒把李羽给吓了一跳。 姜鸿道:“怎么了?” “你一个捕头怎么被抓到这里了?”李羽问道。 姜鸿叹了一口气,尴尬的说道:“唉,都是喝酒惹的祸。这位兄台,劳烦你帮我解开绳子。” 面对姜鸿的请求,李羽有些犹豫,毕竟现在的自己也是一个逃犯,如果放了对方,让对方认出来,再要抓自己,那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但是,李羽也宅心仁厚之人,见人被抓,哪有不救的道理。于是说道:“我救你可以,但你不能抓我。”李羽打算和姜鸿商量一下。 姜鸿一听,说道:“难道你是罪犯?如果你罪犯,那我一定要将你绳之以法!” 李羽道:“也不算是罪犯,只是现在被人冤枉成了罪犯。” 姜鸿义正言辞的说道:“如果你被冤枉,那你随我回衙门,我会找人帮你找回自己的清白。” 李羽道:“我现在有要事在身,不能跟你走。” ------------ 第一卷 一百四章。义阳劝酒朱师爷,少爷独留捕头走 义阳帮的大厅之中,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姜知县和义阳帮的四位一起喝着酒,而朱说则是正襟危坐的坐在位子上,偶尔会动动筷子,夹一些桌上的饭菜。看着喝酒正欢的这几个人,心中想着,不知何时能开始说正事。 郭人杰说道:“姜知县,你这个师爷怎么不喝酒也不说话啊?” 姜知县脸色稍红,说道:“我这个师爷,平时就有些沉默少言,但是,能办事!这就行了!” 郭人杰说道:“能办事固然是好事,可这大丈夫出门在外,不喝点酒怎么行啊?来,朱师爷,我给你倒上。”说着就拿起酒坛,往朱说面前的碗里倒了起来。朱说伸出手,想要阻止,但郭人杰以迅敏的身手,将朱说面前的碗中倒上了满满的一碗酒。这碗酒倒的很有水平,碗中的酒和碗沿正好平齐,但凡多一滴酒就会溢出。 朱说看着面前的这一碗酒,说道:“郭帮主,在下不会喝酒,还望郭帮主不要见怪!” 钱不非说道:“朱师爷,谁也不是出生就会喝酒的,你既然今天来了咱们义阳帮,那就是缘分。正好,今天就在我们就在这里喝这第一碗酒吧!” 姜知县赶紧帮衬道:“朱师爷不会喝酒,郭帮主,你们要喝,只敬我就是了,我陪你们喝。” 郭子雄说道:“此言差异,朱师爷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我们一定要盛情款待才是。” 朱说坚定的说道:“我今日是陪姜知县来的,作为下属,时刻保持清醒,帮大人处理事务才是正事。” 姜知县说道:“对对对,朱师爷是来帮我处理事情的,就不让他喝了。万一今日我喝多了,流落街头,还有人能招呼我回县衙不是。” 郭人杰说道:“姜知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既然来我义阳帮做客,我义阳帮那么多人呢,放心,不管今天姜知县您今天喝了多少,一定会将您平平安安的送回县衙。怎需劳烦朱师爷呢!再说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我郭某招待不周呢!” 衙役老张说道:“对啊,知县大人,还有我呢。有卑职在,怎么让您流落街头呢!况且,朱师爷也是咱们县衙的人了,往后,喝酒的事多着呢,趁现在,就带他练练!” 朱说今年一十七岁,从没有喝过酒,哪里见过如此的场景,面对这些人的劝酒,有些怯意,只得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喝。郭人杰见状,一口气将自己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手中的碗倒了倒,示意酒已经喝完了,说道:“朱师爷,我先干为敬了!” 郭子雄,钱不非,衙役老张见状,也跟着郭人杰一起将碗中的酒喝下,随后,几人齐刷刷的看着朱说。朱说铁色铁青,不为所动。 郭人杰冷冷的道:“朱师爷,你是不给我郭某面子,是不是!” 衙役老张说道:“对啊,朱师爷!这别人敬你酒,你不喝,那可不成规矩啊!” 姜知县赶忙打圆场,端起朱说面前的就,说道:“郭帮主,别生气啊!这酒,我替朱师爷喝!” 郭子雄赶紧阻止道:“知县大人,咱们各是各的酒,我兄长敬的是朱师爷,您替他喝是什么意思啊!” 郭人杰说道:“哼!姜知县,我就知道!打从朱师爷一进门,我就能感觉到,朱师爷是看不起我们江湖人的!所以,我就没想让他留下!但还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让他留下得!可现在,连我敬得酒都不喝!是!我们江湖人是粗人,读书少,不配和朱师爷喝酒!那这样吧!”郭人杰再次将自己碗中倒满酒,说道:“我连饮三碗,换朱师爷一碗行了吧!”随后,郭人杰再次将碗中的酒喝下。面对郭人杰的咄咄逼人,朱说紧咬着牙关,也不敢说一句话。郭人杰又倒了一碗,走到朱说的面前,伸出手端着酒碗,示意要和朱说碰杯! 朱说扭着头,装作没看到的样子,衙役老张说道:“朱师爷,郭帮主都亲自来到你面前给你敬酒了,你要是还不喝,只怕这义阳帮的帮众们,都看不下去了!”朱说环顾四周,义阳帮的帮众皆是凶神恶煞的眼神看着自己。 郭人杰端着酒碗,说道:“朱师爷,你到底喝不喝啊!我这手都举酸了!” 郭子雄阴阳怪气的说道:“大哥,算了!这朱师爷不给你这面子,你就别往上凑了!万一惹恼了人家,将来再给你扣几顶莫须有的帽子,咱们往哪说理去!还是啊,咱们几个喝吧!” 看着这几个人的样子,姜知县也无可奈何。朱说此时,实在是受不了了,站了起身来,端起酒碗,将其一口灌下!火辣的烈酒进入喉咙,朱说感觉自己的胸口如同火烧一般,由于这口酒喝的太激烈,喝完之后,朱说不自觉的咳嗽起来,眼神死死看着郭人杰等人,咳了一小会儿,朱说稳定了下来,也将酒碗倒了过来,示意给他们看,虽然还有几滴酒落下,但也基本将碗中的酒喝完了。 姜知县扶着摇摇欲坠的朱说,小声说道:“不能喝就别喝了。不要勉强。” 朱说把嘴角的酒擦干净,愤愤的说道:“有什么不能喝的!昔日,李太白,会须一饮三百杯!我朱说,不过是喝了一碗酒而已!” 郭人杰拍了拍手,说道:“好!朱师爷爽快!只是,下次喝酒的时候,不要洒出来的太多呢!”朱说看着桌上,湿哒哒的一片,全是自己喝酒时洒落的酒水,说道:“郭帮主太好客,给在下倒的酒太满了。我毕竟不是习武之人,可没有您那么好的身法定力。” 郭人杰道歉道:“不好意思,这倒是郭某的不是了。不知朱师爷现在如何,是要继续一起饮酒,还是不胜酒力,要让我安排几个帮众,送你回去呀!” 朱说把酒碗放在桌上,死死的盯着郭人杰,说道:“郭帮主如此厚意!在下,当然不能辜负了郭帮主!” “好!来人,上酒!”郭人杰挥手招呼,只见几个帮众又搬了好几坛酒,放在了桌子的旁边。 朱说看着再次搬来的酒,嘴角有些抽搐,但还是咬了咬牙,事已至此,决不能退缩。倒是一旁的姜知县,看了直摇头。 郭府之中,李羽和姜鸿商量了半天,但姜鸿就是不同意放过李羽,非说要让李羽跟自己回县衙! 李羽有些不耐烦,说道:“算了!老子不救你!你爱咋咋滴!就当我没看见你!” 姜鸿被捆了一天,胳膊都麻了,见李羽要走,有些慌了,说道:“兄弟!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李羽没好气的说:“既然跟你说不通,那也没办法了。要不然,我救你了,你还要抓我,我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姜鸿叹了一口气,妥协道:“好吧。你放我走,我不抓你。但你过几天,必须去县衙自首!” 李羽见姜鸿改口,说道:“你早这么说不就行了。浪费这么多时间。”就在李羽准备给姜鸿解绳子的时候,李羽突然停止了动作,说道:“我不会把你放了以后,你立刻就会恩将仇报吧!” 姜鸿愤愤说:“你当我是什么人!大丈夫说话算话!我说这次不抓你,就不会抓你!但你也得说话算话,你处理好你的事,就去县衙自首!若你真是冤枉的,我会帮你洗刷冤屈!” 李羽不再言语,将姜鸿身上的绳子解开,姜鸿站起身子,舒展了一下,揉了揉胸口,被郭子雄锤的那两锤还在隐隐作痛。姜鸿问道:“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李羽说道:“不用,你赶紧走吧。对了,你能走吧!”李羽有些怀疑姜鸿逃脱的身手。 姜鸿不屑的说道:“就郭府那墙的高度,我一下子就跳出去了!” 李羽点了点。就在姜鸿准备走的时候,李羽拉住了姜鸿,说道:“我还真有件事拜托你。” 姜鸿问道:“什么事?” “你把他带走吧!”李羽指了指蹲在地上的陈大东。 陈大东见状,摇着头,哇哇的叫起来,李羽立刻捂住了陈大东的嘴,说道:“大东哥,我已经知道是哪个房间了。我一个人,好行事,你和我一起,还有可能成为我的拖累。你放心,我出去一定会和你汇合的。姜捕头不是坏人,他不会伤害你的。”随后李羽扭头看着姜鸿,郑重的说道:“姜捕头,他就拜托给你了。还有一件事,如果没有我的音讯了,你就带人去这个房间的,向左的第二个房间寻我的,踪迹。”李羽本想说“尸体”,但觉得太不吉利了,就改口了“踪迹”。 虽然只有这短暂的接触,但姜鸿觉得李羽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心生敬佩,说道:“好!我一定带他出去!还有你,万事小心,处理完事情以后,一定要去县衙!我一定会帮你的!” “好!”李羽说道。 姜鸿将陈大东背起来,但陈大东虽还是有些不情愿,但也明白李羽想法。对着李羽打了几个手势,咿咿呀呀的叫着,似乎是在告诉李羽一切要小心,李羽对着陈大东点头。三人走出房间,李羽趴在地上,通过栏杆的缝隙,看着姜鸿背着陈大东,跳出了郭府的围墙之后,便小心翼翼的回到另一个房间,推开门溜了进去,然后迅速关上门。 姜鸿背着陈大东,跳到了墙外,正欲离开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姜鸿的面前。 ------------ 第一卷 一百五章。对方严追知县侄,师爷醉扭不利局 自朱说喝下第一碗之后,郭人杰、郭子雄、钱不非以及衙役老张。便轮番对着朱说敬酒,这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朱说少说也喝了十几碗酒。只见朱说双眼迷离,脸色涨红,饶是如此,依旧拿着酒碗,对着一直向他敬酒的人,不甘示弱的说道:“来啊!喝啊!你们不是要给我敬酒的嘛!”突然,朱说打了一个嗝,迅速的扭过身去,弯着腰就吐了起来,一股饭菜夹杂着酒和胃中酸水的刺鼻气味从地上散发出来。吐完之后,朱说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污渍,再次转过身来,喘着气,说道:“没事,就是吃撑了而已!” 郭人杰见朱说这番模样,甚是得意,端起酒碗说:“朱师爷真是敞亮人!郭某佩服!来,郭某再敬你一杯!”郭子雄、钱不非、老张三人也是在边上拍手叫好! 朱说晃晃悠悠的拿起酒坛,再次将碗中倒满酒,拿起来就喝。姜知县一个抬手,将朱说正在喝的那碗酒打翻在地。朱说对姜知县这突然的行为,一脸的茫然,晕乎乎的看着地上的酒碗,迷离的双眼又看了看姜知县。姜知县对着郭人杰几人怒斥道:“好了!差不多了!你们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姜知县此时有些愧疚,今日若不是和朱说一起来,这几人估计针对的目标就是自己。如今,朱说已经被他们灌成这个样子,姜知县也不能在默不作声了。 钱不非道:“姜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呀?” 姜知县敲了敲桌子,一字一顿的说道:“今天的酒就喝到这里吧!咱们该说正事了吧!” 一提正事,朱说回了一些神来,挥舞着胳膊,呜呜囔囔的说道:“对!正事!” 郭子雄此时奸笑着说道:“姜大人,什么正事啊?” 姜知县脸色凝重,直截了当的说道:“姜鸿姜捕头在哪?” 郭子雄道:“姜捕头昨日受了点伤,现在正在寒舍休息。” 一听姜鸿受伤,姜知县的脸上变得愈发难看,质问道:“你们敢伤害县衙的捕头?” 郭子雄立刻露出无辜的表情说道:“姜大人!可不是小人要伤姜捕头,是姜捕头昨日突然拦在我的轿子前,说要和我较量一番。当时姜捕头蒙着面,我也是一时没把握好分寸,就伤了他。昨天,钱员外也和我一起的,不信你问他。” 钱不非说道:“姜知县,确有其事啊。当时姜捕头蒙着面,直到被郭二先生打倒在地之后,我们摘下他的面纱之后,才发现是姜捕头。便赶紧将他送到了郭府治疗,现在就在郭府呢。” 郭子雄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如果知道是姜捕头,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还手啊。” 钱不非说道:“姜大人,您是不知道啊,那姜捕头拿着长枪,处处都是朝着要害部位进攻的。郭二先生如果不奋力反击,只怕,今天就得让您来参加郭二先生的白事了!” 衙役老张提醒道:“钱员外,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钱不非立刻道歉道:“呸呸呸!喝多了!是我乱说的!是我乱说的!” 郭人杰一字一顿的说道:“姜大人,这事还请您给解释一下吧!那姜鸿是县衙的捕头,我二弟是犯哪条律法了吗?要他一个捕头,拦路伤人!” 姜知县有些尴尬,“这,不会吧!” 郭人杰继续道:“我们兄弟俩自小在这信阳县长大,信阳就是我们的家。就算我兄弟俩没有什么大作为,也不该遭你们县衙如此欺辱吧!难道,姜知县又要复刻十几年前,江湖和朝廷互不相容的局面吗?” 姜知县被说的哑口无言,低着头,思索着,说道:“姜捕头现在人呢!让他出来说!” 郭子雄说道:“好啊!”随后对着两个义阳帮的帮众说道:“你们俩,去郭府把姜捕头请过来。”那两人点头就离去了。 钱不非对着老张嘟囔道:“老张啊。这拦路袭击加知法犯法,是什么罪啊?” 衙役老张说道:“呦!这就算是强盗罪了,这罪就大了。若是有抢劫财物的,那肯定是根据劫掠财物的多少定罪。没有劫掠财物的,也得处以流刑。好在姜捕头没有杀人,不然直接就是死刑啊!” 钱不非惊讶的说道:“呀!这么严重啊!” 老张道:“可不是嘛!现在就在县衙关的那批劫匪,估计是全部流放,一个也跑不了!” 钱不非奉承道:“老张啊!说真的,我觉的,这县衙的捕头就得你来当!” 老张道:“唉,没办法,咱没那关系啊!”随后斜眼看了看姜知县。 姜知县看着两人的样子,无可奈何,也无法辩驳。瞧着对方信誓旦旦的样子,姜知县心中也基本确定,他们说的是事实,如今,先见到姜鸿,再想办法保全他吧。大不了就是给点对方一些好处,他也不想做那种以权谋私的事情,但姜鸿是自己侄儿,只要对方不提过分的要求,姜知县还是可以接受的,姜知县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朱说在一旁醉醺醺的说道:“行了!别说什么这的那的!就说你们现在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朱说这突然的一问,让郭人杰这四人陷入了思索之中。郭人杰最先开口:“那咱们就法办吧!” 虽然朱说喝了不少酒,但神智还没有完全模糊,冷哼了一声,说道:“哼!法办?今天下午,我提审了一个叫李春林的人!”一提到李春林的名字,衙役老张和郭子雄都愣了一下,看着朱说。朱说声色俱厉的说道:“引诱赌博,私放高利贷,霸占民宅,又是什么罪呢?” 衙役老张说道:“朱师爷,那几个土匪狡猾得很,他们说的话,可不能尽信啊!” 姜知县听后,立即反应了过来,说道:“信不信,本官自有定夺,只是到时候,还请郭二先生一起到衙门和那个李春林对峙一番。若是他假意捏造,本官一定严惩不怠。但,若是情况属实,” 朱说接着说道:“若是情况属实,那姜捕头就是奉命捉拿,而不是拦路袭击。” 郭子雄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将这件事给扒出来。当时,的确是他想买下李春林家的房子,但是李春林那时候家中刚翻盖好,对于郭子雄出的价格不满意,不愿意卖。后来,郭子雄就安排人接近李春林,待和李春林熟络之后,就带他去赌,去的自然是郭子雄家里的赌坊。先是让李春林小赚一笔,后来等李春林赌上瘾,就开始让他输,输的身无分文之后,就借他高利贷。导致本来只借了五十两银子的李春林,在高利贷的利滚利之后,一个月就给他涨到了五百两。李春林意识到自己被骗之后,自然是千万个不愿意,就去报了官,可当时的知县早就被郭子雄通过衙役老张收买了,自然是偏袒着郭子雄,最后判的结果就是让李春林还钱。后来,就在李春林去凑钱之际,郭子雄强行带人拆了李春林家里的房子,还霸占了他家的地,说是让他以资抵债,最后把他赶出了信阳城。 钱不非和郭人杰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缘由的,所以此时四人面面相觑,钱不非笑着说道:“姜大人,这陈年旧事,提它做什么?姜捕头这事啊,我当时见他,也只是喝多了,这件事呢,我们郭二先生也不会刻意为难姜捕头的。”钱不非推了推郭子雄的胳膊。 郭子雄说道:“是啊,姜知县,我们其实也没打算为难姜捕头,一会儿等姜捕头来了,只要他给我赔礼道个歉,咱们这事啊,就当没发生过,来,咱们继续喝酒。” 就在此时,那两个帮众急匆匆的回来,对着郭子雄的耳边说了几句,郭子雄大惊:“什么!人不见了!” 姜知县一听,底气变得更加的充足,说道:“什么人不见了?” 郭子雄小声的对着那两个帮众,问道:“真的不见了?” 两个帮众点点头,说道:“真的不见了。” 郭子雄气愤的说道:“张海威呢!不是让他看着的吗?” 两个帮众说道:“我们去房间找姜捕头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郭子雄自言自语道:“张海威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姜知县问道:“郭二先生,姜捕头人呢?你们给带到哪里去了?” 郭子雄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姜知县,许是姜捕头身体恢复了之后,自行离开了。反正这事,大家刚刚也说了,是误会,是误会。” 朱说此时冷笑起来,说道:“误会?你们说是姜捕头袭击了你们,现在都没见到姜捕头人,那你们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是假的,那就污蔑朝廷官员!再加上刚刚李春林的事情,咱们这,可就好好讨论一下了。”朱说头昏脑胀,而且腹中更是翻江倒海,现在,就要让对方为刚刚不停灌自己酒的事情付出代价。 郭人杰脸色铁青,面露凶光的说道:“那看来,这事你们是打算追究到底了?” 姜知县看着郭人杰那杀人般的眼神和握紧的拳头,拱手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和朱师爷也该回去了,此事,咱们改日再议。” 郭人杰立刻跳到两人的面前,语气凛冽的说道:“今天,还请两位在我义阳帮多留一会儿吧!” 就在这时,有一个帮众横冲直撞的冲到了大厅,气喘吁吁的说道:“帮主,您快去看看吧!后面打起来了!” ------------ 第一卷 一百六章。义阳后院不速客,少爷盟徒险难途 见这个帮众慌慌张张的样子,郭人杰道:“后面?哪里?” 帮众急切的说道:“就是郭府那边!有人从密室里跑出来了!现在,我们的人正在捉拿他们呢!” “他们?还不止一个人吗?”郭人杰问道。 “有两个人!”那帮众回道。 郭子雄焦急的说道:“大哥!还问那么多干嘛!咱们赶紧去看看!万一。”看了看一旁的姜知县和朱说,郭子雄不在说话,而是直接跑了出去。郭人杰见状,对着帮众说道:“你们几个看着他们俩,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让他们走动!”说完之后,也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郭家兄弟赶忙从义阳帮大厅跑到了郭府,只见楼阁的前面,一群人正围着两个人进攻着。一个人虽然个头不高,但长相却彪悍,一脸的络腮胡子加一字横眉,而另一个,身穿素衣,长相稍显普通,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在人群之中游走着。郭人杰定了定神,观望着现在的情况。只见,张海威,带着两个人联手围攻那个一字横眉的大汉,不对,应当是小汉。而剩下的帮众则是围攻那个提剑男子。和张海威一起对着李羽交手的正是当日在县衙,钱不非请来的两个人,一个叫张牛,一个叫张马,是兄弟俩,两人似乎已经知晓了李羽就是当日在县衙的那个少年,所以两人也是格外的尽力,一定要拿下这人,一雪前耻。这双拳难敌四手,在这三人的合力围攻之下,李羽很是吃力,已显露出疲乏之姿。而提剑男子那边却显的轻松许多,围攻他的帮众都是一些武功低微的小喽啰。原是今日郭人杰为了给姜知县一个下马威,帮中有些身手的人全部都被调到义阳帮,用以“迎接”姜知县。而郭府院子里,就留了小部分的帮众,让张海威和那张牛张马两个人一同看守。 张海威见到郭人杰来了,大声的叫道:“郭帮主,这个人身上就有咱们想要的东西!至于那个拿剑的,他抢走了密室里的账本!” 郭人杰一听,立即下令:“让所有人都带上家伙,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两个人跑了!无论死活!”郭人杰和郭子雄对视了一眼,两人也立即加入战局。就在那提剑男子正在挥舞着长剑和围攻的帮众对峙的时候,在一击回扫之间,传出了一声闷响,这提剑男子感觉仿佛斩到了一个坚硬厚重的钢铁,震得他手臂发麻,向后退去,暗暗道:“好坚硬的武器啊!”趁此之际,好几个帮众拿起手中的木棍,就向着这男子劈头盖脸的打去,男子慌忙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在了地上。待他回身一看,才晓得刚刚砍到的不是什么兵器,而是郭人杰的铁头,原来郭人杰来到了这男子的身边,用铁头功正对这男子挥剑的方向迎了过去!提剑男子对着郭人杰,拱手作揖,说道:“郭帮主!我是誓江盟的远豪,奉副盟主之命前来。” 郭人杰愣了一下,但立即回过神来,没有言语,而是直直的冲向远豪,伸出双拳,奋力向着远豪进攻。远豪大惊,慌忙招架,说道:“郭帮主!我可是誓江盟的人!”但说这话似乎没有任何作用,郭人杰仍是不断地向着远豪进攻着,其他帮众见状,也跟随着帮主一齐蜂拥而上。好在郭人杰手无寸铁,而远豪手中还有一把长剑。交手之中,郭人杰除了头部以外,也不敢以血肉之躯硬接长剑。 再说李羽这边,本来以一人之力对抗三人就极为吃力,郭子雄也加入了进来,李羽变成了以一敌四,即使用着花舞步法,也就无法完全躲避掉他们的攻势。到现在,李羽已经不知道挨了他们几个多少拳脚了,虽说在自己在“龙眠初醒”的状态下,承受能力也有所提升,但是这个状态终究维持不了太久,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会被拖垮!如今整个郭府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李羽逃都没办法逃。 渐渐地,随着围攻之人越来越多,郭府之中远豪也逐渐感觉到了疲惫。余光看到,有两个帮众,两人在肩上都扛着一把圆锤快步走来,一金一银。远豪看到后,紧皱着眉头,他当然知道这金银两锤就是郭人杰的兵器!只见一个帮众用尽力气,将银锤子向着郭人杰掷去,郭人杰单手接过银锤,便向着远豪直直的捅去,远豪只得用剑格挡,巨大的力量也让他连连后退。又见另一把金锤飞来,也被郭人杰稳稳的接住,双锤在手,郭人杰也不再畏手畏脚,拿起两把大锤就对着远豪发动猛烈的攻击。这两把圆锤,一把少说得有三十斤重,但在郭人杰手中,如同孩童玩拨浪鼓一样轻松自在,郭人杰挥舞着双锤,虎虎生威,阵阵带风,颇具雷霆之势。远豪无法抵挡郭人杰那霸道的攻势,勉强接下了十招之后,郭人杰银锤一击上挑,打在远豪的拿剑的手腕上,长剑应击而飞,金锤则是直直的捅向远豪的胸口,远豪赶紧聚集内力,双臂交叉挡在前面,“嘭”的一声,远豪整个人被这强大的力量打飞。倒在地上的远豪,看着那边的李羽,不知何时,李羽已经被那四人打倒在地,正欲捆绑。远豪用尽力量聚集内力,猛地从地上斜身窜出,跑到李羽的身边,一阵猛烈的拳脚将李羽身边的四人击退,远豪把留从地上举起,打算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着墙外扔去。可是,就在远豪举起李羽的一刹那,力量几乎已经用尽,加上双臂的刚刚硬接郭人杰的一记重锤,还没有将他抛出,便双臂一软,让李羽从远豪头顶掉落下来。远豪见状,自己赶紧倒在地上,让李羽压在了自己身上。 此时,郭人杰,郭子雄,张海威,张牛张马都围了过来,看着躺在地上的虚弱的两个人。郭子雄道:“大哥,咱们怎么办?这小子好像是誓江盟的人呢!” 郭人杰默不作声,用手摆出了一个杀头的动作。就在此时,一个极快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这郭人杰等人的面前,淡淡的说道:“郭帮主,又见面了。” 郭人杰见到此人,吓得冷汗直流,吞吞吐吐的说道:“华,华副盟主。您来做什么?” 来人正是华峰,华峰说道:“郭帮主,弟子找不到了,所以出来找找。”华峰双手背在后面,慢慢踱步到了远豪和李羽的面前,俯下身子看着两人,在感受到两人的气息之后,怒斥道:“你们两个真不让我省心,大晚上的跑到郭帮主的府邸做什么?” 两人见到是华峰,疲惫紧张的脸上立刻变得轻松起来,远豪道:“副盟主。” 李羽用力的说道:“副盟主,郭帮主他们抓了人,就在那边的密室里!” “哦?真的吗?”华峰问道。 远豪说道:“真,真的!” 华峰扭头,斜着眼看着郭人杰等人。郭人杰嘴角抽搐着说道:“华副盟主!” 华峰淡淡的说道:“郭帮主,按誓江盟的规矩,的确是不干涉帮派内部之事,但是,也不能私自扣押百姓的。” 郭子雄急中生智,说道:“不是扣押。不是扣押。我们昨天不是抓了一群劫匪嘛。那里面的是他们的家人,我们只是暂时将他们留在了这里,明天就会将他们放走的。” 华峰道:“是吗?那索性,现在就放了吧。” 郭人杰脸上极是不愿,十分不痛快的对着帮众说道:“你们!去把人放了。” 华峰又开口道:“对了,我听说姜知县也在义阳帮做客,不知郭帮主可否愿意接待我这个不速之客啊。” 郭人杰道:“哪里的话,华副盟主大驾光临,我欢迎还来不及呢。” 华峰抱拳说道:“那就打扰郭帮主了。”华峰扭头对着地上的两个人道:“你们俩还能不能站起来了?” 远豪和李羽听后,互相搀扶着,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站在华峰的面前,华峰也不看他们两个,仍是双手背后,扭身向着义阳帮走去,说道:“走吧,咱们去陪姜知县喝两杯去。” ------------ 第一卷 一百七章。师爷早定邀副盟,帮主巧言解危局 待华峰走后,郭子雄十分不情愿的说道:“大哥!你那么害怕那个华峰干什么?” 郭人杰道:“华峰的武功,深不可测,不是你我能对付的。” “咱们帮派现在这么多人,一拥而上,还怕他不成!咱们帮派现在少说也有百人,有身手的大致有二十多个人,难道还干不掉一个华峰?”郭子雄说道。 郭人杰摇摇头,说道:“那是你没见过他的实力!别看他跟我年龄差不多,当年我和他过招,他只一招就打赢了我。而且,当年咱爹也败在他的同门师兄弟手里。” 郭子雄十分惊讶,说道:“咱爹当年输给了华峰的师兄弟?难道是誓江盟盟主刘湛?” “不是他。” “那是胡凌?” “也不是。别瞎猜了,那个人名字叫王承勇,或许现在江湖上的人都不愿再提起他了。不过,话说回来,以华峰刚刚突然出现的身法和那日在县衙门口时的表现来看,我们加在一起也不是华峰的对手。唉,不得不说,华家功法的确是厉害,我扪心自问,天赋和努力不比华峰差,我跟他差的只是一门强大的功法!”郭人杰十分不甘的说道。 “那龙啸九天呢?”郭子雄问道。 “龙啸九天,说实话,我没见识过,但江湖上皆知,吟龙山庄庄主李震天的武功能和誓江盟盟主刘湛平分秋色。当年,更是以此功法杀掉当年让江湖闻风丧胆的斜火帮的韩炏,所以,这个功法也绝对不会弱。说到龙啸九天,张海威人呢?”郭人杰四处观望,寻找张海威的踪迹,看着一旁的张牛张马,两人摇头,张牛说道:“刚刚,好像在华副盟主来的时候,张海威那小子就不见了。” 此时,衙役老张和钱不非匆匆的跑了过来,郭子雄对他两人问道:“你们俩见到张海威了没?” 衙役老张说道:“没看见啊。别管什么张海威了,刚刚华峰到义阳帮的大厅了,如果他把姜知县带走,李春林的事。” 郭人杰道:“我们抓那些劫匪家人的事现在也被抓到了!” 老张道:“啊!这可怎么办啊!” 张马低着头,说道:“帮主,他们把密室里的账本也拿走了。” 郭子雄道:“什么!这东西他们怎么会拿走的?” 张牛张马低着头,默不作声。 钱不非说道:“现在怎么办,事情都赶到一起了。” 郭人杰道:“没关系,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你们现在听我的,李春林的事,咱们认。” 郭子雄道:“可是” 郭人杰打断道:“我们主动认,反正他现在房子已经拆了,也恢复不回来了,大不了咱们多赔他点钱。然后,抓劫匪家人,这事,就像二弟你说的,我们只是暂时请他们做客而已,反正只是关了一天,他们抓着这事说不了什么的。” 郭子雄道:“那账本呢?” 钱不非得意说道:“这事,可以放心。我这次送到义阳帮来的账本只是一些平日里咱们帮派里逃税的账本,大头的还在我家呢。” 郭人杰道:“这些都是些小过错,只要咱们认错态度好,花点银子,这些事都能摆平。别忘了,咱们现在也是剿匪有功,大不了就是功过相抵。” 这几人把一切都商量好之后,便一起动身走回义阳帮。郭人杰对着张牛张马气愤的说道:“你们俩,去把张海威给我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义阳帮的大厅,朱说烂醉如泥的靠在椅子上,醉醺醺的说着一些呓语,姜知县则是坐在一旁照顾着。华峰走进了义阳帮的大厅,说道:“姜知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姜知县一脸疑惑的看着华峰,说道:“华副盟主,你怎么来了?” 华峰道:“不是你让朱师爷通知我,今晚亥时来义阳帮的吗?” 姜知县看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朱说,心中已经明了,是朱说安排华峰来的,感慨道:“这孩子做事的确是我周全多了。”随后对着华峰说道:“华副盟主,现在外面怎么样了?难道刚刚就是你跟义阳帮的人打起来了?” 华峰指着后面相互搀扶的两人,说道:“是他们两个跟人打起来了?”姜知县眯着眼,看着远豪和李羽。待两人晃晃悠悠的走来以后,李羽直接两腿一蹬,就斜躺在了饭桌旁的一个椅子上休息,而远豪先是看了看华峰,华峰点头之后,也找了一个椅子,直直的坐下来了。华峰对着姜知县说道:“他们俩似乎有所发现呢。” 姜知县恭敬的对着李羽和远豪拱手作揖,说道:“今日真是有劳两位了,不知两位有什么发现。” 正当李羽准备说话的时候,华峰伸出手,示意李羽不要说话。果然,郭人杰,郭子雄,衙役老张和钱不非一起走到大厅。 郭人杰抱拳豪爽的说道:“贵客贵客!华副盟主光临本帮,真的是让本帮蓬荜生辉啊!来人,拿酒,我要好好跟华副盟主喝一场!” 华峰此时却是有些疑惑,如今已经找到义阳帮这么多的把柄,这郭人杰还能如此豪爽洒脱?华峰道:“郭帮主,深夜到访,着实是打扰了。” 郭人杰道:“无妨,无妨。华副盟主到我义阳帮是给我郭某面子,您的名号在江湖上谁人不知呢!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当年我也是见过的您的父亲,华铁山盟主的,那可真是一位英姿勃发,顶天立地的汉子。华副盟主您的英姿不下于当年的老盟主啊!” 华峰对于郭人杰的奉承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神情,回礼说道:“郭帮主过奖了,你才是真切的继承了当年郭鸣雷老帮主,三金太保的神采呢!” 郭人杰哈哈一笑,拍了拍身边的郭子雄。“这是我二弟,郭子雄。这位是咱们信阳县最大的茶商,钱不非钱员外。这位是衙役老张,您应当是见过的。”郭人杰依次向华峰介绍到身边的三人,而这三人也是依次向着华峰抱拳。 钱不非问道:“我有一点疑惑,方才听郭帮主说,华副盟主的父亲是以前的盟主,可华老盟主为什么没有把位置传给您呢?” 郭人杰怒斥道:“你一个生意人懂什么!当今的刘湛盟主,也是华老盟主的得意弟子。华老盟主何许人也,思想觉悟比我等高多了,人家是举贤不举亲的!” 在一旁的姜知县听后,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郭人杰的意思不就是想说,华峰不如刘湛,想借此挑唆华峰和刘湛的关系。 华峰淡淡的说道:“没错,我的确是不如我师兄刘湛,所以他做盟主,比我做更合适。” 对于华峰的回答,似乎超出了姜知县的意料,郭人杰道:“华副盟主虚怀若谷,郭某佩服。” 华峰道:“郭帮主,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我今日既然出现在这里,那就需要把事情给搞个明白。先说说,你刚刚欲对我誓江盟的这两位弟子做什么?”华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李羽和远豪。侧躺着的李羽见状,赶忙坐直了身子。 郭人杰道:“誓江盟是当年我们江湖人共同努力之后,成立的为我们江湖人做主的地方,难道现在是跟朝廷一样,是我江湖的人皇宫不成?我们见了还得下跪行礼吗?况且,华副盟主,我说实话,刚刚那位少侠说自己是誓江盟的弟子,但我也不敢确定他就是誓江盟的弟子啊?我总不能见到人说,他是誓江盟的,我就相信吧。那万一是个贼呢?” 华峰轻皱眉头,此时才意识到,郭人杰居然如此巧言善辩,这倒是和他父亲郭鸣雷大相径庭。 李羽此时愤愤不平的说道:“那你们抓人的事又怎么说!” 郭人杰一听,更是轻松,对着姜知县的说道:“姜知县,当时我们将那伙劫匪抓获,但是他们的家人毕竟是无辜的,我们就将他们带到了城里。他们本可以自行离开的,但是我想到他们现在居无定所,便先将他们收留,待我找到合适的地方,再将他们安置。” 钱不非接郭人杰的话说道:“郭帮主说得对,他已经交代我去找地方了。本来,明日就可以将他们安置好的。” 姜知县一听,说道:“郭帮主还真是菩萨心肠,对于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也能慷慨相助啊。” 郭人杰推辞道:“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了咱们信阳城嘛。” 李羽在密室知道张海威真正的嘴脸以后,对于郭人杰说的话一点都不相信,起身怒斥道:“你少胡说八道了!” 郭人杰此时摆起了脸色,对着华峰说道:“华副盟主,你们誓江盟的弟子,也太没规矩了吧。” 华峰给李羽摆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少说话,李羽心有不甘的闭上了嘴,坐回椅子上。郭人杰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远豪摸了摸胸口,拿出一本账本,说道:“我在你们密室发现了一本账本!”话毕,远豪将账本递给了姜知县,姜知县翻看了一下,对着郭人杰说道:“郭帮主,这个你又怎么解释啊?” ------------ 第一卷 一百八章。义阳帮中明算账,少爷急寻痴儿妹 看着这个账本,国家兄弟都低下头了。钱不非说道:“唉,此事,就让我来解释一下吧。这个账本郭帮主让我看了,是他们帮派的一些开支。说来不幸,义阳帮最近入不敷出,所以无奈之下,就少报了一些田税。” 姜知县说道:“郭帮主,你可知逃税是什么处罚?” 郭人杰赶紧讨饶道:“姜知县,望你开恩啊。我这两天,一定会把少交的部分交齐的。” 郭人杰显露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衙役老张帮着劝道:“对啊,知县大人。这事可大可小,义阳帮逃税不多,若是能将所逃之税补齐,也正好能弥补县衙的财政啊。” 李羽一脸不屑的说道:“没钱还盖那么大的房子。” 郭子雄本想反驳,随后有立即变成认错的模样说道:“唉,人活一辈子不就是想过得舒服一点嘛。就是为了盖房子,才把家底掏空了呀。” 姜知县看了看一旁的华峰,华峰小声在姜知县耳边说道:“围城必阙。”姜知县听后,思索了一下,说道:“好!郭帮主,本官就限三日之内,你将所逃的税款补齐,此事本官就不在过多的追究。不过,功过相抵,你们剿匪的功劳,本官暂且扣下,看你们的表现,本官在思量是否上报朝廷。” 郭人杰激动的说道:“多谢知县大人。”此时,帮众们将土匪村中的那些老弱妇孺都带了过来。李羽赶紧凑了过去,对着众人说道:“你们没事吧。” 这些人一脸疑惑的看着李羽,李羽才意识到自己的伪装还没有卸下,于是就将脸上的胡子和眉毛都拆了下来。这些村民认出李羽以后,李老汉感激的说道:“欧阳大侠,是你!”其他人也是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嘴里说着感谢的话。 李羽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李羽扫视了一圈,问道:“三妞呢?”李老汉立刻意识过来,将一个头绳递给了李羽,愤怒的说道:“对了,刚刚来的路上,张海威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李羽一眼就看出了是陈三妞的头绳,焦急的问道:“张海威人呢?”各个村民都露出不知的表情。李羽向着人群的后方望去,丝毫没有见到张海威的踪影。转身对着郭人杰质问道:“张海威人呢?” 郭子雄耸耸肩说道:“你把他交给我们了?腿长他身上,他想去哪就去哪!” 钱不非认出了李羽,说道:“是你!知县大人!他就是那天在县衙出现的少年劫匪啊!”钱不非指着李羽,对着姜知县提醒着。 姜知县看着李羽,的确是当日救李春林的那个少年。李羽此时想到自己身上劫匪的标签还没有摘掉,现在自己仍是一名劫匪。看着众人,表现了一丝的慌乱之色,心中嘀咕着:我当日救李春林的事该怎么解释?按实情说吗?但是说了,会把师父也捅出来的。但是,不按实情说,又该怎么解释呢? 华峰似乎看出了李羽的难处,说道:“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钱不非一脸不信的说道:“是华副盟主您让他这么做的?” 华峰道:“没错。他是我们誓江盟安排来的,本就是让他打入那些劫匪的内部。” 钱不非道:“那他为什么要救那个被抓的劫匪?” 华峰不屑的一笑,说道:“不然怎么建立他们对我们这名弟子的信任呢?顺便说一句,当时在县衙救他的,就是我。”随后,看着郭人杰,饶有意味的说道:“所以,我点的穴,你解不开!” 郭人杰听后,狠狠地咬着牙,随后脸色又变了回来,笑着说道:“华副盟主武功盖世,郭某甘拜下风。” 一个帮众慌慌张张的跑进大厅说道:“帮主,一群衙役把郭府围住了。” 郭人杰大惊,问道:“姜知县,是你下的命令吗?” 姜知县也是一脸的不解,一旁的远豪低着对姜捕头说道:“应该是姜捕头带人来了。” 姜鸿逃离郭府以后,立刻回到县衙,把在县衙里值夜的衙役全部召集,并带到了郭府门前,将郭府包围了起来。衙役老陈有些担忧的对姜鸿说道:“姜捕头,没有姜大人的命令,咱们就带人包围这里,不好吧。” 姜鸿说道:“让你们做,你们就做。我是捕头,出了事我担着。”老陈听后,也不在言语。郭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姜鸿说道:“官府查案,识相的就赶紧开路。” 那人说道:“来人可是姜鸿姜捕头。” 姜鸿回道:“正是。” 那人说道:“姜知县现在就在府内,特命小人带您进去。” 姜鸿对着后面的人说道:“我进去如果超过半个时辰没出来,你们就进去找我。” 老陈点头说是,姜鸿便跟着这个人走进了郭府。姜鸿手中紧紧握着腰间那一把,衙役平时所用的腰刀。自从被郭子雄抓过一次,姜鸿变得谨慎了一些。当这人准备带姜鸿通过郭府后院去义阳帮的时候,姜鸿问道:“不是说姜知县在府内吗?咱们这是去哪?” 那人回到:“这郭府通向义阳帮,姜大人就在义阳帮大厅之中。”姜鸿将信将疑,但还是谨慎的跟着这个人。待走到了义阳帮的大厅,果真见到了姜知县。 姜知县看到姜鸿之后,开口问道:“阿鸿,这一整天你都跑哪了?” 姜鸿指着郭子雄说道:“我昨日夜里找这人比试。但这人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我,我被人打倒之后,就把我抓到了郭府里面,多亏有人相救,才得以逃脱。” 远豪此时赶紧说道:“姜捕头,昨天晚上咱俩还一起去听酒轩喝酒呢。你喝多了,就在那休息了一晚,怎么就跟郭二先生过招了。”远豪还不停地向着姜鸿摆着眼色。 姜鸿说道:“远豪兄,你记错了吧,你我何时去喝过酒。”见姜鸿不上道,远豪无奈的叹了口气。姜鸿对着姜知县说道:“我逃走之后,回到县衙,就赶紧带着人过来了。对了,叔父,郭府的有个房间里,那人可能还在里面,我要赶紧去帮他。”姜鸿一连串的话让姜知县听得有些晕头转向。 李羽说道:“不用帮了,我在这呢。” 姜鸿看了看李羽,说道:“那人可不是你这模样啊,我看他长得一把大胡子呢。至于你,”姜鸿又打量了两眼,指着李羽说道:“我认得你,你是当日在县衙的劫匪!” 李羽也是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算了。” 郭子雄说道:“姜知县,我说的没错吧。姜捕头昨日的确是袭击了我,但被我打败。我为了防止他再出手伤人,只得将他先捆在了府中。” 姜鸿不服气的说道:“如果不是你叫人偷袭我,咱们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姜知先怒道:“够了!姜捕头!还嫌不够丢人嘛!你身为捕头,拦路找人比试!这是捕头应该干的事?” 姜鸿听后,仍解释道:“我只是找他切磋而已。而且是以我个人的名义,不是捕头的名义。” 姜知县质问道:“大晚上的,拦住别人,说是找人切磋?” 郭子雄赶紧说道:“好了,姜大人,反正也都没什么事。” 姜知县对着姜鸿说道:“从现在起,你不是捕头了,只是一名普通的衙役。赶紧对郭二先生道歉。” 姜鸿有些委屈,说道:“我为什么要道歉,明明就是他抓了我的!” 姜知县怒道:“我让你道歉你就道歉。实在不行,你就给我滚回家去!不要再待在信阳了。” 姜鸿知道自己的叔父是真的生气了,用极不情愿的语气,敷衍的对着郭子雄拱手说道:“郭二先生,是姜鸿得罪了!” 姜知县说道:“不好意思,是我管教无方。还望郭帮主,郭二先生原谅。” 郭子雄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姜捕头,不对,姜衙役。如果想,可来我义阳帮找我切磋,不过下次,可别挑半夜三更,四下无人的地方啊。” 姜鸿听后,脸上甚是难看,说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 姜捕头说道:“回来!正好你带人来了,把朱师爷和这些百姓带走。” 姜鸿看了一眼在椅子上烂醉如泥,睡得死气沉沉的朱说,说道:“他倒是清闲自在啊。喝多了,往那一躺。” 姜知县说道:“今日若不是朱师爷,你估计明天都要把我抬回县衙了!”姜鸿虽不情愿,但还是按姜知县吩咐,将朱说和一众百姓都带走了。 姜鸿走后,李羽继续质问道:“张海威人呢!” 郭子雄道:“不知道啊。” 李羽道:“你们的人,你们不知道?” 郭子雄道:“我们也不是十二个时辰盯着他的吧。我现在还想找他呢。” 李羽道:“你们抓的人里,少了一个人!你们怎么说!” 郭子雄道:“那些人都带出来了,你若不信,自己再回密室里看啊。” 郭人杰道:“这位少侠,会不会你说的那个人,就没在劫匪的据点,所以我们带回来的人里,也就没那个人。” 李羽道:“不可能!刚刚我还在你们密室的地牢里看见她了!” 郭子雄道:“谁能证明?” 李羽道:“张海威!还有他俩!”李羽指着张牛张马。 张牛张马道:“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是谁。现在所有人都带出来了,你可以自己去找找。” 李羽此时只能看着华峰,说道:“华峰叔,有个人不见了?” 华峰问道:“你确定还有一个人?” 李羽坚定的说道:“确定!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华峰道:“好,那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找一圈。” 李羽说道:“有劳华峰叔了。”华峰点头,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李羽扭头瞪着郭子雄等人。 ------------ 第一卷 一百九章。全身而退离义阳,副盟试探侄儿师 过了一会儿,华峰回到了大厅之中,李羽急忙上去询问:“华峰叔,怎么样?” 华峰摇摇头,“我将整个义阳帮和郭府都巡视了一遍,包括那个密室,但是没有见到你说的那个小女孩。” 李羽有些沮丧,说道:“连您都找不到吗?” 郭人杰说道:“这位少侠,你许是记错了,或许那个女孩我们根本就没有带回来。” 李羽瞪着郭人杰说道:“带没带回来,你们心里清楚,要不我现在骂几句?你们如果带三妞回来了,就是猪生狗娘养的东西!” 听到李羽叫骂,郭子雄涨红着脸,大骂道:“你谁啊!我他娘的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刚刚就在这里逼逼赖赖的,告诉你!要不是看在华副盟主在这,老子早就打死你了!” “来啊!谁怕谁啊!”李羽摆起架势,激动的说道。 华峰一挥手,一阵强大的内功震慑着全场,在场的人全部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着自己,华峰严肃的说道:“今天的事就到这吧。你们谁要想打,可以跟我打,我随时奉陪!” 此话一出,李羽和郭子雄都不敢再说一句话,只能互相怒视着对方。华峰对着姜知县缓缓的说道:“姜知县,您还要留在这里喝酒吗?” 姜知县早就想脱身了,说道:“这酒喝得也差不多了。多谢郭帮主您今日的热情款待,本官这就告辞了。”姜知县对着郭人杰拱手说道。 郭人杰说道:“好!那我就不留您了。” 告辞了郭人杰等人,姜知县、华峰、远豪和李羽等人都离开了义阳帮。出了义阳帮之后,姜知县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凶险啊,此次真是对亏华副盟主你了。” 华峰说道:“没什么,是朱师爷今日下午来找我,让我今晚来的。朱师爷心思缜密,忧心为民,若是将来能入朝为官,必成大器。”华峰感慨。 姜知县点点头说:“是啊,这孩子的确是个可塑之才。” 李羽一路上还在想着三妞的事情,待一行人回到县衙之后,李羽回过神来,看了看满头繁星的天空,急忙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远豪说道:“差不多快子时了吧!” 李羽神色有些慌张,“都快子时了!哎呀!我得赶紧走!”李羽和师父约定的是亥时见面的,得赶紧去见自己的师父。 华峰问道:“走?你要去哪啊?” 李羽道:“华峰叔你就别问了,我先走了。” 华峰正欲去追,可李羽刚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对着姜知县问道:“姜捕头呢?” 姜知县有些疑惑,道:“你找他做什么?” 李羽道:“我托他照顾一个人,我得带他一起走。” 姜知县显然对姜鸿还是有些气愤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去哪了?” 就在这时,县衙里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呼喊声,陈大东似乎是感受到李羽的回来,从县衙里跑了出来。李羽见到陈大东,蹲下身子,说道:“大东哥,咱们走吧。对不起,我没有把三妞救回来。” 陈大东可能是听不懂的李羽的话,只是看着李羽羞愧的脸庞,仍是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的叫着。李羽对着华峰和远豪说道:“华峰叔,远豪兄,我就先告辞了。” 远豪有些担忧的说道:“李兄弟,你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还是在这里住一晚再走吧。” 李羽说道:“不了,有人还在等着我呢。” 华峰看着李羽说道:“就是当日在树林救你的那个人吧。” 李羽点头说:“是”。 华峰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师父。”李羽如实回道。 “师父?你的师父不是赵束嘛。” “赵师父是我师父,这人也是我师父。” 华峰跟那个人交过手,知晓那人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有些不放心,担心那人接近李羽另有所图,毕竟,李羽是吟龙山庄的二少爷,也是自己的侄子,华峰说道:“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李羽道:“华峰叔,你怎么?” 华峰道:“你爹娘和我是好友,你喊我一声叔,我就是你的长辈。以你现在这个样子,万一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李羽见华峰这么说了,点头道:“好,那就有劳华峰叔了。” 华峰对着远豪交代道:“远豪,你今天表现得很好,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去去就回。”远豪做了一个恭送的手势,就和姜知县走进了县衙。 华峰对着李羽说道:“你跟你师父去哪汇合?” 李羽指了指那边的城墙,说:“在那边的城墙汇合。咱们走吧。”就在李羽准备出发的时候,突然被华峰点了穴道,不仅身体动不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晃着眼睛,满是疑惑的看着华峰。华峰抓起李羽和陈大东,就向着那个地方飞去。李羽心中抱怨道:“你们这些高手都喜欢把人抓来抓去的嘛!” 华峰将李羽带到了指定的地方,果不其然,已经有个身影在城墙下等待着。那人似乎有些焦急的样子,在原地踱着步,偶尔还观望着四周。华峰将李羽和陈大东放下,然后一个闪身就向那人飞了过去。 提忘自亥时就一直在等李羽,但却一直不见李羽的踪迹。但又担心自己走过,李羽来这里寻不到自己。自己不知道郭府的地形不说,也没有陈大东那么敏锐的嗅觉可以找到李羽,思索再三,就只得在此等候。想着若是子时还不见李羽,就打算硬闯郭府了。就在提忘踱步之际,紧绷的神经察觉到有人突然向自己靠近,那人身法很快,提忘不敢掉以轻心,立刻摆好了架势,准备迎接这位不速之客。然而华峰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在那人面前停了下来,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提忘透过月光看到了华峰的脸,说道:“是你?” 华峰淡淡的说道:“是我。当时和你在树林交手的那个人。” 提忘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华峰轻松的说道:“当然是你徒弟告诉我的。” 提忘问道:“那我徒弟呢?” 华峰轻描淡写的说道:“杀了。临死前还说他师父就这里,还说着你不会放过我的。你知道他当时的样子吗?可吓人了。” 一听华峰这话,提忘震惊的看着华峰,“杀了?”提忘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凶色,随即出手就向华峰发起猛烈的进攻,华峰见状,立刻运功和提忘交起手来。城墙之下,两人激烈的交起手来,而在不远处的李羽看着两人交手,想去制止,但身体一点都动不了。 华峰在交战之中说道:“不就是个徒弟而已!你再收一个不就行了!大不了,我帮你找个天赋不错的。” 提忘激动的说道:“就算他不是我的徒弟!那么一个善良仁厚的孩子就这么被你杀了!你凭什么!你们誓江盟就是这么做事的!” 华峰说道:“没办法,他太弱了,本想只是教训一下的,谁知道力道没把握好,他就死了。真是善哉善哉啊!” 提忘骂道:“呸!你这种人也配说善哉!上天有好生之德,像你这种滥杀无辜之人,一定为我佛不容!死后必下阿鼻地狱!” 面对对方猛烈的攻势,华峰也有些吃不消了,再这样下去,对方非要跟自己拼个你死我活不成,赶忙退后说道:“好了好了!你徒弟没死!在哪呢!”然后指着李羽所在的方向。 提忘向着华峰指的方向看去,隐约之间的确看到地上有两个身影,赶紧飞了过去,一看李羽和陈大东正坐在地上,提忘看出李羽被人点了穴,给李羽和陈大东解了穴之后,关切的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师父。”李羽赶紧站了起来。华峰此时也用轻功飞了过来,提忘将李羽挡在身后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华峰很恭敬的说道:“这位大师,多有冒犯。刚刚我只是试探一下您,毕竟,以您的身手,完全可以在江湖上收到不少弟子,为何偏偏要收我这个侄儿呢?” “侄儿?”提忘看着李羽。 李羽低着头说道:“是,师父。誓江盟的华副盟主是我的叔叔。” 华峰对着提忘说道:“大师,羽儿是吟龙山庄李震天的儿子,李震天和我是好友。如今吟龙山庄管理着江湖上最大的龙行商会,想巴结他或者找他麻烦的人,可是数不胜数。谨慎起见,我还是需要试探您一下,还望你不要见怪。” 提忘道:“阿弥陀佛,原来是这样。防人之心不可无,华副盟主这样说,贫僧也就理解了。咳咳咳!”提忘面露难色,大声的咳嗽了起来。李羽赶紧扶着自己的师父,华峰见状也急忙走到提忘的身边,伸出手把这提忘的脉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对着李羽说道:“快扶他坐下。”李羽见状,赶紧将提忘扶坐了下来。华峰面对着提忘盘腿而坐,伸出手运起内功,在提忘身上的几处大穴点了几天,一掌拂在了提忘的胸口,给提忘输送着真气,只见提忘和华峰头上都冒出了很多的汗液,李羽在一旁紧张的看着。过了一会儿,华峰将手掌收回,吐了一口气。提忘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华峰道:“你体内的毒我已经暂时帮你压制住了。” ------------ 第一卷 一百十章。副盟认同落魄僧,少爷交手盟中徒 提忘缓了缓,带些虚弱的语气说道:“多谢。” 华峰有些愧疚,“真是对不住,如果不是我刻意试探你,也不会让你体内的毒这么快毒发。” 提忘无所谓的说道:“无妨,反正这毒迟早会爆发的。你是誓江盟的副盟主,做事自然思虑会多一些,贫僧也能理解。” 华峰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毒在你体内时间似乎已经不短了,如果不及时医治的话,你最多活不过。”华峰话还没说完,提忘突然紧紧握住了华峰的胳膊,示意不让华峰再说下去了。 李羽赶紧问道:“华峰叔,活不过什么啊?” 华峰淡淡的说道:“没什么。还未请教大师的法号。”华峰对着提忘说道。 提忘单手行佛礼,说道:“贫僧法号提忘。同时,也是县衙的杂役老杨,杨青寿。” 华峰有一丝的惊讶,说道:“你是就是杂役老杨。本来杨主簿是让你,照顾我们的起居的。” 提忘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当时见到你,一眼就认出了你,便赶紧推辞了过去。而且,平时在县衙都是刻意回避着你的,如果被你发现我的身份就麻烦了。”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县衙还有你这么一位高手啊。提忘?”华峰点了点头,念叨了两声提忘的法号,立刻问道:“云州悬空寺的提忘?” 提忘道:“正是。” 华峰道:“传闻,你杀害了你的师父灵心大师,事迹败露之后,便逃走了。可有此事?” 李羽立刻为自己的师父辩解道:“华峰叔,灵心大师不是师父杀的。凶手另有其人。” 华峰无视李羽的话,用眼神盯着提忘。提忘对此事问心无愧,也无惧华峰怀疑的眼光,坦荡的说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华峰说道:“好!是与不是,大师心中自然是清楚。华某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收羽儿为徒?” 提忘说道:“当日在县衙,他为了救同伴而拼尽全力,可见他是一个情深义重的人。而且当时,即使在那么混乱的场景下,他也没有杀害一人,只是想法子救走自己的同伴,说明他是一个并非是一个嗜杀的孩子。