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套路我?有得你爽! 一少年穿着单薄的粗布衣,站在一大户人家的房间外。 在他脸上,愁容满面! 因为脑海的记忆告诉他,他已经不在地球,而是在一个叫大夏的王朝重生了! “老天,你非要盯着我一个人整吗?” 原来,前世中,他来自一个五十几人居住的贫困山区。 从小寒窗苦读,考上大学。毕业以后从基层做起,拼搏十几年,好不容易在杭市买上车房。 万万没想到,小日子刚刚有好转,这就穿越了。 穿越就穿越,开局就是困难模式。 这身体的主人叫刘墨,刚生下来就跟着父母颠沛流离躲避战乱。 好不容易逃到此地,务农为生,刚刚稳定下来,母亲就病死了。 父亲知道读书才有出头日,便勒紧裤腰带将刘墨送入学堂读书,更是取名墨字,寓意多沾墨水。希望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可这刘墨说简单一点就是一学渣,别说功名,秀才都考不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两年前,战火再起。 刘墨唯一的亲人,老父亲被抓壮丁上了战场。 没过多久,官府就送来父亲的遗物,人战死了,尸首不知所终! 战争结束,朝廷原本也发了抚恤金。 可这刘墨自幼读书,手无缚鸡之力,寻不得营生。 留下的那点家底跟抚恤金很快被吃空。 离谱的是,受了点苦,这刘墨就脑子一热,撞墙死了。 “哎,你把我坑惨了!” 此时,家丁推开门。 “林老爷有请!” 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抬头一看。 房间正中央,一名四十余岁,生得唇方口正,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华丽绸缎的中年男子端坐着。 林渊,临阳城首富。 身体的原主人一穷二白,怎么可能跟这样的富豪有任何交集。 可他却大半夜派了两名五大三粗的壮汉将刘墨“请”来,也不知是何事。 林渊喝了一口茶,开口道:“你便是刘墨刘公子?” “正是,”他说,“不知林老爷深夜找我来,所为何事?” “哈哈,刘公子果然快人快语。”林渊笑道,“实不相瞒,确实有大事想与刘公子商议。” “哦?请说!” 林渊清了清嗓子:“不知刘公子是否已有婚配?” 刘墨一听心中不爽,心想:“就我这条件,你还要问?要给我分一个?” 冷哼一声,随后回答:“并未婚配!” “哈哈哈,如此甚好!”林渊抚须笑道:“我有一女,听闻刘公子才高八斗,甚是倾慕。今日瞧见刘公子,确实气度不凡,日后必有一番大作为。 因此,我有意将小女许配与刘公子为妻,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好家伙,真分配!”刘墨心中一惊,“天上掉馅饼?” ~~~~ 震惊之余,刘墨快速在脑海里分析起来。 不,世界上绝对没有这样的好事。 你女儿听闻我才高八斗?开国际玩笑! 我连秀才都没考上,一穷二白。 深在闺中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存在? 想起来了… 大夏国连年战争导致大夏国男丁凋敝,为了恢复国力,刺激人口增长,朝廷规定男子年满十八,女子十六,必须成亲,否则其父母便有罪。 轻则罚款,重则更有牢狱之灾。 “好家伙!你这是想套路我!” 林渊之女林诗琪年方十八,早已过了婚配年纪。 越是大户,未婚配的额外罚金则越重。 不但如此,拖久了,只怕会吃上牢狱官司。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这样: 大半夜避人耳目,把我绑架过来,忽悠我定下婚约。 等打发走了官府的人以后,心得好也许会施舍点钱粮将我赶走。 若是心恶,说不定会直接把我宰了,随后毁尸灭迹! 等我没了,你林家小姐到时候再行婚配,又有谁能知道,谁又敢管! 这样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 刘墨的记忆里,同村的张二蛋便是十几天以前半夜被其他富豪‘请’走,至今未归! “老杂毛,坏得很呢!” 想到这,刘墨便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四周。 “好家伙!” 周围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 这太明显了,若不答应,指不定会怎么样对我! “刘公子?刘公子!” 林渊的声音将刘墨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失礼了,不知道刘公子意下如何?” 草泥马! 套路我是不是? 给你来一个惊喜! “太好了,我答应!” 林渊先是一愣,手下的人打探过,这刘墨出了名的“呆”,但这反应…。 “哈哈哈,痛快!”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说着,刘墨单膝下跪,拱手作揖。 林渊僵住了,就直接喊岳父? 他略显尴尬地俯下身:“贤婿,快快请起!”期间,不忘朝着下人使了个眼色。 那家丁心领神会,直接拿出一张工整的文书和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交到了林渊手上。 “哈,贤婿,来签下这婚约,把这事定下来!”林渊笑道:“这锭金元宝,就当做赠予贤婿的见面礼了!” 好家伙,这一锭金元宝少说也有二十两。 相当于地球上五十几万,可以说是一笔巨款。 如此诱惑,这身体原先的主人如何抵挡? 刘墨默不作声,他接过婚书,随后将那锭金元宝放入怀中。 这期间,他清楚地听见了一旁家丁不怀好意地偷笑。 利用眼角的余光偷瞄。 好家伙! 这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我猜得没错,婚约一签,必死无疑!” 正当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刘墨身上时,他突然说:“口有点渴,岳父大人,可有茶?” “添茶,添茶!” 林渊连忙吩咐下人。 不多时,一家丁带着装满热水茶壶走上前来。 “多谢!” 滚烫的茶水添入茶杯,刘墨假意拿起喝茶,随后突然右手一哆嗦。 “哎呀!” 这一看似无意之举,直接将刘墨的右手烫红了一大块。 “你…你怎么如此不小心!”林渊气愤地斥责下人。 “老爷,冤枉…是刘公子他!” “哈,岳父大人,莫怪他。”刘墨一边擦去手上的热水,一边说道,“是我不小心!” “贤婿无碍吧?” “无碍,只是没法提笔写字了!”刘墨故作可惜的说道。 林渊的目光停留在刘墨身上许久,表情何其复杂。 这个穷酸小子,一点也不笨。 刘墨咧嘴一笑:“岳父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哈哈,我有些困了,请问…” “来人,带姑爷前去休息。”林渊说完脸色一变,随后悄悄的朝着手下做个一个手势。 “嘿嘿,想要翻脸?” 刚跨过门槛,刘墨突然折返回来:“岳父大人,有件事差点给忘记了。” “何事?”被白拿了二十两黄金,婚书也没签下,林渊语气中已经颇有不爽。 “请问岳父,不知婚期定在哪日?我家中亲戚,自然要通知其前来喝喜酒!” “贤婿家中还有亲戚?”林渊诧异道。 “家中有一舅舅在邻县!” 林渊眉头微微一皱,恶狠狠地瞪旁边的家丁一眼,显然是在责备对方办事不力。 “贤婿亲戚都有哪些,家住何处?我差人前期通知便可!”林渊道,“这婚期嘛,就定在三日之后,如何?” “婚期可以。但,我那舅舅,岳父大人您并不认识。而且他生性多疑,若不是我亲自去请,多半不信。” 刘墨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哪有什么舅舅。 “哦?”林渊眉头一皱。 “我每月都会与他书信往来,若突然断了,只怕他会来临阳城寻我!” 林渊顿时愁眉不展,“既然如此,那明天我派下人与你一同前去。如今这战乱,官道也不太平。” 是派人监视我吧! “岳父大人考虑得真周道,小婿先行告辞了。” “不送!” 大步离开会客厅,跟着家丁前往厢房。 刘墨嘴里不经意露出邪邪的笑容;“我在地球看了不下几十部权谋类电视剧,什么套路没见过?林渊,跟我玩套路,到时候有得你爽!” ------------ 第二章 赔了女儿又“折兵”! 次日,天还未亮,一片灰蒙蒙。 刘墨睡意未消便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 不等回答,门轰然摔开,紧接着帷帐被猛地扯开,抬头一看,发现两名家丁高高地站在床边。 “快起来,该出发了。” “急什么。”刘墨揉揉双眼道。“这才卯时。” 快?不行,必须得拖延时间! 原来,根据记忆,临阳城时逢上一任知县年迈辞官,新任知县何汝大到任。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把抓的便是未婚未娶。 那林渊之所以如此不择手段,多半也被逼急了。 自从昨天识破林渊的伎俩,刘墨便决定将计就计。 而这新任知县何汝大,便是刘墨准备好的破局关键。 于是,刘墨便磨磨蹭蹭地穿衣洗漱。 两名家丁急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接着,刘墨优哉优哉地吃下早点,透过窗户看了看天色,时间也消磨得差不多,刘墨这才慢悠悠离开房间。 跟着家丁,跨过林家大门,迎着阳光,深吸一口气。 回身一看,两名家丁正紧紧地跟着自己,寸步不离。 “公子请上马车!” 定眼一看,马夫,马车,全部已经鞍辔妥当,看来除了上马车之外,别无他法了。 马夫驾驶马车一路狂奔。 临阳城很大,居住着五十几万人,乃是大夏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 城中街道纵横交错,商铺林立。 听着喧闹的集市,刘墨双目紧闭,心中思绪万千。 他的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就是见到县太爷。 被两名身材魁梧的家丁一路看着,也是预料之中。 因此,唯一见到县太爷的机会就是辰时巡街。 但,如果万一这县太爷睡了个懒觉,又或者遇到点突发事件,没能赶上… 那可就凉凉!!!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马车行驶到街道中心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铛,铛,铛。”的锣声响起,知县大人巡街的锣声钻入轿中,让那两名家丁何其紧张。 刘墨听闻却是心中大喜,“来了,来了。还好我运气不差,哈哈!” 知县巡街,百姓必须得下马下轿相迎。 虽有万般不愿,却只能领着刘墨下了轿子。 “别耍花样!”其中一名家丁瞧见刘墨脸上的表情立马威胁道。 “开玩笑!” 不露声色,调整呼吸,待知县的队伍走过身前,刘墨猛地向前,随后突然举起双臂。 “知县大人万福,小的刘墨有事禀报!” 瞧见这状况,高个家丁吓得脊背发凉,他急忙伸出手,想要堵住刘墨的嘴。 “闭嘴,闭嘴!” 刘墨哪会搭理,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挣扎。 随行衙役见此,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住。 “怎么回事?”一边说,一边朝着刘墨这走来。 街道上的商贩,行人。瞧见这状况,也纷纷不由自主地向这边看来。 “不好!”两名家丁暗道。 这光天化日,林府家丁就算胆子太大也不敢硬来。 待至身前,衙役厉声问道:“问你们话呢,何事大声喧哗?” “没事,没事!”高个家丁连忙解释道。“这人胡言乱语,官爷切莫当真。” “怎么没事,有事啊,官爷,有事!我有大事要禀报知县老爷!”刘墨还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轿中的何知县本就是巡街,了解民情,听到动静,便吩咐手下停下轿。 “大人有令,带他们过来!” 那两名家丁听闻,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焉了半截。 跟着衙役,三人来到轿前。 坐在轿中的何知县隔着帘子问道:“轿外何人,所为何事?” 刘墨清了清嗓子:“回知县大人的话,小人名叫刘墨,乃是城外村里的一读书人。”他说,“就在昨日,被林渊林老爷看上,许下了婚约。 三日之后,便要大婚,今日有幸得遇知县,还望大人到时候赏脸,前来喝一杯喜酒。” “什么?” 听闻此言,几名衙役长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 一时间,整个集市鸦雀无声。 刘墨的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良久之后,何汝大这才顺着话茬问道:“既是林员外乘龙快婿,想必是今科举人吧?” “说来惭愧,小人并无功名傍身。” “既无功名,又非大富之家,林员外怎会看上你?”何汝大下意识地低语。 “这…”刘墨苦涩一笑,我总不能当面说出来吧。 何汝大瞧见此状,若有所思… 此刻的刘墨只觉得心跳急促,浑身因为紧张而发颤。 这一招可以说是孤注一掷的豪赌,今天是穿越过来大夏朝的第二天,自己对何汝大自然是一无所知。万一遇到个昏官,或是贪官,天知道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片刻之后何汝大笑道:“刘公子,难得林员外不贪恋权贵,惜你之才,你定不可辜负他的一番美意。这婚礼嘛,本县公务繁忙,难有闲暇。 不过,今日巡街,正好顺道登门向林员外道贺,哈哈哈!” “登门道贺?我看是上门找麻烦才对。”刘墨长叹一口气,心中大石总算落下,这次赌对了。 如果何汝大是贪官,定是私下去找林渊索要封口费,不可能当着集市所有百姓跟衙役的面。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他连忙拜谢。 喜的是刘墨,苦的自然是那两名家丁。 “完了!”其中一人下意识地念了一句。 “说的什么胡话。”刘墨笑了起来,“知县大人的话你没听见?他要亲自登门道贺,你还不去通知我那未来岳父?” “啊…对!”高个家丁如梦初醒。 语毕,他朝着知县的轿子磕了一个头,随后发了疯一样地跑开,中途不小心撞在一名路人身上,摔得个人仰马翻。 慌忙起身,拍了拍尘土:“让开,快让开!” 不顾伤痛,一路狂奔。 这一举动,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刘公子,如此喜事,你还不速去告知全城乡亲父老,沾沾你的喜气!”何汝大道。 “这是自然,多谢何大人提醒!” 何汝大笑了笑,随即吩咐手下起轿离开。 早上这一出,就是刘墨设计好的,效仿三国时期诸葛亮使用过的计谋。 三国演义中,周瑜曾以招亲为幌子,诱骗刘备前往,将其困在江东。 诸葛亮识破后,留下锦囊妙计,让刘备一到江东便大肆宣传迎娶孙权之妹孙尚香。 最后周瑜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 要宣传,必须得整出个大动静。 县太爷辰时巡街,昨天夜里刘墨便已经根据记忆计算好了路程跟时间。只等到时候路过临阳集市,拦下县太爷的轿子,将此事告知。 朝廷颁布未婚未嫁律法,一些大户人家为逃避责罚,可以说是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 假婚书,假娶妻者比比皆是。 乡下青年无故失踪的案子,何汝大想必早已知晓。 林渊之女林诗琪,年方十八,至今未嫁。可说是未嫁册子上榜首,何汝大更不可能不知道。 此计的妙处便是,刘墨与何汝大,一个为求保命,一个利用这事杀鸡儆猴,震慑临阳城那些大户,两人各取所需。 刘墨叩拜相送,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 第三章 奉县太爷之命宣传! 宣传原本是在刘墨计划之中,但先前一直有两名家丁跟着,他正愁没法子甩掉。 如今是奉县太爷之命,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李大姐。” “何大叔。” “赵大爷,你好,我叫刘墨…请记得三日之后前来参加我的酒宴。” 拿着金元宝兑换了银两,刘墨不断跟商贩打招呼。 瞧见什么东西不管喜欢不喜欢,价格都懒得问,直接买下。 从林渊那整来的金元宝就该乘早发挥它的作用,豪横地买买买,让城中百姓最快捷的方式记住自己。 这一番操作把那家丁气得够呛。 因为刘墨直接把他当成骡子使唤,所有物品都给他拎。 刚才那一幕,刘墨已经有了知县撑腰,他如何得罪得起。 虽然有万般不愿,也只能强忍怒火,一路伺候。 就这样,刘墨带着那家丁逛了大半个早上,直到正午。 此时腹中感觉饥饿,见路南有座三开间门面的大酒楼,招牌上写着“悦来楼”三个金漆大字,两边敞着窗户,酒楼里刀杓乱响,酒肉香气阵阵喷出。 来此酒楼也是计划中的一环节。 除了填饱肚子之外,在临阳城最知名酒楼,请全场喝酒吃饭,再让酒客们帮忙扩撒,效率又高又快。 唯一的缺点就是费钱,因此不能做太多次。 吩咐跟随自己的那家丁把物品放好,刘墨先走进酒楼,正准备径行上楼。 酒楼中伙计见他衣衫素朴,并不华贵,满脸的不喜,伸手拦住,说道:“客官,楼上是雅座,你不嫌价钱贵么?” 刘墨一听,气往上冲,冷笑道:“只要酒菜精美,却不怕价钱贵。” 那伙计不信,没有放行,“嘿嘿,我看你还是坐在一楼吧!” “你不知道我是谁?” “破落户太多,不认得。” “哈,那给你一个认识的机会。”刘墨说道,“店里最贵的菜肴全给我来一份。同时,今日这悦来楼内所有客人的酒水佳肴,全由我刘墨请客!!!” “啊...”此言一出,那伙计长大了嘴巴,“小子,你要耍疯去别处,别来我悦来楼。” “耍疯?”刘墨笑了笑,正打算拿出怀中银两,却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哟,这不是刘墨吗?”一楼的酒客认出了他。“你居然来这地方吃饭?平日里米都吃不起,整天捡菜叶子的小子,请客?我看是来这乞讨的吧!” 那酒客不是别人,正是父亲曾经的好友。 他落魄时,父亲还经常接济他。 没想到,第一个欺负自己的却是他。 那伙计咧嘴一笑,“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了,还不快滚,这儿不准乞讨!” “乞讨?”刘墨冷笑一声。 “莫非不是?”那酒客走了过来,“哈哈,人家也读书,你也读书。人家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你小子秀才都考不上。 真不知道你爹是咋想的,把银子浪费在你这个废物身上。 不过嘛,念在我与你爹相识一场的份上。只要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手中这块肉,就施舍给你了。” 说着,他摇晃着手中的碎肉,示意刘墨跪下。 “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刘墨厉声说道。 “哟,爷今儿倒要看看,你能把爷怎么滴?”说着,那人居然还抬起右手,做出要打刘墨的举动。 “赵大,赵大!”刘墨大喊跟随自己家丁的名字。 那酒客下意识停止了动作,扭头看去。 赵大虽是下人,可林府的家丁,却比寻常人身份高出不少,伙计与那酒客自然认得。 然而赵大缓步从大门走进,脸上却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有人要揍你家姑爷,该怎么办?”刘墨质问道。 “姑爷?”那酒客心中一惊,“赵爷,您认识这小子?” 赵大眉头紧皱,他是真心不想帮忙。 只是,若刘墨受伤,他难辞其咎。 “愣着干嘛,给我掌嘴!” 也是这人倒霉,赵大一早上还被当骡子使唤,心中一股无名业火正好没地方撒。 “你这臭王八,居然敢跟我家姑爷如此无礼!” 说着,抬起拳头,猛地朝那酒客打来。 “轰!” 一拳砸在那酒客脸上,打得他鲜血直流,整个身体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还有你,这下贱胚子!” 语毕,再次抬手,要打那伙计。 “住手!”刘墨厉声喝道;“我没让你打伙计,给我回去!” 赵大扭过头,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然而,下一秒,却只能一掌狠狠地拍在木桌上,拍得桌上碗筷横飞。 这么大动静,直接引得酒楼掌柜大怒,他领着几个伙计连忙跑了过来。 “是谁在我悦来楼撒野!” “是你赵爷我!”赵大怒吼道。 “赵爷…”掌柜的一见是赵大,立马陪上笑脸。“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转过头质问伙计。 “掌柜的,是他…” 赵大一把揪起伙计的衣领,“这是我家姑爷,刘墨刘公子!” “是,是,是。刘公子!”伙计吓得脸色惨白,身体抖个不停。 刘墨走上前,拉开了赵大,“伙计,如何,我能上二楼不?” 掌柜的上前,拱手作揖,连连赔不是。“刘公子,恕我这伙计有眼不识泰山。” “不知者不怪,”刘墨笑道,“方才我请客一事,有劳掌柜通报下。” 掌柜的眉头一皱。“刘公子,我有一言不知…” 这悦来楼也是临阳城数一数二的酒楼,几道招牌菜价格更是贵得离谱! 再一个,寻常食客求个饭饱足以,若是知道有人请客,这样的年头,还不往死里吃? “别废话,本公子有的是钱!”刘墨冷哼一声,随即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 “哈哈,失礼了,刘公子。” 掌柜的使了个眼色,那伙计心领神会,便直接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今日本店所有酒水佳肴,均有刘公子请客!” 这一嗓子,顿时让刘墨想起某个电影桥段:“本场所有酒水饮料,全部由赵公子买单!” 地球上没装过的十三,想不到刚穿越到这世界第二天就装上了。 想起来,心里不由得有点小激动。 这悦来楼楼上楼下酒客一听,先是一愣。 确认无误之后,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刘墨不忘补了一句,“三日之后,我刘墨大婚,诸位务必赏脸。不但如此,诸位亲朋好友,来者不拒!” “多谢刘公子,您真是大好人啊。一定来,一定来!” “伙计,快给我来一份扒燕窝、一份扒鸡腿儿、一份扒鸡块儿!” “刘公子请客,你就吃这个?伙计!给我来一份这悦来楼最贵的八仙过海闹罗汉!” “说得对,伙计,给我来一份: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松花小肚儿...” “好家伙,来背菜名了是不是!”刘墨咧嘴一笑。 没关系,给我使劲吃,吃完好好干活,给我使劲宣传,哈哈哈! 上到二楼雅座,点了几道招牌菜,不忘敬上赵大几杯。 对待下人,不能太粗暴,打一巴掌得给一个枣儿。 正当喝得正兴起,却听见身后有人唤他:“刘公子,刘公子!” “何事?” “老太君,找您!” “老太君?”刘墨下意识地默念了这两字,“是林老爷的母亲,周老太君?” “正是!” “知道了,等我吃完午饭再跟你回去。” 来人眉头一皱,“失礼了,刘公子,老太君让您立即动身!” 这么急,哈哈。看来事情越搞越大了,正合我意!刘墨咧嘴一笑。 ------------ 第四章 惊为天人,这考验我接了! 跟随家丁,与那赵大一同返回林府。 从大门进入,路过前院,走进花园。 刘墨正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接下来如何跟周老太君周旋。 突然之间,却听见一阵女子的嬉闹声。 循声望去。 只见一身形修长,身穿葱衣衫的少女正与几名丫鬟在园中捕蝶玩耍。 定眼一看,这少女体态婀娜,柔弱无骨,腰肢纤细。 这…莫非就是林诗琪林小姐? 单看着背影,刘墨感觉都能勾魂。 好巧不巧。 正自感慨,那少女追着蝴蝶转过身来。 好家伙! 五官精致,气质高雅。 说她是粉雕玉琢、上天佳作都完全不过分。 简单的形容就是:天使面容,魔鬼身材,大家闺秀的气质…妥妥的女神啊! “咳咳咳!”带路的家丁打断了刘墨,“看什么呢。” “这是你家小姐?” “正是!” 刘墨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么一个小仙女,没道理嫁不出去啊! 在家丁的催促下,只得继续向前。 突然,刘墨回忆起刚才林小姐追蝴蝶那一幕。 她追逐的速度很“快”! 脚! 林小姐她并未缠足! 根据记忆。 大夏国跟地球古代一样,有缠足的恶习。 或者说,大夏国对此风俗极度狂热。 即只要三寸金莲缠得好,即使容貌平庸、身材一般也会受到人们的称赞。 反之哪怕是螓首蛾眉、朱唇皓齿,只要裙底莲船盈尺,也会遭人嫌弃。 这恶习! 便宜了我刘墨啊! 大脚有什么关系? 娶了这么一个天仙一样的媳妇,用地球的话来说:“我特么天天补肾也无怨无悔!” 计划有变! ~~~ 林府。 后院,客厅内。 一位鬓发如银的老太太正端坐在中央。 她的脸色极其难看,身边,林老爷坐立不安地叹着气,完全不敢看自己的母亲。 这使得周边的丫鬟提心吊胆,不敢丝毫怠慢。 “老祖宗,刘公子到。” “让他进来。” 房门缓缓打开,刘墨整理了下仪容,走了进去。 刚拱手作揖,打算开口,却听见:“你就是刘墨?” 老太君语气中一半是难以置信,另一半则是嫌恶。 他竟是一个瘦弱的乡野小子。 刘墨抬起头,看到林渊也在,先是一惊。 要镇定,老太君对虚弱极为敏感,就像野兽可以嗅出恐惧。 调整呼吸,流露出全然的自信。 “小生刘墨,见过老太君,林老爷。” “你好大的胆子!”老太君提高了嗓门,用那双锐利眼睛审视着他。 “老太君,此话怎讲?” “哼,你竟敢胡言乱语,散布谣言,说什么我儿已将诗琪许配与你?” “哦?莫非是小生听错了?”刘墨故装糊涂。 “听错?臭小子,根本就是你胡扯!”林渊一见刘墨便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有何汝大撑腰就可以如此嚣张?他想戴稳顶上乌纱帽,还得看我们高兴不高兴!” “你闭嘴!”周老太君一声呵斥,吓得林渊秒变鹌鹑,立在那,一动也不敢动。 好家伙,你这林渊,县令都不怕却怕娘! 如此甚好啊! “小子,我林家在临阳城数十年屹立不倒,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周老太君威胁的口吻说道: “今日之事,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可别怪我老太婆心狠手辣!” 所谓猛虎难压地头蛇,林家成为临阳首富已经数十载,其势力早已盘根错节。 何汝大知道这林诗琪十八未嫁,还绑了自己试图瞒天过海,却未选择第一时间兴师问罪。 而是让自己先去搞宣传,想必也是不敢完全撕破脸皮。 林家之势,已让堂堂县太爷有所顾忌,自己更不能硬碰硬! “老太君切勿动怒,这一切都怨我!”刘墨再次拱手作揖,“小生在此陪个不是。俗话说,谣言止于制者。就由小生前去澄清。 在这之后,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任凭老太君处置。” 刘墨一个示弱,顿时让自知理亏的周老太君不知如何接话。 沉默片刻之后。 “真是岂有此理!谣言既已传开,怎可能你三言两语便可制止?”周老太君喃喃道。“任凭我处置,你就不怕我将你大卸八块?” 刘墨笑了笑:“别人我怕,但老太君您,绝对不会!” “哦?”周老太君诧异道,“为何?” “我大夏谁人不知周老太君乃是一个大礼严格,小节灵活,通权达变,惜老怜贫的善人。”刘墨笑道,“林家之所以有如今的富贵,这一大半不都是周老太君您的功劳吗?” 这一波赞美,让周老太君来了兴致,“马屁可不是这样拍的!” “呵呵,这并非小生溜须拍马。”刘墨道:“想当年,林老太爷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出生。外人都以为是林老太爷经商有道,但很多事情不都靠得周老太君您吗?” 此话一点不假,林家之所以能发家。 靠得林老太爷努力与胆识不假,但许多产业跟决策都是靠的老太君。 只不过大夏国男尊女卑,所有功劳全算在林老太爷头上。 周老太君听闻此言,心中一惊,其中滋味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正欲开口,却听见刘墨又叹一声。 “谁说女子不如男?天地分阴阳,孤阳不生独阴不长,女子也是半边天啊!” 这二十一世纪男女平等的话一说,顿时让周老太君激动不已。 是啊,我辛辛苦苦为林家操劳一生,却是一外人替我抱不平。 此时此刻,她对刘墨已经从厌恶到心存感激,甚至欣赏。 “小子,你那法子是谁教你的?” “自己琢磨出来的,”刘墨回答:“为求生路,不得已而为之。” 这番话让周老太君顿时语塞。 再看到老太君这表情,刘墨知道机会来了。鼓起勇气开口道:“老太君恕罪,事已至此,小生倒有一个万全之策。” 周老太君诧异的问道:“什么万全之策?” 若是之前,也许刘墨会提议,签个假婚书,给我点钱,时间一到我就撤。 无巧不成书,老天让我见到林诗琪了。 在地球上也许这样的妹子根本轮不到自己,但现在穿越了。 被我看见了还能让你跑了? “不如这样,我与林小姐先立下婚约。 一来:订婚不成婚,林小姐也会是清白之身。 二来:这官府的不嫁之罪,也可…” 听闻此言,周老太君双眼紧闭,思索良久。 一想到林诗琪,便心有愧疚。 自己从小溺爱孙女,怕她疼,便没强迫她缠足。 害得她至今找不到婆家。 若这件事再拖下去,可不只是罚银子那么简单。 孙女嫁不出去,林渊便有牢狱之灾… 因为此事若真跟何汝大撕破脸皮,到时候惊动到知府,也太得不偿失。 想到这,她突然觉得刘墨所言却有道理。“这小子长相不算差,也有些头脑。遇事不惊,性子也稳,倒也配得上我那孙女。 再一个,此人出身寒微,大可令其入赘林家。 正好解了我相思之苦。” “刘公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真想娶我孙女?” “想,太想了…” 听到这,那林渊不乐意了。 “母亲,不可啊!怎么能将诗琪嫁给这小子…他一无功名,也不会经商,诗琪跟了他,岂不要跟他苦一辈子…” “谁说我不会经商?” “就你?”林渊道,“一阶书生,会经商?简直天大的笑话。” “哦?那要不要打个赌?” “打个赌?你拿什么赌!你这小子…” “住嘴!” 周老太君一声呵斥,林渊再次回到鹌鹑状态。 刘墨忍不住捂嘴偷笑:“嘿嘿嘿!这周老太君,简直就是红楼梦里的贾母啊!” “本来还在担心,入赘林家,成为赘婿要受你林家上下欺负。现在看来,完全多虑了。只要周老太君看好我,万事大吉!” “刘公子,方才你说你懂得经商之道。口说无凭,如何证明?” 刘墨躬身行礼:“老太君您可以随便考我。” 瞧见刘墨那满脸的自信,周老太君半信半疑。 “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她说,“明儿,我给你安排件差事,你若办得好,我做主,让你娶了诗琪。但前提得说好,是你入赘我林家,你能接受吗?” “多谢老太君美意,小生愿意!” 周老太君点了点头,随后再次说道:“丑话要说前头,若差事办不好。 刘公子,就冲你做得这些好事,让诗琪受此流言蜚语。 到时候,我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墨一听,倍感压力。 看周老太君那表情,不用猜,若办得不好,这老太太真会杀人灭口! 然而,现在已经是刘墨想都不敢想的局面,他便立即答应了下来。 “多谢老太君,小生定竭尽所能。”刘墨道,“敢问老太君,是何差事?” “酒楼掌柜,打点酒楼生意!” “好家伙!穿越之:叫我大掌柜!!!” ------------ 第五章 如此酒楼! 跟在林渊身后,前往账房领取酒楼掌柜腰牌。同时还需要领些碎银,准备一身置换的衣衫。 因为周老太君安排的酒楼并不在临阳城,而是在临县:榕城。 到了账房,拿了腰牌,递至刘墨身前。 刘墨下意识伸手去接,而林渊却没第一时间撒手,而是高傲的说道:“刘公子,我娘年级大了,容易犯糊涂,被你花言巧语虽蒙蔽。但我可清醒着! 你这等只会耍嘴皮的小人,骗不了我!” 这位“未来岳父”对自己还是满满的敌意啊。 “我是怎样的人,一个月以后自有分晓。” “哼,完全是多此一举。”林渊又哼了一声,随后将腰牌重重的塞给了刘墨。 接着,他唤来一账房先生,令其附耳上前,嘀嘀咕咕的吩咐了一大堆。 那账房先生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斜过眼睛,又看了刘墨一眼,甩了甩衣袖,大步离开。 刘墨并不理会,吩咐周老太君亲自派遣的家丁赵大,立刻出发。 ~~~~ 林府马车行驶在一条弯弯曲曲的乡间小道上。 马车上总共四人:练过几年武功,护卫家丁赵大,马夫,账房先生李文量,以及掌柜的刘墨。 根据赵大的建议,他们选择了这条偏僻的小路,原因便是快。 第二个,风景也美。草地、树林和小溪谷点缀其间;溪谷中,水流缓慢,柳树夹岸。 坏处呢,这路像蛇一般前后蜿蜒。而且杂草丛生,十分颠簸。 出发之前,林家放出消息,所谓的三日之后大婚乃是订婚,并非正式娶亲。 这样的说辞,算是堵了临阳百姓的口。 同时,刘墨签下了婚约,也算是解了林老爷的牢狱之灾。 车轴嘎吱作响,隆隆行进。 “还有多远啊?”账房先生李文量从颠簸的马车之中钻出头问道。 对此次出行,他是一万个不愿意。 “至少还有两天。”车夫回答他,“这路荒了多少年了,不好走。” “哎,还有两天!”李文量极度不耐烦的说道,“我说刘公子,你为什么偏偏要来祸害我呢?” “这如何说起?”刘墨冷哼了一声:“是你家老爷令你前来,与我刘某人有何干系?” “哼!”听到这,李文量一肚子火,“刘公子,不是我说你。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自己几斤几两,不知数吗?酒楼掌柜,你有这能耐吗? 一乡野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家小姐你也敢打歪脑筋。” 虽说刘墨才是掌柜,但酒楼的运作资金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林渊自然将银两交于心腹手下李文量保管。 所有银两在对方手上,刘墨也不想与他撕破脸皮,只是此人嘴巴实在太毒。 于是便道:“哦,万分抱歉,碍着你在林家磨洋工,混吃等死了。” “你…你说什么!” “刘公子,李先生,都少说一句,切莫伤了和气。”赵大连忙劝阻。 要说有意见,赵大的意见最大。 这趟差事,若不是林渊亲自吩咐,他定是不愿接受的。 伺候好了刘墨,定会得罪林渊。反之,则会被老太君惩罚。 两头不讨好。 刘墨看穿了两人的心思,冷哼一声:“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刘墨就告诉你们一句,跟着我,不会让你们吃亏。” “大言不惭!”李文量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穷小子。 反观赵大,他却将话听进去了。 刘墨闭目沉思,“必须得想个办法整一整李文量,把我的‘创业资金’拿到自己手上。要不然,太受制于人了。” ~~~~ 一连走了四天,四人总算到达了目的地:榕城。 榕城的规模要比临阳城小不少,但却也端的是民丰物阜,市廛繁华。 只不过如今战乱四起,失去了昔日的光景。 不多时,刘墨便来到了属于林家的产业:靖水阁。 临水而居,取与近水楼台先得月相近之意。 靖水阁吃住一体,每天清晨的曙光照进二楼雅间,那便是美好一天的开始。 跨进大门,刘墨心中一惊。 既然是考验,肯定不会给生意红火的店面。这一点,刘墨心中有数。 但… 现在是中午,这酒楼门庭冷清,一个顾客的影子都没有。 不但如此,刘墨甚至没在店里看到伙计。 站堂的、送菜的、一个没有! 太夸张了吧! 赵大性子急,见此情景顿时大怒,抬起右手,猛地一拍桌子,“天杀的,人都去哪里了!” 没想到的是,那不满灰尘的木桌这么一拍,顿时四分五裂,木屑散落一地。 “好家伙,客桌都烂成这样了!” 再看看周围的环境,蜘蛛网都有了,哪里是什么酒楼啊,说成是破庙都有人信! 这酒楼真是个烫手山芋,谁接手谁倒霉! 听见动静,内堂这才跑出一个衣着破烂的伙计。 “干什么,干什么?”这伙计正睡午觉,被这么粗暴的吵醒,一脸不悦。 瞧见这伙计,赵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那伙计的衣领:“你这厮,林家真金白银请你来,是让你大白天打盹的? 这酒楼乱成这样,你也不打扫打扫?” “别动手!”那家伙不认识赵大,只觉得稀奇,“我干什么,用得着你管?” “你这厮,找打!”说着,赵大便要打人。 “赵大,住手!”刘墨出声阻止。 “哼!”赵大放下拳头,恶狠狠的瞪了伙计一眼。 “你又是谁?”那伙计稍稍整理了下衣裳,扭头问道。 “这是新来的掌柜,刘墨刘公子!” “新来的掌柜?”那伙计诧异道。 “正是!”刘墨说着,便从怀中拿出腰牌。 那伙计上前一看,连声道:“您就是新来的掌柜?小的该死,请掌柜的恕罪。” “不知者不怪,你叫什么?” “小的叫王小七,您叫我小七子就成!” 刘墨苦涩一笑,“小七店里就你一个人?” “还有一个站堂的、一送菜的、一个厨子。” “那人呢,在哪?” “这…”王小七欲言又止。 “说,别墨迹!”赵大喝道。 “掌柜的,不瞒您说,他们…要饭去了!” “要饭…” 刘墨顿时脸黑,我要在一个月内让这样一座酒楼实现万两白银的利润… 天啊!!! ------------ 第六章 要走?资金留下! 还未应答,王小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掌柜的,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求掌柜的行行好,赏些碎银,让我吃顿饱饭好吗?” “好家伙!”刘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林家没给你们月钱?” “已经两年没给了。”王小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不可能吧,来之前,刘墨特意翻过账本。 酒楼生意连年亏损严重,但伙计的月俸林家不曾少给! 还有,靖水阁每月运作的资金,也没少过一个子啊! 这每一笔都有详细的记录。 “你胡扯!”李文量指着王小七的鼻子怒骂道,“月钱什么时候少过你一个子?我看是你嗜赌成性,糟蹋光了吧!” “我一人嗜赌成性,难不成所有伙计都嗜赌成性?”王小七道,“我现在可以把他们找回来,大家伙当面对质!” 好家伙!林家有人克扣店伙计工钱... “你…”李文量面色一沉,“我不跟你做口舌之争。” 说着,他便想转身离开。 “李先生,哪里去?”刘墨拦住去路。 看他那表情,准知内情,不能放跑了他。 “车马劳顿,找个客栈歇歇脚。” “咱靖水阁不就是客栈?” “这地方是人住的地方?”李文量一边说,一边推开刘墨,“好狗不挡道。” “赵大!” 刘墨喊了赵大名字,后者立马顿悟。 “李先生,请留步!” 这赵大练过几年武,人高马大,那李文量气红了脸,却只得乖乖留了下来。 “小七子,去把其他伙计找来。” 王小七行过大礼,当即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王小七领着另外三个面黄肌瘦的“店员”回来。 这就是我的手下…刘墨感慨,四个乞丐! “人都来齐了,我有些问题想问下你们。”刘墨道,“林家到底有没有给你们工钱!” 四人连连摇头,异口同声地表示两年没领过月钱。 瞧见这一幕,李文量脸色发白,不发一语。 刘墨冷笑一声,心中知道,机会来了。先发一波工钱,收买人心! 于是便道:“李先生,既然如此,现在先把他们的工钱结一下吧?” “我来结?” “不然呢?老太君给予的银两,不都由你这账房先生保管吗?” “这不合适,”李文量拒绝道,“他们的工钱是上一任掌柜的事,与我何干?” “李先生,你手上的银子是老太君给予我经营酒楼的,我如何用掉,需要你来过问吗?”刘墨道,“你只管记下这每一笔开销即可,其他的,轮不到你管!” “轮不到我管?嘿嘿,姓刘的,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李文量道,“林老爷出发前可是千叮万嘱,让我看好你。 这银子,要怎么花,全由我说了算!” 好家伙,先不说这一路上你这厮完全不把我这姑爷放在眼里,百般刁难。 现在又拿林渊来压我。 不治你,我这掌柜怎么做下去! 刘墨面色一沉,“你给是不给?” “不给!又待怎样?”李文量一脸不屑,“银子?我就是扔河里,也不会给这群要饭的!”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哈,就你?”李文量咧嘴一笑,“别说我没提醒你,再不让开,我要你好看。” 说着,李文量张开五指,便要去打刘墨。 瞧见此状,刘墨咧嘴一笑。 大声说道:“诸位,就是这杂碎黑了你们工钱,如今我想替你们讨回,他却要对我动粗。” 这一番一半真一半假。 王小七可没心思考虑真假,他提起拳头,看着这李文量道:“你这该死的杂碎,想黑我们工钱,兄弟们,给我打!” 另外几人一听,直接提起拳头围了过去。 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 “你们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再复一拳,打落两个当门牙齿。 李文量挣扎起身,躲到了客桌旁边。 “赵大,这些臭要饭的打我,你不管的吗?” 赵大听闻,想要劝阻。 刘墨赶紧拦在身前,“嘿嘿,赵大,这一路你也辛苦。今日除了替他们讨回工钱,本公子也打算犒劳犒劳你。” 那赵大当了十几年家丁,早就修炼成人精。 一边代表着林老爷,一边代表着周老太君,他本就两边都不想得罪。 现在听到刘墨这样说,更是打定主意,小手一撑,与世无争。 “好你个赵大,你跟他们一伙了是不是?” “我是靖水阁新任掌柜,赵大听我的有什么不对?”刘墨威胁道,“李先生,我再问你一句,给还是不给?” “我…我这就回去告诉林老爷!” “不许走!”刘墨厉声呵斥。“小七子,给我把大门关上,别让他跑了!” 王小七四人眼疾手快,两人拦住李文量,两人跑去关紧大门。 “把银子给我交出来!”刘墨喊道。 “你…你是要抢?” “抢?这本就是属于我的。”刘墨道,“你们几个谁会写字?” “小的读过几年书,”王小七道,“记个账还是没问题的。” 你这小子挺机灵的啊,知道我要让你来记账。 “听见了吧,李先生,王小七也是林府伙计。由他记账,到了老太君那也说得通。现在,要么好好记你的账。要么,银子给我留下,滚!” 李文量瞧见这状况,顿时焉了半截,只得乖乖交出所有银两。 刘墨接过银两,点了点,数量不差,心中暗喜。 从瞧见几个店里伙计那一刻,他便制定好了计划。 拿回自己的‘创业资金’,王小七等人便是关键。 要饭要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机会拿回属于自己的工钱,却被这李文量赤裸裸的阻扰,能忍? 让他们狠狠的揍这李文量一顿,出一出憋了几日的恶气,同时还能顺理成章地拿回‘创业资金’,两全其美。 “我可以走了吗?”李文量道。 “滚吧!” 说着,刘墨挥了挥手,示意店伙计打开大门。 李文量一听,一道烟跑出酒楼。 待确认李文量走远,刘墨便取出银两,分与四人。 又拿出十两银子给予赵大。 这五人无不感激涕零。 接着,刘墨掇条凳子坐下问道:“咱靖水阁究竟是怎么了,会落到如此田地?” “这如何说起。” “先说生意,咱这是多久没开张了。” “回掌柜的,快有两年了。” 刘墨眉头一皱,“生意被其他酒楼抢了?还是怎么回事?” “哎,此事…”王小七叹了口气,“榕城之中却有其他酒楼,但以咱靖水阁这么多年的招牌,是绝对不可能落到今天这地步。” “哦?那究竟是?” “回掌柜的,小的不敢说!” “有何不敢?” “掌柜的,你想啊,我四人有手有脚。即便这酒楼做不下去了,大可去其他酒楼混口饭吃。至于行乞吗?” “这…” ------------ 第七章 搞点什么花样呢? 刘墨也觉得奇怪,只是没来得及问起。 “不要卖关子,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有咱姑爷给你们撑腰!” “姑爷?” “没错,咱林小姐的准姑爷,周老太君亲自相中的!” 刘墨顿时对赵大刮目相看。 关键时刻报出自己身份,这赵大确实会办事! 听到这话,王小七把心一横:“姑爷,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四人并非懒惰去行乞,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林家有人不许我们另谋生计!” 刘墨顿时一惊,“不许…” 话虽然没说完全,但刘墨结合前面的事情,顿时秒懂。 首先:靖水阁两年没开张,可这两年来,平常运作的花销一个子也没少。 其次:都已倒闭,却不准酒楼伙计跳槽。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林家有个大人物,不但克扣店中伙计月俸。还私吞了靖水阁每月运作的资金。 但他们也害怕周老太君知道这酒楼已名存实亡,便威逼伙计们不允许离职,将其困在榕城。 造成酒楼依旧真运作的假象,以此中饱私囊。 无论是谁,此人定来头不小。 自己来榕城,他定会想尽办法对付我。 这样一分析,我这测试不但要想办法让酒楼起死回生,还要时刻提防林家一个窝大蛀虫。 真是地狱难度! 一问赵大,靖水阁先前的掌柜是谁? 赵大连则是不断摆手,一问三不知。 话是这番举动,但刘墨却能通过眼神看出,赵大不想惹火烧身,假装不知。 再问店中几个伙计,他们均表示,两年来都没见过掌柜的面。 “哎,就连掌柜都作假!” 正自发愁,掌厨的那位却说出了一个秘密。 榕城三年前开了一家名叫‘广聚轩’的酒楼。自打‘广聚轩’开张以后,靖水阁的生意便越来越差。 而且,那‘广聚轩’的老板,也是临阳人。 听到这消息,刘墨眉头紧皱!特么的,那家伙说不定还姓林… 目前周老太君只是对我有好感,我还不是林家正儿八经的女婿。 即便是,作为赘婿,事情查清之前还不能轻举妄动。 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只有等到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查清,方可向老太君汇报,以免落人口舌! 想到这,刘墨便吩咐王小七带另外两名伙计先去把酒楼里里外外打扫一遍,让那位厨子留下,他有事要问。 王小七三人领命退下。 刘墨扭过头,拱手作揖,问道:“还未请尊姓大名?” “回姑爷,小的叫董旭升,原是咱靖水阁的掌厨!” “旭升,旭日东升,好名字!”刘墨笑道,“董师傅,有几个问题需要向你请教。” “姑爷请说。” 接着,刘墨约莫问了小半个时辰,了解了榕城的大概。 根据董旭升的信息,榕城约莫有二十七八万人口。 城市近似方形,蔓延延伸数里。靖水阁位置可说非常好,属城中西市集附近。 同时榕城有四家跟靖水阁一样规模的酒楼。 其中有两家均在东市,生意互不影响,可以忽略。广聚轩跟云水楼在西市,是两个最大的竞争对手! 生意主要集中在夜里,白天生意较差。 了解这些以后,刘墨闭目思考。 夜里… 地球上的饭馆大排档也是夜里生意好,该整点什么花样呢? 火锅?烧烤?麻辣龙虾? 这些都是地球最畅销的花样。 先去实地考察一下,看下这些玩意在榕城能不能搞出来。 “赵大,你去安排马车。”刘墨说道,“董师傅,你随我一起去趟集市吧。” “遵命,姑爷!” ~~~ 带着赵大跟董旭升直接去了市集。 榕城西市集占地广大,呈正方形,四周由泥瓦小屋,石灰涂砌的商铺所环绕。 方形正中则是一座由摊贩和崎岖过道构成的商圈。 他们抵达之时,上百个商贩正在卸货。 然而与临阳城和其他城市的市集广场相比,这里显得宁静而冷清。 集市上卖的东西很杂。 铜器、酒曲豆豉、漆、粗细布匹、丝绸、活鱼、干货、皮草、蔬菜、应有尽有。 这些刘墨都走马观花,并不会太在意。 突然,一个摊贩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人正在售卖的是:羊奶! “羊奶,新鲜的羊奶!” 快步上前,来到那人的摊贩前。 “客官,需要来点羊奶吗?”他用带着当地口音的腔调招呼道。 “敢问商家,你这羊奶?” “新鲜的,早晨刚挤的。” “哦?怎么卖?” 没等那商贩回答,赵大一脸疑惑,“刘公子,你买羊奶干嘛?” 大夏国跟地球古代大差不差。 婴儿出生以后,富贵人家请奶娘,穷人喝母乳。 若母亲身体单薄,缺奶。古时没有奶粉,那羊奶无疑是最好的替代品。 赵大想不明白的是,这刘墨买羊奶是何意。 他又没小孩,这羊奶又不易储存。(古代没冰箱。) “呵呵,无需多问,日后便知。” 赵大嘴巴长得老大,心想,“你不会自己喝吧?” 大夏国男子爱喝酒的有,爱喝奶的太奇葩! “公子,这羊奶一两银子一壶。”商贩回答道,“不知您住在何处?我认识一产婆,会些法子,可帮您夫人催奶!” “多谢好意!”刘墨,“请给我一壶,其他的,大可不必。” 董旭升也傻眼了,“姑爷,这是…” “哈哈,回去之后见分晓。” 拿出碎银,买下一壶羊奶,在赵大跟董旭升诧异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接着,刘墨又带着两人在集市上买一些香芋、红薯、紫薯、木薯,糯米,红糖。 为什么买羊奶?因为根据地球的记忆。 奶茶,啤酒,烧烤,香辣龙虾,夜市最畅销的几大宝贝! 啤酒是没这个酿造条件,大夏朝也没引进龙虾。 能做的就只有奶茶,烧烤,炸鸡之类的了! 烧烤简单,只要找铁匠打造出烤肉架,配料什么的刘墨完全记得住。 除了烧烤,回去以后,磨点面粉出来。 油炸酥肉,山寨肯德基(炸鸡),还不是信手拈来? 嘿嘿,大夏朝夜宵大排档即将上线。 ------------ 第八章 大夏朝奶茶出炉! 采购完毕,三人回到靖水阁。 王小七已经将酒楼粗略的打扫了一遍,虽然还达不到地球上5S的要求,但比之前好太多。 将东西带到后厨。 刘墨便吩咐道:“董师傅,你现在将这些东西都磨成粉。” 董旭升不解:“姑爷您?我听说过喜欢喝豆汁的,将黄豆,绿豆,红豆磨成粉可做豆汁。 这香芋、红薯是用来做什么? 再一个,香芋、红薯若要磨粉,需得以石磨碾碎成渣,沉淀一晚。待至上清下浊,清水倒掉,接着纱布过滤,再晒干后,方可研磨成粉。 再快,也得一天。” “这样啊,那就有劳董师傅辛苦一宿了。至于我要做什么,明天你就知道了!” “行吧!” 别看董旭升要饭要了这么久,干活的效率一点也没落下。 忙碌了一宿,等待第二天,所有食材全部磨成粉。 接下来,在刘墨的吩咐下,找来一小锅,加入水和红糖煮沸。 煮沸的糖水加入木薯粉中,快速搅拌。 捞起,取黄豆粒大小的面团搓成丸子。 完成后,撒上木薯粉。 锅中加水,煮沸后下丸子。 煮至呈透明状浮起。 “珍珠奶茶”中最亮眼的珍珠便出锅了! 下一步。 找来茶壶,放进茶叶倒进开水,加盖泡五分钟。 接着,找来一杯子里倒入半杯泡好的茶水。 倒入淡奶,加入珍珠。 再来一些红糖。 “大夏朝第一杯珍珠奶茶问世!!!” “姑爷,这是什么名堂?” “珍珠奶茶!”刘墨回答。 拿起奶茶,在五人惊讶的目光中猛喝一口:“哇撒,还是那个味道,真甜,真香!” 给他们也做几杯尝尝。 如法炮制,又做了几杯。 “来,来,来,一人都来一杯。” 本以为他们会争先恐后的来抢,没想到的是这五人却是满脸嫌弃。 “姑爷,您自己个喝吧。” “为什么?这奶茶很好喝啊!” “嘿嘿,咱都是爷们,喝奶?”赵大摆了摆手,一副苦瓜脸。 “这不是奶,是茶!” 大夏朝还没有引进奶牛,自然也没有喝牛奶的习惯。 羊奶又是婴儿替代母乳之物,被赵大嫌弃也是情理之中。 该怎么给你们解释。 “小七子,你来尝尝!” 王小七一听,也是不断摆手。 “我以掌柜的身份,命令你们喝掉!” “姑爷,饶了我们吧。”王小七一脸苦涩,“行乞就应该够丢人了,若是让其他人知道我们喝奶…还怎么在榕城混下去啊。” “是啊,是啊,喝这个,还不如去行乞!” 一个是丢人,第二个是羊奶有腥味,不太好喝! 好家伙!喝奶还比当乞丐丢人?刘墨无语:“那我六人不说出去,谁会知道?” 这话依然苍白无力,那五人完全不为所动。 “他娘的,别逼我!” 几人一听,顿时大惊。 “姑爷,您要干嘛?” “不听话,工钱全给我还回来,要饭去!” “姑爷,别啊!” “是啊,姑爷,给条活路啊!” “你们不是觉得喝这珍珠奶茶比当乞丐还丢人吗?那干脆满足你们!” “啊这…” “怎么样?我刘墨说道做到!” 关键时刻还是得来点软暴力。 “小七子,你第一个,不喝就把工钱还回来!” 王小七一听,眉头紧锁。 他极不情愿地缓缓上前,接过奶茶。 刘墨气急了,大喝一声。“喝!” 这一嗓子,导致王小七手中的奶茶差点没洒掉。 我是真滴服! “快点!娘的,这不是毒药!” 王小七在催促之下,一脸苦涩地拿起奶茶,随后轻轻的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咦?”王小七脸色骤变。“这味道!” “如何?”刘墨也被他这表情整得无比激动。 “姑爷…这奶!” 娘的,是奶茶!刘墨已经没心情纠正。 “快说,味道如何!” 王小七并未回答,而是再次拿起,“咕隆,咕隆!” “姑爷,这奶!太好喝啦!!!” 语毕,王小七直接将剩余的奶茶一饮而尽。 “还有这珍珠…好有嚼劲,好好吃啊!” 张开嘴巴,猛地吞下一大口珍珠,贪婪地咀嚼。 瞧见王小七这模样,刘墨总算松了口气。 “我没骗你吧,这么好的东西,居然不识货!” “是小的错了,小的不识货,嘿嘿,姑爷,他们的可以给我喝吗?” “不行,一人一杯。”刘墨笑道。“赵大,还有你们,愣着干嘛,喝!” 赵大一脸懵圈,心中在想,“真这么好喝?莫不是配合刘墨坑我们的吧?” “真是磨叽!”刘墨不爽道,“董师傅,你先来。” 董旭升半信半疑地接过奶茶,同样的方式,先舔了一口。 抿抿嘴! “是挺好喝的!” 接着,嘴巴大张,“咕隆,咕隆!”一饮而尽! “姑爷,这玩意…” “嗯?” “真是太好喝啦!” 说完,疯狂地往嘴里倒入珍珠。 “这珍珠,真香,真香!” “嘿嘿嘿,这吃相,酒楼有救了!”刘墨暗喜。 其他两人见状,立马拿起杯子,猛地灌下。 赵大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将奶茶喝了个干净,喝完还意犹未尽地将杯子舔了个干干净净。 “如何?赵大,你要不要来一杯?” 此时的赵大已经沦陷,好奇心驱使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哼,我改变主意了。”刘墨拿回奶茶,“刚才推三阻四,扭扭捏捏,现在想喝,没那么容易。” “这…”瞧见其他四人吃得津津有味,赵大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得直闹腾。“姑爷,请给我喝一杯吧!” “哈哈哈,行吧,行吧。就冲你这个请字,拿去!”刘墨不再逗他。 接过奶茶,赵大便直接往嘴里灌。 “好喝,好喝,好喝!”他连说三个好喝。“姑爷,就冲这奶茶,咱靖水阁,绝对能赚得盆满钵满。” “嘿嘿嘿,那是必须的!”刘墨说道。 不过这五人刚才的反应也提醒了他,不能直接这样卖。 首先,不能叫珍珠奶茶。 大夏朝男子对喝奶有深深的芥蒂,得改名。 “诸位,这珍珠奶茶的名字欠妥,不知你们有什么好的想法?” 几人陷入沉思。 不多时,董旭升提议道:“姑爷,不如改名叫珍珠佳酿如何?大夏男子都爱喝酒,咱对外宣传这是特制的蜜酒!” “好主意!”刘墨当即同意。 “嘿嘿嘿,单喝奶茶还欠点意思。”刘墨笑道,“再让你们见识见识另外一项秘制佳肴。” “啊?还有名堂!”众人异口同声。 ------------ 第九章 奶茶配炸鸡! “那是自然!”刘墨笑道,“董师傅,你去烧一锅油。” “啊?姑爷,又要做什么?” “姑爷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赵大道。 “你们也没闲着,都来帮工。”刘墨吩咐道,“王小七,你去集市买只鸡回来。还需要面粉,鸡蛋,蒜,玉米,胡椒…” “得嘞!” 自从喝过奶茶,这五人无不佩服。 东西很快买回。 杀鸡拔毛,洗干净。 根据刘墨的吩咐,切好鸡肉。 蒜去皮,百里香洗净,均切成碎末。 把面粉和磨成粉玉米混合拌匀。 加入盐,百里香,胡椒粉,蒜碎,油,抓匀。 将每一块肉都先均匀的蘸好混合面粉,然后再沾羊奶。 再把鸡肉蘸满混合面粉。 接着,将鸡肉一块一块的放入烧开的油锅中。 等鸡肉变成金黄色捞出。 大夏朝第一份炸鸡,出锅! “来,来,来。炸鸡配奶茶,其乐无穷!” 炸鸡那扑鼻的香气钻入几人的鼻腔,惹得他们口水直流。 “谁先来?”刘墨问道。 “我,我,我!”赵大一把推开其他四人,挤了过来。 “行,赵大你多吃点,咱几个还需要靠你保护!” 说完,刘墨递给赵大一块炸鸡腿。 赵大连忙抓过,塞入嘴中! “姑爷…你可以进御膳房当御厨拉!”赵大一边吃,一边称赞道。 “嘿嘿嘿,好好跟着姑爷,以后还有更好吃的玩意。” “多谢姑爷,多谢姑爷,赴汤大火,在所不辞!” 一口炸鸡,一口奶茶。 “好吃,好吃!”赵大完全不顾形象的吃起来,引得另外四人直吞口水! “来,来,来。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刘墨笑道,接着,一人递过去一块炸鸡。 那四人哪里还跟你客气,抓起炸鸡,疯狂啃咬! “啊,好吃,太好吃拉!” “真香,真香!” “姑爷,我还要!” 这一顿炸鸡,吃的五人大呼过瘾。 “姑爷,这名堂是你想出来的?”董旭升一边舔着手指一边问道。 “哈哈,说不得,说不得!”刘墨笑道,“快些吃,吃完还有活要干!” “什么活?” “王小七,你们几个要饭的时候有没有认识其他‘同行’?” “这个…有是有。”王小七有些难为情,“姑爷你是要?” “吃完你们几个出去把认识的‘同行’全部找来。”刘墨吩咐道,“赵大,你去多买一些笔墨纸前来。” “啊?这又是为何?” “别问那么多,照办就是了!” 吃完饭,五人便在刘墨的吩咐下忙碌起来。 在地球,餐饮行业起步阶段,最重要的环节便是宣传。 店还未开张,各种铺垫盖地的广告,朋友圈,转发,点赞。 而现在,在大夏王朝榕城。 这刘墨执笔,写下数百张宣传‘海报’。 “靖水阁,重新修葺,三日之后,酉时三刻,盛大酬宾,新品炸鸡,珍珠佳酿,免费品尝,每日仅限前一百人。” 随后派发给王小七找来的“免费劳动力”,让他们张贴到榕城大街小巷。 “能不能成,就靠这一波!” ~~~ 一夜过后,整个榕城大街小巷便已贴满了靖水阁重新开张的“宣传海报”! 根据董厨子所说,夜里生意好过白天。 刘墨干脆选择白天关上大门,好好的打扫修葺酒楼。 干净整洁的店面,自然会给顾客满意度加分。 打扫完毕,剩下的时间,刘墨便开始手把手的培训,让董旭升很快掌握制作珍珠奶茶跟炸鸡的手艺。 到了夜里,再由王小七带着他要饭认识的“好友”,满大街张贴海报。 如此三天过去,可以说,靖水阁重新开张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榕城。 所有都在好奇,已经倒闭两年的靖水阁,林家还想起死回生? 第三天一大早天不亮,榕城就好像沸腾的开水,炸开了锅。 大量人群前来重新修葺过的靖水阁一趟究竟。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刘墨却还是选择大门紧闭。 “姑爷,外面来了好多人,真的不开门吗?” “不开,谁来也不开!” “为什么?” 就得吊足胃口。 第二点,生意就做黄金段。 白天养足精神,只为夜里那一波。 同时,住店的服务干脆取消,安安心心只做大排档。 “骗人的吧,门都是关上的,这林家,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就是,害得我一大早就来了。” “上面说了是酉时三刻,来这么早干嘛?” 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王小七,赵大,董旭升,无不激动万分。 然后刘墨却依旧是死命令:“不准开门!” “再不开门散了啊!” 外面的人群开始不耐烦起来。 但越是这样,聚集的人群却越来越多。 看戏的占一部分,冲着占便宜免费白吃白喝的占一部分,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又占了一部分。 时间在人群等待中过去。 酉时三刻一到,刘墨下令:“开门!” 靖水阁大门缓缓打开,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刘墨在前,赵大跟在旁边护着他。 双手抱拳,作揖行礼;“各位榕城的父老乡亲们好,我靖水阁今日重新开张,为答谢诸位对我林家的照顾,特做酬宾。 前一百名客官,可免费品尝靖水阁新品佳酿,新品菜肴。 现在,请诸位排成一队,挨个上前,领取品尝。” 话音落下,人群便争先恐后的排成一队。 “不要慌,不要急,今日品尝不到的,明天还有!” 队伍最前方,一个三十余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幸运的成为第一个试吃顾客。 闻着炸鸡香味,那人便已经口水直流。 接过炸鸡,他毫不犹豫的塞入嘴中。 “怎么样?怎么样?好不好吃?” 那人闭上眼睛,咀嚼嘴中的炸鸡。 “到底好不好吃啊?” 那人猛地睁开眼睛,“这是什么名堂?” “炸鸡!” “太好吃拉!!!”中年男子发出一阵呐喊。 “请喝一口珍珠佳酿,绝配!” 说着,刘墨递上一杯‘珍珠奶茶’! 那人咕隆一喝,“哇,琼浆玉液啊!” “嘿嘿,客官觉得好就成!” “那个炸鸡,我还想尝一块。” “再来一块?不好意思,请明天再来,下一位!”刘墨果断拒绝,接着挥一挥手,示意赵大将那人请离。 “真的假的?不会是托儿吧…”队伍第二人满脸质疑的说着。 然而,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又一声,“太好吃拉!” 这让刘墨,赵大等所有人大喜。 这三天没白忙活! 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 一声声赞美,一声声夸奖,听得刘墨等人眉开言笑。 中途遇到几个耍横的顾客,不仅想要第二份,还想顺点回去慢慢品尝。 但怎么可能抵得过赵大,很快将被其哄走。 再次抬头,人群已经排起了长龙,一直排到了集市门口。 “这么火爆,离成功已经迈出了一大步!”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一百份炸鸡奶茶全部赠送完毕。 “诸位乡亲,今日佳肴均已赠送完毕,请诸位明日再来!” “什么!!!” ------------ 第十章 饥饿营销,这生意好到爆!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从头到尾,领取炸鸡,珍珠佳酿都是在大门外,就没人踏进过婧水阁大门。 “搞什么?我排了半个时辰的队?不给了?” “再做一百份!” “太好吃了,我买,我买可以吗?” 听着人群闹哄哄的声音,刘墨凑到赵大耳边说了几句。 赵大一听,先是一愣,随后扯着嗓子大喊:“今天到此为止,请明日再来,诸位请回!” “花银子买也不行吗?林家这是干什么?这样做生意的?” “就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墨并不理睬,直接转身进入靖水阁内,留下赵大等人拦着外面的人群。 原因? 很简单。 地球上的饥饿营销啊! 越是吃不到,就越好奇。 越好奇,就越聚人气。 第一天开张,你能指望有多少人买? 即便卖出去,炸鸡虽好,天天吃,也会吃腻。 每天限量,吊足顾客的胃口,让他们成为“好奇宝宝”,岂不美哉。 赵大等人虽然不明所以,但对刘墨的崇拜,很快让他们打消顾虑。 这天夜里,刘墨再次写上几百张“海报”。 内容上也有了小小的变化,免费赠送的数量上,由一百份,变成了八十份。 同时,会有一百二十份用来销售。 羊奶在大夏朝算是奢侈品,价格昂贵。 为了控制成本,每份奶茶里放的羊奶自然不会太多。 第二个,羊奶有腥味,温火慢煮,加上姜片,少量白醋,多加茶叶,也能盖住膻味。 多次实验得到的秘法,刘墨只告诉了董旭升一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主厨嘛,是没办法防,得指望人家干活来着。 粗略的估算下,一份炸鸡加奶茶,成本大概是50文钱(50文等于10块钱按照百度参考值)。销售价定在100文,一倍的利润。 新店开张,打八折,八十文钱的售价,不单卖。 第二天,多多少少需要卖出去一点回点本钱。 打定主意。 张贴完‘海报’以后,早上休息,中午吃过午饭便开始忙碌。 忙到一半,门外便已经开始有人聚集。 看起来,比计划中还要火爆。 这状况,让众人干活也特别气劲。 待至申时,靖水阁门前已经人山人海。 除了慕名而来的人群之外,无数摊贩涌现,大声地叫卖起来。 为什么? 因为好多人大中午便已经开始排队,饿了一下午,自然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不但如此,一道道身影,三五成群,或步行,或乘坐牛车、马车,四面八方从周边乡村赶来榕城。 这场面,可以说跟玄幻小说里最强宗门公开收徒一样热闹。 如此场面,以至于容城县令不得不安排衙役前往维持秩序。 跟头一天一样,不到一成的顾客有幸品尝了炸鸡跟奶茶。绝大多数顾客甚至没看清闹得满城皆知的佳肴到底长什么样,靖水阁的大门便又重新关上了。 而这一天,一些急躁的顾客便选择赖在了靖水阁久久不肯离去。若不是赵大使了银子,贿赂了衙役维持秩序,只怕这些人要强行破门而入。 这样的“火爆”程度就连刘墨都意想不到。 为此,他连夜宣布,第三天的“营销策略”有变。 第三天凌晨,天还未亮。 刘墨便吩咐董旭日前往集市采购大量的鸡鸭鱼肉,蔬菜瓜果。 赵大跟王小七则领命雇佣“临时伙计”、“临时送菜”、“临时跑堂”、“临时帮厨”等“临时工”。 人员,食材到齐。 刘墨宣布,早上,策略不变,依旧不营业。 帮厨帮着董旭升配菜,其他人跟着王小七接受培训。 这一天,新的营销策略是: 免费赠送五十份炸鸡配奶茶,送完之后,若还想品尝,则需要消费超过一两银子。 不但如此,数量还有限,只有五百份,多一份都没有。 捆绑性销售,爱买不买,就这么任性! 这消息刚放出去,顿时激起骂声一片。 然而,骂归骂,饥饿营销的效果却发挥到了极致。 末时刚过,人群便已经排起了长龙。 待至酉时,大门刚打开不到一刻时间,五十份炸鸡配奶茶全部送完。 刘墨高声宣布,靖水阁正式营业。 咚、咚、咚的鼓声响起,同时笛子、二胡、琴等乐器的声音一同响起。 顾客们迫不及待地挤进靖水阁,不到片刻便座无虚席。 天公不作美,大厅外飘起了细雨,却烧不灭顾客们的热情。 外面的雨持续未停,大厅内的空气却愈加窒闷温热。后厨升起熊熊火焰,墙上一排铁壁台里的火炬烧出絮絮黑烟。 董旭升已经连续颠了三个时辰的勺,让他支撑下去的,也许就是刘墨许诺的盈利分红。 由于人多长凳少,因此所有顾客在用餐时都难免碰到邻居。 拥挤程度也让刘墨也觉得不适,但他的心中却是笑得合不拢嘴。 靖水阁其他菜肴是否符合顾客的口味,这已经不重要了。 很多菜上桌以后直到冷掉都未食用。 凝结的猪脑花和猪头肉,清蒸河鱼,韭菜炒鸡蛋。这样普通的菜肴,某些有钱的商家就直接扔出一两银子,只为早点品尝到心念念的炸鸡配奶茶。 当然,这样的食物也不会被浪费,王小七那些曾经的“同行”会津津有味地全部吃光。 菜肴方面可以凑合,但美酒方面却不能“吝啬”。 女儿红、杜康酒、琼花露、竹叶清、菊花秋。所有美酒应有尽有,价钱,自然也会适当提高。 冲今晚如此火爆程度,不说别的,就只单卖酒水,就可以狠赚一大笔。 人多的时候,刘墨都得当起临时送菜工,更别说赵大。 这天晚上,刘墨几次想找他,都只能从人群中瞧见一眼,随后很快被人流包围。 “失策了,明天要整取号机制,所有人进门必须取号。” “还有‘安保人员’,‘前台迎宾’,都得加人!” 突然,刘墨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文量?”他十分震惊。 林渊派来的下人也来到了靖水阁,而他身边,还有一位商贾模样的中年男子。 一向趾高气扬的李文量在他身后,听话得跟条哈巴狗一样。 “他娘的,这狗腿子来这干嘛?绝对有问题!”刘墨心想。 他想找来赵大跟着李文量,但喧闹的顾客让这一想法落空。 两个顾客因为一张桌子大打出手,赵大很快出现在那两人旁边,制止了争斗。 刘墨的注意力也被其吸引,待再次转过头来寻李文量,后者早已消失在人群。 ------------ 第十一章 排号用餐,怎么,有人要偷学? “除去本钱,家伙的奖金,姑爷,就今天一天,咱至少有五百两的盈利。” 五百两银子,按照地球的货币换算,相当于是六七十万RMB。 仅按目前利润来算,六十万乘以三十,也就是一千八百万的利润。 当然,刘墨相信,不超十日,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到时候的利润指定不止这点。 如此业绩,远远超出了预期,老太君的万两利润考验,只怕会超额完成。 “诸位,满上,满上。干了这一杯,预祝今后生意越来越好!”刘墨高声喊道。 众人畅饮杯中佳酿,满口的美酒牵起嘴角的笑容。 “姑爷,一直这么好下去,我的身子骨可吃不消了。”董旭升打趣道。“今夜我连续颠了四,五个时辰的勺,手都要断了。” “你算什么,我今夜只怕做梦都是被数不清的人包围。”王小七笑道。 “姑爷,咱得多些招伙计,不然这样下去,有命赚钱,没命花啊!” 这生意好成这样,我也不想啊!我只想完成考验而已,哎!!! 刘墨咧嘴偷笑,“怨我咯,小七子,给你个任务,明天营业之前准备几百个竹牌。” “啊?要这东西干嘛?” “排号机制!”刘墨宣布,“东西备好之后,两两一对,写上主一,副一字样。 小七子,明天你在门口迎宾时,让顾客排队领取副竹牌,并登记客官们的姓名。 之后,点菜以主竹牌记录,后厨炒菜,结账同时以顾客们手上的竹牌记录为准。” “妙啊,这样结账就方便多了。” “是的!”刘墨道,“赵大,明天你去找两个身强体壮的伙计。吩咐他们,手上没有拿竹牌的顾客,统统不让进。不然人来人往,乱得要死。” “遵命,姑爷!”赵大道,“不过,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方才我见着李文量了。” “我也是,那厮还带着广聚轩的人前来。姑爷,咱不得不防啊!”王小七道。 “广聚轩…”刘墨陷入沉思:“这个吃里扒外的鸟人!” “姑爷,我明天一早把他抓来审问?”赵大建议道。 “不要打草惊蛇,他若还敢来,看我怎么收拾他。”刘墨道。 “行吧…”赵大道,“还有一件事,姑爷。您这炸鸡跟珍珠佳酿,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人少的地方制作?” 这两天,刘墨制作炸鸡跟奶茶时都是当着众人的面,赵大的想法是怕被别有用心的人学了去。 “赵大,你是在怀疑我会做出背叛姑爷的事?”董旭升第一个不高兴了。 “董师傅,不是说你,咱忙起来,难免会有某些小人…” 前面两天,炸鸡跟奶茶没这么火爆,自然不会引起其他酒楼的注意。 如今火爆成这样,肯定会有人来偷学! 一直以不准打包带走来防偷学也不是长久之计,第二个,人家可派专业厨子冒充顾客… 想到这,刘墨眉头一皱。 片刻之后,他便想到了对策。 “小七子,机灵点,有任何可疑之人,随时提醒我。” 王小七连连点头。 接着,刘墨清了清嗓子,“各位听好咯,明日新策略,免费试吃的份额改为30份。另加一条,最后三名结账的顾客,免单!” “啊?姑爷,又减?” “是啊,30份太少了点吧?这一减再减,会叫人说闲话。” “无妨,叫他们说去。”刘墨道。 地球上多少饥饿营销的场景被人吐槽,最后不是越骂越火? “那,最后三名免单…到时候会不会造成满酒楼的客官为了免单熬一夜?” “自然有法子,东西若吃不完,必须自掏腰包!”刘墨道。 这就是自助餐的理念,我看你能吃多少! 另外一个,大夏朝的男子,好面子!愿意为了一顿饭钱熬通宵的顾客,毕竟是少数。 “好法子!”赵大道。 “那今天就到这,大伙都去歇息,明天还要仰仗诸位了。” 再次共饮,众人便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依旧酉时开始营业。 根据刘墨的安排,顾客们井然有序地领取竹牌,等待叫号。 同时,靖水阁的桌位也分为了四个档次。 四等座位一楼中间,三等座位一楼沿街窗边,二等座位在二楼中间不靠窗,一等雅座在二楼靠窗。 一楼就餐,拥挤是难免的,但不用额外收费。 而二楼雅座,除了加收“雅间费用”之外,所有菜肴都会贵上三成。 即便如此,二楼雅座依然受到众人追捧。 宁愿等在门外排二楼号的人远超一楼三四等的座位,不为啥,面子是大。 到了戌时两刻,靖水阁外依旧排着长队。 刘墨早已累得筋疲力尽,而此时,王小七神色慌张地跑来,凑近耳边说了一句:“姑爷,那杂碎来了。” 抬起头看去,刘墨顿时来了精神,王小七所指方向的杂碎不是别人,正是李文量。 若不是刘墨提前打过招呼,这人少人海,定不会留意。 瞧见李文量走至长龙中,凑到其中一名身材矮瘦的“顾客”耳边,嘀咕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那矮瘦顾客排到号,带着另外一名光头大汉一同上了二楼,捡了个座位坐下。 点了几道小菜,扔出一两银子,便要炸鸡奶茶。 “来得正好,等下有的你们爽!” 知道是来偷学,刘墨不慌不忙,唤来王小七,轻声吩咐起来。 接着,王小七根据刘墨所言,很快上了小菜,酒水。 然而炸鸡与奶茶却是迟迟不上。 矮瘦顾客一开始倒也不着急,只顾着与同行大汉一同喝酒。 可迟迟等不来炸鸡,不由得失去耐心。 那大汉率先发难,指责上菜速度太慢。 王小七上前陪着笑脸,只是不断地安抚,“快了,快了。” 几番下来,气得那大汉直拍桌子。 刘墨这才吩咐王小七上了一份特殊制作的炸鸡跟奶茶。 跟猜测的一样。这两人拿到炸鸡,并没有大口大快朵颐,而是小口小口地塞进嘴里,双眼紧闭,细细地品。 刘墨一看就知道,这两家伙试图尝出配方来。 见此,刘墨并未第一时间揭穿,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两人。 “今天要你们俩好看!” ------------ 第十二章 这就是下场! 一口又一口,刘墨屏住呼吸,仔细观察。 当矮瘦那人拿起有两道刀痕的鸡块时,他嘴角上扬,“快咬,快咬,这是刘爷爷替你们特制的!” 看着那人将炸鸡塞入嘴里,轻轻一咬。 下一秒,这人表情顿时变得极其难看,仿佛吃到了shi一般。 “呸,呸,呸!”那人连忙将炸鸡吐了出来,胃里直犯恶心,直接就干呕了出来。 缓过神来,刚欲破口大骂,却见刘墨已至身前。 “哎哟,二位不是‘广聚轩’的掌厨师傅吗?怎么有雅兴来我‘靖水阁’啊!” 矮瘦那人此时真是个五味杂陈,刘墨给他准备的特殊炸鸡不是别的,正是已经臭掉的鸡肉所制作。由于使用了香料,再加上炸鸡面粉,并闻不出来。 刚才那一口咬下,阵阵恶臭仍在嘴边徘徊。此时的他又惊,又急,又气。 “你…你…你这黑店!”愤怒之余,他下意识地抓起那块有问题的鸡肉,用力地扔在了桌上。 鸡块弹起,落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哦?你还真会说笑!”刘墨冷冷道,“来我靖水阁偷学,我没说你,你却说起我来了?” 众酒客一听此话,纷纷停下,扭头看来。 “你这天杀的,臭掉的鸡肉也敢拿出来与我吃。”矮瘦那人指着桌上的炸鸡,愤怒地骂道。 “这个师傅,您别血口喷人。臭掉的鸡肉,在你‘广聚轩’许会拿出来售卖,我‘靖水阁’万万不会。” “事实面前你还想抵赖?”那人急躁地大喊,“这桌上的臭肉,有种你吃一块!” 刘墨淡淡一笑,“可不敢吃顾客的佳肴。” “佳肴?就这shi一般的东西,还敢称作佳肴。”那人一听更气了。 “我看他是怕了?”同行的大汉冷笑道。 “怕?”刘墨冷哼一声,“诸位做个见证,是此两人偷学不成,还想污蔑我‘靖水阁’以臭肉待客。为求清白,不得已只得吃下这鸡块。” 说着,刘墨直接抓起桌上炸鸡,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瞧见这状况,矮瘦那人顿时醒悟。 刘墨认出了自己是前来偷学,有意戏耍自己,怎么可能上一整盘臭肉。 有问题的臭肉,定是提前做好记号,避免吃到。 “哎呀,糊涂啊,我真糊涂!”他急得直跺脚。“你这天杀的,臭肉是我方才扔掉那块,有种你吃那块!” “哈。”刘墨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诸位瞧见了吧,此人让我吃他扔在地上的鸡块,其用心真是险恶啊!” 此言一出,顿时让那两人语塞。 “你…你是故意的!”同行的大汉指着鼻子骂起来,“这一盘炸鸡,就这一块臭肉,你肯定是瞧出了…”” “瞧出了什么?”刘墨接过话茬,“承认你们是‘广聚轩’的厨子,跑来偷学?” “放屁,我们不是!” “怎么不是,矮的那个是李师傅,高个的那个是张师傅。” 人群之中一人捏着鼻子说道。 “是啊,是啊,就是他们,我认得他们。” “哎哟,这‘广聚轩’好不要脸,居然玩起如此手段。” 很明显,这几个也是刘墨安排,故意起哄。 此二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座的酒客并不认识。 三人成虎,谎话多说几遍,好事之人自然也会信了。 “哈哈哈,下三烂,下三烂!” 人群顿时喧闹起来。 大汉气急之下,直接俯下身,捡起臭炸鸡。 “我们是什么人跟你卖这臭肉有何关系?” “哦?这是承认了吗?”刘墨大笑起来,终于等到你这一句了。“我‘靖水阁’今日招待了近千顾客,可有谁吃到臭肉? 我看啊,定是你们自己带了某些臭F水,偷偷抹在炸鸡之上。一来可以此作要挟,白吃一顿。二来还可以抹黑我‘靖水阁’,真是够歹毒啊!” “放你娘的狗臭屁!”大汉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猛地一拍桌子,便想动手。 赵大冷笑一声,领着几个伙计站到刘墨身边,一字排开,睁大黑色的眼睛,皱起眉头看着他。 “计谋被识破,就想动粗?欺我林家没人?”刘墨面色一沉,冰冷的说道。 这两人到了这时候真是百口莫辩,他们心里也清楚,如今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楚了。 “没想到‘广聚轩’竟是如此德行,再也不去了。”刘墨安排的人再次起哄。 “是啊,是啊。不给这种黑心的小人送银子了。” 大汉哪里还沉得住气,翻身跳过长凳,从赵大跟另一伙计中间窜了出去。 赵大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拉了回来。 “住手!”动静太大,数位维持秩序的衙役快步赶来。 领头的一句话也没问,似乎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刘掌柜的,来的便是客,和气生财。”他说,“这二人来在‘靖水阁’闹事,我等自会带回,听候我家老爷发落。” 便宜已经占够,刘墨知道是时候收手,便点头答应。 那两人被前来的衙役带离前,他不忘补上一句:“这次多亏了李先生,不然真会被小人奸计得逞!” 那两人一听,一头雾水。 则李文量一边让自己来闹事,一边却又偷偷将计划告知刘墨? 吗的,这小子摆了他们一道? 不是没这可能,李文量本来就是林家的账房先生! 此次正是跟刘墨一同前来榕城。 “好呀,这家伙!玩这么一出来算计我们。”大汉气得直咬牙。“我饶不了他!” 若不是衙役在这,只怕那大汉今夜便会将李文量打得满地找牙。 刘墨瞧见这状况,忍不住噗嗤一笑。 经这么一闹,“靖水阁”更加出名了。 就连如日中天的“广聚轩”都忍不住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竞争,可见炸鸡是有多“香”! “广聚轩”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种事情越描越黑,越说越对刘墨有利。 继续搞事,指不定刘墨会玩出什么样的花样。 这一晚,因为最后五桌免单的缘故,一直到子时仍有七八桌顾客不肯离去。 刘墨困意来袭,便先行回去歇息,留下王小七看店。 躺回床上时,一个新的营销计划在他脑海中滋生。 “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十来天,我便可提前完成考验了!” ------------ 第十三章 来挖我?这诱惑难顶啊! 次日醒来,跟小七子一对账,刘墨心中大喜。 昨天一天总共赚了接近800两纹银,生意又翻了一番。按照这样的进度,七天不到便可完成考验,回去迎娶绝美娇妻。 为了保持手下人的干劲,刘墨让董旭升中午做了一桌子大餐,犒劳众人。 同时每人发放了分红,这把众人感动得稀里哗啦。 要知道,大夏朝还没有哪一位东家会当月结算工钱,更别提日结分红。 午宴还未开始,董旭升还在厨房忙活,赵大等人便先聚在一起,聊起天来。 他们津津有味地听赵大吹嘘自己打架的光荣事迹、林家主子们的八卦,以及自己偷情的故事。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兴致。 “请问刘掌柜在吗?”来人隔着大门说道。 “来者何人?” “刘掌柜万福,小的奉张老爷的命令,特来请刘掌柜过府一叙。” “‘广聚轩’的张老爷?” “正是!”来人回答,“张老爷设下酒宴,为先前的误会赔个不是,望刘掌柜赏个脸。” 刘墨眉头一皱,竞争对手请我吃饭?还特意选了中午,考虑到我晚上才开门做生意? “有点意思!” “姑爷,小心有诈!” 虽然知道对方肯定不是为了赔罪那么简单,但伸手不打笑脸人。 “光天化日,量他也不敢造次!”刘墨道,“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回。” 打开大门,上了候在门口的马车。 “广聚轩”不远,约莫一炷香便到。 跟随下人,上了二楼雅座包间,那张老爷早已等候多时。 抬头一看,此人上唇留着两撇花白小髭,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右手戴一只玉镯,左手拿着一个烟壶,俨然是个养尊处优的大老板模样。 一见刘墨,他便拱手道,“刘公子有礼,快请坐。” “张老板有礼。”刘墨回礼,随即在下人的伺候下坐下。 “哈哈,真没想到刘公子却是一个仪表堂堂的美男子,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张老板笑道,“昨日我手下人跟刘公子有些误会。在此,我自罚三倍,替他们向你赔个不是。” 此人虽然举止得体,衣着华丽,但刘墨一眼便可看出:这人并不是“广聚轩”真正的老板。 “好说,好说!”刘墨笑了笑。“张老板请我来,不止赔罪这么简单吧?” “哈哈,刘公子果然快人快语,实不相瞒,确实有件事想跟刘掌柜商量。” “请说。” 张老板稍作停顿,“不知道刘掌柜是否愿意来我‘广聚轩’做事?” 果然是这一套,刘墨笑了笑,“我刘某人何德何能啊!” “哪里的话!刘公子才来榕城不到数日,便让‘靖水阁’起死回生。那炸鸡与‘珍珠佳酿’更是卖得街知巷闻,真乃是大夏朝不可多得的经商天才。 只要刘公子您愿意来我‘广聚轩’做事,每月三百两银子的月钱外加‘广聚轩’两成利润分红。” 好家伙!每个月三百两的底薪,外加两成总利润的提成。 这条件,真特么的够吸引人。 刘墨有些心动。 然而,不等他回答,张老板拍了拍手。 侧门被推开。 扭头看去,一位肌肤如雪似玉,娇艳欲滴,白里透红,媚态横生的少女迎面而来。 这少女十七八岁的年龄,虽没有林诗琪那般倾国倾城,但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妖娆看得刘墨心里发痒。 “玥儿,还不快给刘公子倒酒?” “是!” 这么叫玥儿的少女躬身作揖,踱步来到刘墨身前,一阵撩人的少女体香随即钻入刘墨的鼻腔。 玥儿端起酒壶,倒上一杯美酒。 刘墨出于本能地瞄了一眼。 这少女娇媚的一笑,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在地球上,刘墨也有过几个女友,自然能看得出来,这玥儿绝壁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然而,张老板等人刻意将其培养成服侍达官贵人的小妖精。 通俗易懂的来说,此刻一个又纯又欲的高分美少女,正在诱惑刘墨。 “刘公子请喝茶!” 玥儿躬身递上酒杯,轻纱薄衣的她,某个部位若隐若现,看得刘墨心跳加速。 “好家伙,顶不住啊!”他暗道。 见此状,张老板抚须而笑。 “刘公子!” 刘墨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 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不知怎滴,刘墨冒出了这么一句。“我已有婚约!” 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人家什么也没说,只是派了个小妖精替自己倒酒而已。 虽然意思是那么个意思,但话这样一说,略显尴尬。 “哈哈哈,这个我张某人自然知道。”张老板说道。“可是临阳城林家之女林诗琪?” 是李文量告诉你的吧,我的底细只怕也被李文量透露得一清二楚,刘墨心想。 “刘公子,你是聪明人,那林渊是怎样为人,不需要我多说。”张老板补充道,“你那婚约,即便是真,林家会让你娶?还是让你入赘?” 说着,张老板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刘墨:“大夏朝的赘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刘墨心中一震,沉默不语。 “嘿嘿,刘公子,我也不瞒你。玥儿并非大户千金,她的身份自然配不上你。”张老板道,“你若是喜欢,收了当个妾也行,当个陪房丫头也行。 再不济,让她伺候您几天,带回给我也成,全凭你高兴!” 好家伙,还带这样... 瞧见刘墨的表情,张老板再次开口:“大夏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平常之事。我去做媒,以刘公子您的才智,想嫁你的女子,不要太多。” 选A:林家赘婿,还有一个跟自己有过节的‘岳父’! 选B:美艳纯欲小姐姐暖床,高薪打工人,三妻四妾随便娶! 那玥儿看准时机,凑到刘墨耳朵,轻柔地说道:“刘公子,是奴家不够好,您看不上奴家吗?” 开玩笑!就这样的身材跟相貌,若是在地球,砸个几百万都挤不进榜单前十。 此时,刘墨脑海之中,一个声音不断地传来:“B,B,B…选B!” 正打算做出选择时,他突然猛地睁眼,“不,我刘墨并非这样的好色之徒!” ------------ 第十四章 交易! 此言一出,让张老板跟玥儿长大了嘴巴。 “刘公子您真就甘心做林家的赘婿?” “周老太君待我不薄,我怎能背叛她!” “他林家一开始动的什么脑筋,刘公子忘了?” “自然是嫁女。”刘墨义正词严道。 “好,好,好!”张老板忍不住替他鼓起掌来,“好一个嫁女!” 为什么刘墨会如此坚定立场,原因很简单。 天知道张老板这一出,会不会是老太君的测试! 这样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即便有李文量,张老板怎么可能了解得这么清楚。 人心不足蛇吞象,若真是周老太君的测试,那刘墨答应的下一秒,便会万劫不复。 第二,即便不是测试。 “广聚轩”真正的老板是谁都不知道,干起活来也是没谱。 轻易就变节之人,也会被幕后老板时刻提防,用完即弃。 眼瞅着就要完成任务,回去迎娶林诗琪这样的绝美娇妻。 刘墨干嘛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既然如此,也不勉强。但我张某人还有另外一个建议。” “请说!” “呵呵呵,刘公子你那炸鸡与珍珠佳酿的配方,不知道是否能卖与我‘广聚轩’?” 刘墨听闻放声大笑,“什么价?” 张老板也是诧异之极,他居然会答应? 这不废话么,炸鸡的制作手法如此简单,而且很容易吃腻,现在之所以大卖完全是新鲜。 最火的时候不卖,更待何时? 而奶茶,配方拿去好了,如何盖住腥味,每一道顺序自己慢慢研究去吧。 再一个,刘墨身上的财富,说起来全都是林家财产,自己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如今有机会赚到属于自己的私人财产,何乐而不为? 思考片刻之后,张老板大笑起来,“爽快。白银一千两如何?” 一千两白银,按照大夏朝的货币体制,相当于地球上的100万,可说是一笔巨款。 然而,通过眼角的余光,刘墨看到了对方的表情,你这家伙,不老实! 于是便道:“就这?” “哈哈,那白银两千两如何?” “爽快一点,开个一口价吧!” 张老板眉头一皱,“刘公子,你看这样如何?玥儿她对你也甚是仰慕,不如就让她跟了你。” 玥儿听闻,随即躬身行礼,“刘公子,就让奴家服侍你如何?” 一边说,她还一边挽过刘墨的手肘,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坑我呢这是! 这不是地球,没网红一说,漂亮妹子能有多少财富?难道我把你卖去怡红院换钱啊? 还有,我得花钱养她不说,带个妖娆的妹子回去,周老太君怎么看我? “不太合适!”刘墨连忙推开玥儿的手拒绝道。 “这…”张老板虽然有些为难,但同时视乎看出了刘墨的某一性格:贪财! “实不相瞒,超出两千两白银,我张某人也做不了主。” “那你就找能拿主意的人来吧。” 张老板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也好。” 说着,他挥了挥手,示意玥儿退下。 刘墨则闭目养神,不发一语。 不久后,雅间大门被人打开。 一个二十五岁上下年纪,身穿蓝绸长衫,右手摇着折扇的男子走进。 刘墨见这人步履轻捷,脸上英气勃勃,不觉微微一怔。 “‘广聚轩’的幕后老板竟是如此青年…” 那男子收拢折扇,向刘墨一揖,“刘公子,幸会幸会。” 刘墨见他彬彬有礼,便还了一揖,道:“没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敝人姓周,名竹山。” 刘墨双眉一竖,哈哈笑道:“周兄,失敬失敬,敢问你可是临阳人?” “正是!” “那周老太君你可认识?” 周竹山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但刘墨单从他的表情就可以推断,此人绝壁认识周老太君! 同时,刘墨也分析得出来了,这并非老太君的测试。‘广聚轩’大概率有林家某位大人物私下入股! 正因如此,张老板才会对自己的来历一清二楚。 “我们谈正事!”周竹山提议。“那炸鸡与珍珠佳酿的菜谱,刘公子你自己开价吧。” 刘墨哼了一声,你自己要求的,别怪我。 “白银四千两!” 周竹山一听,面色一沉。 这四千两想不多等于地球400万RMB,两套菜谱就敢要如此巨款。 “怎么?‘广聚轩’买不起!”刘墨笑了笑。 “区区四千两,我周某人出得起,只不过…” “不值?”刘墨冷哼一声,当即起身,“那就算了,不打扰!” 周竹山顿时慌了,他是真没想到刘墨有如此反应。“且慢!四千两就四千两!” 刘墨停下脚步,“周兄果然够爽快。” 周竹山苦涩一笑,“不知周兄现在可否将菜谱写下?”他说,“银票我这就派人去取。” “别急!”刘墨打断了他,“我还有几个要求,你听完在答应也不迟。” 周竹山皱眉,“请说。” “这第一:银票不要现在给我,你派人送到我‘靖水阁’,同时要用锦盒封装。财不可露白,这世道不太平,我担心有‘歹人’惦记。” “第二:拿到银票以后,菜谱我自然会奉上,但,得是十日以后。至于为什么,周兄你已打探过我的底细,自然知道我有任务在身。” “第三:菜谱交予你以后,你我便两清,‘广聚轩’掌勺大厨能否学会,一概与我刘墨无关。” “第四:此次交易,我不会签订任何契约,完全口头协定。” 这一条条说得周竹山面色铁青。 不仅价格高,还要先给钱,还不签‘合同’,跟明抢区别也不大了。 不等周竹山回答,刘墨再次开口:“周兄若是为难,也不勉强,买卖不成仁义在。” “刘兄你这条件,需得让我考虑考虑。” “不急,不急!” 刘墨静静地坐回软塌上,拿起桌子上的菜肴,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半晌之后,周竹山这才开口:“可否先付一半?剩下一半,改为五日以后。到时你我一手交钱,一手交菜谱。” 五日?刘墨若有所思,“也行吧,那就五日以后。”他说,“今天就可以给首期吗?” 周竹山听闻,心中立马有了想痛打刘墨一顿的冲动,然而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上风。 “刘兄请稍等片刻。” 不多时,下人取来一个装着两千两银票的锦盒,再由周竹山交于刘墨。 “嘿嘿,成功拿下!” ------------ 第十五章 预料之中! 拿到两千两白银的刘墨很愉快。 回到“靖水阁”的第一时间,他便找来赵大,王小七。 拿出两千两银票,再把这几日赚来的银两全部取出,装入锦盒,交于赵大,下达了一道看似不可思议的命令。 “赵大,收拾包袱,立刻起程,返回临阳城。我书信一封交予你,务必亲手给到周老太君手中。” 此言一出,赵大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姑爷,我回去了,谁来护你?” “无需多言,马上去收拾!”刘墨眼神坚定道。 说着,他转过身,“小子,给你五百两银子,你去一趟临县:陵州。” “啊?陵州!” “嘘,小心隔墙有耳!”刘墨打断他。“至于要做什么,我也会书信交代与你。你也去收拾一下,即可动身!” 两人一脸懵圈,但刘墨态度很坚定,只能照办。 乘着两人收拾的时间,刘墨找来笔墨,写下两封书信,交于二人。 待赵大两人离去,董旭升这才开口问道:“姑爷,咱今天的生意,还做吗?” “这是自然!” “那去这就去集市采购食材。” “去吧,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别慌,万事有我。” 说完,刘墨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未时三刻,董旭升回到靖水阁。 “姑爷,姑爷,您快下来拿主意吧!” “不是说了别慌吗!”刘墨走下楼,看见董旭升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怎能不急。”董旭升道,“食材,他们…” “不卖你?还是抬高了数倍价格?” “啊…姑爷,你是神仙吗?我还没说你就知道!”董旭升听闻更加诧异。“那些商贩,他们,要以五倍的价格才卖我们! 羊奶更是离谱,居然是平常价格的十倍! 不但如此,供应的量,远远不足!” “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刘墨淡定自若的说道。“董师傅,我们的食材还能做几份?” “最多四十份炸鸡,珍珠佳酿只怕三十份都不够。” “没事,够了!”刘墨告诉他,“其他日常菜肴够吗?” “就今天的话,勉勉强强!”董旭升郁闷道,“姑爷,今天该怎么办?要不我们高价买来?” “不必!”刘墨宣布。 “啊?那今天这生意怎么做?” “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有食材就卖,没食材乘早关门歇业。” “姑爷,你这…” “哈哈,连着忙碌数日,给你们放个假歇歇还不好吗?”刘墨道,“好了,别问了,去忙你的吧。” ~~~~ 酉时到来,与前几日一样,“靖水阁”大门前排起了长队。 而跟前几天不一样的是,刘墨早早便打开大门,贴出了告示。 【今日炸鸡,珍珠佳酿仅有三十份,先到先得,供完为止。】 看到这告示,顿时炸开了锅。 “饥饿营销”也得有个度嘛,只卖三十份? 看到这一幕,刘墨选择无视。 三十份很快卖完,绝大多数慕名而来的顾客十分不爽地扫兴离开。 没了炸鸡跟珍珠佳酿的噱头,其他菜肴业绩惨淡。 戌时未到,靖水阁便只剩下那么几桌想免单的顾客。 一天下来,利润不足百两白银。 让董旭升更加诧异的是,刘墨的心情看起来居然还不坏。 早早道了晚好,他高高兴兴地睡下了。 到了第二天,刘墨依然保存着微笑。 “姑爷,今天怎么搞?集市上那帮家伙,食材价格提得更高了!” “那就别买,让他们存着!” “啊…那今天根本没法做生意了,咱的食材全用光了。” “那就歇业,好好休息一天!” “姑爷,你这…” “别慌,别慌!”刘墨淡定自若道。 于是这一天,“靖水阁”居然真的大门紧闭,同时放上告示“今日歇业。” 所有的顾客,可以说已经完全无语了。 林家这位掌柜,到底玩的哪一出? 然而这一切,完全都在刘墨的预料之中。 自打了解到王小七等人被黑工钱那一刻,刘墨就知道林家有一个大蛀虫的存在,此人肯定会千方百计对付自己。 “靖水阁”这几日生意如此火爆,他岂会眼睁睁地看着刘墨大把大把的赚钱? 大夏朝可不是地球,鸡肉,羊奶等食材可以源源不断地供应。 又没有冰箱的存在,食材没法保存太久。 垄断也好,以某种不光彩的手段逼迫集市商贩抬高价格也好。 掐断食材供应,便可达到整垮刘墨的效果。 另外一个,周竹山。 刘墨当时提出如此苛刻的交易条件,他居然答应得如此之快。 这其中显然有问题。 垄断食材,所需的资本太高,无法长期维持。因此才会定下五日之约,坚持五日,到时候炸鸡跟珍珠佳酿的菜谱一交,搅黄了刘墨的生意。 可他们没算到的是,这点小伎俩早就被刘墨看穿。 回到“靖水阁”的第一时间,刘墨便写下书信,让赵大带回给周老太君。 一是将赚来的银两外加自己卖菜谱弄来的两千两,总共四千余两交首期。虽数目不够,但绝对会让周老太君眼前一亮。 第二个目的则是,食材方面,让周老太君从榕城置办。 王小七的任务,则是乘周竹山等人还未行动之前,先从临县购买一些食材应应急。 好不容易救活的“靖水阁”,不能让它那么快再次倒闭。 炸鸡配奶茶的生意? 赚得差不多就够了,刘墨所掌握的知识可不止这么一点。 “你们慢慢垄断吧,钱多得慌这么烧,跟我刘墨没半毛钱关系。” 接下来的两天,“靖水阁”依旧处于“停业状态”。 刘墨索性放宽心态,好好地在榕城游玩了两天。 第三日,王小七带着满满一车活鸡跟食材回来了。 虽无羊奶制作奶茶,但单靠炸鸡以及这几日的营销效果,却也能维持酒楼。 第五天,周竹山派人前来,奉上尾款两千两。刘墨也信守承诺,交出了炸鸡跟珍珠佳酿的菜谱。有了这尾款,等到赵大带着食材回来,赚它个四千两小事一桩。 到了第八天,赵大回来了。 然而,让刘墨感到诧异的是,这赵大,两手空空,没带来一片菜叶子! “这老太君彻底放弃‘靖水阁’啦?” 赵大一脸茫然,周老太君并未告诉他任何消息,只是以同样的方式带回了一封书信。 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 【中秋节将至,速回临阳。】 ------------ 第十六章 原是这般安排! 看着手中的书信,刘墨眉头紧锁。 老太君还打哑谜啊,任务是算我通过还是没通过? 看起来么,像是给过了。 大夏的中秋节跟地球上的中秋节一样,一家人团聚的日子。 吃个月饼,赏个月,文人墨客么,在来个诗会,其乐无穷。 这种时候喊我回去,感觉像是把我当成一家人。 可问题来了,信上并未说明啊! 这万一到时候耍无赖,回去以后来一句,任务差四千两,你在回去继续干。 一来一回差不多十天,扯犊子么不是! 不回去? 也不是个办法,相信用不了多久,临县只怕也会被那群贱人抬高食材价格。 而且,来回运输也不新鲜,自然不是长久之计。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食材,我怎么做这生意! “烦躁!”刘墨暗自感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全得靠自己。” 想了一夜,刘墨最终还是决定回临阳。 凡事往好的方面想吧,就冲这么十来天的表现,周老太君大概率认可另外这孙女婿。 如此安慰自己以后,刘墨便提前预支给了王小七等人三个月的工钱,对他们也算是对他们仁至义尽了。 接着,收拾了行囊,带上赵大,返回临阳。 “靖水阁”的生意,虽然有些不舍,但周老太君自己都不想要了,与我何干? 四日以后,刘墨与赵大回到临阳。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夕阳染红了天气,也将半个临阳城浸在了暖洋洋的红霞当中。 再次走进林府,刘墨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如果一切顺利,这里今后就是我的家。 让刘墨没想到的是,周老太君并未第一时间召见自己,而是让下人直接把刘墨带回了厢房。 夕阳还未落下,一道道菜肴便端进了房间。 赵大是个下人,自然不能跟刘墨同住,因此,便只剩刘墨一人。 两天以后便是中元节,作为临阳城首富的林家,府中上上下下从主人到管事、小厮、丫鬟、护院足有数百人,规模庞大,自然要提前准备。 这两天,周老太君依然没空见自己。 刘墨只得独自一人看看书,喝喝茶,打发时间。 中元节这天的中午,周老太君终于想起了自己。 约见的地点是林府花园。 跟着下人来到花园,周老太君端坐在凉亭之中,而她旁边,一名少女抬头看了刘墨一眼,便又匆忙低头。 刘墨看见,她轻轻抚了抚耳畔的发丝,俏丽的脸上眼神仍旧明澈,带着些许的害羞,但更多的是平静的淡然,风从院子里吹过去时,那一身淡色的清丽衣裙便在风中轻轻摆动着。 “她这表情!”刘墨心中一酸。 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地球时遇到过的相亲妹子,没看上自己,又无奈,又尴尬。 想想也是,大夏朝女子的婚姻全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没有自己选的余地。 我刘墨长相虽不丑,但绝对不是什么俊男。 不但如此,今天还是初次见面,我能指望她对我一见钟情? 调整心情,走上前去。 “见过周老太君!”刘墨躬身行礼。 “免了,坐吧。”周老太君指了指林诗琪旁边的石凳。 这让刘墨心中思绪万千,故意让我坐她旁边? 哈,这很nice! 刚坐下,却见林诗琪下意识地偷瞄了自己一眼,那羞答答的模样顿时让刘墨紧张起来。 老太君露出微笑,“诗琪,这便是刘墨刘公子。” 林诗琪没有抬头,只道了一声,“哦…” “怎如此不知礼数!”老太君斥责她。 刘墨见状,赶忙打断,“小生刘墨,见过林小姐。”他说,“林小姐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怕生人。” 林诗琪这才起身,行礼道:“刘公子好。” 道了好以后,却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老太君也是过来人,当年自己第一次与林老太爷见面,心情只怕比林诗琪更紧张。 于是她找了个话茬,说道:“你在榕城办的事,真叫我意外。” 刘墨回过神,“办得不好吗?” “短短数日,便有六千两利润,比我林家那些个不成器的子孙倒是强不少。”老太君道,“剩下的四千两,你打算怎么办?” “好家伙,剩下的四千两!考验还没通过?还得继续。”刘墨眉头一皱,“你这老太婆太无赖了吧,叫我回来过节,来来回回就废了十几天。” “还是一月期限?”他忍不住问道。 周老太君却只是笑了笑,并不回答,这让刘墨头皮发麻。 “是在怨我为何召你回来?” “不敢!” “哼,你这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惧虎。”老太君提高了嗓门。“我儿派去的李先生,你也敢打,‘广聚轩’你也敢吃罪!是真忘了自己的身份?” 刘墨一听,知道老太君话里有话,于是便道:“老太君请明示。” “你如此聪明,岂会不知?”老太君道,“你若多留几日,只怕见不着我这老太婆了。” 此言一出,让刘墨脊背发凉。 难不成“广聚轩”的幕后老板要整死自己? 细想一下,老太君也是个聪明人。“靖水阁”之事,只怕她早已知晓。 之所以没有插手,只怕是有所顾忌。 那这幕后之人,身份不是一般的高啊! 而我刘墨,赘婿都不是,十几天前还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 他们想弄死我…真可以说是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猛吸一口气,“老太君…我!” “想明白了?” “嗯!”刘墨再次皱眉,“老太君,我有一事不明,为何让我去榕城!” 言外之意,这么大一个火坑,你还让我跳! “我林家女婿,有那么好当?”老太君回答,“小小榕城你都招架不住,如何在我林家立足?我如何放心将诗琪托付与你?” 刘墨震惊,原是这般苦心! 林家如此大户,其中势力肯定错综复杂。 周老太君有三子,林渊排行老二。 另外两房皆有男丁,唯独林渊无子,林诗琪便是林渊这一脉唯一的继承人。 若娶了林诗琪,相当于继承了林渊这一房。 利益当头,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林诗琪。 “多谢老太君提醒。”刘墨连忙起身道谢。 “哼,以后行事需得多考虑后果,切莫心急。” “谢老太君教诲,自当铭记于心。”刘墨道,“那方才说的四千两利润,还要吗?” “你说呢!” 好家伙!我特么还得回去跟那群豺狼撕逼! ------------ 第十七章 中秋节! 周老太君起身,林诗琪便立即搀扶。“陪我到处走走吧。”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在林府花园中闲逛,对榕城之事,两人都闭口不谈,只是聊了聊家常。 到得傍晚时分,下人为刘墨带来加了一件外套,随后便与周老太君,林诗琪一起赴宴。 在主厅及几个大院子里将一张张八仙桌摆开,热闹得一塌糊涂。 孩子跑来跑去,人群中吆喝声、招呼声、闲聊声响成一片。 然而,刘墨却不太喜欢这样的氛围。 原因很简单,他完全就是一个外人。 夕阳还未落下,宴席已经开始上菜了。 周老太君与林渊坐在正中间的主桌上,林渊的另外两位兄弟不在临阳,只让长子前来赴宴。 刘墨则是与赵大等“高级家丁”们坐在了一起,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在身旁这群家丁兴高采烈地怂恿下,每当喝干一杯,他们就怂恿他再来一杯。刘墨很乐意与他们为伍,津津有味地听他们彼此吹嘘各式各样的故事。 天渐渐入夜,各种声音响成一片,猜拳的、发酒疯的、跟周老太君这边的主人家们过来说好话的,几个孩子还过来念了几首自己做的诗。 突然,刘墨仿佛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周竹山!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让他心中一惊。 周老太君满脸慈爱地端详着周竹山的脸,而后者送上一副精美的饰物以后,周老太君更是放声大笑。 同姓周。 他们…是亲戚! “广聚轩”,周老太君娘家人也有参与! 这个认知让刘墨震颤! 那一刻,刘墨发觉自己几乎无法将视线从周竹山身上抽离。 中秋节一过,我还得回去跟这人打交道! 刘墨眉头紧锁,开始喝起闷酒。 晚宴开始得早,但入夜不久便渐渐进入了尾声。 接下来便是中秋节特有的节目,赏月,听戏,吟诗作对等等。 周老太君爱听戏,如此佳节,儿孙们自然替她张罗了戏班,搭起了戏台,讨她欢心。 宴席刚撤,她便在儿孙的搀扶之下高高兴兴地前去戏台。 刘墨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也打算回去歇息。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赵大却来找他。 “姑爷,老太君让你过去。” 刘墨诧异,总不会让我跟周竹生握个手,成为好兄弟吧? 带着复杂的心情,跟着赵大前去。 来到戏台前,老太君正端坐在软塌之上。 好消息是,周竹山并不在老太君身边,这让刘墨松了一口气。 台上“生”,“旦”咿咿呀呀地唱着戏词。刘墨虽也听过戏曲,但大夏并非地球,所唱曲目他也未曾听过。 瞧见刘墨到来,周老太君露出微笑。 “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起过的刘墨,刘公子。”她向在一旁伺候的林家子孙介绍道。 “刘贤弟好。”说话的人是林毅,林诗琪的堂兄,林渊大哥的长子。 赘婿这名字虽然说出去不好听,寄人篱下地位低下,但是在林家,基本是将赘婿当做兄弟来称的。林毅叫他刘贤弟,想必入赘一事已经铁板钉钉。 “兄长好!”刘墨躬身行礼。 “听老太君说,你在榕城把‘婧水阁’打理得很不错!”一名身材欣长,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风度翩翩的男子说道。“她老人家可很少会夸奖人。” 此人名叫林喆,林诗琪三叔的长子。 “哪里,哪里,谬赞了。”刘墨只得谦虚道。 “哼,我看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林渊依旧是满满的敌意。 周老太君一听见这话脸色骤变,只不过碍于人多她也不想让林渊太难堪,也便没有出言叱责。 “二叔,话不能这样说。能让连年亏损的‘婧水阁’起死回生,单靠运气玩玩做不到。”林毅笑道。 林喆点了点头,“毅哥哥说得对,若无真才实学,如何在短短几日赚到数千两白银。二伯,诗琪能有如此能干的丈夫,别说入赘,便是嫁出去,也能享尽富贵,哈哈。” “入赘?他那任务还未完成。”林渊再次发话,“还差四千两。” “那还不是信手拈来嘛!”林喆道。 “二叔,您心疼诗琪我们都知道。但诗琪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留是留不住的。” 刘墨听到这两兄弟的称赞,心中却是喜忧参半。 以他二人的身份,初次见面便一顿吹捧,定有目的。 果然,不等刘墨谦虚几句,林毅便直接开口了。“刘贤弟,听说你在榕城之所以能有如此成就,靠的是炸鸡与珍珠佳酿?” “好家伙,你们俩公开索要见面礼是不是?”刘墨心想。“行吧,看在刚才那一顿赞美的面上,食谱配方就告诉你们俩的了。” 于是直接开口:“二位兄长若有兴趣,明日我将菜谱配方写与二位便是。” “真的?”林毅诧异道。“如此厚礼,为兄怎么好意思。” “兄长叫我一声贤弟,既是把我当自家人,我还怕你不收呢。” “哈哈,刘贤弟,那就多谢了。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兄弟俩的,尽管开口,” “都是自家兄弟,自当互相扶持,哈哈。” 瞧刘墨一见面就拉进了林毅兄弟二人的关系,他不高兴了。 “哼,我看你是想刻意取悦老太君,岂会给真菜谱?”林渊道。 “能助林家生意更加兴隆,我刘墨愿付出一切,是真是假,明日见分晓。” “哈哈哈!”周老太君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墨儿,你果真没让我失望。” 说着她站起身,瞪了林渊一眼,接着直接牵过林诗琪的手,将其放在刘墨手上。 “诗琪,你陪刘墨前去参加诗会吧。” 卧槽! 刘墨惊得差点没一屁股摔倒。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通过了测试,但现在这操作太硬核了...老太君显然是在制造机会,让我跟林诗琪单独约会啊。 炸鸡跟奶茶的配方,拉近了两位堂兄的关系,还得到这样的约会机会。 值!! 周边的林渊,以及林诗琪的堂兄弟两人更是长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太君…”林诗琪也是一惊,脸刷一下子红了起来。“我!” “我什么我,别挡在这饶了我看戏。”周老太君道,“喆儿,毅儿,你们若有兴致,也可一同前去。不必在这陪我。” 她扭头跟自己的两个孙儿说道。 这一番话顿时让林诗琪的两堂兄感到尴尬。 老太君这一举动除非是低能儿,否则都能看懂。 亲自牵过手交给刘墨,这不就是制造机会让他们俩约个会,培养培养感情。 其他人跟着去干嘛?当电灯泡? “奶奶,孙儿难得侍奉您老人家,这诗会,就不去了!”另一名堂兄也是连连附和。 “哼,我老太婆又不是不准你们来,有没有这孝心,自己清楚。”周老太君道。“墨儿,还不快去?” 说着,她朝着刘墨使了个眼神。 刘墨心领神会,当即行礼告辞。 林诗琪则是半天没回过神来,任由刘墨牵着自己的手离开戏台,途中没有半点反应。 ------------ 第十八章 约会,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大夏朝与中国古代有所不同,对女子的束缚没有那么深。未出阁的女子参加诗会,庙会也是允许的。 一路向前,刘墨的心情也挺复杂,一大半是开心,当然也有那么一丝紧张。 这么好机会,得认真对待,不能辜负老太君的一番美意啊。 正自思考撩妹计划时。 “刘公子,刘公子…” 林诗琪出声提醒他,可声音小得出奇。 “啊?”刘墨扭头。 “我…”林诗琪再次脸红,“我自己会走!” “哦!”刘墨这才反应过来,自从牵过林诗琪的手,就一直没放开过。 松开手,饶了饶头,“失礼了,我高兴过头,给忘了。” “高兴什么?” “能有林小姐如此美人陪伴,我整个人的魂都要被勾走了。若我刘墨能与你结为夫妻,真是天大的福分。” 刘墨是什么人?地球穿越者。在地球时,接触过不少妹子,自然懂得妹子的心思。 眼前的林诗琪虽说不上对自己一见钟情,但她早已知道自己是刘墨未来的妻子。 好奇心驱使,让她十分想了解刘墨。 这种情况下,几句赞美,定能吸引住她。 果然,林诗琪听见刘墨称赞自己相貌美丽,颇为高兴,红着脸微笑道:“你…你也不怕丑,竟说这些轻薄之语。你有什么好?我…我才没答应嫁你嘞。” 刘墨笑道:“当然不是嫁给我。” 林诗琪扭头,看向刘墨,她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怎么…你!” “是我入赘林家啊!” “啊…你,你耍嘴皮!”林诗琪一时又急又羞。 “林小姐,我们走吧!” “哼,不理你了!”林诗琪说着便扭头自顾向前。 嘿嘿,小姐姐,你已经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了,刘墨坏坏一笑。 他知道,这妹子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好感。 诗会在临阳城西子河边上,七船连舫上表演众多,一路上还能欣赏整个西子河的灯市夜景,对于此时的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场盛宴级的享受。 此时在城市各处,一个个最主要的节目也已经接近开始,有的诗会已经往外面挂出了第一首诗。 一路上,刘墨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林诗琪一再表示不想搭理他,可他却一直说个不停。 地球上的笑话此起彼伏,“爷孙三人去钓鱼,孙子对着爸爸说,看,你爹睡着了,跟傻子一样。爸爸一听怒了:你爹才是傻子呢!” 那林诗琪说是不理,却被这些没听过的另类笑话逗得合不拢嘴。 笑话说过几个,瞧见林诗琪开始接话,刘墨便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脑筋急转。 “过年了,有一户人家,家里只有一头猪,一头驴。是先杀猪呢,还是先杀驴。” 林诗琪哪里听过这样的套路问题,思索片刻便答,“先杀猪吧。” “恭喜林小姐,您答对了,驴也是这么想滴。” 林诗琪先是一愣,感觉好像答错了,便改了答案,“先杀驴。” “恭喜,您又答对了,猪也是这么想滴。” “啊…你又耍笑我!” 感觉被耍的林诗琪,直接抬起纤纤玉手便向刘墨打来。 两人的感情也在打打闹闹中,急速升温。 不久之后,到达目的地,诗会开始。 这一片临河的街道,是整个临阳城最为璀璨的明珠,道路上满是精美的花灯。 诗会上自然也有灯谜啊、表演啊、赏月啊之类的环节,甚至也有不少渊博大家的发言。 临阳知县何汝大也来到诗会之上,说了一番“诸位乃国家栋梁之才”之类的话,这边足够说明此次诗会的地位。 诗会上的才子若有佳作,多会直接起身与众人品评,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人送来几首质量足够好的诗词。 纸笺在众人手上流传观看,如果那首诗真的好,或者有其它看法,便也会有人起身念诵一番,与众人讨论。 刘墨领着林诗琪在诗会上游玩片刻,便听到一首诗传来: “听月楼头接太清,依楼听月最分明。 摩天咿哑冰轮转,捣药叮咚玉杵鸣。 乐奏广寒声细细,斧柯丹桂响叮叮。 偶然一阵香风起,吹落嫦娥笑语声。” “妙哉,妙哉。”刘墨称赞道。 “刘公子,你也懂诗吗?”林诗琪问他。 “略懂,略懂。”刘墨道,“望月思人,笔调忧伤。一听之下,却有如走进神话传说中的仙境,令人感觉清新。高如楼耸入云端,与天界相连。” 林诗琪面色一红,“点评得真好。”她对刘墨的好感又深一层。“那你会作诗吗?” “这是自然。” “既然如此,你不如作一首呗。” 刘墨摇了摇头,“不行。” “为何,莫不是又在骗我?” “不是,我是怕一不小心抢去了魁首。”刘墨笑道,“你知道的,我这人一贯低调。” 刘墨本意是挑逗林诗琪,打情骂俏。 但却被一旁另一位书生听去,较了真。 “你好大的口气!” 那书生走到刘墨面前,“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林家赘婿。秀才都考不上的人,居然还敢点评别人的诗来。” 刘墨当着林诗琪的面不想与他一般见识,只是笑道:“哈哈,我非评委,只是随心赏评。这诗的确不错……” “人需得有自知之明,就你这样的废物,还敢说什么拿魁首?”那人冷哼一声,“哦,我懂了,是想要在这没人要的破烂货面前表现?” “你…” 林诗琪顿时气得眼泪大颗大颗涌出。 瞧见自己未婚妻给人欺负,刘墨哪里还能忍:“你堂堂一读书人,在此如此风雅诗会,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你枉为读书人,圣人的教诲都学到屁眼里去啦?” “你…你个穷酸货,居然敢骂我?”那人撸了撸袖子,做出一副要打人的举动。 瞧见如此动静,许多游客与书生便围了过来,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住手!” 维持秩序的衙役站到两人中间,冷声喝道:“冯公子,诗会之上,勿要动粗!” 冯薛千,临阳城冯员外长子。 这冯员外也是临阳城数一数二的大户,自然豪横。 那衙役也只能是点到为止,不敢多言。 接着扭头他看向刘墨:“刘墨?你来此地干嘛。秀才都考不上,如此诗会,你凑什么热闹?” 秀才两字更是加了重音,嘲笑之意满满。 我是真不想惹事,但当着我媳妇的面,能让你们打脸了? 刘墨当即回答:“考取功名又当如何?终究是为五斗米而折腰。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好一个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冯薛千笑道,“你刘墨不照样为了富贵做那林家赘婿?哈,更是连如此大脚女子都能接受,好不要脸!” 林诗琪见此,早已哭得跟泪人,身体不住地颤抖。 刘墨将林诗琪轻轻搂过。“特么的,今天这口气我一定得出。” ------------ 第十九章 我只想撩妹,你非要送钱给我。 “你既然说我是个废物,那可敢跟我打个赌?” “哟,要打怎样的赌?” 刘墨面色一沉,“我今日就跟你赌刚才的话,我刘墨今天定能成为诗会魁首。” “就你,一个秀才都考不上的废物?魁首!” 冯薛千第一个发笑。衙役加入进来,接着是周围的游客和其他无法计算的游客。这阵突如其来的嬉闹像飓风一样四散传播,直到整个诗会都开始震动。 “就问你敢不敢!”刘墨厉声喝道。 “好,赌什么?”冯薛千提高了嗓门。 刘墨冷笑一声,“输的要奉上四千两白银,并当众下跪磕头认错。”刘墨道,“冯公子,你敢是不敢?” “四千两白银?磕头认错?少爷我有的是银子,不差这一点。”冯薛千笑了笑,“若你输了,我不要银子。我要你自断双臂,从此以后再也无法提笔写字!”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维持秩序的衙役不想事情闹大,便道,“冯公子,此地乃是诗会,没必要断手吧?” 冯薛千并未理会,而是恶狠狠地问道:“哼,姓刘的废物,你敢是不敢?” 刘墨咧嘴一笑,“怕你不成,来吧!” 林诗琪拉了拉刘墨的衣角,示意他别冲动。 “无碍!”刘墨安慰起林诗琪。 老子在地球上背过多少大诗仙李白的诗,你就等着跪下来磕头吧! 刘墨清了清嗓子,随后扶住林诗琪的肩膀。 “诗琪,今日我便专门为你作诗一首。” 林诗琪一听,顿时愣住了。 要为我作诗? 刘墨双目一闭,假装沉思。 “念啊,还不快念。”冯薛千笑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样的狗屁诗来。” 刘墨并不理睬,故意拖延时间。 这举动让林诗琪都有些紧张。 “快念,快念!”围观者也开始起哄。 就在这时,刘墨突然睁开双眼,对着林诗琪,含情脉脉地念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此诗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在座众人本就是文辞功底深厚之人,只是听到这里,便已然察觉到这首词意境的空灵、大气、悠远。 要知道,这可是大诗仙李白作给杨贵妃的赞美之诗。 把(牡丹)和林诗琪(这里当然暗指自己的媳妇)交互在一起写,花即是人,人即是花,把人面花光浑融一片。 这样超绝人寰的花容,恐怕只有在上天仙境才能见到,不是群玉山头所见的飘飘仙子,就是瑶台殿前月光照耀下的神女。 玉山、瑶台、月色,一色素淡的字眼,映衬花容人面,使人自然联想到白玉般的人儿,又像一朵温馨的白牡丹花。 在这样的气氛当中,一名书生更是下意识的拿起纸笔,默默地将诗词写下。 中途忘了,忍不住出声问道:“刘公子,可以再说一遍吗?” “自然可以。” 刘墨清了清嗓子,再次念出刚才那首为林诗琪作的诗。 林诗琪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倾耳静听,早已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眼眶湿润,但那是幸福的眼泪。 “照我看来,今夜最好的诗,便是这首了。” “寥寥几句,便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仙宫气象,好诗,好诗。” 众文人墨客联连称赞,顿时让冯薛千急红了眼。 刘墨斜眼看他,说了一声,“冯公子,如何?” “你...”冯薛千憋红了脸,“这诗,是你做的?” “不然呢?” “不,不是,是你剽窃。”冯薛千眼睛一亮,“对,对,对,定是你剽窃来的!你这废物,秀才都考不上,怎能作出如此佳作? 来人啊,快将此人抓起来。” 诗会对剽窃可说是深恶痛绝,一旦发现有此行为,那可是有牢狱之灾的。 这诗确实不是刘墨所作,但地球大诗仙李白整个大夏朝都没人认识,完全不慌。 刘墨哼了一声,“那么请问冯公子,我是剽窃何人,此诗又是何时所作?” 冯薛千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 然而此时,却有一名老者抚须说道。“刘公子,你这诗虽是上层之作,但却无法奉为魁首。” 刘墨回头一看,此人苍苍两鬓经过时间的风化已然花白,一袭长袍,散发着满满书香气息。 周围的书生躬身行礼,覃光彦:临阳城最大书院江缘书院山长,也是此次诗会评委。 “覃老好。”刘墨当即行礼,“愿请教。” “指教不敢,只是作为评委点评一二。”覃光彦道:“今夜乃是中秋,诗会所作之诗也应以中秋,赏月为题。刘公子之诗虽好,但却偏离了中秋之题。” 这时候,有人嚷了起来:“是啊,是啊,偏题了!” 刘墨知道,这覃老并非有意刁难,说成是提醒也不为过。 再次躬身,随即说道:“那我就再做一首。” 听闻此言,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刘墨身上。 刘墨闭目沉思。 整个诗会顿时鸦雀无声。 良久之后,刘墨开口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刘墨此时完全按照韵律认真地诵念着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念得虽不快,但贴合着词句的意境,却是一气呵成。 如此大家之气的诗歌展露无遗,顿时让覃光彦长大了嘴巴,大夏朝能将诗词意境做到如此程度的真是寥寥无几。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覃光彦喃喃地重复了最后一句,望着众人,不断小幅度地点着头,好半晌之后,方才叹了口气。 “好词啊...” 这时候园诗会的众人有人对望几眼,有人喃喃重复着词句,安静异常。 “魁首之资,魁首之资!”覃光彦当即高声说道。 说着,他连忙吩咐手下学生:“快,快抄下来,我要拿去传阅,快!” “哈…”刘墨心中窃喜,“冯公子,如何?” ------------ 第二十章 拿下,今晚圆满了! 冯薛千此时恨不得地上挖个洞便往里面钻。 “魁首还没选出...”他嘀咕道,但声音轻得出奇。 “冯公子,早点把赌约兑现,以免等下来看你下跪的人越来越多。”刘墨笑道。 听闻此言,冯薛千先是气愤一指,随后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本公子输得起。” 刘墨接过银票,总共五张,每张一千两。 他何其聪明,自然知道冯薛千的小伎俩。 多给一千两,想免去下跪之羞。 但刘墨并不打算放过他,“冯公子,多了一张。” “你不要欺人太甚!” “哦?此话怎讲?”刘墨道,“赌约是四千两白银,我怎好意思收你五千两。这万一到时候你说我偷了你一千两银子,如何说得清!” 说着,刘墨将多出来的一千两银票还给冯薛千。 此时,人群中有一看热的人唯恐天下不乱,直接喊道:“下跪认错,下跪!” 这一嗓子让冯薛千顿时慌了神,当着临阳城这么多人的面下跪?他以后如何在临阳城立足! 不跪,平日里与他有过节的读书人又不肯,气氛一度紧张起来。 “刘公子。”最后还是覃光彦出来做这和事佬。“大家都是临阳城学子,做人留一线。” 刘墨知好便收,“哈哈,误会了,我只是不想多拿他银两。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自有分寸。” “冯公子,你还不谢谢刘公子?” 覃光彦虽无官职,可其名下可谓桃李满门,临阳县令何汝大也是他门生。 冯薛千见此,只得躬身行礼,灰溜溜地走了。 “散了,散了!”维持秩序的衙役遣散众人。 “刘公子请留步。”覃光彦道。 “覃老先生,何事?” “请问刘公子如今拜入哪位先生门下?” “乡野私塾先生,不足为名。” “哦?”覃光彦抚须,“老朽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覃光彦眨眼,“不知刘公子是否愿意拜入我江缘书院?” “哈哈哈,承蒙覃老先生厚爱,不胜惶恐。”刘墨道,“只不过我刘墨今年已有十九虚岁,却连秀才都未考取,实不敢有此奢望。” 刘墨说的是实话,江缘书院学子,最差的也在十一岁便考上了秀才。可以说是大夏朝的名校。 “呵呵,若成为我江缘书院学子,考秀才,还不是探囊取物。” 刘墨秒懂,考官定会卖你江缘书院面子?哪怕文章狗屁不通也会放行。 “回贾老先生的话,若可以,我刘墨更希望先自行考取秀才之后,再拜入学院也不迟。” “不错,不错,有志气!”覃光彦惜才若渴,一时心急,被刘墨一点,略显尴尬。“我江缘书院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说完,覃光彦便告辞。 拿着抄写好的笺纸,来到诗会评委处。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这词…” “此乃何人所写?” 一时间没有人说出评价,倒是有人在喃喃点头中隐隐说了“绝妙”,随后念诗那人便又拿起来念了落款。 “落款是,林府,刘墨!” “姓刘,为何写林府?” “那个林府?莫非是林渊林家?” 巧的是,知县何汝大也在。 他突然猛地想起那日拦轿之人,“是林府女婿,刘墨!” “哦,我有印象,这人听说十来天前才被林渊招为赘婿。”其中一个评委说道。 “一赘婿,居然有如此文采!也太过离奇了吧…” “该不会是为了扬名,买来的吧?” 每年诗会,想要买诗扬名,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就算是买,大抵也不可能买到这种质量的诗词。 “此事怕是很难让人信服…” “莫不是那林府想要扬名,买来的词作吧?” 这个声音并不大,说话那人也只是试探性的语气,但众人都能够听得到,沉默片刻之后,有人明显便要表示同意:“这种事情倒也…” “我看不像。”覃光彦道,“此诗乃是刘墨当着老朽的面所作,老朽有意试探过。他对功名并不在意。” “确实如此,这刘墨秀才都未考上,且...这一届院试(考秀才)都未参加。” 沉默许久的何汝大发话了,“既然如此,那今夜诗会魁首?” “就定他了!!!!”覃光彦宣布。 ~~~ 亥时已过,刘墨这才带着林诗琪回到林府。 这一晚上的约会,简单的来形容。 若是在地球,找了理由在外面住一晚,斗一夜地主,只怕也不是不可能。 送至林府门前,林诗琪依旧依依不舍。 刘墨哪还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当即一口吧唧了过去。 “啊…”林诗琪万万没想到刘墨竟然如此大胆。 她羞红着脸跑进林府,心中却是又急又羞又喜。 刘墨呵呵直笑,今夜不但林诗琪已经对自己有了好感,还从冯薛千那弄来了四千两银票。 即便去榕城啥也不干,也可以拿着这银票交差。 “这绝世妹子基本上拿下,今晚圆满了!”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休息,一个想法突然在刘墨脑海中出现。 “我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仕途...” 世人皆言商人逐利,地位一向处于社会的底层,虽然有钱也能解决不少问题,将地位提高一些,但是各种歧视仍然存在,每年大灾小灾,他们出钱出力,往往还得不了一个善名。 刘墨打探过,自林老太爷起,林家便一直想出一批文人,哪怕砸钱,至少也能进入士人之流。 然而,事与愿违,几十年过去,仅有一名子孙通过秋闱(乡试),成为举人。 林家也因为那位举人,风光一时。 可惜,天妒英才,那人不到三十便英年早逝。 “不,不行!” 我并非林家人,赘婿始终是个外人。 刘墨清楚地知道,林渊这一房,早就被其他两房盯上。 周老太君之所以在临阳城常住,也是为了震慑其他两房,断了他们的心思。 “我今天太高调了。”他心想,“我有本事能让老太君刮目相看是对的,但不能太有本事。” 老太君经历了七十几个春秋,心思自然与常人不一样。 自己的能力太强,她自然会有戒心,担心自己会吞并掉林渊一房,甚至整个林家。 事实正如刘墨所猜想的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周老太君倾听下人的汇报,心中五味杂陈。 “你确定是刘墨所作?” “千真万确。” 当听到县太爷何汝大与覃光彦钦定了“水调歌头”为榜首后,她长叹了一声。 “刘墨啊,刘墨。你若是我林家子孙该多好。” ------------ 第二十一章 婚期定下,酒楼归我? 一夜过后,诸多诗词还在城中传来传去,首当其冲的便是水调歌头。 刘墨的名字,顿时引起了临阳城的轰动。 清晨时分,白色的雾气又弥漫了临阳城城,明媚的朝阳正从雾气上方升腾起来,喷薄出壮丽的晨曦。 一觉起来,刘墨觉得神清气爽。 早餐还未来得及吃,便有下人前来,告知周老太君唤他一起用早膳。 跟着下人前去,老太君与林诗琪已在那等候。 道过万福,坐下一起喝肉粥的过程时。刘墨觉得林诗琪似乎一直在看他,眼神有些奇怪。 随意瞟了几眼,片刻后,刘墨放下碗筷,疑惑地与她对望一阵:“怎么了?” “没什么。”林诗琪微微笑笑,摇了摇头,“只是爹爹说你昨日所作之诗是买来的。” “哈哈,那得花多少银子才能买得到。”刘墨笑了起来。 “别搭理你爹爹,我有时候觉得自己要是个乡下农妇就好了,才好拿大木勺敲他,好给他那颗脑袋开窍。” “老太君...注意一下言辞嘛!” “有什么说不得,墨儿又不是外人。”老太君道,“话说回来,墨儿。早上找你来,是想商量一下你跟诗琪的婚事。” “嗯?” “怎么,不情愿?” 刘墨连连摇头,“怎么会,受宠若惊!” 老太君笑了笑,“你家中可还有亲戚?” “无亲无故。” “婚姻大事,本应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独生一人,便可自己做主。”老太君道,“榕城之事你办得不错,我老太婆并非言而无信之人。 现在,就由我做主,将诗琪许配与你。” “多谢老太君!”刘墨当即放下碗筷,行礼拜谢。 林诗琪顿时羞红了脸,开始小口小口非常淑女地喝粥。 下意识地瞄去,刘墨觉得她嘴角上挂着的笑容跟蒙娜丽莎的微笑有些相似… “敢问老太君,不知婚期定在哪天?” “八月三十,乃是嫁娶的良辰吉日。” 八月十五是中秋节,十五天后? “这么快。”刘墨惊讶道。 “对。”老太君道,“你不用急着答应,我还有别的问题想问你。” 别的问题,刘墨在脑海中推测着接下来的问题,很快他便猜到了大概。 “墨儿,你是否有意考取功名?” 果然是问这个。 “比起仕途,我更喜欢做点小生意,自由自在。”刘墨如实回答。“再一个,我也完全不是做官的料。” 听闻此言,周老太君沉默许久。 “墨儿,你与诗琪完婚之后,我想将‘靖水阁’交与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靖水阁?” “没错。”老太君道,“与上次不同,这次我会给你一笔银子周转,从今以后‘婧水阁’完完全全归你所有,所赚利润林家不取一文。 不但如此,两年之内,若有亏损,皆由林家补贴。” “多谢老太君,我刘墨定不会让‘靖水阁’亏损。”刘墨连忙拜谢。 “靖水阁”在寻常人眼里就是一个‘破烂货’,但他人的垃圾确实刘墨的财宝。 只有这么一个‘破烂货’才不会遭到林家其他人的惦记,同时“靖水阁”在榕城,远离临阳城这是非之地,才能给刘墨最大的发挥空间。 唯一的问题就是,先前利用“靖水阁”贪墨那帮子。 原本刘墨还想着如何将他们一锅端,但显然周老太君早已知晓。如今看来,只能放出信号井水不犯河水。 吃完早点,刘墨便打算行礼离开。 “刘哥哥,可以带我出去逛逛吗?” 刘墨心中又惊又喜,“改口叫刘哥哥了,还这么主动!” 若是在地球,这种状况,绝壁可以晚上一起斗地主了。 “怎么?刘哥哥你有事要忙吗?” “忙不忙,得看老太君有没有差事要我办了。” 周老太抬起手,指着刘墨笑了起来,“哼,你这小子。我给你件差事,好好陪陪诗琪。” “遵命!” ~~~ 中秋节过后,临阳城的天气转阴,走在道路上,微冷的秋风卷舞起街道上的落叶,也给一度喧嚣的城市,增添了几分萧瑟的感觉。 城市道路间行人车马、青衣小轿、贩夫走卒形形色色。 这一切对常年深处闺中的林诗琪,是如此新鲜。 昨晚的诗会,毕竟是跟刘墨初次见面,难免拘束。 今天自然放开了些,一路上开心得像个小姑娘。 这次出来,刘墨带了赵大,一方面可以继续让他当“骡子”,另一方面赵大练过几年功夫,可以充当保镖。 林诗琪则带了一名叫做鸳儿的贴身丫鬟。 鸳儿本姓苏,临阳城附近村庄出生,自幼父母双亡,三岁便被卖入林府后便跟了林诗琪。 身份虽是主仆,但感情甚似姐妹。 林诗琪在市集里进入疯狂购物模式,鸳儿跟在后面。 由于买的七七八八东西实在太多,刘墨干脆整来了一辆板车,可怜的赵大便当起了板车工。 “姑爷,姑爷!”赵大轻声喊他。 刘墨停下了脚步,“何事?” 赵大有些难为情,“姑爷,你真有本事,这才见着小姐一面,她就对你如此倾心…” 哟,这小眼神!指定是想跟我学把妹绝技的。 刘墨笑了笑,“说吧,看上哪家姑娘了?” “姑爷,你是神仙吗?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赵大诧异道,“实不相瞒,小的在林府,确实有个相好。” “吵架了?” “差不多吧…”赵大道,“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一件鸡毛蒜皮的事,好一阵子没搭理我了。” “赵大,哄女孩子的方式多的是,不知你想学哪种?” “自然是最快的那种。”赵大道。 “快?办法倒是简单,不过得看你的演技如何了。” “演技?” “听好,”刘墨凑到他耳边,“按你刚才所说,你俩是老相好。所以你大可装个受伤,生个病,她心中有你,自然心疼,到时候你在多说些好话,万事大吉。” “真可以这样?” 刘墨刚想继续,却看见鸳儿扭头,“赵大,你在干嘛呢?” “没事,没事!” “明明就有,方才姑爷说什么装受伤?” “没有,没有!”刘墨心中诧异,这小妮子怎么听力这么好。 鸳儿还想说什么,却看见刘墨那双惊愕的眼神。 扭头看去,林诗琪前方走来一男子。 那男子露出微笑,对着林诗琪喊了一声:“好巧啊,表妹。” 林诗琪挤出一丝微笑回礼道:“表哥好。” 刘墨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周竹山!!! ------------ 第二十二章 筹备婚礼! “表妹今日怎会来集市?” “我是跟刘哥哥一起来的…”林诗琪道。 说着,她扭过头,来到刘墨身边,“刘哥哥,这是我表哥,周竹山。” 周竹山面露微笑走上前,躬身作揖,“刘贤弟,别来无恙。” 刘墨调整情绪,挤出一丝微笑:“周兄,好巧。” “刘哥哥,你认识我表哥?” “在榕城有一面之缘。”刘墨道。 “那日之后,为兄甚是想念刘贤弟啊。”周竹山道。 “小弟也是如此。” “哈哈,既是如此,不如你我找个清静的地方,喝上一杯?” “万分歉意,今日小弟有事要办,他日有机会,定当与周兄把酒言欢。” “刘哥哥,老太君有事要你办吗?”林诗琪诧异。 “是的…” 看到刘墨的表情,她当即明白,自己的未婚夫不想跟周竹山打交道。 虽不明缘由,但她却也不刨根问底。 “哈哈,那只好作罢。”周竹山道。 “周少爷,我家小姐与刘公子成亲后会去榕城,到时你们见面的机会很多。”鸳儿道。 此言一出,刘墨顿时脸黑。林诗琪则是连忙拉住鸳儿,示意她住嘴! “哦?如此甚好!”周竹山道,“哈,周某在此恭喜刘贤弟,能娶得我表妹如此娇妻。哎,可惜我周某人没这福分,多次提亲都被老太君拒绝。” 刘墨眉头一皱,你这家伙当我的面说这个,目的何在? 大夏朝男子对未缠足女子充满嫌弃,想必真实目的是贪图林渊那一房的产业。 抬头一看周竹山那表情,虽然细微,但刘墨捕捉到了:杀意! 这厮,我挡着他的路了,他想要对付我! 林诗琪略显尴尬,道了一句:“我一直把表哥你当亲兄长…” “哈哈,戏言,莫要往心里去。”周竹山抱拳,“就不打扰二位,告辞。” “后会有期。” 待周竹山走远,刘墨这才问道:“诗琪,周竹山他是你哪房亲戚?” “表哥是我舅公的孙儿(林渊的亲娘舅)。”林诗琪回答,“老太君是他父亲的亲姑姑。” “哦。”刘墨恍然大悟,“果然是周老太君娘家人。” “鸳儿,以后你不许乱说话。”林诗琪埋怨起鸳儿。 她从小跟着周老太君,耳目渲染,自然学会了察言观色。 自己的未婚夫对周竹山很是反感,她早已看出。 同时,林诗琪自己也对周竹山没多少好感。 究其原因,周竹山小时候跟大夏朝男子一个德性,没少嘲笑自己的‘大脚。’ 后来这周竹山跟中了邪一般,突然一个劲地讨好林诗琪,一问才知道是想娶她。 林诗琪又不傻,自然知道周竹山并不爱自己,只不过是想继承林渊这一房的家产。 哪个姑娘家会对这样的表哥有爱意。 “鸳儿知错了。” “没事,下次注意便是。” 女孩子忘得快,很快便又嘻嘻呵呵地逛起集市。 但刘墨却眉头紧锁。 倒不是他怕了周竹生,而是他这身份,让刘墨很为难。 跟周老太君娘家人互撕?那她老人家的老脸往哪搁? 两个女孩子一路叽叽喳喳,刘墨则努力调整心态,陪着她们高高兴兴地逛了一早上。 临近中午,林家下人来到集市寻四人回府。 林诗琪这才有些不舍的回去。 用过午饭,周老太君便命人找来算命先生,对起刘墨与林诗琪的生辰八字。 刘墨是戊辰年二月二十一辰时出生,属龙,林诗琪是己巳年腊月十九戌时出生,属蛇。 两人单属相来看,本就相合。那算命先生更是会察言观色,前指一算,便抚须大笑。 “刘公子与林小姐乃是天作之合。日后必定是夫妻和好宜相交、钱财六畜满山庄、抚养子女姓名扬、荣华富贵共一床。” 周老太君大喜,便道:“重重有赏。” 接下来,林府上上下下便开始忙碌起来。 布置新房,张灯结彩,置办嫁妆。 刘墨身上刚好有从冯薛千那弄来的四千两,彩礼,三金,媒人等都按照大夏朝的习俗来办。 新郎装也在当日下午找来临阳城最好的裁缝量身定制。 花轿,三书六礼等等自然也不落下。 一切准备妥当,时间也过去八九天。 这些日子中,两人也是经常见面。 待至第十日,根据大夏朝的规矩,新娘子出嫁前便不能再与新郎见面。 两人那一夜在林府中的花园赏月游玩,谈得很晚。 刘墨凭着一副好口才,再次把林诗琪逗得眉开眼笑。 但不知怎滴,林诗琪却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 刘墨慌了神,连忙问其原因。 林诗琪道出了缘由,“刘哥哥,大夏朝寻常男子皆嘲笑我并未‘缠足’。不少人贪念我林家家业,我这十几年过得很苦…” “要我说,缠足就是一种恶习,迫害身体,以满足酸腐文人的统治欲。” “你当真这样想?夫君…” “咦,这么快就改口叫我夫君了?” 林诗琪面色一红,“其实,按照大夏规矩,定下亲事就得改口了。” “哈哈,现在叫也不迟。” “夫君,我很担心。” “此话怎讲?” “夫君你…太优秀了。”林诗琪道,“无论是文采,品性,胆识,聪明才智,还是哄女孩子!!!” 说道哄女孩子几个字,林诗琪的声音突然变低。 刘墨当然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 于是伸手把林诗琪揽进怀里:“娶到你这么漂亮温柔的老婆,也是我的福气。”他说,“有你一个足矣,三妻四妾的,我刘墨可不喜欢。” 简简单单一句话,把林诗琪逗得脸红不已。眉眼间的情意更是浓得化不开。 刘墨忍不住低头吧唧一口。 这也不是刘墨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林诗琪的初吻早在第一天约会便被刘墨夺去。 至今她还念念不忘那一晚。 然而,毕竟还是完好的黄花闺女。 林诗琪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羞得把头埋进刘墨胸口。 若不是顾及大夏朝的礼数,刘墨恨不得现在就卸下装备,跟林诗琪斗上一夜地主。 想到这,刘墨身体某个地方,更是直接有了反应。 林诗琪瞧见,顿时脸红到耳光。 “夫君,你又在耍笑我,哪有男子不好女色的。”她说,“我并不在意你会娶其他女子,若是夫君不嫌弃,不如将鸳儿也一并娶了做小妾吧!!!” ------------ 第二十三章 陪房丫头?别瞎搞! “好家伙!”刘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鸳儿虽是丫鬟,但自幼跟着林诗琪一起长大。 无论身材,样貌,气质,也都算是高分妹。 讲道理,是能让刘墨咽口水的漂亮妹子。 作为男人,好色是本性。 听到林诗琪这样一说,刘墨差点就信了。 当然,是差一点。 在脑中快速分析,马上得出结论。 林家人都这么喜欢玩套路的么! 前面林诗琪刚说,我太优秀了,心里害怕。 能怕什么?怕我刘墨跟其他男子一样,花得很,以后会嫌弃她。 让娶鸳儿许是真心,但若我答应,定会让她伤心。 刘墨当即握住林诗琪冰凉的小手,放在手心暖着。 “诗琪,我今生今世只会对你一个人好,爱你一个人。” 听到这话,林诗琪低着头,眼泪就出来了。“夫君,你莫要骗我!一直以来,太多人嫌弃我了…” “骗你天打五雷轰,不得好…”刘墨干脆学起地球渣男,发起毒誓。 林诗琪不等他说完,主动送上香吻,打断他继续说下去。 缠绵许久,林诗琪这才重新低下头,“夫君,我不要你死。” 方才接吻,触碰到林诗琪那一双雪峰,男人的反应更加浓烈。 “不行,得早点送她回去,不然憋不住了。”刘墨暗道。 “夫君,你怎么了?” “那个,诗琪,天色已晚,你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啊?你不想见到我了么?”林诗琪诧异。 这是哪跟哪! “不是…”刘墨苦涩回答。 “那为何现在就要回去休息。” 我滴个神,这也太折磨人了,刘墨心中何其苦涩。 “那个,我身体有些不适。” “啊?夫君,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说着,林诗琪关心地伸出手,因为不懂,玉手只知道在刘墨胸口不断抚摸。 “停,停,停!” 刘墨可以说是强忍Y火连忙阻止。 “夫君,是我弄疼你了?” 此时刘墨知道,不能隐瞒下去,于是便凑到林诗琪耳边,道出了实情。 “啊…”林诗琪发出叫声。 接着,她连忙起身,“今夜不可以,”她说,“而且,人家也不懂。” 刘墨笑了笑,“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快撑不住了。” 林诗琪面色通红,道了晚好以后便匆匆离开,因为,她也有些安耐不住。 送走了林诗琪,刘墨回到房间第一件事便是找来一桶凉水冲洗身体。 “好家伙,唐三藏当年是怎么忍得下女儿国国王的诱惑,太离谱了!” 说着,他再次提起一桶凉水照头浇下。 七八桶凉水浇下,依然还未退散激情。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刘墨干脆念起佛经。 不知不觉,困意袭来,他便睡了过去。 ~~~ 不知道多久过去,也不知道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刘墨感觉有一双手在摸自己的。 “好家伙,这是做春梦了么。”他喃喃道。 突然,一口香气钻入鼻腔,“这不是梦,是真的。”他这才猛地惊醒。 “诗琪,不可,这礼数万万不能…” 说着,睁开双眼,看见的却不是林诗琪。 而是一个穿着薄纱外衣,里无一物的妙龄女子。 这女子年龄最多十八,有着红润性感的樱唇,小巧挺翘的琼鼻,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面上的表情,又纯又欲。 简单地说,就是一个翻版玥儿(张老板那位)。 “卧槽!”刘墨惊得爆了粗口,“这位小姐,你跑错房间了吧!” “刘公子莫怪,是奴婢不好,惊了刘公子!”那女子随即跪在床上,磕了个头。 “啥情况?” “回刘公子,奴婢是老太君安排过来服侍公子的陪房丫头,名叫馨儿。” “什么馨儿?”刘墨叫了一声。“老太君?陪房丫头?” “是的,”馨儿回答,“老太君打探过,刘公子您从未近女色,怕您不懂…林小姐也身子弱,怕新婚之夜你会…弄疼她! 因此让奴婢来教您…” “卧了个草啊!”刘墨再次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莫不是老太君的又一个测试吧?” 不,不,不。 不至于,她应该没那么无聊,拿这个来玩,图个啥。 细一想,这身体的主人确实没碰过妹子。 大户人家子弟,有个陪房丫头学学知识,也是大夏朝常有的事。 刘墨也抱过林诗琪,那身体确实皮肤细腻白嫩,吹弹可破。 这妹子如此一说,真像那么回事。 恰好自己刚才那股火没地方泄,不如… 想到这,刘墨嘴角上扬,邪笑起来。 馨儿心领神会,直接送上吻来。 此时,刘墨的脑海中却突然想起不久前发的毒誓。 “等等!” 我特么不是渣男,前脚刚发誓,下一秒就跟其他妹子嘿嘿嘿。 不行,不行。 虽然不可能被雷劈,但这样做,如何对得起林诗琪。 于是,刘墨突然一把拦住馨儿,“那个,我会的,我啥都会。” 馨儿诧异地看着刘墨,“刘公子,你会?”她问道,“难道刘公子你去过烟花之地?” 去你个大头鬼,我刘墨是这种男人? “没去过,怎么可能去过!” “那刘公子是如何…会的!” “这种东西无师自通,总之我会就行了。” 馨儿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便道:“刘公子,你是看不上馨儿吗?” 刘墨刚想回答,不是你不够优秀,却听见馨儿说道;“若是看不上,我叫雯儿进来。” “好家伙,还有替补选手!”刘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必,不用换人!” “那刘公子就让馨儿服侍你吧。”馨儿说道,“刘公子,您是怕奴婢身子脏吗?不会的,奴婢仍是清白之身。” “不,不是。这个事情,绝对不行!”刘墨义正词严。“别说了,今夜你就睡床上,我去打地铺。” “刘公子,您别这样,若我服侍不好,会受到责罚的。” 刘墨哪里还有心思理她,再多说几句,再多看几眼,他定化身饿狼模式了。 找来一床被子,刘墨就地睡下,双手握住耳,强迫自己入睡。 次日,没全亮,刘墨便匆匆离去,一刻也不敢多留。 这一天,简单地说,母苍蝇他都不想见着,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克服心中的欲望。 一整天,刘墨恍如梦中,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吃饭,见过什么人,天什么时候黑,什么时候回到房间。 等他回过神,已经到了夜深人静时分。 洗涮完毕,躺回床上,瑟瑟发抖。 因为他发现,这间房不知何时,里面的锁被卸了,无法反锁。 “什么馨儿,雯儿,你们别来祸害我!” 然而事与愿违,门外传来一阵脚步,接着“咯吱一声,”木门被推开。 他知道,女妖精又来了! ------------ 第二十四章 当渣男?不,是救人! 气急败坏的刘墨直接从床上下来,高声呵斥,“我让你回去,听明白没有?” 而这时,却听见馨儿带着哭腔,扑通跪倒在地。 “刘公子,是奴婢不好,你别赶我走!” 这妹子身体单薄,在夜风中瑟瑟发抖。 “不是你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我不能这样做的问题!”看到跪在地上的馨儿,刘墨有些心软。“你快起来吧。” 说着,他上前扶起馨儿。 “不,馨儿不起来。”馨儿道,“刘公子,你就让奴婢好好服侍你吧。” “好家伙!”刘墨真有种在做梦的赶脚。 漂亮妹子求着服侍我。若是在地球,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 正想说点什么,刘墨却猛地发现。 馨儿的身上… 竟然有一道道伤痕! “这是?”他惊讶地问道。 “奴婢服侍不好刘公子,因此被…” “被打?”刘墨震惊了,活这么大,他从未遇到过如此离谱的事情。 “刘公子,你若心好,就…要了奴婢的身子吧!不然,奴婢会被卖至烟花之地接客…” “我若是不答应,你会被卖到烟花之地…” 离谱他吗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刘墨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跟她发生点什么,竟然是救她。 看到刘墨呆住,馨儿站起身,将那一层薄纱外衣卸下。“刘公子…”她的语气充满哀求。 刘墨眉头一皱。 当馨儿看向刘墨时,他微微颤了一下,却没有反对,任由馨儿接下来的动作。 “管特么的,老子憋不住了!” 花开堪折直须折,人家女孩子都这样了,再磨叽就太矫情了。 刘墨把心一横,再也不忍了。 把馨儿拦腰抱起,进到床边。 很快,里屋就悉悉索索响起脱衣服的声音。 跟想象中的一样,馨儿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皮肤也细腻白嫩,身材也是堪称完美,不逊色刘墨藏在硬盘里的任何一位老师。 “真是个宝藏女孩儿啊。” 刘墨徜徉雪峰之间,流连忘返。 良久,床榻摇晃的声音,伴随着春夜的虫鸣响起,和谐而自然。 …… 忙碌以后,刘墨便翻过身,从她床上爬起来,如以前一样走过房间,拉开窗上的帘子,把窄窗一扇扇推开,让夜里的寒意灌进卧房。 他静静伫立窗边,独向漫天的幽暗长空,夜风在他身边穿梭呼啸。 “哎,最终还是没忍住,当了一把渣男!” 馨儿拉过温暖的被子,盖到下巴,默默地看着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她的身体仍然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而疼痛,但这是一种感觉美好的疼痛。 “我会对你负责的!”刘墨边说边转身面向她。 馨儿从床上坐起来:“是真的吗?刘公子没骗我?” “这个自然,我会纳你为妾。” 当这句说出来时,刘墨真担心会被一道天雷劈死。 因为一天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只会爱林诗琪一人。 打脸就是来得如此之快! “馨儿不求名分,只求刘公子莫要负我!” 说着,馨儿便站起身,拿过一件外套给刘墨披上。 馨儿毕竟初经人事,以至于走路姿势都不太对,可还是忍着痛楚,给刘墨披上外套。 “行了,歇一会儿。” 刘墨把馨儿按到椅子上,瞄了一眼大腿位置:“还疼不疼?” 馨儿红着脸摇了摇头。 “撒谎鼻子会变长哟。” 刘墨伸手在馨儿鼻上刮了一下。 “真的嘛?刘公子你耍笑我。” 此时的馨儿身无一物,刚刚尝到滋味的刘墨看见那馨儿绝美的身材,顿时又起了歪心思。 “馨儿…嘿嘿!” 说着,他一把把馨儿搂进怀里,上下其手。 馨儿一下子变得烂泥一般,瘫在刘墨怀里,一双大眼睛变得水汪汪的。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姑爷,姑爷!” 馨儿听到有人说话,触电一般腾的一下弹了起来。 “何事?”刘墨顿时不爽。 “回姑爷,馨儿她服侍完您以后,得回去了。” “啥情况这是?” 听到这话,一抹眼泪从馨儿眼中滑落,她有些哽咽地说道,“姑爷,您的长子,必须是与林小姐所生。” 大夏朝长幼有序,尊卑有分。 自己的第一个儿子,若是跟低贱的陪房丫头所生,跟大夏朝的尊卑规矩确实格格不入。 但…如此一来,受伤的只有馨儿一人。 看着她单薄的身体,面带泪痕的面容,刘墨心中酸楚不堪。 虽认识不久,但刘墨已经对她产生了一种无法言语的感情。 是怜悯?是爱?还是男人的责任心? 刘墨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理清。 “姑爷,您快些让馨儿出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的言外之意,刘墨当然明白。 他并未回答,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馨儿穿上衣衫,打开木门,带着一丝哀伤,又带着无尽的期待离开。 刘墨呆呆地立在那,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时,一名家丁推开门,瞧见刘墨这状况,便咧嘴笑道:“姑爷,您若还想的话,我这就让雯儿进来服侍你。” 听到这话,刘墨顿时醒了过来。“别!别再来了!” 再进来一个丫鬟,我这小说可就过不了审了… “遵命,姑爷。”那管家道,“馨儿她,服侍得可还好?” 刘墨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问题,他别扭地回了一句。“挺好的吧。” “那就好。” “我可以再见到她吗?”刘墨可不想当拔D无情的渣男。 “姑爷您这是?喜欢上了?” “你要这样理解,也行吧!” “嘿嘿,那我就将馨儿留在府中。姑爷若是喜欢,日后自然可以娶回做妾。”那家丁道:“只不过,得跟我家小姐生下子嗣以后。若姑爷中途有这方面的想法…需得注意!!!” “停,停,停!知道了。”刘墨感觉不能继续这个话题。 那家丁看懂了刘墨的表情,便道:“小的先行告退!” 家丁走后,刘墨再次躺回床上,这两晚上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馨儿… 长叹一声,闭上双眼,打算睡去。 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完犊子,造孽了这次!” ------------ 第二十五章 刺杀! 原来,刘墨猛地想起林诗琪的建议:让他纳鸳儿为妾。 大夏朝女子十六未嫁有罪,鸳儿肯定超过十六了。 中国古代小姐带着丫头一起嫁的事情多了去了,大夏朝自然也不例外。 林诗琪她是认真的! 女孩子天性敏感,林诗琪因为“大脚”的原因,从小遭人白眼,敏感程度必定加倍。 我拒绝娶跟她从小一块长大的鸳儿为妾,还发了个毒誓,可转头就跟馨儿嘿嘿嘿。 好巧不巧,大夏朝的规矩,拜堂成亲前三天不能再见面。 不然还能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哄一哄! “哎,要死!” 这一夜,刘墨彻夜未眠。 次日,根据大夏朝的规矩,刘墨暂时搬出了林府,住进了临阳城一家客栈。 待至八月三十,坐花轿,拜堂,再正式入赘林家。 跟赵大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两人之间却很快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两人一拍即合,刘墨随即向周老太君说明。赵大便成了刘墨的“贴身家丁”。 赵大习武,大多数情况下充当护卫之职,对伺候日常起居并不擅长。 为此,老太君指派了另外一名叫做李信的家丁服侍刘墨。 三人要了两间房,分别住下。 安置妥当,刘墨便想去取新婚时所穿的礼服。 刚欲出门,便瞧见赵大神色慌张地来报:“姑爷,有人找你。” “这个时候,会是谁?” 李信领着来人,刘墨一看,顿时眉头紧皱。 “刘贤弟,别来无恙!”周竹山躬身道。 “周兄,何事?” “特来与贤弟喝酒的。” “抱歉,周兄,我挺忙的。”刘墨打断他,“若无要事,请恕我失陪了。” “刘贤弟果然快人快语,实不相瞒,却有要事相商。” “说吧。”刘墨有些不耐烦。 “此地人多口杂,”周竹山夸张地撇撇嘴,“请借一步说话。” 真不知道这家伙想干嘛,干脆听他说完,跟他讲清楚,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吩咐赵大与李信离开,两人来到一僻静之处。 四下无人,周竹山也不废话,直接开口。 “刘贤弟,我有个建议,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什么建议?” “离开临阳城,与林家断开一切联系,从此不再回来。” 刘墨先是一愣。 让我逃婚,林诗琪就更嫁不出去,好让你娶回家,继承林渊一房的产业? 刘墨忍不住一声冷笑,“周兄,请别说此胡话,诗琪与我两情相悦。”他说,“你我仅仅是做了一笔交易,除此之外,并无交集。” “哈哈哈,够爽快。是想要好处对吗?”周竹山面色一变,“放心,我自然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我特么疯了,大婚之际,玩逃婚,得罪整个林家,只为你所谓的好处? 正欲开口,周竹山再次说道:“白银万两,美人十名,离开临阳,如何?” “我给你白银两万两,美人二十名,你远走高飞,永远别让我见到你,如何?”刘墨冷笑道。 “刘公子,”周竹山脸色阴沉,“人需得有自知之明,请您别不知好歹。” 刘墨哪里会让你威胁,“我想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了,周公子,请回吧。” 周竹山也不再废话,转身离开前,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刘公子,希望你别后悔。” 刘墨的心情本就不好,这周竹山一番威胁,让他有些烦躁。 与此同时,天空不作美,下起了大雨,更是影响心情。 两天以后就是大婚之日,他不得不调整心态,从容应对。 当天下午,他带着赵大去取了婚服。 让李信去将三金等所有婚礼上所需要用到的物品带回客栈 自己则将成亲的整个流程背下,并沿着路线走了一遍,确认万无一失。 到了入夜时分,街道上已经没了行人刘墨准备好一切,打算回客栈休息。 此时,雨势转大,黑色的浊流从丘陵往下倾泻。 赵大突然喊道:“姑爷!”他的声音里带着警觉。 转眼间,街道上满满的都是身强体壮的大汉。 刘墨瞥见他们蒙着面,都手持单刀,有的拿着齐眉短棍,被雨浸湿的单衣紧紧贴在身上。 他无暇细数,但起码有十来个,排成一列,徒步挡住去路。 见此状,赵大将刘墨护在身后,上前一步:“诸位好汉有何指教?” “哪个是刘墨?”为首的大汉道。“让他留下,其他人,滚!” “冲我来的!”刘墨心中一惊。 “不知找我家姑爷何事?若是求财,自当奉上。”赵大瞧出了不对劲,试图一对方周旋。 “既然想陪他一起死,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为首那人说着便高举手中单刀。 “要杀我?就在这临阳城大街?”刘墨心中一震。 赵大叫了一声:“姑爷,你快走,我来拦住他们!” 语毕,他五指握拳,迎了上去。 这时的刘墨惊讶的发现,赵大的身手居然如此了得。 他像一阵龙卷风般冲入敌阵,只一个照面便一拳将为首那大汉打倒。 夺过单刀,左劈右砍,顿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另外一名大汉张嘴欲喊,却只有鲜血涌出。等他倒地,赵大已找到了新对手。 “围住他,废了刘墨!”站在后方的一名大汉喊道。 说着,七八个大汉围住了赵大,却不发起攻击。 刘墨扫了一眼四周,想找一条逃生的线路,就这么一伙的功夫,两个大汉已至身前。 “姓刘的,怪就怪你不知好歹了!”其中一人狰狞说道。 一刀劈来,刘墨完全靠着本能向侧方闪避,刀锋顺着左肩划过,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尖叫。 紧接着又是一棍照头打来。 这一棍正在天灵,刘墨眼前一黑,轰隆隆摔在地上。 他只觉一阵刺眼的剧痛,以及嘴里的血腥。 他试图起身,腿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其中一大汉用手中的短棍重重的砸了上去。 “啊!!!” “姑爷!”赵大怒不可遏的挥舞单刀,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冲到刘墨面前。 此刻的赵大,身上也填了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情况不容乐观。 然而就在此时,却突然听见有人大喊道:“有官差!” 那些大汉心中一惊,思索片刻,其中一人说了一句:“刘墨,你死定了!” 说着,他们快步逃离, 雨,一直下,一直下,一直下。 赵大急忙俯下身,将刘墨扶起。 “姑爷,你怎么样?没事吧?” 腿部传来的剧痛疼得刘墨咬紧牙关,眼前开始模糊,话也说不出来。 赵大忍住剧痛,将刘墨背在肩上。 回去的路上,痛得睁不开眼,几度失去意识。 随后,一名大夫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手拿杯子,轻声说:“公子,把这喝了。” 刘墨记得自己喝了下去,接着李信拿来一条干净毛巾。 之后,他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 第二十六章 复仇(一) 刘墨再度梦见熟悉的杭市街头,灯红酒绿。 在梦中,他与地球上的好友一同在夜宵摊喝着啤酒,吃着烧烤。 他们的面容,对刘墨来说,曾如自己的脸庞一般熟悉。但短短几日,记忆便被吸走,即使是刘墨一度发誓绝不忘记的彼此,然而在梦里他们只剩幻影,宛如灰色的幽灵。 “姑爷!”有人从暗处喊他。 刘墨呻吟着睁开眼睛,月光从窗外透进来。 “姑爷!”床边站了个人影。 “我这是在哪?” “县太爷安排的地方。”那是赵大的声音。 “什么?县太爷?”床单乱成一团,他的腿用夹板固定。“我晕过去多久了?” “三天四夜!” “究竟发生了什么?”刘墨急躁地问道。。 已经过去四天,错过了拜堂成亲的日子。 “那天歹人袭击我们,姑爷你晕过去以后,我便先将你带回客栈,让李信去林府求救。但…” 赵大顿了顿。“李信回报,老太君跟林小姐去祭祀先祖,并不在家中。” 大夏朝嫁娶之前都有祭祖,以求先祖庇佑的习俗,这与地球古时成亲早上祭祖有一定的区别。 “说下去,林老爷呢?” “没见着。”赵大道,“李信说,周竹山就在林府之中!” 刘墨一听,便猜到了大概。 “果然是这杂碎干的!” “为了吞并林家产业,千方百计阻止我与诗琪成亲,甚至不惜痛下杀手!” 刘墨咬牙切齿,“后来呢?” “那李信也是聪明人,他知道姑爷你遇刺之事定与周竹山脱不了干系,于是他并未露面,直接去了县衙!何老爷知晓此事,便将姑爷您带至此处!” 带至此处?而不是去林府? 刘墨一头雾水,半晌之后,他猛然醒悟。 若当时就带着刘墨前往林府,歹人又未抓到,无凭无据,如何定着周竹山的罪? “诗琪呢?” “不太清楚,这几日小的一直在此保护姑爷,并未离开。” 刘墨心痛无比。 大婚之日,我…却不知所踪。 周竹山那厮,指不定会怎么样骗她。 嫌弃她,逃婚? 诗琪她自幼遭人白眼,自然很敏感,这事一出… 还有老太君,她一把年纪! 此时赵大拿起杯子送到刘墨唇边。“姑爷,喝吧。大夫说你醒来会渴。” 刘墨的嘴唇干裂,温开水如同蜂蜜般甜美。 “县太爷说,你醒来以后让我第一时间禀告。”赵大说,“他要跟您谈谈!” “嗯,我也有好多话要问他。” 约莫半炷香时间,赵大回来了。 “县太爷到!” 刘墨撑着坐起,腿伤痛的他咬紧牙关。 “何大人!”刘墨道:“请恕我无法起身。” “免礼!”何汝大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刘墨,“脚还痛吗?大夫给我保证痊愈以后不会留下疤痕。” “还有一点。” “刘墨啊刘墨,你真是让我捉摸不透!”何汝大皱眉,“短短一个月,却生出诸多事端!” “皆非我意,一切只为自保!”刘墨苦涩,“敢问大人,老太君跟诗琪怎么样了?” 何汝大哼了一声,“那日林家等不到你,周竹山这厮带去假消息,说你已连夜离开临阳。老太君自然不信,追问之下。 那厮便冤枉你记恨林老爷骗婚一事,从头到尾只是为了报复林家。老太君气急攻心,晕了过去,昨日才能下床走动。” “她老人家…” “你更应该担心你那娇妻。”何汝大道。“据说她受此打击,终日茶不思饭不想,以泪洗面。周竹山那厮更是趁人之危,向林员外提亲。” “林老爷答应了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听说那周竹山住进了林家,赖着不走了。” 刘墨心中何其酸楚,“何大人,事情有进展吗,可抓到袭击我的歹人?” 何汝大摇了摇头,“不过,吴捕头已经查出了些眉目,知道是哪一伙人所为。” “所以大人,竟然知道是何人所为,为什么不抓起来?”刘墨急了。 “如此打草惊蛇,如何能钓出大鱼!”何汝大道。 刘墨心想也是,即便抓了人,口说无凭,难以定罪。 “大人您的计划是?” “我已经放出风,说在城郊找到一具年轻男子死尸。” 这…刘墨皱眉。 不到片刻,他便知道了何汝大的意图。 放出假消息,令周竹山以为自己死了,让他放松警惕,继续实施他的计划。 待其露出马脚,“一击毙命”! “大人,是时候该轮到我出场了?” “哈哈,我越来越欣赏你了。”何汝大笑道。“你有何妙计?” 刘墨思索片刻,随后将心中的计划告之何汝大。 “此法甚好!” 何汝大笑了笑,随后开始与刘墨一同将计划定下起。 ~~~ 次日。 跟刘墨想象中的一样,此时的林府内,因为老太君卧病在床,林渊与林诗琪一直陪在身边。 按照周竹山的说法,两人可以说心都已经被掏空,自然没心思关注其他。 整个林府可以说是在周竹山的监控之下。 李信刚出现在林府大门,便被周竹山的手下之人瞧见。 其中一人连忙上前。 “李信,这么匆忙是要去哪?” “我有要事禀告老爷!” “哦?老爷有令,不见任何人,有什么事我替你传达!” “我有刘墨的消息,别拦着我。” “刘墨?他在哪?” “就在城西北帝庙中,”李信作出一幅心急说漏嘴的表情,“你别拦着我,让我过去。” “你怎可违背老爷的命令,说了不让见!”那人使了个眼色,周竹山另外几个手下便一拥而上,将李信控制住。 “起开,快起开,你们要干嘛?” 这些人粗暴的捂住李信的嘴,将其拖走。 躲在暗处的赵大瞧见,露出一抹微笑。 入夜时分,临阳城西。 三个身穿黑衣,蒙着面巾的汉子手持单刀,悄悄的翻进北帝庙中。 北帝庙不大,很快他们便找到一间“可疑”的房间。 “是他?” “错不了,我认得他的衣裳。” 三人一合计,确认房间中躺着的正是刘墨,随即撬开房门,冲了进去。 为首汉子对准“那人”的脑袋,高举单刀,劈了下去。 ------------ 第二十七章 复仇(二) 当夜子时,林府灯火通明,五十支烛灯在墙壁的台座上熠熠发亮。 周老太君端坐正中间,这几日的遭遇让她看起来何其憔悴。 林渊,周竹山等人悉数到场。 周老太君率先启齿:“不知何大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何汝大抚须笑道:“本县是来找刘墨刘公子的!” 此言一出,惹得众人极其不满。 刘墨大婚之日不见踪影,已是临阳城公开的秘密,林家为此遭受了多少嘲笑。 你这父母官半夜跑来说问这么一个问题… “何大人,你莫要欺人太甚。”林渊怒道。“那臭小子跑了!” “哦?那看来传言是真的!”何汝大故作疑惑,“半个时辰前,本县手下官差来报,说在城西北帝庙发现一具年轻男尸,其身材与刘墨吻合。” “什么?他死了?”老太君震惊,一抹眼泪不由得流出,她怎么都不愿相信刘墨会做出逃婚这种事来。 何汝大点了点头,“老太君请节哀。” “节哀?一个逃婚的骗子,又不是我林家人,有什么好节哀的!”周竹山道,“姑婆,你犯不着替这种小人落泪,” “哦?周公子何时成了林府人了?”赵大怒道。 “老太君是我姑婆,自然是一家人。”周竹山听闻刘墨已死,心中大石落下。 心想林诗琪已然是到嘴的鸭子,林家产业未来也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正是得意。 “这就稀奇了。”何汝大笑了笑,“周公子口口声声说刘墨逃婚,既是逃婚,为何又死在城西北帝庙?” “这我怎么知道。” “那他逃婚的消息,周公子又是从何而来?” 周竹山眉头一皱,“我手下之人亲眼瞧见他连夜出城!” “哪位手下?” “这与你何干?” “我乃临阳知县,管辖境内有人无故失踪,后又有人不明不白死在城西关帝庙,怎会与我无关!”何汝大提高了嗓门。 “我怀疑刘墨乃是在座的其中一人,雇凶谋害!” “那何大人不去破案,来林府作甚?” 周竹山打定主意,反正人已死了,死无对证,你何汝大奈何不了我! 何汝大冷哼一声,“看来,不拿出点证据,周公子是不会承认了。” 说着,他挥了挥手。 几名官差便押着两个黑衣大汉来到大厅之上。 “周公子,此二人你可认得?” 周竹山一看那两人,顿时脊背发凉。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派去刺杀刘墨的歹人。 刚才何汝大明明说刘墨已死,这两人怎么又会被知县抓到? “不认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周竹山选择抵赖到底。 何汝大料到周竹山会如此,却也不慌不忙。 “既然如此,那本县只好请另外一位证人前来了。” 语毕,只见四名官差抬来一副棺材,放在大厅之上。 “何大人,你这是何意,竟然带棺材来我林府。”林渊气得直跺脚。 “林员外稍安勿躁。”何汝大笑道,“打开棺木,让周公子好好瞧瞧,里面是什么。” 官差听令,轰隆,轰隆的巨响,棺木打开。 老太君下意识地站起身,向里面看去。 下一秒,她不断摇头,脸上竟是悲痛。 “瞧见了吧,老太君,刘公子身上竟是刀伤,可不像是正常死亡!”何汝大道,“逃婚?却没逃离临阳,被人乱刀砍死在北帝庙,这就奇了!” “定是被歹人所害,何大人,你要查出真凶,替他讨回公道!”老太君哽咽道。 悲痛让她浑身颤抖,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这是自然,”何汝大道,“扶老太君下去歇息。” 送走老太君,何汝大扭头看向周竹山,“请问周公子,刘墨是不是逃婚?” 周竹山脸色铁青,“许是我手下人看错了,那又如何?” “空穴来风之说,你却在一夜之间传遍林府,是何居心?” “又如何,可触发大夏朝律法?” “好你个周竹山,嘴真是够硬。”何汝大怒道,“若不是你指使人害了刘墨,那你可敢给其上三炷香,再触碰刘墨尸身发上毒誓?” “触碰尸身发毒誓?” “没错!”何汝大道,“相传,若是害人凶手,若触碰其尸身。死者冤魂不散,定会诈尸索命。周公子,你敢是不敢?” 周竹山听闻,浑身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敢是不敢?”赵大也站了出来,大声呵斥道。 “有何不敢!”周竹山故作镇定,但连他自己都听得出语气里的恐惧。 他颤颤巍巍地上了三炷香,随后走到刘墨“尸身”面前。 “伸手过去,伸手!”赵大怒道。 周竹山吓得一激灵,差点没摔倒。 忐忑不安地伸出手,但途中却又缩了回来。 赵大向前一步,抓住周竹山的右手,放到刘墨身上。 “发誓!”赵大再次吼道。 这周竹山哪里说得出话,他只觉得双腿发软,豆大的汗珠直流。 就在此时,棺材里的刘墨突然站起身来,发出瘆人的哀嚎:“还我命来!” 见此情形,“鬼啊!”林府一家丁发出一阵尖叫,发了疯似地跑出大厅。 林渊吓得脸色铁青,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更别提周竹山,他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全靠赵大握住右臂才勉强才站直身体。 “周竹山,若不想被刘墨冤魂索命,快快说出实情,本县饶你不死!” “我…我…我…” “快说!”赵大大喊一声。 此时的周竹山三魂没了七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刘公子,别杀我,我知道错了!”他大哭道,“怪只能怪你油盐不进,非要入赘林家,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所以你承认雇凶杀人?” “是…是的!”周竹山有些语无伦次,“我答应你,以后每逢节日,定会多烧纸钱与你!” 这一番话,引得赵大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竹山啊周竹山,这种时候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兄,那些纸钱留给你自己吧!” 前一秒还在扮诈尸回魂的刘墨发出大笑。 “什么?你没死?”周竹山急得直跳脚,“你这该死的刘墨,你诈我?” 刘墨双手一摊,“不然呢?” ------------ 第二十八章 真相,这一页总算掀过! 原来这一切都是刘墨的计谋。 从何汝大口中得知消息的他,决定将计就计。 先是让李信前往林府,故意装作说漏了嘴,放出自己未死的消息。 那周竹山知道以后,定是寝食难安,自然会再派杀手前来。 北帝庙中,他在以稻草人为诱饵,披上自己的衣衫,引诱杀手现身,一举抓获。 考虑到周竹山由始至终都是在幕后指使,即便抓了杀手,他只要死不承认,还真拿他没办法。 而大夏朝跟地球古代相差不大,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 于是他便想出这招,假扮诈尸的冤魂,吓得周竹山失去理智,一股脑将自己的恶事全昭了。 “你诈我,你这杂碎!”周竹山咒骂道,“不,何大人,刚才是小人一时失了理智,胡说八道的。小人,小人没有雇凶杀人!” 何汝大哪里还跟他废话,“来人啊,将此人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遵命!” 两名官差跨步上前,手中铁链往周竹山身上一绕,随后打了个死结,将其绑了回去。 刘墨见此,咧嘴一笑,“岳父大人,请恕小婿失礼,惊着岳父大人了。”他扭头向林渊抱拳,“日后还望岳父大人过堂替小婿作证啊!” 林渊面如纸白,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恐惧中完全恢复过来,“你这臭小子,你真没死?” “不信你摸摸看。”刘墨打趣道。 “下去,下去!”林渊连忙摆手,“没死为何不第一时间禀报,吓得本老爷…” “告诉你演得下去?”刘墨心想。 “岳父恕罪!” “哼!”调整了心态之后,林渊拂袖,气愤地扭头离开。 待林渊走后,刘墨转过身,向何汝大行跪拜之礼。“多谢何大人救命之恩。” 正如何汝大所说,他是临阳县令,管辖境内的案子他责无旁贷。 同时,新官上任,正愁没有“大案”捞“业绩”,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但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何汝大连忙上前,扶起刘墨:“免礼,免礼!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他笑道,“刘公子真是聪明伶俐,竟能想出如此妙计。不然,本县要治这周竹山的罪,绝非易事!” “何大人过奖了。” “哈哈哈,刘公子,先前本县所说之事,不知道刘公子是否愿意考虑考虑?” 何汝大在之前提过,想招募刘墨成为他的幕僚。 “何大人有事差遣,刘某自当肝脑涂地。”刘墨道,“只是周老太君有恩与我,刘某人需得报其恩德,其他的事,只得日后再说。” 何汝大笑了笑,“知恩图报,是君子所为。也罢,那本县先行告辞,刘公子保重!” 说着,何汝大便带着手下离开。 待众人离去,刘墨猛地想起林诗琪来。 “诗琪…这几天让你受太多苦了。” 他心疼不已,随后让赵大将自己未死的消息告知老太君,自己则马不停蹄地往林诗琪的房间而去。 一路小跑,途中碰到一个丫鬟,她瞪着大大的白眼睛,盯住刘墨,活像看到了妖怪。 刘墨并没心情解释什么,很快便来到林诗琪的闺房之外。 此时,夜深人静,林诗琪却无半点睡意。 独自一人的她端坐在走廊之上,心中满是悲伤,自卑,怨恨。 瞧见朝思暮想的林诗琪,刘墨一刻也没停留,径直上前,柔声唤道:“诗琪…” 林诗琪身躯一震,下意识地扭过头来。 见到刘墨的那一刻,心中的委屈再也无法抑制。 “是你!!!” 听到这两个字,刘墨便知不妙。 完犊子,称呼都没有了! 再仔细一看,林诗琪眼睛哭肿了,像桃子似的。 “你又做什么来了!”林诗琪哽咽道。 “那个…” “又想来哄骗我?”林诗琪抽抽噎噎地说道:“是不是想说你受了伤,这才错过了大婚。” “咦,你怎么知道?” 刘墨诧异,今夜之事林诗琪应该不知道才对,她是如何得知的? 既然知道我受了伤,又怎么这么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诗琪道,“临阳男子都瞧不起我,取笑我,我都已经渐渐习惯了。自从你出现,我本以为老天对我不薄,让我认识一个爱我,怜我,宠我的男子。 可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耍笑我的。刘墨,我恨你,恨你!” 刘墨眉头一皱,他下意识地走上前,想要保住林诗琪。 可对方连连后退,尖叫道:“别过来,你既然嫌弃我,要逃婚,为何还要回来?” “诗琪,我是遇到歹人袭击,受了重伤,今日才有所好转。” “受伤?又想骗我?”林诗琪道,“你先是教那赵大骗人,现在又来骗我。” 赵大,骗人? 卧槽,想起来了,当时赵大向自己讨教撩妹技巧,我特么当时没细想。 这下遭报应了。 “诗琪,是我的错。”刘墨有些不知所措,“我是真受伤了,不信你看。” 说着,他便打算脱下衣衫,露出伤口。 可这一举动不做还好,一做更是引起误会。 为啥,他这身上有着不少为了欺骗周竹山化妆出来的“刀伤。” 林诗琪仔细一看,自然看出了端倪。 “刘墨…你…”她又气又急,不断哽咽。“我林诗琪就算这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嫁你,你滚,你滚!” 我特么的! 林诗琪此时虽不是嚎啕大哭,然越是这等无声之泣,气噎喉堵,更觉得利害。 刘墨只觉得头皮发麻。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以此惩罚自己。 心急之下,刘墨猛锤自己胸口几拳。 原本身体就没恢复,这么两拳打去,顿时觉得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流了出来。 疼痛难忍之下,他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林诗琪见此,出于爱意,本能的向前一步,想要搀扶。 爱之深,恨之切啊。 但下一秒,她却停了下来,“你又想骗我。” “诗琪,我血都吐出来了,这还能有假?”刘墨苦涩道。 林诗琪瞪大了眼睛,看到刘墨嘴角那一抹鲜血,心中疑惑消散了一半。 “你…真受伤了?” 此刻的刘墨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咳咳咳。”几声咳嗦,又流出一抹鲜血来。 林诗琪见此,飞奔而至,心疼的俯下身,“夫君,你没事吧!” 刘墨忍不住长舒一口气,“总算掀过这一页了。” ------------ 第二十九章 婚礼! 接下来,刘墨哄了许久,这才消除了两人的误会。 当夜,他在林府住下。 目前这身体,刘墨一直没有多少自信,太过于单薄。如今受了重伤,以至于次日凌晨起来头晕乎乎的。 正准备穿衣下床,却见鸳儿,林诗琪两人已在房中。 刘墨想逞强,但一见林诗琪的表情,却只能将肚里的话憋了回去。 “被动”的让她姐妹二人伺候着更衣起床。 没过不久,李信前来通报,老太君有请。 两人前往老太君住处,道了万福,气氛却有些诡异。 老太君眉头紧锁,喝粥时却是叹声不断。 “墨儿,我老太婆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话不用说完全,刘墨便能猜到。 “我会向何大人求情,希望能轻判周竹山。” 说说而已,求情?去求何大人早点斩了他才是。 这样说,自然是哄老太君的话。 周竹山毕竟是老太君娘家人,也是她侄儿那一脉唯一的男丁,老太君自然会为其操心。 “他咎由自取,不必求情。” 话虽然这样说,但刘墨明显能看得出老太君表情的变化。 “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老太君道,“我老太婆嫁个孙女,竟出了这么多事端来。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啊,明儿就给你们把亲事办了,以免节外生枝。” “明天?”刘墨跟林诗琪异口同声道。 “正是,东西都已经置办妥当,亲朋好友也还在临阳,趁早办了。” “老太君,我这身体才刚刚好一些,需要静养…” “这是什么胡话,今儿我看你能走能跑,怎么连拜堂成亲,洞个房都不行了?” 卧槽,这么直接。 男人不能不行,刘墨只得红脸不语。 “还有一事。墨儿,成婚之后,你就留在临阳吧。”老太君道,“我会安排其他差事给你。” 老太君这样的安排,想必是考虑到刘墨的人身安全。 “不!”刘墨眼神坚定地回答,“老太君,若在此事之前,我也许会答应。但如今,既然有人要对付我刘墨,这榕城,我非去不可!” 老太君皱眉,“世道凶险,你留在林家别出去,我老太婆眼皮底子底下,没人敢动你。” 跟乌龟一样躲一辈子?躲在一老太婆的身后?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苟且。”刘墨道,“我若是此等懦弱之人,如何能给诗琪幸福?” 老太君叹了一声,“墨儿你能有如此志向跟胆气,值得我老太婆钦佩。”她说,“但在这,我老太婆得啰嗦两句。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为人处世,需得谨慎些,切不可锋芒过露。” 刘墨点了点头,“墨儿记下了。” “你嘴上说记下,心里却嫌我老太婆多嘴对不?”老太君道,“我林家当了临阳城数十年首富,多少双眼睛盯着。 竹山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品性我在了解不过。爱财,冲动,是他的不足之处。 但,雇凶杀人之事,他没这个胆量。” 刘墨诧异。“老太君的意思是?他背后还有恶徒?” 周老太君点了点头,“竹山比你年长不了几岁,冲动,爱出风头是年轻人的通病,容易被人利用。 榕城之事,我老太婆知道的不比你少。表面上,竹山是那‘广聚轩’的老板,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包括此次谋害你的,另有其人。” 刘墨也有个这样的质疑,行刺自己的举动,太过于明目张胆。 早上威胁不成,晚上就大街上刺杀。 即便能得手,所有的矛头也会直接指向周竹山,我刘墨跟他也不至于到此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那么,老太君口中这人,挑拨周竹山对自己下手。 弄个两败俱伤,最终得益的就只有他一个。 不是老太君提起,刘墨根本就不知道这人的存在,真是够阴险。 “老太君您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吗?” 周老太君又叹了一声,“我跟他打了半辈子交道,怎会不知。” “哦?那敢问是谁?” “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太多好处。”老太君道,“我是半个身体埋土里的年龄,他要对付我就让他来吧,你不一样,你还年轻。” 言下之意,便是此人太难对付,在刘墨羽翼未满之前,得由她来对抗。 “墨儿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她说,“真正的聪明人,不是在人前耀武扬威。这样的人自以为风光无限,其实是当了人家的狗。” 刘墨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要乱世中要学会审时度势,想办法活下去,同时要保全家人。把时局和人性都看透,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随后,三人吃过早餐,便开始为第二天的婚礼忙碌起来。 次日,这一场一波三折的婚礼顺利地举办。 而这一次大婚似乎也成了临阳城万众瞩目的一场婚礼。 罕见的,县令何汝大,江缘书院山长覃光彦等大人物亲临。 前堂,但凡在临阳城有点地位的,却都不请自来,人聚的越来越多,林府自然也越发得热闹,也亏得周老太君专门在前堂侧面建了一个宴客大厅,这才勉强装得下。 接下来的婚宴却是按着大夏朝的礼数一步步的走过场,拜过天地,林诗琪被一众丫鬟带离大厅,前往婚房等待,刘墨则留下来招待众宾客。 折腾了整一个下午,直到入夜时分,总算是结束了这盛大的婚礼。 夜深,众宾客离开。 这时,李信前来搀扶刘墨。 “吉时已到,该入洞房了!” 呃,入洞房? 刘墨长叹一口气。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两件事在古人那里可算是小登科,大登科的大喜事,就算是到了现代,似乎也是值得庆贺的好事。 不过来到异界第一次成亲的刘墨却完全没有那种激动的心情。 并非老婆不漂亮,林诗琪的美貌可是让刘墨差点丢了魂的存在。 而是,刘墨他营养跟不上啊… 先前受的伤足足让他昏迷了三天四夜,前天才刚刚醒来,今天就折腾了一天。 这身体如何吃得消洞房。 ------------ 第三十章 洞房花烛,怎能被动? 忐忑不安地走进婚房,林诗琪盖着红盖头,端坐在床边。 绕过洞房环节? 不!大夏朝新婚之夜,若新娘子第二日依旧是清白之身,那么惨了。 这种情况在大夏朝,女的可以说比“大脚”还要让人不齿,男的可以说是直接订上了“太监”的耻辱印记。 走到哪都会被全大夏朝的人的耻笑。 强行硬上?只怕有成为累死耕牛那样的风险。不上?又不行! 但不管刘墨脑袋里怎么忐忑,又怎么无奈,那看似漫长的小径还是到了尽头,而一直陪在林诗琪身旁的一干丫鬟却纷纷起身。 “请姑爷拿起喜秤,揭开喜盖。”鸳儿说道。 刘墨照办。 接着,鸳儿跪了下来,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 “恭喜姑爷,小姐结为连理。” 说着,鸳儿领着丫鬟们走出房门。 刚才还热闹的屋子,只留下那萦绕的不同馨香,安静得让刘墨有点不知所措。 目光朝着床边瞥了一眼,却看到那一身红妆的林诗琪坐在那里,低着头,那头上的金饰在乳白色的光晕下,闪烁着夺目的金色。 不知道诗琪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刘墨拍着额头,哎,这哪里是进洞房,分明就是上法场,太煎熬了! “夫君,我们该歇息了!”最终先开口的是林诗琪。 刘墨一听,顿时一颤。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赌上性命,也得把这地主斗完!” 正自犹豫,林诗琪已经站了起来,背过身,开始卸下衣衫。 “我知道夫君你身体还未恢复,今夜,就让妾身来完成吧。” 卧槽,好家伙! 刘墨顿时在脑海中出现了非比寻常的斗地主姿势。 是哪位神仙姐姐传授了如此技巧给到诗琪?他不禁感叹。 此时此刻,刘墨心跳加快,血液在沸腾,小兄弟也已经在磨刀立马。 望着那娉婷傲立的身姿,一身大红的衣裙,束着那完美的身段,随着林诗琪那似是黯然的转身,刘墨终于抑制不住了,作为男人,第一次斗地主,怎么能让没经验的老婆主动? 管它身体不身体,刘墨如同猛虎一般扑上前,林诗琪惊愕地回过头,但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拦腰抱起。 随着身体被放在柔软的婚床上,刘墨当即扑了上去,这举动却让林诗琪不知所措。 “夫君,不能这样,你的身体会垮掉的!” 话未说完,却发现双唇被堵住,连同接下来的话语一并咽回了肚子。 不到片刻,刘墨便利索地卸下了林诗琪的衣衫,那绝美逆天的身材顿时一览无余。 皮肤细腻白嫩,吹弹可破。 “真是个逆天绝世美人啊。” 刘墨伸出双手,游离于雪峰之间,流连忘返。 异样的电流顷刻间在林诗琪体内流动,激吻过后,让分开的两人都喘着粗气,林诗琪深吸一口气走了过来,双手推向压着自己的刘墨。 “夫君,停下,真会害了你,让我来吧!” “死就死吧,我认了!”刘墨坏坏的笑道。 说着,他利索地卸下自己的衣衫,丢出了“王炸!” 啊,的一声尖叫,林诗琪泛起一阵红晕。 这一夜,那呢喃的***断断续续持续了许久,而守在外面,听着声的鸳儿也是满脸红润非常地逃开,跑去了前堂,向老太君报信。 洞房花烛夜,花烛摇曳,直到天明,这才灭去,而从窗子透射进的阳光,沿着扔在地上衣裳,照向那依旧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让林诗琪幽幽地转醒。 嗯哼,林诗琪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就感觉全身上下酸软无力,某处隐有一股剧痛传来。 看着睡在枕边的刘墨,心里倍感满足踏实。忍不住往刘墨怀里拱了拱,小猫一样,用脸轻轻蹭着刘墨的胸膛。 “姑爷,小姐!”门外鸳儿轻敲房门。 林诗琪听闻,便摇了摇刘墨。 “夫君,该起床了!”她说,“还要去老太君那,还有父亲那请安!” 刘墨一脸疲惫地睁开双眼,此时此刻的他,完全能理解什么叫身体被掏空。 当年多么鄙视的XX肾宝,如今是如此渴望。 林诗琪穿好衣衫,便开始伺候刘墨更衣。 瞧见他那副被“榨干”的脸,又好笑,又好气。 “妾身都说了让我来,你非得逞强,好了吧!”她说:“一次不够,你还…” “行吧,如今是真的被掏空了,我忍!”刘墨心想,“若身体是巅峰状态,就你这话,定要做个晨练!” 穿戴整齐,林诗琪便让鸳儿进来。 洗漱完毕,刘墨拿过一本大夏朝书物,读了起来。 等待林诗琪打扮的期间,赵大来了。 一见到刘墨,他便凑到耳边,来了一句:“姑爷,您是真男人,身体如此程度,居然还能连做三次…” 好家伙! 你知道就知道,有必要当面说出来么。 林诗琪梳妆完毕,便跟着刘墨一起,先去向林渊请安,随后方才去了老太君那。 道了万福,老太君却匆忙起身。 “你们的婚事办好,我老太婆也该走了。” “啊?老太君您要去哪?” “竹山的事,可不是那么容易收场的!”老太君道,“我娘家人,没一个好说话,都是一些无理辩三分的主儿!” 是要去帮我收拾残局,刘墨心中一颤。 “别这副表情,我本姓周,出不了什么岔子。”老太君道,“墨儿,你也早些做好准备,前往榕城。”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刘墨如今是体会到苏轼大神的诗了,去了榕城,再回临阳的机会不多。 与老太君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但是再不忍分开,也得分开。 刘墨并没有打算逗留临阳太久,第三天,打点好行囊,他便准备带着林诗琪离开。 随行的人有赵大,李信,鸳儿,以及老太君安排的十余镖师。 经历上一次刺杀,万事都得小心。 刘墨几人坐一辆马车,其余镖师骑马保护。 老太君本还打算再给一笔银子,但被刘墨拒绝了。 他身上还有诗会上赢来的银两还剩三千,加上之前剩下的一些,维持酒楼运作足矣。 刚将林诗琪扶上马车,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刘公子,您忘了馨儿了吗?” 刘墨扭头,馨儿可怜楚楚地站在大门旁边,眼中含泪。 卧槽,我差点当了渣男! ------------ 第三十一章 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翌日,出了临阳,一行人坐在前往榕城马车中。 刘墨不经意地环顾四周,气氛总有那么一丝丝不和谐。 林诗琪虽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但对刘墨拒绝鸳儿,要了馨儿之事一直耿耿于怀。 只是当着刘墨的面,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咋搞?干脆将鸳儿直接也收了,一了百了! 刘墨倒真有过这样的念头,可林诗琪这时不干了。 原因?不知道!女人的心思比较难猜。 再次来到榕城,刘墨的感慨颇多。 上一次,他带着任务,一个摇摆不定的赵大,还有一个碍事的李文量。 前路未卜,内心惶恐不安。 而这次,赵大还是那个赵大,只不过已经是忠心耿耿的保镖。 不但如此,严格意义上讲,还多了两个媳妇,一个大有可能成为三媳妇的丫鬟。 安全到达榕城,护送他们的镖师便离开。 来到“靖水阁”时,已是当日黄昏。 让刘墨意想不到的是,此时的“靖水阁”居然处于“营业”状态。 一见刘墨,王小七喜出望外。 “姑爷,你可算回来了!” 他连忙招呼其他伙计上前,帮刘墨等人搬运行李。 “这位就是林小姐?可真美啊!” 林诗琪面露微笑,下了马车,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靖水阁。” 心中在想,这就是我以后的家! 行李搬下马车,王小七马不停蹄地替他们收拾了房间。刘墨小夫妻两人一间,李信与赵大一间,最后最不和谐的鸳儿跟馨儿… 并不是房间不够,而是刘墨有意为之。 睡一间房,可以增加感情… 待刘墨将行李安放妥当,董旭升已做好了丰盛的接风宴。 刘墨索性让王小七通知下去,今日打样,他要跟店里的伙计好好聚一聚。 酒过三巡,经过介绍,几人便开始熟悉起来。 “我不在榕城的这些日子,‘靖水阁’生意如何?”刘墨问道。 “前几天很惨淡,那帮贼人搞事,买不到食材。但后来,食材一下子就跌价了。姑爷您先前的炸鸡与珍珠佳酿吸引了不少主顾,还是有一些生意的。” “所有账目都记下了吗?”林诗琪开口问道。 “回小姐的话,都记下了。” “嗯,等下你拿来给我对下。” 刘墨愣了一下,不自主地看向自己的媳妇。 不奇怪才对,诗琪她一直跟着老太君,自然学了不少本领,算个账而已,肯定驾轻就熟了。 其实是确实如此,林家情况复杂,三系老大林庸老二林渊老三林政方各掌一路生意。 如今老太君尚在,看起来还是兄友弟恭的局面,但私下里,早就开始明争暗斗。 林渊无子,老太君考虑再三,顶着压力,打算将家业放到林诗琪身上。 当然,这也是件大大的麻烦事。牝鸡司晨,遇上的阻力也大上好几倍。 因此,一切都只得在暗中培养,老太君处理事情时,也让林诗琪发表意见。 “我媳妇不是只知道吃醋的花瓶,真香!” 这时,林诗琪再度开口:“你们都读过书吗?” 除了王小七,其余人都不断摇头。 “那明天开始,我让李信叫你们读书识字。”林诗琪道,“相公说咱‘靖水阁’是申时开始做生意,你们就辰时开始跟李信识字吧!” 听到这话,刘墨心中大喜,这媳妇真是太完美了,居然这么会做人。 要知道,在大夏朝若想要读书,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刘墨的父亲为了让自己能够读书,可以说是散尽家财。 如今,居然有人免费教书? 这待遇…简直没谁了。 其余伙计一听,无不感激涕零。 林诗琪这一决定,替刘墨狠狠地笼络了一笔人心。 这些个伙计,从今以后更死心塌地了。 “馨儿,你若愿意,明儿我让鸳儿教你吧。” 馨儿万万没想到,林诗琪居然会这样说。 “小姐…我!” 她跟其他丫鬟不同,并非林府中人。 因为颇有姿色的原因,却跟其他丫鬟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从小,馨儿就被卖入临阳城专门培养陪房丫头的商贾手中。 大夏朝大富之家,都需要陪房丫头来传授主子们某方面的知识。 某些书香门第,自持清高的大户,明面上不会自己培养陪房丫头。 等有这样的需求时,便通过购买的方式来满足。 这些女子中,自然希望有朝一日,得到老爷们的宠幸,一步登天,成为主子。 但馨儿却明白得很,大夏富家男子皆薄情,哪会真爱上她们这些泄欲的“工具人!” 年龄大了以后,其他丫鬟身子干净,有机会嫁给市井百姓,相夫教子。 而馨儿她们,烟花之地则是她们的唯一的路。 虽心中万般不愿,却也只能接受老鸨子们的调教,学那些取悦,诱惑男人们的知识。 “怎么?你不想学?”鸳儿道,“我还不想教勒!” 鸳儿对她仍然是满满的敌意。 “不,不是!” “不是就好。”林诗琪微笑道:“馨儿你真名是什么?哪里人?” “应该是姓项。”馨儿有些悲伤地回答,“真名?哪里人,我已经忘了。” 她对家乡的记忆,就只有一棵几百年的樟树,以及陈旧的木门。 “姓项?兴州项源村据说全村都姓项,离临阳也不远,也许你是项源村人。”赵大见多识广,“等有时间,我去项源村跑一趟,看看是不是。” “项源村...谢谢赵爷。”馨儿声音很小,小到自己也听不清。 “客气什么。”赵大朗朗道,“来,我们一起敬小姐姑爷一杯。” 之后,众人又聊了许久。 夜深之后,王小七拿来账本,交予林诗琪。 “夫君,今夜让馨儿服侍你吧。”她说,“我要对一对这些账目,看下榕城顾客们的饮食习惯。” 卧槽!工作狂? 而且,这么大方的让馨儿侍寝? 刘墨顿时目瞪口呆。 “馨儿,夫君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你别…” “馨儿明白!” 不等刘墨有任何回答,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说完,林诗琪便带着鸳儿上楼,留下刘墨呆立原地。 “刘公子,我是不是不该跟来?”馨儿道。 “怎么会,只是有些太仓促了!” “要不,明儿我回临阳吧。” “别,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走得回去。”刘墨道,“在这住下吧,鸳儿虽然嘴巴不饶人,但我看得出,她是个好姑娘。日后熟悉了,便不会为难你的。” 馨儿点了点头,下意识地靠向刘墨的胸膛。 ------------ 第三十二章 下一步计划,夜宵摊! 次日,刘墨醒来,发现馨儿早已起床。 因为大夏朝的规矩,刘墨的第一个孩子得是林诗琪所生,为此,昨夜两人真正意义的啥也没干。 穿戴整齐,刚打算下楼,就听见了一阵朗朗读书声。 走到“教室”外,便瞧见店中伙计聚在一起,认真地念书识字。 李信先从最简单的“大夏版三字经”开始教起,于是,一群大老爷们摇头晃脑像小孩子一样的念书样,别有一番风味。 “刘公子,你起来了?”馨儿的声音打断了刘墨。 “是的,馨儿你怎么没去念书?” “刘公子您还未吃早点,馨儿得先伺候好刘公子才行。”馨儿的脸上挂着一丝自卑,显然是对念书一事有些畏惧。 “有心了,鸳儿呢?我去找她!” 馨儿皱眉,随后忐忑地道了一声:“刘公子,您不需要这样。” “没事,你在这等着。” 说完,他便唤来鸳儿,让其开始教馨儿识字。 因为是林诗琪交代过的,鸳儿自然不会违背。 瞧着馨儿忐忑不安地跟着鸳儿前去念书,刘墨叹息道:“哎,这馨儿,太自卑了。” 吃过早点,来到大厅,林诗琪正拿着一本册子若有所思。 “诗琪,在干什么呢?”刘墨问她。 林诗琪抬头;“夫君,我在想咱应该做什么招牌菜会比较好。” “哦?有眉目了吗?” “有一些了。”林诗琪回答,“我看了王小七记下的账,卖得最好的都是较辣的炒菜。除此之外,价格相对便宜一些的米酒更畅销。” “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夜里的生意,对不?” “嗯!”林诗琪点了点头。 刘墨打探这些信息靠的是问,实地考察,而林诗琪完全是靠看账本。 我这媳妇,业务分析能力强得很呀! “所以,诗琪,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看看账还行,其他的,想不到!”林诗琪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夫君,你肯定已经想到法子了吧?” 刘墨眨了眨眼睛,“那是自然。” “我就知道夫君有的是办法,是新菜肴了吗?” “新菜肴倒是有,不过嘛,靠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先不告诉你,”刘墨笑了笑,“等他们念完书,到时候再宣布。” “念书…”林诗琪听到这两个字若有所思,“夫君,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啊?”刘墨诧异,“你我夫妻之间,还有什么该不该的。” 林诗琪面露难色,“馨儿她,夫君你打算怎么办?” 刘墨最怕听到这个,“我想…” “夫君,要不然,你纳个妾吧?”林诗琪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 刘墨怀疑自己听错了。 刚成亲没几天的正牌媳妇儿劝自己纳妾? “我说,当家的你纳个妾吧。” 林诗琪认真说道:“原本我对馨儿有些成见,将她当着风尘女子,只知诱惑男人。这几天相处,才知道,她也是穷苦人家女子,有太多身不由己。 你娶了她,她跟着夫君你,也名正言顺。不然,叫其他人如何看她?” “此事,得从长计议。” 林诗琪秀眉微蹙,“我这做妻子的都不介意,你怎么还矫情起来了。” “哈,难得娘子你如此大度。不过嘛,咱才来榕城多久,无亲无故。要纳妾,自然得风风光光地办一场婚礼,对得起人家才行!”刘墨解释道。 “也是!”林诗琪道。“那夫君,到时候我会提醒你。” 好家伙,这么秀的吗?原配媳妇鼓励纳妾!刘墨不由得心中暗喜。 ~~~~ 众伙计念了一个半时辰的书,太阳已高挂当空。 董旭升下厨做了几道菜,众人一起吃过午饭,刘墨便开始宣布了新的销售计划。 新的菜肴:烧烤大排档! 简单地说就是地球上的夜宵烧烤摊。 素菜方面可以整烤土豆片,烤香菇,烤青椒,烤豆腐等等。 荤菜方面则以便宜的鸡鸭肉为主,猪肉配摊。 烧烤类并非什么创新,地球的汉代就开始流行。 因此,刘墨主推的是另外有一样物美价廉的好东西:烤肠。 地球夜市里的烤肠可以说是十分畅销的美食,深受喜爱。 关于灌肠,地球古代南北朝以前便有了灌肠法”的记载,其法流传至今。 地球古代香肠不加淀粉,可贮存很久,熟制后食用,风味鲜美、回味绵长。 而大夏朝没有灌肠!这也让刘墨看到了巨大的商机。 古代地球就能做,大夏朝想必也能做。 作为烧烤的灵魂核心,配料。 刘墨自然不会太过敷衍,他需要亲自去集市上看看。 油、盐、味精自然是必备材料。 其他的孜然粉、香葱、胡椒粉,五香粉、辣椒粉、白糖、等材料买来,然后逐渐一研究,研制出多种花样来。 有了烧烤,烤肠,自然不能少了啤酒。 地球的华夏有啤酒吗? 当然有! 啤酒的定义是通过麦芽发酵制作而成的低酒精浓度饮料,中国古代曾有过相对原始的啤酒,这一制作工艺至少延续到唐朝,后因战乱和酒类环境的发展而失传。 刘墨看过这一段记载,失传的原因则是。 粮食作物是制酒的主要原材料,华夏古代虽然有种植麦子,但是古人对于麦子的好感度并不高,因为缺少足够的脱壳和粉碎工艺,先秦时期的麦子食物很难吃。 当时都以小米和豆子为主食,汉朝以后麦子才开始登上主食的位置,而宋朝以后南方开始广泛种植水稻,北方地区以种植麦子为主。 所以以麦子为主材的啤酒在中国错过了最好的发展时间,米酒、黄酒、白酒等成为了主流。 当然,在大夏朝能不能做出啤酒来,也是一大考验。 在研制出来之前,刘墨决定还是先以度数较低的米酒,或是珍珠佳酿作为替代。 计划宣布,其他人皆点头赞同,唯独林诗琪并未表态。 “娘子,你有什么顾虑吗?” “夫君,是不是应该先了解下?”林诗琪道,“咱的银子,每一文,都得细细斟酌。” “为什么?” ------------ 第三十三章 你是我的女人! 林诗琪秀眉微蹙,慢慢地道出了她的顾虑。 先前刘墨第一次来榕城,身上的“创业资金”将直白一点,压根就不属于自己。 赚得多,自己一分拿不到,亏了也不心疼。 唯一约束刘墨的便是一万两白银利润的任务压力。 而现在不同,“创业资金”只有刘墨上次赢来的四千两。 乍看一下是一笔巨款,可不经花啊。 一家子人的吃穿住行要用钱,伙计们的月银要花钱。 食材购买,店里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大件小件物品都要钱。 还有,这大夏朝的“治安管理费”,“清洁费”,各式各样的杂税收样样要钱。 林诗琪头一天便算过,一个月再怎么省吃俭用,最少也要五百文银。 目前全身上下加起来五千两,算起来,差不多能支撑一年。 亏了到时候问老太君要? 丢不起那个人! 听到这,刘墨顿时醒悟,“那依你之见?” “先前小七子也说了,‘靖水阁’目前的生意糊糊口也足够。我想,现在我们先按照先前的方式运作下去。烤肠,烧烤,可以尝试做一些,送与客官们吃。 若口碑还好,利润也够的话。再以烧烤为营生,也不迟啊。 再一个,夫君,您忘记老太君的话了?” “别太张扬!”刘墨顿时醒悟。 动作太大,抢了其他酒楼生意,必定会被推到风尖浪口。 想要在榕城扎根,首先要得到“势”的帮助。 城中的商贾,乡绅,官吏,都得打好关系才行。 在临阳,我刘墨刚好跟何汝大这新官有共同利益,他才会三番两次帮我。 榕城县太爷,我连他长什么都不知道,他会帮我? 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得低调! “你真是我的好媳妇!”刘墨微笑道。“那就按照咱‘靖水阁’老板娘的意思,去采购寻常食材。” 烤肠跟啤酒,闲暇的时间再来慢慢研制。 同时,既然暂时不搞夜宵大排档,第二天开始,也恢复到正常的营业时间,辰时至酉时营业。 任务下达,众人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此时,馨儿却留在原地,一脸忐忑地看着刘墨。 “怎么啦,馨儿,有事要跟我说?” “是的…刘公子!”馨儿欲言又止。 “说吧,干嘛吞吞吐吐!” “我怕刘公子骂我!” “嗯?好端端的我骂你干嘛?” 馨儿看了看四周,“刘公子,你随我来!” 说完,她转身便走。 刘墨一脸疑惑,但看到馨儿如此认真,便跟了过去。 待至酒楼马厩,馨儿这才缓缓开口道:“刘公子,方才林小姐说的话,馨儿觉得可以帮得到你。” “帮我?” “是的!”馨儿有些羞愧的低下头,“馨儿什么也不会,就只会服侍男人…” “啊?”刘墨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姑爷你在榕城若要立足,需得结交此地的达官贵人。”馨儿的脸已经通红,“日后你出去应酬时,不如带上馨儿吧。让馨儿服侍他们…” 把你当交际花,给这些LSP睡,快速拉进跟他们的关系? 开玩笑,我的女人,给别人睡? “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刘墨提高了嗓门,“你是我刘墨的女人,我发誓会好好待你。诗琪她也跟我提过,娶你为妾,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 “刘公子,我不配。”馨儿摇着头。 不知道为什么,刘墨对她越好,她便越没勇气面对。 刘墨知道,这就是典型的暗示型自卑症。 幼年时,馨儿便被按照陪房丫头来培养。周围人的忽视,瞧不起让她的内心极其自卑,很容易自我否定。 “需要胡说,你是好女孩,我会好好待你的。” “刘公子,你为何要这般对我好!这叫馨儿日后如何报答?”馨儿道,“公子,总得让馨儿为你做点什么。” “到时候多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呗,哈哈!” “刘公子!!!”馨儿听闻顿时泪流满脸。 他们俩不知道的是,就在交谈中,鸳儿来寻刘墨。 好巧不巧,其他内容没听见,就听到了馨儿说要去服侍榕城达官贵人。 听到这内容,小丫头对馨儿的误解又深了一层。 “不要脸的东西!”她气愤地转身离开。 这样的误会,却不知日后会生出怎样的事端来。 ~~~ 中午饭吃过,刘墨便打算出去集市看看食材。 没想到,馨儿非要跟着。 大夏朝与地球相差不大,女子需要举止端庄稳重,所以不可轻易抛头露面,免得被人视作不稳重、心思向外。 林诗琪与鸳儿大多数时间都待在“靖水阁”,很少下楼。 虽说刘墨不会在意这些,但对馨儿来说,这样做会招来流言蜚语,毕竟她是一个还未出嫁的女子。 馨儿的想法很简单,跟着刘墨的每一个人都有差事。因此,她不想当“废人”跟着刘墨吃白食,只要自己能为刘墨出一份力,她什么也不在乎。 馨儿还说出,大夏也有某些商贾之妻帮丈夫做生意,抛头露面。 刘墨说她不过,也只得随了她的意。 他们到达集市后,免不了招来异样的目光。 不过馨儿完全不在乎,此时她表现得比刘墨还要上心,刘墨说的每一句话她都默默记在心里。 没逛多久。“啊,蜂蜜,刘公子,你快看。”她惊喜地对刘墨说,“我记得小时爹爹打到过一只獐子,留下过小块腿肉用烤给我吃。 上面刷了些蜂蜜,虽然只吃了一块,但至今难忘。” 剩下的獐肉多半拿去卖了补贴家用,刘墨心想。 蜜汁獐肉...脑海中顿时想到一个点子。 馨儿双眼紧闭,用力的嗅了一下。 “刘公子,那边!”她指指一个摊贩,一位佝偻的矮小商贩正在一颗滚烫的火石上烤着肉和大葱。“这是不是公子你想做的烤肠?” 惊喜于馨儿的发现,三人都尝了尝。 “吃起来味道跟记忆的不一样。”刘墨吃了几口点评。 形状也不一样,这烤肉单纯裹了面粉,弄成了条状。 “跟我家乡的也不一样。”馨儿道。 “哦?你家乡有烤肠?” “我不知道是不是公子你说的烤肠,”馨儿说道,“在家乡,村里的人都喜欢将食物烤着吃。” 刘墨顿时来了兴致,“那你会做吗?” “我可以试着做做看...” 哈哈,不当渣男的回报。若真能做出烤肠来,馨儿你就帮了我的大忙了! ------------ 第三十四章 烤肠出炉,赚它个盆满钵满! 食材采购完毕,刘墨便立马带着馨儿回到“靖水阁”。 有了食材,当即开门营业。 他采纳了林诗琪的意见,低调行事。没有新的菜品,没有新的营销策略,佛系营业。 半个时辰之后,才有稀稀拉拉的顾客进店。 这一日,总共才有四十余两的收入,利润也就二十两不到。除去成本跟每日的开支,不亏就算不错了。 看到这样的业绩,刘墨却也不意外,毕竟现在的佛系生意,他还没开始玩任何营销手段。 忙完店里的生意,夜宵大排档中最畅销的“烤肠”研制便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烤肠以猪肉、鸡肉、牛肉为主要原料,经绞切、腌制、添加辅料、灌制、熏烤熟制。 大夏朝耕地需要耕牛,也没有肉牛养殖,想要吃牛肉可以说是极为奢侈。 因此,便只剩下猪肉跟鸡肉。 根据馨儿回忆,她小时候在村里大户人家当过童工。这户人家平常也会做一些“灌肠”贩卖,她依稀能记得制作的过程。 根据馨儿的记忆, 董旭升将买来的猪肉剁碎成泥,加入红薯粉,酱油,食盐,葱姜水,搅拌。 完成之后,放置一边备用。 这道工序跟刘墨在地球上看来的制作方法大差不差。 第二步则是最麻烦的步骤,肠衣。 地球上现代化设备制作肠衣很简便,而如今是类似古代的大夏朝,所有工序都得手工。 新鲜猪小肠首先需要清洗,手工将猪油与小肠分离,要求不破不断,全肠完整。 分离完成,又得很精巧地将小肠的内容物捋净。 接着,已经灌洗干净的小肠需要灌入清水,并将小肠一圈一圈地卷在一根细木棍上,然后将小肠垂直浸没在水中一天。 最后则是需要腌制,晒干。 刘墨不是神仙,不可能单从百度看来的知识就能掌握诀窍。 无巧不成书,馨儿年幼时所做的工作,正是清洗,制作肠衣。 这可把刘墨高兴坏了。 于是,在她的亲自示范指导下,制作肠衣的工作很快完成。 不得不说,女孩子心灵手巧,做出来的肠衣真是没的说。 由于大家伙都迫切地想知道结果,于是当天夜里董旭升便将肉泥灌入肠衣之中,第一根“烤肠”便制作成功。 找来铁架,生上碳火,刷上佐料,涂抹蜂蜜。 一阵扑鼻的香味钻入鼻腔,赵大迫不及待地便伸手拿了一根。 在刘墨期待的目光中,他一口咬下。 “如何?”董旭升率先问道。 “比集市上的好吃太多!”他赞不绝口地吃着。 说完,赵大决定再来一根。 王小七也不客气,伸手便去拿,结果一不小心,烫到嘴。看得鸳儿“咯咯”直笑。 刘墨吃了三根,连连大声打嗝,“跟地球上的烤肠还是有那一些区别。”他心想,“不过,这味道,也足够好吃了。” 在场所有人没人吃得津津有味,唯独只有馨儿站在原地,看着众人享用美食。 “馨儿,吃啊,怎么不吃了?”刘墨指着烤肠问道。 “我不饿!”馨儿小声回答。 “这个跟饿不饿有什么关系,”刘墨直接拿过两根烤肠递给馨儿,“我命令你把它吃完。” “公子,我真的不饿...” 他霸道地打断馨儿的话,语气也加重几分。 “...好。” 馨儿低低嗯了一声,接过烤肠。 吃着吃着,眼泪就吧嗒吧嗒下来了。 “你别哭啊!”刘墨慌了:“馨儿,我不应该吼你,你别哭了…” “是啊,馨儿,你怎么还哭上了。”赵大也开始安慰起来。 “我...”馨儿轻声道,“我想起我爹妈了...当年,为了给我吃烤肠,我爹爹他...” “傻丫头,不要在想以前的事情了,今后你有这么多待你好的亲人!”刘墨安慰她。 虽然馨儿没说完全,但他也能猜到个大概。 自己女人的伤心事,刘墨不想让她提及。 穷苦人家的子女,吃不上好东西,嘴馋。为人父母看在眼里,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 为了吃上一根烤肠,馨儿的父亲或许是偷,或许是将家中唯一的值钱东西拿去换,又或许是... 说哇,刘墨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馨儿的脑袋:“别哭了,多吃点。” 即便在后世,摸头杀的杀伤力都不容小觑,何况是在落后的封建时代?馨儿觉得头顶一麻,然后一股暖流进了心里,暖烘烘的。 于是,眼泪流得更多了… “好啦,好啦。”王小七连忙岔开话题,“咱的高兴起来,庆祝咱研制‘烤肠’成功。” 此时,馨儿很快平静下来,擦干眼泪继续吃起烤肠。 “各位吃完回去歇息吧,”刘墨道,“董师傅,你明儿多做一些烤肠,所有顾客饭钱超过半两银子,就送一根烤肠。单卖的话,30文一根。” ~~~ 这样的营销策略并不高调,但烤肠的问世,却又造成了一波巨大的轰动。 辰时开门的时候还好,没多少人。 可巳时刚过,好家伙! 整个“靖水阁”再次爆满,大门外又一次挤得个水泄不通。 刘墨站在二楼,看着店外人山人海的顾客,心中五味杂陈。 搞啥呢,一根小小的“烤肠”,怎么又这么大动静。 “姑爷,姑爷!”李信跑上楼,“现在如何是好?” 刘墨听闻哭笑不得,“我也想知道如何是好!” 明明只想赚点的小钱,怎么就这么难? 这么火爆的生意,肯定又会引起其他同行的注意。 低调,老太君叮嘱我低调,诗琪也提醒我低调。 但.. 此情此景,完全印证了一句话。 我也很想低调,可实力它不允许啊! “姑爷,您快拿主意吧,小的们好做事!” 刘墨眉头紧锁。 宣布每日只供应300份? 不,不行,这么搞,不就又是饥饿营销模式了吗? 到时候第二天又排起长龙,就等着这一根烤肠。 去买材料,搞起来? 用眼角的余光瞄一眼。 好家伙,队伍已经排到隔壁街了,而且人流还在不断增加。 首先,这么一搞,店里的伙计要累个半死不说,还特么很危险啊。 老太君说过,“广聚轩”真正的老板并不是周竹山,而是另有其人。 到时候幕后老板岂不是又要盯着我搞? 正当刘墨陷入纠结的时候,林诗琪来了。 “夫君,夫君!” “别催我!”刘墨略显急躁,“让我静一静!” 生意好也能发愁,只怕我是大夏朝第一人吧。 而且,这不是凡尔赛,是真的揪心。 “丫丫的呸!反正已经这样了,与其担惊受怕,不如赚狠狠赚他娘的一大笔。”刘墨把心一横,“大不了花钱去请镖师十二时辰轮班保护自己。” “李信,跟我一起去采购食材,来者不拒,赚他个惊天动地!” ------------ 第三十五章 早点跟风嘛! 说干就干,刘墨当即带着李信前去集市采购食材。 天字出头便是夫,林诗琪自然对刘墨的话言听计从。 其他人知道刘墨的本事,也没有太多质疑。 于是任务分配下去,王小七去临时雇佣“伙计,”赵大则去找临时护卫,林诗琪跟鸳儿算账,刘墨则去采购食材,这一天能做多少生意就做多少。 一到集市,刘墨当即雇了一两马车,食材只要价格别太离谱,直接买下。 既然选择豁出去,干脆头铁到底。 两人分头行事,很快就采购了满满一车食材。 拉回“靖水阁”,还不得不在赵大等人的配合下,开出一条路,这才将食材运进后厨。 “各位,搞起来!”刘墨一声令下,所有人进入“暴走模式”。 让刘墨出乎意料的是,中午刚采购的食材,才到酉时再次告急。 此时太阳西沉,只怕集市上的商贩已经收摊,想要采购食材只能得明天了。 “我是真的不想搞饥饿营销,可你们这帮‘蝗虫’实在太狠了…”刘墨再度凡尔赛般的自言自语。 “万般无奈”之下,戌时刚到,食材用完,刘墨不得不宣布今日打样。 所有顾客炸锅了,“搞什么,‘靖水阁’怎么老做这种吊人胃口之事!” 一时间‘怨声载道’,把刘墨搞得尴尬不已。 可毕竟都是经历过“饥饿营销”的“老主顾”,吵吵闹闹几句以后,带着无限期待,人群开始散去。 看着散去的顾客,刘墨发自肺腑地默念一句:“诸位上帝,实在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忙碌一天,直到戌时六刻,众人才有空歇息。 今天,除去开支,至少有三百五十两的收入。 虽然没有先前卖炸鸡跟珍珠佳酿的收入高,但毕竟之前是有着充分的营销策略跟准备。 不然,就靠现在的“烤肠”,随随便便就可以突破六百两收益。 “姑爷,接下来怎么办?”赵大长叹一声。 好家伙,你这赵大也学会凡尔赛了。 此时的刘墨已经不知该喜还是该愁。 扫了一眼众人,每个人除了疲惫,都带着一丝担忧,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刘墨遇袭事件。 “姑爷,别担心,要不我现在就去镖局请镖师?” “使不得!”刘墨当即拒绝,“这镖师一请,岂不是更得罪人?” 这不就是向全榕城宣布,我“靖水阁”生意一好,就有同行要派杀手杀人? “没事夜里别出门,即便有歹人,倒不至于大白天来‘靖水阁’闹事。”赵大安慰道。 “那姑爷,明儿怎么办?” “明天一早,晨读先取消。赵大,李信,我们去采购食材,能做多少生意就做多少。”刘墨宣布。 反正怎么搞得到的结果都一样,爆炸式的生意怎么也阻止不了,除非关门大吉! 天色不早,第二天还需要奋战,众人便各自回房歇息。 劳累了一天,刘墨倒头便睡。 旁边睡着的是馨儿还是林诗琪,有区别吗?没有! 斗地主?没精力了! 次日,天还没亮,刘墨便被叫醒。 所有人都已经起床,开始一天的忙碌。 跟预测中的一样,火爆的生意还在持续。 不过今天的刘墨心态完全已经放开,看着人流,心中窃喜。 谁还不喜欢钱呢? 忙到下午时,刘墨在顾客之中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以他的经验完全可以看出,这些个‘顾客’定是其他同行前来偷学,或者是一探究竟的。 “偷学就偷学吧,爷现在没心情跟你们耗。” 再一个,其他同行若真能把这玩意偷学回去,也算帮了自己一把。 分散注意力,分担一下压力也是不错的。 说起来有些凡尔赛,但实情就是如此。 之后的两天,整个“靖水阁”全体员工忙得不可开交。包括掌柜的刘墨在内,所有人都渐渐出现了黑眼圈。 这样的辛劳也带来了每天六百两左右的收益。 刘墨一高兴,当即拿出一部分当做分红发了下去。 这让伙计们心理也有了平衡,劳累也是值得的。 几天以后,火爆的生意毫无征兆地差了下去。 一打听,便得到了消息。 城西这边最大的两个竞争对手“广聚轩”跟“云水楼”,几回在同一时间推出了“烤肠”这一菜品。价格也是比“靖水阁”便宜不少。 同时,两家店还有模有样地学着“靖水阁”,玩起了最后五名顾客免单,跟自己抢生意。 听到这消息,刘墨不但不生气,反而在心中窃喜,甚至有些抱怨起对方。 “早点跟风嘛!这几天把我们忙死了!” 烤肠跟炸鸡都属于比较简单的食物,偷学一点都不难。 在地球上,但凡有点人气的夜宵摊,卖烤肠的多得离谱。 刘墨也不可能指望着卖烤肠卖一辈子。 生意差了下来,也就有了空闲时间。 林诗琪一算账,这几天总共赚了整整两千两白银,足够四个月的开支。 这意味着,接下来一个月不开张,也足够整个“靖水阁”吃喝了。 于是,刘墨便宣布。 第二天起,恢复晨读,让手下的伙计们多进修,为未来开连锁分店培养“掌柜”,“账房先生”等等“高层领导”! 之后,连着三天,林诗琪又与鸳儿睡同一间房。 有着“工作狂”倾向的林诗琪又开始仔细地做着“数据分析”,这让刘墨又高兴,又难熬。 新婚燕尔,这个成语同时适用于男女双方。 两人成亲才短短十来天,尝到过滋味的刘墨自然是欲望十足。 前不久太过劳累,这方面的想法给硬生生地磨灭了。 现在空了下来,涩涩的想法自然又开始滋生。 而且,若是说单独睡一间房倒也还能忍,关键问题是这几天,每晚都有馨儿睡着旁边。 怀中抱着个美人,却什么都不能做,其中滋味,只可意授不可言传。 到了第四天,林诗琪这才从“工作狂”模式下线,回到刘墨的房间。 忍了数日的刘墨,简单地说,就是牌都发好了,只要林诗琪准备就绪,便直接甩出王炸。 苦等许久,林诗琪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刚卸下衣裳,走向床边,刘墨“一对王炸”都已经呼之欲出。 没想到,林诗琪却又折返了回去。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那赤果果的身体,迎着屋里的烛光会组成怎样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那如玉一般的柔滑的肌肤泛着橘红色的光晕,双峰颤巍巍而立。 “又要干嘛?”刘墨快要失去耐心了。“丫丫的,不等了。” 他站了起来,走上前去一把把林诗琪搂进怀里,上下其手。 “夫君,等一等嘛!”虽然嘴巴上这样说,可林诗琪的身体一下子变得烂泥一般,瘫在刘墨怀里。“有正事,正事!”她还在做挣扎。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牌都发好了! “啤酒,夫君你说的啤酒。”嗤嗤的气儿从林诗琪嘴里发出,“我想起...” “啤酒?”刘墨愣住了数秒,“管它啤酒不啤酒,就算现在有工具跟配方,制作也得好长时间。这一把地主必须得斗完再说!” “嘿嘿嘿,王炸!!!” …… ------------ 第三十六章 如此顾客,你是来砸场子的? 次日。 “坏蛋!”林诗琪无限娇羞地嗔道,不过那如绸缎一般柔滑的雪肌却是朝着刘墨怀中拱了拱,顺便探手将某个使坏的旗杆挪走。 昨夜,林诗琪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刘墨说一说有关“啤酒”一事。可刘墨却满脑子歪心思,一次又一次地“强硬”索求。 每一次都把她折腾得够呛,甚至有那么一两次,她都想叫馨儿来接替她。 然而,转念一想。大夏朝的规矩,刘墨的第一个孩子必须由她生下,也就只能作罢。 刘墨捏着林诗琪一双雪峰,听到林诗琪的嗔怪,心中别有一番成就感,嬉笑地道:“难道你不喜欢坏蛋?” 林诗琪翻了翻白眼,对这个夫君确实半点法子没有,此时的她不敢多顶一句嘴,因为她已经感受到那个探过来的“王炸。” 自己在多说几句,只怕刘墨他又要… 连忙扯开话题,转移注意力。 “夫君,先前你说过的啤酒!” 刘墨听着,手上的动作一顿,但随即又缓慢地捏起来,“亏你先前还提醒我要低调,好不容易生意差下去。现在再弄个啤酒出来?” “总得未雨绸缪嘛。”林诗琪道。 “为夫的点子多的是!”地球上的营销策略不要太多,随随便便整一个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林诗琪看刘墨有了打算,也没有再提,而是扭过头,脸上cháo红一片,低声地道:“夫君如果实在难受,要不我用其他方法帮你吧!” 刘墨愕然,看着林诗琪,好家伙! “别的办法?” “嗯…”林诗琪红着脸,“成亲那日,张妈妈教我的!” 是哦,成亲那天我身体不太好。 想到这,刘墨却是嘿嘿一笑:“那就整起?”他低声细语起来。 林诗琪听完脸上的红光更浓,挥起粉拳砸刘墨胸口一下:“夫君,不要!妾身只是随口说说。” “也是啊,其他方式我也不太喜欢。”刘墨邪邪地眨了眨眼。“还是正常方式斗地主吧!” “夫君…妾身实在是不行了。”林诗琪又羞又躁。 “那随你,不管什么方式,我都行!”刘墨发现自己越来越邪恶了,哇咔咔。 林诗琪无法,只得低下头,羞答答地伏在刘墨腰腹。 “原来其他方式是这样!”刘墨顿时感觉幸福无比。 而望着那“王炸”的昂起,林诗琪的脸就一阵子火烧。 “这怎么弄嘛!”她还是太过于害羞,选择放弃。“夫君,还是不要了吧!” 刘墨哪里会肯停下,“所以,还是正常方式比较好!” 说着,他便开始了下一步动作。林诗琪也不再多言,默默地闭上眼。 此时,外面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姑爷,姑爷,大事不好了!” 卧槽,又是这种时候! 王小七这一嗓子急得刘墨牙痒痒。 “搞什么,搞什么!” 林诗琪听见王小七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她拉起一旁的衣服,穿了起来。 穿上衣服,走到门外,刘墨一气之下抬起右手拍了拍王小七的脑袋。 “姑爷莫怪!”王小七委屈道,“不是万不得已,小的也不敢打搅姑爷的‘雅兴’!” “快说,什么事!” “姑爷,您跟我来!”王小七道。 这种情况也不可能返回去继续斗地主了,而且,看到王小七那表情,多半真有大事。 “走吧!” 跟着王小七,来到“靖水阁”二楼。 定眼一看,眼前的景象让刘墨大吃一惊。 虽说生意被其他两家酒楼抢了去,会差不少,但也不至于差成这样吧! 整个二楼,只有一名顾客端坐窗边最佳的座位,其他座位,空无一人。 “现在什么时辰?”刘墨怀疑是不是没到饭点。 “巳时五刻!” 这…快到午时了呀。也就是地球上10点40以后,接近11点的样子。 顾客虽然不会太多,但不至于啊! 定眼一看,刘墨知道了原因。 问题出在唯一那名顾客身上。 此人约莫五十几岁,没穿鞋,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全身上下已经脏得不成样子。 在他右脚边上,放着一个脏兮兮的竹笼。透过缝隙看去,只见两条乌梢蛇缠绕在一起,吐着蛇信。 “这是个捕蛇老者!”刘墨心想。 正欲上前,却闻到一阵刺鼻的臭味,令人作呕。 “好家伙!有这么一个老人坐在这,谁会跑上来吃饭。” 这就是没客人的原因,也是王小七急急忙忙来找自己的原因! “姑爷,您瞧见了吧,这老乞丐在这,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你先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刘墨回答。 强忍恶臭,缓步上前,随后躬身行礼:“这位老人家你好。” “哦?你是这的店小二还是掌柜?”那老者并未扭头,低声问道。 “在下刘墨,是这儿的掌柜。” “掌柜的?那正好。”那老者扭过头,“你这‘靖水阁’也是店大欺客的破落地?” 刘墨眉头一皱,不用猜,定是王小七怠慢了这老者。 “小店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那老者冷哼一声,“哼,你还会说些人话!你们这的招牌菜都是什么?” 说实话,这老子刚才那一句话,让刘墨有过赶客的冲动。 但最终他还是忍下了。 生意人,切不可店大欺客,对待任何顾客,都得一视同仁。 这是所有生意人不能触碰的底线。 “小店目前最招牌的乃是‘烤肠’!” “那就来一根‘烤肠’吧!” 刘墨有点难忍。 就一根烤肠?你特么的,是来搞事情的吧! 调整心态,“请问还需要点…” 话未啰音,却被那老者打断,“就一根‘烤肠’!” 你特么的!刘墨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 忍,生意人不赶客,不欺客! “您老稍等!” 走下楼,吩咐王小七:“二楼贵客一根‘烤肠’!”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了了。 “姑爷,这家伙是来闹事的!定是其他店请来刁难我们的。”赵大是个粗人,他厉声道。“让我将他赶出去!” 刘墨一把拉过赵大,“住手!快去拿烤肠!”他说,“是来闹事如何,不是又如何?生意人,怎能店大欺客?” 众人沉默,心中虽然窝着火,但还是听从了刘墨的吩咐。 很快,烤肠拿来,刘墨则亲自拿上楼,交于那老者。 那老者拿起烤肠,中途却没有多看刘墨一眼,很是嚣张。 “冷静,冷静!”刘墨告诫自己,“如果真是其他同行来搞事,自己一旦忍不住,就正中下怀。” 那老者将烤肠放入嘴中,闭上眼睛,细细地咀嚼。 半晌之后,又说出了一句刘墨想打人的话来。 “这‘烤肠’也算得上招牌菜?” 我QNM的,刘墨在心中怒骂道。 ------------ 第三十七章 清水白菜! 强行将怒火憋了回去,刘墨再次开口:“众口难调,老人家若是喜欢,便多吃一些。若是不喜欢…” “哦?赶我走?”那老者嘲讽的口味说道。 听到这话,赵大再也忍不住了。 “你这厮,是哪个王八派你来闹事的?”他怒气冲冲地走上前。 “赵大,给我回去!”刘墨厉声喝道。 “姑爷,这厮就是闹事的!” 那老者咧嘴一笑,“怕我给不起饭钱?要打我?” 刘墨急忙拦住赵大,“李信,小七子,把赵大拉走!” 接着,他转身,对着老者赔不是:“老人家莫怪,这一根‘烤肠’,我‘靖水阁’请得起。” “哼,施舍这么点破烂东西,打发我走是吧?” 刘墨感觉自己已经快触碰到底线了,“老人家,我手下之人若有得罪,还望海涵。”他说,“我刘某人以礼相待,希望您老人家莫再出狂言。” 那老者一听哈哈大笑:“你这后生脾气倒确实不错。”他说,“我也不为难你了。” 说完,他三下五除二,将烤肠吃完。 接着,丢三十文钱;“这是饭钱!” 咦,这操作… 不是来搞事的,而更像是!!! 正自诧异,那老者下楼之前却停下了脚步。 “告诉你们的掌厨,加一些蛋清,味道会更好些。” 加一些蛋清,味道会更好些!!! 卧槽! 刘墨猛然醒悟,这老者是个行家啊! 他连忙跟下楼,“老人家请留步,您是…” “别跟着我,老朽只不过是个捕蛇乞丐!” 说完,老者头也不回地离开。 以刘墨的聪明才智,他已经猜了个七八分:“此人八成是个大师级别的厨师!” 这老者身上的味道也确实够中,刘墨吩咐小七子买来香薰,又向林诗琪要来诸多香粉,这才勉强将之前的臭味盖过去。 不过么,好好的“靖水阁”也变得奇怪起来。 此时的酒楼更像是烟花之地,大白天的散发着香味。 这一天,生意远比之前要差上了不少。 已经从盈利再次变回了亏损,不过刘墨并不在意。 这样的生意才比较真实,一头独大的酒楼,很容易招致其他同行的挤兑。 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同时,如此生活也是刘墨向往的。 古代生活节奏慢,白天可以悠哉游哉,晚上没事还能跟林诗琪如此绝美媳妇斗斗地主。 只盼哪天怀个崽子,到时候就可以让馨儿继续侍寝了。 不得不说,馨儿的斗地主水平,要比林诗琪好太多。 想到这,刘墨嘴角忍不住流出一抹邪笑。 又过了三天,又是巳时左右,跟刘墨预想的一样,那老者又来了。 跟上次一样,依旧是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衫,带着一个蛇笼,坐在二楼最佳的雅座。 唯一的区别是,此时老者身上没有了那股臭味。 自从上次以后,赵大等人对这老者的态度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茶水,瓜果,一一奉上。 瞧见刘墨上前,那老者挤出一丝微笑:“放心,不会打扰刘掌柜你太久。” “老先生说笑了!”刘墨道,“上一次承蒙老先生指点,我‘靖水阁’掌厨做出来的‘烤肠’味道好了不少。” 刘墨说的是实话,改良之后的“烤肠”得到了所有顾客的好评,昨天的生意也因此得到了改善。 也正因此,昨天也是这三天以来唯一盈利的一天。 “什么指点不指点。”老者依旧那副态度,“老朽只不过想吃上更好的菜肴。” 刘墨笑了笑,“敢问老先生今日想吃些什么?” “清水白菜!” 好家伙!刘墨一听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他在地球上看过“清水白菜”的信息。 一开始,他便被这平淡无奇的名字给误导了。 这菜听似朴实无华,然则尽显上乘的制汤功夫。 原系川菜名厨在清宫御膳房时创制,后来由川菜大师发扬光大,成为国宴上的一道精品。 清水白菜以北方的大白菜心来制作,配以用鸡,鸭,排骨熬煮,并用鸡肉蓉,猪肉蓉澄澈的高汤调味,最后浇汤时在汤里淋一些鸡油。 成菜乍看清汤寡水,油星全无,但闻起来却香味扑鼻,吃在口中清鲜柔美,自胜过那万般佳肴。可以说是清鲜淡雅,香味浓醇,汤味浓厚,清香爽口,不油不腻。 “怎么?你‘靖水阁’的掌厨不会?” “老先生说笑了,”刘墨躬身道,“您稍等片刻。” 说完,他当即转身下楼,千叮万嘱,让董旭升拿出最佳状态,做好这道“清水白菜”! 董旭升得到这老者提点,自然印象深刻,因此也不敢怠慢。 土鸡吊汤,小火熬煮。 鸡胸肉敲打成蓉,接着调成粥状待用。 择好至嫩的白菜心,放进其中一锅高汤,灼至七成熟,用清水漂冷,用细银针在菜心上反复穿刺,放在漏勺中,用原先的高汤自上淋下,直至白菜心烫熟。 忙活了近一个时辰,这才将“清水白菜”做好。 刘墨端上,递至那老者身前。 那老者只尝试了一口,面色却变得十分复杂。 不得刘墨开口,他便喊道“结账!” 刘墨诧异不已,连忙问道:“是不太满意吗?” 那老者摸出银子,丢在桌上:“一点都不满意。” 说完,他转身就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就连一向反应神速的刘墨都呆住了。 “老先生,你…”刘墨本想问个明白,但一想,他若不想说明原因,问了也是白问,于是便道:“恭送老先生。” 走出“靖水阁”大门,那老者突然若有所思地立在原地,最后他摇了摇头,再次折返回来。 “刘掌柜,请借一步说话。” 刘墨虽然惊讶,出于尊敬,他便缓步上前,与其一同走向隔壁的小巷子中。 见四下无人,那老者这才凑到他耳边,问了一句:“你‘靖水阁’掌厨可姓董?” “老先生怎么知道?” 老者叹了口气,“老朽见你不似那些凡夫俗子,但劝你一句,再招一名掌厨吧。” “什么?”刘墨心中一震! ------------ 第三十八章 防人之心! 那老者不再多言,径直离开。 这一番话让刘墨僵住了。 再招一个掌厨,这是什么意思? 仔细分析。 首先,这老者认识董旭升,通过吃他做的菜猜到的? 说这一番话的原因是,老者知道董旭升的人品? 这完全是猜测啊,目前为止董师傅对我还算忠心。 我莫名其妙招个厨师,要花钱养不说,很伤别人的心啊! 而且,这老者跟我说的这一番话,我还不能公开! 眉头不展之时,赵大走上前来,“姑爷,这老先生私下跟你说了什么?” “没事,你忙去吧!”刘墨道。 不能影响其他伙计们,他只得调整了心态。 这一天的生意平常,刘墨也没心情去关心亏盈,佛系掌柜,随他去吧。 未时,店里也没什么顾客。 两人成亲至今,都没有享受过两人蜜月时刻,刘墨索性叫上林诗琪出去游玩。 林诗琪带上面纱,雇来一辆马车,来到王小七所推荐的地方,也是榕城文人墨客最常来的止水湖畔。 止水湖畔由四个自然形成的堤坝将湖面分割成若干水面,湖中有三岛,止水群山以湖为中心,由近及远可分为四个层次。 道路两旁杨柳依依。两边是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 租来一条小船,两人泛舟湖面,看着如此美景,加上有林诗琪这样的绝美媳妇陪伴,红尘烦恼为之一清,刘墨只觉得自己过着犹如神仙一般的生活。 “夫君,你是不是什么心事?” “哦?何出此言?”刘墨十分诧异。 “适才中午时,那老先生对夫君你耳语几句之后,你就显得心事重重。”林诗琪道,“虽然夫君你极力隐藏,但妾身还是…看出来了。” 果然,爱你的女孩子总是观察得十分细微。 “真是我的好媳妇,这都被你看穿了。”刘墨笑了笑,随后将那老者之言缓缓道出。 林诗琪一听,皱了皱眉。“夫君,你信了?” 刘墨点了点头,“那老者不像有假。” 如果说是其他同行的离间计,怎么会派如此特殊的一个老乞丐? “防人之心不可无,”林诗琪也表示赞同,“夫君,妾身倒有个想法。‘靖水阁’目前主厨一人,副厨两人,切菜配菜的三人。 生意好的时候确实忙不太过来…” “再招一个?” “不是。”林诗琪摇了摇头,“任何店家,主厨都是重中之重。妾身说句实话,董师傅我对他并无恶意,但他始终与你我非亲非故。” “你的意思是…”刘墨若有所悟道,“找一个真正的自己人,然他学厨?” “嗯。” 这建议听起来很不靠谱,偌大一个酒楼,现在开始学厨? “夫君,我们现在并不着急盈利啊!”林诗琪说出了重点。 “这一点我想到了。”刘墨回答他,“我是在考虑人选问题。” 在大夏朝,刘墨无亲无故,找一个靠谱的人成了最头疼的事。 赵大目前来看最忠诚,但跟董旭升一样,非亲非故。而且,他是个武夫,不合适。 其他几个伙计情况一样。 林诗琪的出身又很高,亲朋好友哪会降低身份去做厨子。 自己来,不可取。 原因很简单,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忙不过来! 看来,啤酒之事不得不提前进入营销计划之内。 于是他便向林诗琪提起啤酒之事。 那夜心思在斗地主上,并未完全放在心上。 一提这事,林诗琪面色一红,略带责怪地说起刘墨来。 整天就知道斗地主!!! 这会啊,没心情说了! 刘墨哄了一阵子,林诗琪这才将此事说出。 原来,林诗琪的大伯前来临阳看望老太君时,曾带来过酒味很淡的麦芽酒。 但,如此既无酒香,又不甘醇的另类,自然难登大雅之堂。 麦芽酒…啤酒不就是麦芽为原料酿造的嘛? 追问之下,问题也随之而来。 林诗琪的大伯远在京城经商,要来打听啤酒来历是件难事。 刘墨也不是神仙,只知道啤酒所需要的原料,自己可没亲手酿造过。 在这异世界,完全靠百度看来的知识就能酿造出啤酒是不可能的,除非有金手指! “夫君,不如我亲自去京城找我大伯当面问个明白?” “当然不行。”刘墨拒绝道。 京城离榕城大半个月的骑程,你一个姑娘家家跑那么远,我能放心吗? 不知道老太君回临阳没。 “我修书一封,送回临阳,老太君出面,你大伯自然会认真对待。”刘墨道,“反正也不着急这一时。” 事情便这样定下。 接着两人泛舟湖上,一直游玩到黄昏时分。 这一天,成了刘墨毕生难忘的一天,几十年以后回忆起来,却是满满幸福的滋味。 天色渐晚,两人便乘坐马车回酒楼。 刚下马车,却瞧见“靖水阁”被诸多百姓围得个水泄不通。 正自诧异,只听见馨儿的啼哭声钻入他的耳蜗。 “什么情况?有人欺负我二老婆?” 急忙推开人群,走进一看,却见馨儿满脸泪痕,身体抖个不停。 一见刘墨,她便立刻大叫出声,随即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刘墨上前,把她搂入怀中,她浑身颤抖个不停。 “到底发生了什么?”刘墨厉声问道。 “姑爷,此人调戏馨儿。”赵大一把拽过一个中年男子。 “胡扯,哪里是我调戏她,分明是她勾引我。”那男子连忙辩解,“一个未嫁的姑娘家,跑来大老爷们面前卖首弄骚,不是勾引是什么?” 这人扯着嗓子,“而且,这贱人还偷了我银两!” 刘墨强忍怒火,拉了一个凳子坐下,听店中众人将事情一一道来。 馨儿一直以来不想被当做“花瓶”,总是在店里帮前帮后。 刘墨劝也劝不住,只得由她。 而今天,眼前这男子瞧见馨儿有几分姿色,便出言调戏。 馨儿打小自卑,给人欺负了也不怎么敢反抗。这男子便大胆起来,自己上手,摸了馨儿屁股一把。 如此屈辱之下,馨儿又急又气的尖叫,引来赵大出手,狠狠的教训了这男子一顿。 没想到。这男子恶人先告状,先是诬陷馨儿主动勾引他,还偷了他的钱袋子。 了解事情之后,刘墨却不发作,只是仔细的观察了那男子。 此人面容猥琐流里流气,一看就知道是个泼皮无赖。 调整情绪,刘墨上前:“不知道是多少银两?” “什么?”赵大一听身子一震,“姑爷,你要赔钱给他?” 刘墨笑了笑,可能吗? 欺负老子的二老婆,老子不整死你才怪! ------------ 第三十九章 该跟你个名分了! 瞧见刘墨如此模样,那泼皮顿时哈哈大笑。 “放手!”他一把推开赵大,把所有手下伙计都整懵了。 林诗琪更是长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 “夫君…” 刘墨朝着林诗琪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 “你就是这儿的掌柜?”那泼皮像回了自己家一样,大大咧咧地拉了个凳子,坐了下去。“不多,不多,也就五十两银子。” 刘墨差点被他气笑,就你这德性,见过五十两银子吗? “五十两是吧?好说,好说!”刘墨冷哼一声,接着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 这泼皮也被整懵了,他讹诈钱财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么好坑的“大头”,他还是第一次见。 此时,他甚至在后悔,应该多说点才对。 “瞧你还真懂事!”那泼皮猥琐一笑,竟直接将刘墨手中银票一把拽走。 见此,刘墨露出一抹微笑,“诸位请替我做个见证,”他对着“吃瓜群众”说道,“这泼皮黄天化日之下抢走我百两银票,该当何罪?” 此时,林诗琪等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用的这招! 那泼皮先是一愣,过一会总算反应过来了。 “是你店里这贱人偷了银两在先,你…你方才明明是想拿这银票还我来着。” 刘墨再次发笑,“我刚才怎么说的?好像只是问多少银两吧?问个问题,你就抢我银票!” 此言一出,惊得那泼皮目瞪口呆。 是啊,刘墨刚才一个字都没说,只是拿出银票,就被他抢去。 “你…”那泼皮面如纸白。“好啊,你这黑店,偷钱不说,还诬陷好人。” 刘墨提高了嗓门,厉声呵斥道,“偷钱?可有人证?我娘子就在店中,偷去的银两在哪?物证又何在?再一个,你口口声声说你有五十两,如何证明?” 馨儿一听刘墨称自己是他的娘子,心中激动万分。 一抹热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方才受的委屈,此时也觉得十分值得。 “我…我…我…”那泼皮顿时语塞,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不是谢光棍吗?”一吃瓜群众大喊道,“你整日嗜赌成性,家里睡觉的床都没你输掉了,哪来的五十两?” 然而,就算被人揭了老底,作为资深泼皮,这谢光棍既然来了,就无赖到底了。 “就算偷窃一事没有,你店中伙计打了我,得陪!” “别岔开话题,你众目睽睽之下抢我银票之事又当如何?” “我还你便是!”那泼皮一把丢过银票,随后想要逃离。 “赵大,拿下!” 赵大早就安耐不住,听到刘墨的命令,一个健步冲上前,将那泼皮按倒在地。 “抢了我的银票被抓先行,岂是你一句还了便可饶恕?”刘墨冷冷道,“按照你这说法,我把人家小媳妇抓来睡一晚,还回去是不是能算无罪?” 听到刘墨这话,吃瓜群众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那泼皮心如死灰,他知道,今天遇到狠角色了。 “大爷,饶命,饶了小的吧!”无奈之下,他只得连连求饶。 娱乐匮乏的年代,这绝对算个大瓜。 此时,吃瓜群众一个个的眼睛都快要放光了,万分期待会以怎么样的方式收场。 “大声说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刘墨大声喝道。“说得刘爷我高兴,或许可以考虑放了你。” “小的该死,小的一时色迷心窍,瞧见小娘子貌美,忍不住…调戏!”那泼皮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后来呢?继续说下去!” “后来这位爷出手,我便想着讹诈些钱来。” “是一开始就想来我‘靖水阁’讹诈,还是?” “想来讹点钱…没算到!!!”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七嘴八舌议论着,看得兴趣盎然。 这泼皮已经认下罪行,已经没了价值。 刘墨笑了一声,“赵大,带去见官。” “什么?你骗我!” “骗你?我刚才怎么说的?” 那泼皮这才知道上当,“你诈我,你这天杀的,你敢诈我。” 无视那泼皮的叫喊,赵大一把将其拎起,拽出了“靖水阁”大门。 瓜吃完,吃瓜群众心满意足地离开。 接着刘墨吩咐王小七取来笔墨纸,将啤酒一事的原委写上,随后交于王小七,令其明日一早送去驿站。 刚准备上楼歇息,却听见鸳儿正跟林诗琪聊着什么。 不经意间,鸳儿的一句话让刘墨愁眉不展。 “那馨儿也是自找的,未出嫁的姑娘,整日抛头露面,怪不得别人。小姐,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我亲耳听到她说想服侍其他人嘞。” “鸳儿,不可胡说。” “我没胡说,她本就是陪房丫头嘛…” 听到这,刘墨心中五味杂陈。 我不能去责骂鸳儿,她对馨儿的偏见不是可以用言语化解的。 或许,我可以给馨儿一个名分… 虽然手下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但没有名分,心中亏欠她不说,麻烦事不少。 大夏朝女子未嫁,那可是有罪的。 再一个,不知真相的顾客瞧见了,名声不好,容易被说闲话。 与此同时,刘墨想起馨儿曾经说过她的身世。 于是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赵大刚好知道馨儿口中的“项源村”所在,不如让赵大前去,查一查馨儿的身世。 若家中还有亲人尚在,直接上门替刘墨提个亲,将她娶进家门,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说干就干,拿出二百两纹银当着彩礼,交于赵大。 又拿出一些碎银,以及五十两算是给赵大跑腿的费用,让他明天一早出发。 赵大收下二百两纹银,其他银两却是不收。 替刘墨跑腿,是他分内之事,不能胡乱收其他银两。 瞧见刘墨如此对待自己,馨儿已经哭得像个泪人。 次日,赵大领命离开。 一切重回往常。 然而,当日,让刘墨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入夜时分,“靖水阁”刚打样,其中一名伙计便一脸愧疚地走到他跟前。 一问,心中一惊。 这伙计是来请辞的。 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 追问之下,这伙计却说家中老母身体不适,要回去照顾。 刘墨提出可以给他一个带薪休假的假期,可他却直接拒绝了。这待遇可以说是这个大夏酒楼伙计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古代哪有什么劳动法,还有那么好的东家给你带薪休假。 透过那伙计的眼神,刘墨总觉得有事,但对方却一个字都不肯透露,执意要请辞。 无奈,刘墨只得答应。 当夜,他便结了月钱,送走那名伙计。 “我总有一整种不祥的预感。”刘墨暗道。 ------------ 第四十章 厨娘?意外惊喜! 最近的生意不好不差,勉强维持。缺一个伙计影响倒也不大,刘墨便也没在请新的伙计。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第一个伙计请辞之后,其他伙计居然接二连三地跑来请辞。 这一波操作自己把他整麻了。 无论刘墨如何挽留,这些人全都一个样,铁了心要辞职。 此时,刘墨便立马猜想到了缘由。 这绝壁是同行来挖人! 接着,不到三天下来,整个“靖水阁”就只剩下了王小七,李信,董旭升,以及另外一个跟王小七私交很好的伙计。 店小二之类的伙计倒还好,现在生意也那么火爆,大不了自己亲自顶一顶。 关键问题是后厨。 除了董旭升,其他二厨,帮厨,切菜配菜的伙计,全跑了! 这样一来,还如何运作酒楼? 于是,刘墨当即贴出告示,招揽伙计。 跟猜测的情况大差不差,一连三天,别说入职,连个应聘的都没。 “他娘的,要做得这么绝吗?”此刻刘墨又气又急。 一打听,得到一个消息。 “广聚轩”也在招人,无论刘墨这给出怎么样的待遇,对方全部以双倍的价格招揽。 同时,他还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广聚轩”此刻正在照抄刘墨的营销策略,大卖炸鸡奶茶。 这些倒也不奇怪,毕竟刘墨迎娶林诗琪之前将配方卖给了“广聚轩”。 时间过去一个多月,对方的厨子也不是废物,琢磨这么久,也能琢磨出个七七八八。 只是特么的,你们这群王八,有必要玩这么一出,将老子往死里整吗? 如此几天下来,“靖水阁”的生意是越来越差。 因为,董旭升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连锁反应,这一忙,作为唯一主厨的董旭升就容易心急。 一不小心,盐放多了,辣椒忘记放了,出锅慢了,焦了。 上菜慢,菜的质量也没保证,用餐体验就差,体验差,顾客就不想再来。 刘墨不会去责怪董旭升,但王小七只是一个市井小民。 有时候脾气一上来,就会出口埋怨,最后整得自己人不愉快。 七天还是八天以后,不知是董旭升熬不住了,想放松放松,还是他也被挖了。 总之,那一天夜里,唯一的厨子提出想请几天假。 这要求一提出,刘墨心中何其郁闷。 董旭升面色复杂,道了一句:“姑爷,你是我的恩人,咱‘靖水阁’也是一步步走到现在。我定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同时,他也跟刘墨说明,是家中有事,最近压力太大,也想放松放松。 不相信又不能改变什么,不如放宽心态。 为此,刘墨爽快地答应了董旭升的要求。 并告诉他,“人各有志,真想去外面闯一闯,我刘某人也不会阻拦。” 利益面前,亲兄弟都可能会反目,更别说是才接触两个多月的“外人”。 董旭升走后,刘墨思绪混乱,久久没调整过来。 整个“靖水阁”也是死气沉沉。 当夜,刘墨更是没有任何胃口吃东西,很早就钻进房内,努力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船到桥头自然直。”林诗琪说道,但说出来的话是如此没底气。 “没事的。”刘墨挤出笑容,“我会想到办法的。” 林诗琪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上前,轻轻靠在他的胸膛。“要不,我们去找老太君,让他安排人手前来?” “不太妥当!”刘墨叹道。 首先,谁派来的人都有被挖的可能。第二个,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对方还有怎么样的招式,刘墨也说不好。第三,这点小事就要去打扰老太君,显得太无能。 林诗琪没有接话,只是,往刘墨身上靠了靠,一双玉手也伸了过来。 显然是想用其他方式安慰自己的夫君。 如此信号,刘墨自然懂,但,哪有什么心情斗地主… “为夫困了,睡吧。”他拒绝道。 ~~~ 第二天醒来,刘墨便打算让王小七贴出告示,今日歇业。 可没想到王小七却告诉他,“姑爷,今日有厨子。” “哦?”刘墨十分诧异。 连忙走进后厨一看,却见馨儿正在灶台忙碌着。 李信这位临时帮厨正在帮着切菜,配菜。 就连一向看她不起的鸳儿也在后厨忙活。 “这…”刘墨目瞪口呆。 瞧见刘墨,馨儿稍作停顿,“刘公子…” “你会做菜?” “以前不会的。”馨儿告诉他,“不过这些日子,一直帮着董师傅,太复杂的菜肴不会,简单的小炒学会了。” “哈哈!”刘墨喜出望外,“那就继续,我也来帮忙!” 说着,他当即换了衣服,打起下手。 各行各业,都有一个天赋一说。 而馨儿,实实在在的一个天才厨娘。 当第一个菜肴,炒三丝出锅,众人一尝,那叫一个赞不绝口。 若不是顾忌身处大夏朝,他恨不得冲上前,对着自己的二老婆狠狠地亲上几口。 “太好吃啦!” 这评价虽然有些水分,但不得不说,这炒三丝真不比董旭升差多少。 最重要的是,这可是馨儿第一次下厨。 一波夸奖,顿时让馨儿露出微笑。 能帮上刘墨,她的心中别提有多高兴。 “馨儿,你都学会哪些菜肴?”刘墨一边说,一边示意王小七拿来纸笔。“小七子,你一一记下,等会张贴出去。” 接着,馨一一地将自己能做的菜谱说出。 【麻婆豆腐,青椒肉丝,韭菜炒蛋,回锅肉,肉沫茄子…】 十一道小炒菜,招牌烤肠,外加几道凉拌菜。 说起来,倒有地球农家小炒的味道。 刘墨对此十分满意,于是按照菜谱,前往集市买回食材。 准备就绪,打开大门,迎来美女厨娘入驻“靖水阁”的第一天生意。 因为菜品不多的原因,留下吃饭的顾客不多。 加上刘墨与馨儿“夫妻”同心,二人配合得也很默契,这份工作算是完成得很出色。 经过众人的努力,这一天总算圆满过去。 虽然酒楼还是亏损,但刘墨心中却无比高兴。 当夜打烊,他与馨儿又炒了一桌子菜,算是对众人的犒劳感谢。 就这样,靠着馨儿这位美女厨娘,“靖水阁”勉勉强强支撑着。 而董旭升则迟迟未归,这让刘墨越发感到不安。 几天之后,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还是传来了。 那日傍晚,王小七满脸愤愤不平地跑了回来,跟刘墨说道;“董旭升这个王八蛋,他…他哪里是回家办事,根本就是去了‘广聚轩’!” 刘墨冷笑一声,却也不意外:“人各有志,勉强不得!” ------------ 第四十一章 郑老先生! 董旭升的“叛变”在刘墨的预料之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自古不变的永恒真理。 作为“靖水阁”曾经的主厨,董旭升知道太多秘密配方。 先前的炸鸡,珍珠奶茶甚至烤肠以后都无法成为“靖水阁”的招牌。 这方面,并不是刘墨不想防,而是条件不允许。 一个酒楼的主厨都不会做招牌菜,可能吗? 日后想要崛起,啤酒夜宵大排档计划必须得提前实施。 “也不知道老太君能不能问出啤酒配方。”刘墨感慨。 同时,“广聚轩”这一出,也印证了周老太君的话。 周竹山不是真正的老板,只是被那位幕后之人利用,当成了枪使。 这帮子人还真难对付。 这一次,可以说是刘墨穿越到大夏朝以来,遇到过最大的危机。 日子还要继续,刘墨努力调整状态。毕竟,两个媳妇,鸳儿,忠心耿耿的王小七,以及其他三名手下,全指望着他。 得知董旭升“叛变”的第二天,那位许久未见的捕蛇老者突然造访。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位置。 不同的是“靖水阁”的变化让老者深感意外。 点了烤肠,以及两盘小炒,老者一尝便知道换了主厨。 诧异之下,问了原因。 刘墨自然不会隐瞒,便道了实情。 听到这些菜品居然出自一年方十八的女子之手,老者惊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之后,他这才回过神,同时想要见一见馨儿。 刘墨没有拒绝,带着老者前往后厨。 馨儿正在忙碌,瞧见刘墨两人到来,便将当前的菜炒好后,停了下来。 她认得这老者,知道他厨艺不凡,于是当即躬身行礼。 那老者也是一惊,此时他才相信刘墨所言非虚。 “刘掌柜,真没想到你有如此福分,竟有如此天赋异禀的夫人。”那老者道,“刘夫人如此天赋,日后厨艺只怕会远超你先前的掌厨。” “老先生过奖了。”馨儿谦虚道。 一听先前掌厨这几个字,刘墨哼了一声。 “那小子离开‘靖水阁’了,对吧?”那老者道,“此人还是如此品性,本性难移啊!” 可不是嘛,跳槽就跳槽,你说明情况也就算了。 居然还用骗的方式,品性确实差得很。 刘墨露出一丝微笑,开口道,“老先生,你我有幸相识,敢问尊姓大名?” “老朽姓郑,名远桥。”老者宣布。“你不必多说,我也知道你接下来想问什么。” 郑远桥看穿了刘墨。“那姓董的小子,曾是我的帮厨,跟过我几年。”他说,“他也想过拜我为师,只不过老朽看出此人品性,乃是一个贪财无义之徒,便拒绝了他。 没想到此人厨艺方面天赋极佳,硬是靠着自学,练了一身本事。” “原来如此!”刘墨道。 “刘公子,我再告诉你一件事。”郑远桥道,“这小子,当年也是被你林家挖来的。” 林家挖来的? 这特么的真是因果循环啊。 林家当年高薪挖厨师,如今被别人同样的方式挖了回去。 刘墨苦涩一笑,并不接话。 “这些个人,为了私利,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郑远桥继续说道,“刘掌柜,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 “郑老先生您请说。” “你刚来榕城那会,弄出那么大名堂。又是炸鸡,又是珍珠佳酿,还有什么免单,限量供应。”郑远桥问道,“怎么此次回到榕城,却…” 刘墨叹了一声,“此次什么都没做,就被这么对待。若跟上次一样,您还能见得到我吗?” “你怕?” “怕?”刘墨眉头一皱,“确实怕。” 说着他顿了顿,“上次前来,我刘墨孜身一人,无亲无故,何惧之有。如今不一样,我已有两房妻妾,还有忠心于我的手下。不为别的,我总要考虑他们的安危。” “你倒也诚实。”郑远桥第一次笑了起来。“老朽并不想管这闲事。不过嘛,难道与你有缘…这样,今夜你与我一同赴宴,但愿能让你‘靖水阁’起死回生!” “哦?赴宴!”刘墨诧异道。 “好话不说两遍。刘掌柜,不嫌弃老朽耽误你生意吧?” “不会,不会!” “那我且在你后厨歇息一下午,好好认识认识咱大夏朝的女厨!” 什么叫认识认识,摆明了就是要指点嘛。 刘墨跟馨儿哪会听不出郑远桥的言外之意,当即拜谢。 接下来的时间,刘墨心情舒畅,有了郑老先生的提点,想必馨儿的厨艺会飞一般的速度成长。 高兴之余,他也开始猜测起郑远桥的身份来。 董旭升的厨艺不差,放在地球绝对能进大酒店。 光靠看就能有此成就,虽然郑远桥说他天赋高,可天赋再高无师自通也有些夸张。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郑远桥八成有着“厨神”一般的厨艺。 如此厨艺的老师傅,为什么以捕蛇为生?还邋邋遢遢跟个要饭的一样? 细细分析,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该不会大夏朝皇宫里的御厨,经历了宫里某些见不得人的斗争,逃了出来吧?” 这样的可能性极强,小说也好,电影也好,多了去了。 同时,也十分符合现在的情况。 “无论事实如何,我都不能说出去。不然害了郑远桥不说,还会连累自己。” 当日下午,有了郑远桥的指点,馨儿做出来的菜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 所有顾客吃了都是赞不绝口。 不但如此,馨儿更是拼着自己的努力跟天赋,在短短一下午,琵琶大虾,天香鲈鱼,香油膳糊肉丁,三仙丸子等大菜提前了解了个大概。 同时,郑远桥也表示,过几天就会来此“品尝”。想必大成之日不会太远。 日后哪怕什么营销策略都不搞,单靠这几道菜,也能将“靖水阁”做下去。 待至黄昏,郑远桥这才从后厨出来。 刘墨提前准备好了马车,扶着老先生坐上车,前去赴宴! 约莫一炷香时间,到了目的地。 刘墨下了马车,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头顶上一块牌匾,写的不是其他,而是“榕城县署”! 好家伙,官家府邸! ------------ 第四十二章 不请自来,好个吴大人! 这特么是榕城县衙吗!啥情况? “刘公子,请进吧!”郑远桥道。 “真的假的!”刘墨倒吸一口凉气。 向前走了几步,门口的衙役拦住去路。“二位何人?来县衙何事?” “赴宴!”郑远桥道。 “受哪位大人之邀?” “税课司吴大人。” 税课司?知县的属官,掌管典商税收!相当于地球上的税务局长兼市场监督局局长。 官职虽不大,但实权确实香得很! “不知二位姓甚名甚?” “老朽郑远桥,旁边这位是刘墨!” “郑远桥?刘墨?” 守门的衙役犯难了,税课司吴大人确实今夜摆宴,可这俩名字并不在名单内。 看到衙役的表情,刘墨再吸一口凉气,他怎么可能看不懂! 此时的他,一脸懵逼。 “老朽是不请自来!” 此言一出,刘墨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好家伙,玩我呢! 没人请你,你也来?还带着我! 衙役顿时变了脸,“那你来此作甚?要耍疯去别处!” 说着,他便要敢刘墨两人离开。 郑远桥笑了笑,不慌不忙道,“你且去通报一声,就说老朽请吴大人吃蛇羹。” … 衙役跟刘墨同时愣住。 不用猜了,郑远桥跟吴大人有过那么一段故事… 那衙役当差多年,遇人无数,自然掌握了门道。 他默不作声,叮嘱刘墨两人在门外等待,随后转身进去禀报。 不多时,却见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急匆匆走来。 看到郑远桥的下一秒,他连忙躬身行礼:“不知恩公前来,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恩公?果然跟郑远桥有故事,但真没想到是这样的故事! “吴大人别来无恙!”郑远桥回礼道。 两人互相寒暄几句,随后吴大人便问:“这位是?” “刘墨,‘靖水阁’掌柜。临阳林家女婿。”郑远桥回答。 “原来你就是刘墨。”吴大人笑了起来。“闻名不如见面啊!” “给吴大人请安!”刘墨躬身行礼。 “免了,免了!” “今日老朽不请自来,还望吴大人莫要见过。” “哪里,哪里!快,快请进!” 跟着吴大人,两人来到夜宴厅内。 此时的宴席上,正坐在衣着华丽的商贾。 瞧见吴大人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吴大人也一一回礼,朝一名五十余岁的商贾说了句悄悄话,那人听完立即起身,让出座位给到郑远桥。 在吴大人的安排下,刘墨找了个空位落座。 扫了一眼众人,一名商贾身体结实红润,间杂白丝的胡须。一名商贾肩膀下垂,身材细瘦,秃顶上只有几丛黑发。 一名商贾修面齐整,脸色总是挂着微笑。还有一名商贾十分瘦小,下巴上长出稀疏的白须。 税课司大人请商贾吃饭,用意是什么?催税收? 刘墨调整心态,静静看着。 吴大人倒上一杯酒,随后说了一番称赞之类的话,无非是感谢诸位商家的支持。 希望在座的各位再接再厉,多交点税。 接着,吴大人再次起身,向众人介绍了郑远桥与刘墨。 原来,这位吴大人名叫吴世峰,并非榕城人。 在他赴任的路上,不慎被毒蛇咬伤,荒郊野外,差点丢了性命。 幸好以捕蛇为生的郑远桥路过,将其救回。 而养伤那段时间,捕蛇老人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唯有蛇肉,因此一直以蛇羹招待。 蛇羹也便是这么一回事。 吴世峰也是个聪明人,一听郑远桥介绍刘墨,他便猜得了个七七八八。 所有人都彬彬有礼,但他们的眼神让刘墨说不出的滋味。 当吴大人介绍到“广聚轩”老板厉广润时,刘墨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 此人正是那名挂着微笑的商贾。 他约莫四十余岁,高瘦,一双完全看不穿内心的眼神,显然就是城府极深的凶狠之人。 “厉老板好!”刘墨意味深长地打着招呼。 “哈哈,终于见面了,刘掌柜!”厉广润也不掖着藏着,“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自打刘掌柜来到榕城,我‘广聚轩’都快要歇业啦。” 好家伙,上来就倒打一耙。 “最近厉老板你不是又把生意抢回去了吗?”那名身体结实的商贾笑道。 “今日是吴大人请客,我们不谈生意之事。” “无碍,无碍!在座的都是生意人,不谈生意谈什么?”吴世峰笑道,“诸位经商,都为求财。只要手段不违大夏律法,无所谓抢不抢的。” 说着,他看向厉广润,“厉老板,你说是吧?” 厉广润不露声色,“这是自然!” 吴世峰又道,“如此甚好,但不知厉老板近日招那么多‘伙计’却是为何?是要再开一间酒楼?” “哪里,哪里。近日店中太忙,需要些人手。” “哈哈,厉老板生意兴隆是件大好事。但这税...是不是也该。” 厉广润当即大笑,“这是自然。” 刘墨看在眼里,心中确实佩服至极。 “做官的人,果然有一套。” 吴世峰这一番操作可谓是一箭三雕。 首先,敲打一下厉广润,让其别用太过分手段。 前一次垄断食材,这一次垄断伙计,再这样,我可要治你了。 他作为管理税收跟商贩的官员,瞧见有人用非法手段扰乱市场,管一管是他的职责所在,相当于是在完成本职工作。 其次,看似是在帮刘墨,其实是在还人情给郑远桥。 这厉广润却只能干瞪眼,完全找不到切入点反击。 为什么,明眼人一看,吴世峰是在还人情给救命恩人,这才“帮”了刘墨,他也是迫于无奈。 同时,他又是管税收的,你能说什么? 第三,三言两语,便逼迫厉广润交出更多的税收。 上面这操作让刘墨心生佩服之意,接下来的操作可说是瞠目结舌。 只见吴世峰再次举杯说道,“刘掌柜,你弄出来的那些个炸鸡,珍珠佳酿,还有烤肠。本官尝过,确属人间珍品,每次回味,都能激起我肚里的馋虫。 只不过,榕城虽说不大,也不算小。城西又太远,‘婧水阁’一来一回也得半个时辰,太麻烦。” 刘墨快速思考,你吴世峰不可能是让我每天送炸鸡给你吃。 同时,如此场合,作为市场监督局局长,这话肯定另有含义。 思索片刻之后,刘墨恍然大悟。 “我懂了,吴大人你真是精明啊。哈,厉广润你这臭王八,今天要让你吃瘪吃到饱!” ------------ 第四十三章 挖我人是吧?你吃瘪吃到饱! 接着,刘墨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向吴世峰行礼道: “难得吴大人喜欢。我们做酒楼生意的,一是为了求财,养家糊口。二,也是本心,那就是希望榕城百姓能够吃上价美物廉的人间美味。 我‘靖水阁’一家制作这些佳肴,实在是有心无力。以至于前一阵子总是供不应求。因此,我刘墨有个想法。 明儿,我便将这三样菜谱送与诸位老板,让咱全榕城的老百姓都能尝得到。”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 “刘掌柜,这不太妥当吧?”吴世峰道,“怎么第一次见面,就让你拿出如此珍贵的菜谱?不妥,不妥!” 你这典型的心口不一啊!刘墨心想,刚才你那一番话,分明就是诱导我往这方面说。 不得不说,吴世峰是真的圆滑。 这三样东西,是我刘墨发明。 但现在,却是那“广聚轩”的招牌,我“靖水阁”已经没多大存在感。 可有可无的废品,我免费交出来给到其他几个老板,人家做梦都笑醒。 毕竟,这玩意可是周竹山花了四千两白银买来的。 而唯一吃瘪的厉广润却是有苦道不出。 我刘墨发明的东西,拿出来送人,你还能反对不成? 如果你反对,那就是得罪全场所有人,我刘墨巴不得你拍桌子反对。 吴世峰显然是已经打听到这些消息,故意把话锋往这方面带,刘墨何其聪明,一点就透。 如今,除了厉广润,在场所有人无不举双手赞成。 “我刘墨初来乍到,日后还要仰仗诸位多多照顾,还怕诸位不想要嘞。” “哈哈哈,刘掌柜真是够慷慨,我吴世峰佩服!来,敬你一杯!”说着,吴世峰一饮而尽。 其他商家白嫖了三样热卖的食谱,无不眉开眼笑,齐齐称赞起来:“刘掌柜真是大善人啊,多谢刘掌柜,祝刘掌柜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不知这三样菜谱,刘掌柜何时给到我们?哈哈,主要是我城东百姓大多数都还没这口福。” “呵呵,诸位老板想必平常抽不开身,明日就由我刘墨亲自将食谱送上门,也算是我刘墨登门拜访拜访。” 亲自上门,在送点小礼品,算是跟你们套套近乎,咱一起对抗这该死的厉广润。 众人一听,大笑道,“刘掌柜想得真周到,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看到这场面,作为唯一吃亏的厉广润却不露声色,也起身,敬了刘墨一杯。 两人四目相对,虽都在微笑,但在另外一个思想世界,只怕已经真刀真枪地大战三百回了。 “你特么活该,手段用尽,挖人还用了不少钱。结果毛也没捞着,还吃了一大口瘪。” 当夜,刘墨开怀畅饮,憋了好几天的怨气在这一刻完全释放。 因为吴世峰的原因,他也很快就跟其他商家拉进了关系。 多多少少得给这位税务局局长一点面子不是嘛。 本以为厉广润会提前离开,但没想到的是,他却是这次宴席最后一个离开的商家。 全程,他都保持微笑,眼神时不时地落在刘墨身上,仔细观察。 刘墨却完全不虚他,老子现在搭上官家大腿,你还敢明目张胆咬我不成? 晚宴进行了一个半时辰,天色已晚,这才结束。 刘墨正欲离去,却被吴世峰挽留,显然是有事相商。 离开县衙,来到吴世峰家中,偏厅。 房间不大,二十多平,里面布置得整洁干净,桌椅俱全。 吴世峰开门见山道:“刘掌柜,上次你来榕城,大张旗鼓,将榕城搅了个天翻地覆。此次却如此低调行事,想必是有所顾忌?” 刘墨点了点头。 “哈哈,咱明人不说暗话。”吴世峰道,“我吴某人当年初来榕城,也是靠得朋友相助,这才站稳了脚跟。之后几年,本来相安无事。 只是那两年前‘广聚轩’出现,这榕城商税是一年不如一年。” “哦?是何原因?” 吴世峰笑了笑,“我大夏朝所征收酒、食、茶、每十税一。所定税律知之非艰,行之惟艰。所有酒楼掌柜,酒商,茶商。其账册均无官家入账,所得税银并未准确依据。 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其中含义。” 刘墨自然知道。 简单地理解,偷税漏税行为严重。 因为没有官家记账,任何一家商家生意好坏都一视同仁,只能以规模大小制定标准收税。 那厉广润显然不卖吴世峰面子,生意火爆,却仍然以最低额缴纳。 税收少了,作为税务局局长的吴世峰首当其冲,要担责任。 吴世峰虽然话没说全,但意思到位了。 他可以利用自己的“势”扶持刘墨,在榕城扎根,把生意做大。 作为回报,刘墨这边需要按照真实营业额如实交税,双方共赢。 但,凡事有利也有弊。 如果刘墨开了这样的头,吴世峰以他为标兵,让其他商家效仿。 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矢? 抬头看了看吴世峰的表情,拒绝这建议,先前已经帮了一把,对方可不会再给太多面子。 “敢问吴大人,‘广聚轩’之前,每年的税银是多少?” 刘墨也懒得绕弯子,你要我给多少税收,直说吧。 “哈哈,刘掌柜果然够爽快。”吴世峰示意刘墨附耳上前。 听闻对方说出的数字,刘墨心中一惊。 好家伙,这特么的要磨掉我一层皮! ~~~ 回到“靖水阁”,已是亥时五刻。 大厅留着灯,店中伙计们都已睡下。 上了楼,林诗琪还在房中等着自己。 晚宴之上,刘墨喝了不少,现在也是醉意满满。 “诗琪,一切麻烦都解决了!”刘墨当即宣布。 “是吗?夫君!”林诗琪笑了起来,“我这也有好消息要宣布呢!” “该不会是啤酒之事?” “嗯!”林诗琪点了点头,“我大伯他,已经差人将配方跟酿造方法送来了!” 说着,她便拿出一封书信,交于刘墨。 卧槽,真他娘的爽啊! 好事一桩接一桩! 刘墨兴奋地将林诗琪拦腰抱起,随后用力的亲了好几口。 “娘子,你再替我生个大胖小子!快乐似神仙,哈哈哈!” “哼,是想做那种事情吧!”林诗琪故作生气。 “你说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呗!” 说着,刘墨便抱着林诗琪走向床边。 憋屈了这么久,今天说什么也好好好释放压力。 这地主,必须斗一通宵… ------------ 第四十四章 啤酒撸串即将上线! 次日,刘墨起得很早,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店里生意一般,他带上李信出门买了多份礼物。同时详细地写下了三样东西的配方,制作过程,好让其他酒楼主厨一看就会。 其他酒楼越早做出来,“广聚轩”越赔得快! 雇来马车,一一将配方亲手交于其他酒楼老板手上,并耐心地讲解所有步骤细节。 若不是考虑时间问题,他甚至想当面亲手指导。 这样的操作,让所有的酒楼老板很是惊讶,同时那“感情”也是蹭蹭蹭往上涨。 所有酒楼跑一遍,已经是下午。 刚回到“靖水阁”,王小七便跑来汇报。 “姑爷,那些杂碎,想回来!” “杂碎?”刘墨冷哼了一声,“人在哪?” 王小七口中的杂碎,自然是背叛自己的那些个伙计。 厉广润昨日吃了瘪,知道三样配方今天就会给到其他酒楼手中。用不了多久,整个榕城各大酒楼都会推出炸鸡,烤肠。 如此一来,招那么多伙计,完全是多余。如此人品的老板,怎会留下他们。 大夏朝又不是地球,还有什么劳动法,不能随意解除合同。 即便有,你们几个还是试用期啊,提前一周,直接滚蛋! 其他酒楼又缺人,同时,刘墨拜访时,特意提及此事,目的就是让其他老板别招这些伙计。 这些老板得了便宜,这点顺水人情还是会做的,找个伙计又不难。 敢背叛我刘墨,必定让你们吃足苦头。 “他们不敢来见你,只是找到小的,想让小的转达这个意思。” “我又不是吃人猛兽,有什么好害怕的!”刘墨笑道,“你告诉他们,想回来可以。” “真的?姑爷,他们可是…” “哼!”刘墨冷哼一声,“没那么简单。回来之后,没有月钱,只管饭吃,且只有两顿。后院柴房就是他们的住处,所有人挤一间房。” 王小七僵住了,这条件,着实有些苛刻!!! “爱来不来!” “小的明白!” 第二日,背叛刘墨的那些个伙计还是接受了条件,回到“婧水阁”。 从新回到“岗位”前,刘墨也特意向他们约法三章。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一次背叛他可以原谅,但若有第二次,绝对让他们在榕城混不下去。 同时,作为惩罚,工作方面,刘墨也只会安排又脏又累的活给到他们。 任何能接触到“商业机密”的活,是绝对不会安排。 简单地理解,刘墨现在处于创业初期,为了节约开支,凑合着用这么些个“廉价劳动力”。 等酒楼发展起来以后,呵呵! 有罚就有赏。 对于王小七以及另外一名伙计,刘墨当即给他们加了五成的月钱,一个月还多给了一天休息,并给了一个头衔“大堂经理”。 小七子读过书,人也机灵,又很忠诚,刘墨打算将他按照分店掌柜的方式来培养。 另外一方面,关于榕城的“势”! 由于刘墨如此会来事,吴世峰自然而然地拉着他上了船。 榕城县衙其他官吏,掌管户籍、巡捕的主簿;掌管缉盗、盘诘、监察、狱囚的典史;三班、六房的都头也都通过吴世峰的介绍混了个脸熟。 至于县太爷以及县丞,他跟吴世峰都觉得时机未到,暂时没必要认识。 看过诸多权谋剧的刘墨,自然深知官商之间微妙的关系。 他细细地打听出有官吏都头以及他们家属的生辰,每逢生日,节日。自然要送上“薄礼”以示孝敬。 平日遇见巡街的衙役,刘墨也会让王小七送上一根烤肠,一杯奶茶,一块炸鸡。 跟这些人混熟,渐渐地,刘墨也算是在榕城站住了脚跟。 凡事皆有两面性,有好就有坏。 坏的就是,刘墨的财政危机开始出现。 林诗琪在账册上一笔笔地记录着花费。 【典史孙大人小妾生辰,花费三十两白银。】 【石捕头上月因公负伤,送去人参,鹿茸等花费十三两白银。】 【主簿牛大人小儿子满月,花费四十两白银。】 【…】 自打结识了吴世峰等官家之后,开支至少翻了一倍。 林诗琪从小跟着周老太君,自然了解这些人情世故,有时候刘墨忘了,她还会提醒。 但看着流水一般的花费,她心中难免会出现担忧。 而刘墨呢,自然是将所有的精力放到了研制啤酒的项目中。 根据林诗琪大伯提供的酿造配方,啤酒生产过程主要分为:麦芽制造、麦芽糖化、糖汁混合、麦芽发酵、几个部分。 第一步麦芽制造,很早就有了制造啤酒计划,主要材料麦芽刘墨早就准备充足。 取出麦芽将其碾磨,皮裂瓤碎。 第二步麦芽糖化,将麦芽放入特制的糖化桶中,加入热水混合,糖化半个时辰左右。 第三步将麦芽糖汁过滤到煮锅,再加入5升热水混合麦芽糊洗两次,混入前面的糖汁。 第四步将糖汁煮沸腾,放入准备好的啤酒花,煮上半个时辰。 最后,取出糖汁,转移至特制的发酵桶内,加入酒曲。等待发酵十余天。 刘墨对它的期望十足,以至于等待的过程显得如此漫长。 当然,也不能将所有宝压在啤酒上。 由于得到了榕城“势”的帮助,他也可以大胆的施展拳脚。 这不,夜宵大排档的各类烧烤,已经开始推广。 这次,刘墨依旧按照林诗琪的建议,先是以免费方式,给老主顾以及消费满一定银两的顾客品尝。 地球现代人爱撸串,深夜里,约几个相识好友围坐于烧烤店中,谈笑风生,享受舌尖上的美味,纵使窗外寒风呼啸,屋内却是大汗淋漓的景象。 何其爽哉。 而地球古代人也爱撸串,《诗经》载:“有兔斯首,燔之炙之,君子有酒,酌言酢之。” 大夏朝呢,显然也逃不过被撸串诱惑。 推广的十来天,吃过“靖水阁”撸串无不赞不绝口。 好吃是一个方面,同时可以当做零食,夜宵解馋,携带起来也十分方便。 自然人人都爱。 不足的方面也有,那就是太容易被学走。 根本没有秘密配方可言,一根竹签,一堆炭火,刷点作料就搞定。 这也是刘墨一直没有推出来的原因。 同时嘛,光有撸串,没有啤酒,滋味少一大半。 啤酒首次发酵的十天过去,按照步骤,必须得取出,加放少量糖,进行二次发酵。这个过程还需要十来天。 途中,刘墨忍不住尝了一小口,虽然味道差了些,但却已经勾起了他地球上的回忆。 首次啤酒实验,极大概率会成功。 二次发酵的等待过程中,驿站来信了!!! ------------ 第四十五章 一次娶俩? 赵大此次前往项源村寻找馨儿亲属一事,已经有了眉目。 但,按照赵大信中所说,有那么一点遗憾。 原来,馨儿母亲早亡,将她拉扯大的父亲被因上次战事,被当做壮丁上了战场,生死不明。 家中还有一个哥哥,比馨儿大三岁。 因为年幼时打猎,折了一只手,因此逃过了兵役。 然而,战争结束,大夏朝颁布男十八,女十六不嫁有罪的法律。 二十出头的他,一穷二白,娶不起妻,触犯律法。 赵大见到他时,他正身处大牢之中。 好在刘墨给了二百两聘礼,拿出一百两,交了罚金。 毕竟男女不婚嫁,父母有罪。馨儿母亲已死,父亲又不知所踪, 好说歹说,兴州县衙这才将人放了出来。 一番劝说,馨儿的大哥在当地也没什么好的生计,也就答应前往榕城。 一来可以跟失散多年的馨儿团聚,二来长兄为父,也可将刘墨与馨儿的婚事定下。 这第三,刘墨也很希望得到值得信赖的帮手。 娶了馨儿,她的大哥也就是自己的大舅子。 有这一层关系,总比素不相识的外人要值得信任得多。 项源村离榕城有二十天左右路程,等赵大回来,刚好也是啤酒出成果的时间。 一个计划也油然而生。 不如借着自己纳妾之时,在婚礼上推出啤酒,撸串这两件夜宵摊“法宝”! 让所有宾客吃个开心,再之后,夜宵大排档正式上线。 这样的营销策略,肯定能行! 计划跟林诗琪一商量,后者当即表示赞同。 确定计划之后。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如何,如何?”刘墨问道。 今天是啤酒酿成的大日子,这一刻,刘墨因为激动失去了第一个品尝的勇气。 如此光荣艰巨的任务他则交给了王小七。 “没什么酒味啊!”王小七像是在喝白酒一样小口啜饮。 “大口喝,一口干!” “姑爷,小的酒量差,您别耍弄我!” “丫丫的,我什么时候耍过你。”刘墨提高了嗓门,“又想逼我来点软暴力了是不是?” “行吧!”王小七笑了笑,随后按照刘墨的意思,一口闷下一大杯啤酒。“姑爷,还是尝不出什么味。” “拿着这串烤肠!”刘墨递过去几串撸串,“还有这个,烤五花肉,烤韭菜。” 左手烤肠,右手烤五花肉。 “嗯…”王小七一边吃,一边点头,“可以,可以。不错,不错!” “姑爷,还真别说,这啤酒空口喝一点味道都没。一口啤酒,一口烧烤,是真的好吃!” “那就都来尝尝吧!”刘墨提议。“诗琪,馨儿,你们也都来尝尝。” “我吃点烧烤就好了。”林诗琪说道。“女子不应饮酒。” “哪里的话,啤酒是男女皆宜的,快试试!鸳儿,你也是,快来。” 三位妹子将信将疑,但刘墨一直以来总是能整出点不寻常的东西,于是她们说服自己,喝了起来。 “味道如何?” “略微有些苦涩。”馨儿道。 “肉串来一口。” “咦!确实感觉不一样了。” “哈哈,是吧,冰镇过的更爽!”刘墨道,“小七子,让你打听的冰块怎么样了?” “姑爷,这还没入冬,哪来的冰块!” 榕城就没有什么冰室之类的?刘墨心想,再过一个多月就入冬了,得想办法收集冰块,整个冰室来做冰镇啤酒。 这特么的放到来年夏天,指定要发啊! 这个计划先放一放,啤酒撸串推广出去才是重中之重。 “没冰块算了,各位,啤酒陪烧烤感觉如何?” “跟上次的珍珠佳酿配炸鸡一样,人间珍品!”王小七称赞道。 “小七子说得对,姑爷,咱什么时候开始‘饥饿营销’?” 哈,‘饥饿营销’这词都学了去。刘墨忍不住笑了起来。 “跟烤肠一样,前期动静小一点,等可以量产了,再来一个轰动榕城的策略!” ~~~ 又过了几日,黄昏时分,赵大回来了。 “姑爷!”赵大走进大门,发出熟悉的洪钟呐喊,然后一把抱住刘墨,差点他把全身骨头拆散,“见着你真好。” “回来啦,小七子,快整一杯啤酒来。”刘墨大笑起来。 王小七端来啤酒,几串撸串。 “姑爷,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啤酒撸串?真带劲!”赵大一边大口喝着脾气,一边介绍起随行之人。“这就是馨儿的大哥项武。” 刘墨定眼一看,来人身材高瘦,皮肤苍白失色,头发干枯变白,嘴里少了两颗牙齿。 年龄只比馨儿大三岁,看起来却像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显然,大牢之中受了不少苦。 “项大哥,您好!”刘墨躬身行礼。“馨儿呢?小七子,去后厨叫她。” 项武回礼,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大哥…”馨儿闻讯赶来,再次见到亲人,她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小娟?”项武叫出了馨儿的本名。 “...我现在叫馨儿!”对于曾经的名字,馨儿听着是如此陌生。“大哥,你最近受苦了!” 项武挤出一丝微笑,露出有些松动的牙齿,“没事。” “哈哈,赵大,项大哥。你们都饿了吧?小七子,快去弄点吃的来。” 十几年没见,馨儿两兄妹有些陌生。 直到饭桌上,喝下几杯啤酒,刘墨等人又引了些话题,两人这才开始缓缓地道出了这些年的辛酸曲折。 关于馨儿与刘墨的婚事,项武当然不会反对,当即点头答应。 啤酒已经研制完成,婚期刘墨也琢磨着越早越好。 于是当夜便定了下来,十天之后,两人完婚。 虽然刘墨是赘婿身份,但由于老太君将“靖水阁”给到了林诗琪(名义上),按照常人理解,也就相当于分了家,只要林诗琪点头,纳妾也是允许的。 而就在定下婚事的当夜,林诗琪更是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 顿时让刘墨惊掉了下巴。 “夫君,不如将鸳儿一并娶了吧。” 纳鸳儿为妾之事,再次被提起。 好家伙! 这操作让刘墨半天说不出话来。 虽然刘墨早就跟林诗琪商量过纳妾之事,但真没想到居然一口气娶俩! “一起娶了?”刘墨有点磕巴的念叨了一声,道:“诗琪,你确定?” “妾身怎么敢耍笑夫君你。”林诗琪道,“大夏朝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之事,最重要的是,夫君你那么瑟,妾身跟馨儿两人只怕都服侍不好你。” 卧槽!最后这一句我爱听。 细想一下,鸳儿也年满十七了,按照大夏朝的律法,十七未嫁,是要罚钱的。 她的情况跟馨儿大差不差,爹妈不在,官府找不到责任人,这才没为难她。 但再过段时间,便是鸳儿的生辰。 年满十八未嫁,那可就不管你责任人不责任人,本人定坐牢了。 两人又情同姐妹,随便找个婆家嫁出去,林诗琪也不放心,嫁给刘墨自然成了最优选择。 毕竟包括斗地主在内,各方面都那么优秀,不是么! “鸳儿她?会同意吗?” “她对夫君你一直都很崇拜。”林诗琪道,“只是对馨儿有些…” “我想问的就是这个。”刘墨道。 这要是一起娶了,谁大谁小?若是让鸳儿当二老婆,身份摆在那,馨儿更要吃亏。 “此事就由妾身来处理吧。”林诗琪道。“这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夫君,说起来,你可是我林家的赘婿。纳妾之事,按照大夏朝的规矩,全由我说了算。 嘻嘻,若我高兴,让你一次娶十个,你也只有点头的份。” 好家伙,惹大老婆不高兴,一次十个,得当累死的耕牛啊! “哈,说得对,老婆大人,全由你说了算!” ------------ 第四十六章 你们的靠山,有点狠! 筹备婚礼的时间,刘墨心中却开始出现了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大丈夫三妻四妾,美人环绕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地球时,刘墨做这种左拥右抱的梦也不知道多少次。 但是当亲身体验了这种事情,刘墨才发现,梦永远是美好的,现实永远是残酷的。 如果说在这异界,刘墨喜欢上了谁,答案很明了。 一见倾心的林诗琪,有些俏皮的鸳儿,温柔,内向含蓄的馨儿。单说喜欢,只要是绝色美女,能让男人心生欲望的,刘墨都喜欢。 但对于爱,他总觉得跟地球上的感觉不一样。 如果在地球,这三个女孩子,对于他来说,绝对是远远望之的对象。 别说能娶三个,就算娶一个,就足以让他连发一个月朋友圈炫耀。 问题就在于,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很怪。 对于馨儿更多的是责任?不想当渣男的心理作用?还是同情? 他自己也说不好。 鸳儿就更别说了,如果不是林诗琪这一层关系,他是不会娶的。 即便是大夏朝,哪有那么大度的女人会笑呵呵地看着自己老公娶小妾。之所以接纳馨儿,一方面是出于同情,另一方面是对刘墨的爱。包容一切的爱! 林诗琪做出如此大的让步,接纳馨儿,若自己不肯娶鸳儿,怎么也说不过去! “我这是怎么了?得到馨儿跟鸳儿这两位大美女太过于简单,没有征服欲?不适应?” “又或是犹如一场美梦?害怕突然醒来,一无所有?” “还有一种可能,我在凡尔赛!”刘墨如此自嘲。 十天说快也快,很快就到了婚期。 这段时间里,婚礼的置办工作林诗琪可谓是尽心尽力。 有如此娇妻,别提有多暖心。 大夏朝婚礼一般是在傍晚时分举行,因为婚礼的“婚”跟黄昏的“昏”是同音字。 婚礼当天,榕城诸多乡绅,官吏都如约而至。 刘墨在异世界的第二场婚礼,也是办得热热闹闹。 “靖水阁”是酒楼不假,但今日馨儿是新娘子,总不能这种时候还下厨,再一个也忙不过来。 得到刘墨三样菜谱的城东“鸿运楼”,“君莫庭”老板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还人情的机会。 他们派来了店中主厨,送来了食材,包办了婚礼上的菜肴。 婚宴的菜单,也是极其丰富。 这也不奇怪,宴席越好,还得人情越足。同时,还能给自己的酒楼做一波宣传。 至于刘墨,他也是欣然接受。 因为,他已经穷了! 夜宵大排档还未正式上线,生意也就是勉强维持。 两个月下来,刘墨的“创业资金”就只剩下了三千两不到。 婚礼按照大夏朝的礼节进行,拜过天地,馨儿,鸳儿被送入洞房之后。 刘墨便留下陪着众宾客饮酒,然而,期间,他却看到了一个做梦都想不到的人。 厉广润,“广聚轩”老板! 他怎么来了!看到他,刘墨有种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现在是自己大婚的场合,不能跟他当面撕起来。 厉广润穿着宽松的长袍,浑身散发出一阵香味。 没错,此人带着味道极重的香囊。 “刘掌柜,恭喜恭喜。”厉广润抱拳祝福,“略备薄礼,还望笑纳。” 说着,他拿出一个精美的小木盒,里面装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白玉翡翠。 不用摸,单从外观就可以看出,价值不菲。 刘墨挤出微笑,心中却犯起了嘀咕。送这么贵重的贺礼,整得我慌兮兮的。 “多谢!厉掌柜,今日可要多喝几杯。” “哈哈哈,那是自然。”厉广润道,“我厉某人可是专程来喝‘啤酒’来的。” “呵呵,那请入席吧。” “不急,不急。”厉广润道,“我还有件事想与刘掌柜说来着。” “哦?请说!” “哈哈,我‘广聚轩’上一任掌柜周竹山,与刘掌柜你发生了些不愉快。”厉广润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再次,我厉某人替那周竹山向您赔个不是。” 卧槽,好端端的说这个? 没等刘墨反应过来,厉广润继续说道:“这对翡翠,正是我与周竹山一人出资一半,赠予刘掌柜的。希望刘掌柜别嫌弃。” 你… 代表他给我送礼? 等下! 不对! 周竹山不是被何汝大抓起来了吗? 雇凶杀人,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听厉广润的话,怎么像是已经被放出来了? “周竹山他?放出来了。”刘墨也不想把疑问憋在心里。 厉广润并未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卧槽! 何汝大是个贪官?收钱了? 还是说,周老太君? 毕竟周竹山是她娘家人,血脉相连啊! 有点乱!刘墨只觉得脊背发凉。 这样都能放出来,我特么的就危险了! 瞧见刘墨如此模样,厉广润邪魅一笑,他凑到刘墨耳边,低沉的声音说道:“刘掌柜,别乱猜。与何汝大,周老太君无关。 你只是不知道在‘广聚轩’背后,究竟有着怎么样的势力。” 听闻此言,刘墨顿时感觉心中一震,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古代官商之间,都有着极其微妙的关系。 很多官老爷,更是私底下做着不少生意。 能从县太爷手上如此轻松地将死刑犯捞出来,只怕知府都做不到! 厉广润这鸟人,名为送礼,其实是来威胁我的! “你们的靠山有点狠啊!“ “再次祝贺刘掌柜大喜!”厉广润微微一笑,径直入席。 “你这杂碎,好好的婚礼,搞得老子心情郁闷!” 然而,无论如何,大喜日子,刘墨只能调整心态,面带笑容地完成婚礼。 “之后得快加节奏,早点登上榕城县令这条船!” 大夏朝,七品县令,他也是有靠山的! 到时候,咱就拼一拼谁的靠山更硬! 接下来,好消息出现。 刘墨特意准备的撸串配啤酒的酒宴,得到了在场所有人宾客的好评。 根据刘墨先前的安排,王小七等人也时不时地打起了广告。 婚礼之后,“靖水阁”便会隆重推出这一绝配美食。 相信,到时候肯定会又一次引起榕城的轰动。 夜深渐晚,宾客散去,又到了激动人心的“洞房”时间。 而这一次,刘墨的心情比上一次更加复杂。 首先,新娘子有俩!!! 我到底跟谁洞房?还是说…三人斗地主? 好像斗地主确实要三人啊!咳咳咳… 不,这不是关键。 大夏朝那该死的规矩是大问题。 第一个孩子… 这就意味着,啥也不能做! 忐忑不安地走到婚房,一看门口站着两个老妈子,刘墨震惊了! “刘掌柜,吉时已到,该入洞房了!” 这操作!!! “快请进吧,放心,这事我们熟得很!”其中一个老妈子笑道。“绝对不会出意外!” “是啊,都安排妥当了,咱大夏朝新婚之夜,新娘子是必须…” 刘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用想了,洞房里就鸳儿一人。 这次,跟馨儿那一晚如出一辙! 都第三次了,习惯了。有什么好墨迹的,来吧,我刘墨难道会怂? … ------------ 第四十七章 夜宵大排档上线! 婚礼的第二天,万众瞩目的夜宵大排档即将起航。 刘墨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从床上爬起。 没错,受伤了! 馨儿是内向含蓄,胆小自卑的性格。 林诗琪是清雅的大家闺秀。 而鸳儿,则可以用一只小野猫来形容。 昨夜的地主斗至焦灼之时。 这妹子发出高分贝尖叫,同时,又是掐,又是抓,又是挠。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刘墨在虐待妹子。 而且,她使用这些技能都是在刘墨处于极度兴奋,疼痛感减轻的时候,等到地主斗玩。 好家伙,全身都是伤! “如此也好,断了我的念头。”刘墨苦涩一笑,“鸳儿的房间,以后少去!” “小命珍贵!” 刚穿上鞋,还未站起。 “才起啊!”鸳儿推门而入。“小姐还说你那方面很那个,我看也就那样吧!” 卧槽! 这么赤裸裸! 这么瑟瑟的嘛? 听着自己三老婆如此直白的话,刘墨竟然语塞。 要不是每次发力鸳儿都叫得跟杀猪一样大声,刘墨怕引起隔壁注意,被打趴下的会是自己? “诺,快洗脸,楼下好多人都在等你嘞!” 一边说着,鸳儿一边哼着小调,昨夜初经人事,她好像并没有任何不适。 如此小野猫,让作为正经男人的刘墨突然升起强烈的征服欲。 “等诗琪为我生下第一个孩子,必须要好好调教你!” “不,现在就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悄悄上前,正打算利用偷袭将她一把搂入怀中。 没想到,鸳儿却十分机敏地躲开。 “夫君,大早上的不可以不老实哟,不然,我要掐你了!” 我这是在大夏朝吗?居然还有小妾敢这样跟相公说话? 看到刘墨的样子,鸳儿噗嗤一笑,随后快步逃离现场。 “有味道,我喜欢!”刘墨更加来了兴致。 ~~~ 洗漱完毕,来到楼下。 根据刘墨的计划,“靖水阁”白天按照先前的方式营业,只是取消了烤肠,烧烤,啤酒这几样东西的赠送。 酉时之后,夜宵大排档才正式出炉。 倒不是说刘墨不想做白天生意,只是目前厨师人手不够,忙不过来。 夜里的烧烤则要轻松很多,烤制的过程不难,只要提前准备好食材,王小七等人简单培训一下,都能做得出来。 到了酉时,跟刘墨预期的一样:人山人海! 刘墨,馨儿,王小七,李信,项武。五人齐上阵,在后厨做起了撸串厨子。 撸串啤酒算账简单,荤菜一个价,素菜一个价,啤酒按壶算。 总共三个价格,单价乘以数量,简简单单。 顾客点起来也是极其简单。 老板,荤菜十串,素菜二十串。一嗓子搞定! 荤菜,素菜全都一个价会亏? 不,当然不会。 肯定是按最高的那个价格来算呀。 明码标价,又没骗你坑你,就算是在地球,这也是合法的。 到了戌时一刻,生意越来越好。 刘墨正快乐地忙碌着,一名伙计却带来了消息。 偷学的又来了。 “来呗,我这夜宵大排档的核心又不是撸串。酿造啤酒,我可是提前准备了许久。没有配方,有得你们研究!” “再一个,等你们研究出来,我还可以继续其他营销策略。” 坐上了官家的船,也不用担心出现食材被垄断的事件。 这一天,“靖水阁”的生意一直持续到第二日子时。而且还是夜越深,生意越好。 毕竟是夜宵大排档,如此状况也不意外。 忙碌一夜,回到房中,刚脱下衣衫,就听见林诗琪咯咯咯的笑声。 “笑什么?”刘墨以为她是在取消自己被鸳儿弄出来的伤痕。 “夫君,你猜我们今天赚了多少?” “五百两?” “不对!” “一千两?” “没那么多!”林诗琪道。“最后再猜一次?” “八百两?” “差不多啦!”林诗琪宣布答案,“是八百三十一两二钱。” “哈哈,破纪录了!”刘墨窃喜。 他记得奶茶跟炸鸡刚推出的时候,最高记录是七百九十几两。 但那一次是捆绑销售,顾客图个新鲜,不可能长久。 而这一次不同,完完全全实打实的利润。 “咦,夫君,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你这财迷,现在才注意到!”刘墨故作生气地上前,将其拦腰抱至床上,上下齐手。 “夫君,不要!今日是妾身那个的日子。” 刘墨倒也没特别失望,反正今天也够累了。 “夫君,跟我说说,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墨一看,林诗琪那表情…显然知道实情啊! “被猫抓的!” “嘻嘻,是鸳儿抓的吧!”林诗琪笑了起来,“原来夫君喜欢这样,下次你要再想要做那种事,我就学着鸳儿。” “谁跟你讲的!” “自然是鸳儿啊,她说昨夜她抓得越狠,你越高兴来着!” 好家伙!我特么不是S,M受虐狂。 这鸳儿过分啦!如此秀外慧中的林诗琪,要被你带坏了! 林诗琪见此,更是直接伸出手,玩起了袭击,猛地掐了刘墨一把。 “哎哟!”掐得刘墨直叫唤。“好啊,今晚非要整治你不可。” “不行,今儿是特殊日子。” “嘿嘿,上次说好的方式,今儿刚好用上!” “啊,不要。妾身知错了还不行吗?”林诗琪连忙求饶道。“对了夫君,馨儿她哥哥之事,你需要尽快处理。” 刘墨当然不会如此丧心病狂地在特殊日子做坏事。 “他的婚事对吧?” “嗯,大夏朝男十八未婚就有罪,项大哥他都二十一了。” “哎,我这妹夫还得给大舅子张罗婚事。”刘墨苦笑道。“我的好娘子,要不这事交给你来办?” “我哪成啊,又不是在临阳。这榕城,我就上次跟夫君你出去游玩过一次。” 林诗琪大户人家出生,自然遵守三从四德,平常除了必要时见一见店里伙计。其他人时间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还必须得是我! 好好的大掌柜,如今要当起山寨媒婆了。 “行吧,明儿我就去打听打听。”刘墨突然坏笑起来,“若是有哪家姑娘好,再娶个回来当四老婆。” “你敢?小心鸳儿!” … ------------ 第四十八章 意外之“喜”! 夜宵大排档正式上线几天以后。 “靖水阁”的生意越来越火爆,已经到了每日子时都还有新顾客光顾的程度。 自从上次吃瘪宴席之后,厉广润便不再高价挖人,店里伙计也很快得到了补充。 因此,刘墨索性将设置早晚班。 白天,自己当掌柜,馨儿做主厨,按照正常酒楼运作。 入夜以后,王小七便是大堂经理,“靖水阁”夜间主人! 烧烤做起来不复杂,用不着太专业的厨师,刘墨跟馨儿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得到郑远桥的指点之后,馨儿的厨艺越发纯熟,除了家常小炒之外,她已经从郑远桥那学会了不少招牌菜。 夜宵大排档带来的人气,也让白天的生意好上不少。 林诗琪算过账,单靠白天的生意就可以实现微盈利了。 至于夜宵大排档的生意? 可以这样说,只要能维持现状半年,到了来年三月,刘墨就可以再开一家同样规模的酒楼了! 如此火爆的生意,让刘墨很快就交出了第一份“业绩”。 当税银交到吴世峰手中时,对方目瞪口呆的样子让刘墨甚至产生拍一个视频发朋友圈的冲动。 那日,吴世峰还提出,来年介绍一个大人物给刘墨认识认识。 大人物?会是榕城知县吗? 刘墨记得,关于榕城县太爷,吴世峰每次提起时都刻意回避,这次也不例外。 如此操作,让刘墨更加好奇。 … 不知不觉,中元节已经过去两个月,刘墨在大夏朝的第一个冬天悄然来临。 榕城在大夏朝的北边,只是初冬,天空便开始飘起了细雪。 清晨起来,走到门外,刘墨便感觉到雪花飘落到脸上,一碰皮肤便即融化,像一阵轻柔的雨。 如此天气,烧烤配啤酒,略显违和。 刘墨自然不会在大冬天还主推这两样,他早已想好了对策:“火锅!” 火锅为主,撸串当成配菜来卖。 结束一天的忙碌,刘墨开了个会议,打算制定入冬以后的计划。却发现馨儿愁眉不展,几次想要开口,却硬生生将话憋了回去。 他感觉奇怪,问了几次,馨儿却依然摇着头。 会议还未结束,刘墨却发现馨儿早早离开。 显然有事! 来到馨儿的房间,却见她坐在床边,心事重重。 “怎么啦?我亲爱的媳妇!”刘墨在她身边坐下,轻吻她的脸颊。 馨儿低下头,双拳紧握。 “夫君,我想回临阳!” “回临阳?”刘墨诧异。“有什么事要办?” 馨儿摇了摇头,陷入沉默。 难道是怪我这段时间太忙,冷落了她?又或者是鸳儿的缘故? “哈哈,鸳儿她口直心快,但本性不坏的。”刘墨将她搂过,依靠在自己肩膀,“明儿我抽空带你出去逛逛。知道吗,东市那边首饰店到了一批新货,可漂亮了。” “嗯…”馨儿再次低头。“馨儿的首饰足够多了!” 咦?女孩子居然对首饰不感兴趣?刘墨诧异地问道,“有心事?” “夫君,你让我回临阳吧!” “这是什么话!”刘墨提高了语调,“你叫我一声夫君,天字出头即为夫,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明说?快说吧,天大的事,有我刘墨扛着!” 馨儿眉头紧皱,这才开口道:“夫君…自从上次跟你有过夫妻之实以后,妾身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过月事!” 说着,她拉过刘墨的手,轻轻摸向微微隆起的肚子! 这一摸,刘墨顿时秒懂:馨儿,有了身孕! 此刻的他欣喜至极!!!“我要当爹了,哈哈哈!” 脑海里立即出现一个小宝宝咿咿呀呀叫自己父亲的画面。 兴奋之余,刘墨当即猛亲了馨儿好几下。 可下一秒,他也反应了过来,顿时愁眉不展。 大夏朝的规矩...第一个孩子必须得由林诗琪为我生下,没法强行改变! 虽然老太君很看好我,林诗琪也把我当成当家的看待。 但,无论如何,我这身份,逃不掉! 我只是一个赘婿!这是无法改变的现状! “这怎么搞!”刘墨站起身,独自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任由冷风在他身边穿梭呼啸。 “夫君,让我离开这吧,我会自己带着孩子生活下去!” “这怎么行!你们孤儿寡母,如何过活!”他边说边转身面向她,眼神阴霾不开,语调充满疑虑。 刘墨当然不可能同意这样的要求,他岂能抛弃自己的老婆孩子! “如今你有了身孕,要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我会想一个万全之策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此刻的刘墨却一筹莫展。 这件事太过意外,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夫君,林姐姐她肯接纳我,就已经是馨儿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馨儿含泪道,“而且,即便她能容下我肚子里的孩子,林家人也容不下!!!” 馨儿说得一点都没错,刘墨也了解自己的大老婆,她不是圣母,上次关于馨儿陪房这事,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怎么想他一清二楚。 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大可以阻止刘墨,给一笔银两让馨儿从此彻底消失。 但出于对刘墨的爱,她做了让步,成全了刘墨不当渣男的愿景。 可这一次不同。 纳妾事小,继承权事大! 若馨儿生下一女儿还好,如果是儿子,大夏朝长幼有序,尊卑有分。 按照规矩刘墨的家业就有馨儿的儿子一份。 即便林诗琪圣母附体,整个林家也不会同意。 流掉孩子?更加不可能! 首先就算是医学水平发达的现代,打胎都有可能造成终生不孕不育。大夏朝医疗水平并不高,终身不孕还算轻,严重的更有可能危及生命。 再一个,大夏朝连年战乱,朝廷颁下律法男十八,女十六不嫁就有罪。 目的就是休养生息,鼓励老百姓多生孩子,补充人口,恢复国力。 这种关键时刻你搞打胎? 毫不夸张地说,一旦被人举报,从开药郎中,到父母,甚至知情不报者。 全都给你抓出来,先游街,再砍头,最后尸体给你挂城墙以儆效尤。 最后一个关键点。 以上都不存在的情况下,刘墨也不可能当渣男,做出这样的决定损阴德! 一个头,两个大! 不管怎样,这消息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林诗琪!!! ------------ 第四十九章 林诗琪! 为了防止馨儿胡思乱想,刘墨当夜在她房间过夜。 第二天。 刘墨一整天都愁眉不展,林诗琪跟众伙计看在眼里,问其原因,他也只是笑笑。 作为妻子,林诗琪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坏了他的心情。 毕竟,她这工作狂的脾气一上来,动不动就跑到鸳儿房间过夜,留下刘墨一人独守空房! 再加上大夏朝那条规矩,作为赘婿,刘墨的第一个孩子必须由自己生下。 “我是应该主动一些,服侍服侍夫君他,早日为他生下一男半女才是!”林诗琪暗道。 于是,等到了夜里,林诗琪早早回到了房中,做足准备“安慰”刘墨。 亥时三刻,刘墨推门进房。 一抹淡淡的脂粉馨香如兰如靡,芬芳扑鼻”吸入肺腑,却好似汽油一般,让体内的火气升腾。 目光扫了一眼房间,没有林诗琪的身影,但却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屏风后,裹着一身短小丝巾的林诗琪踱步而来。粉红色的丝巾被身子上的水珠濡湿,紧贴在那丰腴的胴体之上。 粉红丝巾挡不住那丰挺玉峰,芊束的细柳蛮腰”平坦光洁的小腹,两条修长的白皙如玉,肌肤紧致,出浴时的水珠在上面滚落,映着四周的烛光。 咕噜,刘墨下意识咽了口吐沫。 瞧见此状,林诗琪忍不住噗嗤一笑,果然,半遮半掩的美对男人的杀伤力才是最大的! 然而,刘墨却这么傻傻地望着那娉婷玉体,目光复杂无比。 林诗琪傻眼了,要知道印象中,刘墨“很好色!” 简单地形容,只要不是女生的特殊日子,每天夜里,刘墨都要跟自己斗上几次地主。 每次折腾的动静又大不说。更有甚者,白天太过于忙碌,林诗琪已经睡下。半梦半醒之际,他都会搞偷袭,将她从梦中惊醒。那副贱嗖嗖的笑脸,真让她又羞又气! 可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难道张妈妈说的法子有问题?夫君他不喜欢?”林诗琪泛起了嘀咕。 “对了,后面的法子还没开始呢…” 想到这,她缓步上前,朝着刘墨的耳根吹了一口香气。 下一秒,刘墨一个激灵,男人的本能驱使他将林诗琪拦腰抱向床边,大手直接探入她的丝衣,攀了上去。 “夫君,别总是这么急嘛!”林诗琪眼神有些迷离地说着,“人家说,动静太大,不容易怀上孩子!你不想妾室早些替你生下一男半女,好让鸳儿服侍你?” 孩子… 这一番话犹如一阵冷风吹过,直接将刘墨吹醒。 他停了下来,坐直了身体,一声悠长的叹息。 林诗琪也坐起身来,两只手无意识地揪着衣角,这举动让她懵圈了,“夫君,妾身说错什么话了吗?” 刘墨扭头,看着她那张疑惑的脸,心中何其苦涩。 话卡喉咙,久久倒不出来。 “怎么?夫君你还不想要孩子?”林诗琪追问道。 孩子…刘墨再受刺激。 他摇了摇头,随后轻轻地拉过林诗琪的手,道出了实情;“馨儿她…有了两个多月身孕!” 此言一出,林诗琪僵住了,这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让她完全不知所措。 “此事确认了吗?”林诗琪抬起头问道,“这样的事情,很少遇到!” “确认了!”刘墨告诉她。 大夏朝一般以清洗的方式清除残留,虽然效果不错,但却不可能像地球一样有99%以上的成功率。 语毕,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刘墨抬头,刚想开口,却看到林诗琪一抹眼泪从她眼眶中流下。 不用想,林诗琪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一阵冷风袭来,林诗琪身体发抖却浑然不知。 见此,刘墨赶紧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披在她身上。 最后,还是林诗琪先开口:“夫君你应该高兴才对,刘家有后了!” 话虽这样说,但刘墨看得出来,林诗琪极度不情愿的表情写满脸上。 这事肯定不能怨她,作为招赘的正妻,她已经做出了寻常大夏女子做不到的大度:接纳馨儿。 如今,继承权也要被一个身份比之丫鬟还要低贱的陪房丫头抢去! 换做谁都难以接受! 刘墨更是无奈,作为赘婿,有太多身不由己! 穿越到大夏朝,无论遇到怎么样的危险,他都有办法应对。 唯独这件事,刘墨毫无办法! 林诗琪看在眼里,心中也是苦涩。 她深爱刘墨,自然不希望他如此为难,于是她强忍心中的痛楚开口道: “馨儿妹妹她既有身孕,夫君你更应该去她房中陪陪她!” 开玩笑,这种时候怎么可能留你一人。 刘墨赶紧一把抱过林诗琪,在他怀中的林诗琪显得如此瘦小。 他心疼地亲吻她的额头,话不需要多说,爱需要行动表示! 这一夜,两人彻夜无眠。 次日,天还未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两人。 王小七在门边,扯着嗓子大喊,“不好啦姑爷,馨儿夫人她要走!” 刘墨猛地从床上起来,匆忙之下他抓起外套穿在身上便往楼下跑去。 “姑爷,这馨儿夫人不知怎滴,大清早起来就收拾细软,非要离开,谁都拦不住!”王小七跟在刘墨身后,一头雾水。 “人没离开吧?” “没,赵大拦着呢!” 匆忙下楼,却见馨儿已经收拾好了包袱,一旁跟着项武,正在大门处跟赵大面对面而站。 “要去哪?”刘墨上前,拉过馨儿的包袱。“也不跟我说一声?” 馨儿低头,“夫君,我想跟兄长回项源村!” “你哪也不许去!”刘墨厉声呵斥。 馨儿缓缓抬头,并未出声,但那眼神却让刘墨无地自容。 这事,目前为止,他真的无能为力。 留下,我又能做什么?想到这,刘墨满脸的愧疚! 项武见此当即上前,“就让我兄妹二人离开吧,我会照顾好馨儿的!” “这世道不太平,项源村已无你兄妹二人田地,如何过活?”赵大也出声劝阻。 “是啊,是啊!”王小七道,“话说回来,馨儿夫人,你为何无缘无故要离开?” “我…”馨儿抬头,眼泪在脸颊上留下了粉红色的痕迹。 一阵脚步声传来,馨儿将目光投过去。 “干嘛看着我?”鸳儿扶着林诗琪缓缓走来,“馨儿,你可要说清楚咯,不然别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不,不是!”馨儿再度哽咽道。 人心总归是肉做的,见到此情此景,林诗琪的心瞬间软了,“馨儿,夫君是我林家招赘的夫婿。你既已嫁与夫君为妾,按大夏规矩,去留由我定! 小七子,赵大,项武,都散了吧。今儿还有生意要忙活。” ------------ 第五十章 如此妻子,此生定不负你! 林诗琪的话说得很到位,“刘墨是赘婿,他有他的身不由己,所有决定权都在我手上。” 这样做,就是将所有的压力揽到自己身上,替刘墨分担。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刘墨见此,一股暖意流遍全身。 他向林诗琪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对林诗琪的爱意涨了不知道多少个点! 话说到这份上,馨儿哪里还有坚持离开的理由。 行李放回房间,众人各自忙碌。 林诗琪叫来鸳儿,凑到耳边,吩咐了几句。 鸳儿一听,直接愣住了原地。“小姐,你为何要这么做?” “嘘,小声点!”林诗琪连声道,“让你去办就去办!” “小姐,我做不到!”鸳儿耍起了性子。 刘墨见状不明所以,便上去询问。 “哼,都是你做的好事!”鸳儿怒气冲冲地说道。 “鸳儿,怎可如此没大没小!”林诗琪动怒了,这也是她人生第一次朝鸳儿发火,“我让你现在就去办,期间不能告诉任何人,听明白没有!” 鸳儿先是一愣,但林诗琪的话,她不敢不听。 躬身行礼后,她便快步离开。 等鸳儿走远之后,刘墨这才问道,“诗琪,你让鸳儿去办什么事?” 林诗琪使了一个眼神,示意隔墙有耳。 确实,这事暂时不能传开。 他还想找个地方问问清楚,没想到林诗琪却转身离开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也学会了刘墨吊人胃口的套路! 刘墨笑了笑,只得暂时作罢。 一直到中午,林诗琪都是各种找理由,选择闭口不谈。 鸳儿更是不知何时回来,刘墨只知道她一回来便神神秘秘的跑到后院,之后一个多时辰都不知道在忙什么。甚至,吃午饭时也没见着她。 好奇心顿时被拉满! 过了午时,鸳儿出现了。 她走到馨儿跟前,凑到其耳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馨儿听闻先是一惊,随后便跟在她身后,悄悄地离开。 好奇宝宝刘墨当即紧随其后。 待至后院偏房,一股浓浓的药味钻入刘墨的鼻腔。 这…诗琪她!!! 刘墨啊刘墨,你确实不够细心! 馨儿已有两个多月身孕,女子怀孕,三个月之前是最危险的时期。 由于胎儿不稳定,情绪波动过大或者是过度劳累,很容易诱发先兆性流产。 在这之前,她一直在后厨忙碌… 身为丈夫,我居然忽略了这个细节。 林诗琪跟鸳儿如此神秘兮兮,连自己都不肯透露,再加上这煎药的药味。 百分之两百是去抓安胎药了! 缓步上前,便听见馨儿有些哽咽的声音,“姐姐,你待我的恩情,馨儿无以为报,但愿来世做牛做马伺候你!” “妹妹,快快起来,如今你有孕在身,要多歇息。若真要谢,去谢夫君吧。”说到这,林诗琪叹了一声,“许是上辈子我欠他的,这辈子注定要还他!” “哼,小姐,你待姑爷比对我这陪了你十几年的丫鬟都还要好!”鸳儿道,“人常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小姐你是嫁了夫君忘了姐妹了!” “少贫嘴!”林诗琪笑了起来,“先前郎中的诊费给了吗?” “还没,等明儿我再去一趟,连这安胎药的银子一道给了!” 刘墨越听越激动,诗琪她让鸳儿去请郎中,委曲求全大半的原因都是为了自己。 上辈子你欠不欠我不重要,这辈子我欠你好多! 想到这,刘墨只觉得鼻子发酸,这媳妇儿,以后定要倍加宠爱! “夫君…”鸳儿发现了一旁的刘墨:“哼,瞧你干的好事!” “这…”刘墨尴尬地一笑。 “冤枉你了不成?”鸳儿继续说道,“你们男人,只顾着自己舒服了,受委屈的都是我们这些弱女子!” “呵呵呵!”刘墨傻笑,“鸳儿夫人你说得都对!” “鸳儿,你先出去吧,我跟夫君有些事情需要商量下!”林诗琪道。 鸳儿转身,馨儿正打算一同离开,却被林诗琪叫住,“妹妹你也留下吧。” 说着,她将房门关上。 “夫君,如今这事,妾生有一个想法。”林诗琪道,“馨儿妹妹,日后可能要委屈你!” “委屈?”馨儿摸了摸肚子,“只要我的孩儿平安,姐姐,什么样的委屈馨儿都不怕!” “你且听我说完!”林诗琪顿了顿,“夫君,我的意思是,馨儿妹妹她生下的孩子...让我来扶养。” “嗯?”刘墨猛地抬头,“由你来抚养?” “对,过继给我!” 过继即过房,就是把子女送给宗族或亲戚做子女,与亲戚形成亲子关系。 反正都是我刘墨的孩子,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但问题来了。 大夏朝跟地球古代都有过继的收养行为,但大多数是为了延续家里无子嗣,为了延续继承人而为之。 林诗琪才刚满十八,这就过继,对于信鬼神之说的大夏朝,无疑是一个极为不好的霉头。 为什么?一般情况下,都是生不出孩子这才无奈收养一个。 咋,你林诗琪才十八岁,就认定自己生不出,要收养小妾的孩子? 再看馨儿这边,她...能接受吗?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孩子年幼还未分家倒还好,每日都可见上一面,可成年以后,这一分家… 作为亲生母亲,不但不能相认,更有可能终其一生无缘再见! 这一决定,对林诗琪跟馨儿而言,都是以极大的牺牲为刘墨换来的破局之法! 听完林诗琪的话之后,馨儿陷入沉默,显然,她的内心正自做着艰难的抉择。 对馨儿而言,虽然有些残忍,但却已是最佳的选择。 许久之后,她低下头,带着一抹眼泪说道:“馨儿全凭姐姐,夫君做主!” 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 馨儿随即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刘墨跟林诗琪两人。 看着眼前的媳妇儿,刘墨眼眶湿润。 他走上前,抱住她,“我刘墨在此立誓,这一生无论贫穷、疾病、困难、痛苦,富有、健康、快乐、幸福,我都愿意对你不离不弃,一生一世爱护!” 地球上的结婚誓言,让林诗琪也是热泪盈眶。 两人紧紧相拥,许久未曾分开。 ------------ 第五十一章 这种时候找来! 此事不宜张扬,刘墨本还想着替馨儿找一住处,安心养胎。 然而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过几天,店里上上下下的伙计全都知道了。 虽然明面上一切照旧,可私下,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缺乏娱乐的古时,但凡有那么一些“新闻”,自然会在茶余饭后被人说道。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彻底传开。 究竟是谁传出,已经不重要,因为让刘墨更加头疼的状况出现了。 这事造成的谣言远比预期严重,且一发不可收拾。 一次不经意,刘墨甚至听到手下伙计说了这么一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姑爷的吗?” 理由很简单,那夜,服侍完刘墨以后,可是有“专业”的老妈子处理过。 临阳城烟花之地的姑娘,可都是靠着这些“专业”老妈子,才免去怀孕的“风险”。 再一个,也就一夜,那么一次而已。 说中就中? 因此,这些人妄加猜测,馨儿肚子里的骨肉不是刘墨的。 这样的谣言简直是离谱他吗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 馨儿自从跟了自己以后,都在“婧水阁”内,根本接触不到其他男子。 怎么可能绿了刘墨。 手下的伙计传此谣言倒能忍受,馨儿怎么样的为人大家都清楚,刘墨担心的是,若被心怀不轨的歹人听去,又会生出多大的事来。 果不其然,越担心什么,就越容易发生什么,他的担忧应验了。 约莫过了十天,馨儿的“亲戚”,赵大亲自前往“项源村”也没找到亲人,在这样的时间,“好巧不巧”地来到了榕城。 更“巧”的是,一到榕城,便直接找到了“靖水阁”!!! ~~~ 两人坐的是牛车,车轮嘎吱作响。 其中那名中年男子率先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走地来到项武身边,像瞧见失散多年的亲儿子一般地抱住他,差点把项武全身骨头拆散,项武这才认出对方。 “小子,你变化可真大,二叔都快认不出你了。”自称项武二叔的中年男人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朗声大笑。 馨儿此时正站在刘墨身边,他可以清楚地看见馨儿表情的不悦。 刘墨记得,馨儿曾经告诉过自己,这位二叔名叫项方华,在她三岁的时候娶妻生子,与她父亲分了家。 她奶奶溺爱幼子,大半家产都分给了二叔项方华。 这位二叔也是足够“孝顺”,拿到家产就离开了项源村,自那以后再也没回去过。 馨儿三岁,项武也就六岁。十几年过去,还能认出… 不但如此,还能如此“凑巧”地第一时间找到“靖水阁”。 只有一种解释,背后有“高人指点”! “来者不善啊!”刘墨心中感慨。 馨儿不笨,自然也看出了苗头,出于本能,她朝着刘墨靠了靠,试图寻找安全感。 项武略显尴尬地跟二叔寒暄时,一名额头高广,额肉饱满的中年女子下了牛车。 如此长相,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悍妇。 “哪位是咱的侄女婿啊?”她开口问道。 项武挤出一丝微笑,随后指了指刘墨。 “二叔,二婶,在下便是刘墨!” “哈,真是一表人才啊!”那中年女子道,“我跟当家的打清早起就在赶路,这会又冷又倦,侄女婿,给我们安排住处歇息了没?” 好家伙,你还真敢开口。 “是啊,侄女婿,给我烫一壶女儿红暖暖身子。”项方华毫不客气道。 刘墨冷冷的盯着对方,如此两位亲戚,让他大开眼界。 项武吞吞吐吐的开口,“二叔,二婶,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咱大老远来看你们兄妹俩,怎么,你们还不欢迎?” 听到这,王小七忍不了了,这准备开口反对,刘墨拦在身前,“自然欢迎。” 大夏国以孝治国,父母过世,叔伯便如父母。 这两人既然受人指点,自然是有备而来,大庭广众之下,刘墨还不想那么快撕破脸皮。 “你就是我侄女婿的店小二吧?”项文华一边说,一边将身上的行李丢给王小七,“帮我拿到房里。哦,还有,这牛车的钱,一并付了。” “什么?”王小七顿时气得牙痒痒。 刘墨走上前,轻声道,“照我二叔的吩咐去做。” 二婶瞧见这状况,也将身上行李丢向王小七,同时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这奴才,我侄女婿平日待你们太好了。如此没大没小!” 说完,两人头也不回地径直走进“靖水阁”。 “姑爷?”赵大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刘墨伸出两根手指,示意两人稍安勿躁,“莫慌,莫急!”他说,“你们先忙你们的,万事有我。” 这两人大摇大摆的走上二楼,挑了最好的雅座,一屁股坐了下去。 刘墨轻声吩咐王小二一番,接着便跟上楼去。 瞧见刘墨上了楼,项文华便开口道:“侄女婿,这店里的招牌菜是什么啊?快让后厨给我们来一份,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上一口,肚子都要饿扁了。” “二叔,我这‘靖水阁’没有招牌菜一说,最近顾客吃得比较多的是烤肠,炸鸡。” “那快拿上来吧。”二婶连忙说道。 刘墨不露声色,吩咐后厨端上。 这两人抓起烤肠炸鸡便开始狼吞虎咽,“不错,不错,味道真不错。”二婶舔着手指道,“想想每天都能吃这玩意,真是神仙的生活啊。” 每天?刘墨冷笑一声。 “二叔二婶觉得好就成。” “呵呵,这侄女婿不错。”项文华笑道,“还有什么别的美味,一并拿来吧。对了,还有女儿红,烫好了没有?” “还有啤酒撸串,比那女儿红好上不少。” “啤酒?有点意思,快整上。” 东西送上,刘墨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这两人难看的吃相。 “二叔,二婶,吃得可还习惯?” “还不赖!”项文华心满意足道。 “那就成。”刘墨收起笑容,“烤肠一共十五根,每根三十文钱,一共四百五十文。炸鸡四份,每份一百文钱,四百文钱。 啤酒十一瓶,没瓶五十文钱,一共五百五十文,还有撸串三十五串。全部一起总共是一千六百文钱。” 若在地球。刘墨定会说一句,支付宝还是微信? 听到这,这两人气红了脸。 “我说侄女婿,你管我们要钱?”二婶率先发难。 “是啊,我们可是馨儿的叔叔婶婶。她爹妈死得早,我们就是这丫头的爹妈。” “二叔二婶教训得是。”刘墨假装道歉,“既然是既然是馨儿的叔婶,那肯定不能按寻常顾客对待,这一段饭,自然算是替二老接风洗尘。” “这才像话。”二叔冷哼了一声,“侄女婿,二叔有些乏了,厢房准备好了吗?” “回二叔,我‘靖水阁’不做客栈生意。”刘墨道,“还有劳二位自行前往其他客栈住下。” “什么客栈生意,我可是你二婶,安排给我们住下有什么问题吗?” “是馨儿的二婶。”刘墨纠正道。“这有十两银子,您二老拿着,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有能力,我刘墨自会尽力。” “哈?这是想拿十两银子打我们走?” “哪里的话,”刘墨道,“二老初来榕城,人生地不熟,若想谋个营生,也可以在我这做事。工钱方面,我刘墨不会亏待你们。” “做事?你要我们两口子替你做事?” “不然呢?我‘靖水阁’就是这规矩。”刘墨道,“哦,忘记告诉您二老了。我刘墨的正妻林诗琪,在这店里管账房。馨儿她管后厨,大舅子项武也在帮厨,送菜。” “哼,我二人年老体衰,做不了。” 不用猜,你们俩就是来搞事情的。 刘墨面色一沉,忍着怒火说道,“既是如此,那就怨不得我刘墨了。吃完这顿接风宴,拿着银子,走吧!” 说着,他扭过头,唤来赵大,“送客!” ------------ 第五十二章 佛也不能忍了! “你…好小子。”二婶一拍桌子,猛地起身,“你就如此对待我们?” 刘墨冷哼一声,“馨儿三岁起,你二人便离开了项源村,这十几年来并未有过丝毫养育之恩。算什么叔婶?你来我‘靖水阁’,我好酒好菜招待,还送你银两,已经仁至义尽。 再一个,你二人说是馨儿叔叔婶婶,这一晃十几年,是真是假,可说不清。” “你说什么?说我们冒认亲戚?”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刘墨耸了耸肩。 “哼,我那侄女是庚午年三月二十一辰时出生,你去问问她,对不对?” “生辰这种事,去项源村很容易打听得出。” “她后背上有块青色胎记,这可打听不出来吧?” 刘墨笑了笑,“即便不是冒认,我刘墨只不过是您二老的侄女婿。”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项武。 项武瞧见此状,也反应了过来,当即上前说道: “二叔,二婶。大夏律法,侍奉双亲叔伯,应该是长子的责任。我项武虽然穷,但您二老若不嫌弃,以后就由我来给你们养老。 馨儿已嫁与刘墨为妾,养育之责不在他。您老二如果没有别的事,请让侄儿带你们找个地方落脚。” 刘墨见到这两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们来者不善, 赵大听到这话,往前跨了一步,“二老,请吧?” 这两无赖气得牙痒痒,却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二婶抬起头,看向一旁的馨儿,“丫头,你不说句话?” “跟你有什么好说的!”赵大失去耐心,干脆走上前,一把拉过两人,将其拽下楼。 “该死的臭丫头,傍上有钱的主就不认叔婶了?” “哼,我果然没看错,臭丫头,你就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贱人。老头子,那姓牛的家伙没骗咱,这小贱人果然做出那等龌龊之事!” 刘墨诧异,“什么姓牛?什么事?” “嘿嘿,姓刘的,你还不知道吗?这小贱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哈哈。” “把话给我说清楚。”项武愤怒地上前,“一口一个小贱人,我兄妹二人有哪里对不住你们了?用得着这样血口喷人吗?” “嘿嘿,你们两贱人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老头子,我们走!”二婶狰狞地转过脸,拉着项文华快步离开。 待二叔二婶走后,馨儿已经泣不成声。 她的心如刀绞,多年未见的亲人,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没想到,却是这般嘴脸,如此亲戚,怎么不让人痛心。 再一个。 陪房丫头的名声本就让她敏感,如今来了这么一双叔婶,日后如何在鸳儿等人面前抬的起头。 刘墨上前,一边安慰受伤的馨儿,一边在分析。 这两无赖临走前说的几句话,没那么简单! 同时,此二人今天的所作所为,很反常。 品性再差,也不至于头一次见面就做出如此离谱的行为来吧。 要当寄生虫,对待我这大腿,态度怎么滴也应该和善一些。 突然,刘墨想到一种可能。 “厉广润故意找来整我的!” 但,手段有些太low了吧。 带着疑惑,刘墨吩咐众人各自回到岗位。 当日,也没其他大事发生。 只不过两天以后,榕城内再次传出一些零零散散的谣言。 而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同一个人:馨儿! 这其中,有一个谣言,让刘墨顿感不妙。 项方华夫妇二人指出,馨儿身子不干净。 而且,还特么不是一婚!!! 说她小时候,她爹妈早就给她定过娃娃亲。 馨儿呢,嫌贫爱富,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 自己作践自己,主动当了陪房丫头,只为能够服侍到大户之家的老爷,成为小妾。 更离谱的是,小时候那门婚约,压根就没解除。 也就是说,刘墨强夺了已有婚约的女子为妾。 这事可就闹大了,因为,如此行为,是处罚大夏朝律法的。 娱乐匮乏的古代,像刘墨这样的“新闻人物”,自然是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焦点。 即便对方毫无证据,光靠着谣言,就足以让他“社会死”! “如此看来,那天来认亲,只是挖了个坑。为了做实这俩无赖是馨儿亲叔婶而已!” “丫丫个呸,该死的厉广润,够歹毒的啊。” 没给刘墨喘息的机会,让他更头疼的事情又来了。 项方华前来认亲的第四天,中午时分。 “项馨儿,你这臭婆娘,跟我滚出来。” 刘墨正在二楼,听见骂声,倚窗向街心望去。 见一个身穿粗布衣,体格精瘦的男子。左手拿着一铁链,站到“靖水阁”门前指手画脚,不断谩骂。 旁观之人远远站着,脸上或现恐惧,或显疑惑,无人敢走近他身旁。 “刘墨,刘掌柜。你枉为读书人,竟做出如此龌龊无耻之事。” 冲我来了! “大家伙评评理,这该死的刘墨,居然仗着有钱,强娶了我牛三的媳妇。你们说说,这是读书人该做的事吗?” 酒楼中闪出一人,单手握拳,指着那自称牛三的男子骂道:“你这泼皮,来我这撒野?扰了贵客们吃喝的兴头,小心赵爷的拳头。” 那牛三全没理会,自顾大喊大叫:“还有没有王法,强抢我未过门的妻子,居然还想对我动粗。臭婆娘,给牛爷我出来,爷我要绑了你去见官。” 赵大气急败坏,冲上前去,对准牛三的眉心便要打。 刘墨连忙制止,这时候打人,只怕是着了对方的道。 “小七子,快去叫石捕头!” 下楼,来到大门口。 挥了会手,示意赵大退后。 “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恶意中伤馨儿,我刘墨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牛三冷笑一声:“姓刘的,到时候谁吃不了兜着走还不一定呢!”他说,“这贱人怀孕了对吧?是那些个老妈子的法子不奏效?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真相是,那贱人肚子里怀的,是我的种。在榕城,她背地里找过我,跟我好过,哈哈哈!” 老子草拟吗,居然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谣言来。 狗杂碎,佛也不能忍! ------------ 第五十三章 牢狱之灾! 刘墨提起拳头,一跃而起,照着牛三的狰狞的脸打去。 赵大瞧得明白,刘墨那身板如何是牛三的对手。 他抓起一张木凳,直直地丢向牛三。 不偏不倚,正中牛三膝盖,后者“哎哟!”一声,跪倒在地。 此时,刘墨的拳头挥了个空,气急之下,他抡起右脚,猛地踹向牛三胸口,把他踹了个跟头。 “打人啦,打人啦!”牛三握着胸口,大喊大叫起来。 “你这泼皮,叫你满口喷粪。”刘墨再度上前,一通猛踹。 牛三几次想爬起来都没有得逞,只能蜷缩成一团,抱着头挨揍。 “夫君,别打了!”林诗琪怕刘墨失手把牛三打出个好歹来,赶紧上来拉住。 牛三趁机连滚带爬地跑向后方,喊道:“姓刘的,你欺人太甚,老子饶不了你!” 就在此时,几个衙役快步赶来,榕城石捕头也来了。 他一句话也没问,似乎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刘掌柜,县衙走一趟?” 刘墨很是诧异,“什么?这人造谣生事,恶语重伤我妻子。石捕头,你怎么…” 石捕头皱眉,“刘掌柜,并非此事。而是…有人去县衙,告了你!” “馨儿的叔婶?”刘墨冷冷一笑。 石捕头点了点头,“把这人也带上!”他下令道,两名衙役随即架起牛三。 “可否容我与妻子交代一下?” “行,刘掌柜,我在这等你。” 林诗琪赶忙上前,担忧地上下打量。“夫君…” “放心,不会有事,清者自清。”刘墨安慰道,“店里的生意,就全靠你打理了。” 听到这话,林诗琪顿时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知道,这一次,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刘墨又何尝不知,对方显然做足了功夫,目的就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走出大门,石捕头面色复杂,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挤出一阵虚弱的低语。 “什么?”刘墨问他。 “没什么,刘掌柜,你多保重!” 卧槽,刘墨震惊了! 多保重!!! 出自石捕头之口! 瞧见刘墨这表情,石捕头叹了一声。 “刘掌柜,请恕兄弟我不可多言。” “行了,不必说了,石捕头,请照顾好我的家人!” 刘墨保持着所有的尊严,大步向前。 通过市集时,他感觉人们全都在注视他:小摊的商贩,街上的行人。所有人纷纷为他让路,然后和身边的同伴窃窃私语。 这让刘墨的心情更加沉重。 然而,让他更加意想不到的是。 到了县衙以后,没有过堂,没有审判,甚至连县太爷都没见着。 他刚来到县衙,就被几个未见过的衙役从石捕头身边带走,随后直接推进了大牢。 ~~~ 牢房里,铺在地板的稻草充满尿臊味。这里没有窗户,没有床,连个潲水桶都没有。 墙壁是淡红色的,露出一片硝石,有一扇碎木做的灰门,足有四尺厚,上面钉了铁钉。 “娘的,什么情况?” 刘墨喃喃自语,探出手去,摸着冰冷的石墙,脑子一片混乱。 “审都不审?直接定罪?” 大牢位于县衙地下,到底有多深,有多可怕,刘墨不敢去想。 因为他曾听石捕头提起过,榕城大牢就是地府十八层。 到底发生了什么?刘墨开始细细地分析起来。 突然之间,厉广润的脸庞在黑暗中浮现眼前。微笑的脸庞带着嘲弄,“刘掌柜,你最终还是落到了这般田地,哈哈。” 结合先前的信息,周竹山能从死牢中被放出来! 那厉广润极有可能已经买通了榕城县太爷! 不对! 真被买通,那他大可在牢里安排几个“杀手”! 所以,榕城县太爷想要利用这件事两头吃? 先关我几天,让我吃吃苦头,然后好来敲一笔?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刘墨反而希望是这种情况。 至少,能够花钱消灾! 时间流逝,日子一天天过去。 牢房中,只有刘墨一人。 头两天,狱卒还会送来清水跟食物,但却从不跟他说话。 他曾试图询问林诗琪等人的情节,然而却得到冰冷的回答:“不准说话。” 孤独与恐惧开始滋生,这是刘墨第一次品尝恐惧。 第三天开始。 狱卒就只会丢给他一个水壶,再无半点食物。 一连好几天,饿得刘墨前胸贴后背。 这才有一名手指粗大的狱卒带来消息,此人又矮又肥,满口褐色烂牙,细小的深色眼睛。 来时,他手里端着一盘煮豆子,瞪着眼睛看刘墨,“想不想吃?” 刘墨此时饥肠辘辘,但心中知道,对方肯定不会轻易把食物给到自己。 “有块炸鸡肯定更好,”他坐在牢房角落脏兮兮的稻草堆上说,“或许再来几串撸串,再配一壶啤酒,你知道,我这人不挑的。” “哼,姓刘的小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那矮胖狱卒道,“只有煮豆。” “也行吧,凑合着吃吧。” “嘿嘿,想吃可以,但有些话我得转达给你。” “替谁?县太爷?” 矮胖狱卒并未回答,只顾自得说道,“让出你‘婧水阁’七成利润,此事便到底为止。” 刘墨冷笑,“胃口还真大。” “那你吃是不吃?吃就拿走,不吃,就继续躺着。” 言外之意很明显,答应就拿走煮豆吃掉,不答应就继续蹲大牢。 “仔细想想,我并不太饿哩。”刘墨宣布,又退回监狱的角落。 那胖狱卒咕哝着松开他肥胖的手指。盘子掉落在地,煮豆洒落一地。 “姓刘的,不急,你慢慢想。” 厚重的牢门轰地关上,刘墨听见铁链上锁的声音。 他一边回到角落一边想,“果然不出所料,榕城县令是这么一个货色!” “靖水阁七成收益!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而且,如果按照贿赂的方式摆平,以后岂不成了他们的把柄。” “他们随时可以旧事重提,我还有活路?” “这一局,该如何破才好!” 饥饿,心酸,让刘墨的心中无比思念三位妻子,一时间,他甚至想大哭一场。 “不,饿狼能嗅到猎物的恐惧,想要整我?等瞧着吧!” ------------ 第五十四章 休妻?绝不可能! 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时,刘墨正在半睡半醒之间,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做梦,因为除了自言自语,他已经太久没听见别的声音。 一名狱卒透过缝隙丢了个水壶给他。水壶很凉,表面密布水珠。刘墨双手紧紧捧住,饥渴地大口吞咽。一直喝到不适方才停下。 这时,囚室外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门被打开,刘墨伸手撑住潮湿的墙壁,抬头朝门外看去。 “刘掌柜,你还好吧?” 这声音出奇地熟悉,但刘墨过了一阵子才想起来“吴大人?怎么是你?”他虚弱不堪地说,“真的是你,你不怕被我牵连?” “哈哈,吴某也是受人之托。”吴世峰道。 “县太爷?还是郑老先生?” “呵呵,是谁不重要。你看,我带来了酒跟肉。刘掌柜,您快吃吧。”吴世峰将一个酒袋跟包着炸鸡的荷叶塞进刘墨手里。 饥饿难耐的刘墨直接抓起炸鸡,塞入嘴中大口朵颐。“吴大人,我的妻子,她们…” “林诗琪与鸳儿都挺好,只是馨儿她…”吴世峰道,“刘掌柜,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想必你知道自己这次麻烦大了吧?” “会是什么样的罪名?县太爷难不成会杀了我?”说着,刘墨拿过酒壶,猛喝一大口。 是啤酒! 此时此刻喝着自己研发出来的啤酒炸鸡,其中滋味实在难以言语。 “死罪倒不至于,”吴世峰摸了摸短须,“不过,强抢他人未婚妻,蓄意伤人,窝藏不婚罪人。这几样,够你待几年大牢了!” “又多了一项窝藏不婚罪人?” “刘掌柜忘记项武了?你的那位大舅哥。”吴世峰道。 “我已为他定下亲事。” “哦?婚约呢?” 口头而已…刘墨想说。 前不久,他亲自当‘媒婆’帮项武定下了一门婚事,但还没来得及正式下聘,立下婚书。 “你让赵大在‘项源村’以银两买通当地官差,带走项武一事,也被他们扒了出来。”吴世峰继续说道: “刘掌柜,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会留下这么多把柄给到他们。” 听到这,刘墨恍然大悟。 “刘墨啊刘墨,你只是一个穿越过来的地球普通人,看过权谋小说,跟真正的玩过权游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细节,这么多细节,我忽略掉了。 在权力的游戏之中,你不当赢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厉广润,你给我上了一课! “哎,”吴世峰叹了一声,“事到如今,倒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愿闻其详!” 吴世峰面色严肃,“休妻!” “什么?” 惊愕诧异之余,刘墨很快便明白了吴世峰的意思。 强娶他人未婚妻也好,带回项武也好。 厉广润所有手段都是以馨儿为突破口。 按照吴世峰的主意,只要出卖馨儿,将一切罪责推到她头上。 馨儿“已许配”牛三一事,自己装糊涂,说是被她骗了。 项武之事,也可以此法撇清干系。 到时候花点钱,摆平一切。 但,我刘墨能做这样的事?出卖自己媳妇,把她往火坑里推,以求自保? 如此一来,馨儿会落得个怎么样的下场? 关键,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行,馨儿她有了我的骨肉。” “这事不难,榕城传言她腹中孩子并不是你刘墨的!”吴世峰给出了答案。 冤枉她不守妇道?把事做绝! “倘若真是这样,那还不如一刀割了我喉咙,做个了结。”酒劲上涌,刘墨身心俱疲,头脑昏沉。 大夏朝女子若有背夫偷汉之罪,最严重可“浸猪笼!”我怎么可能做得出! “刘掌柜,如此不惜命?” “大丈夫怎可为求保命,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他义正词严道,“吴大人,我将你当做朋友,你居然出这样的主意?太让我失望了!” 听到这话,吴世峰不怒反喜,“我果然没看错人!”他说,“若你答应,我吴某人还真就瞧不起你了。” “吴大人…您刚才是在试探我? “不然呢?”吴世峰耸了耸肩。“刘掌柜,在这牢里冷静了几天,你想到什么对策没?” “我有几个问题想得到确认。”刘墨道,“这第一,项武的婚事,那户人家是不是已经被收买?第二,牛三跟馨儿所谓的婚约,他们是不是弄了份‘婚书’出来? 第三,实不相瞒,馨儿是林家老太君安排给我的陪房丫头。能否劳烦前往临阳,找到当年买下她的人。” “张家闺女已许配其他人家,那婚约如今在县太爷手中。临阳城,我想,不必前去。” “哦?” 也对,专门培训陪房丫头的奸商,跟逼良为娼的青楼恶棍有啥区别? 找到了更是有可能敲诈自己一笔钱。 等等,馨儿跟牛三的婚约… 她是农家女,豆大字不识一个。 那她的父母多半也不是读书人,自然不会写字。 这婚约是如何得来的呢?不会真有其事吧? 不,不可能。 若有此事,馨儿的性格不会骗我。 唯一的解释就是造假! 如何造假呢… 突然,刘墨猛然醒悟。 “吴大人,我有破局之法了!” “哦?说来听听!” “这临阳城,吴大人还是得去一趟。” “刘掌柜,容我说一句实话,周老太君也保不了你!” “这个我当然知道。”刘墨笑了笑,“不知吴大人是否听说过江缘书院山长:覃光彦?” “覃老先生怎会不知,我吴某人也是江缘书院下官。” 原来,江缘书院在大夏朝极富盛名,临阳城是总院,在其他城市也有分院。吴世峰从小正是在江缘书院念书。 “那吴大人可否替我带去一封书信?”刘墨仿佛看到了希望。 “不必!” “啊?”刘墨心中一惊。 根据他的了解,覃光彦曾经也是一个清似水明如镜的好官。 正因如此,得罪了朝中权贵,这才回到临阳江缘书院教书。 后来桃李满天下,成为书院山长。 难道这些消息也跟地球上那些个“专家”,“教授”一样。都是假的? 覃光彦也是个沽名钓誉,贪恋权贵的“伪君子”? “哈哈,刘掌柜莫急。”吴世峰笑道,接着,他凑到刘墨耳边,将实情一一相告。 刘墨一听,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原来如此!” 吓我一跳! “刘掌柜,接下来,还需要在委屈你一段时间。”吴世峰道。 “无妨,今日之苦,定要他们十倍逢还。” ------------ 第五十五章 假意! 那日之后,吴世峰向榕城县令带去了消息,刘墨骨头硬得很,不肯就范。 县太爷陈知远却不意外,对方这样的硬骨头,他有的是办法。 这次,他将刘墨换到了一间堪称地狱般的地牢。 在被推进那间地牢前,他短暂地看了屋内几眼,等门“轰”的一声关上,就什么也看不清了。这里没有一丝光线,他和瞎子无异。 地面潮湿,室内阴冷,却无半点茅草。 “我必须坚持下去!”刘墨靠墙坐下,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时间在这失去了概念,这里没有日升月落,什么也看不见,连在墙上做记号都不行。 睁眼还是闭眼,一切都无分别。 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不知睡着和醒来哪一个比较痛苦。 睡着的时候会做梦,黑暗的、扰人的梦,充斥着血光。醒来的时候,除了思考,无事可做。 时间流逝,日子一天天过去,至少感觉起来是这样。 饥饿再次包围。 自从吃过吴世峰带来的炸鸡啤酒之后,刘墨到现在未进半粒米,也没有喝过半点谁。 这样的折磨让他开始出现高烧,嘴唇开始干裂。 半睡半醒之间,沉重的木门“咿呀”一声打开时,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痛了他的眼睛。 一名狱中丢了个罐子给他。水壶很凉,表面密布水珠。 刘墨双手紧紧捧住,饥渴的大口吞咽。水从嘴角流下,滴进杂乱的胡子里。他一直喝到不适方才停下。 “过了多久……?”他站起身虚弱地问。 对方并不理睬,只是一个劲地催促他快喝。 刘墨还想说些什么,那狱卒却一把将水罐从他手里夺走。 “到底要关我多久?”刘墨嘶吼道。 狱卒一脸怒意的踹了他一脚,随后转身,大门轰地关上,光线倏然消失。 他眨眨眼,低下头,蜷缩在稻草上。稻草闻起来不再有尿水和粪便的味道,闻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他再也分不出睡着与醒来的差别。黑暗中,回忆悄然袭上心头,栩栩如生宛如幻境。 第一次见到林诗琪,林府花园,绿草长青,闻到风中花粉。那一抹微笑,那身影。 第一次亲吻她的脸颊,她红着脸,却未阻拦。 她为我做出的牺牲,接纳馨儿,接纳馨儿肚子里的孩子。 无论如何我也得坚持下去。 当大门再次打开时,火炬的强光刺得刘墨睁不开眼睛。“食物,”他哑着嗓子说,“我需要食物!” “想要食物?简单得很!”来的仍是那名胖狱卒。“只要你肯点头,马上给你!” 见刘墨沉默不语,胖狱卒浅浅一笑。“刘掌柜,你又何必难为自己呢。”他说,“这样吧,我们换个方式。你不珍惜自己的身体,那么您几位夫人的性命呢?又有多珍贵!” 一股寒意袭上刘墨心头。“诗琪,鸳儿……” “哈哈,你若还是坚持如此,那您那几位美貌的夫人可就…” “不要,”刘墨哑着嗓子喊道。“有种冲我来,她们有什么罪?别把她们牵扯进来!” “刘掌柜你想要怎么样的罪,咱都可以给你安排,哈哈哈!”胖狱卒哈哈大笑。 “请您想清楚:下一个来探访您的人可能带着馒头,肉干,以及镇痛草药……却也可能带着您夫人前来,陪你一起坐牢!” “要选哪一种呢,刘掌柜,完完全全看您的决定了。别为了一个陪房丫头,害了您的原配夫人。” 杂碎,开始失去耐心了?听到胖狱卒的话,刘墨苦涩一笑,“告诉陈大人,我同意了!” “哈哈哈,明智之举!” ~~~ 听到刘墨愿意“妥协”后,陈知远果然送来了几块馒头,第二天,狱卒便告诉他,你可以出狱了。 刚走出大牢,刘墨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赵大跟王小七已在县衙门口等待多时,瞧见这状况,赶忙上前。 赵大替他找来了一根拐杖,王小七则是给他送来一壶提神酒,酒里加了不少蜂蜜。 即使如此,依旧缓解不了眩晕。 走在路上,腿不住发抖,只能一手拄拐杖一手靠着赵大肩膀。 离开县衙时,刘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露出一抹微笑。 “陈知远,你等着吧,有你好果子吃!” 原来,这一切都是刘墨预料之中。 吴世峰与自己见面之后,他便已经定下了计策。 但这次的遭遇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 陈知远不是蠢材,自始至终,他都未曾露面,一直处在幕后。 