我看他本性不坏,就想着引导他改过从善,便出手救了他。” 李羽听到师父夸自己,心中还有有些得意的,但碍于华峰和师父都在,只得偷偷的小声笑着。 华峰单手向着提忘行礼,说道:“大师宅心仁厚,华某佩服。方才你拼命要为我这侄儿报仇,足见你是真心收这孩子为徒的。这孩子的娘亲去得早,和他爹也有些嫌隙,做事难免偏颇一些。若能得你教诲,也许是他的幸事。”华峰对着李羽喊道:“羽儿,你跟着提忘大师要好好学习。” 李羽说道:“我知道了,华峰叔。” 华峰说道:“已经这个时辰了,你们该回去了吧?” 提忘点点头,说道:“的确是不早了。” 李羽看了看陈大东,说道:“不行!我还不能走!还有一个人没救出来呢。” 华峰道:“你说那个女孩子?可是,我在郭府和义阳帮寻了一圈都没找到。” 李羽说道:“那是当时大东哥不在,如果大东哥在的话,就能找打了,大东哥的鼻子似乎很灵敏,就跟狗一样!”对着个脱口而出的话,李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着陈大东,赶紧解释说道:“大东哥,我不是说你是狗啊!”而陈大东表情没有什么波动,依然是咧着嘴笑着。 华峰说道:“经咱们今天晚上这么一闹,义阳帮和郭府现在肯定是有所戒备了。以你现在的样子,还能进去吗?” 李羽笑嘻嘻的向着华峰求道:“华峰叔,这不是你在这里的吗?” 华峰白了李羽一眼,说道:“我不能去。” 李羽有些就激动的问道:“为什么?” 华峰道:“我是你的叔叔,但我也是誓江盟的副盟主,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誓江盟。义阳帮是入了誓江盟的,他们遵守誓江盟的规矩,同时誓江盟也要保证他们的权利。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我不能再私自搜查义阳帮。不然,若是传出去,江湖上其他的门派帮派将会如何看待誓江盟。” 李羽见华峰不愿,立刻对着师父提忘说道:“那师父,您帮帮忙啊!” 提忘此时还有些虚弱,说道:“如今,以为师现在的状态,只怕也不好行动。” 李羽自嘲道:“难道真的就无能为力了吗?” 提忘对李羽说道:“徒儿,凡是有因有果。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抓走那个女孩,一定是又什么目的的。” 李羽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了。” “什么?”华峰和提忘异口同声的问道。 “他们想要龙啸九天的功法。”李羽说道。 华峰皱着眉头说道:“龙啸九天是你们吟龙山庄的家传功法,以你现在的武功,你爹应该还不会传给你。我想,他们也不敢带这个女孩,去找你爹要功法吧。” 李羽低声说道:“龙啸九天的秘籍在我身上,想不到那可恨的张海威,从一开始就盯上了这秘籍。” 华峰听了更是疑惑,问道:“秘籍在你身上?” 李羽便对着华峰和提忘将家中发生的事,和遇到张海威以及当时在村子里的事都说了,又将在郭府密道的事情也和盘托出。不过遇到乔峰和药灵的事情,李羽只是提了一嘴,被人所救。 在看着姜鸿带着陈大东逃离郭府之后,李羽只身一人进入了那个房间。那个房间的陈设不算特别的复杂,桌子、椅子、床、洗脸架、梳妆台之类的都有,李羽便在房间找寻着,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就在李羽找寻之际,听到了门外有些动静,李羽慌忙的钻到床底躲了起来,警惕的看着房门。随着房门缓缓的打开,有个人走了进来,将房门再次关上。 昏暗的房间,李羽看不清那人的样貌,本以为是姜鸿又回来了,但看身形也不像,李羽便静静的躲在暗处,仔细观察着这个人。这个人跟李羽一样,进了房间之后,也是到处摸来摸去的,搜寻着什么。李羽保持着警惕,不知此人是敌是友,就打算先静观其变。李羽安静的趴在地上,就在自己的左脚尖接触地砖的时候,发出了一丝晃动的声音。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微弱的声响也足以引起了这个人的注意。这人确定是床那边发出来的,便一点一点往床这边靠近。李羽看着这人越来越近,便决定先下手为强。就在那人即将搜寻床底的时候,李羽突然窜了出来,使得罗汉拳中的“饲寅伏虎”,抓住了远豪的一只胳膊,用力将远豪的胳膊一转,别在了远豪的背上,用膝盖顶住远豪的后腰。 远豪被李羽突然的出手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已经被李羽制住了一条胳膊。远豪定了定神,将身子侧斜,脱离了李羽顶住后腰的膝盖,一脚就朝着后方踹了出去,李羽闪躲开来。趁李羽闪躲之时,远豪的另一条腿,踮脚跃起,在半空中一个翻身,从上而下的向着李羽踢来,使得李羽不得不松开远豪的胳膊,向后闪去。远豪逃脱李羽的控制之后,稳稳的落在了地上,便施展起拳脚,向着李羽进攻。黑暗的房间里,两人交换了约有七八招,李羽此时已经明显处于下风,再继续交手恐要被对方所擒,便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李羽知道,以常态一定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就打算施展龙眠初醒,但随即想到,龙眠初醒释放的时候会有不小的波动,若是再引来郭府的人就更麻烦了,快速的思虑之后,便摸出后腰的兰馨匕首,摆好架势,置于胸前。 看到一柄刀刃的出现,远豪便试探性问道:“可是李羽少侠?” 李羽微微一惊,问道:“你是谁?” 远豪听到李羽这样的回答,放下了戒备,说道:“我是今天跟在华副盟主身边的弟子,我叫远豪。” 李羽一听,稍微放松了一些戒备,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远豪说道:“华副盟主让我来帮你的。” 李羽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个房间的?” 远豪走到李羽的身边,回道:“我在外面遇到了姜鸿姜捕头,是他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李羽也放下了戒备。 远豪道:“李羽少侠,你可有什么发现?” 李羽说道:“没有,这房间我刚刚搜寻了一圈,但是没有什么发现。” 远豪道:“你真的确定是这个房间吗?” 李羽扫视着房间,说道:“我相信我的同伴。” 远豪说道:“好,那咱们再找找。” “恩。”李羽回应道。两人便分开来,继续寻找着。李羽想到,刚刚在床底下的时候,脚下的地砖似乎有些松动,就趴到床下,一块一块的摸着。的确找到了一块松动的地砖,李羽用匕首将这个地砖沿缝撬开,有一个机关。李羽伸出手将机关旋转,身旁的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李羽借着屋子里微弱的光线看了看,洞口下面是一条地道。见此情形,远豪走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便走进了地道。 地道里一片漆黑,好在不算狭窄,可容纳两三个人并排而行。两人摸着地道的石壁,顺着楼梯一点点的走了下去。就在此时,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道里,李羽就神秘兮兮的问道:“远豪少侠,问你一个事。” 远豪一边摸着石壁,一边回道:“什么事?” 李羽问道:“你吃了吗?” 远豪一愣,“啊?什么吃了吗?” ------------ 第一卷 百十一章。少爷闲聊盟中徒,幽静地牢遇故知 李羽说道:“就是问你今天晚上吃饭了没。” 远豪道:“吃了啊。” “吃的啥呀?”李羽问道。 远豪回道:“就是在县衙的吃的啊。米饭和一些菜,信阳这地方的人,好像都挺喜欢吃米的。” 李羽说道:“对啊,我也发现了,这信阳跟我们洛阳的,吃的不太一样呢。还有这儿的口音也有点难懂啊。” 远豪道:“是的。你问我这个有什么事情吗?” 李羽有些尴尬的说道:“没事,没事。”在这个黑漆漆,没有一丝光亮的地道里,李羽心中是有几分害怕的,所以就想靠说说话,来缓解一下。 远豪开口道:“你爹是李震天李庄主?” 李羽对于别人问自己的父亲,有些不悦,道:“是啊,怎么了?” “他怎么会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呢?”远豪一边摸着石壁,一边问道。 李羽道:“哼!我就是死了,估计他也不在乎。” 远豪问道:“为什么啊?” 李羽喃喃道:“没娘的孩子没人疼呗!” 远豪道:“也不是这么说的吧,我觉得你爹挺在乎你娘的。” “你知道我娘?” “恩,听我师父说过?你娘是欧阳门主的小女儿,也是刘盟主的义妹。” “你师父?华峰叔吗?” “不是。我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让华副盟主收我为徒,我的师父是胡凌。” “哦。是胡凌伯伯,我有点印象。” “我听我师父说,你爹最爱的人就是你娘。” “谁知道呢?我只记得我娘去世的那天,他们俩大吵了一架。” “李庄主经常去誓江盟求见刘盟主,可刘盟主从不见他。” “他活该!谁让他当年瞎怀疑的!” 昏暗之中,远豪也看不到李羽的表情,但能猜到,李羽似乎是对自己的父亲有很多误解,继续说道:“不过,你爹也经常去盟中问,有没有关于你娘当时被害的线索。” 一说这个,李羽倒是愣了一下,随后便问道:“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远豪说道:“应该是没有吧,不然,可能也找到当年的凶手了。” 李羽低声“恩”了一声,便不在说话。两人继续摸索着,李羽说了一会儿说道:“你多大了?” 远豪道:“我今年二十有三。” 李羽道:“那你比我大。” 远豪笑着说道:“李羽少侠,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怎么看我都比你大吧,反倒是你,看着还有些像个孩童。”李羽今年毕竟只有十六岁,个子不算高,脸上还带着三分稚气,的确看着像个孩童。 但李羽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反驳道:“哪里啊!我给你说,我可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在洛阳,谁不知道吟龙山庄的二少爷是个败家子!” 远豪道:“你好像还挺美啊!” 李羽得意道:“那是当然的!不过,既然你比我大,我就喊你一声,远豪兄吧。” 远豪道:“好啊。那我就喊你,李兄弟吧!” 两人此时走到了地道的尽头,有一个木门,就在李羽准备打开木门的时候,远豪抓住了李羽的手,小声说道:“小心为上。”然后用耳朵趴在木门上听了一会儿,似乎门的另一侧没有什么声音,便慢慢的开了这个木门。木门打开之后,看到里面空无一人,两人便顺着木门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发现,此时是在另一个地道的中间,两边是冗长的过道。不过,这个地道的两侧都摆着蜡烛,十分光亮。 远豪看了看,说道:“李兄弟,咱们分头行动,一人一边。记住,万事小心为上,遇事能跑就跑。一会儿咱们还在这里会合。” 李羽点点头,说道:“好。” 远豪继续说道:“如果回来后,迟迟不见对方,就先自行离去吧。” 李羽道:“这。不太好吧。” 远豪道:“如果不见对方,那肯定是出事了。赶紧去叫人啊!” 李羽一听,恍然大悟,连连说道:“是,是,是。”两人商量好之后,便一左一右的,顺着过道前进着。李羽顺着过道走了一会儿,看到了一个石门。这次李羽也不那么鲁莽了,也学着远豪的样子,先趴在石门上听了听,如果没什么动静再打开石门。李羽趴在石门上听了着,这个石门似乎很厚实,只能听到了一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慢慢的,听着听着,似乎里面争吵了起来。 “小张啊!你把大家关在这里做什么?”是一个声音略显沧桑的女人声音。 “呜呜呜!我那儿子还在家呢!还没入土为安!他爹死得早,我就这么一个指望啊!你到底是带他去干啥了?让他把命都丢了。”这个老年女人的哭着说道。 “张海威!你要是个男人,就把事情给我们说清楚。”一个女人尖着嗓子吼道。 “是啊,小张,你到底是要干啥啊!”这个声音李羽听着很熟悉,思索之后,立即想到这是李老汉的声音。李羽此时确定,石门那边就是张海威和被抓的那些村民。立即推开了石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地牢,村里被抓的家人都被关在里面。而在地牢的对面,张海威吃着桌上花生豆,翘着腿,说道:“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听到石门打开的声音,张海威立即向着石门看去。一个一字横眉,满脸络腮胡子的人出现在了门外。 李羽大声喊道:“张海威!” 张海威眯着眼看着这人,虽然声音有些不像是他认识的欧阳羽,但看到对方愤怒的表情和声音之后,张海威基本就确定了,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笑吟吟的说道:“呦!你来得挺快嘛!” 李羽这时候已经忘记自己已经伪装的事了,愤怒的问道:“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被抓了?为什么他们的家人都被你囚禁在这里?” 张海威戏谑的说道:“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李羽回道:“少他娘的给我废话!” 张海威不紧不慢说道:“别急啊,听我慢慢给你说。那日你离开村子之后,我就投靠了义阳帮。后来呢,我特意跟咱们的人说,找到了一笔生意,让他们跟我出来埋伏。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我早就为他们准备的陷阱,郭帮主早就带人在那个地方等他们了,哈哈哈哈!” 看着张海威手舞足蹈,洋洋得意的样子,李羽更加愤怒,说道:“他们不是你的兄弟吗?” “兄弟?鬼才把他们当兄弟呢?他们不过是我的工具而已。一人寸步难行,我招揽他们,就是让我们和我成为一个团伙。就是让他们养着我,偶尔打打劫,劫点银子什么的,补贴一下。其实在你没来之前,还是挺不错的。”张海威回答道。 李羽问道:“我来之后就变了吗?” 张海威仰着头的说道:“是啊。你来之后就变了,尤其是我看到你使用的吟龙山庄的刀法和龙啸九天的秘籍,更加让我心中无法平静。” 李羽不解,问道:“为什么?” 张海威愤愤道:“我在江湖闯不出名头是因为我的武功不够高,所以才成为被别人利用的棋子。若是我能学得绝世武功,还有谁敢轻视我!” 李羽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盯上了,我身上带的龙啸九天。” “没错。其实当时在钱府,我就打算把你留下,然后私吞秘籍的,谁知,你居然给钱不非喂毒,让他把我们都放了。后来,是我告诉了钱不非,你给他喂的不是毒药,我们便设计,让你在信阳县衙落网。明明你已经被团团包围了,可偏偏又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了一个狗屁师父,把你救了!哼!这世界真不公平,处处都跟我作对!”张海威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这个不公平世界的愤恨。 李羽问道:“既然我已经走了,那你现在做的又算是什么?” 张海威道:“我料到你不会那么快走的。所以,让义阳帮的人把那些人全部抓了,而且大张旗鼓的送去县衙,就是让你知道这件事。以你的性格,一定会回到村子看的。到时候发现村民都不见的时候,你一定想办法去来找他们的。” 李羽冷哼了一声,“所以,你是料到了我会出现在这里的。” 张海威神气的说道:“没错。” 李羽道:“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张海威说道:“其实你想救他们也不难,只要你把龙啸九天的秘籍交出来,我就让郭帮主把他们都放了。” 李羽笑着说道:“张海威,你的计策的确是好,但是你忘了,你可不是我的对手,我只要在这里把你给打倒,不就可以放他们走了吗?”说着就向着张海威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张海威也笑着说道:“你以为,就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你的吗?”张海威在墙上按了一个机关,旁边的墙上打开了一扇门,张海威对着门里喊道:“牛哥,马哥!人我给你们等来了!话音刚落,从门里立刻窜出来了两个人,正是当日在县衙,钱不非请来的那两个人,张牛,张马。 这两人扛着拿着明晃晃的宽刀,说道:“张海威,就是他?” 张海威说道:“就是他,虽然他伪装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张牛对着李羽说道:“小子,当时我们兄弟俩一时轻敌,在县衙里,着了你的道,今天,哼哼,我们就要找回面子!” 张海威提醒道:“这小子身上可是有帮主想要的东西,你们可别给打死了,砍了他的胳膊腿也就是了。” 张马晃了晃手里的刀,说道:“放心,我们俩有分寸!” 李羽见此时情形不妙,立刻就打算逃走。可张海威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意图呢,再次按下了一个机关,李羽身后的石门突然就紧紧的关上了。而张牛张马已经提着刀,向着李羽冲了过来。李羽只得掏出腰间的匕首,正面迎敌。 ------------ 第一卷 百十二章。匪首设局密室险,远豪搭救破围局 张牛最先冲到李羽的面前,拿起钢刀,直接就对着李羽的劈了过来,李羽举起手中的匕首格挡,格挡间,兰馨匕首在钢刀划出了一个小口子。李羽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兰馨匕首削铁如泥,怎么只会划出一个小口子呢?而张牛同样是有些诧异,他已经将内力聚集在刀中,使得这把刀更加的坚硬,对方刚刚的力道根本就不可能就在这把钢刀上划出缺口的。就在两人愣神之时,张马也到了李羽的身边,见李羽用匕首格挡着头顶上的钢刀,便挥刀对着李羽的腰间横扫过去,李羽反应过来,慌忙闪躲。两人同时向着李羽冲了过来,李羽聚齐内力,周身发出一阵的波动。张牛张马被这阵突如其来的波动,暂缓了行动,但也只有短暂的一下子,两人便继续向着李羽冲了过去。 李羽此时已经进入龙眠初醒的状态,挥舞起手中的匕首和这两人交手。但对方二人,无论是左右夹击还是前后夹击,合作的非常默契。导致李羽此时只能施展这花舞步法,辅以心眼的感知,尽量的用手中的匕首格挡,根本无法反击。幸好兰馨匕首足够的锋利和坚硬,若是换成一般的兵刃,早在此二人猛烈的夹击之中断裂开了。 张海威见这三人焦灼不下,也立刻冲过去,加入了进来。一脚就向着李羽的面部踢去,李羽一个闪身,张海威这一脚踢到了张马的左肩上。张马叫骂道:“你他娘的踢哪呢?” 张海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马哥,我也是想帮忙啊!”三人便继续出手向着李羽进攻着。但张海威武功本就比张牛张马差些,而且没有张牛张马之间的默契,交战之中,李羽用花舞步窜到他的身旁,双掌用力一推,把张海威整个人都推到了正准备进攻的张牛的面前。张牛见状,赶紧收刀,抱住了张海威。一旁的张马说:“你是对面派来的吧!武功不行,就滚一边凉快去!” 张海威十分尴尬,只得灰溜溜的跑到了一边。李羽此时正趴在石门上,但石门已经被紧紧的关住,李羽就用匕首,扣着石门的缝隙,打算把石门撬开。但张牛张马怎么会让李羽得逞,一道就朝着李羽拿匕首的那只手劈来,李羽立即闪躲,但匕首却被卡在了石门的缝隙上。李羽想去取,可如果贸然去取,随时都可能被对方二人的刀给把手给砍下。如今手中连格挡的兵刃都没有了,李羽形势变得更加严峻,面对两人的进攻,只得不断地往后退。退着退着,就被两人逼到了一个死角之中。李羽一脸惊恐的看着这两个人,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两人此时已经胜券在握,一脸得意的向着李羽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冷笑着说道:“上次要不是县衙的人,拦住了我两,让人把你给救了!就看看这次还会不会有人来救你了!”李羽听到这话,心凉了大半,他想起来了跟远豪约定的,如果迟迟不见对方,就先行离去的话,此时肯定不会有人来救自己的。 “嘭!”一声巨响,这间密室的石门被打开了。 张海威,张牛张马和李羽不约而同的向着石门看去,在细散的灰尘之中,一个身着素衣的男子站在石门外,是誓江盟的远豪,此时正神色紧张的看着这里的情形。原来远豪刚刚在听到了这里面的动静之后,不由分说的就直接踹开了这石门!快速扫视之后,一眼就看到了被逼在墙角的李羽,施展起轻功就飞了过去,在空中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张马说道:“小子,你运气挺好啊!还真有人来救你!” 张牛说道:“你看住这小子,我去会会他!”说着就提起刀,也腾空而起,向着远豪就飞了过去。 张牛的刀法凌厉,远豪的剑法稳健,在空中交手几招之后,落在了地上,刚落地,远豪长剑直刺,张牛侧身闪躲,却不知远豪立刻就踢出了一腿,直直的踢在了张牛的胸口上,张牛被这一脚踢得刚后退几步。远豪瞬间就跟了上来,右手收起了剑,左手连续着在张牛的胸口上连打了数拳了,随后一脚将其踹到了一边。 “好!远豪兄,好身手啊!”李羽见状,喝彩了起来。 张马见自己的哥哥张牛吃亏,也顾不得李羽了,向着远豪冲了过去。张马的武功跟张牛差不多,在和远豪交上手之后,同样是没几招就败下阵来。张马和张牛互相点头,两人同时起身,向着远豪以夹击之势进攻了起来。远豪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和两人缠斗在了一起。不过,远豪对战两人看着却是比李羽轻松了许多,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李羽趁这个空档,赶紧走到石门下,捡起匕首,打算加入帮助远豪。远豪见李羽走到了石门处,使用了北斗步,出现在张牛张马一侧,左右各踢一脚,踢在张牛张马拿刀的手腕上,将他们手中的钢刀踢飞。随后,远豪快步走到李羽的面前,说道:“李兄弟,你没事吧。” 李羽道:“没事。你怎么来了?那边有什么吗?” 远豪道:“那边是个账房。我拿到一本账簿。” 张牛一听对方拿到了账簿,对着张马说道:“决不能放他们走!如果账簿交到县衙,那就糟了!”张马点头,两人铆足气力就向着李羽冲过去!张牛对着张海威吼道:“你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叫人啊!”张海威连连说是,就从打开密室的另一个门,跑了出去。 远豪道:“李兄弟,你还能行动吗?” 李羽道:“我还能继续打,咱们联手对付他俩。” 远豪说道:“还对付什么!赶紧走啊!” 李羽慌忙的说道:“可是,人我还没救呢!”李羽看着那边的地牢。 远豪道:“咱们就是打败了他们俩,那么些人咱们也救不走的。难道外面的人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带他们出去?” 李羽一听,的确是这么个情况,一咬牙,说道:“好!我们走!回去找华峰叔!”两人便扭身向着来时的出口跑去,张牛张马紧随其后。 李羽边跑边问:“远豪兄,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等不到对方,就先行离去吗?” 远豪回道:“那是我对你说的。我自认,武功比你好,我对付不了的,你来了也没有,还不如赶紧逃命,然后再找人来救我。而你对付不了的,我兴许能对付。毕竟救人这事还是第一时间把人救走最好!你看,我这不就赶上了。” 李羽见远豪如此为自己着想,十分感激的说道:“远豪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哥!” 远豪没好气的说:“行了!少胡说八道了!赶紧走吧!他们已经去叫人了!” 随后,两人就按原路回到了房间,打开房门之后,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义阳帮的人,两人不得跟他们交起手来。再之后,华峰就到了郭府。 华峰听后,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就说远豪是个不错的孩子。” 李羽说道:“是啊。这次多亏了远豪兄,如果是我一人,估计已经栽在里面了。” 华峰说道:“被抓的人,你那么确定那个女孩在里面吗?” 李羽坚定说道:“确定,我刚进那个密室的时候,往那个地牢里看了一眼,当时那个姑娘的确还在,而且”李羽拿出看一个棕色的头绳,“这个就是那个女孩的头绳,是张海威让别人交给我的。” 华峰想了想,说道:“那你放心吧,那个女孩不会有危险。” 李羽道:“为什么?” 华峰道:“他们的目的是你身上的龙啸九天,估计还想着用那个女孩来换呢,所以肯定不会伤害她的。” 李羽叹气道:“唉,那现在怎么做?” 华峰说道:“现在你就和提忘大师,好好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他们肯定会想办法通知你的。” 李羽点了点头,随后对着提忘说道:“师父,那咱们回去吧。” 提忘道:“好。” 华峰道:“你们现在状态都不佳,我送你一程吧。” 提忘推辞道:“那怎么好意思呢?虽说我状态欠缺,但还能是从城墙上从越过护城河的。” 华峰道:“你成这样,我有责任。况且,我也要知道你们的位置,有什么事情,我也好和你们会合。” 提忘点点头。随后,李羽等人就一起越过城墙,在华峰的护送下回到了竹屋。华峰看了看着竹屋,了解大致的位置之后,便迅速离开了。经过这一晚的折腾,提忘和李羽也累的,早早躺下便睡去了。 义阳帮中,郭人杰闷闷的坐了下来,郭子雄、钱不菲和张衙役面面相觑,场面很是沉重。张衙役说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郭人杰道:“你先回去吧。” 张衙役走后,郭人杰拿起桌上的酒,倒了一大碗,大口大口的就喝了下去,喝完把酒碗往地上一摔,气愤的说道:“不就是武功高点嘛!他神气个什么!”郭人杰终于将心中的怨气给爆发了出来。 郭子雄道:“大哥,你别生气了。” 郭人杰问道:“张海威人呢?” “不知道啊。”郭子雄回道。 郭人杰吼道:“找!给我找!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我找回来!” 郭子雄对着大厅外的帮众说道:“帮主说什么没听到吗?赶紧找去!” 钱不非此时也劝道:“郭帮主,别生气了。” 郭人杰说道:“钱不非!这就是你给我推荐的人?什么东西啊!一出事跑的比谁都快!” 钱不非正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时候,张海威却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 第一卷 百十三章。义阳帮众设新计,知县捕头起争执 看见王海威走了过来,郭人杰冷笑着,眼神里带着杀意,说道:“你居然还敢回来?”郭人杰本来是安排让张海威看着姜鸿的,但是他却私自跑到了密室里,导致姜鸿逃脱。郭人杰本想用姜鸿来威胁姜展重的计划,也因为张海威的私自离开而落空了。 张海威此时当然知道郭人杰现在的心思,单膝下跪说道:“郭帮主,此次我擅自离开导致姜鸿的逃脱,的确是我的错。” 郭人杰说道:“你认就好!”然后,拔出身边的一个帮众腰间的钢刀,直直的扔在了张海威的面前,说道:“那我给个你体面,你就自我了解吧!” 张海威说道:“郭帮主,跑了一个姜鸿而已,反正他本来就不是我们最重要的目的。” “哦?什么意思?”郭人杰问道。 张海威站起身来,有难言之隐的样子看了看大厅的帮众。郭人杰对命令道:“你们都先下去吧。”义阳帮的帮众听到命令之后就离开了,大厅之中只剩郭人杰,郭子雄,钱不非,张牛张马,加上张海威六个人。张海威慢慢的走到这些人的面前,说道:“龙啸九天的秘籍,才是咱们的目的。” 郭子雄没好气的说道:“现在人都让他们带走了,我们还有什么把柄能威胁那小子?” 张海威说道:“郭二先生,您别急啊。当时,华峰出现的时候,我就感到这事不妙,所以我立刻跑回地牢里,将其中的一个小妮子给带走了。” 郭人杰听后,不屑的一笑,说道:“原来那小子嚷嚷少了一个小女孩,就是你带走的。” 张海威说道:“是的。我通过密道其他的出口出来,已经将这个小妮子送到了城外的一个地方了。” 钱不非说道:“你带走一个有什么用?难道他还会为了一个人冒险吗?” 张海威坚定的说道:“他会的!以我对他的了解,就算只是一个人,他也一定要救的。” 郭人杰听后,思索了片刻,说道:“好。我就再信你一次。如果我们能得到龙啸九天的秘籍,你这次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但是,如果此事不成,我亲自砍了你!” 张海威说道:“郭帮主,您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郭子雄说道:“可是,大哥,有那个华峰在,咱们这事不好办吧。”. 郭人杰说道:“华峰此行的目的是来剿匪的。如今匪患已除,他不会逗留太久了。咱们只要静等几日就行。”郭人杰对着张海威说道:“你给我好好看好那个小姑娘!张牛张马,你们俩和他一起,这次就只是看着一个人,决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张牛张马领命,就和王海威一起离开了。 郭人杰此时心中还是不痛快,对着郭子雄和钱不非说道:“咱们再喝点!”郭子雄和钱不非陪着郭人杰坐下,一起喝起酒来。郭人杰说道:“对了,大哥,再过两天,圣主的使者是不是就要来了。” 钱不非也立刻意识到这件事,说道:“是啊!这几天只顾着姜展重和那些劫匪的事,把正事都给忘了。圣主那边要的茶叶,我都还没准备好呢。” 郭人杰说道:“没事,这个,我会帮你说说,让圣主那边再宽限些日子,你也赶紧把收到的茶叶整理好。这可是我们最赚钱的行当,可不能就这么丢了。” 钱不非端起一碗酒,笑着说道:“那就多谢郭帮主了,来,我敬你。”郭人杰和钱不非碰碗喝酒。喝完这碗酒,钱不非神秘兮兮的说道:“正好这次使者来,不如让他再。。。” 郭人杰说道:“这不太好吧,当年那个事,就闹了人心惶惶的。咱们这次还能这么干?” 钱不非说道:“要怪就怪当时那个知县脑子太笨,如果他跟上一任知县一样,和咱们好好合作,又何必会丢了性命呢。” 郭子雄说道:“大哥,我觉得钱员外说得对。现在那个姜展重的态度已经决定要和我们水火不容了,既然如此,先下手为强,做掉他。” 郭人杰说道:“那就等使者来了,咱们再商量一下此事。” 郭子雄和钱不非道了一声好,随后三人又喝了些酒,便各自离去。 第二日清晨,信阳县县衙,姜知县将县衙的所有衙役都召集了起来,准备交代一下事宜。可整齐的队列中,迟迟不见姜鸿的身影,就对着已经站好的一队衙役,问道:“姜捕头人呢?” 一个衙役回道:“从今天早上来就没看见姜捕头。” 姜知县昨天夜里回县衙后,特地去姜鸿的房间看了一眼,看到他已经在房间里睡下后,就悄声的离开了。此时又不见了姜鸿的身影,便安排了一个衙役去喊姜鸿,“去姜捕头的房间里看看。”那衙役领命,向着姜鸿的房间跑去。 一会儿功夫,那个衙役从姜鸿的房间回来,说道:“姜知县,姜捕头说他身体不适,不来参加早会了。” 姜知县听后,脸色立刻变得愤怒起来,严厉的命令道:“你们几个,一起去喊他,抬,也得把他给我抬过来!” 那几个衙役领命,便跑去了姜鸿的房间。此时,衙役老张脸色低声的哼笑着,表情很是得意,一旁老陈问道:“老张,怎么了?” 老张说道:“一会儿有好戏看喽。” 有过了些时间,姜鸿衣衫不整的随着几个衙役走了过来。姜知县瞪着姜鸿说道:“姜大捕头,好大的排场啊!县衙的早会,还得好几个人去请你!” 姜鸿摇头晃脑,吊儿郎当的说道:“身体不舒服。” 姜知县见姜鸿这幅模样,更是生气,大声的训斥道:“身体不舒服是吧!好,那你就好好的休息吧。”姜知县对着在场所有的衙役说道:“从今天起,姜鸿不再是县衙的捕头,你们一队的人员,由三队的刘小民带领。” 刘小民就是老陈手底下的老刘,听到姜知县这个指令,受宠若惊,赶忙从老陈的三队队伍里走了出来,三步做两步的,就凑到了姜知县的面前,说道:“刘小民领命。” 老陈和老张看着老刘有些滑稽的样子,在一旁嗤嗤的笑着。 刘小民问道:“那姜捕头该如何安置,还留在一队吗?” 姜知县看了一眼姜鸿,说道:“现在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衙役,还跟着你们的一队做事。他今天若是不舒服,就让他去主簿那边告假去!” 姜鸿一听,两眼瞪着姜知县说道:“什么衙役,我连衙役也不配,行了吧!我现在就离开县衙!” 姜知县说道:“好!那你现在就去提交辞呈,本官现在就准了!” 姜鸿大声说道:“好!” “你如果不是县衙的人,也不要待在县衙了,趁早给我滚回家去!”姜知县恨铁不成钢的对着姜鸿吼道。 姜鸿嚷道:“滚就滚!”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姜知县看着姜鸿离去的背影,骂道:“你自己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说着就气冲冲的走过,欲教训姜鸿。一些衙役见到这个场景,都分散开来,分别走过去拉着姜知县和劝说着姜鸿,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混乱,嘈杂的声音在整个县衙里传开。 朱说昏昏沉沉的从一个房间醒来,因为昨天喝多了,姜知县便将他扶到县衙里的一个房间里休息。朱说打开房门,晕晕乎乎的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就在即将走到姜知县开晨会的地方,看见姜鸿紧绷着脸走来,朱说向姜鸿打招呼,说道:“姜捕头,早啊。” 姜鸿看见朱说,哼了一声,便不再搭理朱说,气冲冲的走了,把朱说搞得云里雾里的。后面的衙役来追姜鸿,只听见姜知县大声说道:“好了!别管他了!” 朱说挠了挠头,走过了过去,随着姜知县的命令,衙役们又重新走回去站好了队伍。姜知县说道:“昨天,收留了一些百姓,他们是牢中那些劫匪的家属,你们一会儿带着他们去牢里,让他们见见面,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姜知县又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项。朱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也不好上前去打扰。 就在姜知县交代完事情,准备让衙役们都散去的时候,衙役老张说道:“姜知县,现在姜公子不做捕头了,那谁做捕头啊?”老张这一问,其他的衙役也低声的纷纷议论起来。 姜知县说道:“本官自有安排,你们忙你们的去吧。”说完,叹了一口气,就挥手将众人遣散了。待人都走的大半之后,朱说走到姜知县的面前,先鞠躬行礼,说道:“多谢姜知县,昨日送学生回来。” 姜知县叹息道:“谢我做什么,若不是你提前通知了华副盟主,只怕昨日你我,都回不来了。” 朱说笑着道:“那这样的话,咱们其实还是应该谢华副盟主。” 姜知县说道:“恩,是应该好好谢他的。” 朱说问道:“刚刚怎么了?我方才,见姜捕头怒气冲冲地走了。” 姜知县愤愤的说道:“阿鸿那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等他冷静下来,我再找他谈谈吧。” 朱说见姜知县面带怒色,也不好再问,便和姜知县一起向着华峰的房间走去。 ------------ 第一卷 百十四章。师爷恳请见少爷,副盟盘算定新局 姜知县和朱说闲聊着,向着华峰所在的房间走去。 姜知县问道:“你当时是怎么对华副盟主说让他就来的?” 朱说道:“也没有说什么。我只是请求华副盟主昨夜来义阳帮里帮一下忙。其实,我也没有让华副盟主派弟子去寻找什么,只是说关键时刻,只要让华副盟主能照个面就行,我看那义阳帮的郭人杰好像挺怕他的。” 姜知县道:“华副盟主这就答应了?” 朱说道:“是啊。” 姜知县有些不敢相信,问道:“华副盟主是这么好说话的一个人吗?” 朱说道:“我也说不清。但是,我诚心请求之后,他就答应了。姜知县,我有一种感觉,我总觉得华副盟主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气质,像是有一种贵气一样。” 姜知县愣了一下,小声说道:“那是自然。华副盟主的母亲,姓柴。” 朱说听后一惊,“柴?难道是。” 姜知县轻轻的点头,说道:“世宗皇帝,柴荣的柴。” 朱说有些惊讶,小声的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呢。” 随后姜知县对朱说讲了讲他喝醉之后,义阳帮中发生的一些事情,当姜知县说到当日闯进县衙的少年劫匪和黑衣人是誓江盟的弟子和华峰时,朱说露出疑惑的表情。就在朱说打算询问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华峰的房间。姜知县敲了敲门,房间里传来了华峰的声音,“门外何人?” 姜知县说道:“华副盟主,是我和朱师爷。”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远豪,脸上有些红肿,而且行动也不似之前看到的那么矫健,姜知县和朱说走进了房间,姜知县对着远豪说道:“远豪少侠,你怎么样了?老夫也略懂些医术,用不用给你看一看。” 远豪说道:“多谢姜知县好意。我这不打紧,对我们江湖人来说,都是小事,修养两天就好了。” 姜知县点点头,随后对着坐在太师椅的上华峰拱手说道:“多谢华副盟主昨日解围。” 华峰起身说道:“姜知县不必在意。我誓江盟本就有管理江湖之责,昨日,义阳帮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到了誓江盟的底线了。不给他们一些警告,只怕会滋长他们的气焰。” 朱说拱手说道:“无论如何,昨日的都是华副盟主相帮,我们才得以离开的。此番恩情,没齿难忘。” 华峰无奈,说道:“好吧。那你们的感谢我就收下了。” 朱说郑重的说道:“华副盟主,在下有一点疑惑,还请您解答。” “哦?”华峰有些疑惑的看着朱说。 “方才来的路上,姜知县说,当日来县衙救人的是您和誓江盟的一位弟子?”朱说问道。 华峰点头说道:“是。没错。” 朱说道:“恕我冒昧。请问,那另一名弟子在哪?” “你找他有事吗?”华峰问道。 朱说道:“的确是有些事想询问他。” 华峰推辞道:“抱歉,他算是我们誓江盟隐藏在暗处的人,不便告知。况且,我们来的目的就是帮你们剿除匪患,如今匪患已除,我们近日就会离去的。”华峰不想让李羽和提忘的事情暴露出来。 见到华峰拒绝,朱说再次恳请道:“华副盟主,请您让我见见他,我有些事情想问他?” 华峰道:“什么事?” 朱说道:“治水需寻源,这信阳为何会出现这些个劫匪?” 华峰道:“那你们应该提审抓到的那些劫匪,而不是问我誓江盟的弟子。” 朱说道:“说来惭愧,那些劫匪除了一个叫李春林的人比较愿意坦白,其他人对我们官府都抱有很大的敌意,我想问问,混入他们之中的那个弟子,有没有什么发现。”说完,朱说对着华峰深深鞠了一个躬,没有起身。 华峰见朱说的样子,将朱说扶起,说道:“好吧,我去问问他,若是他愿意我就带他来,若是不愿,” “若是不愿,在下便不再强求。”朱说说道。 华峰道:“你们先去忙吧。我下午给你们回复。” 姜知县和朱说便告辞了华峰,离开了房间。一出房门,朱说就咳了起来,捂着嘴,赶紧跑到一棵树旁,扶着一棵树,就干呕了起来,应该是昨天喝的酒,酒劲还没有过去。姜知县也走过去,拍打这朱说的后背,说道:“朱师爷,你怎么样了?” 朱说道:“没事,就是有点想吐了感觉。刚刚一直忍着的。” 姜知县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有什么事,休息好了再来嘛。” 朱说一脸惆怅的看着华峰的房间,说道:“若是能解决百姓的难题,我受的这点罪又算什么呢?就看华副盟主,能不能让我见见那个人了。” 姜知县道:“那你现在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有什么消息,我再去通知你。” 朱说本想推辞,但疼痛的脑袋和翻滚的肠胃似乎也在告诫着他,朱说轻叹了一声就告退了。 朱说走后,姜知县就向着姜鸿的房间走去。姜鸿房间此时房门大开,姜鸿在收拾自己的衣物,看到姜知县来了,只撇了一眼,就继续闷着头,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姜知县说道:“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姜鸿不忿道:“不是你让我走的嘛!” 姜知县走进房间,指着屋中架子上挂着的银色胸甲和一杆白银梨花枪说道:“你好好看看这件五金所制的靛蓝银鳞甲和白银梨花枪!当年杨令公,被辽军所俘,誓死不降。杨家将男儿也是个个好汉,威武不屈。你师父杨延昭杨将军,饶是现在仍在镇守边关,抵御辽军。他把靛蓝银鳞甲和白银梨花枪传给你,就是让你继承杨家将英勇报国,绝不服输的精神。而你呢!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打算一走了之!你对得起你师父的教诲吗?” 姜鸿听后,低头不语,他自小就喜欢习武,在自己叔父的指引下,拜得杨家六郎杨延昭为师。长大后的姜鸿本想随着师父一同去镇守边关,但杨将军却说,姜鸿现在还年轻,要多历练一番,并将靛蓝银鳞甲和杨家的白银梨花枪送给了他。姜鸿一直遵循自己师父的教诲,努力练功。而姜鸿心中也憧憬着自己能建立一番功业,就是急功近利,才会选择私自找郭子雄交手,想通过赢他来证明自己。 见姜鸿不说话,姜知县说道:“这么大的人了,鲁莽行事,不听教诲!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若真要走,以后就不要再说自己是杨将军的徒弟!”说罢,姜知县就走出了姜鸿的房间。 华峰稍作收拾一番,对着远豪交代道:“远豪,你把我们的东西都收拾一下,我要出来一会儿。” 远豪说道:“华副盟主,咱们真的要走吗?” 华峰道:“当然啊。” 远豪道:“可我总觉得少点什么?还有,李兄弟不是说还有一个人没救的吗?” 华峰淡淡的说道:“只有我们走了之后,对方才会有所行动的。” 远豪点了点头,继续收拾着东西。华峰从房间出来,找到了正在扫地的老杨,说道:“杨师傅啊,我对信阳的特产有些感兴趣,不知中午你可否带我去寻一些啊。” 老杨道:“好啊。我中午带你去咱们信阳的集市上转转。” 待到中午之后,华峰和老杨相约走出了县衙的大门,老杨带着华峰去了附近的集市。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均是心知肚明,衙役老张一直在跟着华峰。他们随后便两拐三拐,一个闪身,就从人群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走到了一个隐蔽的街坊后面。 老杨问道:“怎么了?” 华峰道:“姜知县想见羽儿?” 老杨道:“见呗,正好把他身上的罪名给说清楚,也省得他整天畏首畏尾的,连个面都不敢露。” 华峰道:“是的,所以我来提前给你知会一声,还有,那天在县衙,是我伪装成黑衣人救了羽儿。” 老杨道:“你看着办吧,真到必要的话,我会武功的事,暴露也就暴露了。真说起来,也没什么可隐藏的。” 华峰道:“好,那下午我就把羽儿带到县衙了。” 老杨道:“行。” 华峰道:“正好,一会儿那个跟着咱们的张衙役,咱们可以利用一下。”提忘亦是聪明人,知道华峰的意思,随后两人就再次以矫捷的身法回到了人群里。就在老张正疑惑的时候,又再次看到了老杨和华峰的身影。 老杨回身看着张衙役,笑呵呵的走过去打着招呼:“这不是老张嘛!你怎么在这呢?” 老张道:“我巡逻呢。你在这干嘛呢?” 老杨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道:“华副盟主快要走了,让我带着他,挑点咱们信阳的特产给带回去。说真的,我来咱们信阳也就两年,有些东西我还真不知道。” 老张立刻变成一副热心大哥的样子,说道:“老杨,不是我说你,这事我在行啊,你遇见我就是你们的福气,我带你们挑!” 老杨说道:“那多麻烦你呀!” 老张满不在乎的说道:“不麻烦,不麻烦。” 老杨带着老张来带了华峰的身边,老张对着华峰打招呼:“华副盟主,您好。” 华峰也很有礼貌的说道:“这不是张衙役嘛,幸会幸会。” 老张道:“我刚刚听老杨说您在这里挑特产呢?” 华峰道:“是呀。这出来一趟,就想着带些东西给家里,就让老杨带我出来转转。但是,有些东西他好像也不知道啊。” 老张说道:“我在这信阳城活了几十年了,没有我不知道的。您想买什么,只管对我说,一定让您满意。” 华峰道:“那就有劳张衙役了。” 老张道:“小事,不知华副盟主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啊?” 华峰道:“如果今天买好了,明日就启程离开。” 老张脱口而出:“好好好!”华峰一脸狐疑的看着老张,老张赶紧说道:“这么匆忙,想必华副盟主是思念家里的人了吧,想赶紧回去呢。” 华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出来的是有些时日了。” 老张说道:“华副盟主,这里的东西都不上档次,我带您去些上档次的地方,给家里带东西,总归是要体面些的嘛。老杨,你就先回去吧,华副盟主我来招待他!”老杨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就离开了,随后华峰便跟着老张走到了别处。 ------------ 第一卷 百十五章。衙役贪心诓副盟,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衙役,你要带我去哪啊?”华峰问道。 “别急啊,咱们马上就到了。”张衙役带着华峰离开了集市,来到了一家店铺门前,上面一块牌匾,以金色的正楷写着“信阳特产”四个字,说道:“华副盟主,您请进,咱们信阳的特产,这里都有!”华峰便跟着张衙役走进这所豪华的店铺之中。 走进这家店铺中,大气豪奢的感觉扑面而来。三十多个货架,一个个的货架整齐罗列开来,而且每个货架都被镀上了一层黄金,金灿灿的色泽只逼人眼。琳琅满目的商品被精美的包装包好,端端正正的摆在货架上。华峰说道:“张衙役,这里的东西的确是不错的。” 张衙役说道:“那是自然,这家店在咱们信阳城,东西最全,质量最好。你随便挑,保证您满意。” 一个伙计见张衙役带人过来,立刻就跑了过去,招呼道:“客官,您要点什么呢?” 张衙役道:“小潘啊,你带着这位贵客逛逛,挑些咱们信阳城的特产,他要带回送家人的。你可得好好招呼啊,这个可是开封城来的贵客,见过大世面的,别拿那些不入流的东西,污人家的眼睛。” 小潘笑着说道:“张衙役您带来的人,小的肯定会好好招待的。这位客官,您这边来!”小潘伸着手,招呼华峰。 张衙役说道:“华副盟主,您好好逛,我就先告辞了。” 华峰道:“有劳张衙役了。” 张衙役走出了这家店,心里美滋滋的。这家店也是义阳帮旗下的店铺,里面摆着的都是信阳城里最好的东西,上等的毛尖茶叶,溜肥的固始鸡,甘醇的香米酒等等都是信阳的特产。不过,这家店的价格的确是让人咂舌。若是这家店的价格在信阳城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所以义阳帮为了拉拢客人,也给的张衙役好处,只要他带着人来这里买东西,卖的钱,除去成本之外,张衙役和义阳帮三七分账。张衙役出门后,心中十分高兴,喃喃道:“郭帮主让我监视着誓江盟的华峰,我把他带来这里也不算是不务正业。这华峰一看就是有钱的主,等他在这里买些东西,我既能完成郭帮主交代的事,又能得一笔不小的收入,哈哈。”一抬头看到了听酒轩,这个酒馆是个三层小楼,在酒馆的二楼上,正好就能看见“信阳特产”的门口,张衙役就打算,上楼一边喝着茶,一边监视华峰,便迈着大步,走进了酒楼里,阔气的说道:“小二!给我来壶好酒,再来一盘凉拌猪肉,爷我今天高兴,要是吃着开心,爷就多赏你点银子!”酒店小二自然是喜笑颜开的接待了这位豪气的贵客。张衙役上到二楼,找个临台的位置,坐在楼上,喝着茶吃着点心,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店铺,好不自在。 不知过了多久,张衙役正喝着酒,就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从“信阳特产”店铺里面传出,定睛看去,那里面一片混乱,似乎有人在里面斗殴了起来。张衙役心道不妙,赶紧下楼向着那店铺里走去,小二拦住张衙役,说道:“张衙役,您这茶钱还没给呢!” 张衙役此时心急如焚,说道:“少不了你的!”推开小二,就赶紧跑了过去,进到店中一看,店铺里的货架几乎全部都被推翻,精美的商品散落的满地都是。张衙役一番扫视,看着华峰稳稳的站在店铺之中,而华峰的脚下则是好几个彪形大汉,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叫唤着。 其中一个凶神恶煞的光头恶狠狠的说着:“哼!你等着!我们的人,马上就来了!到时候,有你的好果子吃!” 华峰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双手背在后面,说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喊来多少人?” 张衙役赶忙上前问道:“华副盟主,发生什么事了?” 华峰生气的说道:“张衙役,你来得正好。那小厮不知给我挑了些什么,五件物品就要三千两!这不是明摆着诓人嘛!” 那小厮蹲在一旁,唯唯诺诺的说道:“这位大爷,我看您是那大富大贵的人,所以不敢怠慢,给您挑的都是御用的东西啊!自然是贵了些呀!” 华峰道:“御用的东西?怎么?皇帝用的东西就贵了?” 张衙役看着地上的人,道:“华副盟主,您不要,不买也就是了,怎么出手打起人来了?” 华峰摊着手说道:“我说了我不要了!结果他们说,东西已经给我挑好了,由不得我不要!然后就来了这么几个人,说要给我点颜色看看。那我就还他们点颜色了!” 突然,一阵风掠过,十几匹快马停在了这店铺的门口,带头的正是义阳帮的帮主郭人杰,只见他怒气冲冲的走到店里,叫嚷着:“谁敢在我这里闹事!”身后的人立即跟上,手中都拿着兵刃。 华峰斜着眼看着郭人杰,说道:“郭帮主。” 郭人杰见到华峰,态度立刻变得恭维,说道:“华副盟主,您怎么在这里?” 华峰不屑的说道:“这就要问你的这些手下了?” 地上的那光头说道:“帮主,这人来我们这里买东西,想赖账!还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 郭人杰看着华峰说道:“华副盟主,你这么做可有些不妥了吧!” 华峰冷哼一声,说道:“只因我打算明日离开,就想着,今日想买些信阳城的特产,带回去送亲友。那小厮不知怎么给我挑的,五件东西就要三千两银子!我说不买了,你的这些手下就把我围住,不买就不让走,打算以武力逼我就范。郭帮主,你说是我不妥,还是你们这些手下不妥?”华峰眼神犀利的看着郭人杰。 郭人杰立刻对着地上的人吼道:“刚刚,这位先生说的是真的吗?” 那光头见帮主这番态度,也不敢再辩驳,说道:“是,是。这位先生说的是真的。” 华峰冷冷道:“你们义阳帮的生意,还真是做的风生水起啊?我本来还正想着回盟以后,该不该向盟中汇报昨天的事。这今天又来了这么一出,看来你们义阳帮的确是需要盟中来人整治一下了。” 郭人杰走过去,在光头的胸口狠狠地踹了一脚,说道:“谁让你们这么干的!我教你多少次了,咱们做生意要的就是诚信!” 光头立即跪在地上,求饶道:“帮主,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地上倒着的那几个人也纷纷跪起来求饶。 华峰见此情形,说道:“原来这事不是郭帮主授意的啊?” 郭人杰对着地上那小厮说道:“赶紧把东西,给这位先生包好!” 华峰说道:“不用了,华某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也用不起这些御用的东西,你们还是留着卖给那些达官显贵吧。” 郭人杰讨好着说道:“华副盟主,这事是我的人做的不对,这些东西权当是我送给您的。至于,向盟中汇报这事,您再考虑一下。”郭人杰是深知誓江盟的实力,作为管理江湖的最大组织,且不说刘湛,华峰,胡凌这三人,其下的八大长老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随便一人都可以在一夜之间,将义阳帮覆灭。而且,刘湛手中有当年大宋太宗皇帝留的敕令,只要有证据,不需要向任何人请示,就可以直接覆灭一个江湖帮派。 华峰说道:“那就看郭帮主你的态度了。”华峰看了看地上的几个人。 郭人杰犹豫了一下,说道:“好,我现在就清理门户!”随后狠着脸色,便向着那几个人走去。只见郭人杰手中双拳紧握,传出阵阵的呼啸声,地上的几人惊恐的看着郭人杰一点一点的走来。 华峰说道:“郭帮主,整这么大阵仗干什么?你的手下,好好教育一下就是了,犯不着要他们的命。”华峰走到柜台前,拿起挑选的那几件礼品,说道:“郭帮主,东西我就拿走了。至于今天的事和昨天的事,你放心,我不会上报的,不过,你作为帮主,帮中的风气需要好好整治一番了,不然,少不了阳奉阴违的人,把你们义阳帮带向覆灭。” 华峰走后,郭人杰看着衙役老张,厉声说道:“老张,是你把他领到这里来的?” 老张低着头,不断地搓着双手。郭人杰说道:“今天这里的损失全算在你的头上!不然,我让你全家都死在信阳城!”丢下这些话,郭人杰就离开了,留老张一人,面如死灰。 ------------ 第一卷 百十六章。少爷得见良心官,诚言规劝歧途客 华峰本来只是想通过张衙役告诉自己即将离开的消息,却不曾想还有意外收获。看着手里这几件精美的物品,想着,既然给都给了,就拿着吧。将物品放到县衙,如今没有了衙役老张的跟踪,华峰也可以抽身去找李羽了。华峰立即出城,到达竹屋之后,将目前状况和李羽交代了一下,便带着李羽和陈大东来到了县衙。进县衙的时候,正在县衙中老杨和李羽对视了一眼,便继续若无其事的打扫着县衙的庭院。 华峰带李羽到了县衙的一个房间里,敲门道:“姜知县,人我带来了。” 房间里的姜知县立刻起身开门,看了看李羽,的确是当日闯县衙救劫匪的那个少年,说道:“这位少侠,你好。” 李羽此时有点眼生,低着头回道:“您好,姜知县。” 姜知县摆出一个请进的手势,说道:“你们请屋里坐吧,我去喊一下朱师爷。” 华峰便和李羽一齐走进了房间之中,而姜知县则是出门去喊朱说去了。李羽找了一凳子,正襟危坐的坐了下来,尽力挺直的身子似乎在诉说着他的紧张。华峰说道:“羽儿,你干嘛这么紧张啊?” 李羽道:“这可是我第一次来县衙被问话啊。” 华峰道:“不用这么紧张,把你知道都说出来就行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李羽狐疑道:“华峰叔,你说如果在其他地方犯案了,这里会不会知道啊?” 华峰道:“那就看通缉令是否传来了。” 李羽小声的哦了一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还是静了下来,不在说话,只是四处看着屋子中的陈设。陈大东倒是闲不住,在屋里转悠着。 县衙的行走在走廊之中的时候,听见“嘿哈”的声音,姜知县自然认得发出声音的是谁,便顺着声音寻去,远远的就看见姜鸿在县衙的后院里,拿着那杆白银梨花枪,练习着枪法,纵然已是满头大汗,仍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姜知县欣慰的笑了笑,便走向朱说的所在的房间,和朱说一起回到了房间。 姜知县和朱说一起进了房间,李羽立刻站起身来,拱手说道:“你们,找我做什么?” 朱说很有礼节的说道:“在下朱说,请问少侠贵姓?” 李羽有些惶恐,说道:“免贵,姓李。” 朱说道:“李少侠,你好。我听华副盟主说,你曾打入到那些劫匪的内部,这次请你来就是问问你在他们内部有没有什么发现?” 李羽看向了华峰,华峰道:“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李羽挠了挠头,说道:“也没什么发现,就是一群生活所迫的劫匪。” 朱说道:“生活所迫?” 李羽点点头,说道:“他们本来都是这信阳县及周边的百姓,有的是被官府所逼,有的是种地赚不到钱,连租金都交不起的,还有就是家被人家占了。”李羽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姜知县听后,义愤填膺的说道:“上任的知县竟然如此过分,难怪逼得他们落草为寇!” 李羽道:“还有一件事,那个张海威对我说,他杀过一个知县,是不是就是上任的知县。” 朱说摇了摇头,说道:“上任的知县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已经调到别处了。死的是上两任知县。” 姜知县说道:“如果他真的屠杀过朝廷官员,那就有办法治他的罪了。” 朱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李少侠,你和他们相处的如何?” 李羽道:“一般吧。不过他们也绝非大奸大恶之人,我希望你们可以对他们从轻处罚。”李羽向着姜知县和朱师爷鞠了一个躬。 姜知县扶李羽起来,微笑着说道:“少侠宅心仁厚,本官佩服。你放心,他们的如何发落,本官会慎重考虑的。” 李羽道:“那就多谢姜知县了。” 朱说道:“李少侠,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李羽问道:“什么事?” 朱说道:“我希望你们去劝劝那些劫匪。” “他们怎么了?”李羽有些不解。 姜知县叹了一口气,说道:“可能是因为上任知县没有作为的缘故,这些劫匪被关起来以后,整日怨声载道,不管怎么审问都拒不回答。除了一个叫李春林的,还愿意向我们透露一些信息,其他人见到我们都是破口大骂。” 李羽听后,垂下了眼帘,说道:“让我和他们谈谈吧。对了,他们的家人都怎么样了?” 姜知县道:“已经安排衙役们带他们去大牢和那些劫匪会面了。” 李羽说道:“好,那姜知县,你们带我过去吧。我去说的话,他们可能愿意听。” 姜知县道:“如此甚好,李少侠,请随我来。” 李羽把地上蹲着的陈大东也拉了起来,道:“也带他一起吧。他也是那些劫匪中其中一人的家人。” 姜知县点点头,便一行人动身去往县衙的大牢。还未到大牢,就已经传了辱骂和抱怨之声。 “你个王八蛋,说你干什么不好,要去干这档子事!” “不然你说干啥!还不是都为了你和闺女!” “为我什么了?是老娘让你去当强盗了!” “刘成嫂,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跟刘哥生气了。”有人在一旁劝着。 姜知县说道:“李少侠,还是你独自进去吧。我们就不进去了。” 李羽沉了一口气,毅然决然的打开了大牢的大门,随着大牢大门的打开,监牢之中所有的人都向大牢的门口看去,一个身穿棕色衣服的少年走了进来。 大牢的狱头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干嘛的?” 姜知县在李羽身后露出大半个脑袋,摆了摆手势,示意要狱头走开,别问太多。狱头会意,就走到了一边去,嘴里喃喃的说道:“别逗留太久啊。” 李羽看着监牢中关着众人和过道里的那些老幼妇孺,心中有些惆怅。若是他们当初听自己的,早些来自首,也不会中张海威的算计,被关在这里。 李春林依旧是首当其冲的对着李羽喊道:“欧阳大侠!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另一个人说道:“救我们?我看,他八成跟那些个当官的是一伙的!跟那个张海威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二东讥讽道:“欧阳大侠,你来干嘛来了?看我们的热闹来了?” 刘成没好气的说:“就是,我们一个个在这受苦,您跟个没事人一样。” 刘成老婆啐了一口,说道:“呸!轮得着你说话了!给你说!要不是欧阳大侠昨天来救我们,现在我们还在地牢里关着呢!” 一时之间,昨天被李羽救的那些人全部都站在李羽这边,替他说话。 唯独陈二东,仍是不屑的说道:“哼!那怎么不见我妹妹呢?你们把她给丢了?” 李羽一听,的确是有些惭愧,没有把陈三妞给救回来。陈大东跑来,突然冒到了陈二东的面前,傻笑着,还咿咿呀呀的比划着。陈二东被陈大东的出现吓了一跳,一脸嫌弃说道:“你把他救回来有什么用?我妹妹呢!” 李羽瞪着陈二东说道:“要不是大东哥,村里的老幼妇孺一个也救不出来。你还唧唧歪歪的?天天就你意见多!”李羽面对陈二东现在这个模样,脾气也爆发了出来,“当时让你们早点弃暗投明,你们都不听!现在深陷牢狱了,又说是别人害的?” ------------ 第一卷 百十七章。众人牢狱认罪责,老太安葬枉死儿 陈二东依旧是在牢狱之中叫嚷着:“我要见我妹妹!我妹妹来了,我就认罪!” “好!这可是你说的!”李羽向着陈二东回道。李羽看着蹲在角落里满是褶皱,一脸沧桑的熊老太,走过去,俯身说道:“熊大娘,我回过村子,已经把大熊的身子放好了,他还等您为他入土为安,还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熊老太叹息道:“小潘他爹走了以后,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如今他也走了,我孤苦无依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现在就想让你告诉我一件事!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李羽看着熊老太的模样,也不忍再隐瞒,就将熊攀被人一刀刺伤的事情说了出来!熊老太听后大为震惊,看向牢狱中的那些男人们,而牢狱中的人都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都低头沉默着。熊老太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欧阳大侠,你能不能帮我查查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我记着他的名字,等我死了,化成厉鬼,也要找他索命去!”熊老太越说越激动,狠狠地抓着李羽的手腕摇晃着。 李羽站起身子,面对着在场的所有人,眼神坚毅的说道:“从一开始,张海威就是把你们当成了他的工具。想想你们每次的劫掠,都是让你们冲在最前面的。若是你们无法得手,他才会出手。劫掠的东西,也都尽归他所有。而如今,更是通过出卖你们,让他成了戴罪立功的良民,免除了他的罪责!” 众人听后,全部都怒气冲冲的对着张海威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在整个牢狱之中持续不绝! “好了!大家别生气了!现在张海威投靠义阳帮和钱不非,如果你们能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们的罪行,还望大家能说出来。”李羽制止了众人的叫骂。 “可是,我们要找谁说去啊!”一个人问道。 姜知县在牢狱之外听到后,立即走了进来,大声的对着众人说道:“你们有任何冤屈,只管对本官讲明!本官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本官一定要还给大家一片安居乐业的信阳!” 李羽伸出手介绍道:“这位就是咱们信阳的姜知县,大家有什么线索都可以告诉他!” “好!欧阳大侠,我信你!姜知县,我叫李狗蛋,我家本来是干茶商的,因为我爹不同意钱不非的定的茶价,义阳帮的人就三天两头的带人来我们家店里闹,把我们家好好的生意全都给搅没了!” “还有我家!本来做些小生意,只是向义阳帮借了些钱周转,不到两个月,就翻了好几番啊!” 此时,众人都纷纷的说着自己家中的情况,他们的家人应声附和着,面对着众人的七嘴八舌情况,姜知县说道:“大家不要急,一个一个说!” 朱说走到了李羽的面前,深深的鞠躬,说道:“多谢李少侠帮忙。” 李羽说道:“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在嘈杂的人群中,李羽看着蹲在地上,默不作声的熊老太,李羽去扶起了她,说道:“熊大娘,我随您一同回去,先将大熊安葬了吧。” 熊老太没有说话,只是点着头,在李羽的搀扶下,一点一点的走出了监狱的大门。李羽走到门外,看着华峰,说道:“华峰叔,这里没我的事了吧。我带着这位大娘去办些事情。” 华峰说道:“我在外面都听到了,你去吧。早去早回。”随后,便在李羽的手中塞了一包银两,说道:“找个福寿店,让老板张罗一下,不要随便草草埋了了事。” 李羽点头,就带着熊老太,离开了县衙的大牢。在信阳城中找了一家福寿店,告知来意之后,便让棺材店的老板张罗。老板也不含糊,叫来了几个人,拉来两辆马车,在马车上系上白布,将棺材,纸人,元宝,黄纸,蜡烛等物品装好,吹吹打打的就去了曾经住过的村子里。那几个人将熊攀的尸体放到棺材里,装上了马车。装好之后,一个小厮问道:“这位爷,咱们去哪里安葬啊?” 李羽看着熊老太,熊老太满脸愁容的说:“我给你们指路。”在熊老太的指路之下,一行人来到了一片农田旁边,那里有几个坟头,看着有些也年头了。熊老太走过去,看了看这几个坟头,站在一个坟墓前看了看,然后后退了几步,指着地上说:“应该是这里了。刚刚那个是他爹的坟,到了他这一辈,应该是要埋在这里的。” 福寿店的人说道:“你要是确定无误,我等就在此将其安葬了。”熊老头点点头,这些人便用带着的铁锹开始挖坑。熊老头回到车上,打开棺材,掀开白布,有看了看几眼自己的儿子,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呜咽之色撕心裂肺,说着:“儿啊!是娘没用,是娘拖累了你啊!这辈子你没什么福气,下辈子你投个好人家吧!” 李羽在一旁看着伤心欲绝的熊老太,自己也被这种悲伤的气氛感染,眼睛里带些些许泪花。一会儿功夫,地上已经挖好了一个大坑,一人走来问道:“可以下葬了吗?” 李羽瞪了那人一眼,心道:没看见,人家娘正哭的伤心的吗? 但那人似乎对这种场面已经习以为常,再次问道:“可以下葬了吗?” 熊老太擦了擦泪,点点头。那几个便将熊攀的棺材放进了坟坑之后,然后将其掩埋成了一个坟头,拿出准备好的木板,拿出刻字的工具,问道:“你们要写什么字?” 李羽看着泣不成声的熊老头,就说:“你们就写个,爱子熊攀之墓吧。” “好嘞。”那人应道,便拿着篆刻刀在木板上刻起字来,刻好之后,往坟前用力一插,拍了拍手,说道:“好了,这位爷,你把钱结算一下,我们就回去了。” 李羽皱着眉头说道:“你们这就回去了?” “那还有我们什么事情吗?” “一会儿你们不送我们回去吗?” “这位爷,我们只负责办事,至于怎么回去,都是你们自己事了。” “你们这也太不讲理了。” “这位爷,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您的交代的事,已经给您办完了,一共是一百两。” 李羽本想在跟这人掰扯几句,熊老太发话道:“欧阳大侠,此番着实是谢你了,你让他回去吧。” “还是这位老太太懂规矩!” 李羽掏出银两,给了那人,那几人就驾着马车走了。熊老太走到坟前,压了几张黄纸,拿出火折子,在熊攀的坟前点了起来,李羽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熊老太。熊老太说道:“欧阳大侠,你回去吧!不用管我这个老婆子了。” “那怎么行?我和您一起来的,我就和您一起回去。”李羽主要还是担心熊老太心存无望,会做出轻生的事来。 熊老太叹了一口气,默默地烧着带来的纸钱,将一切祭祀的物品都燃尽之后,熊老太似乎如释重负。走到李羽面前直接就跪了下来,这可把李羽吓了一跳,赶紧扶起熊老太。熊老太说道:“欧阳大侠,您要的是证据是吧!我听人说,按律,倒卖私茶就是死罪对吧。” 李羽有些诧异,说道:“好像是的。” 熊老太说道:“我知道,钱府一直在进行着私茶的买卖。” 李羽十分震惊,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熊老太说:“我有个表妹,她女儿就是钱不非的小妾,曾经偶然听到过钱不非在进行私茶的交易。我一直隐瞒着这件事,连我儿子都不知道,就是怕钱府的人会对我们家不利,可现在我儿子已经死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现在,我只想让钱不非他们死!” 李羽道:“那您能联系到她吗?” 熊老太坚定的说道:“能!” “那她能帮我们吗?” “能!” ------------ 第一卷 百十八章。老太告密报儿仇,少爷气恼副盟去 李羽说道:“好,熊大娘,我们立即就回去禀报姜大人。”说着,就背着熊老太回到了县衙,李羽立刻将姜知县等人找来。 姜知县的书房之中,姜知县坐在椅子上,朱说站在一旁。熊老太则是站在两人的面前。姜知县开口道:“这位大姐,您是有什么话要跟本官讲吗?” 熊老太愤恨的问道:“大人,制造假茶充好和贩卖私茶可是死罪?” 姜知县听后,皱着眉头说道:“按我大宋的律法,一斤假茶杖责一百,若是超过二百斤,按律弃市。” 熊老太说道:“民妇状告,肖林镇的钱不非私下制作假茶,上交官府,将真正的茶叶卖到了其他人的手里。” 姜知县大惊,说道:“有这等事情?” 熊老太道:“是的。” 姜知县说道:“大姐,这种事可不能信口雌黄啊。” 熊老太便开始娓娓道来。熊老太妹妹家中有一个女儿,叫做金叶,两年前,她被钱不非看上,当时的钱不非,为博美人一笑,是挥金如土,使得花言巧语的将金叶沉陷其中,两人便有了夫妻之实。待金叶提出要让钱不非娶她时,才知道钱不非已经有了夫人。如今,木已成舟,金叶便不得不做了钱不非的偏房。这金叶嫁进钱府后,因做事细心,头脑灵活,便帮着钱不非料理家中的茶叶生意,倒也做得风生水起。两人初时还算是相敬如宾,金叶心中想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遗余力的帮着钱不非打理着生意,反正赚的钱都是自家的。但金叶的事情越做越多,两人相见的次数也越来越少。那钱不非便又开始朝三暮四,到处沾花惹草,后来,又纳了几个小妾。金叶心有不甘,就去想找钱不非理论,就在屋外听到了钱不非和义阳帮郭人杰的谈话。 “钱员外,你这边怎么样了?” “茶叶的数量,我已经收得差不多了,唉,至于收茶的价格,还是有些贵了呀,郭帮主。” “钱员外,你放心,我义阳帮已经开始着手这件事了,到了下一个茶季,没人再敢涨价收茶。” “那就好。还有你那边的货,制作妥当了吗?” “你别说,根据圣主给的方法,还真的制出了足以以假乱真的茶叶,到时候咱们就把这些茶叶上交官府,至于,真的茶叶,咱们就私下卖出!” “好好好!来喝酒!” 金叶是做着钱府茶叶生意的人,知道钱不非这种做法是掺假制假,再贩卖私茶,查出来就是死罪啊!金叶当即就推开了房门,说道:“官人!这种生意可做不得啊!” 正在喝酒的钱不非和郭人杰被突然闯入的金叶打断,钱不非立即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 金叶说道:“方才,我在门外听到,你们如今在制假茶,这种事万万做不得,被抓住,可是要杀头的!” 钱不非一听,立即冲上前去,捂住了金叶的嘴巴,而郭人杰则是探出门外瞅了瞅,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便将房门赶紧关好。 钱不非对拼命挣扎的金叶问道:“你刚刚在外面都听到了?”金叶被捂住嘴巴,只能呜呜的叫着,钱不非松开了捂住金叶的手,再次低声质问道:“我问你,你刚刚在外面听到什么了?” 金叶缓了口气说:“我听到你们要制假茶,然后上交官府。”金叶苦口婆心的说道:“咱们家的生意其实还是不错的,犯不着做这种事啊,官人!” 钱不非说道:“这事不用你管!” 金叶乞求道:“官人!就算你不会我想,也得为咱们这个家想想啊!” 郭人杰带些讥讽的说道:“钱员外,你不会连自己的女人也管不好吧。” 钱不非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赶紧给我回去!今天的事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不行!我不能看着你往绝路上走啊!”金叶拍打着钱不非的胳膊,满是哭腔的说道。 对于他而言,女人就如同衣服,看上哪件,就买来穿穿,等看不上了,就买的新的穿。本就对金叶没什么情感的钱不非,对于金叶现在举动,此时在他心中就是胡搅蛮缠。钱不非怒气上涌,一巴掌打在了金叶的脸上,恶狠狠的说道:“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金叶被钱不非这一巴掌给打懵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旁的郭人杰拍手叫好,道:“钱员外,这才像个男人样嘛!” 郭人杰的话无疑增加的钱不非的气焰,钱不非道:“今天的事,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不然,你那在家中的老娘,哼哼!”随后摆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金叶道:“那可是我娘!” 钱不非不屑的说道:“你娘怎么了?给你说,当初我就是看你长得漂亮,跟你玩玩而已。你还真以为我对你是山盟海誓啊,要不是你能帮我打点一些生意,我早就把你撵出去了!滚吧!把我逼急了,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金叶听到钱不非说的话,心如刀割,捂着嘴就跑出去了。到了第二天,金叶以前让她打理的事情全部交到别人的手中,人也被钱不非监禁了起来,甚至连家里人来拜访都不让见。直至一年后,金叶唯一的亲人,她的母亲去世,钱不非才让她回去打典一下,而且,就只随后抛了五两银子给金叶,这些钱,甚至连副像样的棺材都买不起,使得金叶心中更加的心灰意冷。 待金叶回到家中,便见到了自己母亲的姐姐,熊老太。金叶再见亲人的时候,抱着熊老太就大哭了起来,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是金叶因母亲过世而哭泣,实则原因只有金叶才知道。在晚上守灵的时候,金叶对监视她的两个下人说道,要和自己的姨母熊老太为母亲守灵,说有外人在不吉利,让他们回避。可这两个下人受了钱不非的命令,要十二个时辰的看着金叶,不让她和别人独处。正值当时,金叶的表哥熊攀也在,熊攀长得膀大腰圆的,走到那两人的面前,喝到:“我表妹要为我姨母守灵!你们两个在这里犯什么浑!”随后便一边一个,用手肘压着两人走了出去。 金叶见自己的表哥将人压走之后,便将这事告知了熊老太,要熊老太帮自己报官。当时的熊老太也怕惹祸上身,还不停地劝着金叶,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金叶听后,也不在言语,默默的为自己母亲守着灵。那两人待熊攀走后,又悄悄的折回灵堂,看着金叶和熊老太鸦雀无声,便放宽了心。三日之后,金叶母亲在熊老太和熊攀的帮助下,将其下葬,金叶又被人带回了钱府。 众人听后,脸上露出了悲伤之色,朱说问道:“熊老头,那熊攀又为什么去当劫匪了呢?” 熊老太叹息道:“那孩子从小下手就没个轻重,半年前和人打架,打断了人家一条腿,人家索要赔偿,我们家实在是无力承担。对方报了官,若是拿不出钱就要把我儿子关进大牢,我儿子便带着我逃了出来,遇到了那天杀的张海威,把我们安置到了一片丛林之中。”熊老太面对姜知县跪下,说道:“如今我儿子已经死了,我也没什么可怕的了。我只求大人,一定要抓住那钱不非和义阳帮的那些人,以告慰我儿的在天之灵。” 姜知县说道:“这事情本官已经知道了,但是饶是金叶知道此事,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也不能将他们缉拿归案的。” 朱说道:“若是能见到这位金叶夫人,或许她能提供给我们什么线索。” 熊老太说:“她现在被监禁了起来,就是去拜访也难以得见啊。” 李羽自告奋勇的说道:“我去,我愿意潜入钱府,去找这位金叶夫人。” 姜知县说道:“这,李少侠,你明日不就要随着华副盟主离开了吗?” “什么?华峰叔要走?”李羽问道。 姜知县说道:“李少侠不知道吗?华副盟主明日就要离开县衙回东京了。” 李羽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立即跑了出去。跑到了华峰的房间,推门而入,看到华峰和远豪两人的确是在收拾着东西,李羽说道:“这人都没帮我找到呢!华峰叔,你们怎么就要走了?” 华峰说道:“我们本来就是受命来抓这里的流窜的劫匪,现在人已经抓住了,至于怎么处置那就是朝廷这边的事,与我们无关了。” “可是!还有一个人没找到呢!华峰叔你就这样走了,我怎么办呀?”李羽问道。 华峰说道:“这剩下的事情就只能靠你自己了,我们也不能逗留的太久。” 李羽气愤道:“华峰叔!你也太不负责了!” 华峰厉声说道:“我是誓江盟的副盟主,也不是单为你一个人做事的!盟中还有好多事情要我处理呢!” 李羽听后,心中十分不快,说道:“行!你们走!没有你们,我一样能把人找出来!”说着,李羽就摔门走了出去。李羽走后,华峰微微了瞄了一眼在门外树后的张衙役,便关上了房门。 在夕阳的余晖即将散尽之时,一个头戴斗笠的人走进了义阳帮。 ------------ 第一卷 百十九章。小五急报回县衙,少爷力战姜捕头 锲而不舍的丁小五又是在远处蹲了一下午,观察着义阳帮的东西。夜幕即将降临,就在丁小五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义阳帮的门前。丁小五远远望去,只见那人身穿黑色的紧身衣,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头上戴着斗笠,斗笠上垂下的深色纱帘,使得丁小五无法看清那人的脸部的特征。不过可以确定是,那是一个女人。她和义阳帮门外的帮众简短的交谈了几句之后,便走进了义阳帮里。丁小五觉得应将此时报告给姜知县,便起身向着县衙走去,一边走一边思索着那个到访义阳帮的女人的事情。想着想着,丁小五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加快了步伐,跑到了县衙。 来到县衙门口之后,丁小五看到守门的是衙役小周,因小周和丁小五两人年纪差不多,所以两人平时相处的很融洽。丁小五急忙忙的跑过去,对着小周问道:“大人,在不在县衙?” 小周认出了丁小五,见他急匆匆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丁小五着急的说道:“我有重要的事要禀报!快带我去见大人!” 小周被丁小五的样子吓到,连连说道:“大人应该就在书房。” 丁小五听后,立刻向着姜知县办公的书房跑去,书房之中,姜知县和朱说整理着今天那些劫匪提供的信息,丁小五一边敲门,一边看到:“大人,快开门啊!我有要事禀告。” 朱说听出了丁小五的声音,起身开了门,丁小五走进房间之中,对姜知县行了一个礼,说道:“大人,刚刚有个神秘的女人去了义阳帮。” 姜知县说道:“义阳帮怎么说都是一个江湖帮派,有人到很正常吧。” 丁小五说道:“本来我也没当一回事。但是,看到那个人,我想起了另一件事。大概也就是一年多前,上上一任的知县遇害之前,我曾在巡街的时候见到过那个女人。那位知县大人死后,我便不再见过她了。” 姜知县面色凝重,说道:“你怀疑那位知县的死和这个女子有关。” 丁小五点点头,说道:“我也是习武之人,我一看那女人的身形,就知道她绝非普通女子。” 朱说道:“我查过卷宗,那任知县的死,是死于钝物击打后脑而亡。那女子的兵刃可是钝器之类的吗?” 丁小五道:“不是。是一把长剑,剑柄是灰黑色的,剑尾有三颗红色的宝石。整个剑柄样子就像,像,对!就像咱们村里树上那种马知了一样。” 姜知县皱眉说道:“剑柄像马知了一样?我知道,多年之前,有个叫王继恩的人,他手下有四大杀手,其中有一个人用的就是一把名叫蝉翼的剑,剑柄就是蝉头一样的造型。传闻,那把剑薄如蝉翼,划伤皮肤会切断皮肉里的筋脉,但不会在皮肉上留下伤痕。” 朱说道:“若是真有这样一把兵刃,那么那位死去的知县的确有可能不是死于钝物。” 姜知县感慨道:“只可惜,现在那位知县的遗体已经被他的家人带走安葬了,不然我们可以通过验尸找到答案。”姜知县对着丁小五说道:“小五,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就不用再去义阳帮那里监视了,重回县衙当衙役。” 丁小五听后,十分高兴,说道:“好!谢姜大人!那我还是跟着老张吗?” 姜知县说道:“恩,你还是跟着老张,明天我就会任命他当捕头。我们现在得到消息,义阳帮可能私底下在制造假茶,老张和义阳帮走得很近。你就在他的手下,要时刻留意他,看能不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丁小五说道:“好。”转念一想,问道:“老张当捕头,那姜捕头呢?” 姜知县说道:“让他先冷静冷静吧。小五,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记得回县衙报到。” 丁小五应道:“好。那我先回去了。对了,姜知县,还是我今天说的那个事情,我觉得那个女人不简单,您和朱师爷最近一定要小心,尽量不要去四下无人的地方。” 姜知县点点头,看着丁小五离开之后,便和朱说继续处理着公事。 李羽从华峰的房间里出来以后,就想去找自己的师父提忘,商量能不能让自己的师父帮自己。但在县衙中没有找到自己的师父提忘,找人询问之后,得知杂役老杨已经回去了。李羽本来就有气,见自己的师父居然先行离开了,就抱怨道:“师父怎么不等我就走了!”不知怎么的,就独自一人溜达到了县衙的后院,看到后院的一块青石上坐着一个人,夜色已黑,看不清那人的容貌,李羽好奇的就走了过去。 “谁?”姜鸿察觉到了有人靠近,警惕性的问道。 李羽听出了姜鸿的声音,打招呼道:“这不是姜捕头嘛?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 姜鸿冷冷的说道:“不要喊我捕头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捕头了。” 李羽淡淡的回了一声:“哦。” 待李羽走到姜鸿身旁的时候,姜鸿才看清了李羽的脸,有些不屑的说道:“是你?” 李羽说道:“怎么?见到恩人你就这个态度?” 姜鸿不忿,说道:“你怎么就是我恩人了?” 李羽改变着声音说道:“怎么?忘了?可是我和大东哥,把你从那个房间里救出来的!” 姜鸿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大吃一惊,说道:“还真是你啊!” 李羽说道:“我现在心情不好,想找个人打一架!” “好!我来陪你!”姜鸿不假思索的说道。姜鸿今天的心情很是苦闷,独自一人在这后院里练了一下午的枪法,可,身疲意倦心未了,独愁怎解烦心事。姜鸿此时也想找个人过过招,换换心情。 两人立刻就摆起架势,打了起来。因为李羽没有兵刃,两人便赤手切磋。姜鸿比李羽年长,自然是比李羽强壮一些,凭借着自身的优势,卯足力气对着李羽急攻,拳风瑟瑟,气势十足。李羽严阵以待,认真的抵御着姜鸿的进攻,挥舞双拳和姜鸿对抗。此时李羽的心情也是和姜鸿一样苦闷,心中有很多事想做,但却做不了。求人帮忙,却没人搭理自己。心情愤懑的两人在月光之下,不遗余力的向着对方进攻着,哼哈之声在无人的后院之中奏起,两人似乎都在宣泄着心中的苦闷。交手了三十招左右,两人均是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脸上!两人立即停止了动作,异口同声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两人再次同时说道。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交战之后,两人的心情似乎都好了很多,李羽说道:“咱们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再继续!” 姜鸿豪爽了说道:“好啊!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的跟人交手了!额,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名字啊?”姜鸿才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我叫李羽。”李羽回道。 “我叫姜鸿。李少侠好,你们誓江盟的武功果然厉害啊!你这般年纪就有这身手,我着实佩服啊。”姜鸿对着李羽称赞道。 “我不是誓江盟的弟子。”李羽解释道。 “什么?你不是誓江盟的弟子?你不是跟着华副盟主一起来的吗?”因为姜知县已经解除了对李羽的抓捕,说李羽是誓江盟故意派来打入劫匪内部的眼线,姜鸿便以为李羽是誓江盟的弟子。 李羽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赶紧解释道:“我是和华副盟主一起来的,但我不是誓江盟的弟子。” 姜鸿对此却不在意的说道:“不管你是不是誓江盟的弟子,你的身手的确是不错啊。而且,我记得那次你在县衙救那个劫匪的时候,似乎爆发出了出了一股很强的内力,随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李羽呵呵一笑,说道:“那是我家的一种功法。” 姜鸿道:“家传武功啊?怪不得呢,你刚刚如果用那招,我估计不是你的对手吧。” 李羽说道:“这可不一定,我以前和你交过手,你最厉害的应该是你的枪法吧。” 姜鸿看着依靠在青石旁的那杆梨花枪,说道:“我从小跟着师父学习枪法,自认为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了。就想着,建立功业,让别人看得起我。却不曾想,急于求成的着了别人的道,还被他人所擒。以致于现在,因为我自己的鲁莽,让最看重我的叔父也对我失去了信心,罢免了我这个捕头。”姜鸿开始反思着自己的过错。 李羽安慰道:“你已经不错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论鲁莽,哪像我,过于轻信了别人的话,反而害了无辜的人。” 姜鸿问道:“这话又是怎么说?” 李羽便将张海威的事情说给了姜鸿,姜鸿愤愤的说道:“这张海威真不是个东西。居然靠出卖朋友来为自己脱罪,还拿无辜之人威胁你,让你交出你们家的秘籍。” 李羽感叹道:“人心险恶啊,等这件事结束了,以后谁都不能帮,什么都不做,反而自己是最安全的。” 姜鸿说道:“李少侠,这就不对了。善良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但别人利用我们的善良,那是别人的恶。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帮他们脱离困境,劝他们改过行善。即使被误会,也无怨无悔。不是有句诗文说的,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如今,我也想开了,即使我不再是捕头,只是一名普通的衙役,我也要做好自己本职责任,为国为民。” 李羽喃喃道:“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李羽打定了主意,对着姜鸿道:“姜捕头,你可愿和我一起,去肖林镇找一个人。” ------------ 第一卷 百二十章。知县安排往后事,使者单访义阳帮 李羽将熊老太所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姜鸿,随后说道:“现在还有一个人在他们手里,与其等他们来找我,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如果我们能把金夫人,从钱府带出来,说不定他们就会拿三妞来换。” 姜鸿说道:“我觉得这件事还是找我叔父商量一下吧。” 李羽说道:“还商量什么?我去过钱府,趁着天黑,咱们俩过去,找到金夫人,把她带出钱府,此时若是成了,姜大人一定对你刮目相看的。” 若是以前的姜鸿,可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李羽,并且和他一起去钱府。但现在的姜鸿犹豫片刻之后,说道:“我觉得此时咱们不可太冒进,咱们先问问我叔父吧。” 李羽见姜鸿犹豫,便说道:“算了。要问你问去吧,我自己去!” 姜鸿拦住李羽说道:“李少侠,这样吧,我们先去问问我叔父,若是他有什么主意,咱们就按我叔父的安排去做。若是我叔父没有什么良策,我就随你一同前去。” “行,那咱们现在就去找姜知县。”李羽妥协道。 两人走到了姜知县房间,姜鸿敲了敲门,喊道:“叔父,你在吗?” 朱说打开了房门,看到了姜鸿和李羽,说道:“李少侠,正打算去找你的,你怎么跟姜捕头在一起?” 李羽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姜知县在房间里说道:“李少侠,进来说吧。阿鸿,你也进来吧。” 李羽和姜鸿一起走进了房间,姜知县开门见山的说道:“李少侠,根据熊老太说的,我和朱师爷商量了一下,我们必须要请这位金夫人帮忙才行。” 李羽一听,兴奋的说道:“好啊!”然后推搡了一下身旁的姜鸿,道:“我就说咱们应该直接去钱府,把那金夫人给带来。你还非要多此一举,来问姜知县。” “把金夫人带回来做什么?”姜知县问道。 “带回来做人证啊,您不是让她检举钱不非和义阳帮的罪行!”李羽说道。 姜知县哈哈一笑,说道:“李少侠,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李羽一脸迷茫的看着姜知县,朱说说道:“且不说你们进入钱府,金夫人愿不愿意跟你们走。就算你们潜入钱府,把金夫人带回来,也没用。” 李羽问道:“为什么?” 朱说解释道:“金夫人的指证只是片面之词,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说明她说的就真的。到时候,钱不非和郭人杰矢口否认,我们又拿能他们怎么办?” 李羽一听,如同泄气的皮球,说道:“那现在怎么做?” 姜知县说道:“我们要的是证据,这个必须要金夫人帮忙才行。” 李羽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你们说了这么多,现在我们到底要怎么做啊?” 姜知县胸有成竹的说道:“我和朱师爷已经计划好了。你们随我们的安排行事。” 信阳城外的一间竹屋之中,提忘一边为华峰沏着茶,一边问道:“华峰施主,你约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华峰道:“提忘大师,我和远豪可能要暂避两天,羽儿就劳你费心了。” 提忘道:“羽儿是我的徒弟,我自然是会好好照顾他的。” 华峰脸色凝重的说道:“还有一件事。虽然平日,你是以内力压制你体内的毒,但昨天我给你把脉的时候,你体内的毒现在已经扩散到五脏六腑了,照此下去,你活不过一年的。” 提忘仰头道:“生死有命。或许,贫僧本应在二十年前就死的。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佛祖庇佑了。” 华峰道:“我认识一位神医,或许他能解你身上的毒。” 提忘满脸轻松的道:“不用喽。你我心知肚明。以我现在的情况,即使那位神医能医好,只怕也不是脱层皮那么简单吧。” “这。。。”华峰犹豫着。 提忘道:“在这仅剩的时间里,就让贫僧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华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提忘看着一叠整齐的床铺,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华峰理解了提忘的意思,拱手说道:“羽儿能遇到大师这样的师父,的确是他的造化。那华某告辞了。” 义阳帮内,郭人杰恭敬的迎接着一个头戴斗笠的黑人。“使者贵安,义阳帮郭人杰有礼了。” 黑衣人微微点头,就径直的走向了义阳帮的大厅,直接就坐在了义阳帮大厅堂前的正座上,问道:“钱老板,今年的夏茶准备的怎么样了?”对方这一举动,显然引起了义阳帮的一个帮众的不满,呵斥道:“你是什么人?那是我们帮主坐的地方!” 一道剑影闪过,并以极快的速度收鞘。只见那人双眼瞳孔紧缩,没有流一滴血,身上也没有一丝的伤痕,便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呼吸。郭人杰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人剑法之快,连郭人杰自己都没看清。黑衣人看着地上的尸体,冷冷的说道:“论到你说话了吗?”转头看着钱不非,说道:“钱老板,我问你呢?” 对于眼前这发生的一幕,让钱不非惊恐的看着这个人,说道:“五天,再给五天就能好。” 黑衣人道:“往日,你们都是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妥当了,怎么这次,就要迟五天?” 钱不非颤颤巍巍的道:“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能比圣主的事还要重要吗?还是说,你们对价格不满意了?”黑衣人凌厉的问道。 郭人杰道:“启禀使者,倒不是我们不准备,只是近日,这信阳城来了一个新的知县,把整个信阳城的要道都戒严了,外面的茶无法运到这信阳城里来。” “哦?这个知县盯上你们了吗?”黑衣人问道。 钱不非深恶痛疾的说道:“是啊。他从到任就跟我们不对付,昨天还来这义阳帮闹了一场呢。” “郭帮主,你这义阳帮在信阳城也是个大帮了,当初就是看到这点,圣主才愿跟你们合作的。还赠予你秘籍,完善了你们郭家的铁头功。现在,连个小小的知县都处理不了吗?”黑衣人说道。 郭人杰叹息道:“不是我们搞不定他,信阳城中还来了一个大人物啊。” 黑衣人饶有兴趣的问道:“谁?” 郭人杰道:“誓江盟的副盟主,华峰。” 黑衣人思索了片刻,道:“他怎么会在信阳城呢?莫不是骗我的吧。” 郭人杰道:“怎敢欺骗使者,这一年多来,信阳县周边闹土匪,一直抓不到。朝廷便让誓江盟的派人来协助,却不想,居然会把华峰给派来了。” 黑衣人道:“这伙劫匪很厉害吗?剿个匪直接把誓江盟的副盟主都给叫来了。” 郭人杰道:“这伙劫匪不厉害,我也想不明白,为何会把华峰派来。不过好在,现在这些劫匪我们已经搞定了,这华峰明天就会离开的。” 黑衣人道:“既然如此,那就宽限你们几天。” 钱不非赶紧道:“多谢使者,我保证尽快完成要交付的茶叶。” 黑衣人站起身,说道:“那我就在此逗留几日。” 郭人杰道:“好,我这就给使者您安排房间。” 黑衣人看着地上那具还有余温的尸体,提醒道:“把这个人处理了吧。告诉你们这里的人,做事小心点。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 郭人杰道:“明白,明白。我这就给您安排房间。” ------------ 第一卷 百二十章。副盟告离信阳城,钱商呓盟白发人 清风晨起露,蝉鸣早起时。又是一日的清晨,华峰和远豪背着包袱站在信阳城门口,姜知县带领全班衙役和朱说一起汇聚于此,相送华峰。 华峰拱手谢道:“多谢各位,前来为华某送行。” 姜知县道:“应该的,此次真是劳烦了华副盟主了。” 华峰道:“言重了。说来,我这次前来也没有做什么,那伙歹人也是义阳帮和你们县衙的张衙役的抓住的。” 姜知县道:“您能来就是给我姜某面子了,一路保重,带我刘湛盟主问好。” 华峰道:“好。” 就在华峰和远豪牵马准备离开的时候,义阳帮的郭人杰骑着快马跑来,后面跟着几个帮众,郭人杰喊道:“华副盟主,稍等片刻。”待郭人杰走到华峰面前,下马说道:“华副盟主为何走得如此匆忙啊?何不在信阳城在逗留几日,欣赏一下我们信阳城的风光。” 华峰对于郭人杰的客套话,叹息道:“多谢郭帮主好意。可我也不是个闲人呀,盟中还有好些事情需我回去处理的。” 郭人杰惋惜道:“唉,本想着华副盟主来了,我能好好招待您的。却不想,近日实在是繁事缠身啊。这样吧,我这里有两匹良驹,赠与华副盟主你们,让你们能早日抵达誓江盟。” 华峰看了看,笑着说道:“这良驹啊,就算了。郭帮主您记得早日把您偷的税给补上吧,不然,我把你义阳帮做的这些事报回盟里,盟主可是要发脾气的。” 郭人杰一听,看着远豪背的一个大包袱,嘿嘿一笑,道:“华副盟主,您看您昨天已经是不是已经,嘿嘿,您帮在刘盟主那边帮我说说好话。” 华峰淡淡的一笑,说道:“看我的心情吧。”华峰和远豪上了马,拱手对着众人说道:“青山不改,流水长流,咱们有缘再见。”便和远豪骑着马,向着开封城的方向飞奔而去。华峰走后,郭人杰给手下的一个帮众使了一个眼色,那个帮众会意,就离开了。 郭人杰正准备离开时,姜知县对着衙役们说道:“咱们也不回县衙开早会了,就在这里开个早会,一会儿大家就各忙各的吧。”听到这里,引起了郭人杰的兴趣,倒也想听听平日县衙的早会都说点什么。就站到了一边,打算听一听。 众衙役听到姜知县的指令,纷纷点头,随后站好队伍。姜知县大声说道:“姜鸿,出来!” 在队尾站的姜鸿垂头丧气的走出队列。来到了众人的面前,姜知县对着众人说道:“姜鸿,目无法纪,私自劫道与人交手,今日便废除其捕头的职位。” 姜鸿有气无力的说道:“姜鸿领命。”随后就吊儿郎当的回到了队列中。 姜知县说道:“从即日起,就由张福,张衙役担任县衙捕头。” 这张福就是衙役老张,虽然他已经知道姜鸿被撤,但因为那天在义阳帮的缘故,他自己也对捕头不报什么希望了。本以为最大的可能就是衙役老陈了,却没想到居然会让自己担任捕头。老张兴奋的走到队列的前面,单膝下跪,对着姜知县说道:“多谢知县大人委以重任。” 姜知县道:“老张啊,虽然这几天,我对你做的事情不太满意,但咱们公是公,私是私,这次剿匪,的确是有你很大的功劳。希望你当捕头之后,能带领咱们县衙的衙役,保咱们信阳百姓一方乐土。” 老张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竭尽全力。”在一旁的郭人杰听到此事,心里立刻有了几分主意,饶有意味的看了一眼老张。 姜知县说道:“还有一件小事,你过来吧。”队列后的丁小五踱着步子走了出来,姜知县说道:“这个人大家也都认识,丁小五,前几日我让他回家思过,昨日来见我,说自己已经痛改前非了。我见他平时做事也勤快,本官就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重回县衙。老张,就还是你来带他吧。” “啊?”老张不敢置信的长大了嘴巴,说道:“知县大人,别说我不听您的,这小子平时就喜欢逞能,还目无尊长,我说什么都不听,您还是找别人带他吧。”好容易摆脱了这个刺头,巴不得这辈子都不再看见他呢,还让自己继续带他,不行!老张心中想着。 丁小五立即对着老张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大声的说道:“张捕头!以前是我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我一定听您的话,不再惹是生非,如果我做的不好,任您随意处罚我。” 这一声“张捕头”很是受用,让老张心中大喜,但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意思笑出来,忍俊不禁的对丁小五说道:“看在你怎么诚恳的份上,本捕头就给你个机会。” 姜知县说道:“老张,孩子还年轻,你多教教他哈。朱师爷,你来交代一下咱们要做的事情吧。”朱说点头,走到人前,井井有条的将县衙的事宜给众人罗列清楚,明确分工,众衙役就各自散去工作了。带衙役们都走完之后,姜知县说道:“朱师爷,咱们去喝些茶吧。”两人便一起走到了一个不显眼的茶馆,随意找寻之后,就看见李羽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蹲着茶杯看着。 姜知县和朱说走了过去。待走近之时,李羽立刻就有所察觉,向着姜知县和朱说两人所在的位置看去。姜知县笑呵呵的走来,说道:“李少侠,华副盟主已经走了。” 李羽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他心中还幻想着华峰叔会留下的,可是似乎并非如此。朱说小声的说道:“李少侠,你可准备好了吗?” 李羽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木质的老旧梳子,说道:“熊大娘给我说了金夫人的长相,说见到她之后,把这把梳子给她看,她就会相信我的。” 姜知县对着李羽提醒道:“李少侠,今晚就有劳你了,一定要将我交代的事情告知金夫人。安全第一,万事小心。” 李羽点头道:“好。”李羽结账,和姜知县两人一同出了茶馆。姜知县和朱师爷说要在城中巡视一下,便离开了。李羽独自一人站在茶馆门口,有些迷茫,不知道去做些什么,只想等着晚上早点到来,自己好去行动。突然想到,自己这两天好像都没有跟自己的师父说话,便回了县衙。见到自己师父提忘正在打水往或房里送,李羽走过去接过了提忘手中的水桶。两人并排而走,提忘问道:“你昨日怎么没回来?” “我昨天有些事情。”李羽回道。 “那事情有结果了吗?”提忘问道。 李羽说道:“恩。师父,今晚,我可能还不会回去,请师父赎罪。” 提忘道:“人行恶,天诛之;人行善,天佑之,放手去做吧。为师今晚会留在县衙等你回来。” 李羽拱手说道:“多谢师父。”提忘点点头,将水桶提起,独自离开了。 肖林镇中,一顶华丽的轿子在前行着,走着走着轿子停了下来,轿子里的钱不非问道:“怎么停了。”轿子外的轿夫说道:“老爷,前面正修路呢,咱们得绕道了。” 钱不非一直在想昨天晚上那使者的交代,心情很是烦闷,在轿子中嚷道:“绕就绕吧,真他娘的晦气!” “天地人神鬼,赢鳞毛羽昆。世间有因果,冥冥自有数。事若知成败,清酒来敬我。”一个浑厚沧桑的声音传入轿子中。 钱不非此时心烦意乱,就在轿子里喊道:“算命的,来给老爷我算一卦?” 轿夫问道:“老爷?您在说什么呢?” 钱不非没好气的说:“老爷我刚刚听到有个算命的,赶紧把他给老爷我找来!” 轿夫十分费解的说道:“老爷,这里只有杂乱的人群!哪里有算命的?” 钱不非十分气愤,道:“老爷我都听到了那人的声音了” 可顺着轿门看去,却只有杂乱的人群,根本没有算命的人。 轿夫道:“老爷,您是不是听错了,这里真没有算命的呀!” “停下!”钱不非急的直接走出了轿子,说道:“等老爷我找到那人,就打死你们这些个瞎眼耳聋的东西!”但是,当钱不非从轿子里走出来之后,正如轿夫说的,除了一些抱怨路被堵住的路人,和一些路边商贩,根本没有看似掐会算的占卜人士。钱不非向四处张望了一番,的确是没有。喃喃道:“难道真是我听错了。”就走回了轿子里。进入轿子之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端坐在了自己的轿子里。吓的钱不非大叫了起来:“你是谁啊?” 那老者笑着说道:“你不是在找我吗?” 钱不非道:“你从哪冒出来的?” “我是应你心中的呼唤而来的。”那老者说道。 “什么?”钱不非疑惑道。 老者道:“你若不信,你可以问问外面的人,能不能听到你我的声音。” 钱不非将信将疑的向着轿外喊道:“刚刚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轿夫们回道:“没有啊,老爷。咱们走不走啊?” 钱不非说道:“走吧,回府。”随后对老者说道:“你既然是我应我心中呼唤而来,自然也知道,我现在所想何事吧。” 老者捋了捋胡子,说道:“你现在想的是成事二字。” 钱不非大惊,刚刚自己心中的确是想着如何完成圣主交代的事,但又不想显露出来,就问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老者道:“你可是姓钱。” “是有如何?”钱不非回道。 老者道:“可惜啊。” 钱不非道:“有什么可惜的?” 老者道:“你前世本是一株摇钱树,树上金银无数。那时的人都贪婪,将你树上的金银尽数摇去,唯有一片金色的叶子无论别人如何摇晃,一直不愿离去。上天见你枯树残枝,可怜于你,便将你和那边叶子一起投胎转世。那片金色的叶子是你的气运所在,当你得到这片叶子的时候,就是你发达之时。只可惜啊,现在我已经感受不到那片叶子的气息了,说明,你的气运即将断喽。” 钱不非一听,急忙问道:“那现在我该如何补救呢?” 老者道:“找到那片叶子,才能挽回你的气运。”说完,钱不非只觉得头晕目眩,昏睡了过去。 “老爷,到家了。”钱不非被轿夫叫醒,走下轿子,却已是到了家门口了。钱不非问道:“刚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轿夫道:“就是老爷您在轿子上睡着了,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啊。”、 “你们没有见到一个老者我从这顶轿子里进出吗?”钱不非问道。 轿夫们都摇摇头,说道:“我们是径直送您回来的,没有任何人进出过您的轿子啊。” “行了行了!都下去吧!”钱不非双手一挥,就走回了府中。 ------------ 第一卷 百二十一章。繁树凋残吓钱商少爷再访钱门府 钱不非回到家中,回想起刚刚的事情,只道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而已,便不再理会。如今已是晌午,钱不非就叫嚷道要吃饭。下人们纷纷开始准备,钱不非看到庭院有一棵大树,茂盛葱郁,在密集的绿荫下,树下是凉爽的阴凉地。钱不非便心血来潮的对下人们说道:“一会儿就在树下摆张桌子,今天老爷我要在树下吃饭!”随后就回到自己的后院里,找了两个艳丽的小妾嬉戏。不一会儿功夫,一个家丁叫喊道:“老爷,饭菜已经准备妥当了。” 钱不非也有些饥饿了,便对着身边的两个小妾说道:“走!陪爷去喝两杯去。”带着两个小妾,走到了摆在树荫下的饭桌旁,觥筹美酒,佳人喂膳,钱不非这顿饭吃的好不快活,舒适的生活,使得钱不非早已将那使者交代的事情抛去九霄云外了。又是几杯酒下肚,钱不非说道:“今天老爷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小妾问道:“什么梦呀?官人,” “一个白胡子老头说,老爷我前世是一棵摇钱树!”钱不非自豪的说道。 “那可太对了,咱们信阳地界,谁不知官人您是最有钱的人!”小妾谄媚的说道。 “不过,那老头还说什么,老爷我前世带有一片金叶子转世,所以大富大贵,现在这金叶子没了,马上就要倒霉了。”钱不非说道。 一个小妾说道:“怎么可能呢?官人,咱们家的家业,不知能换多少金叶子呢!怎么会没了呢!” 另一个小妾说道:“是啊,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官人您啊,估计是最近太忙了,想得太多了。那老头说的话,肯定是不能信的。” 这人呀,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不好,尤其是占卜算命之时,别人说你好,你立刻就会当真;别人说你不好,就说人家是欺世盗名之辈。钱不非也是如此,听身边的两个小妾这么一说,抖擞精神,说道:“去他娘的白胡子老头,老子的气运难道还是他说的算!还让老子给你敬什么清酒。呸!”随后,将杯中的酒随意的泼在了地上,说道:“你不是想喝酒吗?自己去地上舔去吧!哈哈!” 两个小妾在钱不非的身旁叫好,忽的一阵风吹过,从头顶的大树上落下了几片叶子,虽然未到秋季,但偶有落叶也是正常的,钱不非和那两位小妾起初都没在意。一个小妾很有眼色的将落叶掸去,继续吃着饭桌上的佳肴。可不一会儿,树上的落叶越落越猛,如同大雨一般,尽数落下,眼看这些树叶就落至三人的腰间了。钱不非见状,赶紧带着两个小妾起身走到了一旁,片刻之后,这下落的树叶将饭桌埋没。而本来枝叶繁盛的大树如今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枯树,甚是可怜。 钱不非看着这个没有树叶的大树,眼角不觉的抽搐了起来,明白这不是一个好兆头,随即又想起了那白胡子老头,赶紧对着那棵只剩残枝的大树跪下,叩首说道:“是小人无知!大仙您莫要见怪啊!”那两个小妾见到这个场景,也赶紧跪下求饶。然后赶忙招呼几个下人,赶紧去请几位有名望修道之人,来家中做场法事,继续对着枯树拜着。 下人们动作倒也麻利,立刻就找到了两位手持拂尘的道人带到了钱不非的面前。那两人对着钱不非稽首,其中一位问道:“这位官人你好,我二人乃是云游之人,正巧路过此地。方才,你门下之人拉住我二人说,老爷你要做场法事?” 钱不非想到那棵茂盛的大树,树叶尽数散去的场景,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就缓缓将自己做的梦和刚刚庭院中发生的事情告知了这两位道士。 “呀!您怎么可做这种事情!”一个道士听后,惊慌的说道。 “是啊,繁树落叶成残枝,这是大凶之兆啊!”另一个道士紧缩眉头说道。 “这还不算什么?若贫道所猜不错,你梦中所遇的白发老者应当就是道祖太上老君。他老人家下凡帮你解惑,你不诚心感激也就罢了,还轻言侮辱,只怕过不了几日,你整个府中的绿植都尽数凋谢,而你今后也要霉运连连,甚至丢掉性命!”道士振振有词的说道。 “那怎么办啊?请两位一定要帮帮我啊!”钱不非向着两人央求道。 “抱歉,既是道祖之威,我等道行尚浅,实不敢参与此事。您就当我二人未曾到访。告辞。”说完,两人就准备起身离开。 钱不非赶紧拉着其中一人的衣袖,跪在地上乞求道:“两位道长,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面前钱不非的乞求,一个道士叹息道:“唉,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行不行,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钱不非仿佛看到了希望,说道:“道长,您请讲。” 那道士说道:“道祖既说那片金叶子是你的气运所在,那就需要你找回那片金叶子,然后焚香祷告,斋戒三日,若是府中再无绿植凋零,那就是他老人家原谅你了。若不然,那就恕我等无能为力了。” 钱不非一听,说道:“多谢道长,多谢道长。你们还不赶紧准备一百两银子,恭送道长出府!”钱不非对着手下的人说道。 两位道士轻叹,推辞拒绝,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我等并不所需。况且,你气运将至,你所给的钱财,只怕会成为我二人修行的负累,您好自为之吧。”随后两人便走出了钱府。 钱不非瘫坐在地上,对着下人们喝道:“赶紧的!把附近所有的金叶子都给我买来!” 在钱府下人将附近的金叶子尽数买来之后,已是深夜,可钱府中又有两棵树凋谢枯死,钱不非此时心中十分懊恼,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洒那杯酒!心情沉重的就回到了房间里,忙碌了一下午,却毫无结果,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潜入了钱府之中,正是李羽。 其实李羽早就来到了钱府附近,但是不知道钱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使得李羽没有机会潜入进来,待到夜深人静,这钱府里好像也消停了许多,才偷偷的潜入了进来。可是,该去哪找金叶夫人呢?李羽知道,这钱府内还有些江湖人士坐镇,所以也不敢乱走。突然,见到一个人手中好像在攥着什么东西,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李羽便偷偷跟着他,打算找个人少的地方从他嘴里套些话。那人偷偷摸摸的跑到了一个沉寂荒凉的院子门口,就在他准备打开门锁进院子的时候,李羽突然站到了他的身后,用匕首抵在了他的腰间。 被人用匕首抵在腰间,那人立刻慌张的说道:“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别杀我!” 李羽道:“闭嘴!