如此小心翼翼之人,答应太快,只怕会引起他的猜疑。 “靖水阁”是刘墨唯一的家当,轻易交出七成利润,他这一家子以后如何过活? 再一个,吴世峰前脚刚走,刘墨就答应下来,太容易引人怀疑。 为了“保护”吴世峰,即便知道接下来会遭受怎么样的折腾,刘墨都必须咬牙坚持。 坚持越久,越能麻痹敌人,同时,也能磨掉陈知远的耐心。 果不其然,那胖狱卒开始以林诗琪跟馨儿的安全相要挟时,他便知,时机来了。 他就是要让陈知远认定,刘墨是出于对林诗琪的担忧,这才就范。 上了马车,身体本就虚弱的刘墨,加上一路颠簸,以至于刚下马车便吐了起来。 等在婧水阁门外的林诗琪别提有多心疼,眼眶湿润,早已泣不成声。 鸳儿也是满脸担忧的上前,跟林诗琪一起将刘墨扶回酒楼内。 “馨儿人呢?”刘墨问道。 “她在…”林诗琪欲言又止。 “是不是县衙大牢中?” 王小七苦涩地点了点头。“是的姑爷,项武也被他们抓了去。” “说句老实话,姑爷。您这次有些太…不近人情!”李信忍不住吐槽。 “什么叫不近人情。”心急的鸳儿更是破口大骂:“该死的馨儿,都是她害的姑爷,这下贱的女人,真是什么都做得出!她活该坐牢!” “鸳儿,别胡说八道!”林诗琪连忙劝阻。 “我没有胡说,小姐,你瞧瞧她把夫君害成什么样了!” “我不信馨儿夫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赵大开口了,“馨儿夫人的为人,咱是有目共睹的!” “事实摆在面前,你说牛三冤枉她,那她二叔二婶也冤枉她,县老爷也冤枉她?”鸳儿越说越来劲。 “连鸳儿居然都有这么大的误解,这谣言是真的可怕!” 刘墨并未出声,而是猛地抬头,怒视鸳儿。 自打认识刘墨以后,她还从未见过如此严厉的表情,吓得她连连闭嘴。 “这件事,谁也别再提!”刘墨道,“馨儿她已经不再是我刘墨的妻子,你们就当不认识这个人!” “姑爷你…”王小七真没想到刘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都去做事!”刘墨大声说道,“我要上楼休息,没什么大事,别来打扰我!”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直接上楼。 刘墨如此对待馨儿,让众伙计百思不得其解。 曾经那位姑爷一去不复返?还是说这就是他的本性? 利益面前,刘墨也会出卖自己的良心? 一时间,整个“婧水阁”仿佛乌云密布,每个人都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如此状态,生意自然受到了很大影响。 自打刘墨被送入县衙大牢,这十几天来,“婧水阁”便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这样一来,即便日后沉冤昭雪,厉广润也达到了搅黄“婧水阁”生意的目的。 从牢中放回之后的第三天,便是十二月月底。 大夏朝新的一年,戊子年即将到来。 按照惯例,旧账得在新年之前全部结清。 一大早,天未全亮,“婧水阁”还未开门,便有人敲响大门。 那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让睡梦中的众人心中不安。 此时,刘墨却早已穿戴整齐,仿佛早就猜到了一般。 打开大门,来人拱手道,“刘掌柜,打扰了,咱是来拿银子的!” “什么银子?” “嘿,你还给我装愣?忘记是怎么才放出来的?” 是来拿七成利润的,该死的贪官。 “原来是这事!”刘墨淡淡一笑,“赵大,抬出来吧!” 一箱银锭被抬出,交予来人。 对方也不客气,抱起银箱便要离去。 “慢着!”刘墨拦住那人,“是不是该留下些东西?” “哦?刘掌柜要什么?” “没有个收据之类的,万一有歹人冒领,我刘某人又当如何?” “哈哈,没人敢冒充县老爷的人,刘掌柜您放心吧!” “那不成,我可拿不出第二笔银子来!” 来人也不是蠢人,他自然不会留下任何证据,证明县太爷贪赃吧。 “刘掌柜,你可不要自作聪明。”来人提醒道,“你要的东西,没有。若再不让开,我只得如实禀报。县衙大牢的滋味,还没尝够吗?” 刘墨面色一沉,“失礼了!” “哼,算你识相!”说着,那人抱着银箱,径直离开。 “姑爷…”赵大面色铁青,“咱怎么这么窝囊,哎!!!” 刘墨咧嘴一笑,“窝囊?哼,我刘墨什么时候窝囊过!” “啊?那你这是?” “到时候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赵大将信将疑,“姑爷这次又玩的什么花样?” ------------ 第五十六章 小年夜,升堂! 时间一晃,来到小年夜。 小年,腊月二十四,即传统的祀灶日。小年期间主要的民俗活动有扫尘、祭灶等。 大夏大差不差,这一天,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庆祝新年。 周老太君先前也送来书信,邀请刘墨回临阳一起过新年。 林诗琪跟鸳儿也劝过他,早点回临阳多住几天。 一来可以跟老太君商量商量来年的计划,二来,也可当做回老家散散心。 但,刘墨却直接拒绝了。 这段时间并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回去丢人现眼。 同时,他还有一个复仇计划需要实施。 新年来临,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响起。 “婧水阁”内对三个孤苦晚餐的人而言,显得非常空寂。长影洒在墙上。一支火把悄无声息地熄灭,只余三支残留。 按照刘墨的吩咐,早早打烊。 王小七等人有家室,已回到了家中,李信,赵大也在头几天返回了临阳。 小年夜的夜晚,只有刘墨,林诗琪,鸳儿三人。 林诗琪默默地坐着,瞪向面前的酒杯,唇边美酒无味而酸楚。 鸳儿坐在对面,两人之间,刘墨的表情复杂,让她们完全看不穿内心所想。 突然之间,嘈杂的爆竹声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刘墨猛地抬头,“终究还是来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粗暴的一脚跺开,随即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刘掌柜,跟我们走一趟。” 林诗琪嘴唇一抿,面露怒色。“未免也太过分了吧?小年夜也不让人好过!” “确实,”来人赞同地说道,“但林小姐,咱也是奉了县太爷的命令,不然,谁放着小年夜家人团聚的日子,跑来这办差?” “少拿县太爷来压我们。”鸳儿气愤地喊道,“孝敬的银子不是给了吗?为什么还来!” “孝敬?什么孝敬,刘夫人,您可别说胡话,不然要算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鸳儿还想说什么,却被刘墨制止。 陈知远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所有的一切都是让手下之人代为转达。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所有的“交易”,都是没有说清楚的暗示。 “鸳儿,你照顾好诗琪,我去去就回。” “夫君,别跟他们走,我就不信大夏朝没有说理的地方。” “简直欺人太甚!夫君,别怕他们。我林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一贯温柔的林诗琪此刻也怒意难消。 她们都知道,小年夜玩这样一出意味着什么。 一切如刘墨所料,以贿赂的方式摆平,又会是一个把柄。 陈知远以此为要挟,将自己身上的家底敲诈干净,之后再“秉公办理”也好,继续“维护”自己“也好,全看在他陈知远心情。 只不过,恶人之恶,让刘墨也始料未及。 卖自己卖得这么快,新年都不让人过个自在。 “说不定县太爷是请我去吃一顿年夜饭呢。”刘墨一边说,一边走到林诗琪旁边,“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在说话的空隙,他偷偷将一张字条塞入林诗琪手中。 “带着字条去找吴大人,一路小心!” 林诗琪先是一惊,随后很快调整心态道,“夫君,万事保重!” 离开“婧水阁”。 再次来到榕城县衙,夜幕中,一轮满月从东边城墙上升起。清冷月光下,县衙房屋的影子投撒在冻土上,显得格外瘆人。 衙役举火领路,刘墨一路跟随。 夜晚冷湿,虽然没有下雪,但温度低得可怕。 待至大厅,里面灯光通明,香薰缭绕,空气里满是美酒和美食散发的香气。 抬头看去,榕城县令陈知远坐在八仙桌的最中间。 此人有些发胖,头基本秃了,目光冷峻,胡子修剪得很短,皮肤精致。 在他右边,是一个熟悉的面孔:厉广润。 而在他左边,则是一个身材干瘦,目光冷峻,长须胜雪,面寒似霜的老者。这老者黄板牙、黑眼珠,眼里透着贪婪。这人便是陈知远的师爷:钱让。 此三人有说有笑,仿佛亲兄弟一样。 瞧见刘墨出现,厉广润面露笑容,率先开口。 “来啦?刘掌柜,别来无恙!”他向身边两人介绍道:“这位就是刘墨,榕城的传奇人物。” “难以置信,居然这么年轻?”身材干瘦的钱让道,“刘掌柜,放轻松点,别那么拘束!” 这两人互递眼色,满是嘲讽之意。 故意羞辱我?哼,无聊的把戏。 刘墨不想跟他们废话,便直接躬身问道。“不知道陈大人找我来何事?” 陈知远直起腰杆盯着刘墨看。“没什么大事。”他语气冰冷地说道,“你那位妻子,哦不,被你休掉的妾室,招了!” 刘墨面色一沉,“招什么了?” “你娶她是强取,她也是被逼无奈!”陈知远说得何其淡定,“刘掌柜,你怎么解释?” 又想找个花样勒索我?还是以此为借口治我罪?爷说的机会都不给你。 刘墨暗笑,“既是如此,那陈大人你升堂吧。” 此言一出,三人顿时停了下来。 这已经认怂的刘墨,怎么突然又有了勇气。 钱让又看看他,随后猛笑道,“大人,他让你升堂勒!” “是的,升堂!”刘墨眼神坚定的说道。 陈知远打量他,“刘掌柜,上次没让你有所醒悟吗?” “哈哈,吃一堑长一智。陈大人教我的处世之道,自然铭记于心。”刘墨道,“上次陈大人无故将我关押十几日,这次又打算关我多久?” “有人告你,我作为榕城县令,关押嫌疑犯人有何不可?” “那为什么不过堂?”刘墨问道。 “小子,不要不识时务!”钱让提醒道。“今儿可是小年夜,你别…” “多谢提醒,这位大人,你也知道今夜是小年夜。那么找我来是干嘛的?在敲诈我刘墨一笔?”刘墨笑道,“请问陈大人,这次要几成?整个‘婧水阁’送给你好不好?” “你…”钱让指着刘墨,“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罚酒?是又一次不过堂就关我十天吗?”刘墨怒道,“三番两次如此欺负我这寒门书生,我定要拼个鱼死网破,告到府衙,告到臬台,告到京城!” “钱师爷,稍安勿躁!”陈知远打断了他,随后给自己满上美酒。“刘公子,陈某佩服。你想好了?真要过堂?” “我只求一个公正!” “好,我给你公正!”陈知远变了脸色,黑色眼珠映照火光,闪闪发亮。“明日升堂!” “明日?”刘墨冷笑,“不如今夜好了,省得有人睡不着!” “陈大人何时升堂,轮不到刘公子你来决定!” “哦?妨碍你们商量奸计对付我了是吧?”刘墨此时一点面子也没给他们留。“干嘛这样的表情?是想现在就杀了我? 不怕告诉你们,不少人看着我被官差带走,我若有个三长两短,哼!” “你…” “怎么,不信?”刘墨冷声道,“欺我刘墨就是一寒门书生?那就来割掉我的喉咙试试看!” 如此气场,将大厅内的三人全都震住了。 “刘掌柜,你有一些经商头脑,远比那周竹山机灵。”厉光润笑道,“今日请你来,本意是想让你与我合作,只要你…” 合作?是像驯服狗一样,让我屈服?然后向你们摇尾乞怜! “我刘墨大好男儿,岂跟你这样的杂碎合作,简直是天大我侮辱!”刘墨抬高了嗓门,“你给爷舔脚趾都不配!” 钱让面色一寒,露出满满的杀意。“小子,你自己找死!” “别他吗的废话,刘墨何惧?” 刘墨为什么先前认怂认得那么彻底,现在又突然如此硬气。 这一番操作整得现场另外三人目瞪口呆。 “来人,传一干人等,今夜升堂!”陈知远宣布。 刘墨咧嘴一笑,好戏开始! ------------ 第五十七章 证据! 当夜,榕城县衙灯火通明,几十支火炬在墙壁的台座上熠熠发亮。 县令陈知远换上了官服,戴上乌纱帽,身边站着满脸怒色的师爷钱让。 刘墨按照大夏朝规矩,向其一鞠躬,借机环顾在场人等。陈知县果然如他所愿,将一干人等悉数带到。 一脸洋洋得意的牛三,带着疑惑的项方华夫妇,以及许久未见的馨儿跟项武。 时间过去二十几天,馨儿的小腹微微隆起,隔着衣服便能看清。 她的眼窝深陷,眼眶红肿,满是悲伤。 项武则更惨,已有身孕之人,按照大夏朝的律法,不得动刑。 而他就没那么好运了。 刘墨从没见他这么瘦过,那张脸上写满了痛苦。他几乎无法站立,全靠两个衙役支撑。 他腿上…已经烂掉了。 这些该死的杂碎,打折了他的腿!!! 陈知远脸色凝重的开口:“刘墨,牛三告你强抢他未过门的妻子,你可知罪?” “馨儿是林家安排给我的陪房丫头,我喜欢她,便纳她为妾。”刘墨道,“没有强取一说。” “陪房丫头这不假,”陈知远道,“但在你迎娶她之前,牛三曾找到过你,并将事情原委告之于你。你仗着有财有势,将其痛打一堆,而后强行纳为小妾。有没有这事?” 原来是这样冤枉我! “无稽之谈,在那牛三来我店中闹事之前,我从未见过此人!”刘墨道,“再一个,他说有婚约,陈大人,你就信?那我还说我与陈大人令千金有婚约,也可作数?” “混账东西,你敢如此放肆!”钱让厉声斥责。“来啊,给我大刑伺候!” “用刑之前,师爷您是不是该拿出些证据来?还是榕城大堂,无需证据,便可屈打成招?”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干瘦师爷怒道,“证人上前!” 项方华夫妇应声上前,随后开始做出所谓的证词。 无非是他们俩亲眼见到馨儿的父母与牛三父母许下娃娃亲,并立下了婚书。 待这二人说完,钱让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刘公子,如何?” 刘墨哼了一声,“婚约何时定下?” 项文华一听,便像背书一样地将答案背出。 “哦,馨儿刚出生的时候。”刘墨笑了起来。“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二叔,您是在馨儿三岁的时候与二婶成亲。 二婶三年前并未嫁你,是如何去到你家,还见证了此事?” 二婶一听,面色铁青:“许是我记错了,我并未在场。” “那就奇怪了,方才二婶您可是说得清清楚楚,每一个细节都很到位!” “这妇人是否在场,与婚约并不相干。”陈知县打断道。 “哈,好一个与婚约不相干。”刘墨冷笑一声,“我曾让手下之人前往“项源村”找馨儿的亲人提亲,一连寻访数日只寻得项武一人消息。 这之后不到十日,我便迎娶其为妾。 那时寻你二人不得,想不到我前脚刚成亲不到几日,你二人便好巧不巧地找到榕城来了。 更巧的是,一同闻讯而来的还有你,牛三。 哼,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这有什么好稀奇!”二婶强行解释道。 “不稀奇?馨儿在临阳城十余年,无人知晓,一嫁我刘墨,一群妖魔鬼怪全冒出来了?” “你骂谁妖魔鬼怪呢?”牛三怒气冲冲地喊道。 刘墨冷冷的给了他一个眼神,随后扭头,“师爷,我反问你,这些你可知道?” 没想到,钱让直接选择岔开话题,抓住项武的把柄来,“刘公子,说起‘项源村’。你可知大夏朝女子十六,男子十八未娶未嫁之罪?” “好一个钱让。”刘墨心想,“你喜欢绕弯子,那我陪你绕。” “自然知道。” “那你既然知道,却知法犯法,以行贿手段将罪犯项武带至榕城,该当何罪?” “哼,公堂之上,一切都将证据。你说是我刘某人做的?人证何在?物证何在?” 做这件事的是赵大,而且一切都是口口相传,有种你特么去当地找县衙查证去。 “你...”钱让顿时面色铁青。 “再说了,即便项武有罪,也应该是兴州知县管辖之事,为何陈大人不将人犯押解回兴州,却做出越俎代庖的行为!!” “好一副伶牙俐齿!”陈知远道,“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这白纸黑字的婚约可是铁一般的事实。来啊,将此婚约交于刘掌柜好好看看。” 说着,他将一贴婚书交于衙役,递到刘墨面前。 不得不说,这些人造假造的有点水平。 婚书不仅有皱褶,还很有“年代感”,甚至,该有的“残缺”一样也不少。 寻常看起来,还真像是珍藏了十几年的婚书。 上面的内容带着一些白话,写得十分符合“乡村先生”的文笔。 落款没有签名,这一点他们也考虑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年代感”的手印。 “我差点都信了!”刘墨感叹。 “怎么样?刘掌柜,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陈知远道,“牛三带着此婚书向你说明来意,你非但不理,还出手伤人。心中可还有大夏律法?” 刘墨淡淡一笑,“若我说,这婚书有假呢?” “简直一派胡言。”钱让怒道。 “我胡说?”刘墨直了直身体,“伪造此婚书之人,心中定是在想,馨儿父母早亡,没法从棺材里爬出来佐证。 但,诸位别忘了,这世间没有任何两片纹理一样的树叶,也没有指纹相同的两个人! 这婚书上的手印是否出自同一个人,验证一下便知!” “验证?刘掌柜,莫非你能从一堆白骨之中拿到指纹?”钱让笑道。 你们这群鸟人就是吃定这个是吧? 刘墨冷笑一声,随后扭过头看向衙门大堂之外,“讲道理他应该到了。” “刘掌柜,问你话呢!你要如何验证?” 就在此时,刘墨所等之人终于到来。 “证据在此!” 来人正是王小七,他一路奔跑赶来,寒冷的夜里,脸上却出现了汗珠。 “姑爷,小的没来迟吧?” “来得正是时候。”刘墨微笑道。 接过王小七手中的一封文书,向前跨步:“我手中的东西,正是当年馨儿父母将其卖为丫鬟立下的字据。上面的手印跟此假婚书对不对得上,大人,请吧!” 见此物,钱让,陈知远心中一惊,半晌没说出话来。 “大人,请吧!” “你说这是当年卖身的字据就是?我说它是你刘墨为了脱罪伪造出来的才是真。” “看都不看?问都不问我是从何而来?” “定是伪造。”到了此时,陈知远干脆不装了,“刘墨,铁证面前,你还百般抵赖,来啊,给我大刑伺候。” 这就开始屈打成招了,不演了? 几名衙役闻讯上前,架住刘墨,拖来各式各样的刑具,便要开始用刑。 “夫君,一切都是馨儿不好,你快跟老爷说,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贪念。”馨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都是民女的过错,是民女攀龙附凤,嫌贫爱富。您要打就打我,要用刑就用在我身上,别打我夫君。” “馨儿,这罪认下来,你我将万劫不复。”刘墨劝道,“别做傻事,我倒要看看这狗官敢把我怎么样!” “公堂之上,侮辱本县,罪加一等,给我重打三十!”陈知远怒道。 衙役得令,将刘墨按倒在地,高举刑棍,便要打来。 此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我看谁敢!” 听到这话,刘墨长叹一口气,“来得正是时候!” ------------ 第五十八章 正义从不迟到! 陈知远气愤地站了起来,“哪个刁民,竟敢扰乱公堂,左右,给我拿下!” “陈知远,你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得了!”来人再次吼道。“认不得声音,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一国字脸,束发,浓密剑眉,直鼻梁,唇上及颌有须,年龄约莫四十五左右的男子迎面走来。 刘墨一见此人,心里有闪过这么一个想法:标准的正派长相。 “黄…黄大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江临府知府:黄守仁。 而在他身边,还有一名刘墨的熟人:江缘书院山长覃光彦。 原来,那日吴世峰前往狱中探望刘墨,告之覃光彦受友人之邀,正好在榕城游玩讲学。 刘墨便心生一计谋。 自己假装受不了牢狱之灾,无奈就范。 而吴世峰则带着刘墨的信物,将此事告知覃光彦。 清似水明如镜,疾恶如仇的覃光彦岂能坐视不理,但奈何其已辞去官职。 为此,覃光彦便特意找到曾经的同僚兼好友,又同时是陈知远顶头上司的知府黄守仁。 这才有了江临府知府黄守仁亲临榕城之事。 “你还没瞎啊!”黄守仁怒不可遏道,“身为父母官,你就是如此审案?刘墨拿出这般重要的证据,你视而不见。是眼瞎了,还是良心黑了!” “黄大人教训的是!”陈知远吓得面色铁青。他连忙起身行礼,“下官听信了片面之词,一时心急,还望老师原谅。” “原谅,需要我原谅什么?”黄守仁道。 “这…” “愣住干什么,这是你榕城县衙,你就当我不在,继续审下去。” 这一番话,让陈知远懵圈许久。 “快审,我倒想看看你平日如何断案的!” “是是是,下官遵命!”陈知远不断挥手,示意手下搬来座椅。 “覃老先生,你我一起听听。” 说着,他拉过面带微笑的覃光彦,一同坐下。 刘墨赶忙躬身向覃老二人鞠躬行礼。 “刘公子,有什么冤屈,细细道来,陈知县会替你做主!” 陈知远眉头紧皱,“我哪敢做主。” “屁话,你堂堂一县之子,管辖之内的案子,要让我替你做主?”黄守仁再次发怒:“你这县令还想不想当了!” 一顿训斥,可谓是丢脸丢到家了。 陈知远调整呼吸,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此时不卖厉广润等人,更待何时? 清了清嗓子,问道,“刘墨,你手中卖身契,从何而来?” 刘墨开始慢慢道来。 在狱中,他便一直在思考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他的罪行都是子虚乌有,很好反击。唯独这婚书一事,让他绞尽脑汁。 有那么一段时间,刘墨自己都开始怀疑起婚书的真实性来。 于是,刘墨当时便让吴世峰替自己办一件事。 那就是前往临阳,让老太君出面,以林家在临阳的地位,查出馨儿幼时的一切身世。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找到了馨儿父母当年签下的那份卖身契。 听完刘墨的话,陈知远方向一边,十分果断地将两份手印一比对。 果然对不上! “孰真孰假呢?”钱让依旧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手上的东西,可传人证。”刘墨道,“馨儿与牛三的婚约从何而来?一问便知。” 牛三支支吾吾,半天蹦不出一个屁来。 “大胆牛三,这婚书到底哪里得来,快说!”陈知远猛地一拍惊堂木,吓得牛三脸色发白。 此时,刘墨露出奸诈的笑容,“是不是被人利用了,早点说出来,陈老爷或许会免去责罚。” “被人利用?”牛三眼珠子一转,“对,是这样的,我是被人利用了。” 刘墨将目光放到项方华夫妇身上,极具诱导地追问,“这人是谁?” 牛三眼神犀利地指着项方华夫妇,“他,就是他们,是他们让我来榕城的,一切都是他们搞的鬼!” “你别胡说。”二婶急红了眼。 “我胡说?不是你们俩找到我,问我想不想发财,想不想要媳妇。”牛三一口气全倒了出来,“说什么只要来榕城,什么都不用做,就等着数钱,等着带媳妇回家。” “所以你就信了?”刘墨追问道。 “天底下哪有这种掉馅饼的事,我当然不信。”牛三道,“后来他们拿出一封婚书,我看有模有样的。 不但如此,这婆娘还给了我三十两白银,我一时财迷心窍,这才上了他们的当。” 这牛三说话时,眼神躲闪,听起来更像是一半真一半假的推脱责任之言。 “胡扯,胡扯!”二婶大喊道,“明明是你找到的我们,让我们冤枉馨儿跟你定过娃娃亲,以此敲诈刘墨。” “没错,”项方华应声道,“我们就算再不是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去迫害自己的亲侄女。” “什么什么?我找的你们?”牛三气愤的说道,“我压根就不认得你们,再一个,我根本就不是‘项源村’人。” 看着这三人狗咬狗,刘墨暗暗偷笑。 特别是那牛三,本就是一泼皮无赖,越说越激动,一个没忍住,直接开撕,骂出来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住嘴,住嘴!”陈知远厉声呵斥,“左右,给我掌嘴,掌嘴!” 堂上衙役得令,走上前,拿起木板刑具。 “啪啪啪!” 打得牛三与项文华三人双唇破裂,嘴巴肿得老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家伙!”刘墨不由得感慨,星爷电影里反派的招式你也会的啊。 将嫌疑人打得不能说话,就没法揭穿你们的阴谋,蒙混过关? 扭头看了看黄守仁,江临知府不露声色,淡淡地拿起热茶,喝了一口。 没关系,知府大人能看出问题就成。 站直身体,继续看陈知远的表演。 “黄大人,此案疑点重重,依下官看,应当择日再审。”陈知远道,“至于刘墨,馨儿嘛,无罪释放!项武不婚之罪,责令限期一月内娶妻。” 黄守仁放下茶杯,抬起头,“审完拉?” 陈知远忐忑地点了点头。 “主谋是谁?该定怎么样的罪?不审了?” “择日,择日再审。” 瞧见陈知远那副模样,黄守仁哼了一声,“陈大人,卷宗可得仔细记录,本府不希望有任何差池!” “下官遵命!”陈知远长舒一口气,心中开始盘算起什么来。 见黄守仁准备离开,刘墨开口道,“知府大人,且慢!” “刘公子何事?”黄守仁停下脚步。 “小人有状要告!” 黄守仁听闻停下了脚步,“刘公子,你有状纸,应先告至榕城县衙。” “不,小人所告之人非黄大人不可!” “哦?不知刘公子状告何人?” 刘墨清了清嗓子:“榕城知县,陈知远!” ------------ 第五十九章 我?红顶商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告我?”陈知远面色一沉。 废话,君子报仇一定要立刻,时间久了,我怕自己会忘记。 从我手中敲走银两,必须从你身上吐出来! 黄守仁倒是显得毫不意外,“所告何事?” “颠倒是非,以权谋私,敲诈在下!” “可有状纸?” “有!”刘墨说着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状纸,交于黄守仁手上。 黄守仁从容接过,将其摊开,口中默念状词内容。 里面的内容将陈知远无辜关押自己,如何差遣手下勒索自己说得清清楚楚,听得那陈知远面色铁青。 待状词读完,黄守仁小心翼翼地将其卷好,塞入袖中。 “陈大人,可有此事?” “黄大人明鉴,这都是此人一面之词,您万不可轻信啊!”陈知远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本府又未开审,你慌什么!”黄守仁鄙夷道,“刘公子,你可有证据?我大夏朝民告官,若是诬告,可是要反罪!” “小人知道。”刘墨胸有成竹,“没有确切证据,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告此状!” 陈知远听得一惊一乍,心中在想,“自己从未出面,所有事情都由手下之人做的。不但如此,整件事全都是暗示性,压根没有留下丁点证据。 眼前的刘墨却口口声声说有确切的证据…” 黄守仁抚须而笑,“既然如此,本府接下此状,择日审理。”他说,“刘公子,你随我来。” 这个时候要带我去哪? 虽然不明所以,但刘墨当即躬身答应,随后吩咐王小七将馨儿与项武带回靖水阁,叮嘱其找最好的大夫替项武医治。 便跟着黄守仁,离开县衙大堂。 夜已深,天空开始飘起大雪。 刘墨跟着黄守仁,覃光彦由几名便装的官差同行,来到榕城僻静典雅的小酒馆。 雪夜,暖炉,三人对坐。 比起啤酒,撸串。黄守仁,覃光彦两人更喜欢酒味浓烈的竹叶青酒。 性平暖胃,顺气除烦。 让刘墨有些不解的是,黄守仁邀请自己前来,并未第一时间说明缘由。 而是像对待对年未见的好友一般,煮酒,论诗,看雪,看月色。 自己一介布衣,居然能跟堂堂知府作陪,过小年夜,把酒言欢。 说出去脸上何其光彩。 这种情况下,刘墨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去逼问,煞了风景。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酒过三巡,黄守仁这才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刘墨小友,是否在疑惑本府邀你前来的真实目的?” “确实好奇!” “哈哈,容本府先问你几个问题。”黄守仁道,“方才榕城县衙大堂之上,你夫人的‘卖身契’究竟是真是假?” 这问题把刘墨问住了。 时隔十几年,要找到这么一张不起眼的卖身契,哪有那么容易。 若真那么好找,厉广润早就找出来销魂证据了。 因此,刘墨微笑道,“真亦假来假亦真。” “哦?你就不怕那陈知远刨根问底?” “他这几个人心里有鬼,我赌他不敢!”刘墨回答。 “黄大人,瞧见了吧,如此胆气。”覃光彦笑道。 “初生牛犊不怕虎。”黄守仁道,“本府带你来此,也是看中你的谋略跟胆识。覃老曾将你所作诗词告之与我,如此文笔,才学亦实属大夏少有。” 刘墨听闻,眉头一皱,“他肯定有事要我办。” 果然,停顿片刻之后,黄守仁继续说道:“不知道刘公子是否有意替我当差?” “承蒙知府大人抬举,在下自当赴汤蹈火,只不过在下并无功名在身…” “听听,”覃光彦突然哈哈大笑,“他还以为我要保举他入仕呢。” 黄守仁面露微笑,“刘公子,请恕本府之言。以你的性子跟年龄,并不适合仕途。” 两人一唱一和,把刘墨尬得羞红了脸。 “官场之道,并不只是要聪明才智,更多的是需要掌握处事为人之理。术业有专攻,并非所有人都能入仕途,刘公子无需自行惭愧。” “你说的是我覃某人吗?哈哈,老朽就适应不了官场。” “那二位的意思是?” “红顶商人!” 这…地球杭市就有一位赫赫有名的红顶商人:胡雪岩。 不具官员身份,但效力于官家的大老板! 这个可以有!刘墨心中窃喜。 “那小人需要做些什么?” 此时,黄守仁却突然变了脸色,十分严肃地问道。 “刘公子,做任何事,都有利有弊。若想成为红顶商人,有些事情本府需与你说清。” “愿闻其详!” 黄守仁站起身,示意随行衙役,以及店中掌柜,伙计离开。 没有他的命令,不得靠近。 如此阵势,让刘墨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有情况! 确认无闲杂人等之后,黄守仁这才开口:“刘公子,以你的聪明才智,经商的头脑,做到富甲一方,绝非难事。 但这红顶商人与寻常商人不同,虽无官职,却仍需与官家打交道。” 大夏朝官场是分派系的,刘墨听懂了。 上了黄守仁这条船,就相当于与其他派系对立! “在下愿意!” 大堂之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告了陈知远,就已经跟榕城县太爷撕破脸皮,不答应除非是疯了。 “刘公子莫急,待本府说完也不迟。”黄守仁道,“你告陈知远这状子,本府只会治其手下之罪!” “啊?” 你这操作,有点迷啊!如此正派的长相,覃老这位大清官的好友,也是个昏官? 刘墨忍不住问道,“为何?” 黄守仁在饮一杯,开口道,“不知刘公子对我大夏朝皇储之争,了解多少?” 皇储之争?刘墨皱眉。“所知甚少。莫非,与这有关?” 黄守仁点了点头,“如今大夏朝太子乃是三皇子殿下,但太子他…” 虽然话只说了一半,但刘墨秒懂。 术业有专攻,这位太子,并不合适做储君,想必如今的大夏朝皇帝已经动了废太子的念头。 所以有人已经蠢蠢欲动。 “黄大人无需说明,在下懂!” “哈哈,如此甚好。”黄守仁大喜,“想当年,陛下力排众议,废长立幼,朝中大臣本就有所不满。子凭母贵,大皇子殿下其生母只是一宫女,便失去了立储的资格…” 刘墨再次秒懂:所以这位大皇子并非等闲之辈,大有夺权的心思! “那你我需要为大皇子效力?” “非也,非也!” 好家伙,还有其他皇子在争!!! ------------ 第六十章 全新计划! 黄守仁依旧只说了一半,留下了悬念:“刘公子,你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能知道太多。” “明白!”刘墨点了点头。 我需要向某一位皇子效力,跟当朝太子以及大皇子互撕! “那敢问,陈知远是大皇子一派,还是太子一派?” “你应该问‘广聚轩’的厉广润是大皇子一派,还是太子一派才对。”黄守仁回答他。 好家伙!刘墨再次秒懂! 是哪一派黄守仁有意不挑明,但关系不大,反正都是敌对阵营,无所谓是谁! 怪不得死罪的周竹山都能放出来,这‘广聚轩’背后的势力够强啊! 第二个,这该死的陈知远跟厉广润背后的靠山是皇子,黄守仁有所忌惮,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真不敢轻易动他们。 “明白,在下需要做什么?” 没什么好考虑的,入伙你们。 不为什么,就冲你刚才帮了我。 “哈哈,刘公子真是够爽快,本府就不与你多废话。”黄守仁大笑道,“想要夺得皇储之位,自然需要朝中大臣的支持…” 刘墨快速分析:需要大臣的支持,就得有口碑,有政绩,给足他们好处! 这一切,都离不开钱,刘墨再次秒懂! “黄大人,我大夏朝最重要的无非茶、盐、铁三大业。”刘墨道,“茶道,铁业在下并不精通,这盐…在下很在行!” “哦?”黄守仁与覃光彦顿时双眼放光,“刘公子可不要信口开河。” “怎敢!”刘墨眼神极其坚定。 “哈哈,真是天助我等!”黄守仁大喜。 原来,大夏朝跟地球古代一样,对盐控制得十分严格,所有食用盐全部得从官家购买。 民间贩卖私盐都是违法行为,因为在古时私盐违法主要目的是控制盐业的税收;而当前私盐违法是因为它还关系到老百姓的身体健康问题。 但,有盐业专卖就必然有私盐,盐业专卖越严,私盐越好卖,利润越高。 有些商人看到利润,不得不铤而走险。 而近几年来,私盐最严重的州府,便是江临府。 同时,刘墨还了解到了另外一个惊人信息。 黄守仁竟然曾是当朝太傅,官居三品。之所以成为江临知府,正是大夏皇帝派下来调查私盐一事。 经过三年的调查,黄守仁总算摸到了一些眉目。 江临府之所以私盐泛滥,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大夏朝某一位皇子。 不用猜,来这地方贩卖私盐搞钱夺权的。 知府管知县,巡抚管知府,宰相辅佐皇上,统率巡抚在内的百官,百官以上则是众位皇子。这就是就连宰相都不能管的存在… 更何况黄守仁。 为此,他也正为江临府的盐税一事头疼不已。 刘墨听完面露笑容,“黄大人,此事请放心交给我刘墨来办!” 这一番话让黄守仁再次震惊,“刘公子,此事可大可小…” “立下军令状都可!”刘墨信誓旦旦道,“办不好,我刘墨提头来见。” “好!”黄守仁猛拍桌子,站了起来,“刘公子既然有此有信心,那江临盐税一事,就交给你了。来,来,来。覃老,你我一同敬刘公子一杯。” 三人共饮,之后畅聊许久,直到第二日东方露白,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 为什么刘墨敢夸这样的海口,很简单。 因为刘墨在地球时,他亲爹离开农村去城市谋生,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制盐厂,而且一上就是几十年。 耳目渲染,加上刘墨周末有事没事往厂里跑,制盐的技术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大夏朝贩卖私盐违反,要坐牢。 跟官家签订协议,帮官家生产官盐那可是正经工作。 江临府之所以私盐泛滥,无非一种可能,价格低。 我刘墨若是能制造出比你更物美价廉的官盐,老百姓疯了才可能去买你的私盐。 酒楼生意?能赚几个钱! 能有制造官盐赚钱?开玩笑! 不但赚钱,还特么能拿到一张长期的巨轮船票。 啧啧!!! 当然,话说回来,放弃酒楼生意? 不可能,这辈子不可能放弃,这可是发祥之地。 王小七经过刘墨的培养,已经差不多可以独当一面了。 撸串啤酒生意又不需要太复杂的厨艺,如今也又搭上了黄守仁(其实是某位皇子)这条巨轮。 你厉广润,陈知远是皇子的人,老子刘墨现在也是。 大家靠山差不多,我就不信你还敢明目张胆地搞我! “靖水阁”的生意可以说从今以后步入正轨,不需要我刘墨多操心了。“靖水阁”交给小七子打理,林诗琪作为老板娘监管,就这么愉快的决定! 回到“靖水阁”,刘墨第一时间便去看望了馨儿。 好消息是,大夏朝律法明文规定:已有身孕者,不得以任何理由动用任何刑法。 除了受到一些惊吓,身体并没有多少损伤。 但刘墨依旧不放心,当即斥责手下伙计为什么没去请来郎中。 然而王小七却告诉他,“姑爷,黄大人昨儿夜里已经让大夫来过了!” 就在刘墨跟黄守仁,覃老三人把酒言欢的时候,馨儿已经服下了安胎药。 听到这,刘墨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要馨儿身体无恙,自己受的罪也值得了。 安慰好馨儿,来到前厅,刘墨招来众人,当即宣布了“升职”计划! 【鉴于王小七的忠心,以及优异的办事能力,特此升为‘靖水阁’新任掌柜。】 听到这消息。王小七先是一愣。 再三确定没听错之后,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激动得语无伦次。 时间过得很快,刘墨在大夏朝的第一个年三十过得也算圆满。 有三位貌美的娇妻作陪,又成了准父亲,同时在榕城算是混出了名堂。 新年里,虽无亲戚在榕城,但应酬却不少。 不一样的是,上了黄守仁的巨轮,刘墨“红顶商人”的身份让他从曾经“主动”变成了“被动”。 上到榕城县衙官吏,下到商铺,市集老板,前来“走动”的人一波接一波。 每个人都想巴结这位江临知府身前的“红人”! 送来的礼物堆成了山,各式各样名贵的古玩,玉器,补品应有尽有。 最夸张的是还属城东酒楼的老板,当着林诗琪等夫人的面说要给刘墨找第四个小妾。 更离谱过分的是,画像都准备好了。 鸳儿一听,急了,直接说出了刘墨赘婿的身份。 要娶妾,必须得林诗琪点头。 场面一度尴尬到极点。 也不能怪别人,谁叫刘墨来榕城短短几个月就娶了三个媳妇。 这不得不让其他人误以为刘墨就是个LSP,投其所好送个小妾也是情理之中。 刘墨粗略地计算一下,卖掉这些个礼物,就足够“靖水阁”半年的开支。 为什么地球古时那么多贪官,此刻刘墨顿悟了。 糖衣炮弹实在太难抵挡! 被“众星捧月”的刘墨也没有被冲昏了头脑,该尽到的礼数还是得尽到。 收了人家的礼,自然也需要回礼,人情世故也需要做到位。 就这样,刘墨第一个新年在忙碌中度过。 待至初三夜里,王小七带来消息,迫于黄守仁的死命令,必须在正月初十之前结案。 为此,明日大年初四,陈知远要再审牛三等人!!! 跟本案有关联的刘墨,自然需要再过一次堂。 但对刘墨而言,简直就相当于,大年初四,免费现场看戏! ------------ 第六十一章 结案! 大年初四,刘墨再次来到榕城县衙大堂。 大堂外,人群已经摩肩擦踵,挤得水泄不通,他们兴奋地彼此交谈,拥挤着希望能靠得更近,看清县衙内发生了什么。 县太爷惊堂木一拍,人群纷纷安静下来。 不知为何,刘墨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因为陈知远看起来心情很好,其目光扫过自己时,甚至出现一抹得意。 刘墨不由得眉头一皱,“这家伙肯定在搞鬼!” 接着,陈知远一声令下,“带人犯上堂!”手下衙役便拖着牛三从侧门而入。 此时的牛三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几岁,拖着背,脸上毫无血色。 “堂下所跪之人可是牛三?” 陈知远只问姓名,没想到那牛三仿佛惊弓之鸟,满脸惊恐地说道:“是的,老爷。我是恶人,我本性就坏,泼皮一个,是我冤枉了他们……” 牛三一边说,一边忐忑不安地抬头。 瞧见陈知远冰冷的脸,他舔舔嘴唇,努力想自己还需要再说些什么。 也许这样,还能保住一条命!!! “这么说,你已认下罪行?” “没错,老爷!” 牛三在认罪书上按了手印,此案便如此神速地了结了一半。 刘墨苦涩一笑,这陈知远的办案手段还真是高明! 大堂之外的围观百姓瞧见此状,开始窃窃私语。 陈知远判了牛三蹲四年大狱,随后下令将牛三带回大牢。 接着便是提审项方华夫妇。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刘墨的预料。 命令下达,可却许久不见此二人出现。 约莫一炷香时间,只见一衙役独自前来复命,开口便道:“大人,两位人犯,死了!” “什么?”刘墨惊愕。“死了?” 人群一听,再次喧闹起来。 “肃静,肃静!”陈知远连拍三次,惊堂木。一阵寂静慢慢地笼罩住整个大堂。“再说一次,大点声!” “回大人,人犯死了!” “何时发现的?仵作验过没?” “仵作已仔细验过,死在今日凌晨,昨儿夜里的时候,他二人还活蹦乱跳的!” 刘墨连连摇头,说起来,这二人也许是一时贪念,被歹人以金银诱惑,才做下这等冤枉人的恶事。虽然是咎由自取,但却也罪不至死。 他绝非“圣母”,不存在同情,只不过此二人的死却给他带来一些困扰。 无论如何,他们总归是馨儿的叔婶。 某些慷他人之慨的“圣母婊”便会以此为由,谴责他们不孝。 “期待中的表演结束,回家躺平咯!” 然而就在此时,却听见衙役开口道:“大人,人犯死前留下此物!” 说着,他从怀着拿出一封以指尖血所写的“遗书!” “呈上来!” 接过“遗书”,陈知远露出一个微笑。 随后,他抬起头,将目光锁定在刘墨身上,意味深长的说道:“师爷,劳烦你念一念!” 像是排练好的一般,师爷钱让快步上前,拿过“遗书,”清了清嗓子,念了起来。 由于人太多,以至于距离远的百姓听不清,此时便有人大声喊道:“听不见?” “大声点!” 钱让提高音量,重新开始:一字一句将遗书的内容念出。 四周再次众声喧哗。 刘墨僵住了,因为这份遗书,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在攻击自己! 内容的文笔真可谓让人拍案叫绝,用词之尖锐,叙述之流畅。刘墨觉得,拿去参加考试定能高中。 简单地说,遗书提到几点。 第一:项方华百分之一百肯定,馨儿跟牛三定下过婚约,他俩亲眼见证。 第二:牛三手上的婚书才是真,刘墨手上的才是造假。(对方显然也猜到了刘墨手上的“卖身契”是假,但也许是不敢百分之一百肯定!) 第三:黄守仁以权谋私,仗着知府身份收了刘墨的贿赂,欺压他这等“良民!”。 “不得不承认,黄守仁对我刘墨的评价很中肯。”刘墨一脸苦涩,“经商,我在行!混官场,我真是想不到如此狠毒的计谋!” 单靠这一份遗书能翻案?不可能! 目的很简单,就是泼脏水! 陈知远这一伙人威逼项方华自杀也好,暗杀也好,总之就是用他们俩的命,来制造舆论。 古代老百姓愚昧,且娱乐匮乏,有什么比牵扯到官老爷的人命“谣言”更值得他们津津乐道呢? 真相如何不重要,只要有疑点就足够了。 项方华之罪,罪不致死,人家以死明志!就能让百姓茶余饭后提起此事,这谣言肯定是越传越离谱。 搞不好传出江临府,会变成黄守仁联合刘墨迫害此三人! “我还有很多知识需要学习!”刘墨心想。 同时,此刻的他也明白黄守仁为什么会做出只惩罚牛三等人的决定。 【证据不足,强行治陈知远的罪,极有可能会翻车!】 那陈知远死盯着刘墨,黑色眼珠映照火光,闪闪发亮。 “肃静,肃静!”他再次开口,随后开始了精彩绝伦的表演,“本县有罪,此案还未审理明白,却让疑犯不明不白死于狱中。” 说着,他摘下官帽,“师爷,请替我执笔,我要写下罪己诏,呈与府台大人!” 钱让心领神会,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姿态:“大人,此事罪不在你啊!” 一边说,他还一边流出泪来! 娘的,不去当演员可信你了!刘墨暗骂。 “无需多言!”陈知远一副道貌岸然,“来啊,传我命令,将项方华夫妇厚葬!” 手下衙役领命离开。 假仁假义,收买人心,真是不要脸,刘墨暗道。 这时,陈知远开始了他的谢幕之演,他得意扬扬地走到刘墨面前,说道:“刘公子,疑犯已死,此案便成无头公案。 黄大人叮嘱我要还你清白,看来本县是无法做到了。” 老子去尼玛! 刘墨真有冲上前去,一把掐死陈知远的冲动! 这话什么意思?老子的清白是黄守仁叮嘱你还我的! 现在人死了,搞不清谁对谁错? 不用想,接下来你们这群贱人肯定会去散布对我跟黄守仁不利的谣言! “清者自清!”刘墨淡淡一笑,“陈大人,我有一件事想提醒你。” “哦?何事!”陈知远皮笑肉不笑! 刘墨见此,随即大声喊道,“敢为陈大人,我夫人她家境贫寒,目不识丁,她二叔识字?” 此言一出,让在场所有人吃了一惊。 丫的,喜欢搞舆论是吧?来嘛,爷陪你! 虽然说项方华已,死无对证,但大夏百姓基本的常识是懂的。 项方华看起来像读书人?我呵呵! 陈知远眉头一皱,“你小子…” 他怒气冲冲的,转身回去,惊堂木一拍,宣布此案完结! ------------ 第六十二章 元宵(一) 案子如此完结,想必陈知远还会想法设法地造谣生事,以后还有得撕。 虽然不太完美,但总算告一段落。 初五一过,赵大等人陆陆续续从临阳城赶回。 一见赵大,王小七便迫不及待地将年前发生的事情一一讲出。 赵大,李信等人更是像听说书一般,听得大呼过瘾。 特别是说到刘墨两次在公堂之上怒怼榕城县太爷,让赵大等人连连拍手称赞。 几人只恨当时没在现场,错过这么一出精彩“好戏”! 高兴的事分享完毕,让刘墨头疼的事情也出现了。 自己大舅子的婚事,必须在正月里落实下来。 项武出生寒微,如今又折了一条腿,虽然治好外伤,但也落下了个终身残疾。 讲道理,这样的条件想要娶到媳妇,难度高得离谱。 这位大舅子在牢中受尽酷刑,也没有半点出卖刘墨的意思。 如此情深意重,刘墨说什么也要帮他说成一门亲事。 然而,最终解决此事的却是林诗琪,助攻的则是鸳儿。 刘墨的三夫人总是瞧不起“陪房丫头”出生的馨儿,嘴里时不时地会念叨。 林诗琪平日没少管教,但也正是这“陪房丫头”一词,提醒了她。 寻常百姓家的闺女看不上项武,但是,若是跟他妹妹一样的“陪房丫头”呢? 大夏朝大户人家子弟能有几个会对“陪房丫头”负责? 选择进入烟花之地为生,又或者嫁给项武。 虽然身体有些残疾,但他毕竟是“明星”刘墨的大舅子,跟着他,衣食无忧总是能保障的。 只要不傻,基本上会选择后者。 项武的性子与馨儿相似,很快便答应下来。 于是,刘墨便开始利用自己的人脉,在榕城内替项武张罗起亲事来。 不得不说,作为“明星”好处多多。 消息一放出去,说媒直接变成了“非诚勿扰男生版”,各式各样的“媳妇”任他挑选。 如此意外之喜,让项武不适应了,选择题太难做! 见此,刘墨甚至开起了玩笑,“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最终,项武选择的媳妇是城东“君莫庭”老板介绍的陪房丫头。 刘墨原本提出要替他办一场婚事,但却被项武拒绝。 最主要的原因嘛,项武觉得自己没钱,他虽然穷,但作为男人得有骨气,不能老用自己妹夫的银子。 为此,刘墨给出建议,亲事先办了,婚礼等以后再补办。 于是,简简单单的一场在“婧水阁”摆了一桌酒,众人送上祝福,便算是正式结为了夫妻。 这一桩婚事落下帷幕,刘墨心中大石也算放下。 时间来到正月初九,距离元宵节还有六天。 榕城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刘墨便打算回临阳城一趟。 毕竟,他的身份是赘婿! 讲道理,新年就应该在林家过。 同时,回去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找老太君商议。 接下了“盐税”重担,他需要尽快整出一块盐田来。 如此大工程,就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作为赘婿,自然要禀告林家真正的“当家人!” 收拾细软,刘墨只带了林诗琪以及赵大,便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馨儿有身孕,不宜舟车劳顿,不带鸳儿的原因主要是不太方便。 一个成亲不到半年的赘婿,带着小妾回林家,太不像话。 ~~~~ 一路还算太平,四日以后,三人回到临阳。 元宵节,地球中国的传统节日之一,又称上元节、灯节或团圆节,时间为每年农历正月十五。 据一般的资料与民俗传说,正月十五在西汉已经受到重视。 在大夏朝,元宵节可以说是比除夕还要热闹的节日。 身处异乡的游子,元宵节若无特殊事情,那是必须回家团圆的。 为此,周老太君的另外两个儿子带着长子长媳,原配夫人统统来到了临阳城。 想到这,刘墨不由得眉头紧锁。 为什么?咱的身份是赘婿! 而且,还是大概率继承林渊这一房产业的赘婿! 说得难听一点,表面上是大伯,三叔,堂兄!背地里,这些都特么是未来的敌人! 目前还保持着明面的祥和,那也是建立在周老太君尚在人世。 她若驾鹤西去,就林渊这点能力… 林诗琪不是愚笨之人,“靖水阁”的账她理得清清爽爽。 数据分析,业务分析能力也是一绝。 但问题是…性格! 说通俗易懂一点,她就是典型的古时大家闺秀,三从四德的理念已经根深蒂固。 加上因为“大脚”的缘故,从小受人白眼,敏感自卑。 让她这样的“乖乖女”去跟厉广润之辈互撕? 这不是开国际玩笑么! 因此,自打“娶”了林诗琪,这一切都得我刘墨来面对! 元宵节那天傍晚,爆竹连响,灯火如龙。 按照大夏朝惯例,正月十三城中便要上灯,正月十七下,一共燃灯五日,城市舞龙舞狮,夙夜不眠。 在这热闹的气氛中,天渐渐入夜。宴客大厅里热气蒸腾,四溢着美味佳肴所散发的香味。 老太君跟她三个儿子坐在主桌,而刘墨这一次听从了老太君的安排,与林毅,林喆等林家同辈男丁一座。 因为上次刘墨赠送的炸鸡跟奶茶配方,让林毅,林喆两兄弟赚了不少银子。 此次宴席上,免不了一番感谢之词。 一杯接一杯,美酒虽好,但刘墨更怀念跟赵大等人喝酒的日子。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一帮子林家人开始逐一上前,向老太君敬酒。 当轮到刘墨夫妇时,走到跟前,他这才发现,周老太君的气色大不如前。 她眼白的眼色变得浑浊,面色暗无光泽,带着一丝疲倦的保持着微笑。 “老太君...”刘墨端起酒杯,“孙儿敬你一杯。” “好,好,好!”周老太君一饮而尽,随后说了些“你们以后是要相互扶持的”之类的话。 敬酒完毕,晚宴便渐渐进入了尾声,既然是元宵,自然少不了观灯,猜灯谜的环节。 火把与灯笼燃起来,老太君在前,领着林家众人进入花园内。 “轰,轰,轰!”礼炮首先响起。 接着点点彩光在夜空中持续绽放,随即消失,这便是绚丽的烟花,夺人眼球,也让人们欢呼。 家丁们点起彩灯万盏,元宵节节目正式开始。 然而就在此时,周老太君的长子林X却突然开口:“侄女婿,听说你曾夺得诗会魁首,此情此景,不如先作诗一首,如何?” 好家伙,这种场合考我? ------------ 第六十三章 元宵(二) 林诗琪的大伯:林愈。 此人身材中等,但有着英俊的相貌。一双深邃的眼睛,下巴上有一小撮胡子,黑色的头发中夹杂着些许灰白。 刘墨露出微笑,“大伯,今夜是元宵灯会,并非诗会,不太妥当吧!” “怎么?难道我二弟所说是真?”林贤笑道,“那次诗会,你所作之诗真是花重金买来的?只为入赘我林家!” 我泥马... 当着老太君的面,元宵节上,这么赤裸裸! 你们兄弟几个,真觉得那次诗会的水调歌头是我买来的,现在来一个突然袭击.... 瞧见刘墨犹豫,那林渊却道:“大哥,不用怀疑,这小子就是花钱买的。” 林渊啊林渊,你是个人啊?怎么蠢成这样! 我刘墨再怎么跟你不对付,如今也是你女婿,跟你是一伙的。 你大哥没跟你明撕,是因为老太君健在。 我若真作不出诗,丢人的是咱这一房,我做出来,岂不是疯狂打你的脸? 如此场合,你应该想办法绕过去,怎么还补起刀来! 气愤之余,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周老太君,此刻的她由林诗琪挽着,面带微笑,正注视着自己。 老太君…能让你高兴就好! 哎,其实我不想高调。 正欲开口,背诵出地球宋代诗人欧阳修的《生查子·元夕》。 林贤却又开始增加难度。“侄女婿莫急,”他说,“听说上次你为诗琪作了一首惟妙惟肖的诗,今夜是团圆节,我等难得与娘亲团聚。 不如就以我娘亲为题,作诗一首?” 好家伙,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啊,我作诗做得好,有你一份殷勤。 我做不出来,你不吃亏,还特么能让我丢人! 但看到周老太君那期待的眼神之后,刘墨忍了。 调整呼吸,闭目沉思,很快就从脑海中搜索出诗词来。 睁开眼,看着夜色中在寒冬盛开的梅花。 轻声念到: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寒冬时节,群芳落尽,墙角中、正冒着严寒独自盛开的这几枝梅花,暗指周老太君。 在大夏朝这重男轻女的时代背景。她忍受孤独,周围的冷言冷语, 靠着自己的努力,已经如同梅花一般不畏严寒的坚强性格和不甘落后的进取精神,才使林家有了今日大富大贵。 听完此诗,周老太君顿时眼含热泪。 曾经的经历历历在目,世人只知林家老太公创业艰辛,又有多少人知道自己所受之苦。 “好诗好诗!”林贤喝彩道:“二哥,这才看来是你搞错了,你这女婿真是好文采。” “是啊是啊,能有如此又有文采的夫君,诗琪真是有福了!”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称赞起来。 一轮称赞完毕,话锋一转,由林诗琪的三婶婶牵头,开始拍起周老太君马屁来。 “老太君,您就如此梅花一般美艳,纯净洁白,香色俱佳。” 这一句马屁,将老太君说得眉开眼笑。 见此,林诗琪的大伯母更是不了得,她结果话茬,说道:“什么老太君似梅花,我看这句话说得不对!” 众人不解,纷纷将目光锁定到她身上。 大伯母握着嘴笑了起来,“既然是老太君,我看应该是梅花似老太君,怎么能是老太君似梅花呢!” 好家伙! 刘墨真想给她鼓掌。 好一个欲扬先抑,这个马屁拍得老太君何其舒服。 “你这俏皮破落户,竟会说些胡话哄我老太婆开心。”老太君笑道,“老太婆一把年纪,行将就木之人,还比什么花不花的。” 此时,林诗琪的三婶不甘示弱,开口便道:“老太君,昨儿我做了个梦。梦见老太君活了八百多岁,您那白发中又生了黑色的新头发,原先掉了的牙齿也重新长了出来。 我看那,老太君您定能长命八百岁!” 好家伙,这马屁好尬!刘墨心想。 没想到,更尬的马屁接踵而至。 林诗琪的三叔林贤连忙补充,“母亲,您这儿媳妇的梦十分灵验,”他说,“当初怀孕时,她梦见生下的是男丁,就生下了喆儿。 还有一次,梦见河中有珍珠,第二日我派人去找,没想到啊,还真找到一枚硕大的珍珠!那珍珠,上次不是送给母亲您老人家了吗?” 这连环马屁虽然尬,还特么假。 但老太君年龄大了,就像地球上的老人家,看到保健品广告,眼睛都绿了。 听着这一番长命的马屁,心中那叫一个舒服,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瞧见在自己的主场,马屁全被其他两房抢走,林渊何其妒忌。 然而一时半会又想不到如何接话,心中不爽,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哼,梦都是反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一脸黑线。 刘墨也被自己这蠢货岳父的言行惊到了。 “爹爹!”林诗琪出声提醒,“你说什么胡话!” 林渊这才反应过来,一张老脸顿时红透,“娘亲,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那请问二叔,是哪个意思?” “我…”林渊语塞。 “我说二弟啊,今日是元宵节,你说出这样的话,是咒母亲不长命?” 周老太君此时面色铁青,几次想要开口都强行忍了回去。 “二哥啊,不要嫌做弟弟的说话难听,你若是嫌咱娘亲赖在你这碍着你了,改明儿我就请她老人家去我府上住好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数落起林渊。 林诗琪作为女儿,看着如此情节,心中无比着急,但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她将目光投到刘墨身上,轻声道了一句“夫君…” 让我帮忙解围是吧? 哎,谁让你是诗琪亲爹呢,不然我也会加入讨伐大军… 清了清嗓子,刘墨开口道:“诸位叔伯,婶婶!我想岳父大人他并非此意。” “哦?侄女婿有何高论?” 刘墨笑了笑,“古人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三婶有此梦,正是希望老太君长命八百岁。” 他先是赞美了一波三婶婶,随后又补充道:“而梦是反的,我岳父的意思是嘛,梦里满头白发反过来就是满头黑发。 掉了的牙齿长出来,就是牙齿齐全,一颗都没掉。对吗?岳父大人!” 那林渊一听连忙点头,“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老太君哈哈大笑,“好你个墨儿,真是铁齿铜牙!” ------------ 第六十四章 元宵(三) 这一话茬总算是圆了回去。 刘墨当即瞪了林渊一眼,示意他别再乱说话。 林渊先是不爽,女婿居然敢瞪起岳父来,然而想到刚刚他帮自己解围,也只得强忍了回去。 今天这元宵节,说是过节,但在刘墨看来,就像是在战场厮杀一样。 林贤跟林愈冷不丁会抛出一个话茬,攻击林渊这一房。 正如刘墨猜测的一样,前面一个话题刚过,林愈又开始整事了。 “侄女婿不但口才出众,经商能力也是一绝,那个什么炸鸡配奶茶,能让‘靖水阁’起死回生。前段时间又搞出个什么烤肠,真是奇才。” “大哥,我听到的消息好像不是这样。”苏贤道,“前几日不是说‘靖水阁’好像又要重蹈覆辙了,侄女婿据说还被榕城县太爷关了起来。” 说着,林贤扭头看向刘墨:“侄女婿,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三弟,今儿是元宵节,你何苦揭人家伤疤呢。”林愈道,“侄女婿,我寻思着,你的聪明才智,还是多放在打理酒楼上好。要不然,这‘靖水阁’掌柜说不定哪天又要换姓氏。” 刘墨又好气又好笑,“你们真是又菜又爱玩。” 那么喜欢打听我的一举一动,消息么又不灵通,简直可笑! 不过细想一下,古代通信不发达的情况下,也难怪了。 赵大上一次回来,刘墨还确实处于他们口中的憋屈时刻。 刚坐完牢,“靖水阁”也处于歇业状态。 这样的消息,赵大自然要告诉周老太君,下人们听了去,传开了他二人耳中。 而后面发生的事,由于年关的缘故,消息还未带回,他们不知道刘墨怒怼榕城县太爷,同时已经上了皇子的船,也不奇怪了。 刘墨刚准备开口,没想到一旁的林诗琪抢了先:“大伯,三叔。这‘靖水阁’掌柜确实不姓刘了,他姓王。” “哦?”林贤两兄弟咧嘴一笑,心想,这么就败光了? “二位叔伯有所不知,先前夫君被‘奸人’所诬陷,蹲了大狱。” 说到这,林诗琪努力调整心态,他甚至看到了她微微颤抖的双手。 刘墨上前,静静地握住她的手,给她勇气,让她继续说下去。 “后来,江临知府亲临榕城,替我夫君主持了正义!”林诗琪道。“当夜,知府大人与我夫君以及覃老先生三人一起,畅谈一夜。成了莫逆之交。 如今,我夫君的可是江临知府钦点的‘红顶商人’!” 此言一出,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震惊了! “红顶商人”!!! 那可是林老太公努力了一辈子都没做到的事情。 他刘墨…才去了榕城不到半年! 他是如何做到的? 江临知府,黄守仁! 那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性格凌厉,在他手上,走后门,花钱贿赂是万万不可能的。 刘墨跟他成了莫逆之交? 更可怕的是。 林诗琪在林家,是众人皆知的“乖乖女”,平日里对待下人都不会大声说话。 正因如此,鸳儿怕她吃亏,这才养成了如今小野猫一样的性格。 然而,跟刘墨成亲短短数月,居然有勇气顶嘴了! 这样发展下去,那还得了! “诗琪?‘红顶商人’可不能冒充,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大伯,此事关系利害,侄女怎敢胡言!”林诗琪越说越激动,“黄大人还给了夫君一个任务嘞。” “咳咳咳。”刘墨连忙打断。 万一林诗琪一不小心把制造官盐的事情说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除了刘墨之外,最开心的就数周老太君。 林渊不成器,林诗琪虽然聪明,但性格太过软弱。 跟了刘墨之后,居然有了如此勇气,她打心眼里感到欣慰:“诗琪,那‘靖水阁’又是怎么一回事?” “老太君,夫君他在榕城的生意做得很好,年前便有了做其他生意的想法。因此,‘靖水阁’便交予唤作王小七的伙计打点。” 短短数月,生意好到开新项目。 这一番话又让在场其他人震惊! 刘墨啊刘墨,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此时,就连一直看不起刘墨的林渊,也忍不住夸奖起来:“小子,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显然,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刘墨有此成就,作为岳父的自己也跟着沾光。 “这就对了,岳父大人,咱是一伙的!”刘墨暗笑。 “夫人,你当着叔伯的面说这些干嘛?”他说道,“我刘墨这点东西,哪能跟各位叔伯,堂兄们比!再说,我刘墨能有今天,全靠着林家跟老太君啊。” 说着,刘墨笑了笑,“当然,也少不了娘子你!” 凡尔赛完毕还不忘撒一波糖,听得众人羞红了脸。 然而,作为商贾之家的两人可以说是十分合格的奸商。 林贤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说道:“哈哈,侄女婿有此成就,真是我二哥之福。三叔刚才多有冒犯,别往心里去! 方才诗琪提到,侄女婿你接了江临知府的任务。不知,有没有用得着三叔的地方?” 好家伙!先是怼我一波,提醒我是个赘婿,成就再多,也只能算作林渊这一房? 这就算了。 你还想空手套白狼,入伙我的生意,白嫖我? 没等刘墨开口,林愈连忙附和,“是啊,侄女婿,让大伯也替你分担分担,如何?” 好个屁!你这奸商白嫖怪! 上次白嫖了我的配方,这次又想这一出,没门! 于是,刘墨摇了摇头:“二位叔伯,并非我刘墨私心。只是这官家之事,我也做不了主!” “哦?究竟是何差事?” 刘墨抬起头,疯狂地使眼色:“说不得,说不得!” 林愈两兄弟经商多年,刘墨那小眼神他们见过太多。 “钱没给到位,这事没法继续!” “哈哈,大伯,三叔。”刘墨刻意拆开话题,“今夜是元宵节,应该是猜灯谜,陪陪老太君观灯才是。其他的,日后再说!” “对,对,对!”林贤顺着台阶便下。 接着,众位孝子孝孙开始陪着老太君赏灯,猜谜,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但刘墨可以从他兄弟二人眼神中看出,明天一早他们就会来纠缠自己。 下意识的叹了一声,林诗琪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一脸愧疚的靠了上来。 “干嘛这表情,小傻瓜!为夫又不会怪你。” “谢谢你,夫君!!!” 接下来,猜灯谜环节,刘墨却是低调行事,即便会,也保持沉默。 一直到亥时四刻,众人这才散去。 回到住处,年前太过忙碌,之后又舟车劳顿,刘墨此时兴致勃勃,正想跟林诗琪做一些深入的交流,却被林诗琪拒绝了。 她的特殊日子才过去没多久,要斗地主得多等两日。 刘墨不由得每天紧皱,倒不是说斗地主的瘾消不了。 而是,林诗琪久久未能怀上他的骨肉,今后的麻烦事很多! 哎… ------------ 第六十五章 哎,你才是当家! 次日清晨,刘墨迎着曙光独自穿衣,一边倾听熟睡的妻子轻柔的呼吸。 她在做梦呢,他心想,林诗琪在梦中呢喃——在喊我呢! 刘墨忍不住轻吻她的额头,之后林诗琪翻过身去。 今天有好多烦心事等着我处理! 他穿好鞋子,下了床。 照顾他们夫妻起居的丫鬟已守在门外许久,听见动静便立马推门而入,其中一个端着水盆。 “姑爷,让奴婢伺候您洗漱。”那丫鬟说道。 “不用,我自己来!” “好的,姑爷!”那丫鬟道,“对了姑爷,林大爷一早便派人来找你。” “哪个林大爷?莫不是林愈?” “是的,除了林大爷之外,还有林三爷,也派了人来!” 这么早!刘墨皱眉。 一边洗脸,一边开始琢磨对策如何拒绝这两人。 “红顶商人”的头衔,外加官家的生意,堪比地球上政府建造几百个亿的跨海大桥巨型项目。 这两人肯定不会轻易放弃,说不定会给周老太君施压。 我刘墨一个赘婿,再能干毕竟是个外人,他俩可是亲生骨肉啊。 天底下还没有不疼儿子的母亲。 到时候周老太君开口,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与其如此,不如先去找老太君将此事说明,探探她的口风,反正一开始就是打算来跟她商议的。 说干就干。 “我要去找老太君,其他人,暂时不见!” ~~~ 找到老太君,她正在花园中散步。意外的是,此刻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自己的岳父,林渊! 见到刘墨。周老太君当即说道:“墨儿,是不是来找我老太婆商议如何完成‘红顶商人’任务之事?” 刘墨看了一眼林渊,一时语塞。 林渊冷哼了一声,“你这小子,这一房当家的是我林渊,诗琪未与我分家。怎么,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的?” 好家伙,话说得确实有理,但关键是,你行么? 能力不行不说,还特么容易说漏嘴,我对你十分不信任啊! “墨儿,我儿说得对。”周老太君一反常态,支持林渊的说法,“如此重要之事,也应答与我儿商议。” 这… 会不会是因为老太君另外两个儿子在身边,如果强行绕开林渊,单独跟自己商议此事。 作为当家的,大事不跟他商议,一个老太婆,一个赘婿,两个非林姓的“外人”做主了! 那林渊的老脸就真的丢尽了… 行吧,算是给老太君面子! 刘墨清了清嗓子,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出。 周老太君听完,一半惊讶,一半担心。“墨儿,你的经商本事,我老太婆相信。但,制盐之事,可是一门极其讲究的活!” “老太君放一百个心,我刘墨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刘墨回答,眼神中全然流露着自信。 “那你需要我老太婆做些什么?” 刘墨微笑,随后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出。 盐按照来源的分类,可以分为海盐,湖盐,井盐,岩盐四种。 刘墨所计划做的便是晒海盐。 中国海盐制盐技术历史悠久,起源于春秋,发展于汉唐,振兴于宋元,鼎盛于明清。 海盐有四种制法,直接煮海水成盐、先制卤后煎制成盐、先制卤后晒制成盐、直接晒制海水成盐。 唐宋以前,制海盐十分原始,刮取海边咸土,然后用草木灰吸取海水,作为制盐的原料。 制盐时用水冲洗原料,形成卤水,然后放在敞开的容器,下面烧火,蒸发水分,这种方法称为淋卤煎盐。 这种制盐方法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需要大量的人工以及大量柴草,费时费力。而且,质量也不好。 宋代以后,出现了晒盐制法,用以阳光晒干水分,明朝永乐年间,我国开始废除一部分锅灶,建盐田。 大夏朝目前用得最多的制盐方式是煮海制盐,也就是唐宋之前比较原始的方法。 刘墨之所以敢胯下海口,正是因为了解到了大夏朝制盐工艺的落后。 而他现在要实验的,便是较为先进的晒盐。 待刘墨将计划全部说出,周老太君却是眉头紧皱。 林家家大业大,但制盐却是从未涉及的领域。 “小子,你有如此雄心壮志,也不枉我娘亲对你的厚爱。”林渊道,“不过,制盐一事,风险实在太大。” 刘墨甚感欣慰,林渊此时的口气相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显然,自从昨夜以后,在他心里,已经渐渐接纳了自己这位女婿。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没有任何生意,是稳赚不赔的。”刘墨道,“况且,我的计划中,前期只需制造少量‘样品’,不需太多成本。” “说说吧,需要我老太婆做些什么?” 刘墨再次躬身,将需求一一说出。 首先:他需要一块临海的“试验盐场”。 第二:人力。刘墨不可能每一个环节都亲力亲为,同时又不能将晒盐如此重要的技术告知其他人(防止泄密)。 因此,他需要值得信赖的人手,按照地球工厂的管理方式,每一个‘生产车间’只掌握相对应的一项技术,各司其职。 这样一来,除非所有人‘车间负责人’全体联合起来背叛,否则,不会造成泄密。 第三:启动资金。前期的实验,刘墨手上的银两倒也够。只不过实验完成,后期大规模投入生产,资金肯定远远不够。 再一个,即便够,这么大的项目不让林渊入股,自己单干,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老太君听完沉默片刻,随后抬头看向林渊:“我儿,你怎么看?” 林渊扭扭捏捏,憋了半天说了一句:“全凭娘亲您做主。” “要么拒绝,要么同意,就你这样,怪不得老太君如此失望。”刘墨心想。 老太君见怪不怪,“那从今儿起,制盐一事,你就全听墨儿的。”她说,“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千万别怠慢。” 林渊的表情变得何其复杂,但最终还是极不情愿的说了声“是…” 刘墨也是头疼,这就是传说中,真正的带一个“爸爸”! ------------ 第六十六章 别画大饼! 周老太君交代完毕,便让刘墨跟林渊商议接下来的计划,自己则先行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刘墨心中感慨万千。七十几岁的人了,本应该是享清福的年龄,却依旧在替子孙操持。 送走老太君,跟林渊商议,刘墨倍感压力。 这人好的意见提不出半个,却一直在强调自己当家的身份,简单的形容就是,本事没有,意见特别多。 老太君的叮嘱么,更一点都没听进去,一丁点小事都是同样的回答,“容我考虑,考虑!” 总之就这么一个态度,我没点头,这事暂时不要推进。 这一番操作把刘墨气得牙痒痒,“我特么带头猪也比带你强!” 一时间,他甚至有了想找老太君,要求“换队友”。 但转念一想,知子莫若母。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安排,也是从长远考虑。 老太君七十好几,半截土埋身上,林渊虽无能,但却是这一房当家的。 未来刘墨还要跟他打几十年的交道,乘着老太君健在,两人早日“磨合”,免得日后发生大矛盾,连个调解的人都没。 “总有个磨合期,地球上这样的领导不要太多,什么都不懂还喜欢瞎指挥。不管怎样,林渊也算是认可了我这女婿,有这一层关系,总比地球上的傻缺领导好处。” 刘墨只得如此安慰自己。 第一次沟通不欢而散,什么也没决定下来。 回去的路上,刘墨也在思考,或许应该按照地球的思维,对待如此“领导”。 不要去跟他扯太多,直接制定几套方案,给他选,让他充分感受决策权在手的“爽感”! ~~~ 刚回到自己的厢房,还未进门,却见林诗琪站在门口。 “夫君…”她的神情紧张,“毅哥哥跟喆哥哥,等你许久了。” “干嘛这表情,二位堂兄又不是外人。”刘墨笑道。“别怕,万事有我!” 牵过林诗琪的手,大步走进。 “二位堂兄,未曾远迎,失礼,失礼!”刘墨见到两人后,当即躬身行礼。 “哎,都是一家人,不需要如此见外。”林毅笑道。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精制的锦盒,交于刘墨手中。 “堂兄,这是为何?” “哈哈,上次承蒙贤弟赠予的炸鸡奶茶食谱,让我小赚一笔,今日特来答谢。” 打开锦盒一看,里面放着一堆银票,这理由找得不错,我竟无法反驳。 “哦?喆哥,你也是…” “哈哈,正是如此。”林喆大笑起来,“贤弟上次大婚,我这做哥哥的没抽出空来,这也就算成是弥补上次婚礼的贺礼吧!” 刘墨接过两人送来的锦盒,“多谢二位堂兄。” “哈哈,小事,小事!贤弟,不知昨夜所说之事,做哥哥的是否帮得上忙的?” “毅哥哥恕罪,昨夜我也说了,此乃官家之事,非我刘墨能做主的。” “贤弟,咱都是一家人。这家人之间,也不能通融通融?” “正是一家人,我刘墨就更不敢劳烦堂兄了。官家之事,若有任何差池,必当万劫不复。”刘墨道,“哎,若不是万不得已,我刘墨也不想跟管家打交道。” 林喆一听,眼珠子一转,“贤弟,放心,为兄心里有数。此事一切均由你做主,我等就纯属算作入个商股,不会干涉贤弟你的。” “是啊,贤弟你若是担心我等诚意,今日下午,我便将入商股的银两奉上!” 刘墨笑了笑,“二位堂兄,若今日是为了此事而来,那这份礼物,恕我刘墨不敢当了。” 说着,他便将所赠锦盒还与二人。 气氛一度僵住了,林毅两兄弟也没想到刘墨如此坚决。 这份礼物与其说是对炸鸡菜谱的答谢,其实是想入股的好处费。但真要拿回去,可就太失面子了。 刘墨嘛,一开始就看出名堂,对于送上门的银两,他岂会放过? 他就是吃准了两人不好意思厚者脸皮拿回去,白嫖一笔银两,对方还无话可说。 “一码归一码,哈哈,贤弟别误会。” “毅哥哥,你我兄弟二人也多年未聚,此次来临阳,不如小聚一番?”林喆建议道。 “为兄正有此意。” 靠,当着我的面说这个?是想拉我一起吧! 果然,这两兄弟“一拍即合”,当即扭头问道,“刘贤弟,不知是否赏脸与我兄弟二人一起聚一聚?” 手段不用完,你们也不会死心,那就去吧,说不定又可以白嫖一波。 “哪里的话,小弟自当一尽地主之谊。” 与林诗琪道别,三人离开林家。 古代缺乏娱乐,临阳城的富家子弟以及读书人,闲来无事多半会选择青楼楚馆消磨时间。 此时才过中午,这些地方尚未开门。 因此,逛了约莫一个时辰,刘墨便找了一家静雅的茶馆,以茶会友。 香茶煮好,林毅按照大夏朝礼节,分杯-分壶-奉茶。 刘墨刚接过茶杯,却听见他“有意无意”地问出问题。 “贤弟,为兄很好奇,我二叔与你是如何结识?” 这问题看似随口,却是包含太多目的。 我跟林渊之间那点事情,你会不知道? 你是想让我实话实说,当时他想坑我,结果被我反套路? “生意人,当然是做生意时认识的。” “哦?竟是这样?”林喆笑了起来。“我二伯真是慧眼识珠,一眼便看中贤弟你。” “哪里的话,刘贤弟如此青年才俊,若换做我爹爹,只怕不是招赘,而是嫁女,哈哈!” 这话说得有点意思,行吧,喜欢一套套的,那就陪你玩玩,刘墨邪邪一笑。 “哦?毅哥哥还有未嫁妹妹?” 林毅点了点头,“有一小妹,年芳十六,小名清儿。” 哈,画饼是不是,言语诱惑是不是? 可惜,如果我刘墨未娶,说不定可以把妹妹嫁给我? 行,给你个惊喜! “年芳十六未嫁,按大夏律法,想必是大伯心中一桩心事吧。”刘墨道,“哈,大夏男子三妻四妾很平常,二女共事一夫也无不可。” “刘贤弟你这话…” 林毅的脸刷一下白了下来,他是真没想到刘墨如此“色胆包天”! “哈哈,可惜我乃是一赘婿,没这福分。” 你这个“傻缺大舅子”,别在我面前画大饼,给你一点小小的提示! 你敢送礼,我就敢白拿,你敢提嫁妹,我特么就敢“娶”!整得好像娶了我会吃亏一样。 没错,就这么厚脸皮,奈我何? 果然,听闻此言,林毅果断选择闭嘴。 瞧见此状,林喆反应迅速,他不在拐弯抹角,直接说出正题。 “毅哥哥,若是大伯,可不会如此大方。”他说,“连‘靖水阁’都会交予刘贤弟,从头到尾都不把贤弟当外人。” 刘墨眉头一皱,这话不简单… ------------ 第六十七章 林渊,不举基哥? 刘墨刚想开口,问其原因,林毅却抢先道:“可不是嘛,‘靖水阁’如此重要产业,说给就给,也就刘贤弟有此殊荣。” 不对吧,那“靖水阁”说通俗点,就一个破烂,怎么被你俩说的… 等等… 刘墨猛的惊醒。 第一次去往榕城,王小七等人要饭! 当时,刘墨以为“广聚轩”是林家某个蛀虫吃里扒外,弄出来抢生意,同时吃一波林家的“空饷。” 之后发生的一切证明,自己的猜测有误。“广聚轩”是某一位皇子的产业,跟林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那“靖水阁”吃空饷,克扣王小七等人月钱之事,另有其人! 刘墨懒得去猜,直接开口道:“我刘墨不喜欢拐弯抹角,‘靖水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二位兄长但说无妨!” “贤弟当真不知?”林毅道,“这事说起来,还有些难以启齿。” “毅哥哥,家丑不可外扬!”林喆打断道。 吗的,你哥俩故意吊我胃口。 “既然如此,那就此打住,来,来,来。喝茶,喝茶!”刘墨笑道。 “刘贤弟不是外人,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林毅连忙开口。 “哦,那快说吧!”刘墨小手一摊,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林毅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这事可不能让我兄弟三人之外的第四人知道。”他说,“我这二叔啊,他…那方面有问题。” 卧槽,这话的信息量好大。 刘墨顿时来了兴致,猛地坐直了身体。“哪方面?继续,继续!” “就是女色方面!” 好家伙,这你们也打探过…刘墨十分怀疑自己那点破事也被他们打听得一清二楚。 “继续,继续!”刘墨连声问道。“我岳父他,这方面有什么问题?” “大伯他…”林毅欲言又止,再次吊足了刘墨的胃口,“他只娶了诗琪妹妹她母亲一房妻子。” 嗯?这有什么… 等下,不对劲! 大夏朝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 林渊他如此大富之家,只娶一个老婆。 女色方面有问题… 呀,不举? 十二秒八八?林十二? 还有一种更离谱的可能,基老? 抬头一看林毅两兄弟,那表情已经回答了刘墨。 答案已猜中! 怪不得林渊身在如此大富之家,居然只有林诗琪一个独女。 搞半天是这个原因! 刘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但在这时,他还是得维护一下老丈人的脸面,“我岳父他,对诗琪她娘亲情深义重吧!!!” “情深义重?”林喆咧嘴一笑,“我大娘就是被他气死的!” 好家伙!又是一个重大信息! “没有根据的话可不能乱说,”林毅假意道,“刘贤弟不要听他胡言乱语。” 就算林渊他不举外加基老,跟你们两房入伙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很快,刘墨就知道了答案。 “你我不说,刘贤弟早晚也会知道的。”林喆道,“我那二伯,喜欢什么不好,非喜欢一戏子。戏子就戏子吧,还是个男…” 哈,果然是搞基!刘墨苦涩一笑。 “不是林喆背后说二伯闲话,身为男子,居然有这癖好。” 林毅叹了一声,“哎,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好隐瞒。”他说,“二叔也真是的,即便有此龙阳之好,也没必要怀疑二婶才是。” 刘墨听闻不住地摇头,“我那岳父莫不是怀疑过诗琪非他亲生?” 这可能性极大,不然林喆怎会说出林诗琪娘亲是林渊气死的。 “可不是嘛,府里的丫鬟说,二叔他,从头到尾就跟二婶有过一次…还是喝醉的情况下。” 好家伙,守了半辈子活寡不说,还被人冤枉出轨… 这事情要是坐实,按照大夏朝的规矩,可是要“浸猪笼”的! 诗琪她娘,还真有可能被气死… “哎!”林毅再次叹气,随后将话说道重点上来,“刘贤弟,你知道‘靖水阁’上一任掌柜是谁吗?” 刘墨连忙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别说,我猜得出。 “靖水阁”上一任掌柜,正是林渊“相好”的戏子。 即便不是戏子本人,也跟那戏子脱不了干系。 林渊拿着自己家产业,送给“相好的”,或者是捞出钱来,养“男人”! 如此一来,确实能解释。为什么周老太君明知“靖水阁”一事,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特么够辣眼睛了! “刘贤弟,我二叔他对那‘妖人’,那才叫一个情深义重。”林喆道,“你再怎么努力,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 言外之意,周老太君百年那一天,林家所有财产多半会被那戏子卷走。 “没错,贤弟,我兄弟二人身为林家人,看着着急,却无可奈何。”林毅道。 所以我应该跟你们两家合作,把林渊的家产瓜分了?话说得好高大上! 刘墨调整呼吸,开口道,“即是如此,我刘墨与诗琪夫妻二人,以后就指望二位兄长多多照顾了。” 话说得含糊不清,身为兄长,照顾妹妹好像没什么毛病。 我可没答应跟你们一起做坏事! 林毅两人也不笨,知道刘墨刻意说成这样。 但,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相信刘墨听到这些消息,够消化一阵子了。 于是便道:“这是自然。” 三人在茶馆之中待了一个多时辰。 天色渐晚,青楼楚馆开始打开大门做生意。 林毅两人邀请刘墨一同前往,但身为赘婿,出入这样的场合,是要受罚的。 再一个,刘墨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辞别二人,便独自回到林府。 吃完晚饭,坐在床上,刘墨的脑子很乱。 这一晚上,他有些闷闷不乐。 对于林渊,刘墨从头到尾没有太多好感。 如今听到他的八卦新闻,更是心生厌恶。 此人能拿着家业去养小白脸,能活活将原配夫人气死,这样的人… 这时,林诗琪来到床边,轻轻地靠了过去。 “夫君,妾身今日可以…那个!” 哈,这可是林诗琪又一次主动… 今夜,她好像还特意抹了香粉,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 咕噜,刘墨咽了口吐沫,又来这种诱惑! “你不是前几日才…”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可以…” 刘墨坏坏的一笑,正打算做点什么,可突然听到林诗琪的一句话,倍感惊讶。 “夫君,张妈妈教了我一些,姿势…更容易怀上!” 卧槽,姿势?啥情况! 林诗琪下意识地牵过刘墨的手,摸下腹部,“哎,我这肚子就是这么不争气!” 看得出来,没怀上孩子,她的压力比谁都大。 但这样一来,整的刘墨兴致少了一大半。 林诗琪瞧见刘墨那呆呆的表情,不由得抿嘴一笑,“夫君,不提这个了。”她说,“你该不会真跟鸳儿说的那样,已经不行了吧?” 好家伙,不行? “嘿嘿,这儿可不是‘靖水阁’,旁边没有闲杂人等。”刘墨坏坏地笑了起来,“你可别求饶!” 说着,他火力全开,将全身所有的精力都用上。 直到近半个时辰之后,有些脱力的刘墨躺在林诗琪美妙胴体之上,林诗琪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那激烈的快感。 “老天爷,刘墨第一次向你祷告,让我跟诗琪有个结晶吧!” ------------ 第六十八章 出发香山县! 第二天,太阳已高高挂起,但刘墨跟林诗琪还未起身。 为了解决无所出这个麻烦事,刘墨奋斗了一夜,此刻的他,只觉得有着脱力的感觉。 林诗琪其实已经醒了,只是身体因为头一天的剧烈动作而疼痛,但这是一种感觉美好的疼痛。同时,她默默的祈祷,能开花结果。 刘墨背对着她,看着身前的夫君,林诗琪突然觉得他看起来似乎变得瘦小又脆弱。 “夫君他一个人承担着所有!”她心中感慨。 “诗琪,有件事我想问你。”刘墨转过身,将她搂过。 将头靠向刘墨的胸膛,林诗琪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昨日,林毅跟林喆,跟我说了一些事。”刘墨道,“关于你爹爹跟娘亲…” 母亲一词提起,唤起了林诗琪某种记忆。 她并未回答,但刘墨清楚地感觉到了一抹热泪顺着胸膛滑落。 刘墨当即明白,林毅两兄弟所言不假! 许久之后,林诗琪这才开口,“你讨厌我爹爹吗?” “我不能!”刘墨回答,“他是你爹爹!” “夫君,你会抛弃我吗?” “为什么这样问?”刘墨诧异,“怎么可能!” “以你的本事,江临知府身边的‘红人’。如今哪怕休了我,林家也不敢对你怎么样。”林诗琪道,“而我爹爹他…会拖累你。” “放一百个心好了,我刘墨怎会是薄情之人。”刘墨信誓旦旦地表示,“小笨蛋,别胡思乱想,快到午时,该起来咯。” “我…起不来。”林诗琪一脸害羞。“都怨你!!!” 看到自己的“杰作”,刘墨坏坏地笑了笑,好像昨天火力过猛了。 “又不是第一次,还没习惯啊?” “夫君你…好不害臊!” 乖乖女就是乖乖女,成亲几个月了,每次斗地主还会害羞。 越是这样,便越让刘墨有着强烈的征服快感… 独自起床,留下林诗琪在房里休息。 刚打算去吃午餐,李信却急匆匆地赶来。 “姑爷…老爷有请!” ~~~ 林渊房内。 刘墨按照先前的计划,将一项项“项目计划书”汇报给这位“大领导”。 林渊么,端坐软塌之上,手里捧着一个茶杯,像是能听得懂一样的不断点头。 待“项目计划书”汇报完毕,林渊放下茶杯,沉默许久。 “岳父?您看如何?” “墨儿你自己觉得哪个更好?” “各有利弊,全凭岳父您定夺!” 林渊抚须而笑,“就选香山县吧!” 不得不说,对方地球傻缺领导的这一套还真有效。 让林渊充分感受到了“做决策”的快感,事情当即敲定。 香山县属大夏朝江临府下辖县,位于大夏朝东海之滨,江临东部沿海,位于香山港与天门湾之间,三面环海,两港相拥。 大夏朝元隆三年立县,因县城西北有山盛产香木,故名香山,由香山半岛东部及沿海数百个岛礁组成。 香山县约莫有半个临阳大小,海域面积占了六成,海岸线长一千四百里,占江临府海岸线的两成。 人口方面有七八万人,大部分沿海居住,捕鱼,煮盐为生。 香山海盐制造历史悠久,据大夏史载,早在距今三百五十余年前,香山先民就已经开始用土法进行制盐,即直接用海水煎煮成盐。 几百年过去,香山人依旧传承着先祖的煮盐技术。 选择香山,原因有二: 一是因为林家在此地有一经营布匹的店铺,也算是有个“据点”。 第二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香山县很穷! 这一点与地球中国古代一致。 由于科技不发达,抵抗自然灾害的能力弱,沿海地区多台风暴雨,另外古代经济以农业为主,中原内陆土地肥沃,气候宜人,农业发达。 沿海耕地少,灾害多,多山区,不适合农业生产,不单是经济不行,居住在沿海的人都很少。 由于穷的原因,以至于绝大部分商家都不愿意在此地经商。 刘墨打探过,厉广润背后的皇子,嫌弃这地方穷,也没有入住此地。 因此,在香山县制盐,泄密的可能性很小,也不会有其他诸如厉广润之类的对头找麻烦。 唯一的缺点嘛,还是穷! 穷就意味着物资匮乏,去到香山,多半是要过苦日子。 不过刘墨在地球也好,这身体的原主人也好,都是穷苦人家出生,倒也习以为常。 另外一个风险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人身安全需要多注意。 计划确定下来,刘墨开始收拾行李,即日出发。 自己的手下他只打算带上赵大一人,其余人手皆有林渊安排。 林诗琪刘墨让她留在临阳,香山县出了名的穷,带上自己最心爱的大老婆去吃苦,肯定是不行滴! 再一个,万一老天爷庇佑,昨天的播种成功了。如此穷乡僻壤,如何养胎? 榕城方面。 上一次来信,王小七表示一切安好,馨儿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 “广聚轩”自从上一次以后,也消停了下去。 这些日子“靖水阁”生意依旧火爆,让刘墨放心。 见此,刘墨写了一封回信,报了平安。同时将自己要前往香山一事告知,并将香山县的新住址写在信中,日后也可书信往来。 临行前,林诗琪哭得跟泪人一样。自从跟了刘墨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分别。 香山县离临阳城约莫八天骑程,一来一回就是大半个月。 到了香山,还得选地点,租购土地,建造“盐池”,“盐田”。 再加上晒盐的时间,算起来,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也得要一个多月时间。 而且,晒盐出成果,刘墨第一时间还得向黄守仁禀告。 即便中途回临阳,也不会居住太久。 月有阴睛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刘墨心中也是万般不舍,但是再不忍分开,也得分开。 出发之前,刘墨找到林渊,再三叮嘱。 此事非同小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林贤两兄弟插足。 林渊一副大领导的派头,来了一句,“这事我知道了。” 再怎么不放心也好,事已至此,只能祈祷这位岳父靠点谱! 打点好行囊,带上赵大等人,刘墨离开了临阳城。 ------------ 第六十九章 禁海令? 刘墨来到船头,潮头岛在身后缩成长线,东莱岛则从前方海面升起。山顶飘荡着一缕灰白的烟,标明岛的所在。 他的心情极差,何为顽固不化,此刻的他深有体会。 甚至,刘墨的嘴里时不时念出一句:“你们活该穷一辈子”。 为什么? 很简单。十天前来到香山以后,刘墨一直在为制盐一事奔波。 但这么多天过去了,却毫无进展。 这里的村民顽固至极,让刘墨心中憋了一肚子火。 首先,租购晒盐所需的土地。 香山的村民把土地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说什么也不肯卖。 这一点无可厚非,大夏朝跟地球古代一样,土地是赖以生存的根本。 找一个没人的沿海荒地? 呵呵,玩笑开得有点大。 古代交通如此落后的情况下,工人去哪里找?吃什么?住哪里? 木桨划动,东莱岛越变越大。现在刘墨不仅能看出山的轮廓,也能看见岛上杂乱无章的木屋。 他将重心靠在栏杆上,庆幸有东西支撑,这几天来劳心劳力,让他身体虚弱。若站得太久,腿脚便会颤抖,有的时候,他无法抑制地咳嗽。 也许这就是水土不服吧! 半个月前,他还在江临府最富庶的临阳城,有柔软舒适的大床睡觉,怀抱林诗琪温暖的身体。心情好还能开个车,斗个地主,生活了无边! 现在来受这份罪… 娘的,我是何苦来哉。 山越来越高,围绕着苍白的烟雾。过了一阵,港口出现在面前。 “姑爷,你没事吧!”赵大上前扶住他。 刘墨试图回答,爆发出的却是一阵咳嗽,他赶紧抓住栏杆,朝外啐了一口。 “没事才有鬼咯!” “那姑爷,咱先找个地方歇息下?” “别,早点办完事早点回去。” 说着,刘墨强忍身体不适,走下船。 东莱岛,这是自己登上的第十三个,还是第十四个岛? 不重要了! 海边的香山居民他已经彻底死心,现在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周边的岛上。 先前倒也有同意租售土地的岛民,但问题是岛屿太小,沿滩面积不够,没法建造盐田。 下了船,环顾四周。 “好空逛啊!这地方很适合建造盐田。”刘墨心想,“挖渠道引海水看起来也挺方便,很理想的晒盐的!” 娘的,希望这里的岛民好说话一些。 在香山当地居民的领路下,刘墨带着赵大来到东莱岛唯一的村落中。 岛上很少有外人来访,刘墨等人的出现自然引起了不少的人的目光。 村长的住宅位于村落东面,见着难得的访客,村长立马热情地招待起来。 此人姓李,单名一个成字,年龄约莫五十余岁。跟岛上的其他居民一样,常年居住海岛上,风吹日晒。导致皮肤黝黑,身材矮小。 听完刘墨的来意,李成直接摇头拒绝。 本以为会跟其他岛民一样,刘墨无奈起身。 呀了个呸,又是被拒绝! 带着失落的心情离开。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一早上又是一无所获。 “咕噜!”一声,刘墨的肚子叫了起来。 赵大拿出包袱,准备吃点干粮对付一下。 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随身携带的馒头等干粮被海水打湿。 湿咸苦涩,难以下咽。 “我去尼玛!”刘墨眉头紧皱。 人是铁,饭是钢,不管怎样先得填饱肚子。 怎么办,找岛民“化缘”呗! 为啥不去饭馆,因为没有啊! 东莱岛约莫住着近千人,但可惜的,岛民皆自给自足,不需要饭馆! 于是,刘墨只得挨家挨户地扣响大门,跟唐三藏西天取经一般沿途“化缘”! 一连问了七八家岛民,每一家都差不多情况。 大夏朝哪有现代人喜欢跑海岛上旅游,东莱岛很少有外人踏足,岛民大多数也不会额外准备饭菜招待。 “老子真是得服!” 就当刘墨做好饿肚子准备的时候,总算有一家岛民愿意招待他这两位稀客。 主人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男人,他从厨房端上来一盘海蓬菜,一碟海螺,外加两小碗米饭。 食物简单,但早已饥肠辘辘的刘墨跟赵大哪里还会嫌弃,抓起食物便往嘴里塞。 然而,刚吃到一半,却见女主人拉长着脸从后堂走出,一开口就埋怨起来,“自己连妻儿老小都快要养不活了,还有闲饭给外人吃。” “你给我滚回屋去,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男主人连忙起身呵斥。 “我说错什么了?”那女子带着哭腔道,“我自倒运,嫁与你这现世宝,历年以来,风里来雨里去,不知吃了多少苦。如今有上顿没下顿,却连说都说你不得!” 这一番话把男主人说得面上无光,气急之下,抬起拳头便要打人。 好在赵大反应快,一个大步上前,拦住了男主人。 “饭钱我等会给,二位切莫争执!”赵大连声说道。 “好啊,你这天杀的,别的学不会,先学起打老婆来了!”那女子又气又慌,哭得梨花带雨。 这场面把刘墨跟赵大搞得一脸尴尬,“化个缘”化出事情来了! 忽然之间,他似乎察觉到了不寻常! 首先:东莱岛居民自给自足,岛上没有饭馆酒楼,这可以理解。没食物养活一家老小?这不科学! 其次:男尊女卑的大夏朝,这女子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不讲道理的泼妇,怎会当着客人的面数落自己的丈夫! 眼角的余光扫过餐桌,刘墨发现了不寻常。 四面沿海的东莱岛居民,餐桌上居然没有海鱼! 震惊之余,他当即躬身行礼道,“夫人切莫怪罪,方才夫人说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为何意?” 出门就是海,作为岛民,打鱼都不会? 难不成你老公是个好吃懒做的废物? 那男子叹了口气,“哎,实不相瞒,不止我一家,整个东莱岛,家家户户皆无余粮!” 呀!这更不科学! 一人懒可以说得通,整个岛的居民都懒?说不通! “哦?这就奇了!”刘墨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不是官府那一纸‘禁海令’!” 禁海令...刘墨长大了嘴巴! ------------ 第七十章 这还不上钩? 刘墨好奇,再三追问,那男人这才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因为前些年的战争缘故,为打赢战争,定下了封锁敌国的海上补给线的策略。于是官府下令禁海,只允许沿海居民在限定的海域扑鱼。 战事结束后,不知是官府忘了,还是出于其他的考虑,禁海令一直持续到现在。 东莱岛居民以海为生,禁海几年,周边的鱼都捕光了,这才导致岛上居民如此窘迫。 了解情况之后,刘墨双目紧闭,陷入沉思。 不久之后,他猛地睁眼,放声大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 房主人被刘墨突如其来的笑声整得一脸迷茫,就连那女子的哭声都停住了。 “哈哈,兄台,切莫惊讶,我刘墨不会忘记这一饭之恩。” 说着,他留下一吊钱后,便快步离开。 赵大跟着刘墨出了房间,“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 “跟着看好戏就成了!” ~~~ 一路小跑,刘墨领着赵大再次回到了李成家中。 此时正值中午,他们一家人正端坐一起,吃着午饭。 跟刘墨预想的一样,餐桌上的食物少得可怜,尽是一些海蓬菜之类,全然见不着半点荤腥。 “嘿嘿,这次成了!” 瞧见刘墨再次返回,李成显得有些不耐烦。“二位又有何事?” “哈哈哈,自然是为了买地一事!”刘墨躬身道。 “都说了不卖,不租,你们听不懂吗?”李成的儿子站起身,便要赶二人离开。 “李老先生,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一家人食不果腹,却没任何作为吗?”刘墨提高了嗓门。“你不顾自家人的死活,整个东莱岛岛民的死活也不管了?” 李成抬起头,颤抖地指着刘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墨清了清嗓子,“敢问李先生,东莱岛上还存有多少存粮?” 李成眉头一皱,“这人看出我东莱岛的困境了?该不会是想以此作为要挟,压低价格购置土地!真是心肠歹毒啊!” 想到这,他当即回答,“东莱岛四面环海,哪需要什么存粮?” “哦?那我在岛上转了一圈,却不见哪户人家打捞上半条鱼来?” “海鱼吃的就是个新鲜,那么早捕捞上来,会有腥臭味。” 嘴还真硬,刘墨心想。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先行告退了。”说完,他朝着赵大使了个眼色。 赵大跟了刘墨这么久,顿时心领神会,“看来‘海禁’一事并不知道大人担忧。姑爷,咱白来一趟了!” 一听到“海禁”两字,那李成顿时眼冒金光,“留步,二位请留步!”他连忙上前,拦在二人面前。 “李先生有何事?” “方才刘公子您说道‘海禁’!” “对,我二人正是为此而来!”刘墨道。 李成心情何其激动,“二位是官爷?” 刘墨摇了摇头,“非也,但我刘某人跟官家有些交情。” “不知道刘公子跟哪位大人是故交?”李成的眼神从一种期待变成了另外一种期待。 “恕在下不能透露。” 李成听闻再次皱眉,“那刘公子你来此的目的是?” “自然是购置土地。只不过来之前,听我家大人提起香山县一带‘海禁’已造成百姓饥荒,便答应下来,前来一探究竟!” “什么!!!”李成十分激动地喊了出来。 “哈哈,按照李先生方才的话,东莱岛物阜民丰。如今敌国在我大夏边境又蠢蠢欲动,这‘海禁’我看还得延续几年。” “使不得!”李年急了眼,慌乱之下他直接抓住刘墨的衣袖,“刘公子,方才是老夫不知您的身份,胡言乱语。这‘海禁’实在不能延续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真是的! 见对方已经上钩,刘墨露出一抹微笑,“李老先生,现在你可将东莱岛的现状再说一次。” “哎...实不相瞒,若这‘海禁’再不解,我东莱岛上上下下几百户人家,就都没活路啦!” 接着,李成坐了回去,细细的将最近三年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如此!” “刘公子,还请务必转告诸位大人,这海禁...” 听到这,刘墨眼珠子一转,“李老先生,海禁一事在下自当会禀明。不过嘛,眼前手头上的差使还未办完,这差事若办不好,免不了被责罚。” “另一差事?敢问是?” “购置土地,制盐!” “哼!爹爹,切莫上了这奸商的当!”李成的儿子气愤地喊道,“先是骗我们说是官家前来探查民情,现在却又说要购地。姓刘的,你究竟是何目的?” 刘墨倒也不怪他,只是淡淡一笑,“不知李公子有没有听说过‘红顶商人’!” 不等李成父子开口,他继续道,“我是商人,来此的首要目的是购置土地不假。但,要替你们解掉‘海禁’亦非难事。” 这个时候不能强调造假的“视察民情”一事,而是要将重点转移到解除‘海禁’上来。 黄守仁爱民如子,知道香山县海禁会给百姓带来如此重的负担,肯定会上书朝廷,解除‘海禁’。 他身后的那位皇子正跟其他皇子撕着呢,遇到这样捞政绩的事情,能拖着不办? 所以,当刘某听到“海禁”这一信息之后,便立马有了计划。 以解除海禁为‘诱惑’,白嫖一波土地! “爹爹,别信他,大不了我们搬离东莱岛的了!” “闭嘴!生于斯,长于斯!怎可轻言离开!”李成叱责道,“刘公子,空口无凭,我等如何信任你?” 这问题把刘墨问到了,即便我拿跟黄守仁的“交情”说事,也很难让他们信服。 “这样吧,我带来的银两全部压在你这,禁海令一解,你们再还我!” “银两总有用完的一天,这禁海令不解,我们依旧没有活路。”李成的儿子说道,“这周边海域,别说鱼,贝壳都要被捞完了。” 刘墨眉头一皱,这厮有点难缠啊。 突然,他脑海中重复起那句话,禁海令不解,依旧没有活路。 “对啊,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买不到地制盐,大不了多折腾一些时日。你们的麻烦可是有关生存!” “那算了,这点信任都没,刘某不打扰了,告辞!” 瞧见此状,李成慌了。“留步,刘公子请留步!好商量,好商量!” 嘿嘿嘿,上钩! ------------ 第七十一章 制盐成功! 于是接下来的购的事情谈得很愉快。 李成还想坚持以租的方式跟刘墨合作,然而“禁海令”无异于被掐住了咽喉,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得乖乖合作! 也许是岛上居民对物价了解并不深,购置土地的价格远比刘墨预期的要低。 江临府每一亩田地大概在一百两白银左右,而刘墨经过无情的杀价,硬生生地以每亩沿海土地五十两的价格,买下了一百四十亩地。 制盐之事,就此迈出了一大步。 接着,刘墨让赵大跑一趟江临府,向黄守仁申请解禁,自己则留下来着手盐田建造工作。 劳动力方面完全不用担心。目前岛上仍处于禁海状态,岛民们算是彻底失业。如今刘墨要建盐田,有活干,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跑来。 有的深怕面试失败,直接提出只要一日三餐管饭即可,这可把刘墨高兴坏了!!! 劳动力有了,地也有了,那就直接开干。 ~~~ 几天过去,刘墨感觉精神状态有些不佳。 鱼干,鱼干,咸咸的海鱼。 海带,贝壳,不知名的海产物。 他的一日三餐都靠这些过活,以至于他看到这些鬼东西就想吐。 “丫丫的个呸,我就应该自己跑一趟江临府,让赵大在这守着。”刘墨喃喃道。 饮食的不适应倒还好,让他心烦的是进度。 原来,东莱岛海滩面积虽广,但却都是坚硬的岩石地面。 这就意味着想要挖出一块晒盐的场地工程量巨大。 再一个,大夏朝并非现代地球,有什么挖掘机,铲土机。 所有工作都得靠人工一锄头,一锄头地挖。 看着海滩那一堆堆坚硬的岩石,刘墨一个头两个大。 唯一的好消息嘛,就是水渠的建造工作还算顺利。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以后便可完工。 正自一筹莫展之际,南海岸边一块被风化的磨平的岩石引起了刘墨的注意。 记忆顿时涌现! 地球海的西北部,有一座名叫“儋州”的城市。 儋州洋浦半岛沿岸一带遗存的千年古盐田,就独具特色,极具看点。 当地古人用一个叫做“海泥晒盐法”的制盐方式! 他们并未建造盐田,而是利用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晒盐石晒盐! 晒盐石… 哈,没事多看书,关键时刻用得着! 于是刘墨有了新计划! 他让东莱岛居民们就地取材,将海边的火山岩削平凿槽,做成如砚台一样的晒盐槽,摆放在海边滩涂上,这就形成了极具特色的晒盐场。 一般晒盐都是将海水引入盐池,然后晒制,直到水分蒸发,浓度升高,结晶之后得到盐分,而海泥晒盐的工艺却有点与众不同。 海泥晒盐则是将海水引入泥沼中,进行初步的蒸发,大量的盐分就积累在泥沼中。经过一段时间之后,盐分含量提高到一定程度,再过滤出浓度很高的卤水,作为初步原料。 过滤出的浓度很高的卤水被收集起来备用。 接着,在晒盐石底部铺一层厚厚的稻草过滤泥沙和杂质,将卤水倒入这些石槽中,宽浅的石槽在白天日照风吹下,再加上岩石升温快的特点,制盐的速度大大提高。 凭借记忆,如法炮制。 约莫四五天之后。 颗粒均匀、色泽鲜亮、咸度适中,原始方法加工制作的天然海盐便制造完成。 拿起尝了一尝,味道还是那个味道,浓浓的地球海盐味。 首次实验成功,刘墨并不着急向黄守仁汇报成果。 地球也好,大夏朝也好。 身为大领导,都不喜欢过程,他们只在乎结果。 黄守仁才没心思去看你的研究成果,他只想看到白花花的盐税交上来。 因此,研制新盐成功,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多挑战等着刘墨。 首当其冲便是提纯。 海水晒盐也好,海泥晒盐也好,所得到的都是粗盐。 大夏朝科技水平不高,提纯成本很高。因此,大夏朝普通老百姓连粗盐都难,只有达官贵人吃得起细盐。 因此,如果量产出细盐,再以亲民的价格出售,才能彻底打垮私盐市场。 粗盐提纯对于地球现代人来说,十分简单,多溶解(放入水中)过滤,蒸馏结晶,几次就可以了,最后碾磨一下便可得到美味细盐。 刘墨自然掌握提纯技术,关键问题在于,如何保密! 东莱岛上的居民大半辈子都以打渔为生,民风还算淳朴,能靠着偷学自学成材的天才多半也没出生。 林渊派来的手下则需要小心提防。 刘墨不可能所有环节都亲力亲为,总要把相关的技术传授给相关的负责人。 为此,最极限的防泄密方式就是,刘墨在建造基础设施时,刻意划分出多个“生产车间”,各个负责人各司其职。 计划确定下来,接下来便是等待施工。 容器,过滤设备,蒸馏设备,都得靠着刘墨设计。 打造这些设备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不知道不觉,十几天已经过去。 算算时间,离开临阳已经一个月。 在海岛上享受了这么久日光浴的刘墨无比地想念起林诗琪来。 期间他多次想回临阳城看看,但赵大回来之前,条件不允许。 他对李成的诺言还未兑现,禁海令还未解除,自己如果中途离开,肯定会让东莱岛的岛民们起疑。 盼星星,盼月亮,又过了几天,赵大姗姗来迟。 不得不说,江临知府黄守仁对刘墨真是不错。 在没有见着任何成品的情况下,黄守仁特意为他奏请了解禁令。 在看到这份解禁令的那一刻,李成不由得老泪纵横。禁海令可把他们这些以海为生的岛民害苦了。 于是,李成当即表示,岛上全体居民会无偿替刘墨制盐。 刘墨不是蠢材,人家说归说,真同意那就是不会做人了。 工钱必须得给,咱总不能真让对方终生替自己打黑工吧。 一番“客气”之后,最终双方达成一致,报恩还得报,无偿工作时间限定为三年。 三年的免费劳动力,对于刘墨来说足够了。 拿到解禁令,虽然心中无比思念林诗琪,但刘墨并未第一时间返回临阳。 单单一个“东莱岛工厂”,可做不到搅乱整个江临私盐市场。 他已经将目光放到了其他岛屿上。 有了这份解禁令,还愁其他岛上的居民会拒绝跟自己合作? 对于他们,刘墨自然不会当“圣母”! 爷的事业起步阶段,你们一个个拒绝咱。 现在,刘爷必须让你们付出点代价。 计划确定,刘墨便着手找出第一个“祸害”的对象。 “哪个岛当初最嚣张来着?谷兰岛,就是它!赵大,明日出发谷兰岛!” ------------ 第七十二章 良心没了啊,可以赚得更多! “半个时辰之内,咱们便可登岛啦!” 刘墨从桅栏处转过头,十分开心地说道:“船家,你这船我很满意,等下我要多给你一两白银,以表达我的感激。” “恭敬不如从命!”那船家半鞠躬答谢道:“老爷,您实在是太慷慨了。有幸为您这样的大人服务,真是我的福分!” 这船家带着很重的地方口音,据说已经在香山海上讨了几十年生活,但像刘墨这样的船客,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不是来游玩,也不是来垂钓,更不想是落难来此求生的穷人,于是便问:“敢为老爷来此是做什么?老朽记得,上次老爷你已经上过谷兰岛!” “来当地主的!”刘墨打趣道。 “当地主?莫非你就是上次来买地的那位!”船家诧异,“这位老爷,不是老朽泼凉水,你这生意,办不成!” “我刘墨从不办没把握的事情。” 船家冷哼了一声,不再接话!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刘墨领着赵大再次登岛。 要批量买地,自然得找岛上管事之人。 来此之前,刘墨已经打听过,谷兰岛真正管事之人姓孙,单名一个承。非谷兰岛本地人,而是父辈迁居于此的百姓。 这次登岛拜访,刘墨并没有一上来就搬出手上的江临知府批文,而是以做生意的名义求见 孙承。 为什么这样做? 这不是废话么,直接亮批文,人家肯定怀疑你以权谋私。地收不收得成不说,还落下一个极其不好的恶名。 带着临阳城特有的佳酿,做过防腐措施的烤肠,见面啥也不说,先请孙承一顿饭。 跟东莱岛一样,谷兰岛也没有饭馆酒楼,于是几人便在孙承家中热了酒菜,吃了起来。 据说孙承的父亲是个杀猪匠,他笑起来也活像个切肉的屠夫。 “再来点儿?”刘墨问他。 “我不反对,”孙承说着递出酒杯,脸上微微有些醉意,“当然不反对。这真是酒中的极品啊,香山的?” “临阳城的,”刘墨作个手势,赵大趋前倒酒。孙承家中的小厅里,只有他们三人。“甘醇,清香,不可多得!” 孙承听完又猛灌一大口,此人喝酒从不小口浅酌,十足酒鬼,刘墨一见面就注意到了。 “对,甘醇!一时之间不知任何形容,刘公子,你真是知识渊博,想必有功名傍身吧?” “我很高兴您这么想...但我并未考取任何功名。”刘墨道。 “呵呵,多谢刘公子的美酒。”孙承在饮一杯,“言归正传,你来此是想做何生意?” “买地!”刘墨宣布。 “啊!”孙承一口喷出来,酒液洒在前胸。“你就是上次来过那商人?” “正是!” 上次孙承不在岛上,接待刘墨的是另外一名岛民。 “刘公子,只怕你又要白跑一趟了。”孙承道。“地,我们不卖!” “就不能商量商量?” “此事没得商量!” “孙先生,您自己的地不卖,不强求。”刘墨道,“但岛上其他居民…” 孙承直接打断了刘墨:“没人会卖地,刘公子,你趁早打消这念头吧!” 不给刘墨开口说话的时间,他自顾给自己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若没有别的事,刘公子你请回吧!” 好家伙,如此翻脸不认人! “这就下逐客令了?”孙承的举动引起赵大的不满,“买卖不成咱也可做个朋友,何以如此无礼!” “孙某是个粗人,不会拐弯抹角,见怪莫怪!” “哈哈,果然是个痛快人!”刘墨笑了起来,“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直说了,既然第二次登上谷兰岛,我刘某人肯定不会让自己空手而归。” “怎么,你还想强买不成?”孙承心想。 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刘墨继续补充道:“实不相瞒,在下香山,是替江临府黄大人办一件差事的。” 一边说,他一边凑到孙承耳边,轻声说出三个关键字:“禁海令”! 孙承警觉地看了刘墨一眼,“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墨朝着赵大使了个眼色,对方连忙配合演了一出,他走到门外,假装四处环顾,确认“无人”之后,便关紧大门。 “前些年,因为战事,江临府实施‘禁海’。而如今止戈散马,这‘禁海令’却迟迟未解除,你可知为何?” 孙承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因为敌国一直蠢蠢欲动,大有挑起战事的迹象!为此,这才一直未解除禁海。”刘墨轻声道。 “因此是要一直禁海,直到我们全部饿死?” “非也!江临知府黄大人爱民如子,自然不会放任不管,只不过,这敌国也不可不防!”刘墨笑道,“所以,前几日,我已书信与黄大人协商过此事。 黄大人的意思是,解除部分岛屿的‘海禁’,令其资助其他岛屿。” “那解除哪些岛呢?” 刘墨冷冷一笑,拿出了那份“解禁令”,同时告诉他,“此事绝对不可告知第三者,否则...” 孙承一听,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刘墨本来就是个商人,无奸不商不懂么? 思考了许久之后,孙承这才开口:“刘公子,你需要多少地!” 又钓上一条大鱼!刘墨哈哈大笑起来,现在只需要让孙承明白一个道理。 “我能选谁解禁,也能让他继续禁海!” 要多少地?多多益善。 多少银子?很简单,送个百八十亩过来让咱开心开心先。 劳动力?要求不高,出个几百人给咱免费打工三年再说。 不肯合作?那就继续享受禁海呗。 资本家,有时候就得心狠一点。 地球有句俗话叫,钱没了呀可以再挣,要是良心没啦,可以赚得更多! 刘墨刚才那些是真的?废话,当然是扯淡的。 然而,对于他对人性的了解,对方肯定不敢去质疑。 首先,刘墨手上盖着知府大印的批文,那可是货真价实。 第二个,谁会吃饱了撑着,冒着全岛饿死的风险,去跟“官差”互撕! 最重要的一点,跟刘墨撕起来自己得不到任何好处啊! 虽然心中有怨气,但孙承还是咬牙同意。 为了不落下恶名,所有的事情刘墨都忽悠孙承去办。 用什么方法是你的事,总之我的条件一样都不能少。 说完,刘墨便带着赵大离开,留下一脸苦逼的孙承在海风中凌乱。 过了三四天,孙承带来了消息,事情已办妥! 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刘墨毫无兴趣知道。 如法炮制! 有了第一个“海盐加工厂”,接下来便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 最终,刘墨全凭一张嘴,硬生生白嫖十几个“官盐加工厂”,外加免费打黑工的岛民! 就这样,好事连连。 不多久,“东莱岛新盐加工厂”制造出第一批精美的细盐。 为求保险起见,刘墨当即以新盐炒菜,有幸试吃的岛民无不称奇。 至此,新盐研制工作完美完成! 时间不等人,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刘墨便带着赵大,返回临阳。 ------------ 第七十三章 嘱托! 再次回到临阳城,已是二月末。 冬去春来,春天花开的浅浅清香,在温婉的气候中,静静地绽放。 新研制出来的海盐,刘墨已经差人送往江临府。官盐售卖之前,肯定是要让官家做鉴定才行。 至于跑腿这种小事嘛,没必要自己亲力亲为。 走进林府大门,将行李交于手下人。 前往老太君住处的途中,刘墨看到几个似曾相识的面孔,一阵诡异的寒意袭上心头。 林贤跟林愈的家丁,他们怎么还在林府!!! 待至周老太君门外,她的贴身丫鬟守在寝室外,脸色苍白。 刘墨只需看她一眼,便知大事不妙。 家丁推开大门,朗声道:“姑爷回来了!” “让他进来,”周老太君喊道,声音出奇地混浊。 卧室两端对称位置的火炉里火烧得炽热,让房间充满一种阴沉的红色亮光。屋内的热度高得令人窒息。 老太君躺在挂着幔帐的床上,临阳城最知名的孙大夫随侍在旁,林渊则焦躁地在紧闭的窗前踱步。 下人来来去去,增添柴火。 林愈,林贤坐在床边,靠近他们的母亲。 刘墨穿过房间时,两双眼睛便直直地盯着他看。他移动的速度非常缓慢,仿佛置身梦境。 “墨儿,”周老太君看见刘墨的脸,便小声说,“过来,靠近点!” “这是怎么了?”刘墨低头看了周老太君一眼,便知这次的病来势汹汹。 “太过操劳,引起中风!”孙大夫宣布,“已无大碍,只不过暂时无法下床走动!” “老太君…”刘墨鼻子一酸,心中何其心疼。 “臭小子,干嘛这么一副表情。”老太君道,“我老太婆不会那么早死,如了某些人的愿!” 此言一出,林家三兄弟顿时僵住了。 “让我们独处一下。你们都退下,我要跟墨儿谈谈。” “母亲…”林渊开口。 “我说过了,给我退下。”周老太君突然提高了嗓门。“你是哪个字听不懂啊,逆子!还有你们俩,都给我出去!” 林渊一脸尴尬的走出去了房间,林愈跟林贤跟在后面。 “老太君,你不应该动怒!”只剩下他们两人后,刘墨开口,悲痛模糊了他的视线。“你要多保重身子骨!” “有此逆子,活在这世上真是遭罪!”周老太君苦涩道,“墨儿,有没有什么好消息,让我老太婆高兴高兴?” 刘墨随即将制盐一事细细道出,包括白嫖香山岛民土地等事。 “哈哈哈!”周老太君笑了起来,“果然没让我失望。” 她笑到一半,突然感觉身体不适,便转为闷哼。 “佛祖慈悲,多给我这老太婆两年时间。她喃喃念道,大口地喘气。“就两年,我老太婆要求不多。诗琪那丫头…” “我会照顾好她!”刘墨保证。 “墨儿,我老太婆对不起你!”她虚弱地说着,“我儿林渊,他…这个废物儿子…利益当头…哎!” 刘墨听闻心中一震,“老太君,他该不会是答应了大伯跟三叔?” 老太君无奈地点了点头,“他们兄弟三人,此次前来,就是来…” “那岳父他,有没有说出我是在制盐?” 在得到老太君的回复后,刘墨顿时有种想掐死林渊的冲动。 去尼玛的林渊,你特么真是个人才! 你如此圣母地将到手蛋糕送给对你虎视眈眈的兄弟,先不说制盐能带来多大的利润,这置我于何地? 我接的是官家任务,目的是为了打击私盐,提高官家盐税。 你两兄弟入股,天知道他们会不会按照私盐贩卖。 再一个,人家到时候作为老板之一,公开前往香山县学出制盐技术,整一个新的加工厂出来,我们还玩个屁! “墨儿,等我老太君身体好一些,再来处理此事!” 显然,老太君之所以病倒,正是被林渊给气的。 林渊三兄弟才是各方当家,这一点老太君也无法改变。 这三人联合起来向她施压,即便老太君能够强行阻拦,但毕竟她年事已高,未来还是得靠刘墨处理。 同时,周老太君所承受的痛苦清楚明白地写在脸上,刘墨不忍心将更多痛苦加诸于她。 “老太君,你安心歇着,我会处理妥当!”他向她保证。 “你办事,我放心!”老太君挤出一丝微笑,“无论如何,他都是我儿子,诗琪的父亲。如果你有法子,尽量帮他。 他的两个兄弟,我太了解了。他们眼里,钱财比骨肉兄弟都重要。” “我会的,老太君!” 老太君闭起眼睛,似是稍觉放松。 然而,下一秒,她却猛地睁眼,“墨儿,你附耳过来!” 刘墨靠上去,却听见老太君说道:“那个戏子…你想办法杀了他!” “这…”刘墨身子一颤。 “此人不除,将会是我林家一大祸害!”老太君继续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时一念之仁!” 她说得一点都没错,此人就是林渊的软肋。 大夏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林渊顶着世俗之人的闲言闲语,也不肯另娶二房。 老太君尚在,他还有所收敛。 若老太君不在人世,刘墨怀疑林渊大有可能将这戏子带回林府之中。 “杀人…”刘墨闭眼沉思许久。 “墨儿,若我不在人世,那戏子会放过你?”老太君再次开口。 一股寒意直袭刘墨,我现在有皇子做靠山,倒不会怕了此人。 但老太君的话也不无道理,先发制人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杀不杀取决于我,先将此人揪出来最关键! “他姓甚名甚?” 老太君虚弱地举起手。“拿纸笔来。就在那边桌上。隔墙有耳!” 刘墨拿来把纸笔摊平在床前,瞧见老太君颤抖着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杨易之! “我明白了!”刘墨看过名字之后,便立即将其撕烂,不留任何证据。“我会除掉此人!” 周老太君紧握住他的手,“墨儿,你真不会说谎。”她说,“你上了官家这条路,日后注定不平凡。弱肉强食,此乃万古不变的法则。 为了诗琪,也为了你自己,你必须狠下心!” 刘墨眉头一皱,“墨儿谨记教诲!” ------------ 第七十四章 你们互撕吧! 下人们进来,为炉火添柴,丫鬟端着一副煎好的药送了进去。 出了房间,林渊便叫住了刘墨。 来到花园走廊,喝退手下,林渊开门见山。 “我两位兄弟想参与其中。” “岳父,你是做生意的商人,还是济世为怀的菩萨?”刘墨忍不住嘲讽道。 “有人白送银子给我们花,为什么不要?” 你当别人傻?却不知道自己才是那个傻缺。 刘墨不想跟他浪费唇舌,“不管大伯,三叔跟你说了什么,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入伙,绝不可能!” “你这小子,给你点颜色就想开染坊?”林渊怒道,“我才是家主,现在不是跟你商量。” “行,那劳烦岳父大人前往江临府向黄大人汇报进展!”刘墨已经没了耐心,“这盐我已经研制成功,下一步怎么办,您做主?” “你…别忘了,你是我林家赘婿!”林渊道。 毛本事没有,还整天瞎折腾,真是让人厌烦! “不劳您提醒。”刘墨道,“我刘墨才疏学浅,也不会经商,您答应了大伯他们,现在就自己去收拾这摊子吧!” 刘墨干脆做出一副摆烂的姿态,倒要看看你林渊如何收场! “小子,你…”林渊冷冷地打量着他,“你要我怎么做!” “想清楚了?”刘墨笑了笑,“从现在开始,岳父大人您什么也别做,看着就行。” 林渊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刘墨头也不回地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林诗琪躺在房中歇息。 听到刘墨回来,她连忙出来。 小别胜新婚,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缠绵许久之后,也是黄昏时分。 后厨送来丰盛的晚餐,刘墨哪里还跟你顾及形象,抓起食物狼吞虎咽。 海岛的日子可把他祸害惨了。 “夫君,你受苦了!”林诗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为了你,吃点苦也是值得的!”刘墨一边吃,一边笑道。 林诗琪面色一红,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便道:“我大伯他们…” “已经知道了!”刘墨想起这事,胃口都差点没了。 “夫君你真是厉害,这制盐生意黄大人还未批示,八字还没一撇。大伯跟三叔就开始惦记起来了。”林诗琪偷笑道。 “嗨,你这是夸我呢,还是讽刺我?”刘墨苦涩。 这些人也太心急了。 同时嘛,自己的行事好像总是低调不起来。 是好事还是坏事?哎,说不清! “夫君,妾身有些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哦?”刘墨又惊又喜。 “我大伯跟三叔他们俩,从小关系不太好…”林诗琪道。 关系不太好?这是委婉的说法吧! 严重一点?两兄弟都是商人,互相攀比,互相撕? 刘墨闭目沉思! 片刻之后,他猛地睁眼,哈,有了! “我亲爱的媳妇,你真棒!”说着,他搂过林诗琪,用那张满嘴是油的双唇,用力地亲了她一口。 “夫君…就不能先漱口嘛!” “嘿嘿嘿,”刘墨坏坏一笑,“诗琪。你替我去办一件事!” “何事?” 刘墨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出了他的计策! 林诗琪听完,露出笑容,“夫君你真够坏的!” 玩套路嘛,我刘墨最擅长! ~~~~ 次日夜里。 临阳街市间灯火辉煌,人群来往,各种喧闹的声音络绎不绝。 集市那头,一条黄龙随着锣鼓锵锵锵锵的声音飞舞而来。街道上的行人本就众多,数十米宽的街道虽然还不至于到摩肩接踵的程度,但各种声音确实喧嚣成一片。 此时的刘墨端坐在临阳城最有名的“悦来楼”二楼雅间。 他在等人,等的是林家大房当家,林愈。 约莫戌时一刻,林愈穿着宽松的丝袍,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了过来。 他看见刘墨便露出笑容:“侄女婿,久等了!”他尖声说,一边神经质地咯咯笑。 “大伯有礼!”刘墨陪着微笑。 “听说你在香山县的事,都办妥了?如此精明能干,真是后生可畏!”林愈的微笑极尽阿谀奉承。“今夜叫我来,所为何事?” 刘墨笑了笑,“大伯,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他说,“制盐一事,参与的人越多,赚的就越少。如果可以,我只想让大伯您这一房入股。” “哈哈,侄女婿,能听见你这样说,大伯很高兴。”林愈笑道,“但我三弟与我是同父一母的兄弟,不能如此对他。” 口是心非的家伙! “大伯您念及兄弟之情,可三叔他就没这样的情谊咯。”刘墨道。 “哦?此话怎讲?” “不瞒大伯,三叔他私下找到诗琪,想将你踢开,单独参与!” 林愈一听顿时变了脸色,“此话当着?” 刘墨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若不是如此,我怎会约您来这。”他说,“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三叔这事,办得不地道。” “三弟他怎么会去找诗琪…”林愈质疑道。 “大伯,您忘记了我的身份?”刘墨提醒道。“诗琪她才是…” 林愈眉头紧锁,刘墨的话听起来十分有道理。 先前刘墨态度强硬的拒绝,自己一时之间毫无办法。 林诗琪乖乖女一个,向她施压,或是打感情牌,比说服刘墨要简单得多。 到时候枕边风一吹… 见林愈此状,刘墨果断地煽一把火,“我刘墨做得再好,赚再多银两,终究还是会给到林家。算了,我还是听我岳父大人的话,跟三叔合作吧。” “什么?”林愈大吃一惊,“老二他…” “没错,我岳父更希望跟三叔合作!”刘墨道,“他说你手段太毒,居然以那姓杨的作要挟,逼他…” “姓杨的…这破事是老三想出来的!”林愈怒不可遏,“好你个老三,竟将所有屎盆子往我脸上扣,你这杂碎,威胁老二,若不答应,便要将老二的丑事全部告知娘亲。 那戏子之事,还有榕城靖水阁,代县,淮安府,剑南府...这哪一件不都是他告诉我的。” 老三啊,老三!我…我跟你没完!” 卧槽,刘墨听得目瞪口呆。 林渊,老岳父!你真的够炸裂啊。 除了榕城之外,还整出这么多事情来... 丫丫的个呸,要不是诗琪对我情深意重,我特么听了都想叛变! “啊?那毒招是三叔他…”刘墨惊讶道。“够歹毒啊!哼,我刘墨不屑与此人为伍。” “侄女婿,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刘墨见林愈已经上钩,于是便笑道:“很简单。到时候我会将制盐产业一分为二,我与我岳父占五成,另外五成拿出来,你与三叔出价购买。” “哦?”林愈也不是蠢材,这计划听起来就很不靠谱。 拍卖?让我们俩抬价?当我们是冤大头? “大伯,我刘墨会坑你不成?”刘墨道,“到时候你只需往死里加价,唱一出戏给三叔看,咱私下的协议,私下谈。” 意思很简单,另外五成说得好听公开拍卖,其实内定给你。 林愈一听,沉默许久。 “如何?”刘墨催促道。 “行,就依你!”林愈当即点头。 然而真相则是,这一切都是刘墨的计策,灵感来源于地球时看过的一部电影。 他这边假意想踢开林贤,单独跟林愈合作。 林诗琪那边呢,假意想踢开林愈,单独跟林贤合作。 林诗琪说过,这两兄弟关系不好。 这么一挑拨到时候么,两人肯定会互相掐起来,至于后续收场,刘墨早已计划好。 “很期待你们俩如何撕!我会站在一旁喊666的。” ------------ 第七十五章 股份制! “大伯真这样说?”林诗琪难以置信地问道,“夫君,我们这样做会不会...” “你啊你,平日没少被他们欺负吧。不这样做,没法让他们知难而退。”刘墨刮了刮林诗琪的鼻子,“三叔那边怎么样?” “他将信将疑!”林诗琪有些害羞的说道,“我不太会说谎。” “要的就是这效果。”刘墨笑了笑,“三叔天性多疑,说得越是有漏洞,越容易让他上钩!” “啊?这是为何?” “到时候你就说是你爹爹教的。”刘墨宣布了答案。“让三叔产生错觉,你爹爹跟大伯想将他踢出局,而我们想跟他合作!” 林诗琪恍然大悟,“利用三叔的猜疑。” “聪明!” 林诗琪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抱住刘墨:“夫君,你的鬼点子实在太多了,哎,我真担心到时候会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银子。” 刘墨平日没少用地球的笑话逗林诗琪,许多俏皮话已经被她学去了。 “那你把我伺候好了,我可以大发慈悲,不卖你了。” “要怎么伺候?” “你说呢…”刘墨坏坏一笑。 林诗琪心领神会,正准备走到刘墨身边,敲门声却突然传来,在这样的时刻显得尤为刺耳。 “是谁?” 家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姑爷,林三爷在外面,说有急事求见。” “来这么快?”刘墨也有些意外。“让他稍等下。” 刘墨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侄女婿,深夜打扰,失礼了。”林贤开门见山。“诗琪白天所说,是真的?” “半真半假。”刘墨回答。 “哦?”林贤眉头紧皱,“莫非是其他人授意?” 林诗琪也已经穿好了衣裳,走了出来。“三叔,此事不能怨我爹爹,是大伯他...” “大哥...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林贤面色铁青,“诗琪,墨儿,说吧,我们怎么干?” 此时的刘墨心中乐开了花,“都上钩了。” “三叔快请进。”将林贤请进屋,刘墨假意查探了门外,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举动。 随后,两夫妻一唱一和,将忽悠林愈的套路讲给了林贤。 但,林贤生性多疑,没林愈那么好忽悠。 “墨儿,不是三叔不信任你,空口无凭的事情…” “三叔,这事不可对外人言。”刘墨刻意将外人两字加重了声音,“大伯跟岳父,毕竟是咱林家人,我们若私下立下字据,到时候让他们知道…” 私下PY交易写个合同,那不是留下把柄给人家嘛。 林贤陷入沉思。 “三叔,说起来吃亏的还是我们嘞。”林诗琪说道,“食盐在我大夏朝有怎样的利润您不应该不知道,这新盐一旦上市,便有数不尽的白银可赚。 别怪侄女我说话难听,您跟大伯可一个子都没给到我们。” 刘墨趁热打铁,“这新盐生意,若让林家之外的商家入股,您说会怎样?” 意思很明确,无论如何,你林贤不会吃亏。 林贤听完,把心一横,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不掺和这生意。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让你林愈自在。“行吧,就这么办!”他说,“墨儿,诗琪,就不打扰你们歇息了。” 说完,林贤转身就走。 “三叔慢走,夜已深,恕不远送!” ~~~ 三天后的林家大厅内,三房的当家,刘墨,齐聚一堂,讨论新盐一事。 第一轮,由刘墨主持,已经说得明白。 这桩生意一分为二,林渊这一房占五成,另外五成拿出来公开售卖。 同时,根据刘墨的意思,制盐的生意引用了地球现代化的管理模式:股份制! 这制度也是确保万无一失的杀招。 股份分红,顾名思义,就是企业根据盈利中每年按股票份额的一定比例支付给投资者的红利。 同时,并不是每个股东都有管理公司的权利。 这样一来,就可以规避林贤,林愈两兄弟接触晒盐业务的可能,制盐技术的安全得到保障。 这制度一提出,林愈不高兴了。 先前私下的PY交易中,刘墨并没有将此事告知。 “股份制?我等光出银子,不管事?”林愈面色一沉,“那年关时究竟有多少利润,谁能确保真假?” “大伯,您可以安排手下账房先生一笔笔地查账。” 这样的回答不能让林愈满意,“不成,不成,我不同意!” “大哥,我看你是想学墨儿制盐手艺,到时候另起炉灶吧!”林贤的语气里满是讥讽。 “老三,你别血口喷人。”林愈站起来,厉声说道,“另起炉灶?哼!当年灵州府绸缎一事,不知是哪个奸诈小人做出此等不要脸的行径来。” “你自己绸缎做出问题,以次充好,坏了我林家名声,还不许我退出?”林贤说道,“再说,那次我可是询问过娘亲的意思,她老人家也赞同。” 林愈急了,“娘亲根本就没吱声,你非要强词夺理!” “大哥,灵州府一事可以不谈,五年前你骗我入伙瓷器生意一事,又作何解释?” “商场之上,定下一个计划,想要做成一笔生意,不可能有了想法就觉得它一定能成。很多时候,大家尽了心力,最终没成,这也是常有的事情。”林愈解释道。 看着这两人互撕,刘墨心中窃喜。“你们三兄弟之间的故事还真多啊!”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时,“二位叔伯,”刘墨站起身,“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今天我们主要议的是盐道生意。” “我同意股份制!”林贤高声宣布。 林渊也没笨到家,股份制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当即附和。 “大哥,你若是不同意,这五成股份我可就全买下了。” 你做梦!林愈心想。“开价吧!” 刘墨微微一笑,详细地讲解起股份制度。 按照他的计划,制盐的生意正式起名为:“林氏盐业”。 原始股设置为一千股,刘墨占两百七十股,林渊占两百三十股。剩下的五百股以每股三百两银子的价格售卖,总共一十五万两白银。 同时,刘墨还定下规矩,原始股可以抬价之外,还能降低年终分红的方式竞争。 规则说完,刘墨当即宣布:“二位叔伯,开始吧!” ------------ 第七十六章 一样样来吧! 林贤率先发难,“三百五十两一股,五百股全要了!” 好家伙,一点渣都不留给自己的大哥。 “老三,用得着做这么绝吗?”林愈面色铁青,“墨儿制定这样的制度,就是想让你我兄弟都能入股。你倒好!!!” “大哥,买不起直说,别多费唇舌!” “老三啊老三,今日是你欺人太甚!我出四百两一股,五百股全要了!” “我出五百!”林贤不甘示弱。 五百两一股,便是二十五万两白银。如此手笔,让林愈面色极其难看。 “怎么样,大哥?还要加价吗?”林贤咄咄逼人的问道。“是不是没银子了?” 林愈猛地站起,“我也出五百两一股,五百股全要!” “哟,大哥,您是气糊涂啦?我已经出过五百两。” “哼!老三,你别忘了,还能以年关分红竞价!”林愈咧嘴一笑,“年关分红,我只要八成!” (简单的解释就是年终分红刘墨打八折分他。) “你…大哥,你非要跟我鱼死网破?”林贤急了,“行,年关分红我只要五成!” 不到片刻,两人竟然如同恶狗抢食一般,将分红降低到了五成。 大厅噶然一静,所有目光都豁然转移到了林愈身上。“怎么样,老三?” 林贤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大哥,你够可以的!年关分红,我只要三成!” 林愈脸皮一抖,似乎是在思考着林贤此话的真假,分红打三折,这还有赚头吗? 扭头一看,瞧见林贤那副得意的嘴脸,他怒不可遏地吼道:“我只要一成!” 好家伙!刘墨都被他的气势震慑到。 投资二十五万两白银,认下50%股份,到头来年终分红打一折! 这是什么概念? 举个例子,若一年的利润是十万两白银,50%股份就是五万两分红,打一折,就是五千两! 二十五万两扔出去,一年到头就五千两利润! 然而,令刘墨万万没想到的是,林贤面色一沉,“墨儿,前三年分红我分文不取,三年后只要一成!” 哈,你更狠,三年免息贷款! 此言一出,林愈退缩了。 投资二十五万两白银,前三年免息?之后还只收一成分红? 疯了吧! “老三,你赢了!”林愈当即起身,愤愤不平地拂袖而去。 那就恭喜林三爷成功购得“林氏制盐”50%的股份?刘墨已经乐得合不拢嘴! 此时,冷静下来的林贤很快就后悔了。 又冲动了!他心想,花这么大本钱,给林愈白嫖? 他看向刘墨,仿佛想说,“侄女婿,先前说好的PY交易算数吧?” 刘墨耸了耸肩,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岳父林渊,用眼神回答他,“三叔,我只是个赘婿,你二哥才是这一房当家!” 林贤几番想开口,却发现无从说起。 “三弟,我们来立个字据,将此事定下来吧?”林渊抚须笑道。 此刻,林贤恍然醒悟,着了这小子的道了。 先前他跟大哥拿着林渊的把柄相要挟,手段本就够无耻,已经惹得老太君卧病在床。 现在经历这么一波公开拍卖,再以那些破事做要挟?这就离谱了! 别说其他,你低价买下现在又不要?林愈第一个不答应! “改日,”林贤无奈说道,“如此一笔银两,二哥需得给小弟一些时日准备!” “不急,不急,哈哈哈!”林渊一脸得意的笑了起来。 “告辞!”林贤拱手,一脸苦涩地离开。 ~~~~ 接下来,跟刘墨猜测的一样,林贤进入了“老赖”模式。 林家老三不是蠢材,醒悟过来以后当然不会免息拿出二十几万两银子。 林渊也不是善茬,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死命地催促林贤拿银子。再加上“被踢”出去的大哥林愈一旁推波助澜,直接把林贤逼得连夜逃离了临阳城。 刘墨倒也不缺这点银子,只不过这么一闹,算是有了林贤的把柄! 不多日,手下之人带回了黄守仁的书信。 信上大大称赞了刘墨所制造的新盐,同时黄守仁已经上报江南省总督,将新盐定做官盐。待江南省总督批示后,便可售卖。 看到这刘墨心中大喜。 但同时,新的挑战随之而来。 首当其冲,刘墨要成为盐商,必须先加入盐帮,受盐帮管控。 为什么? 先说说大夏盐帮的由来。 盐帮,顾名思义就是贩卖私盐的走私分子。 自古以来,盐铁官营。 盐是生活必须品,缺盐难以生存,控制盐的供应等同于控制统治下的百姓,所以中国古代的盐一直由官府垄断,私人是不准进入这一领域的,这有明确的刑律规定。 由于封建社会的特殊环境,国家往往需要面临的问题是连连征战,兴修水利,建立边防,而这些需要大量的金钱和人力。 这个时候如果有商贾之流主动捐款,甚至主动承包完成工程,一些君主就颁发其一个贩盐许可证,准许其贩卖运输官盐,甚至还可以得到徭役减免等豁免。 大夏朝亦是如此,官家收盐的比例,远比“正规渠道”盐商要少。 再一个,官盐价格完全由官府定。 一旦遇到点战事,赈灾之类的事,官府便抬高盐价跟盐税,充入国库,倒霉的便是这些盐商。 没办法,遇到这情况,很多官家盐商为求生计,不得不偷偷贩卖私盐。 如此恶性循环,以至于大夏朝盐帮得到官家认可,也就合情合理了。 为什么要官家盐商也要入盐帮?我用现代的价美物廉的海盐冲击市场不就好了? 很简单,因为现在大夏朝的盐帮相当于地球旧社会shang海滩的黑帮。不加入,即便不做分销,自己卖,人家天天叫上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守在你的店铺,让你绝对做不成生意。 官府保护?开玩笑,大夏朝那些贪官跟盐帮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早就勾结在一起,充当他们的保护伞,管你? 最后,还有一个物流的问题。 目前生产新盐的加工厂都在江临府最东边的香山县,大夏朝战事刚结束不久,官道不太平。食盐如此“畅销”的货物,歹人瞧见,被打劫的概率机会是100%。 而加入盐帮,一路上都会有盐帮弟子护航,黑道的歹人得罪不起,便会放行。这也算是其中一条福利! 一样样来吧,刘墨感慨! ------------ 第七十七章 第一回合,完胜! 天空晴朗,正午阳光正毒。 数名衙役,两辆马车,停留在通往榕城的官道上,刘墨一行人在一处沿途的村落旁的茶摊里歇息。 在他旁边,临阳知县何汝大正在品茶。 准确地来说,应该称其为临阳城前任知县。 原来,就在几天前,黄守仁送来书信。信中提到,让刘墨动身前往榕城,所制的新盐,先在榕城贩卖。 信中虽未提及原因,不过刘墨也能猜个七八分。 榕城虽小,但其地理位置特殊,是大夏朝边界最接近边关驻地最近的一座城市。 边境城市战时所影响最严重,但和平时期的生意却是极好,特别是刚刚结束战乱的特殊时期。 大夏朝与邻国间的跨国贸易可以说是百废待兴,发展得极快。 正是如此,这才会引起几位皇子的极大兴趣,都将这作为必争之地。 拿下榕城的盐道,相当于抓住了江临经济命脉,一听说刘墨已经研制出新盐。 大夏朝的皇子们,随即开始动作起来。 这第一件大事,便是摘去了陈知远的顶戴花翎,永不录用。 至于是黄守仁支持的皇子做了小动作罢了他的官,还是陈知远的靠山嫌他办事不力,已经不重要。 总之,新盐项目,无形之中替刘墨报了仇。 虽然没能亲手报仇,但也只得作罢! 第二件事,意图就很明显。 吏部一纸调令,调临阳城知县何汝大为榕城县令,即刻赴任。 刘墨跟何汝大有交情,相互配合整治过林渊,整治过周竹山。 这话一纸调令就是明着给刘墨整大靠山嘛。 对于何汝大来说,榕城比临阳城小不少,看着像是降职,其实是一个考察。 他只要跟刘墨配合好,提高盐税,整治盐帮,升职加薪分分钟的事! 两人都是聪明人,都能看得懂上面的意思,于是结伴而行,一起奔赴榕城。 何汝大从未去过榕城,一路上刘墨便耐心地向其讲解起榕城信息。 三班六房的班头都是什么性格,都有哪些商家,等等。 正自交谈,突见几骑快马一路扬起大片的尘土,飞驰而来。 “何大人!”来人翻身下马,向茶摊内的何汝大行礼后,快步走入。 “喝口茶,喘匀了气再说!”何汝大看着风尘仆仆的手下,虽有几分急切的心情,但还是让自己镇定下来,等着对方喘匀了气。 来人咕嘟咕嘟连喝了几大口茶,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又喘了几口气,这才平缓不少的道: “大人,果然不出你所料,榕城的商家,大小官吏收到消息,全都聚集在城门口,打算替你接风呢!” 何汝大抚须而笑,“非我所料,”他说,“刘公子,我们这一趟差事不好办啊!到了榕城之后,只怕一天上几次茅厕都会被人调查得一清二楚!”” “意料之中!”刘墨道,“何大人,不知你平日的爱好是什么?” “爱好?”何汝大不解,“作诗,喝茶,作画!” “还有别的吗?”刘墨追问,“例如女色?收藏古玩?诸如此类!” 何汝大眉头一皱,很快便明白刘墨的意思。 榕城敌人的糖衣炮弹肯定会比临阳城猛烈数倍。 而且,在临阳城。商家整点贿赂,女色诱惑,目的也只是巴结何汝大。希望其在某些事情上开个后门,行个方便。 此次前往榕城就不一样了,敌人可不是巴结你来的。一旦你有半点腐败的迹象,上头立马就会派人来治你。 可以说任何事情都是如履薄冰。 “如此说来,何某人还得禁女色了,哈哈。”何汝大说笑道。 男人好色,就好像猫爱吃鱼,戒不掉。 “无妨,何大人若不嫌弃,让小人替你安排!” “你这小子!”何汝大大笑起来。“言归正传,眼下你我找一村庄歇息一晚,再进城如何?” 躲?认怂? “不,大可不必!”刘墨道,“如此一来岂不是长了对方志气?灭自己威风!” 何汝大皱起眉头,“若是如此,那今夜免不了要赴宴!” 这些刘墨当然能猜得到,新官上任,地方商家跟小吏自然会设下接风宴。 而这一次何其特殊,宴会上多半“危机重重”! 为了解除何汝大的顾虑,他凑上前,将自己的“破解之法”一一道来。 何汝大听完露出微笑,“如此甚好!不愧是你,刘贤弟,喝完这盏茶,即刻出发。” ~~~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这次的接风场面着实让刘墨吃了一惊。 天上悬挂的烈曰还在无情的放射着热量。为了迎接何汝大等人。城门口,近百个穿着官服的衙役城门围得水泄不通。 在这些维持秩序衙役的身后,数以千计的百姓仿佛随时要将他们淹没。 人还未走近,却听见震天的锣鼓声,咚、咚,敲得刘墨头昏脑涨。 “好家伙,这是接待亲王的礼节吗?” 何汝大显然也被震惊到了,越是如此高调的迎接,意味着面对的困难会有多大。 但事已至此,不可能退缩! 走近城门,热情洋溢的围观百姓准备好的鲜花,欢呼,掌声。 不等刘墨等人有所回应,为首的榕城县丞走上前来,代表着榕城全城老百姓送上欢迎之词。 但,欢呼的百姓实在太吵了,他们的欢呼声音仿佛海啸中的巨浪一样,以至于刘墨一句完整的话都没听清! 刘墨先前的担忧在这一刻得到了验证,何汝大刚到榕城县内,糖衣炮弹便猛烈的袭来。 商贾们已经替他们备好了酒宴,精心布置过的马车也准备妥当,就等何汝大跟刘墨赴宴。 完全没有拒绝的可能,在人群的簇拥下,刘墨等人就已经被“绑”上了马车。 马车之上,几个轻纱薄翼美人已经在马车上等候多时。 毫不夸张的说,根据这些人的安排,美人们已经做好了在马车上献出贞*的准备! 这一波轰炸,打得刘墨措手不及。 下了马车,何汝大跟刘墨便再次被“绑”上了榕城东市的“君莫庭”。 接风宴不看不得,一看吓一跳。 熊掌,鲍鱼,鱼翅,燕窝。 冷菜、热菜、汤粥。 五几十道菜,堪比帝王御膳。 震惊之余,刘墨冷冷一笑。“这顿饭一吃,输了一半!不过你们这点小九九,我早就考虑到了。何老兄,现在看你的了!” 于是他并不吱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何汝大以后是自己的队友,他也要乘此机会考察考察。 毕竟对方可是父母官,我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我教的法子,他到底会不会执行… 又或者,他会不会也是个贪官!!! 庆幸的是,何汝大并未让他失望。 众人招呼他俩入席时,却见何汝大面色一变,低声问道,“这些都是什么菜?得花多少银子?” “蜜汁熊掌,金丝酥雀,凤尾鱼翅…银子嘛,约莫一百两!”其中一人回答,“大人,不满意吗?” “满意,满意至极!这些东西别说吃,我何汝大听都没听过。”何汝大道,“但我担心,自己一旦吃过,便忘不了。 七品县令,微薄俸禄,如何吃得起如此价值一百两的山珍海味?” 这一番话让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接下来,何汝大笑了笑,“税课司可在?” “吴大人不在此地。” “哦?听说刘公子与吴大人认识,等会替本县办件差事。”何汝大道,“诸位商家能请得起一百两一桌的宴席,想必生意不错。 改明儿让吴大人好好去查查他们的税收!” 此言一出,所有人面色铁青。 刘墨噗嗤一笑,“遵命!” 第一回合,我方大获全胜! ------------ 第七十八章 盐帮! 离开“君莫庭”,刘墨便与何汝大分别。 回“靖水阁”的路上,刘墨心情舒畅。 一方面,自己的队友很靠谱。另一方面,马上就要见着许久未见的两位媳妇,自然心情大好。 鸳儿在门口等待许久,见到他们之后,她快步上前,紧紧地抱住林诗琪。 显然,姐妹之情远超刘墨这个夫君! 馨儿依靠在门边,离开榕城三个月,怀胎六月的她小腹已经隆起明显。 “夫君,你最近可好?”率先开口的是馨儿,她的笑容依旧如此温暖。 刘墨上前,轻轻抚摸隆起的肚子,“更应该是我关心你才对。” 再过四个月,我刘墨就要当爹了。 这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 王小七出来迎接,吩咐店小二过来照料马匹。 走进“靖水阁”,刘墨当即宣布,晚上要开一个重要会议。 今时不同往日,之前刘墨的心思只在如何经营酒楼。 现在,从事官家盐道生意,要考虑的东西就太多。 会议上,刘墨宣布,从即日起,跟他刘墨沾亲带故的所有人,不得私自收受任何礼物,不得私下接触任何来历不明的人。 需要购买任何物品,可向林诗琪提起,统一购买。 简单的形容,不能给敌人释放糖衣炮弹的任何机会。 在地球时,刘墨看过太多类似信息。 清正廉洁的好官,往往栽在身边亲人手中。 他能管的,想管的人,也就三位媳妇,王小七这几个身边的人。 其他伙计该交代的交代过,至于执不执行全看他们自觉。 万一出事,一脚踢开,怨不得刘墨心狠。 交代完毕,刘墨便回房休息。 接下来,还有太多事情需要一件件办。 第一件,也是最关键的,就是入盐帮! 次日,天还未亮,刘墨就起床了。 简单的吃过早餐之后,带上赵大,两人一同出发前往盐帮所在地。 约莫一个时辰,到达目的地。 盐帮靠近水滨,包围在灰色的河面晨雾里。 抬头看去,但见一扇大门,浪漫与庄严的气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果然是油水最多的帮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位皇子的庄园。 走上前,大门口的守卫拦住去路。 这两人一身雪白长袍,象征食盐的洁白,但在刘墨眼里却活像一具裹布的尸体。“来者何人?” “在下乃是制盐商人,特来拜访盐帮帮主!” “帮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守卫口气极其傲慢,“想入盐帮,先去那边交银子,记录在案,轮到你了,会有人通知你!” 刘墨眉头一皱,看门的下人态度如此恶劣不说,还得先交钱排号? 忍住火气,“这位兄台,还望行个方便,”刘墨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函。“这是新任知县何汝大所写的亲笔信,上面还有他的印章。” “县太爷又如何?知府来了也得按规矩办事!”守卫慢条斯理地重复一遍,仿佛当刘墨是蠢蛋,听不懂他刚才说的话。 果然,跟传言中的一样,如今的盐帮嚣张至极,一个盐帮看门的小喽啰,居然不将官府放在眼里。这样的黑恶势力,总有一天要整垮你们! 讲道理,倘若要动手,此人当然不是赵大的对手,但见面就痛打盐帮成员,接下来不好混。 不过话说回来,假如就这么看门的手下如此得逞,自己还能在盐帮混?于是他逼自己露出微笑。 “这位兄台,您应该知道上一任知县陈知远吧。” “废话,小子,你想说什么?”守卫眼色浅灰,目光异常呆滞,毫无生气。 “那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摘掉顶戴花翎。”赵大浅浅一笑,出声提醒。“你眼见的,正是刘墨,刘公子!” 守卫仿佛充耳不闻。 “你真想知道盐帮宫帮主会不会为了一个看门人得罪江临知府?”刘墨淡淡地说,“这位兄台,可否替我通传一下,将书信交于管事的?” 其中一个门卫无动于衷。就在刘墨忍无可忍,打算来硬的的时候,另外一名守卫突然出声。“刘公子请稍等。” 虽然只是小小的胜利,果实却依旧甜美,刘墨心想。他已经通过了第一道测验。 不多时,另一名盐帮守卫前来,“刘公子,你可进来了,但他不行!” 刘墨倒也不想斤斤计较,于是让赵大留下,自己跟着来人走了进去。 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南大厅之后,便来到了会客大厅。 推门而入,原本正在议事的几人见状纷纷停了下来。 “是你!” “卧槽,是你!!!” 刘墨跟另外一个“老熟人”异口同声道。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刺杀过自己的周竹山! 周竹山也是一惊,他的语气中一半是难以置信,另一半则是极度嫌恶。 卧槽,冤家路窄! 刘墨停下脚步,快速扫了一眼四周。 “你来这里做什么?”周竹山用凌厉的眼神审视着他,脸色满是憎恨。 “加入盐帮咯。”刘墨笑了笑,随后对着大厅中一位年龄约莫五十岁上下的老者躬身行礼。“想必您就是宫老帮主吧,在下刘墨,见过宫老帮主。” 宫长义:江临府盐帮帮主,身体魁伟,由于年龄的原因,有些发福,但看上去俊朗依然。他头发稀疏,胡须间已有点点斑白。 “你就是刘公子?”宫长义抚须而笑,“久仰大名。” 刘墨直挺挺地走到宫长义面前,把手中书信递了过去。 宫长义伸出手,拿起信仔细检查。“何大人想得真周到,连封蜡都用官家的。” 说着,他揭开封蜡,展开信纸。 刘墨看着宫长义读信,并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周竹山,对方面色阴沉,咬牙切齿。 小杂毛,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逃出生天,但别栽在我手上。不然,这一次定要你碎尸万段! 刘墨暗暗发誓… 想必周竹山的想法跟我一样,也想置我于死地。 “哈哈,周公子,刘公子。”宫长义读完信开口道,“你二人都想入我盐帮,又都有官家的新盐批文,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什么?刘墨吃了一惊! 这个龟蛋有新盐?还特么有官家新盐批文! 好家伙… ------------ 第七十九章 你还有新盐? 两人几乎同时扭头看向对方,同样的一脸不可思议。 林渊那傻缺又犯傻了? 卧槽,老子要叛变,老子去娶林清儿(林愈最小的女儿)好了!!! 娘的,以老子现在的地位跟实力,林愈百分之一百会同意这门亲事。 一天到晚给老子扯后腿不说,官盐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这老杂毛… 等下,有点不对。 我这新盐造出来也没多久… 林渊他即便傻到将制盐手艺卖给周竹山,他周竹山制造新盐的时间也不够。 而且,周竹山这表情不是得意,而是跟我一样的惊讶! 好家伙,你不会也是穿越者,开金手指了吧? 刘墨不由得眉头紧皱!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宫长义继续说道,“入我盐帮需得遵我盐帮规矩。这第一件,便是需要缴纳五百两白银。” 吗的,怎么不去抢,入会费这么高?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后面的事很重要,必须得忍。 刘墨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宫长义接着说道,“这第二,入盐帮后,便可自行与帮内盐商做买卖。但新盐若想上市售卖,需得我盐帮众当家商议之后方可。” 娘的,卖个官盐还得你们这群黑帮点头,真是过分! 但没办法。大夏朝的盐道已经烂到家了,不然黄守仁也不会让自己来治一治他们! 我要整垮你这“黑帮”,前期还必须得混入你们的圈子,等我的新盐普及整个大夏朝才行。 调整呼吸之后,让刘墨没想到的是,宫长义接下来的话更让他震惊。 “按我盐帮帮规,一年之内,不会上市两种新盐,所以…” 卧槽! 这盐帮,有点diao! 大夏朝的盐道感觉就是你们在管理一样! 一年不会上市两种新盐,意思是我跟周竹山这杂皮的新盐,只能上市一个? 听到这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震惊,让周竹山一时之间失去了理智,他居然冒出了一句。“宫老帮主,我先来的!” 听到这话,刘墨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宫长义捻捻他的胡须,意味深长地说道,“此事没有先来后到一说。” “那要怎样?”周竹山急了,“宫老帮主,我手上可是有巡盐御史苏大人的亲笔信。” 巡盐御史? 大夏朝都察院十三道监察御史中,专管巡视盐务的官员。正七品,与知县同品阶。 不用猜,肯定是周竹山背后的那位皇子特意安排的。 我这边安排一个何汝大,你那边立马整一个巡盐御史! 权利的游戏,真让人感觉如履薄冰。 宫长义显然不吃他那一套,“周公子,你若不愿意守我盐帮规矩,那就请回吧。” 这一番话,怼得周竹山说不出话来。 “二位公子,今日请先回去,”宫长义下了逐客令,“明儿可差人将新盐送来,有消息,老夫另行通知。” 新盐要交给盐帮,做类似地球的质量鉴定,这无可厚非。 刘墨知道,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这事急不得,便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姑爷,事办得怎么样?”等在门外的赵大见到刘墨后问道。 “两个字,麻烦!”刘墨皱眉,“你现在就去一趟榕城县衙,向何大人打探一下监察御史苏大人的底。还有,周竹山居然弄出了新盐,你也去打探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周竹山!”赵大震惊! ~~~ 第二天,刘墨让李信送去了新盐,同时缴纳了五百两入会费。 按照盐帮的规矩,在缴费之后,刘墨跟周竹山再次前往盐帮,接受了入帮的仪式:淹礼。 淹谐音便是盐,盐帮以盐为生,倒也贴切。 过程很简单,便是以盐水浇头,当着盐帮当家的面宣誓即可。 仪式完成,回到“靖水阁”,赵大也带来的消息。 监察御史苏仲乐,上届恩科探花,大皇子太傅门生。 为此,刘墨明白了,厉广润,周竹山,属于大皇子一派。 同时,赵大还打探到了其他信息。 盐帮除了帮主宫长义之外,还有四位当家。 替刘墨主持入帮仪式的乃是二当家,另外几位当家平时都不在榕城,只有帮内有要事决议,才会回来。 刘墨最想知道的信息,周竹山的新盐,有这么几种说法。 第一种:来自邻省淮楚的井盐。 第二种:从某位盐商处高价买来。 第三种:跟刘墨一样,属于海盐,但是旧法制造的“煮盐”。 井盐从凿井、汲卤、输卤到煎盐,分工很细,工序繁难,工程费用和设备投资颇多。每开一井,一般需要一二年至四五年,最多的需十余年乃至数十年。 虽然其质量比海盐高很多,但高成本显然不具备竞争力。 海盐就更别说,“煮盐法”得到的食盐哪一方面都比不上自己。 从其他盐商那买来,这信息量就让刘墨头疼。 大价钱买高质量的精盐,压低价格,抵制自己的新盐。 一桩桩的难题挡在面前,刘墨有些心力交瘁。 加入盐帮后的这天夜里,忙碌了一天以后,回到靖水阁,正打算好好休息休息。 可没想到,又一件烦心事来了。 这事若是换做之前,讲道理应该是福利,但此刻却让刘墨哭笑不得。 什么事? 那就是林诗琪的肚子,依旧没动静! 这不,此时的林诗琪再次换上了极具“观赏性”的衣衫,来到刘墨面前。 又是想播种! “诗琪,今天我有点…” 他想说有点累,营养跟不上。 可林诗琪完全没给他说出口的机会,她便直接坐到了刘墨身上,一双樱红的朱唇也堵了上来。 好家伙,这么主动,看来被我带坏了! 缠绵许久之后,方才分开。 刘墨抬头看去,柔和光晕照射在林诗琪娇俏的侧脸上,泛着淡淡的乳白色光晕。 “嘿嘿,是你自找的!”刘墨坏坏一笑,伸出手,揽住了林诗琪那芊柳细腰。 “夫君,你等下,有些事我要跟拟商量!” “何事?”一边说,大手也没闲着,顺着那窈窕的身段,攀向那挺拔的玉女峰。 “就是…”林诗琪欲言又止,“前段时间,妾身认识了一位‘姚神仙’,他告诉妾身…” “不会又是喝符水吧?” 原来,为了怀上孩子,林诗琪已经吃过三副偏方。 病急乱投医,上月,她更是信了何汝大妾室的鬼话,夜里斗地主播种之前,让刘墨跟她都先喝一碗包灵的“求子符水”! 当时可把刘墨气坏了,可问题是,林诗琪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自己呀! 就算是吃土,也只能硬着头皮啃下! “不,不是!”林诗琪羞红了脸。 “那又是什么名堂…”刘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姚神仙’说,要在亥时四刻…那个什么…” “嗯哼?什么?” 林诗琪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她极度娇羞的说了一句,“就是,夫君你…到时候…要在亥时四刻,准时结束…” 好家伙!刘墨差点没被吓晕过去。“要在亥时四刻,结束战斗???” ------------ 第八十章 又来,别这样! “诗琪…我这!”他欲言又止。 不是我不想配合,这他娘的如何控制… 拒绝,不太好意思开口!因为刘墨已经注意到林诗琪的眼神。 挂着一抹悲伤跟无奈。 为了怀上孩子,她已经拼成这样,我怎么好泼冷水! “‘姚神仙’说了,在那半刻钟之内都行!”林诗琪道。 接着她又说了,据说那个点,有什么什么神佛,什么什么菩萨会怎么怎么路过,那时候求子特别灵! 刘墨听闻简直哭笑不得,这神棍还好给了七分钟时间,不然爷真要掐死他! 但,问题又来了,大夏朝没有手表… “打更的不一定来得准!!!”刘墨吞吞吐吐地开口。 “这事妾身已经考虑到了。”林诗琪道,“鸳儿她到时候会来提醒夫君的。” … 刘墨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提醒我…结束战斗! 好家伙,这特么她现在是守在门外,看着我现场直播么! “怎么啦?鸳儿她是夫君你的妾室,都是你的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诗琪道,“人家说,大夏有些男子,夜里要三四个小妾陪睡呢。” 说起来好像真有这么回事!!! 三人斗地主,三英战吕布! 想想就有点刺激! 但问题又来了,人家好像没有要求掐点结束战斗吧! 然而就在此时,林诗琪又说出了让刘墨震惊的言论。 “夫君,早点开始吧,你每次时间有那么长,我怕误了时辰!” 这话我挺喜欢听!刘墨邪邪一笑。 虽然很别扭,但有还有什么办法呢,来吧! 要是这样还播种不成功,真不知道还要遭什么样的罪! … 加入盐帮后的第四天,“队友”何汝大知晓官盐一事,便邀请刘墨前往县衙一聚,商议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而邀请函上特意提到了一点,别带林诗琪,这点让刘墨诧异。 两家是同一阵营的队友,私下又是好友,带上家人串串门,联络联络感情再正常不过。 何汝大不会做这种没来由的决定,虽然不理解,但刘墨只得照办。 于是他只带了赵大,前往榕城县衙。 两人一见面,相互寒暄一番,随后前往僻静的偏厅。 何汝大开门见山,直接提起官盐一事。 谈论应对之策,何汝大的一番话,惊得刘墨一屁股站了起来。 因为何汝大告诉他,宫长义有一个即将年满十八岁的女儿。因此他便想让刘墨娶了这妹子,以此拉近跟盐帮的关系,打入内部! “何大人,使不得,绝对使不得!”刘墨道。 同时心中在想,我们的任务是打击盐帮,你怎么还让我娶人家帮主的女儿? 何汝大知道刘墨定然会拒绝,却是淡淡笑道: “刘贤弟,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若将这盐帮比作占山为王的匪类,黄大人的意思是可先招安,一来可为我所用,二来亦可免去不必要的风险!” 刘墨听懂了,重点是怕风险,求稳! 强行剿灭,自己也有损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娘的,堂堂官府,不,准确的来说是皇家! 对付这种黑恶组织,居然想到拉拢,怪不得盐帮会烂及全国! 接着,何汝大继续说道:“这盐帮定下的规矩,一年之内只会上市一种新盐。即便那周竹山手上没有存货,拿不出精盐售卖,咱的新盐也只能存到明年上市。 刘贤弟,你可要好好斟酌啊!” “那也不行,说什么也不行!”刘墨斩钉截铁。“选谁的盐还不一定呢,我对我的新盐很有信心。” “做大事,必须考虑周全,不能放过任何小细节。”何汝大继续劝道,“黄大人派给你我的任务,若出现任何纰漏。这后果,不需要为兄说明吧?” “再想想别的办法!”刘墨眉头紧皱,“盐帮宫帮主跟四位当家,我们只需要说服三人,这事就能成!” “宫老帮主一人的想法,能够左右另外四人!”何汝大抚须笑道。 “说服宫老帮主非得用这招吗?” “最快,也最稳妥!” 那老子不是种马好吗?刘墨在心中怒骂道。 “我已经有三房妻妾。” “我有两妻四妾,”何汝大朗声笑道,“大丈夫妻妾成群乃是平常之事。” “我是赘婿!”刘墨苦涩。 “士农工商!你现在是江临知府面前的红人!”何汝大道,“这差事办成,黄大人一保举,谋个一官半职小事一桩。那时候,林家巴结你还来不及。” “最关键的问题,宫老帮主看得上我?” “哈哈。”何汝大再次大笑,“宫老帮主这辈子跟盐打交道,刘贤弟你竟能研制出如此精美的海盐,英雄惜英雄,他岂会看不上? 还有你在香山县办的事,真可是大夏朝第一人,若不是你我称兄道弟,有违礼数,我都想将幼女嫁与你。” 妈妈呀,太优秀的烦恼… 香山的事情,确实挺高调哈,基本上都属于空手套白狼,开了十几个海盐加工厂! 我要是宫老帮主,有一个在盐道如此“生猛”的后生摆在我面前,女儿不嫁还要坐牢。 呵呵!!! “非得是我吗?”刘墨还想挣扎。 “为兄倒也想。”何汝大咯咯直笑,“据说这位宫小姐明眸皓齿,雪肌花容,绰约若仙子。只可惜,何某人没这福分。” 刘墨只觉得身子一软,这都什么跟什么!想要确保新盐能在今年上市,就得靠我刘墨去撩妹…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何汝大特意强调不能带林诗琪。 让她知道,后果挺严重! “刘贤弟,你若在犹豫,周竹山可要行动了。”何汝大提醒道,“那位苏大人,消息比我们还要灵通!” 说到这,何汝大顿了顿。 “贤弟,你忍心看着宫小姐给周竹山之辈糟蹋了?” “周竹山?就他?”刘墨嗤之以鼻,“宫老帮主能看得上这个杂皮?” “不一定哦。”何汝大意味深长地说道,“周家富甲一方,这小子背后还有如此强大的靠山,条件可不差哟。”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何汝大口才也很炸裂嘛,刘墨感觉马上就要被说动了。 “刘贤弟,为兄不解,让你娶如此美人,怎么像是要被砍头一般。”何汝大道,“为兄倒要问问,你哪里吃亏了?” 听何汝大这么一说,宫小姐是一个绝色美人。 不亏,这波指定不亏! 但…意味着我这活活的玩成了:穿越之,我是大仲马? “如何?”何汝大继续逼问,“你若同意,我便差人去一趟盐帮,给宫老帮主提个醒。他的闺女,马上就年满十八咯。” 刘墨猛地抬头,“好你个何汝大,坏得很啊,用大夏朝律法逼人家!不嫁女,就抓起来?” “别,千万别!”刘墨不断摇头。“杀了我也不娶!” 我对盐帮这样的黑恶组织没什么好感,娶人家帮主的女儿,绝不! “也罢,为兄听说榕城有一戏班子,最近出了一曲新戏。”何汝大道,“刘贤弟,晚膳之后,陪我一同听听?” 刘墨此刻已经陷入懵圈状态,哪有心思思考其他,何汝大这一邀请,下意识地点头答应。 之后,何汝大唤来手下,前往“靖水阁”邀请林诗琪,馨儿等人前来县衙。 俩家统一战线的好友,聚上一聚。 何汝大赴任时只身一人,安顿好了这才将家人接至榕城。 今夜晚宴上,刘墨这才第一次见到他们。 何汝大总共有六个老婆,三男一女四个孩子。 两个正妻与刘墨,林诗琪同桌,其余妾室则与鸳儿,馨儿一桌。 人太多,一下子刘墨也没法全部记清。 其中一个留下是何汝大的妾室。她看起来比林诗琪,馨儿等人都要小,长得美貌异常,一头披肩黑发,可谓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引起刘墨注意的原因并不是她的美貌,而是何汝大介绍的行为。 简单地说,目的性极强,仿佛在跟刘墨说:“瞧见没,我何某人也娶了这么一个年方十八的娇妻,别犹豫了。” 还有一人,也给刘墨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此人正是何汝大的原配正妻。 第一次见面,她却表现得像是见到了失散已久的妹妹般地拥抱了林诗琪。 接下来,更是家长里短,跟林诗琪有说有笑。 官家夫人,果然都不简单,太能套近乎了。 大人们互相认识,接着便是小孩们。 何汝大的四个孩子被带上前来。 最小的儿子由长子牵着,走在最前面。明明只有三岁,却很努力的装出成年小孩所能表现出来的庄严姿态,这让刘墨称奇。 晚宴之后,戏台早已搭好。 刘墨在地球时,对戏曲没有大兴致。来了大夏朝之后,由于缺乏娱乐,陪着陪着,不知不觉听上出点兴趣来。 何汝大的安排下,两人坐在最中间的C位。 今夜这一出,是一爱情戏,听到一半时,刘墨便觉得跟地球上的《西厢记》神似。 期间,戏中“花旦”成功俘获了刘墨的眼球。 不为别的,就冲“花旦”那容貌,毫不夸张的说,林诗琪都差点被比下去。 何汝大眼尖,当即开起玩笑,“刘贤弟,要不要给你安排安排。” “又来,我去!” ------------ 第八十一章 你就是杨易之! 这安排懂的都懂,顿时让刘墨脸黑! “何兄,一家老小都在场呢,别寻我开心!”刘墨道,“这戏班是榕城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大夏戏班分两种,一种跟地球古代一样,全国各地巡回演出,四海为家。一种则是有属于自己的“家”,演出点较为固定,多数在同一省内。 今夜这戏班,就属于后者。 “哦?你居然不知兰桂园!”何汝大惊讶,“这可是你临阳最有名的戏班。”“临阳?”“没错,临阳兰桂园,当家花旦:‘杨易之’!”卧槽!杨易之!!! 刘墨惊得一哆嗦,手中的茶碗差点没抓紧。 这一举动,直接引起了台上台下的注意。 “刘贤弟,这是为何?”何汝大不解。 什么鬼,杨易之… 老太君让我宰掉的人! 那次之后,刘墨派人打听过这人的行踪,但一无所获。 没想到,今天在榕城见到了。 扭头看了一下何汝大,再次惊出一身汗。 我难道告诉你实情,自己得宰掉这家伙? “何兄,他是男人!”刘墨反应也算快,得拿这说事,安排男人给我侍寝啊? “哈哈,有那么一些好男风之人!”何汝大大笑起来。“你那老丈人不就听说…” “何兄!”刘墨抬高了嗓门。 “戏言,戏言!”何汝大呵呵直笑,“别停下,继续唱!” 台上戏子愣了几秒,随后又开始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突然,刘墨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凑到何汝大耳边:“何兄,能否安排我与杨易之见上一面?” “你这小子,”何汝大吓得一激灵,刚才他只是开玩笑,刘墨这操作,着实让他以为真有龙阳之好。” “别误会,我没这嗜好!”刘墨急忙解释。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何汝大诧异道。 “不便说明,还望海涵!” “你小子真没有那种嗜好?” 没有,没有X10,爷不搞基! 你这何汝大,堂堂大夏读书人,如此放荡不羁,也是一个鬼才。 何汝大思索良久,“也罢,散场之后,偏厅。” 为什么要见杨易之,因为关于此人的信息,刘墨都是从他人口中听来。 他很想亲自会一会这个将林家搅得鸡犬不宁的传奇人物。 戏曲唱完,已是亥时。 何汝大命人将林诗琪等一众家眷送回“靖水阁”,之后便带着刘墨离开。 虽然林诗琪有些不解,但也没细问。 待至偏厅,卸了装的杨易之已等候多时。 瞧见何汝大两人,他连忙躬身行礼。“见过何大人。” “免礼,这位是刘公子,他有些事要跟你谈谈。”何汝大也不多废话,说完便转身离开。 杨易之抬头,与刘墨四目相对。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眼前的杨易之生得玉貌雪肤,眉目如画,躯体刚健,风度翩翩,相貌非凡的绝美男子。 真是一个,【何来酪果供千佛,难得莲花似三郎。】 对得起他的外号:莲花三郎。 “足下可是林家女婿,刘墨,刘公子?”开口的却是杨易之。 “你认得我?”刘墨诧异。 “刘公子身上有林家腰牌。杨易之道,“方才知县大人称你为刘公子,林家去年招婿,临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呀,这家伙眼睛真尖,反应也很快。 “正是在下。”刘墨回答。 他正思索着接下来的问题,却听见杨易之说道。 “你是来杀我的?” 此言一出,惊得刘墨后退一步。 “刘公子不必惊讶。”杨易之表现得十分淡定,“是老太君的意思?还是林渊他本人?” 刘墨一时语塞。 “士农工商,大夏朝将人分成四等。而我等戏子,与烟花之地的婊子亦无区别。刘公子,你若要杀我,就动手吧。何大人与你是好友,定不会治你的罪。” 呀,你这一顿嘴遁输出,把我整不会了。 “我为何要杀你?” “除掉林家祸害!”杨易之道,“他们是这样说的吧?” “那你真做过对不起林家的事?” “你指哪一件?” “榕城‘靖水阁’!”刘墨干脆挑明了。 “又拿这事做文章!”杨易之苦涩一笑,“刘公子,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若我真拿了林家银子,还用得着唱戏为生吗?” 刘墨面色一沉,老太君也好,林贤,林愈都说林渊为了这戏子,不断从林家卷钱。 而现在杨易之这么一说,确实有很大漏洞。 人家卷了那么多钱,还唱什么鬼戏? “林老爷跟你之间...”刘墨说了半句。 “戏子如婊子,”杨易之叹了一声,“林渊如此大富之家,岂是我这样的戏子能吃罪得起的。他打赏的银子,我分文不取,全交与班主。只可惜...” 刘墨大概听懂了。 林渊搞基,看上杨易之,拿钱砸他,可大夏并非地球,人家并不敢拿。 如此说来,周老太君要杀他,仅仅是面子问题? 一时之间,刘墨没了思绪。 “刘公子,若无他事,在下失陪了。” “请留步,”刘墨叫住了他,“我有最后一个问题,请问兰桂园会在榕城长驻吗?” “刘公子你也?”杨易之面色一白。 靠,怎么一个个都以为我有那种嗜好。 再说一遍,也喜欢小姐姐,喜欢正常方式斗地主! “在下只是想跟杨先生交个朋友,君子之交!”君子二字刘墨故意提高了音调。 “会在榕城住一段日子。”杨易之宣布。 “不知住在何处?” 杨易之思索了片刻后答道,“榕城东市附近,夕水街,大门上有我兰桂园图章。” “今后若有闲暇,定来拜访。”刘墨躬身。 交朋友?这话一半真一半假。 此人身份特殊,虽然他说的确有几分道理,但刘墨没有百分百相信。 掌握他的行踪,若发现他有所隐瞒,在半了他也不迟。 第二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林渊。 自己的岳父做事太坑,跟杨易之成为“朋友”,相当于拿住了林渊的软肋。 这戏子,用处多了去了! “刘公子,就此告辞!”杨易之行礼离开。 待其走远,刘墨便连忙找到何汝大,令其务必派人将杨易之盯牢。 何汝大虽不明所以,但出于对好友的信任,也没有刨根问底。 离开县衙,夜已深,明月高挂。 何汝大安排了官家轿子,送刘墨回去。 然而,走到一半路,却听见有人拦轿。 “轿中可是刘墨,刘公子?” 刘墨吩咐落轿,走出一看究竟。 就着月光,他清楚地看见来人身穿的盐帮白袍。 盐帮? “深夜找我何事?”刘墨问道。 “宫帮主请您前往盐帮一趟。”来人道,“您与周公子的新盐...出奇的一致!” 草拟吗!是哪个瘪三把我的新盐卖给这贱人了... ------------ 第八十二章 哪个瘪三吃里扒外? 深夜,盐帮大厅内。 周竹山正在激情慷慨地讲述着自己新盐的精妙所在,刘墨十指交叉,顶着下巴,倾听时只有眼睛在动。 而宫长义端坐大厅正中央,他的脸活像石雕,火光为他的皮肤罩上了一层阴森的橙色,在他的眼眶底投下深深的阴影。 已在市面上售卖的食盐相似倒没什么,新盐居然没有半点差别,这就有点离谱。 “刘公子,说说你的新盐。” “香山县,海盐!”刘墨没有说太多。 “哦?你二人都是临阳人,又都是从香山县制出海盐。”盐帮三当家穿着一件灰白长袍,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刘公子还是我表妹招的赘婿。”周竹山不怀好意的笑道。 听闻此言,三当家面色一沉。 “多说无益,宫帮主,三当家。想要弄清真相,只需派人前往香山打探便可。”刘墨道,“香山诸岛,皆是我林家制盐作坊,这谁也造不了假。” “哈哈哈,表妹夫,你可真会说笑。”周竹山笑道,“榕城离香山大半个月路程,来回就是一个多月,还没算上登岛。这新盐,还上不上市了?” “我都不急,你急?”刘墨道。 “刘公子,我很遗憾,不能因为新盐耽搁了今年的大事。”二当家一边说,一边起身看向宫长义,“帮主,为公平起见,这两家新盐来年再定价上市。” 二当家所说的大事其实就是盐帮定下的规矩。 每年三月中旬会给不同的盐设定一个价格区间,算是对盐价做一个管控。 没有得到定价的盐,就不能进行售卖,要等来年。 刘墨心情何其烦躁,“二当家,既然我两家质量相差无异,不如同时上市?” “不可。”二当家态度坚决,“规矩就是规矩。” 周竹山一脸坏笑,“表妹夫,现在你怎么急上了?” 刘墨瞬间懂了,这就是他的奸计,阻扰我的新盐上市售卖! 宫长义沉思许久,随后开口:“刘公子,事情还没定下来,还有些时间。” 你们这黑恶势力,不但嚣张,还特么眼瞎! 如此明显的卑劣手段,一个个看不出来的? 黄守仁要拉拢你们,我刘墨非要剿灭你们不可,该死的! 强忍怒火,拱手作揖“多谢老帮主提醒,在下先告辞了。” 说完,刘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盐帮! ~~~~ 次日,天还未亮,刘墨便开始收拾行囊,打算动身前往临阳。 他要当面问问林渊,这周竹山到底从哪里弄来的新盐。 如果真是林渊这傻缺做的好事,那让周老太君出面,收拾这蠢货。 然后让林渊来一趟榕城,事情也能解决。 瞧见刘墨这状况,林诗琪追问原因。 无论如何,毕竟是她亲爹,刘墨一开始并不想说。 但问急了,他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 “还不是你那爹!” 知道真相的林诗琪,先是一惊,接着转念一想。 “夫君,我爹爹他虽然有些不堪重用,但新盐一事事关重大,他不会不知。” 这一点也是刘墨想不明白的。 回榕城之前,对付林贤这个“老赖”,他两配合得挺默契的。 “还有一点,夫君。”林诗琪继续说道,“我爹爹跟周竹山他们...可说是水火不容!” “哦?”刘墨诧异。 林诗琪不慌不忙地解释起来。 原来,林渊跟林愈,林贤不对付。至少是亲兄弟,周老太君尚在人世,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周家人就不同了,林渊跟周竹山他父亲,因为生意上的事,曾经闹过官司。 按照林诗琪的说法,林渊就算将新盐生意白送给他的两位兄弟,都不可能卖给周家。 这一番解释,让刘墨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究竟是哪个瘪三吃里扒外? 不然的话,周竹山手上的新盐,天上掉下来的? 还是说,这厮跟我一样,也是穿越者?开挂了... 不是林渊做的蠢事,回临阳的意义也不大。 自打穿越到大夏朝,刘墨头一次感受到了有劲无法使的憋屈。 日子过去了三天,破局之法依旧没有想到。 就在刘墨焦头烂额之际,李信送来消息,“杨易之邀请刘墨过府一聚。” 现在哪有心情跟这戏子交朋友,刘墨本想拒绝,可李信凑到耳朵,说了一句:“姑爷,杨易之说是邀您谈谈新盐一事!” 惊愕诧异之余,刘墨当即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下了楼,却见一辆悬挂着兰桂园戏班旗帜的马车已等在门外。 上了马车,约莫半个时辰,行至目的地,刘墨僵住了。 榕城最繁华的地段,除了东西集市之外,便是青楼楚馆所在的春秀巷。 此时才过中午,这些地方尚未开门,不过该起床的还是已经起来了,在巷子中,也能看见一些女子在楼上或倚栏独坐,或闲聊嬉戏。 内里的院墙之中,隐约有丝竹之声,渺渺而来。 大白天约我来这种地方? 正当刘墨疑惑时,榕城最有名的青楼迎凤楼内走出以丫鬟,“刘公子,杨先生等您多时了。” 带着诧异,跟随丫鬟走进。 眼睛余光看了一眼,此时在迎凤楼的内院当中,一堂教授琴曲的课程已经进入尾声,几名年纪较小的女孩儿仍在认真弹奏着教授的曲目。 上了二楼,来到雅间,只见一女子端坐其中。 女子的年纪其实不过十八九岁,穿着打扮朴素,比之青楼中的花花绿绿大有不如,但她的样貌却极美。清丽雅致的瓜子脸,秀眉如黛,气质也是极为出众。 坐在那儿静静地看书,身影便给人一种淡淡如水墨般的感觉。 “我走错房间了。”刘墨尴尬的说道。 正欲转身,那女子连忙出声,“敢问是刘墨刘公子吗?” “正是在下。”刘墨再次诧异。 “久闻公子大名,今日终于得见。”那女子行礼道,“方才小女子所唱的水调歌头,不知道有没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哦?水调歌头…”刘墨愣住了,他望着眼前的女子,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何意。 “榕城的客人都爱听这个呢……”那女子解释道。 我全年中元节作的诗,被改变成歌曲拉?刘墨反应了过来。 “刘公子您还不知道?” “哈哈,宛儿,刘公子从未踏足烟花之地,自然不知。”杨易之从门外走入,随后向刘墨行礼,“刘公子,这位是苏小宛苏小姐,杨某人的义妹。” 戏子跟...青楼女子,结义兄妹!!! ------------ 第八十三章 苏小宛! 苏小宛露出微笑道,“失礼了,刘公子。” 在那笑容的底层,有着些许的疲累,刘墨轻易便捕捉到了。 “无碍。”刘墨笑道,“刘某人的诗能被传唱,我应当高兴才对。” “宛儿,你完整地唱一遍与刘公子听听,如何?” 苏小宛当即点头,随后便拿出了抄有那水调歌头的小册子,一字一句地唱了出来。 东坡先生的诗词磅礴大气,加上苏小宛那犹如传说中的天籁之声。 如翠鸟弹水,如黄莺吟鸣。暖暖歌声,流进心田,正所谓此音只应天上有,人生难得几回闻。 “真好听。”刘墨连连称赞。 “是刘公子您的词太很好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呵呵,宛儿,我说过几次。”杨易之却不太满意,“水调歌头这曲,有几处指法特别一点的地方,唱词呢,其实也可以稍稍变化几处。” 说着,他让苏小宛起身,附身坐下,将手指按上瑶琴琴弦,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之后,指尖轻挑而起。 “明月几时有……” 这杨易之的琴音跟苏小宛比起来,就好比LOL大师分段跟职业冠军选手的区别。 他声音则如流水如铃音,让人心中安静闲适。乐声如此响起时,附近的一些姑娘也往这边过来,远远地听着。 待到一曲水调歌头唱完,门外有人出声道:“是杨先生啊……” “杨先生的唱功还是这般好……” 刘墨听得醉心悦耳,“真是天籁之音!”他一边称赞一边起身,“言归正传,杨先生,今日不是专程请我来听曲的吧?” 杨易之走到门口,将屋外之人悉数遣散,随后关上大门。 “刘公子,你已涉足商政,做事还这么心急?”他说道,“我已书信说明,你又何须急于一时呢。” 刘墨拱手道,“恕在下无礼。” 杨易之微笑,“刘公子既然提起,我也就不卖关子了。”他说,“我能解决刘公子你的燃眉之急,但作为交换,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何事?若是我刘墨力所能及,定当鼎力相助。” 杨易之看了一眼苏小宛,得到对方同意之后,这才娓娓道来。 苏小宛,可以说是榕城最受欢迎的女子之一,琴艺唱腔诗文书画都是一绝,只不过她心性淡泊,一直都不是最红的,以往榕城选花魁,她也不愿去参加,因此名气始终到不了顶尖。 青楼女子想要从良,首先是得赎身。 作为义兄的杨易之,对世道艰辛深有体会。大夏朝女人,在这世上没个依靠,又能撑到什么时候到最后,就算他赚够银两替苏小宛赎了身,怕是又要回到这青楼中来了。 话到最后,杨易之还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他杨易之乃是戏子,居无定所,若可以,更希望刘墨照顾她。 照顾两字更是用了不寻常的语调,刘墨不蠢,当然听得懂什么意思。 刘墨不由得眉头紧皱,“银子是小,我莫名其妙给你赎身,如何跟林诗琪解释!!!” “刘公子,您是嫌弃小女子身子不干净?”苏小宛抿嘴道,“我六岁入迎凤楼以来,一直以唱曲为生,卖艺不卖身。 宛儿知道,初次见面就让你使银子替我赎身有些不妥,因此…若刘公子愿意,今夜宛儿就可以服侍公子你…” 男人都好色,刘墨也不例外。 之前因为是烟花之地,心中有那么一丝嫌弃的味道,他并未看仔细。 听到这话,刘墨完全出于本能地喵了几眼。 苏宛儿的身材竟然这么好!!! 该挺的地方挺,该翘的地方翘,该细的地方细……天使面容,魔鬼身材,忧郁的气质…… 不比林诗琪差多少!!! 刚才她说晚上就可以服侍… 想到这,刘墨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真他娘玩成了穿越之:我是大仲马。 要克制,要克制! 诗琪她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绝对不可以在去拈花惹草。 “不不不,苏小姐您误会了。”刘墨连忙解释,“你也说了,初次见面,就如此信任?” 就不怕我跟你斗一夜地主,然后拔D无情? “刘公子您的妾室,叫做馨儿的那位。”苏小宛解释道,“她是陪房丫头出身,您作为赘婿,竟然能娶她过门...” 杨易之也接过话茬,补充道,“关键不在此。去年年关,榕城前任知县陈知远设计害你。当时刘公子您只需要休妻,便可全身而退。 而您却为了馨儿夫人她,选择跟榕城县太爷...此等重情重义之举,杨某人佩服之极!若我义妹能跟了刘公子你,真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 苏小宛一听,脸色刷一下红到了耳根。 我去,这表情,刘墨见过太多。 怕是有很强好感那种... “停,停,停!”刘墨赶紧叫停对方。“我是林家赘婿,这纳妾之事,说起来需得到我正房妻子林诗琪的同意。此事就此打住!” 赎身的事情,自然是闭口不提! 不然这么发展下去,我得开后宫了。 太优秀,也是一种烦恼啊,莺莺燕燕的,麻烦不断!刘墨苦涩一笑。 苏小宛的眼神从一种兴奋,顿时变成了另外一种兴奋。 “哎,我这义妹终究是没这福分。”杨易之道,“也罢,宛儿,你将刘公子新盐之事细细地说一说吧。” 此话一出,倒是让刘墨感觉有些难为情了,我只是口头的承诺,你就... 苏小宛轻轻叹息一声,坐了下去。 “刘公子,周竹山手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新盐!” 好家伙,这消息够劲爆! “那他是想?” “周竹山他交于盐帮的食盐,乃是再寻常不过的海盐。”苏小宛道,“他收买了盐帮中一位大人物,将刘公子您的新盐一分为二,硬说成两份一样。” 刘墨猛的起身,卧槽,这鸟人居然这样玩! “他是何时知道我研制新盐一事?” “应该得知刘公子要来榕城之后!” 这王八,鬼点子还真多… 等下,做事不能太急,也不能太轻易信任“陌生人。” “敢为苏小姐的消息从何而来?” 苏小宛略显尴尬地低下了头,“周竹山他,是我的常客之一。”她说,“前几日,他吃醉酒,无意间说出。” “常客?”刘墨听闻充满疑惑。 他既然是你的常客,你怎么会出卖他,来讨好我?这很反常! 苏小宛好像看出了刘墨的猜疑,当即解释道,“周竹山他一直想...”她的面色通红,表情里满是厌恶。“女子终是要选个男人嫁掉的,我也曾倾心与他。只是后来...” “后来如何?”刘墨追问。 “宛儿是我义妹,做哥哥的自然会替她操心。”杨易之道,“为此,我特意打探了周竹山。” 说到这,杨易之直摇头,不提也罢! 这人渣得大夏朝路人皆知!刘墨冷冷一笑。 ------------ 第八十四章 对策! “有什么说不得。”苏小宛道,“这样的无耻之徒,该下十八层地狱。” 紧接着,她一字一句,将周竹山的所作所为一一道来。 原来,当年苏小宛母亲将她遗弃在榕城的暗巷时,是一名叫巧云青楼女子发现她。 见她无依无靠,巧云便收留她在身边当小丫头。 这之后,苏小宛便一直由巧云照顾,直到三年前,巧云被赎身了。 她也很替巧云高兴,这是所有青楼女子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然而没想到的是,巧云赎身后没多久就生肺病死去。 两人说是姐妹,然而巧云更像是苏小宛的娘亲一般。小宛觉得是有可疑,因为巧云从未有过肺部一说,于是她便让杨易之暗中打探。 不久之后,杨易之打探出消息,替巧云赎身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周竹山。 周竹山之所以替巧云赎身,并不是心存善意,也不是两人情投意合。 而是作为商人,很多生意场合,他需要招待客人,于是将红牌青楼女子赎身回家,用来招待客户以利谈成生意,省下逛青楼的花费。 巧云不肯听话,因此找到周竹山的各种虐待,毒打。 甚至以催Q药物迷失理智,强迫接待客商。 更加不幸的是,巧云不小心染上了“脏病”,周竹山如此恶徒怎会替她治病,便直接将她赶了出去。 对于从小在青楼长大的巧云没有谋生本事,为生活沦为乞丐,像活在沟渠的老鼠,病发身亡。 在这期间,周竹山脸皮也是够厚,他以巧云夫君的身份,经常跑来迎风楼“照顾”苏小宛,更是提出了要替她赎身。 若不是杨易之消息打探得及时,只怕苏小宛早就被他糟蹋后拿去接待他的顾客了。 听完苏小宛的话,刘墨气愤不已。 该死的杂碎,你还是个人啊!在你眼里,完全没把她们当人看! 提起往事种种,苏小宛不禁流下一抹眼泪,身体微微抽搐。 突然,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刘公子,你若不嫌弃,就接纳了小女子吧!”她哽咽道,“那周竹山人面兽心,他窥觎我已久,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别,别,别。苏小姐,快快请起。”刘墨见状赶忙上前扶起苏小宛。“我刘墨何德何能,配得上苏小姐你。” “刘公子你嫌弃小女子不好看的话,我可以做您的丫鬟,替你端茶送水,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 看来,周竹山已经在苏小宛心中留下深深的阴影。 “不必如此。”刘墨安慰道,“我是赘婿,替你赎身,需得我家夫人点头才行。但保你平安是没问题的。 想必你们也知道我跟榕城新任县令何汝大的关系,有我在,那周竹山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苏小宛将信将疑,随后再次道谢。 辞了苏小宛,跟杨易之一同离开,出了迎凤楼。 期间,刘墨问了他一个问题,林老爷不惜重金养他这个小白脸。 为什么他不愿意拿林渊的钱,直接给苏小宛赎身呢? 同时,杨易之妥妥大帅哥一个,为什么要认作义妹?而不是直接娶过门? 杨易之的回答倒是能让刘墨信服,他只是大夏朝最为低贱的“戏子”,林渊的银子一旦拿了。别说刘墨,林渊的另外两兄弟早就对他出手了。 为什么不娶苏小宛,知道真相的刘墨吓得连退数步,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因为杨易之,也好男风… 好家伙,你特么的也是个基老! ~~~~ 回到“靖水阁”,刘墨依旧愁眉不展。 虽然知道周竹山这杂碎玩这么一出,如何揭发他成了一个难题。 苏小宛她说到底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单凭她一面之词,如何让宫老帮主信服。 今夜他睡在馨儿的房间,两人分别许久,加上馨儿已怀胎六月,自然要多花些时间陪陪她。 为此,林诗琪跟鸳儿也不会有多大意见。 躺在床上,附耳听着馨儿肚子里宝宝的胎动,刘墨的心情平复不少。 馨儿轻抚刘墨的发丝,嘴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夫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问道。 “是啊。”刘墨不想有所隐瞒,便如实将事情原委道出。 “这周竹山真是够恶毒的!”馨儿听完愤愤不平。“夫君,妾身倒有个法子,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我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夫君,我们不如以退为进?”馨儿道。 “以退为进?”刘墨坐起身,看向馨儿,“说详细一点!” “就是,夫君你假意放弃今年的新盐上市,然后,找一盐商,向他购买新盐。”馨儿道,“周竹山他手上又无存货,如何拿得出。” “人家到时候说跟你不熟,不愿卖你即可。”刘墨叹了一声。“再一个,若是主动退出,即便周竹山的伎俩被识破,按照盐帮规矩,咱的新盐也只能明年上市。” “哦…”馨儿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妾身考虑得不周全。” 突然,刘墨好像想到了什么。“馨儿,你真是我的好媳妇,这次帮了我大忙了。”他一边兴奋地说着,一边猛地亲了馨儿好几下。 这操作,把馨儿都整迷了。 原来,刘墨想到的是。 盐商贩卖官盐,一方面按照盐帮的规矩来,另一方面也要受官府的管控嘛。 盐帮这边刘墨已经没辙,咱可以利用跟何汝大的关系。 你周竹山不是造假嘛,没有存货也敢搞事情。我就让何汝大上书黄守仁批了你的新盐,再让其他盐商以官府的名义向你订货,到时候看你如何收场。 带着兴奋的心情,刘墨早早睡下。 第二日,刘墨一大早便来到榕城县衙,向何汝大说出自己的计划。 何汝大一听,闭目沉思许久,随后一开口,让刘墨吃了一惊。 “刘贤弟,我还是觉得,你早日迎娶宫小姐最为妥当!” 又来!我没金手指,蓝有限啊,无法开后宫! “能不能别提这档子事!”刘墨面色一沉。 “今年这新盐让给周竹山,你我这差事如何完成?” 刘墨咧嘴笑道,“那周竹山会替你我完成!这其中奥妙,何兄,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难猜出!” “哦?愿闻其详!” “我们可以找来盐商,以官府的名义与其签下单子,到时候周竹山拿不出来,就可以重重地治他的罪!” “不妥,不妥!”何汝大摇头,“这周竹山人命官司都能…不妥!” “没有说跟他周竹山签单子,跟他周家!”刘墨道,“而且,咱这次,大量定新盐!” 官盐订单如此大事,他周家敢当“老赖”,咱可以让背后的皇子出面。 这次,我要让你周竹山吃不了兜着走! ------------ 第八十五章 哪来的疯丫头? 何汝大在官场混了多年,任何事情都会考虑周全,因此他提出了一项项疑问,刘墨也一一解答。 周竹山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搅黄了新盐上市。 此人有些小聪明,但做事太急,也不够周全。 他知道刘墨跟何汝大对新盐一事很重视,也知道若此事办不出,搞不好人头落地。 性命攸关的大事,周竹山怎么也不会想到,刘墨会逆其道而行,跟你来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何汝大的担忧主要还是怕周竹山选择当老赖,到时候双方落得个两败俱伤。 而刘墨则指出,这一招最重要的环节便是将整个周家拉下水,具体怎么做,他已经胸有成竹。 根据苏小宛的消息,周竹山是在自己动身前往榕城前几天,想出这么一个恶毒的计策。 这毒计虽然狠,但却不够缜密,因为他忽略了一个细节:时间差! 榕城离周竹山家族的地盘代县少说也有半个月骑程,刘墨来榕城这才几天,周家此刻肯定还没收到新盐这事的消息。 因此,只要能利用时间差,在消息传到代县之前,以官府的名义跟周家下新盐订单… 盐业如此暴利,又是官府拿着周竹山的新盐批文上门签单,周家人哪能抵挡得住如此诱惑! 嘿嘿嘿,看他周家死不死! “那周竹山会不会已经提前跟家里人通过气?” “来回一个月路程,怎么可能!”刘墨语气坚定。“何兄,现在时间是关键,我建议您立即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至黄大人手中。” “让黄大人以同样八百里加急的方式,责代县知县与周家定下单子!” “没错!”刘墨笑道,“现在我就去一趟盐帮,让红老帮主早日定下新盐。” 计划一敲定,两人分头行事。 刘墨快步离开榕城县衙,找来一辆马车,吩咐马夫以最快速度前往盐帮。 马夫避开榕城主街道,在错综复杂,犹如迷宫的小巷中前行。 小巷越走越窄,直到只能允许一辆马车通过。 突然,马匹嘶鸣,马车突然停下,刘墨一个没坐稳,直接摔倒。 挣扎着起身,刚想问发生了什么,却见一中年男子手提单刀闯了马车。 此人脸色惨白,十分恐慌地大喊,“滚开,给我滚开!” 他挥舞手中单刀,一顿乱砍。 刘墨吓得惊慌失措,连忙避向一旁。 那男人大步向前,从马车后方的帘子一跃而出,落地一个懒驴打滚,飞快逃离。 “什么鬼!”刘墨话还未落音,却又从马车上来一人。 此刻的他刚刚站起身,打算下马车一趟究竟,好巧不巧,跟上来那人直接撞在了一起。 “哎哟!”一声,刘墨再次倒下。 力道之大,也将那人撞出了马车。 “你…你这浑蛋!” 呀,是个妹子的声音! 刘墨站起身,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梳着堕马髻的妙龄少女正怒不可遏地指着自己。 “该死的浑蛋,谁让你挡道的!”她怒骂道。 “我怎么知道会遇到你们!”刘墨揉着脸,刚才那一下撞得不轻。 “你…你肯定跟那贼人是一伙的!”那少女不由分说便提起手中长剑,砍了过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带你去见官!” 卧槽,这么不讲理的!!! 那少女年龄虽轻,可剑术却不是盖的。 只见她一跃而起,跳上,长剑在手中仿如活物。 刘墨当即退入马车,躲避攻击,少女又气又急,“你这浑蛋,不要做缩头乌龟。” “我说这位小姐,能不能讲点道理。” “跟你这样的贼人讲什么道理,”少女怒吼一声,举剑看向马车布帘,将其砍裂。 我滴妈呀,这是哪里来的疯丫头! 刘墨啊刘墨,下次出门一定要带着赵大,一定… 后悔那是后话,此刻的危机未解除。 掀开布帘,那少女再次高举长剑,朝着刘墨便砍来。 刘墨慌乱之下,抓起被砍裂的布帘扔向少女,挡住了她的视野。 少女愤怒地切开布帘,但却身上却被布帘缠绕,再加上巷道狭窄,剑术无法施展开来。 “珰,珰,珰!”一顿胡乱的挥砍,划在两侧的墙壁,飞溅火花星星点点。 “呀的,这疯丫头会武功,如此下去真会被她打断腿不可。”刘墨暗道,“得想办法制住她。” 马夫?这家伙早跑开了! 转瞬之间,那少女已经将缠在身上的布帘切断,她将长剑高举过顶,再度发动攻击。 刘墨本能地后退,脚下却突然一空,直接摔下马车。 “好他娘疼!” 还未起身,那少女已经跳了下来。 “嗖”的一击长剑,扫过他左肩,就差那么一点点便划开了刘墨的血肉。 “疯丫头,老子弄死你!”愤怒的刘墨用尽全力,用肩膀撞向她的腿,使她倒向他身上。 “哐当!”一声,长剑同时落地。 那少女气急之下,居然直接骑在了刘墨上面,伸出拳头便打来。 “轰,轰,轰!” 连续三拳,打得刘墨七晕八素。 对付这样的疯丫头应该怎么办?再想不出办法要被打成猪头。 突然,刘墨的脑子里闪过《鹿鼎记》中神龙岛主洪安通传授给韦小宝的英雄三招。 不假思索,他抬起双手,直直地朝着那少女玉峰袭去。 “啊…”这少女还是未经人事,瞧见这状况,吓得花容失色,猛地向后闪避。 乘着这个间隙,刘墨猛地起身,一把将其推倒。 随后大步上前,捡起地上长剑。 “疯丫头给我住手!”他厉声呵斥。 “你这恶贼,居然…敢使这样下三烂的招式!!!”那少女气得直跺脚。“yin贼,别以为你有武器我就打不过你。” 说着,她双手握拳,便想再次袭来。 “你再敢过来,我就敢在摸你的N子!”刘墨干脆五指张开,耍起流氓。 “啊…你不要脸!”少女连忙双手护胸。 “我有要事在身,不想跟你纠缠,再不走开,别怪我无耻了!”刘墨道。 “你敢怎样?” “信不信我脱裤子!” “你…”那少女连退数步,“该死的yin贼,我记住了你,下次别让我再看到你!” 不得不说,耍流氓的招式还挺管用,那少女又羞又气地转身便跑。 臭丫头,真他娘难缠。 惊魂未定的刘墨不断地踹气,“我也记住你了,等我办完正事,再来收拾你。” 可气的是,马车已毁,马匹也受了惊吓不知所踪。 无奈,只得重新找了一辆马车,耽搁许久之后,这才出发。 来到盐帮,报上姓名,说明来意。 由守卫领路,前往宫老帮主住处。 路上,那守卫却突然开口问道:“刘公子,你小心,宫老帮主今儿心情可不太好!” “哦?发生了什么!” “听说他的宝贝女儿,给人欺负了!” “宝贝女儿被欺负了?”刘墨诧异。 待至宫长义房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爹爹,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 第八十六章 宫晓柔?帮主之女? “卧槽!”刘墨忍不住退了一步。 要不要这么刺激! 原来,那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跟自己发出矛盾的疯丫头! “刘公子,怎么了?”盐帮守卫拍了拍刘墨。 我特么想撤,不玩了还不行吗?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爹,就有怎么样的女儿。 一个黑恶势力的头头,教出这么一个疯丫头,宫长义他会不会也是一个不讲道理的货… 刘墨刚想说,我改日再来拜访,没想到里面的宫长义却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谁在外面?” “回帮主,刘墨刘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吧!” 还躲不过去了! 无奈,刘墨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刚进门,还没来及向宫长义打招呼,却听见那少女怒不可遏地喊道:“是你?该死的yin贼,找打!” 话未落音,那少女便直接抓起粉拳,猛地朝刘墨打来。 “晓柔,住手!” 宫长义惊愕地大喊,随即一个闪身,冲到那少女前面,将其拦下。 这老爷子身手如此了得,比赵大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还有,晓柔?原来这疯丫头叫宫晓柔,真不知道你柔在哪里… “你干什么?”他斥责道。 “爹爹,就是这yin贼欺负女儿!”宫晓柔一脸委屈的喊道。 “宫小姐,我刘墨没有半点武功,怎么可能欺负得了你。”刘墨连忙解释。 宫长义也是吃惊,刘墨身体在他这样习武之人眼里,是如此瘦弱,怎么就打得过自幼练武的宫晓柔? “你用下三烂的招式,要摸我xiong勒!”宫晓柔红着脸说道。 “刘公子,你作何解释?” 看着宫长义那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刘墨苦涩一笑,“宫小姐,你一见到我,不由分说便要砍我。出于自保,我才出此下策。”他说,“若不是这样,只怕现在我已经是一具尸体。” 怪不得这疯丫头如此性格,每个熊孩子背后都有一个熊家长啊! “哦?”宫长义脸上露出一丝愧疚,显然他的宝贝女儿没少给他闯祸,“晓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我只是说要打断你的腿,带你去见官。”宫晓柔气愤道,“爹爹,此人乃是强盗今日女儿瞧见一伙歹人入室行窃,便出手教训,中途跑了一个。 于是女儿便一路追赶,没想到被这yin贼拦住去路。” 一口一个yin贼,呀的,别逼我真的yin了你。 此刻的刘墨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邪恶的想法,这疯丫头,就该听何汝大的建议。 把她娶回家,让她尝尝爷的王炸大招! “敢问宫小姐,有那么傻的强盗,欺负了你,还主动送上门?”刘墨笑道。 “谁知道啊,说不定你脑子有问题!” 好家伙,你这脑回路够可以的! 这话一出,宫长义秒懂,顿时面色一沉,“晓柔,快给刘公子道歉!” “爹爹,这人是yin贼,凭什么让我给他道歉?” “快,爹的话你都不听了吗?”宫长义厉声道。 “不,我不要!”宫晓柔又气又急。 “放肆,再胡闹别怪我不客气了!” “爹爹,你居然为了一个yin贼凶我?”她带着哭腔喊道,“若是我娘在,肯定不会如此对我!”说着,她便哭着跑了出去。 待其离开,宫长义回过头,“失礼了,刘公子,老夫教女无方。” 卧槽,这样就完事啦? 你女儿拿刀砍我,我已经暗示你,若不是我用了点不要脸的手段,现在已经没了。 居然凶一句就结束啦? 你武功比她高那么多,拦不住? 刘墨苦涩一笑,你这厮… “一点小伤而已,没事。” 故意假装受伤,给你来点压力,接下来的事情才好办。 “真是对不住刘公子了。”宫长义陪着笑脸,“来人,快去药房拿最好的金疮药来!” “多谢帮主好意!”刘墨连声道,“在下这次来,是有要事告之,说完就走。” “不知是何事?” 刘墨清了清嗓子,“在下想放弃今年新盐上市,请老帮主尽快让我那表哥周竹山的新盐上市。” 宫长义听闻,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见此,刘墨解释道,“在下研制新盐,也是为了我大夏百姓能吃得起价美物廉的精盐,与其跟周竹山争个头破血流,不如让老百姓早些受益。” “此话当真?” “岂能有假!” 虽然不知道刘墨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举动,但宫长义并不想刨根问底。 “哈哈哈,刘公子此举真让老夫钦佩。”他哈哈大笑道,“来年新盐,必定选你刘公子的!” “多谢老帮主!”刘墨道,“在下先行告辞了。” 宫长义也不挽留,“送客!” 走出房间,离开盐帮。 回“靖水阁”的路上,马车却再一次停了下来。 是不是那疯丫头阴魂不散啊! 出了马车,跟刘墨想的一模一样,宫晓柔手持长剑,挡在路中间。 刘墨走下马车,一脸不爽地问道,“宫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 “少废话,看打!” 没有一秒钟思考的时间,宫晓柔拔剑便砍。 她的这一击扫过刘墨额头,鲜血流进右眼。 娘皮西,老子… 刘墨还未开口,却听见宫晓柔高声尖叫,“啊…你怎么不躲!” 躲你给鬼,你这一剑又快又急,我拿什么躲? 正想骂她一顿,但我这身手,完全打不过。 “在下不小心吃罪了姑娘,干预受你一剑,望姑娘原谅!” “你…一开始这样,我怪你干嘛。”宫晓柔红着脸,“你,没事吧!” 咦,这疯丫头怎么怪怪的! “暂时死不了!”刘墨苦涩道,“但时间久了,就不一定了。” “这都怪你,谁叫你招惹本小姐的,你要是死了,可不能赖在我头上。”宫晓柔抿着嘴,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直接跑开了。 “我十分怀疑你来自地球,如此强词夺理,一点也不像大夏朝的淑女!”刘墨苦涩一笑。 撕开内衣一角,简单包扎住伤口,强忍疼痛,重新坐回马车。 回“靖水阁”还需要半个时辰,这段时间可以说相当煎熬。 他是可以回盐帮,让宫长义替自己处理伤口,甚至在盐帮住一晚,等待伤口愈合。 但刘墨却有他的打算。 说要想办法撩到宫晓柔,然后给她一套QWER斗地主套餐那是气话。 刘墨不可能会去娶一个没有爱情的女人。 目前盐帮在大夏朝很有实力,自己前期还需要用到他们,虽然心中不爽,但只得先忍下。 等哪一天我的新盐垄断大夏朝市场,到时候再来算这一笔账也不迟! ------------ 第八十七章 你想干什么? “轻一点,”林诗琪十分心疼地出声提醒,“鸳儿,你轻一点。” “小姐,他活该!”鸳儿撅着嘴,“咱都提醒过他多少次,让他别一个人出门,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吧?” “是是是,我的鸳儿夫人!”刘墨笑道。 “还贫嘴,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会打不过一个弱女子!”鸳儿继续吐槽道,“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故意的?” 看上个鬼,我会看上这样的疯丫头? “人家会武功的好吗,身手了得!”刘墨道。 “哼,就是看上人家了。你们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看!” “鸳儿,夫君不是那样的人!”林诗琪道,“宫姑娘是盐帮帮主之女,即便夫君敌得过,也不能轻易得罪。” “怕她干嘛,盐帮帮主又如何,不过是一介布衣。我看啊,就应该跟黄大人好好说说,让他取缔了盐帮!” 鸳儿嘴巴虽然不饶人,但刘墨听得出,她是在心疼自己。 昨天回到“靖水阁”,那副惨状,可把众人急坏了。 “怎么又渗出血来了?”馨儿挺着肚子,一脸焦急。“哥哥,你再去请郎中来一趟吧。” “不必,小伤而已。” “哼,这该死的疯女人,把我夫君弄成这样。”瞧见这状况,鸳儿不干了,“赵大,你跟我一起去一趟盐帮,我要撕烂她的嘴!” “别胡闹!”刘墨连忙阻止道。 事无不巧,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这时,王小七跑上楼,“姑爷,有人找你。”他说,“是个姑娘,凶巴巴的!” 鸳儿反应极快,“肯定是那个疯女人,居然送上门来了!”她大吼道,“赵大,随我来!!!” “快拦着她!”刘墨赶忙下令。 不是因为别的,鸳儿要是真跟宫晓柔撕起来,吃亏的肯定是鸳儿。 可还没等反应过来,鸳儿已经冲下了楼。 “坏了,坏了!” 刘墨赶紧站起身,一路小跑奔下楼。 “你是谁?快滚开,我是来找刘墨的!”宫晓柔指着鸳儿的鼻子骂道。 “好啊,先是打伤我家夫君,现在又来我‘靖水阁’撒野,找打!” 说着,鸳儿撸起袖子,便冲了上去。 结局可想而知,宫晓柔自幼练舞,她身子轻轻一闪,随即抬手便将鸳儿制住。 “哎哟,你这疯女人,快松手!” 刘墨上前,拉住打算出手的赵大,打起来又是无尽的麻烦。 “宫小姐,放开我妻子!” “是她先动手的!”宫晓柔一把推开鸳儿,“你这疯婆子,再敢胡来,小心我划烂你的脸!” “你才是疯婆子,别以为我怕了你,来啊!”鸳儿怒气未消。 “鸳儿,回来!”也只有林诗琪才管得着她。 “yin贼,你得好好管管你的妻子,没大没小的!”宫晓柔笑道,“那个,你怎么样了?” “死不了,放心!”刘墨道,“不知道宫小姐来找我,所为何事?” 宫晓柔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丢了过去,“诺,拿去,这是我家秘制的金疮药。” “多谢宫小姐!” “不客气。”宫晓柔道,“yin贼,你真的将新盐让给姓周的?” “这是自然!” “咦,你这yin贼,也不算太坏嘛!”她说,“昨儿我错怪你了,那歹人后来被我盐帮兄弟抓到了。不过嘛,这事都怪你,谁让你挡道的。” 说完,宫晓柔随即转身,“走啦,你比姓周的好多了。” “不送,常来!”刘墨挥手。 此刻,他的眉头紧锁。 这疯丫头,好像没想象中那么不讲理! 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刘墨总觉得宫晓柔的眼神跟语气都怪怪的。 “夫君,你还说对她没意思?”鸳儿气愤道,“你俩当着小姐的面,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当小姐不存在吗?” 这… 刘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鸳儿的话,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刁蛮任性的宫晓柔,亲自跑来送药… “哼,你要是敢对她动歪脑子,小心我饶不了你!”鸳儿怒气冲冲。 “我看啊,姑爷就应该娶了宫小姐,才好管一管某些人。”王小七若有所指的说道。 “小七子,你说什么呢?” “都给我住嘴!”刘墨拿出了当家的威严,“有完没完?回去干活!” 这一嗓子,鸳儿乖乖闭嘴,众人散去。 刘墨长叹一声,头大,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 福兮祸之所倚,有坏消息,自然有好消息。 几天之后,何汝大差人送来书信,上面提到: 黄守仁得知新盐之事,当即拍板同意了刘墨的计策。江临知府的手谕,八百两加急,连夜送往代县。 最多一个月,这事便能成! 盐帮方面,由于刘墨的退出,宫长义当即定下了周竹山的新盐。 这一番转变,据说把周竹山整懵了。 根据杨易之的消息,这家伙当夜便跑到“迎凤楼”喝了个烂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 原因是,他将此事告知巡盐御史苏大人,想让对方出出主意。 但人家苏仲乐又不是傻子,木已成舟,此刻做什么都已经迟了。 你周竹山捅出了篓子,苏仲乐凭什么帮你擦屁股。 撂下一句:“自己解决!” 可把周竹山愁坏了。 又过了几日,刘墨正在“靖水阁”悠哉游哉喝喝茶,享受人生。 突然,盐帮弟子前来,说是宫长义有事商议。 “这时候找我干嘛?” 虽不明原因,但刘墨还是交代手下后,跟随来人前往盐帮。 更奇怪的是,进了盐帮,来人并未将其带至会客大厅,而是宫长义的住所。 推门而入,宫长义并不在房内。 正自诧异,却听见内堂走出一女子,“yin贼,你来啦?” 宫晓柔! 她怎么会在这?不是宫长义找的我吗! 今天的她穿着一身白地青花的长褂,随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步姿。 刘墨的目光顿时被她吸引。 她修长曼妙的身段,纤幼的蛮腰,修美的玉项,洁白的肌肤。眸子又深又黑,顾盼时水灵灵的光芒照耀,实在是动人至极。 原来…这疯丫头是这般美貌! “我爹不在,是我找你!” 好家伙,“这是要干嘛? ------------ 第八十八章 你是真的疯! 气氛一度尴尬。 “都说了,我爹爹不在!”宫晓柔再次开口,“是我让他们以爹爹的名义找你来的。” 刘墨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 “干嘛这种眼神?我很难看吗?” “挺好看的。”刘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嘻嘻,人家很少穿裙子,便宜你这yin贼了。” … 大事不妙!刘墨面色铁青! “你这yin贼,发什么呆?” “说吧,找我来什么事,疯丫头!”刘墨知道,不能任由事态如此发展,语气态度要硬气一点,她听着越生气越好。 “疯丫头?你真是不识好歹。”宫晓柔面色骤变。 她找来一张木椅,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下。“yin贼,帮我办件事如何?” “首先,我叫刘墨,不叫yin贼。你一口一个yin贼,就不怕我真yin了你?”刘墨苦涩道,“第二,让我帮你办事,好处是什么?” “这是我盐帮的地盘,你敢?”宫晓柔道。“叫你办的事,不会让你吃亏的。” 说着,她清了清嗓子,“听好了,我让你跟我爹提亲…” “卧槽!”刘墨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只想跟你做个“普通朋友”,你却馋我身子? “对不起,打扰了,再见!”说完,他转身便要逃离。 “喂喂喂,我话还我没说完!”宫晓柔快步上前,拦住去路,“不是真提亲,是假的。” “嗯?疯丫头,你玩的哪一出?” “我马上十八了!按照大夏朝的律法,女子年满十八再不嫁,爹爹他就得有牢狱之灾。”宫晓柔道,“为此,盐帮的叔伯便开始为我张罗亲事。” “这不是挺好的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刘墨笑道,“有什么问题?难不成是你太疯,没人看得上你,哈哈!” “你这该死的刘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本姑娘看不上他们好吗!”宫晓柔道。 完全不给插嘴的机会,她自顾说起来,“你要办的事很简单,你向我爹爹提亲。然后我呢,假意答应嫁给你,等咱俩定下婚书,把官府的人打发过去。 然后呢,我再找个机会把你休了。” 好家伙!刘墨差点想给她鼓起掌来,“宫大小姐,女子休夫,是要开一个大夏朝前所未有的先例!” “休字用得不对吗?总之就是我提出来悔婚,将婚事作废。” “那请问宫小姐,我的好处在哪里?” “能成为我宫晓柔的未婚夫,这还不够你赚足面子?” “哈,我刘某人何德何能,实在承受不起。”刘墨拱手:“告辞,不用送我!” “去哪?”宫晓柔一把拉过刘墨的手肘,“别走!” “宫小姐,男女授受不亲,别拉我!” “你不答应就别想走!”宫晓柔抬高了嗓门。 “爱莫能助,我已有三个老婆,家里房间不够,实在住不下你了。” “你…”宫晓柔气得直跺脚,“姓刘的,你敢走出这房门,我就告诉整个盐帮,你企图轻薄于我!” 说着,“唰的一声。” 宫晓柔直接扯下了裙子的一角,露出了一截白皙无瑕,充满弹性的纤足。 “来人啊,来人啊!!!” 卧槽… 刘墨万万没想到这疯丫头疯成这样! 她存心要冤枉我的话,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大夏朝女子将名节看得比命还要重,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在自己家里… “小声点,姑奶奶,别瞎搞!”刘墨急忙上前,想伸手堵住她的嘴。 “来啊,你来啊,有本事就拿手摸我!”宫晓柔一脸得意的说道。 我尼玛! 我敢摸,你就敢爽是不是? 此时,听到叫喊的盐帮弟子姗姗来迟,推开大门,紧张地问起原因。 “有老鼠,本小姐吓到了。”宫晓柔回答得如此轻描淡写。“出去吧,没事了!” 全程,刘墨只得不断地饶头,缓解尴尬。 待盐帮弟子离开,他这才如负重释。 “怎么样?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宫晓柔说着便扯开嗓子,打算继续大喊大叫。 “行,行,行!”刘墨感觉说道,“我要怎么配合你?” “哼,这才像话!”宫晓柔笑了起来。 “宫小姐,你为什么非得祸害我?”刘墨苦涩,“周竹山周公子,一表人才,家境殷实,你让他陪你演一出不好吗?” “我宁愿嫁给榕城乞丐都不想见到他。”宫晓柔道,“这人一副登徒浪子的流氓样,一天到晚没事就跑来盐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孙子真是个舔爷(舔狗终极形态)啊!舔苏小宛舔不到,舔宫晓柔也舔不到。 “那我还是yin贼嘞!” “是啊,你确实是个yin贼,还娶了三个老婆。”宫晓柔道,“但不知道为何,看你看久了,感觉没那么讨厌。 而且嘛,听盐帮其他人说,你很正派! 为了让江临百姓早日吃上价美物廉的新盐,主动放弃跟姓周的相争。 本小姐从小就立志行侠仗义,到头来却是什么也没做成,你啊,这一个决定,就帮了千千万万的百姓。 还有呢,你对你的夫人太好了!不是说有一个叫馨儿的陪房丫头嘛?你不但对人家负责,还敢为了她得罪榕城县太爷。 哈哈,要是有这么一个男人对我这样好,在学过那么一点武功,说不定我就愿意嫁他了。” “宫小姐,我可以帮你张罗!”刘墨道。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本小姐有那么差劲嘛!”宫晓柔阴着脸。 “没有的事!”刘墨摊了摊手,“我已经答应宫小姐你的要求,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你…又要走?怎么,我是瘟神吗?这么着急着走?” 刘墨耐着性子,心中暗下决心,打发完这疯丫头就当老赖!“敢问宫小姐还有什么要求?” “这事可是要用来打发官府的,怎么也应该签下一纸婚书对不对?”宫晓柔道,“嘿嘿,榕城新任知县跟你是好友,有这一层关系在,他肯定不会深究的。” 好家伙,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别告诉我,婚书你也准备好了? 怀中忐忑的心情,刘墨眼睁睁地看着宫晓柔从怀中拿出一张准备好的“婚书”。 “来吧,签了它!” “老子服了!”刘墨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疯丫头,你是真的疯!” 这一幕何其熟悉。 简直就是当年穿越过来时的翻版,被迫营业,假婚书… 这一次,我该咋搞!!! ------------ 第八十九章 说什么也不答应! “快签了它!”宫晓柔再次提高了嗓门。 签个鬼我签! 讲道理,如果不是跟何汝大这一层关系,签这个假婚书倒也没事。 上一次参加何汝大的家宴,他就提出,让自己娶了宫晓柔,为日后盐道之事铺平道路。 这次要是签下婚约,何汝大岂能放过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到时候他只要以此婚约搞事情,来一个假戏真做,根本没有回头的余地。 “不行。”刘墨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于是胡编了一个,“我不会写字!” 宫晓柔瞪大了眼睛,“你不是书生吗?怎么可能不会写字!”她诧异道,“不会也无妨,按个手印也行!” 好家伙,你比林渊更粗暴! “宫小姐,在下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考虑!” “好啊,原谅方才是你的权宜之计,你根本就不想帮我!”宫晓柔也反应了过来。 “没错!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赘婿,签订婚约,需得正妻林诗琪同意才行。”刘墨道,“宫小姐,你是个好姑娘,有的是大好青年等着你。 这婚约一签,对你的名声不好,望你谅解。” 说完,刘墨再次行礼,“在下先行告辞。别在想威胁我,大夏女子贞洁何其重要。这样的误会传出去,你只要是清白之身,我刘墨最多落一个轻浮好色之名。” 言外之意,我已有三个老婆,大夏男子没几个不好色的,没所谓的。 你就不一样,传出去,很难嫁… 瞧见刘墨如此义正词严,宫晓柔反倒没了底气。 想到自己如此“主动”,却换来他这样的对待,一时心中悲痛,竟流下一抹眼泪来。 “你就如此讨厌我吗?”她有些哽咽的说道。 刘墨默不作声,大步离开。 人性就是如此奇怪。 宫晓柔从小娇生惯养,但凡自己想要的,宫长义无不竭尽所能满足她。 作为盐帮帮主之女,周围也尽是阿谀谄媚之人,对她言听计从。 而刘墨的出现就是一个特例,她第一次在刘墨手上吃亏,第一次被拒绝,第一次当着众人都的面被宫长义呵斥。 越是这样,宫晓柔越是对刘墨产生好奇,内心那一刻少女之心不知不觉被其吸引。 一个她自己都觉得怪异的想法产生了,你不想跟我签婚约,我非要想尽一切办法做到。 于是么,好戏开场了。 ~~~ 离开盐帮,刘墨如负重释! 回去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不断出现宫晓柔的脸庞。 这疯丫头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只不过,我说什么也不答应! 原因很多,首先,堂堂盐帮帮主之女,嫁过来做妾?宫长义第一个不答应!让诗琪做妾,开玩笑! 第二,我的任务是整垮你爹爹的盐帮,娶你很矛盾! 第三个,你这疯丫头,见面就暴捶我一顿,又给了我一剑,娶你这母老虎,呵呵! 当然,这些倒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感觉… 真不是刘墨矫情,或者是说凡尔赛。 来到异世界以后,周围总有绝色美女围绕,说不喜欢那是假的。 但这样的喜欢他很清楚,征服欲大过甜甜的爱。 他在地球时不是渣男,他也曾在“绿茶女”手上吃过亏,深知感情受伤的痛楚。 为此,他绝对做不到拔D无情,若占有过,必定会竭尽所能对待。 到了最后,话题绕了回来,只想占用,没有爱的感情,维持起来太累…(正如鸳儿) 再爱上之前,我还是别去碰别的女孩子。 把精力跟火力都留给林诗琪,早日让她怀上我的孩子才是关键!!! ~~~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来到榕城又过去了一个月。 这段时日,刘墨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期间,宫晓柔来找过自己几次,但他选择避而不见。 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另一方面,馨儿的身孕已经到了七个月,小生命即将来到这个世界,让刘墨充满期待。 关于是男是女,馨儿曾多次许愿,希望能生下一个女儿。 而这一心愿,显然是所有人都了乐于见到的。 大夏女子没有继承权,若真生下女儿,甚至都不需要过继给林诗琪。 刘墨对此倒没特殊情节,女儿是小棉袄,他打心眼里挺喜欢的。 一夫多妻的大夏朝,只要够努力,为了定是儿孙满堂。 一日上午,刘墨正陪着馨儿散步,赵大一脸兴奋地跑来,开口便道:“姑爷,事已经完全办妥了!” 赵大口中所说的事,自然是黄世仁忽悠周竹山家里人签订官盐订单一事。 这消息足以让刘墨大摆一次宴席,自从被宫晓柔“逼婚”以来,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快去准备马车,我要马上去见何大人!” “姑爷,何大人已经吩咐下来了,说是今夜设宴邀请您过去!” “也行吧!” 人一高兴,时间过得就快。 黄昏时分,刘墨便带上林诗琪前往榕城县衙赴宴,他跟何汝大谈正事,林诗琪则早已跟何汝大的妻妾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两家人已有了亲兄弟般的关系。 何汝大的正妻甚至提出过,若馨儿生下的是女儿,干脆定下娃娃亲,让两家人成为亲家,亲上加亲! 来到榕城县衙,进入后堂宴客大厅。 何汝大的管家已在大厅内等候许久,见着刘墨便连忙招呼入座。 接着,瓜子水果茶水端上,小心伺候。 不久之后,听见一下人喊道:“何大人到!” 刘墨起身,却见何汝大跟着一“熟人”并排走了进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盐帮帮主:宫长义。 “他怎么会来这!”刘墨诧异道。“疯丫头没跟来,是个好消息!” “见过何大人,宫帮主!” “哈哈,都是自己人,无须多礼!”何汝大笑道,“都入座,开席吧!” 刘墨,宫长义,等人一桌,其余女眷一桌。 两桌之间隔着一个过道,距离不近不远,若不是声音很大,相互之间也听不太见。 夕阳落下,宴席开始上菜了。 何汝大提倡节俭,因此酒桌上的菜品皆是寻常小炒。 酒过三巡,带着微微醉意,何汝大这才开口:“刘贤弟,宫帮主,这次请二位来,是关于新盐之事要与二位商议!”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宫长义:“不知宫帮主能否破个例?” 破例?这是要干嘛!刘墨不解… ------------ 第九十章 连我一起套路? 宫长义也是不解,“不知何大人所言是何事?” 何汝大抚须笑道:“今年的新盐,能否同时上市两家?” “何大人,并非老朽不给你面子,国有国法,帮有帮规。此事若开了先例,只怕后患无穷!” 宫长义拱手道,“再说,先前也是刘公子主动向老朽提出,放弃今年新盐上市的机会,怎么?” “盐帮规矩本县自然知道。”何汝大咧嘴一笑,“但有个疑问,本县愿请宫帮主赐教!” 看到何汝大的眼神,刘墨便可大胆预测,他在给宫长义下套。 “何大人请说!” 何汝大拎起酒壶起身,走到宫长义身前,先是替其倒满酒,随后才开口:“敢问宫帮主,这新盐商家若有意囤货不卖,盐帮当如何处置?” “哈哈,哪有商家如此愚蠢,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宫长义道。“若是恶意囤货,意图抬高精盐价格的。 我盐帮轻则会剥夺其盐道生意资格,重则赶出榕城,永远不让其踏入榕城一步。何大人,您放心好了!” “那若是拿不出新盐售卖,盐帮当如何处理?” “拿不出?”宫长义诧异道,“只要是入我盐帮的商家,官道皆受我盐帮保护,道上的好汉不会不给盐帮面子!” 看来宫长义以为何汝大说的是“货运”方面的问题。 何汝大摆了摆手,“非也,非也!”他说,“我的意思是,拿不出!” “哦?”宫长义猛吸一口气,很快反应了过来。“宫某还未见过如此商家!但若有这等奸商,我盐帮定不饶他!” “有宫帮主这句话,本县就放心了!” 刘墨算是看明白了,何汝大这是提前给周竹山挖坑。 你周竹山恶意扰乱盐道的事情,我先让宫长义做出承诺,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到时候出事情,何汝大完全都不需要出手,就看你盐帮表演就成。 “敢问何大人,你的消息是从何而来?” 何汝大也是贱嗖嗖,他不发一语,只是将目光放到刘墨身上,懂的都懂! 宫长义随即扭头,满是期待地看向刘墨,这让刘墨眉头紧锁。 好家伙,这种场合你坑我呢是不是! “实不相瞒,刘某人无意从朋友口中得知,这周竹山手上的新盐,乃是不正当手段买来。”刘墨干脆宣布了答案,“只为阻扰我的新盐上市!” “刘公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宫长义道。“虽然不知道你跟周竹山有什么过节,但背后议论他人是否,终归不妥。” “宫帮主不信不打紧,那周竹山到时候拿不拿得出新盐,你我拭目以待。”刘墨道,“不过,在下也有个疑问,还望赐教。” “请说!” “若那周竹山,从其他盐商那买来食盐,当作自己的新盐售卖,算不算有违帮规?” “这...周竹山他,有这么蠢?”宫长义长大了嘴巴。 买别人的盐当成自己的新盐卖… “造不出盐,又想做盐道生意,不奇怪!” 有些人就喜欢做二手商,夹缝中求财,不行么! “这…”宫长义冷笑了一声,“若有官家批文,又已入我盐帮,不算违规!” “哈哈哈,多谢宫帮主赐教!”刘墨很满意这回答。 显然,刘墨就是在钻帮规的空子。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叫做谁也想不到的BUG才对。 这不能说是立规矩的人不够严谨,而是谁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奇葩的事情发生! 周竹山买来刘墨的新盐搞“盗版”,最后被逼着要向“原版厂家”买正版售卖! 原本刘墨也没必要问这些问题。周家签下新盐订单,交不出货,不然别说官家,盐帮也饶不了他。 新盐除了我刘墨,谁还造得出?到时候肯定会求着刘墨卖他。 而向其他盐商买盐这种事情,是他造假在先,周家指定不敢捅出来。 只是刚才看到何汝大给宫长义下套,自己也就现学现卖,将事情做“绝”! 即便日后盐帮发现端倪,怀疑周竹山新盐的来历,也不会追究到刘墨身上来。 “规矩没这一条不是嘛!” 宫长义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何汝大跟刘墨两人,在蠢的人也看出来了,今晚这是“鸿门宴”。你俩再给我宫某人下套呢。 活了一把年纪,又是榕城盐帮帮主,他哪里能忍。 正琢磨着如何找点事情,争回点面子。 却不曾想何汝大抢先一步,又放了大招。 “宫帮主,本县听说你有一女儿,年芳十八,长得是国色天香。”他充满暗示的语调说着,“不知道可否许配人家?” 宫长义一听,顿时像卸了气的皮球,火气全消! 男十八,女十六不嫁的律法,乃是大夏皇与当朝宰相亲自颁布。 他盐帮再嚣张,也不敢在这节骨眼抗法。 而一说起宫晓柔,宫长义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原本子女的婚约,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宫长义他只要狠下心,也可强行定下婚事! 只是关键问题是宫晓柔她…嫁不出去啊! 林诗琪在临阳被嫌弃是因为‘大脚,’而宫晓柔则是从小宠坏了的刁蛮千金,名声比林诗琪差了不知多少倍。 大夏朝传统礼教,要求未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宫晓柔整天抛头露面不说,还仗着自己会武功,到处“惹是生非”! 说得简单点,青楼从良女子都比她有“吸引力”,至少人家斗地主技术强。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何汝大再次开口,“为人父母,是得仔细斟酌!” 何汝大之所以提这事并不是为了罚银,只是希望以此提醒宫长义,你可有把柄在我手上。 宫长义身为盐帮帮主,讲道理压根就不将小小的县令放在眼里。只不过这不嫁之罪乃是大夏皇帝最新颁布的律法,没人会选择顶风作案! 听到这,宫长义随机应变的能力倒也不差,当即说道:“哎,我这女儿真是心头大病。何大人,您广结善缘,可有合适的人家?” 咦,啥情况,要让何汝大当“媒婆”?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刘墨听得冷汗直流。 果然,何汝大再次使用那一招眼神攻击,疯狂地暗示宫长义。 “刘公子…”宫长义仔细端详起刘墨。 好家伙,你这小眼神… 连我一起套路? ------------ 第九十一章 除了我,大家都同意了? “我是赘婿!”刘墨不等宫长义说话,直接粗暴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想到,宫长义不知是想得太投入,还是对宫晓柔的婚事太过操心,竟然碎碎地念了一句,“赘婿身份倒也无碍!以我的身份,临阳林家定会欣然接受!” “咳咳咳!”刘墨连忙提醒他,“宫帮主,今夜你我是赴宴,不谈其他!” “刘贤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何汝大道,“你我都是宫帮主的朋友,替朋友分忧而已,亦无不可。” 好家伙,当官的果然是一套又一套,套路完宫长义又开始套路我。 娶宫晓柔,收益最大就是你何汝大,所以你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就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娶她,绝对不行。就算娶苏小宛,也不能娶她! 然而,就在刘墨想办法岔开话题时,宫长义居然开始“补起刀来”,“说起来,小女自从上次见过刘公子之后,总是有意无意提起。 这丫头,看起来像是对刘公子动情了!” “有这等事?”何汝大眯起眼睛,“刘贤弟真是个风流才子,走到哪都能得到我大夏女子的青睐!宫帮主,若让令千金嫁做妾室,不知会不会委屈了她。” “这哪成!堂堂盐帮帮主的女儿人,怎可为妾?”宫长义连连拒绝,“正妻倒是可以考虑。” “那是自然,哈哈哈。宫帮主,这事…” “喂喂喂!”刘墨急眼了。“二位,我没同意呢!” 首先,我对你盐帮没什么好感,那疯丫头就更是...呵呵! 其次,就算我对疯丫头有好感,也必须是妾。怎么可能牺牲诗琪,成就你们?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慈不掌兵,身在官场的你们,一切以利益为主。 现在,但我们的任务就是整垮盐帮,你们为了利益,让我娶宫晓柔。 之后呢?用完人家盐帮,你们可以拔D无情。我这个盐帮帮主女婿是要大义灭亲,还是跟着他们一起死? 因此,说什么也不能娶这疯丫头! “怎么?小女配不上刘公子你?” 这他妈的叫我怎么回答,告诉你实情?心急之下,刘墨脱口而出:“是我配不上她!” “宫帮主,您嫌弃我刘贤弟不?”何汝大当即道。 “刘公子年轻有为,品性俱佳,宫某怎会嫌弃!” “刘贤弟,你听听,为兄早就说过,像你这般才子,宫帮主哪有拒绝的道理!” “哦?”宫长义诧异,心中在想,你们俩以前提过这事? “哈哈哈,这事就...” “且慢,何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刘墨干脆站起身,“二位,失陪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向林诗琪那一桌。 “诗琪,我们先回去!” 何汝大的正妻出言挽留,但被刘墨礼貌地拒绝了。 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刘墨似乎跟何汝大聊得“不太愉快”。 何汝大不露声色,他起身,以主人的礼节跟刘墨道别。 临走之前,刘墨还听到了他的一番话,“刘贤弟,别怪为兄逼你逼太紧。身在官场,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有些事情,再怎么不情愿,也得做!” 刘墨知道何汝大所想。 自己是一个穿越者,自然知道新盐的冲击力会有多强,整垮盐帮,完全不是问题。 但作为大夏朝的“土著”,他们有他们的“思想局限性”。 同时,何汝大跟黄守仁等一帮人,都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做事求稳。 如果刘墨能娶了宫晓柔,先拉拢盐帮为己所用,肯定比直接对立要强得多。 “何兄,你信我一次,拖上一段时间,等新盐上市,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刘贤弟,年轻人自信是好事,但太过于自信可就…”何汝大道,“身在官场,万事得求稳,这也是黄大人的意思!” “我知道要求稳,但给我点时间可以吗?我会证明一切!” “时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何兄,你我相识一场,我何时说过大话,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会做?” 何汝大思索半晌,虽然刘墨行事风格很“大胆”,但没有哪一次让他失望过。 “为兄信你一次,但别太久!!!” 刘墨当即点头答应,就此拜别。 ~~~ 回去的马车上,刘墨倒是很快就将刚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 新盐之事足够他高兴好几天了,没必要去究竟宫晓柔嫁不嫁的问题。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林诗琪却愁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啦?有什么不开心?”他轻轻地拉过林诗琪的手。 “夫君,也许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何大人的提议!”林诗琪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知道了?”刘墨诧异。 林诗琪点了点头,脸上写满无奈。“何夫人她,跟我说了一些。” “我不可能这样做!”刘墨宣布,“天王老子来了也劝不了我!” “妾身知道夫君对我好,”林诗琪道,“只是,夫君你难道不知道吗?宫帮主唯一的把柄就只有他女儿的婚事。 何大人此人样样好,但做事却有些心急,他不该这么快去跟宫帮主… 若宫小姐找到婆家之后,以他的脾气,会咽下这口气吗?” 林诗琪说得没错,何汝大做的这些事情,自己也参与了一半。 榕城如此重要的地方,是刘墨等人背后皇子们必争之地。盐道又是何其重要的命脉,出手慢,就直接丧失了主动权,被大皇子等对手拿下… 权利的游戏可没有输家,只有生死! “再怎么样也好,我都不会再让你受委屈。”刘墨微笑道。 “委屈?妾身不觉得委屈啊!”林诗琪不解道,“不是只需要签下假婚约即可吗?” “啊…”这次轮到刘墨不解。 好家伙,这些人说不定是在套路林诗琪! 明着说是假婚约,但一旦签下,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诗琪,你可千万别信他们,这事没那么简单!” “可…”林诗琪也欲言又止,“夫君,我表哥他,已经向宫帮主提亲了…” 这王八真会找时机! 刘墨笑了笑,“就让那疯丫头嫁给周竹山好了,她会武功,跟了周竹山指不定谁吃亏!” “夫君…”林诗琪表情复杂,“天字出头即为夫,并不是大夏朝男子都像你这般!我有一表姐,身世显赫,从小也是刁蛮任性!但出嫁以后,也…” “你同情那疯丫头干嘛?” “我与她非亲非友,同情她作甚,人家是担心夫君你。”林诗琪解释道,“若宫小姐下嫁我表哥,宫帮主可能会为了她,做出一些不公正的决定!” 宫长义并不是很了解周竹山的为人,迫于无奈,将宫晓柔下嫁周竹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出于对女婿(女儿)的照顾,在某些事情上自然会有失公正! 跟宫长义说一说周竹山的为人?让他早点认清这杂碎! 没意义啊! 人家现在本来就更看好自己,压根就不需要去说。 我这一顿闲话,首先就落得一个“长舌”的名声。其次,到时候宫晓柔真嫁不出去,到头来肯定会怪起我来! 可以说是一点好处都没! 倒不是说刘墨害怕与盐帮为敌,只是现在新盐还未上市,不能这么快跟宫长义对立。 因此,现在他心中的想法就是拖,拖到新盐上市,到时候管你宫长义还是盐帮! “我会处理好的,放心好了!” “好吧!”林诗琪听到刘墨如此坚定的语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回到“靖水阁”,已是子时,两人早早洗漱,便双双睡下哎。 如此无事过了一些时日。 某天清晨,刘墨朦胧中醒来,却见林诗琪端坐张床上,手中拿着一封信件。 “夫君,你醒了!”她并未回头,“老太君她…要来榕城!” “周竹山这厮,果然会用这一招!”刘墨咧嘴一笑。 ------------ 第九十二章 送上门来! “我替我儿竹山向你致歉!”说话的人是周竹山的父亲周礼杰。 此人身穿葵花色圆领,银带、皂靴。容貌锐利,瘦削有如危岩嶙峋,但他那漆黑的眼里永远带着笑意。 周老太君此次与周礼杰一同前来榕城,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想从刘墨手中购买新盐,以解燃眉之急。 在他看来,周竹山跟刘墨之间的矛盾,没有周老太君出面,这生意谈不成! “竹山他自幼与诗琪相识,从小就喜欢这丫头,也不止一次跟我提过要娶她过门。只可惜,小儿没这福分。”周礼杰道。 “也怪我,从小他要什么就给什么。以至于养成了这么个怪脾气,任何东西喜欢了,就一定得拿到手!” 说到这,周礼杰顿了顿。 “得知刘贤侄要迎娶诗琪,这孩子一时想不开,便想找人出口气。只是啊,这些个手下之人,会错意,差点闹出人命来!” 接着,他扭过头,一脸怒意地看向周竹山。 “是不是这样,逆子,你给句话!” 没错,为了表现诚意,周礼杰此次与周竹山同行。 周竹山憋红了脸,有些不情愿地说了一句,“是这样的,那些蠢材会错意!” 刘墨冷笑,“你们还真能扯,按照你们的说法。周竹山只是想找人揍我一顿,吓吓我,让我放弃林诗琪,全都是那群杀手听错了!” 真是不要脸! 此时,周礼杰大步上前,将一个精美的锦盒递至刘墨身前。 打开一看,锦盒之中装着一对精美的玉佩。 “刘贤侄,冤家宜解不宜结,竹山他也受了牢狱之苦,刺杀你的人也全都丢了性命。还望收下薄礼,与我儿握手言和?” 这么一个破烂,就想打发我刘墨?呵呵! 瞧见刘墨毫无反应,周礼杰愤怒地抬起右脚,一脚踹向周竹山的膝盖,“逆子,给刘贤侄跪下!”他厉声骂道,“若不是刘贤侄福大命大,有神佛保佑。 大夏朝律法,杀人者死,你也活不到今天!” 迫于周礼杰的威严,周竹山面色铁青地跪倒在地,“周某一时糊涂,做出此等蠢事,害得刘贤弟差点死于非命。今日当着老太君以及我父亲的面儿,我向你致歉。 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说完,周竹山便不断地磕起头来。 “咚咚咚!”磕得木地板直响。 周老太君嘛,却是沉默不语,淡淡地看着刘墨。 意思很明确,决定权在你。 “哎…”刘墨暗叹。 “你们搬出了周老太君,又整这么一出苦肉计,我除了选择也原谅之外,能怎么办呢?” 于是刘墨赶紧俯下身,扶起周竹山:“周兄,都是自家兄弟,误会说清了便行!” “哈哈哈,多谢刘贤侄不计前嫌!姑姑能有你这样的孙女婿,真是她老人家的福分啊!”周礼杰笑道,“说来惭愧,周某此次来榕城,还有另外一件事要与贤侄商议。” “请说!” 周礼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整天给自己惹祸的儿子,“就这尖嘴猴腮,也该撒泡尿自己照照!居然想碰官盐这一行当,不三不四,就想天鹅屁吃! 现在,惹出祸端来了吧?还不快请周贤侄救你!” 一顿夹七夹八,骂得周竹山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臭小子,你愣在那干什么,还不跪下!”周礼杰再次提高了嗓门。 “不必如此!”刘墨上前,拉住想要动手的周礼杰,“都是自己人,有事好商量!” 面子工程要做足,到时候好宰你,嘿嘿,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周礼杰对着周竹山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再次露出微笑,“刘贤侄,敢问你香山县的新盐每月可产多少?” “哈哈,周世叔你每月需要多少新盐呢?” 周礼杰摸了摸鼻子,说道,“每月需七十万斤新盐!” 好家伙! 一个月七十万斤,一年就是八百四十万斤,四千两百吨盐。 榕城不算什么大城市,也就二十七八万人口,这个量算起来,相当于榕城每个老百姓一年有接近三十一斤盐好吃。 若是按月算,每个人一个月有三斤盐,远远超出现代地球人的量!而且,这还是将所有人头都算进去,不排除买不起盐的榕城百姓。 你周家够贪,胆子够大,压根没做过市场调查就瞎签订单。 另一个,黄守仁也是够狠,硬把人家往绝路上逼。 还好我刘墨先前白嫖了十几个新盐加工厂,不然连我这穿越大佬都整不出这么大的量。 “哈哈,我还以为要多少呢,小事,小事一桩!”刘墨拍着胸脯抱着道,“这事就交给我刘墨吧。榕城盐帮宫老帮主那,我与本县何大人已经探过口风。 向已入盐帮的盐商购买食盐用以贩卖,不为帮规。” 周礼杰这才长叹一口气,“如此甚好。” 然而,下一秒,多年经商的敏锐,让他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已经叹过口风?这小子早就做足了准备,挖好坑等着我跳呢!” 虽然心中十分不爽,但周礼杰只能强忍这口恶气。 刘墨见此,心中窃喜,接着立马开启了下一个话题,“世叔,你我现在来谈谈价钱吧?” 大夏朝的盐价与地球明朝相差无几,食盐的价格随时局的波动价格也有上下浮动,而且地区不同盐价差别也较大。 以江临府为例,官盐价格低的时候约四五文钱一斤,贵的时候约二三十文一斤。 如今刚刚结束战乱,盐价得到一定的控制,约莫在十七八文一斤。当然这是普通百姓吃的食盐,有钱大户虽吃的“精盐”则是普通食盐的三倍左右。 刘墨的新盐比起“精盐”,质量还要好上一些,按照道理,价格可以卖到五十文左右。 但,既然要搞事情,做到新盐普及,价格必须压低。 因此,当时交于盐帮做定价时,他完全是按照普通食盐的价格,以十五文/斤定价。 周竹山要跟刘墨竞争,价格自然不能高,也是以十五文/斤定价。 盐帮这边,做了一个综合考量,最后以浮动价格10~20文/斤定价。 周礼杰自然而然地说出:“刘贤侄,你看每斤十文如何?” “你特么的,有求于我还想赚钱!”刘墨暗骂。“是你自己给脸不要脸,别怪我无情!” 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世叔,我手上的可是‘精盐’!据我所知,每一斤‘精盐’的价格,是每斤五十文左右。” “贤侄你…”周礼杰听完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 第九十三章 见好就收! 盐帮跟官家定下的二十文/斤上限,按照刘墨所说的五十文/斤的价格,相当于光是拿货他周家就得亏三十文/斤。 八百四十万斤的订单,一年折算下来(按照一两银子一千文),就是二十五万两千两白银。 这还不算运输费,交于官府跟盐帮的税银,以及其他七七八八的费用。 随便估算一下,一年下来,少说也得亏上三十几万两白银。 瞧见周礼杰那副模样,刘墨心中窃喜:怪我咯?你特娘的,事情闹到这一步,脑子里还想着赚钱。 真是应验了那句话,人不要脸鬼都怕! “刘贤侄,这价格,岂不是将我周某人往绝路上逼嘛?”周礼杰道,“方才周某所说的十文一斤,也是亏的! 如今官道不太平,沿路孝敬的银子,官家的税银…这一样样算进去,根本赚不到钱。” 忽悠,接着忽悠! 十文买来,二十文卖出,一倍的利润,赚不到钱,跟我扯犊子呢! 你喜欢扯,那我陪你呗。 刘墨笑了笑,说道,“世叔,并非我刘墨刻意刁难,你若不信,可以将我的新盐拿去与市面上的‘精盐’比一比便知!” “呵呵,刘贤侄的新盐,周某略有耳闻,确实跟市面上的‘精盐’相差无几。只是…” “没什么只是啦,五十文一斤,不二价!”刘墨打断了对方的说话,“世叔您若是不要,也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 “不是不要,贤侄,这价格能不能…” 刘墨不断摇头,态度何其坚决。 周礼杰面色铁青,没想到自己完全出于下意识的小心思,却弄成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姑姑!”无奈之下,他只得将希望寄托在周老太君身上。 “看着我干嘛?我老太婆只是顺道来看看乖孙女诗琪的,你们大男人之间的生意,别问我!” 听闻此言,周礼杰真有欲哭无泪的感觉。 然而,诗琪这名字好像提醒了他。刘墨是入赘的赘婿,林渊不在场,讲道理,决定权在林诗琪这位“当家”身上。 周礼杰当即转身。 他不顾所谓,男尊女卑,也不顾自己叔叔的身份,躬身行礼道:“诗琪…你看这价钱!” 林诗琪又不是什么“圣母婊”,周竹山先前雇凶杀人,又哄骗她这一事,她可是历历在目。岂会被你一两句好话就给糊弄过去? 但她也不傻,自然不会撕破脸皮,而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侄女我只知女红,对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更别提盐道之事! 依我看,不如这样吧,此事由我爹爹来做主如何?” 刘墨听到这,真想上前狠狠地亲林诗琪几大口。 这一套太极拳打得贼六,硬生生地推给了不在榕城的林渊。 而且,周礼杰还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点来。林诗琪出了名的“乖乖女”,在认识刘墨之前,除了会服从,还是服从! 她说做不了决定,要咨询林渊,这不是很合理的事嘛! 那么问题又来了,林渊要是能做这个主,周礼杰还大费周章抬着周老太君来榕城求你刘墨干嘛。 周礼杰顿时懵了,“刘贤侄,我表兄他…说新盐一事,需得你做主!” “哈哈。我这岳父,虽然不聪明,但还是很会做生意!”刘墨心想,“就得这么打太极,吊着你周家,等到火烧眉毛的时候,还不任由我们拿捏?” 在众人的注视下,刘墨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哎,世叔,都是自家人,我刘墨就吃点亏好了。每斤新盐是四十五文如何?” 此言一出,周礼杰气得身体发抖。 “怎么?不合适?哎,真是没办法再低了,若不是自家人,五十文的价格,是一文都不会少!” 听到这,周竹山再也忍不住了。 原本他就是一个吃不得亏的富家子弟,今日当着“仇人”的面当了一天孙子,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刘墨又咄咄逼人,把他爹当猴耍,一股无名业火直窜脑门。 “姓刘的,你别欺人太甚!”周竹山怒不可遏地吼道,“我爹好声好气地跟你说了半天,你不但不领情,还如此咄咄逼人。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周家好欺负!” 说着,周竹山便冲上前来,做出一副要打人的举动。 “逆子,给我闭嘴!”周礼杰一把揪过他的衣领,将其拉至一旁。 “爹爹,我们为什么要求他。”周竹山已经丧失了理智,“姓刘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何汝大也是有任务在身吧?你手上的新盐卖不出去,到时候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哦?任务!周兄听来的可是盐税一事?”刘墨笑道,“且不说消息是否可靠,即便是…这盐税,哼哼!” 拿钱分期砸不行吗?一个月砸一次,慢慢拖着,看谁死得快! 急眼了是不是,爷等巴不得你动粗。 周老太君在场,我多多少少要给她老人家点面子,价格还真得让一让。 现在你动粗闹事,嘿嘿! 这一点上,周礼杰心里明白得很,他气急败坏之下,抬起右手,重重地甩了周竹山一耳光。 “啪!”的一声,周竹山脸上顿时出现一道深深的五指印。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给我滚!” “爹爹我…”这一巴掌算是打醒了周竹山。 “滚出去!”周礼杰将其一推,赶出了房间。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接着,他长叹一声,“刘贤侄,我周家虽然有些家底,但按照五十文一斤的价格,一年就得亏损三十几万两白银。 若真是这般,我周家只怕要家破人亡!” 说着,他将目光看向周老太君,“姑姑,竹山少不更事,若有什么得罪林家的地方,还望海涵!” 三十几万两白银,换算成RMB,至少是以亿计。 以周家的身家,一年几个亿的亏损会倒闭?这有点夸张。 但,起码要脱一层皮! 周老太君叹了一声,这才开口:“墨儿,要不你看着我老太婆的面上…” “是啊,夫君,要不就…” 哈,既然你们俩都开口了,见好就收吧! “世叔,那就十五文一斤吧!”刘墨回答。 “这…”周礼杰听闻半喜半忧。“行吧!” ------------ 第九十四章 非杀不可? 刘墨心慈手软了?不,怎么可能! 这价格本来就很“合理”!同时也是何汝大与他一起商量后定下来的。 为什么? 很简单。 首先,老太君的面子总是要给滴。 先吓唬吓唬他,随后在卖周老太君一个人情,稳赚不亏。 第二个嘛:亲民,往大一点讲,就是改善老百姓生活水平! 对于大夏百姓的生活来说,水、谷物、盐这些都是不可缺少的,水和谷物这些都有可供选择,唯独盐是不可选择,也是无法代替的。 刘墨研制新盐,最终目的也是为了让大夏老百姓吃得上物美价廉的食盐。 第三,我的任务就是治一治烂到家的榕城盐道,新盐价格太高,如何整得死盐帮? 第四,十五文一斤的价格,也很赚钱啊! 晒海盐,几乎可以说是零成本。原材料海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岛上的工人基本上都是处于“白嫖”状态,给饭钱就行! 唯一花钱的环节,也就是买地的成本。但因为海禁的原因,刘墨一番“讨价还价”,除了东莱岛,其他岛屿的价格全都是“白菜价”! 刘墨跟林诗琪一起估算过,每一斤新盐的“成本价”,最多不会超过三文。 如今,物运,经销商,售卖人工的成本也全都“白嫖”了周礼杰。 除去盐税,每斤的利润至少有十文。 八百四十万斤,折算下来,一年就有接近九万两白银的收入。 要知道,大夏朝正一品官员,正俸一百八十两,恩俸一百八十两,俸米三百六十斛。 按照米价进行折算,一斛米大概是0.65两银子,也就是说一品官员的一年全部的工资也就六百两银子。 正七品的知县,算下来一年只有少得可怜的一百二十两。 一年啥也不做,躺着赚九万两是什么概念…啧啧! 然而抛开以上不谈,最重要的这是。 高价逼着周礼杰买下,天知道他会不会为了减少损失给你掺假。 出了诗琪,到时候追究起来,制盐的源头可是刘墨。 与其冒这样的险,不如留点活路给人家,也是留后路给自己。 反观周礼杰这边,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十五文的成本价,看似还有五文钱的利润。然而,这里没有算杂七杂八的费用。 官道不太平,你必须要孝敬给盐帮,让其替你开路。 盐税,人工,等等,全都要钱。 再一个,二十文可是浮动的最高上限价。 你头一年整新盐上市,全部以最高价售卖,留下的名声何其之差。 等到明年,刘墨的新盐上市,稍稍压低一下价格,又经过你周家这一年的“试水”。 那销量,只怕到时候做梦都会笑醒! 想到这些,周礼杰厚着脸皮再次开口道:“贤侄,十五文的价钱,包不包含‘物运’!” “世叔,这事请恕我爱莫能助!”刘墨笑道:“以我林家的名号运送,岂不是告诉全大夏朝的人,这盐是从我这买的吗?” 私底下搞PY交易,那是利用的盐帮制度的BUG,明目张胆玩“二手倒卖”,那问题就严重了。 周礼杰面色沉重,他已经实在没有理由开口压价了。 怎么说?难道说开发票,物运的钱让林家报销? 继续砍价?要求十文一斤? 他长叹一声,多年的经商经验告诉他,这次,少说也要亏上几万两白银。 银子是小,最可气的是。 周家一年的辛苦,全是替“死对头”林家做嫁衣。 完了到头来,还欠人家一个巨大的人情! 合作便这样“完美”地谈拢。 刘墨的新盐只会从岛上的加工厂运到香山县,放在林家租用的仓库。 取货流程完全按照刘墨在地球上的仓储管理流程严格执行。 必须要提供两家老板盖过章印的取货单,取货时需要签收单,并按下手印。 最重要的一点,货物一旦取出,概不退回! 生意就这样谈拢。 手下人取来纸笔,周老太君特意让林诗琪签下契约。刘墨对此也不反对,毕竟严格意义上,她才是刘墨这一房的“当家”! “合同”签订完毕,老太君让周礼杰先行离开,她还有其他事要与刘墨夫妻两人商议。 关上大门,确认无人。 周老太君变了眼神,盯着刘墨看了许久之后,这才开口道:“墨儿,你是不是没有听我老太婆的话!” 刘墨诧异,“老太君,此话怎讲?” “那个戏子!”周老太君提高了嗓门,“你见过他了?” “这个…”刘墨眉头一皱,“见过了!要当着诗琪的面说这事吗?” “你们已是夫妻,如此重大的事情,有什么可隐瞒的!”周老太君道:“墨儿,我问你,为何要放过他?” “什么?见过什么戏子?”林诗琪听得一头雾水。 “纠缠你爹爹的那个戏子。”老太君宣布,“告诉我,墨儿,为什么没听我的话,为什么没杀他!” “啊…老太君,你让我夫君杀人?”林诗琪尖叫道,“夫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墨只是抵着头,完全不知如何开口。 “此人不除,定是我林家一大祸害。”老太君厉声斥责,“墨儿,你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沉默许久之后,刘墨终于开口,“老太君,此人真是大奸大恶之人?据我所知,很多事情,更像是岳父他…” “墨儿,你糊涂啊!怎可被此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老太君斥责道。 刘墨皱紧眉头,手指无助地又张又阖。“他究竟做了什么,让老太君您…” 这话似乎令老太君想起了什么,“这么说吧,那杨易之是我这辈子见过第二个看不透的人。上一次,我这把老骨头也被他所蒙蔽。” 说到这,她停顿了数秒,“此人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便是。我儿林渊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我却找不出他任何破绽,似乎所有恶事皆出自我儿之手。 知子莫若母,我儿他几斤几两,我岂会不知? 墨儿,言尽于此,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想明白!” 听到这,刘墨陷入沉默。 简单的理解就是,杨易之这人很可疑,但老太君一番调查,却发现一点问题没有! 人无完人,一点毛病都没有,更让人不寒而栗! “老太君,为什么一定我出手?” “除你之外,我也找过其他人,但全都无功而返。” 好家伙! 刘墨不禁脊背发凉。 找过其他人,也可以理解,周老太君花钱请过杀手,却除不掉这个戏子! 这个杨易之,看来极其不简单! “墨儿,老身来榕城之事想必他很快就会知晓。”周老太君叹了口气,“你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若下次机会出现,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能手下留情!” 刘墨面色沉重,“老太君铁了心要杀他!” 暗叹一声之后,他回答。“墨儿听您的便是!” ------------ 第九十五章 真这么巧合? “夫君,你真的会动手杀人吗?”林诗琪忐忑不安的问道。 “不清楚呢!”刘墨饶着头,一脸苦涩。 周老太君舟车劳顿,已经回房休息,他们夫妻二人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老太君口中的杨易之,莫不就是上次将信息告诉夫君的那位?” “对!”刘墨回答,“准确的说,是他跟他义妹两人。” 林诗琪皱眉,“如此说来,他还是我们的恩人。”她说,“若不是他,我们现在还蒙在鼓里!” “是啊!”刘墨坐在床头长叹了一声。 林诗琪洗漱完毕,钻到了他的怀里,不发一语。 该如何抉择呢?听周老太君的,宰了他再说? 这一天,刘墨彻夜未眠,一整夜都在思考这件事。 直到第二天凌晨,东方露白,他终于下定决心! 心狠一点吧,管他有恩无恩,老太君没理由害我! 说干就干! 天亮还未全亮,林诗琪还在睡梦中,刘墨便悄悄出门。 望着街道的铁匠铺,刘墨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巷子,然后快速地将一件的灰色斗篷袍子披在身上。 硕大的袍子遮掩而下,不仅掩去了刘墨的容貌,就是连他有些单薄的体型,也是塞得臃肿了起来,现在刘墨的模样,恐怕就算是林诗琪站在面前,也很难一眼认出… 遮好身形,刘墨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不能怪他太小心谨慎,他这么早前出门,是来铁匠铺定制暗杀的匕首啊! 为了不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刘墨只得选择偷偷摸摸… 换上斗篷之后,他走进铁匠街,沿着蜿蜒小路前行,沿途经过在锻炉前干活的铁匠,拿着刀具讨价还价的百姓,以及头发灰白,兜售着牛车上各种旧铁陈刀的铁器贩子。 最后,刘墨走到街道的尽头,进入一间破旧的铁匠铺。 这就是他要找的目标,越偏远越好。 刚进入这家铺子,一股热气便向外喷涌而出,教刘墨觉得自己仿佛要步入火龙口中。 铺子的角落放着一座熊熊燃烧的锻炉,空气里充溢着烟硝和硫磺的臭味。 铁匠师父抬头瞄了一眼,只来得及抹抹额际汗珠,便又继续挥舞铁锤和钳子,打着赤膊的学徒则努力鼓动风炉。 “这位老爷,你要打造武器,还是镰刀?” “我想要一把匕首!”刘墨压低了声音。“有现货吗?” “怎样的尺寸?用什么材质?” “七寸,铁制即可!” 铁匠师父听闻后抬起头,随后走到成品铁架边上,挑了一把漆黑的匕首递了过来。 刘墨拿起一看,这匕首刀身上雕刻着朴素的花纹,刀刃看上去十分锋利。 不等他开口询价,那铁匠便说道:“二两银子!黑铁打造,值这个价,老爷你也应该买得起!” 刘墨不想逗留太久,因此他自己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银两,交于铁匠。 拿过匕首,套上刀鞘,便直接离开。 然而,他刚一转身,却迎面撞向一个身材瘦弱的“黑衣人”! 对方“哎哟”了一声,随后重重地坐倒在地。 刘墨就更惨了,他的背后正是滚烫的熔炉,若不是铁匠师父眼疾手快,只怕当时就得被烧焦。 可不幸的是,身上的斗篷却被炉火点着,出于本能,刘墨只得将其脱下扔到地上。 “你…怎么这么不长眼,我差点死在这!” “明明是你撞的我!”那人张口,声音是个年轻女子。“咦,是你?刘公子!” 对方带着面纱,看不起容貌,但刘墨对这声音出奇的熟悉,只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那女子当即摘下面纱,有些兴奋地喊道:“刘公子,是我!小宛,苏小宛!” “苏小姐…”刘墨十分诧异,“你来此作甚?” “你呢,刘公子,你又是来干嘛的?”苏小宛反问道。 刘墨被这问题问到了,他苦涩一笑,心想,“我特么专程来这买把匕首宰你义兄的!” 然而,真相怎么可以告诉她,因此他只得选择沉默。 见此状,苏小宛并未刨根问底,而是开口说道:“我是来取防身武器的!杨大哥他离开榕城了,有一阵子不会回来。 他说我一介女流不安全,为此专程替我打造了一把防身武器!” “杨兄不在榕城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天!”苏小宛回答。 好家伙,这么巧… 就在刘墨诧异的目光中,铁匠师父拿来一把细长的短剑。 此剑全长在40厘米左右,苏小宛纤瘦的小手拿着却看不出有任何不适,可以说是非常的轻巧,护手为十字形制,上面雕刻精美花纹,看着也十分美观。 “刘公子,你觉得怎么样?”她挥了挥手中的短剑,用细小的声音说,呼吸急促起来。 “这可不是玩具,”刘墨告诉她,“小心不要伤到自己,这把剑很利!” “我知道!”苏小宛突然低下了头,“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小宛不想要它!” “或许苏小姐可以找个可靠的人保护你!”刘墨道。 你一个弱女子,若真有歹人想害你,即便有武器在身,作用不大。 然而,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苏小宛抬起头,随后又很快低下,“有谁会接纳我这风尘女子呢!” 说完,她的样子像要哭。“刘公子,我可去你家住些日子吗?”她说,“杨大哥不在榕城,周竹山他…我很担心!” “这…恐怕不是很方便!!!”刘墨无奈宣布。 首先,莫名其妙带一个漂亮青楼妹子回去,家里三位媳妇怎么想?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你是杨易之的义妹啊,我要刺杀目标的义妹! 带你回去,开玩笑呢! “那个,你收下这些银两。”刘墨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虽然不多...” 他想说的是,有歹人欺负,可以花钱请个保镖之类的人物保护。 然而话未说完,却见一抹眼泪从苏小宛眼中流出,“在你心中,我苏小宛就是这样的女子?图你身上的银两?”她有些哽咽,“杨大哥说过,无功不受禄。” “这...不是那个意思!” “刘公子,你别说了,小女子就此别过!”说完,她向刘墨行了个礼,随即转身离开。 看着苏小宛的背影,刘墨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要是宰了你义兄,你该怎么办!!!等诗琪替我生下长子,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此时,刘墨脑海里出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杨易之。 这家伙确实很可疑。周老太君前脚刚到,你就离开榕城了! 给苏小宛买武器防身,乍看一下没什么毛病,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杨易之,我确实应该听老太君的,你...我要杀! ------------ 第九十六章 有钱,得买套房! 有些鬼鬼祟祟地溜进自己的房间,刘墨快速的关上房门,然后飞快的窜进房间的角落,最后从怀中掏出那把黑铁匕首,小心翼翼地摆放进柜子之中。 今日之事还是被苏小宛看到了,刘墨心情欠佳。 长叹一声,倒下床榻边,一头软了下去,早上的奔波,让他有些身心疲惫。 “夫君,你回来了?”有些迷糊间,敲门声忽然传了进来。 睁了睁迷糊的眼睛,刘墨从床上下来,然后打开房门,望着站在门外的馨儿,笑着问道:“馨儿,怎么啦?” “早上周老太君寻你,”馨儿道,“你是去哪了?” “去了一趟县衙。”刘墨只得撒谎。 看着馨儿的肚子,先前的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你不好好歇着,还到处乱跑?” 馨儿笑容略微收敛,眼睛紧盯着刘墨,说道:“你这当父亲的,什么都不知道。大夫说,每日都得走动走动!” 刘墨微微一笑,饶了饶头,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有些尴尬的线条:“是我不够细心。” “哼,”馨儿故作生气,随后从拿出一封书信,“这是一位自称杨易之的人让我交给你的。” 这...刘墨眉头一皱。 “他有没有说别的?”他调整情绪接过信,轻声问道。 “没有,他说信中已写明,夫君你一看便知。” “信是亲手给你,还是?” “给的小七子!”馨儿道,“当时林姐姐随周老太君出去,不在店中,小七子便把信给了我。” “知道了,你先去歇着吧!” 馨儿抿着嘴,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刘墨如此严肃的样子,便转身离开。 关上门窗,坐回床上,打开书信。 跟想象中的一样,这封信刘墨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愣是没看出任何“问题”来。 内容很简单,无非是自己要离开榕城“演出”,拜托刘墨照顾苏小宛。 只字不提为苏小宛打造“防身短剑”一事! 这家伙玩的哪一出? “照顾...防身...” 闭眼思索片刻之后,刘墨选择将书信烧掉。 不管怎样,苏小宛帮过我,撇开杨易之这一层关系,于情于理都应该照顾照顾她。 别的他做不了,人身安全确实可以保证的。 打定主意,刘墨当即出门,前往榕城的中远镖局,请上镖师加以保护。 当日中午,邀请老太君品尝了“靖水阁”最知名的撸串,啤酒,炸鸡组合之后,刘墨又跟林诗琪一道带着她在榕城内玩了一下午。 原本他还想乘着这难得的机会,多陪着老太君游玩几天。 然而,当天夜里,周老太君便提出第二天就要回临阳。 即便林诗琪再三挽留,可老太君去意已决,刘墨也只得随她。 送走周老太君的第二天下午,周礼杰派手下送来了一个钱箱,并递给他一张字据,让其签收。 打开钱箱一看,刘墨顿时双眼放光。 里面装着的整整一万五千两银票... 去年秋天,他再次回到榕城时,身上自带了四千两白银。 没想到,不到半年时间,总资产就翻了四倍! 而且,这还只是首付,之后每个月,按照合同,周家都得送来贷款。 终于靠着自己的努力当上“有钱人”,刘墨的心情不知道多好。 之前一家人住在“靖水阁”,一方面是工作上的方便,另一个原因则是“穷!” 如今有钱了,小七子也能独当一面,那么在榕城买间“别墅”,给自己安个家,合情合理! 不墨迹,说办就办。 拿到银票的第二天,刘墨便高高兴兴地带着林诗琪开始“看房”。 “靖水阁”在榕城西面,要买房自然要买城西。 然而,前前后后看了约莫十来套房之后,依然没能定下来。 原来,林诗琪不但是个“工作狂”,还是个持家有道,勤俭节约的“贤妻”。 合适的宅子也有,只不过价格方面,一直没让林诗琪满意。 榕城的房价与地球的准一线城市相差无几,“闹市区”最贵的豪宅约莫在一万两左右。地段稍稍差一点的大概在六千两左右。 虽然刘墨一再表示,咱现在是“有钱人”,即便买套万两的大宅子也绰绰有余。人活在世,无非衣食住行寥寥数样,没必要太节约。 但林诗琪却依旧有她的执着,事情就一直这样拖着。 直到几天以后,刘墨跟林诗琪再次前去看房,卖房的商家无奈之下,这才告诉他们:“刘公子,倒是有一处宅子,价钱好商量,只是有些‘不吉利’。” “总不会是‘鬼宅’吧?”刘墨好奇道。 “哪里的话,小的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卖‘鬼宅’给刘公子你!” 此言一出,林诗琪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再三追问,对方却一直支支吾吾,最后表示,“二位,先看完再谈,如何?” 刘墨当即同意,随后跟着对方一同前去探个究竟。到底是怎么样的“凶宅”! 一进院,正中一的宅子处在榕城临河街道。 河面上水色清清,船儿带动了浆声,自依依的垂柳间轻盈划过,风将附近的残叶卷起,随后打着旋儿飘落在水面之上,随波光沉浮漂向远方。 宽街窄巷、青石长阶,木制的桥梁自稍窄的河道上横跨而过。往远看去,茶楼饮宴,酒肆飘香。 简单的来说,地段好得很啊! 两人带着同样的好奇,来到那宅子。 这宅子是标准的五进五出:宅门、影壁、倒座房、垂花门、抄手游廊、东厢房、西厢房、庭院、耳房、正房、后罩房。应有尽有! 走进大门,便见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厅门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开着,干净爽朗。 廊前放着藤椅和藤桌,离藤桌三尺,花草正浓。 宅后又造一个花园,园中楼台、亭阁、假山、树本、花卉,各样俱全。 看完房,刘墨不禁产生疑问:“这宅子好得没话说,但,之前我夫妻二人已经看过好多套类似的!价钱,价钱不是谈不拢嘛!” 卖房的商家笑了笑,再次拱手作揖,“刘公子,这套宅子的价钱,决定会让您二位满意。只不过...” “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刘墨道。 “是,是,是!”那商家连连点头,“这宅子,它‘不吉利’!因为,它是知县老爷的宅邸!” “卧槽...” ------------ 第九十七章 这豪宅,我喜欢! “知县老爷?这何汝大还搞房地产生意?”刘墨诧异,“还是说被人举报,无奈之下贱卖?” “哪位知县?”林诗琪问道。 “这...实不相瞒,是上任知县陈知远。” 好家伙,是这厮的宅子。 细问之下,那商家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陈知远贪赃枉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五年榕城县令,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这宅子也只是他三大“豪宅”之一。 由于罢官罢得太突然,以至于其名下“房产”还未来得及处置,为此全被充公,公开拍卖。 官家宅子,再便宜也不是普通老百姓买得起的。 穷人买不起,有钱人家嘛,不敢买! 一来,大户人家都迷信,嫌晦气,怕子孙沾了被罢官的霉头。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陈知远罢官一事,事出太突然,以至于榕城绝大多数老百姓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知远为什么会被罢官。 他们心中担心会不会只是“形式主义”,过个一年半载,陈知远又会官复原职。 如果是那样,到时候可就吃大瘪了,县太爷复任,一个平头老百姓还敢跟他争“房产”? 刘墨听完,心中早就笑得合不拢嘴。 这又是天上掉馅饼,送给我刘某人的福利吗? “不吉利?”别人会忌讳,我才不忌讳。 你们不知道为什么陈知远会被罢官,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这家伙永无翻身之日! 我刘墨把你拉下台,罢了你的官,如今还要霸占你的宅子。如果说可以,我还要把你的女人变成我的女人。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报复? 啧啧啧... 即便杀榕城爷也不怕你,爷现在可是江临知府跟前的红人,背后还有一个大夏朝皇子当靠山。 这宅子,既然已经充公官家拍卖,我刘墨以正当的手段买下,还怕你闹事? 收起笑容,清了清嗓子,刘墨开口问道:“诗琪,你觉得如何?” 林诗琪当然能看得懂自己夫君的心思,当即说道,“夫君你不做官,就没有‘不吉利’一说。不过...” 那卖房的商家听完,先是一喜,随后皱起眉头。以他多年的经验,手上这套房,很难卖出去。 “不知道刘夫人有何疑问?” “这宅子,陈知远他...常住吗?” “据小的所知,陈大人很少来此,近两年来,一年到头也没来过两次。平日里只是吩咐小的清扫打理。” 这就很nice,跟闲置不住人的二手房一样。 林诗琪点了点头,“那这价钱呢?” “呵呵,若是其他宅子,少说也要一万三千两。”那商家道。“既然是刘公子您看上,就七千两如何?” 刘墨听闻,当即做出一副十分不爽的表情,“七千两?告辞!” 七千两贵吗?一点都不贵好吗! 就这地段,三进三出,厨房,花园,十一间卧室,一万三千两都是折后价。 但,就因为曾是陈知远的财产,除了我刘墨,没人敢买! 这种情况不杀价,更待何时? “刘公子,留步,请留步!”那商家慌了。“六千两如何?” “我刘墨做事从不喜欢墨迹,给个痛快话,一千两卖不卖?” “一千两!”那商家瞪大了嘴巴,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刘公子,你这也给得太低了。” “卖是不卖?”刘墨小手一摊。 “这...”那商家面色何其复杂:“多多少少再加一点如何?” “那就一千三百两,不能再多了!”林诗琪宣布。 “刘夫人,你这...” 瞧见自己的媳妇如此会配合,刘墨心中大喜,“哈哈,我刘某人是入赘林家,一切大事都得夫人作战。” 潜台词是,我也想给你加点,可惜身份不允许啊! “两千两,这是最低价!”那商家咬牙道:“若低于这个价钱,刘公子,刘夫人,就恕小的无能为力了!” “两千两啊。”林诗琪若有所思地说道,“倒也可以,不过,可以送点别的吗?” “刘夫人,您还需要什么?这宅子里家具摆设,样样齐全。” “家具床椅,确实齐全。”林诗琪回答,“但,我夫妇二人来榕城时日不长。在‘靖水阁’,有手下人打扫。” 言下之意是,这宅子这么大,怎么也要请人打扫卫生吧,也需要丫头家丁照顾着吧。 “刘夫人是需要小的介绍家丁丫鬟?”那商家也是好口才,直接给林诗琪绕了回来。 “我夫人的意思是,能不能...” “这不合适吧...家丁丫鬟每年的开支,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哈哈,当然不是让你送家丁。”刘墨笑道,“是希望雇佣家丁的价钱,能不能!!!” “原来是这个啊,好说,好说。” 生意谈得很愉快,那商家最终答应以两千两的房价,以及六折的价格推荐三名丫鬟,两名家丁,两名会些功夫的护院照顾刘墨一家。 三名丫鬟自然是安排照顾刘墨三位媳妇,馨儿有孕在身,自然需要专人照顾。鸳儿现在也是夫人身份,配一个丫鬟也理所当然。 林诗琪原本带的丫鬟是鸳儿,如今鸳儿成了主子,也需要再配一个丫鬟。 家丁嘛,这么大宅子上上下下的卫生,劈柴等粗活需要人。 赵大会功夫没错,但一家子老小,总不能让人家全天二十四小时守着。 请两名护院,也是必要的。 李信跟了刘墨这么久,也算忠心,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大管家。赵大则成了赵教头。 房间还算充足,刘墨本打算邀请项武夫妇住进来,相互有个照应。 但对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为此刘墨也只得作罢。 当天夜里,刘墨便差人送去了银两,对方当即将房契送来。 刘墨穿越到大夏朝的第一间豪宅顺利买下,至此,他总算在大夏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由于这宅子内样样俱全,陈知远倒台也没太久,卖房的商家不久前刚刚打扫过,干净得很,完全可以拎包入住。 刘墨也不墨迹,当即写下请帖,通知榕城的亲朋好友,邀请他们参加自己的“乔迁之喜”! 请帖发出,酒宴摆下,榕城内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悉数到场。 每个赴宴的人更是带足了“薄礼”,收的是刘墨双手发软。 毫不夸张地说,光是收贺礼,就足够再买一套“豪宅”了。 晚宴结束,刘墨带着三个媳妇,风风光光地搬进了新家。 关于新盐,合同已经签下,接下来就需要耐心的等待,等着周家前往香山县将盐运到榕城。 现代的制盐技术,在大夏可以说就是降维打击。量大管饱,洁白细腻没异味,关键是还便宜。 盐帮现在嚣张,但只要新盐在江临普及,官家就可以出手整治。 我们有如此价美物廉的新盐,还担心百姓的食盐问题,还担心你小小的黑恶势力搞事情? 想到这,刘墨满怀期待。 就此美滋滋地过了些时日,馨儿的身孕也来到了八个月。 然而,就在一家人满怀期待地等待新生命的到来时,又有麻烦事来了。 刘墨请去保护苏小宛的镖师前来汇报:“苏小姐她...惹出大事了!” ------------ 第九十八章 天价豆腐脑! “什么大事,说具体点!”刘墨示意对方冷静。 来人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了,只是不断地强调,“豆腐,千两黄金!” 这听得刘墨是一头雾水,“什么玩意!” “刘公子,你还是亲自去看一看吧!”来人道。 “带路,带路!”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刘墨带上了赵大。 跟随来人,来到榕城集市。 不远处,却见苏小宛与随行的丫鬟正与一卖豆腐脑的摊贩争执着。 苏小宛的丫鬟叉着腰,指着那老板喊道:“你再说一遍,多少?” “十七天,一共是一百零三斤,合银子五千五百七十两!” “十六两的秤,一百斤的份量就是一千六百五十一两,加上一个十二斤,一六得六,二六一十八…怎么会是五千五百七十两呢?”苏小宛诧异道。 “这位小姐唉。“那商贩笑了笑,“你算的是份量,我说的是银两!” “算银两,那我也得先弄清份量,再说银子嘛!是不是?”苏小宛问道。 “这不是很清楚了吗?一百十三斤豆腐,一共是五千五百七十两银子!” “什么什么?多少多少?“苏小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卖的是豆腐脑,还是卖活人脑啊?” “姑娘,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那商贩笑道,“我叫这做的豆腐,叫三脑豆腐。每斤豆腐里是三两活鱼脑,三两鸭脑,三两猴脑。 这鱼呢,是桃花季上水的桂鱼。这鸭呢,是榕湖红脸乐鸭子,猴子分两种,这第一种它是大耳猕猴,另外一种呢它是雪山灵猴。 这豆腐脑何其珍贵,每一斤,收您五十四两,算是很便宜了。” 那丫鬟一听,满脸怒意:“老板,这么着。你看看我有多少斤,你按斤挑一挑,把我论斤卖,看能不能顶你那豆腐脑的钱。” “怎么这么说话呀!” “还问我怎么说话?五千五百七十两…本小姐吃的是什么龙,什么凤啊!哪怕是咱榕城县太爷,一年俸禄,还吃不上你几斤豆腐脑!” 那商贩咧嘴笑了笑,“小姐,您二位不是已经吃了吗?连着十七天,每天都来!” “那我俩吐出来给你行不行?”那丫鬟气得不行。 “吐出来,那就不是豆腐脑了!” “哼!本小姐告诉你,要银子没有,要人,我跟你走。” “嘿嘿,想赖账是不是?”那商贩露出狰狞笑容,“我可告诉你,今儿你要是敢赖账,报官!” 说着,那商贩便扯着嗓子大喊道:“快来人啊,有人吃豆腐脑不给钱拉!还有没有人管啊,榕城还有没有王法拉!吃东西不给钱,青天大老爷,替小人做主啊!” 围观的人瞧见此状,纷纷指手画脚起来。 “这是下了套给苏小宛…”刘墨心想,”玩得还挺贼!!!” 他朝着赵大使了个眼色,后者推开人群,挤出一条道。 走过人群,先是向苏小宛躬身行礼:“苏小姐,在下这厢有礼!” “刘公子…”苏小宛身体微微一抖,显然有些激动,但很快她便强迫自己狠下心来,”你来这做什么?” “听说你遇到麻烦了!”刘墨回答。 “我不需要你帮忙!”苏小宛打断了他说话,随即扭过头,”这位老板,你说你的三脑豆腐每斤五十四两纹银?” “没错!” “那请问您,这价格,可有官家定价?” “这是自然!” 听到这,苏小宛眉头一皱。“小女子拿不出这么多银两,可否宽限几日?” “那可不成,小姐,您二位已经欠了十来天了!”那商贩狰狞笑道,“我这是小本买卖,三脑豆腐成本可不低!” “哼,小姐,咱别理他。这人明白着讹诈我们,见官就见官!”苏小宛的丫鬟怒气冲冲地喊道。 刘墨摇了摇头,对方明摆着有备而来,见官,百分之一百败诉! “雪雁住嘴!”苏小宛斥责道。“这位老板,小女子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银两,你看能不能…” “嘿嘿,既然小姐这样说,这事倒也简单!”那商贩摸了摸胡子,“只要我家掌柜的同意,这银子不给也成!” “你家掌柜?敢问尊姓大名?” “哈哈,苏小姐你肯定认识!” “哦?小女子认识?” “对,正是周竹山,周公子!” 此言一出,刘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又是这鸟人!他想干嘛?” 苏小宛面色铁青,“是他?周公子又想怎样?” “嘿嘿,苏小姐,周公子想要什么,您还不清楚吗?” “不,我死也不会同意的!”苏小宛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她知道,对方的意思就是让自己从了周竹山…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那商贩面色一沉,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之人前往榕城县衙报官。 苏小宛又惊又急,身为青楼女子,身份低贱,即便如此明目张胆的讹诈,周围也不会有一人愿意出手相助。 不知道是出于本能,还是怎滴,她抬起了头,将目光看向刘墨。 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看在她曾经帮过我的份上… 想到这,刘墨走上前,大声说道:“且慢!” 那商贩见有人当出头鸟,顿时变了脸色,“你是哪位?” “你又是哪来的,如此面生,不像是榕城本地人!” “与你何干?” “哈哈,在下有幸认识本县税课司吴大人,若有人在榕城做生意,却没向官家入册…” 听到这话,那商贩有些慌了,于是便道:“来榕城一个月了,已向官家入册!你到底是谁?” 好家伙,周竹山这厮还真是够歹毒,整了个生面孔给苏小宛下套。 “你家掌柜是周竹山对吧?”刘墨冷冷一笑,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这位苏小姐欠你的银子,我来替她付了。” 那商贩细细地打量了刘墨一番,“哦?这位公子,一共五千五百七十两纹银!” “我不聋!”刘墨森冷的语气说道:“赵大,银票拿来!” 赵大虽不明所以,但出于对刘墨的崇拜,还是将银票奉上。 刘墨接过银票,递了过去,“我叫刘墨,‘靖水阁’掌柜!你回去问一问你家掌柜,他只要敢,尽管拿去好了!” 那商贩心中一惊,“你就是刘墨?” “正是!” 这名字像是有种特殊的力量,吓得那商贩身体一抖。 “怎么?又不敢了?”刘墨提高了嗓门。 虽然才来榕城不久,但那商贩显然听说过刘墨的名字,心中一慌,被这一嗓子吓得直接连退数步。 然而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有何不敢?” 哈,周竹山,你这杂毛果然在现场!刘墨暗道。 ------------ 第九十九章 又是你! 刘墨循声看去,只见周竹山穿着华丽的大衣,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刘墨啊刘墨,你怎么总喜欢跟我作对?”周竹山用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说着。 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才对,刘墨心想。前几天,某人还跪在地上给我磕头,这么快又皮痒了! “此话怎讲?” “我表妹你也抢,宫小姐你也抢,现在,一个青楼女子你也…”周竹山还真算是耿直,心里想什么全都说了出来。 细想一下,自己好像是有点过分哈,林诗琪本来在临阳铁定嫁不出,只能便宜了你。结果么,被我刘墨横刀夺爱。 宫晓柔么,倒不是我跟你抢,是她非赖着我… 哎,喜欢算我头上就算吧! 这苏小宛么,讲道理,我也没跟你抢。怪就只能怪你太渣,吓坏了人家,以至于别人宁愿一死也不愿跟你! “苏小姐是在下的朋友,朋友有难,出手相助而已,有什么不对吗?” “好一个朋友!”周竹山面色阴沉,“既然你银两这么多,那就拿过来吧!” 说着他便伸手向刘墨要钱。 “周公子,你点点看,一张一千两,总共六张,不用找我碎银,在给我送几斤豆腐脑便可!”刘墨只是淡淡的看了周竹山一眼,“在下这银票,可不是那么容易拿稳的!” “姑爷?真给啊…”赵大不解。 “给他!”刘墨语气何其坚定。 苏小宛也是一脸疑惑,“刘公子,你不必如此!小女子不想欠你什么…” “杨兄弟托我照顾你,硬要说人情,是他欠我。”刘墨回答。见周竹山犹豫,他当即扭头问道,“周公子,你到底要不要!” “哼,我看你能玩什么花样!”周竹山一把抓过银票,露出得意的笑容。“还不快谢谢刘公子赏银,这三脑豆腐儿我明儿就让人给你送上门去!” 说完,周竹山将银票递给那商贩,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见周竹山离去,刘墨扭头,“哈哈,收据是不是得给我写一张!” 那商贩咧嘴一笑,“这是自然!” 字据写下,那商贩便拱手告辞,热闹就这么结束,人群很是失落地散去,各自忙碌。 “姑爷…你这!!!”赵大一脸迷茫。 “放心好了,姑爷什么时候怂过?”刘墨小心翼翼地装好收据,笑着说道。 苏小宛下意识地靠了过来,“你为什么要帮我?那五千两银子,我还不起…” “不是说了嘛,受杨兄弟所托!”刘墨道,“那银子不用你还,有人会自己给我送回来!” 苏小宛低下了头,心中五味杂陈。 “你叫雪雁对吧?快带你家小姐回去!以后,没事少出来溜达,外面坏人多得很嘞!” “那我们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吧?”雪雁反驳道。“姓周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他醉酒时,曾跟在他的猴朋狗友面前放下狠话。 半年内若得不到小姐的身子,便要脱光了衣服游街呢。” 好家伙,这个鸟人,拿这种事情打赌,真他娘的够贱!!! “雪雁,你别话说了!”苏小宛连忙拉过她,“刘公子,今日恩情,小女子铭记于心,若今生无以为报,来世做牛做马。告辞了!” 说着,她拉过雪雁便匆忙离开。 看着苏小宛离开的背影,刘墨眉头一皱,“赵大,你不会说给你家小姐听吧?” 赵大小手一摊,“姑爷,我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这种事情,如何瞒得住! ~~~ 果然,刚回到新买的豪宅,刘墨便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跟三位媳妇一个桌子吃饭。 鸳儿上来就阴阳怪气地碎碎念叨着,”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见一个爱”之类。 林诗琪嘛,表面上相安无事,可对刘墨态度却是十分的冷淡,自顾自己吃饭,不发一语。 倒是馨儿,一点也不掖着藏着地开口问道:“夫君,你打算怎么办?莫非真要送几千两银子给那周竹山?” “当然不会。”刘墨敢打算解释什么,却被鸳儿打断。 “怎么会是送呢,明摆着就是给人家姑娘下聘礼。哼,嘴里说着不喜欢,事倒是替她做了不少。又是私下找镖师护着人家,深怕被歹人抢了去。 现在嘛,又这么大手笔地花银子,安得什么心!” 鸳儿的话难听,但也不无道理,刘墨他确实可以袖手旁观…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单纯看周竹山这贱货不爽,我就非要坏他好事! “夫君,不是妾身小心眼,”林诗琪补充道,“你若对苏小姐有意思,大可与我们商议,不要如此暧昧不清!” 刘墨看得明白,林诗琪说这话,像极了地球上的妹子生闷气,你去哄她,“亲爱的,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 妹子回答:“没有,你睡吧!” 如果你真去睡了,那么立马会看到一条朋友圈:【终究是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我刘墨对天发誓,此生就爱你们三个,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女人了!” 一道渣男誓言,哄得林诗琪眉开眼笑,“少拿这些鬼话来骗我们,”她说,“那五千两银子,夫君,你作何打算?” “不是一直被你们打断么!”刘墨摊了摊手,“这银子要拿回,得请一个大人物出场才行!” “谁?”三女不解道。 “郑远桥,郑老先生!” 在惊讶的目光中,刘墨开始细细地讲出自己的计划。 原来,他在地球时曾经看过一部美食方面的贺岁电影。 这电影其中有一个桥段,主角跟反派约了一场烹饪比赛,三局两胜。 前两局,反派使诈以至于比至一比一平手。 到了第三局,比的就是做猴脑。主角料到反派会以保护野生动物为由,暗中报警,到时候即便赢了第三场猴脑比赛,也会被以非法狩猎罪逮捕。 因此,主角以豆腐为主料,辅以最普通的鸡脑,做出了猴脑的味道。 最后,凭借如此高超的厨艺,主角征服了裁判团,赢下了比赛,粉碎反派的阴谋。 白天在现场时,周竹山挖的坑着实让刘墨头疼不已。虽然他知道对方说做的豆腐脑有假,但口说无凭,苏小宛吃都已经吃进肚子,难不成还能吐出来证明? 好在他想起这电影,激发他的灵感。 他要做的便是,找到郑远桥,做出以假乱真的“猴脑”。 再然后,找个机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周竹山以“假三脑豆腐”敲诈苏小宛! 到时候,即便周竹山下了血本,真白给了十七天的“三脑豆腐”。刘墨照样可以用假“猴脑”怼得他哑口无言! ------------ 第一百章 厨神血脉! 郑远桥住在榕城郊外一个名叫白桦村的地方。 但在刘墨眼中,此地实在算不上什么村庄:四栋单以木头建成,没刷砂浆的单房屋子,环绕着空空的猪圈和一口井。 房舍的屋顶铺着草皮,窗户则用破烂的毛皮遮盖。房屋上方有一棵高大畸形的樟木,苍白的枝干,满地的落叶。 见到郑远桥时,他正在石屋外劈柴。 “郑老先生,你好呀!”刘墨向他行礼。 “刘公子,找我有事?”郑远桥将斧头立在地上,抬头问道。 刘墨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他,“来看看您,顺带托你办件事!” “有事说事,不用如此客气。”郑远桥摆了摆手,拒绝了刘墨的礼物。 刘墨陪着笑脸,随后将礼物放在身前,“这次来,是想请郑老先生做一道菜。” 听到这话,郑远桥重新拿起斧头,继续劈柴,“爱莫能助,请回吧!” “老先生,请听我说完…” 瞧见郑远桥停了下来,刘墨便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说完了?”郑远桥道,“那女子与你非亲非故,你何故惹一身麻烦!” “看不惯周竹山这等杂碎,仗势欺人!” “哎,世间诸多不平事,你又能管得着几件?”郑远桥叹了一声,“如今你有家室,又即将为人父,理应以家人为重才是!” “此事绝对没那么简单,周竹山今日欺我周边的人,他日就会踩到我脸上来。我正是为了家人,才要跟他斗到底…”刘墨道,“在此,还望老先生出手相助!” 郑远桥又叹了一声,“刘公子,并非老夫不想帮你,只是老夫曾经立下毒誓,此生不会下厨!” 好家伙,还立下过毒誓? 怎么搞… 馨儿首先厨艺还没达到这水平,其次,怀胎八月,也不可能让她下厨! 这下有点玩大了! 闭目沉思许久,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海。 “老先生,您的誓言里,没有不许指点他人这一条吧?” 刘墨记得,馨儿的厨艺就是在他的指点之下成长起来的。 “刘公子,你的意思是?” “呵呵,不知道老先生是否愿意指点在下?” 现在的“靖水阁”除了馨儿之外,切菜的帮厨不少。一般的帮厨,多多少少会些厨艺,虽然不咋滴,但有郑远桥如此名师在旁指点,做出“猴脑”亦非难事。 “既然如此,敢问刘公子需要老夫指点什么菜?” “猴脑!!!” ~~~ “靖水阁”后厨内,一名帮厨正在颠勺。 在他旁边,郑远桥一脸严肃地观察着,时不时出声提醒。 听到刘墨说要以豆腐做出“猴脑”的味道,郑远桥只觉得自己几十年的厨子白做了,这想法真是闻所未闻! 好奇心驱使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要助刘墨完成这一壮举。 待那帮厨将第一份成品出锅,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姑爷,你不尝尝味道对不对?” “我又没吃过,怎会知道味道对不对,”刘墨皱眉。 “啊?姑爷您都没吃过啊?” “怎么,你吃过猴脑?” “没…没吃过。” “这不就是了。”刘墨道,“郑老先生,您请?” 以他这一身厨艺,不是御厨,也是某位一品大员家里的私厨! 猴脑,肯定吃过! 郑远桥上前,端起碗,细细地品尝起来。 后厨之内,鸦雀无声。 半晌之后,郑远桥这才缓缓睁眼,“有些猴脑的味道了!” 刘墨刚想庆祝,却听见他说,“对方有备而来,这‘猴脑对’对方市井百姓还行,对付这等歹人,还远远不够!” “他说得没错!”刘墨眉头一皱,“再来,再来!” 清洗炒锅,吩咐切菜伙计配好料。 在郑远桥的注视下,又开始忙碌起来… “不行,不行!” “不够,不够!” “怎么比上一次还差?” “哎,只能是做到如此吗?” 忙活了一上午,却只听见郑远桥一次又一次地叹息。 刘墨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可惜的是,自己从未吃过猴脑,不然真想尝一尝,到底差了多少! 午时已到,所做出来的“猴脑”依然没得到郑远桥的认可。 无奈,刘墨只得吩咐店里的帮厨,简单做了几道小菜,先填饱肚子再说。 吃饭时,他愁眉不展,一点胃口也没有。 “夫君,要不让我来试试?”馨儿开口道。 “你大着个肚子,下厨炒菜?”刘墨看着她,“夫人有心了,不过不用着急。这才过去一上午,我们还有时间。” “要不,我们就用早上的成品得了。”赵大建议道。“我吃着感觉挺不错的,那周竹山未必就能识破!” “不,不能如此冒险。” 就在此时,项武一瘸一拐地走到刘墨跟前,“妹夫,你若是不嫌弃我这残废,让我试一试吧!” “你…” “在项源村的时候,爹娘走得早,家里就我一个人,啥事都是自己干。炒菜做饭,平日也常做。”项武说道,“来到榕城之后,在后厨帮忙,也偷偷学了不少。” “或许厨艺这种东西,也是讲天赋的,”,刘墨心想,“馨儿不就是一个例子嘛,作为她哥哥,厨师血脉…” “行吧,小七子,你吩咐伙计多买点食材,下午再烧一个灶。” “好嘞,姑爷!” 有了期待,饭吃着也香。 店里伙计很快将食材买回,后厨再起一个炉灶。 一左一右,项武跟早上的帮厨师傅两人同时开工。 不得不说,刘墨这位大舅子厨艺方面的天赋真是够强。 刀工细腻,叮叮当当颠勺的功夫一点都不逊色于专业厨师,火候方面更是恰到好处。 虽然一开始也经历了三次失败,可第四次出锅的“猴脑”,直接让郑远桥双眼放光。 “你们项家…还真是天生当厨子的料!” 称赞归称赞,但却依然存在问题。或许是对厨艺的精益求精,又或许是郑远桥为人极其谨慎。 总之,他的意思是,明日继续! 刘墨没有反对,以后接触的对手都不容忽视,自己必须得将事情天衣无缝才行。 夕阳西下,送回郑远桥之后,他便让众人各自休息。 做事情,慢就是快, 乘着这机会,把计划设计得更周密,才能让周竹山无懈可击! ------------ 第一百零一章 就是来砸你场子的! 三天后的中午,刘墨领着赵大,一同来到卖“三脑豆腐”的店中。 店铺是一个两开门面的小店,刚走进大门,酒楼中伙计便认出了他二人,满脸的防备。 其中一个伙计急忙跑到后厅,想必是去找先前那商贩。另外那伙计挤出微笑,走上前招呼起来,“二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刘墨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这店里都有什么?” “豆脑,豆浆,豆花,豆皮,豆面,豆汁…” “花样还挺多,都是三脑做的吗?”今天的刘墨就是来找茬的,口气自然不会太好。 那伙计一听,满脸疑问,“回客官的话,什么叫三脑做的?” “哟,你是新来的?你们家最出名的‘三脑豆腐’都不知道?”赵大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们今儿,就是专程来吃五十四两一斤的豆腐!” 此言一出,店里食客全都停了下来,目光全部聚焦在了刘墨两人身上。 “五十四两一斤的豆腐?”那伙计诧异道,“你二位是来寻小的开心吧?” “这话说的,你这店卖我朋友一百来斤‘三脑豆腐’,拿了我五千多两白银,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刘墨冷笑道。 就在此时,店中闪出一人,手执长烟袋,正是那人的商贩,他陪着笑脸说道:“刘公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此人姓胡,名泳辰。 “吃豆腐脑!”刘墨宣布。 “胡爷,这人是来闹事的!” 胡泳辰呼噜呼噜地抽了几口烟,喷出一股白烟,将手一挥,“胡说,刘公子乃是贵客,他要吃‘三脑豆腐’,吩咐后厨做给他吃便是! 不过嘛,别怪在下多嘴,这一碗‘三脑豆腐’可是五十四两白银!” 一听五十四两白银一碗,众食客纷纷呆住了。 一碗豆腐脑,得吃掉他们几年的口粮! 刘墨淡淡一笑,问道“是上次苏小姐吃的‘三脑豆腐’吗?” 说道苏小姐三个字说,他刻意提高了语调。 “这是自然!’” “那你还啰嗦什么,爷今天就是来吃这五十四两一碗的“三脑豆腐”!” 刘墨面色一变,明摆的告诉你,“爷就是来砸你场子的!” “既然如此,就请二位客官稍等片刻,马上替您二位准备!” 不多时,另一名伙计端着两碗“豆腐脑”送至刘墨身前。 刘墨不露声色,端起“三脑豆腐”细细地品尝起来。 瞧见刘墨将豆腐脑吃了个精光,胡泳辰便问,“要不要再来一碗?” 此时此刻,这厮挑衅的口吻暴露无余。 “怎么,我刘某人还吃不起不成?”刘墨高声说道,“一碗如何够我两人吃,再来四碗!” “哈哈,后厨再上四碗‘三脑豆腐’!” 待店中伙计再次端来四碗‘三脑豆腐’,刘墨伸手捂嘴,朝着赵大嘀咕了几句,后者听完突然猛地起身,便把碗往地上一摔:“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突见如此变故,店中伙计吓得连退数步,唯独胡泳辰冷静异常,他依旧陪着笑脸,“这位客官,有什么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您点的是‘三脑豆腐’,小店自然给你上的‘三脑豆腐’!” 赵大扭头,怒视对方,“前几日你说你这‘三脑豆腐’是用什么桂鱼,什么红脸乐鸭子,还有什么大耳雪山猴做的。可爷我吃着只有豆腐?” 周竹山与这胡泳辰交代过,刘墨肯定会来砸场子,质疑“三脑豆腐”用料也被算计其中。 他笑了笑,说道,“这位客官,会不会是您在这之前从未吃过真正的猴脑,所以吃不出真假,也情有可原!” 赵大正打算反驳,只见胡泳辰朝手下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人快步走向后厨,不一会便带着一具鲜活的hou尸,一条桂鱼,以及一只鸭子。 “二位爷,您瞧仔细了,这便是您二位碗里的‘三脑豆腐’所用的食材!” 好家伙! 这周竹山,还真他娘的会整事,东西都整这么真实! “怎么样,二位有何话要说?” 胡泳辰一脸奸笑,看得赵大气不打一处来。 而刘墨却是淡淡一笑,开口说道,“我们吃没吃过,这种事又没人证之说,口空无凭!” “呵呵,二位爷说我这‘三脑豆腐’只有豆腐,难道有真凭实据不成?” 哈,你这家伙,本来我还在寻思怎么把话题往这方面带。 你倒好,直接撞枪口上来了! “算不算真凭实据,我一人说了不算。”刘墨笑道,“不过呢,我跟我这朋友,倒是吃过跟你这‘三脑豆腐’一样味道的‘豆腐脑’。” 胡泳辰眉头一皱,他这‘三脑豆腐’可是后台老板花请大夏宫里的御厨传授的,眼前的刘墨难不成也请到宫里头的御厨啦? 不,不对! 刚才他们说的豆腐脑,没用这三味食材! 不等胡泳辰回应,刘墨朝赵大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直接拿出一个食盒。 “诸位请看,这便是我说的‘豆腐脑’,味道与这店家所谓的‘三脑豆腐’一模一样。”刘墨说道,“口说无凭,若诸位有兴趣,大可尝尝看! 放心,我这‘豆腐脑’只用了豆腐跟寻常吃的鸡脑。今儿我刘墨高兴,免费赠予大家吃,分文不取!” 听到可以吃白食,围观的群众哪里还跟你客气! 一群人一拥而上,将食盒中装的“豆腐脑”一抢而光。 “好吃,好吃!” “这真是豆腐做的?怎么跟真正的三脑一个味道。” “朱呆子,说得好像你吃过三脑一样!” “刘公子,你这‘豆腐脑’的味道确实好,可大家伙也没吃过真正的三脑,没法论出真假来!” “我这刚好有四碗,”刘墨指了指桌前的‘三脑豆腐’!“哈哈,大家伙敞开吃,不会收你们一个子!” 五十四两一碗的天价“豆腐脑”,白吃不用给钱? 这种天大的好事,还需要考虑? 接下来的场面,堪比大妈疯抢超市一折商品。 若不是有赵大护着,刘墨只怕都会被抢红眼的群众误伤。 “味道不错,哈哈,这就正宗的‘三脑豆腐’吗?” “娘啊,儿今日吃到五十四两一碗的‘豆腐脑’啦!” … 瞧见此状,胡泳辰面色铁青,心中已然没了主意。 “别光顾着吃,说说味道如何!” “味道…跟刘公子您带来的!没什么区别啊!” “对,没区别,一模一样!” 此时的刘墨哈哈大笑,“胡老板,如何?” ------------ 第一百零二章 倒茶,赔礼,认错! 胡泳辰一时语塞,僵立在原地。 “去叫周竹山那厮滚出来!”赵大憋了这么久,终于爆发了。 “不,不可能!”胡泳辰摇头道,“你这不可能是‘三脑豆腐’!” “当然不是‘三脑豆腐’,这是我‘靖水阁’最新研制的豆腐脑!”刘墨笑道,“其中只加了鸡脑,并无其它。” “更不可能!只有豆腐跟鸡脑,怎么可能做得出‘猴脑’的味道?你…你使诈,你肯定使诈!” 刘墨双手一摊,“敢问我如何使诈?” “你…你肯定偷学了‘三脑豆腐’,对,肯定是这样的!” 此时胡泳辰断定,刘墨肯定是做了一模一样的“三脑豆腐”,以此来诈自己。 刘墨冷哼了一声,“哦?这就奇了。这样吧,不如我让我人当面做给大家伙看,就只用豆腐跟鸡脑!”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用豆腐做出猴脑来!”胡泳辰猛地站直了身体,“刘公子,请吧!” “且慢!”刘墨清了清嗓子,淡定地说道,“在此之前,是不是该立下个君子约定?我手下之人若做得出当如何,做不出又当如何!” “你想怎样?” “哼,我若做得出,是不是就可以证明前几日你所谓的‘三脑豆腐’根本就是用豆腐做的假品。你以假货欺诈我朋友五千余两白银,全都给我吐出来。 不但如此,还要当众倒茶认错!” 胡泳辰一咬牙,大喊道,“若你做不出呢?” “我整个‘靖水阁’都是你的!”刘墨口出豪言。 “什么?”包括胡泳辰在内,所有人都震惊了。 一个偌大的“靖水阁”,赌约却只有区区五千两跟一个道歉? 这赌约的价值确实不对等,但,刘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胡泳辰没有拒绝的理由! “怎么样?是要问过你家周公子?” “不需要!”胡泳辰朗声道。 刘墨暗笑,“这次,周竹山似乎学聪明了,也学会试着身处幕后操作一切。” 不过没关系,胡泳辰吃瘪,你也跟着吃。 大夏朝缺乏娱乐,如今有热闹看,还可以白吃,无不兴高采烈地跟随,但众人知道这胡泳辰是“广聚轩”的人,都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沿途不明所以的人不断加入,跟在后面的人越来越多。 来到“靖水阁”,王小七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根据刘墨的安排,炒菜的锅炉直接摆在了“靖水阁”大门口。 柴火已点燃,石头围在四周,食材也已经准备齐全,项武更是穿上了厨子围裙。敢这样高调地整事,肯定是做足了准备,豆腐猴脑早就已经研制成功。 等的就是这帮子贱人送上门! 胡泳辰一看这阵势,顿感不妙,心里已经打起来退堂鼓。 “明摆着挖好了坑等着他跳嘛!” 然而,围观的人群实在太多,即使有万般不愿,也只得硬着头皮顶上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刘墨走到场地中央,开口道:“诸位乡亲,今日,我刘墨希望诸位做个见证。这豆腐,到底能不能做出‘猴脑’的味道来。” “开什么玩笑,豆腐能做出‘猴脑的味儿来?”人群开始叫嚣,“骗人的吧。” 刘墨提高了音量,“是不是骗人,诸位拭目以待!” 说完,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项武跟另外那名帮厨便当着众人的面忙碌起来。 待第一份豆腐脑出锅时,胡泳辰已经感觉到手心上汗,身体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刘墨走上前,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方才吃过‘三脑豆腐’的乡亲,请上前一步。” 人群中走出十来个人,满是期待地看向他。 “这位大叔,这位大哥。”刘墨指向右前方的两人,“请你们尝尝‘靖水阁’最新推出的豆腐脑。” 两位幸运儿幸福感满满地拿过碗,其中一个像是几天没吃过饱饭一样,三两口就吃了个精光。 “如何?”刘墨问道。 “哈哈,味道很不错!” … 我特么是问你这个吗? 瞧见刘墨那眼神,那男人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太好吃了,就没细品!” “瞧你那损样,就一个饿死鬼投胎!”另外那人笑道,“刘掌柜,你在豆腐脑,跟胡老板家的‘三脑豆腐’,味儿方面…” 刘墨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那人停顿了几秒,随后再次开口:“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刘墨露出笑容。 还不能这么快下结论,胡泳辰肯定会以各种理由反驳! 果不其然,刘墨还没开口,却听见胡泳辰扯着嗓子大喊。 “刘公子,这是你花了多少银子请的托儿?”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会这样说。 他淡定的笑了笑,“胡老板,我定会让你心服口服!” 说着,刘墨再次走到正中间,朗声到:“诸位,想品尝我‘靖水阁’豆腐脑的,请这边排队。”他指了指不远处。“请排成一列,我会让后厨师父现场做给你们吃!” 话音落下,人群立马的排了长长一队,那场面,堪比去年饥饿营销的炸鸡奶茶! 没办法,“靖水阁”的招牌在榕城已经很出名,刘墨的新花样总是让榕城百姓惊喜不断。 “放心,只要诸位想吃,刘某人保证,一定让你们吃上。” 听到这话,人群稍稍安静了下来。 接着排在最前头的一个男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拿起豆腐脑,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哇,好吃!跟‘三脑豆腐’味道一模一样!” “好吃,一样,一样!” “这就是‘三脑’豆腐嘛!” … 一个又一个试吃的群众扯着嗓子喊起来,直接把胡泳辰急得脸色发白。 转眼,上百位群众已经吃上了“靖水阁”研制出来的豆腐脑。 待第一批食材用完,刘墨叫停了项武等人,随后来到胡泳辰身前。 “胡老板,如何?”他质问道,“这么多乡亲,都是我刘某人花银子请来的托儿?” 胡泳辰涨红着脸,睁睁的看着刘墨许久,半响之后才憋出一句话:“你究竟想怎样?” “想怎样?把吃了我的全给我吐出来!”刘墨厉声道,“当着榕城百姓的面儿,倒茶,赔礼,认错!” ------------ 第一百零三章 惊人消息! 胡泳辰眉头紧皱,“若是我不答应呢?” 刘墨早料到他会如此,于是便将先前的收据拿出,在对方眼前晃了晃,“您瞧这是什么?”他说,“你以‘假猴脑’骗取我五千余两白银。 这事我要是向咱榕城县令何大人说一说,你猜何大人会作何感想?” 咱跟何汝大的关系,榕城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周竹山背后的靠山跟我背后的靠山,那就是“死敌”! 这事要闹到何汝大那,够你们爽! 胡泳辰沉思许久,“若我还你银两,当真不会报官?” “我刘墨对天发誓,你如是能做到,此事就此作罢!” 咱不追究,不代表何汝大不追究,现在事情搞得这么大,消息还能被封锁了不成? 但胡泳辰显然急了,失去了判断能力。“希望你言而有信!”他说。 刘墨点了点头,随后往一旁走开,留出位置给他。 胡泳辰走上前,一阵寂静慢慢地笼罩住整个广场,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说话。 但他的声音气若游丝,以至于围观的人听不出他说了什么。 人群中一个人大声叫嚣:“搞什么?” “大声点!” 接着,赵大踱到他身后,轻轻戳了他一下。 胡泳辰提高了音量,重新开始:“我是胡泳辰,”他越说越响亮,声音在广场回荡。“当着诸位的面,我承认,‘三脑豆腐’是豆腐跟鸡脑做的…” “骗子!”围观的人开始大吼大叫,空中充满了各种嘲弄与脏话。 胡泳辰再度提高音量,努力让众人都听见。“在此,还望刘公子见谅!” “你这该死的,居然敢拿假货骗我们?” 人群里飞出一个鸡蛋,击中胡泳辰,刘墨见状差点没笑出声来。 “哪个干的?”胡泳辰恼怒道。“我何时卖过‘三脑豆腐’给过你?” 显然,他已经变相承认,“三脑豆腐”就只为坑苏小宛! 然而让胡泳辰没想到的是,这不问还好,这一问,更多鸡蛋随即跟进,有一块甚至打到了刘墨左边手臂。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刘墨上前,安抚众人的情绪,“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胡老板既然有心认错,此事就这样算了吧!” “不成!”四周众声喧哗,“不能就这样算了!” 刘墨拱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那诸位这样可以不?我‘靖水阁’今日准备的食材有限,没法保证诸位都吃得到。 不如就让胡老板包下食材,由我‘靖水阁’师傅做与大家伙吃,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群众喊道。 “这…”胡泳辰颤抖着伸出手指,“刚才可没这一条!” 见者有份?还没规定时间,那得花多少银子! 刘墨双手一摊,“那我现在宣布不送了?” “你…你…” “怎么样?” 胡泳辰咬着牙,“至少要有个时间吧!” “三天?就三天如何?” “...行!” “那胡老板,是不是该先付下银子?” “什么?”胡泳辰眉头紧锁,还得先给钱? 然而,在听到群众一阵哄闹之后,他还是乖乖地交出了银票。 到这,刘墨这才心满意足的宣布,三天期限,三天之内,来者不拒! 群众哗然。 不等群众散去,刘墨便提前离开。 这一次,粗略的估算,至少能有几千两入账。 赚钱多少倒是其次,关键是能攒一波人心,同时还能再次抬高‘靖水阁’的名声。 在榕城躺着赚钱的理想,又迈出了一大步。 接着,连着三天,由胡泳辰出钱,刘墨出人,摆了三天免费“豆腐脑”宴席。期间,周竹山并未露面,也不再去纠缠苏小宛。 显然,连着吃瘪让他对刘墨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没过多久,香山县的新盐运至榕城,周竹山这才冒了出来。 “周氏新盐店铺”也在不久之后正式开张营业,这期间,免不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像是他周竹山要为全江临的百姓谋福,使所有百姓吃得上价美物廉的精盐一般。 人家吃了这么大的瘪,这种十三么,刘墨不想跟他计较,就让他装去好了。 能赚到钱才是王道! 又过了几日,周家人已经将新盐从香山县运到了榕城。 新盐一上市售卖,便引起巨大的轰动,老百姓尝到如此价美物廉的新盐之后,开始连夜排队哄抢。那场面,简直跟春运火车站一样。 如此场景,周家人可以说是又好笑,又好气。 笑的是,生意太火爆,完全不担心销量。气的是,价格没法抬高,只能按照每斤20文的价格卖。 没办法,如此精美的新盐,刘墨盯着,何汝大盯着,宫长义盯着,说不定大夏朝皇室都派人盯着。借他周家一百个胆,他也不敢超出20文一斤卖。 刘墨看的那是一个高兴,按照现在的进度发展,相信很快就能普及整个江临。 整垮盐帮,完成任务指日可待。 与此同时,馨儿的身孕已经来到九月,刘墨也在为新生命的出生做着准备。 小宝宝的衣服、帽子、鞋袜、小被子。 接生的产婆林诗琪已经安排好,只要有动静,她便会立马派人去通知。 同时,跟着刘墨的这一帮子人,都没带小宝宝的经验。 大夏朝不比现代地球,医学水平不高,即便是皇宫帝王家庭,皇子早夭的概率也是极大。 因此,林诗琪也早早地应聘到了照顾小宝宝的老妈子,以及最另外一项重要的职业:奶娘! 大夏朝可没有什么配方奶,馨儿体重不过百,母乳即便有,只怕多半不够! 一切准备妥当,接下来便是等待。 然而,就在这时,何汝大再次派人送来书信,让刘墨单独过府一叙,有要事相商。 何汝大的邀请,刘墨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的邀约,像是有大事发生! 来到县衙,跟随衙役走进一间僻静的房间。 “刘贤弟,你来了!”何汝大咕哝着。他坐在窗边,正读着公文。“可以给为兄弄杯酒不?最好你自己也倒上一杯。” “喝酒?”刘墨诧异。 何汝大将视线自公文上抬起,看了看刘墨,那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复杂。 “对,陪为兄喝上一杯!” 刘墨只得照办,他小心地斟酒,递到何汝大身前,自己却呆立在原地。 “干嘛这副模样?”何汝大咕哝道。“把酒喝了,本县命令你。” 刘墨随即坐下,啜了一口酒。 “喝出来了吗?” “临阳竹叶青!”刘墨道,“何兄,找我来不单单是喝酒吧?你我之间还需要卖什么关子?” 何汝大用一根指头弹弹信纸。“这是你的封赏。”他朗声说,“今后,我得称你为江临盐运司大使,刘大人了!” “啊?我?封官!!!” ------------ 第一百零四章 盐运九品?你们够狠! “你没听错!”何汝大笑道,“黄大人替你讨来的,正九品,巡盐道大使!” 大夏朝官分九品十八阶,每品有正、从之分,共十八级;未入流者为吏。 正九品便是倒数第二的十七阶,常见的正九品有:各部院九品笔贴士,县主簿。官职比耳听能熟的刑部司狱,州吏目,巡检,以及税课司大使吴世峰还要高一品。 啥情况?黄守仁不是说我不适合做官吗? 怎么突然给我整了一个正九品巡盐道大使!!! “何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瞒你,这事非黄大人所愿!”何汝大道,“信中虽然写得很含糊,但为兄可以看得出,这事…是大皇子那一派人所为!” 这… 刘墨眉头一皱! 何汝大灌了一口酒,“刘贤弟,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 把我推到风尖浪口…刘墨岂会不知! 在榕城,随便我怎么闹腾,大夏朝的信息不发达,出了榕城没人关注我。 给我封一个官,那问题就大了。 首先,大夏朝人分四等,【士农工商!】。 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商人封官爵禄。即便是黄守仁当时说的红顶商人,那也是没有任何官职的。 其次,封官便要入吏部典册。 作为商人,哪怕做了点跟律法擦边的事情,也可以花点钱疏通疏通。 这入册的官员,那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负责监察百官,澄清吏治的都察院可不是摆设! 同时,我刘墨对地球的律法还算懂一些,这大夏朝的条条框框,我不是很熟悉啊! 这身体的原主人,说白了就是一个学渣,秀才都考不上。 大夏律,开国际玩笑,记忆里根本就没去看过! 大皇子这帮子人,真够狠的啊! 显然是彻彻底底地调查过我的背景,吃准了我对大夏朝的律法不是很精通,故意给我整了个官职。 作为皇子,身边不乏《九品芝麻官》里“方唐镜”那样熟读大夏律的贱人!每天就会抓大夏律法漏洞跟擦边球,整点事情给我刘墨。 要命的是,如此破天荒地封一个毫无功名的商人做官,势必引起一大批官员的注意。 我做一点点小动作,都会被人刨根究底,而且还是躲在暗处放冷枪那种! 游戏难度再一次提高! 刘墨不是怕从政,而是不喜欢当官,原因很简单:活得太累。 他只想躺在家里,享受林诗琪这般的绝色美女伺候,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美滋滋开车。 当官?算了吧! “不行,我不能接受这官职!”刘墨当即说道,“绝对不可以!何兄,你替我回信黄大人,说我万万不能接受!” “黄大人岂会不知?”何汝大道,“吏部任免官员,由不得黄大人做主,更由不得你我!任免书不日便到,你早些做好准备吧” “可这会把我往死路上逼!”刘墨苦涩道,“这完全是把我推到刀口上嘛!” “你出事,我能好到哪去?”何汝大告诉他,“你我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出了事,一个都跑不了!。我早就告诉过你,人生在世,有太多身不由己!” 刘墨面色铁青,半天说不出话来。 何汝大耸了耸肩,继续补充道,“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要不要现在听?” 好家伙!还有… “说吧,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坏!”刘墨叹道。 何汝大露出一丝微笑,“刘贤弟,还是那句话!”他还没说完,刘墨便知不妙,“娶了宫小姐吧!” 果然又是这事,有完没完! “那疯丫头,我不喜欢,也不想娶!”刘墨摇了摇头,“新盐已上市,马上就可以出成果!何兄,你为何急于一时?” “我已经给了你两个月时间,不能再拖了!” 有你这样急性子队友!真是… 还未等刘墨开口,何汝大再次说道:“你再不娶,她就得嫁给大皇子的人了!” 啥情况… 又冒出了一个新敌人?刘墨不由得猛吸一口气! “是哪位?” “人是谁,为兄还未打探详细。”何汝大也摇了摇头,“但,此人才智绝对不在你我之下。更不是那周竹山之辈可比的!” 刘墨再次皱眉,沉默不语。 见此,何汝大也掖着藏着,直接将自己所掌握的所有信息一一道出。 原来,他口中的那人名叫汤沛,江临府人,爷爷辈就以贩盐为生,可以说是盐商世家! 另一个,此人年龄二十有三,目前“单身!” 并不是他未曾娶妻,而是正妻两年前时间刚刚过世,一直未续妻室。 若娶宫晓柔,可名正言顺地做正妻! 更可怕的是,此人家族中,有一堂叔,弃商从文,考取了功名。 身份家室都比刘墨强不少! “这条件比我好多了!”刘墨下意识开口道,“争不过呀!” 嘴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偷着乐,终于有机会彻底摆脱疯丫头! “宫小姐倾心于你啊!”何汝大告诉他,“宫老帮主也对你的新盐赞赏有加,这就足够了!” 好像很有道理,千金难买人家愿意! 现在这门婚事,好像除了我刘墨,大家都同意了! “都说了,给我点时间,别急嘛!” “不行,我们没有时间了!”何汝大提醒他,“要么娶,要么等着吃苦头吧!” 按照何汝大的思维,现在要是拒绝这门婚事,宫老帮主为了摆脱牢狱之灾,肯定会选姓汤的那家伙! 我刘墨几次三番拒绝他的宝贝女儿,作为父亲,这能不来气吗? 以后在榕城,盐道之事,还想他给你行方便?不往死里整你就算不错了! 刘墨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读书人的思想有时候很顽固。 同时,时间会证明一切这话,目前太没说服力,何汝大认为已经给过时间,现在说什么他也不信! 告诉他我的其他担忧?娶了宫晓柔,怕到时候你们让我大义灭亲? 呵呵,何汝大会说什么刘墨都能背出来。一将功成万骨枯,大道理一箩筐呗! 果然,刘墨提出这个疑问,何汝大当即回答:“天字出头既为夫,她宫晓柔嫁给你,便是你刘家人。盐帮也好,宫长义也罢,统统与她无关!” 这逻辑是真的…让人无语! “娶了她,让这事更稳妥岂不更好?”何汝大再次开口,“刘贤弟,我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男人,如此美女对你竟无半点兴趣?” 好家伙,开始拿这个来刺激我了。 “能容我考虑考虑吗?”刘墨无奈道。“我总得得到夫人的同意!” “你这小子…林家赘婿身份,我可以替你摘掉!” 如今的状况,摘不摘又有什么关系,都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刘墨心想。 “何兄,别再逼我,不然,打死也不娶了!” “哈,威胁起我来了?”何汝大抬头,看见刘墨那坚定的眼神后,当即选择让步:“算了算了,尽快!也该跟你说一些好消息了!” 说着,他拿出另外一封公文,开始读给刘墨听。 听完这封公文,刘墨的心情顿时大好! ------------ 第一百零五章 要被迫营业? 原来,黄守仁将香山的精盐上报朝廷。简单的说就是,上头的人很满意。对这新盐的价格,质量各方面都是赞不绝口。 根据估算,榕城今年的盐税超了运盐司预期的好几倍。 为此,大夏朝廷颁下旨意,让黄守仁在整个江临府推行刘墨的新盐。 一个榕城一年,刘墨能赚九万两。 江临一府管九县,掐指一算,一年就是八十一万两收入! 讲道理,不出三年,刘墨这是要超越林家,成为临阳首富的节奏! “咳咳咳,想多了,我是赘婿,给林家打工的!” 那么,事情也就随之而来。 单单的香山县,生产进度怕是跟不上需求,得继续加开工厂!!! 好消息说完,何汝大开始任务下达。 黄守仁的意思是步子不要迈得太大,一府九县,榕城的新盐才刚刚开始上市,其他八县需要缓一缓。 根据他的计划,待今年五月过后,榕城的新盐市场稳定三个月,在让刘墨前往临阳推行新盐。 临阳是刘墨的老家,有林家以及老太君的帮助,推行新盐自然不会有太大阻力。 再这之后,便是江临府内推行,有他黄守仁亲自坐镇的首府,问题也不会太大。 再之后,以每半年三个县的速度,争取做到一年内覆盖整个江临府。 之所以这样安排,一来是考虑到了刘墨的新盐加工厂“生产力”可能不足,需要他在一年内再多开几家“海盐加工厂”。 二来,也是他黄守仁用心良苦。 因为,黄守仁知道,刘墨即将要做父亲了。 缓一缓节奏,让他多陪陪家人,抱抱孩子,享享福! 有这样的好领导,刘墨倍感欣慰。 接下任务,他便向何汝大行礼告辞。 “留步!”何汝大叫住了他,“诺,这个你拿去!” 说着,何汝大拿出一封未拆封的信件,“黄大人写的,拆封时不要让闲杂人等瞧见!” 好家伙,这么神秘! 离开县衙,在回去的马车上,刘墨的心中五味杂陈。 封官,新盐,宫晓柔,杨易之! 还有诗琪她这肚子… 哎!叹了一口气之后,他摸出怀中的信件。 马车上不会有第二双眼睛,比较安全,看完拿回去就烧掉。 打定主意,拆开信口。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信上面就一句话,“请务必迎娶盐帮帮主之女:宫晓柔。以免节外生枝!” 我尼玛!!! 等等,何汝大,黄守仁,一个个跟地球催婚父母一样! 你们求稳我可以理解,但求稳不至于稳成这样嘛! 新盐已经上市,第一批已经从香山县运到了榕城,目前老百姓正在哄抢。 已经稳得一P,为什么还要我娶宫晓柔呢? ~~~ 新宅子的东厢对刘墨跟林诗琪两人而言,显得非常空寂。长影洒在墙上。一支蜡烛悄无声息地熄灭,只余三支残留。 刘墨默默地坐着,瞪向面前的酒杯,唇边美酒无味而酸楚。林诗琪坐在对面,两人之间,仿佛出现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他们隔开。 原来,关于让刘墨迎娶宫晓柔的事情,何汝大又一次通过他的夫人,告诉了林诗琪! “这帮子人真的做事够烦人!”刘墨心想。“真是要把人活活逼死才开心!” 都说了等一等,一个个为什么非要那么猴急呢! 林诗琪有条不紊地用餐,当吃饭是又一件有待完成的工作。 表面看似平静,但刘墨知道,她的内心已经乱作一团。 “诗琪,你别急,我拒绝他们便是了!”刘墨开口。 林诗琪抬头:“不行,夫君,你不能拒绝!” “新盐之事,最多三个月,便能见分晓!” “黄大人才不管过程,他只想求稳!”林诗琪道,“他是知府,皇子太傅,可不能当常人看待。倘若你拒绝,他定会纳闷其原因,随后会怀疑到妾身身上,认为是妾身不许你纳妾。” 说到这,林诗琪稍作停顿: “夫君,你难道看不出拒绝之后,可能为我们带来的危险吗?” 她说得对,按照大夏朝男人的思维,多娶几房妻妾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你刘墨为什么总要决拒绝! 问题肯定出在这位林诗琪身上,自然会向她施压! 刘墨摇摇头:“黄大人不是那样的恶人,他绝对不会做出对我或我家人不利的事!” “黄大人确实是个好官。”林诗琪回答道,“但,他并不是一个人…” 这句话提醒了刘墨,黄守仁身后是大夏皇子,那可是一个集团的利益! 现在不是一个何汝大急,而是一大帮子急! 自己完全不担心任务会有阻碍,目前已经上市,只要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就成。 但诗琪她的安全… “夫君,男人的自尊便是一切,黄大人亲自修书与你,叮嘱你娶宫姑娘,你说什么也不能拒绝,这等于甩了他一个耳光呀!” “自尊!利益!”刘墨苦涩地笑道。 林诗琪努力调整呼吸,“自打夫君结识黄大人,开始接触盐道生意,妾身便早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她说,“以后,不止会有宫姑娘,还会有王姑娘,李姑娘…” “老天!”刘墨感慨,“诗琪,你这让我…情何以堪!” 林诗琪连忙接口:“夫君,无论你娶多少个,我一直都会是正妻,对不对?” 这话引起了刘墨嘴角苦涩的牵动,“这正是我苦恼的原因!”他心想,“如今情况不一样了,有那个叫汤沛的存在,宫长义可不像之前那样好拿捏! 人家现在有的选,唯一的宝贝女儿会同意做妾?” 下意识地看了看林诗琪,刘墨眉头紧锁。 她如此冰雪聪明,自己也已经将汤沛一事告知,刚才那句话林诗琪显然是故意说的,她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无论我刘墨娶多少个妹子,她都不会拒绝,但前提是:她必须是唯一正妻! “是的,你当然是我刘墨唯一的正妻!” 林诗琪瞧见刘墨这样,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关于怀不上孩子这事,她陷入深深自责。 “夫君他是人中之龙,日后的成就远不止如此,我需早些为他生下孩子才是!”她心想,“不然,若以后出现某位官家小姐…” 想到这,她便站起身,准备走到刘墨身前,想再多努力努力! 此时,敲门声却突然传来,在这样的时刻显得尤为刺耳,出乎意料。 “又是谁!”刘墨回头,语气极其不耐烦。 李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姑爷,是苏小姐在大门外,说有急事找你!” “苏小宛”刘墨诧异。 “对的,我们也跟她说了,姑爷你已睡下,但她说今晚一定要见到你!” 林诗琪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夫君,苏姑娘深夜找你,说不定真有什么急事!” “好吧,你让她先去大厅,我马上来!” 说着,刘墨走到衣橱前,披上一件长袍,便转身离开。 来到大厅,见到苏小宛,对方的眼神极其复杂,开口便说道:“刘公子,深夜造访,万分歉意。敢问公子可否前往小女子家中一叙?” “啊?”刘墨一听顿时目瞪口呆! ------------ 第一百零六章 各自的秘密! “不太合适吧!”刘墨皱眉。 大半夜的,我一个大男人去你家里?这要是传出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刘公子,小女子是特意前来,答谢您上次对我帮助!”苏小宛试图解释着什么,可这样的解释却越描越黑。 怎么报答?以身相许? “这...苏小姐,不必如此!”刘墨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上次我说过了,我刘墨不是那样的人!” “不,不是。”苏小宛有些慌,“您误会了,小女子说的报答,不是那种报答,而是那种报答…啊,不,总之,请务必随我走吧!” 刘墨听完一脸黑线,这苏小宛到底要干嘛? 他敢准备问些什么,没想到苏小宛心急之下,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并说道:“刘公子,小宛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之,请相信我,小宛绝对不会害你的!” “别,快起来!”刘墨一头雾水,“我跟你去行了吧。” 说完,他便打算叫醒赵大,让其陪着自己一同前往。 自从上次遇到宫晓柔,刘墨学聪明了,无论去哪都得带上强力保镖。 而此时,苏小宛却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道,“刘公子,请您务必独自一人随小宛前去!”“…”刘墨无语了。“苏小姐,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万分歉意,小宛不能说!” 不等刘墨有所反应,苏小宛自己一把拉过他的衣角,“刘公子,请跟我走吧!” 我去,直接上手了! 讲道理,苏小宛这小身板,刘墨只要稍稍一用力,定能挣脱。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告诉他,“跟着她走…” 就这样,刘墨遵循了脑中那个声音,出了自己大门,上了等在门口的马车。 一路前行,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停下。 下了马车,刘墨顿时僵住了! 他来到了一处从未涉足的地方… 这里阴暗寒冷,一座昏暝的石屋巍然独立其间。环顾四周,千年古木横亘周边,散发出潮湿和腐败的气味。 这种地方… 如果有刁民要害我的话,完犊子! “刘公子,请进石屋吧!”苏小宛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不会害我!刘墨心想。 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走进石屋。 定眼一看,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坐在窗下,就着油灯书写信件,听到脚步声,才抬了抬眼。“刘兄!”他平静地说,一边放下手中的毛笔。 “卧槽!”刘墨下意识地爆了粗口,“是你!” 话未啰音,他便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 完犊子,匕首没带!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刺杀对象:杨易之! “哈哈哈,没错,是我!”他站起身,向刘墨躬身行礼。“怎么,故友重逢,却是这般?” “你…你不是离开榕城了吗?”刘墨只觉得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小宛,”杨易之并没有着急回答,“我跟刘公子有些话要说,你先行离开吧。” 苏小宛鞠了个躬,退了出去。 大门在他们身后紧紧关闭,剩下刘墨独自面对杨易之,现在是夜晚,就连窄窗也全部关上,但屋内的寒气依旧十分逼人。 杨易之身体硬朗,那严峻的神情中,甚至还透出几分英气。“怎么,又要杀我?” 听到这话,刘墨下意识地握紧的拳头。 这就是为什么苏小宛让我独自一人前来的原因,你刻意支开赵大! 老太君的决定没有错,此人确实很可怕! 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四周,确定只有杨易之一人。 可… 他身材比我高大,身体也比我强壮! 不但如此,戏子平日要练功,身手肯定碾压我这寒门书生! 现在动手,被反杀的概率是百分之两百! 杨易之不理会刘墨的表情,“请坐吧,刘公子!” “不必!”刘墨知道,此时流露出虚弱,定会处于下风,“找我来究竟何事?” “向你致谢!”杨易之道,“谢谢你为小宛所做的一切!” “哦?”刘墨面色一沉,“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言谢!” 杨易之抬头,目不转睛瞪着刘墨,“看来你对我敌意满满!”他说,“刘公子,你就非得听林家人的话,置我于死地?” 这种情况下,刘墨也不想掖着藏着了,“今夜之前,我还在犹豫!” “为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能给我一个理由吗?”杨易之问道。 理由,刘墨真说不好。 “我骗你说已离开榕城,只不过是为了逃避林家人的追杀,”杨易之解释,“周老太君来榕城了,以她对我的误解,肯定带来了杀手。 我若不这样做,只怕已经人头落地了。” “你怎么会知道她来了榕城,”刘墨抓住了这一点,“作为她的孙女婿,我的消息都没你灵通!” 杨易之哼了一声,“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反问你一些问题。” “请问!”刘墨道。 “据我所知,刘公子原本乃是临阳城中一个愚笨书生。为何能在一夜之间犹如文曲星下凡一般戏耍了林渊。” 我… 我不可能告诉你我是穿越者! 杨易之笑了笑,“刘公子你来了榕城之后,又是炸鸡,又是珍珠佳酿,又是五花八门的经商手段。前不久,更是在香山县空手套白狼,弄出了几十个治盐之所。 就更别说你研制的新盐,可以说是我大夏朝几百年来都未曾遇到过的天才!” 刘墨吃了一惊,自己所做的一切,确实有些夸张! “呵呵,刘公子,你不想说,我便不会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我各自保留自己的秘密如何?”杨易之道,“到目前为止,我并未做出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不是吗?” 话虽如此,可谁也没法保证未来的事情。利益面前,兄弟残杀的事情也不少。 你把我的底打探得一清二楚,我特么对你一脸懵,未知的事情最容易让人心生恐惧! 杨易之再次微笑,说道,“刘公子,今夜我找你来,是帮你,不是害你!” “帮我?”刘墨诧异。 “对,给你一些善意的提醒!”杨易之道,“你第一次听说我的名字时,便接下了任务,要除掉我,可最终却没动手。为什么?” 为什么?刘墨眉头一皱。 第一印象感觉你人畜无害,心地也蛮好,能照顾无依无靠的苏小宛。好像还有点可怜兮兮,被林渊这样的基老欺负! 而且,你还帮了我一个大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是不是觉得日后想除掉我杨某人,轻而易举!” 对,没错! 就是这种感觉,你一个戏子,没钱没势! 干掉你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你问这个干嘛?”刘墨不解。 “哈哈,”杨易之大笑起来,“你是不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什么?” “你的上司,为什么非要让你娶宫晓柔不可!” 卧槽,你又知道! ------------ 第一百零七章 计划有变! 刘墨忍不住向前一步,“这鸟人该杀!” 我特么现在有种被他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一样,这厮一直在调查我! “为什么?”杨易之的瞳仁发出一阵光芒,“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他用极其沉重的声音再次问道,“为什么?” 这问题刘墨也思考了很久。 突然,他猛地惊醒。 两个问题合成一个问题! 周老太君为什么想要杀掉他,黄守仁为什么非要我娶宫晓柔! 原因就是,把柄! 刘墨轰然醒悟! 我特么在黄守仁这些当官的面前,就是翻版的杨易之! 因为,我没有任何把柄! 孙悟空为什么不受唐僧待见,能力差?不!是因为唐僧无法掌控孙悟空! 作为一个领导,对一个能力极强,却没有任何把柄在手上的手下,那是得有多忌惮! 地球古代,多少帮助帝王打江山的能臣猛将,到头来落一个兔死狗烹的下场,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刘墨来到大夏朝,好色吗? 当然好色,哪个男人不爱美女,可我在地球的价值观决定我不会随意沾花惹草。 先前有过多少对手的美色诱惑,我一个都没要! 唯一的馨儿,一个陪房丫头,我为了她跟县太爷撕… 我贪财吗?那是必须的。 可从头到尾,我都用自己现代人的实力,完全做到的躺着赚钱。 别人想行贿,根本就没机会! 能力方面… 杨易之也说了,现代人的科技在大夏朝完全是降维打击! 如此一分析,黄守仁以及他身后的皇子又不蠢。 这么一个“人才”,却找不出半点毛病跟恶习来,用着能不慌吗? 因此,他们肯定想找到我的把柄,以此制约我! 宫晓柔无意就成了一个极佳的“把柄!” 我刘墨来榕城的任务,就是整垮盐帮,恢复官府对盐道的控制。 那么,如果我娶了宫晓柔,那便跟盐帮有了扯不清的关系。 日后清算盐帮,也特么会连累到我。这一点,刘墨早就开出来了,但却没看出背后另一层厉害关系。 何汝大一直催着我娶宫晓柔,想必正是这原因,让我故意将把柄送到黄守仁等人手上,这样才能让他们安心! 毕竟如此一个不痛不痒的裙带关系,深究起来可以治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能打发过去。 好家伙,政治玩起来还真是累啊! “刘公子,想明白了吗?”杨易之笑问道。 云散天开了,刘墨一下子明白他的用意,“你为什么要帮我?” “报答照顾小宛的恩情,若不是你,只怕姓周的就要得逞了!” “三脑豆腐”的事情?刘墨心想。 “不,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杨易之叹了一口气,“为求自保,能说得通吗?望刘公子高抬贵手,饶我杨某人一条小命!” 好家伙,这话说得的一点毛病没有,我根本无法反驳! “我就当没见过你!”刘墨笑道。 “多谢!”杨易之笑了起来。“快去盐帮提亲吧,不然可没这机会咯!” “哦?” “你还不知道吧!”杨易之告诉他,“那位姓汤的,今日下午,已经向宫老帮主提亲了!” “来得这么快!”刘墨诧异。 “那姓汤的可是带着媒婆跟聘礼来的,宫帮主他嘴上说不要,可却没让人将聘礼送回去!” 我滴个乖乖,大夏朝跟地球一样,收礼当然要客套几句,东西留了下来,这特么的不就是默认了吗? “那么,如果没别的事……就不打扰刘公子你了。”杨易之再次开口。 “告辞!”刘墨转身,带着一脑子的疑问,准备离开。 “哦,差点有件重要的事情忘记告诉你了。”杨易之道,“此次前往盐帮提亲,务必要说是娶回家做正妻,不然,准没戏!” 卧槽尼玛,我正你个鬼! 正妻只有一个,那就是林诗琪,其他人绝对不可能! ~~~ 这一夜,刘墨彻夜无眠。 杨易之,太让他摸不透!讲道理,我真的很想宰了你! 但,你却每次帮了我大忙! 换句话说就是,这样的“朋友”,杀了太可惜! 若不是杨易之的提醒,只怕刘墨会将宫晓柔拒绝到底,只为不惹麻烦上身。 现在先不纠结这个,当务之急是如何成功求亲! 怎么才能说服宫长义,以妾室的身份嫁女呢? 跟他说,林诗琪通情达理,为人善良,她对馨儿都那么友善?事实也确实如此。 可人家堂堂盐帮帮主,怎么可能会点头! 特别是现在还有个强力竞争对手的情况下! 那疯丫头喜欢我… 不如来一个生米煮成熟饭? 这法子或许能奏效,但后遗症也有! 成亲之前失贞,那是要被人耻笑的,哪怕是跟未婚夫开车。 更何况我刘墨还不是人家的未婚夫!这事一做,我刘墨的名声算是臭到家了。 不行,不行! 咦,名声! 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思路? 让疯丫头变成那姓汤的也不愿意娶? 别误会,并不是搞臭她的名声。 而是,刘墨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盐帮的未来… 黄守仁为首的上司们,为什么一定要我娶宫晓柔。原因是,想给我整一个洗不掉的把柄,好让他们拿捏。 那么这也可以推测出,大夏朝廷已经下定决心彻底整治盐帮,而且,不会拖得太久! 盐帮反抗?开玩笑。再大的黑社会也斗不过朝廷! 一个即将倒闭的“黑恶势力”头头的女儿,谁敢娶? 如此想来,这正是何汝大一直在催自己娶宫晓柔的原因,必须在盐帮垮台之前,让刘墨跟盐帮扯上关系。 若是盐帮被铲除,盐道的事情得到处理,刘墨还没给出“把柄”。 兔死狗烹,黄守仁身后的那一帮子人指不定会怎么对待我! 此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刘墨的脑海! 这快要倒台的盐帮,是不是可以为我所用? 盐帮弟子众多,大夏朝廷不会放过那些个长老头目,低下的小喽啰总不可能赶尽杀绝! 不如,乘此机会偷偷收了做小弟? 目前我的新盐必须得听黄守仁的,在江临府售卖。 其他地方自己都插不上去,收了这些小弟私下给他们供货,让他们去其他地方贩卖,这不就是个人收入吗? 反观朝廷方面,虽然收拾盐帮最终目的,但盐帮弟子这么一大帮子人,也是大夏子民。 难不成就因为加入了盐帮,全坑杀了吧? 放了人家,别人要生活,要吃,要喝,怎么办? 我刘墨帮你们解决就业问题,卖官盐,造福百姓,还有罪不成? 想到这,刘墨露出久违的微笑,那笑声,直接把已经睡着的林诗琪都吵醒了。 嘿嘿嘿,既然醒了,不如趁着此刻大好的心情… 王炸丢下! 于是又一次,林诗琪在夜里被偷袭… 忘了宫晓柔? 开玩笑,她的正妻问题还是事? 刘墨早就制定好计划了! ------------ 第一百零八章 翻脸无情! 第二天一大早,刘墨便带着赵大前往盐帮,向宫长义提亲。 坐在盐帮会客厅。 清爽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而下,阵阵微风自外面的平台轻柔地吹拂进来,携入庭园的花草香味。 如此良辰美景,刘墨却无半点心情。 跟预想的一样,自打出现了那位姓汤的,宫长义的态度十分冷淡。 刘墨卯时天未全亮便到,一直等到辰时三刻,也没见到盐帮帮主。 不但如此,中途等待的过程,甚至连一碗待客的茶都没上。 “宫帮主究竟在不在?”刘墨开口问道。 “帮主正在接待贵客,你等不了可以先回去!”一名盐帮弟子不耐烦的回答。 好家伙! 很显然,宫长义已经看上了姓汤的,料到刘墨今日前来的目的,便向以此无礼的方式让他知难而退。 另一层意思,则是给刘墨下马威。告诉他,宫晓柔已经找到婆家,现在没有把柄落在何汝大手上,盐道之事,你跟何汝大现在得听我的! 你嚣张是吧?你给我下马威是吧,我等下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嚣张! 又等了两刻钟,宫长义这才姗姗来迟。 见到刘墨他用很难说不是傲慢的语气问道,“刘公子,有事快说,今日宫某还有贵客造访。” 刘墨注意到,在他身后,还跟着几名盐帮弟子。 没等他开口,却听见一名盐帮弟子说道:“刘公子,帮主忙得很。” 喵了一眼宫长义,对方眼神冰冷,仿佛在默许手下弟子的做法。 对于宫长义而言,即便是先前女儿十六不嫁之罪,他也没怎么怕过。 只不过是此律法乃是大夏朝刚刚颁布,正处于峰尖浪口,他不想顶风作案,以免惹到麻烦。 现在有了人选,还会给刘墨面子? 反观刘墨,心里却是一肚子火,翻脸归翻脸,需要翻得这么快,翻得这么干脆吗… 我刘墨怎么能被你们这样欺负? 刘墨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在下今日前来,是想向宫帮主提亲的。” 作为回敬,他也没等对方回话,便直接继续说道:“在下家中已有三房妻妾,因此,宫小姐嫁过来,可以当第四房小妾。” “做妾?”宫长义难以置信地反问,“刘公子,我没听错吧?” “宫帮主,你没听错。”刘墨告诉他,“若是可以,七天之后我便来娶!” 听到这话,盐帮其他弟子开始低声交谈,刘墨则淡定自若坐在椅子上。他听不清所有的话,但听得出其中的嘲笑,对宫长义跟刘墨两人的嘲笑! “刘公子,大清早的,你不是来说笑的吧?”宫长义气得面红耳赤,“莫不说这门婚事我答不答应,堂堂盐帮帮主的女儿,岂能做妾?” “这事怎能说笑?”刘墨回答,语气带着一丝傲慢。 “你…”宫长义猛地起身,身体气得发抖。 上次在何汝大的县衙提起这事,宫长义就已经表明了立场,嫁女可以,但必须是正妻。 