不想死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那人一听,好像不是来抓自己的,吞吞吐吐的说道:“您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李羽问道:“这钱府可有一位金叶夫人?” 那人一听金叶夫人,本来懦弱的语气变得强硬了起来,说道:“不知道!” 李羽问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那人仍是硬气的说道:“若是别的事,我知道的话,我就说。若是金叶夫人,无可奉告!” 李羽将匕首向那人逼近了一些,逼问道:“你不怕死吗?” 那人笑道:“就是死。我也不知道金叶夫人的事!” 李羽知道这人肯定是认识金叶夫人,只是不愿出卖她。随后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拧,将他手中的东西夺去,李羽问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那人用力想摆脱李羽,说道:“你管不着!” 李羽仔细看了看,是几片金叶子,笑着说道:“我说你连死都不怕,怎么不喊人呢?原来你也是个偷鸡摸狗的贼啊。” 那人怒道:“你才是贼,我是这府上的下人!” “这些金叶子我没兴趣,你只要告诉我金叶夫人在哪,我就放了你。”李羽说道。 那人说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李羽威胁道:“那你说,如果我现在就把你和这些金叶子扔到钱府的前堂,会怎样?” 那人一听,也害怕了起来,说道:“别别别!” 李羽不耐烦的说道:“那就告诉我金叶夫人在哪!” 那人样子都快急哭了,问道:“您到底找金叶夫人干啥啊?” 李羽说道:“我要救她。” 那人道:“你是谁?为何要救她?” 李羽说道:“我是她的姨母熊老太派来救她的。”经过刚才之事,李羽已经笃定这个人绝对认识金叶夫人,而且很熟络。 那人说道:“那你早说啊!我也是来救她的!” 李羽问道:“你是谁?” “那您先把我放开,您放心,我不是坏人,而且我也不会武功,打不过您的。”那人说道。 李羽将信将疑的松开了他的手,那人揉了揉手,说道:“你说你是熊老太派来的,可有什么证据?” 李羽将熊老太给的梳子让那人看了看,那人仔细端详这个梳子之后,说道:“的确是这个,这个的确是金叶送给她姨母的梳子,当初,还是我和她一起选的。”那人话语带些惆怅。 李羽道:“现在你能带我见金叶夫人了吧。” “好好好!我现在就带您去。”那人说着,就偷偷打开了这荒凉的院子的铁门。 ------------ 第一卷 百二十二章。引见少爷痴心汉告知事宜无情人 进入院门之后,那人小声的呼唤着:“叶子,我来了。” 李羽静静的跟着这人,荒凉的院子中,有一间房间里亮起了微弱的烛光。那人兴奋的走到房间的门前,敲了敲门,说道:“叶子,是我,开门啊。” 房间中传出一个女人柔弱的声音:“春哥,事情已经如此了。你就不要管我了,你还是早些离去,另寻他人吧。” 李羽心道,这屋中之人应该就是金叶夫人了。 那人道:“叶子,我大春心里只有你。给你说,今日不知道那姓钱的发什么疯,买了好多金叶子,就放在大厅里,我偷偷拿了几片。有了这个,咱们现在就离开钱府,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生活。” 屋中的金叶语气带些嗔怒,说道:“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刘大春道:“叶子,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金叶道:“不要再为我做傻事了,将那金叶子赶紧放回去,离开钱府吧。” 刘大春见屋中的金叶,不愿意与自己离开,说道:“对了,叶子。你姨母熊大娘,派人来接你了。” 金叶不相信的说道:“你莫要哄我,我姨母老实本分,最是不愿意惹是非的。怎么会派人来找我呢?” 刘大春有些着急的说道:“哎呀,你若不信,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他还带了你曾经送给你姨母的那把梳子呢!那个谁?你别愣着啊,过来说两句啊!”刘大春对着李羽说道。 李羽走到门前,说道:“金叶夫人,的确是熊大娘让我来的,你若不信,这把梳子请你过目。”将梳子双手递在门前。 金叶听到后,缓缓的打开了房门了一个小口子,将梳子拿起。这刘大春当即就要往屋子里闯,却被李羽一把抓住了衣领,刘大春挣扎着,嘴里叫道:“你干什么!让我进去!” 李羽淡淡的说道:“喊!再喊大声点!把人都喊来!” 刘大春垂头丧气的停止了挣扎,心情低落的瘫坐在了地上。李羽对着刘大春说道:“人家对你没意思,就别强求了。”刘大春沉默不语。 门缓缓的打开了,透过微弱的烛光,李羽能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的身影,刘大春见状,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凑到了金叶的身边,兴奋的说道:“叶子,你终于肯出来了。” 叶子眼神回避着刘大春,说道:“你们两位进来吧。” “好好好!”刘大春说着,便和李羽一起走进了这房间之中。 金叶抚摸着梳子,用带着哭腔的语气低头问道:“是我姨母让你来的吗?” 李羽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女人,说道:“是熊大娘让我来的。” 金叶道:“敢问先生姓名?” 李羽道:“我姓李,单名一个羽字。别喊我先生,还是喊我少侠吧。”不知为何,李羽对先生这个词莫名的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金叶道:“李少侠,我姨母身体还好吗?” 李羽道:“不太好,熊大娘的儿子刚过世,神态很憔悴。” 金叶听后大惊,问道:“什么!攀表哥去世了?怎么可能!” 李羽说道:“他是被人害死的。就是跟钱不非有关。” 刘大春说道:“行了!你们有什么话,咱们走远了再说!在这里多不方便啊!”说着就伸出手,准备拉起金叶的胳膊。 金叶一闪胳膊,没有让刘大春抓住,说道:“多谢两位的好意了,但我不想走。” 刘大春道:“难道你还喜欢那个姓钱的?” 金叶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喜欢他!我恨他!我不走就是要独死在这院子里!将来化成厉鬼,让他一辈子不得安宁!”李羽暗暗心道,这女人怎么跟她姨母熊老太一样,动不动就要化成厉鬼。缠得别人一生不得安宁呢! 刘大春劝慰道:“叶子,你这是何苦呢!现在你姨母的儿子去世了,她需要人照顾的!好叶子,你随我们出来,我们一起侍奉她老人家!你姨母可是最疼你的!”刘大春搬出熊老太,欲说服叶子离开。 叶子听后,觉得刘大春说得在理,犹豫着沉默不语。随后看向李羽,说道:“李少侠当真是我姨母来带我走的?” 李羽摇摇头,说道:“=我今日来,并非是带你走的,而是想请金叶夫人帮忙的。” 可一旁的刘大春却恼怒了起来,说道:“还帮什么忙!叶子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要她做什么!” 金叶却是疑惑道:“帮什么忙?” 李羽看都不看刘大春,说道:“明日清晨,你就寻短见,声音闹得越大越好,直到能把钱不非吸引过来。” 金叶听后,失落的说道:“他现在对我一点兴趣都没了,就算我寻短见,他估计都不会来看我一眼。” 李羽道:“我也不明白。但是有人告诉我,只要你这么做,他明天一定会来,而且还会对你偏爱有加,言听计从。” 金叶虽疑惑,但也多问缘由,说道:“那他来之后,我要怎么做?” 李羽说道:“你就找理由,让他去你的父母的坟前祭拜。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你只认得,那人是你的长辈叔父,姓姜。至于下一步,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刘大春听后,脸上满是质疑,道:“什么祭拜,叔父的!只有逃出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才是真的!叶子,你别听他的,现在这钱府的人少,咱们现在就走!” 金叶听后,一字一顿的问道:“为什么让我这么做,我想李少侠你应该也不清楚。但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你们是打算怎么对付那个天杀的?” 李羽说道:“自然是让他身败名裂,身首异处!” 金叶听后,用坚定的语气道:“好!我答应你!” 刘大春此时急红了眼,说道:“叶子,你答应他什么呀!他到底是什么人都还没搞清楚呢!你就答应他!” 金叶狠狠地说道:“我不管这李少侠是什么人!只要能杀了他,我就会做!” 刘大春还不死心,继续劝道:“叶子,你别这样啊!你再想想啊!” 金叶盯着刘大春,说道:“春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知你对我有意,可现在事已是定局,我已嫁做他人妇,你就不要再牵挂我了!况且,我只是把你当成哥哥而已!” 刘大春流出了眼泪,说道:“我不信!我不信!” 金叶冷冷的说道:“信不信由你!以后,你我再无瓜葛!你想走就自己走吧!今天的事,如果你向别人透露半分,我会恨你一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 刘大春哭丧着脸,面如死灰般的走出了房间。待刘大春走出院子之后,金叶默默地流出了眼泪,对着李羽说道:“李少侠,我求你一件事。” 李羽道:“什么事?” 金叶道:“你帮我看着春哥,别让他做傻事。” 李羽有些疑惑,道:“你对他有意,为何要这样对他?” 金叶道:“我若不如此,他又怎会死心。我俩从小情投意合,是我轻信了别人的花言巧语才落得如此地步,他可以找个比我好的女子,而我,要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李羽年纪尚轻,也不懂他们之间的过往,更不懂为何有情的人会彼此伤害。不过,如今交代的事已成,自己就打算离开了。出了院门,想着既然答应了金叶夫人,就去看看刘大春跑到哪里了。听到了一些啜泣之声,就在院子的外的一角找到了刘大春。 李羽直言问道:“喂,你不会做傻事吧?” 刘大春喃喃道:“怎么?你是看不起我吗?” 李羽淡淡的说道:“你只要不做傻事就行!那我走了。” 刘大春疑惑的道:“你怎么平白的关心起我来了?” 李羽道:“我不关心你,是金叶夫人让我看着你,别做傻事。我还得赶紧离开,可没多少功夫看着你。” 刘大春听后,刚哭着的脸庞立刻浮现出了一些希望,想着金叶还是挂心自己的,又想到,若是真能把钱不非给弄死,说不定金叶还会回到自己的怀抱,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坏你们的事的,但你要答应我,保护好叶子。” 李羽经过以前的事,已经不愿意再随意给人承诺了,说道:“看情况吧。有些事,可不是我能做主的。” 刘大春不依不饶,说道:“你要不答应,现在我就把你们的事告诉那姓钱的!” 李羽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没气度,人家都说对你没意思了!” 刘大春说道:“你不懂!你就说答不答应!” 李羽道:“我只能说,在我能看到的范围内,尽量保护金叶夫人的安全。” 刘大春道:“那就行!”李羽不再理会刘大春,四下观察无人之后,就跳出钱府的院墙,离开了肖林镇,向着信阳城飞奔去。 信阳县衙的房顶,一个身影从县衙的房顶掠过。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把装在剑鞘中的长剑,剑柄上则是有三颗红色晶石,如同蝉头一般。她身穿黑衣,融入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 第一卷 百二十三章。副盟凝心等时机帮主爽邀张捕头 华峰走后,郭人杰就安排了一个人尾随着华峰和远豪。当然,这根本就逃不过华峰的眼睛,甚至连远豪都察觉到有人跟踪了,但华峰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远豪就也默不作声,待两人向着开封的方向一路前行,一直骑马到了黄昏时分。见到天色已晚,两人便找到了一家驿站,在驿站中休息。而尾随的那人见华峰两人一路前进,中途丝毫没有停留,便笃定两人的确是要回誓江盟复命了,便也不在跟随,原路返回信阳城,找郭人杰复命去了。 见那人走了,远豪道:“副盟主,那人走了,咱们也回去吧。” 华峰道:“急什么呢?万一那人又折回来呢?” 远豪沉下一口气,道:“好吧。那就再等等吧。” 华峰坐在椅子上,闭眼沉思,说道:“不要急。万事要学会等待。” 远豪担忧道:“我担心我们走了,他们会对李兄弟不利啊。毕竟,他的武功,”说着,远豪露出一副难言之隐的表情。 华峰道:“说吧,这里也没外人。” 远豪小声道:“不太像个样子。说真的,不要说是盟中的脾气不太好的几位长老,就是我师父那好脾气,看见他,估计都得臭骂他一顿。” 华峰语气中带些埋怨,道:“的确是这样的。本就一直听说,吟龙山庄的二少爷是个纨绔子弟,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我还以为只是传言,现在见到他,虽说礼教还像个样子,可这武功实在不像个样子。若不是我们还有事在身,我真想带着他去洛阳问问他爹,怎么教的儿子!平白的浪费了他的一身好天赋。” 远豪道:“是啊。所以我们如果不在,以他的武功,怕是招架不住啊。” 华峰道:“你怎么关心起他来了?” 远豪道:“李兄弟这个人虽然做事鲁莽一些,但是他心眼不坏,是个重情义的人。” 华峰微微一笑,问道:“对了,那天你在郭府,把他举起是准备干什么呀?” 远豪听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啊?副盟主,你当时在啊?我本想把他举起来,然后再丢出去的。可是,我好像太高估我当时的情况了。” 华峰道:“从你进到那个房间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附近了。半天不见你们出来,我都打算进去了。随后,见你们俩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跑出来了,郭府和义阳帮的人也都围了过来。” 远豪带些幽怨的语气道:“副盟主,那您,也不来帮帮我们啊?” 华峰一挑眉,说道:“我就想看看,你们俩的身手。结果你是被郭人杰打了一个落花流水,他是被人打了一个倒地不起,我很失望啊。” 远豪有些惭愧,说道:“对不起,副盟主,给咱们誓江盟丢人了。” 华峰道:“既然知道,你就赶紧去给我勤奋的练功去!” 远豪道:“那今晚我们不回去吗?” 华峰淡淡的说道:“等待也是一种修炼,做事先修心,心稳,做事才能稳。”. 远豪道:“我知道了,副盟主。” 华峰道:“不过我还是得夸夸你,即使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你也没有抛弃朋友。放弃任务的人是废物,但如果连朋友都抛弃的人,连废物都不如。” 远豪听后点点头,说道:“这话说得好有道理。是谁说的啊?” 华峰脸色一窘,道:“咳咳。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只是觉得很有道理,练功去!练功去!”远豪便在床上盘腿打坐,修炼起心法来。 说那尾随之人赶回信阳城义阳帮之后,已是深夜。此时,义阳帮的郭人杰和老张正在大厅之中喝酒,那人上前汇报,说道:“禀报帮主,那华峰和其弟子一路向北前行,唯有中午在途中休息了约两个时辰,现在已经到了三百里外的驿站休息了。” 郭人杰听后大喜,扔出去一锭银子,说道:“行了,你下去休息吧。”那人捧着银子,快步的离开了。郭人杰对着身旁的张福说道:“老张啊。不对,张捕头!喝!”端着酒碗就给张捕头敬酒。 张福推辞着,说道:“郭帮主,还喊我老张就行!哎呀,今天已经喝了不少了。” 郭人杰笑着说道:“今天是我张兄弟当上捕头的日子,高兴!” 张福心中对于昨日华峰大闹特产铺的事耿耿于怀,道:“郭帮主,昨日那事。” 郭人杰解释道:“老张,我昨天就是一时生气,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会真让你赔钱呢!” 张福听后,心中压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端起酒碗喝下,说道:“那就多谢郭帮主了!” 郭人杰道:“好说好说。不过,我也有事想麻烦老张你啊。” 张福一听,谨慎了起来,说道:“说来听听。” 郭人杰愁容满面,说道:“你也知道,自从姜知县来了以后,这信阳城就到处戒严,当时是说为了抓劫匪,可现在这劫匪也抓住了,戒严还是没有散去啊。” 张福疑惑说道:“其实,这也不碍郭帮主你的事呀。你帮派日常的物资运输,人员流动只要按正常流程走就行了。” 郭人杰道:“这些都是小事,你也知道,我平日里帮派会运输一些茶叶呢。” 张福道:“哦。我这个我知道,那这样吧,等明天,我给你准备个行程表,只要是我的人当差守门,你们只管派人运送东西,到时候,就随便一检,嘿嘿,就让你过去啦。”张福对义阳帮做这种事似乎见怪不怪了。 郭人杰道:“那就多谢张捕头了。” 张福饶有意味的说道:“这好处?” 郭人杰道:“放心,少不了你的。” 张福笑得合不拢嘴,端着酒杯道:“喝!喝!”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两人结束了这顿酒局。送走张福之后,郭人杰就来到了那位黑衣使者的门前,敲了敲门,恭敬的说道:“使者,郭某有事相求。” 里面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什么事?” “想请您帮我杀一个人。”郭人杰说道。 “信阳知县?”使者说道。 “正是。使者果然冰雪聪明。”郭人杰说道。 “之前已经帮你们杀了一个知县了,现在是打算让我故技重施吗?”里面问道。 “都是为了圣主嘛。早日将东西给圣主送去,想必您师父也会很高兴的。”郭人杰说道。 “好,我答应你。”屋内使者说道。 “那不知使者什么时候行动,需要我帮您安排什么吗?” 只见门被屋内的黑衣使者打开,她此时没戴斗笠,而是戴了一个诡异的面具,冷冷的说道:“不用,我今晚就行动。你把那知县的体态特征对我说一下。”郭人杰将姜知县的体态特征告诉这黑衣使者之后,这黑衣使者便从郭人杰身旁走了过去。这黑衣使者的动作很轻,甚至连呼吸都无声无息的,从郭人杰的身旁走过时,郭人杰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黑衣使者飞入了县衙的屋顶上,潜伏在上面,寻找着符合郭人杰描述的人。姜知县此时正在房间里办公,觉得有些口渴,便伸手去倒茶喝。却不想,壶中的茶水已经被自己喝完了,随即喊道:“来人啊,给我打些热水来!”喊完之后,没有任何回应,看向窗外才发现早已是深夜,杂役应该都已经回家去了。姜知县起身伸了一个腰,就准备出门自己去打些水来。刚打开门,一个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外,姜知县被吓了一下,定睛看去,问道:“老杨?你没回家吗?” 老杨解释道:“今天有些事情,所以我要晚会回去。大人,您是要热水吗?我现在就去给您烧去。” 姜知县看着老杨有些病态的脸,说道:“没事,我自己来吧。你去忙你的吧。”姜知县他并非养尊处优的人,平日里自己也会做些杂务,打水烧水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老杨道:“我也就是等个人,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不耽误的。大人您回屋吧,我去给你烧水去。” 姜知县还是觉得些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按理都已经是休息时间了,便说道:“这样吧。我们一起去吧。我正好活动一下筋骨。” 老杨伸手说道:“好的。那大人您请。” 姜知县走在前面,老杨紧随其后,两人拉着家常,姜知县道:“老杨啊,我听老陈说,你家在城外挺远的地方的啊。” “回大人,确实是有些路途,不过我也走习惯了。” “你这么晚回去,你家人不担心吗?” “我家中,只有我一人而已。唉,妻儿,在十几年前和我走散了。” “你没有去寻过她们吗?” “找过,可这茫茫人海,到哪里去寻呢?”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会找到她们的,那正好。你今晚也别回去了,一会儿找个房间,就在县衙住下吧。我看你年长我几岁,就喊你一个老哥吧。” “使不得,使不得,您是知县大人,怎么能喊我老哥呢?” “知县怎么了?知县也是人,人人平等,当官的就是给老百姓做事的,哪有贵贱之分。” 两人聊着聊着就走到了水井边,老杨正准备打水,姜知县就抢先拿起了水桶,道:“我来吧。” 老杨只得站在一旁,看着姜知县打水,说道:“那大人,一会儿我负责提水烧水啊!这您可不能跟我抢!要让人知道了,该说我偷懒了。” 姜知县回道:“好!” 就在姜知县弯腰打水之际,老杨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径直的朝着姜知县飘来! ------------ 第一卷 百二十四章。提忘出手救知县少爷成事起定局 “小心!”老杨直接将正在打水的姜知县一把推开,把姜知县推到在地。 眼见面带诡异面具的黑衣人一剑刺空,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在半空中一个旋转,立即闪到了姜知县身边,对着姜知县的要害部位又是一击直刺。但让她万万没想到了的是,刚刚那个杂役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一脚就踢在了她的手腕上,力道刚劲,觉得常人之力。随着这一脚,黑衣人的这一刺再次失败,她向后退了几步,看着面前的这个平平无奇,带些病态的杂役。 姜知县趁此赶紧站起了身子,大声喊道:“来人!有刺客!”随着这一声的喊出,县衙那边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置办的衙役纷纷向着县衙后院的水井处赶来。 黑衣人见此情形,立即决定速战速决,凝聚内力于剑中,瞬间挥舞出三道金色剑气向着姜知县掠去。 “吕祖纯阳剑!”老杨惊呼,便以极快的速度飞到了姜知县面前。老杨双手合十,随后张来双臂,一个“卍”字金印出现去身前,三道剑气均数打在这卍字金印之上,这卍字金印如铜墙铁壁,没有丝毫的损伤。老杨冲上前,黑衣人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与之交手,剑法灵动飘逸,剑柄上的三颗红晶石若隐若现。老杨为避长剑之利,近身以罗汉拳与其交手。黑衣人手中虽有利器,但由于老杨近身贴附,无法顺畅使用,便交手之中,趁势将长剑收入剑鞘,与老杨交手。几招之后,老杨神色大变,此人使得居然也是悬空寺的罗汉拳!老杨的罗汉拳早已使得炉火纯青,而这黑衣人终究是年轻一辈,怎是老杨的对手,不出十招,便已被老杨所败。老杨是慈悲之人,心无杀念,只是死死的擒住黑衣人的左手,背于身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什么人?怎么使得悬空寺的武功?” 黑衣人用尽全身力气,想挣脱老杨的束缚。此时,县衙的衙役也都走了过来,姜鸿手持长枪,首当其冲的跑来,见到在一旁的姜知县,立即上前询问:“叔父,你没事吧?” 姜知县道:“没事,多亏了老杨在啊。来人!将此贼收押!”姜知县对着到来的衙役命令道。 黑衣人见无法挣脱束缚,立刻拔出腰间的长剑,在空中一个转身,举起剑就向着老杨的手臂劈下,老杨见状,立刻松开了黑衣人的手臂,又再次的伸手去擒,却不料,这黑衣人居然以极快的身法跳出,逃窜之快超出了老杨的预期。那人跳上屋顶,向外飞去,老杨正欲去追,黑衣人一个回身,扔出了好几把飞刀,老杨闪身躲过,待老杨跳上了屋顶,那黑衣人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老杨一番观望之后,只得跳回后院之中。 姜知县叫老杨下来,抱拳感谢道:“多谢老哥相救。原来,老哥你也是一位武功高强之人啊。” 老杨回道:“我也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刚刚事出突然,我不得不出手。此事,还望大人不要声张。”老杨便看着那黑衣人逃走的地方,心中此时充满了疑惑,这个黑衣人是什么人。 姜知县道:“好!”姜知县简单交代之后,便安排在衙役们仍按部就班的值夜。 此时李羽也从肖林镇回到了信阳县衙,但是从大门进入之后,却空无一人,正当疑惑衙役们三三两两的走了出来,李羽随意找了一人询问道:“你们都干嘛去了?” 衙役回道:“是李少侠啊。刚刚县衙里跑了一个刺客要刺杀姜大人。” 李羽赶忙说道:“那姜大人没事吧!” 衙役道:“没事,让人给救了。” “那就好,那就好。让谁救了?”李羽道。 “让。。”这衙役正准备说,他身旁的另一个衙役推搡了他一下,这衙役立刻改口道:“大人不让说。我们继续值夜了,李少侠,你自便。” 李羽云里雾里的,想着还是去找姜大人当面问问,顺便汇报一下自己今晚的成果。走到了姜大人办公的书房,此时姜大人,姜鸿,和自己师父老杨都在屋子里。李羽假装不认识老杨的样子,对着屋子中的人都行了行礼,然后对着姜大人问道:“姜大人,我刚刚听人说,有人行刺?” 姜知县点点头,说道:“果然让小五说中了。” “小五是谁?”李羽问道。 姜知县道:“你不认识。你那边情况如何,见到金叶夫人了吗?” 李羽点点头,扭头看了看姜鸿,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老杨,最后看着姜知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杨道:“没事,徒儿。姜知县已经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了。” 李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啊。” 姜知县道:“今日,若非你的师父老杨,只怕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姜鸿起身对着老杨鞠躬,说道:“多谢杨先生出手相救。” 老杨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咱们先说正事吧。”老杨把目光看向了李羽。 李羽信誓旦旦的对着姜知县说道:“我见到金叶夫人了,事情也已经交代妥当。” “好!明天我们的计划就要开始了。”姜知县一脸兴奋的说道,对着李羽说道:“李少侠,今天你辛苦了,时辰不早了,你和你师父都在县衙留宿吧。” 老杨和李羽点点头。两人寻得一个房间,只因平时就有县衙杂役打扫,所以可以直接住下。李羽饶有兴趣的问着自己的师父提忘,发生了什么事,提忘便将今天刺客行刺的时候告诉了李羽。 提忘说道:“那女子使得是悬空寺的武功,据我观察的话,至少也修习了有十年之上才能有此造诣的。不过,她的师父会是谁呢?我未曾听过,师门中有人曾收过女子为弟子的。” 李羽对这事不好奇,倒是对那人好奇,问道:“师父,那人的武功很高吗?跟我比怎样样?” 提忘道:“比你强多了,如果今天她和你交手,只怕你已一命呜呼,去见佛祖了。” “啊!不会吧!他这么厉害吗?”李羽惊讶的问道。 提忘点点头,说道:“你也不必担心。你的基础根基不差,天赋也好,只是你修习的方式不对。今后,为师我会给你亲自督促你,把你走过的弯路全都给你扭正回来的!好了,忙了一夜了,好好休息吧。” 李羽道:“师父,那人不会再来吧。” 提忘道:“不好说,所以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 ------------ 第一卷 百二十五章。寻死引得负心汉金叶巧言祭先人 钱不非起了一个大早,或许说,他一晚上都没有完全睡着,只是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向着昨天发生的事情。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天已经亮了,钱不非便下身起床,对着外面叫喊道:“来人!伺候老爷我更衣!”话毕,就见两个婢女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仔仔细细的帮着钱不非穿衣服。若换平时,钱不非还会自鸣得意的向下人显摆着,此时的他却是没有任何心情,问道:“府中今天可有枯萎的树啊?” 一个婢女惊道:“老爷,您真是厉害呀!您怎么知道今天庭院里有树枯萎啊?” 另一个婢女奉承道:“咱们老爷神机妙算,本事大着呢!区区几颗枯死的怎么逃得过咱们老爷的眼呢!” 钱不非一脚就将那个婢女踢倒在地,怒道:“赶紧去给我找最好的花匠!如果府中再枯死一棵树!我要你们好看!滚!”面对钱不非的喜怒无常,那两个婢女也不知其原因,立即连滚带爬的离开了钱不非的房间。钱不非气冲冲的走出房间,自己房间外的庭院中长着一棵芭蕉树,钱不非走过去,大骂道:“什么狗屁太上老君!他有本事,就让我面前的这棵树枯死!”说着,就抬头看着这棵树,可没一会儿,芭蕉叶的叶根开始变黄,整个树的树叶开始掉落,枝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朽!钱不非心中恐慌了起来,赶紧往后退去,嘴里惊恐的念叨着:“老神仙!我错了!我瞎说的,您别搞我了!我现在就去找人,给您供奉最好的酒!您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一个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他跑到钱不非的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道:“老爷,您赶紧去看看,有一位夫人要自尽啊!”此人正是刘大春。 钱不非正处在恐慌之中,对于刘大春说的话没有一丝的兴趣,说道:“谁爱死就死!关我什么事!”钱不非如今已经有不少的小妾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都是常事了,他只觉的是女人的一贯伎俩而已,所以根本不当一回事。反正只要有钱,死了一个,他还能再找一个!他现在心中只忧心那白胡子老头和昨天那两个道士说的话。 刘大春焦急的说道:“可金叶夫人她,指名要你过去呢!” 钱不非一听,嘴里喃喃的念叨着,“金叶夫人?金叶?自己有这么一个偏房侧室吗?”钱不非回忆着,由于已经冷落金叶快一年,钱不非早就忘记还有这个人了。最开始,在金叶知道自己的事情之后,就把她监禁在一个院子中,不准她跟任何人接触。后来,由于和当时的知县搞好了关系之后,便知道,即便金叶去县衙告发自己,没有证据的话,也只是她的片面之词,根本构不成威胁。因此,对金叶更是不再上心,继续寻欢作乐,另觅红颜。如今提起来,让他想了起来。金叶!会不会金叶就不是个物件,而是一个人!既然那白胡子老头说,自己是摇钱树转世,那片金叶子可能也是投胎为人了!钱不非随即又想到,当初就是认识金叶之后,又认识了义阳帮的郭人杰,后来才有了自己如今的家业。当一个人认定什么事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把一些毫无关系的事情联系起来,钱不非和郭人杰能认识,不过是在信阳城的青楼里,寻欢喝酒的时候认识的,跟金叶却是无半点关系。但话说回来,金叶的确是一个持家的女人,在外能帮夫君照看生意,在内待人有礼,勤俭节约,虽不是正室,却颇有正妻之风。假以时日必然是可以有所积业,福荫子孙的,只可惜,遇到了自私自利的钱不非。 钱不非立刻说道:“赶紧带我过去看看!” “好咧!老爷,您跟我来!”刘大春说道。便带着钱不非走到了金叶所住的庭院之中,屋中的动静导致庭院外围了不少的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见钱不非来了,都立刻闭上了嘴,灰溜溜的离开,各忙各的去了。钱不非走进庭院里,听到房间里有哭泣声和劝阻声。钱不非立刻推门而入,只见金叶手中拿着一把剪刀,对着自己,在金叶的旁边是个婢女,名字叫做小霞,正奋力抢夺着金叶手中的剪刀。 小霞劝道:“金叶夫人,你别这样啊!有什么想不开的?” 金叶反抗着,悲切的说道:“让我死!别拦着我!” 小霞说:“夫人!您这样又是何苦呢!” 钱不非见状,也上前去,一把夺下了剪刀,放到了一边,然后双手握着金叶挣扎的双臂说道:“夫人,您这是干嘛呀?” 金叶冷脸一哼,说道:“你来干什么?” 钱不非讨好道:“我这不是听人说你要寻短见,赶紧来阻止你了嘛。” 金叶仍是板着脸说道:“你会这么好心?你巴不得我死了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怎么说你都是我的人,我怎么会巴不得你死了呢?” “哼!我死了!你那点事不就再没人知道了!” “金叶,都是咱们自家的事,何必如此呢?”钱不非说完这句话,就看着一旁的刘大春和小夏,两人也很明事理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刘大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是刘大春打算装成劝阻金叶自杀的人,却不曾想,这个小霞会出现在这里。 小霞道:“我以前就是服侍金叶夫人的,她当时正得老爷的宠爱,处处帮我。这份恩情我一直都记得!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小霞对刘大春的出现很疑惑,只因她并不知刘大春和金叶的关系。 刘大春叹息道:“唉,没什么。”这两人便默默地站在院外候着。 “我又没说我要说出去,你就那般对我!我若是真说出去,只怕你就直接拿着那把剪刀来杀我了吧!与其如此,还不如我自行了断,省的讨你的嫌!” “哎呀!金叶,这都哪和哪啊,我不过是见你操劳,想让你休息一下而已。” 面对钱不非的哄骗,金叶摆出信以为真的样子,抽抽噎噎的轻声抱怨道:“当初有不少人说你不是个好东西,都劝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我一直不信,可现在看来,别人说的一点都不假!是我自己没福气,你要是可怜我,就让我死吧!” “是谁说的!我怎么就不是个好东西了?” “那我问你,你为何平白的将我关在这里,不让我出门?” “金叶,我刚刚不是说了嘛,怕你累着。” “是吗?那你从不来看我一眼又是何意?” “为夫很忙的,不都是为了咱们家嘛。这样,我以后多陪陪你就是了。” “我娘老的时候,你就给了我五两银子,连口像样点的棺材都买不上,还是我的亲朋好友接济,才将我娘入土为安,这你又怎么解释!” 面对金叶的质问,钱不非立刻摆出一副茫然不知的表情,问道:“什么?岳母大人老去了?没人对我说啊!” 金叶道:“你真的不知道?” 钱不非装出无辜的样子,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金叶此时哭着说道:“我昨天做梦遇见我爹娘,他们怨我,清明,中元,寒衣都不曾去祭祀他们,他们在下面无衣遮体,无食充饥,无钱过路,现在都还只是在地府的无名之地游荡,好生凄凉。我梦惊醒之后,掩面哭泣,心想既然在世不能尽孝,就让我去下面为他们尽孝吧!” 钱不非抱住金叶说道:“都是为夫的错,这样,我现在就去准备下去,咱们先去就去祭奠岳父岳母。” 金叶一听,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说道:“真的吗?你真的会帮我祭祀我的爹娘吗?” 钱不非说道:“你的爹娘也是我的爹娘啊!我现在就去让人准备。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些新的衣服。现在的下人们太不会做事了,怎么能这么对你呢!” “那奴家就谢谢官人了!”金叶嘴上虽这么说着,但此时心中作呕,自己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你心中没数吗? 钱不非离开了房间,对着院外的刘大春喝到:“那个谁!你叫什么名字?” 刘大春走来,说道:“老爷,我叫大春。” “大春啊,你去找管家,就说我的命令,找镇上最好的福寿店,准备些纸人元宝,还有乐队啊,十八相送的什么,一会儿老爷我要去祭奠一下。” 大春道:“好的,老爷。” 钱不非又小声的对着刘大春说道:“还有,让管家好好留意一下,府中的树还有没有枯死的。” 大春疑惑的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钱不非没好气的说道:“让你做,你就去做,老爷的事轮到着你管了?” “是是是!”刘大春应道,就离开了。 待一切准备好之后,钱不非和金叶便带着福寿店的人向着金叶父母的坟前走去。 ------------ 第一卷 百二十六章。孝女祭拜遇故知知县言摄贪心汉 钱不非和金叶坐在马车上,走在田间坑坑洼洼的小路上,向着家中的祖坟方向走去。钱不非在马车里是不停的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不过他并没有抱怨,心中只想着,既说是找金叶子,而金叶恰巧就叫这么个名字,权且是死马当活马医,若是,便好吃好喝的供着,若不是,那就还和以前一样,仍是丢在那破院子中,让她自生自灭。 金叶偷偷的掀开马车的窗帘望去,见到自己家中的坟前果真站了几个人,心中便确定昨夜那位李少侠所言非虚,便表现的一副伤悲的样子,拿出手帕为钱不非擦汗,心疼的说道:“官人,祭奠我的爹娘,我一人来就是了,这大热天的,你又何必跟来呢?” 钱不非摆摆手,说道:“没事,流点汗怕什么呀!也算是我这个做女婿的给他们尽尽孝。” 金叶道:“真是为难你了,官人。哦,对了,我把车窗的帘子给你掀开吧,吹吹风也许能凉快一些。” 钱不非点点头说道:“好,那就麻烦你了。” 金叶娇嗔道:“什么麻烦不麻烦,咱们俩是一家人嘛。”说着打开了窗帘,惊讶的说道:“官人,你快来看,我爹娘的坟前好像有人呀!” 钱不非微微起身说道:“是你家中的亲戚吗?” 金叶道:“不知道啊,远远的我也看的不太清楚呀。你来看看。” 钱不非伸过脖子顺着车窗看去,金叶给钱不非指着方向。随着马车慢慢的走进,钱不非立刻就认出了金叶父母坟前的人,惊呼:“哎?那不是信阳县的姜知县吗?” 金叶问道:“姜知县?” 钱不非说道:“咱们信阳县新来了以为知县,名叫姜展重。他怎么会在你父母的坟前的?好像正在祭拜啊!” 金叶嘴里轻声的将“姜展重”这个名字念叨了两遍,说道:“我对这个名字好像有些印象。” 钱不非一愣,急忙问道:“难道这姜知县是你的家中亲戚吗?” 金叶摇摇头,说道:“我家亲戚本就不多,更没有姓姜的。” 金叶的回答让钱不非本来提起的兴奋又落了下去,道:“这样啊。” 金叶回忆着说道:“不过,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爹有个好友就姓姜。” 钱不非听后,眼睛一亮,若是金叶的父母真的和姜知县熟识,他就可以通过金叶来协调自己和姜知县的关系,小声嘟囔着:“怪不得说你的我的气运所在呢。”. 金叶疑惑的问道:“官人,你说什么?” 钱不非笑着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便对着外面的人吆喝道:“外面的!吹唢呐的,敲锣的,都给爷整的响亮点,你们要是办得敞亮,老爷我重重有赏!” 此话一出,外面立刻锣鼓喧天,震耳欲聋的吹响了起来,钱不非现在心中美滋滋的,就等着一会儿见姜知县了。 果然,钱不非这边的动静立刻就引起了姜知县几人的注意,李羽看着那些吹着喇叭的丧队,说道:“来了吗?” 朱说道:“应该是他们没错,咱们一切按计划进行。李少侠,你先回避一下吧。” 李羽点点头,便跳到了附近的一棵树上。此时,姜知县和姜鸿蹲下焚烧着地上带的纸钱,而朱说则是在一旁倚立而站。待钱不非的车队走了过来之后,钱不非率先下车,然后伸手扶着金叶下车,说道:“夫人,慢些啊。”在外人看着仿佛十分宠爱金叶的样子。 朱说是站着的,最先看到钱不非,上前道:“这不是钱员外吗?你来这里做什么呢?”而姜知县和姜鸿只是抬头撇了一眼,便继续在坟前烧着纸钱。 钱不非笑呵呵的拱手说道:“这不是朱师爷嘛!我陪内人来这里祭拜一下岳父岳母?” “哦?您这种大人物怎么会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岳父岳母?”朱说嘲讽道。 “朱师爷,人家钱员外想祭拜谁是他的事,你管得有些宽泛了。不过叔父,你怎么偏偏今日要出来祭奠您的好友呢?”姜鸿的话带着不满,似乎充满了怨气。 “要不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干活,要不你就给我回去,我让你来,不是让你来问为什么的!”姜知县训斥道。 “说得跟我想来一样,这人我都没见过,你让我来拜他!”姜鸿指着面前的墓碑说道。 “你知道什么!当年我和你爹进京赶考,途中若不是这位姓金的大哥收留,我们兄弟两怕不是就饿死街头了,哪还有你什么事情!”姜知县生气着说道。 姜鸿听后,态度立刻谦卑起来,说道:“原来是父亲和叔父的救命恩人,是侄儿失言了。” 朱说说道:“姜大人果真是有情有义之人,这么多年的事仍铭记于心,晚生佩服。” 金叶此时跑了出来,走到姜知县的面前说道:“姜大人?先生您莫不是当年在我家暂住的两位姓姜的叔叔?” 姜知县眯着眼打量着金叶,问道:“你是?” “我是小叶子啊!姜叔叔!你们当时还教我认字呢!”金叶回道。 姜知县恍然大悟,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金大哥的女儿,金叶。” 金叶哭唧唧的说道:“正是小女。” 姜知县摸着金叶的头,叹息道:“你已经这么大了。” 金叶擦去眼泪问道:“姜叔叔,您怎么会在这里?” 姜知县脸上露出气愤的神情,说道:“我还想问你呢!昨日,你爹娘给我托梦,说他们过得好苦,孤坟置于荒野,不见人来祭拜,让我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来送些纸钱给他们。我就按他们说的地方,果真找到了他们的坟墓!墓碑脏乱,周围杂草丛生!你们这些子女是怎么做的!你的两个弟弟呢!” 听姜知县这么一说,金叶立刻嚎啕大哭起来,说道:“我那两个弟弟那年非要去河中游泳,被突入起来的大水冲走,待找到两人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气息。我爹娘因为此时,悲伤过度,也染了疾,我爹前几年便去世了。我娘上一年也去世了,我,”金叶回头看了一眼钱不非,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家中有事,所以一直不曾前来拜祭,今日我就是特地来祭奠我爹娘的。” 钱不非也走上前去,说道:“姜大人,我前一段时间,带着叶子出了一趟远门,也是近日才回的。这不就赶紧来陪着叶子来为她爹娘扫墓了嘛。您看,我这人都带来了,准备的十分妥当。” 姜知县看了看后面的人,说道:“我还真没看出来,钱员外也是个孝顺之人呀。” 钱不非说道:“主要是叶子孝顺,我耳濡目染。” ------------ 第一卷 百二十七章。孝女祭亲回钱府少爷再遇痴心人 金叶真心实意的在自己父母的坟前叩首烧纸,自从金叶的母亲死后,金叶的家中便再无至亲,家中亲戚之中,唯有熊老太和表哥熊攀和自己的关系最好,如今听闻熊攀也已经去世,加之自己这近一年来不曾来祭奠自己的父母,金叶心中一酸,哭了起来,钱不非赶紧走到金叶的旁边,说道:“逝者已矣,叶子你要节哀呀。” 金叶没好气的说道:“死的不是你的爹娘,你自然是不放在心上。” 钱不非一窘,说道:“也不是呀,你看爹娘的在天之灵,肯定希望你开心些不是。” 金叶虽不知钱不非为何会突然对自己热情以待,但也明白,绝对事出有因。太过顺从反会惹得怀疑,便摆起谱来,冷哼道:“这一年你看我开心了吗?” 钱不非一愣,想到来的时候在马车里金叶还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这怎么有突然变脸了。说道:“都是官人我太忙,无暇照顾你呀。以后不会了。” 金叶掐着腰,扭过脸,仰头说道:“我才不信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钱不非讨好道:“我的好叶子,为夫我心中一直都是挂念着你的。” 金叶说道:“好。我信你,如今也给我爹娘上过坟了,咱们就回去吧,雇这么多人,也花了不少的钱吧。” 看着金叶有些心疼的样子,钱不非就知道金叶大概是原谅自己了,说道:“为你办事,花再多的钱都值得!” 金叶莞尔一笑,说道:“事情已经办完了。回去吧。” “好好好!”钱不非早就想回府了,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讨好金叶而已。回到府中之后,钱不非现将金叶安置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随后就急急忙忙的去找府中的管家,他现在心中只想知道一件事情。见到管家之后,便急切的询问道:“我不在府中的时候,府中还有没有树枯死了?” 管家道:“老爷,这事我留意了,自您走后,府中还是有树枯死的。” 钱不非脸色变得失落了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她也不是,唉,白费了我这么多心思。” 管家说道:“不过,只有上午时有发生,下午便不在有树枯死的事情了。” 钱不非听到管家的回答,激动的问道:“真的吗?” 管家道:“不敢欺骗老爷。” 事有转机,钱不非便的高兴起来,说道:“好!一会儿你给我准备几个好菜好酒,送到我的房间里来。” 管家特意问道:“那需要小人帮你叫哪一位夫人来陪您吃饭啊?” 钱不非说道:“不用,老爷我今天有人陪。你吩咐厨子们,做些酸辣口味菜。” “好的,小人知道了。”管家应后就离开了。 钱不非兴高采烈的回到房间,此时金叶平静的坐在房间的凳子上,见钱不非回来,起身说道:“今日之事多谢老爷了,您既然回来了,奴家就告退了。” 钱不非拉着金叶温柔的说道:“金叶,别走啊。我记得你最喜欢吃酸辣口味的饭菜,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一会儿就给我们送来了。” 金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问道:“官人,从今早开始你就如此对待奴家,到底是怎么了?” 钱不非本不想说,在金叶的再三追问下,便将自己梦到了白胡子老头和那两个道士提点的话都告诉了金叶,金叶听后,娇嗔道:“奴家还以为你是念起了奴家的好,原来是听了别人的妄语。且不说此事真假,倘若是真的,还不一定那个金叶子就是奴家呢。如果不是,岂不是给了官人一场空欢喜。”金叶亦是聪慧之人,听钱不非说后,加上昨日李少侠的到来,心中对此事就知晓了一个大概。 钱不非说道:“不知为何,当那两个道士说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你看,你的名字唤作金叶,而我又姓钱,这不恰恰说明了咱俩之间的缘分嘛。不管真假,为夫就认定是你了。” 金叶道:“说得再多,我不过是你的侧室,只是现在正房姐姐回山西娘家,不在家。没准那人说的是正房姐姐呢!” 钱不非连忙说道:“不可能是她!她娇纵蛮横,不明事理,当初娶她不过是因为我跟她从小就是指腹为婚的。她哪里像你这般聪明贤惠,通情达理啊。其实,我心中最喜欢就是你呀。” 金叶此时心中一阵恶心,把自己监禁在那荒凉的院子时,不见他这么说,但脸上仍是欣喜的说道:“行了,你就是会说好话来哄我。我问你,当年那个事到底怎么回事?”金叶决定直奔主题。 钱不非疑惑道:“什么事?” 金叶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还不是我听到了什么,你才那般对我的!” 钱不非立即会意,说道:“那事咱们日后再说,这件事牵扯太多,我怕你知道了,对你不利。” 金叶俏脸一撇,说道:“哼!你就是不把我当你的人,什么事都防着我,不想让我知道。觉得我是个女人,会耽误你的事,是不是?既然这样,你还是让我回去,自生自灭好了!” 钱不非说道:“不是,再过几天,我再对你说行不行?” 就在此时,管家再门外敲门,说道:“老爷,酒菜都备好了,你是否现在就用餐啊?” 这管家的突然来到也是解了钱不非当下之围,笑着对着金叶说道:“咱们先吃饭!都是你爱吃的。”随后对着门外吆喝道:“现在就吃!”随后就对金叶指了指房门,金叶起身就打开房门,对着门外的下人们说道:“你们进来吧。” 管家见到金叶开门,先是一愣,立即说道:“多谢夫人。”便让下人们将饭菜都端进屋内,随后就关上房门离开了。 金叶看着桌上摆的琳琅满目的饭菜,在回想到自己这一年来的生活,真的是大相径庭,不由的叹了口气。钱不非走过来说道:“娘子何故叹气?” 金叶道:“没什么。”便和钱不非一起吃了起来。 在李羽按姜知县的吩咐,一直在暗中跟着钱不非和金叶,以防不测。待看到钱不非和金叶一起回到钱府之后,便离开了。此时已是黄昏时刻,李羽这一整天都在金叶父母的坟墓附近的观察,滴水未进。钱不非倒是贴心的让自己的随从给自己和金叶买来了饭菜,可在树上的李羽就只能看着他们吃,也不敢离开。如今终于是见他们打道回府了,方才清闲了起来。李羽可能是饿过头了,出了肖林镇后,一跺脚说道:“哎呀!应该在镇子上吃点东西再回去的,不然等我回到信阳县,怕不是黄花菜都没得吃了!”就在这时,李羽看到不远处好像有个小草棚,上面挂着一个幌子,写着“酒茶”两字,李羽就走了过去,果真是一个小饭馆,饥肠辘辘的李羽要了些茶水和饭菜,就在李羽正喝茶等饭菜的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孔的映入了自己的眼帘,正是在钱府见到过的刘大春。 只见一个年老的女人对着他喝道:“家里好好的生意不做,非去给人家当下人!” 一个略有肥胖的男子端着饭菜走了过来,说道:“哎呀,儿子啊,不是爹说你,人家金叶已经嫁人了,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 刘大春绷着脸,说道:“爹娘,我的事你们就别管了!” 刘大春父亲说道:“你这孩子,我是你爹,我不管你谁管你!” 刘大春母亲说道:“娘知道你放不下叶子,但人家现在已经是人家的侧室了。你要想成家,明天娘就找媒婆给你说一家姑娘去。” 刘大春父亲说道:“对啊,咱们家虽算不上富贵人家,给你讨老婆的钱还是有的!何必去人家家里当下人!” 刘大春大声说道:“除了叶子,我谁也不要!”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刘大春的父亲走过来,然后将手中的饭菜递到了李羽所在的桌上,略带歉意的对李羽说道:“不好意思,客官。吵嚷到你了吧。” 李羽和善的问道:“老伯。刚刚这是怎么了?那人是您的儿子吗?” 刘大春父亲说道:“是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倔?你说天下女人多了,怎么偏偏就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李羽点点头,问道:“老伯,什么原由能否说来听听?” 刘大春父亲似乎有些犹豫,李羽说道:“我就是有些好奇而已,想听听怎么回事。你若是不愿意说就算了。”随后小声的嘟囔道:“本还想着帮你们劝劝那人呢。” 刘大春父亲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位客官,你是个年轻人,兴许你们能说到一起去,你若是能帮我们劝劝他也行。在我们家对面有个邻居,他们家的闺女跟我儿子自小关系就好,可谁知,那女孩后来嫁给了镇上一个有钱的人家。这孩子就去人家家当下人,就想着要带着那个闺女走,但这算起来也有几年了,可这,可这,根本就是没结果的事啊。” ------------ 第一卷 百二十八章。少爷意警痴心汉欲献地图保佳人 李羽听后露出有些嫌弃的表情,说道:“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人啊!” 刘大伯说道:“说的是啊,我们家里还真没他这种痴情的人,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李羽说道:“大伯,那你一会儿带我见见他吧,我帮您劝劝他。” 刘大伯满脸欢喜的道:“那样最好!” 李羽道:“还有一个事情,我先问问,如果他还是死犟着不听,我能不能揍他?” 刘大伯打量了一下李羽这身子骨,个子不高,看着也不混实,能不能打过自己儿子还两说呢,居然还会问这种话,便满不在乎的说:“他要不听劝,揍他几下也行!你要是打不过,就来找我,我帮你揍他!” 听到刘大伯这样一说,李羽也就放心了,赶紧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说道:“大伯,饭钱多少?结完饭钱,你带我去找他吧。” 刘大伯摆摆手,说道:“你要是能劝服他,我不收你的钱。” 李羽拿出一块散碎的小块银子,说道:“一码事是一码事,这些钱应该够了吧。” “多了,多了!”刘大伯赶紧说道,“你等着,我去找你钱!”拿着钱就去寻零钱去了。 李羽说道:“没事,不用了,剩下的钱你们就留着吧!”作为吟龙山庄的二少爷,李羽出门吃饭从不问细问价钱,反正给的钱一定是只多不少的。 刘大伯说道:“那怎么行!我们做生意的最讲究的就是诚信,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一分钱不会多收你的,更何况你还好心帮我劝儿子!小伙子,如果你这能劝服他,我用我这里最好的酒招待你!”刘大伯将找剩的零钱交到李羽的手中,对着女人说道:“孩他娘,你带这个小伙子去咱家劝劝咱儿子。” 刘大娘应下这事,就把李羽带回了家里,指着一个紧闭的房门说道:“我儿子就在这里面,你帮我们劝劝他,摊子那边他爹一人招呼不来,我就先回去了。” 李羽说道:“好的。您去忙吧。”刘大娘走后,李羽在房门上前敲了敲,里面传出了刘大春的声音,“爹娘!说了不用你们管我的!” 李羽冷冷的说道:“你爹娘没来!” “那你是谁?难道是那个姓钱的派来的?”屋子的刘大春问道。 “昨天就是我潜入钱府的,咱们两个人见过。”李羽在门外说道。 “是你?”随后,房间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刘大春走来把门打开。但是,在看到了李羽的真容之后,表情变得有些失落,显然,李羽的形象和他想象之中的样子有些出入,昨天在那暗淡的烛光里,刘大春看不清李羽的脸。他以为李羽会是一个老成的人,却不想到是个青年而已,便问道:“你来做什么?” 李羽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用警告的口吻说道:“当然是来这里告诉你!金叶夫人的事情你最好少掺和!” 刘大春却是笑道:“我刚刚听到我娘说话了,你是跟我爹娘让你来当说客的吧。” 李羽也不避讳,说道:“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我来还有一件事就是警告你,毕竟这事是我们计划好的事情,我不能让它有一点差错。” 刘大春说道:“你能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你进来吧。” 李羽走进刘大春的房间,看到刘大春的桌上正放着一张正在绘制的地图。李羽问道:“这是什么?” 刘大春说道:“这个是钱府的地图,每个房间,每条路,包括附近有几个人看守,这两年来我都私底下调查了。本来,我是打算做好这个地图,找个合适的时机带着叶子就逃离钱府的。现在,我打算把这个地图交个你们,你们别让叶子去做危险的事情。” 李羽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大春,说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刘大春扶着李羽的双肩,激动的说道:“那你就带我见见能做主的人!我不能看着你们把叶子送到危险之中。” 李羽问道:“你不怕死?” 刘大春眼神坚定的说道:“为了叶子,我什么都不怕!” “好!我带你去见能做主的人!”李羽说道。 刘大春道:“好,咱们现在就走!” 看着急匆匆的刘大春,李羽说道:“要见的那个人在信阳城。你打算怎么过去?” “啊?这里距信阳城少说也是三十多里啊!”刘大春有些惊讶,“那你怎么过去啊?” 李羽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会轻功,虽然费些力气,但是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就能到信阳城。” 刘大春说道:“我不会轻功啊!” 李羽问道:“那你家有马吗?骑马也行。” 刘大春摊了摊手,道:“也没有马。” 李羽摇摇头,说道:“这就没办法了,我还要赶着回去,可不会在这里等你的。要不你明天借一匹马去信阳县衙,找姜知县。”就在李羽准备离开的时候,刘大春说道:“对了,我家有二春!” “二春?”李羽有些疑惑。 “就是我们家平时拉货用的骡子!虽然它没马跑得那么快,但来回一趟信阳城应该还是可以的。”刘大春说道。 李羽苦笑道:“这个你自己看吧。” 刘大春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家的摊子吧,那骡子就拴在后面,咱们现在就走!” 李羽神色一窘,说道:“这,我就不去了吧,我还是在哪个地方等你吧。”本来李羽是答应刘大春的父母来劝刘大春的,现在怎么变成带他走了呢。 刘大春说道:“也行,你就去我们家摊子往前走的五里处等我,我骑着骡子就过去!” “好!我就在那等你。”李羽说完,就施展起轻功,飞出了刘大春家中的院子。刘大春则是关上了自己房门,跑出了院子,往家中经营的饭摊快速的跑去。 信阳府县衙,丁小五在县衙之中逢人就问李羽所在,但是县衙的人此时对李羽的行踪都毫不知情。此时,正好杂役老杨经过,丁小五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道:“杨师傅,你见道李羽少侠了吗?” 老杨问道:“你找李少侠做什么?” 丁小五拿出一个信封,说道:“有人让我将这封信交给李少侠。” 老杨微微皱眉,正如华峰所说的,他们要对李羽出手了,打趣道:“你一个衙役怎么也给人跑起腿来了?” 丁小五说道:“哎呦,杨师傅,你就别取笑我了,这不是知县大人让我跟着张捕头好好学习学习,他让我来送信,我也不敢不来啊!你到底有没有见到李少侠啊?” 老杨说道:“刚刚我见到他出门去了。” 丁小五问道:“那他有没有说去了哪?或者说什么时候回来?” 老杨摇摇头,说道:“没有。” 丁小五焦急的说道:“哎呀,跑到哪里去了?我得赶紧回去才行啊?” 老杨说道:“这样吧,你把信给我,等他回来,我帮你交给他。” 丁小五犹豫道:“这不好吧。” 老杨说道:“那要不你继续在这里等着?” 丁小五抿了抿嘴,说道:“那这样吧,杨师傅,我把信给你,你帮我转交给李少侠。” 老杨说道:“你放心吧,等李少侠回来,我帮你交给他。” 丁小五道:“行!那我先过去了,你一定要把信交给李少侠啊!” 老杨对着离去的丁小五点着头,在看到丁小五离去之后,立即就将信件给拆开,看着上满的内容。 ------------ 第一卷 百二十九章。大春骑骡赴信阳知县安排对接人 李羽早早的就达到了约定的地点,闲来没事,就一边回忆一边比画着师父教自己的罗汉拳。远处传来了“哼哧哼哧”的声音,李羽停下动作望去,看到刘大春骑着一头骡子正慢悠悠的向自己走来。 “二春啊,快点走啊!”看着刘大春很费力的赶着胯下的骡子,好像是希望它能跑得快一些,可那头骡子仍是我行我素,慢慢悠悠的向前走着。待刘大春走到李羽面前的时候,李羽有些不屑的看着刘大春和那骡子,说道:“你骡子这成吗?我感觉,这家伙跑到信阳城估计得两个多时辰吧!”对面李羽的不屑,那骡子对着李羽就擤了一口大鼻涕,还好李羽闪的快,没有擤到他身上。 刘大春赶紧从骡子身上跳下来,摸着骡子头上的鬃毛,道歉着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唉,二春现在也老了,以前的它跑得也是很快的。记得小时候,我和金叶经常骑着二春出来玩闹,我们俩。” 李羽打断了刘大春的回忆:“打住!我没兴趣知道你那些陈年旧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李羽本就是没什么耐心的,而且从钱府见到对着刘大春开始,对他的印象就不太好,本来是打算恫吓他一顿,让他不要打搅金叶,以免扰乱了自己这边的计划,却没想他居然准备了钱府的地形地图,这可就省得自己再暗中摸索了,才答应他去见姜知县的。刘大春表情略有尴尬,说道:“好,走。” 李羽问道:“你知道信阳县衙怎么走吗?” “知道,以前去信阳城,路过几次县衙。”刘大春回道。 李羽听后,一个飞身,跃到树上,便是一阵回音传来:“那我先在前面走着,咱们在信阳县衙见吧!”刘大春自然是能感受到李羽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傲慢,但为了金叶,他可以忍受,最后在那骡子的背上轻抚了几下,握紧绳子,奋然的说道:“二春!为了救叶子,咱们也不能落后呢!走了!”却见那骡子一声长啸,向着信阳城飞奔而去!正用着轻功在树间穿梭的李羽,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头望去,只见刘大春骑着骡子在疾驰。李羽不禁咂舌,渐渐的,刘大春骑着骡子已经超过了自己,这激起了李羽的好胜心,也加快腿上的速度。这三十多里的距离,两人却是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了,两人几乎同时抵达县衙门口,李羽气喘吁吁的说道:“你这骡子!跑得还挺快啊!” 刘大春说道:“我说了,二春跑起来,可是很厉害的。咱们赶紧进去吧,我一会儿还得回去呢。”刘大春从骡子身边的口袋里,拿出来了几根黄瓜,喂给骡子二春,似乎是给二春的奖励,二春津津有味的啃着刘大春递来的黄瓜。 李羽快步走进了县衙的大门,此时,自己的师父提忘却突然出现了,李羽见到师父自然是有些欣喜的,说道:“师父,你来迎接我呀?” 提忘的脸色阴沉,拉着李羽说道:“你过来一下,有事给你说。” 李羽被提忘拉到了人少的地方,将拆开的信件让李羽看,李羽接过信,看着信上的内容: 欧阳兄弟,不对,应当喊你李兄弟。陈三妞在我的手中,要想让她活命,三日后,带上你们家的武功秘籍,独自一人来咱们当时相处融洽的那个村子里。记住,只有你一个人来。不然,我可不敢保证陈三妞的性命。汝兄,海威敬上。 李羽直勾勾的看着这封信,眼神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杀意,说道:“这是谁送来的?” 提忘说道:“谁送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你要怎么做?” 李羽道:“还能怎么做,当然是拿秘籍去救人啊。” 提忘道:“为师要提醒你一句。家传武学都是每个世家的传世之宝,你吟龙山庄也不例外。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女孩,你真的要拿这个去换。” 李羽急切的说道:“秘籍没了就没了吧,反正我父亲他也练会了!但是人没了可就真没了!” 提忘欣慰的笑道:“好!你放心,到时候为师与你同去,会在暗中保护你的。” 刘大春探着脑袋,对着不远处的李羽试探性的喊道:“李少侠!” 李羽立刻回过神来,说道:“对了,把他给忘了。师父,姜知县在书房吗?” 提忘点点头,说道:“在的。” “恩,我有事要和他说。”随后就带着刘大春去往姜知县的书房。姜知县和朱说此时正在看着一些字条,姜鸿站在一旁守候。李羽在门外敲门,说道:“姜大人,你在吗?”两人听出了李羽的声音,姜鸿把门打开,李羽便把刘大春带进了房间里,说道:“姜大人,这个人说要见你!” 刘大春对着姜知县下跪作揖,说道:“知县大人,草民刘大春拜见大人。” 姜知县说道:“你找本官有何事啊?” 刘大春道:“草民是有一件事要请问大人。” 姜知县把目光看向了李羽,李羽解释道:“姜大人,此人是我在和金叶夫人见面之时遇到的,知晓我们要让金叶夫人做一些事情之后,便特地前来,问其中缘由的。” 姜鸿训斥道:“李兄弟,莫不是我说你,这人是什么人都没有搞清,你就把他带来了?” 李羽说道:“这人的底细我的确不知道,只是见他对金叶夫人似乎感情颇深,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影响到我们的计划,与其如此,不如带他回来讲清楚。” 姜知县对着刘大春道:“你起身回话吧。”刘大春站了起来,姜知县问道:“先说说你是什么人,跟金叶夫人是什么关系。” 刘大春道:“回大人。草民叫刘大春,是肖林镇外一个叫刘家村的人。我家和金叶家是对门,我俩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她嫁到一户姓钱的人家。起初还好,她虽是侧室,经常出入钱府,还帮着照看钱家的茶店之类的。大概一年前,不知为何,再也不见金叶进出府门,府中人说是染了恶疾,甚至连她娘去,都不让见。而且,钱不非对她娘也是不闻不问。我对此事起疑,就去钱府里当了一个下人,多方打听才知道,金叶被监禁在一个庭院之中。昨天,我本是打算将金叶带离钱府的,就遇到了这位李少侠。大人,金叶她的命已经很苦了,你们就不要再为难她了。你们如果需要有人做什么,让我去做吧。” 姜鸿直截了当的说道:“不行,我们不能相信你,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编的。” 朱说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要验证个真伪也不难,待我去请一个人来。”说着就走出了房门。 姜知县语重心长的说道:“本官知你情深义重,但我们商议的事,只能金叶夫人去做,其他人代替不了。你若是为她好,平日就安分一些,不要过多的去叨扰她。你回去吧。” 刘大春再次跪了下来,掩面而泣,说道:“大人,我已经负她一次了,此次我不能再让她涉身犯险了。”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面对声泪俱下的刘大春,众人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劝他,只得任由他独自哭泣。朱说打开房门,带着熊老太走了过来,刘大春向着门外看去,随后便跪着走到了熊老太的面前,喊道:“熊姨!熊姨!” 熊老太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刘大春的脸,惊呼:“大春?你怎么在这里?” 大春道:“熊姨,我听说,攀哥他?”大春提起“攀哥”两次,熊老太眼眶红了起来,闭眼无声的点了点头。 姜知县问道:“熊大姐,这人你可认识?” 熊老太说道:“认识,是小叶家对面的大春。他们俩从小就情投意合,只可惜啊。有缘无分啊。”熊老太对着大春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大春道:“我来帮叶子啊!” 熊老太一脸疑惑的说道:“你要怎么帮啊?” 大春兴奋的说道:“熊姨,我已经绘制好了钱府的地图,我会找个时间,把叶子带出来,到时候,咱们三个一起走,攀哥不在了,我们两个给您养老!” 熊老太激动的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但你熊姨我现在只想为你攀哥报仇!他就是被钱不非和别人间接害死的!” 大春问道:“熊姨,到底怎么回事啊?” 熊老太一时激动,有些喘不上气,姜知县焦急的说道:“阿鸿,赶紧扶着熊老太!”姜鸿,李羽和朱说三人急忙上前扶着熊老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姜知县略懂些医术,在熊老太的后背上推拿了几下,熊老太便喘过了这一口气,低着头沉重的坐在椅子上。姜知县对着熊老太说道:“熊大姐,你身体不适,先回去休息吧,缘由什么的,让我们来告诉他吧。”熊老太点点头,姜知县示意姜鸿将熊老太扶回客房休息。 熊老太走后,刘大春擦干眼角的眼泪,说道:“知县大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知县说道:“这一年多来,咱们这附近闹劫匪,你应该知道吧。”刘大春点头。姜知县继续说道:“熊攀之前因为与人斗殴,致人伤残。后来为了躲避官府,就逃了出去,和那些劫匪一起落草为寇。后来那些劫匪中,有一人向外通风报信,伙同钱不非和义阳帮,将这剩余的劫匪一网打尽,而熊攀就是死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刘大春说道:“竟有这等事!” 姜知县说道:“钱不非的所作所为本官早有耳闻,但是终究是一些为富不仁,横行霸道的事情,就算以此治罪,不过是赔些银子,挨些板子了事,更何况,他此次也算是立了功,所以我们必须找到充足的证据,才能将其抓获。” 刘大春道:“那敢问,知县大人现在是要做什么事?” 姜知县说道:“金叶曾对熊老太说,钱不非私底下和义阳帮大量的贩私茶,制假茶,这如果此事属实,可直接判其死罪。” 刘大春说道:“我在钱府一年了,从没听过这事啊?” 朱说道:“如果这事能让一个下人知道,那这钱不非的也太没心眼了。” 刘大春道:“所以你们是希望叶子能找到其中的证据。” 姜知县说道:“正是。” 刘大春说道:“草民也愿意行绵薄之力,只求将来能保全叶子。” 姜知县思索后,说道:“也好,正好你在钱府当下人,我们需要有人随时对金叶夫人传递消息。” 刘大春坚定的说道:“我可以的。” ------------ 第一卷 百三十章。使者偶知少爷事帮主欲献绝世功 在一条深邃地道之中,黑衣使者被郭人杰暂时安排在其中一个密室之中。本来她就是被派来提醒义阳帮赶紧将夏茶准备好送去圣主那里,却不想居然被一个新来的知县给绊住了。算是来时的路程,如今自己已经出来了三天,心中也有些焦急,便走出打算再敲打一下郭人杰,这黑衣使者刚走出密室的门,还没出门,就听到门外有人语。 “哥,你觉那姓李的小子会来吗?” “应该会吧,上次他为了一个劫匪都敢闯县衙,倒也算的是有情有义,这次应该也会来救这个小姑娘吧。” “但你觉得他会交出龙啸九天的秘籍吗!那可是《龙啸九天》,吟龙山庄的至高武学,庄主李震天就是凭这门武学,横扫江湖的。” “这个不好说,但如果那小子的手上真的有《龙啸九天》的秘籍,咱们抢也得把它抢来!” “唉,就算抢来了也没咱兄弟什么事啊,肯定是帮主他们先练,等他们练好了,说不定才会让我们兄弟看两眼。” “这几年帮主对我们兄弟也不薄,也传了些我们一些武功,咱们好好表现,说不定将来帮主也带着咱们一起练这个《龙啸九天》呢!” 黑衣使者此时立即打开房门,对着两人问道:“姓李的小子?龙啸九天?怎么回事!” 门外两人正是张牛张马,他们两个知道这黑衣使者是连自己帮主都得恭维的人物,两人也立刻变得谦卑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使者大人,您好!” 黑衣使者再次问道:“你们刚刚说的龙啸九天秘籍是怎么回事?” 张牛心虚的说道:“使者大人,您听差了吧,我们没说龙啸九天啊。” 张马也赶紧说道:“我们刚刚说的事去逍遥九天。” 黑衣使者见两人不说实话,一把抓住张牛的胳臂,轻轻一拧,发出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疼得张牛嗷嗷大叫,但他的哀嚎似乎对这位黑衣使者没有任何作用,黑衣使者语气凛冽的说道:“给我说!不然,我就废了你这条胳膊!”张马见此情形,赶紧上前,想把自己的哥哥张牛给抢过来,却见那黑衣使者又突然一脚,把张马踢出了一丈有余,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使者在张牛的隔壁再次稍加了一些力道,诡异的笑着说道:“你再不说,你这条胳膊就没了。不过没事,你还有一条胳膊呢?还不说的话,还有两条腿呢!嘿嘿。”面对这诡异的笑声,张牛心里已然发怵,连连讨饶:“哎呦!我说!我说!使者大人,你放开小人吧!” “你先说,说完以后我自然会放开。”黑衣使者冷冷的说道。 张牛就在这使者的挟持下,将他们的计划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这个使者。这使者倒也守信,的确是送来了张牛,说道:“你们帮主在哪?我要见他!” “这。。”张牛犹豫着。 那使者发出“恩?”的一声,张牛立刻不再犹豫,一口气说道:“帮主在前厅和县衙的张捕头喝酒。”那使者指着在地上的张马,命令道:“你!去通报你们帮主,说我要见他!”地上的张马也不敢多言,连滚带爬的就起身跑了出去,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张牛,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张牛一脸惊慌的看着这个头戴灰色面具,身穿黑衣的使者,说道:“使者大人,您还有什么要问小人的吗?” 使者道:“没有,剩下的事,等你帮主来了再问。”然后一击手刀,就将张牛打昏在地。便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等着郭人杰来见自己。 自从那张衙役当时捕头之后,郭人杰这两天是天天请他吃饭喝酒,今天也不例外。此时,郭人杰和郭子雄正和县衙的张捕头喝着酒,郭人杰说道:“老张啊,现在县衙有什么动静啊?进出是否方便呢?” 张捕头道:“说了也奇怪,之前各个要道戒严是为了抓劫匪,如今劫匪已经抓住,可姜知县不知为何,仍是让我门严格盘查外来的人员和货物。不过,郭帮主,你放心,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凡是你和钱员外的东西,我就让他们随便应付一下,做个样子就行了。” 郭人杰端着酒敬道:“那就多谢张捕头了,不过,这两天我可能有比较多的货要出啊,轮流看守的都是你的人吗?” 张捕头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老陈和老孙他们俩,我的确是跟他打过招呼了,他门俩可能不会掺和得太多,但总归是要给年轻的衙役树立榜样,也许,不会那么轻易让你们过去的。毕竟,还是有县衙的制度和姜知县在呢。” 郭人杰愤愤的说道:“不行,就找个机会干掉他!” 张捕头赶紧劝道:“郭帮主,你是不是喝多了,私杀朝廷命官可是重罪啊!” 郭人杰说道:“怕什么,他一死,在新知县上任之前,衙门里的事情不就暂时让你这个捕头接手了?” 张捕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就算姜知县真的暴毙,还有县丞呢。” 郭人杰不屑的说道:“就算有候补的县丞,他什么事都不知道,不还是得听你们这些老家伙的嘛。” 张马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凑到郭人杰的耳边,将刚刚地道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郭人杰。郭人杰惊呼坐起,对着一旁的郭子雄说道:“二弟,帮中有点事要处理,你在这里好好陪张捕头喝着,不可怠慢了。” 郭子雄说道:“好的,大哥,你先去忙吧。” 郭人杰又想张捕头抱拳致歉,就匆匆离开了饭桌,向着地道走去,边走边问道:“她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呢?” 张马有点惭愧的说道:“我和我哥刚刚在议论这事,恰巧让使者听到了。” 郭人杰气愤的说道:“你们兄弟俩就不能让我省点心,这嘴怎么跟棉裤裆一样!”两人赶到地道之后,看到黑衣使者依靠在地道的一侧,张牛则是侧躺在地上。张马看着地上的张牛,有些焦急,但也不敢过去查看。郭人杰向着使者抱拳,明知故问道:“使者大人,不知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那使者道:“你手底下那人没给你说吗?” 郭人杰说道:“他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商议,我便赶紧来了,不知道使者寻我来何事啊?难道,是我这不出奇的手下叨扰了使者?”郭人杰指着地上的张牛。 依靠着墙壁的使者站直身子,和郭人杰面对面,问道:“龙啸九天和那姓李的小子是怎么回事?” 郭人杰 ------------ 第一卷 百三十一章。师父揠苗助徒长金叶首得知县令 信阳城外翠叶林,月亮星璇地自明。 两束长影繁林处,随风乱影绕舞中。 先是师来展新式,后是徒来比画瓢。 学而天赋异常人,速快终有式不足。 师说指点不正处,徒学暂定以矫姿。 师训不绝徒意燥,却是敢怒不敢言。 夜鹰咕叫四处响,遥望天色已四更。 高僧点头少年乐,稍息复回竹林屋。 师徒两人回到竹屋之后,李羽直接推开竹屋的门,疲惫的说道:“师父,我不说那么多了,我要睡了。累死了!”随后,李羽就拿出自己的铺盖,随意往地上一铺,倒头就睡着了。 提忘看着已经躺下李羽,轻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累了一天了,但是今夜和自己交手的那个黑衣人给了提忘一个大大的提醒。若不是今天自己留在了县衙,仅凭李羽或者姜鸿以及县衙其他人,只怕姜知县已然死于非命了。和自己交手的那个黑衣人,她的武功比自己刚收的这个徒弟要厉害得多,虽然以后难讲,但目前来看,的确是如此。所以,提忘必须要抓紧训练李羽的武功,正如所说的,每多学一分,将来都可能多一分胜算。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天刚蒙蒙亮,提忘就将李羽喊了起来,因为过会儿,两人就要去县衙找姜知县商议以后的事情,所以提忘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时间,抓紧来提升李羽的功力。提忘这做法这可让李羽叫苦不迭,在师父的催促下,草草的起床,继续跟着自己的师父练功。 肖林镇钱府。由于金叶的出现,不仅解了钱不非自己的厄运,而且,那“太上老君”还说金叶是自己的气运所在,因此,钱不非大喜过望,昨夜喝得酩酊大醉,便抱着金叶一起在自己房中歇息,直到晌午方才醒来。钱不非醒来时,只见金叶已经梳妆好,端坐于屋中。金叶如今身着鲜亮的衣衫以及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和那个在院子中企图自杀的落魄妇人简直判若两人。有道是,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以前金叶被独自关在那荒凉的院子里时,整个钱府基本上无人来关心过自己,只有自己以前的青梅竹马刘大春和服侍过自己的丫鬟小霞两人,偶尔会来看看自己,其他人对自己几乎都是嗤之以鼻。如今,再得钱不非的宠爱之后,众人立刻就变了脸,管家不仅早早的就给自己准备好了梳洗的用具和衣物,而且还安排丫鬟,恭恭敬敬的在钱不非门外候命。 看到钱不非醒来,金叶立即走了过去,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官人,你醒了?” 钱不非看着金叶,由于反差的确是太多,钱不非一时都没认出来金叶,眯着眼,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人,金叶也看出了钱不非的疑惑,打趣道:“官人,奴家是金叶啊,您认不出来了?” 钱不非恍然大悟,说道:“哦哦!是金叶啊,你今天好漂亮啊!”这话的确不假,金叶不仅心眼聪慧,也有着几分姿色,否则当年钱不非也不会看上她。虽然她被监禁了一年,在脸上增添了因愁而产生的皱纹,但在悉心的打扮之下,很容易就用妆容遮盖住了,梳着大气的罗髻,衣服也是从昨天颜色深沉的孝服换成了明亮的衣裙,自然是大变模样。 金叶娇媚的嗔道:“官人,你又拿奴家取笑!”女人是知道如何取悦男人的,金叶这番模样,引得钱不多哈哈大笑,一把将金叶搂在了床上,说道:“老爷我说的是事实?怎么是取笑你了?”就要去亲金叶的脸颊,金叶急忙用手挡住钱不非的脸,道:“老爷,都已经是晌午了,此事要等天黑了才行呢!”金叶如今还不清楚钱不非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但她明白,既然姜知县让她重回钱不非身边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所以,即使现在的她很讨厌面前的这个有些臃肿的男人,但还是要取悦他,博取他的信任才行。 钱不非此时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如今的他早就随性管了,管什么白天晚上,只要自己喜欢,什么时候都可以找女人取乐。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钱府的管家想里面问道:“老爷,你醒了吗?”这一声将钱不非的兴致给打断,没好气的问道:“老爷我醒了!有什么事吗?” 管家说道:“郭帮主的人来了!在书房候着呢。” “什么!他怎么派人来了?”钱不非疑惑着,对着管家回道:“安排人来伺候老爷我更衣!” 管家应道:“好的。这就安排。” 金叶说道:“这种事,奴家来就好了。” 钱不非摸了摸金叶的脸蛋,淫笑着说道:“这种事何须劳烦夫人您呢?待今夜,你我在。。。嘿嘿!”很快,就来了几个丫鬟,伺候钱不非梳洗更衣。做好一切之后,钱不非就大步走出了房门。 钱不非走后,金叶松了一口,也从房间走了出来。本打算随处逛逛,却见刘大春从自己的对面走过,只见他独自一人,低着头。金叶本想去给他打招呼,只见刘大春恭恭敬敬的向金叶双手作揖,弯腰敬礼,金叶见到这个场景,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刘大春毕竟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她不想和刘大春这般生疏,但见到刘大春的双手间夹着一张叠好的纸条,刘大春微微抬头,对着金叶使了一个眼色,金叶立刻会意。拂手去撩自己的鬓角,趁势将刘大春的字条给拿在了手里。金叶接过纸条之后,刘大春就离开了。此时钱府人多,金叶独自走回到自己曾经住的那个荒凉的小院里,在阴冷的房间里打开了字条。上面写着:金叶夫人,姜某敬上。近日,找寻时日来信阳县衙拜见我,此事一定要让钱不非知道,但不要让他与你同行。一定要让钱不非知道,金叶将纸条反复看了几遍,确定的确是如此,便将纸条撕了一个粉碎,扔在了地上,起身走出了房门。 钱不非去书房见了郭人杰派来的人,是义阳帮的一个帮众奉郭人杰的命令,来告诉钱不非一些事宜:“钱员外,帮主已经跟衙门那边打点好了,您在巳时,午时,未时,申时这四个时辰,都可以将货运进信阳城。帮主说时间不多了,要您抓紧才行。” “好,回去转告你们帮主,我这两天尽快将货运过去。”钱不非对那个帮众说道。 “好的,那小人就先告退了。”那帮众应道,就离去了。 钱不非去看了看时辰,如今时辰差不多是午时四刻,若是赶紧整顿一下,可以赶在申时,将一批茶叶先行运进信阳城中。 ------------ 第一卷 百三十二章。夫人得令惑奸商行权再收忠心仆 金叶收到姜知县的纸条之后,立刻就去找钱不非。而钱不非此时正在安排人手,将仓库中的茶叶装箱。金叶走到钱不非的旁边道:“官人,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钱不非转过身看着金叶,带些歉意的说道:“夫人啊,有一批货很急,我得赶紧把它们装好送过去,就先不陪你了,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对管家讲就行了。”说罢,钱不非就一改刚刚温和的面容,立刻变得凶煞了起来,对着搬运的工人吼道:“别偷懒!赶紧给我装好!慢了时辰!你们可别想吃饭!” 金叶见此时钱不非正忙,便故意走到钱不非的身边,拉着钱不非的胳膊说道:“奴家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昨日见我那姜叔父对你的脸色很是难看,似乎颇有成见的样子。” 钱不非听后,抱怨说道:“别提了,我本来有意和你那姜叔父打好关系。谁知,唉,不瞒你说,我刚见到姜大人的时候,就送了他一对玉扳指,那对扳指可是我专门找人买来的上等货啊,谁知你那姜叔父,哼!我就是热脸贴冷板凳!他不对我笑脸相迎也就罢了,还处处和我作对。” 金叶说道:“姜叔父那人为人正直,肯定是最讨厌别人贪赃枉法,你这样做,不正好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了嘛。” 钱不非不屑的说道:“为人正直?他那侄子拦路劫道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为人真正了?” 金叶疑惑道:“这又是怎么说?” “那天,我跟义阳帮的郭二先生喝酒,那姜鸿,就是姜大人的侄子,大半夜的拿着长枪,拦住我们的去路欲对我们不利,幸好郭二先生身手了得,打败那姜鸿。后来,郭帮主摆宴邀请姜知县,来和解此事。谁知那姜知县不仅不和解,还对我们威逼利诱,你说,这算是为人正直?我看他就是徇私枉法,刚来就让他那个侄子当捕头,明显是别有用心!”钱不非说道。 金叶继续问道:“那你说,叔父他又怎么和你作对了?” 钱不非愤愤的说道:“他让官府的人严格把守进城的要道,凡是进出信阳城都要仔细的搜查。” 金叶道:“让他们查就是了,咱们这个都是正经的东西,还怕他们查吗?” 钱不非对金叶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金叶见到钱不非对自己不耐烦,就嚷道:“昨天,你还说你对人家情深义重,人家就是多问了你两句,你就这样?行!我还回那没人问没人管的院子里,不碍你的眼!”转手就要走,钱不非赶紧拉住了金叶,他现在哪敢让金叶再乱跑啊,万一又遭到什么事,他到哪再找金叶人去啊,说道:“别别别,夫人,是我的错,你要问什么就问。。” 金叶哭哭啼啼的说道:“奴家昨日见到叔父心中很是开心,就打算今日去信阳城拜见。又想到,昨日他对你的态度,就想问问怎么回事,看看我见到姜叔父之后,能不能从中调解一下,所以多问了两句,你要不愿意说,我不问就是了。” 钱不非道:“你要去信阳城拜见姜知县?”金叶点了点头,钱不非说道:“那正好,这批货我也是要送去信阳城的。夫人你稍等片刻,带他们装好之后,我两人一起出发。” 金叶下意识的说道:“你就不要跟着来了。” 钱不非皱眉道:“怎么?你不希望我和你同行?” 金叶吞吞吐吐的解释道:“昨天,我叔父那般对你,我本想拜见时替你说些好话的。若你和我同去,我怕叔父脾气再上来了,反而适得其反呢。” 钱不非笑着说道:“难为夫人为我着想,这样吧,我把你送到县衙门口,你拜见过你叔父之后,我再去接你。” 金叶点点头,说道:“如此也好。对了,官人,你也知道,我在那院子里久了,没人照顾,想要挑几个下人行吗?” 钱不非满不在乎的说道:“那有什么行不行的。府中的下人你随便挑,挑好哪个给管家说就是了。” 金叶点头就告辞了。金叶的心中早就想好了人选,就是刘大春和她以前的婢女小霞,金叶便让管家将两人喊来。金叶趾高气昂对两人说道:“以后,就由你们两个来服侍我。一会儿,我要随着老爷一同去信阳城,你们两个跟我来,我有事交代你们。”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态势。 刘大春和小霞两人回道:“是。”便跟着金叶一起走到了一个房间之中。进入房间之后,刘大春又探头看了看,确定没人便关上门,刘大春笑着说道:“叶子,想不到你还挺有个夫人的样子的嘛。” 金叶捂着嘴笑道:“小意思呀。”经过刘大春送纸条这件事,金叶心中已经明了,刘大春可能也是姜知县派来帮自己的,而且两人本来就是一起长大的,所以对刘大春没什么戒备。但是,在一旁的小霞并不知晓金叶和刘大春的关系,只是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两个,金叶一本正经的对小霞说道:“小霞,我们正在筹备一件大事,我问你,你可愿意帮我?”小霞一听,犹豫着,不说话。金叶说道:“这件事情很危险,甚至可能会丢掉性命。所以,你只说你自己心中的想法便是,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你。” 小霞连连摆手,说道:“不是的,夫人。当年,我做错了事情,老爷罚我不让吃饭,是夫人你给我的饭,还帮我求情。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也都是您帮我的,这些事情,小霞一直记得,所以夫人你想让小霞做什么,小霞一定会做。只是,小霞想知道您要做的是什么事情?” 金叶冷冷的说道:“杀人放火的事情。” 小霞一听,脸上满是惊恐,摇着金叶的胳膊劝道:“夫人,这种事情可做不得呀!” 金叶问道:“怎么做不得?” 小霞道:“这是犯法的,要是被人抓到送官,那是要杀头的。就算没有被抓到,人在做,天在看,这是要遭报应的。” 金叶道:“你就说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小霞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夫人,您若真要这么做,小霞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金叶问道。 小霞带些愁容的说道:“我无父无母,从小就被人卖到这里当丫鬟,饥一顿饱一顿。直到遇见了夫人,日子才稍微好了些。如果夫人您真的要去做那杀人的事情,就让小霞去做吧。若是将来被人揭发,你也只把所有罪责都推在我的身上便是。” 金叶见这小霞如此忠心,就知道没挑错人,抚摸着小霞的头,咬牙切齿的说道:“杀人放火的确是犯法的事情。但是,那要看杀的谁,烧的谁!” 小霞摇摇头,“夫人,你说的我听不太懂。” 金叶道:“那钱不非对你们这些下人怎么样?” 小霞愤愤的说道:“哼,他就没把我们当人看。” 金叶道:“是的。我被囚禁了这一年,也看清了他的嘴脸,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小人。此番,信阳城来了一个姜知县,他正在收集证据来治钱不非的罪,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他的作恶的证据。” 小霞说道:“原来是这样。好,那我愿意。” 金叶点点头,说道:“这人叫刘大春,是我的,同乡,我们从小就认识的。以后,你们两个就一起行动。” “小霞,你好。”刘大春对着小霞打了个招呼。小霞也对刘大春点了点头。 金叶说道:“好了,一会儿你们两个要跟我一起去信阳城,去准备一下吧。” ------------ 第一卷 百三十三章。奸商装货到信阳小五三耍无良商 钱不非让下人搬来了椅子和桌子,在一顶巨大的棚伞下,钱不非侧靠在椅子上,一边吃喝着桌上的茶点,一边看着工人们干活。钱府的工人们丝毫不敢懈怠,在酷热的天气下,不断地进出与仓库和装车地点,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将仓库中收来的茶叶分拣,整理,称重,装箱等工序完成。一箱茶叶是一百斤,整整装了三十箱茶叶,全部整理完毕。钱不非起身看着这些工人的成果,嘴角也露出了些许笑意,随后便对着工人说道:“你们干活真墨迹,算了,老爷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你们都休息去吧。”在他心中,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干活的人,钱不非觉得他们给自己干活是他们的福气,没有我钱不非,他们估计连饭都吃不上。而这些工人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了,大汗淋漓的看着钱不非离去。钱不非走回院中找到管家,让他去备马车,将整理好的茶叶全部装到马车上,然后出发去信阳城。交代过后,就回房间去找金叶了,此时的金叶也已整理好自己的着装,等待着钱不非。 钱不非进门之后,说道:“夫人,咱们走吧。” 金叶道:“好的,官人。奴家已经等候多时了。对了,这两个人是我挑的两个伺候我的下人,这个是小霞,您也知道,以前就是服侍我的。这个人叫刘大春,和小霞推荐的,他们两个是一个同村的,我看他还挺老实的,就留下了来。” 刘大春和小霞恭恭敬敬的鞠躬着钱不非行礼,钱不非随便看了两人一眼,也没太在意,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件事,就是在酉时之前,到达信阳城,将茶叶全部运送过去,便敷衍着说道:“夫人,你喜欢就成。咱们赶紧走吧。”在钱不非的催促下,金叶便带着两人,跟着钱不非一起走到了钱府的门前,坐上了马车,向着信阳城的方向走去。 钱府的车队达到信阳城的时候已是申时六刻了。钱不非松了一口气,下了马车,就在他打算进城的时候,看到守城门的人,正是当初那个跟自己叫板的丁小五,钱不非心中慌了起来,“怎么是他?真是冤家路窄!不是说过已经打点好了吗?” 车队的领头人看着伫立在车队前的钱不非,问道:“钱老爷,咱们现在进城吗?” 钱不非说道:“等等,让我想想。”钱不非打算再等等看,等这丁小五走开之后再进城。倒不是钱不非怕这丁小五,茶叶本就是朝廷一手把控的,而这些新茶也必须交由官府之后,才能再次发行到各个茶商的手中。钱不非这些茶并非是从官府买来的,而是自己收的。若是进城之后,将茶叶交由官府那还好说,但若是私自运送至其他地方,若是被人揭发,那就是犯了律法的。 丁小五正在城门口和其他的衙役闲聊,偶让撇眼看到不远处的钱不非和他身后的车队,指着钱不非所在的方向,对着身边的两个衙役说道:“哎,那个人不是肖林镇的钱员外嘛!” 那两个衙役也是定睛向那边望去,探头查看之后,其中一个衙役说道:“的确是钱员外。好像后面还有车队,上面有好多箱子呢!” 另一个衙役说道:“捕头交代了,钱员外的车队可以免检的,直接放行就是。” “是啊。这钱员外生意做的大得很,你看那么多箱子,若真要检查,还不知道咱们要检查到什么时候呢!这都快换班了,不做那么多麻烦事了。”一个衙役说道。 另一个衙役说道:“是啊。反正捕头都交代了,真有什么事,捕头担着呢。小五,你直勾勾的看着那边再想什么呢?” 一个衙役见丁小五一言不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赶紧对着丁小五提醒道:“小五,我知道你的性子。不过,师父,不对,捕头交代的事,咱们可不敢不听啊。你别忘了前几天让你免职的事了。” 丁小五笑着说道:“吃一堑长一智。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知道怎么做的。”丁小五向着钱不非望去,正好与那钱不非眼神相对,钱不非急忙撇过脸去,心道:“他好像看见我了,看来此此只能先回去了,要是让他抓住了,以他那牛脾气,怕不是要把这些茶叶直接拉去官府去!白跑就白跑了,也比把这些茶叶折在这里强。” 丁小五见钱不非刻意闪躲,想到他可能是对自己有所顾忌,所以一直踌躇不前,他车队上的东西肯定有猫腻。既然你不来,那就自己主动出击吧!丁小五想着,就向着钱不非走了过去。钱不非见到丁小五向着自己走来,立刻就慌了神,急忙想要回到马车里,让车队掉头回去。谁知,钱不非一个没踩稳,面朝黄土的摔倒在了地上。丁小五见状,噗嗤的笑了出来,赶紧走了过去,将地上的钱不非给扶了起来,笑着说道:“钱员外,咱们又见面了。” 钱不非此时也顾不得打身上的灰尘,吞吞吐吐的回道:“丁衙役啊,好久不见啊。” 丁小五问道:“钱员外,什么事如此慌乱啊?你看看你身上,都是尘土,我来给你拍拍。”随后,便很细心和善的将钱不非身上的尘土给拍掉。钱不非此时很是疑惑,这丁小五怎么对自己这么友善了。 马车上的金叶听到了马车外的动静,赶忙掀开马车的门帘查看,看到一个衙役正在拍打钱不非身上的尘土,喊上马车上的小霞,两人下了马车,走到了钱不非的身边,关切的问道:“官人,您没事吧?” 钱不非说道:“没事,没事。” 金叶对着丁小五说道:“谢谢你帮扶我家官人。” 丁小五说道:“哪里哪里。钱员外是张捕头专门交代的贵人,我自然是不敢懈怠了。” 钱不非一听,便知晓原来是老张已经把这小子给调教好了,态度也便的跋扈了起来,说道:“老爷本想上马车进城的,看着你急急忙忙的跑来,吓了老爷一跳,一个不稳摔了一跤。” 丁小五连连道歉:“不好意思,钱员外,我这几天眼神不太好,远远看去像您又不敢认,就想着走近些,看个真切,殊不知吓到钱老爷您了,实在是对不住啊。” 钱不非此时也不想和丁小五争辩什么,说道:“行了,老爷我要进城,至于我身后这车队,张捕头都给你交代了吧。” 丁小五恭恭敬敬的说道:“交代了,交代了。捕头都交代了,畅通无阻。” 钱不非笑着说道:“那就好。”对着金叶道:“走了夫人,咱们上马车吧。” ------------ 第一卷 百三十四章。夫人巧逢豪门店携礼初到县衙门 钱不非的车队径直走到了义阳帮的大门口,钱不非从车上走了下来,守门的帮众自然是认得钱不非的,对着钱不非行礼。钱不非说到:“你们帮主让我给他带一批货,现在我把货带来了,你去通报你们帮主安排一下吧。” “好的,我现在就去通报,钱老爷您稍等片刻。”那帮众回道就快步离开了。 钱不非再次回到车中,对着金叶说道:“夫人,我要留在这里点货。我让人送你去县衙,你拜见过姜叔父之后,回这里寻我便是。” 金叶点头说道:“好的,官人。” 钱不非交代道:“夫人见到姜叔父之后,记得帮我美言几句呢。” 金叶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我此番就是来帮官人的嘛。” 钱不非笑道:“嘿嘿,那就多谢夫人了。若是可以的话,还请夫人帮我讨样东西。” 金叶问道:“官人想要何物?” 钱不非笑吟吟的说道:“想请夫人帮我向姜叔父,讨要一个入城免检的文牒。” 金叶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样啊。我帮你说说吧。” “那就有劳夫人了。夫人一路平安。”钱不非拜别金叶之后,便驱使着马车的车夫,让他送金叶去县衙,厉声交代道:“送金叶夫人到信阳县衙,你小心驾车,若是金叶夫人敢有什么闪失,我就让你一家从信阳消失!别以为我做不到!”那车夫被吓得连连点头,慢慢悠悠的驾着马车前进了。 这义阳帮到县衙不过几条街的路程,但车夫被刚刚钱不非的话吓到,所以驾车走的特别慢,生怕出一点事情。车里的小霞大声问道:“师傅,你怎么驾车如此缓慢啊?” 车夫说道:“你刚刚没听老爷说嘛,让我小心驾车,我这,慢是慢了点,但是夫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小霞说道:“咱们这是在城里呢?能有什么危险啊。” 车夫道:“那可不好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车夫不为所动,慢悠悠的驾着马车。 小霞打算再次跟车夫争辩的时候,被身边的金叶拦了下来,说道:“没事,反正我们也不急,他走得再慢,终究是能到的。” 小霞愤愤的说道:“夫人,咱们是来办正事的啊,拖拖拉拉的怎么能行呢?” 金叶笑道:“还不知道是不是正事呢。说实话,我现在还有点怀疑呢。” 小霞同样是有些疑惑,道:“也是啊,我以前都没听过你说你有个姓姜的叔父?而且还正好是我们信阳县的知县。会不会是认错了。”小霞的话音还没落,金叶赶紧捂住了小霞的嘴巴,脸对着车外,说道:“好久以前家里的事了,我又怎么会对你说呢。而且,我也没想到姜叔父就是信阳县的知县。”很明显,金叶这个话是对着车外说的。金叶有些担忧赶车的车夫会在钱不非的面前乱说,思索了一下,立即转移了一个话题,说道:“师傅,你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卖礼品的地方,我要买些送给知县大人。” 车夫说道:“好的夫人,我给您找找。”车夫一边驾车,一边观望着,瞅到了一家“信阳特产”的门店,远远看去他们的装修很明亮大气,就对着车内说道:“夫人,我找到了一家看着还不错的门店,你要不要去看看。” 金叶道:“行,那你把马车停到那里吧。” 车夫道:“好的。”便驾着马车走到了那门店的门口。那门店的人一见到有人在店门口停车,店内的小厮立刻就出门笑脸相迎,说道:“贵客,你们要买些什么呀?”金叶从马车走了下来,抬头看着这金灿灿的牌匾,和这个门店豪奢的装修,便知晓,这里的商品绝对价格不菲,金叶萌生退意,对着车夫说道:“这里商品的价格一看就有些昂贵,咱们还是去别去找找吧。” 车夫说道:“好,夫人。” 店门口的小厮拦住了金叶,说道:“这位夫人,我看你穿得如此体面,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啊?您还没进我们店呢,怎得就说我们店的东西昂贵。” 金叶道:“你们这家店光是装修,怕是千两银子都不一定拿得下来。若是商品便宜,估计连本都赚不回来吧。” 那小厮说道:“一分价钱一分货,我们这家店在信阳已经好多年了,绝对是物超所值,童叟无欺。” 金叶摇摇头,就打算上马车离开。那小厮话语挑衅道:“您要是买不起就直说,我看您穿的这么体面,原来,哼!只是外表光鲜,实则穷酸至极啊。” 小霞一听,很是不愿,说道:“我们夫人可是,可是信阳县衙姜知县的侄女,来你们店是你们的福气。” 那小厮一听姜知县的名头,反而更加的肆无忌惮,说道:“我说呢。原来是那穷酸知县的侄女啊,那就不奇怪了。就是他自己来,也买不起我们这里的东西。今天这事,就当是我自打嘴脸了。赶紧走,赶紧走!别影响我们做生意!”说着那小厮就推搡着车夫,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谁知这车夫却上了脾气,说道:“哼!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给你说,我家钱老爷有钱的很!看不看得上你们还两说呢!” 着小厮一愣,“钱老爷?哪个钱老爷?” 车夫得意的说道:“还能有哪个钱老爷!肖林镇的钱不非钱老爷!” 小厮听后,小声试探的问道:“你们真的是钱老爷家里的人!” 车夫介绍道:“我是钱府的车夫,这位是钱老爷的侧室夫人,金叶夫人。”那小厮听后,打量了一下金叶夫人,面容姣好,摸样贤淑,身上穿的也都是绸缎制作的衣物,很是昂贵,除了钱府,信阳周边可能还真没什么人家有这样的手笔。又看了看那辆马车,上面的确是挂着“钱”的牌子,态度立刻转变,说道:“你们是钱府的人啊!你们怎么不早说呢?这位夫人,里面请。这里的东西都是钱老爷出资的,你们要拿什么只管拿,到时候我们直接跟钱老爷对账就行了。” 这小厮的话让金叶心中暗暗打鼓,自己仅仅被监禁了一年,这钱府的生意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而一旁的小霞脸色则是很不好看,小霞一开始是想说钱府的名头的,但是她本就不喜欢钱不非那个人,而且她觉得,知县的侄女可比所谓的钱府侧室夫人的名头好多了,却不曾想,如今却是靠着钱府的名头得来了别人的恭维。 金叶说道:“既然是官人出资的,我便进去挑几件物品,送给我的叔父姜大人。” 这小厮此时心中犯着嘀咕,钱老爷他的夫人是姜知县的侄女?不是说钱老爷跟姜知县关系很不好嘛。当然,他此时也不需要想那么多,带着金叶等人走进店中。金叶挑了几样物品,对着小厮说道:“老爷如果问起来,就说金叶夫人拿走了这些东西便是。” “好的,夫人,那您慢走。”那小厮毕恭毕敬的送着金叶上了马车。金叶带着这些礼品,上了马车,向着信阳县县衙走去。到达县衙门口之后,金叶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在县衙门口停下的马车引起了守门衙役姜鸿的注意,姜鸿如今只是一名普通的衙役,因此看守府衙大门也是职责之一,当然姜鸿此时在县衙门口也是姜知县刻意为之。姜鸿一眼就认出了金叶夫人,走上前去,说道:“金叶姐,你来看叔父吗?” 姜鸿突然的出现让金叶一愣,待看清姜鸿的脸后,想到钱不非提起过的姜鸿,说道:“你就是阿鸿吧,叔父在吗?” 姜鸿道:“在的,此时正在书房办公呢,我来为姐姐带路。” 金叶道:“好,那就麻烦你了。” 姜鸿道:“姐姐客气了。” 金叶对着马车说道:“小霞,把东西带过来。驾车师傅,就劳烦你在门外等候了。” ------------ 第一卷 百三十五章。金叶得见亲姨母信阳县衙议要事 金叶在姜鸿的带领下,走到姜知县办公的房间,敲门说道:“叔父,金叶姐来了。”随着房门被打开,姜知县一脸慈祥的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宛若长辈看见晚辈一样,笑着说道:“金叶侄女,你来了,进来吧。”姜鸿和金叶进入房间之中,金叶的婢女小霞也正准备进屋时,被姜鸿拦了下来,不过这次却不是之前那样跋扈了,客气的说道:“我们有要事相商,你就留守在门外吧。” “啊!”小霞有些沮丧。 金叶说道:“你就守在门外吧,如果有什么可疑的人物靠近,你就咳嗽两声,知道吗?” “好的,夫人。”小霞应道。金叶和姜鸿走进房间之后,就将房门关住,独留小霞一人在门口。 金叶进入房间之后,虽然她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实际到来之后,还是十分的紧张,样子也很是拘谨,只是直直的站在门口,也不言语。姜知县看出了金叶的心情,微笑着说道:“金叶夫人,不必紧张,我是信阳县的知县,姜展重。你身旁的是县衙的衙役,也是我的侄子,名字叫姜鸿。”姜鸿对着金叶抱拳行了一个礼,金叶对其点头示意。随后姜知县指着另一个人说道:“这位是我的师爷,名字叫做朱说。”朱说和金叶两人亦是相互行礼示意。 姜知县说道:“我知道,此时金叶夫人心中一定有很多的疑惑,这个我一会儿再对你解释,还是先让你见个人吧。”便对着屏风那边喊道:“熊大姐,你出来吧。”一个苍颜白发的老妪从屏风后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金叶看到屏风后出来的人,睁大了自己惊讶的双眼,然后快步扑了过去,抱着熊老太就哭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大姨,真的是你!”熊老太温柔的拍着在自己怀里哭着的金叶,说道:“小叶乖,没事了,大姨在这里呢。”过了一小会儿,金叶停止了啜泣,问道:“大姨,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我听说,攀表哥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熊老太激动的说道:“是,你表哥被人害死了,就是你那个杀千刀的丈夫伙同被人把他害死了!” 金叶听后,却也没有显示出过多的惊讶,有些懊悔的说道:“哼!那种事他当然干的出来,他就是一个小人,当初我就应该听您的,不嫁给他。可惜,现在已经迟了。” 熊老太说道:“不迟,前几天我见到大春了,他对你还是有情义的,等姜知县把那个钱不非抓起来,你就可以和大春在一起了。” 金叶听后,目光有些闪躲,说道:“大姨,这事以后再说吧。咱们还是先问问知县大人,叫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吧。”金叶搀扶着熊老太,走到姜知县三人的面前,感激的说道:“多谢知县大人帮我照顾姨母。” 姜知县道:“金叶夫人客气了,本官身为知县,照顾治下百姓是分内之事。” 金叶问道:“姜知县,你传唤民女前来所谓何事?而且,民女有一事不知,为何那钱不非会对我如此恭敬讨好?” 姜知县得意的看着朱说,说道:“这都是我的这位朱师爷的点子。” 朱说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雕虫小技而已。”随后朱说解释着发生的事情。自那天,朱说从熊老太哪里知道金叶的事情之后,便想出这么一计。先是寻了一个耍杂技的白发老者,又买通了钱不非的那个几个轿夫。当时是白发老者在轿外叫喊的时候,轿夫们都是听到的,但让他们说都没听到。钱不非自然是不信,便下轿去寻,趁其下轿的功夫,那白发老者便偷偷溜进去钱不非的轿子中,待钱不非进入轿子里,那白发老者已经在轿子里了。白发老者扮成仙风道骨的摸样,将那摇钱树和金叶子的事情告诉钱不非,随后挥了一把迷香,让钱不非睡去,让钱不非误以为是做梦。 ------------ 第一卷 百三十六章。小五欲抓黑心商师爷心定入钱府 丁小五推辞道:“算了,姜大人,属下一会儿再来吧。”金叶认出了这个衙役就是今日在车前戏耍了三次钱不非的那个衙役,说道:“是你。”丁小五看了看金叶,回忆了片刻,有些疑惑的说道:“你不是今天随着钱不非一起进城的那个妇人吗?” 金叶道:“正是,敢问这位官爷,你所来汇报之事可是跟钱不非有关的。”丁小五扭头看着一旁的姜知县,姜知县说道:“小五,这位夫人并非是外人,你若是有什么线索,可以直言不讳。”得到了姜知县的认可,丁小五开口道:“今天,钱不非拉了好几箱东西进了信阳城。” 金叶说道:“是的,他拉来的正是今年收的新茶。” 丁小五激动的说道:“我猜的就是。知县大人,您让我跟在老张身边果然是对的,咱们就趁现在,去抓他个正着!” 姜知县摇摇头,说道:“还不行。” “为什么?贩私茶可是大罪啊!”丁小五问道。 “只这些,还不足以让他伏法。”姜知县说道。 丁小五紧皱着眉头,对于姜知县的回答,脸上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朱说解释道:“他只是将这些新茶拉进了城里,纵然没有送来官府,但他也没有私自售卖。若他说,天色已晚,待明日就送来,又如何应对呢?” 丁小五不死心,说道:“就算如此,起码这些新茶他也都损失了啊?” 朱说问道:“那又怎么样?” “什么那又怎么样?看着这些茶叶,少说也有千斤,他损失了这么多茶叶,对他肯定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丁小五说道。 金叶说道:“三千斤的茶叶对于现在的钱不非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丁小五听后,有些沮丧的说道:“这样啊。那算了。” 姜知县拍着丁小五的肩膀,说道:“没事,小五,你有这份心就很不错了,我们马上就能找到绊倒钱不非的证据了。” 丁小五说道:“唉,可惜,我还是没能做些什么。” 朱说安慰道:“小五,就算你知道他带了这些茶叶进来,但是如果我所料不错,他应该很快就会把这些茶叶给藏起来的,就算我们去找,只怕也是找不到的。” 丁小五神色却有些得意,说道:“放心,我能找到的!” “哦?”朱说似乎有些不相信。 丁小五说道:“我在那些箱子做了一些标记,除非他们把箱子给换了,不然,我就能找的。” 朱说有些欣喜的说道:“是吗?这是怎么说的?” 丁小五从怀里拿出了一只灰色的小老鼠,说道:“这只耗子,经常到我家偷吃大米。不管大米放的多隐蔽,它都能找到。后来我抓到了这只耗子,我发现这只耗子好像对我家酿米酒的米糟特别的喜欢,而我家的米罐也经常用来装米糟,所以这只耗子总是能找到我家米罐的位置,今天,我在钱不非运来的箱子上都摸了一些米糟在上面,这家伙肯定能找到那些箱子的位置的。” 朱说听后,大喜说道:“小五,这你可是办了一件大事。” 丁小五说道:“那又怎么样?又不能去抓他。” 朱说说道:“我们虽然现在不能抓他,但是我们可以找到他藏茶叶的地方。这样,就会便于我们之后的行事了。” 丁小五恍然大悟,说道:“也对啊。那我现在就去找这个地方。” 朱说道:“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让一个人和你一起吧。” 丁小五满不在乎的说:“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而且便于行事。” 朱说道:“还是两人一起相互还有个照应。” 丁小五点点头,说道:“好吧。那让谁和我一起?不会是他吧!”丁小五看着姜鸿。 朱说说道:“不是。” 丁小五吐了一口气,说道:“不是他就行!” 这让姜鸿的脸色很是难看,说道:“我还不愿意和你同行呢!” 朱说走到姜鸿的面前,说道:“姜鸿,你去后面把李羽少侠喊来吧。” 姜鸿道:“让李兄弟去?” 朱说点点头,说道:“我看他那人做事灵活一些,让他和丁小五一起去找找。” 姜鸿虽然有些不悦,但公私他还是分得清的,这时候斜着眼看了一眼,就走出门去找李羽了。 姜鸿走后,金叶说道:“姜大人,那民女也应该告辞了。”