现在倒好,你刘墨跑到我盐帮的地盘上,当着诸多弟子的面,说要我女儿做妾? 不但如此,还七天以后就来娶!这口气,这态度,跟菜市场买菜一样! 更过分的是,刘墨还是空手来的… “我看在何大人的面上,不与你计较,若无其他事,刘公子,你请回吧!”宫长义强忍心中怒火,下了逐客令。 这还能忍?脾气挺好的嘛!不行,得加大猛料,让你爆发。 于是刘墨清了清嗓子,说道:“宫帮主,我也是看在令千金对我一往情深的份上,才答应娶她为妾。不然,就以她的性子…呵呵!” 此言一出,全场安静了。 宫晓柔的名声众所周知,很难嫁出去的主! 但你刘墨当着人家老爸的面儿说这话,简直过分到极点。 而且,还有一条猛料,一往情深? 未出阁的闺女对一个赘婿一往情深,这信息量简直就是地球上的“今日头条”啊! 刘墨这是要做什么?以这样的方式提亲… 黄守仁的叮嘱不管了?不会,一切都在掌控! “你好大的胆子!”宫长义猛地一掌拍在茶几之上,茶碗,茶壶都震落在地上。“竟敢来我盐帮胡言乱语,活得不耐烦了?” 刘墨见此,露出微笑,终于怒了!“宫帮主,不嫁就不嫁,何须动怒?”他说道,“方才你说活得不耐烦,这倒提醒了我。” 众人诧异,不知刘墨又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不等宫长义发问,刘墨再次开口:“你盐帮大祸临头了,还不知道?” 什么什么?盐帮大难临头?所有人一脸不可思议。 “念在我也是盐帮一份子,只要诸位以后跟着我干,我刘墨能保诸位衣食无忧!” “哈哈哈!”在场所有人都被气笑了,“你这小子真是大言不惭,盐帮怎么个大祸临头法?你倒是说来听听?” “天机不可泄露!”刘墨故作神秘的说道。 此言一出,可以说是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怒火。 合着你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就要我们认你当老大? 刘墨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两个盐帮弟子都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单刀。 “帮主,宰了这小子吧,实在太嚣张了!” 宫长义也不枉回了几十岁,愤怒之余没有丧失理智。 虽然他恨不得亲手宰了眼前的刘墨,但理智告诉他:“这小子背后的靠山可不止是何汝大,关系硬得很,就这么宰了,会引来不少麻烦!” 于是他指着刘墨愤怒地咆哮,“滚,给我滚出盐帮!” “哎,我也是为了盐帮好,没想到宫帮主你却不领情!”刘墨尖细而冷淡的声音说,“也罢,告辞咯,若是哪一天盐帮覆灭,可别怪我没提醒!” 这话一出,其中一名盐帮弟子愤怒地抽出了单刀:“小子,你给我去死!” 说完,那弟子挥舞单刀,便朝着刘墨的头颅劈来。 好家伙,不小心惹到路人甲一只! 你这盐帮比我更狠吧,我说话嚣张了点,就要宰我?而且还是一个最底层的盐帮下人,就有如此生杀大权? 盐帮不除,难抚大夏民心。 “住手!”宫长义厉声呵斥,他知道,刘墨要是死在盐帮,自己脱不了干系。“让他滚,越快越好,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帮主,不能就这样放过他,这小子简直狂妄!”那盐帮弟子怒不可遏。 “你是帮主,还是我是帮主?”宫长义怒吼道。 那盐帮弟子听到这话,虽然心中十分不爽,却也只能收起单刀。 此时,刘墨知道,这十三装已经装够了,不能装下去,不然小命有危险! 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保持镇定,缓缓走出盐帮。 赵大等在门外,扶刘墨上马车。 “姑爷,您今日这样做,会不会有点…” “你想说自寻死路是不是?”刘墨笑了起来,“放心,姑爷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对,你是姑爷,无所不能的姑爷,哈哈哈哈!”赵大笑道,“姑爷,接下来去哪?” “去榕城人最多的闹市区,开店铺!” “店铺?开什么店铺?” “盐铺!”刘墨宣布,“售卖我们的香山海盐!” “什么!!!” ------------ 第一百零九章 推波助澜! 当日下午,刘墨便领着赵大前往“靖水阁”,今天,他要公开售卖自己的新盐。 存盐一部分是自己留给“靖水阁”日常炒菜用的,一部分则是先前带来给官府,盐帮做检测的。数量虽然不多,但足以完成他的计划。 “卖盐拉,卖盐拉,新上市的海盐,价美物廉,不可多得!”李信领着众伙计扯着嗓子叫卖。 新盐卖得何其火爆,以至于供不应求,第一批新盐不到短短数日便销售一空。 如今一听还有新盐,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围观者。 “这是周家商铺的新盐?” “周家卖的是我东家的新盐才对!”李信解释道。 “怎么卖?” “二十五文钱一斤!”李信回答。 “啊?周家才卖二十文一斤,你怎么比周家贵?” “是啊,是啊,凭什么比人家贵?” “你可以不买!”李信耸了耸肩。 “让开,二十五文一斤都买不起?我要十斤!”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喊道。 这位可不是刘墨的托儿… 新盐味美无异味,比之大夏朝原先产的精盐还要好上不少,精盐少则一百文,多则三百多文一斤。二十五文已经是便宜的不能再便宜了。 吃过新盐的榕城百姓,哪个不是赞不绝口。 “这位贵客十斤!”李信扯着嗓子喊道。 瞧见此状,围观的百姓哪里还有顾忌,全都一拥而上,抢购新盐。 “诸位不要急,老规矩,站成一排!” 长龙再次排出,只为抢到难得的新盐。 根据刘墨的安排,李信等人刻意将动作放慢,他们要等,等待盐帮的人出现! 约莫一炷香时间,十来个盐帮弟子快步赶来。 “终于来了!”瞧见来人,刘墨当即从“靖水阁”中走出。 盐帮领头的是榕城本地人,他皮肤有如老旧皮革,身材矮小,络腮胡直上耳际。 他一句话都没说,便直接挥挥手,示意手下将刘墨的新盐“没收!” 那些盐帮弟子也是够嚣张,一声招呼也不大,直接抢过新盐扛到肩上便要离去。 “住手!”赵大厉声呵斥。“光天化日,你盐帮是要明抢吗?” 领头的盐帮弟子愤怒上前,“你等刁民,未经我盐帮许可,竟敢卖新盐?活得不耐烦啦!” 刘墨等的就是现在,只见他淡定地走上前,“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免了,刘公子叫我徐天即可!” “徐兄!”刘墨拱手作揖,“敢问你是榕城县衙的官差吗?” 徐天斜着眼睛看了看刘墨,随即冷哼一声,“刘公子,你是在问我?”他鄙夷道,“这盐帮的规矩,需要我徐某人教你一遍?” “盐帮规矩?”刘墨冷笑道,“我刘某人乃大夏子民,只认大夏律法!”他提高了声音,“我售卖的新盐有官家认可的批文,何须守你盐帮规矩!” 徐天来了兴致,自打他加入盐帮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敢不守规矩的盐商。“姓刘的,你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是吧? 要在榕城卖盐,必须得守我盐帮规矩,天王老子来了也一样!” “哈,如此说来,你盐帮的规矩比大夏王法还大?” “没错!”徐天厉声道。“兄弟们,给我砸,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 听到领头的话,盐帮弟子纷纷抽出腰间单刀,砍向装盐的布袋。 哗啦哗啦,细盐洒落一地。 “闲杂人等都给我滚开!”徐天再次发话。 围观的百姓见此哪里还敢上前,纷纷逃离。 “你们这群王八,找死!”赵大怒不可遏地吼道。 眼看赵大就要冲上前,教训这群恶徒,刘墨却一把拉着他的衣角,“别动手,让他们砸!” 赵大不解,“姑爷,你这又是为何?” 他心想,这么一帮废物,自己一人能打十个! “我知道你武功好,不过千万别动手,等着看好戏就行!” 虽不明所以,但跟刘墨这么久,赵大早就习惯了。 “李信,让你办的事办好了没?” “回姑爷,办妥当了!” 刘墨会心一笑,站在手下面前,静静的看着对方作死。 一顿疯狂的打砸之后,放在“靖水阁”门口的细盐全数被破坏。 望着满地的细盐,徐天露出一抹傲慢的微笑,“刘公子,这下知道什么叫规矩了吧?” “哦?还是有点不太明白。”刘墨摊了摊手。 “你…”徐天气红了脸,“小子,你再敢口出狂言,小心徐爷的拳头!” “哈,究竟县衙官差是大夏官府,还是你盐帮?”刘墨笑了笑,“砸我新盐不说,还要打人?实话告诉你得了,我店里还有不少新盐,有本事你进去砸!” 听到这话,别说徐天等盐帮弟子,赵大都愣住了。 这跟“打我啊笨蛋!”有何区别? 徐天本就是个暴脾气,听到这话哪还跟你啰嗦,他怒吼一声,“给我进去搜!” 一众盐帮弟子冲进“靖水阁”,口中骂骂咧咧,随手拿起店中的桌椅板凳就往地上狠狠地砸去,东西应声落地,砸的粉碎。 此刻的盐帮弟子,根本没兴趣找什么新盐不新盐,砸烂整个“靖水阁”才能让他们泄愤。 伴随着尖锐的破碎的声音,刘墨的心情却是越来越好。 他疯了?开玩笑! 这完全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自打制盐以来,盐帮的嚣张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刘墨的想象。 权利大到新盐上市必须他们同意。 更别提入会的五百两纹银,以及其他条条框框。 今天更是离谱,我已经官府认证的官家盐商卖盐,你说没收就没收,说砸店就砸店。 如此黑恶势力,大夏朝廷先前也许是因为战事,无暇顾及。现在是和平时期,怎会坐视不管。 黄守仁跟何汝大催着自己娶宫晓柔就是信号,铲除盐帮的行动,一触即发! 刘墨看穿了这一点,他要做的就是加快行动步伐。 为此,在今天之前,刘墨已经暗中通知了何汝大。他来搞事,推波助澜,给盐帮弟子点火,让他们做出进一步的过激行为来,让上头的行动来得更快。 ------------ 第一百一十章 我这是要干嘛? 约莫一炷香时间,“靖水阁”里里外外已经被盐帮弟子砸了个稀巴烂。 一方面是刘墨出言顶撞他们,另一方面则是他们听说刘墨得罪了宫帮主,砸店,仿佛能跪舔到宫长义一般。 待声音停止,刘墨这才走上前。 好家伙,砸得那叫一个干脆! 店中的桌椅板凳好像刚刚经历了暴风雨缺胳膊缺腿,到处是盘子碗的碎片,墙上还淋着菜汤,几只鲜活的鱼在地上碰哒。 一个高大的盐帮弟子仍然意犹未尽,正在废墟中努力找出能砸的物品泄愤。 此时,徐天这才心满意足地叫停了手下。 他走到刘墨身前,极其傲慢地说了句:“刘公子,这回能让你长点记性没?” 刘墨面带微笑,随后指着自己狼藉的酒楼,说了一句,“徐兄,就冲这,够关你三年了!” “关我三年?哈哈哈!”徐天再次大笑,“我见过傻的,蠢的,还没见过你这样愚笨到家的!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关我三年!” 盐帮其他弟子听到这话,也是哄堂大笑,“是啊,刘公子,让我们大伙瞧瞧,你都有什么本事?” “哈,谢兄弟,你可不能得罪他。刘公子可是咱县太爷何汝大的好友,小心他把你抓起来打板子!” “县太爷?哼,别说是何汝大,即便是江临知府,老子也没放在眼里!” 有种,果然有种。 小小的盐帮弟子居然狂妄到如此地步! 刘墨冷笑一声,“诸位别后悔今日所说的话就行!” “小子,爷敢说敢当!”那名身材魁梧的盐帮弟子狰狞地笑了起来,“嘿嘿,若现在不是白天,瞧见的人多,爷当你的面睡了你媳妇信不信?” 说着,此恶徒还不怀好意地看向了“靖水阁”内堂。 “你敢!”虽然有刘墨的叮嘱,不能动手,但赵大已经忍无可忍了!“爷要将你身上的肉一块块的割下来!” “哟,哪来的破落户,敢威胁起爷来了?”那名盐帮弟子往前一步,他身后,六七名盐帮弟子奔到身前。 其中一人更是将铁链呛啷啷一抖,喝道,“弟兄们,给我绑回盐帮去!” 赵大当然不会将这帮喽啰放在眼里,他满怀期待地看向刘墨:“姑爷,还要忍吗?” “还忍?开什么玩笑!”刘墨面色一沉,“别告诉我你打不过!” “打不过?”赵大咧嘴一笑,目露凶光,“姑爷,能杀人不?” “那还是别了,打断腿就行!” “得令!” 话未落音,却见赵大已经冲了过去,反手就是一掌,正中那满口喷粪的盐帮弟子左脸。 手掌缩回时,顺手在他前颈打了一拳,这可是人身的要害部位,那盐帮登时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此时,第二、第三个盐帮弟子尚未瞧得明白,各挺单刀从左右袭上。 赵大见二人双刀砍来时颇有劲力,显是练过几年武功,倒非寻常的恶徒可比,正是如此,更可想见那盐帮的凶横。 当下如法炮制,啪啪两记重拳,直接将那两名盐帮弟子打倒在地。 瞧见此状,剩余的盐帮弟子愣住了,更有一名胆小的,瞧出势头不对,转身欲走。 赵大哪里肯放,当即从地上捡起铁链,着地卷去,回劲一扯,铁链已卷住三名盐帮弟子六只脚,但听得“啊哟,啊哟”声中,三个人横倒在地,跌成一堆,一齐给他拖将过来。 接着,赵大拿起铁链两端,打了一个死结,再放狠话,“还有谁?” 好家伙,十三都给你装去了,刘墨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好的打断腿,姑爷的话不算数是吧?” “抱歉,忘记了!”赵大咧嘴一笑,当即抬起右脚,狠狠地踩向其中一名盐帮弟子的脚踝。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响彻天际。 刘墨知道,那盐帮弟子下半辈子只怕离不开拐杖了。 “徐爷,快救救我们啊!”一名被锁的盐帮弟子大喊大叫起来。 此时的徐天脊背发凉,赵大的武功实在太高,远超他的想象。 但当着手下的面,他只得鼓起勇气,退后一步,呛啷一响,从腰间取出一条软鞭,左手一摆,叫手下稍安勿躁,右腕抖动,软鞭挟着一股劲风,向赵大头上猛击下来。 刘墨丝毫不担心,还开起了玩笑,“赵大,打不过晚上鸡腿没了!” “姑爷,鸡腿要双份!”语毕,赵大反手一带,已抓住鞭头,轻轻向内一扯。徐天立足不住,向前冲了过来。 赵大左手在他肩头一拍,徐天顿觉一股极大力量往下挤迫,不由自主的双膝一软,直直的跪向刘墨。 刘墨笑道:“呀,这就跪下啦?” 徐天又气又急,刚想起身,却被赵大顺手将那十三节软鞭往他身上一卷,直接将他缚在一张八仙桌桌脚上。 “姓刘的,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我们动手!”徐天虽然被绑,却依旧放着骚话,“你得罪了盐帮,日后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刘墨面色一变,“真是贱骨头,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接着,他走上前,对着徐天说道:“日后我刘某人会如何,反正你是看不到了。” “你…你想干嘛?” “想干嘛?”刘墨邪邪一笑,“天色不早,肚子刚好饿了。本来嘛,我‘靖水阁’做酒楼生意,有的是美味佳肴。可你这厮,却将我店里所有食材砸烂了。” 徐天下意识看向刘墨,完全不知道对方想干嘛。 而接下来刘墨说的话,却让他吓丢了魂。 只见刘墨唤来项武,说道:“大舅子,将菜刀拿来。” 项武长大了嘴巴,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了。 刘墨接过递来的菜刀,问道:“大舅子,炒里脊用什么材料?” 项武道,“用猪背上脊骨两旁的上好精肉。你是要吃糖醋、椒盐、油炸,还是清炒?” 刘墨伸手一扯,嗤的一响,将徐天背上的衣服撕破,露出肥肥白白的背脊来,摸摸他的脊梁,道:“是不是这里下刀?” 所有人都震惊了,“姑爷,你这是要干嘛?” “抄里脊肉啊!”刘墨耸了耸肩。 “啊…”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惩治! 此言一出,吓得那徐天连连磕头求饶,叫道:“刘公子使不得,饶命啊!” “哟,我还是喜欢你刚才那种嚣张的态度!”刘墨笑道。 “小的再也不敢了,饶命,饶命啊!” 刘墨心想:“饶你性命可以,但你砸我的店,毁我的盐,不给你吃些苦头,岂不是作恶没有报应?”菜刀一起,在他脊骨旁划了一条长长的伤口,对着项武问道:“半斤够了么?” 项武被这一幕整懵了,竟然下意识蹦出了一句,“一个人吃,已经够啦!” 徐天吓得魂飞天外,但觉背上剧痛,只道真的已给他割了半斤里脊肉去。 “哦,就一个人的量啊,不够,不够。得加个菜!”刘墨停顿数秒,接着又问道,“炒猪肝用什么作料?清蒸猪脑用什么作料?” 徐天心想:“炒里脊那还罢了,这炒猪肝、蒸猪脑两样一做,我这条老命,还剩得下么?”拚命地磕头,只把地板磕得咚咚直响。 “刘公子,小的真知道错了,只求饶了小人一命,你让小人做什么都行!” 刘墨见他吓成这样,再次露出邪邪的笑容,“真的做什么都行?” “是的,只要饶了小人,做牛做马!” “这可是你说的。” 刘墨朝着赵大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放人,有赵大这等高手在场,他完全不虚徐天能耍什么花样。 赵大松开鞭子,徐天颤抖着站起身,眼神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听好了,我现在要你将带来的十几条狗的狗腿全部打断!” “什么?”徐天一听,惊得连退数步。 “我要你打断这些疯狗的狗腿!” “我,我,我…”徐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说话不算数?”刘墨面色一沉,当即又问道,“大舅子,红烧大肠用什么作料?炒腰花用什么作料?” 项武心领神会,据实回答,用的是大肠一副,腰子两枚。只把徐天惊得脸无人色,身体不住地颤抖。 其余盐帮弟子见刘墨如此凶狠,心中都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落。“徐爷,不能啊!” 赵大见此,厉声骂道,“还不动手?” 那徐天也是个狠人,为求自保,竟全然不顾脸皮不脸皮,径直走到其中一名盐帮弟子面前。 “不要怪我!”他一边喊,一边抬起右脚,随后猛地踩向那盐帮弟子的脚踝。 “啊…” “徐天你这狗ri的,我跟你没完,我定要告知长老,告知帮主!” 完全无视手下之人的喊声,徐天走到另外一盐帮弟子跟前,抬起右脚。 “啊…” 一阵又一阵哀嚎响起,听得刘墨浑身鸡皮疙瘩冒起 哎哟哟,你这家伙还真是够坏的呀,对自己人下手如此狠毒! 前前后后断了四名盐帮弟子的双腿之后,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寻声望去,却见何汝大带着十几名官差匆匆赶来。 那徐天仿佛失了魂,全然没注意到官差的到来,还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刘贤弟,住手,快让他住手!”何汝大喊道。 刘墨当即让赵大给了徐天一耳光,这才将其打醒。 “何兄,你真像地球电影里的香GJC,总是在反派全死了的情况下才出现。” “什么?”何汝大不解。 “没事,没事。我是在表扬你来得很‘及时’!” “哈,是在责怪为兄?” 就在此时,一见何汝大到来,那徐天突然发了疯地冲了过来,“何大人,快将此恶徒抓起来。” 呀,让何汝大抓我? 你是被吓傻了,还是疯猪现原形? 何汝大也被他这操作整懵了,但毕竟是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何汝大抚须道,“哦?刘公子所犯何事?” “此恶徒使唤手下,出手伤我盐帮弟子,更是断了他们的腿!” “哈,你说谎能打草稿不?”刘墨噗嗤一笑,“何大人跟诸位官差不瞎,明明是你踩断他们的腿!” 徐天一时语塞,半晌之后冒出一句,“是你让我这样做的。” “啊?”刘墨笑了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是吗?那我现在让你去吃shi,你去不去?” 此言一出,就连何汝大身后的官差都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你…你!”徐天急得直跳脚。 “我…我,我还要告你嘞!”刘墨笑道,“何大人,此人无故砸了我的酒楼,毁了我的食盐,该当何罪?” 何汝大再次抚须,“有这事?” 刘墨指了指身后砸得稀烂的酒楼,“大人,你瞧瞧,这给砸的。”他说,“若要人证,我店中上上下下的伙计全都可以作证。 哦,还有街坊邻居,几百上千人看着的勒!” “大人,莫要听此人胡言。”徐天怒道,“此人未经我盐帮同意,竟然公开贩卖私盐。我等身为盐帮弟子,好言相劝,他却充耳未闻。” 哟,好言相劝!这个词用得好,刘墨冷哼一声。 “等等,你刚才说我贩卖什么?私盐?” 何汝大眨巴着眼睛,故作糊涂地问道,“刘贤弟,你哪来的私盐?” “何兄,你怎会如此健忘?”刘墨道,“我手上的新盐,不是上报过江临府,拿到过批文嘛。” 你这蠢材,爷卖的是官盐! 徐天皱眉道,“他贩卖的私盐,没有得到我盐帮的许可!” 何汝大面色一沉,随后用森冷的声音反问,“哦?我大夏朝的盐道,何时由你盐帮管辖?” “这…”徐天语塞。 “难道是朝廷颁布过旨意?我何某人怎么不知道!”何汝大道,“还是说,你盐帮帮主是我大夏盐道官员?那请问宫帮主现居何职,官居几品?”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食盐售卖,皆需我盐帮定夺!” 听到这话,刘墨咧嘴一笑,你当着榕城县太爷的面说这话,找死! “放肆!”何汝大厉声呵斥,“你这刁民,荒天华日之下,竟敢欺我榕城百姓,毁我官家食盐,砸我百姓酒楼。左右,给我全部拿下!” 徐天听到这话,直勾勾的看向何汝大跟刘墨两人,就算在蠢,此刻的他也明白了。 这两人早就商量好了的,自己现在无论如何也是说不清。 “好,好,好!”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徐天也不忘放狠话,“得罪盐帮,我看你们如何收场!” 何汝大也不跟他废话,“带走,压入大牢,严加审问!” 待官差将这十几个盐帮弟子带走后,何汝大凑到刘墨跟前,“刘贤弟,开弓没有回头箭,之后的事,你可有安排?” 刘墨露出笑容,“何兄,放心,我会娶宫小姐的。” “哦?”何汝大吃了一惊,“姓宫的还会嫁女给你?” “小弟自有妙计!”刘墨胸有成竹地回答。 “你小子,行吧,务必万事小心!”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苏御史! 何汝大抓了盐帮十余名弟子之后,刘墨连夜将一众家眷送至榕城县衙住下。 因为他知道,盐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的三位媳妇必须要安置妥当。 果不其然,这一举动直接引起了“大地震”。 当天夜里,宫长义紧急召开了会议,身在榕城的长老义愤填膺地表示,要抓了刘墨的三位媳妇,以此要挟何汝大放人。 好在刘墨早有准备,让这歹毒的计划破产。 气急败坏的盐帮弟子,随后表示,要劫了榕城县衙,将手下救出。 宫长义不明白为什么刘墨跟何汝大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身为盐帮帮主,混了几十年,潜意识告诉他,此事绝不简单。 这样的变故让他陷入两难。一方面,手下被抓,自己若无动于衷,帮主威严何在?盐帮威严何在? 另外一方面,何汝大跟刘墨都不是傻子,既然敢抓,指定不会轻易放入。 暴力手段救人?那岂不是公开跟官府叫板?这后续的麻烦可就多了。 思索许久之后,突然他想到一个人,顿时有了主意。 于是便宣布道,“来人,备马,前往苏大人府上!” 宫长义想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巡盐御史:苏仲乐。 ~~~ 见到苏仲乐,刘墨大吃一惊。 此人穿一身长衫,生得唇方口正,髭须地阁轻盈;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一派官相。 但…长得像当官的,行为怎么这么不成熟? 大夏朝廷要对盐帮动手,你作为盐道官员,居然不知? 怎么还跑到县衙来闹事! 大皇子这一派的消息,如此不灵通的嘛? 原来,苏仲乐领着一众手下,深夜造访,见到何汝大也不废话,直接开口便要人。 何汝大也是气场十足,“苏大人,这大半夜你跑来我榕城县衙,开口就要释放囚犯,恐怕不妥吧?” 苏仲乐冷笑,“何大人,我乃巡盐御史,负责江临府盐道。如今本官接到秘告,有不法商贩私下售卖私盐,我不得不管。” “何人告状,所告何人?” “既是秘告,自然不方便透露,”苏仲乐回答,“所告之人,都在你榕城大牢里。” 好家伙!这么会玩。 将徐天等人定罪为私盐贩子,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地将人带走? 何汝大显然不吃他这一套,“状纸何在?” “盐道案子,不需地方县令过问。”苏仲乐道,“状纸,恕本官不能交予你查看。” “哈,如此说来,苏大人仅凭一张嘴,就想从我榕城县衙带走犯事的囚犯?”何汝大笑了起来,“我若放任,这要是传到黄大人耳中,我又如何交代?” “黄大人那,本官自会说个清楚,不会为难何大人你。” 何汝大一时想不到如何回答,刘墨见状赶紧替他解围。 “按照苏大人你的意思,不如这样吧,人就留在县衙大牢。您的上司那,何大人也会去说个清楚,不会为难苏大人你。” “你…”苏仲乐怒不可遏,“你是哪来的刁民,竟敢顶撞本官。” “刁民?”刘墨算是看明白了,这苏仲乐的消息不是一般的滞后,“失礼了,下官名叫刘墨,乃是新任的巡盐道大使。说起来,也是盐道官员。” 巡盐道大使? 看到突然冒出来的“手下”,苏仲乐僵住了。 “小小九品官,居然敢顶撞上司?”他当即斥责。 按照编制,刘墨还真是算是他的下属。 “回大人的话,下官只是在提醒您,按照大夏朝律法。若人犯有除贩卖私盐之外,如持械斗殴伤人者,损坏财物者,应先治其刑罪,再交由盐道官员处置。” 自打封官之后,刘墨日日夜夜都在背诵大夏律,为了老婆孩子,必须得将这些条条框框背得滚瓜烂熟才行。 “跟我讲大夏律?”苏仲乐道,“人犯所贩卖私盐若超过千斤,需交予盐道先行问罪。” “敢问苏大人,这千斤私盐何在?”刘墨再问。 “这与你无关。” “何大人是榕城县令,与盐道无关倒说得过去。”刘墨道,“我刘某人乃是巡盐大使,乃是盐道官员,怎会与我无关?” “巡盐大使几品?本官说与你无关,便与你无关!” 拿身份压我是吧?领导说等几就等几?爷不吃你这一套! 虽然不知道你抢人到底是为了跪舔盐帮,还是抢功劳,但只要有我刘墨在,绝对不能让你得逞! “苏大人,我刘某人一无功名,二非名门之后。幸得黄大人赏识,保举至皇子殿下,白丁之身授予盐道官职。”刘墨义正词严道。 “不为其他,就为皇子殿下与黄大人的知遇之恩,我某人还非要刨根问底了!” 特么的,你会拿身份压我,爷就不能抬出黄守仁跟不知名的皇子? 瞧见刘墨如此坚定的眼神,苏仲乐反而慌了。 他在官场也混了不少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敢跟顶头上司叫板的。 “我不与你多做口舌之争,人,今晚我必须带走!”苏仲乐也豁出去了。“来人,带路!” 好家伙,来硬的! 这操作,应该不是跪舔,更像是有其他阴谋! 刘墨看向何汝大,心想,这种时候你不会还求稳吧? 何汝大没让他失望,这次何汝大表现得十分硬气。 “人,你带不走!”他说,“众人听令,今夜谁要是敢硬闯榕城大牢,不管是谁,格杀勿论!” “你敢!”苏仲乐把心一横,“王成,砸开牢门,我看谁敢动你!” 又有人撑腰,那名叫王成的人便鼓足勇气上前,打算暴力破门。 见苏仲乐如此蛮横,不知怎滴,何汝大却怂了起来。 “何兄,何兄!”刘墨赶紧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你愣着干嘛?” 何汝大眉头紧皱,“要真动起手来,我担心…” 我尼玛,你担心个锤子。 这种场合你怂了,我们以后还怎么混? 眼见王成即将破门而入,刘墨当即旁边衙役的单刀,厉声呵斥道“王成是吧?你让苏大人自己砸门试试?你看我敢不敢将他一刀劈成两半?” 说着,他上前一步,做出劈砍的动作。 刘墨的巡盐大使头衔可不是假的,苏仲乐带来的人都属于盐运司。 按照大夏律,刘墨可是他们的上司,一个敢于跟七品盐运御史叫板的上司,一个背后有皇子撑腰的上司! 那王成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得罪刘墨。他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表情十分复杂的看向苏仲乐。“苏大人,这…” “你…刘墨是吧?本官记住你了!”苏仲乐气愤道。“我们走!” 一声令下,一干人等大步离开。 而当苏仲乐前脚刚跨过大门,却突然回头,说道:“二位,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盐帮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可怨不得别人。” “不劳您费心,苏大人,慢走!”刘墨嗤之以鼻。 “哼!” 待苏仲乐带着人离开后,何汝大这才松了口气,“刘贤弟真是初生牛犊不惧虎啊!”他说,“今夜之后,只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等着我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哼!”何汝大哼了一声,“贤弟你不懂,不懂啊!” 说完,他拍了拍刘墨的肩膀便转身离开。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是要谋反? 你不懂,你是真的不懂! 刘墨此刻彻彻底底了解了何汝大那句话,原来他是真的不懂! 为什么,他确实低估了盐帮的嚣张程度,就在苏仲乐走后不久,盐帮造反了。 没错,真的造反了! 一声鼓声响彻黑夜,那是属于县衙的鼓声,示意着危险的来临。 转眼间,所有的衙役都忙着穿衣服,抓起各种武器。 鼓声不断,催促刘墨朝大门跑去,跑到一半,他便已经听见了墙外的马蹄和喊叫。 跌跌撞撞地跑至大门处,可墙有些高,他脚踩着墙上的凹洞,才勉强从墙头看出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门外站着大队人马,手持火把,高声叫骂。 “下来,刘贤弟,赶紧下来!”何汝大站到他身边,“危险!” “特么的,好多人!”刘墨惊讶道。 “有多少?”何汝大问道。 刘墨先前没有细数,只见到夜空中有着无数火把举在头顶。“三百,”他说,“或者五百,我特么也不知道。” 透过熊熊的烈火噼啪,县衙内的人可以听见人的喊叫。 对方数百,县衙内的衙役不过三十几人,人数的劣势相当明显! 外门,盐帮三长老领着一队人马,走向大门,火光照耀在身上,将他们的衣服染成橘黄。 其中一名弟子高举长矛,矛尖有旗帜飘动,旗子的颜色在夜里实在分辨不清,四处火光冲天,任何东西看起来不是红就是黑或是橙。 三长老在门外勒住缰绳,“里面的人听好了!”那名举着长矛的弟子喊道,“立刻开门,放了我盐帮兄弟。” “这里没有你们盐帮的兄弟,只有人犯!”何汝大喊道。 “哼,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开门,我们拆了你这县衙!”拿长矛的盐帮弟子刚说完,却立刻被盐帮三长老一巴掌打得闭嘴。 “何大人。”三长老的声音高而尖细。“我们不想与你为难,还望放了我盐帮兄弟,这事就一笔勾销!” 放眼四望,夜空中满是浓烟,跳动的火苗掩盖了天上的繁星。何汝大皱眉,“恕难从命。你们盐帮若想攻击县衙,可要考虑清楚后果。” 后果?我觉得他们根本不在乎!刘墨心想。 果然,三长老嗤之以鼻,再次威胁起来,“我再说一次,打开大门,放人!” 何汝大想了很久,嘴里嚼个不停。最后他啐道:“不行。” “哼,既然如此,休怪我们不客气了!”三长老一声令下,“除了何汝大跟刘墨,其他人,都给我杀!” 语毕,立刻有数十支弓箭从门外的火光和阴影里暴射而出。 “躲开,都躲开!” 刘墨大喊道,然而有些太迟,另一名衙役闪避不及,弓箭穿透他的喉咙,血淋淋地从后颈爆出。 那名官差未哼一声,便无力地往后一倒,跌倒在地。 卧槽,官差也敢杀! 没来得及感慨,却听见三当家再次大喊道,“攻进去,杀!” 更多弓箭射过来,刘墨连忙抓住何汝大的外衣后背把他拉倒。 县衙大门外传来碰撞声,刀剑出鞘声,夹杂着咒骂和奔马铁蹄。一根火炬高高飞过众人头顶,重重砸在庭院泥地上,火苗立即蔓延开来。 这场景,吓坏了县衙内的官差们,每个人都不知所措地站立原地。 最先反应过来的依然是刘墨,上次在临阳,他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自然比其他人镇定。 “拿武器!”刘墨大喊,“大家散开!护住各段石墙。石铺头你带着人去守侧门,赵大你带着何大人先进屋躲避,再来一队人跟着我。” 命令刚下达,却见一名衙役丢下了手中的单刀,“大人,我不敢,我不会用刀!” “吗的,那你就等着他们来杀你?”刘墨的话到一半就卡在喉咙,因为他看到一只手攀上了胸墙。 就着外门燃烧的火光看到那只手,清晰无比,时间在那一刹那仿佛不再流动。手指很粗,结了茧拇指指甲里还有泥巴。 恐惧比利剑更伤人,他心中默念。 当那人的脸出现在刘墨视野时,他鼓足勇气,拿起单刀,用力向下一砍,单刀那正中对方攀爬的指节之间。 “给爷去死!” 鲜血喷溅,手指分家,刚出现的脸来去匆匆。 “后面!”那名胆小的衙役大喊。 刘墨立刻旋身,只见另一个大胡子,用牙齿咬住短刀,双手攀爬。 他的腿刚跨过胸墙,刘墨便持刀朝他眼睛劈去。刀没碰着他,他往后躲开,摔下了围墙。 “希望你摔个狗吃屎,咬断自己舌头,你这杂碎!” “看着我干嘛?加入战斗!”他对着其他衙役大喊,“老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会使刀砍人,你们难不成还不如我这文弱书生?” 这一嗓子确实管用。 随后又有一个想爬上他们这段墙,那么胆小的衙役便死命挥舞单刀砍他的手,直到那人松手坠落。 县衙的围墙乃是粗石砌成,很容易爬。盐帮弟子似乎永无止尽。刘墨每砍倒、推下一个人,就又有一个爬上围墙。 确认何汝大安全之后,赵大也赶到了刘墨身边。 “姑爷,这些杂碎实在太多了。”在利落一刀,砍断一名盐帮弟子的双手后,赵大说道。 刘墨何尝不知,他每次抬头,便看到更多火把飞进县衙,在他眼底印下长长的火舌。 “大门,注意大门!” 原来,刘墨注意到有四个盐帮弟子正拿斧头劈门。 赵大连忙爬上石墙,掏出身后的长弓,将其一一射死。 然而,这番举动也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 “赵大,小心!”刘墨着急地大喊。 话未落音,却见一阵箭雨朝赵大袭来。 赵大身手了得,一个翻身,下了石墙。 可惜的是,运气不在他身上,两枝箭射进体内,拔得他像个婴儿似喊痛。 “你没事吧!”刘墨关心地问道。 “死不了!” 没有时间给他们闲谈,一眨眼的功夫,只见一名盐帮弟子已经翻过了石墙,冲到了他们身前。 “姑爷小心!”赵大一把推开刘墨,手提单刀与那人战在一起。 瞬息之间,又有好几名盐帮弟子出现在刘墨的视野内。 一名衙役随即上前,与另一人盐帮弟子扭打而摔倒。 趁那盐帮弟子还不及起身,那么胆小的衙役便用石块把他的头砸个稀烂,他得意地怪叫几声,却发现道自己部插了把小刀,这才明白,死亡是这般滋味! 就在刘墨愣神的一瞬间,却听见赵大焦急地大喊。 “姑爷,小心!”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就你的条件?做梦! 赵大大步冲到刘墨身前,一刀劈向他背后。 那名想从背后偷袭刘墨的盐帮弟子应声倒地。 此刻的刘墨惊魂未定,因为那名盐帮弟子的单刀离他的后脑不到两厘米。 “特么的,差点就噶了!” 战斗任在继续,刘墨跳过一具断手尸体,这人是个年轻人,年纪看来和自己差不多。 是我杀的吗,他自己也不确定。 我不杀他,他便杀我,无需圣母! 一扭头,刘墨听见一名盐帮弟子向衙役讨饶,却被对方手中的斧头劈烂了脸。 到处都是血、烟、铁和尿的味道,久而久之也便成了同一种味道。 刘墨不知眼前这个瘦巴巴的盐帮弟子是怎么爬上来的,但他和赵大立刻扑了上去。 来人是个光头,少了几颗牙齿,生了一把发白的胡须,模样很害怕。 刘墨虽然可怜他,但还是下了手,口中一边喊:“去死!去死!” 赵大也在他身边大叫:“去死!”,然后砍劈他的瘦颈子。 瘦子死后,赵大的刀已经残缺不堪,于是他拿了瘦子的刀,喊了一声,“姑爷,多小心!”随后飞身跳进人群继续战斗。 刘墨环顾四周,发现许多阴影正在跑动,火光在刀剑上闪亮。他知道一定有人登上围墙,要不就是大门被攻破了。 刀剑声和伤者的哀嚎响彻夜空,一时之间刘墨亚愣在原地,不知该往何处去。四面八方都是死亡。 突然间,赵大再次回到他身边,朝他大吼,“姑爷!”他的声音充满不甘叫道,“你快走吧!我们输了!你快去找何大人,一起跑!” 跑?拿什么跑!刘墨心想。 “此生有幸结识姑爷,是我赵大的福分。”赵大怒吼一声,“来生再见!” 话音刚落,赵大又立刻持刀投入战斗。 “赵大!!!”刘墨无比悲痛。 石铺头抓住刘墨的手,“快走!”他高喊。 刘墨抬头看,看到石铺头的眼睛映着火光。“我得活下去!”于是他点点头,随后两人把剩余的官差从墙上叫下来。 正欲离开,发现一名高个衙役躺在地上,小腿被枪刺穿,血流不止。 石铺头当即将他扶起,一同离开。 而另外一名官差伤势太重,无法行动,众人不得不任由他自生自灭。 冲进县衙大厅,众人连忙关上大门。 危机还未解除。 “顶住大门,千万别让他们进来。”石铺头大喊道。 可让人意外的是,门外却突然安静了下来,盐帮弟子没有撞门,仿佛在谋划着什么。 一时间,县衙内陷入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刘墨靠着大门蹲下,静听门外的响动。 不久之后,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正一步一步缓缓朝走县衙大厅走来。 “刘大人,何大人,可否出来谈谈?” 刘墨听得出来,这是苏仲乐的声音。 这鸟人,明目张胆地跟盐帮攻击大夏朝县衙! “滚你吗的,谈你个吗!”刘墨丝毫不给他一点面子,一顿地球问候语直接招呼过去。 “刘大人,你莫要逞口舌之争!”苏仲乐却不生气,“你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但对你忠心耿耿的手下,也要他们为你陪葬?” 刘墨心中一震,“赵大,李信…” 他可以将馨儿,林诗琪等家眷送到县衙,但李信等下人总不好全往县衙里塞。 再一个,堂堂巡盐御史,居然跟盐帮狼狈为奸,以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自己。 “怎么样,可否谈一谈?” 危险不危险刘墨已经不在意,为了赵大他们,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 调整呼吸,摸到木门上厚重的铁环,使劲一拉,门抗拒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向内打开,可是发出来的嘎吱声却大得吓人。 抬头一看,苏仲乐只带着两名护卫站在大门外。他身后,数以百计的盐帮弟子手持单刀,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在这谈?”刘墨一边说,一边努力保持镇定。 苏仲乐指了指一旁的凉亭,“此处人多口杂,借一步说话。” 跟着对方,刘墨走了过去。 他们站在凉亭正中央,月光洒下,将大地染成一片银白。 苏仲乐挥了挥手,两名护卫点点头,恭敬地退开。 “刘大人,”他靠了过来,“你是聪明人,就何汝大手下那点人,赢不了!”他没等刘墨回答,“放人,这次的事就一笔勾销。” “你究竟要做什么?”刘墨问他。“堂堂盐运御史,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与造反的匪徒为伍!” “哈哈,谁看见了?”苏仲乐笑道,“本官只不过是恰巧路过县衙,跟盐运司的下属聊聊天而已。” 真是够贱的啊!刘墨暗骂。 “目的?为什么非要救盐帮的匪徒!” “为什么?这从何说起。”苏仲乐回头看看两名护卫,压低声音,“简单的来说就是,榕城,乃至整个江临府盐道如今的局面,可是老师苦心经营多年得来的。” 老师苦心经营! 苏仲乐是大皇子首席谋臣的门生,意思就是江临府盐道其实是一直在你们的操控下。 大夏朝食盐一直是经济核心,因此,你们故意把盐道整乱,然后暗自扶持盐帮,贩卖私盐,以此敛财! 当然,这只是猜测,于是刘墨便问:“盐帮帮主的任命,大皇子说了算?” “哈哈哈,刘大人,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危险就越大。” 这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 怪不得盐帮会发展到如此规模,嚣张成如此鬼样! 堂堂大夏朝大皇子,居然整乱国家的盐业,以此谋取私利。 大夏皇的位置传给你,那还得了! “刘大人,你也算是个人才,香山县的新盐,可说是我大夏朝数百年来最好的食盐。只要你肯乖乖听话,本官自会向老师保举你。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天上不会掉馅饼。 “条件呢?”刘墨道,“我做了这么多事,你的老师全都既往不咎?” “哈哈哈,刘大人果然快人快语。”苏仲乐笑了笑,“事情倒也简单,第一,你要将林家那个大脚女子休了,娶宫小姐为正妻。 第二,上次陈知远一案,你需要说成是那黄守仁仗着知府的身份,欺压下属,颠倒黑白!” 草拟吗! 先是让我休掉深爱我的林诗琪? 完了还让我冤枉黄守仁,跟他那一派断绝一切关系,然后加入你们? 说黄守仁颠倒黑白,那意思是馨儿跟牛三的婚约是真? 是不是要我将怀胎九月的媳妇也休掉? 亏你gou日的说得出! “做梦!”刘墨的回答也很干脆。 “刘大人,你若执迷不悟,”转身越过凉亭,“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赵大…李信…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欲使其灭亡,先令其疯狂! 刘墨向回走时,已经感觉心力交瘁。 再看到赵大,李信,“靖水阁”一众伙计,以及何汝大家丁,丫鬟等人被盐帮弟子带出来时,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愤怒跟无力。 他们被五花大绑,不少人都受了伤,来自盐帮弟子的拳打脚踢,或是刀锋留下的伤口。 受伤最重的是赵大,身上十几道刀伤,脸上更是有一道巨大的伤痕,从左眼直到下巴。 苏仲乐也不废话,指着赵大等人大喊起来:“刘大人,何大人,投降,放人。不然,我就一个个割开他们的喉咙!” “呸!你这王八羔子,身为盐道官员,居然勾结卖私盐的杂碎,老天会收拾你的!”李信破口大骂起来。 一个盐帮弟子上前,用刀柄狠狠地砸向李信的脑袋。他的前额顿时被砸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汩汩流下。 其他盐帮弟子开始大吼大叫,空中充满了各种嘲弄与脏话。 “不要,别伤害他!”刘墨怒吼道。 “怎么样?刘大人,投不投降?” “姑爷,别听他的,李信不惧生死,别管我!”李信再次骂道,“有种来啊,爷不怕你。” “真是个贱骨头!”苏仲乐狰狞一笑,随后向一旁的盐帮弟子使了个眼色。 那盐帮弟子从背后抽出一把双手大刀,当他把刀高举过头时,月光在沉暗的金属上舞跃波动,“不,不要!”眼泪流下两颊,遮住了视线,此刻风虽停,可寒冷却深入骨髓。 正在这时,一只手从背后出现,扣住刘墨的肩膀,将其拉回。 “不要看!”说话的是石铺头,他粗声粗气地对刘墨咆哮。 “不,我要看,我要记住这些杂碎的嘴脸,我要替李信复仇!”刘墨愤怒地扭动身体,看着李信的头颅被大刀斩下。 在他的注视下地上的泥土迅速染成暗红。人头翻过,滚至另一名盐帮弟子脚边。此人咧嘴一笑,扬脚踢开人头。 那可是李信,对自己忠心耿耿,任劳任怨的李信! “王八蛋!”刘墨愤怒握拳,“苏仲乐,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哈哈,我很期待你如何复仇!”苏仲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下一个轮到谁了?” 说着,他踱进火光范围内,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赵大的脸庞,咯咯笑道:“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很疼吧!与其让你在这受苦,不如早点解脱?” 赵大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苏仲乐脸色,“狗屎杂碎,有种就放我下来,爷要一口一口咬掉你身上的肉!” 苏仲乐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唾沫。“你很想死?” “我想你吗!我想看着你一家人死在我手上!懦夫!杂碎!”赵大血流满面地骂道,“你会人头落地的,杂碎。老鼠将吃掉你的烂眼泡。” 说着赵大企图再吐唾沫,却只喷出几缕血丝。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苏仲乐狰狞地说道,“来啊,给我割了他的舌头!” 话刚落音,苏仲了身后的护卫便上前,将赵大按倒在地。 接着,一名盐帮弟子来拿刑具,割舌头的刑具。 “住手!”刘墨再也忍不住了。“放了他!” “他吐我口水,就是吐大夏朝口水。他胆敢向大夏盐运官员吐唾沫。罪无可赦!” 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之人继续行刑。 此刻的刘墨真有种上去跟苏仲乐一换一的冲动,但理智告诉他,只怕自己还没冲到对方跟前,就会被盐帮弟子拿下。 就在如此的危机时刻,身后突然传出何汝大的声音,“苏大人,今夜已经流了太多鲜血,适可而止吧!” “哈,何大人,你舍得出来拉,不做缩头乌龟?”苏仲乐的语调里充满着嘲讽。 “这话说的,今夜你我来一次生死决斗,输的那个带着人离开如何?”何汝大硬气地回怼。 “本官不逞匹夫之勇。”苏仲乐道,“你是打算投降,还是跟我废话?” “放过我跟刘贤弟的手下,我们俩跟你走!”何汝大告诉他,“牢里的人,你也可以一并带走。” “何兄,你这是…”刘墨诧异,两人定下的计划不是这样!“难道?” 何汝大小心翼翼地瞥了瞥对面的苏仲乐,以及背后的盐帮三当家。“你教过我的那段话,怎么说来着,”他靠过来。“欲使其灭亡,先让其疯狂。” 刘墨沉默不语。 “哦?开窍拉?”苏仲乐笑了起来,“让你的人放下兵器,站到一旁。” 说完,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 何汝大一声令下,幸存的官差十分不甘的丢下了兵刃,随后稀稀拉拉地站到苏仲乐所指位置。 几名盐帮弟子见此,立即上前,将何汝大跟刘墨控制住。 片刻之后,徐天等一众盐帮弟子被从大佬中带了出来。 一见刘墨,那徐天愤怒的上前,一拳打在刘墨的脸上。 这一拳打得刘墨头晕目眩,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摔倒在地,嘴里已塞满了泥巴,徐还在不断踩他的脚。 “住手!”苏仲乐厉声呵斥,徐天这才停下,但却依旧骂个不停。 “姓刘的,我说过,得罪盐帮,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之前的神气劲呢?怎么,现在变乌龟拉?”另一名盐帮弟子嘲讽道,“吗的,敢抓老子,明日我要去你家里,强拆了你三位媳妇,烧了你酒楼,以泻我心头之恨!” 刘墨面色一沉,“苏大人,你就跟这些个杂碎为伍!” “是你得罪盐帮兄弟在先。”苏仲乐回答。“怨不得别人找你算账!” “别废话了,放了我的人!”刘墨道。 “放了他们?”苏仲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办不到!” “苏大人,你就是如此不守信用之人?”何汝大问道。 “本官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你特么的,玩这招是吧! “小子啊,谁叫你不知天高地厚,本官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苏仲乐狰狞地说道。 刘墨笑了笑,“看来,苏大人也不打算放过我们?” 苏仲乐点了点头,“二位大人打击私盐歹人,不幸惨遭报复,死于非命,实在令人痛心。本官定会上奏朝廷,按照一品大员的礼节,将二位风光大葬。” “哈哈,谁会被风光大葬,真说不准!”刘墨笑道,“何大人,还要忍吗?再忍,可就出大事了!” 此刻的何汝大摇了摇头,“苏大人,可惜,真是可惜!” 苏仲乐听到这话,十分诧异,“死到临头,还想吓唬我?” “吓唬?”刘墨跟何汝大对视了一眼,“苏大人,你是真不懂!” 说完,何汝大举起右手,用力地挥了一挥。 不到片刻,只见县衙角落燃起一道璀璨的烟火。 “呜呜呜呜呜呜…”县衙东面一阵号角响起,低沉而悠长,有如来自北方的冷风,令人不寒而栗。 苏仲乐的其中一名护卫一听,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苏大人,这是…” “军号!!!”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杀,杀,杀! “军号?什么军号!”盐帮三当家懵圈了。 “军号,大夏九边军队的军号!”那名护卫颤抖的说道。“他们…他们调动了军队!” “什么?”苏仲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那名护卫,“你没听错吧?” “回苏大人,小的也曾是大夏士兵,这军号再熟悉不过了,绝对不可能听错!” 苏仲脸色惨白,“军队...你们是怎么调动军队的?” 大夏朝建国时,设九边十塞,统辖军队,以山河固险。 为防边境,平日,军队是不能随意调动的,除非有大夏皇室或是兵部的特殊手谕! 刘墨冷哼了一声,“你不配知道!” 听到这话,苏仲乐只觉得身子一软,差点没丢倒在地。 “跑…快跑!”三当家下意识地冒出这么一句。 可人还没动,却听见县衙西面再次传来一阵军号。“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洪亮而不驯。 这一阵阵的军号,听得苏仲乐跟盐帮一众弟子五脏六腑一阵翻搅,涌起一股恶心,眩然欲呕。 “真是大夏军队!!!”其中一个盐帮弟子大喊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军队出现在榕城!” “跑啊,快跑啊!” 盐帮弟子这等乌合之众,一看这状况,争先恐后地往县衙大门外逃去。 然而,等他们刚跨出大门。 “砰,砰,砰!” 战鼓雷动,响彻夜空。 一切发生得太快,苏仲乐已经失去了思考时间,鼓声愈来愈近,咚咚咚咚,潜进他的皮肤之下,令他双手抽搐。 刹那间,大夏军队已出现在县衙附近,整齐划一地迈步前进。 “所有人,不得离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是被吓坏了,还是出于侥幸,几名盐帮弟子不顾警告,打算逃离。 “杀!”一声令下。 一个盐帮弟子被一箭射穿了喉咙,鲜血飞溅。 没等这些盐帮弟子反应过来,几名大夏骑兵策马上前,轻松斩下了他们的头颅。 “众将士听令,但凡擅自离开县衙者,格杀勿论!”那个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众士兵手握长枪,敲击地面,同时高声大喊。 “杀!” “杀!” “杀!” 这一阵阵杀喊声,震慑住所有盐帮弟子,吓得他们呆立原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敢问何汝大何县令在哪?”军队中一名骑马将军朗声问道。 听到这话,何汝大带着刘墨,在盐帮弟子的注视下,缓缓走过。 此时,刘墨觉察到无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解,恐惧。 但没人开口,也没人敢挡他的道。 走过大门,却见近千人的军队整齐地站在门外。他们身穿标志性山文鱼鳞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 抬头一看,为首的将领身穿重型布面银甲,肩披白银条纹披风,头戴锁子护颈铁盔。 “本官便是何汝大!” 见到刘墨与何汝大两人,此人当即拱手,“本将朱闵,受六皇子之命,特来剿灭榕城匪盗!” “原来我的靠山是六皇子,总算摸清状况了!”刘墨心想。 听到“匪盗”二字,盐帮弟子一个个吓得面如死灰。 剿匪… 这说的不正是自己吗? 不知道哪个傻缺盐帮弟子,吓得失去了理智,竟然跑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军爷,我们不是匪盗,我们是盐帮的!” “住嘴!”朱闵厉声呵斥,“滚回去!违令者,杀无赦!” “杀无赦!”众将士一起呐喊。 吓得那人屎尿齐流,半天站不起身来。 最后,还是其他盐帮弟子将其搀扶起来,拉回去县衙。 盐帮弟子吓尿了,刘墨跟何汝大则是喜笑颜开。 “何大人此等匪盗当如何处置?”朱闵作为军人,完全不会跟你绕弯子,直奔主题。 何汝大摸了摸鼻子,眉头一皱,随后看向刘墨。 两人配合这么久,早就有了默契。 “大人,这些匪盗打砸酒楼,损毁新盐,横行乡里。今夜更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攻击大夏县衙,试图杀害大夏朝官员。此等举动,就是谋反!” “谋反?”三当家人群中走出,他说话时,刘墨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犹如来自灵魂的恐惧。 判定为匪盗,若是投降,还是有概率可以活命。 如果说判定为谋反,别说活命,那么特么是要诛灭三族的好吗! “姓刘的,你莫要血口喷人!”三当家颤抖地伸出食指,指着刘墨说道。“小心老子拔了你的皮!” 哟,这种时候居然还敢以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何大人,瞧见了没,当着朱将军的面。此人居然敢对大夏朝廷命官指手画脚,口出狂言,还要拔了我的皮嘞!!” 三当家听带着,也清醒了过来。 平日里,他嚣张惯了,别说刘墨这正九品小官,即便是七品县令,他也全然不放在眼里。 以至于他忽略掉了眼下的情景,一不小心就… “目中无人的匪盗,居然敢出言威胁朝廷命官,来人啊,给本将军割了他的舌头!” “不…不要!”三当家吓得连连求饶,不断地朝着朱闵磕头。“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刘公子,饶了我这一回吧。” 刘墨却是淡淡一笑,“三当家,你又犯错了,应该称我为刘大人…” 饶你?开什么玩笑! 上一刻,你不但要砍我,更是杀害了李信!不弄死你我誓不为人! 无视三当家苦苦哀求,几名士兵当即上前,就要割下他的舌头。 没想到,就在这时,苏仲乐却冲了过来。 “住手!”他大喊,“朱将军,先不谈是谁派你来的。即便三当家有罪,也应当是榕城县管辖,何须你朱将军越俎代庖?” 刘墨差点被苏仲乐的言行气笑了,“你是不是傻,我们是一伙的好吗,何汝大执法,还是朱闵执法,有区别吗?” “出言羞辱朝廷命官,理当割舌!”何汝大也不含糊,直接宣判。 “哦?何大人,不过堂直接判?”苏仲乐道,“无需记录在案?私设公堂吗?” 好家伙!玩这个! 刘墨眉头一皱,这苏仲乐…是在拖时间吧! 难不成大皇子也派遣了军队驻扎在榕城外? 先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办了你苏仲乐再说! 刘墨转身,向何汝大行礼,“何大人,按我大夏律,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何汝大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明白刘墨的意图,于是便道,“要看是犯了什么法!” 刘墨哼了一声,“谋反!” “何人?”何汝大眼睛放光。 “苏仲乐!” “什么…”苏仲乐吓得连退数步。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杀,一个不留! 苏仲乐的心理素质远超刘墨的想象,他很快就镇定下来,随即怒吼道。“放肆,你说我谋反,可有证据?哼,诬陷朝廷命官,其罪当诛!” “证据?”刘墨笑了笑,“盐帮匪盗攻击县衙时,你苏仲乐在干嘛?领着手下,在榕城县衙外给反贼呐喊助威吗?” “本官接到消息,第一时间派人增援,奈何…”苏仲乐说道一半卡住了。 “奈何什么?”刘墨追问道 姓苏的,你中计了,爷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见反贼人数众多,于是便想定个万全之策?”你可以这么不要脸地回答,虽然可以脱罪,但无疑变相承认盐帮就是在谋反。 当然,你也可以死鸭子嘴硬,非说盐帮不是谋反。那问题来了,盐帮的行为是什么,你派人来干嘛?劝架?看戏?好玩? “奈何…奈何!”苏仲了面色铁青,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刘大人,朱将军,何大人。”三当家再次求饶,“我等不是反贼,求诸位大人开恩,饶了我等一命吧!” “差点把你给忘了,”刘墨心想。 “刚才是哪位大人说要割舌头来着?左右,为何还不执行!” 想砍老子,必须把你往死里整! “对,对,对!”何汝大连忙说道。“把这厮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啊…刘大人,何大人,小的知错啦,饶命啊!” “饶你不得!”刘墨森冷的声音说道。 可就在这时,苏仲乐却还在做着挣扎。 “且慢!”他大喊。 “苏大人,你别急,下一个就轮到你!”刘墨咧嘴笑道。 苏仲乐不惧反笑,“轮到我?”他说,“刘大人,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着,他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我有大皇子钦赐令牌,见令牌如见皇子亲临。” 苏仲乐慷慨激昂地喊道,“还不给我跪下,要造反吗?” 好家伙! 刘墨顿时眉头紧锁,你这鸟人,他跟何汝大千算万算,是真没算到你居然有这么个鬼东西,我就草了! 苏仲乐把大皇子一搬出来,除非六皇子亲临,不然拿什么跟人家玩! 瞧见此状,所有将士下马,连着朱闵,何汝大,悉数跪下。 何汝大瞧见刘墨立在原地,完全没有下跪的意思,急得直冒冷汗,“刘贤弟,快跪下,你想死啊!” 他么的,给他跪下? 然后让这杂皮轻松拿捏? 不,不行! 这一跪,今晚这事就凉了,我的计划根本执行不下去。 苏仲乐若以大皇子的身份,强行袒护盐帮,我又跟盐帮完全撕破脸皮了。 拿什么收服人家?拿什么娶宫晓柔! “姓刘的,见大皇子令牌,你也不跪吗?”苏仲乐厉声斥责,“你心中还有没有大夏皇室,有没有法纪!” 老子… 就在此危机时刻,一个大胆的计划突然出现在刘墨脑海! “大皇子令牌?”刘墨站直了身体,“你说是就是?” “你这小子,这令牌是大皇子亲手交于本官的,岂能有假?”苏仲乐道。 “请恕下官斗胆,我等地方小官小吏,可没如此荣幸见过。” “你…你敢质疑不成?” “谁知道呢,某些歹人穷途末路,冒充钦差都有。”刘墨回答。 “好,好,好。今日,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苏仲乐气愤道,“朱将军,你曾跟随陛下御驾亲征,见过世面,你来认一认这令牌是真是假!” 这… 有点棘手! 朱闵起身,接过递上来的令牌,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 半晌之后,他做出回答,“这令牌,是真的!” 好家伙,这厮果然有备而来。 不过嘛,你有张良计,爷有过墙梯。 刘墨不露声色,等着苏仲乐再次装十三。 下一秒,苏仲乐露出狰狞的笑容,“姓刘的,如何?”他说,“左右,给我将此目无法纪的恶徒拿下,打入死牢!” “且慢!”刘墨不慌不忙,扭头看向朱闵,“朱将军,这大晚上的,您会不会看走眼了?” “看走眼?”朱闵皱眉。 他是六皇子的人,自然不想看到苏仲乐狐假虎威,众人盐帮弟子作恶。 “苏大人,可以在给本将军看仔细吗?” “哼,看多遍,这真令牌也不会变成假的。” 正当朱闵打算再看一次时,却被刘墨阻止,“朱将军,不用看了,这令牌定是假的。” “什么?”朱闵跟何汝大惊呆了。 “哈,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高明的手段。”苏仲乐笑了,“别跟他多费口舌,拿下!” “这么着急杀了我灭口吗?”刘墨再次说出惊人之语,“苏大人,我就想问一个问题。大皇子殿下他,会是盐帮弟子吗?” “你这厮,竟敢说出如此忤逆之言,”苏仲乐气疯了,“殿下怎会与盐帮为伍?” “哈,我说殿下千金之躯,怎会跟盐帮这等反贼有瓜葛。”刘墨笑道,“但,苏大人您竟然是大皇子指派的钦差,为何处处袒护反贼?” 爷就得把话题给你绕回来,你为什么要帮反贼,给爷解释清楚了。 说吧,说出真相,盐帮是大皇子扶持的! “一码归一码,盐帮之事属我盐运管辖范围,日后本官自会处置!” “苏大人,这话就不对了。”刘墨道,“盐帮现在可不是贩卖私盐这么简单,而是攻击朝廷命官,杀害县衙官差,意图谋反。 若你手上的令牌是真,那么你苏大人就是以权谋私,跟盐帮勾结,中饱私囊。若你手上令牌是假,那么你就是假冒钦差,其罪当斩!” 刘墨一字一句,犹如一把尖刀,深深戳入苏仲乐的心脏。 你怎么解释?拿着大皇子的令牌,强行保护有谋反嫌疑的盐帮? 还是说,整个假令牌糊弄榕城县令,糊弄大夏边关将军? 苏大人,你很聪明,双手也特么有王炸。只是,你太嚣张了,嚣张得离谱! 你若是稍稍低下头,私下将令牌拿出来,我们这一派还真拿你没办法。 何汝大怂的一批,朱闵又得听令何汝大,这事,八成就会被以求稳的方式糊弄过去。 可你偏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装十三,传出去大皇子的脸面何在,威严何在? 不等苏仲乐有所反应,刘墨再次发话:“朱将军,何大人,此等败类,应当如何处置?” 何汝大沉默不语,这反应刘墨也能预料得到。 但朱闵却不是官差老油条,他一听到这话,当即下令,“给本将军将此人拿下!” 两名士兵听令上前,直接扣住了还处于懵圈状态的苏仲乐。 “刘大人,何大人,其余贼人应当如何处置?” 刘墨的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自己的意见将会决定数以百计盐帮弟子的生命,第一次掌控生死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 放过他们?不行,绝不留情!我刘墨决不当圣母! 不久之后,他缓缓抬头,只说了一个字:“杀!” 他的意思,便是何汝大的意思。 朱闵点了点头,“众将士听令,杀,一个不留!” “杀!”将士们高声呼应,那是刘墨所听过最为动听的词语。 盐帮弟子在他们四周逃窜、哭泣、乞求和死亡,满是尘埃的空气中充斥着长矛与鲜血。 ------------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听话的,杀! 次日早晨,榕城县衙内。 “不行,绝对不行!”何汝大连连摇头。“苏仲乐不能杀,他是大皇子的人!” “何大人,你糊涂啊!”刘墨又气又急。“不杀他,你打算怎么处置?关在榕城县衙一辈子?我可要提醒你,周竹山那厮派人刺杀我,那可是你亲自审理的案子,结果呢。” 昨天刘墨就想让朱闵借机将苏仲乐宰了,可何汝大不知抽了什么风,非要留下一条命。 “还是不行!”何汝大坚持。“刘贤弟,官场之道,你是真的不懂!” 刘墨全身绷紧犹如弓弦。“何兄,我们每耽搁一刻,就是多给大皇子一刻准备的时间。等他们商量出对策,只怕就为时已晚……对你我两人都是如此啊。” 不懂?我特么是不想参与,想躺平好不好! 咱之所以能制服苏仲乐,打的就是一个心理战。 人家手上拿的可是货真价实的令牌,这事要是拖下去。大皇子完全可以用咱几个无视他的令牌这一茬,往死里弄我们! 这种时候,就得先斩后奏,将苏仲乐于盐帮三当家谋反的罪定下来。找几个怕死的盐帮弟子,指证苏仲乐,到时候来一个死无对证。 令牌之事,完全可以说苏仲乐拿着令牌无恶不作,为祸乡里,咱也是为了保全大皇子的名声。 可咱若留苏仲乐一条狗命,那特么事情就说不清了。 “何大人,本将军也觉得应当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朱闵发话了。 “这…”何汝大犯难了。 “何兄,你的优柔寡断,会害了我们所有人,包括黄大人,包括六皇子!”刘墨急了,“李信,李信一事,若不是你…” 刘墨想说,李信的死,跟你何汝大也有一定的关系。 原来,刘墨早就猜得出,六皇子为了剿灭盐帮,肯定派出了军队驻扎在榕城附近。 为什么?这不废话嘛! 盐帮弟子少说也有几千人,要灭了人家,单凭榕城县衙几十个衙役?看玩笑了是不是! 除非这些个衙役全都是穿越者,觉醒了金手指! 当时刘墨找到何汝大,宣布自己计划的时候,两人说好了,只要盐帮前来攻打,就让军队前来镇压。 可当夜,何汝大也许是想让对方膨胀到底,再一举剿灭。没想到的是,苏仲乐这厮居然做出这等恶事。 虽然并非何汝大本意,但这事多多少少让他们俩之间出现一定的隔膜。 “刘贤弟,你这是在责怪为兄?” “并非如此!”刘墨直摇头。 “上苍有好生之德,”何汝大道,“昨夜已有太多流血,本县实在是!” 好家伙,老子真的服! 你到底想怎样! 正欲追问,却见何汝大挥了挥衣袖,“哎,此事本县不想管了,你二人做决定吧!” 好家伙,原来你这厮是这个目的! 得罪人的事交给我是吧?真他娘是个官场老油条!行吧,我来做恶人。 “朱将军,请动手吧!” 朱闵面色一沉,当即拱手离开。 相信苏仲乐会死得很安详! 待朱闵走后,何汝大凑到刘墨身前,“刘贤弟啊,你让为兄说你什么好。” “我倒想问何兄你,行事怎么如此…” “官场之道,你不懂,真的不懂!”何汝大解释,“你当我不知事情的后果?杀不杀苏仲乐,让朱闵决定不好吗?以他的品性,会留下这厮? 即便留姓苏的一命,大皇子要害你,六皇子难道会放任你不管?让他们哥们斗去好了,你瞎操什么心!” 我尼玛,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老兄,你我都是六皇子的人,食君之禄,忠君之忧,有你这么明显打太极的么! 算了,懒得跟这人嚼舌,说不动! “刘贤弟,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又特么来问我,你这家伙,我算是看懂了。 你这厮做什么都想在幕后指挥,让我冲前头! “何兄,你指哪件?” “自然是盐帮,还有宫小姐!” 昨夜杀了盐帮近五百人,但盐帮上上下下少说也有几千人,还有一大波“反贼”等着处理。 第二个,娶宫晓柔,将把柄给到六皇子的事也还没落实。 “我说了算?”刘墨反问,“何兄你不提意见?” “贤弟,这是你出的主意,当然由你做主!”何汝大道,“不过嘛,前提是,你...” “娶宫晓柔,不滥杀无辜,我懂!” “哈哈哈,有贤弟这句话,为兄就放心了。” 对的,你躲我后面,其他都由我来搞定吧。 ~~~ 离开县衙,刘墨先是去看望了重伤的赵大。 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赵大,刘墨忍不住落泪。若不是他,昨夜自己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负责照看他的大夫告诉刘墨,照理说,若是常人,早就已经死了,他行医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求生意志这么强的人。 全身上下十几处刀伤,最致命的还属胸口那一刀,深可见骨。 能不能救活,大夫也说不好,一切只看天意。 听到这些,又想起初识赵大,以及之后的种种过往。刘墨只觉得一把尖刀在肚里翻搅,他是何其悲伤,一度几乎站不直身体。 “无论花多少银子,无论用多少珍贵药材,一定要尽全力救活他!”刘墨吩咐大夫。 后者连连点头。 如果是赵大的受伤让刘墨心如刀割,那么李信的死,更是让他哀痛欲绝。 “昨晚是我亲自替他守灵,”林诗琪告诉刘墨,“李信他无依无靠,自幼被人卖给我林家当下人,连个亲朋好友都没有,听说就只有老家的母亲!” 苍白的阳光中,年轻人看上去仿佛正在沉睡,并不是死去。 他算不上英俊,但死亡抚平了他粗糙的面容,负责入殓的师傅为他穿上了料子最好的丝绸外衣,尽管已经最大的努力缝合,但依旧看得出曾经尸首分家。 看着他的脸,刘墨很想哭,可却发现没有眼泪,只能无声地抽泣。 “我已经替你报了仇。我会替你选个吉日,让你早日入土为安。”刘墨默念道,“放心,你老家的父母,我会派人接来榕城,颐养天年。” 林诗琪昨晚睡得很差,现在的她和身边的刘墨一样疲累。 “夫君,你也要保证身体!”她关心道。 “我没事。”刘墨低声回答。“倒是你们,让你们受惊了。” “妾室无碍。”林诗琪道,“对了,盐帮帮众,夫君你打算怎么处理?” “听话的,留下替我做事,不听话的,杀!”刘墨满是杀意的回答。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只身赴会! 再次来到盐帮是第三天早晨,头一天夜里下了一整夜雨,此时的盐帮门外惟有烂泥。 大量的盐帮弟子聚集到在盐帮门口,消息传得太快,他们都担心不已,于是纷纷赶来盐帮总部,寻求一个说法。 宫长义并未出现,诸位当家也没现身,以至于这些盐帮弟子在大门外搭起了帐篷。同时放出话来,得不到答案,便不会轻易离去。 刘墨骑过人群,觉察到无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冰冷、愤怒,乃至憎恶。 但没人说话,更没人敢挡他的道。全赖十位一身铠甲的大夏朝骑兵随侍左右。 若我孤身出现,只怕早就被他们拖下马来,用石头砸个稀烂了。 “这帮家伙简直比臭老鼠还讨厌,”一名随行的大夏骑兵抱怨,此人名叫肖毅,朱闵手下的总旗官,“一帮匪类,居然敢攻击我大夏官员,刘大人,你就应该将他们全部杀光!” 肖毅说话的声音很大,仿佛就是故意说给这些盐帮弟子听的。 话很难听,可所有盐帮弟子却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军人在战场磨炼出来的气场跟浑身散发的杀意,让这些盐帮弟子心生恐惧。 “没用,杀是杀不完的,”刘墨说道,“但无论如何,如果他们有任何异样的举动,立即向我跟朱将军禀报。” “哼,不是格杀勿论吗?” 刘墨很是担心,这位总旗官会做出疯狂的举动来。 在他眼里,大夏男儿就应该上战场保家卫国。盐帮这帮孙子,不肯为国家出力就算了,还公然袭击官府的人,简直就是大夏的败类。 “举头三尺有神明,苍天饶过谁?”刘墨说出了地球上的名言。 “好一个苍天绕过谁!”肖毅露出笑容。“刘大人,你真要独自一人进去?” “放心,有你们在榕城,没人敢伤我一根毫毛。” 说完,刘墨向其行礼致谢后,便独自前行。 为什么会选择孤身一人去谈判?刘墨小身板单薄,又不会什么武功。是想拿小命装十三?当然不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傻子才不带保镖。 朱闵的部队已经光明正大地驻扎在榕城,你们盐帮就是案板上的肉,是生是死全凭我说了算,还想害我? 一路前行,走到盐帮大厅,四当家在大门口等候多时。 他传一家淳朴的白色盐帮长袍,面色沉重。见到刘墨,便僵硬地点个头。接着,盐帮的部下推开大门,发出沉重的响声。 离大厅的另一头还有段距离,盐帮帮主宫长义正在等着他。 其他四位当家除了死了的三当家之外,全部到场,围坐在宫长义四周。 在他们身后,有十名腰悬单刀的盐帮卫士,他们个个身材高大,面貌粗犷,眼神锐利。显然都是盐帮的好手,武功绝对不差。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紧握着腰间的刀柄,做好了一切准备。 拿这个吓唬我?你们真是无聊至极! 当刘墨停下脚步,刚准备开口时,二当家抢先开口。 “来人,给我将这叛徒拿下,就地正法!” 听到这话,刘墨却是丝毫不慌,“要杀我?二当家,你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哼,你还有三头六臂不成?”三当家怒斥道。 刘墨双手一摊,“那就来吧,”他提高了嗓门,盖过二当家,“二当家,你是要让整个盐帮所有兄弟替你的愚蠢陪葬?” 二当家一脸怒意,“好你个刘墨,死到临头还如此大言不惭。” “我大言不惭?”刘墨笑了起来,“六皇子密调精兵五千(扯犊子的),早已将在榕城驻扎,若你们还执迷不悟。我便让朱将军一声令下,杀你盐帮鸡犬不留! 还有你,二当家,再敢对我出言不逊,三当家就是你的下场!”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哦,忘记告诉你们了。”刘墨继续说道,“苏仲乐那杂碎死了,听说是五马分尸(扯犊子的,吓唬他们),死得那个惨哟!” 苏仲乐是盐帮的保护伞,在场的都是盐帮骨干份子,自然都知道这一茬。 听到这消息,大厅里所有人顿时心如死灰。 原本他们还想着,大夏朝九边十塞的军队,即便是六皇子也不可以随意调动。苏仲乐作为大皇子的人,定会将此事上报,参六皇子一本。 可没想道,这位大黄派下来的保护伞都死了,还是五马分尸! 宫长义能坐上盐帮帮主之位,自然有些头脑,此刻也属他最清醒。“这小子上次的话,难不成是真的?大夏朝,已经容不得我盐帮!” 想到着,他便开口问道:“苏大人,所犯何罪,会落得个五马分尸?” “谋反!”刘墨朗声回答。 “什么…谋反!”宫长义重复了这个词,他的声音因恐惧而呆滞。 “对,谋反!”刘墨笑道,“指使盐帮三当家,试图谋害朝廷命官,攻击榕城县衙,这还不算谋反?那么请问诸位,怎么样才算得上!” 听到谋反二字,盐帮一众当家立马开始互相埋怨起来。 “都说了让你们低调行事,”五当家急得直跺脚,“徐天那厮,就让他叫县太爷砍了得了,非要跟官府对着干,现在好了!” “我也只是让三当家前去县衙将人救回来,鬼知道他为什么要攻打县衙!” “诸位稍安勿躁,”刘墨见此,便开始了下一步计划,“三当家并非盐帮帮主,他所犯之事,以自食其果,与诸位并未关系,对吗?” “对,对,对!三当家谋反,与我等何干!” “这天杀的,就该满门抄斩!” “快去将他全家抓起来,送与刘大人处置!” 然而就在此时,二当家却又开始了他的作死行为,“谋反不谋反,由你说了算?”他质疑道,“帮主,诸位当家。 我看是这小子目无法纪,先斩后奏,冤杀了苏大人。大皇子若知此事,定不会放过他。如今之际,就该把这小子一家老小全部抓起来,等候发落!” 好家伙,你特么有种! 思索片刻,刘墨便有了主意,爷不整死你,以后还怎么驾驭盐帮? ------------ 第一百二十章 想活命?跟我混! 刘墨调整呼吸,向前一步,厉声吼道,“二当家,你也想谋反不成?” “小子,你别再那装了。”二当家道,“我早就派人打听过了,你只不过是区区盐运司九品小官,还敢在我们面前装腔作势! 诸位当家,我盐帮管理盐道已有数十年,这一点,就连大皇子也是默许的。 大夏朝廷党争,却连累了我盐帮三当家以及五百名弟子死于非命。这一切,都是这小子从中作梗。 在此,帮主,诸位当家,我建议立即将此人拿下,碎尸万段,替我死去的兄弟报仇!” 好家伙,你这口才不去当官可惜了。 如此有理的说辞,也的的确确起了作用。 在场众人一听,墙头草的行径一览无余。每个人都目露凶光,只怕下一秒就想将刘墨碎尸万段! 你也就这样点伎俩,刘墨嗤之以鼻,爷马上让你知道什么叫人性! “我不想与你这杂碎多费口舌!”刘墨冷哼一声,“众所周知,我刘墨只不过是一寒门书生,还是临阳城林家赘婿。 所幸祖上积德,得到六皇子赏识,毫无半点功名,却破格提拔为盐运司正九品盐运大使。 究竟三当家与那苏仲乐是谋反被诛,还是我刘墨以卑鄙的手段谋害,随你二当家怎么说吧。总之,朱将军麾下五千大夏精兵就在榕城。 二当家方才也提到过,大夏朝廷党争。哼哼,诸位想成为党争之下的牺牲品吗?” 懒得跟你们叽叽歪歪,六皇子的精兵就在榕城,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跟你玩什么花里胡哨!敢反抗,格杀勿论! 毕竟是党争嘛,当然会死人! “好你个臭小子,真是一张伶牙俐齿!”二当家恼羞成怒,“帮主,快快宰了他。” 还来?刘墨面色一沉,“诸位当家,我刘墨在此保证,只要二当家人头落地,诸位绝对相安无事!” “此话当着?”其中一名当家兴奋地问道。 “决不食言!”刘墨露出坏笑。 “哈,二当家,你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你们要干什么?”二当家慌了。 可话还未落音,一记利落的挥砍,离得最近的盐帮弟子将单刀砍进二当家的肩膀。 二当家的单刀从绵软无力的手中滑落,鲜血淋漓的肩膀留下。 “啊…” “住手!”沉默许久的宫长义大喊道。 可他的叫喊来得太迟,另一名盐帮当家从腰际抽出匕首,顶住二当家的下巴,他的微笑充满歉意。“二当家,为了诸位兄弟,只好牺牲你了!” 说着,匕首划开二当家的喉咙,后者闷哼了几声,当场气绝身亡。 “你们都在干什么!”宫长义怒不可遏道。 “帮主,是二当家他自己找死!” “你们…”宫长义欲言又止,“刘墨…”他伸出手指,指向刘墨。 刘墨耸了耸肩,装出一脸无辜的模样。 “把二当家抬出去。”宫长义面色铁青,“刘公子,不,刘大人,可否单独谈谈?” “正合我意!”刘墨微笑道。 ~~~ 离开盐帮大厅,来到属于盐帮帮主的密室。 宫长义一屁股瘫软在椅子上,眼睁睁地看在刘墨,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刘墨淡定地穿过房间,走到桌边,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酒壶倒酒。 一边喝,一边问道,“宫帮主,有事快说吧,朱将军还在等我的复命。” 宫长义面色惨白,“明人不说暗话,刘大人,你究竟想要什么?” “终于说到正题了,”刘墨猛喝一口酒,“想要什么?很简单,第一,盐帮就此解散!” “什么?”宫长义震惊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盐帮弟子遍布大夏,岂是你说解散就解散的?” “那就等着被肃清吧!”刘墨双手一摊。“宫帮主,外面的人是蠢材,你可是聪明人。我刘墨有没有危言耸听,你心里最清楚。 大夏朝九边十塞的军队,若不是等到陛下与兵部的认可,六皇子能掉的动?” 听到这话,宫长义面如死灰,心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没了。“大夏朝挺,真要将我盐帮斩尽杀绝吗?如此不顾老百姓的死活?” “若是不顾,就不会纵容你盐帮至今。”刘墨告诉他,“盐帮之所以存在,无非百姓吃不起昂贵的食盐。说到底,都是私盐贩子惹的祸。 现如今,我刘墨研制的新盐,比之达官贵人所吃的精盐还要美味,这价格帮主你也是知道的。” 宫长义一脸不可思议,“你的新盐可供全大夏?” “若非如此,大夏朝廷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决心!” “所以,你上次来盐帮时,就已经知道了这消息?但,为什么不明说?” 刘墨哼了一声,“只是猜到一些,”他回到,“再一个,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明。” 大夏朝朝廷要收拾盐帮这种事情放在地球,可以说是国家机密,我特么敢乱说? 宫长义叹了一口气,“事件到了这般田地,我宫某人只怕难逃一死,”他说,“敢问刘大人,盐帮数万兄弟又当如何?” 哦?这种时候宫长义还在为手下着想,算得上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方才在盐帮大殿,我已说明,以后替我卖命,可保一命!”刘墨回答。 “你…” “对,虽然我的新盐可以供全大夏。但,售卖新盐也好,官道上的运送,都需要人。盐帮弟子也不全是恶人,这一点,黄大人,六皇子都清楚!” “此话当真?” 刘墨表情坚定地点了点头。 瞧见此状,宫长义如释重负,但下一秒却又眉头一皱,“刘大人,你能驾驭我盐帮数万弟子?” “没有点真才实学,我刘墨可不敢夸如此海口!” “哈哈哈,刘大人,我宫某人真是小瞧你了!”宫长义大笑起来。 说着,他将手上的玉扳指摘下,交予刘墨。 “这是?” “刘大人,这扳指乃是我盐帮历代帮主传承之物,如今我就将它交予你。”宫长义道,“以后,你就是盐帮帮主。这是宫某唯一能帮得到你的!” 虽然有些意外,刘墨也很快接受下来,“那就多谢宫帮主了!不过,刘某还有一件事需要与你商量!” “哦?何事!” “请将宫小姐许配与我!” “什么…”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度纳妾,皇子赐剑! 宫长义面色一沉,“刘大人,你是来羞辱我的?” “何出此言?”刘墨陪着笑脸。 “那次在何汝大府上,就曾提出,将小女许配与你可,你却丝毫不讲情面地拒绝。”宫长义道,“不久前,你明知汤公子前来盐帮提亲,可却提出要娶晓柔为妾室! 不但如此,居然还是空手来的!我宫某人再怎么着,也是堂堂盐帮帮主,怎么能受此羞辱。今日,你又重提此事,哼,刘大人,未免太欺负人了吧!” 刘墨再次微笑,当即躬身,“宫帮主切莫动怒,”他说,“别的我就不多说,此一时,彼一时。事到如今,那姓汤的还会迎娶令千金吗?” “你…”宫长义涨红着脸,像是一头要吃人的老虎。 “莫急,莫急,且听我说完!”刘墨赶紧解释道,“在下并非有意羞辱,就问一句,事到如今,我刘某人娶宫小姐过门,可有半点好处?” 这话你宫长义不应该听不懂。宫晓柔本来就“名声在外”,姓汤的要娶她,完全是看在盐帮帮主的面子上。 如今大夏朝挺下定决心要铲除你盐帮,这盐帮帮主女儿的身份,不但没好处,反而是个天大的祸害。 这种时候我刘墨娶你女儿,能图你宫长义什么? “那刘大人你这么做是…” “难得宫小姐对我一往情深。”刘墨回答。 “这不是实话,我要实话!” “宫帮主,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明!”刘墨道,“总之我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宫小姐。想必你也打听过,我刘墨是如何对待妻子。” 馨儿的事情,你肯定也听说过,区区以陪房丫头我都能照顾有加。 宫长义心里也很清楚,自己大难临头,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更别提照顾宫晓柔。 为人父亲,女儿便是一切。有刘墨如此重情义的女婿,别的不说,能保护宫晓柔一生一世,也能让他心安。 “平妻?”宫长义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不,妾室!” 宫长义叹了一声,“也罢,晓柔这丫头若为正妻,只怕也没有容人之度。”他说,“刘大人,何时办喜酒?” “明日!” “啊?”宫长义再次惊讶,“这么急?” “对,婚宴所需的一切,我已命人准备妥当。” “刘大人,我希望你能遵守诺言,照顾好小女。不然,我宫长义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自会用一生守护晓柔!” ~~~ 刚离开盐帮,宫长义便领着众位当家前来“辟谣”。 他们说法是:三当家勾结苏仲乐,贩卖私盐在先,又仗势欺人,打砸刘墨酒楼店铺在后。何汝大秉公执法,却被怀恨在心,居然胆大包天,意图谋害榕城县令。 后被朱闵带兵剿灭,宫长义等人就此发表声明,三当家的勾当与盐帮无关,都是他咎由自取。 作为惩罚,盐帮需要让出一部分权利,例如有官家批文的新盐,盐帮不再干涉等等。 这声明一出,盐帮顿时议论纷纷。 但,这总比先前听到的要被大夏朝廷肃清好得多,埋怨了几句之后,人群开始散去。 关于这一点,也是宫长义跟刘墨商量过以后确定下来的。 朱闵的原话是配合何汝大,完成任务,并非剿灭,刘墨自然也抓住了这一点。 手下人办事,肯定是要揣摩上头的意思,显然六皇子也考虑到了如何安置数以万计盐帮弟子的问题。 那我就帮你把事办圆满了呗! 于是刘墨便让朱闵暂时按兵不动,然后剥夺盐帮的权利,最后再让你们原地解散。 盐帮之事,先这样安排。接下来,就是头疼的婚礼。 宫晓柔本身就对刘墨有爱意,嫁给所爱之人,乃是大夏朝所有妹子梦寐以求的事情。 问题就在于,时间太过于仓促。第二个,嫁过来是做小妾,宫晓柔从小娇身冠养,哪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过嘛,这不是刘墨需要担心的事,搞不搞得定就看你宫长义了。反正时辰一到,我就上门迎娶,你是绑上花轿,还是拿刀架脖子,与我无关。 奇怪的是,婚礼这一天,宫晓柔一不哭,二不闹,表现得异常平静。 或许这就是爱情吧!刘墨心想。 刘墨在大夏朝的第三次婚礼办得热闹非凡,随着身份进一步提高,前来参加婚礼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但凡在榕城有点地位的,全都不请自来。 就在刘墨累得筋疲力尽时,王小七却一脸慌张地跑来,“姑爷,有大事!皇子,六皇子派人送来贺礼!” “卧槽!”刘墨闻言,心中一震,六皇子也来凑热闹? 匆匆来到前堂,却看到一身军装的朱闵,“六皇子闻刘大人新婚,特赐宝剑一柄!” “好家伙…直接让朱闵带来的!”刘墨心想,“算准了我要娶宫晓柔!” 当朱闵身后的士兵端上之后,掀开红布,却是让堂内在场的人又是一场骚动。 “这是,‘纯钢剑’!” 大夏朝的炼钢技术并不发达。 所谓“炼钢”就是把块炼铁放在炽热的木炭中长期加热使其表面渗炭,再经过锻打成为渗炭钢片,又把渗碳钢片对折锻打多次制成。 其核心就是反复加热锻打。多次反复锻打可排除钢中夹杂物,减少残留夹杂物的尺寸,从而使其成分趋于均匀,组织趋于致密,细化晶粒,改善钢的性能。 大夏工匠把“精铁”加热锻打一百多次,一锻一称一轻,直到斤两不减,即成百炼钢。 在地球古代亦有“百炼成钢”一说,可见锻造钢铁的难度之大。 同时,地球上对于剑的解释为,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 而剑在大夏朝更多是身份的象征,六皇子这贺礼居然送出如此珍贵的“纯钢宝剑”。这特么的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刘墨又惊又喜地拿过宝剑,仔细观摩这柄意义非凡的长剑。 此剑三尺三寸长,前端极尖,既能刺击,亦可挥砍,剑身上开有三条深深的血槽。 剑柄尾端是一块淡白色的玉石圆球,里面还加了铅以平衡剑身的重量,圆球雕刻成一只咆哮龙头的模样,眼睛是两小片红钻石。 剑柄上则裹着又黑又软、未经汗渍和血水沾染的新皮。 好家伙,这造型,明显是皇室所用的宝剑嘛! “朱将军,此剑可有名字?”刘墨问道。 “哈哈哈,刘公子问得好。”朱闵大笑道,“此剑名叫‘誓约’,乃是六皇子亲自取的!” 誓约... “我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刘墨心想,“剑的取名都特么的提醒我要乖乖听话!”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终究成了我的女人! 接下来的婚宴却是按着成亲礼一步步地走过场,众宾客一一上前送上祝福跟贺礼。 刘墨则是努力保持笑容,直到脸部肌肉酸疼,一抹幸福的眼泪不争气地往肚子里流。 “这感觉太酸爽了!” 一个个都怎么想的,送一份贺礼,我刘墨就要卖你面子? 他发现,除了榕城外,许多自己从未见过的生面孔也出现在了婚礼现场。 认错?或者脸盲? 不至于,榕城不算太大,有头有脸的人物刘墨基本上都认识。即便没见过面,也听说过名字。 今天来的人,很多刘墨都是一点印象都没,出于礼貌,他只得不断陪着笑脸。 突然,当一个妙龄女子送上贺礼时,刘墨的笑容僵住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小宛。 “小女子代表义兄,以及自己,祝刘大人您与新夫人百年好合,多子多福。” 她送来的礼物并不奢华,但刘墨却觉得十分珍贵,那是一个梧桐木所打造的木箱,里面装着厚厚的书籍:大夏通治。 刘墨听说过它,大夏通治涉及大夏开国以来所有天文地理、历史、阴阳医术、占卜、释藏道经、工艺、农艺,涵盖了大夏朝几百年来的知识财富。 这些书籍,对于刘墨作用太大了! “多谢杨兄,苏小姐。”刘墨发自肺腑向她道谢。 “不必,”苏小宛躬身行礼,“小女子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苏小姐不留下喝几杯吗?” 她并未回头,只是留下了一句,“多谢好意!” 后面好像又说了些什么。只是太过嘈杂,刘墨没听清。 这妹子,比宫晓柔好一万倍,哎... 刘墨看到了苏小宛脸上的表情,伤心?哀怨?妒忌?自卑? 要不我哪天把她也娶了算球! 不过仔细一想,她这义兄并非等闲之辈,一想到杨易之,刘墨总觉得会有一股寒意。 苏小宛一直跟着他... 不纠结这个,晚上的洞房够让他头疼了。 那种如上刑场一般感觉再次袭来,不,应该说比上刑场还要痛苦的感觉才对。 第一次娶林诗琪,那是身体的小小不适,还能克服。 之后娶鸳儿,爱不爱情先不谈,至少她对自己没敌意,也是心甘情愿嫁过来做妾。 这娶宫晓柔就不一样了。刁蛮大小姐,强迫做妾。 最关键问题,我跟盐帮互撕的问题,宫长义告诉了她多少? 讲道理好歹也是明媒正娶的媳妇,跟自己老婆上床天经地义,不过她要是宁死也不从,那咋办? 呀的,我怎么又开始纠结了呢,果断一些,直接推,懒得管三七二十一。 打定主意,走进洞房。 让刘墨意外的是,婚房里只有宫晓柔一人,更意外的是,她已经自己揭开了红盖头。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炯炯的目光瞪着他,刘墨好不容易打定的主意,顿时如阳春白雪一般地消融了个干净。 好家伙! 我是不是应该一走了之? 不,不行呀。 新婚之夜,若新娘子依然是完好之身,那以后遭受的待遇简直比背夫偷汉还要惨。 反观宫晓柔,那心情更是复杂。 爱他?她自己说不太清,望见他,她的心会跳,会有那些让人莫名的悸动,让她心乱如麻。 她曾经那么“主动!”,可却遭到无情的拒绝。 她该恨他,可又恨不起来。 后来,姓汤的来求婚,父亲欢欣雀跃,似乎嫁给姓汤的已成定数。 那时的她,是多么心灰意冷。 接着,又听说刘墨也来“求婚”了。但,那样的求婚,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那次,真让她了解到了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再后来,父亲跟他决裂,再到盐帮派人前往榕城县衙,发生流血事件... 最后,父亲又莫名其妙地将自己许给他做妾。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这么傻乎乎地坐上了花轿,拜了天地。 这一切来得实在太快,犹如一场梦。 婚礼结束了,无论现在是爱还是恨,永远改变不了的结局,她无论怎样做什么也无法改变的结果,再次望着刘墨,心思难辨。 刘墨看着目光闪烁的宫晓柔,却好像被那目光施展了定身法,挪不动一步。 “算了,算了!”刘墨苦涩一笑,接着,他还是选择转身离开。 “你就这么讨厌我?”宫晓柔带着哭腔问道。 刘墨扭回头,看着出声的宫晓柔,一时语塞。 宫晓柔当即站起身:“是我不够漂亮?” “不是。” “那就是你一直记恨我?”她问道,“我砍过你一剑,让你记恨至今。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报复?” “这从何说起!”刘墨无语了。 “那你为什么三番两次羞辱我?”宫晓柔哭得更大声了,“我刁蛮任性也好,我不够温柔也好,可我终究是个女孩子。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啊...”刘墨眉头一皱。 在这之前,我对她好像是有点排斥,以至于行为上... “今天是洞房夜,就算你不愿意碰我,那也不能高开,否则被人看到,我可就活不下去了!”宫晓柔道,“身子的事,你不用担心,外面候着的老妈子会替我兜着的。” 呀,这还是我认识的宫晓柔?居然示弱? 刚才她说的那话,怎么那么像不得宠的小妾,在抱怨呢? 如果说之前两人之间似有一道墙,但刚才这几句话,却将这墙打得粉碎,心脏似乎在不争气地跳动,血液似在沸腾,某个部位也已经十分直觉的有了反应。 望着那娉婷傲立的身姿,一身大红的衣裙,见着那完美的身段,随着宫晓柔那似是黯然的转身,刘墨终于抑制不住了。 作为男人,怎能让自己老婆如此幽怨哀诉。 刘墨如为猛虎一般扑上前,宫晓柔惊愕地回过头,还没反应过来,身子被重重的摔在那柔软的床上。 “你...你不是要走吗?” “开玩笑?为什么要离开,今个可是洞房花烛夜,我当然要伺候好我的夫人,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斗地主的乐趣!” “你这坏家伙,我...” “嘿嘿嘿!”刘墨邪邪一笑,一对王炸直接丢了过去。 啊,的一声尖叫,宫晓柔撕心裂肺般的叫出声来。 刘墨全然不理会,火力全开。 “刘墨,你这混呃……!嗯。” 你终究成了我的女人!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敬茶! 第二天凌晨,刘墨醒来时,天还未亮,世界一片灰蒙蒙。 刚从婚床上坐起来,却发现宫晓柔不在身边。 “这丫头,干嘛去了?”他有些诧异,“昨天一顿强力输出,差点没把我弄散架了,练武的妹子身体是真的好呀!” 穿戴整齐,正欲出门,负责伺候的家丁推门而入。 刘墨下意识地喊了声李信,抬头一看,来人是个新面孔,一脸茫然。 李信…他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刘墨心中一阵酸楚。 调整情绪,问道,“新夫人呢?” “老爷,新夫人一早便出门了。” 他叫我老爷,看来不是林家人,应该是诗琪在榕城招募的下人。 “她去哪了?什么时候走的?” “回老爷,四夫人卯时刚到就走的,去哪没说,小的也不敢问。” “这疯丫头,新婚第一天,作为妾室,你得去跟正妻敬茶呀。” 大夏朝与地球古代一样,男子纳妾时小妾要经过正妻的同意,这样才能纳妾。在大夏,一般都是成亲的第二天一早上,妾室下跪磕头向正妻敬茶,才算完成礼节。 这敬茶之礼不愿完成,是公开跟林诗琪叫板? 刘墨想责怪下人为什么不拦,一细想,疯丫头会武功的… 犯人的事情是一件接一件,“愣在这干嘛,快去找啊!” 他的声音有些粗暴,吓得那家丁连忙离开。 这会儿,诗琪,馨儿,鸳儿肯定都在大厅等着呢。 “我他娘也想出去躲躲!” 调整呼吸,刘墨心态忐忑地来到大厅。 林诗琪端坐中间,馨儿,鸳儿坐在两旁。 见到只有刘墨独自一人,林诗琪表面没有波澜,但刘墨从眼神看得出,她的内心已经暗潮涌动。鸳儿么肯定不跟你掖着藏着,顿时火冒三丈。 “反了,反了!”她骂道,“小姐,这妾室茶她都不愿来敬,以后还了得?” “鸳儿妹妹,你稍安勿躁,许是晓柔妹妹她还未起身。”馨儿安慰道,“夫君他,那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动作太狂野,早上下不来床是吧?这波夸奖若放在平常,刘墨会很开心,可现在这状况,他却是眉头紧皱。 “馨儿姐姐,你别替她说话。早上起来的时候,丫鬟跟我说,她很早就出门了。当时我还不信,心想这,你在刁蛮任性也好,妾室茶这么重要的规矩,她总不敢违背吧。 可真是没想到啊,这人居然完全不把我们几个做姐姐的放在眼里。” 大夏朝妻妾的辈分不论年龄,均以入门顺序定姐妹。按照规矩,宫晓柔虽然不需要给同为妾室的馨儿,鸳儿下跪敬茶,但开口叫一声姐姐是必不可少的。 她这一闹,无形之中是得罪了三人。 “夫君,她早上不来,你打算怎么着吧?”鸳儿一副咄咄逼人的口吻追问道。 “鸳儿,不得无礼!”林诗琪出声制止,“夫君,你不用为此事发愁,我是你的正妻,后院之事我会处理妥当。该怎么立规矩,妾身会有办法。” 好家伙,这特么是当我的面宣战了。 刚才的话,显然就是让我当着众人的面,获得我的许可嘛! 刘墨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有很多方面的担心。 首先,他在地球上看到过太多“后宫争宠”,那撕起来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难道在我刘墨身上也会发生?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他并不是很担心宫晓柔会吃亏。而是,那疯丫头会武功,诗琪她… 把疯丫头逼急了,会不会对诗琪动武? “那个诗琪…”刘墨吞吞吐吐地说道,“立规矩可以,但…” 他想说别太粗暴。 “妾身自有分寸!”林诗琪回答,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这是动怒了,刘墨当然了解自己的大老婆,表面看着越是平静,问题越严重! “夫君,赵大他受了重伤,家里也没个武师护着我姐妹几人。”林诗琪再次开口,“妾身擅自做主,向朱将军讨了几个将士,你没意见吧。” 好家伙! 刘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诗琪她…已经做好了后手准备,如果疯丫头用暴力,她就要以暴制暴! 而且,这理由合情合理,我根本没法反驳。 “诗琪啊,大夏朝的将士…会不会不太合适?” 他想说,人家是军人,给你当护院? 愿不愿意是一回事,大夏朝的军规也不允许啊。 没想到林诗琪一脸镇定,开口道,“夫君你有所不知,朱将军安排的将士,都以从军十五年,不违我大夏规矩。” 意思就是已服完十五年兵役,可以退伍回家。 我特么还能说什么呢? “娘子想得周道,就辛苦娘子了。”刘墨只得赔笑。 “嗯,多谢夫君。”林诗琪依旧是那副冷冷的表情,“鸳儿,你去看看,人找回来了没。今儿这妾室茶,她非敬不可!” “...” 第一场“刘府后院之战”即将打响。 约莫一个多时辰,只见两名人高马大的“护卫”领着宫晓柔回来了。 好好的早茶,已经快要变成了午茶。 宫晓柔扫了一眼大厅,刘墨面色凝重,鸳儿一脸怒意,馨儿抵着头,不发一语。 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嫁过来做妾已经感到很委屈,于是傲娇地喊道:“你就这么喜欢别人给你倒茶?自己没手吗?”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的人都僵住了。 好家伙,上来就开大招! “夫君,你听听,这人反了!”鸳儿怒吼道。 刘墨刚想开口,却被林诗琪用眼神阻止,她不露任何表情,用低沉的声音回答,“这是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林姐姐,我看啊,咱家的规矩可以改一改。” “哦?你想怎么改?”林诗琪面色一沉。 “这个我出嫁之前就想好了,以后我们四个不分大小。”宫晓柔毫无顾忌地说道。 “若我不答应呢?”林诗琪道。 “你爱答应不答应,反正话我已经说了。”宫晓柔双手环抱,傲娇的头颅高高抬起。 刘墨知道,虽然自己可以出言制止,但他不能这样做,不然林诗琪以后压得住疯丫头。 林诗琪强忍怒火,“宫妹妹,你若是如此蛮横,可别怪做姐姐的不讲情面了。” “怎滴,你还想让人打我不成?”宫晓柔看了看身后的两名护卫,“就这么两个草包,若不是看在夫君的面上,本小姐会怕?” 疯丫头,你作死的本事,不比周竹山差。 林诗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若你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说完,她停顿数秒,“我想宫妹妹应该知道,夫君他是入赘我林家。无论是纳妾以后,还是休妾也好,全由我说了算。” 听到这,宫晓柔有些慌了,再蠢的人也听得出言外之意。 林诗琪提高了声音,“若这妾室茶你不敬,今日我便以正妻的身份,休你出家门!” “你…” 好家伙,大老婆,干得漂亮!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血脉压制! 林诗琪对宫晓柔过分了些?当然不会! 且不说大夏朝的规矩,宫晓柔这大小姐脾气,若没有收敛,总有一天会闯下大祸。 我刘墨现在什么身份?纳个妾都有大夏皇子来贺,这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 同时,苏仲乐这一茬,我算是跟大皇子结仇了。 宫晓柔若依旧我行我素,到时候被人家抓住把柄,我刘墨一家老小的命都会被你搭进去。 “你敢?”她的话依旧很傲娇,可语气却没了先前锐气。 “有何不敢?”林诗琪眼神坚定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数十个数,数到十之前,你若再不过来敬茶,我现在就休了你!” “十,九…” 宫晓柔下意识地看向刘墨,寻求帮助。刘墨小手一摊,明着告诉你不可能! 看到这状况,宫晓柔咬紧嘴唇。 大夏女子讲究一个三从四德,名声何其重要,若真被林诗琪赶出家门,那可是要被整个大夏人耻笑。 “敬茶就敬茶,有什么了不起!” 说完,她从丫鬟手中一把拿过茶壶,倒入茶碗中。 “放肆,你这是小妾跟正妻说话的态度吗?”林诗琪再次厉声呵斥。 “我…”宫晓柔何其委屈。 “怎么?不服?”林诗琪干脆站起身,“那行吧,你走,从今以后以你与夫君一刀两断!” “别,别啊!”宫晓柔急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我敬茶就是了。” 瞧见此状,林诗琪坐了回去。 此时,宫晓柔这才恭恭敬敬的拿过新茶碗,将热茶倒上,随后缓步走到林诗琪跟前。 “姐姐请喝茶!”她的声音何其低沉。 “又忘记规矩拉?”鸳儿出声提醒,“不用向我家小姐下跪?” 宫晓柔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选择服从。 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捧着茶碗,道了一声,“姐姐请喝茶!” 林诗琪接过茶碗,抿了一口,随后道:“妹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夫君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不知有多少别有用心的歹人妒忌。 我们这些做妻子的若有任何闪失,只怕会连累了夫君。今日我喝了你的茶,便是姐妹,以后你我都需尽心尽力伺候夫君才是。” “小姐说得没错,这往后的规矩啊,你得一样样学!” “多谢姐姐教诲,妹妹知道了!”宫晓柔轻声回答。 可以啊,大老婆,三言两语就把这疯丫头治得服服帖帖。 刘墨的第一次战争以林诗琪大获全胜而告终。 接下来,同为妾室,宫晓柔虽不需要向馨儿,鸳儿敬茶,但改口叫一声姐姐是不可少的。 所有礼仪完毕,宫晓柔就算“正式”成为了刘墨的四夫人。 手上的事还有很多,刘墨正打算离开,却被林诗琪叫住了,同时被留下来的还有宫晓柔。 待所有人离开,只剩下他们三人时,林诗琪关上了大门,这才开口道:“妹妹,昨夜王妈妈有帮你清理身体吗?” 想到这,宫晓柔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大夏朝的这规矩让她何其抗拒。 凭什么长子必须得跟你生下?也就因为这个,她才会选择拒绝敬茶。 “有的!”刘墨担心两人又撕起来,下意识地帮宫晓柔回答。 “夫君,我是在问妹妹,没问你!” 宫晓柔抬头,委屈巴巴地回答,“回姐姐的话,有!” “嗯!”林诗琪点了点头,“今日之后,夫君会在我房里歇息,至于什么时候会去你房里,我会提前告诉你。” “嗯…” 成亲第二天,就得独守空房,好像有那么一丝丝欺负人… 也许是出于愧疚,林诗琪拉过宫晓柔的手,“妹妹不用着急,我想时间不会太长的。” 呀,这是什么意思? 诗琪她也学会画饼了? 不等刘墨有所反应,林诗琪继续说道,“妹妹,你先去歇息吧,我有事要跟夫君单独商议。” 宫晓柔随即躬身告退。 “可以啊,诗琪,没想到你还真有一手,这疯丫头你都镇得住!” 林诗琪面色一红,“哼,休要贫嘴。”她说,“对了夫君,妾身知道你最近操劳,昨日还刚娶了新夫人。但,接下来几天,夫君务必来我房里,那个什么…” 好家伙,这种要求… 刘墨下意识地看向林诗琪的肚子,又是为了这事吗? 哎!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夫君,你不必叹气,这次,妾身肯定能怀上!” 肯定…刘墨已经不知道听到过多少次肯定了! “诗琪,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这事,真急不来。”刘墨想安慰她,却不知如何说起。“你的那些法子,太折腾人了…” “夫君,都怪妾身不好,累了你!”林诗琪有些愧疚的说道,“不过,这次肯定错不了!” 刘墨无奈的饶头,“行吧,说说看,需要我做什么?” 喝符水?掐表结束战斗?斗地主之前祷告?还是说去庙里拜菩萨? “正常做就好了!”林诗琪一脸娇羞。 咦?正常做?什么情况! 瞧见刘墨一脸懵逼的样子,林诗琪不解地问道,“怎么,夫君,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六皇子啊!” 好家伙,六皇子! 突然,刘墨感觉一阵压抑 爷的大老婆怀不上,跟六皇子有啥关系? “六皇子派来的御医,夫君你还没见过?” 挖槽,御医都派来了,对我这么好! 震惊之余,刘墨也算松了口气,差点想岔劈了。 “什么御医?没见过!” “就是我本家的那位林御医。”林诗琪解释起来。 原来,六皇子打探到刘墨跟林诗琪这档子事,为此特意从皇宫中请来一名姓林的御医为林诗琪诊治。(馨儿怀孕了,当然就排除了刘墨的问题。) 就在刘墨跟宫晓柔成亲前,林御医已经看过林诗琪的身子,也开了几服药。 “那这林御医的医术…” 刘墨想问的是,有这么神吗? 毕竟林诗琪在这之前已经看过好几个大夫,全都不见成效。 “夫君,你就放心吧。六皇子与六皇妃成婚好几年,也是一直无所出,后来,这林御医看过之后,开了几服药,才两个月,六皇妃就有了身孕。 不但如此,据说除了大皇妃之外,林御医还治好过好多官家夫人。可灵着呢!” 好家伙,这特么的简直就是“送子菩萨!”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来养军队? 听到这,刘墨突然露出邪邪的笑容,“所以?诗琪,我们今晚就…” “啊…这是自然!”林诗琪再次脸红,“不过嘛,林御医叮嘱过,若想求子,夫君你先前就一直做错事了。” “什么?”刘墨又懵了。 “就是…”林诗琪欲言又止,“就是,夫君你的动作不能太大,也别太久。” 卧槽,这特么的,还有这说法…怪我火力太猛是不是! 之后,林诗琪领着刘墨见到了那位御医。 从他开的方子,以及交谈来看,显然比之前的大夫靠谱太多。 御医果然是御医,想必这几天努力几次,应该能达成心愿。 但转念一想,自己这点底,给六皇子打探得一干二净,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算了,不去纠结了,能得到六皇子如此“重视”,大夏朝能有几人? 接下来,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去处理。 这第一件嘛,就是盐帮。 虽然刘墨拿了宫长义的扳指,但他并不打算现在就出任什么“盐帮帮主”。 首先,时机不对。我几天前才宰了盐帮五百多人,整出那么大动静,盐帮内还有很多人对我意见很大。 再一个,宫长义帮主当得好好的,突然被一个加入盐帮不到半年的小年轻顶了下去,背后没有鬼,谁信啊? 最后,也是最关键,动作温柔一点,不至于让宫长义太憋屈。刘墨怎么说也是他女婿,中要给老丈人一个慢慢适应的过程。 于是刘墨跟宫长义商量好了,表面上盐帮维持原状,其他的事情一步步来。 盐帮的特权,以及门下众多弟子,一点点的剥离。 而刘墨成为盐帮“幕后掌权者”的第一件事,就是从香山县运来新盐,在榕城售卖。 不是一年只能上市一家新盐吗? 废话,爷现在才是盐帮老大,先废了这一条规矩再说。 刘墨的新盐物美价廉。即便有违帮规,但老百姓口碑好,销量就会上去,到时候还能给盐帮上上下下整点好处,谁管你规矩不规矩。 周家会同意?他家可是花了大价钱整来的“批文”! 刘墨压根不会把你当回事好吗? 朱闵的一千精兵驻扎在榕城,你想咋滴?是不是想尝尝“正道的光”? 权利在手,就是这么霸道! 计划制定完毕,向何汝大“申请”了个批文,事情就紧锣密鼓地安排了起来。 先是榕城,接着就是临阳,再之后临县。 相信用不了多久,白花花的银两就会源源不断地流进我家,嘿嘿嘿! 诗琪的身子也有御医看过了,希望到时候她能为我生下个大胖小子。那么,鸳儿,宫晓柔,就可以侍寝了... 对了,还有苏小宛。 这妹子百分之两百对我有意思,单从那小眼神就能看出。 她也够漂亮,身材又好,会弹琴唱小曲,品性也好。 关键是,她帮了我好多次,若不嫁我,指不定会被周竹山祸害了。 管他杨易之不杨易之,娶了再说! 从宫晓柔身上,刘墨已经看懂了,大夏朝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嫁过来,那么出嫁之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天字出头即为夫,刘墨以后便是她的一切。 嘻嘻嘻,躺着赚钱,享受妻妾成群伺候的美好日子指日可待。 另外一方面,馨儿怀胎已超过九月,林御医来得很巧,顺带让他也看了看。 算好了预产期之后,因为御医的身份,人家需要回宫伺候皇室成员。刘墨也不好留他太久,便只得与其拜别。 又过了几日,何汝大再次派人来找刘墨。 “这家伙十次找我,九次有大事!” 上了马车,来到县衙。 定眼一看,灰烬和烧焦物体堆放在一边,盐帮造的孽依旧没有清理干净。 叹了一声,走了进去。 见到刘墨,何汝大当即露出微笑,“刘贤弟,几日不见,颇为想念。新夫人没给你惹麻烦吧?” “诗琪她,镇得住!”刘墨仿佛进了自己家一样,找了张椅子坐下。 下人们送来茶水,糕点,他也毫不客气地抓起就吃。“何兄今日找我,有何要事?” “都是自家兄弟,为兄就不瞒你了。”何汝大也坐了了下来,“朱将军所带来的一千精兵…” “怎么了?” “这些保护我等的将士…”何汝大道,“需要吃喝,需要军饷!” “啊,需要吃喝,需要军饷,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刘墨诧异。 再仔细看了何汝大那小眼神之后,刘墨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家伙,他们的吃喝是要归我管? “按常理,确实不该刘贤弟你负责。”何汝大道,“但此次调兵,事出有因,这军饷方面,户部并未拨下款来。” “老子…”刘墨面色一沉,“那何兄,或是黄大人,有上书户部吗?” “哈哈,为兄有过这想法,不过!”何汝大顿了顿,“黄大人来信说,六皇子有意让刘贤弟你…” 让我来处理是不是? “刘贤弟,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何汝大开始了他的忽悠表演,“你想啊,这分明就是六皇子对你的考验。 这事若刘贤弟你办好了,日后还不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 那么特么我要是办砸了呢? 刘墨眉头一皱,这六皇子真是个狠角色啊! 我现在可以说是真正的“红顶商人”,替官家办事。 朱闵麾下的一千精兵,说起来也算是支援我的。让我这“红顶商人”负责他们的后勤,还真说不出有什么毛病来。 这样的安排,六皇子不但可以免去跟户部“扯皮”,同时又能考察我的能力,一箭双雕。 苦的就是我刘墨呀! 一千人的伙食费,外加军饷,这是什么概念? 大夏朝军饷与明朝相差无几,每个士兵一个月六两白银左右,一千精兵一个月就是六千两白银。再算上吃喝,将士的饭量远超常人,一日三餐至少抵得上三个老百姓。 光是吃,一个月又是近千两白银。 “怎么,刘贤弟,一个月八千两纹银很多吗?” 好家伙!你已经帮我算过账啦? 八千两很多吗?这不废话嘛,多得一批! 我给,我拿自己的小金库给你贴还不行吗? “这事,交给我吧!”刘墨宣布。 “哈哈,我就知道刘贤弟能轻松办妥此事,也不枉六皇子对你一片苦心。”何汝大笑道,“在此,为兄要提前向贤弟道喜了。” “啊?喜从何来?” “恭喜贤弟,即将升任江临府盐运司御史!” 刘墨吃了一惊,“卧槽!”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升官,结拜! “说清楚,把事情说清楚了!”刘墨连忙问道。 “这还需要明说吗?”何汝大笑道,“贤弟你将此事办妥,作为奖赏,六皇子替你升官,很清楚啊!” 好家伙,又升官! 此事不太妙,升太快太刺眼了! 先前的刘墨,就像黑夜里的卤素大灯。这一升盐运司御史,立马秒变开启远光的LED大灯, 照亮整个大夏朝官场啊! “非得是我吗?”刘墨苦涩,“不可以派遣其他官员出任?” “贤弟,你有所不知啊!”何汝大告诉他,“苏仲乐一死,大皇子难道会善罢甘休不成?江临府盐道如此重要,不单大皇子,多少人惦记着。 若你不做这盐运司御史,大皇子手下的人才可多着嘞!” 是啊,我做盐运御史很合理,不然大皇子肯定再派一个更强力的官员跟我互撕! 怎么感觉一切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根本没得选! 升官也发愁,纵观整个大夏朝,也许就我刘墨一人吧。 “只是升官,没有别的女子需要我娶吧?”刘墨只得开起了玩笑。 “哈哈,刘贤弟,你还真是风流少年。”何汝大道,“大皇子倒是有一郡主,年方十六。” 草拟吗,大皇子!!! “喂喂喂,玩笑过了啊!”刘墨当即打断他。 “不说笑,不说笑!” 然而就在此时,门突然被推开,朱闵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何大人,我部下的军饷何时能发?” 这么直接…这么粗暴! 接下来,何汝大的做法却让刘墨更加气恼。 只见他用手指了指刘墨,说道,“这位刘大人便是‘红顶商人’,朱将军您的军饷,找他就好了。”说完,他撒丫子就跑,“二位,本县公务繁忙,失陪了。” 嘿!这就跑了? 老子… 刘墨也想走,却被朱闵拦住,“刘大人,军饷呢?” 朱闵是从底层小兵做起,一步步升上去的,书没读过多少,性子自然急躁。 刘墨皱眉,“朱将军稍安勿躁,此事包在我身上!” “刘大人不要跟我打官腔,银子在哪,交出来吧!”说着,朱闵伸出右手,递至刘墨身前。 你这是要抢么? “朱将军,即便有您安排的将士保护,我刘某人也不至于整天揣着几千两银子到处跑吧?”刘墨苦涩道,“总得让我回去取吧。” “这…失礼了!”朱闵挤出一丝笑容,“那这样吧,刘大人你现在就去取银子,本将军跟你一起。” 刘墨在心中默默地向他伸出大拇指,“666,特斯拉都没你牛皮!” “那就走吧?” “哈哈,刘大人果然够爽快,怪不得六皇子如此器重你。”朱闵不忘拍起马屁,“既然如此,本将军还有一件事需要与你商议。” “何事?” 朱闵站直了身体,开口道:“本将军需要一千套夏日的衣衫,包括内衣,腰带,靴子,头巾。以及用来载运这些东西的马车!” 我尼玛,当我这是仓库,说有就有! “朱将军,这…” “刘大人,我等来时匆忙,未准备夏日单衣。”朱闵回答他,“你不会是让我等将士大热天穿棉衣吧?” 确实很有道理哟,如今是四月末,天气转热。但天然脱掉外套不就搞定了,怎么你们是地球上的小仙女,还分春装,秋装,夏装,JK女仆装?就很离谱! “多少银子,我给!”刘墨咬紧牙关答应下来。 “哈哈,多谢刘大人!”朱闵笑道。 刘墨正欲离开,朱闵又来事了,“那个,不瞒刘大人,还有一事。” “朱将军,能不能一次说完?” “呵呵,”朱闵有些难为情起来,“本将军还需要…五百顶头盔,五百套锁甲、刀、长枪、铁手套、颈甲、护膝、胸甲,以及用来载运这些东西的马车——” 好家伙,你是复读机么!刘墨眉头一皱!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刘大人有所不知,这些兵器上次战斗,均有损耗。” 我特么说什么也不信!刘墨心想。 上次跟盐帮那叫战斗?分明是屠杀好不好。 刀,长枪有损耗我信,铠甲,手套能特么有这么大损耗? 你这明显是在讹诈我! 刘墨也不想跟当兵的咬文嚼字,直接问道:“朱将军,跟我说实话,上次战斗,真有这么大损耗?” 朱闵有些支支吾吾,“有是有,不过真没这么多。” 当兵的果然不会撒谎。 “那朱将军你这是?” “实不相瞒,上次战争,我边关将士死伤惨重。”朱闵道出缘由,“这不单单是士兵,还有其他。再一个,户部给的补给物资也…少得可怜!” 刘墨秒懂,上次战争,对大夏朝的损耗极大。 士兵死了很多,物资也打没了,以至于户部供不上,所以朱闵便想着伸手问我要! 咦…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海。 户部穷,“虐待”了这些爱国将士,我特么好好地犒劳他们,岂不是能足足收一波人心? 如此动荡的年代,我特么得到一批驻守榕城附近军队的支持(即便回到边关,也离榕城很近),比他娘十个黄守仁青睐还要强! 银子,我给!不管多少我都给,倾家荡产我也给! “朱将军,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刘墨拍着胸脯说道,“不但如此,日后将士们一日三餐,我刘墨保证顿顿有肉!” “此话当真?”朱闵一听顿时双眼放光。 “骗谁也不敢骗朱将军你啊!” “好,实在太好了!”朱闵十分激动地说,“刘大人,就冲你这份恩情,日后你一句话,上刀山下油锅,本将军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哈哈,朱将军言重了。”刘墨道。 此时他突然想起鹿鼎记里的韦小宝,走到哪结拜到哪。 这朱闵,性子很爽快,也没什么歪脑筋,不如… 于是便问,“朱将军,有一句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刘大人但说无妨。” “哈哈,不知怎滴,小弟总觉得跟朱将军您一见如故,心里更是有种亲兄弟一般的感觉。” “啊?是吗!”朱闵大笑起来,“本将军也是如此!” “哈哈,那不如,你我结拜为异性兄弟?”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朱闵大笑起来,“不用看,我比你年长,叫我朱大哥,你不吃亏!” “朱大哥,请受小弟一拜!”刘墨当即躬身行礼。 “刘贤弟有礼了,以后遇到任何事,报大哥的名号,我看谁敢欺负你,哈哈哈!” 接着,刘墨与朱闵当即找来大夏神像,摆上三牲祭品,即猪肉、鱼、蛋以及一只活公鸡一碗红酒和两份“金兰谱”,朱闵为兄,刘墨为弟,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 刚结拜,朱闵便道:“刘贤弟,大哥乃是一武夫,别的没有,空有一身武艺,不知贤弟想不想学?” 这不废话么,当然想学!在冷兵器时代的大夏朝,会武艺往小了说,不但能防身,保护一家老小。往大了说,可以上阵杀敌,报效大夏。 毫不犹豫,直接疯狂点头。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去到哪都缺钱! “三百八十一两,加五千四百六十六两,再加…”林诗琪一丝不苟地算着账,“夫君,家里的存银,好像不太够。” 原来,刘墨刚回到家,就将此事告知林诗琪。 林诗琪冰雪聪明,自然知道这事对自己百利无一害,当即拿出账本,开始核算起来。 但问题在于,刘墨的生意大,资金周转也就很大,以至于存银并不多。 按照朱闵的需求,少说也得十万两白银,自己手上撑死能拿得出一万两。 这缺口,大得离谱! “怎么才能短时间赚到八万两白银?” “夫君,要不我们把‘靖水阁’卖了吧,”林诗琪提议,“以如今酒楼的名声,卖个三万两,应该不成问题。” “那怎么行,‘靖水阁’养着我们一大群人呢。”刘墨道。“再一个,卖了也还有五万两的缺口。” 周家送来的银两,已经预支了三个月的货款,如今才卖了一个月不到,怎么可能从他们那拿得到银子。 “夫君,那妾身回一趟临阳吧。”林诗琪道,“我找老太君跟爹爹想想办法。” 也不太合适啊... 自己这位岳父,有那脑子?会舍得拿出几万两银子白送? 林诗琪仿佛看穿了刘墨的心思,“无论如何,我毕竟是林家‘继承人’!”她说,“而且,老太君的话,也有一定分量。她老人家事情看得很透,会支持我们的。 再一个,我们是去借,不是白拿...” 借?你那搞基的老爹肯定不会借! 虽然咱可以让周老太君出面拿到钱,但这样一来问题更多! 你林诗琪是孙女,从奶奶那借出钱来,那林毅呢?林喆呢?不是亲孙子? 地球上老奶奶遇到拆迁,分房不均,以至于大打出手,对簿公堂的事情多了去了。 老太君一把年纪,刘墨可不想为了这事害了她。 “我再想想办法吧,不到万不得已,别去打扰老太君!” 林诗琪还想坚持,正欲开口,却听见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走出去以后,却是宫晓柔。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找我商量?” “妹妹,跟夫君说话,要注意语气!”林诗琪提醒她。 “哦…”不知为什么,林诗琪仿佛对宫晓柔有血脉压制。“夫君,我也可以替你分忧。” 宫晓柔她也知道军需银两这事了?传得可真快啊! “你先进来吧。”刘墨道。 宫晓柔乖乖地走进房里,瞧见她那一脸“乖巧”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她曾经是那么一个刁蛮大小姐。 “大夏朝女子三从四德的观念,果然根深蒂固,这么一个疯丫头,嫁人才几天,就被驯化了!”刘墨感慨。 “当然,林诗琪的气场跟手段,也值得称赞。有她管着后院,以后娶多少个都不用担心了,嘻嘻!” 关上房门,林诗琪开口问道:“妹妹,夫君的难处,你已知晓,我便不瞒你。如今,需要至少八万两白银。你…有什么好办法?” 刘墨也很好奇,八万两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宫晓柔能从哪里搞这么多钱? “我爹有啊。”宫晓柔回答,“平日里,不少盐商拿银子孝敬我爹,八万两,不多!” 好家伙! 这疯丫头,是真心实意把我跟林诗琪当自家人了。不然,就你这言论,亲爹收贿赂全说出来,实力坑爹! “不行,不行!”刘墨连连摇头。 宫晓柔缺点里没有撒谎这一项,她也有这么本事让她爹拿得出这么一笔银子。 但这银子,刘墨是万万不能收的。 之所以娶宫晓柔,是送个不痛不痒的“把柄”给六皇子。 拿他这么一笔巨款,那可就把“把柄”搞大了。 用“黑恶势力”的钱,养军队?我特么刘墨不就成了盐帮新的“保护伞?” 到时候大皇子那一派揪住这个,再给你添油加醋整一整,六皇子拿什么理由保我! “为什么?”宫晓柔不解,“夫君,你对我盐帮有成见?” “跟这个没关系,跟你解释不通!” 宫晓柔眉头一皱,“那夫君,我陪嫁的嫁妆你拿去吧,多多少少能换点银子。” 呀…这疯丫头! 哦不,四夫人,刘墨心里一暖,以后要对你好点。 林诗琪拉过她的手,“多谢妹妹!” 初步估算,宫晓柔的嫁妆可以卖个一千两左右,虽然“不多”,但刘墨已经将这份恩情默默记下。 然而就在刘墨为钱发愁时,手下人来报,盐帮内部,又出事啦! 成为盐帮真正掌权人的刘墨,第一时间便赶往盐帮。 推开盐帮大厅木门,却见几名盐商与临县盐帮当家正跟宫长义争论着什么。 “宫帮主,这么多年来,大夏朝的盐道可都是盐帮说了算。”其中一个浑身散发汗臭味的男子说道,“你是拿了官家什么好处?要废除帮规?” 此人的汗臭实在太大,在通风不好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呛人。 “只是废掉了其中几项规矩。”宫长义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你废掉的这几项,每一条都是要了我的命!”另外一名盐商模样的人咆哮,“说好了一年只能上市一家新盐,今年,我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才拿到盐帮批文。 你怎么可以说废就废!” 话已经够直接了,这家伙通过某种特别花钱的手段,争取到了新盐上市的机会。 如今帮规不作数,跟他竞争的盐商还跟你客气?花了大把银两,到头来一场空。 “又一个周竹山,哈哈!”刘墨忍不住偷笑。 榕城的盐帮帮众应该不会那么蠢来闹事,想必这几个是隔壁县的! “这位仁兄,宫帮主又没取消你新盐的批文,你大可与其他盐商竞争嘛!” 你这家伙,显然是想玩垄断,正常手段竞争不过。 那盐商一听,愤怒地扭头,“你又是哪冒出来的臭小子?” “我啊?姓刘,单名一个墨字。”刘墨一边说,一边咬着手中的桃子。 在他身后,肖毅领着数位大夏精兵紧紧跟随。 “他们…当兵的?”那盐商震惊,“你是当官的?” “没错,本官便是江临府盐运司大使。” “好啊,宫帮主,当官的都能大摇大摆来我盐帮了。”那名浑身臭味的盐帮当家气愤地指着宫长义吼道,“你还说没拿官家好处?”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是啊,宫帮主,咱盐帮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官家的人参与?” 刘墨听闻,面色一变,“诸位,这盐道到底是大夏朝的盐道,还是你盐帮的盐道?”他说,“你盐帮难不成不是我大夏子民?不该由官府管辖!!!”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物以类聚,蠢以群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安静下来。 “你好大的胆子,小小九品芝麻官,敢在我盐帮撒野?”那位浑身臭味的男子再次怒吼道。 你的脑子也不好使?还是消息滞后成这样?三当家谋反被杀,你们是一点教训都没吃到? 虽然在刘墨的建议下,剿灭盐帮的事情延缓了下来,改为招募为主。 可你们这些人,居然还如此不识时务,当着我的面嚣张? 刘墨不露声色,问道,“敢问这位当家尊姓大名?” “康克俭!”那人不屑一顾地回答。 “原来是康兄。” “哼,别称兄道弟的,爷跟你不熟!”康克俭道,“宫帮主,今日不管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这盐帮的规矩,不能废!” 好家伙,这气场!你有种,等下别后悔! 没等刘墨说话,姓康的再次作死,“还有,非盐帮弟子,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狗官!” 这话直接激怒了肖毅,总旗官伸手拔刀,但刘墨伸出两根手指,按在他的手腕上,表示制止。刘墨不动声色。“岳父大人,请麻烦您帮我介绍一下这几位…贵客!” “什么?岳父!” 这事不能吐槽对方消息不灵通,刘墨娶宫晓柔这事很仓促,两人成亲也没几天。 远在临县的康克俭即便知道宫长义已经嫁女,但谁也没见过刘墨。 “你就是宫帮主的女婿?” “正是!”宫长义开口了,“这位康克俭你已经认识了,他旁边那位是唐轩。” 宫长义指了指叫得最凶的那位盐商。 “唐兄!”刘墨走过那盐商身边,“幸会幸会。” 接着,宫长义又一一介绍了所有来“闹事”的人。 刘墨是宫长义的女婿,自然是盐帮弟子,谁也不好提出让他滚蛋。 但康克俭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但不慌不乱,反而让他找到了攻击的理由,“宫帮主,咱盐帮这么多弟兄,就找不出一个青年才俊?非要嫁给一个当官的? 嘿嘿,我听说,这小子,还是个赘婿。令千金,还是以第四房小妾的身份,嫁过去的。有这回事不?” 哟,看来不是消息不灵通,你是够蠢!刘墨心想。 听到这话,宫长义面色铁青。 此人居然不给他半点面子,将这“丢人”的丑事当众说了出来。 刘墨么,也有点难为情,这事弄得宫长义脸面尽失。同时,此刻他也替康克俭感到悲哀,你特么就看到宫长义的屈辱? 就不会用猪脑子想一想,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让堂堂盐帮帮主忍气吞声,甘愿接受如此苛刻的嫁女条件? “康克俭是吧?”刘墨笑问道,“你的消息如此灵通,不知有没有听说过三当家的事?” “哦?小子,你想表达什么?”康克俭不屑一顾道,“这群蠢货自己找死,找靠山也不会看实力的。” 卧槽,你这家伙的意思是,三当家没找对保护伞?康克俭有强力保护伞,完全不慌? 果然,康克俭再次说出作死言论,“别说你区区一个九品芝麻官,即便是榕城县太爷,也管不到我代县!” 哈,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确实啊,按照大夏朝的制度,每个县都有相应的城防部队。一般情况下,军队是不可以随意调动的。 所以,康克俭是觉得,榕城朱闵的一千精兵,任你再厉害,也不会听九品芝麻官指挥! 如果是前几天,刘墨还真拿他没办法。 现在?呵呵!朱闵是爷的拜把子好吗?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刘墨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六皇子给朱闵的命令是,负责剿灭整个江临府的“盗匪!” “肖总旗,你都听到了吧?”刘墨露出微笑,扭头问肖毅。 “这等匪类,真是狂妄至极。”肖毅当即抽出兵刃,“刘大人,请允许我将这等狂徒碎尸万段!” 康克俭等人不甘示弱,随着一声充满不祥暗示的金属碰撞,康克俭抽出了兵刃。他的手下也同时前进。“奶奶的,别以为我们怕了你。” 其余盐商一见这场面,吓得连连后退,躲到一旁瑟瑟发抖。 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何其紧张。 这是盐帮的地盘,对方少数也有三十几个携带兵刃的好手,反观肖毅,加上刘墨也就七人。 但,大夏士兵什么场面没见过,气势上反而盖过对方。 “你们是想造反?” “嘿嘿嘿,是你们先亮兵刃,爷几个只是自卫!” 宫长义见事情越闹越大,本想出声制止,但刘墨却示意他不要干涉。 “肖总旗,拿下这些反贼!” 什么?这小子是疯了? 康克俭迟疑了片刻,只一眨眼功夫,他便见肖毅的单刀已劈至身前。 “你找死!”康克俭的身手也不差,极限躲开那一刀之后,当即挥舞单刀,发起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杀了他!”另外远道而来的盐帮当家扯着喉咙尖叫,“把他们通通给我杀掉!” “大言不惭!”肖毅旋身挥刀,绽起一片刀光,逼退身旁的敌人。 刹那间他仿佛来自地府的索命恶鬼,第一刀,他便砍断一个敌人的右手腕,第二刀又将一个敌人的肩膀至胸骨活活劈开,后者当场气绝身亡。 瞧见这一方兄弟一个个死去,康克俭慌了,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宫长义,对方面无表情,仿佛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宫帮主!任由他人在盐帮放肆,你还是盐帮帮主吗?”康克俭嘶吼道,“盐帮兄弟,都在干嘛?给我宰了他们!” 此时,十来个盐帮弟子终于被他说动,纷纷拔出单刀,加入战斗。 刘墨不怒反喜,“隐藏的敌人终于现身了!” 接着,他当即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将一根爆竹点燃。 “嗖”的一声之后,爆竹声随即响起。 没人知道这爆炸意味着什么。 突然,身后的大门轰然撞开,力道刚猛,惊得宫长义都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一名盐帮弟子整个人飞过房间,撞上墙壁,脖子被撞断,当场气绝。 “哪个敢对我兄弟动粗?”朱闵咆哮着冲了进来。 啪的一声,用他粗如树干的膝盖将一名盐帮弟子的佩刀折成两段。随后他丢下断刀,大摇大摆地走进大厅。“手里拿兵刃的反贼给我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近百名大夏将士冲杀进来,犹如虎入羊群。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还想作乱? “刘贤弟,你没事吧?” “朱大哥,你要是再来晚一点,可以替我收尸了!” “那么容易死,就别当我朱闵的兄弟了!”朱闵大笑。 原来,一听说有临县盐商闹事,刘墨顿时心中窃喜。 “你们最好全来,省得我一个个收拾。不然,我还真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领着朱闵手下一千精兵满江临府跑。” 于是他便第一时间跟朱闵说出了自己的计策,自己跟肖毅先行前往盐帮,令朱闵领着数十名好手门外等候。 一旦谈不拢,便以爆竹为号,冲进来武力镇压! “你们凭什么闯入盐帮?”康克俭怒吼道。 刘墨听到这话有些想笑,看来这家伙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以为盐帮还跟之前一样,可以无视官府,为所欲为! 不管也不能怪他们,大夏朝廷动真格,要灭了盐帮,能看破这事的人并不多。 再一个,在刘墨的布局下,有意保持明面的“和平”。这就让不少盐帮当家误以为,就算造反又如何,你官府也就只敢杀几个“替罪羔羊”而已。 “凭什么?”朱闵的嗓门压过对方一头,“就凭本将军手中的刀。” “好大的胆子,竟敢无故闯入盐帮,还杀我弟子。既然你们自己找死,就…” 话还没说完,就见朱闵一记利落的劈砍,离得最近的盐帮弟子被其一斧劈开头颅。单刀从绵软无力的手中滑落,鲜血散落一地。 在大夏精兵面前,盐帮弟子完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到片刻便倒下了数十人。 “盐帮弟子听令,所有人放下武器!”眼看手下一个个在身边死去,宫长义毕竟是盐帮帮主,他心中不忍。“都给我停下!” 听闻此言,其余盐帮弟子赶紧丢下手中兵刃,缴械投降! 朱闵的手下见此,直接取出绳索,将盐帮弟子五花大绑。 “你们都在干嘛?懦夫,懦夫!拼死一战,我等未必便输,”康克俭挥舞单刀大喊大叫: “人家骑在我们头上撒尿,你们居然…孬种,都是孬种!我盐帮弟子遍及全大夏,门下何止数万众,为何要怕了这群臭当兵的!” 这话说的,狗听了都想笑。盐帮弟子数万众,大夏军队何止十万? 刘墨冷哼一声,“怎么,你盐帮是要公开造反吗?” “康克俭,你给我住嘴!”其中一名反应还算快的盐帮管事连忙大喊,“大人,此人的言行与我盐帮无关…” “住嘴?我盐帮居然有你这般孬种!” “你,你还没看明白吗?大夏朝廷,这次是动真格的!不然,宫帮主怎么会…” 听到这话,宫长义面色一红,心中何其苦涩。 “康克俭,你还不束手就擒!” “办不到!”康克俭横刀在前,“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盐帮,今日势头不利,大不了一死,康克俭在盐帮二十余年,谁都知道我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 说着,他怒视刘墨等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 这一番话,说得投降的盐帮弟子尽是一片沮丧阴沉之意。 “你想死,却要让数万盐帮兄弟陪葬?”宫长义再次开口。“我盐帮无论如何,也是大夏子民,自当受大夏朝廷管辖,怎可对官府刀剑相向?” 宫长义凝视康克俭说道:“你这等行迳,还配做盐帮的弟子吗?” 康克俭仍无悔意:“哼,宫帮主,你还说没拿官府好处?” “真是死不悔改!”宫长义又气又急。 “跟他废什么话!”朱闵失去了耐心,当即一个健步上前,攻向康克捡。 康克俭的身手本就不如朱闵,方才的战斗又耗尽了体能。 不出三回合,他便败下阵来。 朱闵随即爆吼一声,一斧劈向康克俭的头颅。 “朱大哥,抓活的!” 听到刘墨的话,朱闵当即扭转方向,一斧劈断康克捡的右手腕。 “啊…”一阵凄惨的叫喊声响彻盐帮大厅。 “你们…真就任由这帮家伙在我盐帮随意杀人?”康克捡嘶吼道。 “这杂碎留他性命干嘛?让本将军一斧将他劈成两半得了!”朱闵怒道。 “那太便宜他了。”刘墨笑道。“朱大哥,按大夏律法,谋反应当如何处置?” “五马分尸!” “场面好看不?”刘墨邪邪地问道,“我还没看过嘞!” “你想看?”朱闵呵呵发笑。 在场的盐帮弟子一听,无不脊背发凉。 就在盐帮的地头上,杀害盐帮诸多弟子,还公开表示要观看五马分尸! 关键问题是,作为盐帮帮主的宫长义,居然… “刘大人,可否卖我宫某人一个面子!”宫长义再次开口。 “岳父大人,您请说,能办的,小婿自当答应!”刘墨向其行礼。 “此人无论如何也是我盐帮弟子。”宫长义说道,“可否交由我盐帮处置?” “这倒可以。”刘墨回答,“不过,此人犯上作乱,非死不可!” 宫长义并未还正面回答,而是凝视康克捡,说道:“你自己了断呢,还是需得旁人动手?” 康克捡自知今日已无生路,便道:“老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但见他用左手捡起地上单刀,想要横刀自刎,但由于受伤过重,又是反手,手臂颤抖得极是厉害,竟无法向自己颈中割去。 宫长义向一旁的另外一名盐帮管事使了个眼色,对方当即抓住康克捡左臂,用力一挥,割断了他喉头。 康克捡道:“我…倒要…看看…”话未说完,随即断气。 原来盐帮中规矩,凡是犯了帮规要处死刑的,如果自行了断,帮中仍当他是兄弟,只须一死,便洗清了一切罪孽。 但如由执法弟子动手,那么罪孽永远不能清脱。适才宫长义见康克捡确有自刎之意,只是力有不逮,这才令人出手相助。 “哎,怪不得别人,谁叫你自己蠢!”刘墨心想,“完全不会看局势,这种时候还要跟官府叫板!” 宫长义怔怔地坐在一旁,回思自受上代帮主深恩,以帮主之位相授,执掌盐帮十余年以来,虽经过了不少大风大浪,但没有哪一次如此憋屈过,想到这心中异常苦涩。 “犯事的弟子,全部关入大牢,”宫长义宣布,“其他人,快些散去吧!” 瞧见一个个五花大绑的“作乱弟子”被带走,其余人正欲离开。 “岳父大人,且慢!”刘墨叫住了众人,“本官还要与诸位商家算账!” “什么…算账!” ------------ 第一百三十章 没错,算账! 众人一听,吓得脸色发白。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肯放过我们?要赶尽杀绝! “刘大人,你…”宫长义不解道。 “哈哈,怪我,怪我!”刘墨陪着笑脸,“是有生意要与诸位商议!” 听完这解释,众人才长舒一口气,“敢问刘大人,是什么生意?” “哈哈,诸位都是盐商,自然是食盐生意。”刘墨告诉他们,“实不相瞒,本官先前研制出了一种细盐,每斤只需要十五文钱。 诸位若是有兴趣,可来本官家中详谈!” “细盐?十五文一斤?” “大人,我没听错吧!什么细盐这么便宜?” “榕城如今已经卖得街知巷闻,诸位出去打听打听便知。”刘墨回答。 “啊?新盐之事是真的!我一直以为,这是官家为了降低盐价,而故意…” “什么什么,新盐不是恶意来整我们的?” 好家伙,你们以为我的新盐是官府为了压低食盐价格,整出来的假消息是吧! “哈哈,细盐二十文的进价,这次我们要发了。” “你这蠢材,既然是官盐,价格岂能由我们定?”另外一名身材高瘦的盐商说道,“敢问刘大人,这售价?” “不得超过二十五文。”刘墨宣布。 每斤只有十文的利润?众盐商眉头一皱。 “那敢问,新盐在何处?” “宫帮主会派人去取。诸位来榕城取货便可!” 我怎么可能会将制盐地告诉你们?万一你们偷偷派人去偷学,我还得想尽办法防着! 东西让盐帮送到榕城,你们来榕城取货,不但安全,还能推动“靖水阁”的生意不是么。 抬头看了看宫长义,提示对方,不会让盐帮白干。宫长义心领神会,当即表示同意。 但即便如此,对于众盐商来说,风险还是很大。 “刘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您这新盐的利润,不高啊!”其中一名盐商鼓足勇气质问道。 “对啊,刘大人一斤赚十文,利润确实不高!” “哪有十文利润,请伙计要银子,购置店铺也需要银子!” 于是众盐商七嘴八舌起来。 “哈哈,我就知道诸位会有此忧虑!”刘墨笑道,“我这细盐与以往的细盐大有不同,先前的细盐,无论何种渠道,这量绝对不太大。 而本官的新盐,诸位想定多少,就定多少。” “什么!!!”众人惊讶道,“刘大人,你说的是细盐吗?” 这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大夏朝的制盐技术,怎么可能做得到无限量供应细盐? “本官乃是盐运大使,岂敢以官家的名义,欺骗诸位?”刘墨笑道。 众人一听,顿时双眼放光。 每斤十文的利润确实不高,但榕城新盐他们都有所耳闻,那质量,根本不愁销量。 很快,第一个有头脑的盐商当即大喊,“若您说的是真,刘大人,草民愿意合作!” “大人,草民也愿意!” “草民眼下就可交定金!” “不错,不错!”刘墨暗喜。“一切都在掌控,是时候割韭菜了。” 当盐商闹事的消息传到他耳中,刘墨便有了这计划。 来的都是盐商嘛,我本来就要将新盐推广到全将江临。乘着机会,铲除不听话的蠢货,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以后江临府的食盐生意全由我刘墨说了算。 打一巴掌的同时,再给一个枣吃,推出自己的新盐,这还不让他们乖乖就范? 他清了清嗓子,“诸位稍安勿躁!想要做这新盐生意的,得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很简单,就是在合作之前,交一笔保证金!”刘墨邪邪一笑。 接着跟众盐商讲解了地球联锁加盟制度。想要合作,先交一万两白银,不违反加盟合同,三年后退给你。中途想撤?不好意思,保证金分文不退! 听完刘墨的讲解,众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都是做生意的,哪个还没有点生意头脑。 你这还没开始合作,就要我们交出一万两如此一笔巨款? 瞧见众人如此模样,刘墨十分淡定,“诸位,买卖讲究你情我愿。”他说,“诸位若有顾虑,大可离开盐帮,考虑清楚再来! 不过嘛,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日后再来找我,可就不是十五文的价格了!” 此时,众盐商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都是在盐业上混了大半辈子的商人,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榕城新盐的市场冲击力。 现在不买,以后再想合作,就晚了! “刘大人,这保证金能不能…” “嫌少啊?”刘墨坏坏一笑。“那就两万两如何?” “大人你…” “怎么,还嫌少?” 那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大厅之内,陷入一阵沉默。 刘墨冷哼了一声,“既然诸位不识货,那就算了。” 说完,他转过身,打算离开。 “刘大人且慢!”一个高瘦的盐商大喊道,“区区一万两而已,莫说不做这买卖,就算是跟刘大人您交个朋友,也是值得的!” 是个明白人,我喜欢!刘墨暗喜。 “对,交个朋友,也值得!”又有一眼神高声宣布。 见此,其他盐商纷纷放下顾虑,“大人,这一万两,我愿意交!” “好,很好,非常好!”刘墨笑道。“有现银的今日便可签下契约,作为回报,每一万斤,送一千斤。” “真的吗?大人,小的带着银票呢!”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敢问在哪签契约?” 不到片刻,便有五六个盐商表示要现场签合同,还有一些盐商则表示,让刘墨等一会,自己马上去钱庄取钱。 这可把刘墨高兴坏了。“不急,不急,一个个来!岳父大人,可否为我等准备笔墨纸砚?小婿要在此地,与诸位商家签下契约。” 宫长衣当即挥了挥手,吩咐手下按照刘墨的意思办事。 不久之后,纸笔端了上来,刘墨当即拿出官印,就地跟盐商们签订契约。 “张老板定下新盐七十万斤!” “李老板定下新盐一百二十万斤!” “...” 先前战斗,盐帮弟子虽然抬走了尸体,可地上的血迹未干。众盐商便迫不及待地与刘墨签下契约,这转变让所有人的意想不到。 朱闵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不敢相信,不久之前,这些盐商还跟刘墨闹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 “刘贤弟,我老朱是真看不懂你们这些商人!” “哈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刘墨笑道。“朱大哥,你手下弟兄们的军饷,到手了!” 朱闵呵呵直笑,“好你个刘墨,老朱我,服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初为人父! 一份份契约签好,盐商们的一笔笔保证金也悉数交到刘墨手上。 当最后一名盐商签完契约,离开盐帮大厅后。 刘墨当即拿出十万两,交到朱闵,“朱大哥,拿去分给兄弟们吧!” “哈哈,做大哥的就不跟你客气了!”朱闵接过银票,发出爽朗的笑声。“还是那句话,用得着老朱的,尽管开口。” “自家兄弟,不讲两家话!”刘墨笑了笑。 接着,他又拿出两万两银票,交于宫长义手中,“岳父大人,这些银两你收着。” “这…”宫长义半天说不出话来。 “日后道上的安全,全都指望着盐帮兄弟们呢。”刘墨回答。“若是不够,岳父您尽管开口。” 这段时间以来,盐帮在刘墨手上吃了不少亏。打了这么多巴掌,多多少少得给他们吃点甜头。 要撸羊毛,先得把羊养肥了不是么? 宫长义也没推辞,手底下的人要生活,刘墨的银票送得很及时,他没任何拒绝的理由。 “多谢!”宫长义收下银票,“刘大人…” “岳父,以后别叫我刘大人!”刘墨见他欲言又止,便问道:“有什么事要问我?” “好吧,墨儿,晓柔她?” “岳父请放心,既然我娶了晓柔,便会全心全意待她,定不会让她受苦!”刘墨回答。 宫长义自然听说过刘墨对待馨儿的事情,听到他这话,心中大石也算落下。“如此便好!我这闺女从小娇生惯养,若不小心闯出什么祸事来…” “小婿会看着她的!” 宫长义长舒一口气,“我相信你!!!” 接下来,作为女婿,免不了一番寒暄。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刘墨这才与宫长义拜别。 回到家中,刘墨心情十分舒畅。困扰他的问题一次性得到了解决,不但如此,今天收到的保证金给出去十二万两,手上还剩三万两。 算上之前的存银,现在刘墨的小金库已经存到了四万多两白银。 等等,这是保证金,三年之后要还给盐商的。 还?开玩笑! 就新盐的质量,三年之后的销量跟市场占有率,刘墨不提高保证金,这些盐商就求神拜佛了。 而关于产量,刘墨完全不担心。 香山县的十几个制盐工厂还有足够开发的空间,眼下有解禁令在手,无非是多招募一些岛民罢了。 关于地皮的事情,刘墨就更不用担心了。何汝大先前不是说了吗,六皇子已经向朝廷讨了封赏,正七品的盐运司御史任命状不日便到。 专管大夏盐业的正七品官员,来你香山开发制盐工厂,还有谁敢说NO? 就算公开白嫖,都是你祖上积德好么! 写下书信,装入锦盒密封,让手下家丁送往驿站。信中提到,务必让林渊亲自跑一趟香山县,督办扩大生产线,配合盐帮运盐。 同时告知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未来盐业生意的发展。 刘墨之所以没有选择自己前往,而是让有些“坑”的林渊去办。 一方面,自己这位岳父才是林家二房的当家,虽然他坑,终归是自己人,如此重要的事情,自家人总比外人放心。 第二个,关于制盐产业,新盐日后肯定是往全大夏朝发展的,“公司”在发展,很多事情需要人手替立马分担,需要让林渊尽快熟悉起来。 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馨儿的“预产期”到了。 几天后的晚上,酉时一刻。 馨儿突然感觉到一阵腹痛。 古代医学条件不高,生小孩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为此,刘墨跟林诗琪早几天前就做足了准备。 丫鬟,家丁,接生的物品统统准备齐全。 产婆跟大夫,更是直接住进了刘墨家中。 林诗琪见此,连忙叫来产婆跟大夫两人,不久之后,馨儿羊水破了。 按照大夏朝规矩,大老爷们是不能靠近产房,说是男人进入产房会给新生婴儿带来霉气,引来灾祸。 为此,刘墨只得在大厅之中,焦急地等待。 “可别生个小子,不然麻烦事不断!” “不,不,不,生什么都行。大人小孩只要健康就行!” 时间一点点过去,刘墨的心情也是越来越紧张。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酉时一刻,产房中。一声啼哭,一个新生命呱呱坠地。 不久之后,照顾馨儿的丫鬟前来大厅报喜。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馨儿夫人生了!” “馨儿她怎么样?身子还好吧?” “回老爷,母女平安!” “馨儿她没事就好!”刘墨长舒一口气,“对了,刚才你说母女平安?” “是的老爷,馨儿夫人为你剩下一位千金!” 女儿…哈哈,是小棉袄! 太完美了,如此一来,可以说是圆了所有人的愿望! 大夏朝女儿理论上没有继承权,只要日后林诗琪替我生下儿子,万事大吉! 兴奋之余,刘墨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自己的第一个女儿。 “老爷,您去哪?”一名家丁拦住了他,“老爷,大男人不能进产房,不吉利!” “啊这…”刘墨眉头一皱,娘的,这说法压根就不科学! 但身处大夏朝,多多少少得入乡随俗。 “那快把我女儿抱过来给我看看!”刘墨当即说道。 “老爷,这也不成!” “为何?又有什么规矩?” “没有什么规矩!”那丫鬟回答他,“现在是夜里,小姐敢出生,怎么能受风呢!” “哈,是啊!”刘墨略显尴尬,“我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老爷,大夫人跟鸳儿夫人,还有四夫人都在呢。”一名家丁告诉他,“还有崔大夫,李妈妈。这么多人照顾着,你就放一百个心好吧!” 虽然刘墨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馨儿母女身边,但最终他还是强忍着焦急的情绪,回房歇息。 “母女平安就好!”他如此安慰自己。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林诗琪安顿好一切之后,这才派家丁通知刘墨。 “终于可以见着心念念的女儿!” 刚到馨儿的住房时,刘墨就迫不及待地跑过去,轻轻掀开床帘。 见到自己女儿的那一瞬间,刘墨僵住了。粉嫩粉嫩的小脸,两只小眼睛眯成一条细线,小嘴巴一张一合,好像想呐喊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喜悦。 “好美…这就是我女儿吗?我滴天,真像个天使!”刘墨心想。 “馨儿,你辛苦了!”当然,他还不忘记感谢馨儿。 “不辛苦!”馨儿一脸疲惫,但却保持着微笑,“对了夫君,你想好名字了吗?” “名字早就想好了!”刘墨宣布,“就叫思瑜,刘思瑜,哈哈哈!”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惊喜”不断! 自打小棉袄来到这个世界,刘墨的心全部给她吸引了,以至于整日围在小棉袄身边。 可惜的是,想抱一抱自己的小棉袄,却成了一件奢望的事。 原因?很简单,咱刘大人的四夫人,宫晓柔,也被小棉袄迷住了。 “夫君你抱的姿势不对,会伤到小思瑜的。” “哎呀,又哭了是不是。” “大老爷们就不适合抱孩子。” 一顿言语输出,无情地剥夺了刘墨抱孩子的权利。 悲催的是,作为正妻的林诗琪,对宫晓柔的做法表示赞成。 毕竟,大夏朝的观念里,相夫教子,照顾小宝宝,那是女人该做的事情。 “一家之主”的男人,就应该创业,努力赚钱养活家人。其他的事情,不需要刘墨操心! 刘墨想反驳,但四位传统思绪根深蒂固的四位妻子七嘴八舌,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全部给憋了回去。 没办法,只得默默接受。 新生命的降临,也同时带来了好运。 昏迷大半个月的赵大,醒了!!! 得知这一消息,刘墨第一时间前去看望。 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草药,夹杂血腥的刺鼻味扑面而来。 虽然已经醒来,但赵大的身体依旧很虚弱。 瞧见刘墨,他想起身下床,却一个没留神从病床上滑下来,腿脚摇晃,天旋地转。 “赵大,你别乱动!” 刘墨大步上前,一把扶住赵大。 “姑爷!我自己可以的!” 疼痛像只无牙的恶狗撕咬着他。 赵大痛恨虚弱,尤其痛恨自己的虚弱,虚弱是练武之人的耻辱。 “你要是在出现点意外,谁来保护我?”刘墨知道,赵大作为习武之人,好胜之心极强,必须得换个方式,才能说服他。 赵大不再坚持,而是倚着刘墨的胳膊站了起来。“姑爷,我昏迷了多久?” “大半个月吧!”刘墨告诉他。 此时,刘墨注意到,赵大的伤势是如此之重。 他脸上那道从眼角到嘴唇的伤口,触目惊心。伤筋动骨的是肩膀结合部那一击,有一只箭曾插进腋窝里。以至于轻轻地触碰,就会牵起赵大全身的刺痛。 合两人之力,找到这才穿好衣服。刘墨弯下腰,提起他的脚,替他穿好鞋,又为他找来一根拐杖。 “姑爷,多谢!” “你我之间,说这些干嘛!”刘墨微笑道。 “盐帮那群杂碎,怎么样了?”赵大问道。 “攻击我们的,已经全死了,死在六皇子安排的大夏军队之手!”刘墨告诉他,“其他愿意听话的盐帮弟子,已经成了我的人!” “哦?六皇子的军队!”赵大不可思议道,“姑爷,你还收服了盐帮?就在我昏迷的日子里?” 刘墨点了点头。 “看来,我又错过了一场好戏,哈哈哈!”赵大笑到一半,突然一阵剧痛袭身,便转为闷哼。“姑爷,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 “那夜,我被盐帮那群杂碎抓去时,隐隐约约听姓苏的跟盐帮三当家谈起一个人。” “谁?” “姑爷,这人你也认识。”赵大道,“杨易之!!!” “杨易之?”刘墨惊讶道,“姓苏的说什么了?” “当时我的伤很重,迷迷糊糊,没听完全。”赵大道,“就记得,什么新盐,什么周朝,什么杨易之,什么杀还是留。还有,姓苏的还提到一个人:小宛姑娘!” 苏小宛! 卧槽,这特么信息量好大啊! 周朝,也就是大夏朝开国以来的死敌,两国之间战争不断(包括上次)。 说起来,刘墨能娶到这么多漂亮媳妇,周朝功不可没。正因为大夏朝与其连绵不断的战火,以至于大夏皇颁布男十八,女十六不嫁之罪。 苏仲乐提到周朝,杨易之,苏小宛,新盐。 这特么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几个信息,刘墨是百思不得其解。 赵大,你这消息早一点告诉我,咱还能严刑逼供,从苏仲乐口中问出点什么。 如今苏仲乐跟三当家早就被爷给噶了,问个屁啊! 先不去纠结,这事先记下。 陪着赵大走出房门,在自家花园中逛了约莫半个时辰。 期间,刘墨也将自己如何收服盐帮,迎娶宫晓柔等事一一说与赵大听。 当然,馨儿刚生下小棉袄,赵大就醒来这事更是说得天花乱坠。这让赵大对这位小姐产生浓厚的兴趣,在他看来,自己的命运仿佛跟刘思瑜已经紧紧绑在了一起。 聊得正兴起,一名家丁却急急忙忙地跑来。 “老爷,朱将军登门拜访,小的让他在大厅候着。” “朱大哥,他来干嘛?”刘墨不解,“银子这么快就用光了!” 不,不,不。 银子是小,千万别是来辞行的,爷很需要你的保护! 吩咐家丁留下照看赵大,刘墨三步并作两步走。 来到大厅,朱闵双手叉腰,手里捧着一件瓷器上下把玩。 “哈,刘老弟,恭喜恭喜,初为人父的感觉怎么样?”听到动静,朱闵连忙回头。 “美滋滋!”刘墨笑道。 “哈,等小妮子长大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头疼!”朱闵笑道,“我说刘老弟,你真是会赚钱,府上居然有这么多如此精美的瓷器!” 刘墨眉头一皱。 好家伙,这是来要钱的!不过嘛,不是辞行就好! “朱大哥要是喜欢,就都拿走吧!” “我一个大老粗,要这些玩意有什么用!”朱闵将瓷器放回,“言归正传,老朱我今日来,是来跟你辞行的!” 卧槽,辞行! 六皇子疯了吗?这个时候让朱闵离开! 盐帮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呢,我需要你的一千精兵替我撑场面! 刘墨一听顿时头皮发麻,“朱大哥,你要去哪?何时动身?” 你走了,我特么怎么办? “明日,替六皇子办一趟差,”朱闵回答,“瞧你这副模样,哈哈哈,舍不得我?” 是舍不得你手下一千精兵!刘墨心想。“这是自然,知己难求!” “日后有的是机会,”朱闵道,“临走之前,还有件事想拜托刘老弟你!” “都是自家兄弟,朱大哥你尽管开口,只要办得到,赴汤蹈火。” “呵呵!那老朱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朱闵突然难为情起来,“为兄呢,在军中,还有几位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嗯?” “那干嘛,我这几位好兄弟本事不比我差,也都当上了边关守备(大夏镇守边防的军官,职位相当于地球的副团级)。” 说到这,朱闵顿了顿:“哈哈,说起来惭愧…” “朱大哥,小弟懂了!”刘墨秒懂。 呀的,你是替你兄弟们伸手要钱啊!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辞别! “刘老弟,你真懂?” “那是自然!” 这太容易猜了。大夏朝与周朝上次的战争波及很广,显然不止是朱闵的部下遇到军费危机,其他部队也有。 朱闵这次来,就是要银子的呗,替他的几位兄弟要银子。 “需要多少,一句话,做兄弟的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给你凑!” “哈哈哈,痛快!刘老弟,你这兄弟,老朱没白交!”朱闵大笑起来,“卢升兄弟领兵一千五百余人,大概需要个十万两白银。 孙堪兄弟领兵两千,我想十三万两白银差不多也够了。还有范焘兄弟那…二十万两… 哈,刘老弟,我说的都是一年的军费,来年也需要这么多!” “停,停,停!”刘墨听得是头皮发麻,“朱大哥,你就告诉我,总共要多少银子?” “哈哈,”朱闵红着脸,“总共得要,一百万两白银!” 好家伙! 据《明史》记载,明朝如果只看货币,每年的财政收入大约为三百万两白银左右。 另外一种说法,明朝每年的税收是两千万,那是因为明朝有很大一部分收入是以纳粮的形式进行征收的。 如果把这些粮食也兑换成货币来计算的话,才有两千万两,而且,这还是明朝的巅峰。 你一开口就要一百万两,还特么要每年都给! 我特么除非觉醒了金手指,可以利用代码变出银子给你才行! 瞧见刘墨眉头紧锁,朱闵便道:“刘老弟,很为难吗?” 怎么能说很为难?那特么是非常为难! “能少点吗?” “刘老弟,这已经是最低要求!”朱闵告诉他,“好多东西都没算进去,吃喝也都是粗茶淡饭,还有…” “行行行!”刘墨连忙打断他,“时间呢,需要多久备齐?” “最好不要超过一个月!” “一个月!”刘墨尖叫起来。 我尼玛,你仿佛是在逗我! “朱大哥,你干脆一刀抹了我脖子好了!” “哈哈哈,刘老弟,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朱闵道。 我有个鬼办法!!! 此刻的刘墨,脑海里甚至出现了一个想法,“反正你要走,爷不干了!” 但下一秒,朱闵的一番话,让他哭笑不得。 “此事就这样说定了。刘老弟,一个月后,为兄便会回榕城,到时候希望你已经备齐一百万两白银!” “啊?一个月以后回来?”刘墨诧异道,“那,朱大哥你手下的一千兄弟呢?” “那自然是留在榕城驻守!”朱闵回答他,“盐帮余孽还未解决,怎可将军队调离!” 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不过,另外一个大问题还是没解决。 一百万两,我特么… “哈哈,刘老弟,别愁眉不展!”朱闵走上前,拍了拍刘墨肩膀,“试想下,你若解决了我这些兄弟们的燃眉之急,他们的部下哪个不打心眼里供着你。 要知道,这加起来,得有两万部队!” 是啊,爷养着两万部队!这特么以后谁敢欺负爷? 刘墨回家,一声令下,两万精兵奔来支援!那场面,想想都刺激。 突然,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咦!两万精兵,听我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号令!会不会太嚣张了…” 我没啥把柄,就已经引起六皇子的忌惮。为此,我还“被迫营业”娶了宫晓柔。 这特么要养两万兵马,岂不是会招来杀身之祸! 与此同时,朱闵的一千精兵,又是六皇子暗示我养的。 两件事联系到一起,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可以在控制范围内,养部队! 对,绝壁没错!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用不着一百万两白银如此巨款! 想到这,刘墨当即说道:“朱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个问题。我一个小小盐运大使,手下养着两万大夏精兵…呵呵呵!” 朱闵一听,顿时变了脸色,他虽是武将,但不是蠢材。“刘老弟你…” “朱大哥,你手下的一千兄弟,是六皇子让我出钱资助军饷。你那些个兄弟,六皇子可没给过你旨意吧!” “六皇子确实没有旨意,这是为兄自己想到的!”朱闵摸了摸下巴,“哎,我那些个兄弟,可就惨了!替大夏朝抛头颅,洒热血,却要挨饿!” “朱大哥,莫急!”刘墨清了清嗓子,“两万军队的军饷,说实话小弟也拿不出。但,如果是三千人的话,绰绰有余!” “啊?三千人!” “没错!三千人,十五万两!” 爷养三千部队,不多不少,即便传到六皇子耳中,也不会引起他的恐慌。 “这…”朱闵再次犯难。“我该给谁才好!” “哈哈,朱大哥,不用这么急决定。”刘墨笑道,“你慢慢想,有结果了告诉小弟便可。我也得花点时间去筹银子不是嘛!” 朱闵叹了口气,“也罢!那就拜托刘老弟了。”说着,他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刘墨,“老弟,这是为兄送与侄女的礼物,收下吧!” “多谢朱大哥!” “贤弟,不知你最近功夫练得怎么样?”朱闵问道,“临走之前,你我兄弟切磋,切磋?” “那就来吧!” 刘墨当即让手下拿来兵器,来到花园开始对练! “注意身法,不要一味躲闪!”朱闵大喊。 刘墨手握长剑“誓约”,目光死死盯着朱闵,一刻也不敢松懈。 “举起剑来。”朱闵一边说,一边前跨劈砍。“别担心,你伤不到大哥!” 刘墨及时提起长剑,刚好格挡对方的攻击,然后向朱闵肋下反击。 这段时间以来,刘墨一直勤加练习剑术,让他意外的是,自己的天赋似乎不错。短短时日,在朱闵的教导下,他已经可以轻松击败自己府上的护院家丁。 不但如此,前天跟赵大比试时,刘墨甚至一度处于攻势。 放水?当然不可能! 陪着刘墨经历了这么多的赵大当然明白,若遇歹人,谁会对你手下留情。 若平日的陪练放水,到时候刘墨得吃大亏。 当然,这一半的功劳要算给朱闵。名师出高徒,战场上厮杀了十几年的将军,一身武艺不是寻常武师可比的。 “很好,”朱闵感觉到自己朴刀上的力道后称许,“这次不错。老弟,记住我的话,你的力道不足时,可以借助体重作为钢剑的后盾,而不单用手臂,才能造成更大伤害。 来,再试一次,朝我攻击,记得做好防御,否则休怪我拿你脑袋当木鱼敲……” 正当刘墨打算发起攻击时,朱闵却突然停了下来。 “贤弟!”他恋恋不舍地说,“为兄该走了!” 刘墨转身,发现朱闵的部下站在背后。 “平日记得多加练习,你手下那位叫赵大的功夫不错,让他陪你练!” “大哥,让我送送你?”刘墨十分不舍的说道。 “不必,送君千里,终需一别。贤弟你初为人父,多陪陪女儿才是。我走之后,有事找肖总旗。”说完,朱闵用力地拥抱了刘墨后,随即离开。 “一路多保重,朱大哥!” ------------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终于! 送走朱闵之后,刘墨长叹了一声。压力再一次来到他身上。 刚刚解决了一个十万两,现在又来一个十五万两! 哎,这银子,怎么感觉总是不够花! 小金库里还有四万多两,缺口大概是十一万两。 时间嘛,还有一个月。讲道理,按照新盐的知名度,一个月内在收十一个盐商的“加盟费”,难度不大。 但问题在于,见过面的盐商已经全部割过一道韭菜了。 其他江临府的盐商,刘墨并不认识,该如何“认识认识”他们嘞… 正自发愁,手下家丁来报,“老爷,何大人前来道贺。” “想什么来什么,这种事情,找何汝大在合适不过了。” “让他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将长剑跟盔甲挂回仓库里,回到房间,脱下沾染汗渍的衣服,简单地清洗了身体,穿上一套新洗的衣服。 再次来到大厅,见到何汝大。 对方拿着一个礼盒,笑呵呵地递到刘墨跟前。 “刘贤弟,恭喜恭喜!” 而接过礼盒的刘墨,却突然双眼放光。 “刘贤弟,你这是什么表情?”何汝大被刘墨的眼神弄得一脸懵逼。 “何兄,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刘墨道。 “何事?” 刘墨凑到何汝大耳边,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简单的来说,就是以何汝大榕城知县的名义,公开招商引资! 之所以找何汝大,因为毕竟是官盐,以官府的名义推销,名正言顺,不会有把柄。 再一个,这也是顺应大风向,大夏朝要收回盐业的控制权! 听完刘墨的计划,何汝大当即表示同意。 回去之后,他便写下公文,交于手下送至江临府。 相信一个月时间,肯定不止十一万两!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 不知怎滴,刘墨发现林诗琪仿佛有心事。她看见小思瑜时,眼神别提有多复杂。 “对哦,诗琪她好像还没怀上!”刘墨突然反应过来,“这段时间,自己的心思都在小棉袄跟练武身上,最要的事情都没去办。 嘿嘿,想起来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享受斗地主的滋味了,今晚就整起。” 等到夜里,刘墨早早洗漱完毕之后,便躺了下去,等待美好生活的开始。 然而奇怪的是,林诗琪仿佛对斗地主没什么太大兴致。 只见她坐在了床边的梳妆台上,拿起玉梳,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阴霾不开。 这表情,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心不在焉,甚至有那么一丝丝恐慌跟排斥。 话说两人成亲也大半年了,该调教的也调教了,该解锁的姿势也解锁了。最重要的是,两人都无比渴望得到一个孩子。没道理啊! 换成地球,刘墨就得注意了,这特么十有八九另有新欢了。 但现在是在大夏朝,女子极其讲究贞洁不说,林诗琪对刘墨的爱,完全可以说是情比金坚。 吃醋拉?闹情绪? “诗琪,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刘墨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床,疯狂暗示! 没想到林诗琪却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呀,这...究竟是怎么了。” 管那么多干嘛,抱过来,整起!刘墨坏坏一笑。 二话不说,他光着身子坐起来,快步冲上前。不等林诗琪反应过来,便将她拦腰抱起。 可接下来,让刘墨更意想不到的是。 换成平时,林诗琪要么呵呵直笑,大声说他“坏蛋。”要么嘴上假装拒绝,身体十分配合地斗起地主来。 然而今夜,她却是没有丁点回应,十分“淡定”地任由刘墨摆布。 更离谱的是,当朱唇被刘墨大嘴堵住时,她依然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感觉...是个男人都没兴致了! 见如此反应,刘墨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态,“诗琪,你这是怎么了?” 一边说,他一边将林诗琪搂入怀中。 “啊...”林诗琪似乎清醒了过来,于是轻轻依靠在刘墨胸膛,“夫君,我...我很担心。”她说,“若是连御医都没法治好,妾身该怎么办啊!” 说到这,一抹悲伤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滑落刘墨的胸膛。 “我不希望你也跟我爹爹一样,后继无人!” “怎么可能,你别胡思乱想。” “可是,妾身还是没有!”林诗琪哽咽道,“不,妾身不该说这些。” 接着,她连忙坐直了身体,“夫君,我们来吧!希望今夜能如愿...” 说完,林诗琪当即送上一个香吻。 卧槽,开国际玩笑!这气氛,哪还有兴致嘿嘿嘿! “诗琪...”刘墨欲言又止。“等下,别这样!” “怎么了?”林诗琪诧异,“夫君,你开始嫌弃我了吗?” “这是哪跟哪...”刘墨无语了,“气氛,气氛不对!” 林诗琪听完,再次哽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此刻的刘墨,只感觉心都碎了。 “怀孕的压力,已经快把她整崩溃了!!!” 刘墨紧紧将她搂住怀里,希望这样能安慰她破碎的心! “要不,明日一早,我去一趟都城!”他开口道,“我去找六皇子,让林御医他,再来一趟榕城!” “去请林御医吗?夫君,你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傻姑娘,你是我刘墨的正妻,不对你好,对谁好?”刘墨继续安慰她,“别胡思乱想了,你那么一个善良,贤惠,端庄的好媳妇,老天爷不会亏待你的!” 接下来,刘墨好话说了一箩筐,总算把林诗琪哄好。 斗地主?今夜是没机会了。 而几天之后,刘墨开始后悔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第二天,第三天,十分主动的林诗琪,让他美滋滋地享受了“幸福生活”! 但,从第四天之后,“幸福生活”变质了! 因为林诗琪已经“魔怔”了! 这一次,她已经下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一夜地主不顶事,那就两夜,两夜不顶事,就一直斗! 如此一来,让刘墨切身体会了地球上的一句话,“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一夜夜的“幸福”,早就让刘墨疲惫不堪。可一想到林诗琪悲伤的表情,无论如何,哪怕是拼了老命,都得咬牙坚持,努力配合她! 于是乎,刘墨把心一横,开启“真男人模式”,连着开了好几天的车。 直到某日清晨,刘墨拿起铜镜照镜子,一看不得了! 这特么活脱脱地球上吕奉先那个段子!“镜子中的自己被酒色所伤,已经如此憔悴!娘的,自今日起,戒酒!” 最终的最终,拯救刘墨的是新盐生意! 自上次盐商来盐帮送了一波“加盟费”已经过去一个月,林渊总算不负众望,顺利将新盐从香山县送到了榕城。 新盐如此火爆,众盐商哪会错过第一桶金的机会,大多数盐商都选择留在了榕城,即便本人没留下,也指派了亲信守在榕城。 新盐一到,所有盐商纷纷争相购买。不到半天,第一批新盐一扫而空。 有人欢喜有人愁,买到新盐的自然笑呵呵地带着货回去热卖,没买到的除了蹲守榕城等下一波,别无他法。 这正是刘墨想看到的局面。 人留在榕城,要吃饭对吧?要住宿对不? 去哪吃?来我“靖水阁”啊! 住在老板家中,货源信息多方便啊! 炸鸡,奶茶,撸串!不香吗? 同时,刘墨已经买了豪宅,不住“靖水阁”,装修一番以后,重新开启了住宿服务。 这一样样,都意味着有白花花的银子落入口袋! 为此,刘墨也结结实实地赚到了两万多两白银。 而剩下的九万两缺口也很快堵上。 原来,在何汝大的安排下,来了不少江临府其他县的盐商。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压根就不需要刘墨开口说话,众盐商来时的路上就准备好了“保证金”。