姜知县点头示意,金叶又对身边的熊老太说道:“大姨,我先回去了,有时间我再来看您,还请您务必照顾好您自己。”熊老太抚摸着金叶的手,点了点头,随后慢慢松开,泪眼婆娑的看着金叶开门走了出去。金叶刚走出门,小霞就迎了过来,好奇的问道:“夫人,怎么样了?” 金叶挤出一丝笑意,道:“还好。走吧,小霞,咱们回去了。” 小霞道:“好。”小霞和金叶并排而走,问道:“对了夫人,咱们之后怎么做啊?还有,那钱老王八不是说让你帮他讨个什么文牒的?咱们回去要怎么说呀?” 金叶一跺脚,说道:“呀,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赶忙快步走回了房间之中,姜知县等人见金叶突然回来,有些惊讶,金叶说道:“对了,姜知县,那钱不非想让我向您索要一个进城免检的文牒,这事我觉得还是不要给他!您知晓此事就好,以免咱们两个人到时说得不一样,引得他怀疑。” 姜知县说道:“好,本官知晓了。” 朱说赶紧说道:“他想要,也可以啊。” 金叶问道:“朱师爷,此话怎讲?” 朱说道:“他现在肯定是想如何将新茶运进信阳城来,如今进城需要检查,他唯有靠着张捕头,在规定的时限内赶到才行,但如果有一张免检的文牒,他就可以随意带车队进出信阳城,加快他运茶的速度。” 姜知县思索了一下,说道:“难道你是想让他把茶叶全部运来,然后瓮中捉鳖。” 朱说眉头一挑,道:“正是。” 姜知县哈哈一笑,说道:“朱师爷啊。你果然是聪明过人啊。好,就这么办。”说着,就走到书桌旁,拿起笔,准备起草一份文牒,让金叶带回去。朱说道:“大人,现在不能让金叶夫人就这么将文牒带回去,太容易得到这文牒,反而会招致那钱不非的怀疑。” 姜知县问道:“那咱们怎么办?” 朱说大义凛然的说道:“既然咱们都一起闯过义阳帮了,也不介意往那钱府走一遭了。” 姜知县说道:“也好。” 朱说对金叶夫人说道:“金叶夫人,你回去就告诉钱不非,说知县大人不愿意给他文牒,明日戌时,将亲自登门拜访钱府,到时候就看他的表现。”随后,朱说又摆了一个搓手指的动作,示意让钱不非准备好礼品。 金叶点头,说道:“好,我明白了。”随后,金叶带着小霞走出了县衙,坐上马车离开了。 姜鸿找到正在后面独自练武的李羽,也不着急叫喊,静静的看着李羽。李羽也察觉到了姜鸿的到来,因此李羽也没有太在意,继续练着师父教自己的罗汉拳,又经过老杨一天的严厉的指导,已经将罗汉拳全部的招式悉数教给了李羽,李羽学会后,也开始勤加练习,以求短时间内精通此拳法。又练习了一会儿,就打算歇息,对着姜鸿问道:“姜兄,你是来找的吗?” ------------ 第一卷 百三十七章。小五受命寻密所少爷随行出恭处 见到李羽走来,姜知县笑着说道:“李少侠,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 李羽道:“姜知县客气了,刚刚姜兄已经把事情大致给我说了一下,是要我跟谁一起去找什么吗?” 姜知县推着丁小五的背说道:“这个人叫丁小五,使我们县衙的衙役。他今日见到,钱不非拉了好多箱子进城,我怀疑应该是今年的夏茶,但对面肯定有所防备,现在前去搜查只怕会一无所获。正好小五在箱子上做了标记,可以找到那些箱子的下落,就让你和他同行,找寻一下那些箱子的下落。” 李羽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好,我随丁衙役一同去看看。” 丁小五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李羽,惊奇的说道:“你,不就是那天出现在县衙的那个,少年劫匪!” 姜鸿说道:“李兄弟可不是劫匪,人家是华副盟主安排的人,让他先混迹到劫匪之中的。难道你没见到李兄弟的通缉令早就已经撤销了?” 丁小五挠挠头,说道:“我知道通缉令取消了,只是刚刚见到他,想起了当时的事情了,毕竟,因为这事还让我一动不动的躺了一天一夜呢!” 姜鸿冷哼一声,道:“那是你功力不够!” 丁小五反驳道:“说的,你跟我不一样似的!你不也是一动不动的待了一天一夜!” 姜鸿道:“但是我的穴道可是比你早解开。” “要不是华副盟主帮你解穴,谁的穴道先解开还说不准呢!”丁小五说道。 “当时,我都已经找到解穴的法门了!”姜鸿有些心照不宣的说道。 “真的假的。那你说来听听啊!”丁小五显然是不信。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峙着,朱说见此情形,赶紧走上来打圆场,“好了,这事都过去了。咱们还是先干正事吧。”朱说此话一出,丁小五的确是闭上了嘴,他和姜鸿不同,他对朱师爷还是很敬重。朱说说道:“小五,李少侠,你们两人小心行事。记住,只要找到位置就立刻回来,绝对不要逗留。” 姜知县说道:“是啊,万事安全第一,就算找不到,你们两个也一定要平安归来。” 对于姜知县和朱说的提醒,李羽笑着说道:“哎呀,姜知县,朱师爷,我们会小心的,你们放心。”丁小五则是很有礼节的对着他两人拱手回礼。 李羽跟着丁小五走出了房间,问道:“丁衙役,咱们现在怎么做?” 丁小五沉思了一下,说道:“我今天是看着他们是将箱子运到了义阳帮,那咱们就去义阳帮里找。” 李羽说道:“那义阳帮可不是说进就能进的地方啊。” 丁小五神气的大声说道:“区区一个义阳帮而已。还不是说闯就闯。”说完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 李羽看着丁小五自负的样子,心中却是有些担心了起来,看来这人真的跟姜鸿兄说的一样啊。算了,都已经答应了,不去也不行了。两人出了县衙的大门之后,立即就跑到了义阳帮的大门前数丈外的地方,李羽先找到一个地方隐蔽了起来,偷偷的看着义阳帮的大门。即使现在已是深夜,义阳帮的大门仍有好几个人在看守,李羽目不转睛观察的时候,丁小五拍了拍李羽,说道:“李少侠,你看什么呢?” 李羽说道:“不是说要闯义阳帮嘛。我刚刚想了想,一会儿我佯攻,把人都吸引过去,你趁乱溜进去。” 丁小五道:“谁说我们要闯义阳帮啊!” 李羽皱着眉头说道:“你在县衙里不是说要闯的嘛。” 丁小五道:“那是说给屋里的人的,有些人心高气傲,就喜欢摆着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看啊,他也没什么真本事,关键时候还得是靠我!” 李羽听着话的意思,就知道在暗指姜鸿,此时李羽算是明白了,这两人估计是有什么过节,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说道:“姜鸿兄这个人,还行吧。” 丁小五指责着说道:“行什么行!听说,上次还被义阳帮的人给抓了,真是没用!” 李羽也无心和其争辩,说道:“丁衙役,咱们现在怎么做?” 丁小五摆着个手势,说道:“跟我来!”李羽跟着丁小五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地上有个大的半圆的盖子,盖在地面上,丁小五对着李羽解释道:“义阳帮和郭府是背对背的。” 李羽说道:“这个我知道。” 丁小五道:“恩,但是郭府建得比义阳帮晚,所以整体是比义阳帮宽一些的。因此,郭府和义阳帮交接的地方是有大概两三尺宽的墙面。因为看着有些突兀,就把这地方改成了一个茅厕。” 李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李羽虽然进过郭府和义阳帮,但当时是晚上,而且当时李羽也不是来勘察地形的,所以对这些位置并不知晓。 丁小五道:“当时郭府在建造的时候,我家中的大哥当时正好去里面干砖瓦活,他说,也是修建完整体之后,才发现多出来这个地方。后来就有人建议将这个地方改成了一个茅厕,而这个盖子下面是个大洞,是他们清理里面的大粪用的。” 李羽点了点头,说道:“所以呢?” 丁小五道:“咱们就从这个茅厕溜进去。” 李羽十分嫌弃的指着地上的盖子,带些恐慌的说道:“咱们,不会从这下面溜进去吧!” 丁小五挥了挥手,说道:“那当然了。” “啊!”李羽的神色变得惊恐了起来,吞吞吐吐的说道:“要不你去找吧,我给你望风。” 丁小五说道:“要望风也是到里面望风吧。好了,别磨磨蹭蹭了,再磨蹭天都亮了!”说着,丁小五就打开了地上的盖子,一个黑的大洞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李羽见丁小五打开了盖子,已知现在退无可退了,好在昏暗的黑夜里看不到他那沮丧又嫌弃的脸,不过奇怪的是,丁小五打开盖子之后,并没有飘出粪便的恶臭味,而是一些清苦的土味。李羽仔细闻了闻,疑惑道:“恩?这里面怎么是这个味道?” 丁小五说道:“这个茅厕本来就是遮丑的。而且,郭家的郭老二,那可是个精致的人,怎么会让这么一个茅厕散发出难闻的气味来影响自己的心情呢。所以,我大哥说,这个茅厕自从建好,就不许任何人用,如果被抓到,少说也得挨百棍的。我想可没什么人会为了屁事把屁股丢了。” 李羽道:“这事你应该早说!”李羽毕竟是个富家少爷,虽说不是娇生惯养的,但自从小就是干干净净的,就连李羽平时爬地上打滚,钻狗洞,都少不了其母亲的训斥,更不要说在身上沾那些污秽之物。即便李羽的母亲欧阳兰去世之后,也有暮兰和剑馨管教他的穿衣和举止,所以李羽也是一个偏爱洁净的人。而丁小五,却不在乎这些,他本就是个农家土生土长的人,挑粪种菜都是常事,加之他小时候特别调皮,经常在土坑里摸爬滚打的。他家孩子多,父母无暇过多的管教他,就把他送到了五台山上去,当一名俗家弟子跟着五台山的僧人学武,直到前两年才从家中回来,到了县衙当了一名衙役。李羽说道:“没事,那咱们走吧。” 丁小五点点头,就跳了下去,李羽也跟着跳了下去,这下面是个很深的大坑,容纳丁小五和李羽根本不成问题,两人走过上面的墙面,再次一跃,就跳到了茅厕房间里。丁小五顺着茅厕的门缝往外看去,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回头对着李羽小声说道:“这里有不少人巡逻啊。” 李羽说道:“我想的也是,毕竟前几天出了那么大的事,后面钱不非又运了那么些箱子来,义阳帮肯定会加强戒备的。” 丁小五喃喃道:“我们要想个办法才行呢。” 李羽灵机一动,说道:“我有个办法。可以一试。” ------------ 第一卷 百三十八章。少爷佯装开便门小五应急头开瓢 “我说你这能行吗?”丁小五问道,疑惑的看着李羽的动作。只见李羽从身上拿出火石,将这茅厕上面吊的灯点亮。屋顶有好几盏灯,李羽只点亮了一盏,微弱的荧光照亮这个茅厕慢慢照亮,在这黯淡的光芒下,丁小五便随便看看这个茅厕。刚刚两人是从茅厕后面的坑中进来的,同样是一个半圆的木头盖子。丁小五走动着继续查看,这个茅厕地面都是用青石铺成的,茅厕的坐台则是用大理石垒成的,上面还铺着柔软的布料,这样即使屁股坐上去也不会感觉到凉,但是上面已经落了层细灰。在坐台的旁边有一张红木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香囊,散发着微弱的香气,应该是很久没人更换了。坐台的另一边是一个洗漱架,上面摆着脸盆,应当是方便之后,供人洗漱用的。李羽向着墙边走,看到了一间衣柜,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挂着好几件可以更换的衣物。丁小五不禁说道:“这有钱人家的茅厕,比我家都敞亮啊。听我大哥说,当时他们就打算做个普通的茅厕,那钱不非当时正好也在,就给郭家兄弟出了个点子说,按古代什么石崇那样的规格来做茅厕,最后,就成现在这个样的了。” “石崇?”李羽念叨着这个名字。虽然李羽不喜读书,但在暮兰的监督下,也看过不少史书,至于这个石崇,李羽有些印象,小声说道:“石崇,是西晋的一个富,有人来了!丁衙役,你先躲到暗处。” “啊?”丁小五不由的愣了一下,立即轻声道:“好。”便躲进了这个面前的衣柜之中。 “谁在里面啊!这个茅厕可是不让用的!”此时,一个声音门口传来了进来。这人是这片附近巡逻的人,看到这个茅厕里有暗淡的光亮,便走过来查看。李羽听到声音立即坐在茅坑坐台上,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声音,道:“呼~茅厕不就是用来拉屎的嘛,难道还得把它供起来不成?” 外面的人呵斥道:“这地方可不让用的,赶紧滚出来!” “啊?那现在估计是不行了,我这刚拉到一半,等我拉完再说吧。” “什么!你已经用上了?” “那我一个大活人不能被一泡屎给憋死了啊!” “你个王八蛋!你想死可别拉上老子啊!”外面人破口大骂,声音很是焦急,立刻就打开了门,冲了进去。自那天姜鸿和李羽的事情之后,郭人杰又加派了不少人手,日夜在各处进行巡逻。为了方便管理,郭家兄弟将这里分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区域,分别安排人员巡逻。由于人员变多了,而郭子雄为了防止别人私自用这个奢华的茅厕,所以特地加了一个规矩,就是如果有人使用这间茅房的话,不仅使用人会受罚,连带那时的巡逻人员一同受罚。所以外面的人听到了有人正在使用这个茅厕,立刻就拿出钥匙,打开茅厕门冲了进去。李羽趁势一掌,将头顶的那盏灯给扑灭,黑暗再次笼罩到了这个茅厕之中。 虽然茅厕之中的灯被熄灭,门外之人仍借着外面的光,看到茅坑的坐台上坐着一个人,大骂道:“你他娘的别以为灭了灯,就看不到你人了。老子今天抓住你,先揍你一顿,然后在带你去郭二先生那边领罪,争取得个从轻发落。”从门外,伸出双手,向着李羽就扑了过去。李羽见那人扑过来,丝毫不慌张,一扭身,便往一边闪去,走下了坐台。那人眼见扑了一个空,站起身,扭头看了看对方的位置,打算再次去抓。毕竟,只有抓住这个人,才有可能向郭子雄争取宽大处理。李羽快速移动起来,猛地绕到了那人的背后,一击手刀,就将那人打昏过去。扶着那人身体,慢慢的放到了地上,李羽对着衣柜小声喊道:“丁衙役,走了。” 丁小五听到李羽的呼喊之后,从衣柜里走了出来,笑着说道:“李少侠,你还挺贼的。” 李羽嘿嘿一笑,看着已经打开的门,说道:“咱们走。” 丁小五说道:“地上这人怎么办?” 李羽道:“等他醒了,反正也找不见咱俩人了。” 丁小五点头,两人便探头看了看,确信没人之后,关上了茅厕的房门,溜进了一片绿从之中俯下身子。李羽道:“咱们怎么找?” 丁小五从怀里拿出了一只小老鼠,道:“就靠这家伙了。”随后摸了摸着小老鼠的毛,说道:“你这家伙,偷吃了我家那么多次米,也该报答我一回了。去吧。”随后把这只小老鼠往地上一放,那小鼠在地上打了个转,仰着头,飞快地就窜了出去,一只老鼠就这样消息在了黑夜之中。 “它跑了!”李羽惊呼。 丁小五不慌不忙的伸出手拿出一盘透明的细线,而线的一端是拴在自己的手指上,说道:“哪会让它那么轻易的跑掉,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慢慢的,随着丁小五手中的线一点点的减少,两人也在耐心等待着,就在这些线即将用尽的时候,丁小五说道:“走吧,咱们去看看,它跑到哪里去了?”李羽点头,两人巡视了一下周围,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循着这根线快速的跑去。 ------------ 第一卷 百三十九章。小五寻得制假处行踪暴露遇群敌 两人快步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里,丁小五随手从衣服上扯下了一块布,擦拭着额头上的血迹,李羽则是警惕的观察着周围,防止有人发现他们。在确定无人跟来之后,李羽对着已经将血迹擦拭好的丁小五说道:“兄弟!你真狠!对自己都下得去手。” 丁小五无奈道:“没办法,刚刚那个情况,不整点足以吸引他们眼球的事情,万一他们发现树后的倒地的那两人,那就麻烦了。所以,只得用这个方法把事情掩盖过去了。” 李羽刚刚想起也是有些后怕,有些担心,问道:“你没事吧,我看你流了不少血啊。” 丁小五道:“没事,我只是蹭破了一层皮,再稍微发些功力,让血持续流出而已。功力停止,血也会停止的,还好他们没有发现什么。” 李羽有些疑惑的道:“不过,我还是有些疑惑,他们那么多人,居然真的人没有认出我们?” 丁小五道:“不知道,不过,不管怎么样,咱们也成功的溜到这里了。”随后丁小五便低下头,继续拉着地上的线,追寻那只小鼠的踪迹,两人顺着这条线,走到了一个义阳帮中的一个独院附近,小鼠顺着院门溜了进去。两人远远看到有好几辆马车走进了这个院中。两人驻足观察了一会儿,这院子附近同样是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人在看守,找到一个看守比较薄弱的地方,沿着墙翻了过去,随后便蹲下身子隐匿了起来,院子中是一个仓库,两人观察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这个仓库虽然看着不小,但奇怪的是,只有进的马车,没有出来的马车。突然,丁小五手中的线引起了一阵阵的拉扯感,似乎那只小鼠发生了什么,这根线逐渐被拉直,丁小五担心被人发现,赶紧将手中的线放掉,看着那根细线往那仓库大门里走了进去,随便消失了踪迹。 李羽说道:“应该是进到那个仓库里了,咱们得进去看看。” 丁小五道:“这个仓库只要一个大门,有好几个人看守,我连个窗户都没看到。” 李羽此时也一筹莫展,喃喃道:“如果有人能帮我们引开他们的注意就好了。” 丁小五此时说道:“哎!李少侠,你看!”李羽顺着丁小五指的看去,原来就在两人发愁之际,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落到了这个院子里,正对着仓库的大门。这个黑衣人的突然出现,立刻就引起了院子里的看守人注意,纷纷拿起手中的兵刃,将其围了起来,其中一人问道:“你是什么人?”黑衣人二话不说,立刻就冲到方才说话之人的面前,一脚就踢向他的面门,将其打倒在地,其他人见状,也不再言语,一拥而上的和这个黑衣人缠斗了起来。那黑衣人武功极好,在十几个人的围攻下,游刃有余,丝毫不落下风,以敏捷的身法穿梭在着十几个人之间,而院外的守卫看到院内的场景,便制止了马车的进如,纷纷加入了进来,和那黑衣人交起手来。 李羽认真的看着这个场面,想看出那人的使得是什么武功,从而猜测着那人的身份。丁小五拍了一下李羽,说道:“李少侠,咱们趁乱溜进去。”李羽此时也无暇多想了,点了点头,立刻就和丁小五,快速的溜进了仓库之中。仓库的确不算小,至少可以同时容纳十五辆马车,箱子整齐的摆在仓库的两旁,顺着仓库主路向尽头看去,是一个向下的斜坡,其宽度可容两辆马车并排而入。两人快速走到了斜坡的入口,发现这个斜坡是上是一个可以活动的大石板,若是将石板放下之后,这地面便看着和平时的地面无异。两人看着这个斜坡,里面漆黑一片,应该是个地道,似乎通向什么地方。 丁小五道:“怪不得这马车只见有进的,没有见出的。原来都是顺着这个斜坡进去了。” 李羽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走吧,进去看看吧。” 丁小五点头,两人大步走进斜坡之中。这斜坡是一条直线路面也不陡,但是却很长,远远能看到尽头有微弱的亮光。丁小五和李羽两人向着亮光处跑去,跑到了亮光处发现,原本能容纳两辆马车的地道变成了只能容纳一辆马车的宽度,不过,这个地道两旁已经有火把照面了。两人继续前进着,就快走到出口的时候,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不是说好的三十辆马车,这才二十五辆,还有五辆怎么还没有进来?” 听到声音后的李羽和丁小五立刻放慢了脚步,慢慢的走着,随着出口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嘈杂,闲聊时,敲打棍棒声,水声,晾晒声,都慢慢的清晰了起来。两人停下了脚步,不再前进了。仅凭刚刚听到的声音,两人就能断定,出口处一定有许多人。 李羽说道:“我觉得咱们就到这里吧,回去吧。” 丁小五说道:“如今来都来了,怎么说都要进去看看才行啊。” 李羽本想着和丁小五一起回去,见丁小五不走,也犹豫着要不要再劝劝他和自己其离开。“驾!”的一声,伴随这马蹄疾驰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地道,两人看着飞奔而来的马车,大惊失色,慌忙的跳了起,跃到了地道的上方,这地道上窄下宽,而且上方没有火把照面,两人用双臂撑着地道的两侧,看着马车在自己的裆下呼啸而过。五辆马车陆续走过之后,便再无马车 ------------ 第一卷 百四十章。小五身先遭擒获少爷施威来新敌 丁小五首当其冲的冲进了人群之中,对方十几人见有一人冲来,也丝毫不敢懈怠,摆好阵势,迎击所来之人。丁小五以迅敏的身法游走于人群,步伐稳健,双臂似双鞭,其形犹如猿猴一般,拳掌灵活多变,迎战着周身的六七个人。李羽目不转睛的看着丁小五的招式,丁小五这拳法要比姜鸿的拳法要好上许多,招式灵活多变,能在数人的围攻之下不落下风。但这拳法虽灵活,可丁小五却不似姜鸿那般魁梧,在十几回合的激战之中,却不能将周身之人给予沉痛一击,将其击倒,因此仍是受困之态。又战了数十个回合之后,只见那外围站着的一人比了一个手势,丁小五周身的几人立刻散开,随之而来的又是好几个人继续向着丁小五围攻而来。李羽见此情形,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叫道:“不好!丁衙役,你赶紧退回来。” 丁小五经过刚刚的一番苦战之后,其实也想脱身,但是这群人根本不给丁小五脱身的机会。交手那一波人散开,立刻就有人再次围上来,对丁小五拳脚相向,丁小五不得不继续和他们继续交手,李羽叫到:“他们是要耗尽你的体力,然后再抓你。既然无法后退,那就往上跳试试。”丁小五立刻用力跳跃到了半空,低头看着身下的几个人不为所动,丁小五松了一口气,就打算跳回仓库门口,回到李羽的身边,再做决断。 “不好!小心周围!”李羽突然大声提醒到。可为时已晚,就在丁小五在半空中低头看下面几个人的时候,人群外围有四人立即跃起,将半空中的丁小五给包围了起来,这四人几乎同时向着丁小五出掌,丁小五赶紧挥起双臂格挡正面两人的进攻,但后面两人的招式,无论如何都无法挡下,更无法闪躲。“咚咚”两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丁小五的后背,伴随着一声惨叫,丁小五摔在了地上,地上的人立刻将跌倒在地上丁小五给制服住。 丁小五被制服之后,其他人的目光全部投向李羽。李羽板着脸说:“以多胜少,胜之不武啊!”只见脸上有淤青的那人哈哈大笑,道:“怎么?你以为这是江湖单挑呢?再说,你们偷偷摸摸的溜进来,就光明正大了?”丁小五那边,一个人一边制服着奋力反抗的丁小五,一边奉承道:“就是!我们是来抓贼的!强哥,你这个计策好,让轻功好的在外面,待这人一施展轻功,就立刻出手,他在半空中就施展不开了。”这强哥,正是那个脸上有淤青的人,全名叫做刘强,是郭人杰一个得力的手下,被安排来专门负责看守这个仓库的。刘强颇有怨气的说道:“只可惜,让刚才那个人跑了。老子还白挨了他一脚。”转头对着李羽说道:“刚刚那人和你们是一伙的吧,就是他先吸引我们的注意,趁乱让你们俩溜进去,好一个声东击西,他现在在哪?你们是谁派来的?” 李羽沉默不答,因为李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见李羽不说,刘强对着被制服的丁小五身上狠狠踢了一脚,恶狠狠地说道:“他不说,你说!” 丁小五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语气依旧强硬的说道:“不知道!没人派我们来!”李羽见丁小五被打,赶紧解释道:“刚刚那个人为什么会出现,我们也不知道。” 刘强轻蔑的一笑,说道:“你还挺讲义气的,既然你们现在不说,一会儿,我有的是方法让你们说,上!”刘强对在场的人使了一个眼神,众人立刻跑到了仓库的门口,将李羽给围了起来。刘强轻松的说道:“我劝你还是别做无谓的抵抗了,你跑不了的,若是老实交代,我还能让你们死得痛快点。”显然,刘强对于这个少年有些不以为然,身材既不高大,也不魁梧,而且看面相,岁数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便认为此人更好对付,甚至连准备捉拿李羽的这些人都有点松懈的样子。然而,之后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们瞠目结舌。 跟方才对付丁小五一样,先是五六人向着李羽进攻而去,可是当他们扑向李羽所在的位置时居然扑了一个空,这几人回头看去,李羽已经跑到了这几人的背后了。原来,李羽早就将内功聚起,随时便可施展出花舞步。不过,这几人的身后也有其他准备捉拿李羽的人,李羽突如其来的出现的确是让他们一愣,但他们立刻反应过来。因为对方被李羽这诡异的身法打乱了阵脚,这些人便也不再按照事先预想的方式来对付李羽,而是直接对着李羽就进攻了起来。李羽也摆好了架势,使用起了这两日勤练的悬空罗汉拳,和这些人交起手来,面对这十几人的猛烈的攻势,比起丁小五,李羽显得更加轻松。在花舞步和罗汉拳配合下,使得李羽在这些人的围攻之中,几乎没有人碰的到李羽,李羽犹如那滑溜的泥鳅一样,根本无法抓捏。而这些人反被李羽的拳掌变换,身位交替之间,打的鼻青脸肿,毫无招架之力,这个局面,连李羽自己都没想到,这罗汉拳居然有如此的威力。而一旁一直观察的刘强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就在李羽和这些人缠斗之时,刘强也冲进战局之中,伸手去抓李羽的后腰,李羽早已凭借心眼感知到了刘强的进攻,也有准备,立刻施展花舞步,跑到了刘强的后方,可这刘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肘直接冲其后方,李羽以掌格挡,仍是被刘强强大的力道,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刘强转过身,继续向着李羽冲去,李羽仍以罗汉拳招架,可是对方的力道和速度均在自己只是,李羽的拳掌根本无法打入,而花舞步似乎也被刘强看穿了,总是能精准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在场的其他人也是不断的徘徊在此两人周围,干扰着李羽的行动,李羽只得转攻为守。随着时间的流逝,李羽额头上已经出了大量的汗珠,呼吸也越来越重。刘强自然是感受到了李羽的目前的状态,兴奋的说道:“他快不行了,兄弟们,上!” 李羽清楚,面对现在的情况,自然是不能再战了。就在刘强一记重拳直来,李羽以掌接拳,顺着刘强的拳劲辅助上自己的轻功,一下子就跃到了这院子的墙沿,李羽打算顺着墙沿逃出去,看了一眼被抓住的丁小五,丁小五给李羽使了一个眼神,示意李羽赶紧走。如今,只得留丁小五一人在此了,李羽一狠心,便立即跳上了墙沿。刚跳上墙沿,还没有站稳脚步,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李羽的身旁,这是李羽没有料到的。那人抓住李羽衣衫上的腰带,一股力量使来,将李羽拖拽回了院子之中。李羽踉踉跄跄的在原地的地面上站稳脚步,向着拖拽自己的人看去,李羽瞪大了自己的双眼,惊恐之色遍布整个脸庞,来人正是义阳帮帮主,郭人杰。 郭人杰笑着说道:“李二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 第一卷 百四十一章。帮主出手入死局知县携人解危围 李羽喃喃道:“郭人杰。” 郭人杰微微一笑,松开李羽的腰带,很恭敬的抱了一个拳,说道:“难得李二公子还记得我?” 李羽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郭人杰道:“李二公子,你说这话真好笑,这里是我义阳帮,我是义阳帮的帮主。如今我帮中的仓库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想不知道都难吧。” 李羽才意识到,来义阳帮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便说道:“什么李二公子,你认错人了!” 郭人杰娓娓说道:“洛阳吟龙山庄的李家,庄主是李震天。李庄主有两个儿子,长子名叫李龙战,是和现在的庄主夫人,周夫人所生。他还有一个儿子,名叫李羽,是李庄主已逝的欧阳夫人所生,今年应该是一十六岁,想必就是你吧。”随着郭人杰语气的愈来愈重,便直直的看向了李羽。 既已经被认出了身份,李羽也不再隐瞒,仰着脸说道:“没错,我是吟龙山庄的二少爷,李羽。” 郭人杰道:“那不知道李二公子今日,所来何事啊?” 李羽沉思了片刻,说道:“来这里转转而已。” 郭人杰语气带些狠辣的说道:“李二公子是把我义阳帮当成是你消遣的地方了?那上次,你所来又是为何啊?” 李羽冷笑着说道:“上次?上次是你的人抓了我的朋友!” “朋友?李二公子,我敬重的你为人,但是能互相帮助的人才叫朋友。我有一个提议,咱们化干戈为玉帛,你与其和那些毫无用处的人为伍,不如和我一起。” “多谢郭帮主的美意,道不同,不相为谋!” “李二公子,还是多多考虑一下。只要你愿意,以前发生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从今往后,你我便是朋友。我义阳帮虽然不是数一数二的大帮派,在这信阳城里还是无所不能的。而且,素问李二公子风雅,喜爱寻觅佳人美酒。我郭某家中有不少美酒,李二公子你一定喜欢。闲来,我还能带你逛一逛这信阳城,带你看遍这信阳城中的所有美人,你若是有所中意。我郭某,嘿嘿,也能帮你搞到手。” 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李羽是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子,郭人杰也不例外,便打算投其所好,借此来招揽李羽。寻欢作乐,流连烟花之地只是李羽的表相,他不过是依靠这些东西来掩饰自己而已,所以郭人杰的提出的要求对李羽并没有什么诱惑性,但是李羽转念一想,何不趁此假意交好,待脱身之后,再做打算,摆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问道:“郭帮主说的可是真的?” 郭人杰道:“千真万确。” 李羽说道:“想想也不是不行,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至于游玩这事嘛,今日不方便,改日我再来拜访。”随后,李羽就从郭人杰的身边走了过去。远处的刘强见到李羽准备离开的时候,大声说道:“帮主,您不能放他走啊!他刚刚已经去过仓库的地道里了!” 郭人杰听后,突然话锋一转,冷冷的问道:“李二公子,刚刚进到我仓库的地道之中了?” “我说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信吗?” “想必,那个被我手下抓住的那人,他也进了地道了吧。” 面对郭人杰的询问,李羽只得默不作答。郭人杰说道:“李二公子,我对你如此真心实意,你也得表示一下吧。” 李羽问道:“怎么表示?” 郭人杰指着远处的丁小五说道:“杀了他!” 李羽说道:“不行,他是我的朋友。而且他是官府的人。” 郭人杰杀意凌冽的说道:“我们不也是朋友了吗?就是因为那个人是官府的人,所以他必须得死。” 面对杀气腾腾的郭人杰,李羽的脸色也变得刚毅起来,死死的盯着郭人杰说道:“我是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就凭你!”话音未落,郭人杰就已经从李羽的面前消失了。李羽赶紧向着丁小五的方向看去,郭人杰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丁小五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李羽迅速运起全身的内力,一阵轰鸣之声从自己的身上爆发出来,在龙眠初醒的加持下,李羽如满弦之箭一般,向着郭人杰冲去。郭人杰即将到达丁小五的面前时,将内力汇聚在右拳之中,打算给丁小五致命一击,余光瞥向身后,看到李羽和自己还有一小段的距离,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被束缚住的丁小五眼睁睁的看着郭人杰气势汹汹向着自己袭来,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咬着牙,闭上眼睛,打算迎接着致命的一拳。 “嘭!”的一声,许多灰尘扬在了丁小五的脸上,丁小五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李羽的瘦小的身子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丁小五不由的叫道:“李少侠!” 李羽双手交叉挡在身前,以双臂硬生生的抗下了郭人杰的这一记重拳,颤抖的双臂无力的垂了下来,李羽半蹲着身子咳了起来。郭人杰这一拳力道十足,李羽虽用双臂接下,但感觉全身仿佛刚被马车撞过一般,五脏六腑随着口中的一呼一吸而疼痛着,额头上大量的汗珠滑落。 郭人杰大惊,问道:“你是怎么追上我的?” 李羽勉强的咧着嘴笑道:“想知道?我不告诉你!” 郭人杰并不知道李羽会花舞步,一把抓住李羽的衣领,说道:“是不是,龙啸九天!” 李羽道:“原来你也知道我李家的龙啸九天啊。” 郭人杰大声的说道:“龙啸九天的秘籍是不是在你那里!交出来!只要你交出来,我就放你两个走!” 就在此时,一阵喧嚣声从义阳帮的大门传来,一些人拿着火把来到了义阳帮的仓库附近。首当其冲的正是姜鸿,只间他快步的向着仓库跑来,大声喝道:“官府查案,无关之人避让!”义阳帮的人自然是不会就这么让姜鸿进来的,也都凑了上去,挡住姜鸿的去路。姜鸿手持长枪,如长龙在手,使得所学的杨家枪法,刺挑戳钩转,所拦之人皆被姜鸿凶猛的长枪击倒,一路势如破竹,冲到了义阳帮的仓库。有姜鸿在前开路,后面的衙役也纷纷跟着他走到了仓库的院子之中。姜鸿看着院中的场景,郭人杰正抓住李羽的衣领,而丁小五则是被人束缚在李羽的一边。 姜鸿愤怒之色立显于脸上,用枪指着郭人杰大声命令到:“放开那两个人!” 郭人杰轻蔑的斜了姜鸿一眼,随后在李羽耳边轻声的说道:“还有两天的时间,如果你们今天把你们在仓库地道看到的事情说出来,我一定会让那个小女孩和我们一起陪葬!” “你!”李羽费力的挤出了这一个字。 郭人杰对着刘强说道:“把那个人放开!” 刘强反驳道:“可是,帮主。” 郭人杰厉声说道:“放开!” 刘强很不情愿的让人松开了丁小五,郭人杰把李羽往丁小五的怀里一推,丁小五赶紧接住李羽,李羽虚脱的趴在丁小五的怀里。郭人杰扭头就对着姜鸿说道:“这不是姜捕头嘛!深更半夜的,来我这义阳帮做什么啊?” 姜鸿道:“有人说,你们帮中欲行不法之事,所以特来搜查!” 郭人杰道:“我忘了,现在你已经不是捕头了。你说来搜查,可有搜查令啊?” “本官亲自来,算不算是搜查令啊?”一个浑厚的中年声音传来,姜知县大步走了出来。 郭人杰恭敬的说道:“姜知县,您怎么来了?” 姜知县道:“方才,我县衙的人不是说了嘛,有人说你们义阳帮中有不法之事,特来搜查。” 郭人杰道:“这误会可大了,我义阳帮可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帮派啊。” 姜知县冷哼道:“好不好一问便知。小五!”姜知县看着丁小五。 就在丁小五准备开口的时候,他怀中的李羽用尽力气对着丁小五说道:“不能说!不能说!” 丁小五小声问道:“为什么?” 李羽道:“你听我的,不能说!” 丁小五看着怀中虚弱的李羽,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报告知县大人,属下在巡逻的时候,发现有人溜进了义阳帮,为了追捕那人,便闯进了义阳帮。” 李羽听到丁小五的回答之后,轻声说了一句“多谢。”便趴在丁小五的肩上,昏迷了过去。 姜知县道:“小五,那贼人你抓到了吗?” 丁小五说道:“没有,让那人跑了?” 郭人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这位官爷,你怎么不早说啊,原来你是为了抓贼才闯进来的。是郭某的手下冒犯了。” 丁小五说道:“职责所在嘛。” 郭人杰道:“是吗?那就劳烦咱们的信阳县衙早日抓到贼人,还百姓一个安生的日子。” 丁小五眼神死死瞪着郭人杰,说道:“迟早的事情。”随后将昏迷的李羽背了起来,向着姜知县等人走去。 郭人杰道:“姜知县,你们县衙的人,这三天两头的来我义阳帮跑,莫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若是我做了什么违反大宋律法的事情,还请你们拿出证据来。若是没有,再有此举,可别怪我翻脸无情。而且,我还是要提醒一下,我义阳帮是入了誓江盟的,你们再这样,我就要报到刘盟主那里,让他和你们朝廷之间好好说说了。” 姜知县抱拳说道:“郭帮主,是我县衙的衙役打扰了,还请郭帮主见谅。” ------------ 第一卷 百四十二章。知县震慑解围局员外怒打痴心汉 郭人杰道:“就这么走了,也太不把我义阳帮当回事了吧。”郭人杰话音未落,只见数队人拿着火把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姜知县,姜鸿,丁小五和数名衙役围在其中,皆以凶恶的眼神看着他们。姜知县阴沉着脸,环顾四周,身旁的姜鸿握了握手中的长枪,说道:“叔父。来者不善啊。” 姜知县对着郭人杰说道:“郭帮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人杰道:“姜大人,我义阳帮在信阳也是个知名的帮派了。深更半夜的,就这么让你们的人溜进来,然后就这么让你把人领走了,这要是传出去,我义阳帮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混。” 姜鸿脸色铁青,小声对着姜知县说道:“叔父,我一会儿帮你杀出一条路来,您赶紧走。”随后又对着其他几个衙役交代道:“你们几个,一会儿一定要护大人周全知道吗!”那几个衙役显然是没有见过这种局面,脸上都带着些许惊慌的表情。最后,姜鸿对着身旁的丁小五说道:“还有你,一会儿动作麻利点!我可不敢保证我能坚持多久。” 丁小五愤愤的说道:“谁要你好心!我也能杀一条路让你走!” 姜鸿说道:“得了吧!你刚刚都让人给按地上了,还大言不惭呢!” 丁小五笑着道:“你不是也被义阳帮抓到过嘛。咱俩彼此彼此。” 姜鸿有些尴尬的说道:“那是我喝多了酒,被人偷袭!” 丁小五道:“我不想听你的理由,被抓就是被抓了。一会儿,我来阻敌,你带着李少侠走。刚刚我看了看看他的伤势,受了些内伤,不过没什么大碍。回去调养一下应该就行” 姜鸿说道:“还是你背他回去吧。”说这姜鸿拿起长枪,做好冲锋的架势,就准备行动。 姜知县对着一行人说道“放心,我们今天都能走。”随后,便对着郭人杰说道:“郭帮主,俗话说的好,做事留一线,久后好相见啊。” 郭人杰说道:“怎么,姜知县你怕了?” 姜知县说道:“郭帮主,我可是在为你想啊。” 郭人杰显然不信,道:“哦?” 姜知县微微一笑,说道:“郭帮主,你没发现我这里少了一个人吗?” 郭人杰看了看,然后对着一个帮众问道:“他们来了几个人?” 那帮众回道:“帮主,他们人都在这里了,没有人逃走。” 姜知县说道:“在你们重重的包围下,我们自然是逃不走的,但你忘了,我平时身边经常带的一个人,确实没来呢。” 郭人杰看看,细细一想,大叫道:“那个师爷!你的那个师爷没来!” 姜知县胸有成竹的说道:“自然。他现在已经被我安置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如果今晚我没有回去,他立刻就会带上我的一封书信,火速赶到京西北路的信阳军,到时候,军队会包围整个信阳城,你觉得你能做的天衣无缝吗?” “这?”郭人杰犹豫了。 姜知县继续说道:“况且,你这里这么多人,你敢确定,都对你是忠心耿耿的吗?” 听到这话,郭人杰环顾四周,这里目前有帮众大概五六十人,但是郭人杰能叫上名字的,也就只有十数人而已,有些人甚至郭人杰都没见过,若真是大军压境,万一这里再有人将此事泄露出去,到时候自己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见到郭人杰的犹豫,姜知县更加有底气,说道:“郭帮主,我县衙之人不懂规矩,擅闯你义阳帮,的确是我们县衙的失误。正好,前几日不是说你们帮有笔账没平嘛。我帮把这笔账平了,今天这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如何?” 郭人杰一听,一番考量之后,哈哈大笑,说道:“姜知县,看您这话说的,就按您说的办吧。放人。” “不行啊,帮主,如果放了他们,那么。。。”刘强还想劝一下帮主。 “你是帮主还是我是帮主,我自有我的用意,放人!”郭人杰对着刘强吼道。刘强再不敢多言,帮众们也纷纷让开了一条路,姜知县等人便向义阳帮的大门走去。这时,钱不非和郭子雄也纷纷赶来了这里,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回去的路上丁小五背着李羽,问道:“姜大人,你们怎么来了?”姜知县道:“好在义阳帮里有人来给我们报信了。”丁小五问道:“是谁?”姜知县看了看姜鸿,又看了看几个衙役,说道:“私下里再对你说吧。” “啪啪”两巴掌,响彻了整个义阳帮的大厅。随后,又是一脚,钱不非将刘大春踢翻在地。钱不非此时还觉得不解气,走上去又在刘大春身上踢去,刘大春也不敢反抗,在地上打着滚,嘴里说道:“老爷,我下次不敢了,就是,就是,今天这事我看着稀罕,所以就留下来多看了几眼,忘记回去向您禀报了。” 钱不非对着满地打滚的刘大春训斥道:“老爷我让你去打探消息,你他娘还自顾自的看上热闹了!没有的东西!”又是两脚踢在了刘大春的身上。此时的钱不非也有些累了,肥胖的身子不断的喘着粗气。 郭人杰说道:“好了,钱员外,跟个下人过不去有什么用?真不行,我现在给你一把刀,你把他砍了?” 钱不非一听,脸色一窘,打打下人出气,他做得出来,好勇装狠,他做得出来,甚至指使别人去杀人,他也做得出来,但若是让他亲自杀人,他还真没有这个胆量。只见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道:“郭帮主,若是这小厮及时对我汇报,今日我若在场,断不会让他们几个轻易离开的。” 郭人杰对于钱不非这种漂亮话并不感冒,道:“你来了也不行?若是今天真的不放他们,万一真把附近的信阳军给招来了,到时候谁来也没用。” 郭子雄道:“大哥,他们真的会把信阳军给招来?” 郭人杰道:“此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郭子雄道:“军队有这么可怕吗?难道我们江湖之人的从小练武,还怕他们不成?” 郭人杰道:“二弟,这可不是江湖交手。武功再高,终是一人之力。一个人能打多少人?一百?二百?五百?但人都有筋疲力尽的时候,面对数千人马,一波又一波的冲锋,能全身而退便是万辛了。”郭人杰这话说完之后,这个大厅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郭人杰对着钱不非说道:“钱员外,你休息去吧。反正事情也给你们说过了,此时就这样了。” 钱不非道:“那我就先告辞了。”随后起身,对着在地上躺着的刘大春骂道:“狗娘养的,还不赶紧起来,去给爷打点水来!一会儿送到我的房间里,让爷好好梳洗一番之后,好睡觉!”刘大春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连说是。 姜知县等人回到县衙之后,丁小五一步不敢停歇,快速跑到了李羽住的房间。房间中,李羽的师父提忘早就在房间里等候了,他也是在李羽和丁小五走了之后,姜知县才把此事告诉他,姜知县说年轻人去历练一下也好,但提忘还是不免担心,因此也一直没有睡。看到丁小五背着李羽进来,立即起身, ------------ 第一卷 百四十三章。婢女抚慰痴心汉知县巧问其中事 刘大春失落的说道:“没事,小伤而已。”小霞拿出一个手帕,把刘大春脸上的一些血迹和污渍擦下了一些,摊着手帕让刘大春看,说道:“都出血了,还是小伤啊?”刘大春撇了一眼小霞手上的手帕,说道:“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小霞摆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带些羞涩的语气说道:“我现在能有什么事做。老爷和夫人在房间里,做那种事情呢。”小霞此话一出,刘大春的心中“咯噔”一声,咬着牙,脸色愈发难看,呼吸变得很是沉重,死死的盯着钱不非和金叶所在的那个房间,小霞也看出了刘大春的不对劲,赶紧说道:“对了,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钱老爷不是让你去打探消息去了?还有他为什么会打你啊?” 刘大春没好气的说道:“姓钱的那个王八蛋,打的下人少吗?” 小霞默然,安慰道:“谁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命苦呢,好了,你也别生气了。” 刘大春说道:“等着看吧,那姓钱的蹦跶不了几天了。” 小霞问道:“你怎么知道?” 刘大春小声说道:“刚刚外面一直在吵吵嚷嚷的,那姓钱的不是让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了嘛。” 小霞有些好奇的问道:“对啊。钱老爷不是让你去打探消息的嘛,怎么你被打了?” 刘大春说道:“我在后面看到,有一群人正在围攻两个人,他们两个,其中一个人我认识,是姜知县的手下。我当时就感觉此事不对,就偷偷溜出去,赶紧去县衙告诉了姜知县,姜知县就带人过来了。” 小霞道:“然后发生什么事了?” 刘大春说道:“我在远处看着,义阳帮的人将姜知县他们围住了,本来义阳帮的帮主郭人杰不放他们走,姜大人就说,他已经安排了附近的信阳军,如果不放他们走,军队就会包围信阳城,最后,郭人杰不得不放他们离开。” 小霞疑惑道:“那关钱老爷什么事啊?” 刘大春说道:“你想啊,为什么郭人杰不放姜知县他们走,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我看这两天,说不定就真能派兵把这义阳帮给剿了,那钱不非跟义阳帮蛇鼠一窝,到时候他肯定也跑不了。到时候,哈哈!”说到这里,刘大春兴奋了起来,若是真能绊倒钱不非,他就可以重新和金叶在一起了。 信阳县县衙,丁小五把李羽安置好之后,就被姜知县给叫走了。丁小五随着姜知县来到书房,姜大人关心的问道:“小五,你有没有受伤?” 丁小五道:“多谢大人关心,我只是受了些轻伤,此次若不是李少侠拼死相救,只怕我就要死在义阳帮里了。” 一旁的姜鸿问道:“那你和李兄弟有没有发现什么?” 丁小五刚想开口,随即想到李少侠昏迷前对自己说的话,支支吾吾道:“那个,李少侠,他不让我说。” 姜鸿看着丁小五说道:“李兄弟不让你说?” 丁小五点点头。 姜鸿灵机一动,说道:“现在李兄弟正昏迷呢,你现在说了他也不知道。等他醒了以后,我们就装作你什么都没说的样子不就行了。”. 丁小五坚持道:“不行,李少侠昏迷前,交代我不能说的。” 姜鸿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板啊,李兄弟可能是怕出什么麻烦,才不让你说的。说不定,你说了,我们能解决呢!” 随后,在姜鸿几次的劝解下,丁小五都坚持不说,慢慢姜鸿也没了耐心,摩拳擦掌的威胁道:“你赶紧说,不然我可给你好看!” 丁小五见姜鸿这个架势,也是毫不畏惧,说道:“来啊,谁怕谁啊,虽然我现在受了点伤,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阿鸿!”一旁的姜知县带着责备的语气喊道。听到姜知县的叫喊之后,姜鸿收敛了一些,说道:“叔父,你说让他们去打探消息了,这忙活了大半天,什么都不说,那还叫打探的是个什么啊!” 姜知县垂眼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小五,那你可知道,李少侠为什么不然你说吗?” 丁小五说道:“那郭人杰在李少侠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李少侠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好像是什么小女孩。”丁小五努力地回忆着。 一提到小女孩,姜知县心中已经知晓李羽为何不让说的原因了,当时他就一直在说还有一个小女孩在他们手中,一定是郭人杰以此为威胁,不让李羽说出他们打探到的事情。姜知县说道:“小五,这样吧。我问你,你只点头或者摇头就行了。” “这。”丁小五犹豫着。 姜知县微微一笑,说道:“你只点头摇头就行了,什么都没说啊,一切都是我猜的,这也不算违背你和李少侠的约定啊。” 丁小五点了点头,妥协道:“好吧。” “你们找到箱子的位置了?” 丁小五点头。 “箱子里装的是茶叶?” 点头。 “那个地点由郭人杰亲自看守?” 摇头。 “里面的人在制作假茶。” 丁小五听后,瞪大了双眼看着姜知县,随后点了点头。姜知县说道:“好了,小五,你也累了,去休息吧。”丁小五起身告退了。 丁小五走后,姜鸿说道:“叔父,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制作假茶?” 姜知县道:“朝廷最近发现,有一种假茶在市面上流通,皇上让我来信阳明为剿匪,实则就是调查假茶一事。” 姜鸿兴奋道:“那叔父,现在咱们已经找到证据了,不如趁热打铁,现在就召集人,彻查义阳帮。” 姜知县摇摇头,说道:“不行。” 姜鸿不解:“为什么?” 姜知县道:“义阳帮中有不少江湖好手,以咱们县衙的目前的人力,只怕是无法拿下。” 姜鸿道:“那怎么办?” 姜知县道:“什么怎么办?我不是在义阳帮的时候说了嘛。” 姜鸿一回想,说道:“信阳军!” 姜知县道:“我的确是让朱师爷带着书信去信阳军那里调借人马了。” 姜鸿道:“可是,没有枢密院的公文,信阳军那边会安排人来吗?” 姜知县微微一笑道:“谁说我没有。” ------------ 第一卷 百四十四章。钱府隆重迎贵客知县聊话解防备 肖林镇的钱府之中,下人们手忙脚乱的在钱府的大门前进进出出,不停的忙活着。一旁的钱府的管家在吆喝着:“今天,信阳县的知县大人要来咱们这里拜访,都给我好好干活,门和墙上都要给我擦的干干净净,要把地面打扫的一尘不染。” 钱不非从门里走了出来,管家看到钱不非,赶紧走上前去,笑着说道:“老爷,你穿得真气派!这里马上就好了。您先进屋休息,待好了之后,我再去通知您。” 钱不非头戴幞头,身着深色长衣,穿得极为正式,放眼看去,那被人擦得崭新如初的门庭,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其他的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管家道:“都准备好了,一会儿会在这里铺上红色的毯子。红毯的两边会有乐师在两边鸣乐,到时候老爷您就站在大门口亲自迎接就是了。” “好!” 一个小厮从远处跑了过来,鞠着躬说道:“老爷,小的刚刚见到姜知县已经到了镇子口了,不用二刻,就能到咱们府上了。” 钱不非摆手说道:“好!管家!让该进去的都进去,该出来的都出来吧,准备迎接贵客。” 管家收到命令后,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将打扫的下人们打发走,只留了几人将红毯铺展,乐师按部就班的站立到红毯的两旁。待远远的看到三人骑着马正缓缓的向这钱府这边走来,这管家自然是八面玲珑的人,虽然他没有见过姜知县,而且对方三人穿的也都是便服,但这管家一眼就看出此三人器宇不凡,不似常人,便挥起手,吆喝道:“赶紧的,吹打起来!”两旁的乐师闻言,拿起了手中的乐器吹打了起来。 一阵阵响亮的声音传来,姜鸿问道:“叔父,钱府门口敲敲打打的干嘛呢?” 姜知县说道:“阿鸿,当然是那钱员外用来迎接咱们的啊?” 朱说不屑的歪嘴一笑,说道:“估计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姜知县提醒道:“一会儿,咱们进去后,都注意点,按我们计划好的行事。”姜鸿和朱说两人点头。三人骑马走到了钱府门口的红毯处,起身下马,钱不非立刻大步走了过来,向着姜知县行礼道:“草民钱不非,拜见姜大人。” 姜知县微微笑道:“钱员外,本官只是来这里探望一下我那金叶侄女,你如此隆重的迎接,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钱不非道:“姜大人说的哪里话,您是咱们信阳县的知县大人,今年您来寒舍,怎敢怠慢啊。” 姜知县道:“好了,你也别客套了。本官今日也不是来你这里做客,我来看看我那侄女,若是她过得安好,我也就放心了。” 钱不非道:“姜大人只管放心,金叶在我这里一切安好。” 姜知县说道:“你也别姜大人长姜大人短的喊了,金叶既然是我的侄女,她如今又嫁于你,你随她喊我叔父,我也不算是占你的便宜。” 钱不非大喜过望,说道:“如此甚好,叔父大人,小婿之前多有冒犯,您莫要见怪。” 姜知县不经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知你是金叶的夫婿,若是又这层关系在里面,我自然是要给你留些面子的。算了,不提了,这两位你应该也都见过了,这个我的侄子姜鸿,这位是我的师爷朱说。”姜知县指着身后的两人。朱说对着钱不非鞠躬行了一个礼,而姜鸿则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说道:“钱不非,我们又见面了。” 钱不非知道姜鸿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也不想跟他计较,笑着说道:“姜鸿贤弟,之前咱们也是多有误会,你别往心里去。” 姜鸿冷哼一声,说道:“看我的心情。”说着就大步走进了钱府大门。其他人看着姜鸿如此的行径,都十分疑惑,觉得此人甚是无礼。果然,姜知县就训斥了起来:“姜鸿!你到底想怎么样!” 姜鸿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做什么了吗?” 姜知县道:“今日,是应你金叶姐之请,特地来此拜会的,你怎么如此无礼!” 姜鸿道:“叔父,咱们来看的是金叶姐,又不是他的丈夫,我对金叶姐有礼就行了。” “你!”姜知县被姜鸿气的直发抖!钱不非见状,赶紧劝道:“叔父大人莫气,我知姜鸿贤弟对我还是有些怨愤的。所谓一笑泯恩仇嘛,一会儿咱们进餐时,我跟他好好喝两杯,向他赔个不是。” 姜知县惭愧的说道:“这孩子他爹自小就把他交给我看管,我对他也是有些溺爱了,才养成了他如此乖张跋扈的性格,你不要见怪。” 钱不非说道:“叔父大人,您说的哪里的话,咱们都是一家人嘛。快快进去吧。” 朱说同时牵着三匹马,问道:“这马放在钱府门口,无妨吧。” 钱不非得意的说道:“我这门口你们随便放马,别的不敢说,在这里,没人敢动我钱府的东西!” 朱说道:“好!”便将三匹马拴好在钱府的门前。姜知县和朱说随着钱不非一起走进钱府之中,钱府宽阔的前厅里,姜鸿早已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个椅子上,不耐烦的说道:“我们来了,也没人给上茶啊。” 姜知县脸色很难看,说道:“阿鸿!把腿放下来!像什么样子!”姜鸿看了看姜知县,用极不情愿的表情放下腿,正坐在了椅子上。 钱不非赶紧对着下人命令道:“你们几个,赶紧给客人们上茶。要上好的茶!”说完,就毕恭毕敬的请姜知县坐在前厅的上座上。姜知县也不推辞,理所应当的坐在了上座的椅子上,说道:“我那金叶侄女呢?” 钱不非道:“知道叔父您要来,金叶她在后院的房间中打扮呢,一会儿就好。” 姜知县说道:“恩,那就好。我这侄女和你成亲多久了?” 钱不非道:“回叔父,已有三年了。” 姜知县惊讶道:“三年?那你们可有子嗣了?” 钱不非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摇摇头说道:“没有。” 姜知县脸色微微一变,说道:“虽然我知道,我这个侄女是你的侧室,但也没人说过,侧室就不能生子的。难道是你看不上我这侄女,不愿与她共育子嗣?” 钱不非连连摆手,说道:“不是,不是。” 姜鸿在一旁调侃道:“那就是你的正室夫人不让喽。” 钱不非轻叹道:“也不是。问题不在于金叶,而是在于我。” 姜知县道:“哦?那是什么原因?” 钱不非说道:“说来也不怕您笑话,以前找人来给我看过。