一见着刘墨,跟超市大妈抢打折商品一样冲上前,抢着交银子。 三千大夏士兵军费问题,轻轻松松搞定! 为此,刘墨心中大石总算落下。 军费问题搞定,刘墨的心情又开始紧张起来。 咱可以以军费生意为理由,躲着斗地主,现在问题都解决了… 同时嘛,也躲了五六天。 这一回去,岂不是又得疯狂开车! 开吧,开吧,多买点补品补肾。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调整呼吸,再次回到家中,夜幕降临。 刘墨索性豁出去,早早做好准备,躺在床上等待“幸福时光”! “诗琪,我准备好了,来吧!” 让他没想到的是,林诗琪却连连拒绝。 她面带微笑道,“夫君,只怕以后很长一段日子里,你都得自己憋着了!” “嗯?” 这表情,如果是又来了例事,诗琪她肯定会很伤心,不可能是这种表情! 所以… “诗琪,难道说,你怀上了?” 林诗琪红着脸,用力地点了点头。“大夫来看过,已经两个月了。” “两个月,哈哈哈,终于!”刘墨兴奋地叫道,“我就知道老天爷不会亏待我!” 他一边叫喊,一边疯狂地轻吻林诗琪的脸蛋。“有了,有了,哈哈,有了!” 六皇子派来的“送子菩萨”,真他娘灵!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老牛吃嫩草? 来人所坐的乃是一辆双层马车,以油量的橡木和滚边金属搭建而成,这是代表大夏皇室的马车! 因为太宽,马车只得停在刘墨宅子大门口。 第一个走下马车的乃是一个宦官,跟随在他身后的是大夏皇室禁卫军,共有二十人。他们 手持长枪,枪尖上飘扬着代表大夏的九爪金龙旗。 刘墨则携带一家老小跪在地上,恭迎大夏皇室圣旨。 没错,这些人正是大夏皇派来榕城宣圣旨的! 原来,刘墨的新盐以及处理盐帮两件事,得到六皇子的高度认可。 后者更是将这些事上报到了大夏皇那,有此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大夏皇颁布圣旨。 升刘墨为正七品,大夏都察院管辖的江临府盐运司御史,负责整个江临府盐运诸事。 官职不大,只有小小的七品。 但圣旨中提到,江临府任何跟盐有关的事物,皆归盐运司管辖,地方知县,知府,甚至管辖一省的正二品地方总督均不得干涉。 必要时,还需无条件配合盐运御史处理盐运之事。 简单点解释,但凡跟盐沾边,盐运御史刘墨说了算,谁都不能反对! 妥妥的实权! 圣旨宣读完毕,那宦官扯着尖细的嗓子说道:“刘大人,请起来吧!” 一边说,那宦官还一边朝着刘墨使眼色,右手轻挥,示意刘墨靠近。 呀,这表情! 刘墨在地球看过多少宫廷剧,宣旨太监大老远跑一趟,不给点“辛苦费”,说不过去。 但,有必要这么直接,这么迫不及待嘛! 没办法,人家代表皇室,可不能随便得罪。 强忍情绪,凑到那宦官身前。 万万没想到的是,正当刘墨打算悄悄塞银票给到他时,对方却抢先出手了! “刘大人,这是咱家给您的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 手上莫名其妙地多出一张银票,让刘墨僵住了。 卧槽,什么情况! 宣旨宦官第一次见面,不但不收我的红包,还特么反过来给我银子? “这位公公,何意啊?” “刘大人,此地人多口杂,不便透露。明日,咱家自当登门拜访。”那宦官压低声音说道,“今日,咱家还要去一趟榕城县衙。” “哦?陛下有旨意传给何大人?” “不,是六皇子殿下....” 刘墨笑了笑,多半也是升职的消息,“那就不打扰公公了。” “刘大人,告辞。”那宦官道,“明日,刘大人,别忘了明日咱家登门拜访。” “恭迎大驾!” 待那宦官领着一干人等离开,刘墨拿出手中银票一看。 好家伙,初次见面就五百两! 八成是有什么事有求于我! 想到这,刘墨感到一丝不安。 转身进入宅子,将这好消息告知四位媳妇,分享喜悦。 鸳儿听闻,何其兴奋,从一个丫鬟变成正七品盐运御史的夫人,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馨儿嘛,则是半天没回过神来,之后嘛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陪房丫头的身份是她挥之不去的阴霾,刘墨官做得越大,她就越有自卑感。 几人之中,唯独林诗琪跟刘墨心意相通。 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一年不到,就从一介布衣升至正七品,同时还是大夏皇亲自委任! 得知宣旨太监送红包一事后,她更是眉头紧锁,“夫君,明日你将银票还给那位公公吧!” “嗯,我也正有此意!” 爷现在处于风尖浪口,可不能随便收这种红包。 再一个,我也不缺钱! 一下午无事,待至黄昏时分,太阳西沉。 何汝大的手下来了。 刘墨跟他配合这么久,早就有了默契,啥也不问,直接跟着来人前往榕城县衙。 一进县衙客厅,刘墨便直接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新鲜水果,咬了一口,汁水四溅。 不多时,何汝大来了。 抬头一看,刘墨震惊了。 因为他看见,此时的何汝大身穿一席崭新的红袍。 如果没认错,这特么是新郎官的婚服! “何兄,你这是…” “哈哈,刘贤弟,你看我这一身衣裳怎样?” 好家伙!你特么别告诉我你要纳妾! “何兄,你要纳妾?” “聪明!” 卧槽! 刘墨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干嘛这副表情。”何汝大一甩袖袍,露出不悦之色。“就许你半年纳三房妾室,不允许为兄娶个小妾乐呵乐呵?” 好他娘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是哪户人家的小姐?” “哈哈哈,说来你可能不信。”何汝大笑道,“这位小姐,也是你们林家人。” 卧槽尼玛!我们林家! “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刘墨忍不住追问道。 “哎呀,刘贤弟,稍安勿躁!”何汝大不慌不慌,“周老太君不是有三位儿子嘛。长子林愈,次子林渊,三子林贤。” “说重点!”刘墨失去耐心。 “林愈他不是有一位年方十七的女儿嘛。” … 刘墨想起来了:清儿! 上次在临阳,林愈那一房想入伙新盐生意,就让林毅给自己画过大饼,期间就提到过年方十六的清儿!(过了一年,长了一岁!) 十七岁的小姑娘,跟你这四十多岁的“大叔”! 我特么的!你这家伙老牛吃嫩草吃得也太离谱了吧。 “何兄,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大伯他,会同意将清儿许配给你?”刘墨顿了顿,“做妾!” “贤弟啊!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何汝大语重心长地说道,“士农工商,他林愈一商贾之家,我愿意娶他女儿,也是看着贤弟你的面上! 哈哈,待我娶了清儿小姐,你我兄弟二人便是连襟,岂不快哉。” 好家伙,完全无法反驳。 “何兄,你可要无视我的存在,不要给我半点面子!”刘墨打趣道。 “咦…”何汝大一听,面色一变,“刘贤弟,你莫不是也看上了清儿小姐吧?哈哈,没关系,若是贤弟喜欢,为兄定不会夺人所爱。” 我看上你个鬼,清儿我见都没见过! “别开我玩笑行不?”刘墨十分嫌弃的说道。 “哈哈哈。既是这样,他林家小姐能嫁给堂堂江临知府,真是林家三生有幸了!” 好家伙,江临知府? “何兄,你升官啦!” ------------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还娶俩? 正当刘墨准备躬身道喜时,却听见何汝大道:“迟早的事!” 等,等,等! “什么叫迟早的事?”刘墨不解。 何汝大淡并不着急回答,而是站直了身体,恭恭敬敬地向刘墨鞠了一躬:“恭喜刘贤弟,荣升江临盐运司御史一职。” “何兄,你我之间不需要如此客套。”刘墨眉头一皱,“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什么叫迟早的事?” “哈哈哈,为兄就不卖关子了。”何汝大笑了起来,“那位宣旨的公公,给为兄带来了六皇子的口谕。黄大人调回京师之时,便是我何汝大出任江临知府之日。” “啊?”刘墨顿时反应了过来。 黄守仁,原本是正三品太傅。 之所以来到江临出任知府,那是奉了皇命,处理江临府盐运之事。 如今刘墨的新盐已经在江临府推广开来,私盐没了活路,盐帮也算是被“招安”了。任务圆满完成,黄守仁自然官复原职,回都城当他的正三品太傅。 黄守仁一走,江临知府空缺出来,何汝大配合刘墨,立下大功,扶上去做知府也合情合理。 只不过有一点,刘墨觉得不安。 江临知府如此“肥缺”,大皇子跟太子那一派会拱手相让? 感觉六皇子这是在给何汝大画大饼,给一个口头承诺! 算了,没必要去揭穿,让何汝大高兴高兴。 “恭喜何兄,贺喜何兄,双喜临门,哈哈!”刘墨当即躬身道喜。 没想到,何汝大摇了摇头,“哈哈哈,不是双喜临门,是三喜临门!” 又是什么情况?“这第三喜又从何而来?” “说出来,你又要取笑为兄了。”何汝大道,“这次,为兄纳的不是一房妾室…” “而是两房!”刘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何汝大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家伙,你够diao! 四十多岁的人了,一口气娶俩,营养跟得上? 刘墨直摇头,我要是一张口吐槽,你肯定会说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之类的言论。 于是他只得问道,“不知何时成婚?” “下月二十,刘贤弟,一定得来哟!” “这么急,就一个多月的准备时间!” “哈哈哈,为兄不急,急的是林家。”何汝大笑道,“刘贤弟,你就不想知道另外那位是哪家姑娘?” 好奇心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刘墨突然不敢问了。 万一你告诉我另外那姑娘是周竹山的妹妹,我特么会直接裂开! “别那副表情,是榕城陆家米行的陆老板的大女儿。”何汝大再次发笑,“为兄没那么蠢!周家的女人就算美若天仙,我何某人也不会去碰!” 刘墨冷哼一声,也是啊,你真蠢成这样,我特么第一个把你拉下台。 “晚饭备了没?正好饿了!” “那是自然,来,来,来。今夜陪为兄多喝几杯。”何汝大道,“有件事差点忘记了,别跟宣旨的蔡公公有任何瓜葛。” “哦?”刘墨心中一震。 “你不想死就乖乖听话,蔡公公,是太子的人!” 好家伙! ~~~ “再来点儿?”刘墨问他。 “哈哈,多谢刘大人盛情款待!”宣旨的蔡公公一边说,一边递出酒杯。“真是好酒啊!什么名堂?” “叫做啤酒!”刘墨打了个手势,下人连忙趋前倒酒。 除了几个下人,小厅里只有他和蔡公公。 今日中午时分,蔡公公便如约而至,正值饭点,刘墨便邀他共享午餐。 “真是好喝!”说着,蔡公公又饮一杯。“话说回来,刘大人,一点点心意而已,你为什么非要还给咱家?” “无功不受禄。”刘墨陪着笑脸,“若叫别有用心之人知晓,造谣生事,可就不妙了。” “刘大人您这一番话,倒让咱家难办了!”蔡公公叹了一声。 “哦?公公您有话不妨直言!” 蔡公公凑到刘墨跟前,“不瞒刘大人你说,咱家这趟来榕城,确实有件事想让刘大人帮忙!”他说,“咱家在入宫之前,本是江临府人士。 如今呢,有一亲戚,在江临府做食盐生意。大人你的新盐,在我大夏朝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为此,咱家想问一问刘大人,可否?” 让我走后门卖盐给你? 刘墨十分不解,何汝大说你是太子的人。我特么还以为你会代表太子来拉拢我,或是调查调查我。 可你这家伙一见面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塞红包,现在又想让我替你亲戚开后门。 这玩的是哪一出? “公公,我这新盐早就被盐商们定下了,本来是拿不出多余的盐。”刘墨道,“不过嘛,既然蔡公公您都开口了,变也得跟您变出来!” “哈哈,咱家真是天大的面子。在此,咱家先谢过刘大人了。”蔡公公笑了起来,“但,咱家的意思是,刘大人可否将制盐之法...” 教会你是不是? 我特么的懂了,这才是太子交给你的任务! 什么鬼亲戚,见面就塞红包,全都是掩人耳目。 这招还真是够可以的。以蔡公公的名义跟我拿,我给,那是私下送给蔡公公,你太子愿意不愿意给我好处,全看你心情。 我要是不给,得罪太子不说,还他娘找不到靠山替我撑腰! 无论如何,完全牵扯不到太子本人。 问题是,如果你以储君的身份,直接管我要,说成是为了大夏老百姓好,我拿什么理由拒绝。 未来皇帝,没有帝王的杀伐决断,没有帝王的威严,还玩起这种小心思! 黄守仁说得没错,你果真不是当皇帝的料! 调整呼吸,刘墨忍住情绪说道,“新盐制作之法,工序复杂,非寻常盐商…” 话还没说完,却被蔡公公打断,“刘大人,咱家知道,你曾是商人。”一边说,他还一边向刘墨使着眼色。 言下之意就是,好处费绝对不会少! 好处费… 还有,把柄… 太子跟六皇子一样,权游的高端玩家。 我得“暴露”出缺点给他才好! 于是刘墨灵机一动! “蔡公公,下官一向喜欢直来直去。爽快点,可以给多少?” ------------ 第一百三十七章 现代化制盐法,拿去! 为什么要钱?养军队啊! 先前刘墨只是搞定了一年的军费,这之后每一年都要二十几万两,必须得未雨绸缪才行! 但刘墨这言论却把蔡公公整懵了,半晌之后他才笑了起来,“哈哈,刘大人果然够爽快!五十万两白银,如何?” 卧槽,果然大手笔! 但,这也就两年的军费,不够,不够! 蔡公公混权力政治中心的,怎么会看不出刘墨的表情,于是便道:“刘大人,太子殿下可不喜欢讨价还价!五十万两,足够刘大人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啧啧,这种事情又那么霸道! “下官明白!”刘墨点头说道。 “哈哈哈,那就有劳刘大人写下制盐之法吧。” 娘的,步步紧逼啊! 刘墨不露声色,吩咐下人取来笔墨,开始埋头写下“制盐之法”! 真要卖掉制盐技术?对啊,为什么不卖? 失心疯?还是屈服于太子权威? 不,不,不! 忘记了?刘墨是现代人。 现代制盐技术,可不止晒盐这一种。 而此刻的刘墨,写下的则是全现代化制盐工艺流程图。 【淡化后的海水浓缩液->过滤->电渗析->浓盐水->精制盐蒸发->浓缩蒸发液->氯化钾冷却->氯化钾分离干燥-离心母液->低钠盐蒸发…】 跟预期的一样,当蔡公公看到这份制盐工艺流程图的时候,整张脸都绿了。 “刘大人,你这写的是…” “制盐之法啊!”刘墨耐心地讲解,“蔡公公您看,下官还画了所有步骤的流程图。” 蔡公公皱着眉头,“刘大人,这海水浓缩液是何物?还有什么氯化钾!离心母液!低钠盐!”他问道,“这些都是什么?咱家真是闻所未闻。” “制造新盐必备之物!”刘墨一脸认真的回答,“蔡公公您没听过,这很正常,下官的新盐之所以如此精细美味,全靠这些稀罕物。” 蔡公公面色铁青,“那这海水浓缩液又是从何而来?” “很简单!”刘墨坏笑起来,“经由过滤浓缩、开放式加热浓缩、分离、加热浓缩与冷却静置处理及冷冻浓缩等步骤。 将海平面下15-200米之间、盐度3.0-3.5‰、硬度6000-7000mg/l...” 这一番解释直接听得蔡公公哭笑不得。 趁热打铁,刘墨继续补充道:“还有蔡公公您问的氯化钾,它是一种无机化合物,味极咸,无臭无毒性。易溶于水、醚、甘油及碱类,微溶于乙醇 生产步骤么就是…” 接着刘墨喋喋不休地讲解,一脸懵圈的蔡公公终于受不了了。“哈哈,果然隔行如隔山!”他苦涩道,“刘大人,你方才说的这些稀罕物,是不是也有…工艺图?” “这是自然!”刘墨笑道,“蔡公公您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写下来!” 你们能看得懂,算我输! 待一张张现代化生产工艺图交到蔡公公手上时,刘墨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因为那就是传说中的苦瓜脸! 强忍笑意,继续问道,“敢为蔡公公,这制盐之法下官已经写下,不知这银两…” 蔡公公震惊了,见过贪财的,没见过你贪得这么大胆的。 “若这工艺图是真,自然不会亏待刘大人你!” 呀的个呸,这么不干脆!还好我机智,就算把晒盐工艺教给你,指不定也是这回答! 接着,蔡公公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工艺图收入锦盒之中,随后拱手道:“刘大人,咱就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 刘墨起身,该注意的礼节还是得到位。 “告辞,不必远送!”蔡公公推辞道。 “告辞!” 送走了蔡公公,刘墨也要开始忙自己的工作! 原来的盐运司衙门设置在江临府,但经过刘墨一番“折腾”,盐运的核心已经转移至了榕城。 为此,黄守仁上奏大夏朝廷,干脆在将盐运司衙门搬至榕城。 作为官家办公机构,办公大楼必不可少。 新建显然不可取,费钱不说,时间也不允许。 刘墨灵机一动,想到了一处绝佳地点,陈知远留下来的宅子啊! 他在任时,疯狂收刮民脂民膏,买了三栋豪宅。 一栋被刘墨以一千两的白菜价买下居住,这不还有另外两栋嘛! 没人敢买的宅子,废物利用,合情合理。 这建议一提出,立马得到何汝大的许可。于是,剩下一栋靠近榕城县衙的宅子改造翻修之后,当做盐运司衙门使用。 另外一栋,刘墨本想顺道一起黑了,没想到何汝大死活不同意。 目前来说,作用也不大,懒得去扯皮! 约莫半个月左右,盐运司大堂便改造完毕,其他杂七杂八的房间不用急于一时,能办公就成。 于是刘墨便高高兴兴地搬入盐运司衙门,开始大夏朝的仕途人生。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就是一切苦难的开始! 原来,苏仲乐被大卸八块之后,盐运御史一职空缺至今。 这段时间积压了一大堆公事需要处理。 对于从未当过官的刘墨而言,这些都是累煞人的烦事。 还有那些没完没了的平民百姓,一丁点小事便要闹到刘墨这。 市井百姓的小纷争不应该是县太爷处理吗?说起这个,刘墨真有种把何汝大掐死的冲动。 大夏朝廷的律法,但凡跟盐扯上关系,全由盐运司处理。 那该死的何汝大就抓住这一条,什么买到的食盐缺斤少两,有杂质诸如此类小事。全都一股脑的甩给了刘墨。 更别说榕城的奸商们,新盐上市之后,无数盐商跟风,想要趁着蹚浑水,捞上一笔。 人一多,事情也就越多。 无良奸商偷偷倒卖二手新盐,以次充好,在新盐里掺杂其他劣质食盐。这些卑劣的手段,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办不到。 这些破事都扯得上盐吧?何汝大还跟你客气? 以至于刘墨成天坐在盐运司衙门大厅上,听他们怨东怨西,听得他脑筋麻木,屁股酸痛。 每个人一开口就是盐,银子,盐,银子! 全是些满口胡言的家伙,偏偏此刻的刘墨还没什么帮手! 为什么?苏仲乐“谋反”啊! 盐运司一大半人都被苏仲乐连累,遭到了清算! 剩下的人,都是跟何汝大一样的老油条和马屁精。 他们要么稀里糊涂,要么故意说谎。 刘墨感觉这盐运司御史干半年,准会把他逼疯! “我需要帮手,我需要手下!”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憋出内伤! 人才难找吗? 并不算很难,刘墨心中早就有了人选。 他所管辖的盐运司跟县衙不同,并不需要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才子。 盐运司,跟食盐打交道,需要掌握的知识全跟盐有关。 能识别食盐质量好坏,了解不同食盐的盐价,跟盐商们熟悉,交流沟通能力强一些,也就能胜任了。 眼下,盐帮就有现成的人才等着就业。 前两次那么大的动静,盐帮众有头脑的弟子,都已经看出了大风向。此刻刘墨去招募,从即将被朝廷清算的“黑恶势力”,直接摇身一变成为大夏朝“公务员”,傻子才会拒绝。 宫长义也不失为盐帮帮主,他心中也时刻牵挂帮中兄弟的未来,有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每个职位收一笔入职费,他都会接受! 唯一的问题就是,招安盐帮,从头到尾都只是“潜规则”! 六皇子也好,大夏朝廷也好,都没有明确的公文颁布。 刘墨虽然会赚钱,但养三千部队,已经让他捉襟见肘,再拿一笔钱出来,养盐运司手下? “这一次,我得学学何汝大,难题抛给上头!” 于是,他当即写下公文,其中只写一个重点:盐运司需要人! 怎么解决,他不发表任何意见。 人员得不到补充,问题拖着解决不掉,也不能全怪我。 现在已经步入仕途,得多学学何汝大这老色批,圆滑点! 公文上交,刘墨当即决定摆烂。“爷可不想成为第一个活活累死的穿越者。回家,回家!” 盐运司衙门之前是陈知远的住宅,自然会住宿的卧室。由于太忙,出任盐运御史以后,刘墨每天都住在衙门里,已经连着十天没回家了。 夜里,再次回到家,刘墨心情大好。 来到林诗琪房中,她正准备歇息,瞧见刘墨回来,顿感惊讶。 “夫君,你怎么回来了?公事都处理好了?” “今天处理完,还有明天,没完没了!”刘墨走到林诗琪身边,“想我没?” “想是当然想呀!”林诗琪回答,“但夫君你得以公事为重。” 听到这话,刘墨忍不住亲了她一口,“真是懂事的好媳妇。” 小别胜新婚,刘墨真想跟林诗琪腻在一起,不过有孕在身,此刻的他只得轻轻搂住她的腰。 而就在这时,林诗琪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啊…夫君,不可以!” “这…好难为情!”刘墨感到惭愧。 “夫君你…怎么这样啊!”林诗琪抿嘴。 “这不能怪我!”刘墨尴尬耸肩。 我是个大老爷们嘛,还是个相当好色的爷们。 林诗琪的那逆天身材,绝美容颜,作为男人,虽然已经十分克制,可小兄弟依旧是不争气! “那该怎么办呀?”林诗琪叹了一声,“妾身这才三个月身孕,还有六七个月嘞!” 你不说我也知道,有身孕期间,刘墨说什么也不敢碰她。 馨儿刚生下小思瑜,不可以,但不是还有鸳儿跟宫晓柔吗? 问题来了,林诗琪肚子里不确定是儿子还是女儿! 概率这种东西,是一半一半的! 像新婚当夜那样,请个老妈子守在门外? 使不得! 那样做太伤身体,同时也没法做到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馨儿就是例子) “没关系,我憋得住!” 这话说出来,刘墨自己都不信! 斗地主这种事情,据不完全统计,但凡取向正常的男人,每天都会想N次。 地球上没女朋友,没媳妇,条件不允许的男人,都有可能换种方式解决。刘墨不仅有,还是四个。不但比地球上普通人多,还个个身材逆天,美得不像话。 放着如此美人独守空房,咱还不能做点啥! 这滋味,谁能懂! 憋?憋久了怕是会憋出内伤! “夫君,今夜你去晓柔妹妹房里吧!” 好家伙!这是在故意挑逗我是不是? 在这过夜,我还能说服自己,有身孕,不能乱来。 去宫晓柔那?我特么憋得住,万一她憋不住! “夫君,妾身是认真的!”林诗琪连忙解释,“若是你憋不住,可以让晓柔妹妹服侍你!” 这… “诗琪,真可以?” “嗯!不止是晓柔妹妹,夫君你也可以去鸳儿房内。”林诗琪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可…没法确定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此事,妾身有认真考虑过。”林诗琪道,“大夏当朝太子并不是长子。” 所以,是让我学大夏皇室,忽略立长子的规矩,将继承权给到林诗琪生下的儿子就可以? 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万一你一直生女儿呢? 没等刘墨问出口,林诗琪便道:“妾身找人算过,肚子里的骨肉是男孩!” 好家伙,又是哪位半仙! 正自犹豫,却见林诗琪快步上前,不断地推搡着刘墨,“夫君,你快些出去。” 说着,刘墨就被她连拉带推地赶出了房间。 不久之后,林诗琪拽着刘墨来到宫晓柔的房外,不巧的是,房内烛火已经熄灭,宫晓柔已经睡下。 “诗琪,要不算了吧?” “不行!”林诗琪态度坚决,“妾身听人家说,这种事情憋着,会憋坏身体的。” 好家伙!哪路神仙告诉你的! 没等刘墨反应过来,林诗琪已经敲响了房门,“晓柔妹妹,快些起来,那个,夫君要…” 我滴个乖乖,正妻拉着丈夫,喊小妾起床侍寝! 刘墨僵住了,这画面!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这么一个声音,“晓柔妹妹,起床接客啦?” 不多时,房门打开,如今是六月天,即使是夜里,天气依然闷热。 宫晓柔虽然穿着单衣,但由于炎热的原因,大夏朝又没风扇,身体出汗,单衣贴着皮肤,此刻的她,根本就和脱光光没两样。 那堪称完美的绝美身材一览无余,加上又是练过武功的原因,小蛮腰更是勾人! “轱辘!”刘墨一个没忍住,吞了吞口水。 “夫君?林姐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这问题把刘墨问得,那叫一个尴尬! 林诗琪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慌乱之下,她一把将刘墨推到宫晓柔身边,“那个,晓柔妹妹,今夜你服侍夫君吧。”她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夫君他,快憋不住了!” 卧槽! 刘墨差点没晕过去! “我的好媳妇,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林诗琪也知道自己说错话,这么赤裸裸,太违和了。 “那个,这个!”她语无伦次道,“反正就这样,晓柔妹妹,今夜你好好服侍夫君!” 说完林诗琪一把将两人推进房里,随后关上大门,头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房中。 … 这让刘墨跟宫晓柔呆立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夫君你想出去吗?”率先开口的是宫晓柔。 出去?开玩笑! 你是我媳妇,跟自己媳妇斗个地主,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为什么要出去?”刘墨当即回答。 “那夫君你就来吧!”宫晓柔道。 这表情,这语气,像极了玩LOL时,有人问一句:“弱鸡,敢不敢solo?” 好家伙,一个比一个虎!我再跟你墨迹,还像男人么? 刘墨不废话,直接把宫晓柔拦腰抱起。很快,里屋就悉悉索索响起脱衣服的声音。 良久,床榻摇晃的声音不断响起,和谐而自然。 ------------ 第一百三十九章 招兵买马! 自打林诗琪替刘墨解除了封印,刘墨哪里还跟会跟你憋着。 盐运司的工作压力,憋了近一个月的大招,无尽的元气,这一刻彻底释放。 连着过了好几天的“理想生活”,直到黄守仁的公文传来,刘墨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心思放回盐运司的工作上来。 黄守仁的批示很官方,也很粗暴。 简简单单一句话形容,你现在掌管江临府盐运所有事情,人没有,自己找,自己做主。 要多少银子,报上来,我发给户部申请,款拨不拨得下来,再说! 换成以前,这公文准会把刘墨整无语。 就这么一个回复,又没吏部批文!我自己招人,那到底算朝廷编制,还是新的“盐帮”?银子还要到时候再说!这不是扯么! 但此刻的他,心中却是毫无波澜,嘴角更是扬起一抹微笑。 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至少,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招安盐帮了! 说干就干,按照大夏朝的规矩,作为盐运司御史,可以招募五十名直属管辖的“兵丁!” 虽然目前有朱闵的部队驻扎在榕城,但毕竟那是镇守边关的士兵,咱必须得有自己的部队才行。 俸银不是什么问题,苏仲乐噶掉之前,就是五十人的编制。如今刘墨只需要招到兵丁之后,报上名册即可。 至于都头的人选,毫无疑问就是赵大。 如此忠心耿耿,武功又强的汉子,不选他,老天爷都不答应。 其他人嘛,刘墨打算在盐帮内招募二十五人,在民间招募二十五人。 原因很简单,全招募盐帮,人家称兄道弟那么多年,管理起来不方便。 招募进来的兵丁,他还会按照在地球学到的领兵技巧,全部打散掉,然后重新编排。 保住每个营房的人,都不认识! 除了五十兵丁之外,刘墨还打算找七到八名文职人员。 一名主簿记录盐运司的人事档案,负责薪资管理,等等。驿丞一员,掌管邮递。其他的主要负责处理小老百姓跟商贩们之间的琐碎小事。 苏仲乐留下的那些个老油条怎么搞? 爷再也不想见到你们,全都给我卷铺盖走人。 拿朝廷编制跟我闹事?不好意思,江临府跟盐沾边的,全是我说了算,地方总督都得配合! 让你滚,你就麻溜地给我滚! 失去营生,一家老小养不活? 我刘墨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要留下也行,别给爷摆烂!从今天开始,每月必须完成十次“五星好评”的指标任务。 任务怎么来?简单,都给我跑出去,主动做新盐满意度市场调查。解决新盐有关的纠纷案,查处以次充好的罪恶盐商,诸如此类。 完成不了指标怎么办?轻则不给发俸禄,重则直接炒鱿鱼。 手中有实权,事情推进得也很顺利。 得知要从盐帮招人,宫长义无条件配合,当即列出了几百人的名单,任刘墨挑选。 那场面跟地球上考公务员没什么两样。 而文职人员,更是顺利得离谱。 盐运司,在大夏朝,那可是富得流油的衙门。同时,如今的刘墨就像是地球上的顶流明星,能跟他混,下半辈子不用发愁了! “招聘信息”才发出一天,刘墨就收到了上百份“简历”,其中一份“简历”更是可以说闪瞎眼睛。 此人叫霍成,简历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上一届进士! 没错,一位进士及第的学霸投来的… 要知道,大夏朝的科举制度跟地球一样,乡试中试的举人就有候补当官的名额。 进士...那可是科举制度中,通过最后一级大夏政府朝廷考试的才子。 签他,果断签他! 安排什么职位才好? 很好办,我升任盐运司御史,盐运大使不就空缺出来了么? 给你半年时间的考察期,通过考察就转正,正九品盐运大使! 爷一个秀才都没有的学渣,做你进士及第学霸的领导,想想就刺激! 几天之后,招聘工作圆满完成。 刘墨根据地球的MBA管理学,制定了全新的制度,江临府盐运司衙门改头换面,高调上线。 有了手下人干活,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 为此,刘墨终于可以早九晚六,“闲”下来。 一日早晨,盐运司衙门内。 刘墨正在阅读公文,考察期的正九品盐运大使:霍成推门而入。 此人体格精瘦,脸长,眼神锐利。 他先是像刘墨行礼,随后递过一份信,“大人,肖总旗送来公文!” 打开一看,是这段时间来刘墨给与驻榕城部队的物资清单。 “朱将军还没回来吗?” 之前朱闵说是出去办差,一个月后回来,可如今都快过去两个月,却迟迟未归。 “回大人,还没!”霍成道,“肖总旗他还让我给大人带一句话!” “哦?说吧!” “遵命!”霍成毕恭毕敬道,“他说,朱将军多半是不会回榕城了!” “…朱大哥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刘墨心想,“感觉有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霍成接下来的话让刘墨眉头紧锁。 对方说道:“肖总旗还说,他们不日便回从调回边关!” 好家伙,这一定是大皇子在搞鬼,冲我来的! 调走军队是第一步,第二步动作会是什么呢? 新盐已经在全江临府上市,他无论做什么都没法阻拦,那唯一的突破口就会是… 盐帮! 调走军队对我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安全! 失去这一千精兵的“保护”,盐帮中某些不带脑子的“莽夫”就会蠢蠢欲动,甚至可能再次做出攻击我的蠢事! 这样的分析并不是没有根据,大夏朝不是信息时代,消息都很滞后,看不清局势的人太多。那个姓康的家伙不是很好的例子? 三当家前脚被噶掉,他立马就带着人跑到宫长义面前搞事,还说出让三当家之所以被噶,是没找对靠山这等奇葩言论。 因此,如果朱闵的军队撤走,大皇子那一派人在制造点谣言,让他们以为风浪已经过去,盐帮还能像之前那样为所欲为… 忽悠他们再生事端,攻击我,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剿灭! 够歹毒的计谋! 借盐帮之手,除掉我这眼中钉。即便我大难不死,眼下我用得着盐帮,你就想灭掉盐帮,强行拖延新盐推进。 呀的,就没想过,新盐是造福大夏老百姓吗?并非我刘墨一人受益! 该怎么搞?刘墨陷入沉思! ------------ 第一百四十章 这是闹哪样? “大人,大人!” 听到霍成的声音,刘墨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还有别的事吗?” “回大人,还有另外一封信。”霍成将另外那封信递了上去。 刘墨一看,面上没留写信人。“何人送来的?” “是一名青楼女子,叫做雪雁!” “雪雁…”刘墨下意识地重复了这名字,苏小宛的丫鬟!“你先下去吧。” 霍成躬身告退。 “会是什么事?” 拆开信封,拿起一看,杨易之写的… 信中内容很简短,就是告之刘墨,杨易之他要离开江临府“演出”,三年之内不会回来。 此时,刘墨脑海中回忆起赵大的话。 三当家叛乱那一夜,苏仲乐提到过杨易之,两人肯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时候要离开榕城三年,哼,我看是出去避难。 也是啊,我手上有一千精兵,要杀他易如反掌,出去躲一躲合情合理。 “杨兄,如果你够聪明的话,这辈子别回榕城!”刘墨暗道,“我这次之所以不杀你,一个是报恩,毕竟你出言提醒过我。再一个,也是念在苏小宛面上! 如果你不识好歹,非要回来,那可就不能怪我翻脸无情了!” 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信中,杨易之并没提到让刘墨照顾苏小宛。 即便不提,我刘墨也得照顾! 当即起身,离开盐运司衙门,回到家中。 找到林诗琪,刘墨直接宣布,“诗琪,我需要三千两白银,替苏小宛赎身!” 没错,三千两,寻常百姓一辈子赚不到的天文数字。 赎身干什么?当然是娶她! 林诗琪现在成功怀上了,同时也解除了刘墨的“封印!” 多娶苏小宛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最关键的是,来到大夏朝之后,刘墨心中真正动情的也就俩人,一个是林诗琪,另外一个就是苏小宛! 娶馨儿,一开始完全就是责任心。鸳儿是因为前者的缘故,无法推辞。 宫晓柔政治婚姻味道浓的一批,利益大于爱情。 跟苏小宛的接触,让刘墨有着爱的感觉,更别提人家妹子曾经帮过自己。 听到刘墨的话,林诗琪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夫君,你终于做决定了呢!”她笑道,“妾室这就去取银子,替苏妹妹赎身!” ~~~ “什么?你再说一次!”刘墨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这该死的老鸨,莫不是想坐地起价吧!” 那老鸨吓得面色惨白,连连解释,“哎哟,刘大人您就算借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骗您啊!真是那丫头不愿,我好说歹说,她都不肯出来!” 刘墨眉头一皱,这老鸨不像说谎。为了多赚些银两,命都不要? 那问题来了,苏小宛抽风了?死活不同意我替她赎身… “别废话,快带我上楼去!” “刘大人,千万别啊,那丫头拿着把短剑,说谁要敢逼她,就当场自尽。” 这么夸张?她该不会是搞错情况了吧,“你有没有告诉她,是我刘墨,不是周竹山!” “说了,说了不下几十遍!”那老鸨道。 这又是什么情况!刘墨无语了。 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许是在闹情绪呢,谁让我之前一直拒绝她来着。 “我一个人上去,你们都退下,出事我担着。” 说完,刘墨无视那老鸨的阻拦,径直走到苏小宛的房间。 刚推开门,却见苏小宛正拿着把柄短剑抵住自己的喉咙,“走开,都走开!” 她一见刘墨便惊声尖叫起来,“别过来!” 好家伙,来真的! “苏小姐,别乱来!”刘墨伸出双手,示意对方放下短剑。“你这是为何?” “杨大哥走了,你也想来欺负我是吗?”苏小宛抽泣道。 “这从何说起,”刘墨哭笑不得,“我怎么可能欺负你,我是真心想替你赎身。” “赎身?这之后呢?”苏小宛追问。 “一定要说出口么?”刘墨心想。 “自然是…娶你过门!” “娶我?”苏小宛心中一震,“不,我不需要你同情!我虽身在青楼,但也有自己的气节,不爱我的人,我苏小宛绝对不嫁!” 行吧,豁出去了,刘墨坚定主意,“爱不敢说,喜欢,真心喜欢是有的!”他宣布。 听到这话,苏小宛身子一抖,手中短剑差点握不稳,眼神更是何其复杂。 有感到,有质疑,有躲闪,有恐慌。 “实不相瞒,我是赘婿,长子需得正妻林诗琪替我生下。”刘墨如实回答,“再一个,正如你所说,我刘墨也不想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在这之前,你我并无交集,一见钟情,第一次见到就爱上,你会信?” 苏小宛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一抹热泪从眼角流下。 瞧见此状,刘墨当即朝她走去。 可没想到苏小宛却后退一步,“停下!”她厉声道,“再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别,别,别!”刘墨吓得脸色发白。 因为他瞧见苏小宛短剑的剑尖已经划破粉嫩的脖颈,流出鲜红的血液。 “我不过来,有话慢慢说!”刘墨再次开口,语气温柔,“你是不信,还在是怨我?” 苏小宛摇晃着脑袋,“不,不是的!”她哽咽道,“刘公子,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但…小宛不能嫁你!” “为何?” “小宛不能说!” 这…刘墨苦涩一笑。 “刘公子,你对小宛的恩情,小宛这辈子都会铭记于心。”她说道,“但请刘公子不要替我赎身,更别娶我!” 嗯哼?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刘墨露出微笑。 “刘公子,你不懂!”苏小宛哽咽地闭上眼睛,身体抖个不停,“求求你,刘公子,让小宛自己照顾自己好吗?” 刘墨并不作答,而是一个健步上前,眼疾手快,夺下苏小宛手中的短剑。 “啊…”苏小宛再次尖叫。 “我喜欢你,我要替你赎身,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刘墨语气坚定地告诉她,“就算娶你天会塌下来,我刘墨也有能力抗住! 现在,你就老老实实跟我走,其他,什么都不需要考虑!” 这种时候,要安慰妹子,就不需要跟她太多废话。夫君既然是天,就应该给足妻子安全感。 听到这话,苏小宛被征服了,她不发一语,只是下意识地靠向刘墨,紧紧抱住他。 她的担心会是什么呢?说实话刘墨一时之间也拿不准。 苏仲乐是大皇子的人,赵大又提到了新盐,还有大夏死对头周朝,问题绝对不会太简单。 因此,刘墨甚至产生一个大胆的猜测:你们这些皇子为了争皇位,会不会卖国!!!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别人说什么,你们信什么? 没有证据,皇子卖国这么重的罪刘墨可不敢乱猜测。 默默地记在心中,做好应对准备,其他的,静观其变。 交了赎身银两,刘墨打算将苏小宛与雪雁一并带回家中。既然要娶了,也就懒得在乎世俗之人的眼光,要说就说去吧。 可惜的是,苏小宛这次死活不同意,大夏朝女子将名声看得很重。 她虽在青楼,但卖艺不卖身,依旧是清白之身,非寻常风尘女子,自然也在乎这些。 刘墨拗不过,也就随她去了,在成婚之前,多招些家丁护卫保护她,多抽些空去看看便是了。 另外一个问题是,刘墨没法短时间内娶她。 为啥?这不还有何汝大这一出嘛! 再怎么滴,也得等他的婚礼办完。 不然,人家纳妾,你也这么急着纳妾,闹呢? 反正已经住进我家里,也不急于一时。 苏小宛无亲无故,婚书方面她本人同意,再拿去何汝大那走个过场,事情也就定下来了。 婚期方面,刘墨的计划是定在九月之后,会有三个月的准备时间。另外一个,咱现在不还是赘婿嘛,中秋节得回一趟江临,纳了这么多妾,多多少少得知会一下老太君。 至于大皇子的动作,刘墨一方面要向黄守仁确认消息。另外一方面,他要加快步伐,早点安置盐帮,以免夜长梦多。 然而,事情仿佛脱离了掌控,如山崩之势袭来。 刘墨还没来得及去盐帮与宫长义商议对策,宫晓柔却急急忙忙地跑来,“夫君,你快去盐帮吧,出大事了!” 带上身体痊愈的赵大以及一众护卫,刘墨连忙前往盐帮。 刚跨过盐帮大门,却听见一阵金属碰撞声。 上前一看,两名盐帮弟子挥舞单刀,正在缠斗。 “好家伙,打起来了?”刘墨惊讶道。 这两人刘墨都认识,一个是宫长义的忠诚手下名叫风不平,另外一个则是盐帮五当家。 “住手!”刘墨连忙出声制止。 风不平听闻,却有收手的意思,可五当家却丝毫没把刘墨放在眼里。 这么一分心,被五当家连攻数刀,竟有抵挡不住之势。 他连退三步,斜身急走,眼见五当家挥刀砍到,当即飞起左足,往他右手手腕上踢去。五当家单刀斜挥,径自砍他左足,长臂叟右足跟着踢出,鸳鸯连环,身子已跃在半空。 “死!”五当家大喝一声,左手呼的一拳击出,打向风不平的膝盖。眼见长臂叟身在半空,难以移动身形,这一拳只要打实了,膝盖纵不碎裂,腿骨也必折断。 “赵大!”刘墨喊道。 赵大经过两个月的调养,身体已经痊愈,以他的身手对付五当家绰绰有余。 只见他快步上前,一掌袭向武当家,逼得后者连连后退。接着又是一拳朝五当家胸口砸去。五当家顿时感觉风声劲急,慌忙往侧方闪避。 “够了!”刘墨再次下令。 将两人分开就够了,没必要出手伤人! 赵大心领神会,收回拳头,站回刘墨身边。 就在此时,十几名盐帮弟子从后方奔出,站到宫长义身后。而跟着五当家也有八九十名严帮弟子,各人神色严重,见了宫长义也不行礼,反而隐隐含有敌意。 刘墨见着场面,面色一沉,这些人都是盐帮帮众,平素对宫长义极为敬重,现在却拔刀相向! “难道盐帮忽生内乱?这些人要反了宫长义?” 不等刘墨开口,五当家指着宫长义怒斥道,“宫长义,你还说没有勾结官府,出卖了我盐帮?” 直呼其名?语气还如此咄咄逼人,丝毫没有下属之礼,显然,大皇子那一派人造的谣言已经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于是这群蠢材选择反了宫长义! “为什么总有这么一些不知死活的蠢货呢!”刘墨心想。“别人说什么,你们信什么?” “我等皆为大夏子民,归官府管辖,有什么不对?”宫长义道。 “你这话如何能让盐帮帮众心服?”五当家挤出微笑,“刘大人,我奉劝你一句,盐帮之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你的那位朱兄,已不在榕城…” 威胁我?刘墨面色一沉,“本官也是盐帮一分子,你等生事犯上作乱,我非插手不可了!” “哟?你也是盐帮弟子。那你身后这些人?也是盐帮弟子?”五当家咧嘴一笑,“论辈分,我是盐帮五当家,你只不过是最末流的弟子,按规矩,刘大人,你还得给我下跪行礼!” 好家伙,跟我玩这个。 没等刘墨回答,五当家再次说道:“盐帮兄弟,等会无论如何,都不要闹出人命。我盐帮家事,外人无权干涉。” 刘墨眉头一皱,这个五当家学聪明了。 三当家攻击县衙,朱闵派兵镇压,合情合理。上次姓康的先动的手,攻击肖毅的人,自卫杀人。现在这帮人要是不犯傻,我还真找不到理由收拾他们。 即便说出,跟盐沾边都归我管。人家怼你一句,我现在卖盐了吗?呵呵! 不如静观其变,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嘛。 “赵大,暂且退下,只要他们敢再次械斗,统统给我抓起来。” 原本宫长义在人数上属于绝对的劣势,但现在有刘墨撑腰,他也硬气起来。 “你们究竟为何反我?”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五当家挤出一丝微笑,“帮主之位,有能力者居之,你宫长义当这帮主,都把盐帮害成什么样了?” “五当家,别跟他废话了,姓宫的,交出帮主扳指,不然要你好看!” 宫长义冷哼一声,“帮主扳指交给你,你就能坐稳帮主之位?” “嘿嘿,这就不需要劳你操心。”五当家皮笑肉不笑道,“乖乖交出扳指!” “休想!”宫长义义正词严道。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五当家为首的盐帮帮众立马围了过来,想要硬抢。 在他们看来,只要不搞出人命,哪怕被官府治一个聚众闹事之罪,也就关几天,不痛不痒。 等到朱闵的军队撤离榕城,今后又是他们的天下。 刘墨见此状,却是淡定一笑,“你们说的扳指,是这个吗?” 说完,他当即从怀中摸出宫长义给予的那枚帮主扳指。 “什么?”包括宫长义在内,所有人盐帮帮众惊呆了。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脱离盐帮,当你面挖人! “是真的!真是帮主扳指!” “帮主扳指怎么会在你手里?”五当家一脸不可思议道。“好你个宫长义,帮主扳指你都交给官家,还说没跟官家勾结?” 宫长义面色铁青,他指着刘墨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 先前让你继任盐帮帮主之位,你不同意,说要等一等。今天如此场合拿出来,存的什么心? 刘墨对着宫长义微笑,“岳父大人,稍安勿躁。” 他用眼神告诉宫长义,一切尽在掌握! 看到帮主扳指五当家气得直咬牙,虽然他恨不得当场将刘墨碎尸万段,但顾忌到驻扎在榕城的一千精兵,他只得强忍怒火,说道: “刘大人,你这手中的扳指从何而来,我等不想与你计较。只有你…” 刘墨懒得跟他废话,“拿去!”说着,他直接将那枚扳指丢向五当家。 那表情,仿佛在说,什么破烂玩意,拿手上硌得慌! 五当家慌忙伸手去抓,若不是练过十几年功夫,这盐帮帮众视若珍宝的扳指差点被因此摔碎。 “你…你居然将本帮至宝!!!” “怎么?又没摔碎!”刘墨双手一摊,“接个扳指都接不住,还想当帮主?” 五当家气得直咬牙,“你不配做我盐帮弟子!” “哦?”刘墨笑了笑,“那有劳五当家将我入帮的五百两银子还与本官,本官这就脱离盐帮!”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 “你…你…” 宫长义惊愕诧异之际,也在脑海中思考,自己这女婿究竟为何如此胆大包天。 “他,该不会是想…” 见此,刘墨继续说道,“看来是不打算还了。没事,就当赏给你们了。”一边说,他一边扭头,“岳父大人,按照盐帮帮规,退出盐帮,需要做些什么?” 这么多年来,只有盐商们加入盐帮,还没有退出一说。即便有,那也是违反了帮规,被驱逐。 自己提出脱离…帮规中就只有一条,这辈子不能再加入。 宫长义不解地说出答案,刘墨听闻却是一笑。“岳父,那今日起,我刘墨不再是盐帮一员。”他说,“岳父您擅自将帮主扳指给到小婿,有违帮规,也应当永久驱逐出盐帮。” “什么?”所有人再次震惊。 宫长义更是长大了嘴巴,完全不知道刘墨想干嘛。 “哈哈,刘大人,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听到刘墨说出这么离谱的话,五当家笑得合不拢嘴。这家伙居然“傻”到帮自己铲除宫长义? “除了姓宫的,还有他一并手下,全都应该驱逐出盐帮!” 风不平急了,“你别欺人太甚!”他怒吼道,“还有刘大人,你究竟想怎样?” 情急之下,他大步向前,伸手要抓刘墨。 “退下!”赵大挡在刘墨身前,左手反过扣出,右手擒拿,制住风不平! “风兄弟,稍安勿躁,本官再蠢,也不会去害自己岳父。”刘墨安慰他。 五当家等人一听,无不惊骇。 “哼,你们已经不是盐帮弟子,快滚吧!” 哟,敢在我面前放肆? 刘墨面色一变,“这是你自找的!”他笑道,“风兄弟,岳父。盐运司因苏仲乐这等恶贼祸害,眼下正缺人。不知道诸位是否愿意来我盐运司当差? 俸禄方面,按照盐帮双倍来算!” “啊…”风不平惊呆了。 跟上次一样?“黑恶势力”分子,秒变公务员? 宫长义更是不解,不是说过了只有二十五个人的编制吗? 怎么… 确实只有二十五人编制不假,但形势变得太快,刘墨没时间去向六皇子请示。 反正大夏皇的任命书说得很清楚,江临府跟盐有关都让我做主。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我扯个理由先斩后奏! 这计划是刘墨来时就想好了的。 大皇子一派是想撤走军队,给盐帮傻缺们一个假象,六皇子在政治斗争中失利,风头已经过去,一切恢复“如初”! 之后找个理由,一网打尽。 刘墨再怎么有能力,也没法给兵部发号施令。 那么破局之法就是将计就计,加快节奏,让头脑清醒的人脱离盐帮,全部收编。 至于工资问题,懒得去究竟,赚钱,我在行! “如何?愿意替本官当差不?” “愿意!” 当公务员,还双倍工资,一百个愿意啊!风不平心想。 于是效忠宫长义的盐帮弟子连连附和,“小人愿意,小人愿意!” 见此状况,五当家气得脸色铁青,正欲开口,却听见刘墨说道。 “盐运司听令!本官怀疑此地藏着有毒私盐,给我搜!” “有毒私盐?”五当家傻了。 “没错,给我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搜,不要落下任何蛛丝马迹!” 怎么了?不服? 跟盐沾边的都归我管,怀疑你藏私盐,要搜你,有意见? 反抗?嘿嘿,别怪我翻脸无情! 听到刘墨的命令,风不平等人哪里还跟你客气。 只见他们一脸坏笑地走进盐帮,十分卖力地疯狂搜查! 五当家的一众手下见此无不失色,人人骇惶,不知如何是好。 “你…荒天华日之下之下,你竟敢!!!” “嗯?若本官有任何越权,或是有违背大夏律法之事。五当家,你大可到榕城县衙告发!” 刘墨偷笑,何汝大会理你算我输! 五当家立在原地,半响说不出话来。 疯狂搜查了半个时辰后,五当家咬着牙质问道,“刘大人,可搜到你说的毒盐?” “今日没有,不代表明日没有,一天搜不到两天,两天搜不到咱搜他一个月。”刘墨再次喊道,“若让毒盐流入榕城百姓餐桌,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爷不止今天来闹事,以后每天都会派上百八十个兄弟来闹事。 现在,他们通通代表江临府盐运司,有种你们就动手! “你…”五当家火冒三丈,但却又不敢造次。 刘墨却是淡淡一笑,“有那胆子动手在开口,别在这丢人现眼!” “哼,等着瞧吧,刘大人!” “哦,我等你!”刘墨不甘示弱。 随后,他一声令下,带着赵大以及新收的手下,大摇大摆地离开。 离开时,宫长义回过头,看了一眼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虽然万般不舍,但却也无可奈何。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暴风雨将至! 刘墨家中,大厅内。 “岳父,记得告知所有人,愿意脱离盐帮,替我当差的,一律双倍俸银。” “刘大人,你确定要如此?” “哈哈,别叫我刘大人。”刘墨笑道,“小婿手上可是有圣旨的。江临府盐运诸事,皆归我管辖,即便江浙总督也无权干涉。” “可刘大人,哦不,墨儿。盐帮足有近万帮众,如此一来…”宫长义道,“银子是小,朝廷?” 会允许我养着数千手下吗? “放心好了,小婿自有对策!” 很简单,当一个合格的打工人,收编的盐帮帮众,通通甩给六皇子。 人我全给你招安了,怎么安置听你的。 要是跟之前一样,让我做决定,那我就不客气了,名正言顺当老大! “记住,愿意替我当差的,记下名册,小婿得向黄大人禀告!”刘墨道,“另外,你先且在小婿府上住下,晓柔她,很想念你。 至于盐帮,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替您夺回!” “好吧!”宫长义知道,盐帮暂时回不去,只得同意下来。 三天之后,刘墨陆陆续续收到名册,结果有点让他意外。 榕城中,长脑子的盐帮帮众只有三成,一部分帮众选择跟着五当家混,还有一部分静观其变,等到事态稳定再做决定。 “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名册抄写了几份,随后装入公文内,交予黄守仁。 之后刘墨便决定,榕城内不再主动招募,以后想过来做事的,通通工资打五折,爱干不干! 而榕城之外的其他县,至少也得大半月才能收到结果。 虽然着急,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又过了几天,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天一早,肖毅独自一人骑马来到刘墨府上,满怀歉意地说了一句:“刘大人,务必保重!” “替我向朱大哥道一声好!” 后者挥了挥手,匆忙离开。 那一日,朱闵的一千精兵,撤离了榕城。 部队这一撤,新任盐帮帮主立马嚣张起来。当天夜里,这家伙就放出狠话,一定会要刘墨知道得罪盐帮的代价。 好在军队撤离之前,刘墨接收了三成盐帮弟子,加上盐运司“正统兵丁”,以及何汝大县衙的官差。人数虽比对方少,但盐帮一时半会也不敢来硬的。 时间一晃,不知不觉,何汝大的婚期来临。 不知道是因为穷,还是低调的原因,何汝大的婚礼比较简单。参加婚宴的宾客绝大多数都与他沾亲带故,以及榕城的官吏。 整个婚礼的过程呢,也显得有些沉闷。 唯一能让刘墨产生兴趣的,也就是最后的闹洞房环节。 一众宾客在闯入婚房之中,叫道:“洞房,洞房!” 只见林诗琪的堂妹脸色顿时煞白。真不知是即将失去贞C,还是闹洞房本身吓着了这女孩。婚礼之前,都会有老妈子传授某方面的经验,可进了洞房,这么一闹,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此时,刘墨还注意到,这位清儿堂妹,她的身高比林诗琪矮一点,相貌与林诗琪有个六七分相似。 同是林家人,同样是周老太君的亲孙女,但两人的后半生却截然不同。 一个是闪耀大夏朝男人的正妻,一个则是油腻大叔的N房妾室。 闹得正欢时,有人突然提到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刘墨当时虽然一次性娶俩,但他跟馨儿已经有过关系。而何汝大这两房妾室,可全都是清白之身! “何大人,大家伙都想知道,今夜你如何让两位新娘子成为真正的女人?” “是啊,何兄我也很好奇你如何完成双杀!”刘墨心想。 一把年纪双杀,肾行么? 何汝大语塞,只得尴尬地赔笑。 “何大人,大家伙很担心你能不能做到,不如,让我帮你一把。”一名宾客起哄。 “帮?怎么帮?”另外一位宾客笑问。 好家伙,当着人家的面给戴绿帽? “别误会,自然是帮何大人助力!”(懂的都懂。) 此言一出,吓得两位新娘子脸色惨白。 “诸位,到此为止。”何汝大陪笑道。 “你不说说怎么做到,我们是不会走的。” 何汝大脸红起来,“上半夜一场,下半夜一场!” “哈哈,需要帮助,尽管找我。”那宾客再次喊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不打扰何大人你了。” 刘墨也留下一句,“何兄,注意身体!”,便转身离开。 何汝大婚礼结束后的第三天,刘墨收到黄守仁的密信,拆开一看,顿时让他眉头紧皱。 “暴风雨要来了!” 因为信中黄守仁提到,让他立即跟盐帮划清界限,已招募的所有盐帮弟子一律遣返。还有一条让他不敢相信的命令:放弃所有新盐生意,以后只生产,不销售! 究竟发生了什么?刘墨僵住了! 遣返所有盐帮弟子?放弃新盐生意?新盐不搞了? 会不会有人整了封假的吧! 他反复检查这封信,青泥封口是官家的,笔迹也是黄守仁的,错不了! 不是假的,那黄守仁怎么给出这样的指示! 六皇子在政治斗争中,噶了? 不可能,如果六皇子真噶了,就不会有这封信。 黄守仁,何汝大,刘墨一干人等,现在多半已经住同一所大狱了。 执行还是不执行?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敢招募过来这才几天,就让人家卷铺盖走人…讲道理,遇到脑子不好使的,说不定组团来刺杀我! 无视黄守仁的命令?那不是扯嘛! 这么离谱的命令,显然不是黄守仁的意思,妥妥的六皇子吩咐下来的。 刘墨再怎么膨胀,也不敢违背六皇子的命令! 去找黄守仁当面问个清楚?人家已经调回都城… 这一次,可以说是无所不能的刘墨,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接下来的几天,刘墨在盐运司衙门都是如坐针毡,黄守仁写的是密信,除了他没人知道。 面对一众手下,一大群盐帮招安来的帮众,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就在收到那封密信的第五天,让他更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黄守仁… 再次亲临榕城!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斩尽杀绝? 何汝大穿着宽松的丝袍,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过房门,浑身散发出胭脂水粉的味道。 身上的香味不多解释,显然他依旧宝枪未老,两房新夫人让他的生活乐无边。 看见刘墨,他当即停下。“刘贤弟,”他尖声说,一边神经质地咯咯笑。“怎么来这么早?” 原来,今日黄守仁招刘墨与何汝大前来,有要事商议,地点选得很偏。 刘墨苦涩一笑,“你还笑得出来?” “哈哈,刘贤弟以为我会被两个小妮子整垮?” “我说的不是这个!”刘墨无语,“何兄,你没收到消息?” “你指哪一个?”何汝大找了张椅子坐下,“黄大人可真会找地方,这么个陋室!” 的确是陋室,陋得有些夸张。刘墨心想,这宅子处于榕城北城墙下,小而局促,仅包括三间紧凑的无窗房间。 “上头让我们放弃新盐生意,还要遣散所有盐帮帮众!” 何汝一点都不吃惊,“这消息,是有点不合情理。”他说,“刘贤弟啊,为兄不得不多说你几句,擅自招募盐帮帮众这种事,以后少做!” 擅自…我特么的! “何兄,依你的意思?” “为兄的建议是,什么都别考虑,照办!”何汝大道,“官场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乖乖听话,不要有太多自己的想法就对了!” 刘墨冷冷一笑,“也许我该去考个状元,多认识一些跟何兄一样的读书人。” 好让自己的思想跟你们同化!最后这句刘墨没说出来。 “哈哈,为时不晚,三十岁才中秀才的老童生,多的是!” 就在两人交谈时,黄守仁穿着长衫,走了进来。 刘墨跟何汝大向他行礼,他一一回礼,并凑到何汝大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这眼神...让刘墨感到不适。 “刘大人,新盐之事,办得不错。”黄守仁的口吻很亲切,“还有盐帮发生的事,我已禀告六皇子,皇子殿下很钦佩你。” 说这些干嘛?刘墨逼迫自己微笑,“既然六皇子认可,那为何要...” 话还没说出口,何汝大连忙上前,不断地扯着刘墨的衣角,示意他住嘴。 “让他说吧!”黄守仁紧皱眉头,“我将你们二人当作知己,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黄大人,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刘墨苦涩道。 “是啊,我自然知道!”黄守仁叹了一声,“也正因如此,我才会来榕城!” 说着,黄守仁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刘墨,“一封密信,肯定不会让你乖乖听话。” 的看信的内容是什么,你信里说得不清不楚,不服!刘墨心想。 黄守仁停顿半晌,随后才开口,“江临府,甚至整个大夏,即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黄大人,您的意思是?” “大皇子他...”黄守仁面色凝重地说道,“要肃清整个盐帮!” 肃清? “是要杀光盐帮所有帮众?”刘墨问道。 黄守仁并未回答,但通过眼神,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要铲除盐帮刘墨也不反对,盐帮中有太多目无法纪的恶徒,妥妥大夏毒瘤一个。但也有一些为求生路的小老百姓跟盐商。 而且,在此之前,盐帮可是一直由你大皇子暗中扶持。就因为我刘墨的新盐,损害了你的利益,就要赶尽杀绝? “理由?”刘墨不解。 盐帮光在江临就有近万人,整个大夏更是有数万之众,全部肃清,总得有个理由吧? 黄守仁抬起头,看向刘墨。“上次盐帮那位三当家,被大皇子底下那帮人借题发挥,说整个盐帮是反贼!” 这...刘墨不由得心中一震,大皇子要以三当家“谋反”一事,牵连整个盐帮。 娘的,谋反一说是我提出的,到最后,竟然... “不必如此,”黄守仁安慰道,“即便没有此事,那帮人,也会找出其他事端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刘墨直摇头,“六皇子放任不管吗?”他问。 “替反贼说话?”何汝大谈到,“刘贤弟,六皇子也是心有意而力不足。” 听到这,刘墨眉头紧锁,陷入沉默。 “我这次来榕城,就是想当面告诫你。刘墨,你的才智,魄力,勇气,以及盐业,经商方面的能力,六皇子十分赏识。” 黄守仁告诉他,“此事已成定居,六皇子已尽全力,保全了你。之后,你只管新盐制造,其余售卖,物运,皆交于大夏朝廷。” 这明摆着黑爷的生意?刘墨更加不爽,但同时他也对六皇子心存感激。 大夏朝廷,完全可以暴力黑光所有自己所有产业,但自己的领导六皇子,还是给他保留了生产私盐赚钱的机会,实属难得。 “刘贤弟,忍一时风平浪静,切不可辜负六皇子一番苦心。”何汝大劝道。 “我需要些时间...”刘墨苦涩道,“静一静!” 黄守仁点了点头,“你娶了盐帮帮主之女,为了避嫌,盐运司御史一职...” 停职,等待风波过去,我懂! 刘墨挤出一丝微笑,“下官明白!” “如此甚好!在事态没有结束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更不可将此事告知第四者!”黄守仁道,“你先回去歇息,我与何大人还有些事情需要商议。” 听到这,刘墨躬身行礼后,便转身离开。 吏部的公文还未到达之前,刘墨依然是正七品盐运御史,江临府盐运的事情还需要他处理。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该做的工作还是得做。 无论刘墨如何隐藏情绪,作为妻子,林诗琪还是第一时间看出了不对劲。 可随便她怎么问,刘墨却总是避而不谈。 肃清盐帮之事,何其机密,黄守仁也再三叮嘱,绝对不可泄密,他自然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林诗琪。 第五天时,刘墨正在盐运司办公,突然听手下之人来报。 “吏部公文来了!” 不用想,是停职的公文。 淡定地拆开,扫了一眼之后,刘墨工工整整地将其装回。 “霍成,盐运司就先拜托你了。” 在后者一脸诧异的目光下,他离开了盐运司,往自家宅子而去。 可还未回到家,却见府中家丁急匆匆地来找自己。 “老爷,您快回去看看吧,宫老爷子,还有四夫人!” “慢慢说,别慌!”刘墨眉头一皱。 “是,是,是!”来人调整呼吸,“来了一群士兵,说宫老爷子跟四夫人谋反,要抓他们!” 谋反...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惊变,地狱空荡荡! 回到自家大门口时,却见数十个大夏士兵守在门外。 刘墨强忍情绪,走向自己家,那些士兵当即上前盘问。 “这里谁负责?”刘墨问他们。 领头的军官很快出现,此人四十岁上下,长脸,修剪齐整的胡须已经开始发灰。穿着亮银甲,肩披红色披风,水磨锁子护顶头盔前端有一抹红缨。 “您就是刘墨,刘大人?”他问道。 “正是!”刘墨回答,“你认识我?” “本将军乃是朱闵的兄弟,卢升!”那位军官高声道。 “卢升?”不就是我花钱养的几只军队之一? “哈哈,想不到你我会在这样的场合见面。”卢升一边说,一边摘下头盔,“在此,本将军替众将士谢过刘大人。” “我与朱大哥乃是结义兄弟,兄弟的兄弟,也是兄弟!”刘墨道,“卢将军的事,自然也是我刘墨的事。” 先拉一拉关系,日后好相处! “说得好!可惜,初次见面,本将军就得...哎,真是惭愧啊!”卢升道,“不过刘大人请放心,本将军绝对不会为难您的老丈人。” 他只说老丈人?没说宫晓柔! “卢将军,您的意思是?”一旁的士兵面色凝重!“宫小姐...” “本将军得知,宫小姐早已嫁入刘大人府上,便与盐帮再无瓜葛,大皇子是要我们捉拿盐帮反贼,而非其他!”卢升厉声道。 这是刻意说给我听的,刘墨心想,还我一个人情!“多谢卢将军,但不知我那老丈人?”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上谕不可违,”卢升叹了口气,“卢某只能向您保证,不会为难宫老爷子...” 刘墨眉头一皱,初次见面,我不能逼他违抗大皇子的命令。“多谢卢将军。” “不必客气,若无其他事,本将军要先将人带走了!” 说着他朝着手下使了个眼色,不到片刻,几名士兵带着宫长义走出宅子。 “你们干什么?”宫晓柔带着哭腔吼道,“我爹爹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抓他?”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来抓人的是大夏朝士兵,宫晓柔自然清楚事情有多严重。 宫长义仿佛猜到了这样一天,他异常平静地安慰起自己的女儿,“晓柔,别担心,好好跟着墨儿,往后的日子,别再耍大小姐脾气。 盐帮其他兄弟...就靠你了,墨儿!” 刘墨心如刀绞,我帮不了他们!他心想,他们难逃一死! “不,不要!”宫晓柔哭喊起来,“夫君,快救救我爹爹,别让他们带走他!” 瞧见此状,刘墨心中何其愤怒,却又如此无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卢升将宫长义带走,听见宫晓柔撕心裂肺的哭喊。 ~~~ 在一个北风飕飕的清晨,一支由三百骑兵和近一千步兵组成的军队抵达了榕城。 兵士的枪尖在苍白的目光中眨着眼睛。有个士卒走在队伍前方,敲着一个比他人还大的鼓,“咚,咚,咚”,击打出缓慢而沉厚的行军节奏。 这些士兵显然来自大夏朝北方,他们个个生得人高马大,神情剽悍,脸上挂着久经沙场才有的杀气。 刘墨知道,这是大皇子的直属部队。 “之前到了多少人?”当这支军队统帅高戚和他的部将穿过榕城外城墙时,刘墨问赵大。 “约莫一千人吧。” “总共接近两千人的部队!”刘墨苦涩,“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些人不需要我花银子养。” 恐惧比利剑更伤人,这是刘墨在地球上学来的一句话。而他现在觉得恐惧就跟发霉的馒头,就跟长途跋涉后脚趾长出的水疱一样。 他以为自己早已尝过恐惧的滋味,但这两千部队的到来算是颠覆了他的认知,原来恶人之恶可以到达如此程度。 高戚来到榕城七天,每一天都有人死去。 榕城盐帮帮众在第二天就已经被抓了个干干净净,数千帮众以至于榕城县衙无法接纳。 当然,这并难不倒高威。 他们在榕城西面圈了一块地,赶走了当地全部居民,随后花了两天时间将所有房屋改造成了临时监牢。 其中一个用于存储粮食的仓库则被改造成了审讯室。 每天早上,高戚吃完早餐便进入仓库,随意挑选一个囚犯来审讯。 囚犯从不敢抬头看他,或许他们以为假如不去注意他,他也不会注意到他们……但这不管用,他爱挑谁就挑谁。没有地方可以躲藏,没有花招可以玩弄,没有办法可以幸免。 没被挑中的人必须在一旁全程观摩审讯,以了解加入盐帮做反贼下场。 询问由一个人姓魏的士兵负责。此人长相平凡,皮肤黝黑,脸上总是挂着诡异笑容。 “姓魏的有法子教盐帮反贼嗷嗷怪叫,屎尿齐流!”这便所有人是关于这位审讯士兵的评价。 为什么要审讯? 很简单,按照高戚的说法,盐帮反贼罪该诛灭九族。 除了“谋反”的盐帮帮众之外,他们的父亲,兄弟,妻儿,甚至好友都应该被抓起来,等候发落。 而由于盐帮帮众遍布全大夏,高戚担心会有漏网之鱼,因此逼迫被抓的盐帮帮众供出所有可疑人物,势必要一网打尽。 在整个审讯过程中,高戚都会纹丝不动地站在一旁观看倾听,直到受害者死去。 问来问去都是相同的题目:盐帮是否私藏“脏银”,还有哪些盐帮反贼在榕城?有没有接到风声偷偷逃离的?有多少人? 还有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是否有勾结官府中人,特别是盐运司! 通过几天的询问,他们找到一些“脏银”,问出一点其他“反贼”的消息。 然而到了最后,没有哪一个盐帮帮众能在盘问中幸存。不管男人、女人,还是小孩,最多熬到黄昏。没错,小孩在高戚眼里,也是反贼! 到得夜晚,他们的尸体会集中堆放在柴堆之上焚烧! 大夏朝与地球古代一样,讲究入土为安,而高戚认为,这些反贼不配土葬待遇,没有将他们抛掷乱葬岗,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见到高戚以及其手下的所作所为,刘墨想到地球上的一句话,“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恶魔在人间! 没走多远,何汝大就后悔了。此刻的他恨不得立马扭头,回到县衙。 因为眼前的景象让他毛骨悚然。 已死的盐帮帮众被抛弃在道路两旁,等待夜幕降临后焚烧。濒死的伤者躺在倾颓的干泥土墙下呻吟。乌鸦在上空盘旋、落地啄食。 许多母亲面无表情,死气沉沉,步伐踉跄地拉着啜泣不停的孩子。 好一个人间炼狱! “不要杀我!”一个男孩惊恐地逃离,却被一名骑兵阻断他的来路,逼他转身,其余的人则把他围在中间,扬鞭抽打他的脸,驱策他四处逃窜。 又一名战士快马跑到他背后,不停鞭打他的臀部,直到鲜血染红了他的大腿。还有一人挥鞭勾住他的脚踝,使之扑倒在地。 最后,那男孩只能坚持爬行,他们觉得无聊,便想结果了他。 “你们在干什么?”何汝大再也忍受不住,朝着那群士兵嘶吼。 “处决反贼!” “孩子也不放过吗?”刘墨厉声斥责。 “谁让他想跑来着!”领头的士兵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那男孩拖走。“诸位大人,莫不是想帮助反贼吧?” 黄守仁向前一步,“高将军在哪?” 领头的士兵指了指方向,“自己去找吧!” 一路向前,道路对面,有个年纪比林诗琪大不了多少的女孩,正以高亢尖细的声音啜泣,一名战士将她推到一旁,面孔朝下,当场施暴。 在旁边,还有数名士兵嬉笑,等待轮流享乐。 “黄大人…这!”刘墨也难以忍受。 “高戚的部下,除了我大夏士兵之外,还有北方胡族。” 胡族?刘墨惊讶。 他看到过相关的书籍,胡族是生活中在北方广阔的草原上游牧民族,与地球上的匈奴相似。 但比之匈奴更加残忍,更加野蛮! 胡族没有定居点,他们的经济很大程度上靠劫掠周边的国家支撑,为了生存,他们也会互相攻击。 他们的罪恶和耻辱的观念也与大夏完全不同。杀戮,劫掠,奸Y就是家常便饭。 “为什么招募这么一群野兽?”何汝大问道。 “为了打赢该死的战争!”刘墨回答。 “叫他们住手。”黄守仁下令。 “黄大人?”高戚的部下似乎有些为难。 “黄大人的命令你没听见?”刘墨斥责道,口气尖锐,“叫他们住手。” 道路对面,女孩仍旧哭泣不止,头一个人已经完事,另一个正过来接替。 “恐怕不妥吧?”高戚的部下回应。 “有何不妥?”刘墨愤怒的喊道。 “这些都是反贼家眷,用来犒劳将士,有何不可?”高戚的部下轻蔑的回答。 五当家为首的那群盐帮确实该死,嚣张至极,目无法纪。但他们的家眷又有何罪? “黄大人?”刘墨看向黄守仁,你不会见到这场面还忍吧? 黄守仁面色一变,朝着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神,后者当即握紧刀柄走上去。 刘墨听见黄守仁的侍卫斥责。施暴者们嘲笑他,有个人甚至吼了回去。 当朝太傅的侍卫身上何其了得,只见他愤怒地抽出单刀,寒光一闪,那施暴者的头便从肩膀滚落地面。 笑声转为咒骂,那些施暴者纷纷抽出武器,然而面对武艺高强的侍卫,他们只敢用冰冷的黑眼睛瞪向黄守仁,其中一人啐了口唾沫,其他人愤愤离开,嘴里念念有词。 刘墨上前将女孩自地上拉起来,解下自己外衣为之披上,然后领她过来,走到黄守仁面前。“黄大人,放她回去?” 女孩睁大眼睛,神情恍惚,浑身颤抖。 “此人是反贼家眷,按律连罪,也是反贼!” “左右,此人若在本官面前啰嗦半句,就割下他的舌头!”黄守仁命令手下侍卫。“把这可怜的女孩带回去医治!” 高戚的部下当即闭嘴,但眼中充满怨毒的瞪视。 “这些都是我大夏军队?”何汝大当着黄守仁的面破口大骂。“禽兽,一群披着人皮的禽兽!” 高戚的残忍也远远超出了刘墨的预期,“黄大人,我们就这样坐视不管?你也瞧见了,这些禽兽不分男女老少,甚至几岁小孩都被他折磨致死! 即便有罪,充军不行吗?非得全杀光?” 黄守仁面色铁青,他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试图安抚尔刘墨二人,“这正是我一直留在榕城的原因。” 刘墨也知道,高戚之所以没对自己动手,完完全全是看在黄守仁的面子上。 如果黄守仁哪一天离开榕城,高戚定会连夜将自己转入仓库“审讯”! “这姓高的禽兽究竟是什么来头?”何汝大问道。 “他率领的军队是大夏朝上下最为凶残的部队,令周朝闻风丧胆!据说周朝的婴孩,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停止哭闹!”刘墨回答道,“当然,多年以来,此人也替我大夏朝立下赫赫战功。” 只不过,这样的屠夫,我大夏朝百姓对他也没半点好感!这一句刘墨没有说出来。 这些消息是卢升告诉刘墨的,作为大夏朝军官,卢升对这位高戚的所作所为也是深恶痛绝。 “会打仗就能目无法纪?为所欲为?”何汝大不解。“大皇子就非得用他?” “他救过陛下与大皇子的命!”黄守仁宣布。“就在十年前,陛下御驾亲征被困,若不是高戚他舍命相救,陛下只怕... 此人的残暴,六皇子与我等一众大臣也参过他几本,陛下也曾有过除掉他的念头。但,大皇子却以性命相保!!!” 养一头饿狼,不但可以打仗,还可以替大皇子铲除异己!刘墨暗道。 “就算不能扳倒这禽兽,也得将他的所作所为禀告陛下。”他说,“这禽兽的恶行,会让我大夏百姓心寒!” “报上去大皇子会说是周朝边境士兵做的。”黄守仁回答他,“说不定还会以此为由,再生战事!” 卧槽!刘墨眉头一皱。 然而没等他缓过来,黄守仁又说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来。 “如今大夏朝乃是太子监国,不然,也不会生出诸多事端来!” “太子监国?” 记忆里,黄守仁曾说过,这个太子不适合当皇帝。刘墨也跟他有过一次接触,此人行事太... “没错,陛下身体抱恙,正在承河避暑山庄养病。”黄守仁道,“太子殿下也并非残暴不仁之人,只不过他缺乏君王的气魄,总是在面对大皇子时,太过软弱。” “黄大人,大皇子自小习武,乃是我大夏朝不可多得的将才,手下还有一批能征善战的将军?而太子殿下他,自小爱好读书(简单地说就是文臣),对不对?”刘墨不禁问道。 “正是如此!” 这就不奇怪了,刘墨心想。 现如今大夏朝并非和平年代,与敌国周朝战火不断。 会打仗的大皇子自然是大夏皇依仗的对象,太子从小读书,还没有王者气魄。跟大皇子打交道,一直是受欺负的一方,久而久之,都快成血脉压制了! “这样的太子若继承大统。”刘墨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注意你的言辞,无论何时,无论跟谁,不要妄加议论皇储之事!”黄守仁提醒他。 通过黄守仁的眼神,刘墨看出了言外之意,这才是他拥护六皇子的原因。 不然呢?选大皇子? “那黄大人,此事就这样?任由姓高的杀尽无辜的百姓?” 黄守仁叹了一声,并不回答。 刘墨陷入沉默,脑中开始快速思考起来。 很快,一个疯狂的计划出现在脑海。 ------------ 第一百四十七章 罪证! “黄大人,在下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但说无妨!” 刘墨清了清嗓子,说道,“如何处置盐帮帮众,是不是还没有朝廷的批文?” “哦?此话怎讲?”黄守仁诧异。 “回大人,那姓高的来榕城,一直在抓人,严刑逼供,手段极其凶残。但...并没有公开处刑啊!”刘墨回答,“再一个,您方才说道,太子他性子软弱,但毕竟自小饱读诗书。” 还有一点,这家伙做事怕承担责任(从想要我的制盐之法上就能看出)。 这几点就能推测出,太子他对大皇子的做法也不认可,只是刚不过自己的大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刘墨推测太子对待盐帮的想法就是:“你要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反正不做任何决策,出事你自己抗!” “确实如此!”黄守仁道,“太子对于此事,并无任何批复。” 果然,这位太子把如此重要的大事压着不办,想等自己老爹回朝再议。 真他娘不是当皇帝的料,刘墨在心里默默吐槽! 而反观大皇子,之所以整这么残暴的手段审讯盐帮,想必真实目的是收集“谋反”罪证,把盐帮谋反的罪做实了! “那黄大人,事情还有转机!” “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两个选择,一是前往承河避暑山庄,禀告陛下。二是前往蓟州...” 黄守仁一听,眉头紧皱。“不妥,不妥!”他说,“陛下身体抱恙,若因此事坏了身子,你我吃罪不起。而太子他的话...哎,一言难尽!” “哈哈,黄大人,我想您可能对太子有误解!”刘墨回答,“此事若是其他皇子,还真没什么转机,唯独只有太子,才能扭转乾坤。” “哦?”黄守仁跟何汝大都不解何意。 刘墨露出久违的笑容,随后娓娓道来。 黄守仁先从疑惑,再到惊讶,最后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好你个刘墨,居然能想到这一层。” “刘贤弟,你真是个鬼才,都还没见过太子,却能将其摸得这么透!”何汝大当即附和。 接着,黄守仁当即拍板同意刘墨的计划。 刘墨想到的是什么? 很简单,用地球的话来解释。 现在的太子可以理解为某个diao丝舔哥,大夏皇就是某位女神,大皇子就是女神男闺蜜。 太子会对这位男闺蜜有好感?开玩笑! 如今是战乱年代,大夏皇需要能征善战的统帅,大夏皇用得着他,才让大皇子如此嚣张跋扈。太子作为储君,未来的皇帝,之所以忍耐,也完全是出于大夏皇的面儿。 在女神面前一直受男闺蜜窝囊气的舔爷,想不想报复?当然想。 问题是他怂,这正是六皇子,乃至大夏皇所不喜的点。 刘墨的计划就是,以激将法,刺激太子对大皇子的“恨”,出手干预。 而这计划的关键就是,得让太子相信,刘墨能做到,赢了你分功,输了全算我的! 至于怎么做?刘墨也提出了他的要求,“黄大人,请务必让我与我那老丈人,单独见一面!” “可以!”黄守仁当即点头答应! ~~~ 越往前,就越像地狱。 找到高戚时,他正坐在临时搭建的审讯室,在他身边,则是好几具盐帮帮众的尸体。 往上抬头一看,曾经的盐帮五当家,现任帮主,头颅挂在长枪之上,身体也许堆在尸体堆上,也许已经被焚烧,无人知晓。 见此,刘墨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嘲笑他活该?笑不出来。可怜?必有可恨之处。 “黄大人,找我何事?” 高戚身形巨大、力能扛鼎,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高将军,本官不想跟你废话,宫长义在哪!” “黄大人要见贼首?”高戚露出微笑。 “没错,将人带来!” 这时,一名战士骑马而至,翻身下鞍,愤怒地用胡族语言语对高戚讲了一大串话。 高戚转向黄守仁,脸上的表情凝重,“黄大人,你还杀了我部下?” “奸Y妇女,杀不得?”黄守仁丝毫没有退让。 “本将军奉大皇子之命,前来查处盐帮反贼,你却杀我部下,眼里还有大皇子吗?” “高将军,你也说了是查处,也就是没有定罪。”刘墨打断道,“如此草菅人命,也是奉了大皇子之命?” 高戚面露杀意,“你又是哪位?” “刘墨,替六皇子当差。”刘墨不甘示弱道。 “年轻人,勇气可嘉。” “高将军,快将人带来,本官没时间与你饶舌。”黄守仁再次发话。 黄守仁不但是六皇子的老师,也是大夏皇最信任的重臣之一,高戚也有所忌惮。 他轻蔑地指了指远处的牢房,“见一面可以,人,你带不走!” 刘墨注意到了黄守仁的表情,心里也明白,不可能救走宫长义。 不多废话,径直走向不远处的牢房。 打开牢门,一股扑鼻的恶臭袭来,宫长义卷缩在角落,阳光映到脸上,他惊叫了一声。 “岳父…”瞧见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宫长义,刘墨鼻子发酸。 “墨儿?是你吗?”宫长义虚弱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也被他们抓进来了?” “不,不是!” “那快出去,离开此地!”宫长义挣扎着,试图起身。 刘墨连忙上前,扶住他。“我不会有事!黄大人陪我一起来的。” “黄大人…黄太傅。”宫长义松了一口气,“那你为何来此地?我盐帮众兄弟怎么样了?” “盐帮兄弟?”刘墨不知如何回答,他们一直将宫长义关在牢里,以至于外面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岳父,我来此只有一个目的。”说着,他凑到宫长义耳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 盐帮先前一直在大皇子的操控之下,那么多半会与盐帮帮众书信往来。 这么重要的书信,宫长义又不蠢,肯定会偷偷藏匿。 今日刘墨前来,就是想得到这些罪证! “不,不,不行!”宫长义直摇头,“墨儿,我们斗不过他。”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刘墨劝道,“他是皇子,我背后也有一位皇子!” “你…我早该知道。”宫长义盯着刘墨看了许久,“但我还是劝你,不要招惹他。” “不要招惹?” “没错,他答应过我,会放过盐帮众兄弟。” 听到这,刘墨冷笑一声,“岳父,你知不知道,那高戚是如何对待盐帮兄弟的?榕城所有兄弟包括家眷,现在都被禽兽关在此地。 无论男女老少,每天都会有人死在那禽兽手上,盐帮兄弟的妻女被当众强暴。目的,就是逼迫他们供出所有盐帮弟子的名单,一网打尽!” “什么…” “岳父,你现在告诉我,我应当怎么做?” 宫长义双拳紧握,“墨儿,你过来,你要的东西就在…” ------------ 第一百四十八章 都城蓟州! 刘墨沿着蝴蝶结般蜿蜒的大路飞奔,月光将附近的丘陵洒成一片银白。他得在计划被人发觉前尽可能地远离榕城。 等到明天,他将被迫离开道路,穿越田野、树丛和溪流以摆脱可能存在的追兵,但眼下速度比掩护更重要。毕竟他的目的地显而易见。 离开戒备森严的榕城并不是容易的事,守在城门口的士兵把每个人都拦下来盘查。 好在刘墨曾经资助过卢升,后者安排了一名百户官,跟守门的其中一个士兵打声招呼,他们便挥手让马车过去了。从始至终没有人关注马车上有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 但刘墨还是觉得不能掉以轻心,若被高戚知道自己离开了榕城,定会派兵追击。 高戚没有夜醒的习惯,所以刘墨至少还有天亮前的时间,用来尽量拉开与榕城间的距离… 此次都城之行,人多反而不好办事,因此刘墨只带了赵大。 前方的道路两旁,摇曳的灯火穿过树林照过来。 “这是丁村!”刘墨心想,“应该安全了!” 赵大催马奔过,他听到一阵狗吠,以及畜棚里传来的驴叫,除此之外,村子悄然无声。有几处炉火微光从禁闭的窗户中穿透而出,或自房舍木板间流泄出来,但寥寥无几。 正当刘墨松了一口气,打算歇息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引起刘墨的不安。 “娘的,会是高戚的追兵?” 从马车里探出头,赵大也已经抽出了单刀,做好了准备! 赵大停下马车,来人策马上前,握紧缰绳,策马转头。 “夫君,你怎么不带上我?” 刘墨定眼一看,竟是宫晓柔。一轮满月从她肩膀后照进,洒下一道纤柔的影子, “晓柔?你来干什么?”刘墨诧异,“快回去,别挡道!” “我要随夫君一起去救爹爹,”宫晓柔道,“别赶我走!” “你一个弱女子,胡闹么!”刘墨皱眉,“乖乖听话!” “弱女子?”宫晓柔抿嘴,“不是我吹牛,三个夫君,也敌不过我一个!” 打不过的原因,是因为朱大哥教我的全都是战场上杀敌的武技,我可能死手么? “你再不走,我就叫赵大绑你回去!”刘墨威胁她。 “你不会的!”宫晓柔笑了起来,“绑我回去,夫君你是要在此地等他回来吗?一来一回可得一整天,难道夫君不怕追兵么?” … 被这疯丫头拿捏了!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夫君,你就让我跟着你行吗?求求你…” 瞧见刘墨愁眉不展,赵大也出声劝道,“姑爷,就让四夫人跟着咱吧。若遇到歹人,四夫人的功夫不差,也可以保护你。” 细想一下,自己的父亲被抓进人间炼狱一般的大牢,作为女儿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待在家。 以疯丫头的身手,对付几个没练过武的寻常大汉不在话下,靠媳妇保护也不丢人的事!(参考韦小宝) “跟着我也行,但一路上你得乖乖听我的。” “多谢夫君!”宫晓柔笑了起来。 瞧见自己媳妇的笑容,刘墨却是异常苦涩。 我不能让她知道宫长义所受的痛苦。 为此,当宫晓柔问起父亲的状况时,他只能以善意的谎言回答:“能吃能睡,并无大碍!” 一路北行,刘墨发现,表面坚强的宫晓柔内心其实很脆弱。 有天夜里,宫晓柔突然惊醒,只觉一种莫名的恐惧。 头顶,月亮与千颗繁星装饰着夜空。她虽听得见赵大沉闷的打呼,营火的哔啪,甚至不远处马匹的骚动,却觉得夜晚奇特的宁静,仿佛全世界都屏住了气息。 这种静谧使她禁不住发抖,抓紧手中长剑,一抹眼泪从眼角流出。 瞧见此状,刘墨连忙起身,轻轻抱住她。 “我爹爹他,真的没事吗?”宫晓柔带着哭腔问道,“他们都说,姓高的那禽兽,杀人不眨眼。在他手上,就没有人能活着撑过审讯!” “为夫什么时候骗过你。”刘墨安慰她,“此次前往都城,靠的就是岳父给的证据。” “真的吗?”宫晓柔抬头,眼泪在脸颊上留下了粉红色的痕迹,此时刘墨发现她是如此瘦弱。 “疯丫头…也是个弱女子,需要我的呵护,以后我得对她好一点。” 约莫走了七天,刘墨三人终于到达目的地,大夏都城:蓟州。 蓟州城,近似方形,蔓延延伸十数里,并被高墙保护。总共有八座大门可以进入城市,东,南,西,北各两座,最大也是人流量最多的乃是东面的朱雀门。 城墙内,城市中星罗棋布着住宅,树木,旅馆,集市,酒馆和青楼。城东临河,有一处大型鱼市。港口内可以找到上百座码头。 楼房之间是两边立有树木的宽大道路,街道,及分节的小巷。 城市覆盖了三座山丘,高丘顶端建有皇宫。位于城市东南角的皇家宫殿,俯瞰整个河湾,大理石墙壁的皇宫,皇宫的墙壁都被粉刷成金色。 蓟州城的人口相当稠密,人口大约为一百万,这个数字在冬季会因人们在城墙后面庇护而波动。但最多不会超过一百二十万。 相比榕城,这里却是个又脏又乱的地方。 刚进入城内,刘墨便看到全身被金色铠甲,头盔,披风覆盖的都城禁卫军。他们大约有三千人,是蓟州城的主要守备力量,负责守卫及维护城市及周边治安。 骑行不久,他们经过一处高墙隔断的地方。高墙东侧金碧辉煌,一看就知道是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而高墙西侧,垃圾散发的臭气都能在两里开外闻到。 根据黄守仁的介绍,西侧可说是全大夏朝的耻辱之地,全大夏最贫穷的居民居住在贫民窟,里面狭窄的街道和小巷像迷宫一般,挤满了乞丐和城市人口中最贫穷的部分。 出发之前,黄守仁已经加急信件通知了他在蓟州内的好友,招待刘墨等人。 目的地并不难找。“听雨楼”是蓟州城里最大的旅馆,比邻近的房屋高出一截。 下了马车,店中伙计上前照料马匹,刘墨带着宫晓柔找到刚走进客栈,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刘大人,别来无恙!” 定眼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江缘书院山长:覃光彦!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联名奏折(上) 刘墨当即拱手作揖道,“覃老先生,您怎么会在此地?” “刘大人又为何来此?” 他就是黄守仁所说的好友,刘墨当即反应了过来,于是便道,“来救人!” “老朽也是为此而来!”覃光彦笑了笑,“这两位是?” “这位是赵大,这位是贱内宫晓柔。”刘墨一一介绍。 “短短数月未见,刘大人又娶了一房新夫人,哈哈哈。”覃光彦抚须,“敢问新夫人可是江临盐帮帮主宫长义之女?” “正是!”宫晓柔向其行礼,“见过覃老先生,我夫君时常提起您,今日有幸得见,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林诗琪调教人果然有一套,疯丫头居然说得头头是道。 覃光彦回礼,随后说道,“此地人多口杂,诸位请随我上楼。” 上到二楼,走进一间僻静的房间。 宫晓柔也想跟进去,但却被刘墨拒绝。大夏朝男尊女卑,如此重大的事情,自然不能让她参与其中。 于是她只得听从刘墨的吩咐,回房歇息,赵大则守在门外。 确认安全之后,覃光彦便开口问道,“刘大人,黄大人来信说,此次来蓟州,你已有万全之策?” “是的。”刘墨告诉他,“但前提是,得让我见到太子殿下!” 覃光彦听闻眉头紧皱,“要见太子殿下,绝非易事。”他说,“如今陛下在承河,太子殿下监国,日理万机!” 说白了,人家现在就是皇帝,别说刘墨被罢官,即便还是盐运司御史,小小七品官,面圣? “覃老先生肯定有办法对不?” “哼,刘大人可真抬举老朽。”覃光彦笑了起来,“办法倒是有,不过嘛,得看刘大人你,能不能说服他们了。” “他们?”刘墨诧异。 “对!老朽对大皇子在江临府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本想上奏朝廷,奈何身无官职。”覃光彦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怎可纵容高戚此等恶徒胡作非为。 为此,老朽特意联络了在蓟州做官的所有门生,联名写诉状,参他高戚一本。” 明白了,覃光彦召集了所有门生,打算联合起来对付大皇子。刚才的话,意思就是让刘墨也参与其中。 “正合我意,你不找我,我也会来找你!”刘墨心想。 光靠宫长义手中的密函,想要板到当朝大皇子谈何容易,如果加上整个江浙省在蓟官员的联名奏折,那就不一样了! 但细想一下,你有一大堆当高官的学生,却还给我这样的机会,显然,你们选不出出头鸟,要让我来得罪人! 行吧,反正早就是大皇子的眼中钉了,不在乎了! 而现在的问题就是,机会覃老可以给,能不能说服这些官员听自己的,就得看刘墨的本事了。 压力来到刘墨这,我特么一个秀才都没考上的寒门书生,又是以经商混上官职的“学渣”! 跟在蓟州做官的覃老门生…完全是对立的两个不同的阶层嘛! 我说服他们… “刘大人,你意下如何?” 这问题不就是在问我行不行,顶不顶得住么! “多谢覃老,在下定不辜负您一番苦心!” “很好,果然是黄大人器重的人才。”覃光彦道,“明日戌时,朱雀街,四开门,大门上刻着蔓藤盘绕橡树的宅子。有人拦你,你便说来找一朵青色雪莲花即可。” “明白!” 转身离开,回到覃光彦安排的房间,宫晓柔一脸惆怅地等着刘墨。 她什么也没说,但却将心事全写在了脸上。 刘墨走到床边,搂过她的肩膀,两人一夜无话,就这样相拥而眠。 第二天晚上,刘墨自行前往覃光彦所说的宅子,门口却有几名黑衣大汉把手。 报上暗号,留下赵大门外守候,自身一人进入宅子。 负责接引的下人带着刘墨七拐八绕,来到一间石屋,推开大门。 刘墨只见十几二十位官员峨冠博带,整衣端坐。 这些都是江浙省在蓟州官员! 见到刘墨前来,众人一一拱手行礼,报了姓名身份,刘墨也一一回礼,同样说出自己的名字。 跟预想的一样,一开始的客气是不认识,深怕得罪了高官。在得知刘墨的身份之后,几乎所有人都露出轻蔑的笑容,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露声色,刘墨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坐下。 此时,覃光彦未到,一名官员不知道是等的无聊,还是有意刁难,当即站起身问刘墨道:“本官吴歆,早就听说刘大人白丁之身,却在不到一年之内,连升数级。 坐上了正七品盐运司御史的位置,怎么刚上任,江临府盐道就闹出了如此大事?” “丫的,上来就戳我的痛处,给我下马威。不把你怼回去,怎么说服其他人。”于是便道,“江临府盐道虽积弊已久,但交于在下,不出一年便可将其治理得井井有条。 可惜,刚有成效,却被高戚这等屠夫一手破坏。” “按照刘大人所说,盐帮反贼,高将军应该心慈手软才对?”吴歆追问。 我尼玛,你是大皇子派来的卧底? 调整心态,刘墨再次回答,“若将江临府,或是整个大夏盐道比做一个得了多年的痼疾之人。应当先给他喝点稀粥,同药一起服下。 等到他肺腑调和、形体慢慢养得安稳些了,再用肉食补养,加上效力强的药治疗,这样病根才能除尽,人得以全面康复。 如果不等病人气脉缓和,就给他吃烈药和味道厚重的食物,想要求得平安,实在就难了。我已获得盐帮前任帮主信任,娶其千金为妾,盐运之权已慢慢交于官府手中。 可他高戚却急攻心切,想要杀尽盐帮帮众。难不成盐帮中人,就不是我大夏子民? 如今战乱方平,百废待兴,即便盐帮帮众有罪,非杀不可吗?不能充军,或令其服役,为我大夏谋福?” 吴歆被怼的无语,陷入沉默。 此时,另外一人忽然高声问道,“高戚此人确实是个张扬跋扈的匹夫,但他也是大皇子最倚重的将军,得罪他,便是得罪大皇子!” 刘墨望去,乃是张佑。“是啊,高戚可是大皇子跟前的红人。得罪他,一不小心就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他说。 “只不过呢,诸位也知道,我刘墨一介布衣,家中也有四房妻妾,本应该明哲保身。但,我白丁出生,却不惧强权。即便赔上性命,也要扳倒高戚此等恶徒!” 说完,刘墨面色一变,看向张佑。“张大人,你若是贪生怕死,贪恋富贵之人,大可现在就离开。不过嘛,日后别再说是覃老先生门生!” “你…你…你!”张佑顿时被怼得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你们这点能耐,怼我? ------------ 第一百五十章 联名奏折(下) 此时,又有一人开口道,“覃老师招我等来,是商议对策,而非逞口舌之争。” 哟,你们也知道是来商议对策,我还以为你们全忘了。 刘墨笑了笑,“既然说道这个,不知诸位大人有何高论?” 一说到正题,刚才还跃跃欲试的高官全部紧闭牙关,一言不发。 刘墨知道,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是跟何汝大一样,混迹官场多年老油条。没有几个原意冒着丢掉乌纱的风险,去得罪大皇子一干人等。 只不过是碍于覃老先生的面上,勉为其难,来此看看戏,静观其变。 要让他们帮忙,就必须得拿出点利益冲突,拖他们下水。 想到这,于是便道,“我想问诸位一个问题。盐帮帮众遍及大夏各省,各府,何止万记?为什么那高戚,就只在江浙省弄出这么大动静?” 覃光彦的学生,自然都是江浙省书生居多,这问题一问,瞬间引起在场高官的兴趣来。 “哦?你说说看,是为何?” “显然就是打压我等江浙省读书人,试图羞辱我江浙省读书人的面子!”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 刘墨这话一半真一半假,高戚目前确实只在江临府胡作非为,至于是不是针对江浙省读书人? 莫须有吧! “哼,笑话,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谁人不知我江浙省学子天资聪惠,这十几来年,哪次恩科三甲没有我江浙省学子?”刘墨一本正经的说道,“他高戚乃是大夏北边人,又是个武夫,平日里总瞧不起我等书生。 这次给他逮到机会,还不往死里整我们?” “不对吧,高戚他惩治的乃是盐帮反贼,你怎可说他针对我江浙省学子?” 刘墨眼珠子一转,“诸位有所不知。那高戚在榕城,以逮捕盐帮帮众为由,私设公堂,逼迫所谓的囚犯供出盐帮反贼,私底下不知害了多少我江临学子! 显然,这厮就是以此事为由,祸害我江浙省读书人!” “有这等事?”这言论显然有人不信。 “在下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刘墨继续忽悠道,“诸位应该知道,在下可是六皇子,黄守仁黄大人,以及覃老先生共同举荐的江浙省学子。 他高戚说罢我正七品盐运御史的官职就罢,丝毫不给覃老先生半点薄面!” 众人一听,虽然有些牵强,但也说得过去!刘墨确实是黄守仁以及覃光彦举荐的。 高戚在榕城肆意抓人逼供,弄出不少人命,这其中有寻常百姓,也有江浙省读书人!!!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刘墨在放大招,“诸位,面子是小,高戚如此一来,我江浙省读书人,以及我等子子孙孙,还有出头之日?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唇亡齿寒啊!” 众人沉默,半响没人说话。 刘墨见此,故作失望道,“人各有志,不会勉强诸位,只不过哪天高戚那厮开始正大光明祸害各位,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那依你只建,该怎么办?”吴歆问道。 刘墨刚想说出自己的计划,却又被人打断,“问他干嘛,秀才都考不上童生。”那人说道,“依本官看,选出一人,前往承河避暑山庄,将此事禀告陛下。” 去泥马的,这么大事,等你去禀告,你当大夏皇身边的手下是低能儿,还是说大夏皇是聋子? “不妥,不妥,依我看,应当告知大皇子,让他惩治一下高戚。” 老子...让强盗头子劝手下强盗别抢劫? “不不不,太子监国,此等大事自然应当交由太子处理。太子殿下何其英明...” 刘墨差点气笑了,这些鸟人的蠢成这样? 不,一个个故意装傻,乱带节奏,试图让今日这事不了了之。 刚才刘墨那一番话,一半人听见去了,但显然他们心里还是有天塌下来有高个扛着的,排队砍头也想着排最后的想法。万一刽子手杀累了呢? 冷笑一声,刘墨干脆双手环抱,静静地看他们表演。 为什么?摆烂了?当然不是! 覃老先生肯定躲在暗处,看着发生的一切呢。 果然,没过多久,忽然有个人从外面走进来,厉声问道:“诸位来此是斗嘴的,还是商议对策?” 众人一看,乃是覃光彦。 大夏朝尊师重道,作为授业恩师,众人当即起身行礼。“覃老师好!” “我等正是在商议对策!” 覃光彦眉头一皱,“有结果了吗?” 众人再次语塞。 覃光彦叹了一声,转头问刘墨,“刘大人,你何不将想好的对策说与众人听?” 有人装十三,场面控制不住,得你来镇住这群装X犯! 刘墨笑了笑,随后站起身,说道:“诸位,在下的意思是,联名上书,参大皇子一本!” 此言一出,顿时炸开了锅。 “参大皇子一本?刘大人,你莫不是在说笑吧?” “我还以为阁下会有何等高论,没想到竟是此等荒谬之语。”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搞得现场乱哄哄。 “肃静,肃静!”覃光彦高声说道,他的一干弟子纷纷安静下来。“刘大人所言不无道理,身为大夏臣子,即便是陛下有过失之处,也应当与理谏之。 大皇子纵容手下,滥杀无辜,我等联名劝谏,有何不可?” 众人再次沉默。 “敢问老师,以何人的名义递折子?”张佑问道。 他想问的是,联名上折子,也得选个出头鸟! “就以在下的名义。”刘墨当即宣布。 “你?”张佑嗤之以鼻,“刘大人,没记错的话,您已经被革职了!” “是停职查办,而非革职!”刘墨解释。“这奏折由我这被停职的盐运御史呈上,即便大皇子怪罪下来,我刘墨也会一人担下。” 盐运御史四个字刘墨还特意提高了音量,最后一句更是重点,由专职管盐道的我上奏折,合情合理。即使不参不成,大皇子最多也是处置我这出头鸟,杀鸡儆猴! 覃光彦也在恰当的时间发言,“诸位,意下如何?” “老师,即便不是为了江浙省学子的前程,就算是替大夏百姓出一口气,我等也义不容辞!” 见到自己的老师公开支持,又有人愿意当出头鸟,出事连累不到自己,在场的官员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当即点头同意。 刘墨计划的第一步,算是圆满完成。 ------------ 第一百五十一章 谁来递奏折? 当夜,刘墨牵头起草,在场几十名江浙省在蓟州官员署名的奏折签订。 乘此难得的机会,一众官员免不了一番寒暄。 刘墨没有逗留,与覃光彦以及一众官员辞别后匆匆赶回了客栈。 奏折在手,但刘墨却高兴不起来。 大夏朝上奏折的流程跟明朝相差不大。 奏折分为两种形式,一种是以个人名义上奏的奏折,称为“奏本”,其他类都称为‘题本’。而“题本”里的内容多为公事,禀报皇上,或者是有公事需要皇上拿捏。 接受奏折肯定不会是皇帝本人,而有一个专门的机构负责传送奏折:通政司。 题本一式两份,一份是由通政司直接送到宫内,交由管门的官员,呈递到皇上的办公桌上。而另外一份则会交给六科廊坊抄录。 另外一种,则就是奏本,奏本则是以个人名义通过官员直接递给管门官员,由专门官员再传递给皇上。奏本在皇上没看之前,是不会公开的,也不会交由六科廊坊抄录登记。 因为由个人名义呈递的奏本,里面的信息一般都会是比较严重情节。所以都得由皇上看完、处理完之后,才交由六科廊坊抄录登记。 这也是我们最为熟悉的,因为电视剧里某些官员一时气愤,有说到“我要去皇上面前参你一本”、“臣有要事禀奏皇上”之类的话。 那么问题就来了,我是去太子面前参大皇子一本呢,还是递交通政司! 不管选哪一种,都有共同的问题,哪个能在“皇宫行走”的官员愿意帮我刘墨交这折子! 官小的接不了,官大的不肯接,遇到良心黑的,说不定奏折给你压着就是不交! 思前想去,只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六皇子。 但新的问题又来了,六皇子的想法由黄守仁传达给刘墨,要试图改变当朝皇子的决策,谈何容易! 如此心事重重的过了一夜。 第二日早晨,刘墨与宫晓柔,赵大一同下楼吃早餐。 忽然听到坐在身后桌边两名酒客悄声议论。一个道:“大皇子这次,做得也太过分了些。这不是活活将江浙省将士往死路上逼吗?” 刘墨听到,“江浙省将士往死路上逼”这几个字,心中一凛。 只听另一人道:“那也不能说是大皇子的过错,大夏朝这几年连年战乱,国库早已入不敷出。大皇子偏袒直属部队,也在情理之中。” “卧槽,这又是什么情况?”他猛地转过身来。 只见说话的二人都是四十左右年纪,一个肥胖,一个瘦削,穿的都是绸缎长袍,瞧这打扮,均是蓟州富商。 二人见他回头,相视一眼,登时住口不说了。 刘墨知道这种人最是胆小怕事,若是善言相问,必定推说不知,决不肯坦直以告,当下站起身来,作了个揖,满脸堆笑,说道: “两位老板,自在上次一别,已有数年不见了,两位好啊?” 那二人和他素不相识,听他口音又不是蓟州人,心中均感奇怪,但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当即拱手还礼,说道:“你好,你好。” 刘墨笑道:“小弟这次到蓟州来,带了一万两银子,想办一批货,只是人地生疏,好生为难。今日与两位巧遇,那再好也没有了,正好请两位帮忙。” 二人一听到“一万两银子”五个字,登时从心窝里笑了出来,同时又见刘墨衣着得体,更是坚信不疑。 “一万两银子”的生意非同小可,岂能交臂失之?于是齐声道:“那是该当的,请过来共饮一杯,慢慢细谈如何?” 刘墨正要他二人说这句话,哪里还有客气,当即带上赵大走将过去,打横里坐了,开门见山地问道:“刚才听二位说,大皇子偏袒直属部队,是为何意?” 那二人脸上微微变色,正欲推搪,刘墨使了个眼色,赵大当即伸出左手,在桌底自左至右的一移,已将每人一只手腕抓住,握在手掌之中。 “你这是做什么?”两人惊慌的问道。“官家的事,你也敢打听?” 刘墨笑了笑,“不瞒二位,在下也是皇商!” 二人大吃一惊,齐声道:“哦?皇商!” “怎么,不信?”刘墨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块令牌。 那可是之前黄守仁亲自从六皇子那讨来的,作为刘墨新盐诸事的奖赏,货真价实的“红顶商人”令牌。 “这...是真的,他真是皇商!”瘦的那人道。“不知这位大人尊姓大名?” “在下姓刘,单名一个墨字。”刘墨微微一笑回答道。“现在可否告知在下,方才你二人所说何事?” “刘大人非蓟州人,不知此事也不奇怪。”胖的那人说道,“大夏朝连年战事,国库空虚,以至于诸多边关将士都领不足军饷。” 这事刘墨清楚,自己还养着三千部队来着。 “说下去。”他催促道。 “说起来嘛倒也简单,就是大皇子偏袒手下部队,将原本拨给江浙省的军饷,一股脑全给了自己的手下。白将军哪里能忍,这不前几日离开江浙省,到蓟州闹事来了!” 白将军:白承宗,江浙总兵,还兼任正三品兵部右侍郎。朱闵严格意义上的顶头上司。 明着抢掉自己部下的军饷,不来闹事还当个屁总兵! 我刘墨是运气太好?还是老天爷眷顾。 正愁找不到人递奏折,立马就刷了个比六皇子还合适的人选! 江浙总兵,正三品兵部右侍郎,兵部高官。那该死的高戚,按照编制,也归兵部管辖。 同时,你高戚仗着大皇子,黑人家军饷,梁子算是彻底结下,忽悠他联名参你,合情合理! 再一个,我刘墨先前可是倾家荡产资助过白承宗的部下。 就冲这一点,军人出身,知恩图报的白承宗必须跟咱同一战线! 兴奋之余,刘墨连忙追问:“白将军现在何处?” 胖的那人一脸疑惑的将白承宗在蓟州府邸地址告诉刘墨,后者顿时眉开言笑。 “晓柔,你在客栈别乱走动,赵大,立即随我前往白将军府上!”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六皇子,终于见到你了! 第二日的上午,刘墨穿戴整齐,走出大门。 六皇子派来的侍卫早已备好马车,只等他出发。没错,六皇子! 没见着白承宗?奏折没递上去?怎么会是六皇子接见? 人见到,两人一见如故,白承宗也是有恩必报的性格,对刘墨资助部下一事深感谢意。 刘墨的到来对他而言,也是久旱遇甘露一般,他正愁没有志同道合之辈助他扳倒高戚。 看到刘墨的联名奏折,白承宗乐得合不拢嘴,当夜就想进宫,面见太子。 可让两人都想不到的是,正准备出发,却被六皇子派来的人拦下了。 六皇子的旨意,奏折递上去之前,要见一见刘墨。 约莫大半个时辰,来到目的地。 抬头一看,但见一间豪宅,墙墉高峻,屋宇轩昂,盖造得十分气概。走进王府,宅后有一个花园,园中楼台、亭阁、假山、树本、花卉,各样俱全。 跟着侍卫身后,来到会客厅前。 侍卫替刘墨开门,一名二十七八岁上下的男子坐在窗下,正读者着一本书物,听到门闩的声音,才抬了抬眼。 “刘墨?”那人平静地说,一边放下手中的书。 刘墨定眼一看,六皇子体格高大魁梧,黑玉般的及肩长发衬托出他修整干净的脸庞,那双带着笑意的锐眼,正好与长袍的颜色交相辉映。 这就是我真正的老板!又帅又有权的六皇子! “小人见过六皇子!”刘墨当即躬身行礼。 “免了!”六皇子轻声说道,“都退下吧。” 其余下人以及侍卫鞠躬离开,并关上了大门。 “坐吧。”六皇子指了指刘墨身前的木椅。 刘墨前脚刚坐下,就听见六皇子带着责备的口吻问道,“既来了蓟州,为何不来找我?” 丫的,我想见就能见? “殿下日理万机,不便打扰。” “哦?”六皇子十指交叉,顶着下巴,“如此说来,太子殿下很闲?” 卧槽,这话怼得我,真他娘的难接。 不等刘墨回答,六皇子再次追问道,“刘墨,你知道自己替谁当差吗?” “回殿下,小人替六皇子您当差。” “哼,总算没认错主子!”六皇子冷哼道,“让白将军替你递奏折,亏你想得到。” 没有第二个人选啊。刘墨心想,“殿下恕罪。” “何罪之有?” “白将军乃是军人出身,若太子因此事召见,极有可能言语冒犯。” “不是还有你吗?无所不能的刘墨!”六皇子道。“我很期待,如此大事,太子爷若招你进宫,你如何说服他?” “微臣自有办法!太子殿下并非昏庸之辈,定会明白其中厉害关系。”刘墨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透露出虚弱。 如今的自己已经卷入政治漩涡,作为高层领导人,六皇子何其鄙视软弱的手下。 地球上也有这么一句话,做错事的官员比不做事的官员强百倍,何况刘墨这样做也不算过错。 “倒挺有自信。”六皇子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这一本奏折递上去,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在权力的游戏之中,不当赢家,就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中间地带。”刘墨眼神坚定地回答。“今日退一步,明日便要退一百步,人的欲望永无止境!” 言外之意就是,对大皇子一味忍让,对方就会步步紧逼! 跟处于权利巅峰的皇子说什么都是废话,将话题引到政治斗争的核心,才能让他眼前一亮。 果然,此言一出,六皇子便用十分惊讶的眼神看了刘墨许久,“那你的欲望呢,此事之后,你希望得到什么?” “实话,还是假话?”刘墨反问。 “自然是实话!” “活着,衣食无忧,美人相伴,大富大贵的活着。” 六皇子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如此简单?” “简单?”刘墨笑了笑,“若是一个乞丐,只要每天能吃上一顿饱饭,便是做梦也梦不到的喜事。若是寻常百姓,但求一日三餐有酒有肉。 不同出身的人,心中所求便不一样。” “你看得很透。”六皇子露出笑容,“我大夏朝官员若人人都像你这般便好了。” “殿下此言差矣。”刘墨反驳道。 “哦?”六皇子再次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下去。” “遵命!”刘墨清了清嗓子,“我大夏朝内设三公六部,外设中枢、地方、军事官制。地方又分省、府、县三级。 这其中,又有都察院、通政使司、大理寺,翰林院。殿下,您说这是为何?” 六皇子淡淡一笑,“别卖关子,继续说下去。” 刘墨笑了笑,“之所以有如此官制,目的是各司其职,专职之人,做专职之事。再一个,有欲望之人,反倒好掌控,不是吗?” 简单的说就是,每个人能力不一样,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天生会打洞,得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第二个,人人都没有欲望,谁特么还认真做事,都在家躺平了! “好你个刘墨!”六皇子笑道,“告诉本王,你一开始就没指望过白将军会将奏折递上去?” 刘墨抿嘴一笑,“这不正是按照六皇子您的意思办事吗?” 这可不是拍马屁,六皇子消息何其灵通,我在榕城的一举一动你都了如指掌。 如今来到蓟州,做什么不都你眼皮子底下么?你没第一时间来找我,显然就是默许我之后的行为。 作为领导人,最讨厌的就是,一个项目,还没开始,就各种找领导请示,不如让领导帮你办得了。 我把所有事情都办妥,等着六皇子审批,正是领导说喜欢的做法! 而之所以拿到联名奏折没有主动找六皇子,也是顺着对方的意思执行项目。 为啥?人家跟太子是亲兄弟,自家兄弟参大哥,还要不要做兄弟? 皇位争夺,亲兄弟自相残杀?那也是老皇帝噶了之后!现在大夏皇健在,在怎么不对付,也得装出兄弟和睦的假象!不然老皇帝分分钟关你一年圈禁。 刘墨跟白承宗递奏折,六皇子中途“劝阻”过,但刘墨执意要参。作为兄弟,六皇子只能收下这烫手的奏折,“勉为其难”地呈给太子爷看。 只是看,不是参,你要处理是你的事,你不处理也赖不到我。 六皇子目不转睛瞪着他,“下次,不要随意揣摩本王的心思。”他提醒道,“还有刘墨,除了这份奏折,你还准备了什么?” 刘墨当然有准备,空有奏折,拿不出说服太子的东西来,一切都是空谈。 “罪证!大皇子与盐帮帮主往来的罪证!” 说着,刘墨从怀中拿出一把钥匙,“所有罪证,小人都已装在密盒之中!” ------------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群怂货! 将钥匙交于六皇子后,刘墨恭恭敬敬地坐回木椅。 六皇子一边看着钥匙若有所思,一边用余光瞄了刘墨一眼。“你当真是一个好色之徒?” 这简简单单的问题把刘墨问得头皮发麻。 有欲望的手下,领导好掌控。而刘墨一直以来暴露出来的“欲望”,正是贪财好色。 但,刘墨的好色,是有原则的好色,跟寻常LSP区别大了去了。 我说不是,那之前就一直在忽悠六皇子,我现在说是,搞不好会安排几个小姐姐侍寝… “答不出就别答了!”六皇子站起身,“也到了用午膳的时辰,留下来陪本王用个午膳。” 刘墨没有推辞,于是跟着六皇子,一起用了午膳。 之后,又带着他参观了王府,直到下午太阳西沉,这才让手下送刘墨回去。 期间,六皇子也跟刘墨说明了,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刘墨参和,一切交给他处理。 这操作刘墨就很喜欢。 再往上就是面见当朝太子,手撕掌握兵权的大皇子。 我特么就算是穿越过来的大佬,现在哪有跟对方抗衡的实力。 六皇子现在接手,把刘墨推出漩涡,并不是抢功劳,完完全全是在保全他。 关于好不好色那个问题,也是好领导的典范,见好就收,没把人往绝路上逼! 经过这一次见面,刘墨对六皇子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他虽然年轻,但无论品性,智谋,领导能力各方面都出类拔萃,是个值得跟随的好领导! 回到客栈,心中大石落下一半,接下来就看六皇子水平如何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都城,与其不安地等待,不如放松心情跟媳妇一起游玩几天。 打定主意,接下来,刘墨便带着宫晓柔,赵大连逛三天蓟州集市。 跟所有女孩子一样,宫晓柔对逛集市爱不释手。 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集市里最有活力了,到处都是人,又叫又笑,还有好多新奇事物……即便什么也不买,看也是一种乐趣…” 见到宫晓柔,刘墨不由得产生怜爱,“她才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 算算时间,已经离开榕城半个月,真不知道宫长义熬不熬得住。 离开榕城之前,刘墨说服宫长义,交出与大皇子那一派人往来的书信。同时也了解到,高戚也在找这份罪证。 那屠夫的手段何其残忍… “我小时候最喜欢在市集里玩。”宫晓柔一边同刘墨穿梭于摊位间的遮荫过道,一边对他说, “夫君,我爹爹会没事对吧?嘻嘻,回去之后,就能见到他了。” 这一番话,仿佛一把匕首在刘墨胸口翻腾。 “这是自然。” 出于善意,刘墨选择继续瞒着她。 正陪宫晓柔逛得正开心时,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敢问阁下可是刘大人?” 来人脸上冒着汗珠,神情紧张。 “正是,你是哪位?” “我家大人找你。”来人回答,“吴歆吴大人。” “他找我做什么?”刘墨诧异。 瞧见来人的表情,定有事发生。 如今在天子脚下,六皇子也会派人暗中保护自己,安全问题不需要担心。于是刘墨便让赵大陪着宫晓柔继续逛,自己则跟随来人前去。 约莫一炷香时间,刘墨便来到了目的地,吴歆的府邸。 来到大厅前,还没走进,就听见里面一阵争吵声。 “什么情况?” 推开大门,定眼一看,那日夜里的七八名江浙省官员正七嘴八舌争个不停。 “我说什么来着,别去相信那个贩夫!他哪懂官场之道。” “李兄,当时可是你第一个带头签下大名,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账?” “王大人,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不知道是谁当时喊得那么大声,非要在覃老师面前卖弄?” “你...先前之事我不与你争辩,就说现在,该如何是好?” “咦,这不是刘墨吗?”一名官员当即喊道,“来得正好。” 刘墨一个字没说,就被这些官员团团围住。 “诸位稍安勿躁,”他强忍怒火说道,“究竟何事?”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一名官员冲到刘墨面前,指着鼻子说道。 “李兄,使不得。”作为主人吴歆赶忙拉住那官员,“刘大人,那奏折现在何处?有没有呈与太子?” 见到这场面,刘墨猜到了大概。想必他们收到了某些不好的风声,或是大皇子放狠话,把这一个个官员吓尿了。 哼,爷在给你们绕个弯子,气死你们。 “并未呈上。” 此言一出,那几个官员如释重负一般长叹了口气,“还好,还好,祖上积德!” “那请刘大人快将奏折拿出来,当众销毁吧!”吴歆道。 “吴大人,这是为何?” “刘大人你当真不知?”吴歆诧异,“哎,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那夜在场的多位江浙省同僚,被大皇子找去...赴宴了。” 赴宴?好家伙,是恐吓吧! 但,天子脚下,你们都是大夏重臣,大皇子不至于会乱来吧? 叫过去吃个饭,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要毁掉奏折这么严重! 吴歆也是老油条,不用开口,他也知道刘墨的疑问,当即补充道:“江临府,也出大事了。盐帮帮众,宫长义...” “宫长义!”刘墨重复了这名字,真是越担心是越来什么。 “他怎么了?继续说下去!” “据说是在了狱中!”吴歆告诉他,“死前,还说,谋反一事,皆其一人所为!” “什么?死了...”这消息仿佛一道晴天霹雳。 怎么说他也是我岳父,讲道理,此人对我也不算太坏。 他这一死,晓柔该怎么办! 刚才在集市,我还信誓旦旦地保证回去就能见到... 这叫我该怎么跟她开口! “怎么死的?” “有消息是说被高戚活活折磨致死,也有消息说是自尽!” 第三种可能,受不了折磨,同时不想连累盐帮帮众,选择自我了断! 该死的高戚,该死的大皇子,老子跟你们不死不休! 就在刘墨咬牙切齿时,吴歆再次开口,“刘大人,快将奏折拿出来吧!” “没有!”刘墨十分粗暴地回答,“已经交于六皇子,有种自己去找殿下拿回来吧!” “草,一群傻逼,一群怂货!”最后这一句,刘墨真骂了。 骂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吴歆府邸,留下一群官员呆立原地。 ------------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了结! 回去的路上刘墨心情糟糕。 倒不是那群傻缺的行为,他跟六皇子见过面,深知对方非等闲之辈。而刘墨前期的工作,相当于给到六皇子一对王炸外加四个二。 这么一手好牌,六皇子这样的聪明人,不可能翻车! 宫长义! 回忆前过往的点滴,刘墨不禁黯然神伤。 一切恍如梦中,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走到客栈,更不记得何时回到房间。等他回过神,宫晓柔已经站在他身边。 “夫君,夫君!”宫晓柔摇了摇他的肩膀。 “啊,晓柔!” “你这是怎么了?”宫晓柔不解,“怎么回来以后就魂不守舍的!” “遇到点麻烦!”刘墨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说没任何事发生,于是便将大皇子摆鸿门宴之事告知宫晓柔。 “这些个狗官,真该死!”宫晓柔谩骂道,“咦,夫君,妾身怎么觉得大皇子越是这样做,反而不用担心。” “哦?怎么说!” “夫君你想啊,大皇子之所以摆下鸿门宴,吓唬这些官员,说明他心虚不是吗?”宫晓柔解释道,“若心里有底气,以他大夏皇子的身份,犯不着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这么一说,确实如此。” 刘墨知道,如果是平常,他肯定能参透这一点。只不过宫长义惨死的消息,困扰着他。 “咦,夫君,你怎么还闷闷不乐?”宫晓柔疑惑地问道。 “哈哈,哪有!”刘墨一边说,一边搂过宫晓柔,亲吻她的额头,“你真是我的好媳妇!” 然而这样做并没有打消宫晓柔的疑惑,“不对劲啊,夫君,是不是还有别的心事?” “心事?”刘墨思考了三秒,“当然有!话说你啥时候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说着,他直接将宫晓柔拦腰抱起。 “啊…不要啊夫君。”宫晓柔连忙求饶,“,现在是大白天,居然想做这种事情,哼!” 刘墨的心思当然不在这,心情,气氛也不合适。只不过这样一来,可以岔开话题。 就这样,刘墨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陪着宫晓柔度过一天。 第二天上午,跟刘墨预料的一样,大皇子的人来了。 目的不用想,威逼加利诱呗。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吴歆。 我特么就觉得你这家伙可疑,果然是墙头草,这么快就叛变了! 与以往之前不同的是,吴歆一脸微笑,正五品京官,还给停职的七品小官躬身行礼。 开口便道:“大皇子让我给你捎个话。” 尼玛,这表情,像极了抗日神剧中的汉奸,“太君让我给你捎个话。” 强忍情绪,回礼道:“吴大人请说!” “哈哈,明人不说暗话。只要刘大人能将奏折收回,您想要怎么样的赏赐,尽管开口。” 哈,自己填数字的支票! “吴大人,奏折哪有说上奏就上奏,说收回就收回的道理。”刘墨回答,“再一个,如今奏折在六皇子手上,如何收回?” 吴歆笑了笑,“奏折在六皇子殿下手中不假。只不过,本官得知,六皇子并未将奏折呈上。而是私下与太子殿下商议过此事。” 这跟刘墨猜想的一样。 “话虽如此!”刘墨道,“可在下已经被停职查办,先前已经被六皇子训斥过,这次该如何开口。” “哈哈,大皇子一句话,莫说官复原职,连升三级也不成问题!” 刘墨微微一笑,“不瞒吴大人,在下对做官兴趣不大。之所以出任盐运御史,也是赶鸭子上架,纯属无奈之举。” “哦?”吴歆听得出刘墨的言外之意。“方才本官说了,刘大人你想要怎样的赏赐,尽管开口。” “当真?”刘墨不怀好意道。 “这是自然!” “哈,大皇子殿下果然爽快,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刘墨道,“不知道黄金一亿两,可行?” “一亿?”吴歆懵了。 哈,差点忘了,大夏朝的计量单位没有亿。 刘墨冷笑了一声,“一亿两嘛,就是一万万两黄金!” “什么?一万万两黄?黄金?”吴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知道,一两黄金等于八十一两白银的价值。 大夏朝一年的税收撑死两千万两,一万万两黄金,换算下来相当于大夏朝几百年的税收。 “怎么,给不起?”刘墨阴阳怪气地问道,“刚才不是说尽管开口嘛,没钱还乱开口?” “你…你莫要给脸不要脸!”吴歆气得满脸通红,傻子都听得出,这是在戏弄自己。 “给不起还怪我嘞?”刘墨继续言语感化。 “姓刘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戏弄本官!” “我看你好大的胆子!”刘墨用盖过对方的气势骂道,“竟敢假借大皇子殿下的名义,招摇撞骗,妄议朝政!” “什么?我招摇撞骗?” “莫非不是?”刘墨森冷地回答,“大皇子殿下怎会自降身份,以行贿的方式让大夏臣子收回奏折?定是你目无法纪,试图掩盖自己的罪行吧?”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犯了什么罪?” “跟高戚那厮勾结,草菅人命!” “你简直胡扯!” “哈,你非要抵赖我真拿你没办法。”刘墨冷哼了一声,“不过有没有假借大皇子的名义来骗我,吴大人,你可敢与我一同去大皇子殿下府上,当面对质?” “…”吴歆面如死灰,半天才说出一句话。“真有你的,刘大人!走着瞧吧,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撒丫子逃离了客栈。 “傻缺一个!” 吴歆的出现让刘墨更加确定,自己已经参倒了大皇子,对方病急乱投医,竟然派这么个玩意来利诱他。 跟预期的一样,第四日时,六皇子派人前来。 刘墨长舒一口气,终于等来好消息了。 监国的大夏朝太子殿下,终于硬气了一回,行使大夏皇的权利,强硬的态度颁下旨意。 一:着高戚立即调回所有部队,不得有误。白承宗,刘墨,以及江浙省众官员所参高戚之事,令刑部,大理寺,一同指定钦差彻查。 二:刘墨官复原职,责令三个月内,遣散盐帮,所有盐帮帮众自谋生路。(这就变相同意刘墨接收,招为己用)。 三:也是刘墨这次蓟州之行收益最大的一条。为加快推广新盐,整个江浙省沿海县,岛屿,凡能制盐之地,皆以大夏朝廷的名义回收,用于新盐生产。 至于赔偿金,雇佣工人,等等一系列费用,由刘墨负责记账,上报户部拨款。 真他娘的舒坦!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守灵! 可惜的是,太子没有直接惩治高戚,以及大皇子一派,但也足够刘墨高兴一阵子了。 特别是第三条,完全超乎他的预料。整个江浙省沿海的土地,我说能制盐,就他娘全是我的,大夏朝庭买单! 这么大的权利都给,要知道,土地这种东西,随便做点小动作,整出来的银子,何止百万两! 想到这,刘墨感觉做梦都会笑醒。 开个玩笑而已,咱不能做贪官污吏,以权谋私! 给这么大权利,肯定也会有相应的监察,为了一时私利,落得个满门抄斩可不划算。 但,权利之内,又不违法的事情倒是可以操作操作。 比如,新盐加盟商?新盐承包加工商? 先前只需要供江临府,现在显然是要供全国,就靠我一个人管理的新盐加工厂,肯定顶不住。 那么,林家那位岳父,以及大伯,三叔,也可以考虑拉入伙做新盐生意。 毕竟我名义上还是人家的赘婿,缺人,却投资商,第一时间得考虑自己人。 当然,单一个林家,也做不了全国的新盐生意。这就得公开招标,寻找合作商。 等待新盐在全大夏推广开开,日后的生意,绝对能做到日进斗金。 不但如此,过程中,咱还能收一点点小礼物,比如我女儿刘思瑜的“百日宴”礼包,周岁礼包。林诗琪也怀上了,再过几个月,我未来儿子的满月礼包… 嘻嘻,只要拿了以后捐出一部分,养军队也好,充入税银也好,孝敬六皇子也好。 大家都分到点好处,谁他娘会闲得发慌,举报我这六皇子跟前的大红人! 接下“圣旨”后,刘墨便打算起程离开。 安置盐帮,前往沿海县圈地,拉林家人入伙生意,一项项工作还在等着他嘞。 找了个时间,分别跟覃光彦,六皇子道别,刘墨便带着宫晓柔赵大离开蓟州。 至于其他江浙省官员,去他喵的,打脸都嫌浪费时间! 去蓟州时刘墨心事重重,而回榕城的路上,他的心情也很复杂。 宫长义的死,只要回到榕城,就瞒不住了。 ~~~~ 宫晓柔的反应比刘墨想象中要大很多,见到宫长义棺木的那一刻,她因伤心而晕了过去。 刘墨找来榕城最好的大夫,整整一下午她才苏醒过来,而刘墨则守在身边。 之后,在房间里,宫晓柔将自己彻底投入黑暗。她拉上床帘,昏沉沉地睡去,醒了便哭,哭累再睡。 睡不着的时候,她蜷缩在被窝里,哀恸欲绝,颤抖不已。 丫鬟们来了又去,为她送来一日三餐,但她一见食物就无法忍受。 于是一碟碟碰都没碰的饭菜在窗边桌上越堆越高,直到后来发酸发臭,丫鬟将之收走为止。 有时候她的睡眠沉重如铅,整夜无梦,等醒来精疲力竭,甚至较合眼时更累。但那还算好的,因为她若是做梦,必定与父亲有关。 或睡或醒,她眼中所见都是宫长义被高戚的士兵按倒在地折磨的场景,直到父亲难以忍受,选择自尽。 刘墨跟林诗琪一直想跟她说话,但她一概置之不理。 有次,大夫带着药箱前来,询问她是否病了。可刚伸手摸她的额头,却被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吓得连连后退。 无奈,刘墨只得让大夫先行离开。 根据何汝大的信息,宫长义夜里死在狱中,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没人说得清。 时间大概是刘墨离开榕城后的第七天,高戚显然是被刘墨的举动激怒了。 宫长义没有儿子,唯一的女儿远在蓟州。为此,何汝大只得先将宫长义的尸首入棺,放置在义庄,等宫晓柔回来之后,再入土为安。 作为女婿,刘墨尽可能以最高礼节安葬岳父。为此,他将宫长义的棺木从义庄搬至盐帮大厅之上 而当天他便一袭白衣站在宫长义的棺材旁边,他要为岳父守灵! 时至第三日黄昏,盐帮内阴暗而静谧。最后一抹夕阳从窗外斜射而进,环绕祭坛的熏香蜡烛摇曳不定,重重黑影在高墙上聚集,并缓缓地、沉默地下降到地板上。 当最后一名悼念者也离开之后,大厅逐渐平静下来。 唯有黄守仁与何汝大没有走。“你已经守了两天,没必要继续守下去,宫老帮主之死,与你无关。”黄守仁劝解道,“即便没有你,陛下铲除盐帮的决心已下,他也难逃一死!” 刘墨沉默不语。 “今夜,让为兄代替你守灵?”何汝大请求。 榕城县令守灵,也是对宫老爷子最大的尊敬!刘墨当然知道,但他还是拒绝了。 “他不是你岳父!让我一个人留下。” “也罢,何大人,我们走吧!”黄守仁道。而何汝大似乎还不愿就此让步,直到被黄守仁强行带走。 脚步声渐行渐远,刘墨跟宫长义独处一室,陪伴两人的唯有蜡烛和甜腻而腐朽的死亡之气。 他依旧能想起那次见面,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的宫长义对自己的嘱托,照顾好宫晓柔,救下盐帮帮众! 作为盐帮帮众,宫长义有他的罪,但却也能理解。深处高处,难免会迷失自我,难免会嚣张。但总体来说,他依旧是个守序者,行事均遵从盐帮规矩,而且十分体恤下属。 今天早晨有上百名男女来到棺材前瞻仰,下午又来了上千。他们衣着简朴,表情肃穆,但刘墨知道,没有多少人是真心哀悼,更多的是看在刘墨的面子上。 “岳父,盐帮帮众我会安置妥当。”刘墨低语道,“晓柔也请放心,她嫁给我,便是我刘墨的女人。” 不知不觉,所有的窗户都变成漆黑,只隐约透出微弱的星光,太阳已然彻底沉沦。 突然,大厅的门嘎吱嘎吱地打开,一个女人站在他面前。 外面又下雨了,看着她湿漉漉的身体,他心想。雨水从伞尖流下,在脚边积成小池子。 “诗琪?”她何时进来的?我没听见声音。 “诗琪!”刘墨再次喊道,犹如自梦中苏醒,恍惚不知身在何方,“现在是什么时辰?” “子时。”林诗琪走上前,朝刘墨微笑,“夫君,你该去歇息了。” “无妨,最后一夜了。”刘墨坚持,“晓柔呢?心情好些了没?” “黄昏时吃了些粥!”林诗琪道。 “那就好!”刘墨长舒一口气,“你也是,大着个肚子,半夜来此作甚?” “给夫君带来好消息!”林诗琪告诉他,“高戚那禽兽,被打入大牢了!” “什么?” ------------ 第一百五十六章 现在来投资? 这消息着实让刘墨心中一震。 “哪里听来的?”他连忙问道。 “六皇子派人传来的。”林诗琪回答,“陛下前不久身体康复,回到蓟州,得知高戚一事大理寺拖着不办,盛怒之下亲自指颁布圣旨,将高戚打入天牢,还治了大理寺卿的罪。” 身体康复得这么及时?刘墨笑了起来,我看大夏皇压根就没有多大病,刻意制造机会给太子学习,立威才是真! 往深远地想,这次以后,只怕自己的名字已经被大夏皇记住了吧! 可惜的是,宫长义的丧事要办,看不到这家伙锒铛入狱的惨状。 “大皇子呢?有处罚吗?” “有!”林诗琪道,“约束下属不力,由亲王爵位降为郡王,罚俸三年,并责令下罪己诏,告罪天下!” 这处罚,够打脸! “还有呢?” “还有就是,白将军部下的军饷,户部也拨下去了。高戚犯事的手下,以及其他一众将士,大理寺也派下了钦差,彻查。” “听见了吧,岳父,正义从不缺席!”刘墨朗声道。 林诗琪笑了起来,“夫君,还有一件事,妾室本来想晚一些告诉你。但仔细一想,早晚要说的事,不如现在说与你听。” “哦?还有什么好消息?” “妾室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林诗琪道,“我大伯跟三叔,说是要来榕城!” 刘墨秒懂,“为了新盐生意对吧?” “啊…原来夫君你早已知晓!”林诗琪抿嘴。 “猜得到一些。他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们!”刘墨笑道,“信中可提到,是否带足了现银?” “夫君…这你又知道?”林诗琪诧异,“大伯跟三叔没有明说,不过妾身打听过,他们此次来榕城,可以说是将所有身家都带来了。” 砸锅卖铁投资新盐生意,确实有点头脑,不错,不错! “什么时候来?” “信中说,等夫君办完宫老爷子的丧事!” “知道了!”刘墨点了点头。“诗琪,就有劳你来安排接待事宜。” “妾身明白!”林诗琪道,“若没别的事,妾身就先回去歇息了,夫君你也注意身体!” 说完,她又从怀中拿出一些糕点,“诺,拿着。饿了可以垫垫肚子,馨儿妹妹亲手做的!” “多谢我的好媳妇!”刘墨笑着接过糕点。 “那妾身先回去了!” 她远去的脚步踏出响亮的回音,在地板上留下点点湿印。 刘墨感慨,“还是大老婆懂我,关心,但不逼迫!” 吃着糕点,不知不觉,黎明到来,大厅内逐渐明亮。 大门打开,宫晓柔在林诗琪的陪同下率先走入。 她的眼睛红肿,脸色苍白,走到棺前,便立刻跪了下去,啜泣起来。 为了防止她再次晕过去,刘墨赶忙向林诗琪使了个眼色。后者跟丫鬟一起,扶宫晓柔起身带到一旁歇息。 接下来,何汝大作为父母官,带头上前跪拜。其余人榕城官吏一一上前,学着他的样。 之后,一切按照大夏下葬礼节,安葬宫长义。 关于迎娶苏小宛,刚办完白事,按照大夏习俗,至少得三个月以后才能办红事。 因此,这事只能再往后拖一拖。 苏小宛无依无靠,宫晓柔刚刚丧父,有些同病相怜。 为了让两个孤苦的人有个伴,经过刘墨安排,两人很快成为好姐妹。寻常无事,馨儿要带孩子,林诗琪也有事情要忙碌,为此宫晓柔通常会往苏小宛那跑。 反正迟早要嫁过来,两人关系亲密也是刘墨希望看到的。 宫长衣的白事办妥后的第二天,黄守仁便离开了榕城,返回蓟州继续辅佐六皇子。 第三天时,林诗琪的两位叔伯如约而至。 ~~~ 靖水阁,二楼雅座。 林诗琪让项武炒了一桌子菜,替林愈,林贤接风洗尘。 作为女婿的何汝大也在,当听到四十多岁的大叔,对着同龄的林愈自称“小婿”时,刘墨差点没笑出声来。 林清儿见过父亲,道过一声安好后便离开,大夏朝男人谈正事,女子不便在场。 “侄女婿,没想到你这啤酒配撸串居然有如此奇效,实在是世间少有的美味!” “那二位叔伯就喝点!” 酒过三巡,这俩人就是闭口不提入股新盐之事。 不用想,要么是林渊不小心说漏嘴了,要么就是从其他途径打探出消息,都等着我主动勒! 先开口肯定就失去主动权,这两人又是做了大半辈子生意的奸商,指定不能陷入被动! 我们就尬聊,耗着呗。 这顿接风宴足足吃了一个时辰,刘墨失去了耐心,便开口道:“二位叔伯,我还有公务在身,晚一些再来陪二位,如何?” “啊…侄女婿请留步!”林愈道。 不激你一下,还没完没了是吧? “哦?不知何事?” “侄女婿,听说江浙省在全省内推行新盐?” “嗯!”刘墨淡淡道。 这一个嗯,把林愈两兄弟整傻眼了,尬聊的终极形态。 但这次新盐生意堪比修一条跨越几个省的高速公路,再难接的话茬也得接下去。 林贤厚着脸皮,挤出笑容,“不知这事推进得怎么样了?” “还行!” … 听到这回答,林愈两兄弟涨红了脸。 “不知是否需要三叔帮忙?” “啊,暂时没有!”刘墨十分淡定的回答。 何汝大差点没被逗笑。 “三弟啊,在侄女婿面前,干嘛扭扭捏捏。”林愈急了,“侄女婿,你这新盐生意,能让大伯参与不?” “是啊,是啊。侄女婿,不知道这新盐生意,三叔能不能?”林贤连忙附和。 终于憋不住啦?不玩套路啦?非得好好捉弄你们一番不可! 想到这,于是便道:“大伯,三叔,上次不是已经商议好了吗?这都大半年过去了,我可是一个铜板都没见着。” “哈哈哈,侄女婿,这是在说我不是对不?”林贤道,“自上次一别,三叔我就一直在想尽办法凑银子,就是为了今日入股你说的那个什么,‘股份制’?” 说完他当即拿出一个精美的锦盒,里面装着他全身家当,整整四十万两白银。 “银子在这,侄女婿,你尽管拿去,那个什么分红不分红,你看着办。” “侄女婿,大伯也是这个意思!”林愈连忙说道。 好家伙,你俩真舍得下血本,全部家当都给我,年终分红随便给不给? 这一波,美滋滋!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圈地开工厂! 看在你们这么有诚意的份上,算了,今时不同往日,懒得跟你计较。 “三叔,都是自家人,咱就不说两家话。”刘墨道,“这样,这四十万两,我拿一半。剩下的一半,您自己拿回去。 作为交换,我将定海县所有制盐之所给与你,为期五年。这五年内,定海县所产所有新盐,你自行售卖。不过,新盐制作之法,我不会给你,但会安排人替你制盐。 三叔,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我呢?“林愈打断道。 刘墨陪着笑脸,说道:“大伯,一个个来,莫急!” 林贤摸了摸鼻子,陷入沉思。 半晌之后,他开口问道:“那物运呢?” “由三叔您自行解决,不过可以放心,官道匪类,我会摆平!” 林贤眼珠子一转,“哈哈哈,侄女婿,三叔在此谢过!” “大伯,轮到你了。”刘墨扭过头,“跟三叔一样,我收你二十万两白银,给你岱宁县,同样为期五年。如何?” “如此甚好!”林愈笑得眼睛眯在一起。 刘墨满意地点了点头,“大伯,三叔。咱丑话说前头,盐道兹事体大,多少双眼睛盯着咱林家。若有任何差池,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你二位切不可图一时小便宜,贩私盐,以次充好,恶意囤货抬价。若被我发现你二位做这些事,休怪侄女婿不讲情面。” “这是自然,大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侄女婿你惹麻烦!”两人信誓旦旦地保证。 交代完毕,刘墨将早已准备好代表官家盐商的令牌交于他们。 “我岳父大人呢?为何没来榕城?” “老二他啊,早些日子收到诗琪的书信,正前往江浙沿海圈地去了呢。” 刚圈了岱宁县跟定海县,林渊又迫不及待去圈其他县。 不错,不错,很积极嘛! 地球上经常说,做生意不要为亲是用,这纯属扯淡。 我不用至亲之人,去找一些完全不认识的高端人才?赚一笔就跑? 林渊只要不是低能儿,就可以慢慢培养,为什么?稳定啊,也绝对够卖力! 生意就这么愉快地谈成了,这四十万两毫不意外地存入了刘墨的私人小金库。 这算贪污吗?当然不是。 大夏朝廷的目标是推行新盐,控制盐道。 刘墨现在是盐运司御史,给林家三兄弟盖个章,就可以提拔成为官家盐商,生产以及卖出去的盐也都是官盐。 民富则国强,老百姓不再受私盐之苦,手里头有钱,才能富起来嘛。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刘墨真贪,只要能做出成绩,大夏皇帝也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贪官不怕,就怕又贪又不办事! 送走林愈两兄弟,刘墨便开始下一步计划。 首先,三个县的新盐产量肯定供不了整个大夏,为此他当即写下拍卖信息,公开拍卖制盐工厂的经营权。 低价十万两白银起,上不封顶,为期三年。 制盐工厂全程开盲盒,开到哪个算哪个!(主要是不确定林渊圈地圈到哪) 第二,利用朝廷给的权力,将江浙省盐运司设定在榕城,所有盐运有关的公务呈报榕城办理。这么做,一来是树立权威,二来也是带动榕城地方经济(主要是吃喝住宿,懂的都懂) 第三,强行征收陈知远剩下那处豪宅,并加以改建,作为招待各府,各县来榕城公干的场所。 第四,也是最大的一个动作,所有官家盐商必须在一个月内到榕城登记,并缴纳保证金,更换新令牌。 违者一律取消官家盐商资格,所贩卖食盐视为私盐。以前乱,那就来点猛料,回炉再造! 至于盐帮帮众,刘墨一道命令,让他们原地解散。 以后的生计?很简单。按照地球的外包制度,成立一个“商号”全部接受,然后官府跟“商号”签订外包协议,人不属于朝廷编制,但又受朝廷管控。 饷银则由盐运司上报户部,拨款发放。 外包公司老板?嘿嘿,那必须是刘墨指定的人! 不知不觉,时间一晃,又快到中元佳节。 回过头来一看,去年这时候我还是个单身汉,就在中秋节第一次跟林诗琪见面,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用这身体开车斗地主。 今年就有了娃,有了四个媳妇,一个未婚妻。老天爷对我还是不薄啊! 但可惜的是,这一次,刘墨没时间回江临陪老太君过节。 推行新盐的项目拖不得,公务实在太过于繁忙。 除了刘墨,林渊在外圈地。 林贤,林愈忙着去开工厂。 林诗琪怀孕四个多月,是最重要的月份,指定不能舟车劳顿。 今年陪老太君的,多半只有林毅,林哲两兄弟吧。 以后榕城是我家,在自己家的第一个中秋节,安排起来吧。 男主外,女主内,过节要准备的一切,林诗琪主动承担了下来。 而刘墨除了盐运司的公务之外,还有一件让他特别头疼的事要处理。 何事?装十三装出来的孽债。 去年刘墨不是在江临背了一首清平调撩妹吗?还整了一首《水调歌头》强势装十三,一举夺得魁首! 那么问题来了,榕城也有诗会。有诗会怎么了?刘墨再去背一首不就完事了? 今时不同往日啊! 去年这个时候,刘墨是无人知晓的寒门书生,今年可是名满大夏的Superstar。又有魁首,盐运司御史等光环加持,已经失去“参赛选手”的资格,成了评委的热门人选。 何汝大跟他这么铁的关系,出任评委,还用说吗? 推辞?太不给何汝大面子。 评委…我评你妹的委。 真是印证了一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没办法,硬着头皮也只能上了。 中秋节当天,林诗琪找来了苏小宛一同过节,未过门的小妾也是一家人嘛。 刘墨陪着几位貌美如花的媳妇吃过晚饭,便离开了宅子,留下林诗琪与众人赏月,闲聊唠嗑什么的。 哎,不是我不想陪家人,是有成千上万人催着我去装十三啊! 长叹一声,上了马车,前往榕城诗会,强势装十三去!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去年当选手,今年当评委! 时间已经接近深夜,榕城中的热闹正渐渐到达最高峰的时间。 一路而来,马车外晃动的是无数热闹的火光,掀开帘子朝外面望出去,即便平日里安静的道路上此时也是热闹非常。 路过集市时,前方道路上但见人头涌涌。 “夜里居然这么热闹!”刘墨感慨,“穿越过来以后每天都在忙,无暇顾及,可惜,可惜!” 原本只需要一炷香的路程,最终走了整整半个时辰。 目的地是榕城最有名的畅清园。 畅清园是一个布局精美、古韵悠然的园林,各种山石水路、廊院亭台,一盏盏绘有灯谜的花灯布局其间。 “刘大人,刘大人来了!”刘墨刚才出现,便有人大喊大叫到:“奏乐,奏乐!” 随着音乐声响起,诗会也直接进入高潮。 “头疼,这么大动静!” “刘贤弟,你终于来了!”何汝大起身迎接。 “低调,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低调!”刘墨抱怨。 “已经十分低调!不然的话,只怕会有无数才子夹道欢迎。” 刘墨苦涩一笑,“行了,行了,别说了。” 在何汝大的指引下,刘墨走入摆在园林当中宴席。 宴席的座位也很讲究,青楼唱曲的居于一边、学子居于一边,一干有名气地位的渊博宿老又是一边,何汝大与刘墨则端着正中央,彰显身份。 没有搭建专门的舞台,然而偶尔出现在园林之间的歌舞表演确实自然非常,想必何汝大为此花了不少心思。 接着,一张张的笺纸在众人手上传来传去,歌女轻灵的嗓音在吟唱着今晚的优秀诗作。 榕城诗会的气氛比之去年的江临诗会要相对严肃一些,但在何汝大的安排下,各种各样的表演仍旧能将气氛烘托得活泼又不失高雅。 诗会上自然也有灯谜啊、表演啊、赏月啊之类的环节,但刘墨没心思关注。 一首首榕城才子的佳作送到刘墨手上,让他头皮发麻。 偷偷地瞄了几眼何汝大以及其他评委,他们时不时起身与众人品评,随后抚须而笑。 不但如此,遇到特好好的诗,或者有其它看法,便也会有人起身念诵一番,与众人讨论。然后走到刘墨面前,希望刘墨这位大才子做出点评。 一次两次,还好,刘墨可以淡定地看完诗,随后扭头问何汝大,“何大人,你觉得呢!” 等到何汝大评价完,来一句,英雄所见略同。 可连续五六次以后,何汝大反应过来了,没等刘墨开口,直接打断道,“刘贤弟,你先点评!” 哪路神仙来帮帮我! 刘墨闭上双眼,疯狂回忆地球上对网上对诗歌点评的句子。 有了,管他娘合适不合适。 “此诗运用形象描绘手法,勾勒出一种皓月当空、亲人千里、孤高旷远的境界氛围,反衬自己遗世独立的意绪和往昔的神话传说融合一处,可以说是难得的佳作!” 话刚落音,何汝大以及众评委目瞪口呆。 “怎么了?”刘墨只觉得脊背发凉。 “好,点评得好!”其中一年轻书生呐喊道。 “真是画龙点睛!”另外一名评委也连连称赞。 卧槽,这么生硬! 到底是拍我马屁,还是真点评得这么好! 再看何汝大,一个嘴巴张得两个大,他凑到刘墨耳边,“刘贤弟,去年你在江临府所做的‘水调歌头’真是买来的吧?这首诗虽然不差,但…” 好家伙,看来是摆乌龙了! 刘墨一脸尴尬,十三地装到底。“个人欣赏不同,本官就觉得挺不错!” 何汝大直接笑了,“有见解!此词确是绝妙,文采斐然,意境深远!” 呀的,这感觉怎么有点像地球上某孟姓小姐姐点评某周姓实力派老歌手的感觉。 也是在如此的气氛里,又有一首诗被送了过来。 何汝大伸手拿过了笺纸,先是看了一遍,缓缓点着头。片刻之后,再去看时,却仿似注意到了什么,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咦?”的出声。 “怎么了?” “刘贤弟,你来看看。” 他将笺纸递过来,刘墨定眼一看,那笺纸左下方书有落款,赫然写了几个字。 周府。 周竹山。 何汝大愣了愣,随后望了刘墨一眼,过了一会儿,再次笑了出来。 “差点把这个鸟人给忘记了!” 刘墨冷笑,随后做出十分合理的点评,“狗屁不通,垃圾,多看一眼就想吐!” 这一番言论直接把何汝大整不会了,其余评委更是一脸不可思议。 为什么,因为周竹山这人虽然品性极差,但…他的文采是实打实的强! “刘大人,不是吧?”其中一个评委忐忑的回答。“此词上片望月,既怀逸兴壮思,高接混茫,而又脚踏实地,自具雅量高致。有一种类似的精、气、神贯注在里面...” 刘墨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道,“方才本官已经说了,个人欣赏不同,你觉得雅量高致。但本大人就觉得这首诗就是一坨屎。” 爷打心眼里讨厌周竹山这傻缺,没整死他,完全是念在周老太君健在。 等哪一天老太君百年之后,第一个就要弄死他! “这...”那评委吓得冷汗直流,自己怎么就得罪榕城一号人物了! “这首诗,乍看一下觉得不错,但仔细一看,真是漏洞百出,狗屁不通!”另外一名评委连忙出声打圆场,“李兄,你仔细品,是不是...” “啊,是,是,是!”姓李的评委连忙咒骂起来,“什么秋分一夜停,阴魄最晶莹,还晨鸡不可听…。又是阴魂又是鬼怪,乱七八糟,不堪入目,毫无可取之处。 这什么狗屁不通的诗,简直有辱读书人之名!” 此人恨不得用尽毕生所学,贬低周竹山的诗。在他看来,也许这样才能平息刘墨的怒火。 听到姓李的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都开始出声讨伐。 好家伙,这就是古代版的“指鹿为马”? 权力在手的感觉真舒服啊! “咳咳咳!作此诗之人,可有功名?”刘墨问道。 “回大人,此人中过举人!” 啧啧,这傻缺居然中过举? 听到这回答,刘墨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开口,却听见一人说道;“此人的功名有假吧?这种狗屁不通的诗词,也能中举?” “没错,他都能中举,在下岂不是能中状元?” “何大人,您可得好好查查,别让这小子坏了我榕城学子的名声!” 哈,这群马屁精够可以的啊。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手握重权的高官容易膨胀,太他娘舒服了。 ------------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中秋告别! 何汝大冷笑了一声,随即凑到刘墨耳边,“舒服了?” “舒服,十分舒服!”刘墨扬起一抹微笑。 但,这是权力逼迫来的爽,强扭的瓜虽然解渴,不甜!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看了一眼何汝大。 对方混迹官场多少年,怎么看不出刘墨心里的小九九。 太明显了,作诗刘墨“可能”在行,点评完全就是小学生水平。 再次凑到刘墨耳边,“五千两,解决此事!” 刘墨一听气得直咬牙,“草!何兄,你不如去抢!” 何汝大坏坏一笑,随后说道,“诸位,刘大人说得没错,个人欣赏不同。但不知道,刘大人是否愿意赏脸,再做一首与‘水调歌头’那般,让你我都认可的诗?” 好家伙,你还真会配合,五千两,挺值的! 这番话看起来是给刘墨出难题,你说别人的差,有种你作诗一首。 但刘墨知道,这显然是何汝大看穿自己的底,刻意给自己一个拿手装十三的机会。 清了清嗓子,刘墨站起身,“那本官就献丑了。”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好诗,好诗!” “这真是小人这辈子从未听过的好诗!” “刘大人真是我大夏第一才子!” 人群瞬间沸腾了! 也许刘墨这时候念出【大海啊,你全是水!骏马啊,你四条腿】这种水平的垃圾诗,也会引爆全场。 但张九龄的【望月怀古】显然不会比苏东坡的【明月几时有】差太多,刘墨有理由相信,这些赞美是真心的! 可惜,这波十三装的不是很开心,有点小瑕疵!刘墨感叹。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何汝大也好,其他人也好,都没有再让刘墨点评诗词。 最终,魁首被一名姓潘的学子夺取,作为榕城一号人物的刘墨,免不了一番夸奖。 不知不觉,已接近子时。 一部分榕城学子跑来向刘墨,何汝大辞别,回家歇息。还有一部分则选择留下来,赏月,吟诗作对。 此时,何汝大站起身,“刘贤弟,陪为兄走走,如何?” 刘墨没有推辞,跟在何汝大身后,往河边而去。 远处城市的灯火渐渐地安静了些许,静谧的小路之中,洁白的月光洒下,为角落里的花圃蒙上一层似真似幻的银色。 “刘贤弟,若我不在你身边,会想我不?” “嗯?”刘墨被这问题问懵了。“为何问这个?” “贤弟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何汝大笑了起来,“江临知府。” “哈,何兄你升迁的事!”刘墨猛地想起,之前说过,六皇子许了他一个江临知府。“今夜问我这问题?难不成何兄明日就要赴任?” “正是!”何汝大宣布。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这也太突然了吧! 刘墨有些惋惜地问道,“明日几时动身?” “怎么,要来送我?”何汝大笑道,“不必那么麻烦,又不是生离死别,你我同为江临府官员,公务上还有往来,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刘墨面露微笑,“新任知县何时到任?何兄消息灵通,可否,介绍介绍?” “为兄又不是吏部尚书,我只知道新知县姓陈,大皇子一派的人。”何汝大意味深长地说道,“大皇子殿下可不会忍下这口气,刘贤弟,日后你需要多加小心。” “姓陈?”刘墨眉头一皱,他自然知道大皇子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想着法对付自己,“该不会又重新启用陈知远吧?” “当然不是,陈知远那厮被充军北疆了,胡族那群蛮子会招呼好他。”何汝大告诉他,“瞧你这模样,怎么,刘贤弟你希望是他复任?” “若是陈知远就好咯!”刘墨笑了起来,“这厮,好对付!” 陈知远虽然有些小聪明,会玩手段,但我跟他交过手,此人完全不是我对手嘛! 换个陌生的对手,光是摸底就很麻烦,政治斗争很累人! “你小子,还是如此嚣张跋扈!听为兄一句劝,低调行事,不要阴沟里翻船。” “多谢何兄提醒,何兄到了江临府,也要多加小心!” 如今两人都是大夏朝明星人物,暗处的敌人不要太多。 “为兄自会小心!”何汝大笑道,“对了,刘贤弟,你府上的几位莺莺燕燕怎么样了?” “此话何意?” “明知故问。你那堂妹,林清儿,已有身孕。另外那一房妾室,估摸着也是怀上了。”何汝大抚须而笑,“贤弟,你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 卧槽,刘墨注意到了何汝大的小眼神,仿佛在说,是不是不行? “我哪有何兄你那么闲,最近的事一桩接一桩。” “哈哈,这种事情,又要不了多少时间。” 好家伙,用不了多少时间?信息量好大。 也是哟,四十多岁的LSP,这方面确实应该快人一步! 没等刘墨回答,何汝大又开起了玩笑,“贤弟,要不要为兄替你向六皇子呈一份公文,再找那位林御医来一趟榕城?” “你…”刘墨急眼了,“不需要!” “哈,那为兄临走之前,帮帮你?”何汝大开始挤眉弄眼。 “有完没完?”刘墨活活被气笑了。 玩笑归玩笑,何汝大的话到也提醒了刘墨,林诗琪怀上了之后已经解除了自己的封印,家中另外两个绝美媳妇,这么久没动静… 确实可能会被人说闲话! 虽然有点瑟瑟,但必须回去加倍努力耕地播种才行,不然榕城百姓指不定怎么造谣! 明日就要分别,两人自然有许多话要聊。 何汝大吩咐下人送来美酒,中秋节,赏月,饮酒,畅谈人生。 或许几十年后,当某一天,再度走出屋檐抬起头,看着圆月,会忽然想起多年前的某个中秋节,有那么一位知己,把酒言欢…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又变得深了许多,再怎么不舍,时间不会停留。 刘墨难以抑制心中的情感,便用了地球上最直接的方式,用力地拥抱了何汝大。 “哈哈,刘贤弟,这要让其他人看见了,还以为你我有龙阳之好。” “去你的,我有也不找你!”刘墨笑了起来。 何汝大呵呵直笑,“临别之前,再告诉你一件大事,最近边关不太平!” 边关不太平? 卧槽,这么重大的信息,你怎么不早说!!! ------------ 第一百六十章 举报私盐?哪个瘪三! 回家的路上,刘墨有些愁眉不展。 何汝大的信息可大可小,所谓的不太平并非军事摩擦,而是边关守军发现了一群偷渡者,并缴获了一批“走私品”! 至于走私的是什么,目前还没准确的说法,但这事很怪! 为什么?周朝与大夏已经签下停战协议,边关已经回复了贸易。 讲道理两国的商人没道理走私! 先不管咯,自己手上的公务都处理不完,边疆的问题,让大夏朝廷去对付先! 回到自家府上。 按规矩,今夜轮到翻宫晓柔的牌子,此时已过子时,她的房中已经熄了烛火。 为了不打扰她休息,刘墨抹黑进了房。 脱下衣裳,睡到床上。 突然之间,他猛地想起何汝大的话。 “贤弟啊,你那堂妹已经怀上了。” 怀上了…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呀的,的努力努力,防造谣才行。 而且么,去蓟州这段时间,先是风餐露宿,之后正事不断。 细细一想,已经憋了好久。 嘿嘿嘿,偷袭这种事情,最解渴了… 于是,刘墨便侧过身,右手极不老实地向一旁探去。 “好舒服!!!” 可是,感觉好像不太对,晓柔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料? 啥情况?我应该没走错房间! “呃!嗯…”一阵和谐的梦呓声传来。 “咦…”刘墨只觉得心中一震,“不是吧,声音也会变?” “还是说,我太过累了,早就睡着了。这一切,都是‘chun梦’?” “不对啊,这感觉,很真实!” 就在诧异之时,身下压着的她苏醒了过来。 “啊…”一声高分贝尖叫,吓得刘墨差点跌下床。 我去!这声音… 是苏小宛! 惊慌之下,刘墨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随后点亮烛灯。 没错,确实是她! 此刻的苏小宛卷缩在角落,惊慌失措地拉过毯子,盖住身体。 “夫君(定下婚约就得叫夫君)…你…我…”她涨红着脸,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小宛,你怎么会在这?” “啊…今夜小宛,喝多了!”苏小宛解释道,“天色已晚,宫姐姐她,便让我…” 刘墨皱眉,“那晓柔她人呢?” “去茅厕了吧!” … “去上厕所没问题,就特么不能点个灯嘛?”刘墨苦涩地想。 突然,苏小宛忽然又啊了一声,接着拉过毯子,遮住双眼。 因为,此时刘墨浑身空无一物。 刘墨尴尬地走到床前,抓起衣裤,还未穿好,又听见一声尖叫:“啊!!!” 回头一看,宫晓柔回来了。 “夫君…你!!!”她一脸不可思议,“你怎能做出这种事情?小宛妹妹她虽然是你未婚妻,但大夏朝的规矩,成亲之前,你不可以…” 好家伙,被误会了! “我什么也没做!”刘墨差点就急哭了。 “还说没有?”宫晓柔又气又急。 我尼玛,这都什么事! “宫姐姐,夫君他确实没做那种事!”苏小宛替他解释起来,“也就摸了几下而已!” “摸了几下而已?”宫晓柔抿起嘴,“夫君,你…” 我说小宛,你这解释真的好离谱! “自己媳妇?有什么问题?”他真想反怼回去。 “你快出去,出去!”宫晓柔走上前,一把拉过刘墨,将其往门外推。 房门咯吱一声被关上,刘墨叹了一声,哎,好凄惨! 不过嘛,宫晓柔的做法确实没啥问题。不然怎么办,深夜把苏小宛送回去? 去哪过夜呢?好头疼。 馨儿要带娃,林诗琪有身孕,大半夜还是不去打扰。 唯一的去处,小野猫那呗! 为了防止鸳儿也让丫鬟陪睡,自己再闹个乌龙,还特么地再娶一个!刘墨小心翼翼地敲门,并轻声喊道:“鸳儿,睡了没?” 半响之后,屋内亮起了烛灯,房门打开,鸳儿揉着眼睛问道,“夫君,今夜不应该去宫妹妹房里吗?” “一言难尽啊!”刘墨苦涩道,“可否容夫君进去,借宿一宿?” “进来吧!” 走进房门,一个不经意,刘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大夏朝没有地球上的内衣内裤,鸳儿只穿了薄薄的单衣。柔滑的肌肤泛着烛火的光晕。 “夫君你干嘛这么色眯眯地看着我?”鸳儿也注意到了刘墨异样的眼神。 “你说呢?”刘墨坏坏一笑。 “哼,就知道想坏事。”鸳儿提醒道,“夫君,你最近公务繁忙,妾身怕你累着。你当真想要的话,别后悔哟?” 她说这话时,俏颜绯红,嘴角处还有一丝晶莹。 好家伙,这种口气,这种威胁,能忍? 刘墨一把搂过鸳儿的芊腰,在她猝不及防下,发起了攻势! ~~~ 第二天上午,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笼罩在两人身上。 两股略显粗重的喘息却是宣布一场大战刚刚告一段落,“这次服了没?”刘墨坏坏的问道。 “不要了!”鸳儿面色红润,双眼里满是疲惫。 “这是讨饶吗?”刘墨。 鸳儿轻轻嗯了两下,强打起精神,道:“夫君,鸳儿服了,鸳儿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这才像话!” “夫君,你该走了,这么晚,盐运司的公务还要不要办了?” “都这么晚了!”刘墨望了一眼窗外,都快巳时了。“放过你!” 起身,吃下早餐后,刘墨便动身前往盐运司衙门。 然而,来到盐运司衙门没多久,屁股还没坐热,霍成便急匆匆地跑来。 “大人,有件棘手的事情需要您处理!” “呈上来吧!”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厚厚的一堆文书看得刘墨头皮发麻,虽然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但他可以肯定,这么一堆,全是一件事! 翻开几本一看,好家伙!全都是举报私盐的! 有人倒卖私盐?爷的新盐这么棒,这么便宜,还有人买私盐? “究竟是怎么回事?”刘墨质问道。 霍成扑通一声,跪倒下去,“刘大人,属下不知。”他说,“只知道最近榕城有人高价收新盐,足足一百文一斤。” 好家伙,官家卖十五文一斤,一百文的价格回收,又是哪个瘪三搞事情!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抓住吊着打! “是不是盐商们都囤积新盐,不卖与百姓?” “回答大人话,是的!”霍光道,“这些盐商虽然明面上没有这样说,但百姓们去买盐时,盐商们总是以售完打发。 有些盐商还算有良心,只是卖的量比先前少,有的干脆一斤都不卖!” “去他妹的!”刘墨面色一沉,“你说的这些盐商,全都给我带回来问话,本宫非要拔了他们的皮不可!” “大人,万万不可!”霍光劝阻道,“大夏律法可没这一条。这些盐商只要将新盐藏好,一口咬定没有存货,又何罪之有?” 对啊,作为商人,我特么不想做生意也有罪? “衙门里存的新盐呢?”刘墨心想,我们自己也有部分库存。 “早已卖光!” 盐运司又非商家,售卖的食盐存量肯定不会有盐商们多,即便是地球上,政府也是生产为主,不会面向百姓零售! “老子!”刘墨怒不可遏,“这事最早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现在才来报!” “回老爷,最早是您前往蓟州时。”霍光道,“当时小的已派人处理,后来您的岳丈仙世,小的不敢打扰。再后来,又正值中元佳节,大人您要做诗会评委。” “我特么的!”刘墨真想冲上前去狠狠的扇他两大耳光,“此等大事,孰轻孰重,你没有点分寸?这盐运司大使,你还想不想做了?” “大人恕罪,请容小的把话说完!”霍光再次磕头。 “行,行,行,你说吧!”刘墨将怒火忍了回去。“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罚你半年俸禄!” “遵命大人!”霍光调整呼吸,“小的怕打扰到大人您,便没有第一时间禀报,这是小的失职。不过小的也并没有将此事压下。” “哦?”刘墨深吸一口气。果然是学霸,这一番话看似认错,其实是在怼我不明真相乱发火!“说下去。” “是大人!这段时间,小的明察暗访,此事已经有了些眉目。”霍光道,“以一百文一斤高价回收的幕后歹人…” 这霍光有些头脑,知道要从源头抓起。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抓住幕后高价收盐的真凶,事情才能彻底解决。 “是谁?” “大人,请允许小人上前说明!” 挺仔细的嘛,怕隔墙有耳。 “准了!”刘墨当即同意,同时他还喝退了所有手下。 霍光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凑到刘墨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大人,小的查到,三日之后,有一批新盐会被偷偷运送出城!” “消息可靠?” “小的愿以性命担保!”霍光眼神坚定道。 “什么时辰?从哪出城?” “丑时,走的水路!” “做得很好!方才本大人冤枉你了,在这给你赔个不是!”刘墨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人您万千别这样说!”霍光连声道。“这是小的份内之事。” 刘墨笑了笑,“你让赵大人来后堂,此事我要与他一起商议。” “遵命!” 片刻之后,赵大来到县衙后堂,刘墨遣散所有手下,随后关紧大门,一起议下对策。 ~~~ 忙完公务,刘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已是傍晚时分。 林诗琪备好了晚饭,就等着他回来。 一上桌,刘墨便低着头狼吞虎咽。一方面是他确实饿了,另一方面是,苏小宛也在场! 虽然已是未婚夫妻,但碍于大夏的礼节,两人想起昨夜的事情,难免有些尴尬。 吃到一半时,林诗琪突然问道,“鸳儿夫人怎么还没下来?” “回大夫人,鸳儿夫人说她身子不适,就不下来了。” 听到这话,林诗琪带着埋怨的口气说道,“夫君,瞧你干的好事!” 扑哧!刘墨差点没喷出饭来。 抬头一看,四位媳妇的表情…太违和了。 苏小宛跟宫晓柔是当事人,自然知道昨天那一幕,林诗琪这话一说,多半也知道了。 “乃乃的,作为未婚夫,摸了一下未婚妻至于么?” “不对,另外那件事啊,这不能怪我!有句话叫祸从口出,鸳儿自找的!” “啊,好像有点太邪恶了。” 得…什么也别说,埋头干饭。 不久之后,肚子填饱,刘墨赶紧逃离了现场! 由于头一夜换了房,今夜又得翻宫晓柔的牌子。 入夜后,刘墨早早洗漱干净,进到房中,气氛略显尴尬。 宫晓柔不紧不慢地卸妆,打理头发,许久之后才来到床上。 不等刘墨开口,她猛地扑上前,一把扣住刘墨的双手。 人家练过武功,刘墨这身板显然正面刚不过,“我的好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说,昨夜你到底对小宛妹妹做了什么?” “真的就摸了几下。” “别的呢?” “绝对没有!”刘墨的表情何其坚定。 听到这,宫晓柔才慢慢松开手,“对不起夫君,我也是担心小宛妹妹她。”她解释起来,“妹妹她的身世那么可怜,妾身是怕她到时候被人耻笑了。” “明白,明白!”刘墨叹了一声。 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时,宫晓柔却突然又压在他身上,“嘻嘻,听说夫君昨夜把鸳儿给治了?今天都下不来床?”她神经兮兮地笑道,“夫君,你真这么厉害?” 刘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你这表情,是想干嘛?” “嘻嘻,夫君,妾身也想试试!” 好家伙!一个个都学坏了! 可,我的大招有CD啊… 这种事情,又不能直说! 刘墨眉头一皱,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夫君不喜欢妾身?还是在夫君眼里,妾身不如鸳儿?”宫晓柔道,“在她房里,你就可以命都不要?在我房里,就不行了?” 命都不要…这比喻!我该怎么绕过去! “哎!”刘墨故意重重地叹了一声,“并非如此,只是有些烦心事没处理!” “何事?”宫晓柔疑惑道。 “新盐的事。”刘墨下意识地回答,“哈哈,不用担心,三天之后就能彻底解决了。” “三天之后?”宫晓柔听完更懵了。 “没错,三天之后,为夫再来补偿你!”刘墨坏坏一笑。 “哼!今夜之后,不给了!”宫晓柔故作生气,翻过身体倒头便睡! 等三天,把私盐的事情解决了,顺便回点蓝吧,到时候再来收拾你! ------------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会是你卖我吧? 三日之后,榕城郊外河边。 刘墨带着赵大,霍成,以及盐运司五十官差躲在斜坡之后,如石雕一般一动不动。 不远处,隔着一条小道,十余名蒙面人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握着单刀,正催促着小道上的苦工搬运货物。 河上,四艘帆船停靠岸边。 在蒙面人不断的催促下,那些运货的苦工加快速度,将一袋袋的货物运上帆船。 “大鱼出现了吗?”刘墨再次问道。 霍成面露苦涩,下意识的摇头,“小的不清楚,这些歹人都蒙着面,天色又暗…”他不安的回答,“也许,那人就在船上。” “五艘船,我手头上五十个官差,十个人能控制一艘船吗?”刘墨不禁皱眉。“万一打草惊蛇,跑了主谋,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仔细一看,对方的货马上就要运完,时间不等人! “听好了,别管那些运货的苦工,只抓蒙面人,还有船上下来的人动手!。” 刘墨一声令下,藏在斜坡后的盐运司官差猛地杀出。 六皇子赠予的宝剑握紧,刘墨在赵大的保护下,也冲了出去。 “姑爷,刀剑无眼,尽量不要出手,交给我们!”赵大提醒他。 此时,刘墨只觉得心脏在胸口随着节奏怦怦跳动,对方都有兵刃,这一点他算到了。但,短兵相接的危险,难免会感到紧张。 没有时间仔细思考,盐运司的官差已经冲到了他们身前。 “放下兵刃,饶你们不死!”赵大的一声怒吼,响彻黑夜。 刘墨下意识地抓向宝剑,做出防御姿态。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除了那些运货的苦工逃跑之外。其余蒙面人居然只是愣住数秒,随后齐刷刷地将手中单刀扔在地上。 “叮叮当当”,寒铁落地,在夜风中异常刺耳。 卧槽,什么情况? 血脉压制?贼看到官兵,吓尿了? 抓捕行动异常顺利,途中没有遇到半点反抗,所有蒙面人不但丢下了武器,更是直接选择蹲下,等着刘墨的人来抓。 其中几个演技差的,更是直接笑出了声! 这一状况,把刘墨一行人整懵逼了。 只要不是低能儿,都已经反应了过来,这次行动,走漏消息了! 要说尴尬,肯定要属霍成,当他发现刘墨偷偷瞄自己时,霍成急得脸色发白。 “大人,我…这…” “到船上看看!” 命令刚下达,却听见一个十分猥琐的笑声,“哈哈哈哈。刘大人,这次可能让你失望了!” 这声音,刘墨太熟悉了,不是别人,正是那烦人的周竹山。 只见他一脸轻蔑地从船上走出来,态度何其嚣张! “哪都有你这杂碎!”刘墨忍不住了,“实话告诉你,若不是看在周老太君的面上,本大人今晚就把你大卸八块!” 他气的不仅仅是先前那一笔笔旧账,而是,老子一次次地饶你,你这傻缺居然一点都不知道悔改。 明明给你周家新盐售卖权,你不但不知足,还特么的搞这种恶心人的事情。恶意回收新盐,屯着不卖! “杀我?敢为刘大人,周某人所犯何事?” “你贩卖私盐!”赵大愤怒地吼道。 “贩卖?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周竹山笑道,“我周家乃是官家认可的盐商,怎会贩卖私盐?” 吗的,老子回去就收缴了你的许可证,没有任何理由!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些都是什么?”赵大再次爆吼。 刘墨下意识地拉了拉赵大,他知道,今夜的计划已经暴露,这一袋袋绝对不会是新盐。 果不其然,只见周竹山咧嘴大笑,“打开给诸位官爷看看,这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此时,一个蒙面人站起身,捡起地上的单刀,戳开了布袋。 “沙土!”赵大下意识地说道。 没错,一袋袋全是沙土。 “刘大人,我们被耍了!”霍成一脸苦涩道。 刘墨面色铁青,我可以利用手上的权力将这傻缺剁成肉泥!他心想。 可,太不划算! 在我眼里,这周竹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他绝对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再一次被人利用罢了!而且,杀了他,我便被大皇子揪住把柄,滥杀无辜。周老太君那也说不过去。 就这样放过他?让他骑在我头上拉shi? 不,绝对不可能! 大夏律法,有嫌疑的人犯,可以关押三天。 “左右,给我将此人拿下,关入大牢!”刘墨当即下令,“其他人,都给我滚!” 周竹山一听,面色一沉,“刘大人,你当真要这样做?” 我特么有时间给你开玩笑。“拿下!”他再次下令。 “哼,刘大人你不要后悔!”周竹山双手一摊,任由赵大将其绑住。 后悔?哼! 当夜回到盐运司衙门之后,刘墨当即找来霍成,“给我安排几个靠得住的人,以贩卖私盐的罪名关进去,就跟周竹山关一起!” 后面的话,他不用说霍成也懂,我不杀你,但也不会让你这么好过! 霍成正准备领命离开,刘墨还嫌不够解气,又补了一句,“最好找几个有龙阳之好的,草!” 此言一出,霍成长大了嘴巴,但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遵命!” 吗的,老子安排十个大汉抓你去泥坑里吃shi。草拟吗的! 想到这,刘墨的气消了一大半。 恢复理智之后,他开始静下心来分析。 这次行动十分机密,究竟是谁走漏了消息。 行动之前,知道此事的人就那么几个,霍成,赵大,我自己! 赵大?此人何其忠心,绝对不可能! 霍成?有可能! 但前提是他疯了,为什么,出发点啊,目的啊! 自编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戏,就为了逗我玩? 万一露出点马脚,就不怕我给他一个五马分尸? 等一下,刘墨突然想起一些事。 那晚,我好像说漏嘴了… 还有赵大先前说过的事情,三当家“谋反”那夜! 周朝,新盐,苏仲乐,杨易之! 不会是她吧?刘墨顿时眉头紧皱!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要,千万不要!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石破惊天(一) “大人,盐商们今日起恢复新盐供应!”霍成一字一句地汇报。“价钱也正常,最高没超过十五文。” “一百文收新盐的歹人呢?”刘墨问道。 “再未出现。”霍成回答道,“大人,他们应该是收到风声,暂时藏起来了。” 我当然知道这个,刘墨心想。 同时,还能确定的是,周竹山绝对不是主谋。 关也关了三天,据说这家伙已经没心情吃饭,整天以泪洗面,睡觉只能趴着,上茅房成了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听到这些消息,刘墨咧嘴一笑,心中也没了火气。 犯不着跟这种傻子置气,他惹我一次,我就弄他一次。权力在我手上,随时可以杀你,周老太君百年之时,就是你的死期!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本官就先回去了。”刘墨起身,他已经坐得浑身腰酸背痛。 “回大人,暂时没了!”霍成道,“恭送大人!” 走出盐运司大门时,天已经全黑了。 劳累一晚上,肚子咕咕直叫。为此,刘墨带着赵大,前往夜市,找了一家面馆坐下。 一句话没说,面馆老板便端来两碗炸酱面,这是他们两人最近常吃的夜宵。晚饭林诗琪倒是会安排下人送来,但刘墨却没多少时间吃。 “赵大,让你办的事都办妥了吗?”刘墨一边吃着面,一边问道。 “放心好了姑爷,都是我亲自挑的好手,机灵着呢!” “那就好!你办事,我放心!” 赵大露出微笑,“姑爷,有句话,不吐不快。”他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连她都怀疑?” “此事别多问,办好给你的差事就成!” “行吧!”赵大眉头一皱。 不多时,只见一名身材高瘦,动作敏捷的中年男子来到刘墨两人身边。 “见过赵大人,见过刘大人。” “免礼。说吧,她今天一天去了哪?”刘墨问道。 “一直待在家中。”来人回答。 刘墨面色一沉,“有没有人去看过她?” “有!”那人起身,凑到刘墨耳边,低声说出了名字。 听到那个名字,刘墨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知道了,继续盯着!” 说完,他放下几个铜板,当即起身带着赵大离开。 回到家,刘墨直接进了宫晓柔的房,今晚又轮到她了。 上次行动被戏耍,哪还有心情做涩涩的事情,三日之约自然未兑现。 而今天嘛,多半也是没这样的兴致,烦心事太多了。 “夫君回来了?”宫晓柔没睡,一直在等他。“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是啊。”刘墨叹了一声,“上次人没抓到,还被周竹山那厮羞辱。” “他不是被夫君你整惨了吗?”宫晓柔笑了起来,“听说他今日是被抬回家的。” 刘墨冷哼了一声,“后日子时,一切顺利的话,为夫立马兑现诺言!”他一边说,一边拦腰抱起宫晓柔,“让你享受一次下不了床的感觉!” “啊?才不要!”宫晓柔面色一红,“夫君又收到线索了?” “嗯,这一次,十拿九稳!”刘墨回答。 “但愿如此,不要整天看着你这苦瓜脸,妾身也高兴不起来!” 刘墨笑了笑,答案明晚揭晓。 ~~~ 刘墨躬着身子,保持平衡,倾听心脏疾跳,深呼吸缓吐气。静如影,他告诉自己,轻如羽。 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子带着面纱,十分警觉地回头。她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眼里充满警戒。 跟踪一个弱女原来也是这么难,很多次,若不是赵大及时将他拉回角落,只怕早已被她发现。 为了查清这女子究竟要去哪,刘墨带着赵大以及七八名好手已经跟了两个时辰。 这女子十分警惕,她先是在集市绕了一圈,随后沿着河岸走了一炷香时间,接着又去了铁匠街,最后才出城。 确认身后“无人”之后,她再次前行,走入一间废弃的宅子,穿越一座隐蔽的庭院,绕过转角,翻过墙,挤进一扇低矮窄窗后,来到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地窖。 “赵大,等一下!”刘墨压低声音,拉住了正欲追赶上前的赵大,“小心被她发现!” 刘墨的猜测得到验证,约莫半柱香之后,她从地窖口探出头,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最后又重新钻了进去。 “跟上!” 于是众人再次猫腰着身子,跟着那女子进入地窖。 “臭!好臭!”这便是刘墨对着地窖的第一印象。 所有人都在忍受这怪异的臭味,但由于害怕暴露行踪,为此无人开口。 一路摸行,黑暗之中,刘墨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远处的滴水声。 静如影,赵大曾告诉过他。 不久之后,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房间也似乎逐渐亮起来,身边的事物缓缓现形。 又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他们追上了那女子。 不远处,那女子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握着木门上的门环,使劲一拉,门抗拒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向内打开,发出一阵嘎吱声。 她拉开恰好能让自己钻进去的缝隙,随后钻了进去... “大人,怎么办?”赵大轻声问道。 刘墨陷入沉思,那扇门已经被关闭,若想继续跟踪,开门声肯定会被发现。 门背后有什么呢?单纯的一间房,又或是... “上去看看!” 命令下达,众人来到木门前。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里面的火光。 她没再继续走!!! 刘墨闭上了眼睛,稳住呼吸,静静吸口气。 “你们守在门外,我一个人进去!” “什么?”赵大惊愕道,“姑爷,万万不可。鬼知道房间里有没有其他人!” “我意已决,无需多言。”刘墨宣布。 赵大无奈,只得吩咐手下,离开大门,埋伏四周。 深吸一口气,刘墨伸出手,敲响了门环... 木门之后,那女子听见敲门声,心中一震。 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咚咚咚。”刘墨再次敲响门环。 “何人?”那女子惊慌地问道。 刘墨没有出声,而是敲响门环。“咚咚咚!” 那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没有继续追问。 咯吱的声响传来,木门缓缓打开。 当双方四目相对时,“夫...夫...夫君!”那女子的颤抖的说道。 “小宛...”刘墨念出了名字,随后长叹一声! ------------ 第一百六十四章 石破惊天(二) 没错,刘墨跟踪的女子,正是未过门的妻子:苏小柔! 此刻的她,低着头,一脸惊愕跟愧疚。 刘墨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而是问道,“为什么这样做?” “我自幼无父无母,一直以来都是他照顾我。”苏小宛回答,声音低得她自己都听不清,“若没有他,我早已不在人世!” “所以,你我第一次见面时,你所说的故事是编造的谎言?”刘墨再次问道。 “一半真,一半假!”苏小宛道,“周竹山确实对我有非分之想。” 但所谓的巧云是编造!刘墨心想。又或者,巧云与你结识也是他一手安排! “你是从晓柔那打探出的消息?”刘墨又问。 苏小宛点了点头,一抹眼泪滴下。 原来,第一次抓捕行动失败后,刘墨就开始怀疑,会不会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卖了自己。 思前想后,那夜在宫晓柔房里,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自己正为私盐一事心烦,不过三日之后就会雨过天晴。” 正是这一句,才导致计划泄密。 分析原因:宫晓柔与鸳儿不合,林诗琪怀着孕,家中里里外外需要她操心,馨儿要带孩子。平时无聊,便整日跟苏小宛玩在一起。 她的性格大大咧咧,同时苏小宛又是刘墨未过门的妻子,无意说出此事,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为什么会怀疑苏小宛出卖自己,还是赵大那夜听到的消息。 新盐,周朝,苏仲乐,以及杨易之!!! 再一个,何汝大在赴任江临知府前一夜,提到过边关不太平,边关士兵抓到走私商人。 这一切联系起来,答案显而易见! 有人在像周朝走私新盐,至于原因,刘墨还不清楚! 为此,他设下圈套,故意在宫晓柔面前放出消息,说已经计划了下一次抓捕行动。 苏小宛一旦得知,自然会想联系那幕后之人,与此同时,刘墨派人暗中监视,这才有了今夜这一幕。 “你为什么不跟他走?”刘墨再次开口。 “我不想说...”苏小宛低着头。 “因为?”刘墨似乎猜到了是。 苏小宛缓缓抬头,五味杂陈的看了刘墨许久,“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刘墨眉头一皱,他的心被触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苏小宛带着哭腔说道,“我知道他走进了我的心,无论我怎么做,就是赶不走! 他是这世界上第二个真心待我好的人,从不求回报。很多次夜里,我的脑海中总是闪过他的银子,他的笑! 当他提出要替我赎身,要娶我过门,那时我是多么开心,可又是那么害怕。 因为我知道,我不配,我这样的人不配得到爱。那时我多么希望,自己若是大夏女子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嫁给他,成为他的女人,替他生儿育女...” 刘墨听到了那句话,我若是大夏女子该多好... 苏小宛是周朝人,那么照顾她的杨易之也是... 所以,上次我替她赎身时,她之所以想到自尽,其实是在担心:有朝一日身份若被揭穿,周朝与大夏为敌数百年,她作为周朝人,将无法面对我! 刘墨痴痴地看着眼前的苏小宛,半晌说不出话来。 苏小宛再次低头,“夫君...你恨我吗?” “不恨,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刘墨坚定地回答。 “可我一直在利用你!” “你只是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刘墨告诉她,“怪只能怪我,若是我早点把你娶进门,就没这么多事了。” “可我是周朝人!” “那又如何?”刘墨双手一摊,“你是我的女人,莫说是周朝人,即便是吃人妖魔鬼怪,我依旧会娶你!” 苏小宛闭上了眼,身体微微发抖,一抹热泪流下,“走…快走…” “走?没这必要!”刘墨回答。 “夫君,你快走。”苏小宛哀求起来,“杨大哥,他...你一无所知!他...” 嗯?刘墨诧异。这人是妖怪不成?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门后传来。 “哈哈哈,还一对痴男怨女。我果然没看错人,刘贤弟,你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这声音正是杨易之,“刘贤弟,既然都来了,不如进来坐坐,你我兄弟二人叙叙旧?” 刘墨面色一沉,进去,那是当然。 但这次他才不会那么傻,单枪匹马跑进去送! 只见他喊了一声:“赵大,动手!” 下一秒,赵大领着七八名身手不凡的手下,提着单刀便冲了进去。 “不要,夫君,让他们停下!” 停下?这又是什么情况?刘墨诧异。 莫非是担心赵大会伤到杨易之?这倒也无可厚非,毕竟是他一直以来照顾苏小宛。 “放心,不会杀了他。”刘墨一边解释,一边走过木门。 “不,不是,夫君!杨大哥他...你们不是他对手!” “啊?”刘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完全颠覆他的认知。 杨易之轻描一笑,“就凭你们?” 他骤然一喝,那一双眸子摄人可怖 “轰!” 刹那间,一股强劲的气息爆发。 砰!砰! 刘墨带来的几名手下眼前一花,手中单刀当即脱手,旋即几声惨叫倒飞而出。 待落地时,抽搐几下,当场昏死过去! 卧槽! 武林高手吗?刘墨心中一颤。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就连身经百战的赵大都慌了神。 “姑爷,你退后,此人伸手了得!”说完,他横刀在前,死死地盯着杨易之。 “你叫赵大对吧?”杨易之森冷的说道,“念在你一直忠心耿耿,护着我兄弟,饶你不死!” 说着,他一个闪身,出现在赵大身前。 “去死!”赵大爆吼一声,手中单刀奋力一挥,直劈杨易之头颅。 而杨易之却是不慌不忙,他伸出右掌一个圈转,啵的一声轻响,已击中了赵大的右肩。 “轰!”的一声。 赵大的身体被击飞数米,撞在石壁之上,顿时晕死过去。 看到这一幕,刘墨的脸上写满惶恐与惊讶! 出于本能,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纯钢宝剑“誓约”,可这并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手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杨易之见此,当即笑道,“刘贤弟,六皇子赠与你的纯钢宝剑锋利无比,一不小心伤到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家伙强得离谱...我要交代在这? ------------ 第一百六十五章 石破惊天(三) “哈哈哈,不必如此惊慌,”杨易之淡淡一笑,“进来坐坐?” 面对再次发出的邀请,刘墨已经无法拒绝。 他缓步走上前,找来一张木椅坐下。 房间里光线昏暗,烟气缭绕。墙上两行石柱分列左右,支撑着燃烧的火把。 “小宛,你也进来,就坐你夫君旁边!”杨易之十分“绅士”地说道。 此时的刘墨第一次感到恐惧,那种来自灵魂的恐惧。即便是三当家谋反,他也没有过如此剧烈的恐惧。 “我还想过刺杀他,就凭那把匕首!”刘墨心想,“想想真是可笑!” 他的身手,如果以地球武侠小说《天龙八部》来作比喻,就是扫地僧那般天花板的存在! 赵大,这般高手,在他面前撑不过一个回合! 突然,刘墨下意识地看了看苏小宛。 她背叛了我? 不,不是!她是在保护我! 以杨易之的身手,想要取我性命,简直就是探囊取物一般! 她帮杨易之做事,想必是以此为交换,保我性命! 小宛...你!!! 苏小宛察觉到刘墨在偷偷看自己,于是低下了头。 她对我的爱,不比林诗琪少半点! “没什么要问我的吗?”先开口的依旧是杨易之。 “你究竟是谁?”刘墨问道。“从哪来,目的何在?” “哈哈哈,就知道你会问这个。”杨易之哈哈大笑,“我本姓萧,周朝人!潜入大夏朝,刺探信息。” 姓萧,卧槽! 萧姓是周朝国姓! 那么... “你是周朝皇子?”刘墨惊讶道。 “知道太多对刘贤弟你没任何好处。”杨易之回答。 “那小宛呢?她的真实身份?”刘墨再问。 “周朝边境村中的一位孤儿。”杨易之告诉他,“她的父母,死于大夏朝军队之手。为此,她自幼便跟了我,快十二年了。” “大夏朝军队?”刘墨心中一颤,“是大皇子的胡族部队吧!” “刘贤弟啊刘贤弟,在你心中,善恶分种族吗?”杨易之直摇头,“你大夏朝全是善人,我周朝与胡族全是恶人?” 听到这回答,刘墨有些惭愧,大夏朝的恶人真不少! “林家的事,你跟林渊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完全是个意外,林渊就像一只烦人的苍蝇。好几次,我都想拔了他的皮。”杨易之告诉他,“最后,出于无奈,我拿了他一大笔钱,并偷偷告诉了周老太君。 至此,他便再也没来招惹过我!” 原来你黑林家银两一事,是真的! “你要新盐的目的何在?”刘墨道,“不是拿去周朝售卖吧!” “当然不是!”杨易之回答,“刘贤弟你所研制的新盐,若能在我周朝生产,便是我周朝百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刘墨懂了! “虽然知道结果,但为兄还是想问一句。刘贤弟,你是否愿意跟我回周朝,我保你世代富贵。“杨易之道,“小宛是周朝人,你来我周朝,娶她便无阻碍。 不但如此,我大周皇惜才,定会招你为大周驸马,为我大周效力。” 大周驸马?娶苏小宛?条件很诱人!但... “我拒绝!”刘墨语气极其坚定。 我去了周朝,林诗琪怎么办? 馨儿,鸳儿,宫晓柔怎么办。 大夏朝若容不下苏小宛,周朝就能容下她们? 再一个,我这一叛变,何汝大,黄守仁,林渊,周老太君,一大群人会被我牵连。 “你不怕我杀了你?”杨易之面色一沉,房内突然出现一股怪异的阴风,石柱上的火把随风摇摆,令人脊背发凉。 刘墨知道,这是顶尖强者的杀气! “不要,杨大哥不要!”苏小宛当即起身,用身体护着刘墨。“放过他吧,要杀就杀我!” “小宛,别怕他!”刘墨故作镇定地说道,“他敢伤我,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哦?”杨易之笑了起来。“就凭你?” “哼!杨兄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刘墨道,“实不相瞒,在此之前,我已经八百里加急,通知边关守军。现在,榕城外已驻扎一千五百精兵,杨兄,任你武功再高,也插翅难飞。” “哈哈哈哈!”杨易之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刘贤弟,你这一张嘴真是厉害至极。但这一招对我不管用。没错,你确实八百里加急通知了你的结义兄弟朱闵。 可这才几天?你那一千五百精兵,还在赶来榕城的路上!” 刘墨皱眉,此人是真难搞!消息这么灵通!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杀了我以后全身而退。 见此状,杨易之再次说道,“小宛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你呢?” “我会娶她,会一生一世疼她,爱她!”刘墨义正言辞,“只要我刘墨还有一口气,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说到这刘墨顿了顿,“杨兄,我想反问你一句,小宛跟着你,能幸福?” 听到这话,杨易之眉头一皱,杀意消散了一大半。 这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一根无法拔除的刺! “小宛,你呢,愿意跟他?” 苏小宛将目光放到刘墨身上,随后点了点头。 “怎么,你父母的仇不报了?”杨易之追问道。 “报仇?”苏小宛语气冰冷,“真要报仇,更应该向周朝复仇才是!” 她这话让刘墨诧异。 “是谁逼迫我那瘸腿的父亲死于战场?是谁抢走了我家中所有存粮?又是谁逼迫我失去丈夫的母亲前往军中服役!”苏小宛一字一句,语气沉重。 “我家中三位兄长,父亲皆为周朝捐躯,可周朝又是怎么对我的呢?除了杨大哥你之外,周朝中,又有谁把我当人看呢?” 这一番话说得杨易之面红耳赤。 然而,苏小宛的话还没说完,“哼,即便是杨大哥你。一开始也是想利用我对大夏朝的‘恨’,将我训练成刺客吧? 杨大哥,小宛想说句心里话,小宛想要平凡的生活,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夫君,今后相夫教子,了此残生!” “哈哈哈。一切都是天意,天意不可违!”杨易之再次笑了起来,“真是想不到,小宛跟了我十几年,竟抵不过与你相处的短短数月。 不但如此,我潜入大夏这多年,竟载在你手上!” 有句古话将一物降一物,或许我是你命中的克星!刘墨心想。 “哼!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杨易之笑了笑,“若你日后做出违背今日诺言之事,无论你逃到哪,我都会将你碎尸万段!” 说完,杨易之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木门前。 “小宛,多保重!”他说道,“临走之前,送你最后的忠告,小心大皇子!” 大皇子?我当然会小心,不仅仅党争的原因。第一次抓捕行动,周竹山在现场,大皇子卖没卖国不知道,跟你杨易之关系不一般吧? 十多年的感情让苏小宛忍不住再次落泪,今日就是她人生中的十字路口,至此以后,杨易之与她分道扬镳,与她携手一生的将会是心爱之人:刘墨。 前路坎坷,充满荆棘,但她必须要咬牙坚持走下去。 刘墨站直了身体,用力的点了点头,目送杨易之离开。 同为男人,他看得出杨易之离别是的眼神,那是发自内心的爱。 没错,杨易之爱上了苏小宛。但由于身份特殊,他是潜伏与大夏朝的奸细,居无定所,根本给不了苏小宛幸福。 为此他一直抑制自己的感情,试图给苏小宛找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而今日,他找到了!!! 苏小宛对杨易之有没有爱?或许曾经有,或许只是当成了哥哥。 但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今后是我的女人,由我守护!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手段够毒! “好你个杨易之!”刘墨五味杂陈的说出这句话。“你告诉我这多秘密,成全了我个你苏小宛,也没伤害我。这一切本来让我对你充满敬意。 可眼前这一切,算什么正人君子所为?真他娘够无耻!手段真他娘够毒!” 原来,榕城此时已经燃起了几十处大火。 榕城的空气中满是烟尘和尖叫,低矮的云层染上橘红的颜色,深浅不一的覆盖天空。 集市,粮仓,县衙,盐运司衙门。显然,这是杨易之刻意为止,重点照官家建筑。 能调动的官差已经全部派出去灭火,收编的原盐帮帮众,以及数以万计的榕城百姓也自发性地加入其中。 可着火点实在太多,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扑灭。 杨易之啊杨易之,我派人监视苏小宛开始,你就已经察觉到事态不对,乘着我的注意力放到抓捕“幕后黑手”上时,开始偷偷部署这一切对吧? 你这是我穿越到大夏以来,遇到的最强对手! 还有什么手段?还有什么惊喜给我? 跟刘墨预料的一样,杨易之留给他的礼物还有很多。 约莫丑时三刻,榕城的大火才得以控制。 而就在众人松一口气时,霍成,赵大来报! “王主薄不见了。” “还有县衙里的典史大人,三班六房中的张都头!” “还有...” 名字一个个报上来,听得刘墨是头皮发麻。 县衙里总共有七名官吏,新成立的盐运司衙门居然也有三人! 失踪?是跟杨易之一起跑了吧!跑之前,还放了一把火! 周朝秘密潜入榕城,已经有这么多人?还是说,这么多官吏,已经被策反? 他的疑问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答案便揭晓。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手下来报。 失踪的人十几人中,有九个死了,死于他杀! 得知这一消息,刘墨的心情何其复杂。 心痛,这些人中有我的手下,有我的好友! 同时,他又庆幸,他们没有叛国! “你在制造混乱,杨易之!”刘墨看破了杨易之的企图,“目的就是安全逃离大夏!” “你也会怕,朱闵的精兵让你有所顾忌!” 想到这,刘墨当即下令。“八百里加急,通知边关守将,周朝细作在逃!” ~~~ “大人,这些恶行都是周朝细作做出来的。”霍成向刘墨抱怨。 “该死的杨易之!”刘墨再次皱眉,“还有什么,报上来!” “遵命!”霍成继续说道,“昨夜还有一人溺死,外加一起酒楼暴乱,三起持刀打斗,一起强J的案子,两场火灾,抢劫案更是数不清! 前天,则有个女子的头被人发现漂在的河里,没人知道那颗头是打哪儿来的,也没人知道那是谁的头。” “都是些乘乱打劫的歹人!”赵大咒骂道。“石捕头,你要是连榕城城里的秩序都无法维持,恐怕得换个有办法的人当这捕头了。” 石捕头听了这话,立刻反驳道:“赵大人,您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需要人手!” “你要多少人?”刘墨倾身向前问。依惯例,榕城县令空缺,所以他这个“榕城最高官”暂时代为发言。 “刘大人,当然是越多越好。” “那就雇五十个衙役,”刘墨告诉他,“需要多少银子,报给我夫人!” “您的夫人?”石捕头诧异。 “没错!”刘墨道,军队我都养得起,在乎这五十个衙役?说着,他转头看向赵大,“再从盐运司拨二十人给到石捕头,直到新知县到任为止!” “多谢大人!”石捕头鞠躬行礼,“我向您保证,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石捕头离开后,刘墨转向盐运司的部下说道:“如今是非常时期,劳累诸位了!” “属下愿为大人分忧!” 原本这些事不归他管,县令职位空缺,还有县丞,三班六房等官吏。 但关键问题是,这些官吏要么是周朝细作,要么被杨易之的手下噶了,要么伤了。剩下的人手太少,只能向榕城目前职位最高的刘墨“请示”! “多谢诸位,”刘墨起身,“今日就到此为止。” 待手下离去,他叫住了赵大,“朱将军那,有消息了吗?” “暂时没有!” 刘墨再次皱眉,“这一前一后两份完全不一样的八百里加急,真不知道朱闵会不会看懵!” 第一封让人家轻骑兵急行军来支援,第二封又让人家回去封锁要道。 “算了,先回去了!” 刘墨回到自己家中时,天早已全黑。 除了杨易之整出来的麻烦之外,家里还有另外一件头疼的事:迎娶苏小宛。 这事可以说是连锁反应,此刻的榕城乱成一锅粥,麻烦不断,哪还有时间办婚礼! 此刻的他,是多么想念何汝大。 “你要是在榕城,可以帮我分担多少事!”刘墨边走边想! 今夜他应该去林诗琪房中歇息,然而给他开门的却是苏小宛。 虽然这次变故之后,刘墨已经以强硬的态度让她住进自己家,但此刻不应该在林诗琪房中! “夫君,小宛妹妹等你许久了!”林诗琪率先开口。 “哦?”刘墨走进房,由林诗琪帮她脱下官服,随后坐到木椅上。“何事?” 苏小宛神色慌张,“夫君,你别被杨大哥的所作的假象给蒙骗了。” “假象?”刘墨的眼神全放在了苏小宛身上。 “嗯!”苏小宛用力的点了点头,“杨大哥他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做任何事都喜欢制造诸多迷惑人的假象,而真实目的则藏于假象之中。” 刘墨眉头紧锁,“这家伙确实如苏小宛所说。” 在知道自己暴露之后,故意让我跟踪苏小宛,又整出了一幕“单刀赴会”。而这一切,只为调虎离山,在榕城放火制造混乱。 如果按照苏小宛所说,刘墨目前所看到的的一切,全都是烟雾弹? 那他真实目的是什么呢? “小宛,有心了”刘墨向她致谢,“他有没有跟你透露过什么?” 苏小宛摇了摇头。“杨大哥口风很严,很少提及,很多时候他让我做的事情都很突然。”她回答道,“不过,小宛觉得,他对夫君你研制的新盐,很在意!” “这个我也知道!”刘墨叹了一声,“新盐...” 突然,他猛然醒悟,“卧槽,这家伙的真实目的是这个!” “啊?”这举动吓到了二女。 “诗琪,快去帮我准备笔墨。”刘墨大喊,“小宛,快去叫赵大!暴风雨要来了!”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屠戮村民? 夕阳余晖遍洒地面,整个盐运司大厅浸润在一片血红之中。刘墨高高坐在大厅之中,脸上写满疲倦。 “你能确定他们不是土匪毛贼?”坐在下方的霍成轻声问。 一群村民双膝下跪,不论男女老少,清一色衣着破烂,满身血污,脸上刻满了恐惧。带他们进来作证的三位地保站在后面。 “土匪?怎会是土匪?”一位村民语透焦急。 “没错大人,土匪不会拥有如此纪律性!”一名满眼忧伤的地保指着跪在地上的村民说:“界头全村就只剩这些人,其他的都和大舍村居民一样,通通死光了。” “请起来,”刘墨命令村民们。“你们通通都起来。” 界头村的居民听了纷纷挣扎着起身。一位老者要靠人搀扶才能站起,另一个穿着血衣的女孩则维持跪姿,怔怔地望着刘墨。 “你!”地保对一个的光头男人说,“快跟大人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那光头连磕几个头,“启禀大人...俺以前开了家酒馆,大人,在界头,就在石桥旁边。大家都说俺酿的女儿红是榕城最好的,大人,请您见谅。 可是大人,现在全都没了。他们进来喝饱以后又把剩下的倒掉,然后放火烧了房子,本来啊,大人,本来他们还打算要俺命,可他们没逮着。” “他们放火把咱逼走,”他旁边的一个农民说,“大半夜里出来,把田啊,房子啊通通给烧了,谁要是敢上前阻拦就没命。 可是大人,他们不是强盗,因为他们根本不是来抢东西。” “他们还把我学徒活活踩死,”一个有着铁匠的肌肉,头上包了绷带的矮胖男子说。“他们骑在马上哈哈大笑,追着他跑来跑去,还拿长枪戳他,当成是在玩游戏。” 跪在地上的女孩伸长脖子抬头看着刘墨。“大人,他们还杀了我娘。然后他们……他们…也没放过我…”她的话音渐弱,仿佛忘了原本要说些什么,自顾自地啼哭了起来。 地保接过话,“他们把大舍村的村民统统赶进自己的木屋,然后铺上稻草,想把他们活活烧死在里面。 有些人开门冲出火场逃走,他们便用弓箭射杀,连怀抱奶娃的女人也不放过。” “天杀的,怎么会有人如此残忍呢?”赵大怒吼道。 刘墨身体前倾,“极有可能是周朝的军队!” “即便不是强盗,也不会是周朝军队!”霍成反驳道,“边关并未失守!” “大人,他们个个骑着骏马身披铠甲,”地保冷静地回答,“手中持有长枪,还有用来屠杀村民的朴刀。”他伸手指指这群衣衫褴褛的幸存者中的一人。 “你,对,就是你,说出来没关系,把你跟我说的话都告诉刘大人。” 老人低下头。“关于他们骑的马,”他说,“他们骑的是战马!” “他们一共多少人?”刘墨问道。 “几十个吧!”地保回答,“最少也有五十!为首的那人,很特别。他,长得不像当兵的,很俊!” “很俊!”刘墨心中一震,“一定是杨易之!” 这些歹人多半跟杨易之一样,潜伏大夏许久。 大厅里窃窃私语声此起彼落,不安的说话声传到了刘墨耳中。 盐运司有五十名官差,加上县衙,以及盐帮中的好手。能组建出一只两百人的“军队!” 但问题是,幸存村民的消息无误的话,对方可是身经百战的正规部队! 更何况,还有一个能秒杀赵大的杨易之! 这是杨易之的圈套,刘墨当然清楚。 你他娘的真够狠啊,屠杀榕城周边村庄的百姓,想把我逼出去。 怪不得苏小宛没爱上你,你这家伙心狠起来完全不是个人! 杀人,放火,下一步机会呢?最终目的会是什么? 该不会是全面的入侵吧?刘墨因自己的猜测感到恐惧! 可能性极大!先是在榕城放火制造恐慌,榕城军事力量不足,肯定要调动军队平乱。 而且还有一个天赐良机,那就是:高戚以及他的那群胡族部队,被制裁了! 高戚虽然是个屠夫,但剑刃是两面的。他能屠杀盐帮帮众,也能震慑周朝军队! 如此良机,换成刘墨也不会放过。 战争爆发的原因都是利益,周朝为什么要选择重燃战火呢?很简单:新盐! 目前大夏朝新盐加工厂全都在江临府,研制不出新盐,走私也失败了,那就干脆用武力抢夺。 “朱将军有消息了没?”刘墨扭头问霍成。 “还没!” 此刻的刘墨已经不知道希望朱闵来榕城,还是希望他前往边关支援。 “江浙总督那呢?” 推测出杨易之的目的后,刘墨第一时间八百里加急上书六皇子,务必让他下令江浙总督,集结江浙卫的军队备战。 “按理,江浙总督已收到旨意,但...”霍成回答。 是六皇子不信?还是江浙总督不信?非要江临府失守才有所动作? “诸位榕城百姓,人死不能复生。”刘墨开口,“我能做的便是还你们一个公道,替你们复仇!在这之前,请先在榕城住下,我会安排你们的住宿!” 手下将幸存的村民带走后,刘墨缓缓起身,打算离开。 “大人,不派兵剿灭?”赵大诧异道。 剿灭?说是去送死给妥当!刘墨心想,一个杨易之可以对付我方上百人! “再等等,让朱将军去办!” “朱将军还没任何消息,鬼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赵大喊道,“我恳求您让我带兵前去,我发誓不会让你失望!” “你打不过杨易之!”刘墨心想,一招秒,没必要逞强! “今日到此为止,散了吧!” 余音渐落之后,赵大以及霍成都神情困惑地问:“刘大人,我们该做些什么!” 刘墨不得不停下脚步,“榕城周边村庄的百姓重要,还是整个榕城的百姓重要?”他解释道,“若有任何闪失,周朝的军队会肆无忌惮地攻占榕城!” 他想强调的是,杨易之就是想把我们骗出城,削弱我们的守备实力! “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周朝的杂碎屠杀百姓...而无动于衷?” “谁说会无动于衷!”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大厅西侧传来,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大步地向前走来。“看爷如何杀光这群杂碎!” 刘墨一听,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朱大哥,你来得真是够准时!”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这是放虎归山! 朱闵上前,像亲兄弟一般地拥抱了刘墨。 “老弟,老朱我一收到你的密函,就马不停蹄地赶来。” 刘墨轻笑,“带来多少人马?” “三百轻骑兵!” 听到这回答,刘墨喜忧参半。三百轻骑兵,人数有点太少了。 朱闵看得出刘墨的表情,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带的都是精锐,每一个将士都可以以一挡百!” “我相信是真的!”刘墨笑道,接着缓缓坐回椅子上,他的视线停留在朱闵身上许久,“那么,就请朱将军带两百将士,赵大你带二十人,由地保领路。” 朱大哥,此次任务就由您指挥。但请务必小心,敌人中有一个绝世高手!” 他还想叮嘱些什么,却被再次打断。 朱闵朗声道:“刘老弟,别啰嗦,你就放心好了!” “行吧!”刘墨提高音量,让大厅里所有的人都能听见。“剿灭周朝敌寇,保我榕城百姓平安,大夏威武!” “大夏威武!” 命令下达,朱闵便吩咐手下前去点兵。 乘着这空闲时间,他走到刘墨身前,凑到耳边轻声说道:“刘老弟,听说你接纳了一位周朝女子?” 消息传得这么快?刘墨吃了一惊。 “朱大哥,小宛她…” 话没说完,却被朱闵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女子什么品性,我大夏百姓可不关心。”他说,“她跟周朝细作乃是结义兄妹,这是整个榕城百姓都知道的事情。 光这一点,就足够让你麻烦不断!” “朱大哥你的意思是?” “老弟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朱闵当即转身离开,留下刘墨一人,思绪万千! ~~~ 前一秒还在熟睡,突然之间,刘墨惊醒过来。 鸳儿依偎在身旁,一只手轻搁在他体侧,身体紧贴他的背脊,均匀而柔顺地呼吸。罩在他们身上的被褥凌乱不整。现在是深夜,卧室漆黑一片,沉寂无声。 晚风在窄窗上微声叹气。从远处,某个角落,他听到一只猫的叫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也许是刚做了什么噩梦,然而现在却想不起来。 鸳儿让他精疲力尽。刘墨滑开她手臂的搂抱,下床之时,她发出几声睡意惺忪的呢喃。 朱大哥应该能敌得过杨易之吧...刘墨也不敢肯定! 突然之间,敲门声大作。“刘老爷。”有人高叫。 “等一等。”他穿好衣服,穿过黑暗的房间。 打开门,他看到正举拳敲门的家丁,以及朱闵的部下,“大人,”他语气平板地说,“朱将军请您立即去一躺!” 这么说,朱闵已经回来了?也早该是时候了,他已经带兵出去了两天。“带路吧!” 此刻的榕城黑暗而寂静。当朱闵的手下护送他来到驻地时,由缺转圆的月亮已经低悬。 肖毅守在朱闵寝室门外,铠甲在月光下寒气森森,一阵诡异的寒意袭上心头。肖总旗的脸跟月光一样苍白。刘墨只需看他一眼,便知大事不妙。 “刘大人到!”一名士兵高声宣布。 “带他进来。”朱闵喊道,声音出奇地混浊。 走进房间,便见军医守在床边,朱闵双脚伸在被褥外,还套着靴子,刘墨看见鞋子上沾满泥土。一件外衣扔在地上,上面有割开后弃置的痕迹,以及褐红的污垢。 房间弥漫着血腥。 “刘老弟!”朱闵看到刘墨后,便小声说。“你来了!” 刘墨上前,他只需低头看一眼,就便知伤势有多严重。“发生了什么?” 朱闵全身有四处伤口,最严重的那一处深可见骨。 “是杨易之!”朱闵的部下回答。“朱将军非要跟他一对一...” “那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 “不怪他们!”朱闵打断了他,“是我要会一会那杂碎!” 刘墨听闻哭笑不得,“朱大哥,你…” “哈哈,我也没让那杂碎好过,老弟!”朱闵笑道,“我一刀砍在他肩膀,你问问他们是不是真的……问哪!” “是的,”肖毅宣布,“若不是姓杨的逃得快,我们定要抓他回来,碎尸万段!” 你砍了人家一刀,别人要了你半条命,刘墨心想。 “别这幅表情,你大哥我死不了!”朱闵再次说道。 “朱将军,您需要多休息!”军医叮嘱道,“少啰嗦,我想跟刘老弟单独谈谈,你们都退下吧!” 听到命令,众人离开。 “朱大哥,你为什么就不愿听我的话呢?”刘墨开口道,他坐到床前,“非得这么鲁莽,非要逞英雄!” “啊,你怎么也这么啰嗦!”朱闵粗声道,“我没输给那王八,对不?” 刘墨看了看四周,“你的部下都不在,我可以说你两句,”他说,“你明明有机会除掉杨易之!此人极其危险,你这样做,无疑是纵虎归山!” “啊,草你,刘墨。”朱闵笑骂,“你一书生,不懂什么叫荣耀!” “我只知道,周朝大军即将到来!”刘墨苦涩道,“我敢打赌,这杨易之领兵打仗的能力绝对不弱!” “那就让他来啊!让朱爷领教领教!”朱闵笑道一半,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刘老弟,你怎么会知道这消息?” 猜的!刘墨暗道。同时,朱闵的回答让他的猜测得到印证。 “边关有动静?” 朱闵眉头一皱,“对!”他回答,“我带着手下走到一半时,便收到边关急报,发现敌情!” “多少人?”刘墨不安的问道。 “至少一万!”朱闵宣布。 “一万?”刘墨闭目沉思,“杨易之又在玩什么手段?想凭一万人攻下整个江临府?” 会不会是这么一个可能,他是“周朝皇子”,但手上兵权有限。 周朝朝廷也在是否发动全面战争争论不休? 无论怎样,这场战争已经无法避免。 “一万人就吓到你了?”朱闵再次大笑,“让周朝的杂碎来啊,看老朱我杀他个片甲不留!” 刘墨真有种掐死他的冲动,“朱大哥,就凭你现在的身体?”他苦涩道,“还是说,你能在数日之内痊愈?” “边关的大夏守军,可不是吃素的!”朱闵信誓旦旦地保证。 是啊,边关守军! 但话虽然这样说,刘墨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杨易之,绝对没那么简单!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战起! 数日之后,榕城内。 “江临府被包围了?”刘墨问道。 “是的,刘大人!”信使的声音因疲累而呆滞。在他破碎的铠甲前,干涸的血渍还未清洗。“敌兵离榕城,只有三日骑程。” 所有人安静地听信使陈述事情经过。 “这怎么可能?”肖毅呻吟道,“怎么可能?周朝的军队,是如何突破边关?” 而且来得这么快!刘墨暗想。 “据说是借道星罗!” “星罗?”众人一脸不可思议! 星罗朝:大夏朝的附属国,地处大夏以南,周朝东北位置。 星罗深居内陆,四周有高山阻隔,三大山脉的积雪、冰川孕育汇集为几百多条河流,分布于南北的盆地,河流的两岸,都有无数的绿洲,颇富地球的塞外风光。 数百年来,周朝多次入侵,试图征服星罗,但都被作为宗主国的大夏派兵拯救于危难。 借道星罗,意思是星罗反叛了大夏,归顺周朝了? 没道理啊,刘墨也很诧异,大夏朝压根就没收到任何这方面的消息! “有什么不可能?天杀的大皇子,纵容手下肆意欺压星罗百姓!”肖毅咒骂道,“据我所知,去年更是无故前往星罗抢粮,抢女人! 星罗国使臣多次来我朝交涉此事,却被太子压着。我若是星罗将士!” 也想反了,最后一句他没说,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 刘墨皱眉,高戚及其胡族部队对待大夏百姓尚且如此,附属国的星罗就更可想而知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退敌。”刘墨开口道,星罗有没有反,交给大夏皇去头疼。“江浙总督那可有消息?” “进入江临府地界后,便停止不前。” “奶奶的,这厮想做什么?”受伤未痊愈的朱闵咒骂起来。 “他的做法没错!换我,我也会这样做!”刘墨解释道。 大夏地方卫所只有五千六百人的编制,入侵江临府的周朝军队至少有一万。人数上的劣势,江浙总督只能选择守卫最重要的府县。 而眼下,新盐加工厂:香山县无疑最为重要。 “进犯我榕城的敌军呢?有多少?”刘墨再问。 “五千以上!”信使不安地回答。“或许更多!” 县衙官差加上盐运司官差,再算上朱闵带来的三百轻骑兵,满打满算也就五百人! 五百对抗五千,十倍的差距! “盐帮遣散的帮众呢?肖毅大忍不住问道。“少说也有两千人。” “战力不行。”赵大道,上次高戚那么一搞,绝大多数身体都没完全康复。 “管不了那么多,全部招进来,饷银由我来出!”刘墨宣布,“同时,霍成,你去准备告示,在榕城内招募兵丁,切记不要强迫。” 说完他站起身;“今日起,整个榕城,宵禁!” “属下遵命!” 正当众人离开,各司其职时。 突然,刘墨若有所思。 现在榕城守备薄弱,需要招募兵丁守城。 县太爷还没到任,朱闵是我结义兄弟,榕城内我最大! 我是不是可以… 刘墨想到了什么?当然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得罪过我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等下,霍成,朱大哥,你们留下!” 二人不解,“何事?” “稍等下。”刘墨邪邪一笑,随后抓起毛笔,当即在一张白纸上龙飞舞凤起来。 不久之后,他将写满字的纸张交给霍成。“名单上的人,只要还在榕城,全部给我找来,强制参军。” 霍成诧异地接过名单,摊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董旭升,李文量,厉广润,钱让,胡泳辰,周竹山… 不等霍成反应过来,刘墨再次开口,“附耳过来!” 对方照做,刘墨咧嘴坏笑,“听着,去兵器库里挑最差,卷刃最严重的兵器给他们。铠甲若有便多余再给,若没有,便不用发。” 说完,他又走到朱闵身边,“朱大哥,若上了战场,名单上的人,全给我安排到最前线,但凡有后退者,杀无赦!” 哈哈哈哈,这样你们都能活下来,算你们狠! 你们这帮小杂毛,以为刘爷把你们忘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不是报仇。 这么好建功立业,为国捐躯的好机会,刘爷送给你们! ~~~ 当夜,刘墨府中。 “不行,别胡闹!”刘墨厉声斥责,“这是打战,不是闹着玩,哪有姑娘家上战场的。” “谁说不行?”宫晓柔反驳道,“夫君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能上阵,我为什么不行? 不是妾身吹牛。我抵得过你十名官差! 而且,我一个弱女子都上阵杀敌了,榕城的大男人,还好意思躲在家里?” 自从跟朱闵结拜以后,刘墨一有时间便练武,身体素质早已今非昔比。不过他不能拿这个说服宫晓柔,因为…还是打不过她!(试过) “那反过来,我刘墨一个大男人,自己都媳妇保护不了?”刘墨道,“周朝看去怎么想,大夏男人都死光了? 就此打住,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不行就不行!” “夫君…你!”宫晓柔气得直跳脚。 “回房去。”刘墨厉声呵斥。 宫晓柔拉起她的衣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夫君,你太粗暴了些!”林诗琪劝道。 “这也是为她好,不然这丫头指不定会做出疯狂的举动来!”刘墨道。“还有你们,我想让赵大把你们护送出城。” “夫君,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鸳儿问道。 “我不能走!”刘墨道。 并不是心系百姓之类的圣母情节,朱闵上次带兵并未剿灭杨易之在榕城附近的部队,我逃,肯定要被他追击。 刘墨的想法是,让几位老婆打扮成普通农妇,不会引起杨易之的杀心。 “去哪里呢?”林诗琪反问。 “临阳,代县,实在不行,离开江临府,走得越远越好,总之不要留在榕城!” “这些地方就安全了?”苏小宛也反对道,“我们一群弱女子,馨儿姐姐月子刚做完,诗琪姐姐还有身孕,一路上颠沛流离。夫君,你会放心?” 刘墨皱眉,陷入沉默。 “夫君,我倒有一个去处。”苏小宛道。“但是…这地方,寻常人不太能忍受!” “哦?是哪?” “这是妾身自己找到的藏身之处!”苏小宛面色一红。“就连杨大哥都不知道!” 刘墨欣喜若狂,“原来是这样!在哪?快带我去看看!” “夫君,若遇到危险,小宛在带诸位姐姐去避难吧!”苏小宛道,“那地方,很臭,很臭!” 很臭? 该不会是下水道吧?刘墨心想! ------------ 第一百七十章 榕城之战(一) (友情提示,接下来会是攻城战,篇幅不短!) 第三日醒来时,刘墨看见白杨村燃烧的烟雾。他知道,周朝的军队到了。 来到榕城城墙上时,他看见朱闵缠着纱布,注视着絮絮灰烟升起。 “伤好点了没?”刘墨问他。 “哈,以一敌百,绝对不成问题!”朱闵回答,“倒是你,一介书生,真要上阵杀敌?” 朱闵劝过刘墨,让他坐镇后方指挥,但遭到拒绝。 原因有很多,现在不是和平年代,战事一起,迟早要上战场。如果能立军功,成为武官,那么未来更有机会跟大皇子扳手腕。 “这样啊,不介意我打一拳吧?”刘墨笑道。 他没有正面回答朱闵的问题,但这样一来反而获得了对方的好感。 “你这家伙!”朱闵也笑了起来,“很适合参军,大夏将士,就得跟你这样,面对生死也能谈笑风生!” 刘墨陪着笑脸,注视远方。 大道一路往南延伸,穿过多石的褐色原野和冷风摧残的丘陵。 日落之前,杨易之便会带着他的部队沿这条路杀来,手持朴刀和长枪,背负弓箭和盾牌。当然,还有攻城武器。 刘墨所站的城墙对面,顶上也有个大夏朝弓箭手,此刻他解开裤子,正往城垛外撒尿。 城墙的其他地方也能看到大夏士兵,但其中十个有九个是稻草做的。 这是刘墨的主意,加上盐帮帮众以及新招募的士兵,榕城精锐守军总共在也就三千五百人左右。 其他兵丁刘墨并不打算让他们第一时间参与守城,并非有什么圣母情节。 冷兵器时代,士气很重要,炮灰的溃败也会极大影响士气。 使用炮灰,那也得是诱敌深入,迷惑对手的战术。 另外一个原因,兵器也不够! 经过他的布置,城墙上到处都有它们的身影,有些甚至握持长枪,或者胳膊底架着弓箭。希望这样能吓住周朝军队,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黄昏时分,刘墨看见最后几个白杨村民仍在漫长的攀爬过程中,榕城守军正加以催促。肖毅怀抱一个小男童,而赵大在两级楼梯下面扶持着一位老人。 有位母亲拖着两个孩子,一手牵一个,另一个大点的男孩越过她,向顶端跑去。 望向远方,刘墨想到那些没有选择逃离的村民,总有一些人不愿逃跑,要么太固执,要么太愚蠢,要么太勇敢,宁愿留下来战斗、躲藏,甚或屈膝投降。 与此同时,临时招募的兵丁以及太过年轻尚不能战斗的人负责辅助工作,例如传达信息,为士兵送食物,弓箭等等。 太阳落下前,白杨村的烟雾被风吹走,天空恢复干净。 不久之后,天空变成血色的淤青,头顶却依然是钴蓝,并渐渐转深,化为紫色,然后星星出来了。 “小心夜袭!”刘墨当即反应过来。“传达下去,注意戒备!” “恐惧是一把利刃!我要克服!”刘墨告诉自己。 咬住嘴唇,驱赶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他听到城墙之下传来动静。 往下一看,有些黑影在穿行,由于贴紧石墙,看不真切。 他听见远处的喊叫,不远处的一名弓手已经举起长弓,拉紧了弦。 羽箭“嘶”的一声轻响离弦而出。片刻之后,一声闷哼,城墙底下奔跑的黑影少了一个。 “我应该练射术的!”刘墨感慨,“看得真是牙痒痒!” 再次探去,城墙底下的黑影多出了十几个,而且跑得更快了。 当那名大夏弓箭手再次搭弓时,“嘶”的一声,城墙底下射出数支弓箭,其中一支正中他的喉咙。他一声未吭,便从城墙上摔了下去,彻底身死! “弓箭手,西侧城墙!”刘墨大喊! 他这一面城墙之上的数十个弓手一起搭弓,瞄准,射出! 一阵箭雨落下,城墙底下传来阵阵哀嚎,响彻夜空。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听见一阵攀爬声 声音很小,以至于刘墨无法分辨来源。 “小心身后!”朱闵高声喊道。 刘墨猛地转身,却见几名身穿寒铁薄片的周朝士兵已经顺着攻城梯,杀到了他跟前。 最靠近他的那名周朝士兵手持朴刀,尖声呼叫。 “想杀我是吧?给我死!”刘墨鼓足勇气,抽出纯钢打造的宝剑“誓约”! 金属交击,纯钢赢了寒铁,“誓约”斩断了对方的朴刀,随后直直地落下,剑削开那人的脸,此人穿了铠甲,但没戴头盔。 大夏皇室打造的宝剑真心好用! 第一次近身作战,第一次杀人并没有带来太多感觉,这多半原因是敌人还在源源不断冲来,危机还未解除。 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刘墨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他怒吼一声,迎了上去。 利刃在手,发起一阵疾风骤雨的攻击。 汗水和鲜血一起疯狂流泻,不到片刻,便有好几名周朝士兵倒在了“誓约”剑下! 这场战斗没有号角吹响,也没有鼓声隆隆,刘墨只听见双方士兵放箭时的弓弦砰然声,敌人的哀嚎声,以及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然而,在他砍倒一名周朝士兵时,他视乎差距到了不对劲。 定眼一看,攻上城墙的敌人,个个皮肤黝黑,身形精瘦,穿着有些破烂的布甲和抢来的不合身的护甲,面带恐惧。 他们戴着手套,手里拿着形形色色的武器,有老朽的朴刀、长枪,磨利的镰刀,还有、匕首甚至木棍! “不是正规军!”刘墨感慨!“更像是…‘炮灰’!!!” 怪不得战力这么弱!我一个练了几十天的书生都能轻易斩杀! 就在此时,朱闵的声音传来:“老弟,你在做什么?杀光他们!” 刘墨瞧见一枝利箭自前方一个瘦小的周朝士兵喉头刺出,他张嘴欲喊,却只有鲜血涌出。 等他倒地,朱闵已经挥舞着大斧冲了过来。 “跑啊,快跑啊!”一个吓破胆的周朝士兵大喊,恐惧瞬间在敌方人群蔓延。 他们争先从攻城梯爬下,拥挤造成自相踩踏,以至于有几个失去理智的干脆选择跳下城墙,摔了个粉身碎骨。 “他们要崩溃了。”一个大夏士兵说。 “不,”刘墨心想,“他们已经崩溃了。” “不留活口,杀!”朱闵再次喊道。 刘墨环顾四周,敌人不是被杀便是逃走,总之战斗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已经结束。 ------------ 第一百七十一章 榕城之战(二) 遍地都是濒死士兵,发出惨叫和呻吟。 最令刘墨惊讶的是自己竟毫发无伤。他松开手指,“誓约”锵一声落在地上,忽然发现自己满手是血。 “我自己的血,挥剑磨破皮导致!” 刘墨相信他们起码打了半天之久,但月亮却纹丝未动。 “第一次上战场?”过了一会儿,朱闵一边用大斧劈砍受伤的周朝士兵,一边问。“快捡起你的剑,别弄丢了!” “不是!”刘墨强忍疼痛,伸手去捡。 上次三当家谋反,他砍死过几个爬墙的盐帮帮众,但与这次真正的战争差距还是很大。 此刻的脚抽筋的厉害,几乎无法站立。奇怪,刚才打斗时却一点不觉得疼。 “哈哈,回到家中找你的几位夫人来上几次,”朱闵眨着眼睛,顺手又结果了一个周朝士兵。“相信我,流过血之后,这种事情最来劲。” “太长时间没有女人,把你们憋坏了吧!”刘墨反怼道,“一天天的。” “那贤弟帮我们安排安排?”朱闵大笑起来。 刘墨不想再搭理他,因为此刻他的注意力再次被地上的尸体所吸引。 战死的周朝士兵都是些瘦骨嶙峋的家伙,根根肋骨清楚可见。武器也是离谱,残破的朴刀,棍棒,还有镰刀… 大夏守军正在忙碌,己方尸体被一具具抬下城楼,集中堆放,周朝的士兵则被抛下城楼。 “贤弟,你可要割下他们的首级,这将是你的战绩!”朱闵告诉他。 “不必!”刘墨的心思不在这,“朱大哥,你没有发现问题?” “什么问题?” “这些人,太不经杀!”刘墨道。 “哈哈哈,贤弟,你是想让老朱我夸奖你?”朱闵再次发笑,“确实不错,只跟我学了短短数十日,便有如此武艺!当然,你手上的神兵也帮了不少忙!” 刘墨皱眉,“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话还未落音,便被朱闵打断,“贤弟,不必多说,作为统帅,最高的用兵之术便是保全自己。”他说,“这个杨易之,是个将才!” 刘墨懂了,久经沙场的朱闵怎会看不出刚才攻上来的是炮灰。杨易之为了保全自己的实力,因此才让杂牌军上来探探虚实。 “贤弟,慈不掌兵!”朱闵说完,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听大哥一句话,回去好好休息,这只是一个开始。” 杨易之的手段肯定不止这些,刘墨自然清楚。 他拒绝朱闵的好意,而是选择留在城墙,随时投入战斗。 朱闵也没坚持,作为大夏将军,他乐于看见自己的结义兄弟有着跟他一样的“任性”! 不出所料,杨易之的攻城战术运用得很好。 两个时辰之后,时间来到后半夜,正当城墙上的守军有些放松警惕时,第二波攻城开始了。 而这一次,攻上城墙的敌军战力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 首先就是装备上,每个人手中都有坚硬的盾牌,朴刀磨得发亮。 不单是装备,攻上城墙的周朝士兵似乎也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们很快便盯上了朱闵。 刘墨瞧见有个周朝长枪兵愚蠢地朝朱闵直冲过去,结果被朱闵大斧一挥正中胸膛,穿透盔甲、皮革、肌肉和肺,顿时毙命。 斧刃卡在对手胸膛里,朱闵一脚踹向那周朝士兵的尸体,猛地抽回大斧,将另一个敌人的盾牌劈成两半,接着又是一斧,直接将那人劈下城墙。 然而,周朝士兵并没有被朱闵的气势吓到,他们不惧生死般地将其团团围住。 刘墨看在眼里,却无暇顾及,因为瞬息之间,已经有四五名周朝士兵冲到了他跟前。 “混编?”眼前的敌人中,两个装备精良,三个杂牌军。 就这么一个短暂的空隙,一枝弓箭从左方朝刘墨射来,他完全出于本能地向侧方闪避。“嗖”的一声,弓箭从他耳边呼啸而过。 “好险!” 来不及感慨,一个手持镰刀的杂牌军嘶吼着冲到了他的攻击范围。 “死!”刘墨怒吼一声,“誓约”划开了那人的身体。没来得及收回长剑,第二个周朝杂牌军已经冲到了他面前。 他急忙旋身,避开攻击,后者一击未中,由于惯性差点因失去平衡而跌倒。 乘此机会,刘墨猛地收回“誓约”,随后双手擎剑,高高举过头顶。 长剑落下,砍在那人的左肩,顿时血如泉涌。 然而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他却看到那名周朝士兵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只见那人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突然猛地抱住刘墨的右腿。“快动手!” 刘墨心中一慌,便想再次举剑刺穿这人的后背。 然而就在这时,第三个杂牌军却徒手握住“誓约”的剑刃,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遭了!又是杨易之教的?用杂牌军的命一换一!”刘墨顿感不妙,因为又一名装备精良的周朝士兵已经持刀靠近。 对方生得高大精瘦,一靠近便咧嘴大笑,露出发黄的牙齿。“我要劈开你的脑袋!” 那人怒吼一声,高举朴刀便砍了下来。 就在此万分危急之下,刘墨猛地想起身上还有一把匕首,于是他舍弃长剑,急忙从腰间抽出匕首,瞄准高个周朝士兵的脸,奋力刺去。 那周朝士兵见此,只得舍弃攻击,挥刀格开。 乘此机会,刘墨紧握匕首,猛地刺向抱着他大腿的那周朝士兵头颅,用尽全身力气刺了下去。后者一声未吭,顿时毙命。 等他抬头,高个的周朝士兵手中的朴刀已经劈至眼前。 “去死!”他尖叫,“给爷去死!” “完了!”刘墨心中一凉,“要死了!” 就在他万念俱灰时,却听见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别杀他!”对方声音尖细,显然不是男人发出。 此人动作极快,朝高个周朝士兵冲来。 高个子暗道不好,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一柄长剑的剑尖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 “死开!”接着那人一脚将高个周朝士兵踢下城墙,关切地走上前,“你没事吧,夫…不,刘大人!” “你…”刘墨又惊又喜,“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干嘛?救你一命还要被骂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墨的第四房妾室:宫晓柔!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榕城之战(三) 骂?救我一命的好媳妇,怎么可能会骂! “多谢这位小兄弟救命之恩!”刘墨露出笑容,“现在,听大人的话,乖乖回去!” “就不!”宫晓柔一边说,一边将长剑“誓约”交还给他,之后便扭过头,横剑迎敌。 刘墨皱眉,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听见朱闵在不远处咆哮:“嘿,干什么呢,专心战斗。” 刹那间,又有二十几名周朝士兵冲上了城墙。 战场之上不能分心,虽然无奈,但刘墨只得默许了宫晓柔的“任性”! “且战且退,不要砍肩膀,兵刃会被卡在骨头上。长剑刺心脏,划喉咙,再不济斩手指!大哥教你的技巧全忘了?”朱闵再次提醒道。 厮杀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哪想得起那么多,刘墨苦涩。 眨眼的功夫,不远处一名大夏朝士兵一声没吭,便脑袋朝下从胸墙边栽落。到下面的院子足有数十尺之高,刘墨听到一声沉闷的撞击,心中诧异不已。 因为,这支箭,是从城内射出! 不用想,有奸细,杨易之留下来的奸细! 宫晓柔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便喊:“刘大人,我来挡住他们,你找出奸细!” 没有迟疑,刘墨连忙躲到一个稻草哨兵身旁窥探,试图看清箭是打哪儿来的。 就在他集中精力时寻找奸细时,却看见东面的房屋着了火,黑烟不断从里面泻出。一阵夜风吹过,火势蔓延极快。 当房顶倒塌时,一束火焰呼啸着窜出,声音如此之响,甚至盖过战场的杀喊声。 “又是放火这一招!”刘墨眉头一皱。“真会搞心态!” 杨易之这一招起到了奇效,城墙上的大夏守军正与敌军杀得难解难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分了神。 又一名周朝士兵冲到刘墨身前时,他挥剑便砍,这一击划开了那人的喉咙,后者痛苦倒地。 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刘墨看到一支长枪刺穿一名大夏士兵的肚腹,力量如此之大,甚至把他挑到空中。 曾经的仇敌李文量死了,他的亲生兄弟被敌军包围,也命不久矣! 他还看到肖毅旋转劈砍,一边砍,一边发出大笑,然后一把长枪刺中他脚踝,笑声化为凄厉的惨叫。 “肖总旗!”刘墨愤怒的嘶吼! “夫君,小心!” 从喊声中刘墨知道,后面还有更多人,宫晓柔情急之下已经忘记改称刘大人! 然而,更要命的并不是城墙上的敌人,而是城内。 只见城内约莫有六十几个身穿大夏百姓衣服的奸细,排成紧密队形,沿城门踏步走来。 “好一招里应外合!”刘墨感慨,“杨易之,你真是个可敬的对手!” “但,别小看我了!好戏在后头!”他心想。 宫晓柔砍翻面前最后一个敌人之后,这一侧的敌军便清理干净,她连忙来到刘墨身边:“大人,该怎么办?他们…” “不慌,不慌!”刘墨咧嘴一笑。“跟我来!”他叫喊。 “去哪?”宫晓柔不解,“他们想打开城门,不管吗?” 虽然不明所以,但她还是选择信任刘墨。 于是两人带着这一侧防御的大夏守军转移到了另一侧,城门的正上方! 从这个方向,刘墨可以将那五十几个奸细尽收眼底。 “这是?”宫晓柔更不懂了,“城门处是双向的走道,弓箭无用!”她质问道。 “等着看就好了!”刘墨保持笑容。 宫晓柔半信半疑地朝底下看去,跟她想象的一样,这些奸细快步跑进城门过道,躲避城墙上大夏弓手的弓箭。 “就现在。”刘墨大喊道,“油!” 一名大夏士兵点点头。他们掀开一旁的厚布垫子,合力提起一口沉重的锅——里面全是沸油。 “倒!”刘墨再次下令。 滚烫的热油泼下,几个走在后方的周朝奸细还未来得及躲进走道,被浇了个通透。 “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 这是刘墨一辈子听过最可怕的惨叫,以至于宫晓柔看起来似乎要吐了。 “等会再吐!”刘墨摇晃她的肩膀,“接着看!” 下一秒,只见赵大领着数十个大夏弓箭手,从角落的阴影走出。 此时,还未走远的周朝奸细反应了过来,便不顾滚烫的热油,朝着赵大杀了过来。 赵大虽然敌不过杨易之,但面对他们绰绰有余,只见探到腰间,朴刀在手,迅速埋进第一个周朝奸细的脑袋里。 这刀一下子劈开那人的头颅,深深嵌入骨头中,对方应声倒地。 不到片刻,勇猛的赵大便成功地将对方逼回城门过道。 此时,刘墨再次喊。“放箭!” 命令下达完毕,他扭过头,看向宫晓柔:“剩下的就交给交给风与火,我们只需观看。” 大夏弓箭手将带着火苗的弓箭拉满,“嗖,嗖,嗖!” 城墙下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寻常火焰威力与这滚油引爆的烈焰对比相形见绌,就好似燃烧的房子里点的蜡烛。它们那橙色和鲜红的光辉,在这火祭大典前显得如此渺小。 “轰!”的一声。 火焰点着了一旁的柴堆,爆炸的亮光使他不得不遮住眼睛。火焰舞动,噼里啪啦,咝咝作响,盖过所有惨叫。 你听见他们的惨叫吗,杨易之?你看见他们在燃烧吗?这不仅出自我的计谋,更是由于你的自以为是。 原来,自打杨易之在榕城内放火,制造混乱的那一夜。刘墨便意识到,这家伙肯定还在榕城内安置了其他奸细。 拥有城墙的保护,攻城的一方战损肯定大大超过守城的一方,若想降低战损,没有什么战术比里应外合更加有效。 “城门一开,城墙的优势荡然无存,你就是这么想的吧!”刘墨暗道。“我这半桶水的武艺,为什么不让赵大在身边保护? 目的就是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一举清除留在榕城的奸细!” 见此变数,城墙上的周朝士兵吓破了胆,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不久之后,“呜呜呜呜呜!”榕城外传来一阵号角声,这是周朝鸣金收兵的号角。 这意味着,刘墨又一次迎来了胜利! “大夏威武,大夏威武!” 城墙上一阵阵欢呼声对周朝士兵而言是如此刺耳,不知杨易之听到会有怎样的心情。 “杨兄,尽管来吧!” ------------ 第一百七十三章 榕城之战(四) 第二日天明时,一阵风将丝丝冷空气吹过。刘墨总算看清了城外究竟有多少周朝军队。 离榕城外,架起了一道削尖木桩排列的防御工事,由长枪兵和弓箭手负责防守。防线之后,营地绵延直至远方,炊烟如纤细的手指。 自几百座营火中升起,有全副武装的人坐在树下磨利武器,有的给长矛上尖头。周朝的三辰日月旗帜飘扬风中,旗竿深深插进泥泞的地面。 粗略的计算,目之所及的周朝军队至少有一万人。 但刘墨知道,这并非敌军全部。 这只是先锋部队,攻城武器仅仅只有攻城梯,抓钩。 投石车,冲车,巢车,云梯等大型攻城武器还未出现。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约莫辰时,敌军派出一支部队,高举白旗。 刘墨知道,这并非投降,而是暂时的休战,以便双方清理各自士兵的尸体。 为首的周朝士兵给刘墨带来了一句话,杨易之带来的赞许:“刘贤弟,为兄低估你了!” 他并没有为难对方,而是让来人也带回一句话:“杨兄,彼此,彼此!” 搬运尸体的周朝士兵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脸上只露出眼睛。双方都有人专门处理死者后事,而周朝认为见着死亡的面容是不吉利的事。 亲自看见对方将最后一车士兵的尸体运走后,刘墨这才转身,他要参加己方战死士兵的葬礼。 坟已经挖好,霍成已经统计好了伤亡,并列出了清单交于刘墨。 打开一看,第一行赫然写着熟悉的名字。 董旭升,身上三处刀伤,流矢射中右眼,未死! 厉光润,战死! 钱让,战死! 胡泳辰,重伤,失去左臂,以及一只耳朵! 周竹山,战死/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是什么意思?”刘墨看到周竹山的名字后,当即发问。 “回大人,此人的‘尸体’血肉模糊,已经认不清脸。”霍成回答,“但身高,衣着却又极其相似,小的无法确定是不是他。” “这傻缺没那么能耐在我眼皮底下找人顶包吧!”刘墨心想,“姑且算他死了!” 另外两个傻缺为国捐躯,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吧。 而董旭升,胡泳辰…刘墨咧嘴一笑。 “大人,要不要…”霍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补了?然后说成是重伤不治?太残暴了吧! 这两家伙是有点可恶,不过好像没必要往死里整。 虽然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既然命这么大,算了,算了! “尽力医治!”刘墨轻声吩咐。 指不定下次战斗还能用得着,哈哈哈! 再看看其他,一夜的战斗损失了五十七名大夏士兵。 其中一十一名是朱闵带来的轻骑兵,其他四十六个是临时招募的兵丁已经榕城的官差。 “阵亡的将士每人发放三十两抚恤金,银子由我来出。”刘墨宣布,“家属若在榕城,务必前往家中安抚。” 霍成领命退下。 接着,刘墨让宫晓柔先行回去。 之后,他与朱闵说了一番悼词,将阵亡的大夏士兵掩埋后,也回到了临时的住处休息。 一回到家,身体得到放松之后,一夜的激战让他筋疲力尽,可即便这样,他却偏偏难以入睡。 只要闭上眼,周朝士兵那一张张恐怖的脸便出现眼前,挥之不去! 好不容易睡下,一阵杀喊声将他吵醒。 “吗的,不是举过白旗休战吗?怎么又开始了。” 骂归骂,战争归战争,没有道理可讲。 杨易之的战术可不止安置奸细,里应外合,制造混乱这么一点。 无休止的“自杀性”袭击,便是他的又一条毒计。 抓起钢剑“誓约”,径直上了城墙,加入战斗... ~~~~ 之后的日日夜夜,战斗不止。 刘墨不记得上次睡着是什么时候。闭上眼睛,便梦到战斗;睁开眼睛,就是在战斗。 即使在远离城墙的地方休息,他也能听见无休无止的“咚咚”声,那是铁斧伐木的声音,而若在城墙顶上的暖棚休息,声音更为吵闹。 杨易之还让大锤和长锯也加入工作。有一回,他疲惫不堪,迷迷糊糊正要入睡,突然森林里传来一声巨响,一棵大树轰然倒下,卷起漫天尘土和树叶。 他知道,这又是杨易之的计谋之一,制造巨响不但可以骚扰到大夏守军的睡眠。同时还能获取木材燃烧,制作攻城器械,防御工事等等。 赵大来找他时,刘墨已经醒了,烦乱地躺在城墙底下的地板上,盖着林诗琪送来的毯子。“姑爷,”赵大边说,边摇他肩膀,“天亮了。”他拉了刘墨一把,扶他起来。 其他大夏守军也纷纷醒转,在狭窄的空间里互相推搡,穿上盔甲,拿过武器。没人说话。他们都太疲倦,无力交谈。 这些天来,甚至很少有人离开城墙。爬上爬下太费时间。 “我梦见六皇子来了,”赵大快活的说,“大夏朝庭收到姑爷的八百里加急,六皇子便带着大军来了。我梦见大夏朝的九爪金龙战旗。” 刘墨逼自己微笑,“那一定很令人愉快,赵大。”他刻意忽略虎口的伤,那是长时间握剑导致的。 走到城墙,迎着太阳,迎接新的一天。 定眼一看,不远处,周朝的弓箭手已推着掩体悄悄前进。 “周朝的杂碎又来送死了!”赵大这几天早晨都会这样愉快地宣布。 他能这么说是件好事,刘墨心想,总得有人开开玩笑。 就在昨天,一支“早餐箭”射中一名大夏小旗官的大腿。直到现在如果有人愿意冒险探出城头,还可以看到他的尸体躺在城墙脚下。 没错,任由尸体堆积在城墙外。 你犯贱,怨不得我不讲武德。说好了举白旗休战,非要中途反悔,那么以后都别想收尸。 城墙上与城墙内的大夏守军会得到安葬,而周朝士兵,刘墨会割下头颅,挂在城墙上,以儆效尤。尸体则直接推下城墙,管他堆多高! “好像是新花样!”赵大再次开口。 刘墨小心翼翼地通过城墙缝隙看去,掩体乃是装有轮子的倾斜木板,宽度足够遮蔽五名周朝士兵。敌方弓箭手们推它移近,然后跪在后面通过缝隙放箭。 “这战术有点意思!”刘墨忍不住咧嘴一笑,“你们周朝士兵一个个都是葫芦四娃,不怕火?” ------------ 第一百七十四章 转折! 见此,刘墨当即下令,以火箭回击。 “嗖,嗖,嗖!”一轮火雨袭去。奇怪的是,城外却没任何动静。 一名大夏士兵出于好奇,下意识地探头去看,立马引来数十支弓箭的回应。还好他反应够快,运气也够好,这才逃过一劫。 “大人,他们用生兽皮覆盖木板,火箭不起作用!” 此时,刘墨注意到了他盔缨上的箭矢,替他捏一把汗时,又有些想笑。 “赵大,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炷香时间,给我弄一大锅油来。” “姑爷,还是那招?” 想到先前滚油泼在周朝奸细身上那恐怖的一幕,赵大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对,快去!” 赵大领命前去。 周朝军队数倍于大夏守军,火力上的压制迫使城墙上的大夏士兵不敢露头。 “大人,那鬼东西来了。” 刘墨清楚地听到它的咯吱作响的滚动声,“吹响号角!”他下令。 必须提醒坚守在城门过道的将士。 突然,那怪东西停了下来。 “刘墨刘大人可在城墙上?”城门外一个周朝士兵扯着嗓子吼道。 这是做什么?刘墨皱眉。“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请允许我等取回将士尸体。” “做梦!”刘墨吼了回去。 “刘大人,此事并非与你商量!”周朝士兵语气冰冷,“我周朝大军不日便到,你若不识好歹,城破之日,必屠尽你榕城百姓,一个不留!” 特么的,这一听就知道是杨易之教他的,看似简单粗暴,实则包含太多言外之意。 我周朝只是收个尸体,又没让你投降,这都不同意,到时候屠城怨不得我。如果答应下来,天知道对方中途会不会使诈,同时,太丢面子! “要收回将士尸体可以,你让杨易之退军三十里再说!” “刘贤弟,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怨不得为兄了。”那周朝士兵再次喊道,“三日之内,必破榕城,好自为之!” 说完,那鬼东西再次发生咯吱的响动,渐渐离开城门。 三日破城!意思是周朝的大部队三日之内会到? 我方援军呢?刘墨愁眉不展。 江浙省地方守军只有五千六百人,无法支援榕城。 但除此之外,大夏朝还有九边重镇守护山河,最近的江原镇离榕城不过七日路程,按理说,来得应该比周朝大部队要快才是。 难不成大夏皇是个傻子?又怂又傻?这就放弃江临府了?放弃新盐? 又或者是,大皇子对上次之事怀恨在心,大军其实已在江临附近,想借周朝军队之手,除掉我以后再与之决战? 有这个可能!不过问题又来了。 六皇子在干嘛?撕不过大皇子,弃卒保军? 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身边的大夏守军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还有一百多号伤员,能够继续战斗的士兵不足一半! 不但如此,连日作战让他们疲惫不堪,迟迟不到的援军以至于士气低迷。 “刘贤弟,发什么呆?”前来换岗的朱闵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刘墨反应过来时,发现已是下午时分。 又过度过一早上! 他意识到自己有多疲倦,我得睡会儿,哪怕两个时辰都好。 “回去休息,这里交给大哥!”朱闵道。 “若杨易之有什么新举动,记得叫醒我。”刘墨告诉他。 “一定!” 刘墨拥抱了朱闵,随后转身离开。 他刚在自己那张狭床上躺直身子,立刻睡了过去。 梦,奇怪而无定形,充满怪异的话音、呼告与叫喊,以及低沉嘹亮的号角,那单调浑厚的低音一直在空中徘徊。 醒来时,窗户外面,一片黑沉,赵大站在面前。“姑爷,朱将军让你马上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第一个想法是,不会失守了吧?他揉揉眼睛,不安地问道:“何事?” “好消息!”赵大兴奋地告诉他。 “援军来了?” 赵大摇摇头,“姑爷,你去了就知道!” 穿上鞋子,由赵大提油灯引路,来到朱闵所在的房间。 “贤弟,快来看这是什么?”朱闵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鸽子展示给他看。 “信鸽!!!”刘墨当即反应过来。 “哈哈,没错!先前来过很多,但都被城外的杂碎射下来了!”朱闵笑道,“就数它命最大,你瞧瞧,这支箭准那么一丁点,它可就要成了一锅肉汤咯!” 刘墨没心情说笑,“可有援军消息?” “当然有!”说完朱闵将一张皱巴巴的信纸交给刘墨。 原来如此!刘墨心中大石落下。 根据信纸上的信息,刘墨了解到。 江原镇的一万援军最多两日便可达到榕城,先前也以飞鸽送出消息,可惜的是,信鸽全被驻守在榕城外的周朝军队打了下来。 杨易之说三日之内必破榕城,想必也是打探到了消息。 “哈哈,贤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见月明?刘墨面色一沉,“朱大哥,言之尚早啊?”他语气冰冷道,“接下来的两天,才是最艰难的时刻!” 榕城如此战略要地,又是周朝与大夏边界的第一座大城市。攻占此城,进可攻,退可守,杨易之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怕他个鸟甚!” 刘墨冷笑一声,你说得轻巧。 突然之间,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朱大哥,你来榕城时,也有带信鸽吧?” “这是自然,为何这样问?”朱闵诧异。 “因为我有一个疯狂的计划!”刘墨告诉他。 ~~~ 三日之后的午夜,榕城的天空下起了大雨,天色一片漆黑,沉闷的空气预示着将临的风暴。 突然间,一道让人目眩的亮光划破了云朵,闪电的獠牙刺在东边的山丘上,在那一刹那,刘墨看清了底下如同白昼噩梦般的景象。 城墙外的地面上挤满了黑色的身影,有些矮胖,有些高壮,戴着头盔,手持长枪和朴刀。 粗略的估计,至少有一万周朝士兵整齐列队。刘墨知道,这不是全部,远方还有更多周朝士兵作为预备队整装待发! 闪电在空中滚动,倾盆大雨毫不留情地哗哗落下。 刘墨与朱闵站在城墙之上,看到如此情景也不免心中一震。 “看到了没,姓杨的杂碎!”朱闵指着前方。 刘墨定眼一看,杨易之骑在一匹花白战马之上,今夜他轻装上阵,黑色锁甲外罩一层闪闪发亮的铜鳞片,武器是一柄长枪。 看见刘墨后,他抬起长枪指了指,仿佛在说,“贤弟,等着我!”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快撑不住拉! 刺耳的号角响起,攻城战开始。 当号声渐息,嘶嘶声填满了空缺,士兵们把重重的石头放在投石车上。然后拉动撬杠。 “砰,砰,砰。”空中传来尖厉的呼啸,过后就是无数巨石从高空中落了下来,以极快的加速度准确地砸在最榕城城墙。 “巨石来袭!躲避。躲避,分散开来。”伴随刘墨的一声大喊榕城守军立刻惊慌失措地各自的掩体躲避。 “轰,轰,轰!”一阵又一阵的巨大声响钻入耳蜗。 刘墨瞧见一个巨石砸到中一个倒霉的大夏士兵,这个士兵瞬间被炸成肉饼。巨石继续翻滚,沿途的大夏守军急忙躲闪,躲闪不及的也被无情地碾压。 一块巨石砸在城墙之上,城墙破裂,碎石横飞。 出于恐惧,一些大夏士兵选择躲入箭楼,然而前脚刚跨入,却见一块巨石落下… 不到片刻,榕城中便出现了各自叫喊声,被巨石碾压未死的叫喊,士官的嘶吼,与阵阵雷声交错。 前排投石车投放完毕,第二排的投石车已经准备就绪,伴随周朝的将领一声令下,第二波的攻击再次展开。 不大不小的榕城,正遭受着残酷的摧残。 “轰,轰,轰!”每一声都让大夏守军备受煎熬。 巨石的掩护下,周朝的冲车,巢车,云梯等大型攻城武器已悄然靠近。 为了造成误伤,投石车肯定会停止了攻击,想到这,刘墨当即从掩体后方站起身。 “大夏的将士们,杀光他们!” 一声令下,守军的回应终于出现,一阵浓密的箭雨和巨石从城墙上落下。攻方犹豫片刻,阵型随即被打破,只得转身逃跑,不久之后再度集结。 而这一次,周朝军队也有了应对之策。 他们高举着巨盾如同屋顶一般遮挡着上方的攻击,在队形中间则是庞大的冲车,在最后方一群蜂拥而至的弓箭手搭弓射箭,压制城墙上的守军。 就这样,周朝军队冲到了门前,在许多双强壮手臂的操作下,冲车一次又一次地冲撞城门。如果有任何人被守军丢下的巨石砸死,立刻有其他士兵前来支援。 一次又一次,巨大的破城锤狠狠的撞击在城门之上。 刘墨跟朱闵听见那冲车一次又一次发出震耳欲聋的敲击声,他们知道,城门已经岌岌可危,支撑不了太久。 “朱大哥,你确定前来支援的是卢升?” “我以项上人头担保,肯定是他!”朱闵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那怎么还不来?要等到什么时候!”刘墨眉头紧皱。 原来,收到援军消息后,刘墨便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有什么比突袭正在全力攻城时的攻方部队更香呢?于是,他便让赵大找来全榕城的鸽子,与朱闵的信鸽一同放出。 他要将自己的计划告知大夏援军,放慢速度,埋伏一旁,就等周朝全力攻城的时候,再发起袭击。 杨易之你在能耐,也不会想到我会这么疯,将自己当诱饵,诱惑你攻城! 第二,换位思考,即便杨易之猜得出我的意图,垂手可得的榕城,你要还是不要?不要的话,援军已至,要么撤军,要么消耗战打起来! 显然,杨易之选择了前者,全力攻城! 但现在问题来了,攻城已经开始,援军怎么来不出现! 难道,信鸽没飞出去? “砰,砰,砰!”冲车发出的巨响令刘墨心情烦躁,定眼一看,巨大的门框和上面的铁条被撞弯,不少根木板已经出现裂痕。 城门一旦失守,意味着什么不需要多解释。 而这时,更大的麻烦出现! “轰!”的一声。 周朝的楼车,云梯已经撞向了城墙。 下一秒,数百名周朝士兵从楼车中杀出。 这样的转变意味着,冲车部队可以毫无忌惮的攻击城门,唯一能威胁到他们的大夏守军,不得不舍弃他们,与城墙上的周朝士兵作战! “先解决掉城墙上的杂碎!”朱闵啐了一口,“列阵,列阵!” 没时间纠结援军的问题,刘墨与朱闵一道,组织士兵快速聚拢。 手持钢剑“誓约”屹立在前,顶上的头盔遮住了他大半视线。朱闵在他右手,一身铠甲,锐利的双眼透露着阵阵杀气。 而在左手,刘墨吃惊地发现宫晓柔提剑跟随。“你…”刘墨苦涩道,“回去!” “绝对!”宫晓柔压低声音回答。 刘墨没时间跟她争论。“那就跟着我,跟紧了!” 所有人靠得很近,肩膀抵着肩膀,循墙边而行。地面潮湿滑溜,半是烂泥,半是血水。 刹那间,周朝的士兵已经靠近。 “准备!”朱闵再次下令。 下一秒,他们便跟周朝的士兵激烈地碰撞在一起。 一时间刀枪对砍的声音,利剑刺入喉咙,死者发出最后的咕噜声,长枪刺穿身体,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因疼痛而大叫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朱闵山面前已经堆满了尸体,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大夫劈翻了六个还是七个,他没精力去管。 一名大夏守军的长枪刺穿了他面前的一个周朝士兵,但这个士兵用最后的力气紧紧的握住了他的长枪,他愤怒的把周朝士兵提离地面,枪杆随即断裂。 而另一个周朝士兵立马一枪刺来,刘墨当即挥舞长剑,将把这周朝士兵的脑袋一分为二。 在付出了十几人的代价之后,眼前这一批敌人被击退。 然而刘墨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就在此时,“轰隆!”的一声巨响。 刘墨心中一震,他知道,这是城门被撞碎的声音。 天空此时变得晴朗,暴雨已过,缓缓西沉的月亮发出耀眼的光芒,但这光芒无法给大夏士兵们带来任何希望。 眼前的敌人似乎越来越多,而远方还有更多的敌人正在集结。 城墙底下不停丢上的抓钩让守军们疲于奔命,砍断绳索的动作,完全赶不上它们丢上来的速度。无数攻城梯在墙边被架了起来,许多梯子被守军砸烂,但又有更多的梯子冲了上来。 周朝士兵飞快地在梯子上攀爬,仿佛森林中的猿猴一样敏捷。墙角的尸体堆积如山,但敌人却熟视无睹地蜂拥而至。 “还不来吗?”刘墨眉头紧锁,“撑不住啦!”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援军,得救了! “撤退,撤退!”朱闵高声喊道。 “撤退?”刘墨诧异,“撤回榕城内,巷战吗?” “你还有什么别的好办法?”朱闵的脸色极其难看。 “是啊,刘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宫晓柔也来劝道。 刘墨语塞。 “没有就听大哥的,走!”朱闵粗暴地拉过刘墨,将其往城墙下拽,宫晓柔紧随其后。 刚下城墙,没走多远,却听见一声巨响回荡,城门轰然倒塌。 一声声哀嚎响起,是敌人,还是我军,烟雾弥漫,无法分辨。 城门已破,无论是刘墨还是朱闵,已经无法组织士兵结成阵型,所有人都各自为战。 手中的长剑越来越沉,身边就那么几个人,其余的要么死去要么逃散。 没心思想其他,朱闵领着刘墨一路往城中撤去,跨越废墟,踏上杂乱的大道。 不一会,赵大带着十几名守军跑来汇合,他的朴刀早已残缺不堪。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绝望。 守城战一旦进入巷战,便意味着破城只是时间问题。 刘墨想起杨易之的威胁,“一旦破城,必将屠尽榕城百姓!” 杨易之一向言出必行!也就是说,他真会屠城! 此时,东方开始露白,一抹朝阳洒下,迎着阳光,刘墨突然停下了脚步。 “朱大哥,赵大!你们愿意和我一同重返战场吗?”他问,“或许我们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或至少来上一场可歌可泣的战斗,希望到时候还有人活下来,记载我们的事迹!” 赵大犹豫片刻,“姑爷,您一句话,赵大我必定生死相随!” 朱闵冷哼了一声,“看着我干什么,老朱身为大夏军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那还等什么?杀回去!”刘墨厉声道。 送死?不! 朱闵不会骗我,大夏援军就在榕城外,卢升就在援军中,他们在等待,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攻城时发起袭击,周朝还有反应的时机,若突破外城,进入巷战,那么城外与城内的部队必定会被分割开来。届时,他们将无路可逃! 转身回头,没走多远,迎面撞见一支近百人的周朝小股部队。 然而,正当双方打算厮杀时,对方领头的士官却举起右手,对着刘墨伸出手掌,示意谈判。 “哪位是刘墨?”那士官问道。 刘墨上前一步,“刘墨在此!” “投降吧,萧大人让我带给你的话。” “绝不可能!”刘墨义正词严道。 “那我等只能把你手脚打断,拖你回去了。” 刘墨冷冷一笑,完全不为所动的回答,“我奉劝你早点撤退,否则我们将会把你们赶尽杀绝,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榕城,你们还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一切!” 说话时,刘墨身上散发着举世无双般的王者之气,引发对方的骚动,他们不安地回头,看向榕城远处。 “我赌对了!”瞧此情景,刘墨更加坚定了信心。 周朝军队射落过信鸽,肯定知道大夏援军将至。 为首的士官哈哈大笑,试图掩盖心中的不安,“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来吧,杂碎,尝尝朱爷的斧头!”朱闵高举大斧,发出怒吼。 刘墨不再废话,大喊一声,“杀!” 双方纷纷握紧兵刃,一场厮杀即将展开。 然而就在这时,就在周朝士兵身后突然响起低语的声音,仿佛是远方的和风带来了不祥的预兆。 周朝士兵听到这声音,不禁转头回顾。就在这时,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响起。 所有听到这声音的敌军都不禁浑身颤抖,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许多敌人心烦意乱,用双手捂住耳朵。 然而,号角声却丝毫没有停歇,一声接一声,仿佛每座山峰都有一名号手回应呼唤。 随着声音越来越狂野,越来越高昂振奋,刘墨面前的周朝士兵越发不安。 “杀啊!”刘墨怒吼一声,领着残存的大夏士兵杀了过去。 一路所向披靡,像狂风吹过草原一般席卷周朝的部队。 在榕城之外则是援军的回应,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杀了城外的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刘墨奋勇冲杀,敌人不是死于剑下就是四散奔逃。 就这样,他们一路冲杀回到了城门口,天色越来越明亮。阳光开始从东方的山丘后一道道地跃出,反射在“誓约”的剑身之上。 往远处看去,数以万计的大夏骑兵流向周朝的营地。 最后方的周朝军队转身,一声喊,一刀劈,然后英勇地死去。 “得救啦,我们得救啦!”一名幸存的大夏士兵兴奋地呐喊。 此刻的刘墨忍不住露出笑容,他等了太久,拼了太久。 然而,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榕城内还有太多敌人。 一个不留神,一把朴刀便朝着他的脸劈来。刘墨拔开刀刃,手中长剑划开了对方喉咙。 余光一扫,数十上百名周朝士兵蜂拥而至。 箭在头顶呼啸而过,或从甲胄上弹开,其中一支插入胸甲与肩膀间的缝隙,他却浑然不觉。转眼间,战斗便进入乱斗模式,各自为战! 突然,一片喧嚣嘈杂中,刘墨隐约听见有人喊他。 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厚重铠甲,身材高大的大夏骑兵出现在不远处。 “是他…”刘墨长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打入天牢的屠夫将军:高戚。 怎么会是他? 大皇子求情,让他戴罪立功?这是刘墨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现在没时间管这么多,先得打赢当前的战斗!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高戚却死死地盯着刘墨看了许久。之后,他高举一柄巨剑,缓缓走向刘墨,脸上满是杀意。 草拟吗,你这表情,刘墨顿感不妙! “乱战之中杀掉自己讨厌的人,然后嫁祸给周朝!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想到这,刘墨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的钢剑。 但,高戚那巨人般的身体让他感到头皮发麻。 “即便是朱大哥,也不一定是他对手吧!” 完犊子,这次麻烦大了!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巅峰之战! 这时,周朝士兵看到了高戚,单凭身上的铠甲,他们便知对手是个大人物。 于是他们立即围拢过来,左手持盾,右手高举长枪,组成防御阵型,严阵以待。 高戚毫无惧色,策马奔袭。 下一秒,高戚的坐骑被一根带刺枪尖刮过脖颈,它人立起来,伸出镶蹄铁的双脚便往外踢。 发狂的战马跃入敌阵,长枪自四面八方向它捅来,但盾墙也同时在它的重压之下瓦解,周朝士兵脚步踉跄地闪避这只动物的垂死挣扎。 战马轰然倒下,吐血身亡,高戚却毫发无伤地起身,他双手巨剑,展开疯狂攻击。 有个周朝士兵想从背后偷袭,却以全身蛮力向下猛砍,那士兵伸手护脸,结果高戚的剑砍进肩肘之间。 抽剑而出时,鲜血四溅,那周朝士兵的上半截头颅亦随之落地。 那场面,看的刘墨那叫一个毛骨悚然! 这高戚…也太强了吧! 一剑又一剑,一个又一个周朝士兵横死。不一会,高戚的身边已经堆满了十几具周朝士兵的尸体,而他本人,依旧毫发无伤! 惨了,周朝的士兵,怎么这么不给力! 没有给刘墨太多思考的时间,高戚已至身前。 “小子,死吧!”高戚怒吼一声,手中巨剑猛地朝刘墨劈来。 草拟吗!真要杀我! 出于本能的抬起“誓约”格挡,但力量的差距颠覆了刘墨的认知。 仅仅一剑,便将震落了他手中的长剑。 不单是力量,高戚的速度更是快得惊人。刘墨没有丝毫反应,巨剑的剑尖从眼下划过,冰凉的触碰。 这一剑,对准的是他的眉心,不出意外,刘墨的脑袋将会被劈成两半!!! “我要死了吗?”刘墨叹了一声。 然而,让刘墨与高戚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珰!”的一声巨响,高戚的巨剑被格挡开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钻入耳蜗,“他是我的猎物,没人可以碰他!” 接着,一柄银枪刺来,逼退强壮如牛的高戚。 刘墨抬眼一看,只见一名身穿周朝将军铠甲的男人手持银枪,屹立在他身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杨易之! “你…”刘墨跟高戚同时出声! “为什么?”刘墨忍不住发问。“为什么要救我!” “你是我的猎物,只有我可以杀!”杨易之微笑回答。 “...”听到这回答,刘墨顿时语塞。 一旁的高戚发出大笑,“哈哈哈,本来还得编个理由搪塞六皇子,看来现在不用了。”他说,“刘大人,通敌之罪,你如何解释?” 我特么解释个鬼!刘墨有些哭笑不得! “放心刘贤弟,死人的嘴,不会泄密!”杨易之笑着回答。 “就凭你?如此大言不惭!”高戚再次发笑。 杨易之并未理会他,而是扭过头看了看刘墨:“刘贤弟,多谢你,我找他找得好苦!” 卧槽,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刘墨感觉一个脑子不够用了! 说完,杨易之手持银枪,缓步上前,高戚迅速回应。 只剩三米距离时,杨易之却突然停了下来,“你忘记我是谁了吗?” 高戚轻蔑地哼了一声,“某个死人。”他继续上前,毫不动容。 杨易之滑向一旁。“给你提个醒,大周朝,永平总兵。”高戚跟着转向,以便把对方保持在视野中。 “那是我姐夫。”杨易之继续说道,“而我的姐姐,总兵夫人,你可还记得?” “谁?”高戚问。 杨易之突然挥动突刺,但被高戚用剑抵住枪头,推向一旁,接着猛地挥动巨剑砍向他,这一剑威猛至极,仿佛有雷霆万钧之势。 此刻的刘墨,下意识地替杨易之担心起来。 没想到,杨易之却是淡淡一笑,眼看巨剑要将他劈成两段的那一刻,身子轻轻向侧方一闪,毫发无伤地避开。 接着杨易之的长枪一抖,一道寒芒直射而出。 高戚不敢怠慢,慌忙砍向长矛,不过杨易之迅速缩了回去,接着长枪挥舞,一道道凌厉的劲风在空气中爆发,犹如一条条闪电,向着四面八方急射而去。 这回矛尖在高戚胸膛上划过,发出刺耳的金属刮割声,它切开外套,在钢甲上留下一条长而明亮的划痕。 “太快了吧!”他忍不住感慨。“根本看不清楚!” “总兵夫人,我的亲姐姐!”杨易之低沉的嘶吼,“你J了她,你杀了她,还有她的两个孩子!” 这… 刘墨听懂了,杨易之的亲姐姐,还有他的两个外甥,死于高戚之手! 高戚咕哝着。他步履沉重地冲锋,砍向杨易之的头颅。 他力量十足,每一击都有泰山压顶一般的气势,而杨易之则巧妙的利用身法,速度轻松化解。看得刘墨是眼花缭乱。 “你J了她。你杀了她。你害了她孩子。” “你就是那biao子的弟弟?”高戚轻蔑一笑,“对,我J了她,我杀了她,还有房间里那个不会走路的小崽子。又如何!” 杨易之面色一沉,“死!”他用最简练的词语回答了高戚的问题。 他敏捷地挥舞手中银枪,如毒蛇分岔的舌头伸进缩出,佯攻下盘而实取上身,分别刺中高戚手臂、胸口和眼眶。 不到片刻,高戚便已受了几处伤。 “此时此刻,我特么有种想给杨易之呐喊助威的冲动!”刘墨苦涩地心想。“给敌人加油,因为敌人在救我,友军想杀我!” 双方的士兵也在厮杀,但无人敢打扰两名顶尖强者的决斗。 “你以为我为何选择潜入大夏?”杨易之避开朝矛尖的一记挥斩。“为何十年如一日地练武!”他把枪头对准高戚的眼睛,突刺迫使巨汉后退。 “为了你这杂碎!” 长枪比高戚的剑长了两尺,足以使后者无法施展。 杨易之突刺时,高戚屡屡挥砍,想把矛头切下,不过这样的努力就跟砍苍蝇的翅膀一样无济于事。 这两名顶尖强者,简单的形容就是:灵猴戏蛮牛。 刘墨早已看清,高戚完全不是杨易之的对手! “你吵死了!”高戚的动作似乎慢下来了,巨剑举得也没开始那么高,“闭上你的臭嘴!” 然而,下一秒,长枪再次刺中他的身体,让高戚更加恼怒。 “我要让你记住,你罪有应得!” “该死的周朝杂碎,”高戚咕哝道,“你让我心烦意乱。” 高戚嗤之以鼻,继续前进……这时,太阳头穿过低矮的云层露出来。 迎着阳光,杨易之蜷缩,瞄准,再次突刺。高戚砍向长矛,但这一刺仅仅是虚晃。高戚失去平衡后,向前踉跄了一步。 就在此时。 杨易之长枪顺势窜出,犹如闪电,扎进厚重铠甲的缝隙,进入手臂下方的接口。尖头穿过锁甲和皮甲。当杨易之转动长矛,猛抽而出时,高戚当即发出几声窒息的哼叫。 “弄死他,弄死他!”刘墨暗道。“J杀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连不会走路的婴儿也不放过,杨易之不杀你,我都会整死你!” 现在从高戚腋窝流下的是他自己的血,胸部一定伤得很厉害。他挣扎前进,不料一只膝盖一软,轰然倒下。 “死!”杨易之高声呼叫,把全身重量压在长枪上捅进去。 刹那间杨易之似乎长出了翅膀,压垮了这个屠夫。长枪从高戚腹部穿出,血流不止。 高戚想起来,但长枪穿透了躯体,把他牢牢钉在地上。他用双手握住枪柄,闷哼着使劲,却拔不出来。一滩红色血池在他身下不断延伸。 杨易之走了上去,一脚踩在高戚的胸口,踩得对方口吐鲜血,随后从才腰间抽出长剑。 刘墨猜测他是想直接砍下高戚的头颅还是把剑尖扎入眼睛。 答案是前者! “唰”的一声,鲜血四溅。 杨易之割下高戚的头颅,随后浑身是血的站起身,看向刘墨。 当四目相对时,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结。 “吗的,他是敌人!”刘墨下意识地握拳,“我应该先去捡剑!” 但转念一想,有什么用?拿什么跟他打! “刘贤弟,你真是让我惊喜不断!”杨易之先开口。“一位精通领兵打战的…‘商人’!” “杨兄你又何尝不是一位精通谋略的‘戏子’呢?”刘墨没有流露出惊慌。 “答得好!”杨易之将高戚的头颅绑在腰间,“我是不是该替你喝彩,恭喜你打赢了这场榕城之战?” 刘墨目不转睛瞪着他,“街头卖艺的才需要喝彩,还有杨兄。这次战斗你指挥得也很好,小弟十分钦佩。” “哈,多谢夸奖!”杨易之变了脸色,刘墨看得出,他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出鼻孔喷出。“为兄想问一句,你就不怕我围而不打?” 刘墨耸了耸肩,“那就耗着嘛!” 搞清楚,这是在大夏朝榕城,我的地盘。援军,粮草,补给源源不断。你不攻城,埋伏榕城的援军就不露头,耗得起不? 杨易之大笑起来,“先告辞了,刘贤弟。” 说完他便缓缓转身,刘墨可不敢留他,那恐怖的武艺,想想都头皮发麻。 突然,走出几步之后,杨易之却回过头来,“刘贤弟,我在江临府等你,不见不散!” 卧槽,刘墨心中一颤! ------------ 第一百七十八章 萧慎?我惹了这么个对手! 杨易之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乱军之中。 刘墨长舒一口气,随后头晕目眩地弯身拾起长剑“誓约”,手稍微一动,阵阵剧痛便自肘部直冲脑际。 吗的,高戚那力量是真的可怕,就一剑,疼成这样! 战事似乎已经转移到别的地方,他所在的位置除了大批尸体,没有活人留下来。 他看到城外大夏步兵军团已经杀到。大批长枪兵将周朝军队团团围住,两军正在缓坡上作殊死搏斗,大夏长枪阵列对上了周朝铁盾构成的墙垒。 他一边看,只见空中又洒下一阵箭雨,盾墙后的士兵在无情的箭雨下纷纷倒地。 背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他急忙旋身,但由于手肘的剧痛,他已无法举剑作战。幸好来的是宫晓柔,她停下脚步,关切地看着他。 “夫君,你没事吧!” “那是自然!”刘墨笑道,“倒是你,看看你的头盔!” 宫晓柔伸手一摸,发现头盔上的盔缨已经被斩断,所幸的是,人没受伤! 就在此时,号角声再度响起,大夏的援军已杀至城外,朝敌军冲去。 刘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急驰而过,身边围绕着数以千计的大夏骑兵,那是卢升。 阳光在枪尖闪耀,大夏朝的九爪金龙旗帜在头顶飞扬。周朝的残余部队在冲击下彻底溃散,犹如被铁锤敲打的玻璃。 刘墨的手肘又肿又痛,他也就没参加最后的屠杀,转而和宫晓柔前去寻找其他人。 赵大坐在墙角休息,见到刘墨便当即起身随行。 经过初步的清点,朱闵的三百轻骑兵只有一半幸存。榕城官差与其他招募的兵丁损伤则更重,三千人中只有一千活了下来。 他让生者打理死者,派赵大去照顾伤员,然后与朱闵一起去找援军主帅。 来到城门附近的临时指挥室,一名身材健壮,胡须整齐,肩圆腰粗,年龄约莫四十五岁的男子端坐中央。正拿着一个杯子喝水,并让他的手下为他卸下铠甲。 “一场漂亮的守城战!”那人抬头,看向刘墨与朱闵,“朱将军,是你的主意还是这位刘大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蓟州与刘墨有一面之缘的江浙总兵,正三品兵部右侍郎:白承宗。 “哈哈,都是我这刘贤弟的主意!”朱闵朗声道。 “哦?”白承宗来了兴致,“真让本将军意外!” “见过白将军!”刘墨躬身行礼。“朱将军过奖了,非我一人之功!” “不错,不错,不贪功。二位,坐吧。”白承宗对刘墨更是刮目相看。“来人,去把高戚那厮找来!” 高戚? 刘墨听到这名字尴尬一笑,“白将军,高戚他…死了!” “哦?这屠夫死了?”白承宗一脸不可思议,“怎么死的?” “对,死在敌军主帅之手!”刘墨告诉他。 “是那条‘墨毒蛇’?”白承宗惊叹道。 墨毒蛇?刘墨的惊讶丝毫不少于白承宗。 “刘大人,你还不知道吧?”白承宗笑了笑,“此次敌军主帅名叫萧慎,乃是周朝皇帝亲孙,淮亲王长子,世袭亲王爵位。 此人武艺超群,善于谋略,我大夏不少人都吃过他的亏。就连大皇子以及本将军,也多次败给过他。既是死于此人之手,大皇子那倒也好交代!” 好家伙,果然是周朝皇子皇孙!一位有勇有谋的帅才!第二个,刘墨也听出来了,高戚是大皇子硬塞给白承宗的。 目的还用问?借机干掉刘墨! “白将军,那厮便是萧慎?”朱闵诧异道,“哈哈,我竟能与他交手未死,不丢人,不丢人!” 卧槽,这话说的,刘墨只听得头皮发麻! 意思是,跟他交过手的其他大夏将军,都噶了? “如此说来,刘贤弟,你真是我大夏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才!”朱闵再次称赞道,“上次若不是这厮,周朝早就亡国了!” 接下去,朱闵是越说越来劲,杨易之(萧慎)也是越听越神话,简直就是周朝的中流砥柱,力挽狂澜的军神! 刘墨么是越听越感觉脊背发凉,我究竟招惹到了怎么样一个对手! 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之后,刘墨分析到。此人之所以在与大夏交战中百战百胜,最大的原因就是情报的掌握。 地球上的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一次的榕城之战,刘墨也是机缘巧合获取杨易之的情报,再以自己为诱饵,九死一生的情况下才战胜了他。 杨易之身为周朝亲王,居然宁愿忍辱负重,潜入大夏,刺探消息,真他娘够可以的啊! “刘大人,下次不要将自己置于如此险境!”白承宗道。 刘墨也知道,白承宗来早一点就是消耗战,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来晚一点自己就没了! “不这样做,没法引他上钩!”他回答。 突然,刘墨只觉得手肘一阵剧痛袭来,于是他便脱下护手,任它落地。 “也是,此人用兵谨慎,”白承宗承认,“但胜利就是胜利。你似乎受伤了。” 刘墨的右臂染满鲜血。“多谢关心,不知道可有江临府的消息?” 他想到杨易之临走时的那句话,“我在江临府等你!” 白承宗还不及回答,只听一声急切的喊叫:“白将军!”,他便转过头去。一名大夏骑兵翻身下马,白承宗起立迎接。那匹马则口吐白沫,嘴流鲜血。 他生得高瘦,头戴护颈头盔,穿着发亮的铠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卢升。 只见卢升在白承宗面前单膝下跪:“白将军,我军歼敌八千四百七十四人,俘虏了敌守备(正团级)两名,千总四人,把总,总旗各五名,其余士兵七百余人。 至于敌主帅,恐怕已逃了。” 白承宗的援军因为是偷袭,只战损了几百人,加上榕城守军,总共三千人不到。 这个战绩可以说是相当漂亮! “很好!”白承宗道,“江临府呢?可有消息!” 卢升迟疑片刻:“将军,据报,敌军已攻陷江临府。大皇子与六皇子所率部队,被敌军拦于江浑河以北,无法再进一步!” 已被攻陷!刘墨听闻眉头一皱,此刻,他分不清手痛得更厉害,还是心痛! “何汝大,何兄,你千万不要有事!”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非去不可! “不,白将军。何汝大在他们手上!”刘墨态度坚定地表示。“我非去不可!” “被囚,暂无性命之忧!”朱闵劝他。“刘贤弟,你是江临府盐运司御史,非大夏将士…”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刘墨义正词严道,“我大夏朝正值危难,身为大夏男儿自当为我大夏抛头颅,洒热血!” 原来,听到江临府被攻陷的消息后,白承宗当即下令,部队在榕城休息一日后,便立即动身,前去救援。 何汝大有难,刘墨当然要一同前去,为此正与朱闵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要去江临府的理由太多了,不单是救何汝大这一条。 第一,杨易之点名在江临府等我,能怂? 第二,刘墨很是担心,你们斗不过杨易之。 第三,非常重要的一点,留在榕城,我这小说还写不写了? 卢升也来劝阻刘墨,“刘大人,那您的家人呢?四位夫人,一众家丁丫鬟,谁来保护。还有江临府的盐运诸事,又由谁来处理?” “白将军您定会留下守军保卫榕城吧?”刘墨扭头看向白承宗,“盐运司诸事,正九品盐运大使:霍成可代为处理。” 也是时候给霍成转正了! “也罢,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刘大人,本将军做主,任命你为朱闵帐下千户,随朱闵一同前往江临府,如何?” 白承宗做了一个顺水人情,作为镇守榕城的奖励,先给一个从五品的千户官,又归给朱闵“管辖”。刘墨哪里会拒绝,当即单膝下跪拜谢。 见此,朱闵也不再阻拦,他连声大笑,“刘贤弟,以后要乖乖听大哥的话!”说着,他拍了拍刘墨的肩膀,“现在,本将军命令你赶紧回家,妥善安置家中四位夫人!” “遵命,朱将军!” ~~~ 回到家中,见到刘墨平安归来,林诗琪几人自然欣喜万分。 但,一听到第二天他便要随军前往江临府,几人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夫君,你非去不可吗?”馨儿抿着嘴问道,“思瑜她还小,林姐姐亦有身孕。” 望着林诗琪隆起的小腹,刘墨突然感到一阵酸楚。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却听见林诗琪说道,“大夏男儿自当为大夏建功立业,夫君,你放心地去吧,家里有我!” “这…”刘墨顿时不知说什么好。 苏小宛此时也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夫君,妾身有句话想提醒你。杨大,杨易之他,性子高傲!” 刘墨笑了笑,“这是他唯一的弱点!”他替苏小宛说出了下半句。 苏小宛点了点头。 此时,刘墨突然发现,任性的宫晓柔不在场,于是便开口问了林诗琪。 林诗琪告诉他,宫晓柔自打从战场回来以后,便说身体不舒服,一直在房中休息。 “不会是受伤了吧?”刘墨问道。 “伤是有一些,大夫看过了,都是皮外伤。”林诗琪回答。 “那是怎么回事?” “先前的李大夫瞧不出来,妾身已派人再去请其他大夫了。”林诗琪道,“不过,榕城的大夫都被请去医治伤员了。” 林诗琪口中的李大夫说白了就是个实习医生,医术好一些的都在抢救伤兵! “你们先去歇息吧,我去看看晓柔!”刘墨当即宣布。 离开大厅,来到宫晓柔房中。 此刻的宫晓柔正躺在床上,呼吸轻柔,听到动静,她便立马醒了过来。 “你别起来,多睡一会吧!” 然而最终,宫晓柔还是任性地坐起身,“夫君,我们赢了对吧?” “这是自然!”刘墨笑道。“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听到这话,宫晓柔突然变了脸色,她十分不安的说道,“夫君,妾身…不是不舒服。” “嗯?”刘墨眉头一皱。 “夫君,你别怪我可以吗?”宫晓柔有些愧疚地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妾身,已有近两个月,没来月事!” 刘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吧,偏偏这个时候? “你为什么不早说,”他问道,“而且,这种情况下,你还这么不听话,上阵杀敌?” 两个月没来月事,最大的可能会是什么?怀孕呗!刘墨又气又心疼。 大夏的医学水平不发达,怀孕初期又是最危险的时刻,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流产。 这可不是现代地球,女子流产,搞不好终身不孕,更有可能伤到身体,落下病根。 “夫君,妾身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又担心你的安危,这才!” “你以后能不能乖乖听话!”刘墨大声呵斥,吓得宫晓柔身体一哆嗦。 “妾身知错了,夫君您别生气!”说着,她开始哽咽起来。 气归气,更多的也是爱,瞧见她这副模样,刘墨心态的搂过她。“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他安慰到,“我再去找大夫给你瞧瞧,别哭了! 还有就是,明日一早,为夫就得跟随朱大哥,前往江临府!” 宫晓柔一听,当即推开刘墨,坐直身体,“夫君,你…” “我必须得去!” 宫晓柔垂下头,她知道,刘墨有些时候比她还倔。“夫君务必多保重!” “嗯!”说着,刘墨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离开榕城时,天还未亮,世界一片寂静,灰蒙蒙的。 刘墨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穿衣离开。 来到城门口发现自己的坐骑已经鞍辔妥当,而朱闵早已骑乘马上。“都安排妥当了?” “对!”刘墨宣布。 这次,他没有带上赵大,一众媳妇总要有个强力保镖保护。 “那该出发咯!”朱闵朗声笑道,“若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反悔?以后也许会吧,但不是现在! 昨天夜里,刘墨请来的大夫确认了,宫晓柔已有身孕。 庆幸的是,宫晓柔平日练武,身体素质比寻常女子好很多。吃几副安胎药,多休息,调理调理便可。 白承宗留下了三千守军,安全方面不用太过担心! 但刘墨依旧不安,此次前往江临府危险重重,战争会持续多久,没人说得准。 林诗琪怀着身孕,已经让他充满愧疚,因为有很大可能,小孩出生时,刘墨无法陪在身边。 “诗琪还好,到时候会有林家人前来照顾,宫晓柔她…无依无靠!还有苏小宛,我还没娶她进门嘞!” 调整呼吸,翻身上马。“走吧!”他向朱闵宣布。 刘墨夹了夹马肚,朱闵似乎问了一句,但朔风吹散了他的话音,刘墨没有听见。 此时已入深秋,两人迎着冷风,领着部队,踏上前往江临府的路程。 ------------ 第一百八十章 难题! 自从离开榕城之后,就没有一天好天气。 狂风夹着细雨,抽打在刘墨脸上,他踢踢马刺,跨过涨水的溪流。在他身旁,朱闵扯紧斗篷的兜帽,喃喃地诅咒着天气。 就算天气和煦,刘墨也骑得不好,而今,雨下了整整五天,路况变得十分凶险,处处是软泥和碎石。狂风卷起,漫天的雨落入眼睛。 “或许我应该留在榕城,喝着啤酒,吃着撸串,享受生活?”刘墨的脑海中闪过很多次这样的想法,他自己一身浸透的衣裳粘在身上,湿漉发痒。 脖子和肩膀则因盔甲与长剑的重量而压得疼痛,更难受的是,他已经受够了整日馒头,硬肉干,以及腌制食物的滋味。 当大军行至江临府百里开外时,白承宗却突然下令安营扎寨。 此时正值未时,刚吃完午饭,完全没必要停下,而且,他们现在正在森林之中。 虽然不解,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刘墨只得听命。 马蹄声渐渐降低,吞没在润湿的绿荒中,不一会儿,耳中只剩瓢泼大雨击打叶子、树木和岩石的声响。 手下的侍从很快搭起帐篷,随后又跑出去收集燃料,在地面堆积的枝叶里深深挖掘,以求干燥的树枝。 即使这样挑选,在这潮湿的森林,仍旧花了老半天工夫,方才擦出火花。 刘墨刚坐下,打算休息,白承宗便派人来找。 来到主营帐,白承宗,朱闵,卢升以及诸位将领全部到场。 “来了?坐下吧!”白承宗开口道,脸上写满担忧。 “发生了什么事?”刘墨轻声问身旁的朱闵。 朱闵的脸色也是阴霾不开,“大皇子吃了败仗!”他说,“损失了五千多人!” 卧槽!这消息够劲爆。 “朱大哥,具体点!”刘墨追问。 “白将军会向你说明!” “诸位,静一静!”白承宗再次开口。“你在说一次。” 所有将领纷纷安静下来,一名信使模样的士兵点了点头,开始陈述事情经过。 “这怎么可能?”卢升呻吟道,“大皇子殿下到底想干嘛?怎么会想到乘夜渡河?他总该清楚这样会有何风险吧?” “换我也会这样做!”另外一名将领开口,此人名叫封裕,正五品指挥佥事。“卢将军,您多半没到过江浑河,不然您一定知道大皇子别无选择。 敌军已经在河对岸设下防御工事,如今江临府是雨季(大夏9-10月:整个夏季风系统南撤。),一旦水位上涨,江浑河的急流,即便是几十年的船夫,也不敢轻易渡河! 不但如此,敌军只要在南岸以西岸,亦即两条河之间,各放置一支军队。就算我大夏将士全都长出翅膀,也别想飞过去!” 听完这话,刘墨陷入沉思。 “大夏的信息滞后,这消息显然是几天前的,当时雨季还没来临。大皇子想乘着雨季之前渡河,支援江临城,确实没毛病! 不过可惜的是,根据信使的信息,计划被杨易之发现,渡河渡到一半就遭到河对岸周朝军队投石车加箭雨的招呼,无一人幸存!” 白承宗面色阴沉,刘墨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密布细小汗珠。 “江临的雨季会持续整个九月,大皇子的部队无法渡河,就凭我们四万人马,如何短时间击溃江临城中三万敌军?”封裕叹道,“简直是…” “封将军,我们都很感激您指出显而易见的事实,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卢升道。 “还能怎么样?隔着江浑河,我们跟大皇子的联系全被切断了,他们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军整个江临府,谁又能阻止他们呢? 诸位将军,我认为应该立即和谈。” “和谈?”刘墨真想一巴掌扇在封裕脸上,“跟占据上风的周朝求和,那么对方的要求就是割地。” “那你说怎么办?”封裕不服道,“我敢说,若是这雨再下几天,江浑河岸边的七万敌军都不需要跑来攻打我们!” 周朝此次号称四十万大军,但斥候探出的人数应该在十四万左右。 攻占江临城之后,周朝留下三万军队驻扎,七万部队部署在了江浑河,阻挡大夏大皇子的十二万部队。其余部队的动向应该是香山等沿海城市。 大夏方面,主力是大皇子与六皇子率领的十二万大军,第一个任务便是解江临城之围。白承宗率四万部队解救榕城,然后一路北上,与大皇子前后夹击。 按照计划,大夏主力部队应该在雨季来临之前渡河,与周朝主力对阵。 但不知什么原因,却被拦在江浑河北岸,造成如今这局面。 “杨易之是真滴难缠!”此刻的刘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家伙还能合理的利用地理环境,外加天气,卡在雨季之前占据江浑河南岸。” 如今,我所在的这四万部队遇到的问题比大皇子更头疼。跟大皇子的主力部队联系被切断了,人数绝对的劣势让白承宗都不敢走出森林。 为什么?大夏主力过不来,只要知道刘墨的动向,杨易之完全可以倾巢而出,先吃掉刘墨,在去跟大皇子打持久战! 耗下去? 那么,用不了多久,周朝的军队就会攻陷整个江临府。 这之后呢,究竟是大夏会收复山河,还是周朝笑到最后,刘墨是不可能知道了。 “怕他个鸟甚,白将军请拨给我五千精兵,定能歼灭江荤河南安的周朝杂碎!” 白承宗抬起眼,看了朱闵一眼,“不妥,不妥!” “白将军,我们不如撤回临阳,等过冬之后,再…”白承宗的另外一个手下提议。 “周朝的杂碎不会让我们活着度过这个冬天。”卢升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留在这个鬼森林里过冬?” 接着,营帐里开始七嘴八舌的争论起来。 瞧见此状,最头疼的还属白承宗了。 他霍地起身。“够了!”他厉声道,声音穿透众声喧哗,宛如利剑划破油脂。“如此重要军事会议,你们当是在街边买菜?”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闭嘴。 而刘墨则闭上了眼睛,开始思考起来。 “杨易之的性子高傲...亲王...” “雨季,气候,拦在江边!!!” “有了,不如...” 他悄悄走向白承宗,凑到对方耳边,“白将军,我倒有一个计划,不过需要私下跟您说!” 白承宗扭头看向刘墨,随后宣布:“统统退下。”他厉声道,“刘墨,你留下。朱闵,卢升,你们也是。其他人给我出去。” 待众人离开之后,白承宗再次开口,“刘墨,说吧,什么计划!” 刘墨露出一丝微笑,“首先,要将这四万大军全交与我指挥,定可退敌!” “什么…”朱闵跟卢升惊讶道! ------------ 第一百八十一章 绑了,夺权! 白承宗盯着刘墨看了许久,“先说来听听。” 刘墨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朱闵一听,连连点头,“白将军,我看行!” “若有半点闪失,四万大军定会全军覆没!”白承宗皱眉,额上的沟纹深如峡谷。 “放手一搏,还是等死?”刘墨摊了摊手。 “是啊,白将军,属下也觉得可行!”卢升也附和。 白承宗瞳中金光一闪,但刘墨说不准那是赞许抑或失望。“我们不能如此激进,目前形势还没有那么糟糕!” “白将军!”朱闵还想说些什么,可白承宗没给他这机会。 “再议吧!” 第一次会议就这么结束。 走出营帐,夜幕已然低垂,将所有旗帜染成黑色。 营地绵延数里。在众多人马和树林之中,非常容易迷路。果不其然,刘墨茫然地走过十几个大帐篷和百余座营火,忽然迷失了方向。 “回去也睡不着,吹吹风,清静清静也好!” 不远处,十几个士兵围在篝火旁嬉笑。再远的地方,几名士兵,就着渐渐黯淡的天光,练习格挡和突刺的技巧。 或许听说过刘墨大名的人很多,但能认出他的不多。 不知不觉,兜兜转转,刘墨来到了朱闵的营帐前。 此刻,朱闵盘腿坐在一棵栗子树下,靠近拴马的地方,睡意全无地磨着大斧,显然他也没有睡意。 “朱大哥。”刘墨向他打招呼。 “真是气煞我也。”朱闵的心情很不好,“白将军究竟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得畏首畏尾!” 刘墨忍俊不禁,“哦?白将军之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朱闵回答,雨水不住流下他的脸。 “那时的他,还不是总兵!”刘墨道。“一名勇猛的士兵跟一名将军考虑的东西不一样!” “你在安慰我,”朱闵道,他的语气低沉到极点。“得了吧,想想怎么说服白将军才是。” “说服?谈何容易!” “那就把他绑了,替他下决定!” “绑了?对啊,为什么一定要说服?刘墨眼珠子一转。“朱大哥,敢不敢再冒个险?” “啊?老朱我随口说说的,你不会真想?” “嘿嘿,怕了?” “哼,我怕个鸟甚!” ~~~ 第二日清晨,天刚亮,营地便传出悠长的呼唤。片刻之后,整个营地也因之沸腾。 当号声退去,连狂风也停止了呼啸。 大小帐篷纷纷拆除,侍从们提起水桶,将营火浇灭,大夏士兵则卷好毯子,拿起枪矛和朴刀,穿上铠甲,马匹嘶鸣喘息,士官发号施令,噪音如同潮汐高涨,达到顶点。 白将军要拔营了,目的地?还不清楚! 朱闵走在最前面,胯下一匹精神抖擞的战马,威风凛凛。刘墨,卢升紧随其后。 而跟在他们三人后面的,居然是一辆马车,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 究竟要去哪? 有人说是要撤回临阳,有人说是要去攻打江临城,又有人说是要去江浑河,众说纷纭……但总之要离开这鬼森林,这点毋庸置疑。 封裕一脸疑惑,“白将军何在?”他来到队伍最前面,骑在朱闵身旁时,问道,“我要见他!” “白将军偶然风寒,不方便!”朱闵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后方的马车。 “我们真要去送死?”封裕追问。 “是去宰了周朝的杂碎!”朱闵纠正道。“我说封将军,你可别乱说话,扰乱军心!” “我不信,这不可能是白将军的意思!”封裕眉头紧皱。 朱闵哼了一声。“这军印岂能有假?”说着,他拿出军印在封裕面前晃了晃! “我要当面问个明白!”封裕依旧不服。 听到这话,卢升当即抽出兵刃,“白将军见不到风,你若想害他,先问问我手中的刀!” “你…”封裕又气又急。 “我不想与你废话,”朱闵冷哼道,“封将军,你若是怕死,大可带着你的手下离开!” 裕封还想说什么,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无奈之下,他只得一夹马肚,扬长而去,不再与朱闵对话。 卢升默然观望,心中充满不安。 “刘贤弟,我们这么做,可是要掉脑袋的!”他压低声音说道。 掉脑袋?为什么卢升这样说? 原来,刘墨知道自己无法说服白承宗,便把心一横,决定跟朱闵,卢升一起干一票大的。 做了白承宗?夺权? 不,不,不!制住了而已,目前关在密不透风的马车中,由朱闵的亲信看着。 军印自然也是以这样的方式弄来的,假传白承宗染上风寒,再以他的名义下令大军立即开赴江临城。 “若能救下几万大夏将士性命,陛下怎会处死我等?”刘墨笑道。“放心吧!” 此计划一开始朱闵跟卢升也不同意,可当刘墨说出,纵观大夏,何人击败过杨易之时,朱闵动摇了。 杨易之的威名远播,包括朱闵在内,诸多大夏将领为之色变。 也确确实实,这么多年来,只有刘墨让此人吃了大瘪。 接下来,刘墨将全盘计划说出,最终这才说服了两人,愿意冒着杀头的危险,半夜劫持白承宗,夺权! “但愿如此!”卢升叹道。 “老卢啊,别小看我刘贤弟,他的本事可大着呢!”朱闵朗声道。“周朝那条毒蛇都吃过我老弟的亏,哈哈哈!” 听到这话,卢升这才露出笑容。 他们扎营的地方离江临城并不远,只有半日路程。 当天中午,大军便已经来到了江临城前。 江临城历史久远,是大夏朝史上最著名的古城建筑防御体系之一,也是大夏最完整的一座城池防御建筑。 其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易守难攻。 江临城总长为两千一百丈,城垣上设置垛堞四千多个,护城河最宽处约七十五丈,平均宽度五十余丈,为大夏最宽的护城河。 根据先前的信息,何汝大当时仅仅靠着不到一千守军,硬是扛着住了周朝数万大军连续十几天的猛攻。 因此,当听到要以四万大军攻打江临城时,封裕才会说出是在送死的言论! 刘墨也懒得跟闲杂人等解释太多。不纠结,不犹豫,大军刚到,午饭都没给士兵们吃上,他便让朱闵以白承宗的名义下令,大张旗鼓地摆出阵型。 下一步,举出白旗,跟杨易之谈判!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豪赌! 杨易之依旧是身穿黑色铠甲,手持银枪,他在吊桥尽头等待刘墨,胯下一匹高头大马。 “他会不会改变主意,一见面就秒了我?”刘墨注意到杨易之脸上带着的杀气。 胯下马蹄不安地踩踏吊桥木板,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刘墨费尽思量,犹豫谈判时是不是穿更厚的铠甲,最终他选择了轻装上阵。 他在杨一直身前一码处勒马停下,朝对方点头致意。 “刘贤弟!”杨易之道。“你没让为兄失望,果然还是来了!” “杨兄!”刘墨回应,“多谢你赏脸与我谈判!” “谈判?不是投降?”杨易之笑道,“你的牢房我已经准备好了,并且新换了稻草。” 卧槽,这家伙说话真气人! “会饶我一命?我榕城周边百姓为什么没这待遇?”刘墨笑了笑,“本以为杨兄你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 “我给过他们机会,只要投降,便可活命!” “然后发一把破镰刀,逼着他们攻城?”榕城之战的第一夜,刘墨便看出了名堂,第一批攻上城墙的便是周边村庄百姓。 “慈不掌兵!我大周死在屠刀之下的百姓又何止万计?战争便是如此,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杨易之告诉他,“你究竟投不投降?” “多谢杨兄,但我还是拒绝比较好。刘墨道,“住自己的帐篷好歹要舒服许多。” “那我只好打断你的骨头,把你扔进去咯!” 刘墨挤出一丝微笑。“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他说,“杨兄,念在你照顾小宛十几年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建议。 只要你放下长枪,打开城门,我会饶了你手下数万将士的性命。” “我没听错吧?”杨易之大笑起来,“刘贤弟,你若是还没睡醒,我可以用长枪帮你一把。” “我很清醒!”刘墨也笑了起来,他轻蔑地说,“若你不肯投降,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刘墨的态度终于令杨易之安耐不住,“如果你是来说废话,请恕为兄失陪了。” “不信?”刘墨拨转马头,“杨兄,攻城马上开始!” 在杨易之一脸诧异的表情下,刘墨策马回到阵中。 下一秒,刘墨真的攻城了! 冲锋的号角响起,大夏士兵组成方阵,护着攻城楼车,云梯,冲车,猛攻了上去。 风声呼嚎,投石机吱吱作响,发出砰然的重击,送巨石飞入江临城。 “继续!”刘墨呼叫,投石车再次装填。 同样的方式,同样的对手,不同的是,攻守互换。 杨易之退回城墙之上,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刘墨啊刘墨,你是疯了吗?还是说,这只是你诡计中的一部分?”他暗道,“就像上次榕城之战,攻城只是一个诱饵?” 他不解,他是真的看不透。 “难不成,你还有援军?”想到这,杨易之眺望远方。“那是什么?森林中?有动静!” 动静,当然有动静! 这就是刘墨计谋中的一环,模仿三国演义中张飞的经典之战,长坂坡喝退百万曹军。 不同的是,这次刘墨安排的手下足有千名骑兵,每个骑兵在马尾栓着砍断的树枝,然后在树林之间四处奔跑,整出巨大的动静,给人的感觉,就是有千军万马。 “真有伏兵!”杨易之眉头一皱,“不,你在使诈!不可能有伏兵,所有的部队都被我拦在江浑河北岸!” 然而转念一想,“可此人真攻城了,一点都不带考虑!” 一时之间,杨易之的思绪陷入混乱! 就在这时,这时,一阵箭雨袭来,究竟从何而来,杨易之他也说不准。它们或从盔甲上弹开,或找到暴露的血肉。 “不管你耍什么手段,这次,我一定要赢你!” 杨易之愤怒地冲进敌阵,一个大夏步兵手持朴刀朝他头颅砍来,他轻抬长枪,直接戳穿对方的喉咙!“杂碎,给我去死!” 刘墨此时与朱闵坐镇后方,观望着战场。 “怒了吧?懵圈了吧?好戏还在后头嘞。”他忍不住咧嘴一笑,“对付你这样的‘天才’将领,必须要出其不意!” 攻城战一直持续到当日黄昏,在损失了近千士兵之后,朱闵鸣金收兵。 从前线退回来之后,刘墨便让所有士兵吃饱喝足,早早休息。 不但如此,他更是不让部队搭建防御设施,甚至连最基本的栅栏都没有。 简简单单的说,就是摆出一副,欢迎杨易之夜里来袭营的姿态。 这操作看得杨易之那叫一个头皮发麻! “带兵出去剿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心想。“不,这臭小子很喜欢使诈,狡猾得很!伏兵,白天森林里,定有伏兵!他在引诱我出城!” “江临城固若金汤,我三万大周将士守城,即便二十万敌军前来,也很难攻下。” “我不会上你的当,刘墨,绝不!” 反观大夏朝这边,在刘墨的安排下,将士们先是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之后带着一丝疑惑睡了一大觉。 直到第二日子时三刻,只见营中传令兵悄悄起身,挨个拨开营帐的幕帘。 “醒醒,醒醒!” 士兵们困惑地睁开双眼,刚准备说话,却被传令兵堵住了嘴! “不准说话!” 大夏士兵正从帐篷中走出,一边系剑带一边集结。 营地里篝火熄灭,今夜月光被乌云遮蔽,以至于大夏士兵不得不抹黑前行。 每个士兵都一脸懵除个别士官之外,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所有部队结界完毕,刘墨再次让传令官传达命令:“士兵袜子外穿,再以大夏旗帜包裹马蹄,不要问为什么!” 这命令一下达,有经验的老兵当即反应过来了。刘墨的命令就是为了不发出声响,引起江临城周朝守军的注意, 这是要发动奇袭的节奏! 果然,第二道命令不久之后很快传来。 “今夜奇袭,目标,江浑河南岸的周朝部队!” 幸运的是,老天爷似乎也在帮刘墨,天空再次下起大雨,电闪雷鸣,遮盖住了所有声音,掩盖住了大夏军队的行踪。 大军悄悄离开营地,漆黑阴暗的天幕下充斥刺骨的寒意,而刘墨此刻却是热血沸腾。 这一决策又是一次赌博,抓住杨易之性格的豪赌! 苏小宛说过,杨易之性格高傲,做事缜密,能力极强。那么越是这样的人,越听不得别人的意见,也越多疑! 刘墨赌杨易之绝对不会放弃江临城的天险,而选择激进地与大夏军队野战。 而刘墨计划中的最后一步,就是夜袭江浑河南岸的敌军。 全歼?不需要! 只需要制造混乱,击退对方,安全掩护大夏主力部队渡河即可! 关于这计划,他也早已放出信鸽,通知了对岸的六皇子。 退敌的关键之战,就在今夜! ------------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战事结束拉? (加个备注,后期还会有大规模战争,前面就不继续写了。) 第二天清晨,江临府内。 杨易之端坐正中央,表情极其复杂。 “亲王殿下,”斥候一脸疲惫地说道,“我军已在营地周围密布削尖木栅,但在没有任何预警,昨夜的大雨以至于水位再次上涨,把我们的营地之间的联系切断。 他们首先袭击北方的营地,时机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 “你们的斥候呢?”杨易之异常恼怒地问道,“莫非他们什么都没看到?没给你们任何警讯?” 满身血污的斥候摇摇头。“雨声太大!” “雨声太大,听不见,难道眼睛也瞎了?什么都看不到!”杨易之手下的将领怒道,“传我命令,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交给替补的斥候,”告诉他。 “希望四只眼睛可以比两只眼睛看得清楚…如果他还是不行,那么下一个人就会有六只眼睛了。” “何时夜袭?”杨易之再问。 “寅时,”来人疲累的回答。“前锋由那位叫刘墨的将军率领,砍倒我们的卫兵,清除栅栏,以利主力攻击。 等我们的人醒悟过来,对方骑兵已经跃过沟渠,手执刀剑和火把冲进了营区。 我睡在西寨,就是两条河之间的地方。我们这边的人听到打斗,看见帐篷着火,李将军便领着大家上了船,想划到对岸去援救。 可刚上了船,就发现江浑河北岸的敌军大部队!我亲眼看到一艘船被砸得稀烂,另外三艘翻倒,上面的人都被卷进河里淹死! 南寨由张将军指挥,眼见相邻的阵地纷纷失守,他便率领手下两千枪兵和两千弓箭手井井有条地向西撤退了。” 杨易之的面色何其阴沉,“够了,退下吧!” 那名斥候当即听命离开。 “他们哪来的部队?”杨易之的一名手下一脸不可思议。 “城外的那支。”杨易之告诉他。“昨日下午攻城那支!” “什么?这怎么可能!主将可是白承宗?”那名将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人做事谨慎,怎么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他就不怕我等杀出城去!” 他想说,刘墨不过四万部队,江临城中有三万周朝精兵,河对岸的大夏主力也过不来,只要出城,配合河南岸的周朝主力两面夹击,定能全歼对方。 杨易之笑了笑,主将不是白承宗,而是刘墨! 我又一次低估你了,你掌握了我性子,并加以利用,赌我不敢杀出城去! “真正的军神,不但要熟读兵书,更要懂得在战场上灵活应变。”杨易之告诉他,“这一次,他将我等性格被摸得一清二楚,料定我们不敢倾巢而出。 当机立断,掌控时局,做出如此大胆的抉择。” “殿下,您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给你这样的机会,你可敢放弃江临城的天险,出城野战?” “亲王殿下,我…”那名将军语塞。“敢问殿下,我等应当如何应对?” 杨易之沉默许久,随后缓缓抬起头,宣布:“撤军,来年再战!” “两场战役的胜负并不能决定整个战争的成败,”一名周朝将领道,“我们还远远没有战败。我很乐意跟这个叫刘墨的小子在战场上亲自较量较量。” “我们的对手不是这小子。”杨易之告诉他,“他们的主力已经渡河,持久战对我军不利!” “亲王殿下,我军粮草足够支撑两年。” “若敌切断宁西走廊呢?我等又当如何?” 那名周朝将领轻蔑地哼了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有何惧!” 杨易之翻起白眼,“没人会质疑你的勇猛,但,本王心意已决,无需多言!” 说完,他看了一眼远方,“刘墨啊刘墨、你以为你赢了?哼,你我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 战事结束之后,刘墨骑着高大的战马穿过遍野横尸,朱闵与卢升摔着部众紧随其后,彼此交谈大笑。 他骑马走过战场,濒死的马儿抬头对他嘶鸣,伤者有的呻吟、有的求饶。大批专替伤者解脱的大夏部队穿梭其间,从亡者和将死之人身上收割下数不清的人头。 还有跑在他们后的年轻士兵,他们从尸体上拔取箭枝,装进提篮,以备再次使用。 江临城中起火燃烧,缕缕黑烟腾涌翻滚,直上湛蓝的天空。 “他真的退兵了?”刘墨还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问题得到反复确认,周朝真退兵了! 杨易之撤离之前留下了两千部队驻守江临城,目的是为了牵制大夏的军队。 大皇子立功心切,让六皇子攻城,自己带着部队一路追击。 这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的攻势会更加凶猛! 这场战争算是接近尾声,算是以大夏朝的胜利而告终,但刘墨却忧心忡忡,因为这次战争中,他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江临城府衙与榕城县衙格局相差不大,只是经过了战火的洗礼,如今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府衙大厅站着两个金甲守卫,一左一右看着大门。 刘墨认出了六皇子的侍卫队长,“殿下可在?” “就在大厅内,刘大人!” 他走进府衙,立刻看到了六皇子。 “见过殿下!”刘墨向他行礼。 六皇子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刘墨一番,接着开口道,“你的胆子是真大啊!” “殿下您指的是哪件?”刘墨试图将话题绕开,“我留下了五百人在江临城外,迷惑敌军,料定其不敢出城作战!” “这个决策你做得很好!”六皇子先是表演了刘墨,“不过,本王问的是另外几件事!” “几件事...全要现在说出来吗?”刘墨听闻顿时眉头紧皱。 “你要是记性不好,本王给你提个醒!”六皇子一边说,一边指向一旁的白承宗,“除了经商,制盐,打仗之外。刘墨,你还会医术啊。 军医都瞧不出来是风寒,硬是被你瞧出来了? 哼,你以下犯上,囚禁白将军,假传军令。谁给你的胆子?” 刘墨当即躬身道,“属下罪该万死!” 六皇子盯他看了片刻,冷酷得令他打颤。“万死倒不至于,赐你三尺白绫倒是够了!” “殿下,祸是我等一起闯的,要罚还是要杀,算我老朱一个!”朱闵当即下跪道,“只不过末将从军几十年,第一次听说立下如此军功还要罚的。不服!不服!” “对,姓卢的也不服!”卢升当即附和道,“殿下要杀末将,末将皱一下眉头算不得好汉,只不过,高戚那畜生犯下那等丧尽天良的大罪,也能将功赎罪...我不服!” “好,好,好。你们三个既然想死,本王就成全你们!”六皇子面色一沉,“来人啊!”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兄弟,你受苦了! 听到这二人的话,白承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要知道,朱闵跟卢升都是他带出来的兵,情同手足。 这次虽然三人的做法让他有失颜面,但确实立下大功。特别是刘墨的胆识,谋略,勇气,对时机的把控,做大事的当机立断,让他无比佩服。 杀这样的“军事天才”,同为军人的他,如何舍得! 最重要的一点,白承宗又不蠢,自然知道六皇子的真正意图。 刘墨是六皇子的“红人”,怎么可能真要罚。如此大义灭亲,只不过是做给大家伙看,堵大皇子一派人的嘴,免得落一个包庇下属的口舌。 于是他连忙上前,对着朱闵跟卢升一人就是一脚,“你们俩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殿下面前如此放肆。”他气愤地说道,“殿下,请恕下官管教属下无方。 至于下官先前...确实染上了风寒!!!见不得风,也是下官传令与他三人。” 听到这么一说,六皇子拿起眼前的一杯美酒,一饮而尽,脸上毫无表情,“当真?” “千真万确!”白承宗语气坚定地回答。 喔,这招漂亮,如此一来,告到大夏皇那都不怕。刘墨心想,脸上露出狡猾的微笑。 这转变,把朱闵跟卢升整不会了。 “白将军...”朱闵挠了挠头,“好你个刘墨,原来是跟白将军商量好的,却不肯把计划告诉我,把我一直蒙在鼓里!” 六皇子冷哼一声,连忙岔开话题,“既然都是白将军的意思,那本王错怪你了。”他对着刘墨说道,“那高戚一事,你打算怎么解释?” “高戚?”刘墨诧异,“殿下,属下不明何意?” “有人说你勾结周朝,在榕城之战时,杀害高戚。” “勾结周朝?”听到这话,朱闵再次怒了,“哪个王八羔子说的,叫他出来当面对质。我刘贤弟不知亲手宰了多少周朝杂碎,勾结?” “如此空穴来风之事,殿下您不会轻信吧?”白承宗也听不下去了。 “子虚乌有之事,本皇子自然不信。”六皇子道。“刘墨,我想听听你的回答!” 刘墨眉头一皱,当时杨易之救下自己,噶了高戚,还真是铁一般的事实。 在混乱的战场看到这么一幕,确实会引人怀疑。 说出真相,高戚要杀我?那么杨易之救我又如何解释! 思索片刻之后,刘墨回答道:“殿下,敢问大夏朝有几人能在高将军手上坚持三回合?那日,高将军与贼首大战不敌被杀。 若说有罪,属下自知不敌,未曾前去搭救…” “你与贼首萧慎(杨易之),可有私交?” “不知身份之前,却有私交!”刘墨宣布,“其有一义妹,乃是属下未过门的妾室!” “周朝亲王义妹,你也敢娶进门?就不怕落一个私通敌国之罪?”六皇子斥责道,“本王令你即刻滚回榕城,将此事妥善处理。” “殿下?”朱闵又气又急。 我们哥三替你打了胜战,半句夸奖都没,一顿批评之后,滚回榕城? 他正想替刘墨打抱不平,却被白承宗拦在身前,一把推了回去。 刘墨是聪明人,当然看得懂六皇子的用心。 对方的命令是“妥善处理”,而非赶走或是除掉苏小宛。 敌国亲王的妹妹,潜伏大夏这么多年,妥妥的奸细身份。如果不是刘墨这一层关系,治一个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之所以下这样的命令,显然是了解刘墨的品性,让你杀,你也不会杀,索性下一个磨轮两可的命令,决定权交给刘墨得了。 反观刘墨,稍作分析便知,苏小宛能保! 但动作必须要快,感觉回去娶了,把关系确定下来! 想到这,刘墨当即躬身,“遵命!”他说,“不过属下有一请求!” “你想见的人在后堂,见过之后赶紧滚,本王看见你就心烦!” 刘墨清楚地看见,六皇子说这话时,最近扬起一抹微笑。 “多谢殿下,属下告退!” “朱将军,卢将军,你二人留下,本王有事与你二人商议!” “殿下…”刘墨怎么看上去心情还这么好?朱闵跟卢升直接被整懵圈了! ~~~ 来到后堂,打开大门,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刘墨大吃一惊。 让他担心不已的何汝大,此刻正坐在房内,左手抓着鸡翅胖,右手抓着猪肘子,大口朵颐。 “卧槽,你特么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刘墨忍不住吐槽道。 “刘…刘贤弟!”何汝大一边扭头,一边将猪肘子塞入嘴中。“再次见到你真好!你是不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哟! 他们把我关入一间又小又臭又黑的地牢,每天只给我一壶水喝,想把我活活而死!不但如此,那地方的老师又大又肥,还一点都不怕人。 我跟你说,那些老鼠趁我睡觉时就来咬我,啃我的手指、脚趾,甚至脸!” 说着,他伸出胳膊,展示被老鼠所咬的伤口:“你瞧瞧,把我给咬的!” 刘墨仔细一看,何汝大眼窝深陷,确实消瘦不少。 看来是真受了不少苦! “何兄,受委屈了!”刘墨笑道,“放心,兄弟我已经帮你报仇了!” “我听说了,你那一招计谋用得不错,真有我大夏英国公沐王爷(开国功臣)的风采!”何汝大道,“为兄还听说你宰了高戚?” “算是吧!”刘墨自顾找来一张椅子坐下。 “哈,越来越看不透你了,经商,制盐,领兵打战无所不能!”何汝道说着一口吞下嘴里的猪肘子,随后用他那油腻的右手拍向刘墨的肩膀。 “刘贤弟,做兄弟的得劝你一句,那个苏小宛…” “我会娶她!”刘墨打断道。 “你这小子,总是不听劝!”何汝大叹了一声,“也罢!用得着为兄的地方,尽管开口!” “当真?”刘墨问道,“可不要骗我!” “自然是真,为兄骗谁也不会骗你!” 听到这话,刘墨露出一抹邪笑,“何兄,小弟正好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他凑到何汝大耳边,轻声说道,“不知何兄能否替苏小宛,弄一份‘户籍册!” “什么…” ------------ 第一百八十五章 生米煮熟饭! “你当我是变戏法的?”何汝大连连摇头,“办不到!” “何兄,堂堂江临府知府,这点小事能难得倒你?”刘墨坚持。“你我兄弟的情谊,就这么廉价?” “那可是苏小宛,杨易之的义妹!”何汝大犯难。 “六皇子都没阻止我!”刘墨宣布,“殿下让我早些滚回榕城,妥善处置!” “什么?”何汝大瞪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当真?” “我还敢假借六皇子的名义骗你不成!” “哎…刘贤弟啊,此女当真要不得!”何汝大还想劝阻。“以你现在的身份,大夏多少女子仰慕你,何必呢?” 话说到一半时,他还是放弃了,“也罢,也罢。六皇子都劝不动你!贤弟,你先回去,此事交给为兄!” “多谢!” 地球古代的户籍制度始于周朝,至秦代初具规模,再到隋唐时期日趋完备和周密。 但关键一点是,再怎么周密也没有照片身份证号一说。 硬娶周朝亲王义妹,简直开玩笑,别说六皇子,太子也保不了刘墨。 那么,可操作空间就是:同名同姓! 简单的解释,榕城有另外一个苏小宛,其中那位杨易之义妹,已死于战乱,刘墨娶的是另外一位苏小宛呀! 只要以后少出门走动,自会相安无事! 离开后堂,发现自己的坐骑已经鞍辔妥当,而六皇子的亲卫队早已骑乘上马。 “刘大人,殿下命我等护送您回榕城!” 安排得真周到,十名皇室亲卫队,即便高戚这样的高手来刺杀,也难得手! “那就出发吧!”刘墨翻身上马。 临别时,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江临城,一顿饭都没吃,一夜没住,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接下来收服失地,歼灭余下周朝部队的任务就由六皇子负责。 至此,刘墨来到大夏朝的第一次战争结束。 由于战事因新盐而起,故大夏民间亦称其为“新盐之战!” ~~~ 回到榕城,已是十一月初冬。 再次见到几位媳妇,刘墨不知有多高兴,这次战争结束得比预期的快,还能赶在新年前回来,陪她们过个新年。 林诗琪的身孕已有六月,肚子隆起的比馨儿当时大很多,这一度让刘墨以为怀上了双胞胎。 宫晓柔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身子也恢复得很好,胎儿很健康。 一切都很完美,只有一件事刘墨却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榕城县令至今空缺。 听到这消息时,刘墨连连摇头,上头撕得太厉害! 然而,没等刘墨过两天好日子,麻烦事接踵而至。 自己前脚到榕城,后脚圣旨就到了。比何汝大的户籍册来得还快! 旨意简单的一批,让刘墨即刻前往蓟州面见大夏皇! 封赏?没有!惩罚?没有! 此时,刘墨才知道,六皇子为何那么着急让自己回榕城。 “年都不让我过完,肯定有大事发生。”刘墨心想,“这次离开之前,无论如何都得先将苏小宛娶过门!” 想到这,刘墨当即宣布,当日成婚,婚宴什么的,直接不管了! 自家就是开酒楼的,整上几桌跟至亲的朋友,手下伙计什么的吃个晚饭,庆祝庆祝得了! 林诗琪自然没什么意见,这些日子相处,知书达理的苏小宛让她俩很快有了感情。 苏小宛也没再拒绝,没有婚宴,也没有繁文礼节,两人穿上婚服,拜了天地,写下文书,便算过门。 当日夜里,夜幕已垂,天上的月悬挂树梢之上,冷风吹拂,让刘墨有几丝凉意。 又一次入洞房的感觉真是难以言喻。 来到大夏朝以来,每一次入洞房总是如此特别,刘墨只觉得整个人都麻了! 来到婚房中,陪在苏小宛身边的一干人等纷纷起身。 宫晓柔眼中含笑地看着刘墨,那神情似有几分醋意,此次成婚太过仓促,没时间找老妈子传授开车知识。为此,作为闺蜜的宫晓柔有幸接下了这项光荣的任务。 离开之前,宫晓柔扑了上来,警告道:“苏妹妹身子弱,你这色狼,晚上可别太…” “明白!”刘墨被这么一句整得不好意思起来。 待众人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他跟苏小宛两人。 望着桌上那两颗血红色的红烛,散发出的柔和白光照在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目光朝着床边瞥了一眼,却看到那一身红妆的苏小宛坐在那里,低着臻首。 察觉到刘墨在看自己,苏小宛却把头垂得更低。 “我是爷们,人家是妹子,得主动点!” 于是,刘墨当即开口,“小宛,我们该歇息啦?” 苏小宛轻轻嗯了一声,但身子却依旧一动未动。 大跌眼镜,刘墨简直就有点不认识眼前这个苏小宛了。“搞啥呢!”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些什么,随即起身,走向刘墨,“失礼了,妾身这就伺候夫君歇息!”她一边说,一边笨拙地伸手替刘墨解下扣带。 可刚解掉第二枚扣带时,她又停了下来,眼神复杂地说,“夫君,你不该娶我。” 这一惊一乍,把刘墨整傻了。“你又胡思乱想什么?” “我的身份…”苏小宛低头道。 “女人怎么都这么纠结”,刘墨眉头一皱,“不管了,硬推,推倒就没这么多叽叽歪歪。” 打定主意,直接嘴手并用。 当两人的双唇触碰到一起时,苏小宛身体微微一颤,不等她反应过来,刘墨那一双大手已经攀了上去。 不得不说,苏小宛身材苗条,但却十分有料,皮肤触碰的时候弹性十足,火爆非常啊。 说起来,自榕城战事至今,刘墨已经几个月没开过车。一抹邪意上脑,他当即贪婪地笑了起来。 而此时,苏小宛的脸色顿时出现一抹红晕,可没想到,下一秒,她却尖叫起来,“啊…不要!” 这一嗓子,把刘墨彻底整不会了! “啊…夫君,不是那个意思!你想要妾身的身子,妾身随时可以给,只是…”苏小宛语语无伦次道,“妾身…是担心,妾身不知道该怎么办!” 瞧见苏小宛如此模样,刘墨苦涩一笑,“不能太温柔了,要粗暴一点!” 不做任何回答,刘墨当即上前,一把将苏小宛拦腰抱起,放到那柔软的床上。 洞房花烛夜,花烛摇曳,老司机再次上路! ------------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何汝大,探花? 第二日早晨,苏小宛起得很早。 待刘墨醒来时,她已经穿戴整齐,并准备好了脸盆温水。 “夫君,你醒啦?”初经人事的她,走起路来有些怪异,可还是忙着跑前跑后,端水擦汗。“快些洗漱吧,等会还要去给林姐姐敬茶。” “行了,歇一会儿。”刘墨关心起苏小宛来。 看着这位新媳妇,他的嘴角再次扬起微笑,这位新媳妇实在太强大了。 昨夜上了好几次高速,可每次起步时,都是高强度斜坡冲刺,阻拦十足,仿佛每次之后她都能恢复了完璧之身。 想到这,刘墨再次邪恶起来,他一个偷袭,将苏小宛抱了过来。 早晨起来再上一次高速,哦不,这叫早操! 而此时,苏小宛极力挣扎,“夫君,不可以!”她喊道,“陛下的人,已经等候多时!” 听到这话,刘墨眉头一皱,开车的兴致消失得无影无踪。 催,催,催!大婚第二天就来催!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强忍情绪。 穿衣洗漱,领着苏小宛敬了妾室茶,大夏皇的侍卫便再次来催。 按照他们的意思,原本昨天就该出发,能迁就刘墨拖到今日,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各位媳妇,皇命难为,夫君得去一趟蓟州。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的事,就有劳诗琪操持了。” 说着却是眼角有些晶莹,这一去就是天南地北。同时,刘墨有预感,这次前往蓟州,非同寻常,下次见面不知道猴年马月。 “夫君你不用担心我跟妹妹们,自己多保重!” 月有阴晴圆缺,人又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在不忍分开,也得分开,打点好行囊,与几位媳妇一一叮嘱安抚后,刘墨跟随大夏皇的侍卫,离了榕城。 这次出门,刘墨只带了赵大,其他人手都安排留在了榕城。 再次来到蓟州,皇室侍卫直接将他带到了蓟州城中心的居住区。 而大夏皇给他安排的住所比其他大夏大臣要大上许多,卧室,书房,大厅,花园,应有尽有。说成是异姓王待遇也不为过。 不但如此,大夏皇更是为他安排了四位丫鬟,五个仆人,以及七名侍卫伺候他的衣食住行。一位自称管家的仆人甚至告诉他,这里的丫鬟可以提供任何他想要的“服务”! 刘墨对此嗤之以鼻,君子好色,取之有道,色之有度,不能走到哪车开到哪! 同时,这样的安排印证了他的猜测,新年前回榕城,那是痴人说梦! 安顿下来以后,那名管家特意提醒他:“陛下国事繁忙,请刘大人再次歇息几日,等待召见。若要外出,需得通知小人,蓟州城内乱得很。” 此番话让刘墨直摇头,理由一大堆,其实不就是要监视我呗! 一路舟车劳顿,刘墨也没精力出去闲逛,于是便早早入睡。 ~~~ 第二日,赵大来敲门时,天还未亮。 刘墨从自然梦中醒来,“何事?”他问道。 “有客来访。”仆人回答他。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下来,打开房门,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站在门前。 “刘贤弟,起床啦。”那人笑道,“还不快醒醒,咱来蓟州还有诸多大事要办!” 卧槽,何汝大! “你怎么来了?”刘墨惊叹道。 “吾皇陛下召见啊!”何汝大告诉他。 “行吧,快请进!” “不,不,不!”何汝大上前用力地拥抱了他,然后凑到耳边轻声说道,“这里闲杂人等太多,只怕隔墙有耳。况且我想出去走走,顺便带你欣赏蓟州风光。” “嗯?你来过蓟州!” “怎么?为兄曾是探花!蓟州城,熟得很!” 对啊,刘墨差点把这个忘记了。何汝大乃靠的是真才实学通过科举考试,成为大夏官员。 探花,殿试第三名,那可是有幸参加大夏皇宴请新及第进士“琼林宴”的学霸! 不等刘墨回答,何汝大一把拉过他的衣角,将其带离,大夏皇安排的侍卫紧随其后。 走出宅子,东升旭日的金黄指头探进清晨的朦胧白雾,蓟州作为都城比之榕城繁华何止数倍。 何汝大带刘墨来的第一个地方,便是空气中散发着刺鼻香味的高楼前。 抬头一看,匾上写着:“怡香阁! 单看名字,刘墨便秒懂! 这家伙…居然带我来这种地方,还特么的是大白天! “你要我进去?”刘墨质问他。 “不然呢?来这干嘛?”何汝大笑道。 “这是烟花之地!”刘墨厉声说道。 “我不瞎,也不蠢!” 刘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祝何兄玩得愉快,小弟先行告退。” “你这小子!”何汝大有些不耐烦,“我没时间与你解释!” 说着,他一把拽着正欲转身的刘墨,将他强行拽了进去。 “何兄,你干嘛!”刘墨又气又急。“放开,再不放开我翻脸啦!” “刘贤弟,你莫要激动!”何汝大道,“看看身后!” 刘墨下意识的扭头,发现“保护”自己的侍卫全停在了门口,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离开他们的视线。 “这是?”刘墨不解。 “羽林卫若是敢踏足烟花之地,定会被送至净室房,成为阉人,哈哈哈!”何汝大笑道。 “只为甩掉羽林卫?”刘墨更加不解。 “刘贤弟!为兄在你眼里就是如此不识大体之人?”何汝大道,“方才在外面不便与你讲明,我约了蓟州城数位大人来此地,特意带你来认识认识他们! 官场之道,刘贤弟你是真的不懂!” 好家伙!一套一套的! 官场之道,我当然懂,只不过内心在抵触而已。 大夏朝跟地球的古代一样。青楼是文人墨客以文会友,结识同道的最佳场所。 古时候因为交通通讯非常落后,可娱乐的地方也不多,青楼就成了人墨客流连最多的地方,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形形色色的文学圈子。 不过青楼就是青楼,大夏来青楼文人墨客有,但打着附庸风雅来此瞎开车的老色批更多! 接着,何汝大连拉带拽的将刘墨拖了进去。 走入大厅,何汝大便扯着嗓子大喊,““张妈呢?怎么不出来见我,不想做生意了是吧!” 此时,一名老鸨踩着碎步朝他们走来。“哎哟,这不是何大爷嘛!干嘛这么大火气,快消消气,消消气!” “张妈,多时不见,你的生意却怎的好?” 张妈道:“全仗何大爷照顾。何大爷您这许久不蹈贱地,想是怠慢了大爷。今日什么好风吹送到此?” 卧槽,熟客!刘墨感慨! 何汝大咧嘴一笑,随后看向刘墨:“张妈,今日务必招待好我这刘贤弟!” 你特么的!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感觉在给我下套! 张妈随即将目光落在刘墨身上,“这位是哪家大人的少爷啊?怎么这么面生!” “你来猜猜看?”何汝大道。“这般俊俏的脸,气宇轩昂,定是位高权重的权贵之子啊!” “您的眼光可真独到!”何汝大笑了起来:“还不快去叫如嫣姑娘来招待刘大人!” “何兄,你…”刘墨急了。 “你瞧你,我与你开个玩笑你就当真了!”何汝大笑道,“你律己太严了。老是这德行,跟蓟州城的达官贵人打交道可不行。” 所以你媳妇不在身边,就可以放飞自我了? 刘墨冷哼一声,随后跟在何汝大身后,由老鸨领着七拐八拐走进二楼雅间,何汝大口中的达官贵人已经在此等候。 “诸位大人好。”何汝大施展口似饴糖的功夫,向刘墨一一介绍起众人。 此时,刘墨注意到,这其中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张佑等几位江浙籍官员。 虽然不喜与之为伍,但一方面是给何汝大面子,另一方面身在官场,表面功夫不得不做足。 为此,刘墨努力保持微笑,一一回礼。 不多时,老鸨推开房门,身后跟着一妙龄女子一同走入。 刘墨下意识抬头一看,这女子生那叫一个国色天姿;柳眉杏脸,樱口桃腮,真一个仙女下凡。 毫不夸张的说,简直比林诗琪,苏小宛等一众媳妇还要好看不少! 房间里的其他大人见了,魂灵儿飞在九霄云外去了。 “她也太美了…”刘墨暗想。 “小女子妙嫣,见过诸位大人!”自称妙嫣的女子躬身行礼,随后走到古琴旁,开始弹起小曲来。 “刘贤弟,怎么样?”何汝大凑到刘墨身前,“贤弟若是看上,为兄替你安排!放心,这妙嫣姑娘卖艺又卖身,只不过价钱稍稍贵了些。” 你特么睡过是吧? 兄弟感情好,一个妹子两人搞?去你妹的! 听到这话,再漂亮的妹子,刘墨也没兴致!都古代了,我还穿破鞋?“不需要!”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哦?贤弟有处子癖好?”何汝大仍不放弃,“为兄懂了,还有一位映雪姑娘…” “有完没完!” “哈哈哈!”何汝大放声大笑起来。“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接着,众位大夏栋梁之才一起饮酒听曲,闲聊起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房门再次打开,一男子高声喊道:“黄阁老到!” 房内众人一听,纷纷起身,毕恭毕敬地迎接。 “黄阁老?”刘墨诧异不已。 何汝大悄悄凑到刘墨耳边,“贤弟有所不知,黄大学士便是黄守仁黄大人。”他说,“江临新盐,以及保举你我等事,深得陛下赏识,御赐殿阁大学士头衔!” 殿阁大学士,官名,在大夏朝仅是正五品官。 但却有替大夏皇起草诏令,批条奏章,商承政务特殊工作性质。 其本身官阶在尚书、侍郎下,然实权甚重,一般吏部尚书实权过重不得入阁,素有“吏部天官不入阁”的传统。 若是以尚书、侍郎入阁办事,兼大学士,那便加官至于一品,位望益尊。 “真是来此公办?”刘墨道。“你怎么不早说?” “不然呢?”何汝大反问。“这种事情当着羽林卫的面说?” 行吧,谁叫你的老色P形象深入我心呢! 地球的古代也没禁止官员逛青楼一说,大夏亦是如此。 根据《东京梦华录》的记载,宋朝的妓院一度兴盛。仅国家的经济中心东京,就有官妓十九处,这还只是官设的,“民办”的妓院只多不少。 地球上,也有很多宋史题材的影视剧都有这样的桥段,达官显贵约上三五好友来到青楼觥筹交错。 不过,官员虽然也能逛青楼,但他们却不得与之发生关系。 “宋时,阃帅、郡守等官,虽得以官妓歌舞佐酒,然不得私侍枕席”,这段文字已经说得相当明白了。 大夏的律法也有这一记载。 身为大夏官员可以找几个“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女子陪吃陪喝,但绝不能与之单独相会,更不能与其共度春宵。 所以每个官员都心知肚明,不敢僭越。 黄守仁穿着便服,披着斗篷,踏入房间内。 众人躬身致敬,他一一回礼,随后走到何汝大面前,跟他说了句悄悄话,最后坐到房间正中央的主座之上后,其他人这才落座。 “诸位同僚,有礼了!”黄守仁道,“容本官介绍一下,这位是江临知府何汝大,这位是江临盐运司御史刘墨!” 他指着刘墨二人,再次向众人介绍起来。 何汝大见此,起身的同时拉了一把刘墨。“诸位大人,我二人日后在蓟州任职,还需诸位大人多多关照,多多提携!” 卧槽,日后在蓟州任职? 我还没见到大夏皇呢,这就已经内定了?我滴个乖乖,这意味着,我已经回不了榕城了? 调整呼吸,挤出微笑,与何汝大一同拱手陪着笑脸。 “需要二位大人多提携才是,刘大人,您现在可是六皇子身前的红人,哈哈哈!” “是啊,如今我大夏谁人不知能文能武的旷世奇才,刘墨刘大人!” 又是一顿吹捧,听得刘墨那叫一个:舒坦! “诸位太高抬我了。”他连声道。 客套话说完,黄守仁再次开口:“今日招诸位前来,一是替刘墨,何汝大二位大人接风。二也是有件大事与诸位商议。 此次周朝贼奴入侵我朝,乃是绕过宁西走廊,借道星罗。众所周知,星罗乃是我大夏属国,却私通贼奴,着实令人不解。 而如今,星罗已派出使臣,出使我朝,寓意如何,诸位想必都清楚。” 听到这,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来认错的呗!刘墨心想,恨恨地打一巴掌,在给个枣吃,就会老实了! 片刻之后,黄守仁继续说道:“罚,必定要罚。吾皇陛下宽仁,希望小惩大戒,令星罗以长子为人质即可。 但大皇子却则认为需严惩不贷,欲废星罗皇,令立新君,并要求割地赔款。” 是不是还要派一个得力手下去星罗,掌控实权,让新皇帝成为傀儡? “若大皇子殿下真实目的仅限于此便好咯。”其中一名官员抱怨道,“殿下定是想以此为借口,百般刁难,再次出兵!” 是个好战分子,刘墨心想。 “先灭星罗,再灭周朝,这就是殿下一直以来的远大抱负!” 黄守仁笑了笑,说道,“星罗出使我朝之事,事关重大。为此,陛下令我全权负责使臣的安全。诸位,谁愿担此重任?” 刘墨一听,顿感不妙,“我感觉在给我下套!” ------------ 第一百八十八章 管闲事! 此言一出,众人陷入沉默。 谁特么吃饱了撑着,愿意接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重任。 保护不周,那就是国与国直接的大矛盾,保护得当,那就是得罪大皇子! 宽敞通风的房间里,只有火炉中的柴薪在噼啪作响。 半晌之后,见无人回答,黄守仁扭头看向刘墨,“刘大人,你愿接下此重担否?” 好家伙,点我名是吧? 没等刘墨开口,何汝大露出一抹微笑,接过话茬,“此事交于刘大人在合适不过了。下官听说,高戚那屠夫都死于刘大人手,刘大人武艺必定极其高强!” 刘墨猛地抬头,随后看了看这两人。 我草泥马!你们这表情,这一唱一和,一开始就商量好的吧? 那么问题来了,我还没得到任命呢,现在我还是江临府地方官! 想到这,刘墨当即说道,“黄阁老,下官乃是江临盐运御史!” 虽然成为京官仿佛已成定局,但黄守仁肯定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提前说出,于是便回答,“哈哈,本官差点把这个给忘记了。失礼,失礼!此事日后再议。” 好家伙,我拒绝就再议?这破事,必须我来是不是! 我拿什么保护星罗使臣团队?靠我这半桶水武艺?玩我呢! 这么一个小插曲,把刘墨的心情整郁闷了。 不知不觉,已至中午。 大夏青楼与地球古代青楼一样,除了某些特殊服务之外,更是集齐了美食,表演,酒吧于一体的高端场所。 而此次接待刘墨的正是蓟州最大的一家,这些项目自然都有。 既然是接风宴,那免不了吃吃喝喝,于是黄守仁做东,摆上了几桌。 吃到一半,黄守仁的手下匆匆忙忙赶来,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黄守仁听完,顿时眉头紧锁,随后起身道,“本官有要事,先行告辞,诸位见谅!” 说完,他便阴沉着脸离开。 看来又是大皇子那一派人在搞事,刘墨心想。 回去也没什么事好干,不如留下来吃吃喝喝,消磨时光,反正不是我掏钱。 酒至过三旬,众官员便开始吹起牛皮来,无非是听他们吹嘘家中媳妇长得有多美,开车技术有多好。 “哎,男人好色爱吹牛是特么任何阶层都避免不了的!”刘墨心想。 听得正嗨,楼下却传来一阵啼哭,以及争吵声。 房间里都是大夏朝“上流社会”,哪愿意被人如此打扰,其中一个焦躁的官员,便把碟儿盏儿都丢在楼板上。 老鸨听得,慌忙上来看时,见其气愤愤的。便当即陪着笑脸致歉道:“惊扰诸位大人,还望息怒,海涵。” “发生什么事了?”何汝大开口问道。 “这个哭的是一女子。其夫君与咱蓟州的纪爷争执。” “纪爷?未婚夫妻?”众人诧异。“快打发他们走,再敢扰了我等兴致,封了你的店!” “是,是,是!”;老鸨连连答应。 正当老鸨转身离开时,刘墨叫住了她,“张妈,且慢,带本官去看看!” 有瓜吃,比在这听这些老色P吹牛香多了,不能错过! 众官员吹牛吹得正值高潮,也没挽留。 跟在老鸨后面,下了楼。 只见楼下大厅中一十八九岁的女子与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子站在中间。他们对面,一名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领着数名手下不怀好意地冲着两人叫喊。 看起来,像是年轻未婚夫妻本人欺负。 最见不得仗势欺人,这闲事必须管他一管! 但,就如地球上刷到的抖音,不知前因后果,刘墨自然不会乱下结论。 凡事都得摸清楚状况,才不至于做错事,为此,他便让老鸨拉开人群,自己好上前问个究竟。 不多时,围观人群让出一条道。刘墨上前,看那女子,虽无十分容貌,也有些动人的颜色,拭着眼泪,两人双双向刘墨道了万福。 刘墨问道:“你们为何争吵?” 那男子便道,“大人,容小的告禀。我小的姓金,夫妻二人乃是蜀中人氏,因同父亲来蓟州投奔亲眷,不想搬移他处去了。 父亲不幸染病,用尽盘缠。此间,便经客栈小二引荐,向这位纪爷借了五十两纹银,奈何父亲命薄,终究还是病亡。 然而,所借文银不及一月,纪爷便追要所欠银两。我人生地不熟,和他争执不得,便将祖传玉佩抵与他还债。” 姓金的男人话还没说完,姓纪的便粗鲁打断道,“这玉佩明明是我的,怎会是你祖传。你欠钱不还,还偷我玉佩拿来抵债?” “明明是我祖传玉佩,你…你休要冤枉好人!” “哼!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今日要么还钱,要么将这小娘子卖了抵债!” 听到这,刘墨了解了大概。 强忍情绪,他扭头看向姓纪那人,“你说这玉佩是的,可有凭证?” 那姓纪的冷笑一声,“他又有何凭证?” 哟,还挺会玩套路啊! 姓金的男人眉头一皱,“凭证小的没有,但这玉佩有一细小凹痕。” “哦?玉佩何在?” “在他那!”姓金的那人指了指对方。 姓纪那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仅凭这能证明什么?还有,你又是何人,敢管爷的事?” “我是何人?”刘墨冷冷一笑,接着走向大门外,扯着嗓子喊道,“羽林卫何在?” 下一秒,负责“保护”他的皇室羽林卫立马出现在眼前。“刘大人,何事?” “遇到点麻烦,需要诸位向这位纪爷介绍一下,我是何人!”刘墨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姓纪那人。 瞧见此状,姓纪的那人吓得面如死灰。有皇室羽林卫保护的“大人”,定是皇亲国戚,岂是他能得罪的。 “扑通!”一声,姓纪那人连忙跪下,“刘大人,请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刘墨冷哼一声,“我能管这事不?” “能,能,自然能!” “哼,那还不快将玉佩交于我!”刘墨厉声道。 姓纪那人不敢怠慢,连忙从怀中摸出玉佩,递了过去。 接过玉佩时,刘墨清楚地看见姓纪那人的眼神,仿佛在说,皇亲国戚又如何,就不信你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身份来压我。 见此,刘墨叹了一声,“真是一块好玉,”他说,“你二人都说玉佩是自己的,却又都没凭证,实在难以判决。” 听到这话,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姓纪的更是以看笑话的眼神瞄了他好几眼。 不露声色,刘墨继续说道,“我看这样吧,不如将这玉佩劈成两半,一人一半,以息纷争。” “什么…”姓金的男子叫出声来。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奇怪的人! “劈成两半,一人一半!”刘墨重复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姓纪的更是笑出了声,心中在想,遇到个糊涂官,居然这么瞎胡闹。 “大人,使不得!”姓金的那人哀求道,“此物乃是小人祖传之物,怎可…” “若不如此,如何平息纷争?”刘墨摇了摇头,“羽林卫,快将此物劈断。” 说着,他便将玉佩交于其中一名羽林卫。 “对,大人,快劈,分小人一半!”姓纪的那人笑道。 “大人,不可!”姓金的那人跪了下来,“这玉佩,小人不要便是,只希望大人能妥善保管此物,所欠银两,小人日后慢慢归还。” “哦?”刘墨露出笑容,“那你妻子又当如何?真要卖作青楼女子?” 姓金那人一脸苦涩,他扫了一眼四周,苦苦哀求道,“不知哪位大人府上缺下人,小人甘愿做牛做马,但求五十纹银还债!” 说完,他连连磕头,磕得地板咚咚直响。 “嘿嘿,就算磕破脑袋也没用,你哪里值五十两白银?”姓纪那人咧嘴笑道。 听到这话,刘墨面色一变,他先是将姓金那人扶起,随后扭头,愤怒的指向姓纪那人:“你该当何罪!” 姓纪那人被问懵了,“大人,此话怎讲?” “哼,此玉若非他祖传之物,岂会甘愿卖身还债,也要保其完好!”刘墨指着姓金那人说道,“而你,好好的玉佩要劈成两半,你不忧反喜,却是为何?” “我…这…”姓纪的听闻,半晌说不出话来。 “诸位,此玉究竟是谁的,不需多言了吧!”刘墨道。 “肯定是这小两口的!”围观的一人高喊。 接着众人纷纷附和。 刘墨咧嘴一笑,看向姓纪那人,“如何?” 这一招的灵根来自地球上赫赫有名的“所罗门王的审判”,很好用! 没想到此人还想抵赖,“我府上玉佩太多,少一件两件不心疼,有什么好稀奇的。” “报官,将此恶人抓去见官!”更有人厉声吼道。 “对,抓起来,报官!” “诸位稍安勿躁!”刘墨笑了笑,“蓟州府尹就在二楼雅座,张妈,有劳你上去只会一声。” 听到这话,姓纪的身子一软,差点没摔倒。 “大人…小的一时财迷心窍,求大人高抬贵手!”他当即跪倒在地,不断求饶。 “哦?”刘墨冷哼一声,“这玉佩究竟是谁的?” “是他的!”姓纪无奈宣布,“小的知错了!” “那欠你的五十两银子呢?” “就用这玉佩抵债吧!” 刘墨面色一边,“嗯?” “啊?不妥吗?”姓纪的那人吓得不轻,“小的该死,这欠银,不用还了!” “这倒不必。他欠你的银两,分期还你便是!”刘墨说着,扭头看向姓金那人,“如何?”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姓金那人回答,“只要不是驴打滚的债就行!” “量他也不敢!”刘墨向他保证。“此事就这样定下,二位意下如何?” 双方点了点,表示认可。 姓金夫妻二人再次拜谢后离开,吃瓜群众也自行散去。 事情了结,刘墨正打算返回二楼,却听见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刘大人请留步!” 循声看去,只见一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朝着自己微笑。他身材纤细、面容清秀、肌肤雪白、气宇轩昂。虽已是初冬,但却手持一把红叶扇,十分引人注目。 “这位兄台,何事?” “敢问刘大人可是榕城刘墨?”那人问道。 “正是!尊驾高姓大名?”刘墨诧异的问道。 “敝人姓唐,贱名不足道与大人!”那人回答,“刘大人,我有一事想当面问个明白,不知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有羽林卫在,安全不会是问题,刘墨点头同意。 随后两人走到一旁,自称姓唐的男人压低声音,凑到刘墨耳边问道,“高戚那杂碎,可是你所杀?” 怎么每个人都觉得是我宰了高戚?刘墨心想。算了,懒得解释。 “算是吧!”他宣布。 那人眉头一皱,“刘大人有如此身手?可敌高戚!” “乱军之中,一切皆有可能!” 听到这回答,那人再次皱眉,“天意,一切都是天意!”他说,“多谢刘大人替我大夏子民除去一害!” 哈,不用想,又是高戚一大仇家! 杨兄,你杀人,我舔包。这滋味…还不错! 忽然,姓唐那人面色一变,十分严肃的说道:“刘大人,蓟州城不太平,务必多加小心!” “嗯?”刘墨不解。“此话怎讲?” 天子脚下,谁的胆子这么大,要害我? “大人日后自会明白!”说完,姓唐那人拱手作揖,“刘大人,后会有期!” “不送!” 待姓唐那人走远,刘墨直摇头,“奇奇怪怪的人!” 返回二楼雅座。 何汝大在内的诸多官员皆有六七分醉意,有些酒量差的已经开始说胡话。 虽然刘墨很想就此离开,但身在官场,身不由己。 无奈,只得挤出微笑,继续陪酒。 喝酒,微笑,喝酒,在微笑,这就是刘墨要做的一切。 直到未时,宴席这才结束。 带着醉意,由皇室羽林卫一路护送,回到住所。 敢准备躺下休息,却见赵大的敲门声。 “进来吧!”刘墨摇晃着脑袋,以此摆脱昏沉。 “姑爷,打扰了!”赵大拱手道。 “说吧,何事?” “姑爷,你有没有觉得不寻常?”赵大压低声音问道。 “你是指羽林卫?”刘墨问道。 监视加保护,很寻常的操作啊! “不,不是这个!”赵大道,“姑爷,有人跟踪我们!且都是好手…” 刘墨眉头一皱,肯定是大皇子的人! 今日姓唐的那人叫我多加小心,难道说大皇子要刺杀我?当着自己老爹的面? 虽然有点离谱,但不得不防!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刘墨道,“赵大你也是,他们说不定会先对你动手!” 走一步是一步,大夏皇跟六皇子不是蠢材,不会无动于衷! 醉意来袭,刘墨便躺到床上,睡了过去。 小命最珍贵,接下来的两天,刘墨哪老老实实的待在房中,也没去。 直到第三天早晨,皇宫派人马车,“陛下召见刘墨刘大人,即刻出发!” ------------ 第一百九十章 大夏皇画饼! 数千年前,蓟州城只有一片山林以及一小撮在长河口的渔民居住。 直到大夏皇卫氏先祖在从蓟运河河口登陆,用泥土和木材在最高的高丘顶上建立堡垒。后来大夏平定,大夏开国皇帝决定在此建城,而最开始建造的堡垒也就成了如今大夏国的皇宫。 大约在七百年前,皇宫走火。于是后来翻修时,宫殿主体全部用石头,而没有一点木头,这是为了防止任何人会用火去烧它。 大夏皇宫约莫与地球的故宫一半大小,大小宫殿四十多座,房间五千余间。 同时,皇宫拥有四座城门,城墙的四角,各有一座风姿绰约的角楼,结构极其复杂。 跟随领路太监,七弯八绕,走了许久,这才来到内廷东侧的一处殿堂。 抬头一看,一块匾额写着“清心殿”三个漆金大字。 “这应该是类似地球故宫养心殿的地方。”刘墨心想。 领路太监示意刘墨在外等候,随后上前尖声道:“启禀陛下,江临盐运御史,刘墨刘大人门外求见!” “让他进来吧!”里面传来声音,接着,守在门外的太监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刘墨走入,却见殿内绘贴着金双龙天花,中间为八角蟠龙嵌珠藻井。 正中间,一身穿龙袍,年龄约莫六十于岁老者坐与龙椅之上。宝座之后,乃是一黄梨木须弥坐地屏,上悬《中正仁和》匾。 此人便是大夏皇:卫光! “微臣刘墨,见过吾皇陛下。”刘墨当即躬身下跪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这声音柔和之中又带着威严。“朕是不是该罚你一直跪着!” 卧槽,下马威?啥情况! “跪天,跪地,跪君王,亦无不可!”刘墨回答,“不过,陛下说罚?不知道微臣所犯何罪?” “抬起头来,”卫光道,“诺,这都是参你的。”他指着龙椅前方桌上厚厚的一叠奏折。 刘墨抬头扫了一眼,至少有三十几本参我的!我去尼玛,都是哪些王八犊子! “没话说了?”