说我是,枝干虽盛花无粉,若得绿茵需外继。” 姜知县捋了捋胡子,说道:“这样啊。那你得找一户好人家的孩子喽。” 钱不非道:“这么多年一直在物色,但始终没有合适的。” 姜鸿一脸疑惑的对着朱说问道:“朱师爷,他们说得什么意思?” 朱说在一边说道:“姜兄,你呀,应该多读读书。” 姜鸿道:“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什么时候吃饭啊!我肚子饿了!” 见着姜鸿的叫嚷,姜知县说道:“你急什么,你金叶表姐还没来呢。”便又和钱不非聊着天。这聊着聊着,钱不非发现,居然能和这姜知县聊的颇为投机,甚至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不多会儿,金叶从后院走来出来,看着姜知县和钱不非聊的正欢,金叶不知晓,姜知县这是有何打算,便不去打扰,只是缓缓的走了过来。姜鸿和朱说看到金叶之后,点了点头,姜鸿仿佛看见救星一般的对着金叶说道:“金叶姐,你可来了!” 姜鸿的这一声,自然是将相谈甚欢的姜知县和钱不非给喊了过来。姜知县扭身看着金叶说道:“金叶侄女,你来了。” 金叶很恭敬的行礼,说道:“姜叔父,侄女来晚了,望叔父不要见怪。” 姜知县哈哈一笑,说道:“女人家爱美是天性,你精心的梳妆打扮也是要给我这个叔父面子嘛,叔父怎会责怪你呢。” 姜鸿说道:“叔父,既然金叶姐来了,咱们可以吃饭了吧!” 姜知县没好气的说道:“你就知道吃!” 钱不非说道:“好,那咱们就开宴!”管家早就在不远处待命了,听到钱不非的命令,立刻就安排人摆好桌椅,又放了几盘开胃小菜和点心,姜知县、姜鸿、朱说、金叶以及钱不非皆上桌而坐。 ------------ 第一卷 百四十五章。姜鸿不忿自离去小解寻觅清洗间 众人围坐一团,各种飘着香气的佳肴被端到了桌子上,钱不非对着姜知县客气的说道:“叔父,这里您最大,就您先动筷子吧。”姜知县捋了捋胡子,似乎对钱不非此时的举动很满意,笑着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在自己面前的餐盘之中,见姜知县动筷之后,其他人也拿起筷子,夹菜吃了起来。众人吃了几口菜之后,姜知县似乎想说些什么,便斜眼看了看身旁的朱说,朱说立刻会意,说道:“钱员外,咱们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钱不非明知故问的说道:“少了什么啊?” 朱说摇摇头,道:“好酒佳肴相互陪,香醇美酒怡滋味,这有肴无酒,吃起来可不是滋味啊。” 钱不非哈哈一笑,调侃道:“朱师爷,前几天你在义阳帮喝的酩酊大醉的,不似那特别会喝酒的样子啊。” 朱说同样大笑,说道:“不怕钱员外取笑,那天是小弟我第一次饮酒,起初确实不知这其中滋味。但自那天在义阳帮和你还有郭帮主兄弟两个喝过之后,当时就如同身处仙境一般,低头宛若云海之中,抬头可见仙人吟赋,身旁也如佳人作陪,那感觉当真是飘飘欲仙啊。” 钱不非眉眼一抬,说道:“想不到朱师爷初次饮酒就能有如此意境,钱某佩服,佩服。” 朱说道:“咱们今日有不是来谈公事的,你也别喊我师爷,叫我贤弟就行!” 钱不非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朱贤弟。” 朱说道:“钱兄,该上酒了。” 钱不非豪爽的说道:“早就备好了,来人!上酒!”下人们陆陆续续的抬着好几个酒坛就走了进来,钱不非说道:“今日,叔父大人来我这里做客,我怎会招待不周呢!这些都是我珍藏了多年的好酒,今日咱们就喝个痛快!”钱不非亲自给姜知县斟酒,姜知县笑着说道:“好好好。”给姜知县倒过酒之后,讨好的对着金叶说道:“夫人,你可饮些?” 金叶说道:“官人你与叔父喝便是,我不胜酒力,就不喝了。” 钱不非道:“好,那你就饮些茶水吧。” 见到姜知县对金叶如此关怀,姜知县感慨着说道:“唉,可怜我那金大哥走得早,不得见自己的女儿有这般的幸福啊。贤婿,你可要好好对待小叶,知道嘛。” 钱不非说道:“叔父大人说的是,我自当好好对金叶的,来,叔父,我敬您。”钱不非拿起酒碗,就向姜大人敬酒,姜知县也是拿起酒碗同钱不非喝了起来,手中的翠绿的扳指甚是显眼。 钱不非讨好道:“这扳指,不知叔父大人可喜欢啊?” 姜知县说道:“嗯,不错,色泽光亮,质地通透。不过嘛。”姜知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钱不非急切的问道:“不过什么?” 姜知县道:“这扳指你我初见时,随账本一起送给了我,说实话,我当时是不敢收的。” 钱不非疑惑道:“为何?” 姜知县道:“我当时心中可不知道,这东西是真心的还是假意?” 钱不非尴尬一笑,说道:“叔父您不相信我啊?” 姜知县道:“官场如战场,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若是收了你的东西,你就抓到了我的把柄,保不准那一天就会把我供出去。而且,那天你做的事,我可是很生气的。” 钱不非赶紧解释道:“哎呀,叔父大人,那天之事,的确是小婿思虑不周,险些酿成大错,还望叔父大人不要见怪。” 姜知县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好在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我这金叶侄女嫁给了你。昨日,我这金叶侄女来县衙探望我,说了你不少的好话,特地邀我来你们家做客。不然,我可不会来你这里。” 姜知县如此说,钱不非变得更加恭敬,说道:“叔父大人心细如尘,小婿佩服。今日得以来我府上,实得小婿之幸。小婿再敬您一杯。”姜知县和钱不非喝着酒,越聊越投机,从玉石配饰到这钱府的挂壁字画,朱说虽不懂字画,但对于字画偶尔也能插几句,这让姜鸿的脸色很不好看,只得一个人喝酒吃饭。 ------------ 第一卷 百四十六章。姜鸿劝言行方便看守冥顽起争执 那下人带姜鸿走到了庭院的门口,就看到庭院的大门口,站着一个人在把守。那下人走了过去,对着那人,说道:“项大爷,能不能带人进去用一下水房啊?” 这项大爷身材挺立,足足高这个下人一头之多,一脸的凶相,铜铃般的双眼瞪着这个下人说道:“这里的规矩不知道吗?” 那下人被震慑的不敢多言,一边作揖一边说道:“知道知道,我们另寻他处。”快步跑回姜鸿的旁边说道:“姜公子,你也看到了,有人在这里把守,不让进啊!” 姜鸿说道:“我去跟他们说说!”姜鸿走上前去,抱了一个拳,说道:“这位兄弟,刚刚我在这附近小解之后,手上沾了些污渍,想进院子中的水房清洗一下。” 姜鸿也是长得人高马大,和这位姓项的看门人一样魁梧,因此这人对姜鸿也保留着几分敬意,说道:“不好意思,这个院子只有白天才可进去,夜间不方便进去,你还是另寻别处吧。” 姜鸿说道:“我就只是洗个手而已,又不做其他的事,还望这个兄弟行个方便。” 这看守人说道:“除了钱员外,这个院子晚上不许任何人进来的。” 姜鸿道:“我姐是钱不非的夫人,我是他的小舅子,就洗个手,还得把他找来?” 看守人道:“不行就是不行,要么,你找其他地方,要么,你就把钱员外请来。” 姜鸿说道:“你若怕我做什么,你和我同去,我洗完手就出来了。” 看守人不耐烦的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话,不让进!” 姜鸿也厉声说道:“如果我非要进呢?”话音未落,就快速的越过这看守人,走到了院子的门前,一把将院门给推开了,踏着大步就准备进去。这看守人也立刻跑到了姜鸿的面前,伸手拦住姜鸿,说道:“你胆敢硬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姜鸿冷笑道:“好啊!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抓住面前那看守门的手,用力向下压。那看守人也是用足力气,不让对方将自己的手臂压下,但是,姜鸿双手同时发力压着看守人的胳膊。这看守人眼见阻拦的手臂一点一点的被对方压制了下去,便挥出另一只,一拳向着姜鸿的侧面打去,姜鸿立刻松开了看守的人吗,往后闪身,躲过了这一拳。挥了挥胳膊,说道:“你一个看家护院的有什么好嚣张的!正好我今天心情不好,就拿你出出气!” 姜鸿冲上去,一脚踢向看守人的胸口,看守人双手挡住姜鸿这一脚,随后也是一脚踢向姜鸿,姜鸿一拳将对方这一脚打了下来,一个跨步走到那人的面前,连打数拳,皆被这个看守人挡下。姜鸿随即起身跃起,从上而下,重重的一脚踢了下来,那人双手交叉抵住了姜鸿的这一脚,姜鸿眼见此人防守严密,便大喝一声,运气内功,被看守人双臂抵住的这一脚突然再次发力,强大的力道,将这看守人脚下的尘土飞溅而起,姜鸿收腿,在空中一个旋转之后,又是一脚,踢在这看守人的后背,将其踢退了好几步。 看守人被姜鸿这重重的一脚踢到了一旁,站好身子之后,用手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说道:“小子,你有点本事,但是这可不够看!”看守人立即发狠,如同狂虎奔袭,冲到了姜鸿的面前,双掌犹如虎爪,左右并进,招式威猛,虎虎生威,姜鸿被打的连连后退,贴在了院墙上。只见那看守人一击直爪打向姜鸿,蹲下身子闪躲,那一击重重的打在院墙,瞬间将墙面打碎,留下了重重的印记。这爪击的威力让姜鸿不免咂舌,若是打在自己身上,最少也得修养个把月的。姜鸿不在正面和他交锋,只得转攻为守,以寻破绽。 那个带姜鸿来的下人见两人扭打在了一起,也赶紧跑回找管家,说了此事。 ------------ 第一卷 百四十七章。管家开路进禁院矛盾激化人尽知 姜鸿率先说道:“管家先生,我刚刚不是来小解嘛,这方便完之后,就想洗洗手,便来这里借水房打些水。可谁知这人,死活就是不让我进去!” 看守人说道:“管家先生,你们当初对我说的就是,夜间这里,除了钱老爷之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即便是你,也不例外。” 管家自然知道这回事,对着姜鸿说道:“姜公子,这个院子的确是有些特殊,晚上是不能进去的,我带你去其他水房洗洗吧。” 姜鸿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说道:“晚上不让进去?怎么?这里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管家赶紧摆摆手,笑着说道:“没有没有!”然后小声的在姜鸿耳边说:“姜公子,实不相瞒,曾经有人在这里吊死过,后来有下人说,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面对着管家的吓唬,姜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竟有这事!” 管家继续说道:“是啊。所以,老爷怕出什么事情,晚上就不让人靠近这里。” 姜鸿便在管家面前小声的说道:“管家先生,实不相瞒,我这人小时候,算命先生给我算过命,说我命硬,阳气重,专门克小鬼!既然有这事,那正好让我进去帮你看看!” “这!姜公子,俗话说,宁惹阎王,不惹小鬼。你管它作甚,到时候在引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多晦气啊!”管家劝道。 姜鸿道:“我才不怕什么小鬼呢!他敢来一个我就打一个,他敢来两个我就打一双!管家,就让我进去看看吧!” “这!”管家被姜鸿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本来是想吓唬吓唬姜鸿,让他离开,谁知他还对此事上头了。不过管家回想了一下,姜鸿今天的行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唯我独尊的样子,只怕这所谓的鬼神之事还真是唬不住他。 姜鸿看着管家犹豫,饶有意味的说道:“管家先生,只怕不是里面有小鬼,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要不我去向我叔父姜知县请命,到里面查查!” “这就不用劳烦姜公子了,既然你执意要进去,那我就带你进去看看,顺便到水房里洗洗手。”管家不得不应了下来。对着那看门人说道:“项先生,我带这个姜公子进去看看,无妨,有事我会跟老爷解释。还劳烦你看着院门,不得让其他人进去。” 看门人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好!既然管家先生这么说了,我也不多过问了,你带他进去这事,事后你要禀报钱老爷,可不要说是我办事疏忽。” 管家应道:“这个自然。”随后便伸出手,对着姜鸿说道:“姜公子,请进吧。”姜鸿轻蔑的撇了这个守门人,似乎是在宣告着自己的胜利。姜鸿大步的走了进去,然后管家带着姜鸿去院中水房的水井里打了一些水,洗罢手,姜鸿说道:“这里看着也没什么呀!” 管家说道:“嘿嘿,本来就没什么呀。” 姜鸿道:“不是说这里面有小鬼嘛!” 管家道:“许是看见姜公子你,那些小鬼都吓的躲得远远的了!” 姜鸿听后,哈哈大笑,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玩意呢!走吧,管家先生,咱们回去,说不住我叔父他们都等急了。” 管家道:“好好。” 姜鸿和管家两人并排走出了这个院子的大门,姜鸿看到守门人正拿着一块布擦着那杆长枪。姜鸿不屑的说道:“什么破枪!真当成个宝贝了!呸!”面对姜鸿的挑衅,看守人立刻站直了身子,怒道:“小子!你说什么!”姜鸿也是丝毫没有避讳,提高了语调,将刚刚的话再次重复的一遍,“什么破枪!真当成个宝贝了!呸!”看守人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二话不说,举起长枪就向着姜鸿狠狠地劈了下来,姜鸿心中早就做好的防备,一把推开管家,然后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长枪重重劈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看守人叫骂道:“你个没见识的东西!既然你说我这个是破枪!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这破枪的威力!”挥舞起长枪,向着姜鸿冲去。 就在这时,那下人喊了一些钱府的一些护卫也赶了过来,见到看守人怒气冲冲的拿着长枪向着姜鸿进攻着,管家被姜鸿那突然的一退,在地上摔了一个踉跄,看着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对着来的这些人说道:“你们先把他们两个人拉开!”众人一听,纷纷走了上去,七手八脚的将姜鸿和看守人拉了开来。同为钱府的看守,有些人和这位姓项的看守人平日关系还不错的赶紧劝道:“项哥,干什么啊!生这么大的气!” “对啊,项猛,干嘛生这么大气啊!” 项猛被几个人拉着,不停的挣扎想要脱离这些的人束缚,指着那边同样被几人拉住的姜鸿骂道:“这小子,目中无人,出言不逊,我就替他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他!” 姜鸿剧烈的挣扎,说道:“凭你也配!你算东西啊!你们放开我!让我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 第一卷 百四十八章。姜鸿不饶欲比试慈师良劝鲁莽徒 管家将项猛带了过来,不少人也跟来凑热闹,使得钱府前堂的庭院外聚集了许多了人。 姜鸿率先说道:“叔父,钱老爷,方才我在那院外附近的茅房方便,方便完之后,就打算寻些水洗洗。”随后指着带自己去茅厕的那个下人说道:“那人对我说,水房在另一处,这个院子的水房夜间不让使用。我就去向这位先生,行个方便。可无论我好言相说,他都不让我用这个水房,我当时气恼,就打了进去。谁知他却对我大打出手!而且你们看,我身上的衣服都让他给撕破了!说着,姜鸿就将身穿的衣服显示给钱不非和姜知县看。” 项猛对着钱不非和姜知县,解释道:“钱老爷,这位老爷,我毕竟是负责看守那个院子的,既然说了晚上不许任何人进出,我就不能放他进去,职责所在。还望”还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姜鸿就打断道:“我就去借个水房打点水而已!我是贼吗?还是说这院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姜知县说道:“阿鸿,既然人家晚上不上进入,自然是有人家的道理。你何必为此和人争执呢!” 姜鸿喃喃道:“后来这管家先生来了,不是照样带我进去了,里面也没什么嘛。整的里面跟有惊天秘密一样,还不让进去。” 钱不非赶忙道:“叔父啊,那个院子曾经死过人,里面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晚上就不让人进出那个院子,以防再次发生不测。殊不知,倒是难为到姜贤弟了。” 金叶说道:“叔父,官人。既然这件事误会一场,双方互相赔个不是就好了。” 钱不非道:“夫人说的是,项先生,你就对姜公子赔个不是吧。” 项猛虽不情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抱拳低头对着姜鸿说道:“姜公子,方才是我的不是,我向你赔礼道歉。” 姜鸿立刻变得趾高气昂起来,说道:“就这?这算什么道歉啊!你刚刚不是说要让我跪下给你磕头的嘛!现在我要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头,我就原谅你!” 项猛说道:“小子!你别欺人太甚!” 姜知县说道:“姜鸿!是谁教你变得如此蛮横无理,咄咄逼人的!人家已经道过歉开路,你也需向人家道歉!” 姜鸿一脸不服的说:“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又没错!” 钱不非说道:“姜贤弟,那你想如何啊?” 姜鸿道:“我看他也是使枪的,这样吧,让他跟我较量一番,若是他能胜我,我就向他道歉。若是不能,嘿嘿。他就得跪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 钱不非想都不想,道:“好!可以!” 见钱不非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姜知县赶紧说道:“贤婿,这不妥吧。” 钱不非道:“叔父大人,您放心。这位项先生是我府上最厉害的人。他说他是西楚霸王项羽的后人,一手项家霸王枪使得刚猛霸道,威力无穷,不会输给姜贤弟的。” 姜知县一听,脸色变得担忧起来,说道:“那就更不妥了,阿鸿是我的侄子,万一伤到他怎么办。” 朱说在旁说道:“姜大人,其实这样也好,正好搓搓姜公子的锐气,他实在是有些目中无人了。” ------------ 第一卷 百四十九章。霸王鏖战决雌雄奸商服输饮坛酒 钱府前堂的庭院之中,在一黑一银的两杆长枪激烈碰撞着,砰砰作响,火花四射。两人已经缠斗了数回合。那项猛持枪跃起,黑色厚重的长枪重重的挥砍了下来,姜鸿举起双臂,持枪格挡,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项猛顺势收枪,随后立刻自下上挑,姜鸿一个空中旋转,躲过了这一挑。可项猛的攻势并没有因为姜鸿的闪避而停止。正所谓: 项猛的攻势力道十足,这一招一式,刚猛霸道,果然无愧霸王之名,刚刚那几招姜鸿虽然格挡了下来,但微微发颤的双臂,似乎再告示着对方的胜利。 钱不非对着姜知县问道:“叔父大人,你看怎么样?” 姜知县皱着眉,一脸担忧的看着双方交手的情形,见到钱不非如此说,便道:“你府上这位项先生的确厉害啊。” 钱不非自鸣得意,吹嘘道:“这位项先生的是我府上最有保障的人,凭他的身手,就是到了誓江盟,也一定是长老一般的人物呢,有他在我府上,无人敢来造次。”说着,钱不非端起酒,自顾自的又喝了一大口酒,“您说道:“姜叔父您看,姜鸿贤弟似乎已经快败下阵来了呢。这项家霸王枪果然是天下第一枪法呢。” 朱说此时说道:“我看未必。” 钱不非道:“哦?朱贤弟也懂武功吗?” 朱说道:“我是一介书生,自然是不懂武功。不过,项家霸王枪绝不会是天下第一的枪法。” 钱不非一听,不乐意了起来,说道:“这霸王枪可是当年西楚霸王项羽所使得的枪法,想那西楚霸王项羽,当年也是所战披靡,毫无敌手呢。史书不是也记载,羽之神勇,古今无二嘛。” 朱说道:“但项王虽勇武,只可惜眼光短浅,刚愎自用,最后还是被汉高祖刘邦所败。” 钱不非见朱说跟自己唱反调,有些不乐意,说道:“那只是刘邦运气好而已。朱贤弟,那此次,你更看好谁能赢?” 朱说道:“我看此番,姜公子说不定会赢呢。” 钱不非带些阴险的语气说道:“那要不,咱们赌一赌。” 朱说道:“赌什么?” 钱不非拿起一坛酒重重的放在桌上,桌上的饭菜都因为这剧烈的晃动,洒落的到处都是,钱不非说道:“就赌一坛酒怎么样?若是项先生赢,朱贤弟就把这坛酒给干了!” 朱说看着这坛酒,说道:“那若是姜公子赢了呢?” 钱不非说:“那我就干了这坛酒。” 朱说大义凛然的说道:“好,我和钱兄你赌。” 姜鸿和项猛仍在庭院之中激烈的交战着,项猛的攻势咄咄逼人,而姜鸿只得勉强防守,步步后退。项猛将姜鸿逼退到了一个墙角处,此时的姜鸿已无路可退了。项猛挥舞起手中的黑色长枪,运足气力,使得一招霸王一字摔枪式,向着姜鸿迎面劈头而下。 姜知县见状站起身来,大呼“不好!” “项先生,住手!”钱不非也大声的命令道,虽然他想让项猛赢,但也不想让项猛伤到姜鸿,毕竟若是因为姜鸿得罪了姜知县,自己的通行文牒估计就拿不到了。然而,项猛并没有因为他两人的呼喊而停止手中的动作,对于姜鸿刚刚的侮辱,他甚至已经动了杀心,而这一字摔枪式是霸王枪法最具威力的一招。就在众人以为姜鸿会被项猛击杀的时候,只见姜鸿双手持枪,一个上挑直接顶住了项猛这最具威力的一招。两人的枪在半空中僵持着。“哈!”姜鸿大叫一声,将项猛的枪尖挑起,随后横扫而出,枪身重重击打在了项猛的肋骨出。项猛呻吟了一声,紧忙调整身形,向一边闪去,姜鸿双手持枪,枪杆内旋转动,过于头顶,置于身后,右手推顶枪把,从身后直直的穿了出去,垫步上前,姜鸿左手接住枪尾,枪尖直抵项猛的鼻尖。项猛惊异的看着在抵在自己鼻尖出的枪尖,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单膝下跪,将手中长枪放下,抱拳说道:“是我输了。” 便可将姜鸿手中的长枪挑飞,到那时,就在众人以为姜鸿但只有姜鸿能感受到,项猛的攻势已经弱了下来,这整整一个时辰强而有力的攻势,无疑是要付出极大的体力消耗的。这一个时辰的苦战,姜鸿也对项猛的这套霸王枪的招式也了然于心了。项家霸王枪招数刚猛霸道,如同项羽一般神勇无敌,直捣黄龙,但招数相对单一, ------------ 第一卷 百五十章。后院起火心腹怂夫人勇取猫腻本 那个下人赶紧跑了过来,对着管家焦急的说道:“管家管家!后面失火了!赶紧安排几个人去救火呀!” 管家一脸凝重的问道:“哪里失火了?” 那下人说道:“就是老爷书房的那个院子。” 一听到“账房”,管家的声音低了降低好几度,说道:“那里怎么会着火呢?” 下人道:“不知道啊,但现在就是着火了,您赶紧安排几个人去救火呀。” 钱不非此时昏昏沉沉的,也听不清管家和那下人在说什么,只知道是有地方失火了,但现在的钱不非因为得到文书而心中喜悦,就说道:“不就是着火了嘛!你们赶紧去救火,今天老爷我高兴,只要别蔓延,我就不罚你们了!” 管家快步走来,在钱不非耳边轻声说道:“老爷,是书房着火了。” 钱不非一听,本来模糊的意识清醒了几分,道:“赶紧,赶紧让人救去!你亲自去,那里面的东西可不能让人看见啊。” 姜知县一听失火,脸上露出焦急之色,说道:“着火了?阿鸿,朱说,你两人也赶紧去随管家先生,帮忙救火。” 管家赶忙阻止道:“不劳烦各位了,来者是客。这些小事,小人带人去就行了,你们各位还是继续饮酒便是。”管家立刻勒令院外围观的那些下人,一起到后院的账房去救火。 管家走后,钱不非和姜知县等人也都没有兴致再继续喝酒,静等着之后的消息。只有姜鸿,大口大口的吃着桌子上的饭菜,经历一场激战之后,他早已是饥肠辘辘了。钱不非摇晃着身子,时不时的向着后院书房的方向看去,他本想去看看的,一来碍于姜知县等人在此,二来,刚刚的那一坛酒,使得钱不非此时一阵难受,腹中五味杂陈,翻江倒海,呕吐之感反复发作,因此,也不敢做什么大的动作。姜知县看出了钱不非的不适,说道:“贤婿啊,我看你心中也是记挂后面的失火之事,这样吧,你去看看吧,我们自行离去便是。” 钱不非象征性的挽留了一下,说道:“小事而已,何必现在就走呢。” 姜知县道:“我此次也就是看看小叶,顺便将东西给你送来,既然事情已了,你就忙你的事情吧,我们也就不打扰了。”姜知县,姜鸿,朱说三人起身,向着钱不非辞别。 钱不非道:“我送你们三位到门口吧。”便让金叶搀扶自己,将姜知县三人送到了门外,见到姜知县三人上马离去之后,钱不非就拖着身子往后院快步的走去,远远的就看到烟雾之上云霄。钱不非和金叶来到院中之后,大火吞没着院中的书房,将整个院子照亮。下人们拿着水盆水桶,不断地从院中的水房打水,向着书房浇去。钱不非找到管家,问道:“怎么样了啊?” 管家说:“老爷,火势已经控制住一些了!” 钱不非嚷道:“谁问你这个,里面的东西怎么样了?” 管家表情有些不自然,说道:“我,老爷,这火太大了,我也进不去啊。” 钱不非气愤的说道:“没用的东西!那你现在还不赶紧进去,把东西给我拿出来。” 管家听后,面向院中的书房走去,驻足在燃烧着的书房门前。这管家也是惜命之人,面对这般火势,怕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了,所以迟迟不敢动作。钱不非在后面命令道:“赶紧给老子进去!把东西拿出来!”虽然听到了钱不非的命令,但管家仍是一脸愁容的站在门前,他实在是没这个胆量进去。 钱不非见此情形,再次急切的命令道:“你是不是怕了!你说我养你这么多年,你连为老子卖命的勇气都没啊!” 管家转身,跪在钱不非面前,痛哭流涕的说:“老爷!小人实在是不敢啊!” 金叶问道:“官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让人家管家冒这么大的火去取。” 钱不非此时哪里还顾得那么多,说道:“账本我是放在书房里的。” 金叶道:“这么大的火也没办法,不就是一本账本嘛,我以前记账的时候,也丢过账本。这烧了就烧了,大不了,我们到时候找人家再理一理,可人进去,没了就真的没了。” 钱不非道:“你不懂,这不是一般的账本。” ------------ 第一卷 百五十一章。钱府行计回县府奸商怒打贵人妻 阴云密布于天空之中,仰头望去,不见一颗星辰,姜鸿道:“叔父,咱们就这么走了,金叶夫人她们能行吗?” 朱说道:“应该没事的,这把火一起,钱不非肯定会把账本拿出来的,金叶夫人应该就可以知道账本的位置。剩下的,就只要她将账本拿来给我们就行了。” 知县姜展重点了点头,道:“如今那钱不非那么相信金叶,应该不会有什么怀疑的。阿鸿啊,你今天做得不错,大有长进啊,本来叔父还怕你这边出问题呢。” 姜鸿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姜知县道:“不过说来,还是朱师爷这招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着实高明啊。让阿鸿和那个护卫产生矛盾,将钱府的人都引来院中,好让刘大春去书房放火。” 朱说道:“这没什么,只是看了刘大春送来的钱府的地形图之后,想到这个计策。不过此番,还是多亏了姜鸿啊。要不是他拖住了那个项猛,只怕此事,还不好进行下去呢。”在马上,对着姜鸿拜了拜,说道:“姜兄,亏得你打赢了那个项猛,不然今天,我估计又要烂醉如泥了。你看当时钱不非喝酒的样子,现在想想都有些好笑呢。” 姜鸿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道:“本来我还打算输给那个项猛,让你把那坛酒给喝了。不过又想到你这个人啊,酒量不怎么样,万一喝多了,我还得想办法把你给扛回去,索性还是赢了吧。” 朱说笑着说道:“不过,我看你也是赢得不轻松啊,姜大人在一旁,一直都是坐立不安的啊。” 姜知县被朱说这么一说,老脸一红,尴尬的说道:“那个项猛步步杀招,我当然有些担心啊。” 对于叔父的关心,让姜鸿很是感动,说道:“叔父,吃一堑长一智,我以后不会鲁莽行事了。” 姜知县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三人骑着马继续往信阳城走去。 钱府的房间之中,金叶疲惫的躺在巨大的洗澡桶的边缘,小霞在一旁仔细的给金叶擦洗着。小霞说道:“夫人,你怎么这么冲动啊,姜大人不是说,只要知道账本在哪不就行了吗?” 金叶闭着眼说道:“我怎么知道,钱不非和那个管家居然这么的怂包,当时如果我不进去取,真被这把火把账本给烧成灰烬了,咱们做的那么多事情不都功亏一篑了嘛?” 小霞满是敬佩的眼神看着金叶,说道:“夫人,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太佩服你了。” 金叶被小霞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当时也没多想,见没人去取,就只能自己进去了,现在我想起来,也是有些后怕的。” 小霞抱怨道:“都怪那个刘大春,放这么大的火干嘛呀!差不多能把人引来就行了。” 金叶提醒道:“你小点声。这事任谁也不好把控,也不能怪他。对了,他人呢?” 小霞道:“放完火他就跑了。” 金叶缓缓睁开眼,样子有些惆怅,自言自语道:“跑了好啊,如果他在,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小霞道:“夫人,您和那个刘大春之间。” “没什么,只是旧识而已。好了,给我更衣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做的。”小霞的疑问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金叶的话给打断了。 ------------ 第一卷 百五十二章。金叶生智解危难少爷请战丁小五 钱不非再次将金叶拉住,扶到了凳子上,说道:“我细细想来,此事应与娘子你无关,所以,嘿嘿。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先听听娘子你的解释?” 金叶虽然不知道钱不非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转变态度,但看着钱不非的现在样子,更加的让人作呕,开口道:“我知道,那个刘大春为什么放火?” “哦?娘子,你细细道来。” “你还记得昨日你在义阳帮打了刘大春一顿吗?” “昨天,打了他一顿?”钱不非细细想了一下,想到昨天在义阳帮的确是打了一个下人,反正他打下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就没有特别在意打的是谁,现在金叶一提,方才明白昨天打的就是刘大春,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他。” “没错,说来,我和他交情也不算深,之所以用他,本因他和我是同村的,看在这个情分上,就想着提携一下。昨天你打了他那一顿,今日清晨,他还不断地向我抱怨此事呢。” “那然后呢?” “他一直絮絮叨叨的在我耳边说个不停,我也烦了,就让他闭嘴。随后,就让人打发了他几两银子,算是赔给他当个医药钱,谁知,他居然怀恨在心,趁晚上我叔父来此,放火烧房!”金叶愤愤的说道。 钱不非一听,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说道:“他还真不是个东西!等一会把他抓来,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还有!你说跟我叔父有关,我叔父从没来过府上,他怎么知道哪里是书房!就算是有人跟他提及,咱们府上这么大,他就一定能准确的找到书房的位置!你冤枉我倒罢了,我人微命贱,可叔父可是信阳县的知县,你怎么随意怀疑他!” 钱不非面对义正言辞的金叶,态度立刻变得恭敬了起来,说道:“娘子,娘子!此事的确是我的错!” 说完这些话之后,金叶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我解释完,我走了!”钱不非立刻拦住了欲走的金叶,说道:“娘子,别走啊。” “不走,我等着你继续拿这坚定” 家笑着点头,没有言语,看着钱不非用满眼凶色的看着金叶,很知趣的走出了房间,而且关好了房门。管家走后,金叶心中十分害怕,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更不知道自己将会迎来怎么的结局,也许就是令所有人都害怕的死亡,想到这里的时候,金叶想起了以前的种种,想起了自己在那个暗无天日的荒凉的院子中,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死去的时候,都没有见到她的最后一面,觉得死亡也许没有那么可怕,反正横竖都是一死,那不如死的有骨气一些,金叶眼神变得坚定,在一旁的凳子给坐了下来,一脸无畏的看着钱不非。 金叶的这个举动倒是让钱不非摸不着头脑,他本想着金叶会痛哭流涕的求他,可现在却是她自己先坐了下来,说道:“怎么?你好像很不服气啊?” 金叶说道:“服气?我为什么要服气?” 钱不非说道:“难道我冤枉你了?” 金叶道:“反正我说什么也不会相信,那你杀了我,一了百了吧。” 钱不非看到金叶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怒火中烧,快步走过去,猛地一巴掌扇到了金叶的脸上,金叶从凳子摔落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单手将身体支撑起来,扭过去头,死死的瞪着钱不非,钱不非狂笑着说道:“你别以为你有什么姜知县给你撑腰?现在,这信阳县的地界里,我杀一个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反正我们又不是没有杀过知县,大不了就再杀一个!”显然,钱不非还不知道,郭人杰已经安排那黑衣使者去刺杀过姜知县,说着,脸上露出奸邪的表情。换做平日的钱不非,可能没有如此的胆量敢说出这话来,但他今夜喝了不少的酒,此时的他不知哪来的勇气,拿起桌上的剪烛用的剪刀,一点一点的向着金叶走去,意图将金叶杀死。金叶虽然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真的看着如同魔鬼一般的钱不非拿着剪子,向自己走来,还是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 第一卷 百五十三章。衙役坚守未尽心少爷相激出全力 三人找到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丁小五说道:“李少侠,还是算了吧,真想切磋,等你恢复了,我们再好好较量,何必非要挑这个时候呢?”丁小五还想规劝一下李羽,更何况李羽也是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丁小五实在是不愿意这时候和李羽交手。 “没事,丁衙役,你只管出手便是,我顶得住。”李羽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杨师傅,你也帮我说说呀。”丁小五看向了一旁的杂役老杨。 “既然李少侠想与你切磋切磋,你又何必推辞呢。” “可是。” “没关系,小丁,我在一旁看着呢,真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及时出手制止的。” 丁小五听到老杨这么说,但心中却还是直打鼓。虽然他从姜知县那边知晓,这位杨师傅是会武功的,而且深不可测,但他毕竟没有见过杨师傅出手,拳脚无眼,若是一时没有控制好,只在瞬息就能将人打伤,真到那时,也不知道这杨师傅能不能在关键时刻,出手阻止自己,于是,便打算收敛着和李羽交手。 微风呼过双人影,一高一低相对望。日间本是好亲友,夜间却得拳脚搏。李羽摆好架势,率先喊道:“丁衙役,接招!”说着,就向着站立着的丁小五冲去,先以数道直拳尽数挥去,丁小五的双脚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只用双手便将李羽的数道攻势一一化解。 李羽见自己的攻势没有一点的效果,于是便定了定神,增加强了自己的力道。刚刚李羽只是想先行试探一番,见丁小五轻松将自己的招式化解,便明了,这丁小五也非泛泛之辈,便放开拳脚,使得吟龙山庄的刚猛招式向着丁小五全力进攻。丁小五也是感受到李羽此时力道的增强,招式也不似刚刚那般温和,而是变得刚猛霸道起来,自然也不敢怠慢,挥舞起双臂,借以身法格挡和躲避着李羽的招式。 随着风越来越盛,两人交手也已有小半个时辰,渐渐地,李羽发现,丁小五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以防御为主,即使交手时,丁小五发现了自己的破绽也没有出手攻击,好像是一直在陪着自己应付着。当然,一直在一旁观战的老杨也早已发现了这点,淡淡的说道:“若是一直如此,那可不作数哦。” 两人再次交手分开之后,李羽对着提忘说道:“师父,可他不出手,我也没办法啊。”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只是说,若是他只守不攻的话,咱们约定的可不作数。” 丁小五听到了两人的交谈,知晓了两人可能是约定了什么事情,但是即便如此,自己也不敢那别人的性命开玩笑,尤其是现在李羽还有内伤,只守不攻是最稳妥的。 听自己的师父这么一说,李羽很无奈,既然自己的师父这边说不通,就只能在丁小五那边着手了,便对着丁小五说道:“丁衙役!还望你,不要留手,只管向我攻来就是了!”丁小五闻言,点了点头。李羽深呼了几口气,再次向着丁小五攻去,但是,丁小五仍旧是坚守不攻,这让李羽的很是心急,说道:“你出手啊!”丁小五回道:“李少侠,我自有分寸。” 对于这种不咸不淡的回答,说了等于没有说,李羽心中这般想着,手上的招式却丝毫没有停歇,但面对丁小五那滴水不漏的防守姿态,所有招式仿佛是泥牛入海,一点波澜都没有,李羽大声怒斥道:“分寸?我看你分明是看不起我!” 看到李羽的怒意,丁小五解释道:“李少侠,至于你和杨师傅约定了什么,我不知晓。但并非因为我看不起你,你我只是切磋,你的伤势还未痊愈!” 听丁小五这么说,李羽很是无奈,只得提起全部力量,继续对着丁小五猛攻,但是此时的李羽正是丁小五所说的,身有内伤,现在的实力不及平日里之二三,饶是自己咬着牙,但任凭他如何努力,始终无法逼得丁小五出手,如此一晃,阴霾的天空下去雨来,豆大的雨珠打在两人的身上,丁小五随即发力一掌,将李羽退后了好几步,说道:“李少侠,差不多了,还是休息吧。” 李羽看向同在雨中观战的师父老杨,丁小五便对着老杨说道:“杨师傅,差不多了,你就当是为我想想呀。这么大的雨!” 老杨看着嘴唇已经泛白的李羽,淡淡的说道:“我是无所谓,此事的成与否,本就与我无关,如此结束便是他失败了,正好,我也乐得清闲自在呢。” 丁小五一听,用妥协的语气对李羽说道:“李少侠,那就这么结束吧。改日你我再切磋。”丁小五便向着走廊中无雨的地方避雨。 “不行!还没有结束!”李羽伫立在雨中,用尽力气喊道,“既然开始了,我就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丁衙役,我们继续!” “这。”丁小五对于李羽这样的态度,显得有些为难。 “丁衙役,你如果走了,我会记恨你一辈子的!”李羽说道。 面对李羽的如此偏执的态度,丁小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得不再次走了回去,说道:“李少侠,我也是服了你。行,我继续跟你打,但你也给我一个说法,总不至于让我在这雨中陪你打一晚上吧!” 李羽对着老杨问道:“师父,还要多久!”老杨从李羽这句话中听出了愤怒和不满,显然李羽也并不想这般麻烦丁小五,不过,此事既然是约定好的,李羽就会执行到底。老杨说道:“本来还有一个半时辰,不过上天帮你,既然下雨了,我也不难为你,你能再坚持半个时辰就够。” “好!”李羽坚定的回复道。 “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做到让丁小五全力出手。” 李羽的回复仍是一个坚定的“好!”字。对着丁小五说道:“丁衙役,我这次可是要施展全力了,你可要当心。” 黯淡的天色之下,丁小五看到李羽周围下落的雨滴似乎在在扭曲,确切来说,是他周围的风在扭曲,将下落的雨滴偏离它们原有的位置,随后一声闷响从李羽那边传来。三五丈的距离,只一瞬间,李羽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丁小五还没有反应过来,李羽一拳已经在打在了自己的胸口。丁小五吃痛,但这一拳还不足以将他击败,丁小五立刻伸出手,打算抓取李羽的手腕。可伸出手时,李羽的身影已经从自己的面前消失,丁小五眼见抓了一个空,便立刻集中精神,感受周围的一切的动向,立刻转身后撤,躲过了右后方的一击。李羽对于丁小五的闪避没有显示出什么惊讶,而是继续向着丁小五前进,拳脚并用,招招伴有轻轻的龙吟之声。 丁小五回想起了,当时在县衙,李羽救李春林时的状态,和现在是一样。面对李羽的来势汹汹的攻势,丁小五也不能在掉以轻心,立刻转守为攻,在挡下李羽招数之间,同时张开双臂,挥舞起来,若猿猴一般,柔活轻快,在李羽的双肩上各为一劈一掌,将李羽打退。丁小五拳法之快之活,这是李羽没有想到的,本来是防守之态,瞬间就做到了转守为攻,李羽看向站在原地,摆好架势的丁小五,再次积蓄力量,进攻而去。老杨眼神一眯,低声喃喃道:“通臂拳。” 就在李羽和丁小五激战之时,两人都感受到了有人在靠近。果然,姜鸿出现在了老杨的旁边,他两人便交谈了起来。丁小五虽然已经发起进攻,但对李羽仍是保有余力,而姜鸿出现之后,李羽看到丁小五用余光撇了一眼姜鸿,随后力道就加强的几分。李羽随即想到,丁小五和姜鸿关系似乎不太好的样子。姜鸿和老杨聊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李羽用嘲讽的语气道:“丁衙役,你好像对姜鸿兄有点意思啊?” 丁小五愤愤的说道:“谁对他有意思!有勇无谋的憨货一个!” 李羽说道:“我和姜鸿兄切磋过,不过看来,他的武功,似乎比你要厉害啊!” 丁小五听后,有些气恼,道:“哼!我要拿出全部实力来,要比他强得多。” “漂亮话谁都会说,只怕实际上,未必吧!” “怎么?你不信?李少侠,那我就让你知道一下,我的厉害。”随后,丁小五便甩起双手,如同两条长鞭,无影无形,飘忽不定,发力时若晴空炸雷。丁小五突然的发力,让李羽变得应接不暇,眼见无法挡住丁小五的拳脚,便只得后退闪躲,但是丁小五这拳法忽明忽暗,忽虚忽实,进如潮涌,撤如潮退,即使李羽在完好的状态下也未必可以应对,更不要说如今负伤在身。一晃的功夫,李羽已经挨了丁小五不少拳脚,而且让李羽感到更加觉得严峻的是,自己的内力已经所剩无几了。本来他的身体就没有完全恢复,强行释放的龙眠初醒,根本就撑不了多少时间。李羽担心自己内力耗尽而虚脱,便将龙眠初醒的状态散去,但丁小五的拳脚可并没有因为李羽状态的消失而停止。如今,没有了状态加持,李羽连格挡都十分吃力,忽见丁小五一记右拳直攻,李羽用双臂挡下,可没料到的是,丁小五的右腿也几乎齐出,李羽挡下了丁小五的右拳,却无法抵挡他的这一脚,“啪”的一声,就将李羽踢出了一丈多远,摔在了地上。 ------------ 第一卷 百五十四章。少爷顿悟新武学身败慈师解其纷 李羽侧身倒在地上,一半的脸浸在了被雨水灌满的一个小水坑里,他喘着粗气,感受着雨水哗哗的打在自己的身上。 丁小五叫嚣着:“怎么样!李少侠,我比那姜鸿强不少吧!” 李羽翻过身子,面朝下,用双臂将身体撑起,然后咬着牙,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半弯的双腿似乎在诉说着他的极限。可是,李羽用手将脸上的泥污给抹下,甩在地上,倔强的说道:“不过如此嘛!根本就不痛不痒的!” “是吗?那就再试试这招!”丁小五俯身冲了过去。李羽目不转睛的看着丁小五,就在丁小五即将到达自己面前的时候,一脚就想着丁小五的直直的踹去,却被丁小五轻松的从侧面躲开。丁小五随后顺着李羽的腿外侧移动到他的左侧,随后一个转身,又见一掌从下往上撩起,直打李羽的胸口,李羽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直挺挺地向后飞了出去,再一次的摔倒在了地上,正好摔在了老杨的脚下。 老杨低着头看着李羽,道:“你现在认输还不迟,以你现在的伤势,只要修养个五六天,就差不多能恢复了。” “可我不能等那么久!” “你真打算为了不相干的人把命给丢了?” “师父,你实话对我说,你真的有办法帮我快速恢复?” “为师为何要骗你?” “我还要战多久?”李羽打起了精神,低声问道。 “还有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老杨看着李羽再次站了起来。只见他缓缓的将头抬了起来,对着丁小五讥讽道:“咳咳!跟姜鸿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啊!” 丁小五不服气的说道:“刚刚我那招白猿献桃只用了七成力而已!不过李少侠你似乎已经不行了。” “是吗?丁衙役,咱们打个赌,你若是能在一刻钟之内再次打倒我,我就承认你比姜鸿强!” “一刻钟?足够了!” 李羽望着向自己逼近的丁小五,这次李羽并打算没有迎面而攻,而是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左腿架在右腿上,宛若一尊罗汉,成半坐之姿。丁小五已然飞到了李羽的面前,再次的挥拳而出,数道拳掌向着李羽倾泻而出,奇怪是的是,单脚着地的李羽此刻却如同不倒翁一样,左摇右晃,轻松的躲避了丁小五的所有招式,这让丁小五大为吃惊。一个扫腿向李羽的单脚扫去,只见李羽单脚跳起,躲过丁小五这一扫腿,随后双脚落地,双臂同时托起,架在丁小五的两腋,举身将丁小五在半空一转,将丁小五甩在了一旁。 老杨微微一笑,“尊者探手!好徒儿,你的悟性果然不错。”此招是罗汉拳中的“尊者探手”。 丁小五被李羽这么一甩,随即在半空中,使得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在地上,却见李羽双手合十,仍是一动不动的半坐在原地,让丁小五有些发懵。但丁小五没有多想,他现在只想在一刻钟之内击倒李羽,证明自己要比姜鸿强,再一次向着李羽冲去。 李羽静静的在原地沉思,和丁小五交手了许久,脑海中也不断浮现出了丁小五的各自招式。此时的李羽虽然闭上了双眼,但辅以心眼,他几乎可以察觉到丁小五的所有动向。丁小五再次袭来,李羽便使得一招饲寅伏虎,制住了丁小五的一个胳膊,但李羽此时内力尚欠,气力不足,刚制住丁小五,便被他挣脱开来,回首追击。丁小五一阵快拳急攻,李羽向后退去,在丁小五双拳挥舞交替之间,李羽瞅见一处间隙,随即一招“持锡问门”,直击丁小五的额头正中。丁小五只觉得一阵眩晕,慌忙向后退去,耳边仿佛传来锡杖敲门之声,锡杖上的的圆环,叮叮作响。丁小五晃了晃脑袋,却见李羽仍站在那里。 ------------ 第一卷 百五十五章。事后整顿师行法少爷重回巅峰态 “师父,有肥皂吗?” “肥皂?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种圆圆的,带些香味的球,拿来洗澡用的。” “哦~我知道你说得是什么了,那个没有,这里只有这些皂角粉,你用来洗身子吧。”说着,提忘拿起了一个粗糙的木盒,里面装着一些灰黑色的粉末。李羽十分嫌弃的接过这个盒子,问道:“这什么东西啊?” 老杨回道:“皂角粉,用来洗澡洗衣服的。” 李羽十分沮丧的将这个盒子放下,看了看自己现在所处的房间,阴暗潮湿,不由的抱怨道:“这里也太简陋了。” “衙门的公共浴室就是这样的。若不是因为你有伤在身,为师才不会给你烧水洗澡呢。” 李羽中暗暗叫骂:还不是你非让我跟丁小五比试,我才伤上加伤的嘛!当然,他并不敢讲此话说出。只得拖着疲惫的身子,拿起地上的水桶,往水盆里倒了一些热水,坐在一个长凳上,用湿布擦拭着自己赤裸的身子。在昏暗的烛光中,能清晰的看到李羽身上的一道道伤痕,以及背上的黑紫色被棍棒打出来的残留印记。当他擦到胳膊和大腿的时候,嘶声不断,借着烛光看着自己四肢上的一片片的紫青色,说道:“这丁衙役真够狠的!” “其实已经不错了,至少他不会伤害你的性命。” 李羽点点头,继续清洗着自己的身子。老杨拿了一套衣服过来,说道:“你的衣服我已经给你洗了,你就先穿我的衣服吧,不过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大,你将就凑合一下吧。” “好,我知道了。”李羽接过提忘给的衣服后,又补了一句“谢谢师父。” 提忘点了点头,催促道:“赶紧洗吧。一会儿,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师父!我都这个状况,你就不能让我多休息一会儿呀!”李羽发出些许的抗议。 提忘道:“怎么?你不想恢复功力了?以你现在的状况,估计得花些时间帮你调理的,你想多休息一会儿,那行吧,我也先去睡一觉去。” “别别别,师父,我马上就好!”李羽迅速的擦洗着自己身子,然后将身上擦干,拿起衣服往身上一套,精神抖擞的站到了提忘的身旁,说道:“师父,咱们走吧!”提忘撇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人回到房间,提忘让李羽和自己面对面,盘膝而坐。提忘提醒道:“这个过程可能有点痛苦,你能坚持住吗?” 李羽坚定的点点头,说道:“能!” “好!”话音刚落,酸痛之感瞬间遍布李羽的整个身体,仿佛有数百只手全方位的向着自己打来,李羽咬着牙,眼睛睁的巨大,看到自己的师父正在盘旋在自己的周围,用双指不断地对着自己全身的穴道打击着。这传功恢复之法,首要的就是保证经脉的畅通,不然强行传功,如果堵在了经脉中某处,只要片刻,就可能对经脉造成极大的损伤,轻则断筋断脉,武功尽废,重则直接毙命。所以,这第一步,便是要打开这个人的全身的穴位,如今提忘盘旋在李羽的周围,便是打开他全身的穴位。 ------------ 第一卷 百五十六章。少爷得功受新生使心眼细线相通 李羽提了一个水桶在走廊中行走,抬头望向天空,天空中阴云密布,阴云之间透出白色的光芒,使得整个天空仿佛一副水墨画一般,黑白分明。李羽回想起刚刚自己师父说的话,感慨道:“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顺利把三妞带回来。” “喝哈!喝哈!”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李羽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远远的就看到,是姜鸿正在晨练。因为打水的地方就在姜鸿晨练的不远处,李羽就向着姜鸿那边走去。待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姜鸿也察觉到有人靠近,便停下了动作,向这人看去,眉头一挑,道:“李兄弟?是你啊。” 李羽点点头,回道:“姜兄,早啊。” 姜鸿向着李羽走去,说道:“还好还好。一天之计在于晨嘛。对了,你怎么也这么早就起来了,你受了伤,应该多休息休息的。”不过,走近了之后才发现,此时的李羽满面红光,双眼有神,呼吸匀称,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负伤之人,姜鸿疑惑道:“李兄弟,你这是?” 李羽放下水桶,说道:“多谢姜兄关心,我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姜鸿到李羽身边,用手在李羽的身上摸了摸,又扶着他的肩膀,推搡了几下,李羽仿佛交底生根一般,纹丝不动。姜鸿惊奇地说道:“行啊!李兄弟,你还真是厉害啊!居然,恢复的这么快!是有什么神功吗?” 面对姜鸿的疑问,李羽缓缓说道:“是我师父,就是杨青寿杨师父,他用了他自己的内功帮我恢复了功力。” 姜鸿听后,脸色沉了下来,缓缓的说道:“五行转化之法?” 李羽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法,不过的确是以五行来将我师父的内功转化到我身上的。” 姜鸿感慨道:“杨师傅果然是一位好师父啊。” “怎么这么说?” “这五行转化之法,我有所耳闻,是将自己的内功转化到别人的身上,但这种方法是极耗内力的。” 李羽听后,露出一些惭愧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 “这种跟只用内功,暂时帮人恢复伤势的还不一样,五行转化之法是安全又危险的转化法,不仅仅能恢复伤势,还能恢复那人的功力。” “什么叫安全又危险。” “五行转化之法,是要事先打开被转化者的所有穴道和经脉,确保内力在体内的运行。随后被转化者用五行之道,建立周身循环,转化者再将内功注入被转化者的体内。说他安全是,只要转化的桥梁完成建立,被转化者可以安全无虞的将外来功力转为自己的功力。而说它危险,不是说被转化者,而是转化者。” “什么意思?” “这种方法可以恢复被转化者的功力,此法成功之后,被转化者会源源不断的从转化者体内吸收功力来恢复自己亏空的功力,直至自己的功力恢复才会停止。而每个人的内力不同,所以转化者必须将自己的内功先转化成一种很纯洁的内功,才能再传给被转化者,这种转化的效率很低,若是此法运用纯熟,可以说转化者十成功力” ------------ 第一卷 百五十七章。县衙再现新内焕员外意满入信阳 “怎么了,叔父?”姜鸿问道。 “我曾经听过,古时有人用细线来传递来声音。” 在场的人都用疑惑的神情看着姜大人,姜大人拉着这根线,扯着这根线走到线的尽头。这根线被埋在了一个地缝里面,姜知县将地缝掀开,有一个大口朝上的黑色小喇叭,姜大人把这个小喇叭拾起来,说道:“这个小喇叭会收集我们说的话,而这根线的另一头应该也会有一个跟这个形状相似的小喇叭,再通过这根极细的细线将我们说的话传递到另一个小喇叭之处。阿鸿,小五你们俩赶紧寻着这根线去查查,线的尽头是谁!”丁小五和姜鸿领命,快速跑出房间,顺着这根线去找另一个尽头的人。 姜知县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道:“马副将,看来咱们刚刚所谈之事已经被人知道了,劳烦你带领这几位速去通知游走在城中的人,随时待命。” “末将领命。咱们走!”这位农民打扮的副将就带着其他几人一起走出了房门。 李羽呆呆的看着姜知县的这一番举动,呆呆的站在一旁,也不敢多说一言。姜知县把人员都安排好之后,说道:“此次多谢李少侠了,若不是你,只怕还会被人听到更多的秘密。” 李羽道:“姜知县言重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便告辞了。”此时屋中只剩姜知县和李羽两人,李羽无意间发现的东西似乎牵连了一些事情,李羽不便多问,就打算离开。姜知县却将李羽拦了下来,说道:“李少侠就不想知道我们商量了些什么吗?” 李羽道:“想必是一些县衙的公事,我虽有些好奇,但也不便多问。” 姜知县饶有笑意的说道:“告诉李少侠也无妨,有人揭发义阳帮制假茶贩假茶,我便联合信阳军,分派了五百名士兵,意欲拿下义阳帮。” “制假茶贩假茶?谁揭发的!”李羽有些激动的问道,而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丁小五,当时自己和丁小五同在义阳帮看到制假茶的作坊,虽然丁小五答应了自己不说,但他未必会真的信守诺言,事后不将此事告知姜知县。 姜知县说道:“李少侠,你怎么这般激动,难道是知道些什么吗?” 李羽口是心非的说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知县看到李羽这般模样,基本上已经猜到,当时李羽和丁小五在仓库中看到的一定有猫腻,笑呵呵的说道:“此事告诉你也无妨。”轻声的在李羽耳边说道:“金叶夫人已经答应我们,会帮我们把钱不非和义阳帮贩卖假茶的账本送来,到时候,我们就有证据查封义阳帮了。” 李羽听后,心中悬着的石头掉了下来,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金叶夫人什么时候会将东西送来。” “若是没有意外,今日晌午就会将东西送到。账本送到之时,即是查封义阳帮之日。” “那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姜大人您应允。” “李少侠请讲。” “你们行动之时,能不能把我也带上。” “呵呵,当然可以,李少侠武功高强,愿意出手帮县衙一起查封义阳帮,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我就静等姜大人的消息了。” “好,到时我会安排人去通知你的。” 李羽点了点头,就走出了房间。李羽离去之后,姜鸿回到了房间,对着姜知县说道:“叔父,我顺着这根线,在一个隐蔽的草丛里发现了你说的另一个喇叭,但是没有人。” 姜知县轻皱眉头,说道:“意料之中,那人知道我们发现了这个之后,肯定立刻就跑掉了。” “叔父,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姜知县看了看姜鸿,问道:“阿鸿,怎么就你一人,小五呢?” 姜鸿颇有怨词的说道:“他啊。我们到地方发现没人,我就说回来先将这事禀告叔父,然后再做决断。他非要跟我唱反调,说是要在附近找人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叔父,那人敢这么做,只怕是早就计划好怎么逃走了,又怎么轻易让人看到你呢?”. 姜知县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衙门就这么大,还有不少衙役穿梭在衙门之中,大白天的,他也不可能众目睽睽的消失吧。而且我刚刚看了看这个小玩意,这缝隙的尘土还很新,应该是昨日才放进来的。他躲在草丛里,应该是对衙门的地形很了解。所以,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衙门内部的人。” 过了一会儿,丁小五有些沮丧地走了回来,姜鸿阴阳怪气的说道:“不知道丁衙役有没有什么发现啊。”丁小五白了一眼姜鸿,没有搭腔。 “阿鸿!”姜知县瞪了姜鸿一眼,姜鸿便悻悻的走到了一边。姜知县和善的对着丁小五问道:“小五,有什么发现吗?” 丁小五摇摇头,“我在附近问了好多人,他们都说没有可疑的人出入。” “这样啊。”姜知县也轻叹了一声,随口问道:“你在那附近问了那些人?” “小赵,小钱,小孙,小李,还有陈师傅,那附近的几个人我都问了,但是没有一点结果。” 姜知县安慰道:“好了,小五,你也尽力了。没事,就算被人听到了,也不影响我们的计划。”在姜知县的安慰下,丁小五沮丧的神情变得稍微的轻松了一些。姜知县欣慰的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去,刚转过身,想起了丁小五刚刚说的话,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问道:“小五!你说你都遇见了谁?” “小赵,小钱,小孙,小李,还有陈师傅啊。” “陈师傅?三队的领队老陈?” “是啊。” “糟了!糟了!”姜知县的神情变得慌张起来,“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我一直以为只有老张和义阳帮有勾结,却没有怀疑其他人!” 姜鸿问道:“怎么了?叔父。那老陈有什么问题吗?” “今日,老陈那队是看守城门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县衙。” “所以,大人您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去把他追回来!”丁小五说着就跑了出去,丁小五听到姜知县的分析之后,立刻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丁小五跑了出去,姜知县又细想了一番,对着姜鸿说道:“阿鸿,你赶紧去朱师爷接应金叶夫人的地方。” “好!”说罢,姜鸿就提着长枪走出了房门。独留姜知县一人在房间,看着姜鸿的离去的身影,呢喃道:“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啊。” 丁小五快速跑了出来,再次来到刚刚见到老陈的地方,此时正好路过了衙役,丁小五拉着那个牙医,焦急的问道:“你看到陈师傅了吗?” “看到了,刚刚见他神色慌张的离开了。” “他去哪里了?” “好像是往县衙大门那边去了。”此人的话音还未落,丁小五就飞快的往县衙大门跑去。走了县衙大门之后,对着看守大门的衙役问道:“见到老陈了吗?” “陈哥?他已经走了。” 丁小五走下衙门的阶梯,站在路上左右张望,又转身问道:“老陈往那边走了?” 那衙役伸出手指了指方向,说道:“我看陈哥往那边走了。”丁小五二话不说,再次向这个衙役所指的方向奔跑而去,慢慢的,街上人越来越多,在追逐了几个路口之后,丁小五没有发现老陈的踪迹,只得返回县衙之中。有些愧疚的对着姜知县汇报:“大人,我没能追上他。” “追不上就追不上吧。小五,你刚刚也见过马副将了,信阳军如今都打扮成农民潜伏在郭府门口,现在你就去郭府门口待命,命令一到,你就随着马副将他们一起冲进义阳帮,绝不可让郭人杰和郭子雄两个人跑了。” “好。” 今日清晨,钱不非起了一个大早,急忙叫工人们打典了五千斤的新茶,分箱装好,足足装了五十口箱子,便带着金叶一起往信阳城赶去。走到城门之时,守城门的衙役欲按照惯例检查钱不非的箱子。钱不非不慌不忙从怀里拿出姜知县给的文书,得意的说道:“这个咱们信阳姜知县批的文书,以后,我的车队可以随意的出入信阳城。” 那衙役接过文书一看,的确是县衙的公文,说道:“原来如此,钱老爷,您请。” 钱不非心满意足的坐着马车,走到了义阳帮,这让郭人杰吃了一惊,因为他知道此时守城的不是老张的人,钱不非怎么能大摇大摆的带着车队进来呢?便上前问道:“钱老板,你是怎么带车队进来的?” ------------ 第一卷 百五十八章。奸商进春得意满金叶出管家生疑 钱不非笑着走下马车,又将马车里的金叶给搀扶了下来,笑着对着郭人杰说道:“嘿嘿。郭帮主,您先派人,把这些货给安排了,咱们进去说。” “好。”郭人杰对手下使了一个眼色,走过来几个帮众引领着钱不非的车队,有序的进入了义阳帮之中。郭人杰和钱不非并排而走,钱不非将公文递给了郭人杰,说道:“您看看这是什么?”郭人杰接过这个公文,稍稍有些惊讶,道:“可以免检的公文,你怎么得到的?” 钱不非得意的说道:“多亏我这位夫人,昨夜邀请了姜知县来我家做客,还帮我争取到了这份公文,有了这份公文,咱们的货这两天就能给圣主那边交过去了。” 郭人杰满是怀疑的说道:“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啊。前两天还偷偷派人来我这里查,昨天就给你随意进出信阳城的公文,那姜展重的变化也太快了吧。” “其实我也怀疑过,不过昨天跟姜叔父喝酒的时候,人家也说了,他们初来咱们信阳城,脚跟还没稳呢,义阳帮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人家当然是惦记上咱们了,肯定是要查点事情搞咱们了。” “可他那搞法,可是准备把咱们往死了搞啊。” “这你就不懂了。这些当官的跟你们这些江湖人士不一样,你们呢,或许是一笑泯恩仇,而那些个当官的,心眼都小的很,但凡面子上有一点挂不住,记恨上你,都会把你往死搞。” “哼。还不知道谁搞谁呢,真把我惹急了,使得我那对金银双锤要了他的命!大不了就逃到圣主那去。圣主请了我好几次,我都没去呢。” “别别别,和气生财嘛。”钱不对向着郭人杰规劝道,随后又撇眼看了看身旁的金叶。“我已经帮你跟姜叔父那边说了不少好话了,等咱们手头上的事了了,就好好跟姜叔父在谈谈。如果还能跟上一年那个知县一样,不是更好嘛。跟什么,都不要跟钱过不去。不过,有件事我也问了,前两天潜进来那个小衙役不是姜叔父派来的。姜叔父说,估计那小衙役是想立点功,所以偷偷潜入调查的。” 两人在交谈之间,便走进了义阳帮的大厅。捕头老张正在大厅之中喝着茶水,看到郭人杰和钱不非走来,立刻起身迎了过去,疑惑道:“呦?钱员外,你怎么来了?” 钱不非笑着说道:“怎么?我就不能来了。张捕头,你在这里干嘛呢?” “也不是。今天是我巡街,闲着没事就来郭帮主这里讨碗茶喝,顺便说说下午我守城的时辰,好让你方便入城不是。” “这就不用了,与其想着这事,不如看好你手下的人,别让他乱跑乱看。” 钱不非这话的意思,老张自然是一听就明白的,说道:“我本来还以为那小子开窍了,想不到,他是贼心不死,非要搞点事情,我已经对知县说过了,这种自以为是的人,绝不再要录用。你们放心好了,有我在,以后这小子绝不可能在出现在县衙。倘若下次他再敢偷偷潜入,咱们就直接做了他!” ------------ 第一卷 百五十九章。夫人速到如约地为难却至向众人 金叶带小霞,一心只想着快速走到约定的地方,丝毫没有察觉后面有人跟踪。七拐八拐之后,小霞看到不远处的朱说的身影之后,兴奋的对着金叶说道:“夫人,你看!是那个师爷!”金叶欣慰的点了点头,原本紧张的神情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朱说和身旁的两人听到了小霞的声音,一齐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当看到金叶和小霞之后,朱说便快步走过去,去迎两人,一边作揖一边说道:“金叶夫人,真是辛苦你了。” 不一会儿,金叶已和朱说碰面,说道:“不辛苦不辛苦。朱师爷想必已经等候多时了吧。” “还好。那东西,夫人可带了?” 金叶从怀中拿出账本,道:“带了。” 朱说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很好,那咱们赶紧回去向姜大人禀告此事。”说罢,几人动身便走,即将走到巷子的拐角处之时,七八个身影齐刷刷的出现在朱说等人的面前。朱说一惊,下意识的用双臂护着金叶夫人后退。 领头的张牛说道:“走?想去哪啊?金叶夫人,你果然不老实啊!” 朱说等人见状,立即向着巷子的另一个方向跑去,可是,另一个方向出口也同时出现了好几个人的身影,将去路给堵住了,领头人则是张马。朱说左右看了看,又抬头看了上方的屋檐,对着身旁的两人问道:“你们俩个轻功如何?能否带着人跳到上面逃脱?” 那两人回道:“可以。” “那好,你们两个一人带着一个,将金叶夫人和她的婢女带走!” “那朱师爷你!”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我死而无惧,你们要带这两位回去,她们是我们所需要的人证!” 此二人脸色皆露出了钦佩之情,但此时却不是恭维称好的时候,两人听了朱说的话之后,神情凝重的说道:“朱师爷,那你保重。” 朱说点了点头,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金叶和小霞,说道:“金叶夫人,你两人莫怕,这二位是姜大人来信阳时所带的护卫,他们会护送你们到姜大人哪里的!” 金叶颤抖着问道:“那朱师爷你呢?” “没事,他们抓了我也没用,应该不会对我怎样的。”话虽如此,在场的这几人心中都很清楚,对方来势汹汹,金叶等人若是离去,只留朱说一人,怎么可能会放过朱说,必定是凶多吉少,但此时也无暇多言。 “走!”朱说大声的命令道。 “两位,冒犯了!”那两人一人抱着金叶,一人抱着小霞,纵身一跃,便往上飞去!就在两人即将飞上房檐的时候,突然,几道闷棍从上打来,两人来不及闪躲,只得低头以背相抗,各挨了几下之后,坠落了下来。在快要落地之时,两人将抱着的女子扶在身上,让自己重重的摔下,这让金叶和小霞没有受到什么太大损伤。 上面的人站在屋檐之上几人,拿着棍子说道:“怎么可能会让你们如此轻易的离开呢!” 巷子两边之人见那两人倒地,张牛张马便一声令下,“抓住他们几个!”两边之人便纷纷拿着大刀向着朱说等人冲了过来,倒在地上的两人赶紧站起身来,将朱说、金叶、小霞三人围在中间,这两人一左一右,对着冲来的人施以拳脚。幸得这巷子狭小,只能让二三人同时经过,加之两人既为护卫,自是有些身手的,将第一次冲来的两三人打倒在地,可是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便立刻冲了上来,倒地之人稍作休整,便再次等待前一波的人之后再做冲锋。任凭这两人的功夫再好,以此往复几次之后,两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受到了不少的伤害,鲜血也浸染两人衣服,变得血色斑斓,力道也在体力的消耗之中而逐渐变弱,就在两人快要吃撑不住的时候,张牛张马二人从两边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这两人跟刚刚的打头阵的那些个帮众不同,只见两人面露凶色,出手狠辣,一拳一脚招招直击这两个护卫的腹部、胸口和脑袋等要害处,已是筋疲力尽的两人哪还有力气招架,几招下去,这两个护卫便被打的口吐鲜血,昏死在了地上。 “哥,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讲江湖道义了。” “都已经是性命攸关的时候,还讲什么江湖道义。” “也是,反正把他们杀了,也没人知道咱们这么做。” “朱师爷,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啊。” 朱说怒气冲冲的看着这张牛张马两人,毫无惧色,说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们会有报应的!” “哦?”张马挥起拳头,对着朱说的脸狠狠的打了一拳,将朱说打倒在地。朱说倒在了地上,鼻子里冒出了汩汩的鲜血,朱说咬着牙,再次的站了起来,仍是满脸怒气的看着张牛张马两人。张牛见状,一脚向着朱说的胸口踹去,朱说被这一脚踹飞,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张牛张马走上前去,张马抓着朱说的衣领说道:“朱师爷,你现在要是讨个饶,我们兄弟俩或许还能让你多活两天。” “呸!”朱说一口血水带口水的吐到了张马的脸上。张马被朱说这一番做法彻底激怒,他指之手抓朱说的衣服,将朱说拽起来,靠在墙上,另一只手在朱说的脸上狠狠地抽起了巴掌,不停的说道:“你求饶不求饶!”朱说死死的咬住牙关,恶狠狠的盯着张马,什么也不说。 一旁的金叶和小霞见到如此残忍的一幕,不由的哭喊了起来,说道:“我跟你们回去,你们别打他了!” 张牛邪笑着说道:“金叶夫人,你放心,一会儿会有你的好果子吃的!把她们两个带走!”张牛对着手下的人命令道。手下的人听令,立刻上前要抓金叶和小霞,一道寒光挡在了金叶和小霞的面前,一道长枪一甩,强大的力道把靠近金叶和小霞的那几个人全部打退到了一边,姜鸿拿着长枪站在了金叶和小霞的身去。姜鸿看到张马把朱说靠在墙上,怒火中烧,一个翻身,长枪狠狠地朝着张马的头上劈下!张马见状,赶紧松开朱说,想后退去。没有的张马的依托,朱说双腿一软,朝地上栽去。姜鸿赶紧扶住了朱说,带着朱说退回到了金叶和小霞的身边,将奄奄一息的朱说交到金叶和小霞的手中。姜鸿看到地上躺着的满是鲜血的两个护卫,眼神变得更加凶狠犀利, ------------ 第一卷 百六十章。姜鸿力挫义阳众又来新敌苦战时 两人渐渐苏醒了过来,用尽气力站起身来,看到姜鸿,道:“公子,对不起,是我两人无能!” 姜鸿退到金叶等人的身边,头也不回的说道:“健哥,康哥,我知道你们也尽力了!”姜健和姜康是姜家收养的孤儿,姜鸿的父亲便给两人各自取名“健”“康”两字。在两人年纪稍大一点的时候,学了些拳脚,便一直在姜家作护卫。姜展重领命来信阳,姜鸿的父亲便让此两人跟随,保护姜知县的安全。 见对方的两个护卫站起身来,张牛张马变得紧张了起来,本来他们此次前来,郭人杰交代的就是把金叶和账本带回去。只因看到对方人少,胜券在握,张牛张马便肆无忌惮的玩乐了起来。却不想姜鸿却赶到了这里,早知如此,两人一定是直截了当的处理掉这些人,带着金叶回去了。但现在事已至此,两人也决计不可在耽误了,张牛指着金叶说道:“只要还能动的,就把那个女人给抓过来,抓到者,帮主可是重重有赏的!” 在场的众人一听,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如同饿狼扑食一般,纷纷上前,欲抓金叶。姜鸿那里能让对方得逞,挥舞着拳脚,将冲来的人纷纷打倒,可是,奈何对方人数占优,姜鸿变得十分被动。姜健姜康也是拼尽气力,尽量抵挡。张牛张马再次趁机冲了过去,不过他们两个人的目标不是金叶,而是姜鸿。他们俩很清楚,姜鸿是他们唯一的战力,只要拖住姜鸿,金叶就能被手下的人抓到。在张牛张马两人的尖刀之下,姜鸿无法力敌,退缩躲避,无法保护其他人。正值退时,正好退到长枪之处,姜鸿赶忙拔出长枪,经过刚刚的事情,在这狭小的巷子中,虽不能挥舞长枪,但直刺和上挑还是可以施展的,姜鸿用起长枪,将靠近金叶的那些人纷纷打退。 “你们还没有搞定吗!”一个略显抱怨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姜鸿和张牛张马纷纷向上看去,一个大汉正在屋檐上看着下面的所有人,“你们兄弟俩办事,总是这么没有效率!” 张牛抬头一看,喊道:“邢老哥,别说风凉话了,赶紧来帮忙!” 只见那人一跃,双脚重重的砸在地上,在场的众人都能感到地面的传来震颤,这大汉对着张家两兄弟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张马说道:“邢哥,账本就在那个女人的手里,不过眼前这人有些棘手,还得靠你出手才行啊!” 姜鸿定睛一看来人,有些熟悉,细想之后,便认出,这人正是那晚跟李羽和丁小五过招的那个仓库看守的头目。此人体态壮硕,双肩宽厚,这个巷子中,仅他一人就几乎占据了两人的位置,只见他一脸不屑地走了过来,说道:“小子,不想受皮肉之苦,就滚开。” 此人的个头虽然并没有比姜鸿高多少,但他那壮硕的身材给了姜鸿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既然此人是对方的援兵,姜鸿二话不说,使得长枪直刺那人胸口。对于姜鸿的直刺,那人稍一侧身,使得一只手抓住了枪杆,猛的一拉,姜鸿整个人便随着长枪一起向那人靠近。姜鸿立即松开长枪,但那人的余力仍使得姜鸿向前栽去。邢大汉看着姜鸿即将栽倒,握紧沙包大的拳头向着姜鸿冲去。此时格挡已来不及,姜鸿立刻握紧拳头,重重的和那大汉的拳头顶了过去,对拳相冲,一声闷响,强大的力道使得姜鸿急速的向后退去,而那人仍稳稳的站在原地。 那大汉甩了甩拳头,说道:“小子,有点力气,不过跟我比起来,还差得多。”自信的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都别动,这个人交给我。”说罢,便如同一头蛮牛一样向姜鸿冲去,每走一步,地面都有轻微的震颤之感。姜鸿立起姿态,迎接这一位重量级的对手。那人三两步就跑到了姜鸿的面前,挥舞重拳和姜鸿交起手来。对方重拳出击,快速而猛烈,如同狂风一般,一时让人无法看清,姜鸿紧绷着脸,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此人一身横练的气力,拳硬若铁,刚刚碰撞的那一拳,姜鸿的右手一直在灼热的疼痛着。且战且退间,姜鸿看到被这大汉身后那杆被扔在地上的梨花枪,心生主意,故意退到墙边,背靠着墙而站,抵挡和躲避着对方的攻势。 邢大汉见姜鸿背墙而立,大喜,说道:“小子,现在我看你还能退到哪去!”拳势更盛,无情的向姜鸿打去,姜鸿晃动着身子,躲避着邢大汉的铮铮铁拳,虽然无暇回头去看,但仅凭声音,就能听出,每一拳砸在墙上,都有墙体破裂的声响。 邢大汉见姜鸿躲避着自己的快拳,神情变得十分的不耐烦,出拳的速度再次加快了起来。姜鸿见这人越打越专注,找准时机,猛地蹲在了地上,在邢大汉的脚下翻了几个滚,溜到了他的身后,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长枪。姜鸿的这一举动让邢大汉始料不及,赶紧收拳转身看去,姜鸿拿起长枪,并没有向着邢大汉进攻,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邢大汉喝道:“哼!想跑?”立即去追赶姜鸿。张牛张马此时就在姜鸿的正对面,见姜鸿跑来,立即准备阻拦。可是,姜鸿还未跑到两人面前,却突然止住脚步,随后转身直刺,直戳邢大汉的脖子。这一手回马枪让邢大汉猛地一怔,慌忙向左侧躲去,可他宽厚的身体在这个狭小的巷子中无法过多的闪躲,身体撞在了一侧的墙上,而姜鸿的长枪直直的刺穿了他右肩的肩胛骨,鲜红的血液顺着姜鸿的长枪流了出来,姜鸿立即回枪随后再连刺数枪,为了防止长枪被邢大汉抢走,姜鸿每次的刺、挑、甩、砸都快打快收,不留破绽。 邢大汉被姜鸿刺伤了右肩,整条右臂无法施展全力,因此,在寒芒锋利的长枪之下,连连后退,扭身一看,金叶等人正在自己的不远处,便对着张牛张马喊道:“你们别看了,赶紧过来帮忙!” 张牛张马两人此时还未反应过来,本处于颓势的姜鸿居然会突然扭转局面。在刑大汉的大喝下,两人立刻回过神,挥着刀向着姜鸿砍去。见张牛张马提刀而来,正在向着刑大汉不停进攻的姜鸿不得不回身防守,就在姜鸿以为以自己即将被张牛张马和邢大汉夹击之时,更加糟糕的局面出现了。刑大汉没有趁此去袭击姜鸿,而是直接快步走到了金叶他们几个人的身旁。 姜鸿立即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马上提枪去追。张牛见状,起身一个空翻,从姜鸿的头顶掠过,张牛张马把姜鸿围在了两人中间。邢大汉回头撇了一眼,微微一笑,对张牛张马的这个做法很满意。毕竟,他们此次的目的,金叶夫人和账本才是目标。 姜鸿跃起空中,打算从张牛的上面飞过去,可张牛怎么让姜鸿得逞,也同时跃起空中,挥舞起大刀向姜鸿砍来,姜鸿手持的长枪格挡,两人在半空中交换几招之后,落在了地上,继续缠斗起来。张马此时在姜鸿背后,趁势也挥舞起大刀,向着姜鸿砍去。姜鸿奋力一脚踢向张牛的小腹,将张牛击退。随后长枪在肩头一转,头也不回的刺向背后的张马。张马挥刀格挡,挡下姜鸿这一枪,姜鸿顺势提枪上撩,将张马手中的刀挑飞而去,随后一个健步冲上去,再次将长枪一转,回身再刺,张马躲闪不及,右侧腰被姜鸿刺出一道血红的口子。张牛见其弟受伤,大吼一声,提刀向着姜鸿袭去,姜鸿挥枪一扫,将张马重重的扫到墙边,回身去抵挡张牛。 张牛张马对付着姜鸿,而邢大汉已经走到了金叶等人的身边,金叶等人满是恐慌,连连后退。但在退路的尽头,还有三两个义阳帮的帮众堵截着。姜健姜康用尽最后的力气去抵挡邢大汉。可邢大汉虽然右肩受伤,右手臂无法使出全力,但对对付已经筋疲力尽的姜健姜康,却是轻松至极,一手抓起一个,狠狠地甩到了墙上,跌落在地。朱说俯身跑去,紧紧的保住邢大汉的腿,打算阻止邢大汉继续前进。但身形瘦弱的朱说和膘肥体壮的邢大汉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邢大汉用力一抖腿,就将朱说踢飞了墙角。此时只剩金叶夫人和婢女小霞,小霞瑟瑟发抖的紧紧的抱着金叶夫人的胳膊。邢大汉直接伸出手,掐住金叶夫人的脖子,问道:“账本在哪?” 金叶紧紧咬着牙,什么都不说。邢大汉便抓着金叶脖子至半空中,金叶被狠狠的掐着,说不出话来。邢大汉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一只手抓住金叶,另一只手就在金叶的身上搜寻着。不知是因为被陌生男子抚摸身体还是因为被掐的喘不上,金叶满脸通红,不停的用腿踢着刑大汉。小霞赶紧跑过去,想把金叶解救出来,可小霞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对邢大汉造成一丝的伤害。 ------------ 第一卷 百六十一章。夫人功成香消陨知县挥令取义阳 姜知县翻看着血淋淋的账本,脸上的阴云逐渐聚拢,当阴云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雷声也随之轰鸣而起!只见姜知县拿出一个令牌,交给姜鸿,“阿鸿,你现在就去义阳帮大门附近,召集潜伏在那里的官兵,直取义阳帮!” “姜鸿领命!”接过令牌,就离开了。 “小五!你和李少侠一起,到郭府门前,寻找信阳军的马副将,招集人手,直冲郭府!你们和姜鸿那边两路并进,绝不能放跑一个人!” “丁小五领命!”随后,丁小五对着身边的李羽说道:“李少侠,我们走吧!”李羽点点头,两人直奔郭府而去。 姜知县蹲下身子,轻抚着正在痛哭的小霞的后背。满脸愧疚的对着已经躺在血泊之中,没有呼吸的金叶说道:“对不起,金叶夫人,是我的失算,才会导致你丢掉了性命。”小霞抬头看了一眼姜知县,慈祥的脸上带着若隐若现的泪光,小霞没有言语,低头抱着金叶夫人那还有余温的身体痛哭着。 姜知县起身,扶起瘫坐在地上的姜健和姜康二人。二人均是挥手拒绝,硬撑着向自己站起,但实在是筋疲力尽,只得由着姜知县将两人扶起。两人背靠在墙上站立,异口同声的说道:“谢姜二爷。”姜知县点点头,说道:“此次,辛苦你们两个了。” “姜二爷言重了,老爷对我等有再造之恩,虽死不能报。” “你们两个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姜知县挥了挥手,便安排了几个人,将姜健姜康,以及金叶夫人和小霞护送回县衙。然后,起身上马,对着剩余的人说道:“走!随本官一起去义阳帮!” 姜鸿一路飞奔的到达了义阳帮的门前。站在义阳帮的大门前,掏出令牌,举在头顶,大声喊道:“信阳军听令!迅速列阵!”随着这一声令下,许多穿着布衣的人纷纷从四面涌出,站在了姜鸿的身后,站好了队伍。一个人昂首挺胸的走到姜鸿的身边,在确认姜鸿手中的令牌之后,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站回了队列的最前排。姜鸿命令道:“各位将士们,随我冲进义阳帮!活捉帮主郭人杰!” 义阳帮守门的帮众看到对面的架势,纷纷跑回大门里,随后就赶紧将帮派的大门给关上。姜鸿一马当先,势如破竹的冲了过去,长枪插于身旁,双手顶在大门之上,使得义阳帮的人无法完全关闭大门。大门里面的好几名帮众全都奋力的顶着大门,打算靠人多的优势将大门合上! 姜鸿脸上的青筋皱起,一声断喝,“啊哈!”巨大的力量将义阳帮的大门推开,门后的帮众皆被姜鸿这巨大的力量掀翻在地,见大门被破,这几个吓得抱头鼠窜,往义阳帮深处跑去。姜鸿的这一举动令身后的官兵大为叹服。姜鸿拔出长枪,带领士兵,直冲义阳帮的前厅。几个帮众跑回义阳帮前厅报信,钱不非听后,立即吓得浑身打颤,说道:“郭帮主,现在怎么办啊?” 郭人杰怒斥道:“怎么办?都是你干的好事!”随后一掌就将钱不非打飞,重重的摔在地上。外面的呼喊声传来,郭人杰无暇再去理会钱不非,迅速的拿上金银双锤,召集帮中的人员,就出了前厅,向姜鸿那边赶去。 ------------ 第一卷 百六十二章。少爷意气惹副将好胜越墙险遭难 李羽快速跑到郭府门前,只见门前的已经堵在郭府的大门外。李羽凑了过去,见到十几个人正在撞郭府的大门,丁小五也在其中。这郭府的大门很是坚固,在这么多人的撞击下,仍是纹丝未动。李羽本想试试用内功能不能将其打破,但一番仔细观察之后,发现郭府大门是一面坚固厚重的铜门,想必里面的门闩也一定是坚硬之物,现在这么多人一起撞门都无法将其撞开,凭自己的内功可能也无法打破。过了一会儿,门前的这些人似乎是有些疲惫了,便换另一批人继续撞门。丁小五从门前退下来,正好看到了李羽,走到李羽的面前,问道:“李少侠,你怎么来了?” “姜知县让我来协助你们。” “想不到这郭府的大门如此结实,我们这撞了半天也没撞开。” 李羽看了看郭府的院墙,道:“那为什么不从外面跳进去呢?” “别提了。” “怎么了?” “这郭府的院墙不低,此番,信阳军来得匆忙,不曾带云梯。” “那就直接轻功跳进去,把门打开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刚刚我对马副将说了这个想法,只是他们军中之人不似我们,他们讲究的是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对于轻功这种,却不是他们的主要训练方式。” “就算这样,也不会一个会轻功的都没有吧!” “唉,说到这个就来气。刚刚马副将的确是挑了五个有些身手的,随我一同从院墙外,用轻功飞了进去,但里面早就埋伏好了人,我们还未落地就遭到了他们的袭击,我是勉强能应付,逃了出来,他们五个都被抓住了。” “他们这么厉害吗?” “也不算是,本来他们五个轻功就不算特别好,而且里面少说有二三十人,空中欲袭,寡不敌众啊。” 李羽沉思了一下,说道:“如果我和你一起呢?” 丁小五愣了一下,随即想到,李少侠的武功自己是见识过的,虽说昨日自己算是小胜于他,但毕竟当时李羽是受内伤的状态。至少,那日在县衙救李春林时,就能看出李羽绝非泛泛之辈,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试试,走,我们一起去找马副将。” 两人一同走到正在指挥着士兵撞门的马副将身边,丁小五说道:“马副将,这位是李少侠。”马副将象征性对着李羽点了点头,丁小五继续说道:“马副将,能不能再安排几个有些轻功底子的人,和我们再去闯一闯。” 马副将有些为难,说道:“丁衙役,实不相瞒,刚刚那五个就已经是带来的人中,身手不错的了,其他人怕是更不行啊。” 李羽直接说道:“那就算了,丁衙役,就咱们两去。” 马副将打量了一下李羽,只不过是一个身高不过六尺的少年,便好言相劝道:“还是不要麻烦了,坚固的城门我都带人撞开过,更何况这铜门!再给我些时辰,我就能打破这道铜门!你们两位还是稍作休息,一会儿随军杀入!” ------------ 第一卷 百六十三章。解救人遇还救恩姜公子再遇往敌 随着马副将带人冲进郭府大门,郭府的人立刻一哄而散,纷纷向着义阳帮的方向跑去。见到马副将带人冲进郭府,丁小五松了一口气,说道:“马哥,还好你及时赶到,不然,我们几个估计就顶不住了。” 马副将撇了一眼李羽,道:“都说了让你们稍等片刻,你们非要一意孤行。”李羽懒得和这位马副将争执,选择沉默不语。马副将见李羽不搭腔,便不再理会,到那五位当时被抓的士兵面前慰问了几句。不久之后,士兵押来了几个逃走的喽啰走了过来。 “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这几个喽啰七嘴八舌的为自己辩解着。 被抓的五人之中有一人认出了其中一个喽啰,上去抓住他的衣领说道:“刚刚老子被你们捆住的时候,是不是就是你打的我!”一脚将其踹倒在地,然后从旁边抽出一把刀就向着那人的面部砍去!李羽立刻冲了上去,抓住了那人的手腕。那人见阻拦自己的是刚刚救自己的那个少年,语气倒是客气一些,说道:“刚刚这人敢打我!现在,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李羽说道:“就算此人刚刚冒犯了你,也不该你现在就把他杀了,还是交给姜知县发落吧!” 但那人似乎不大情愿,“这位兄弟,做人活套一些嘛!此番行动,不慎杀个人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让他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地上那人脸色苍白,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羽说道:“我看你没大碍,就因为他打了几下,你就要取他性命,这也太过分了!” 那人似乎有些恼怒“你!放手!”说着,手臂的力气激增,打算挣脱李羽的束缚。 丁小五对着马副将说道:“马哥,我记得来之前,姜大人说过,不得伤人性命吧!” 马副将立刻恍然大悟,“奥!对对对!”走到那人身旁,卸下了他手里的刀,说道:“老王啊,有命令,不得伤人性命!”随后,使了一个眼色,指向郭府那富丽堂皇的阁楼。此人立刻明白,对着李羽说道:“这位兄弟,刚刚你救了我,我给你个面子。不过嘛!”随后就在地上那人身上踢了两脚,泄泄愤。 马副将振臂一挥,道:“将士们,走!继续向着那边杀去!一定要抓获所有余党,不可放过一个!”士兵们纷纷响应,向着义阳帮和阁楼那边冲了过去。 李羽对着丁小五说道:“丁衙役,你随着他们一起去义阳帮那边吧!” “你不去吗?” “我要去找个人。”李羽此番前来,其实就是想趁乱把陈三妞给找到救出来。 丁小五虽不清楚李羽要找的到底是谁,也不好阻拦,说道:“那你万事小心。”便任由李羽离去,跟着人群向着义阳帮杀去。 李羽丝毫没有停歇,施展起轻功,一下子就抓到了一个正在逃窜的郭府下人,李羽询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十二三岁的一个小女孩?”那人连连摆手,说没见过。李羽松开手之后,那人紧紧的抱着手中的包袱,一溜烟的跑了。李羽又询问了好几个慌忙逃离的人,都说没见过。 ------------ 第一卷 百六十四章。杨家徒初战不利丁小五欲报旧仇 郭子雄将腰间挂的两把铜锤置于手中,直奔姜鸿而去,姜鸿则是以招架之势站于原地。 待郭子雄即将靠近姜鸿之时,忽的跃起,随后举起双锤,向着姜鸿砸下,姜鸿使得枪尖点地,手持枪尾向后退去,双锤重重砸于地面,将这青砖地面砸出两个大坑,半锤陷于地下,半锤于地面之上。 此时,只见姜鸿右手持枪尾下压,左手扶于枪杆为支点,使得一招丹凤朝阳,只见枪尖从双锤之间向上一挑,向着郭子雄的下巴挑去。 郭子雄往后一仰,躲过此招,然而姜鸿所学的杨家枪招招相扣,长枪挑起之后,姜鸿大步上前,一个转身,猛然压下,长枪立刻调转枪杆斜下,郭子雄来不及躲闪,重重的打在了他的右脖颈上。 “嘶!”郭子雄吃痛,使得右锤上挥,欲挑起长枪。姜鸿已于郭子雄之先,将长枪收回,倾前身,置枪于地,猛烈右扫,直击郭子雄的小腿,强大的力道直接将郭子雄单膝半跪于地,姜鸿顺势一脚,直踢郭子雄的胸口,将其踹飞了出去,说道:“当日若不是你使诈,真以为你能赢我吗!”在被义阳帮众压制的信阳军看到大胜的姜鸿,瞬间军心大震,立刻对着义阳帮的帮众进行激烈的打击。 郭子雄被一脚踹飞到了郭人杰的脚下,此时的郭人杰,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郭子雄,郭子雄站起身来,看了看身旁的兄长,自觉的面子挂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对着姜鸿叫道:“你以为侥幸赢了我一招就大言不惭,来,咱们再试试。”拿起双锤,就准备再次与姜鸿较量。 “行了!平日让你好好练功,你不听,现在被人几下就打得人仰马翻,还好意思再战?”郭人杰教训道。 “大哥,我。” “行了,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我来吧。”郭人杰拿起身边的金银双锤,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随后一下子就跃到了姜鸿的面前,一道金光乍现,郭人杰右手的金锤已经挥了过去,直击姜鸿的左面,姜鸿立刻持枪格挡,强大的冲击力让姜鸿向一边撤出了好几步,还没有稳下身子,郭人杰便纵身跃起,手持双锤重重的向着姜鸿砸了下来。 这招是跟刚刚郭子雄一样的招式,但是明显无论速度还是气势都要比郭子雄强上数倍,姜鸿不敢硬接,即使身子还未站稳,便用力的扭动着身子往后退去。 郭人杰双锤击地,地面的震颤使得姜鸿双腿一软,直接跌翻在地。郭人杰大步走去,乘胜追击,挥舞双锤轮番向着倒在地上的姜鸿砸去,姜鸿挺直身子,在地上翻转着,躲过了郭人杰的数锤,瞅准一个空隙,躺在地上的姜鸿使得长枪扫向郭人杰的双腿,郭人杰跃起躲避,姜鸿赶紧收枪,随后站起,向后撤去。 原来刚刚姜鸿是虚晃一枪,就是利用对方躲避的瞬间来脱身。姜鸿站起身子,向着郭人杰连刺数枪,均被郭人杰挡下。 见刺击无法取胜,姜鸿收枪,猛然跃起,用尽所有的力气,向下扫去,郭人杰立刻用双锤往上格挡,强大的威力使得郭人杰脚下的尘土飞溅而起,但郭人杰仍是一脸轻松的摸样,双锤往上一挥,把姜鸿震飞了出去。 被震飞的姜鸿踉踉跄跄的落在地上,满身都是尘土,十分狼狈。此时,他知晓,凭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赢的,四下环顾,信阳军被义阳帮的人打打节节败退,这么下去,这些人可能会全部被义阳帮歼灭,便大声的喊道:“将士们,撤!”但义阳帮的人已经将这些人团团围住,根本就无路可走。 姜鸿观察四周,找到了一个可以逃离的档口,就快速提枪冲去,欲打开一个缺口让部队逃离。 这一切都被郭人杰看在眼里,便立即向着姜鸿追去。眼看就要追上姜鸿的时候,姜鸿猛的转身一刺,使得那一招屡试不爽的回马枪,直刺郭人杰的面门。 就在姜鸿以为可以扳回一局时,那郭人杰将脖子略微一缩,用眉间直直的撞向姜鸿的枪尖。 长枪从姜鸿的手中脱离,猛然的插在地上!铁头功!姜鸿立刻想起了这件事,郭家兄弟不仅能使得双锤,还会一招坚如磐石的铁头功,就在姜鸿愣神之际,郭人杰一脚直接踢向姜鸿的脸上。 姜鸿被这一脚在空中一个翻转,摔到了地上。耳边不断传来惨叫声,姜鸿转头看去,信阳军惨遭屠戮,此时姜鸿想起兵法的那句话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就是因为自己考虑的太少,所以才会惨遭失败。 ------------ 第一卷 百六十五章。李少爷拳打士卒王二哥现身解纷 “李少侠,这里有个人说,她见过你说的那个小女孩!”王贵在楼上对着楼下的李羽吆喝到。李羽抬头一看,王贵在阁楼的四层,施展轻功,两下就跃到四层的走廊上,来到了王贵的面前,“那个人在哪呢?” 对于李羽突然的到来,王贵微微一愣,但想到今天李羽今天在郭府内的表现,想来也是一不俗之人,也就不太当回事,指着房间说道:“我们刚刚搜查的时候,在一个房间里,有个小娘子说,她见过一个小女孩,跟你描述的有点像。” 李羽直接走进房间,看见一个丫鬟,带着深蓝色的面纱,低着头,微微弯着腰,双手握于小腹处,站在几个士兵中间。李羽上前问道:“这位姑娘,你见到过一个十岁左右,大概这么高的小女孩吗?” “见过,今天早上我去地道之中,给她送过饭。” “地道?”李羽继续问道:“不知道你能不能带我过去?” “这。”这个婢女左右为难的低着头撇向周围的士兵。李羽扫了一眼周围的士兵,他们身上鼓囊囊的,揣着不少金银,眼神中不怀好意的看着这个婢女。李羽打量了一下这个婢女,体态虽不丰腴,但却十分匀称。带着面纱一直低着头,看不到她的容颜,可胸前那盈盈荷尖,以及袅袅纤腰,也是不免让人垂涎的。李羽自然是懂得这些人所想的,道:“没事,你带我过去就好。” 一个士兵道:“这位少侠,我们只是答应帮你问问,这人,你可不能带走啊。” 李羽道:“我需要她领我去,她所说的那个地道。” “那就让她给你说位置就行了。” “我需要她来领路。”李羽一把拉着这个婢女的手,那婢女微微一愣,就被李羽给拉到了身后。 “马副将有令,安排我们来这栋楼里搜查,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可疑人物。” “就一个婢女有什么可疑的?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她跑了的,到时候,我会把她带到姜知县那里去的。” “不行!” “如果我非要带她走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罢,这些士兵就将李羽和婢女围了起来。一个士兵一把就推向李羽,打算将李羽赶到一边。李羽轻松躲了对放的手,随后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甩,将他摔在了地上。这人倒在地上,叫嚷着:“你敢打我,兄弟们,上!”一人趁机把那个婢女拉到了一旁,其余几个士兵也纷纷凑了上去,伸出拳头向着李羽砸去,李羽使得罗汉拳便和他们缠斗起来。就在他们打斗之际,王贵从门外走了进来,说道:“你们几个搜完了没有,搜完了去下一个房间了!”进门后,看到场面很是混乱,立刻说道:“你们怎么打起来了,住手!” 李羽身材瘦小且身法灵活,如同泥鳅一样的游走在几人的缝隙间,游刃有余的和这几个人交手,而这些士兵虽然体壮,但却无一人能伤到李羽,反被李羽的拳脚给打退。李羽听到了王贵的声音之后,便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这些士兵中也停下的手中动作,往后退去,唯有那个抓住婢女的士兵松开了那个婢女,从侧面一拳向着李羽的脸上打了过去。李羽始料不及,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鼻子离流出鲜红的血液,扭过头来,瞪着那人,吼道:“你们的头儿让你们停手,没听到吗?” 那士兵晃着脑袋的说道:“对啊,我没听啊!” 李羽十分恼怒,“没听到是吧!好!”李羽运气内功,释放出了龙眠初醒,强大的力量从自己的身上爆发出来,整个房间都感觉在晃动,而李羽面前的那个士兵距离李羽最近,直接被这股力量震飞,撞在了墙上,李羽瞬间冲了过去抓住那人的衣领,照着他脑袋上就是一拳,那人直觉的眼前一黑,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原是李羽一拳打在了他的左眼上,就在李羽准备再打一拳的时候,其他士兵再次冲了上去,对着李羽的后背就打了起来,李羽一手抓住那是士兵,半扭着身子向后面的几个士兵打去。王贵见状,吼道:“都给我住手!”但是这些人都不听王贵的命令,王贵一脚踢向着离李羽最近的一个人,将他直接踢翻在地,其他人也赶紧停下了手。 “李少侠,把你手上那个人也松开吧。” 李羽极不情愿的 ------------ 第一卷 百六十六章。怪脸女厉惩不良二少爷知晓去处 婢女带着李羽走在前面,士兵小强紧随其后。待这婢女走了一间房间的门口,将门推开,从门外往里望了望,确定房间里没人之后,便走了进去。那天虽然是黑色,但李羽很清楚,这间房间正是那日晚上和陈大东进入那个的房间,而地道的开关是在床下的一块地砖底下。果然,婢女走到床边,趴在地上,一只手伸进床下,很娴熟的打开地砖,启动了开关。随着一声摩擦的声音传来,在床尾处,出现了一个地道。 婢女道:“你们随我来。”就在婢女准备走下地道的时候,“且慢!”小强喊了出来。李羽道:“怎么了?”小强道:“这地道不明不白的,咱们就这么下去?”婢女道:“我在前面给你们带路。”小强说道:“带路?别以为我不知道,里面肯定有不少机关等着我们呢!”李羽下过这个地道,这地道有没有机关,自然是心知肚明,便讥讽道:“你如果害怕,你就在这里呆着。”小强道:“我不害怕什么机关,就是怕她启动了机关,趁乱跑了。”李羽道:“你放心,我会看好她的。”对着婢女说道:“姑娘,前面带路吧。”婢女点头,再次准备走进地道。 “不行!”小强阻止道。 李羽有些不耐烦,“你没完了,是不是!” 小强又阻止道:“我还是不放心,万一她跑了,我到时候怎么跟王二哥交代!” “出了事,我担着。行了吧!”李羽说道。 “还是不行。”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样吧,李少侠走在前面,这丫鬟走在中间,我走在最后面,这样就不怕她跑了。” “你倒是不怕真有机关,把最前面的我给弄死啊!” “李少侠说的什么话,您武功高强,什么机关能弄死您啊!” 李羽白了小强一眼,说道:“我先下就我先下。”随后便走进了地道,然而,就在李羽刚走进地道中,直见头顶一黑,地道的门紧紧的被关住了。原来是小强眼疾手快,见李羽下去之后,立刻跑到床下面,把床下的机关一动,将地道门给关了起来。但小强还觉的不保险,有把房间里的衣柜推来,然后一倒,“轰”的一声,将衣柜横压在地道的入口处,做好这一切之后,小强脸上露出了高兴的表情,说道:“让你打老子,哼哼,你就一个人在地道里转悠吧!” 着声音传进地道里变得很是微弱,但李羽灵敏的听觉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小强那幸灾乐祸的语气,让李羽很是生气。李羽走到入口前,汇聚内力,向着地道入口拍出,然后地道口的这块地板十分坚硬,任李羽打了好几掌都纹丝不动,李羽抽出腰间匕首,在地道上狠狠地砍去,点点火星出现入口的地板上,砍了几刀之后,李羽向着地板摸去,确是有几刀划痕,但这地板不仅坚硬,而且很厚实,兰馨匕首的长度不足以贯穿这个地板。李羽骂道:“这该死的东西,等我出去,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孙子!” 李羽的声音并非从地道中传出,但“乒乒乓乓”的动静在外面却是听得真切,小强想到李羽在里面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更是解气。扭头一撇,那个婢女还在一旁,眼神冷冷的看着他!小强被这眼神看的有些心虚,但想到,这就一介女流之辈,有什么好害怕得到。随后在床上扯下了一块床单,向着婢女走过去,一脸猥琐的说道:“虽然样子丑了点,不过蒙上了脸都一样,小娘子,你就来陪我乐呵乐呵吧!”说着就拿着床单就向着着婢女扑了过去。 这婢女稍一闪身,就躲开了扑向自己的小强,随后瞬间出现在了小强的身后,一脚就将其踢到了墙上,随后摔在地上。小强被这一脚踢的七荤八素,在地上哼哼唧唧了片刻,赶紧转身,站起身来。待小强刚刚站起来,这婢女已到小强的面前,数掌爆发而来,直击小强的五脏六腑,最后一记重拳,直直打向小强的心窝,“哇”的一大口鲜血就从小强嘴里吐了出来。小强瘫坐在地上,双眼满是血眼,模糊之中,看到这婢女不慌不忙的向自己走来,小强用手握住腰间的刀柄,颤颤巍巍的将钢刀拔出,打算做最后的挣扎。那婢女在小强的身旁蹲下,一只手握住 ------------ 第一卷 百六十七章。马副将不服命令义阳帮抵抗求生 义阳帮的校场内,信阳军和义阳帮激烈的厮杀着。自马副将带人来了之后,两队部队合成一队,纵然之前阵亡了一些士卒,但人数上,信阳军这边也要超越义阳帮人数的三倍以上。不过,义阳帮的人顽强抵抗,一时间,信阳军也无法将义阳帮给拿下。姜鸿、丁小五、马副将三人合力围攻郭人杰,郭人杰虽有力抵挡,却是无法脱身,而且随着义阳帮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郭人杰心急如焚,一个不慎,被马副将的钢刀砍伤了右臂。郭人杰在重重的在地上砸了一锤,地面剧烈的震动使得面前的三人一时站立不稳,郭人杰得以退后。 姜鸿说道:“郭人杰,别再做无畏的抵抗了,难道你想让整个义阳帮和你一起灰飞烟灭吗?”姜鸿继续说道:“姜知县说了,只要缴械投降,便可从轻发落。” 郭人杰直直的站在原地,手持双锤,一言不发。此时,义阳帮的人也时不时的看着这位帮主。郭人杰此时心中十分矛盾,他从父亲郭鸣雷手中继承了义阳帮,成为了帮主,可今天,义阳帮却要在自己的手中覆灭了。他扫视了眼前的三人,又看了看已经被完全包围的义阳帮帮众,郭人杰咬了咬牙,手中的双锤应声落地,道:“义阳帮,投降。”郭子雄却是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说道:“大哥,不能投降啊!”郭人杰道:“二弟,大势已去,我们败了。” 随着郭人杰的这话的说出,义阳帮的人都放下来武器,信阳军上前,将其全部制伏。就在此时,马副将看了在场的士兵一眼,随后大声喊了一句“杀!”只见信阳军立刻动起手来,使用手中的刀枪向着已经投降的义阳帮众挥砍了过去了! 姜鸿大声制止道:“停!住手!”但此时信阳军的人根本不听的姜鸿的命令,依旧是对着义阳帮的人砍杀着。姜鸿走到马副将旁边说道:“马副将,你这是做什么?” 马副将回道:“想想,这些人杀了我们信阳军那么多人,就得让他们偿命。”然而,马副将这一道命令,让原本已经放弃抵抗的义阳帮众再次团结起来,开始抵抗信阳军。马副将笑着说道:“我还怕你们不抵抗呢?好多年都没这么痛快的杀人了!”拿起钢刀就准备冲上去。 姜鸿拦住马副将道:“你忘了知县大人的命令了吗?” 马副将道:“姜知县这个文人,懂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朝廷总是让那些个文人来管理军队!” 丁小五此时也说道:“马哥,你这样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马副将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妇人之仁!”然后就拿着刀冲了上去,而姜鸿和丁小五俩个人愣在原地,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动作。这次,这两人倒是少有的统一了意见。 郭人杰看到这种情形,怒吼道:“你们!你们!居然如此言而无信!”但此时的郭人杰已经被人给绑起来了,连武器都被人踢到了离自己较远的地方。 ------------ 第一卷 百六十八章。天降壮汉救义阳枪棍激斗邢大汉 姜鸿跑到了邢大汉的面前,长枪直指邢大汉,愤怒的说道:“你来得正好!金叶夫人就是死在你的手里,我一定要将你捉拿归案!” 邢大汉哈哈大笑,“死在我手里的人多了!这个女人碍了我们的事,她就得死!” “哼!那好!待我把你们抓回县衙,好好审一审!看枪!”提枪便对着邢大汉刺去,邢大汉轻松躲开,一拳直攻姜鸿胸口打去,姜鸿收枪抵挡住了这一拳。但巨大的力量还是让他后退了好几步。 几个士兵见状,打算上前帮忙,马副将指了指郭家兄弟,说道:“不用你们,你们管好那兄弟俩就行了。这里交给姜公子。”这几个士兵便又默默退了回去。 姜鸿提枪立势,再次向着面前的大汉袭去,长枪如骤雨落地一般,向着刑大汉刺去,而这邢大汉虽然长得身宽体胖,但身体一点都不笨拙,躲过了姜鸿的所有刺击。姜鸿刺击的枪影还未消失,却见他忽的一跃而起,在半空中一个转身,长枪随着姜鸿的身形,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随后向着刑大汉的脖颈斜劈而下。 刑大汉俯身微蹲,快步向前一小步,巧妙的避开梨花枪的枪尖侧缝,只有枪杆打在刑大汉的肩头。被长枪打在肩头刑大汉丝毫没有痛苦的样子,用肩膀顶着长枪,直挺挺的站了起来,眼睛带些轻蔑的看着姜鸿。姜鸿心中大惊,刚刚那一招用了十足的力气,居然被对方毫不费力的挡下! “想抓我!那你得有点本事才行!”刑大汉抓起了自己肩上的长枪,用力一拽,打算将这长枪给抢夺过来。姜鸿抓住枪杆,仿佛拔河一样,用最大的力气和刑大汉较起劲来。刑大汉见姜鸿如此,便顺势将长枪抬起,姜鸿也因此升到了半空中。刑大汉双手握住长枪,想风车一样,在空中挥舞起来,姜鸿就如同风车上的扇叶,在空中旋转着。 “那是自然,要不你邢哥,怎么是咱们帮的副帮主呢!”郭人杰回道。郭人杰偷偷的扫视着身边的人,信阳军的人此时大多都被交战的两人所吸引。不过,他们为了防止郭人杰再次挣脱束缚,这次则是用的铁链来捆住了郭人杰的双手。 刑大汉仍在原地旋转着长枪,姜鸿则是死死的握住长枪,丝毫没有放手的迹象。刑大汉头上流出了一些细汗,心中抱怨着,这小子还真倔!早点放手也省得遭这罪。 马副将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刚刚你不是表现的很有骨气的样子嘛,没有我们信阳军,我看你能撑多久!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冲了过来,对着刑大汉的小腿踢了过去,邢大汉立刻就意识到了,抬腿躲避,双手松开长枪。姜鸿被甩了出去,随后枪尖点地,卸掉甩出来的力道,脚跟不稳的落在地上。 原是不远处的丁小五看不下去了,便出手帮了姜鸿一把。随后大声喝到:“大个子,我来陪你过几招!”此时的刑大汉并没有在意丁小五,而是径直的向着姜鸿走去。丁小五见对方无视自己,便用长棍拦在邢大汉的身前。刑大汉此时微微低些头,斜眼看去,刑大汉上下打量了一番正跃跃欲试的丁小五,没有言语,扭过头,看着姜鸿,缓缓说道:“我对你没兴趣。” 一听此话,丁小五气不一打处来,什么叫对我没兴趣,难道是这大汉只觉得那姜鸿配做他的对手吗?!不由分说,丁小五立刻提起长棍,向着刑大汉的重重的抡去,被邢大汉轻松的躲避开来。丁小五见一棍未中,回棍再扫,依旧被对方躲过。对方不理会丁小五,再次向着姜鸿跑去,丁小五快速的连出数棍,和这大汉缠斗起来。丁小五使得浑身解数,而对方只是一昧傻逼,不与其交手。片刻之后,只听得咚的一声,丁小五感觉到打到了人,定睛看去,是那刑大汉用手臂挡下了这一棍。丁小五本以为是自己的攻势起效,却不料,对方带些愤怒的语气说道:“不想跟你一般见识,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说罢,沙包大的拳头对着丁小五发起进攻。丁小五稍稍退后几步,站稳脚跟,随即一脚在前,一脚在后,以麒麟步稳步于地,心想着,自己有精钢长棍在手,对方则是赤手空拳,只要谨慎一点,不像姜鸿那般被抓住破绽,只要能攻其要害,必能取胜,但现实却不似他想得这么简单。 刑大汉拳法极快,招招狠辣。见这大汉壮硕如牛,丁小五也不敢和其争锋,只用钢棍格挡。那邢大汉的双拳悉数打在那三指粗的钢棍上,震得丁小五双手发麻,而刑大汉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不适的表情。这丁小五不禁暗暗咂舌,防守数招之后,丁小五猛然发现,此人招式大开大合,因此在挥拳之中,会不经意的将左侧肋骨暴露出来,再次交手几回合之后,丁小五笃定了这个想法,于是便趁对方挥拳之际,一个闪身避开,随后一棍结结实实的打在对方的左侧肋骨,那如同打在夯实石柱的手感让丁小五心中一喜。但刑大汉嘴角则是浮出一丝笑意,立刻把左臂一收,将长棍夹在自己的腋下,右手握住长棍,用力一拽,丁小五无可抗拒的就被拉了过去,那大汉立刻对着即将到来的丁小五的小腹勾拳而出。丁小五这才明白,刚刚的破绽是这大汉故意显露出来的,就是来引自己上套的。而此人看似体胖,实则是一身横练的筋骨,但为时以晚,这迅猛的一拳怕是难以躲闪。就在这时,一杆银枪自下挑起,将这大汉的右臂给顶了上去,偏离的原有的路径,丁小五见状,俯身跪地,这一拳从自己的脸颊上面划了过去。丁小五顺势抬起一脚,在这大汉的左臂手肘处一蹬,踹到了这大汉的肘部麻筋上,刑大汉顿感左臂一股麻意,夹起的长棍松弛了起来,丁小五抽回长棍,俯身小步,快速的向后退去。 丁小五站起身,站到了姜鸿的身边,虽然语气不是那么的诚恳,却也道了一句:“多谢。”随后继续对姜鸿解释道:“是我大意了。看我再去收拾他。” “你看不起我!?” “以你一人之力不是他的对手。” “你!”丁小五想反驳,姜鸿继续补充道:“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怎么办?” “为今之计,咱们两个联手对付他!” 丁小五满脸都是不情愿的表情。 “你以为我想跟你合作啊!看看那些人,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说什么,也不能给叔父,额,姜知县丢人!”姜鸿用余光扫了一眼那些观望的信阳军。 听到“姜知县”三个字,丁小五稍微宽慰了些,说道:“我可不是想跟你合作,不过是看在姜知县的面子。” 马副将身边的一个亲信问道:“将军,咱们就这么看着,不好吧。” 马副将点点头,说道:“恩,是不好。这样吧,等一会他们打的两败俱伤了,咱们在上去,拿下那个大汉,正好让他们俩也吃点苦头。” 丁小五和姜鸿达成一致之后,两人便一左一右的同时向着刑大汉冲了上去。面对两人的同时进攻,刑大汉立刻摆好了架势。 银枪锋芒自左现,长棍钝响从右出。 彪汉双拳如锤鼓,自左从右敌双人。 长枪刺挑七十二,钢棍圈点成八卦。 彪汉挡棍银枪挥,回身抵枪长棍压。 一枪一棍无嫌隙,重拳左右无相顾。 身忙稍时手脚乱,棍击肘节骨碎起。 逢起转身欲回迎,长枪忽出血光洒。 二虎勇斗壮熊罴,久战此刻分胜负。 丁小五知邢大汉健壮,以长棍之势直击关节。姜鸿则是以长枪之锋,划破了对方的血肉之躯。在两人的围攻之下,打得这邢大汉毫无招架之力,取胜也只在片刻之间了。刑大汉被两人打得节节败退,身上也是添了多处淤青和枪伤。两人见大局已定,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暗暗称奇,此番合作,虽不知为何,但这一枪一棍之间默契十足,毫无破绽。 枪棍同时砸下,刑大汉立刻伸出双手,各握一根,两人奋力向下压去,邢大汉此时体力已然不济,双手持着枪棍,满脸通红,单膝跪下。就在两人即将擒获邢大汉的时候,马副将一声令下,瞬见涌上去许多人,将这邢大汉给包围了起来。嘴里喊着:“义阳帮歹人,还不赶紧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