卫光轻笑一声,“底下那些人可都说你巧言善辩,一口铁齿厉害得很!” “回陛下,民间说您乃是真龙化身,不惧火焰,身高九尺!”刘墨当即回答。 整这套么,我最擅长!把话题引成谣传,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为什么,几十个官员参我?怎么,都见过我?跟我打过交道?显然是人云亦云,扯犊子! “好你个刘墨!”卫光又笑了一声。“朕来问你,你的新夫人,究竟是何来历?” “周朝亲王萧慎的义妹!”刘墨如实回答。 诈谁也不能诈堂堂大夏朝皇帝,人家的信息网何其强大,根本骗不过去! “哦?你倒挺老实的!”卫光道,“老六定与你说过,让你别娶此女子。是何原因,让你非要忤逆主子的意思?” “于恩于情,微臣欠她太多!若为前程,要我无情无义,万万做不到!”刘墨道,“再一个,小宛她已经诚心归我大夏。若周朝百姓皆以如她这般,岂不…”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就不怕她假意投诚,半夜里抹了你的脖子?” “物必先腐也,而后虫生之;人必先疑也,而后谗入之!”刘墨道,“即便她有这样的心思,我心诚相待,定可感化! 我大夏开国大将军,宁国公,徐仲卿不也曾是敌国降将?” 不但是降将,还杀过好几万大夏士兵! “哈哈哈哈,果然能说会道!”卫光冷哼了一声,“赐座!” 太监端来一张椅子,刘墨恭恭敬敬地坐下,这才长舒一口气。看来这一页已经掀过去了。 “你那新盐,不错!”卫光再度开口,“但以你一人之力,恐难造福我大夏百姓。” 呵呵,想从我手上拿走呗!刘墨当然听得懂。 你是皇帝,刚不过。第二,这才是君王该有的态度,别整那么多小心思,造福百姓,也算是功德无量。给,马上给! “微臣愿将制盐之法交予盐运司,愿大夏百姓早日吃上新盐。” 卫光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许,“朕也不白拿你的东西。”他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说了真给?陷阱式的问题! “微臣无欲无求,只为替大夏百姓谋福!” 卫光又笑了一声,但区别与前几次。刘墨在地球时就已经学会观察他人的喜悦神情,此时此刻这样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写在卫光脸上,这样的笑容,代表不悦。 “朕久居深宫,身边最不缺阿谀奉承之辈。”他用略带责备的口气说,“这世间男儿,有的爱女人,有的爱银子,有的图个名,有的追逐权力。但,却从没无欲无求之人!” 说完,卫光将目光停在刘墨身上数秒,“告诉朕,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刘墨却不意外,这样的对话早就推演过无数遍。 帝王的心思嘛,无非就是担心自己能力太强,无法驾驭。 于是他便学起地球始皇帝麾下大将王翦,说道: “回陛下,臣...其实不喜做官。官场太累,既要造福黎民百姓,又要巴结上司,揣摩上意。又要如履薄冰一般地防着意见不合的对头。 若是可以,还请陛下多多赏赐微臣一些良田美宅,园林别业。”一边说,刘墨还露出一抹邪邪的微笑,“每隔几年,再赏赐微臣美女数名,那就更好了!” “哦?”卫光来了兴致。“想要多少?” 刘墨扬起嘴角,“多多益善!”他说,“最好子孙后代都能享受皇恩!” “哈哈哈哈!”卫光再次发笑,而这一次,绝对是刘墨听到最真诚的笑声,“是想朕赏你世袭俸禄?” “正是!”刘墨回答。 “按我大夏律,那可是侯爵以上才能有的恩赐!” “微臣只是说出心中所想!” 卫光饶有兴味地看着刘墨,“你这要求,朕,准了!”他说,“不过,如今大夏正值用人之际,朕还有需要你替朕分忧。” 好家伙,画得一手好饼!刘墨心想。 接着,卫光站了起来,走到一旁书柜,将手上的书物放回。 此时,刘墨才将他看了个仔细。额头饱满光洁,眼珠漆黑而大,眼神不怒而威,身材虽瘦,却有那完全符合帝王之名的威严和气势。 “盐运,经商,领兵作战,这几方面你都能胜其任而愉快!”卫光自言自语道,“朕该给你个什么差事呢。户部侍郎?盐运司大臣?还是...容朕再想想!” 说完,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刘墨:“刘墨,听说你出生市井,并未考取功名。朕想听听你这市井之徒,对我大夏储君,有何看法?” ------------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这差事,非我不可? 挖槽!这么赤裸裸? 想坑我呢,这种事情可以随便说? “陛下...”刘墨语塞,“微臣不敢妄加议论。” “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刘墨皱眉,“陛下,微臣若是说出心里话,可以再求一个赏赐吗?” “好你个刘墨,如此贪得无厌!”卫光差点被刘墨气笑了,他生在帝王家,六岁就被立为储君,就没遇到过敢跟他大声说话的人。 这刘墨,居然敢跟他提条件。 “微臣万死!”刘墨当即行礼! 卫光来了兴致,“说说看,什么样的赏赐?” “微臣不想在蓟州为官,请陛下恩准微臣回榕城!”刘墨道,“在榕城,也能替陛下分忧啊!” 这番言论,直接让卫光哭笑不得。“良田美宅,园林别业可还要?” “那是自然,多多益善!” “朕准了!”卫光宣布。 挖槽,这么简单就可以放回榕城?刘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抬头一看,卫光正一脸期待地注视着自己。 清了清嗓子,调整呼吸,毫不犹豫地宣布:“微臣以为,当立六皇子为储君!” 此言一出,一旁伺候的太监吓得一哆嗦,“大...大...大胆!” “你是让朕废掉太子?”卫光问道,声音低沉,令人不寒而栗。 刘墨不慌不忙,答道,“陛下,微臣只是说出心中所想,并未他意!若陛下不爱听真话,那微臣便不说!” “你…你…”那太监急得直冒汗,“居然如此放肆!” “住嘴!”卫光厉声斥责,吓得那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不断颤抖。 “说说看,你为何认为六皇子能胜任储君?” “陛下希望听真话,还是假话?”刘墨压低声音问道。 说着,他抬起头,瞄了一眼卫光,从眼神得到答案后,继续补充道:“六皇子对我有恩,做人应该知恩图报。” 卫光疑惑道,“仅是知恩图报?” 刘墨再次躬身行礼,“陛下恕微臣无罪,微臣才敢说!” “行了,行了,今日你说的任何话,朕,统统恕你无罪!” “多谢陛下!”刘墨深吸一口气,随后开口道:“微臣与太子殿下,大皇子殿下虽素未谋面。但据微臣所知,太子殿下像是处处在学陛下您,可他处处学得不像。 陛下是以宽仁治仁,他是以宽仁收买入心,陛下对百官已经放纵过度,他却比您则还要放纵,即便他的宽仁是真的,也只会把我大夏江山彻底毁坏。 而大皇子,刘墨笑了笑,若是乱世,他将会是一名勇将,而非用人之人! 别的不说,微臣乃是一介布衣,还是个赘婿。六皇子殿下不以臣出生卑鄙,破格启用,知人善用,便是王道!” 卫光惊讶的看着刘墨,此人居然将两位位皇子的品性摸得如此通透。“你是听来的,还是?” “公务上,有过交集!”刘墨回答。 卫光再次坐回龙椅,随后陷入沉默。 虽然来之前有过无数的推演,但这样的状况,说完全不慌那是假的。 对方可是大夏皇帝啊!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清心殿中,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之后,卫光这才再次开口:“朕让你说实话,没让你说胡话!” “微臣万死!”刘墨松了一口气。 卫光这话显然是给自己找台阶下,不然怎么搞?仅凭刘墨一句话废太子?总要找点话茬把话题翻过去呗! “哼,朕先留着你的脑袋。”卫光道,“有个差事,朕原是给了黄守仁,如今就交给你了。若办得好,朕便准你回榕城,并赐你良田千亩,黄金万两。 美人嘛,三年赐你来蓟州挑选。” 说到这,卫光嘴角不经意扬起微笑。 卧槽,真的假的?神仙一般的生活指日可待? 但作为大夏皇帝,肯定还有但是! 果不其然,但是来了。 “但,若事办不好,我要你人头落地,不但如此,你一家子都得给你陪葬!”卫光厉声道。 好家伙!果然是帝王,伴君如伴虎! “敢问陛下,是何差事?”刘墨轻声问道。 “星罗国使臣,不日出使我朝,朕要你与鸿胪寺一道,接待使臣!” 卧槽尼玛! 搞半天,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又落我身上了? 我特么是全能型人才?礼部的事情也要我来做! 细想一下,除了我这“愣头青”,还真没人能接这活! 官小的接不了,官大的不敢接! 行吧,我接! 刘墨当即躬身,“微臣定不辱使命!” 这时卫光倾身向前:“朕忘记说了,此次接待使臣由大皇子全权负责,你与鸿胪寺众卿都是他的属下!” 我去尼玛… 大皇子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应该是卫光怕他杀红了眼,一路杀入周朝疆土引发更大规模战事,急招回宫了吧! 但让我当他的部下是什么鬼? 配合他工作!让一只饥饿的豺狼,接待一群肥羊? “陛下…”刘墨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卫光说了一句。“跪安吧!” 说完,他便自顾的拿起一本书读了起来。 让我走?老子… 刘墨想一巴掌掴去,想朝他脸上吐口水。 “刘大人,跪安吧!”一旁的太监小心翼翼的催促。 作为伺候了大夏皇帝三十年来的老太监,他自然看得出,眼前这位刘墨绝对能飞黄腾达! “刘大人!”那太监轻轻拉了拉刘墨的衣角。 无奈,刘墨静静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行礼离开。 走出“清心殿”,那太监凑到刘墨身前,“刘大人,您也不必如此担忧,若要咱家说,大皇子殿下比六皇子殿下更容易相处。” 刘墨下意识扭头,确实啊,大皇子也很护犊。若自己能跟高戚一样,心狠手辣,当一个听话的恶人,确实好相处! “多谢公公提点!”刘墨笑道。 离开皇宫后,吹起一阵北风,让刘墨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大夏皇帝下达的命令,无人可以拒绝。 “我该怎么跟大皇子配合?真他娘要命!”刘墨心想,“去求六皇子,让他说服大夏皇收回成命?” 但怎么可能呢?想必六皇子也认为自己才是这任务最合适人选! 回到住处,刘墨一头栽倒在床上,脑子乱作一团。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赵大来敲门,大夏皇的圣旨来了…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星罗礼物! 刘墨从正七品江临府盐运御史,升为掌管全国盐运的正四品盐运大臣,兼江浙副总兵,无品阶,归属白承宗部下。 这升迁的速度,完全超越了地球最快记录。 特别是江浙副总兵,虽然无品阶,但根据大夏武职制度。 公、候、伯爵位充任总兵、副总兵官等无品级,因前者爵位本身是超品。正副总兵二者之间无统属尊卑的关系,皆可领一路正兵,为地方上最高军事武官。 在明朝也有总兵不掌兵,由副总兵统揽地方军政的个别现象。如明朝云南总兵官由沐家世袭,但实际兵权等战事指挥由朝廷钦任的副总兵掌控。 说得简单一点,白承宗若不在江浙省,自己就可以掌管整个江浙省所有兵马。 同时,大夏皇没有食言,真愿意放刘墨回去。 然而,条件也是有的,那就是必须等星罗使臣完成外交任务,平安回家之后! 宣旨太监将圣旨交于刘墨时,还特意走到他跟前,轻声说了一句:“刘大人,这往后啊,千万别再说自己是临阳林家赘婿。” 至于为什么,刘墨不问也清楚。 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林家完全算是高攀,赘婿的身份早已无形之中被摘掉。换言之,今后刘墨想娶几个媳妇,就娶几个媳妇。 跪谢隆恩,悄悄递出一张百两的银票答谢宣旨太监,接下来,便迎来刘墨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大夏朝迎接外国使臣的礼节繁琐。 先是由朝中文武官员数人伴送入蓟州。到达后,将使臣安排至专门客栈,并清点人数。 次日,命其准备表文、贡物,会同四译馆官员至礼部行接见礼仪。由礼部侍郎接见,使臣将表文递交四译馆官员,然后转交侍郎。 接见时使臣行君臣之礼。接见完毕后,由四译馆官员将使臣领出。表文由礼部转呈内阁,贡物交付礼部收存。 而刘墨的第一项工作,便是与礼部侍郎一同在礼部官邸接见使臣。 来访的星罗使臣队伍人数约莫在一百人,为首的乃是星罗王第四子。 刘墨注意到,星罗人相貌与大夏人有着明显的诧异。他们跟地球西域人很像。深目黑醜,多须髯,身高比大夏南方人高出一些,但比不上大夏北方人与胡族。 在大皇子的授意下,原本应该是普通君臣之力,变为了十分苛刻的三拜九叩大礼。不但如此,需要行礼之人,包括行礼四王子。 跪拜的对象,仅仅是大夏礼部侍郎与刘墨! 而大皇子,压根就没出现在礼部。因为他的另外一项要求就是,星罗使臣团,必须前往郡王府,再行叩拜大礼! 叩拜大礼结束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星罗四王子轻声下令,四个粗壮的手下立刻抬着一个白银装饰的木箱快步向前。 打开之后,他发现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映着阳光,散发出异常美艳的光泽。 礼部侍郎是蓟州本地人,姓罗,名寿。身材矮胖,大腹便便。 他告诉刘墨,外国使臣出使大夏,都会被接待的官员送上一份礼物。当然不会是公开场合,而刘墨的那一份,早已送至刘墨的住处。 根据罗寿的话,得知刘墨的身份之后,星罗使臣派出十几人,在蓟州整整选了一夜。 但刘墨却有点高兴不起来,“我特么得有命花才行!” 在这之后,羽林卫将星罗使臣送回客栈。 刘墨则需要留下来,与罗寿一起清点礼物。 星罗盛产红宝石,祖母绿,以及和田玉。为了赔罪,这次他们可以说是下足了血本,送来的东西又多又好,看得刘墨心痒痒。 罗寿混迹官场多年,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悄悄将刘墨拉倒一旁,直接塞了一大袋给他。 “放心,这种事情,连陛下也是默许的!” 既然吏部侍郎都这样说,不拿白不拿。 打开一看,差点闪爆刘墨的眼睛。 五颗颗巨型红宝石,七八块和田玉,以及五颗大的离谱的钻石。 好家伙,哪个说礼部是清水衙门,我看跟地球卖古董的一样。三门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红宝石跟钻石都是五块,呀的,肯定是打听过我有五个媳妇,人手一块。 你们这波跪舔,我很满意!刘墨窃喜。 突然之间,其中一份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礼物的清单引起刘墨的注意。 因为上面写的文字刘墨看不到,经过罗寿的翻译,大致意思是:为表歉意,我星罗王愿献上美丽的星罗公主。 我滴个乖乖。 在地球上,以公主和亲不少见,但真遇到还是蛮吸引眼球的。 反观罗寿,却早已见怪不怪,他咧嘴一笑,“刘大人,可有兴趣一探究竟?” 这还用问么?走起! 既然是礼物,这位美丽的星罗公主并没有被送回客栈,而是留在了礼部官邸。 跟随罗寿,来到一间别院,打开房门,但见一名穿着异域服装的女子端坐其中。 她约莫十七八岁的年龄。身高不高,但更显得娇小玲珑、甜美可爱。 容貌方面拥有西域妹子的特征:眼大口大,额头与下颏多丰满,肤色晶莹,皎洁胜雪,柔美如玉。比之大夏女子,另外有一份好看。 令刘墨更加意外的是,看到他二人前来,这位星罗公主当即起身,按照大夏朝的礼节躬身行礼,道了一句:“二位大人万福金安!” “你会说我大夏语言?”刘墨诧异道。 “回大人的话,小女子与王兄几人自幼拜大夏先生为师,习大夏文。”她的声音轻柔,如银铃般动听,歌声娇柔清亮,圆转自如。 一边说话,一边保持笑容,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 这么漂亮的妹子,要嫁给大夏皇卫光这六十岁的超级老牛! 想到这,刘墨忍不住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而这时,罗寿悄悄凑到刘墨耳边,轻声说道:“刘大人,看得上不?” 卧槽,这是什么鬼话,人家是星罗王献给卫光的。 可不等刘墨回答,罗寿再次说道:“你只要开口,陛下定会将其赏赐给你!” 好家伙!你是认真的嘛?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当做礼物的公主! 刘墨眉头一皱,“罗大人,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我怎敢欺骗刘大人您啊!”罗寿解释道:“星罗国王说得明明白白,他这公主,是作为赔罪礼物送与陛下,与寻常和亲完全不同。 既然是礼物,陛下赠与手下大臣,有何不可?” 好家伙,你这话说得好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 我的身世往祖辈翻十八代也不会跟大夏皇室沾上关系,却又是如今大夏最耀眼的“明星”! 将星罗公主赐给我,这份大礼收了又等于没收,无疑狠狠地打星罗王的脸! 但,这妹子是人,不是物品,可以送来送去的,草! 此时,大门响起一阵轻敲声。 “进来。”罗寿应道,两名宫廷画师走进屋内,鞠躬行礼,然后动手准备作画,替星罗公主画像! 这是刘墨在地球上就知道的正常流程,宫廷选妃,因为人太多,所以皇帝没有办法统一去查看,只能够让画师去画像,然后从画像当中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超出了刘墨的预料。 画师刚提笔,却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慢着!” 刘墨回头,发现来人正是上次前往传旨的蔡公公。 “罗大人,刘大人!”他用尖细的声音说道,“这番邦蛮夷送来的女子,也不用查验一下身体,就呈给陛下?” 番邦蛮夷?查验? 好家伙,这称呼就很刺激人! 你是太子的人,难不成太子也对星罗国有意见?故意找茬! “查验?怎样查验!”罗寿问道。 “自然是按照规矩,探其乳,嗅其腋,扪其肌理,察其贞洁!” 卧槽!你是认真的? 刘墨脑海中顿时出现地球电影中选妃情节,太监拿着尺子量,身高、腰围、胸围、胳膊、手、腿。一一记录在案。 然后带到密闭的房间,脱光衣服检查全身,要看看身上有没有斑点、疤痕,闻一下身上是否有异味,检查一下是不是处子之身。 人家可是星罗公主啊! 难不成你怀疑星罗王会让一个人尽可夫的绿茶婊,冒充自己的女儿送给大夏皇? 那星罗公主听到这,不由得双目紧闭,羞愤难当。 “蔡公公!”刘墨忍不住开口,“星罗公主非寻常女子,查验就没必要了吧!” “刘大人,这宫中的规矩就是规矩,无论是谁,都不能违背。”蔡公公行礼道。 “规矩是人定的,陛下让本官接待使臣,本官定不能做出有辱国体之事!”刘墨厉声道。 “刘大人,奴婢并非有意刁难,也只是奉旨办事而已!” “奉了谁的旨?” “自然是当今太子爷!” 好家伙,真是太子!这两兄弟想干嘛? “那本官现在就去面见太子,请求收回成命!”刘墨宣布,语气中加了一丝威严。 “刘大人,您这是为难咱家了!” “那又如何?”刘墨失去了耐心。 呀的,爷连大皇子都不怕,会被你这阉人吓住? 瞧见此状,罗寿当即做起和事佬,“二位稍安勿躁。”他说,“按规矩,验自然要验。不过,既是星罗公主,验明贞洁即可。太子爷那,想必也没交代要如何验吧?” 说着,他看了两人一眼,“二位,如何?” 蔡公公知道刘墨的脾气,正愁没台阶下,听到这话,当即回答:“咱家也是这个意思,刘大人您误会咯!” 刘墨看了看罗寿的表情,知道蔡公公做出了让步,这已经是底线。 于是便道:“误会,一场误会!” “那?奴婢现在查验?”蔡公公问道。 “不妥!让画师先作画。”刘墨道,“再一个,验明贞洁,宫中姑姑更为妥当吧!” “这…”蔡公公先是眉头一皱,在看到刘墨那表情之后,反应何其神速的说道,“确该如此,还是刘大人想得周到!”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罗寿命人端来茶水糕点,“监督”两位画师画像。 期间,刘墨不经意看见,星罗公主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像是在致谢。 “不必谢我,”刘墨心想,“我只是不想把国与国之间的矛盾升级到无法调和的地步!” 时间过得很快,二位宫廷画师画好画像,再由罗寿注明其他信息,装入锦盒之中。 由于蔡公公没有带来宫中老宫女,验身一事只得延期到明日。 清点礼物这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刘大人,蔡公公,已至午时,不知刘大人是否愿意赏脸,由罗某做东?”待蔡公公走后,罗寿问道。 礼部侍郎请吃饭?挺好! 但是,刘墨突然想到另外一个人,“她呢?”他指着星罗公主。 “自然是回客栈用膳!”罗寿回答。 “先送公主回客栈,再说吧!”刘墨道。 “那罗某先去雨澜轩定上一桌,刘大人您办完事在来?”罗寿建议道。 带着这么一个特殊人物去吃饭,确实不妥,这提议挺好。刘墨当即点头同意。 于是刘墨便领着星罗公主,坐上马车,由大夏皇室羽林卫一路护送回到客栈。 正欲离开,却听见星罗公主开口道:“刘大人请留步!” 刘墨转身,星罗公主已经跪倒在地,“方才多谢大人!” “分内之事,不必言谢!” “他们叫你刘大人,敢问您就是以一人之力击败周朝‘墨毒蛇”的军神:刘墨?” 卧槽,军神都来了… 刘墨面色一红,说道:“不敢当,本官正是刘墨!” “刘大人,请受小女子一拜!”星罗公主说着扑通跪倒在地,“您是我星罗的大英雄,能跟您这样的大英雄见上一面,真是真神眷顾阿依娜!” 别这么捧,我会傲娇的,刘墨心想。 “公主,您快快起来!”他上前扶起她,“公主你叫阿依娜?” 阿依娜点了点头。 “姓氏呢?”刘墨好奇道。 “回大人的话,星罗女子出嫁之前没有姓氏,出嫁之后随夫家姓!” “好吧!”刘墨笑道。 然而就在此时,阿依娜却又再次跪了下来,“刘大人,我星罗族人都说,您是六皇子殿下最器重的人。阿依娜求你,可以向六皇子说明,我星罗并无反叛之心。 而是周朝,他们攻入星罗,抓了我父王以及王兄。若不借道与他出兵,周朝便要灭我全族!” 刘墨一听,心中一颤。 卧槽,原来是这样! ------------ 第一百九十四章 蜀中唐清枫? 按照阿依娜的说法,星罗是迫于无奈,何罪之有? 等等,有点不对劲! 星罗是大夏附属国,国王跟王子被抓,作为宗主国的大夏怎么坐视不管? “阿依娜公主,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刘墨道,“你父兄被抓了,为何不向我大夏求援?反而选择就范!” “刘大人,阿依娜也不明白。”她说,“我父兄被抓之前,早已向大夏发出数次求援。可不知为何,大夏朝竟未派一兵一卒!” 好家伙! 刘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是不是今年春天的事?” 阿依娜连连点头,“是的!。” 草,那段时间,太子监国! “我十分怀疑,大皇子在想尽一切办法跟周朝开战!”刘墨心想。 “阿依娜公主,此事等六皇子回蓟州,我定会如实告知!”他向她保证。 “多谢刘大人!”阿依娜再次叩首答谢! “公主,您先去吃个午饭!”刘墨将她扶起,“本官先行告退!” “不送!” ~~~ 前往雨澜轩的路上,刘墨心事重重。 “姑爷,星罗公主所言,您信几分?”赵大问他。 “一半一半吧!”刘墨低声道。 周朝的军队攻打过他们,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阿依娜父兄的反应,可能性很多。 刘墨更愿意相信这样的答案,大皇子傲慢的态度让星罗国王心存不满,半推半就下,答应了周朝借道出兵的要求。 若周朝的军队攻占了江浙省。那么,星罗将不再与大夏朝接壤。 换个宗主国,对于星罗这样的小国而言,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第二个,也许星罗王认为,即便大夏获胜。连年战争,国力削弱,自然无力出兵征讨星罗。 到时候认个错,赔点钱,事就这么糊弄过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战无不胜的杨易之,接二连三地栽在刘墨手中。更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战争短短数月就结束了! 同时,双方的战损也不是很高! 这就让星罗很尴尬。 话说回来,作为宗主国的大夏,没及时做出反应,也不能说一点问题没有! 至于星罗有没有发出求援…或许应该有吧!(反正大皇子跟太子肯定不会承认有…) “哎,赵大现在能理解姑爷为什么总说不愿当官。”赵大叹道,“太累人!” 刘墨苦涩一笑,并不接话。 不知不觉,已来到蓟州最热闹的集市。 雨澜轩,蓟州数一数二的酒楼。 扫了一眼,这酒楼四开间门面,两边敞着窗户,酒楼里刀杓乱响,酒肉香气阵阵喷出。 忙碌一上午,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希望罗寿已经点好菜!”刘墨心想。 正欲上楼,却听见有人叫他:“请问您是刘大人吗?” 一回头,只见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正盯着他。 这女孩头发凌乱,满脸污垢,光脚丫子上直到脚踝都是泥。一身不能称之为衣服的碎布挂在单薄的身体上。 “是的,我是刘墨!”他告诉她。 “刘大人,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她便拿出一个布袋,递至刘墨身前。 “哦?”刘墨诧异。 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听见“嗖”的一声。 一粒石子猛地袭来,精准无比地打在布袋之上,同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刘大人,我若是你,就会离她远远的!” “谁?”赵大警觉地查看四周。 “刘大人,小心!”负责保护刘墨的羽林卫发出一声尖叫。 等刘墨反应过来时,却见一只小手正握住一把细长的短剑刺向自己的腹部。而那只小手的主人,则是那送袋子的小女孩。 “不好!”刘墨暗道。 这小女孩的速度何其之快,快到站在刘墨身边的赵大都来不及反应。 万分危急的时刻,刘墨突然感觉像被人推了一把,身体急速向右方倒去。 短剑顺着腰间划过,“嘶”的一声,衣服被划出一大道口子,差点伤到皮肉! 瞬息之间,但见一男子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而这男子手中那一席红叶扇,让刘墨回想起什么。 “是你!”刘墨惊讶道。怡香阁那位! “没错,蜀中唐清枫!” 说着,自称唐清枫的那人当即握拳,猛地袭向那小女孩天灵。 “绾花宫的孽障,去死!”他叫道。 就在唐清枫重拳即将触碰到她的前一刻,那小女孩采取了行动。 迅捷如蛇,她重心左移,他的手指擦臂而过。 她绕过他。 待唐清枫右拳调转方向,却见她已一跃起身,跳到头上又高又窄的窗子。 接着,她攀住窗台,往上拉升,钻了进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刘墨只感觉过去了最多几秒钟而已。 那小女孩,哦不,女刺客,以及这位唐清枫的速度,简直可以跟杨易之比肩! “快追,快追!”领头的羽林卫大喊道。 可当其他羽林卫敢打算往楼上追击,唐清枫却拦在了他们身前。“不必!”他说。 “快让开!”领头的羽林卫斥责道,“放跑了刺客,你担待得起吗?” “哦?”唐清枫笑了笑,“自己没本事,保护刘大人不周你为何不说?” “你…快给我闪开!” “闪开?”唐清枫突然面色一沉,“你这样的废物,就该去死!” 说完,他突然摊开右手,猛地一掌轰向那名羽林卫。 唐清枫的身手,更是强得出奇,速度之快以至于领头那羽林卫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轰!”的一声,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在那羽林卫的脑门,后者闷哼一声,顿时殒命!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刘墨被这一幕惊得半天没反应过来。 太特么离谱了吧! 负责保护皇室成员的羽林卫,每个的身手都不弱于赵大 换个方式形容,羽林卫比作LOL钻石选手,而唐清枫完全就是当年S4赛季的三星白成员! “羽林卫,何在?保护刘大人!”另一名羽林卫大喊大叫到,“诛杀此刺客!” 霎时间,所有羽林卫,加上赵大,纷纷抽出手中兵刃,对准唐清枫。 “姑爷,过来!小心刺客!” 唐清枫武艺高出羽林卫一大截,但作为皇室禁卫军,怎会畏惧强敌。 下一秒,一名高个的羽林卫怒吼一声,冲了过去。 刺客?唐清枫?不,不可能! 他要杀我,为什么又救我,这不科学! “住手!他不是刺客!”刘墨连声阻止。 ------------ 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需要强力保镖! “还是你看得清局势,刘大人!”唐清枫轻描淡写的躲开羽林卫的攻击,随后抬起右掌,轻轻抬手,便将那羽林卫击倒在地。 “姑爷?这是为何!”赵大挡在刘墨身前,诧异的问道。 说实话,我特么也很懵逼!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叫唐清枫的,不是敌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刘墨戒备的问道。 唐清枫并未正面回答,而是俯下身,伸手摸向被他打死的羽林卫。 接着,只听见,“唰”的一声! 一张血淋淋的人皮面具出现在唐清枫手上,“一群酒囊饭袋!”他嘲笑道,“瞧瞧躺在地上的究竟是谁?” 向前探出头一看,刘墨惊愕! 老子身边的羽林卫…也是刺客假扮的? “这…”其余羽林卫惊慌失措,说不出半句话来。 身为大夏皇室羽林卫,平日可是要负责皇宫内众皇室成员的安全,安插了个不明身份的“刺客”,居然浑然不知! “刘大人,我等该死!”其中一名羽林卫十分愧疚的说道。 卫光派你们来保护我,就是这样保护的?爷的命差点就没了! 刘墨面色一沉,他可不是圣母,会选择原谅。 “自己去羽林卫中郎将那领罪!”他厉声斥责,“全都给我滚!” “大人,陛下令我等保护…” “保护?”刘墨嗤之以鼻,你们管这个叫保护?“有这位唐壮士在,本官安全得很!至于你们,本官一刻也不想多见!” “大人,小的恳求您的宽恕。”一名羽林卫道,“我等这就回去领罪,并让陈将军派其他羽林卫前来保护您!” 说完,他当即跪倒叩首后离开,其余羽林卫也纷纷效仿。 待众羽林卫走远,唐清枫淡淡一笑,开口道:“刘大人,此事也怨不得他们!” 刘墨也知道怨不得他们,但必须这样做,才能让羽林卫头头更加重视。 “刚才你说这些刺客,是绾花宫的?”赵大问道。 “绾花宫?”刘墨不解。 “姑爷,你非江湖中人,自然不知道!” 接着,赵大娓娓道来。 绾花宫乃是大夏朝,甚至这个世界最大的刺客组织。 远在大夏朝开国之前便存在,据说最早可以追随到千年前奴隶制度时代。创立者的来历没人知道,只知道,他诞生于悲惨的奴隶群中! 同时,刘墨还知道了一个足以让他难以入眠的消息。 雇佣绾花宫的刺客刺杀寻常人,就需要整整五百两黄金!官员的价格是普通人的二十倍,一品大员,亲王则是一百倍。 自己的地位虽然达不到寻常人的百倍,但能付得起如此高额佣金的雇主,思来想去,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刘墨还想继续听下去时,楼上的罗寿神色慌张地赶了下来。 “刘大人,真的是你?”他气喘吁吁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刺客在哪?怎么还死了个羽林卫?” “三言两语说不清!”刘墨摇了摇头。 “这…”罗寿欲言又止,“哎,刘大人,希望您没被扰了兴致,快请上楼吧!” 吃饭?只怕没什么胃口咯! 忽然之间,刘墨又一次发现了不寻常。 因为,一个不留神的功夫,唐清枫不见了! “赵大,你看见他了没?” “谁?唐清枫吗?”赵大也注意到异样,“奇怪,刚刚还在眼前!” 好家伙,这人是幽灵吗? 来无影,去无踪! 都城禁卫军很快出现,他们带走了刺客的尸体,清理了现场,同时留下十余日守在楼下保护刘墨等人的安全,直到新的羽林卫出现。 而刘墨,心情受到影响是难眠的,但总不能因此归罪与罗寿。 因此,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与这位礼部侍郎一起吃了一顿人生中最为难忘的“午餐”! 吃完午餐,与罗寿告别,再次回到住所时,已是申时。 没多久,羽林卫中郎将亲自登门拜访。 “刘大人,请收下这个当礼物。”他说,“算是一点不成敬意的补偿,没想到让你遇到这么大的危险,真对不住。” 负责保卫皇宫的羽林卫头头都亲自来道歉了,刘墨自然不再深究。 接下礼物,回了一句:“刚才中午,刘某多有言语冒犯到羽林卫,还望将军海涵!” “是末将办事不力,与大人无关!”他说,“刘大人,您请放心,这之后,末将会多安排些好手保护您的安全!” “多谢!”刘墨道,“敢问陈将军,那位被打死的刺客,可查明来历?” “暂未查明!”陈将军回答,“另外那名刺客,末将定会全城搜捕,只要她还在蓟州,定能捉拿归案!” 七八岁的小女儿,刘墨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张可怕的脸! 绾花宫究竟是怎么样的组织,这么小的小孩都训练成刺客! “不打扰刘大人休息,末将先行告退!” “不送!” 转身走进住处,下人端来一个礼盒,并告知是星罗使臣送的。 打开一看,无非是金银珠宝,刘墨对此兴趣并不大。 大夏皇拿走的是制盐之法,但并没有没收制盐工厂,更何况,以现在的身份,想黑点银子很难吗? 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天很快黑下去,刘墨选择乖乖躺回床上睡觉。 他梦见回到了榕城,林诗琪就睡着旁边。突然有一只有力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就像光滑,温暖而坚实的岩石。 他立即醒来,蠕动着要挣脱。 “刘大人什么都不要说!”有个人贴着他的耳朵悄声道,“小心隔墙有耳,小人是唐清枫,不会伤害大人你!” 刘墨的心咚咚直跳,他缓过神后,这才点了点头。 唐清枫将手拿开。房间里一片漆黑,虽然他的脸只有数寸之遥,但刘墨却看不清。 “你来做什么?”刘墨极力压低声音问道。 “兑现诺言!”唐清枫回答。“还债,三条人命的债!” “什么?”刘墨听得是一头雾水。 “唐某曾立下誓言,谁能杀掉高戚,便会替他杀三个人!” 卧槽!杀三个人? 刘墨心中陡然升起一抹说不出的喜悦,堪比迎娶林诗琪那一刻的喜悦。 脑海中顿时出现好多个名字,对手的名字! 然而转念一想,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刺客,而是强力保镖! 能不能将杀人变成保护?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呵呵,套路! 思索片刻之后,刘墨当即开口:“别,我不要杀人,我要你保护我,别被人宰了!” 然而,没有半点回应。 许久之后,唐清枫轻轻的叹了一声,“刘大人,你的要求不在唐某誓言之内!” 你特么的!刘墨一听顿时哭笑不得。“我的誓言是取人性命,惟有死亡能兑现誓言。刘大人说名字,唐某去办事。” “那我要是死了,你的誓言是不是不用兑现了?”刘墨反问。 “刘大人,你现在活蹦乱跳!”唐清枫告诉他。 好家伙! 那我是不是可以一直不说名字,岂不是变相获取他的保护? 想到这,刘墨暗自窃喜。 刚准备开口说,暂时不想杀人,你先回去。 可对方却直接烧灭了他的希望之火,“刘大人,一个月之内,你若不说出名字。你的生死,将与我唐某人无关!” 草拟吗!刘墨暗骂道。“这也是誓言的一部分?”他问。 “没错!”唐清枫举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嘴唇上。“你有三条命,不多也不少。三条之后,我们两清。刘大人你必须想清楚。” 非要这样玩是吧,行,我陪你! 刘墨调整呼吸,十分严肃地说出了一个名字:“卫光之子,卫登(大皇子的名字)!” 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这一开口,唐清枫沉默片刻,随后回答:“亲王以上一命算三命!” 流弊!刘墨真想给他鼓掌。 大皇子也能刺杀是不是?还一命算三命! 不过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这唐清枫还真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他的身手绝对不在杨易之之下,一招击毙绾花宫的顶级刺客。而且,居然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大夏羽林卫层层把守的宅子! 暗杀… “刘大人,你想清楚了?”唐清枫追问道。 “且慢,容我考虑考虑!”刘墨立刻叫停。 杀了大皇子,我就安全了?肯定不可能! 太子,这家伙也不是善茬! 除此之外,卫光给我看过的那一堆奏折,背地里不知道多少敌人盯着我! 当然,还有杨易之!!! 突然之间,刘墨仿佛想起了什么。“是不是任何人都行?”他问道。 “没错,刘大人你说出名字,唐某办事!”唐清枫道。 “确定?”刘墨刻意再问。 坑已经挖好,等着对方跳! “确定!” “很好!”刘墨很满意这个回答,兑现誓言也玩套路是吧?“说出名字,你办事?哼!” 接着他凑到唐清枫耳边,轻声说出了三个字。 “刘大人你别开玩笑!” 刘墨真希望现在是白天,这样他就能清楚地看见唐清枫的表情。 “你自己说的,我说出名字,你办事!怎么,刚刚说过的话,这么快就不算数了?” 唐清枫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刘大人,唐某希望你收回成命!否则…” “否则怎样?杀了我灭口?” 不,你绝对不会! 虽然不知道你的誓言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你却费尽心思找到我,然后兑现誓言。 这说明什么?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你都必须兑现它! 而刘墨说了什么名字呢?很简单:唐清枫! “换一个名字,刘大人,我可以多帮你杀三个人!”唐清枫道,语气中带在哀求。 “不,不换!”刘墨道,“除非…” “除非什么?” “答应我第一个请求,”刘墨说话时,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保护我!” 唐清枫再次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他这才开口:“刘大人,你很聪明!为此,唐某不得不告诉你一些秘密!” 说完,唐清枫停顿了数秒。 “唐某,也是绾花宫…刺客!” 哈,果然不出我所料! 如果我没猜错,唐清枫要么是厌倦了杀戮,要么是突然良心发现。(电影都这么演!) “嗯?唐兄你想说什么呢?” “为此,唐某无法常伴刘大人左右!”唐清枫道。 “哈,原来是这样!”刘墨道,“唐兄,我也不会让你保护我一辈子!做人不能贪得无厌,不是吗?” 原来是绾花宫的刺客,现在出手攻击自家组织的人,显然是叛逃了。 所以么,唐清枫自然是东躲西藏,逃避组织追杀。 “那刘大人您的意思是?” “一年,保护我一年!”刘墨道。“能做得到,我便收回名字!” “听起来很公道!那么,刘大人也听听我的意见?”唐清枫笑了笑,“保护你一年,抵两条命!” 保护一年,外加一个刺杀对象! “成交!”刘墨当即答应下来! 贪心到头来只会一无所有,这个条件已经是极限! “那么,刘大人,请点起蜡烛!”唐清枫道。 等刘墨燃起蜡烛时,直接惊掉了下巴。 只看见唐清枫将手由上至下抹过脸庞,从额头直到下巴,所经之处发生了变化:面容变得丰满,双眼靠得更近,一条前所未有的疤痕出现在右颊。 卧槽,川剧变脸! “刘大人,请记住我这张脸!”唐清枫道。 随后,他朝刘墨鞠了一躬,转身退进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终于可以不必担心死亡威胁了!”刘墨心情大好。“虽然只有一年,但也只能这样。” 巡逻的羽林卫看到烛光,便上前敲门:“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 现在已过子时,点蜡烛确实异常,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刘墨只好把蜡烛吹熄。 闭上眼睛,很快便再次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一整日无事。 原本以为唐清枫会以新面目登门拜访,可一直到了下午,却连影子都没见着。 临近黄昏,刘墨的心又开始烦躁起来。因为,大皇子要求星罗使臣晚上去郡王府。 “肯定又会想尽办法刁难人家!哎…” 换上官服,走出宅子,见到马车已经备好。 正准备上马车时,一名羽林卫上前。 “刘大人,在下羽林卫唐清枫,奉陈将军之命前来!” 卧槽!刘墨惊得后退一步。“唐…清枫?羽林卫!” 抬头一看,正是昨夜变了脸的唐清枫! “正是!”唐清枫拿出身上的令牌,“羽林卫骁骑营,如假包换!” 好家伙,小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宴席?闹剧? 郡王府中。 一阵阵鼓声听得刘墨心烦意乱。大厅乐师楼台上,同时传来笛子的哭号、埙的颤音、古琴的尖叫和号角的嘶吼,但最让人烦乱的是这鼓声,令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杂乱不堪的曲调在屋内回荡,一开始,刘墨质疑大皇子莫非是个聋子?竟能容忍这么可怕糟糕的音乐。 但后来,罗寿告诉了他实情,这些所谓的乐师根本就不是专业乐师,而是大皇子的部下。 “所以,今夜的宴席,压根就是大皇子招待自己部下的宴席,顺带让星罗使臣蹭个饭!”刘墨心想,“真他娘的够欺负人!” 不但如此,安排的座位更是连刘墨都有些看不下去。 大皇子手下的高级将领和刘墨隔着整个大厅,大夏以东为尊,为此这些高级将领坐在东面,只比大皇子本人所处的高台低一席。 刘墨与罗寿等礼部官员在西面,赵大,唐清枫守在身后。而所有的星罗使臣,包括星罗公主在那,统统被安排在了大厅大门口。 不但如此,有的使臣甚至被安排在大厅之外,与郡王府家丁坐在一起。 而菜肴方面,刘墨就更无力吐槽了。 大皇子一种将领那吃的是鸡鸭鱼肉,山珍海味。星罗使臣的第一道菜,清炒豆芽。 接着来了白萝卜、黄瓜和不知名的绿叶菜、堆成小山状的冬腌菜,还有一道没上桌就冷掉了的绿豆汤。 这些东西怎配招待使臣呢? 出于礼节,刘墨与罗寿前去敬过酒,也尝过几道菜,只觉胃里翻涌。 星罗王子与阿依娜没有任何抱怨,一丝不苟地吃着,这让刘墨心中更不是滋味! 大皇子端坐中央,他身材魁梧,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皱纹和淡薄的眉毛,以及如永夜般漆黑的眼睛,鼻子和额头都很尖。黑发富有光泽,但已现几道银丝。 晚宴开始以来,他一直朝下方的部下大声嬉笑吆喝,随他们的回答而放声大笑,但他自始至终都不看身旁的星罗使臣一眼。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其中一个喝得半醉的将领站起身,抱着一坛子酒,摇摇晃晃地走到星罗王子面前。“来,干一个!”他说。 星罗王子面带微笑,礼貌地起身,将手中酒杯递了过去。 然而,那名将领却不领情,倒酒时故意摇晃酒坛子,坛中美酒淋了星罗王子满身。 “喝!” 没有道歉,也没有笑脸,那将领扛起酒坛子,猛灌一大口。 星罗王露出一抹苦涩微笑,将杯中酒一口饮下。 “哈哈哈!”那将领发出大笑,“诸位兄弟,想不想看看什么叫落汤鸡?” 好家伙,你想干什么?刘墨感到不安! 下一秒,让刘墨气愤不已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名将领将酒坛子举过星罗王子的头顶,照着头,直接将酒倒了下去。 此时已是十一月底,蓟州在大夏北方,天气严寒。 酒水流冲刷他的脸庞,浸透他的头发,刺痛他的眼睛,流过下巴,打湿了他的衣衫。“感觉如何啊,星罗王子?”那名将领嘲笑道。 这一坛子酒如风刀霜剑,刺在星罗所有使臣的胸口。 “哈哈哈哈!”大皇子的将领们发出一阵阵笑声,锐利、残忍,犹如皮鞭抽打。 星罗王子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用衣袖擦脸,不停眨巴,试图让视线恢复清晰。苦涩的陪着笑脸,也许出发之前,他早已料到。 弱国无外交!此刻便是最好的印证。 “这样做很不适当。”刘墨听见罗寿静静地表示。 “话不是这样说,这位大人,”星罗王子不想出更大的丑,不能在这里,当着所有星罗使臣的面,“并非每位大人都愿意亲自来敬使臣一杯酒的。很遗憾,酒洒掉了。” “才没有洒掉!我也不是来敬你酒的!”那名将领根本没领会星罗王子为他提供的台阶,“不过既然你说敬酒,你可以来帮我倒酒吗?” “我很荣幸。”星罗王子道。 “这不是什么荣誉!”那名将领厉声尖叫,“把酒杯给我捡起来。” 星罗王子默然照办,手朝杯耳伸去,不料那名将领一脚踢翻了酒杯。“捡起来!你这星罗的蠢货还真是蠢到家了!” 星罗王子爬入桌子底下找到东西。 “很好,现在给我倒酒!” 星罗王子从一名王府丫鬟手中抓过酒壶,将酒杯注满三分之二。 “不行,跪下!”那名将领继续道。 “够了!”刘墨再也忍不住了,“你算什么身份,要星罗王子向你下跪?” 那名将领扭头,用愤恨的眼神看向刘墨。 “你下去。”大皇子以不受影响的精准语气发话,“我这兄弟,开玩笑没个分寸,星罗使臣,还望海涵!” 星罗王子并未说话,只是陪着微笑,回到属于自己的座位。 “丫的,就这样?老子...”刘墨打算起身,却被罗寿一把拉住。 “刘大人,沉住气!这场闹剧,很快就会结束!” 很快?结束?刘墨嗤之以鼻,“罗大人,这才刚刚开始。” 正如刘墨所料,大皇子的纵容,让他的手下更加肆无忌惮。 不一会,另外一名大胡子将领醉醺醺地来到阿依娜面前,开口便道:“听说你跳舞跳得很好,来,给本将军跳一段!” 没有尊称,不是商量,像是主子使唤丫鬟! 阿依娜先是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随后挤出笑容,“如果诸位大人高兴的话,小女子献丑了!” 接着她站起身,缓缓走向大厅中央。 虽然,她努力保持笑容,但刘墨却看到有一抹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竭力隐藏泪水,因为她太清楚知道此行的任务。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忽如间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她…跳得真美!刘墨感慨。 然而就在此时,那名大胡子将领却十分煞风景的走到阿依娜身前。 “瞧啊,这娘们跳得还真不错!” 他一边说,一边用散发酒味的身体,猥琐地贴向阿依娜的娇躯。 瞧见此状,其他将领发出一阵阵笑声。 更有一个将领说出不堪入目的脏话,“哈哈哈,老冯,我赌你不敢摸她!” “捏她的N子!有种你就捏!” “那有什么意思?我听说,星罗女人都长了两扇门唷,进门瞧瞧多有意思!” “没错,两扇都很坚固,东西不够大,都钻不进去!” 大厅内再次哄堂大笑。 此时,一名高个将领跳到桌上,夸起自己的“东西”,“爷的够大!绝对钻得进去。”他宣布,“殿下,您不如去跟陛下说一声,让他老人家将这娘们赐给我?” “老胡啊,这娘们没验过身,万一不是个雏儿,岂不是亏大发了!” “无妨,爷反而不喜欢毫无经验的雏儿!” “哈哈哈,我也想要咋办?” 一群人哄闹起来,“殿下,俺也要,俺也要!” 而这还不算最离谱。 接着,好几个将领拥至中央,醉得厉害地打头阵。他们围着阿依娜,有的甚至开始毛手毛脚起来。 即便再坚强,再怎么有心理准备,见到如此一群不怀好意的恶汉,阿依娜也坚持不住。 她哭了,眼中充满恐惧。 老子草拟吗!刘墨再也忍不住了。 然而,率先出口的却是罗寿,“住手,统统给我住手!”他大喊大叫,“我大夏乃是礼仪之邦,你们怎敢如此!”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别逼我说出你的名字! 听闻此声,众人停了下来。 下一秒,那名大胡子将领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狗东西,爷们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需要你管?” 说罢,他直接抡起胳膊,做出一副要打人的举动。 “我草!老子今天定要打烂你的嘴!” 刘墨大吼一声,愤怒地抬起手掌。 “啪”的一巴掌,打破了对方的嘴唇。 “你…你敢打我?” 刘墨没有回答,他愤怒地再次抬手,猛地扣住大胡子的胳膊,猛地使力,直接将其掀翻在地。“你再敢啰嗦半句,本大人就敢将你的狗头拧下来!” 接着,他先前一步,怒视众人,“谁要是不信,就来试试!”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震惊,包括高台之上的大皇子。 另外一名将领一声大叫,“臭小子,你找死?” “找死?”只一眨眼功夫,刘墨便已跃至那人身前。 有人想抓住他,但他猛地抽开腿,一拳砸向说话那人的脸,后者应声倒地。 可当刘墨还打算继续出拳时,阿依娜却挡在他面前,脸上满是哀求。“刘大人,求求你,停下!”她说。 接着罗寿上前抓住他的手,唐清枫则拨开手指,“刘大人,你这么闹,我可保护不了你!” 以刘墨的武艺,怎么可能是大皇子这一众部下的对手?显然是唐清枫在暗中相助。 至于是怎么做到的,刘墨也没看清! 半晌之后,大皇子的一众手下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你…你竟能打伤…” 这种时候刘墨当然不会错失装十三的机会,他指着那将领,轻蔑的说道:“哼,若不是看在殿下的面上,他可以下去陪高戚了!” “高戚…”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他们这辈子无法逾越的存在。 而关于高戚的死,众说纷纭,传得最多的一种便是,死于刘墨之手! 这事也传到了大夏皇卫光的耳中,但上次接见,卫光只字不提。 本就是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做臣子的哪个还会去触霉头,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哈哈哈,刘墨,像个汉子,本王佩服!”大皇子一边说,一边看向他的手下,“你们几个,都本王消停点,今夜我们有贵客在!” “殿下,我想诸位使臣也累了,是不是该送他们回去歇息?”刘墨当即说道。 “使臣要回去,本王怎会强留?”大皇子面无表情的说道,“门就在那,慢走不送!” 刘墨冷哼一声,抓起阿依娜的手,便要离开。 却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阿依娜却挣脱了。“刘大人…”她欲言又止。 怎么?你想留下?刘墨差点没急晕过去。 再看她的王兄,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卧槽,你们这一群人什么情况?受虐狂? 瞧见有大皇子撑腰,这些人又来劲了。 不等刘墨开口,其中一个将领轻蔑地笑道:“刘大人,是这娘们想让爷给查验下,是不是雏儿,哈哈哈!” “刘大人,你想走便走,没人留您!” 刘墨差点被气笑了,“我突然感觉高戚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儒将!”他心想。“比起你们!” “哈哈,哈哈!”罗寿赶紧上前,试图缓解气氛,“刘大人,诸位将军都是性情中人,说话不似我等读书人。但,我想诸位将军定无恶意!” 我定尼玛,刘墨此时真想连罗寿一起揍! “刘大人,我看在父皇的面,将你尊为上宾。”大皇子再次开口,“但希望刘大人能够识时务!” 刘墨不语,只是死死地盯着大皇子。“别逼我说出你名字!”他心想。 就在此时,阿依娜看出了刘墨脸上的杀意,她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凑到耳边说道:“刘大人,你不必如此!阿依娜来此之前,就已经猜到…” 不远处的新罗王子也站起身,大声道,“尊贵的大王子殿下,诸位将军,大人!若是想看舞蹈,我新罗国可不止女子会跳。” “哦?你也会?”其中一名将领笑道。 “这是自然!” “哈哈哈,那快给爷几个跳起来,助助酒兴!” 新罗王子再次微笑,浑身湿漉地跳起舞来。 “哈哈哈,你到底是爷们还是娘们,跳得真sao!” 众人见此,顿时哄堂大笑,也不再为难阿依娜。 刘墨面色阴沉,“赶我走,做梦!我非要在这,你们还敢无礼,我就敢一顿胖揍!” 见此,阿依娜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角。“刘大人,可否随我来?” “何事?”刘墨怒意未消。 “请借一步说话?”她再次请求道。 接着,阿依娜便起身,来到大厅外,刘墨只好跟随。 此时,阿依娜这才开口:“刘大人,您为阿依娜以及我新罗族人做的一切,阿依娜铭记于心。但,大皇子殿下他,对我新罗意见颇多。 来时,我父王对我千叮万嘱,只要能不引起两国战火,无论遇到什么,我与王兄都得忍!” “忍?刚才我要是不阻止,他们定会撕烂你的衣服!”刘墨气愤地说道。 “又如何?”阿依娜带着泪光说道,“即便对我不轨,又如何?大夏皇不会纳我为妃,也不会将我许给任何一位皇子。” 刘墨诧异的抬头,眼前这名女子仿佛已经预测了自己的命运。 抽泣几声之后,阿依娜继续说道:“刘大人,你是好人,你是阿依娜遇到过最好,最正直,最无畏强权的英雄。为此,阿依娜不希望你死! 若是可以,请好好的活下去,只有你活着,我新罗才会免于战祸,免于灾难!” 这一番话把刘墨整得说不出话。 两人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阿依娜再次行礼,“刘大人,我们该回去了!”她说。 瞧见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刘墨的心被触碰了。 耳中甚至听到一丝微弱的哀叹声,“愿大夏皇将我赐予刘大人…” 这一声太轻,仿佛梦语,以至于刘墨到老都没弄清楚是耳朵听到,还是来自自己内心的幻想! 之后,大皇子手下的将领虽态度傲慢,但忌惮刘墨的存在,却也没再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直到亥时,众将领喝得伶仃大醉,闹剧一般的宴席终于结束。 回到住处后,刘墨双手抱膝,颓然靠在床边,盯着窄床边桌子上的蜡烛。烛焰摇曳闪动,影子在他周围晃个不休,房间似乎更显阴暗,也更冰冷。 “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刘墨心想,“大皇子的手段不止于此,以后还会更恶劣,我又能做多少呢?” 当然,这还不是他最揪心的事。最让他难以入眠的是阿依娜,那眼神,那表情,以及临别前那句话。“我有十分不详的预感!” 然而他多半还是打了瞌睡吧。醒来时只觉双腿僵硬,酸麻无比,蜡烛也早已燃尽。 往窗外一看,已是凌晨。 “姑爷,你醒了吗?” “有什么事?”刘墨打开房门,问道。 “有大事发生!”赵大一脸苦涩地回答,“罗大人那传来消息,今日一早,天还没亮,宫里便派来了两位姑姑给新罗公主验身!” “哦?”刘墨心中一凛。“说下去!” “这…”赵大欲言又止,“两位姑姑都说,新罗公主她…非处子之身!” “什么!!!”刘墨激动地叫出了声!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别这样! 这份请柬看来如此单纯,那是六皇子卫伉寿宴的请柬,可刘墨每读一次就觉得肚子紧了几分,同时,头也更疼几分! 没错,肃清江临府周朝部队之后的六皇子,回来了! 入城时六皇子骑着高大战马,雄赳赳气昂昂,身披上过瓷釉的金龙铠甲,铠甲经过一再打磨,鲜亮发光。 当他经过时,蓟州百姓高呼殿下千岁,举着孩子让他赐福。 百姓爱戴六皇子的程度,远超太子卫长君,甚至大夏皇卫光! 而刘墨为什么头疼呢? 原来,几天前,宫中姑姑给阿依娜验身,得出新罗公主非处子之身的结论。 这结果虽然离谱,但却也在刘墨的预料之内。 大皇子那一派人要整事,收买验身的姑姑,做伪证,相当low的手段! 让刘墨头疼的是,这几天蓟州城内有一谣言,非说新罗公主的身子,是来大夏之后才被人破了的!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墨! 证据?没有! 但这样的谣传,足矣成为蓟州百姓茶余饭后闲聊的焦点。 洗白?再验一次?那完全是作死的行为! 图制止谣言,只会显得真有其事。 而且啊,最好的谎言里面往往会隐藏少许事实,足以令听者生疑。 按照常识,新罗国王作为赔罪送来的公主,那必须是童贞处子。来大夏之后一验,非处子,半真半假的丑闻,老百姓向来乐于采信。 更何况,丑闻的主角是大夏朝目前最闪耀的“明星”刘墨!传言中十分“好色”的风流才子! “我特么去赴宴,绝对会是全场最靓的仔!”刘墨心想,“色胆包天,大夏皇的女人都敢睡!相信不少人会这样评价我!” 不去?开玩笑! 主子的寿宴都敢拒绝? 还是说,睡了新罗公主之事被揭穿,不敢见人? 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接受。 长叹一声,唤来赵大,“准备好礼物,赴宴!” 当约定的夜晚来临时,唐清枫来到他的房间,“刘大人,您可真本事!” “卧槽,你也认为我睡了阿依娜?”刘墨心想,“我完了!” 坐上马车,来到王府。 通过王府庭院时,他感觉人们全都在注视他:王府的守卫,马厩边的马夫,还有王府家丁、丫鬟。 进入大厅时,所有人大夏官员纷纷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数秒,然后和身边的妻子窃窃私语。 这直接把刘墨整烦躁了! “看吧,看吧。看瞎你们的狗眼!”刘墨心想,“没错,我特么就是那个色胆包天的老SP,我睡了阿依娜,怎么样?羡慕妒忌恨? 信不信连你们的老婆,女儿一起睡,草!” 而下一秒,刘墨却突然恨不得在地上找一个洞往里钻。 “她怎么会在这?” 不远处,新罗公主阿依娜正与她哥哥端坐于大厅右侧。 当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秒,阿依娜也十分尴尬地低下了头。 “哎,人家是使臣,六皇子以礼相待,邀请人家来参加寿宴,很正常!”刘墨心想,“但,这特么尴尬到我了!” 然而,接下来,让刘墨更加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王府的官家瞧见刘墨,便笑着跑来迎接,然后毕恭毕敬地将他请向属于他的座位:大厅东面! 没错,星罗使臣隔壁,挨着阿依娜而坐! “老子…”刘墨差点没被急晕过去! 正打算说点什么,罗寿却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刘大人,您来了!”他说,“快入席吧,六皇子殿下马上就要来了!” 非要安排我坐这?刘墨心想。 转念一想,作为大夏皇钦定接待使臣的官员,跟星罗使臣坐一起,确实很合理! 哎… 刚坐下没多久,星罗王子便走到他面前,毕恭毕敬地敬了一杯酒,并答谢了先前的帮助。 期间,星罗王子曾多次出声提醒阿依娜,最终她才涨红着脸上前敬酒。 碰杯,一饮而尽,随后快步离开,自始至终都不敢正眼瞧刘墨一下。 “这样也好!”刘墨叹道。 不久之后,宴席的主角来了。 六皇子牵着王妃的手走了进来,六王妃比传闻中更加美丽。 身着钦湘衣,戴着一顶绒草面生丝缨苍蟒教子珠冠,剪裁的十分得体的石青直地纳纱金褂罩着一件葛纱袍,腰间束着朝项太明御,只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 接着便是大夏朝储君,太子殿下。卫光还没躺下,他的一众皇子自然要做出兄弟和睦的姿态,当然得“开开心心”地前来参加六皇子的寿宴。 刘墨见到太子爷时,只觉大失所望。 无论是卫光,大皇子,六皇子,都是英俊不凡,气宇轩昂。而这位太子爷,粗黑的胡子和头发遮住了他的下巴,但什么也掩盖不了他那肥得流油的肚子。 走起路来更是一副耽溺杯中物的模样。 按照地球的话来形容:死肥宅! 这就是大夏朝太子?刘墨不禁暗笑。 紧随其后的便是大皇子,以及其他大夏皇亲国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假得离谱的微笑”。 之后的宴席跟寻常无异,歌姬进场,跳舞助兴。 刘墨么,就一直在喝酒,一杯接一杯。 直到他感觉有些反胃,于是便离席,前往花园透透气。 空荡的庭院分外寂静,四下漆黑,满是寂寥。 笙歌舞乐从身后敞开的窗户向外流泄,但刘墨却不愿置身其中。 “刘大人!”有人叫他的名字。 刘墨转头,来人是黄守仁。 “黄大人!”刘墨向他行礼。 “免了!”黄守仁道,“怎么这副表情?”他问道。 “你明知故问!”刘墨苦涩一笑,却不说话。 “新罗公主之事?”黄守仁又问。 刘墨只觉得一股寒意刺进全身,他抿紧嘴唇,没有答话。 “无所不能的刘墨,居然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黄守仁嘿嘿笑着,“陛下不会信这种空穴来风之事。” “但老百姓相信!”刘墨苦涩道。 “你在意谣言?”黄守仁问他。 “我担心的是别有用心之人,会借题发挥。” “哈哈哈。”黄守仁笑了起来,“此事想要破局,也非难事。”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刘墨。 卧槽,这眼神,这表情,又来? 如何破局,刘墨当然想到过。(诸位读者大大也许也能猜到。) “黄大人,千万别!”他连连摇头。 “此事如何收场,取决于陛下,而非本官!”黄守仁告诉他。“刘大人,做好准备,接受陛下的隆恩!” 说完,他转过身,返回宴会大厅。 别这样嘛!我真成了大仲马! ------------ 第二百章 硬塞给我? 次日,大夏皇宫,清心殿内。 刘墨十分庆幸,自己居然能与大夏大皇子,太子,六皇子齐聚一堂。 才来大夏朝一年多,就能参加这么diao的会议,够拿出去装一波十三。但,会议的内容却让刘墨高兴不起来。 原来,早晨天还未亮,大夏皇卫光便派宫中太监前来,宣刘墨入宫议事:星罗公主一事! “老大,你先说。”卫光端坐龙椅之上,头也不抬地问道。“此事应当如何处置!” “父皇,儿臣以为,星罗有意羞辱大夏,应当立即出兵,剿灭星罗!”大皇子毫不遮掩地说。 “出兵的理由?”卫光追问。 “回父皇,儿臣以为,那星罗公主来我大夏之前,便已失去童真,而非刘大人所为!”大皇子道。 “儿臣也这样认为!”太子踹着粗气说道,“刘大人来蓟州之后,一直深居简出,哪有这样的机会?” 废话,当然不是我干的! 草,不对,被你带偏了。阿依娜绝对还是完好之身。 “哦?”卫光嗤之以鼻。“如此说来,是星罗王想与我大夏开战?” “父皇,管他星罗王志怎么想的,儿臣还是那句话,出兵!” 卫光瞄了大皇子一眼,脸上满是嫌弃,“太子,你怎么说?” “回父皇,儿臣以为,星罗此次却有赔罪之意。”太子每说一句话,都会踹上一口气,“这星罗公主品行如何,是否恪守妇道,不必理会即可。” 言外之意,反正是个礼物,嫌弃就扔回去呗! “皇兄所言,亦无不可。不过,即便要出兵征讨,也要做万全准备。父皇圣明,定有良策!” 说了等于没说!刘墨心想。 卫光一听,面色更加阴沉。“你是太子,大夏储君,未来皇帝。朕哪天两腿一蹬,你是要朕从棺材里跳出来给你做决策吗!” 这一番话说得太子面红耳赤。 接着,卫光再次扭头,“老六,你呢?” “回父皇,儿臣以为万万不可用兵!”六皇子语气坚定地回答,“这一来,星罗国乃我大夏属国。儿子犯错,作为父亲,教训一顿也就罢了,总没必要问斩吧!” 后面这一段话,很直白,也很到位。 “也要看犯怎样的错。”大皇子嗤之以鼻,“伙同敌人,意图弑父,这还了得?赔罪,哼,居然以一个失去贞洁的婊子献与父皇。简直是狂妄至极!” “若是被贼人以性命要挟,却无人问津呢?”六皇子道,“据我所知,此次周朝曾出兵星罗。星罗王连发数道八百里加急文书求救,敢问这文书是压在谁手上?” “老六,你莫要胡言。”大皇子冷哼一声,“此事我闻所未闻!” “有这事?六弟,我怎不知?”太子连忙反问,“父皇,此事应当彻查。” 卫光听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突然,他面色骤变,指着刘墨质问道:“刘墨,你可知罪?” 卧槽,这什么情况? 刘墨不明所以,但还是跪了下去,“微臣所犯何罪?” “瞧瞧你干的好事!”卫光厉声斥责道,“朕让你去接待使臣,你呢,再干什么?” 好家伙,我特么越听越懵。 不仅刘墨,其他三位皇子也懵了。 “微臣…” 话没有说完,卫光便打断了他,“朕虽然说过,会将星罗公主赏与你,作为你坚守榕城,击退周朝的赏赐。 朕也知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可你为何要在大婚之前夺人贞洁呢?” 卧槽,关我什么事?强行扣罪名给我干什么? 卫光这番话把另外三位皇子也说傻了,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星罗公主虽非我大夏女子,你也不能乱来吧!”卫光继续斥责道。“刘爱卿,你与朕说说,此事打算如何处置?” 好家伙,甩锅给我! “启禀陛下,微臣…” “怎么,不打算认账?”卫光冷哼了一声,“要朕传星罗公主当面对峙吗?” 听到这话,刘墨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时,他清楚地听见大皇子与太子交头接耳的低估。 “大哥,老爷子这是唱的哪一出?这小子真睡了星罗公主?” “太子爷,不该问的别问,老爷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爱卿,你可知罪!” 刘墨已经听懵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还有你,老六,他是你的人,你怎么说?” 听闻此言,六皇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儿臣管教下属无方,父皇息怒!”说着,他转过头,“刘墨,你还死不悔改?” 丫的,你们一家别姓卫,改姓赖好了。强行赖我头上,还要我认罪。 我能怎么办,认罪呗! “微臣罪该万死!”刘墨无奈之下,只得抗下所有‘罪名’! 此时,却听见六皇子厉声喝道,“哼,你这色胆包天家伙,来人,给我拿出去砍了!” 刘墨知道,虽然听起来很渗人,但这是在救自己,或者可以说,是在配合卫光演戏。 果然,只见卫光咧嘴一笑,“太子,按我大夏律,该斩?” 太子也不蠢,当即求情道:“回父皇,婚前夺人贞洁,按我大夏规矩,罪不至死!” “老大,你的意思呢?”卫光又问。 “儿臣也以为,罪不至死!”大皇子言不由衷的回答。 “是啊,罪不至死!”卫光十分满意的说道,“老六,你刚才怎么说来着。手底下的人做错事,你说说他,好好管管,别动不动要杀要刮的。 这事说起来,也怨朕,没跟你们哥三说清楚。 刘墨啊,既然朕答应将人赏赐给你,君无戏言,你就将人领回去吧。” 硬塞,好家伙!刘墨无语了。 “遵旨,谢主隆恩!”他只得无奈谢恩。 “先别急着谢。”卫光道,“做错事,该罚还是要罚。朕就罚你三年俸禄,再抄一百遍道德经!至于星罗王那,你自己想办法请罪!” 此言一出,大皇子面色聚变,“老爷子这算是罚他?” “大哥,你刚才说的忘记了?不该问的别问,老爷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墨也差点被整笑了,当即行礼,“微臣认罚。” 哎,跟预测的一模一样。 到头来,又让我娶一个妹子回家。 自打阿依娜“非处子”之身的消息传来,刘墨就有这样的预感。 验身的姑姑百分之一百是被人收买了,卫光也知道自己几个儿子什么品性。 但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外交大事,自己儿子的小伎俩揭穿了对谁都不好。 地球古代和亲,也不一定全是与皇子通婚,与朝廷重臣成婚的例子数不胜数,星罗王自然也不会拒绝。这么一合计,索性硬塞给刘墨,一了百了! 刘墨暗叹一声,我特么造了什么孽哟! ------------ 第二百零一章 信息量好大! 夜里,刘墨在住处坐立不安。 自己房间内,多一个人,星罗公主:阿依娜。 大夏皇卫光做事完全不给退路,白天刚出皇宫回来,一到家,人就已经安排在房内了。 这样的操作差点把刘墨给整哭了。 坐在床头的阿依娜此刻低着头,一脸羞愧。 “刘大人,你在怨我?”她率先开口。 这从何说起?“没有!”刘墨说的是实话,她也是身不由己。 “那,刘大人,就让阿依娜伺候你…歇息吧!” 说着,她便解下衣衫,露出双那白皙稚嫩的肌肤。 完全出于下意识,刘墨瞄见了,那芊束的细柳蛮腰,那平坦光洁的小腹。身材虽然瘦弱,但却十分有料,让人直咽口水。 望着那娉婷玉休,他心跳骤然加快。 “等等!”刘墨连忙叫停。“成亲之日,再做这种事情吧!” “刘大人…不可!”阿依娜涨红了脸,“今夜,阿依娜必须要服侍您!” “什么情况!”刘墨十分不解。 “您还不明白吗?如今所有人都以为,我失去了贞洁,被你夺取!”她解释道,“造谣此事之人,自然知道实情。若今夜过后,我还是完好之身。 那些人,再生事端,陛下脸面何在?为此,他们也让叮嘱我,务必…” 好家伙,一次比一次离谱。今天晚上,我特么是奉旨开车? 刘墨好色这不假,但他跟阿依娜认识没几天,一见钟情?开玩笑了! 又得跟一个没什么感情基础的妹子斗地主?心情好复杂! 就在此时,阿依娜已经走了过来,淡淡的脂粉馨香如兰如蜜,直扑刘墨的鼻腔。 作为公主,那一张高贵典雅的脸庞似乎带着一丝羞赧,又有几分尊贵不可侵犯的圣洁。 刘墨就这么傻傻地望着阿依娜,目光复杂无比。 最终,阿依娜伸出双手,抱住了刘墨。 当她的身体触碰到刘墨时,正常反应便立刻来了。 “等一下,等一下!”他下意识地推开阿依娜。 “刘大人?你莫非怀疑我不是处子之身?”她有些羞愧地问道。 “当然不会!”刘墨苦涩回答,“只不过…” 阿依娜低下了头,“今夜刘大人若不要我,想必陛下也会找人要了我的身子!”她说,“不然…” 卧槽! 虽然话很离谱,但真有这可能! 大夏皇帝都开金口说你不是完好之身,就算是钢铁,也得跟你突破掉! 刘墨不愿意,有的是愿意的人! 还能怎么办,约呗! 把心一横,刘墨也懒得憋了,当即起身,一把抱过阿依娜,朝着前方床边压倒。 阿依娜躺在了床上,下意识地扭动了一下身体,但很快就停止挣扎。 她也没爱上我吧?刘墨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爱一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你爱我不?”他忍不住问道。 阿伊娜轻轻挣开双眼,“我不知道何为爱!”她回答。 刘墨苦涩一笑,这种时候又不能停下。“算了,直接推吧!” 他也没在拖延,一把脱下阿依娜的裙子,望着那逆天的身材,再次咽了口吐沫,完美的形状啊! 不纠结,直接一踩油门,老司机再次上路。 “啊,嗯!”阿依娜没忍住,发出一声尖叫。 到了这个地步,刘墨也不可能胡思乱想,只得油门踩到底,不断加速。 接着,那呢喃的***断断续续持续了许久, 月色,清冷如水。 这一路高速,一直开了半个时辰,刘墨这不舍的准备从高速下来。 未婚失贞就已经很不好意思,未婚先孕就更不可以。 为此,刘墨这次刻意憋住,最后一步,打算靠自己来。 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阿依娜就突然伸出双手,挽住他的脖子。 “刘大人,请给我一个孩子!” 我去,这是闹哪样? “阿依娜,别这样!在我大夏,未婚先孕,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他有些焦急地说道,“你快停下!” 开车这种事情,我憋不了太久,后面这句刘墨不好意思说出口。 “不,刘大人,请你给我一个孩子!”阿依娜坚持。 刘墨本来就是选择快要走火的时候下高速,这种时候叫他如何能憋得住。于是,战斗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结束! 而这时,阿依娜却依旧环抱住刘墨,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你这是…” 阿依娜辇蹙着柳眉,沉默不语。 又过了一会,她这才松开手,带着一抹泪痕问道:“刘大人,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yin妇?” “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还有,别叫我刘大人!”刘墨告诉她,“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便会娶你过门!” “不,阿依娜不能嫁给你!” 这又是为什么?刘墨整个人都懵了! “不,不是那个意思!”阿依娜强撑着身子,半坐起身,扭过头,身体上红潮未消。“阿依娜不后悔当你的女人,只是…” 她轻叹了一声,随后娓娓道来,“我星罗只是一个小国,夹在大夏与周朝之间,若要生存,必须依附他国! 大夏历代君王,以及现在的皇帝陛下对我星罗都不错。但,大皇子以及太子,窥视星罗已久。一旦陛下殡天,星罗将面临灭顶之灾。” 父王此次让我来大夏,其目的是想…”说到这,她顿了顿,“按照你们大夏的话来说,就是借种!” 卧槽,借种?刘墨傻掉了。 “啊…我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阿依娜红着脸,“其实,一开始,父王的目标不是刘大…刘大哥你,而是… 此事,我父王也有密函呈于陛下。但,后来…” “是你选了我?”刘墨眉头一皱。 “阿依娜没得选,是陛下的意思!”她回答,“他的意思是,一来自己年迈。二来,皇室血脉怎可流落他国!” 刘墨懂了,不能说成是借种,而是以此方式寻求庇护。 在地球上,他看到过类似的情节,草原公主向皇帝“借一个孩子”,带回草原。有自己的血脉在草原,怎么滴也会念及骨肉亲情,加以庇护。 而卫光却将这任务给到我…这特么的信息量就非常大。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有意将皇位传于六皇子!!! 想到这,刘墨心中一颤! ------------ 第二百零二章 真让我回去? 这样的猜测并非毫无根据。 比如说,如果卫光不想庇护星罗,直接拒绝这种要求,随随便便将阿依娜赐给某个官员,一了百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他还是得向阿依娜求证一下,于是便问:“陛下与你私下见过面?” 阿依娜点了点头。 “那陛下有没有跟你透露过什么?”刘墨追问道。 “他说得不多。”阿依娜道,“其实,一开始陛下也考虑让阿依娜服侍六皇子,后来才改变的主意!” “选我的理由?有没有提起?” 阿依娜摇了摇头,“陛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阿依娜看得出,他有意栽培刘大哥你!”她说,“而且,阿依娜有预感,刘大哥你会成为大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中之龙!” 听到这,刘墨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卫光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传位六皇子,让我当辅政大臣辅佐他! 而让阿依娜向我“借个孩子”,更是高明之举。首先,可以解决皇室血脉问题,不至于让卫家子孙流落他国。 第二个,六皇子在对待星罗的态度上,与卫光一致。这样一来,便可保证未来的皇帝与辅政大臣外交政策上的同步,君臣一心。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可以堵大皇子,太子等人的嘴。毕竟,若让六皇子纳妃,又或是借种,这无疑会引起这哥俩的猜疑。 给刘墨就不一样了,小小副总兵,完全构不成威胁。(前提是卫光还有意放刘墨回榕城) “好你个卫光,不但把我算计进去,连我的崽都被你一并利用!”刘墨忍不住吐槽。“你为卫氏血脉高贵,所以就得让我刘家子孙骨肉分离,从小没亲爹疼? 而且,说好的以后会让我回榕城享受躺平人生,现在又培养我当辅政大臣?” 不经意看了一看阿依娜,这妹子…牺牲就更大! “刘大哥,日后若有闲暇,你也可来星罗。”她红着脸说道,“阿依娜已经是你的女人,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 刘墨怜惜的伸出手抚摸她脸颊,轻叹了一声。 此时,阿依娜却突然说道:“刘大哥,可以再来一次吗?不,如果可以的话,多来几次!” 好家伙!这么赤裸裸的要求! 既然你提出了,那么就给! 不废话,再次将她压倒,油门一踩,继续上高速。 而已经尝到一丝甜头的阿依娜,身体更是让她羞愤不己的迎合刘墨的油门,就这样,两人度过了一个浪漫的夜晚。 ~~~ 次日早晨,刘墨正躺在那柔软的床上,搂着阿依娜,回味着这一夜的欢愉。 结果了,大夏皇卫光又派人来了。 “开完车不需要休息的么?不把我当人对待是么?” 心中虽然不爽,但也只能跟着来人前往皇宫。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卫光选择在自己的寝宫接见他。 见到卫光时,刘墨看到他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喝着茶,手里还拿着一本读物。 知道刘墨前来,他也没起身,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给刘大人也备些糕点。” 这之后,卫光再次将注意力放到手中的读物上。 搞啥呢!刘墨眉头一皱。 行吧,刚好没吃早点,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他也懒得顾及形象,抓起糕点就往嘴里塞。 不得不说,御厨做的糕点,真他娘香。 就这样,约莫过了一炷香,卫光这才放下读物,开口道,“朕给你的赏赐,可还满意?” “一般般!”刘墨直言不讳。 “好你个刘墨,你放肆…”一旁的太监想继续斥责,却被卫光的一个眼色吓退。 “哦?有何不满?”卫光问道。 “微臣更希望陛下赐我一些良田美宅,园林别业…” “每隔几年,再赏赐你美女数名!”卫光打断了他,“那新罗公主不够美?” 好家伙,你要这样强行解释确实没问题! “微臣想要的是,娶回家那种!”刘墨宣布。 “刘爱卿,这可怨不得朕,先前可没这一条!”卫光道,“君无戏言,朕答应会隔几年便赐你美女几名,便会办到!到时候,刘爱卿可别抗旨。” 卧槽,你特么还玩文字游戏! 抬头一看,卫光那眼神,是不是意味着,以后还会安排几个送不出去的“烫手山芋”,让我继续当大仲马? “陛下,微臣!”刘墨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刘爱卿又不想要了?”卫光笑了笑。 废话,我特么是想要这个?给你免费当大仲马? “那刘爱卿,朕问你,你想要什么赏赐?”卫光又问,“朕可不会白给你,办多少差事,拿多少赏赐!” 好家伙,一套又一套的! 此刻,刘墨对卫光已经产生了深深的敬畏感。“我特么有种被你拿捏得很死的感觉!想要什么都得深思熟虑,不然又被套路!” 思索良久之后,他这才开口:“回榕城!陛下,您答应过微臣,接待好星罗使臣之后。便让微臣回去!” “朕答应过吗?”卫光审视刘墨的脸,“朕想起来了,有这么回事!” 丫的,我还以为你想耍赖!“君无戏言!”刘墨提醒道。 “对,君无戏言!”卫光目不转睛瞪着他,“朕准你回榕城,就在新年之前,让你回去好好陪着家人过个好年!” 卧槽,我没听错吧?新年前放我回去? 等一下,这个糟老头坏得很,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谢主隆恩!”刘墨当即拜谢,随后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还需要微臣办什么差事吗?” “差事?不用!”卫光道,“只不过大皇子跟太子都认为,新年之后,应该让你的夫人们,来蓟州居住!” 我去尼玛!把我家人控制在蓟州,当人质?这不如不放我回去! “陛下,万万不可!”刘墨焦急地说道,“我的两房妻妾她们,怀着身孕。还有一房妾室刚刚生下一女,未满周岁。实在不宜舟车劳顿!” 卫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刘墨,沉默片刻之后,这才回答,“朕像是个昏君?” 听到这回答,刘墨松了口气,“陛下乃是千古一帝!” 卫光笑了笑,“好一个千古一帝!”他说,“就凭你这马屁,朕再给你一些赏赐!来人,通知太医院,派一名御医前往榕城,好好照顾刘爱卿一众妻妾。” 老子…刘墨无语了。 这特么是照顾吗?明摆着是威胁。 现在我可以说怀着孕,不宜舟车劳顿。你派个御医前去榕城,等我媳妇生完孩子,养好身体,就可以接到蓟州是不是? “刘大人,还不快谢恩?” 刘墨在心中叹了一声,挤出微笑,道了一声:“微臣谢主隆恩!” ------------ 第二百零三章 回家! 卫光答应让刘墨回榕城任职,但七七八八的事情还是耽搁了不少时日。 一个是跟六皇子,黄守仁等一众官员道别。一个是作为接待星罗使团的官员,还得陪着星罗王子一干人等接受大夏皇的召见。 与之前不同的是,如今每次回到住处都有阿依娜相伴,不至于孤苦寂寞。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便是十几天。 离开蓟州时,已是寒冬腊月。 刘墨骑在马上,两旁的巨石山峦遮蔽阳光,人马在阴影下,吐息在冷气里结霜。 覆冰的水流自头顶的积雪堆中涓涓滴落,掉在地上,形成冻结的小池,随即被马蹄踩踏而碎。几根杂草从乱石缝隙中挣脱出来,间或还有几点苍白的地衣。 阿依娜坐在马车之中,时不时地伸出头,欣赏外面的美景。 卫光将她赐给了刘墨,自然要跟随刘墨前往榕城。 随行的人除了阿依娜之外,还有赵大,七名羽林卫,以及一名在冬天也拿着一把红叶扇的男子! 那名叫唐清枫的羽林卫呢? 据说是突然得了重病,没熬过一晚上就一命呜呼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刘墨也不清楚,同时也没兴趣知道! 他只知道,这名新的随从,也叫唐清枫,你说巧不巧! 星罗使臣团,也在不久前接受了大夏皇的接见。 关于周朝借道星罗出兵一事。罚,肯定是要罚的。星罗王子留在蓟州当个小官,稍微提高了点岁币,事就这么算了! 离榕城还差两日骑程时,他们在一条多泥的溪边饮马,前方突然出现一队人马。 定眼一看,这些人外罩皮铠甲,捆上马鬃绑腿,腰系青铜饰带,腰间配着弯刀。 “新罗国战士!”刘墨当即反应过来。 “敢问哪位是刘墨刘大人?”为首那人用着极不纯熟的大夏语问道。 “本官正是!”刘墨谨慎地回答。 为首那人下了马,“我接到我家王子的密信,我新罗公主将路过此地!” 其他新罗战士也陆续下马,各自站在坐骑旁。 阿依娜听见谈话,便下了马车,“是阿西木吗?”她问道。 “公主殿下!”众人瞧见阿依娜,当即下跪行礼。“王子殿下令我等在此等您。” 听到这话,刘墨顿时眉头一皱,“在这等?这是干什么!” 阿依娜的表情也变得十分难看,“知道了,我有几句话,要跟刘大哥说!” 说吧,她拉过刘墨,来到一旁,确定其他人听不见后,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刘大哥,阿依娜的回去了!” 刘墨不解,虽然那夜之后,自己跟阿依娜住在一起,期间又上过几夜高速。但,也就十几天前的事情,怀没怀上,还不一定呢! 第二个,半道上守着,是怕我拐跑她? 阿依娜似乎看出了刘墨的心思,于是便道:“刘大哥,阿依娜已经怀上了你的骨肉!我星罗国有这方面的检测法子!” 地球上十四天之后,确实可以验孕。而眼下么,刘墨也不好问究竟是怎么验的。 “你若是不想现在回去,我可以带你去榕城…” 以唐清枫的身手,百十人都拦不住! “即便住上一年半载,终究还是要分别!”阿依娜含泪道,“而且,日子一长,阿依娜怕到时候会走不了!” 她已经爱上我!刘墨知道后半句。 他很想说点什么,可话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想用力地抱住她,告诉她,“别走!我会照顾你一生!” 可刘墨知道,阿依娜别无选择!为了星罗子民,她必须得回去。 最终,心中有着彼此的两人,却是一言不发。 以至于数十年之后,刘墨回想起今日,总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将心中的话说出口。 许久之后,率先开口的是阿依娜,她有些哽咽地说了一句:“我得走了!” 刘墨思考了许久,而最终却只道了一句:“保重!” 阿依娜转身,脚本沉重地走出几步,随后猛地回头,来到刘墨身前,踮起脚,深深地吻了上去。 当双唇触碰在一起时,刘墨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心跳,她的不舍… 亲吻之后,阿依娜猛地转身,含泪说了一句:“刘大哥保重!” 随后大步向前,不敢回头! 瞧见阿依娜渐行渐远的身影,刘墨心中何其酸楚。 “为了她,我不应该选择躺平人生!”他心想,“我要成为六皇子的首辅大臣,然后把她们母子,接回大夏!” 刘墨咬紧牙,暗下决心! “刘大人,要不要在下将她偷回来?”唐清枫走到刘墨身边,以半开玩笑的方式问道。 唐清枫绝对做得到,刘墨坚信,“不是现在!” “哦?你我的约定只有一年,在下不得不提醒你!”唐清枫道。 “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刘墨笑道。“现在,继续上路吧!” 收拾心情,翻身上马,领着众人一路驰骋。 ~~~ 回到榕城时,已经是腊月中旬。 大夏皇卫光给了刘墨特权,允许他自由选择盐运司的办公地点,那刘墨还跟你客气?当然选榕城。 听说刘墨要回来,新任榕城知县一大早便领着一众官吏在城门口迎接,根据可靠情报,这位新知县乃是大皇子引荐,属于大皇子一派。 但刘墨对此毫不在意,如今我可以说是凌驾于江浙总督的存在。我说一,江浙总督都不一定敢说二。小小知县?呵呵! 从新县令第一眼见到刘墨时的表情,也可以验证这一点。 简单地说,新县令恨不得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来狠狠舔一波。 刘墨么,也不想违背他的意愿,给足机会让他舔到饱。反正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至于江浙副总兵一职,白承宗也没招,眼下也无战事,刘墨当然不会自己发神经放着好好的年不过,跑去报道。 再次见到林诗琪,她已经有了七个月身孕,肚子隆得老高,走路都需要人扶着。 宫晓柔约莫四个多月身孕,又是冬天,穿得厚,看起来没太大变化。 而苏小宛,刘墨倒真希望回来时,能听到她也怀上的好消息。 然而毕竟跟她只上了一晚上的高速,虽然没有做任何规避措施,但一次就中的概率也不大。没有怀上,刘墨也不意外。 问题是鸳儿,刘墨清楚的记得,那一次次的飙车,一夜夜的疯狂,却一点动静都没。 或许林诗琪说得对,车速太快,太狂野,不容易怀上。 最后,当刘墨见到七个月大,已经回坐起来的小思瑜时,他的心都要化了。 可爱的眼神里洋溢着纯真天真,每次笑起来,总能给刘墨带来说不出的温暖。 眼下所有事的事情都放一放,好好过一个新年! ------------ 第二百零四章 又开始了! 时间一晃,刘墨已经在榕城开开心心地过了一个月。 新盐方面,卫光已经安排了下去,如今已经开始在全国售卖。刘墨与林家等第一批生产商为此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他更多的心思是如何让几位媳妇怀上崽,将刘家发扬光大! 苏小宛刚嫁过来没多久,与刘墨之间的感情也很深,为此心中并不着急要孩子。 倒是鸳儿,嫁过来一年多,车也开了不少,肚子却半点动静都没。她之所以能嫁给刘墨,完完全全是林诗琪的原因,加上性子比较烈,刘墨对她也是责任大于爱情。 为此,她是极度渴望为刘墨生下一男半女,以固地位! 可越急,却越事与愿违。 刘墨回来之后的这一段时间,几乎都是在她房里过夜的,但就在昨夜,她又来月事了。 好消息是,此次刘墨回来,大夏皇安排了一个御医以及七名羽林卫随行。 羽林卫将刘墨送至榕城后便回蓟州复命,御医则留了下来。 遇到这种情况,刘墨当即让随行的御医诊断。 然而坏消息则是,御医这不看不知道,看过之后直摇头。 同时问了一个问题:“刘夫人是否用了一种叫‘香肌丸’的秘方药丸!” 刘墨一听到这个词,便知不妙! 相传,地球上赫赫有名的赵飞燕(西汉成帝皇后)终生不孕,其原因就是使用了一种叫做香肌丸的秘方药丸,将它塞入肚脐,目的是可保青春永驻。 这种药丸由名贵药材如麝香、人参和鹿茸制成,使用后可以使皮肤变得如凝脂般柔嫩,肌肤散发出香甜的气息。 然而,这种药物中的毒素会长期滞留在身体内,对任督二脉造成损害,导致女性终生不孕。 林诗琪先前未孕的原因跟她不同,林诗琪是身材太好导致的。 地球上有医学知识的人都知道,女性过于瘦弱,脂肪含量不足,会导致内分泌紊乱,也不利于怀孕。 再加上,当时迫切怀孕的心情,焦虑,劳累的原因,也是一大因素。 为此,先前的林御医主要是以调养身体为主,加上祖传的“滋补药”辅之,这才成功怀上。 可鸳儿是用药…这问题就很大了。 刘墨倒也能理解她的想法,她的相貌说实话在刘墨的几位媳妇当中,算是最次的。由于是丫鬟,平日也要照顾林诗琪,因此难免做些粗活,导致皮肤粗糙。 女子爱美,不惜用一些非常规手段,以至于酿成大祸,实在令人惋惜。 得知这一消息,鸳儿伤心得几乎晕厥。 因为御医告诉她,毒素已入身体太久,虽没有说已经完全不孕,但想要根治必须慢慢调养数载,也就意味着三五年内不可能怀上。 到最后,还是刘墨守在床边整整一宿,各种发誓这辈子会不离不弃,这才勉强哄好。 但刘墨知道,在古代无法生育子女对女子的内心冲击有多大,并非三言两语就能接受。 希望老天保佑鸳儿,慢慢调养后能恢复吧! 如此这般,又过了些时日,元宵节悄然来临。 因为赘婿的身份摘除,刘墨已经没必要前往临阳,但该尽到的孝心还是要尽。 为此,他命人准备了一份大礼,让手下送了过去,也算是不能陪伴老太君左右的一种补偿。 身在高位,过节的劳累程度远比行军打仗。 而这种劳累不是身体上,完全是心理上的,手底下一帮子人可劲地舔,舔得刘墨浑身鸡皮疙瘩。 到了元宵节第二天早晨,事情又来了。 ~~~ 片刻前,刘墨人还在自己家中,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怀抱苏小宛温暖的身体,正打算在努力一把,想让苏小宛也怀上自己的崽。 可以说是刚刚踩油门,准备上高速。然而他的家丁匆匆跑来敲门,把苏小宛吓得直往被子里钻。 来人报告说,“是白承宗白总兵带来重大消息!”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刘墨问道。 “边关!”白承宗派来的人回答,“边关出了些乱子!” “什么?”刘墨顿时不困了。“说清楚点!” 接着,来人开始陈述事情经过。宽敞通风的大厅里,只有火炉中的柴薪在劈啪作晌。 听完消息,刘墨直摇头。 简单的说,就是边关守军与周朝发生了小规模暴力冲突(谈不上战斗),双方各有损耗。 这种事情在周朝与大夏边境属于常有的事,讲道理当地新闻都上不了。 可问题在于,不知是哪位将军,哪根筋不对劲,领着手下部队,劫掠了周朝边境村庄。 不但如此,更是洗劫了商队,杀了不少人。 “周朝不是已与我大夏朝和谈了嘛?”刘墨忍不住质问道。“是哪个傻缺干的?” 上次的“新盐之战”,杨易之虽然吃了大鳖,但主力未受太大损伤,实力依在。大夏朝也没出兵入侵的想法,两国之间便十分默契地选择停战。 于是两位皇帝互相修书一封,表示和解。 “据说是付将军!”来人低声回答。 “付林?”刘墨眉头一皱,他记得这个付林是谁,去年接待星罗使臣时,调戏阿依娜的那个大胡子。大皇子最信赖的手下之一。 我去他吗,又开始了! 非要挑起全面战争,你卫登才满意! “接着说下去,周朝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刘墨道。 “是的,刘大人。”来人再次开口,“据边关急报,至少五千周朝军队已集结!” 刘墨皱眉,不可能就这么点人,五千那只是先锋军。他心想,这事处理不好,还会引发更大的冲突。 “白将军怎么说?”他追问道。 “白将军让您立刻出发,共商此事!” 若周朝再次入侵,江浙又会是第一战场。我是江浙副总兵,又是上一次大战的“军神“人物,召我去一点毛病没有。 “但非得是这个时候嘛!”刘墨感慨道。“诗琪已怀孕八个月!” 深吸一口气,说道,“知道了!本官明日出发。” “不,白将军让您直接前往江原镇!” “去九边重镇?” ------------ 第二百零五章 九边重镇! 江原镇,大夏九边之一。 九边,又称九镇、大夏九边,与地球明朝九边区别不大。是大夏在边疆防线陆续设立的九个军事重镇。 九边九镇:相互守望,互相配合,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防御体系。 江原镇总兵驻江浙省宁原府。管辖整个宁西走廊,全长一百多公里,离榕城大概七天路程,亦是大夏防御周朝最重要的一道防线。 直接去边防重镇,这是要干嘛?大规模的战争,开始了?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如今刘墨已是江浙卫副总兵,不管什么原因,也只得服从命令。 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前往江原镇,刘墨只让唐清枫随行。 之所以不带赵大,一方面他毕竟不是军人,多有不便。另一方面,林诗琪等一众媳妇也需要一个武艺高强的人保护。 除此之外,根据白承宗的命令,刘墨集结了榕城五十名骑兵,一百名弓箭手和三百名步兵。这已是榕城三分之二的军队。 “唐兄,后悔了没?”当唐清枫骑在刘墨身旁时,对方开口道,“有可能会是一场大战!” 唐清枫却是淡淡一笑。“保你性命,并非难事!”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唐清枫冷哼一声,“刘大人,你很爱耍小聪明。”他下意识地看向刘墨,“若当我是朋友,便告诉我实情,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 刘墨咧嘴一笑,“实不相瞒,确实是的!” 杨易之放过自己的原因,是想光明正大地在战场上赢刘墨一次,但谁也不能保住这家伙会突然改变主意。 他那可怕的武艺,二十个刘墨也敌不过! “敢问是哪一位?” 刘墨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回了一句,“唐兄,你真认为以我的身手,敌得过高戚?” “我有过很多种猜测,下毒,偷袭,亦或是高戚那厮与周朝强者决斗时身受重伤。” 然后我补刀是吧?刘墨暗笑。“唐兄可曾听说过周朝‘墨毒蛇’?” “萧慎?”唐清枫听闻不由得心中一颤。 刘墨瞥了他一眼,“怎么?” 唐清枫不由一愣。“唐某要提醒你……此人很危险。”他回答,“若他铁了心要杀你,即便是我,也很难护下!” 不惜自己受伤,拼掉我刘墨!唐清枫想说的应该是这个。 “哈哈哈。唐兄,如果你担心我会傻到亲自出马与萧慎决斗,那大可不必,我并非爱慕虚荣之人!” “你应该留心的并非萧慎。我去前方探探!”唐清枫说完一夹马肚,扬长而去,不再与刘墨对话。 ~~~ 江原镇历史悠久。古老砖石的缝隙中长满了厚厚的苔藓,城墙正门的两侧耸立着两座巨大的塔楼,几座小塔楼则守护着城墙的每个拐角。 所有塔楼都是正方形。 圆形突出于外墙的鼓楼和半月形突出于城墙的塔楼更有利于防御投石机的攻击,因为弧形能更有效地反射飞石,但是显然江原城比建筑师积累起这条特殊智慧的年代更为久远。 主城楼高耸于宽广肥沃的谷地间,地图和当地居民都把它叫做黑木林。 它确实毫无疑问是块谷地,但是近百年来已经没有过一棵树木在此生长,无论它是黑色,棕色,还是绿色。也许曾经有过,是的,但此刻早已砍斫殆尽。 一座座房屋,仓库和防御建筑在这曾经长满橡树的土地上拔地而起,荒凉而泥泞的地面被一堆堆正在消融的积雪弄得斑驳不堪。 刘墨领着他的部队逶迤前行,穿过连绵起伏的丘陵进入谷地,曾经环绕江原城的土地、农田已经消亡殆尽。 只剩下泥土和灰烬,以及四处散落的烧焦的房屋和断壁残垣。 废墟上生长着野草和荆棘,除了这些以外,连一点庄稼都没有。 大夏九边原本是军屯田制度,但由于战争不断,每次周朝入侵,第一件事便是焚烧农田,以至于常年颗粒无收。 为此,所谓的军屯田也随之取缔,换为由户部或江浙省供给。 也正是这个原因,大夏户部吃紧,补给跟不上,才会出现由刘墨资助养部队的情况。 刘墨的部队快步行进穿过大道,走进大门时,一群骑兵上前盘问。 领头的人刘墨再熟悉不过。“朱大哥!”他勒马问候。 “刘贤弟!”朱闵朗声道,“在这见到你,做兄弟的不知该喜还是该虑!” “担心我抢走你的军功?”刘墨笑道。“让我们进去吧!” “哈哈,你小子!”朱闵调转马头,一声令下,便有人将厚重的城门打开,空出一条路来,让刘墨带着他的人马穿过。 进入镇中,几名马夫立即从马厩里出来照料他们的马匹。 “白将军等你多时了!”朱闵告诉他。 “知道了,”刘墨告诉他,“我的人需要吃喝,就交给你打点。”他走进议事厅,立刻看到了白承宗。 几个月未见,身兼江浙卫总兵,兵部侍郎的白承宗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刘墨走进时,白承宗正和另外一名将军李劲梁商量着什么。 此人便是江原镇总兵,他身材健壮,头秃了一半,一脸络腮胡修剪得很短。 李劲梁首先看到他,“你就是刘墨?” “下官见过李将军!”刘墨一鞠躬,“见过白将军!” “来得正好,快过来!”白承宗招他过去,“目前形势很糟糕。” “敌军已大军压境?” “不,关外就一万人马!”白承宗道,“问题不在这!” “那是?” “周朝派来使臣,说是要和谈!” “和谈?”刘墨诧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本将军担心,周朝和谈是假,暗中集结大军,企图侵入我大夏才是真!” 去掉“担心”两字,一万人马开赴前线,不是放出来踏青的! 形势很糟糕,想必是没探明敌军动向。 “我若是杨易之,我该怎么部署?”刘墨陷入沉思。 半晌之后,他猛地睁眼,“敌军肯定将大军集结在星罗边境!” “哦?”白承宗两人诧异地看向刘墨,“愿闻其详!” ------------ 第二百零六章 废话,谁想跟你合谈! 刘墨笑了笑,“可否拿地图来?” 白承宗立刻吩咐手下照办。刘墨展开皮地图,将之摊平。 “这是宁西走廊,这是星罗,这是江原镇。”他指着地图说道。“若周朝强攻江原镇,则其最近的补给会在离此地七十余里的白河。 若部署在星罗边境,无论是否会攻打,我军必须分兵支援,以防敌军绕到我军背后。” 简单的来说就是,周朝将主力部署在星罗边境,补给线短,同时又能借道星罗,绕道大夏背后。 大夏军队若分兵支援,星罗又属于高原地势,地广人稀,补给线被无限拉长。 放任星罗不管,则很有可能重蹈上一次的覆辙。 “哼,该死的周朝杂碎!”白承宗骂道,“李将军,请尽快派出斥候,早日探明敌情!” 刘墨所说都是猜测,求证很重要。 “这是自然。”李劲梁道,“眼下,还得劳烦刘大人,准备和谈之事。” “我?”刘墨诧异,“和谈?” “没错,这是陛下的旨意!”李劲梁宣布。 ~~~ 谈判地点乃是一片点缀着灰白地衣的枯黄草地。 “我们来太早了,刘大人,”当他们骑行到目的地时,唐清枫评论道。 大夏朝九爪金龙旗帜在身后士兵紧握的长枪顶端飞舞雀跃。从这里,刘墨看不到周朝军营,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大军存在。 因为彼此的不信任,双方不得不选择在荒郊野外进行第一轮谈判。 “刘大人,他们来了!”一名大夏士官喊道。 不远处,出现了两个骑手,他们缓步而来。 “会是杨易之吗?”刘墨不免紧张起来。 直等走近,他才看清,来人是一张新面孔。 此人身上的装备很朴素:棉上衣外罩锁子甲,一双磨旧的靴子,织工粗糙的棕色长裤。 奇怪的是,此人挑选的掌旗官不仅是个女的,还一身单薄的装束,面容隐藏在黑色兜帽里不得而知。 瞧见这装扮,唐清枫面色阴沉,他扭头看向刘墨,说了一句:“这女子是绾花宫的人!” 我去尼玛!刘墨叹道,还好我忽悠了唐清枫保护我! “刘大人!”来人勒住坐骑,微微点头,带着冷冷的礼数打了声招呼。“在下史敢当。” “你认得我?”刘墨诧异。 “刘墨,大夏‘军神’!”史敢当回答在齐整的胡须下,他那巨大的下巴收紧起来,“亲王殿下已令人画出您的画像,我大周凡七品以上武官,无人不知!” 老子去尼玛!刘墨眉头一皱。S级通缉犯?一旦遇到,格杀勿论? “没想到有此荣幸!”刘墨调整心态,镇定地回答。 “听说刘大人又娶了星罗公主?”史敢当那双深陷的眼睛瞧得刘墨不自在。“亲王让我问你,就是如此对待小宛姑娘?” “她已经是我妻子,我自然会照顾好她。”刘墨回应道,“你回去告诉杨兄,让他放心好了。我已向吾皇陛下请下旨意,小宛如今是我大夏子民!” “哦?看来刘大人确实是个信守承诺之人!”史敢当道,“但不知,公道公正方面?” 对方想问的是最近的边境冲突。 “你想要怎样的公正?”刘墨问他。 “为这次有预谋的屠杀主持正义。”史敢当道。“交出主谋,严惩从犯,赔偿我大周白银一百万两白银。以及,新盐制造之法!” 前两项都可以理解。一百万两白银外加新盐制造之法,你特么也真敢要! “史将军,确定这是和谈吗?”刘墨笑道。“为表诚意,我向你保证,我会为这次屠杀主持正义。付林一干人等,皆会处死,我保证!” “哈,想不到刘大人也喜欢拿人头来做承诺啊。”史敢当道,“可我大周边境百姓的损失由谁承担?他们的房屋被烧,农田被毁。” “你要是这样说。去年冬,我江临府百姓的损失又由谁承担。”刘墨嗤之以鼻,“我大夏战死士兵的抚恤金,军队的开支,粮草,又向谁要?” “如此说来,刘大人不打算和谈?”史敢当威胁的口吻说道。 废话,谁想跟你合谈! “你们退兵,我们严惩凶手!”刘墨道,“除此之外,我大夏绝不会妥协让步!” 史敢当再次审视刘墨的面孔,依旧一点笑意也无。“我曾发誓,一旦见到刘大人你,便要将你碎尸万段!或许,现在我该遵守誓言。” 说着把手伸向腰间,刘墨见状立刻握紧剑柄。“我刘墨向来不怕任何人的威胁。”他说,“名曰谈判,却带着一个绾花宫的刺客?” 绾花宫这三个字显然刺激到了他。 “威胁?”史敢当咆哮起来,“你以为我是在威胁你?”他猛然抽出长剑。“杀你,不需要绾花宫的人!” 在苍白的目光下,剑身闪着诡异的光芒,一会儿红,一会儿黄,又一会儿变成炽烈的白芒。就连周遭的空气也似乎感应到剑刃四射的热力,跟着变换发光。 “刘大人小心!”唐清枫提醒他,“绾花宫的妖法!” 刘墨的坐骑嘶叫着退开一步。唐清枫则策马插进两人之间,“把剑放下!”他呼喝史敢当。 史敢当提起闪亮的长剑,指着刘墨。“我遵守亲王的命令,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不按我大周要求照办,别怪我不客气。” 刘墨大笑,“史将军,你这把剑可真漂亮,我很羡慕你,不过我怀疑这玩意儿的光芒是不是影响你的视力。你仔细看看前方,我大夏边关重镇,可不是你这区区一万人可以攻下!” “我们走着瞧,刘大人。”当史敢当收剑入鞘时,天地间似乎失去了几许光辉。“天明之时,我们走着瞧。” 说完,他鼻子一哼,绝尘而去,神色间充满了轻蔑。 而他身边那名绾花宫的女子逗留了一会儿。“记住你自己的罪孽,刘大人,”她驱策坐骑,边绕圈子边说。 尊主已记下你的名字,刘大人,你必死无疑!”绾花宫女刺客再次威胁。 “绾花宫是吧?”刘墨嗤之以鼻。“有这本事就来吧,我刘墨何惧!” ------------ 第二百零七章 刺杀我?咱有保镖! 之后,刘墨回到营区,边关部队与榕城带来的队伍正等着他们。 “姓史的说天明之后是什么意思?”白承宗得知谈判过程后问道。 “莫不是要进攻?”李劲梁双手环抱,陷入沉思。 “李将军,不如主动发起攻击吧。”白承宗建议,“杀他个措手不及。” “陛下的命令是坚守,以和谈的方式解决此事!”李劲梁告诉他。“我大夏有错在先,若再发动毫无道德可言的偷袭?” 刘墨赞同李劲梁的想法,但并非道德的考虑。舍弃坚固的城墙保护,选择野战不明智! 为防周朝夜袭,李劲梁也颁布了命令,加强夜间巡逻。 夜幕很快来临,坐在桌边思考对策的刘墨打了个盹。醒来时只觉双腿僵硬,酸麻无比。 忽然一阵风吹开了帐门。他觉得自己似乎看见某个东西移了进来,可当他回过头去,只有自己的影子映照在蓬布上,变换摇曳。 “该去睡觉了!”刘墨告诉自己。 刚起身,他却发现不可思议的一幕。自己的影子居然没有跟随自己迁移,不但如此,还提起一把剑。 “卧槽!”刘墨惊愕地叫出了声,“我在做梦?” 营帐浮现黑的阴霾,烛火闪烁颤抖的光。事情变得很惊悚,很不对劲。 刘墨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钢剑誓约还好端端地别在腰间,并未出鞘,而那影子般的剑… “什么情况!”此时,他还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细微而迷惘。 下一秒,身上的盔甲就如棉布一般被轻轻划开,被一柄并不存在的影子剑划开。 “刺…刺客!”刘墨扎着想开口,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喉咙,怎么也说不出话。 “唐…唐…清枫!”他又慌又急,胸口已被划开,鲜血在盔甲前流淌。 不到片刻之后,刘墨只觉得的双腿已然倾颓,全靠着背后的墙壁支撑。 “救…救命啊!”他终于发出了呼救,但声音却极其微弱。 “绾花宫的杂碎,去死!”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瞬间燃起了刘墨的希望之火。 瞬息之间,只见唐清枫手持一柄短剑,劈向那道可怕的影子。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那道影子以刘墨无法置信的速度行动起来。她从阴影中现出真身,手中剑抬起,挡住唐清枫劈下的短剑。 钢铁剧烈碰撞,擦出蓝白火花。 此时,刘墨也看清了,刺客就是白天史敢当身边那女刺客! 一转眼,那女刺客已经一跃而起,举剑回击唐清枫。 打斗声引起了帐外士兵的注意,很快,朱闵便带着两名手持火把军士闯了进来,然而刘墨却觉得似乎过了半个夜晚。 看见刘墨的铠甲被鲜血浸得通红,朱闵发出惊怖的喊叫。“刘贤弟,你怎么样了?” 刘墨看向胸口,应该是皮外伤。他艰难地挥挥手,表示死不了。 朱闵怒不可遏地爆吼,“该死的臭女人,给我死!” 然而,朱闵的身手显然不是那刺客的对手。 一愣之间,那女刺客的剑便生生斩断了斧柄,断裂的斧头在空中旋转。 这时,一名军兵手执火把刺向她的背部。那女刺客回身,挥剑,火把与手臂齐飞,焰火点燃地毯。残废的士兵凄厉地惨叫。 朱闵扔下斧子,拔出自己的佩剑。第二位军士跳上前来,那女刺客闪身弹开,两剑在空中急速交击、碰撞,发出剌耳的声响。 随后这两人加入战团,以一敌三,那女刺客只能后退,但她竭力和他们保持平手。 刘墨依靠墙壁坐下,他想拔剑加入战斗,可胸口那道伤口却阻止了他。 鲜血液缓缓地、缓缓地流出来。 “你跑不了!”唐清枫厉声道。 “是吗?”那女刺客不慌不忙,“叛徒,尊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唐清枫用锐利的眼睛瞪着那正疯狂作战的女人,回忆过去,曾几何时,他自己也遇到过这样一位“叛徒”! “你被骗了!”他告诉她。“你所谓的尊主,不是什么神明!他只不过是一个目中无人,滥杀无辜的杂碎!” “你胡说!”那女刺客咬紧嘴唇,“叛徒,就该千刀万剐!” 说完,她猛地扑向另外那名大夏士兵。 就一个瞬间,只见那名大夏士兵也倒了下去,兵刃从他无力的手指中松脱。 营帐外人声鼎沸,更多的大夏士兵闻讯而来。 “刘大人,可否留她一条性命。”唐清枫突然发问。 “饶她?”刘墨诧异。“这臭女人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转念一想,留活口可以问出更多周朝军队的机密来,同时还能卖唐清枫一个面子。 于是便答应了下来,“别让她在杀我大夏将士就行!” “简单!”唐清枫点头致谢,随后握紧短剑,猛地袭向那女刺客。 此时,十余名大夏士兵涌进,他们手持兵刃,面带杀意。 “其他人都让开,交给我的护卫!”刘墨下令道。 唐清枫身法轻盈,短剑在手中仿如活物。 每一剑刺出,都伴有一道狭长的剑光,犹如流星划过天际,璀璨而耀眼。那剑光似是蕴含了无尽的能量,带着一阵阵凛冽的剑意,突破她的防御。 两位顶尖强者的对决,看得周围大夏士兵目瞪口呆。 那绾花宫女刺客在他的攻击下不断向后撤步,左右躲避,他则亦步亦趋,不断攻击,打得她喘不过气。 高高,低低,过头一击,他发出暴风骤雨的攻打;左左,右右,回身一斩,飞溅的火花星星点点… “这是比剑?”刘墨心想,“更像是舞蹈,死亡之舞!” 一个不留神,唐清枫的一击扫过她额头,鲜血流进右眼。 他再度把她逼进角落,叫道:“放下武器!投降!” “绝不!”那女刺客尖叫。 长剑再次举起,她不假思索,挽出一朵迅捷的死亡之花。 刀剑相交,“铛”地一声,发出令骨头震颤的巨响。 可唐清枫的武艺显然要比她高出一截,无论那女刺客的剑又多快,又多急,她就是打不中。 “投降!”唐清枫大喝一声,冲上前,长剑狂舞,顷刻间攻守易势。 转眼间,那女刺客已经被逼退数步。 一个不小心,她踩在了鲜血之上,当她意识到自己正在滑倒时,唐清枫的短剑已至身前。 剑尖穿破她的裤子,稍稍撂进上腿,一朵红花骤然绽放。鲜血流出,那女刺客痛得头昏眼花。唐清枫跳上前来,踢开她的剑。 “投降!” 见此,刘墨暗道,总算是制服了! ------------ 第二百零八章 嘴硬?办法多的是! 负责审讯的大夏狱卒气得浑身发抖。“这妖女的嘴比石头还硬!”他声称,“刘大人,一刀宰了吧!”他指着那女刺客,唾沫喷了对方一脸。 “绾花宫的人都受过特训,随你怎么严刑逼供,都不会透露半句!”唐清枫再次提醒道。 刘墨也劝过白承宗与李劲梁,可对方不信邪,认为再硬的嘴,他们也能想办法撬开。 但显然,绾花宫的刺客刷新了他们的三观。 “呸!”那女刺客吐出一个鲜血,“你们就这点手段?哈哈,我来叫你们怎么折磨人。找点辣椒水来,往眼睛里灌,滋味可好了!” “杀了吧,留着也无用!”白承宗宣布。 “且慢,白将军,将此人交给我吧!”刘墨道。 “就一天!”白承宗捏了捏鼻梁,随后转身离去。 自从谈判回来,刘墨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此刻他脑袋里如有重锤在敲。 他没心情跟她废话,“谁派你来的。”他让怒火渗入了声调。 杨易之不会做这样的事,姓史的那家伙也不像这段卑劣之人! “真神要你的命!”那女刺客露出胜利者一般的微笑。 刘墨陡然升起一股冲动,很想用钢剑‘誓约’的剑柄打烂对方的嘴巴,少几颗牙齿,她就不会那么嚣张。 “接受过特训是吧?不怕刑罚是吧?”刘墨笑了笑。“我发明了一种密牢,刚好能装一个人,紧得跟棺材一样。 在牢里,你既不能翻身,也无法坐起来,甚至当老鼠啃你的脚指头时,你连摸也摸不到。怎么,你愿意重新考虑你的回答吗?” 那女刺客的笑容果然消失了,这么变态的密牢她闻所未闻,然而,她还想坚持她的‘任性’,“哦?那住着应该挺舒服。” 这都不怕?行吧,给你在来点猛的。 “果然够硬气,女中豪杰!”刘墨再次发笑,“那让你尝尝本官另外一个点子吧!” 说着,他挥了挥手,“来人,给这位女中豪杰多喂点蜂糖,直到她拉肚子。然后在她身上涂满蜂蜜,包括眼睛、耳朵、嘴、脸、以及某个部位!” “大人,这是?”其中一位狱卒不解的问道。 “还没说完嘛!”刘墨咧嘴一笑,“最后找艘竹筏,把她绑在竹筏上,随江漂流!” 这时,刘墨看向那女刺客,“这位女壮士,蜂蜜的香味会吸引到非常多的虫子。这些虫子会不停地蜇咬你的身体,还有一些小虫甚至会挖进你曝露出来的肉体中。 然后你会得坏疽之症,身体一点一点地腐烂。而喂食蜂蜜的步骤,会让你一时半会死不了。据说最多可活十几天。” 这一番话,听得那女刺客毛骨悚然! 她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那无尽痛苦的画面。 “说出来,你便会放过我?”她不安的问道。 “这个取决于你说什么!”刘墨回答。 “绾花宫绝不会透露雇主的姓名。我们只管接下任务,这一点,你可以问他!”她一边说,一边看向唐清枫。“不过我所知道的是,要刺杀你的人,在大夏身份极其显赫!” 唐清枫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太子,还是大皇子?刘墨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个人的面孔。 “史敢当知道你的身份?”刘墨追问。 “知道!周朝皇帝安排的。”她回答,“混入周朝军中,更方便接近你,只是想不到你身边会有如此高手随行。” 周朝皇帝安排的? 也是啊,免费的刺客不用白不用。能除掉我这么一个巨大的威胁,百利而无一害! “周朝的部署,你知道多少?”刘墨继续问道。 “在星罗边境集结,至少五万人马!”她回答道。 跟我预测的一样,刘墨心想。 而就在此时,那女刺客突然笑了起来,“刘大人,我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想单独告诉你!关于你大夏皇室的最大秘密!” 大夏皇室?好家伙! 惊愕诧异之余,刘墨当即选择让周边的人离开。 当手下只剩唐清枫时,她再次要求道:“还有这位,”她指着唐清枫,“只能留下刘大人您一人!” 听到这,刘墨陷入沉默。 “怎么?怕我?”她笑了起来。 不怕是假的!虽然她被绑住了,但如此身手,依旧危险至极。 转念一想,搞得这么神秘,显然她的消息大到惊人! 思考许久之后,刘墨做出了决定。“唐兄,你暂时回避一下!” 唐清枫笑了笑,“不后悔?”他给了刘墨一个怀疑的眼神,随后缓步离开。 “说吧,你的那个秘密!”两人独处后,刘墨在远离那女刺客十步之外的距离问道。 “靠近一点!”那女刺客邪笑道,“你的手下在门外偷听。” 老子…脖子伸过去给你砍是吧? “不可能!”刘墨拒绝道,“再大的秘密,也不如小命重要!” “堂堂七尺男儿,就这胆量?”她用起了激将法,“你永远也想象不到我有多鄙视你。” “很多比你优秀的人都鄙视我,你算什么,”刘墨准备呼唤守卫。 那女刺客僵住了,“大夏皇,你不关心他的生死?”她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刘墨猛地转身,看向那女刺客。“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靠近点!”那女刺客用极具诱惑的声音说道。“刘大人,靠近点我就告诉你。” 刘墨下意识地向前一步,然而胸口那道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清醒过来。 “休想!”他心想。 “陛下身边高手众多,没人能谋害他!”刘墨告诉她。 “哈哈哈。”那女刺客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容,“寻常刺客当然不行,但…” 绾花宫?就行?刘墨皱眉。 然而那女刺客接下来的话让他为止一颤,“若是他身边的人呢?” 卧槽!刘墨忍不住爆了粗口。 卫光身边的人? 唐清枫能混入羽林卫,那绾花宫的人也可以。 同时,还可以是太监,宫女。 不仅如此,刘墨还想到另外一种可能:谋朝篡位! 地球古代,皇子为了皇位,谋杀老皇帝的事真不少! 就在刘墨一片胡乱的时候,那女刺客再次开口:“刘大人,靠近点,我来告诉你一切…” ------------ 第二百零九章 家书! “靠近点…”那女刺客不断地发出诱惑之声,“靠近点!” 刘墨抬起头,仿佛中了妖术,身体不自主地向前。 “靠近点…再靠近点!”那女刺客开始目露凶光。 “再靠近点,好让你宰了我是不是?”走到只剩五步之遥时,刘墨最终停了下来。 “你…”她气得脸色发青,眼见自己的计划失败,便开始厉声骂道。“尊主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乌鸦会啄食你的眼睛,老鼠会啃咬你的尸体…” “你先管好你自己!”刘墨笑了起来,随后呼唤守卫,“把她给我带下去,并准备些食物给她。” “不杀我?”那女刺客沉默了。 “我相信你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人带走。 接着,他坐回椅子上,闭目沉思:“眼下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一件比一件棘手!” 【绾花宫的刺客!】 【江原镇外边的周朝军队。】 【星罗边境的五万敌军。” 【阿依娜(星罗一旦被攻陷,她也会遇险。)】 【卫光的生死!】 【大皇子,太子!】 【还有我的一众老婆孩子!绾花宫会不会对他们动手…】 此时,他仿佛听到唐清枫的脚步声,但由于太累,他没有睁眼,而是喊了一句:“唐兄?” 无人回应,于是刘墨再次陷入沉思。 “老天爷,要不给我觉醒个金手指吧!”刘墨苦涩地想,“来个‘异火’!一口气烧光这群傻缺,一了百了!” 突然,一个跟小说描述一样的半透明框缓缓出现在眼前。 “卧槽,这么特么是金手指吗!!!” 【叮!】 【混沌开天V2.321版系统已经成功开启。】 【…】 【混沌天地诀,规则不受外界掌控,无秩无序,无法无极。】 “真的,真的是金手指,哈哈。卧槽,开启金手指啦!” 刘墨兴奋地大喊大叫起来。 而此时,他突然感觉有人在摇晃他的身体,“刘贤弟,你怎么了?” “贤弟,快醒醒,快醒醒!” 刘墨猛地睁眼,却见朱闵坐在床头,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卧槽!刘墨惊出一身冷汗。 “朱大哥,你怎么会在这,我这是在哪?发生了什么?”他连声问道。 “你问我?”朱闵笑了起来,“昨日你审讯完那女刺客之后,便睡了过去。还是你朱大哥我将你背回来的。” 刘墨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四周,“这是我的房间。”他自言自语。 “对,你这家伙,真不老实!”朱闵再次发笑,“做梦的时候,还把你朱大哥我当成你娘子啦!” 好家伙!刘墨只听得菊花一紧,“我没做什么吧?” “摸了我奶子一把!”朱闵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当时吓得我,反手就给了你一耳光!” …刘墨猛吸一口气,还好,还好! 没搞基就行! 而此时,朱闵又问道,“不过,刘贤弟,你一直在说什么金手指,什么异火。大哥我,闻所未闻!” 刘墨听闻只觉得不禁身体一颤,“读书人的事,朱大哥你不懂很正常!” 他只得临时编造了一个谎言。 虽然很离谱,但还是暂时把朱闵糊弄过去了。 “先不谈这个,”刘墨赶紧岔开话题,“朱大哥,我睡了多久?那女刺客呢?” “一整天!”朱闵回答他,但提到那女刺客,朱闵却是欲言又止“那女刺客她…” “死了?” “不,不是!”朱闵不安地回答,“她…失踪了!” 好家伙,一个身受重伤,被五花大绑的女人,居然在几万大夏士兵的眼皮底子,失踪了? 转念一想,“唐清枫!”难道是他救走了那女人? 除了他,没人能做得到。 但理由?刘墨怎么也想不明白。 若去问他,营中隔墙有耳,被人听去了要惹出大事。而且,对方也不一定会说出实情。 算了,先不管这个,“周朝的动向呢?”他继续问道。 “按兵不动!”朱闵宣布。 “这就很烦人!”刘墨心想。“作为军人,没有上司的命令,我又不能擅离职守。如此僵持着,最不利的就是我。” 林诗琪即将临盆都已经算是小事。 星罗国,阿依娜,我得想办法去保护她。 还有卫光,搞不好大皇子等人真会谋朝篡位! 悲催的是,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刘墨被困住了,困在大夏九边之一的江原镇。 大夏皇卫光传来旨意,简单地说就是,让他尽快开启第二轮和谈,周朝的赔偿条件,除新盐制造之法不能给之外,其他的可以酌情提高。 犯事的一干人等,卫光已经抓起来了,只要和谈顺利,可以交给周朝处置。 关于星罗,卫光表示已经派出三万精兵前去支援,让刘墨别担心。 总之一句话,不能开战! 接到圣旨的刘墨只觉得有一股无名之火窜上胸口,“那你特么倒是派其他人来谈判啊,为什么非得是我?我特么全能的,什么差事都得干! 全大夏就我敢跟大皇子硬怼,所以必须是我对吧?” 气归气,急归急,圣旨不能违背。 反观周朝此次的主将石敢当,那也是气得不要不要的。 此人也是个好战分子,经过刘墨一顿言语感化,早就想领兵打过来了。 可问题也来了,周朝似乎也想保持这样的局面,开放谈判窗口,跟大夏朝僵持。 双方都想谋划什么,刘墨知道,这就是典型的名场面:“隔江斗智翻版!” 时间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春分二月。 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刘墨正与朱闵切磋着武艺时,镇中驿管送来了家书。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这句诗词,此时他能深刻体会其中意味。 兴奋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拆开书信,细细地念了起来。 【夫君万福。】 【思瑜已会爬行,鸳儿身子渐好,御医直言一年可痊愈。家中一切安好,夫君无须挂念。】【二月初七子时一刻,妾身为您生下一子,七斤三两。望夫君回信取名。】 【…此处不毛文字,略去数百字。】 哈哈,生了,生了,还是七斤三两的大胖小子!我特么有儿子了,刘家有继承人了! 取名…该取个什么名字比较好呢。 思索良久之后,刘墨心中有了答案。 直接借一个既有帝王气息,又是自己在地球上最崇拜人物的名字:刘元璋! ------------ 第二百一十章 病危? “你再说一次?”史敢当怒气冲冲地问道,“让我大周公主嫁给你当小妾赔罪?刘大人,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吧!” 刘墨小手一摊,“史大人,你是先说笑的!”他回应道,“让我大夏割让江临府,还每年五十万岁币,你的玩笑更大!” 此时已是三月初三,刘墨又在江原镇待了近一个月。而今天,根据两国皇帝的旨意,双方开启了第三次和谈。 “刘大人,本将军只是在传达吾皇陛下的旨意!”史敢当面色凝重的说道。 “巧了,本官亦是如此!”刘墨嬉皮笑脸地答道。 “你们家皇帝,会提出让我大周公主下嫁副总兵?还是妾!”史敢当再次咆哮起来,活像一只发怒的猛兽。 “有何不可?”刘墨再次耸肩,“星罗国公主不就是本官的妾室?她已经怀上本官的骨肉,诺,这就是家书,不信你瞧瞧!” 刘墨没有说谎,二月底,阿依娜确实寄来了书信,信中提到已确认怀上了刘墨的骨肉。 同时,也提到了星罗边境周朝大军集结,以及大夏援兵的事。 “我大周公主岂能是星罗婊子可比?”史敢当怒吼道,“你们家皇帝的圣旨呢?本将军就不信了,拿出圣旨给本将军瞧瞧!” “圣旨啊,还真没有!”刘墨笑了笑,“不过若是史将军想要,本官可以奏请吾皇陛下,给你下一个!” “姓刘的,你欺人太甚!”史敢当猛地起身,愤怒的重拳轰在谈判桌上。 “这张桌子得赔!”刘墨淡定地说道,“本官可喜欢它了,少说也得算你五十两白银!” 瞧见刘墨这副模样,史敢当气得牙痒痒,“本将军定要你人头落地,我要你死…死!!!” “哦,那就开打呗!”刘墨冷笑一声,“等你来攻!” 大周皇帝没下命令,你敢? 再一个,我是守城方,就你那一万军队,怕了你? “啊…我要宰了他。”史敢当已经拔出了手中长剑,但被身边的同僚阻止,随后拉出了谈判室。“别拉我,老子要宰了他。” 刘墨懒得理会,只是淡定地坐在那,同时不忘吃上一口新送来的水果。 “刘大人莫怪!”周朝的另外一名官员陪着笑脸。 “小事!”刘墨边扔掉果核边说,“本官已说明,吾皇陛下的意思是,除新盐制造之法外。人,我们可以交出,银子可以赔。不要再说什么割地!” “刘大人,吾皇陛下的意思是,赔款可以不要,且只要主犯。”那名周朝官员笑道,“但这新盐制造之法,非要不可!” “那就没得谈咯?”刘墨小手一摊,便打算离开。 “刘大人且慢!”那名周朝官员叫住了他,“吾皇陛下有旨意,只要贵国愿意交出新盐制造之法,任何条件,都可以谈!” 说着,那周朝官员朝着刘墨靠了过来,“若刘大人真心迎娶我大周公主,亦无不可!” 卧槽,你们家皇帝真够下血本! 没等刘墨回答,那名周朝官员再次补充道:“我大周有六位公主,四位已经出嫁,刘大人可在另外两位公主中,选其中一人。不过,得是正妻!” 好家伙,大写的服! 转念一想,不太对劲。 首先,杨易之是皇孙,而且年龄还比我大。那么,你周朝公主… “年龄不合适吧!”刘墨质问道。 那名周朝官员呵呵直笑,“一位比您年长几岁,另外一位与您同龄!”他回答,“但,除公主之外,还有几位年芳十八的郡主…” 刘墨真想给他竖大拇指,够意思! 但,不好意思,我拒绝! “挺好!”刘墨摸着下巴说道,“不过,正妻不行,得是妾室!”(变相拒绝!) 你要真答应嫁过来当妾,我特么再给你一份现代化制盐大法:【淡化后的海水浓缩液->过滤->电渗析->浓盐水->…】 想想就刺激! “刘大人,您这就不够意思了!”那官员眉头一皱,“我大周公主,怎可嫁做妾室?” “哦,那就不谈了!”刘墨摔了摔衣袖,“告辞!” “且慢,且慢!”那官员涨红着脸,“可否容在下禀告吾皇陛下,再做回复?” 我滴个乖乖,真特么答应啊? 刘墨后悔了,你们真是够离谱的! 不过,周朝男尊女卑的现象比之大夏有过之而不无不及。 嫁一个公主(郡主),换一个量大管饱,造福全国的新盐制作之法,好像很赚! “那今日到此为止,告辞!”刘墨赶紧撒丫子跑路,深怕对方答应下来。 之后,回到营地,朱闵第一时间跑来找刘墨。 “刘贤弟,你真是够有种!”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刘墨的肩膀,“周朝公主,你也敢打歪脑筋!为兄佩服,佩服!” “佩服个鬼!”刘墨叹了一声。“我只是想刁难他们…哎,算了,不提也罢。” “为何这副表情!周朝皇帝老儿真要嫁公主过来,你就娶呗!”朱闵朗声道,“老弟,到时候你就把那周朝公主白天当丫鬟使唤,晚上当青楼婊子使唤。” 好特么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 “嫁给朱兄你好了。”刘墨冷笑道。 “好啊,贤弟,下次谈判,你尽管提!”朱闵挑着眉毛说道。“堂堂周朝公主,骑在俺老朱胯下,说出去,可威风了,哈哈哈!” “小心半夜里腌了你!”刘墨无语了。 正吹着牛,房门再次被敲响。 “刘大人,李将军传您过去!” 要批评我乱开腔吧,刘墨眉头一皱。 离开房间,独自走向李劲梁处,不知怎么滴,他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焦虑。 守门的士兵肃穆地看他走近。“李将军就在房中。”其中一人宣布,“白将军也在!” 刘墨点点头,推门而入。 李劲梁坐在窗边,正读着信,白承宗面对而坐。刘墨看得出,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 听到动静,两人同时抬头,瞪着刘墨。 “刘大人,你过来,把门关上!”白承宗率先开口。 刘墨知道,肯定有大事发生。 关上门,不安地上前。“蓟州来的消息?”他压低声音问道。 李劲梁用一根指头弹弹信纸。“是陛下的消息。”他皱着眉头回答,“陛下他…病危!” “病危?”刘墨惊得后退一步。 “没错!”白承宗告诉他,“如今是太子监国!” 卧槽,要变天了!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夏皇驾崩!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刘墨有些焦急地问道。 卫光上次也玩了一出病重,让太子监国,这次会不会… “陛下已神志不清!”李劲梁宣布。 刘墨大感震惊。年前见到卫光,虽然那模样又老又瘦,但很健康,也没看出来有疾病缠身的样子。“消息可靠?” “黄阁老的命人传来的!”白承宗告诉刘墨,“此刻六皇子不在蓟州,但本将军已经派人向他求证!” 黄守仁的消息?那特么假不了! “这不合理!”刘墨想不到应该用什么词来表达内心的想法,他觉得,如果卫光真病危,很大的可能是被人迫害。 因为,先前那名女刺客向他透露了消息,有人要害卫光! 刘墨已将此消息告诉白承宗两人,无凭无据的事情,他二人也不知如何处理。 八百里加急通知卫光,“吾皇陛下请注意!有个刁民说有人要害你?究竟是谁,不知道!” 更关键问题是,透露这消息的女刺客,失踪了呀! “真是被歹人所害?”白承宗面色凝重。 “此事尚无定论。”李劲梁同样脸色难看,“太子监国,只怕要与周朝开战!” “只怕麻烦不止这个!”刘墨道,“容下官直言,六皇子殿下之所以与大皇子没撕破脸皮,是陛下健在! 若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只怕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白承宗两人当然知道刘墨想表达什么。 大皇子有自己的势力,掌管数万军队,六皇子跟太子也有忠于自己的部下。 卫光一倒,这三兄弟还会跟你掖着藏着? 更让刘墨等人心烦的是,偏偏还是在周朝军队在边境集结的时候。 外忧内乱,大夏危险了! “本将军要前往蓟州,一探究竟!”白承宗道。 “不可!”李劲梁劝道,“没有兵部与陛下的命令,你我不得擅离职守。刘大人,你也是!我希望你别做傻事。” 刘墨苦涩一笑,若是先前,还可以仗着卫光“宠幸”,做点出格的事情。 现在卫光病危,监国的是太子,私自离开边关的重罪,太子会放过? 大夏在变天,我特么却只能憋在边关!这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 “刘大人,白将军,黄阁老也让我等静观其变。”李劲梁道,“如今只得祈祷上苍庇佑吾皇,除此,别无他法!二位,先回去歇息吧。” 离开后,刘墨恍如梦中,他不记得自己站起,更不记得如何离开房间。 “卫光那老头,对我挺好的!”他暗想,“能如此提拔一个毫无出生,毫无背景的平头老百姓!还对我委以重任,星罗公主都能赐给我。 卫老头子,你可千万别死啊!大夏需要你,我刘墨也需要你!” 日落时分,吹起一阵北风,在这三月春天,却异常冰冷。 ~~~ 第三日,更严峻的考验来临。 不知是不是周朝也收到了卫光病危的消息,史敢当率领的一万部队先前推进了十里,同时开始打造攻城器械,大有攻城的意图。 不但如此,第四次和谈延期,而条件嘛,翻了一倍。至于嫁公主?开玩笑了! 有过了几天后的夜里,刘墨在睡梦中突然被惊醒。 “谁?”他叫道。 火炬的光芒从敞开的大门外溢入,但在卧室里,唯一的光源只是床边一根快燃尽的油灯。 一团黑影缓缓向他走来,他不禁浑身颤抖。“不会又是琯花宫的刺客吧!” 上次唐清枫带走那女刺客之后,这家伙就开始神龙见首不见尾。 对方踱进烛光范围内,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刘墨的脸庞,咯咯笑道:“遇到麻烦了?” “你到哪儿去了?”刘墨质问对方,“上次见你…应该是五天前了吧。” “只有四天,”唐清枫道,“况且我每晚都会来看你,你睡得跟死猪一样。” 刘墨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次大半夜来找我有什么事?” “给你带来点消息。”唐清枫道,“要不要听?” “跟这次战争有关?快说吧!” “大夏已从星罗撤军!” “什么时候?”刘墨眉头一皱。 大皇子对待星罗的态度,若是让他手下将军前去支援,星罗指不定受到怎样的待遇。为此此次卫光派遣的是六皇子部下。 撤军,这意味着事态得有多严重。 “你收到大夏皇病危消息后的第二天。” “什么?”刘墨诧异,“白承宗他们两人,瞒着我?” “很奇怪吗?你若知道此消息,会怎么做?”唐清枫道,“想尽办法领兵前去星罗对吧?” 这不废话嘛,阿依娜,还有我她肚子里的孩子。 突然,刘墨面色一沉,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什么样的变故才让六皇子做出撤军的决定… “别猜了。”唐清枫咧嘴一笑,“大夏皇,驾崩了!” 卫老头子…死了? “被谋害的?”刘墨追问道。 “可以这样说!”唐清枫道,“太医院传出的消息是病故,但放眼大夏立国数百年,还没听过一个人病情恶化得那么迅速。 上月,是赵贵妃的生辰,陛下替她举办了一场寿,宴如果当天见了他,你一定会认为他健康得能长命百岁。但短短五天之后他就卧病在床,第七天就死了。” “告诉我真相,是否是毒杀?” 唐清枫是顶尖刺客,肯定对毒药十分精通。 “听起来像是天灵旬花毒,无色无味,毒性柔和,中毒者前三天与常人无异。”唐清枫告诉他,“这种毒药价值不菲,一滴便要百两黄金。” 太子跟大皇子其中一个!刘墨心想。 “六皇子殿下之所以撤军,是想查明真相?”他问道。 “不然呢?”唐清枫耸了耸肩。“陛下驾崩,太子便迫不及待招六皇子殿下前往蓟州。目的不用我多说吧。” 骗回去,杀之! 六皇子不是傻子,当然看得穿太子的诡计。 回蓟州,肯定要回。自己亲爹死于非命,做儿子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但怎么可能只身一人去送,定是召集部下,撤回星罗军队,杀回蓟州。 战争车轮似乎已转动,无法停下。 ------------ 第二百一十二章 至关重要的决策! “六皇子殿下已经集结了有多少兵马?”刘墨追问道。 “六万多,没算上江原镇的。”唐清枫回答。 江原镇也就四万不到,满打满算己方有十万兵马。 “太子呢?” “你应该问,太子跟大皇子呢?”唐清枫提醒他。 “这两人勾结在一起了?他们不是势同水火吗?”刘墨问道。 “太子不喜欢大皇子,但更害怕六皇子!”唐清枫回答,“此次变故,据说也是因为太子接到密报,陛下有改立储君之意。” 所以太子便勾结大皇子,先下手为强,毒杀卫光! “哈哈,别这副表情,你改变不了什么。”唐清枫继续说道,“三位皇子这一战,无法避免。” 刘墨陷入沉默。 “好了,该说的说完了。”唐清枫笑了笑,“刘大人,好好歇息。” 说完,唐清枫一晃身子,遁入黑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休息?怎么可能睡得着! 晚风在窄窗上微声叹气。从远处,某个角落,他听到猎狗的叫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六皇子的部队已经撤出星罗,阿依娜有危险!我必须去救她,这点不需要多做考虑。 但,即便我带着江原全部兵马,也不一定是杨易之的对手。 再一个,史敢当虎视眈眈,脱不开身。 只有一万人马?那是假象,刘墨敢肯定。只要我这一有动作,杨易之肯定会增兵。 如今,我不但要快速击溃史敢当的部队,还要前去支援星罗。 而我能指挥的动的部队,不超过一万。(白承宗也许借兵) 如此不安地思考了一夜,当第二天朝阳升起时,更让刘墨心烦的消息传来。 六皇子带来命令:【效忠他的将军,立即集结部队,开赴蓟州支援他!但唯独不准刘墨离开边关。】 理由刘墨当然清楚,自然是怕他感情用事,非要去救阿依娜。第二个,周朝虎视眈眈,不可不防,边关确实也需要刘墨这样的智将。 早晨的江原镇里铿锵作响,一片混乱。 士兵站在马车上,把一袋袋粮食,一桶面粉,以及一捆捆新上羽毛的箭往上搬。 铁匠们则忙着将剑修平整,将铠甲上的凹痕打掉,并给战马上蹄铁。朱闵手下还分到缝补鞋子任务,还要清洗数千件衣服。 镇内还有士兵们则取出磨石,仔细磨刀。 “白将军你不能这样撤走!”刘墨再次强调。 “若六皇子失利,你我都活不了!”白承宗又一次重复了这句话。“除了你我之外,还有你的妻妾,你的儿女。大皇子做事向来都会斩草除根,他的眼里,没有婴儿!” “那周朝呢?”刘墨问道,“边防空虚,那条毒蛇不是傻子,肯定会趁虚而入。” “放心吧,江原镇没那么容易攻陷。”李劲梁告诉他,“如果你说的是星罗,本将军劝你一句,就当没见过那位星罗公主。” 江原的驻军近四万,根据六皇子的旨意,李劲梁会带着一万人留下,另外兵马则会跟随白承宗前往蓟州支援六皇子。 她肚子里还有我的骨肉,这也放弃?刘墨暗道。 白承宗看出了刘墨的心思,于是再次劝道,“刘大人,你是选星罗公主母子,还是你榕城中的五位妻妾跟儿女?” “我都不会放弃!”刘墨回答。 李劲梁眉头一皱,“白将军,你好好开导开导他!” 说着,他转身便要离开。 “李将军,且慢!”刘墨拦住了李劲梁,“可否容我把话说完?” 李劲梁停了下来,“也罢!” 刘墨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李将军,白将军,可否将江原镇中所有精锐骑兵,拨与我指挥一夜!” “什么…”白承宗两人异口同声道。 ~~~ 前一秒还在熟睡,突然之间,史刚当惊醒过来。 怎么了?我听见了什么?难道有什么人? 下意识地呼喊帐外守卫,他的侍从连忙进来,“大人,何事?” “去看看,敌军可有动静?” 侍从点了点头,飞快离开。 亲王传来消息,大夏皇帝老儿死了,如今大夏乱作一团,三位皇子即将爆发内战。 此时,正是大周挥师东进,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大夏九边之一的江原镇守军,也收到了消息,想必已经撤走了大部分军队,前去支援那位六皇子。 三天,亲王的命令是三天以后便开始攻城。 与此同时,亲王殿下本人会出兵星罗,从星罗绕道,攻占江临府。 走出营帐,寂静营地,乌黑的天空和那数到一百岁也算不清的无垠繁星。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史敢当自言自语道,也许是我多虑了。 许久之后,他的心又开始焦躁起来,“该死的,怎么还没回来!” 原来,他的侍从已经离开至少一炷香时间,迟迟未归。 就在他骂骂咧咧的时候,突然,一阵诡异的夜风出来。 “好冷!”史敢当用一种细微而迷惘的语调自言自语。他没注意的是,一道怪异的影子悄悄地出现在了营帐篷布上。 下一秒,那道影子提起了手中长剑。 史敢当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细小而粗浊的喘息,喷涌的鲜血便阻塞了喉咙。他蹒跚着倒在地中,大片的鲜血在胸前流淌,暗黑的潮流很快就淹没整个身体。 “大…大人!”当他的侍从返回时,看到史敢当浑身是血的尸体时,便撕心裂肺地嘶吼起来。“啊…来人啊,有刺客!” 影子,那名侍从只注意到了诡异的影子。 死亡从天而降,夺走了史敢当的生命,迅疾一如吹灭烛火的狂风。 周朝的士兵很快赶来,但没人知道所谓刺客究竟在哪。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名周朝将领质问道,语气中夹杂着愤怒。 “影子!”那侍从忐忑不安地说出了看到的一切。 “你这该死的杂碎,哪有影子会杀人的!” “不是影子?那就是鬼,闹鬼啊!”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恐惧便在所有周朝士兵心中蔓延。 “给我闭嘴!”那名将领开始嘶吼。 可下一秒,事态进一步升级,“不好了,大人,着火啦!” 那名将领一回头,却见几十处营帐开始起火。夜风徐徐,火势四处蔓延。 “愣着干嘛?快去救火!” 而就在这时,却突然听见一阵“呜呜呜呜”的军号声。那是大夏骑兵的冲锋号角! 当号声渐息,周朝的士兵醒悟过来,近千名大夏骑兵已经跃过沟渠,手执刀剑和火把冲进了营区,杀入周朝的军营中。 为首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手持纯钢宝剑的刘墨。 “大夏威武!”只见他怒吼一声,领着大夏铁骑,左冲右突。 周朝军队被杀得个措手不及,惊慌之下完全不知敌兵多少,自相扰乱。以至于刘墨千名骑兵在营内纵横驰骤,逢着便杀。各营鼓噪,举火如星,喊声大震。 “别慌,别慌!集结部队,列阵,列阵!” 但主将史刚当已死,死得如此蹊跷,如此瘆人。现在又是铁骑夜袭,周朝士兵哪里还有斗志。 “快跑啊,跑啊!”其中一名被吓破胆的周朝士兵喊了一嗓子,恐惧蔓延,无数的周朝士兵丢下手中的兵刃,没命地向外逃去。 “大夏威武!”刘墨见此厉声呐喊,“杀,杀,杀!” ------------ 第二百一十三章 唐蝶! “李将军,大夏边关就交给你了”刘墨翻身上马,一副明亮的铠甲,身后飞扬着长长的披风。 “放心吧,有本将军在,江原镇永不陷落!” “那就有劳了!”刘墨策动战马,举起一只手臂。 号角奏响,战鼓雷鸣,顷刻之间吊门轰然放下。白承宗带着两万人马浩浩荡荡离开江原镇,长枪高举,旗帜飘飘。 而刘墨则率领一支三千人组成的轻骑兵部队,正以最快速度,火速赶往星罗。 他骑着他那匹黑色战马一路狂奔,唐清枫一路跟随。 直到他们登上一道低缓山脊,太阳升至头顶,刘墨方才慢下脚步,此时他们已在江原镇数十里之遥。 骑行了一上午,马匹疲惫,于是刘墨下令休息。待吃完午饭之后,喂饱马匹之后,再上路。 此时,唐清枫来到他面前,“这次之后,你我两清了!” 原来,为了破局,刘墨说出了史敢当的名字。不但如此,保险起见,他还放弃了一年的保护,让唐清枫在周朝军营中放火,制造混乱。 之后,亲率领大夏一千精锐骑兵袭营,以二十骑的代价,击杀周朝三千多士兵,迫使其退兵六十余里。 主将史敢当已死,周朝没了主心骨,短时间内自然不敢发起任何攻击。在杨易之派出援军之前,江原镇是安全的。 “在此,刘墨谢过唐兄大恩大德!”刘墨向他致敬。 “值得吗?”唐清枫又问道。 点几把火,换一年的强力保镖,乍看之下一点都不划算。 可刘墨知道,若没有唐清枫制造混乱,自己的奇袭计划很难奏效。 “若不如此,阿依娜母子如何得生?”刘墨回答。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唐清枫道,“恕唐某说句难听的,你与那星罗公主,充其量不过一夜之情。” 刘墨听得懂唐清枫的话,他的意思是,阿依娜像是P友,又没结婚,又没谈恋爱。她说肚子里已经有了刘墨的骨肉,只是一面之词而已。 “她是我的女人,我爱她,信任她!”刘墨回答,“哪怕被骗又如何?至少我问心无愧。” 如果是真,怀着心爱男人的骨肉,却被无情抛弃,见死不救!这比杀了阿依娜还让她痛苦! “想不到你还是个情种!”唐清枫笑了起来。 “情种谈不上。”刘墨道,“作为男人,这是应尽的责任!” “哈哈哈,唐某越来越喜欢你了。”唐清枫笑道,“如今奇袭奏效,你又该如何去救那位星罗公主呢?就凭这三千轻骑兵?” 白承宗与李劲梁都忠于六皇子,此次关系到六皇子这一派所有人的生死存亡。 为此,他们决定留下一万人由李劲梁率领驻守江原镇,两万人由白承宗率领开赴蓟州支援六皇子,而拨给了刘墨前去支援星罗的,只有三千精锐轻骑兵。 三千轻骑兵,对抗杨易之至少五万大军!!! “差不多!”刘墨咧嘴一笑。 瞧见这般,唐清枫也不禁扬起嘴角。“唐某改变主意了。”他说,“我很想看看,你是如何完成这大夏开国大将军都无法完成的任务!” “哦?唐兄打算跟着我?”刘墨问道。 “不,是保护你!”唐清枫回答,“但,仅限于除掉绾花宫的刺客。战场之上,刘大人,您自求多福!” “如此甚好,多谢唐兄!”刘墨笑了起来。 保护我不被绾花宫的刺客暗杀,足够了! “不必言谢,”唐清枫冷哼了一声,“唐蝶的事,没给你惹麻烦吧!”他问道。 “唐蝶?刺杀我的那个女刺客?”刘墨诧异,“她,听你的了?” 都知道对方名字,八成是被唐清枫收服了。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但,真的diao! “正是!”唐清枫笑道,“史敢当就是她杀的。” “这…”刘墨一时语塞。“你特么都能使唤她帮你杀人了!开挂了吧...” “哈哈哈!若你是无情无义,贪生怕死之辈,唐某定不会告知真相。”唐清枫道,“很久没遇到你这样的‘傻子’了!” 此时唐清枫再次露出笑容,“刘大人,你还有一个名字!” 卧槽!还能这样玩? “真的假的?”刘墨震惊道。 “自然是真!”唐清枫道,“史敢当并非我所杀,不算达成任务。” 他娘爽了!!!刘墨嘿嘿直笑:“我也很久没有遇到唐兄这样重言诺之人。” “别笑得太早。”唐清枫哼了一声,“唐某有些私事要办,这期间,由唐蝶保护你,如何?她精通星罗语,相信能帮到你!” 唐清枫原是绾花宫的刺客,为了保护自己,多次出手,想必已经引起了绾花宫那位尊主的注意。自然需要躲一躲,避避风头! 但,兄弟,你是认真的么?刘墨皱眉。 那女的要杀我!这才过去多久,保护我? “怎么,信不过我?”唐清枫问道,“就因为我没陪你睡觉?” 这话把刘墨怼得无地自容。 阿依娜跟自己也没太多交集,出于同情,以及对大皇子的看不惯,刘墨出帮了她。 这之后,她对自己说了些发自肺腑的话,然后半强迫地开了车。 为此,我对她深信不疑! 而唐清枫救了我好几次,告诉我这么多重要信息。 我选择信你! “唐兄说笑了。”刘墨回答。“连你都信不过,我还能信任谁?” “那就好!”说完,唐清枫挥了挥手,只见一名穿着大夏铠甲,身材纤细的士兵走来。 “刘大人!”她向刘墨行礼。 没错,此人正是刺杀自己的那名女刺客:唐蝶! “唐蝶,这段时间就由你保护刘大人!”唐清枫道。 “遵命,唐大哥!”唐蝶拱手行礼。 唐清枫再次微笑,“唐某也该出发了,刘大人告辞!” 说完他唤来马匹,翻身上去。之后再度策马前驱,扬长而去,马蹄在身后溅起如雨泥花。 刘墨目送其远行。 “唐蝶!”他下意识地看向唐蝶,默念了这个名字,心中感慨万千。 凡事毕竟不可能尽如人意,他安慰了一下自己。 不久之后,“众将士,出发!”刘墨一声令下,骑兵快速集结,朝着星罗疾驰而去。 ------------ 第二百一十四章 抵达星罗! 虽是三月,但星罗国深居内陆,四周有高山阻隔,天气依旧寒冷。 刘墨领着三千轻骑兵日夜兼程,加急赶路,睡卧马鞍,只是饮马时方才稍作休息,之后又继续前进。 他们踏过光秃的岩石,穿行阴郁的松林和陈年的积雪,翻越冰脊,跨过无名的浅河。 虽然不时命令唐蝶领一只小队探路,但危险总是无处不在。 一次,当他们走过雪峰之间的低矮山脊时,一只高原雪豹从巢穴里出来咆哮,离人们不足二十步。尽管野兽憔悴而饥饿,但某位大夏骑兵的战马还是惊慌失措,掀人落马,飞快逃跑。 等找到它,它已绊在陡坡上,摔断了腿。 由于是轻装疾行,只带了十日口粮,为此,重伤的马匹,自然不能浪费。 那天,众人总算吃上了新鲜的肉,而唐蝶则坚持要大家将马血混进大米中,说是可以增强体力。味道刺鼻的马血粥呛得刘墨难受,但他勉力为之。 上路之前,他们将马肉从马尸上割下,马骨亦可用于熬汤,为此也被带走。 自那天起,每个夜晚都更趋凄冷。 唐蝶不总在身边,但从未离得太远。就算分开,刘墨也能感觉她的存在,对此深感欣慰。 不知唐清枫究竟开了什么挂,一段时间就能将她驯服得如此听话。 白承宗派给自己的是一位“老熟人”,此人叫孙堪(就是朱闵提到起,刘墨曾经资助过那位),时任从五品安抚使。 按照白承宗的话,朱闵跟卢升虽然名义上都是刘墨的大哥,但他们俩对刘墨已经产生了崇拜,所有事情都言听计从,无法做到“监督”的工作。 但与朱闵卢升不同,孙堪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平日只见他默默骑马,乱糟糟的头发缓缓甩动,两个时辰也没一句交流,惟一的声音是马蹄在石上的轻踏和冷风的恸哭。 以至于,刘墨到现在都摸不透对方。 高山之上,风从未宁息。而今刘墨常能无梦入眠:梦见林诗琪,梦见几位媳妇,梦见小思瑜,梦见刚出生不久的幼子,梦见何汝大,以及已死的卫光。 以至于到了后来,每晚入睡前,刘墨都会在心中祷告。 “诗琪,小宛,馨儿...愿你们一切安好。卫老头,若你真是被人所害,我会替你复仇!” 越往前,道路就越艰难,骑得越远,两边的峭壁就压迫得越紧。 走了一整天,他们来到一条冰封的河流前。 黄昏的夕阳下,溪流如缎带,指引他们直向源头。石岸上全是冰,但在细薄的硬壳下,刘墨能听见潺潺水声。 此路曾发生山崩,一块巨大的落石横断中间,但他们的战马还是挤了过去。 其后山壁愈加紧密陡峭,溪流延伸,直通一座曲折高耸的瀑布。雾气笼罩,如庞然冰兽的喘息,奔涌的流水在夕阳下发出辉芒。 刘墨沮丧地望着瀑布。死路一条。 “唐蝶,你确定这是捷径?”他扭过头问道。 原来,唐蝶告诉刘墨,她来过星罗三次,知道有一条通往星罗都城伊尔勒的捷径。 所谓的捷径道路崎岖,寸步难行,手下士兵已经开始抱怨,为什么要听信一名来历不明的“小兵?”,而不走大道。 但此时的时间是刘墨的敌人,而非战友,他没得选择! “刘大人,跟上就是了!”唐蝶吩咐下令一般的语气回道,“动作快!”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小个子”唐蝶朝瀑布飞驰,穿过水帘,消失无踪。 刘墨眉头一皱,但还是一声令下,夹紧坐骑,跟随前去。 他的马竭力想逃,如注的冰水用结冻的拳头展开殴打,苦寒的震颤则让他无法呼吸。接着便通过了。他浑身湿透,不住发抖,但终究是过去了。 石缝极窄,难容通行,但过去之后,道路大开,地面变成柔软的沙地。 “没想到真有这么一条密道!”后面跟上的孙堪感叹道。“有士兵给我讲过追踪高原狼穿越瀑布的故事,那时我比你还年轻。” “这条道贯穿山脉。”唐蝶道,“刘大人,如今天色渐晚,不如在此歇息,等待明日黎明再出发。而今夜,由我来手守夜。” 语毕,唐蝶背靠岩壁,坐在沙地,成为阴郁洞穴中一道模糊的黑影。 “也好!”于是刘墨下令,全军穿越后就地扎营。 之后,刘墨脱下湿斗篷,但此地又冷又潮,不容他再脱。 当营火升起时,太阳已经落下,月亮爬上天空。 月光一度透过奔涌的水帘,在沙地撒下数道苍白式微的条纹。 睡意终于袭来... 孙堪唤醒他时,已是第二日破晓时分。 让士兵们吃完早点之后,刘墨当即下令出发。 多石的隧道蜿蜒曲折,起初向下,接着又向上,而道路则越来越宽。 经过数小时跋涉,终于重见天日。 然而,此时唐蝶却拦住了刘墨:“刘大人,前方有人,人数还不少!” 有人?刘墨抿紧嘴唇。“传令下去,列阵迎敌!” “这里地势不错,”孙堪观察了四周宣布道,“上方有遮蔽,后方是密道,即便有敌人,他们无法偷袭。” “是的,”刘墨回答,“先喂马。骑兵的战马可不能着肚子冲锋!” 说着,他便抓过一把草料喂给自己的坐骑,抚摸它柔软的毛鬃。 一声号角在山间回荡,刘墨听见战马的马蹄。 “他们片刻即至。”孙堪宣布! 不到半里外的山脊上,一只数十人的骑兵部队出现。他们小心翼翼地靠拢,以防遭飞箭攻击。 “大人,就这么点人,或许我们多虑了!”唐蝶皱着眉头说道。 “不,小心是周朝的诱饵!”孙堪回答,此时他已经抽出长剑。 传说中,孙堪在一次战斗中失去半只右手后,为此练成了左手使剑的武艺,威力更甚以往。刘墨和这位高大的战士并肩而立,“誓约”在手。空气虽寒,汗水却模糊了视线。 来人在一百米处停步,带头人单独上前。他的马平缓地攀登崎岖的坡地,时刻在防备刘墨等人发起袭击。 “停下!”刘墨朝下喊。 来人停步不前,随后仔细地观察起来。 接着,他突然伸出手,从口中叽叽呱呱说出一大堆话来。 遗憾的是,对方说的是星罗语,刘墨根本听不懂。 “通事,通事官(古代翻译)何在?”他立马唤道。 “不必,刘大人,我听得懂!”唐蝶阻住了刘墨,随后打马上前,开始跟来人用星罗语交流。 而此时,刘墨注意到,越交流,唐蝶的表情越复杂。到了最后,她一脸不可思议地扭过头,问了一句:“刘大人,你是星罗驸马?” “是啊,怎么了?” 唐蝶挤出一丝微笑,“来找你的!” 好家伙!刘墨忍不住深吸一口凉气,“来人是星罗斥候?” “对!”唐蝶道! ------------ 第二百一十五章 敌有十万大军! 世界一片灰暗,松木和苔藓的味道和着一丝寒意,飘荡在风中。黑土地上升起苍白的迷雾,骑手们在碎石和乱木中费力地穿行,直下河谷,朝如珍珠般散落的温暖火堆奔去。 火堆很多,多得让刘墨无法计算,数百数千的篝火组成一条摇曳的光带,伴随着冰冻的白色乳河,看起来就成了两条河。此情此景,让他右手五指不自禁地开开合合。 星罗人亦属游牧民族。 伊尔勒乃是星罗过冬时的定居点,也可称为第二都城。 星罗春天一般在四月开始,温暖的气候特别适宜植物生长。到时候,星罗王会带着族人离开伊尔勒,前往地处科尔草原的另一都城附近放马牧羊。 刘墨遇到的是由阿依娜的表兄,热合曼所率领的斥候部队。 由于阿依娜一回到星罗,便令画师画像,交于星罗王室以及高层观看。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防止战时摆乌龙,自己人打自己人。 同时,从热合曼那,刘墨也证实了,阿依娜怀上了自己的骨肉。 两人虽然没有举行过婚礼,但星罗王已经认定了刘墨就是星罗驸马。 头天晚上,经过整日骑行之后,他们便来到了星罗都城,伊尔勒。 接近营地时,门口的哨兵靠过来。 刘墨瞥了他们一眼:八个人,有男有女,全穿着毛皮和皮衣,手执长矛或用火淬过的枪。 简单的形容,战力低下,肉眼可见。文明落后于大夏何止百年! 刘墨骑着战马路过,星罗百姓纷纷向他打招呼,显然,这得益于阿依娜。 “他们都看过我的画像!”刘墨心想。 而星罗百姓见了刘墨身后的大夏骑兵时,表情却十分复杂。 有欣慰,也有失落。欣慰的是,大夏不曾遗忘他们,而失落的是,人数只有三千! 这里到处都是雕满花纹的石头营帐,如城堡般大的草织宅邸,摇摇欲坠的木造楼塔。大理石砌的阶状高塔,以及屋顶开敞、直面天际的木材殿堂。 刘墨还看见男人在火堆旁淬着长木矛的尖头,一边还掷矛试手;另两位穿皮甲留胡须的少年用棍棒互相击打,跳过篝火追逐对方,口中呼喝不断。十来个女人坐成圆圈,给弓箭上羽毛。 这是给周朝的敌人准备的!刘墨心想,他们已经知道周朝大军压境。 可眼前并不都是战争气象。 他也看见跳舞的姑娘,听到婴孩的哭闹,一个裹着毛皮的小男孩从马前跑过,因为嬉闹而气喘吁吁。绵羊自由漫步,牛群在河岸边搜寻青草,羊肉的香味自营火处四溢开来。 骑到一处由高大葱绿的士卒松围成的空地时,热合曼下了马,跟唐蝶说了些什么。 之后唐蝶跑来告诉刘墨,对方示意大夏骑兵再次扎营。 下令大军停下之后,剩下的路刘墨步行,经过更多的篝火和更多的石头帐篷。 约莫半炷香,目的地到达。 星罗国王的帐篷十分醒目,比刘墨刚才所见最大的帐篷还要大出两倍,音乐声从帐内传出。 它和别的帐篷一样也是用牛皮缝制,但帐篷门口放着两座狼图腾,彰显力量与地位。 还未走进,星罗国王的帐篷中走出一女子。 “刘大哥!”这声音刘墨自然记得,那是阿依娜。 没等他回应,阿依娜就已经跑到他面前,用力地抱住了他。同时嘴唇直接凑了上来,给了刘墨深深的一个长吻。 我去!刘墨又惊又喜,又开心。 “咳咳咳!”孙堪忍不住出声提醒,阿依娜这才离开。 “啊,万分抱歉!”她红着脸道。“诸位大夏的贵客,快请进吧!” 刘墨注意到,她的身体已露怀孕的迹象。 热合曼掀开帐门,打手势让刘墨和孙堪进去。 帐内酷热,充满烟雾。四角都搁着装烧炭的篮子,放射出暗淡的红光,地面则铺了厚厚的牛皮作地毯。 当刘墨走入,帐篷里所有人全部起身,为首一名红黑斗篷的黑发男子发出爽朗的笑声,“欢迎,欢迎,你就是阿依娜的丈夫吧?” “丈夫?”刘墨诧异。 “哈,看来我这女儿没跟你讲清楚。”那人笑道,“在我星罗,只要男女相爱,真心向真神祷告,既是夫妻,无须婚礼!” 无须婚礼?这一点阿依娜确实没告诉自己。 同时,男女相爱...星罗是自由恋爱? 那么阿依娜作为星罗公主,居然放弃自己恋爱的权利,甘愿成为礼物,送至大夏!!! 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阿依娜,刘墨感到心中一酸。 “诸位,我很荣幸地介绍,眼前这位便是我卓伦的女婿,阿依娜的丈夫,大夏的军神,刘墨刘大人。” 卧槽,这一波吹捧,把刘墨整脸红。 此人就是阿依娜的父亲,星罗国王,刘墨心想。 此时,刘墨才把他看清,他中等身材,苗条,尖脸,一双精明的眼睛,还有一头黑色长发——只不过此时已经泰半灰白了。 他头顶没有象征权利的王冠,手指没有戒指,颈项没有宝链,总而言之,一点装饰也无。 无论是作为女婿对岳父的尊重,还是作为大夏臣子对友国国王的敬意,都必须下跪行礼。 于是他没考虑太久,当即下跪到:“陛下,在下正是刘墨!” “陛下?”阿依娜红着脸上前,一把拉起刘墨,“刘大人,在我星罗,只跪真神!” 而此时,一个满脸胡子的胖子哈哈大笑,“阿依娜,看来你得好好教教你的丈夫!” (备注一下,星罗王室因为政治原因,都学习大夏语。) 刘墨咧嘴一笑,半晌说不出话。 “叔叔,你莫笑话我!”阿依娜道,“刘大人,这是我叔叔,霍阿伊。” “叔叔你好!”刘墨向他作揖。 霍阿伊轻轻点头,表示回礼。 卓伦起身,“刘大人,我星罗没有大夏那么多繁文礼节,不介意我叫你一声墨儿吧!” “哪里,哪里!”刘墨笑道,“我称你一声岳父,不知道如何?” “哈哈,好,好,好!”卓伦笑道,“墨儿,你来的不是时候,眼下周朝已入侵我星罗。恕我这做岳父的,不能好好招待你。” “以后有的是机会,”刘墨回答,“敢问可探到敌军动向?” 卓伦眉头一皱,“此事等明日再议,”他说,“墨儿,不知此次你带了大夏多少兵马?” “不瞒岳父您说,三千精锐骑兵!”刘墨如实回答。 “三千!”卓伦听闻眉头皱得更深。 “我说刘墨,你就带这么点人来吗?”阿依娜的叔叔有些恼怒,“周朝可是来了十万大军!你这三千骑兵,如何退敌?” 好家伙,十万!刘墨心中一颤。 ------------ 第二百一十六章 原是这样的民族! “大哥,我看夏朝皇帝老儿根本就不在意我星罗死活。”阿依娜的叔叔霍阿伊怒道,“仅派三千人来,太不像话了!” “星罗好生无礼!”孙堪面色一沉,“我大夏铁骑皆可以一敌百,你星罗惧怕周朝杂碎,别把我大夏也算进去!” “以一敌百?”霍阿伊嗤之以鼻,“那为何近几年总在周朝面前吃亏?” “霍阿伊,注意言辞!”卓伦厉声呵斥道,“二位别见怪,我这弟弟心直口快。” “不会,都是自家人!”刘墨笑道,“叔叔,别说十万大军,即便是百万大军又何妨?那条‘墨毒蛇’,我完全没放在眼里。” 虽然心中慌得一P,但刘墨知道,现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流露出恐惧。 “小小年纪,居然口出狂言!”霍阿伊道。 “叔叔,刘大哥他可是大夏军神。”阿依娜道,“上次,他仅以两千人镇守榕城,硬生生击退了周朝数万大军。 不但如此,更是以奇兵,解江临府之围,以一人之力,战胜不可一世的‘墨毒蛇’! 我想,刘大哥敢说这样的话,肯定已有退敌之策。” 说着,她含情脉脉地扭过头,无比崇拜地看向刘墨。 我的好媳妇,捧归捧,捧这么高就不太对了。 “是吗?”霍阿伊冷哼了一声,“就怕是吹出来的!” “霍阿伊,你住嘴!”卓伦制止了自己的弟弟,接着,他转过头,看向刘墨,“墨儿,我这弟弟并无恶意,也只是在替族人揪心。 如今周朝大军压境,却无退敌良策,不免…” “小婿自然明白。”刘墨道,“什么大夏军神不军神的,小婿不敢当。但,周朝那条毒蛇,我跟他打过交道,不过如此!”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微笑道,“一切就等明日再议吧!” 卓伦拍了拍大腿,“哈哈,没错,诸位大夏将士也累了。”他说。“阿依娜,快带你丈夫去歇息,其他大夏将士,热合曼就交给你了。记住,切不可怠慢!” 离开星罗国王的营帐,阿依娜挽着刘墨的手臂行走在数以千计的大小房屋之间。 “刘大哥,你别在意我叔叔。”雪花星星点点地落到阿依娜的脸上,在头发上和鼻尖融化。“他就这是这么一副牛脾气!” “心直口快的人没有花花肠子!”刘墨回答,“我想问个问题,星罗究竟有多少人?” “你是指在伊尔勒的吗?有二十四万吧!”阿依娜道,“但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青壮战士有七八万左右!” 这么多部队?在自己的地盘,十万周朝军队应该不足为虑才对! “伊尔勒之外呢?”刘墨转念一想,星罗领土不小,想必会有其他城市或其他大大小小的部族。 “不瞒你说,刘大哥,我们星罗人信奉自由,不像大夏,不受太多约束,而是依照自己的喜好选择并跟随某个族长。 为此,草原上还有其他部落和氏族,以及数十个小族群,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独特的习俗。 而我父王所领导的部族,只是星罗最大的部族而已。 之所以称为星罗王,一方面是大夏皇的册封,另一方面则是在每三年举行一次的部族大会中胜出!” 看来,卫光之前拥立卓伦为星罗王,也是方便管理星罗。 而现在… 阿依娜一边说,一边挽紧刘墨的手,“因为是冬季的缘故,其他部族才会来到伊尔勒。一旦春天到来,他们就会…” “回归各自部族?”刘墨诧异道。 原来是这样,星罗人各自为战,不团结! “对!”阿依娜眉头一皱,“伊尔勒乃是我星罗的圣城,不属于任何部族所有。在圣城里,任何部族之间的纷争都必需搁置,不得刀剑相向!” 此次,周朝大军压境,恰逢冬天,为此,我父王便打算召集所有部族大会,商议结盟共同退敌! 本想着若大夏多派出一些兵马,在会议上说话会更有分量,只是想不到!!!”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一开始有三万大夏精兵“助威”,想着召开一个“诸侯大会”立威,没想到中途撤军了。 确实挺气人的! 刘墨面露苦涩,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见此,阿依娜连忙说道,“刘大哥,阿依娜不是这个意思。有你在,肯定能击退敌军,我相信你!” “那是自然!”刘墨挤出微笑道。 安排给刘墨的房间早已找到,天色尚早,为此他并不着急那么早休息。 在阿依娜的陪伴下,他看到了各式各样的星罗人。 有把骨头当装饰品的部族,有出生不久就会在胸口刺青的部族,有被称为“多形人”,身材矮小的部族,还有异常凶猛来自草原极北处的部族。 根据刘墨的判断,这二十四万人中至少有一半会在春天离开,而绝大多数不会关心自己的国家会不会被周朝入侵。 想要融合这样一群人,得花多少心血!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作为刘墨的妻子,阿依娜自然而然地跟他睡在了同一间房,星罗公主的房间。 睡觉时,她偎着刘墨,胳膊抱紧他。 而这一晚,阿依娜似乎不想早早入睡,而是拉过他的手,摸下自己的肚子。 “刘大哥,能感受到吗?这是你跟我的孩子。”她轻声道,“部族的祭祀告诉我,会是个男孩,跟你一样英勇聪明的男孩。” 刘墨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们祭祀的水平有点逆天,这都能预测。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吻了她的额头。 接着,让刘墨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阿依娜再次拉过他的手,从小腹往上滑,探向上方,以至于刘墨顿时有了反应。 “这是干嘛?”刘墨一激灵。 “服侍丈夫呀!”阿依娜回答。“刘大哥你不想吗?” “想归想,但不可能是这种时候!”刘墨道。 “想就行,你别动!”阿依娜侧过身子,面向他,接着伸出自己的玉手,顺着胸膛探了下去。 正月离开榕城到现在,也有快三个月没开车,刘墨的身体当然不会违抗,而是热切的应和,嘴唇紧贴,任由阿依娜的玉手游走。 双唇触碰在一起,她的手指在解他的衣带,随后滑进油门处。 一阵触电般的快感之后,刘墨将鼻子埋进她的长发中。 而接下来,车速越来越快。 虽然开的是手动挡,但这过程如此甜蜜,让他难以释怀。 ------------ 第二百一十七章 你们上当咯! 第二日早晨,星罗各部族族长到齐了。 除卓伦之外,还有八名族长,会议一开始,每个人就争先恐后的阐述自己的观点。那场面,堪比地球上的辩论大会。 由于语言不通,族长们所说的话都得由阿依娜来翻译。而会议的前半个时辰,刘墨全程保持缄默,倾听每个人的意见。 这会议不开不知道,一开豁然开朗。上一次周朝借道星罗,根本就怪不到卓伦头上。 保守估计,至少有一半星罗族长表示,周朝也好,大夏也罢,谁是星罗的宗主国,没所谓。 叽叽呱呱,听得刘墨是心烦意乱。 阿依娜为此也在抱怨。“周朝先锋部队已经侵入星罗,离伊尔勒不到三日路程,这些人还有心思吵架,真是烦!” 好家伙,先锋部队已经来了? 三日路程,按照星罗的地势计算行军速度,也就百里之外! 大敌当前,一个个不想着团结起来退敌,还有心情在这搞辩论,真他娘让人莫名来气。 突然,当一名少一只耳朵的族长叽叽呱呱说完话时,阿依娜的脸色聚变。 “阿依娜,怎么了?他说了什么?”刘墨不安的问道。 “他…他说…”阿依娜欲言又止。 而那名族长则在说完话后,不怀好意的看向刘墨。 这表情,想干嘛?刘墨仿佛猜到了什么。 “大人,这厮建议星罗站队周朝,帮他们灭了大夏!”唐蝶直接话出了答案。 好家伙,长本事了,当着我的面,要站队周朝? 刘墨下意识地将手握向剑柄,“老子剁了你这傻缺!” 下一秒,阿依娜伸出手,拉住了他。“刘大哥,不可!这是我星罗圣城…” 这方案提出之后,星罗王的营帐顿时喧闹起来。 刘墨失去了耐心,他拉过阿依娜的手,对她说:“陪我过去,帮我翻译。” 说完,他牵着阿依娜走到正中间,“所有人给我住嘴!”他厉声喊道。 此言一出,即便语言不通,众人也猜得到内容。 “这句不用翻译。”刘墨提醒阿依娜。 那名一只耳朵的族长当即指着刘墨的鼻子骂了起来。 “唐蝶,这人若是在叽叽歪歪,给我扯下他另外一只耳朵!”刘墨面带杀意,低声吼道。 话被翻译了过去,气得那人直跺脚。 “唐蝶,动手!” 刘墨一声令下,唐蝶一个闪身便出现在那人身边。 “啊…”一阵惨叫,众人定眼一看,只见这比唐蝶高出一个头的族长,此刻正被揪住耳朵,拽向地面。 “刘大哥,你…”阿依娜惊讶地拉过刘墨的手,“这是圣城,不能刀剑相向!” “放心,肯定不会坏了规矩!”刘墨小手一摊,“唐蝶只是在给他挖耳屎。” “是的,刘大人,好大一坨!”唐蝶一边说,一边加大了力道,疼得那人哇哇直叫。 所有人都震惊了,因为唐蝶的速度实在太快,没有人看清她的动作,那名族长就已经被制服。 “卓伦,这就是你女婿?在神圣的伊尔勒动武?” 刘墨听完翻译之后,淡淡一笑,“你的耳朵也痒吗?” 阿依娜把话转述之后,提出质疑的那人顿时没了脾气。 “墨儿,让她住手,这里毕竟是我星罗圣城。”卓伦发话了。 刘墨挥了挥手,唐蝶当即停手。 “我不想多费口舌。你们是想隔岸观火,还是选择站队周朝,无人干涉。”刘墨继续说道,“但我今日有言在先,等我收拾完周朝敌军,我立刻会集结大夏铁骑。 把你从你家里抓出来,当成背誓者吊死,我保证!” 其中一名族长听了破口大骂,将一罐酒丢进火里,他吹胡子瞪眼地大吼。 阿依娜翻译过来,刘墨知道那人再说自己不过是个青涩的毛头小鬼,八成连尿都是草绿色的。有人上前劝阻,却被他推倒在地,接着他踢翻桌子,差点就拔刀拼命。 然而,刘墨只是轻声喊出了唐蝶的名字。下一秒,那人便摔得四脚朝天。 “卓伦,瞧瞧这小子在做什么?他无权干涉我星罗之事。” “没错!” 刘墨见此,露出一抹微笑,“阿依娜,昨天你告诉我,星罗是不是三年举行一次部族大会?”他问道,“今年刚好三年了吧!” “刘大哥,你想?”阿依娜心中一颤。“不,不可以!” 阿依娜所说的部族大会,简单地说就是各个部族派遣一名最强的战士,不穿盔甲,不用兵刃,完全靠自己的身体进行不伤性命的决斗。 最后的优胜的部族将会成为星罗的王,统领星罗。 刘墨知道,单纯靠嘴遁也好,靠自己那三千骑兵也罢,肯定无法说服所有人。 而这部族大会,就是最好的机会。 阿依娜心中担心的是,她见过刘墨出手,虽然“强”,但若失去铠甲跟神兵的帮助,铁定打不过星罗其他战士。 当刘墨的话被翻译给其他部族族长之后,每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在他们眼里,瘦弱的刘墨就是个青铜的渣渣,居然大言不惭要参加部族大会? “喂,阿依娜,告诉你的小白脸,不能穿盔甲,不能派遣手下。” “他那名随从身手不错,可惜是个女的。” 听完翻译,刘墨淡淡一笑,“我的身份不够吗?阿依娜的丈夫,卓伦的女婿!” “小子,我劝你别自己找死。” “哼,我部族的勇士会打断你某一条腿,哈哈。阿依娜,你会成为有丈夫的寡妇!” “卓伦,即便这小子够资格,时间也不对吧。大会要在五月进行!”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卓伦皱起眉头,随后猛地站起身,“我自愿让出星罗王之位!”他宣布,“按规矩,若星罗王空缺,部族大会可提前举行!” “大哥,你疯了吗?”霍阿伊大吼道,“这小子不可能会赢,我们要等阿依娜的哥哥回来,他才是我星罗最强战士!”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一名族长大笑道,“卓伦,你不能言而无信!” 卓伦面色一沉,“我卓伦一向一言九鼎!”他说,“如今大敌当前,我建议明日就举行部族大会。”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另外一名族长开怀大笑,仿佛星罗新王之位非他莫属。 见此,刘墨咧嘴一笑,一群傻缺。“事不宜迟,别等明天了,就今晚如何?”他朗声道。 “什么?今晚?” “对,就今晚!” “哈哈哈,卓伦,是你女婿自己提的,就今晚举行部族大会!” “你们上当咯!”刘墨咧嘴一笑。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影子!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跨步向前,厉声道:“王上,求您恩准我为星罗而战。” “这份荣幸应该归我所有,”另外一名老战士说,“看在我为王上您了几十年的份上。” “我父亲忠心耿耿地服侍王上您,为您瞻前马后。”又一名战士朗声道。 “凡是立场纯正的人,真神必定加以眷顾,”一名络腮胡战士说,“这样的人也是最好的勇士。而我们都知道这个人是谁。”他谦虚地笑笑。 十来个人同声发话,抢着想压过别人。 卓伦举手示意众人静声。“诸位勇士,我衷心地感谢你们,放眼星罗全境,无人可比咱们部族的忠诚勇武。 如果我能让诸位都拥有这份荣耀,不知该有多好。可惜我只能选出一个。”他做出手势。“热合曼。你向来是我卓伦倚重的左右手。这次,请务必赢下部族大会。” 热合曼一直保持着沉默。“王上,”他屈膝跪下,口气凝重地说,“我定不辱使命!” “岳父,且慢!”刘墨打断了他们。“请务必让小婿出战!” “得了吧,你搞出来的麻烦还不够吗?”霍阿伊道,他语气尖锐,显然恼怒已极。“若不能胜出,星罗王之位旁落,我们就等着喂狼吧!” 霍阿伊话粗理不粗,从他的话中刘墨也能感受到,此人对大夏是否臣服不确定,但对周朝妥妥的主战派。 “刘大哥,不是阿依娜不信任你,只是参加部族大会的勇士,身手都非同寻常。”阿依娜也来劝阻道,“万一你有个闪失…” 刘墨笑了起来,“我刘某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他信誓旦旦地保证,“此次我定能获胜!” 这话引起了骚动,“无人否认你的勇气,但我相信你更擅长的是智谋,而非武力!”卓伦道。 好家伙,感情早上的时候你压根就没想过让我上场。 “看来诸位信不过我刘某人!”刘墨道,“这样吧,我与热合曼来一场公平较量,若是我赢了,便让我出战?” “什么?你要跟热合曼打?”阿依娜诧异道,“刘大哥…” “墨儿,你…”卓伦也是一脸不可思议,但刘墨眼神如此坚定,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哦?倒有我星罗战士的血性,阿依娜没跟错丈夫。”霍阿伊来了兴致,“热合曼你跟他练练吧,好让他知难而退。” 见热合曼面露难色,刘墨便道,“阿依娜,你跟他说,让他千万别留情!” 说着,他走到唐蝶身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唐蝶露出笑容,“刘大人,就你的速度,小菜一碟。” “哈,就当你在夸奖我咯!”刘墨笑道。 就在此时,所有人站到一边,“决斗”的场地已经被让出。 刘墨有自己的疑虑,心也因之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能不能奏效!”他心想。 根据星罗的规矩,圣城内切磋,不得借助任何外物。 热合曼除了一根缠腰布之外浑身赤裸,强壮身躯上闪亮着光泽。他有着一副星罗式的典型身材,力量强健、肌肉发达、让人引以为傲为此。 而刘墨也不得脱得只剩一条缠腰布(小内内)与之对抗。 “刘大哥…”阿依娜还想说些什么,但事已至此,只能将话埋在心里,改为替其祝福。 “开始吧!”刘墨站到中间后便立即宣布。 热合曼按照大夏礼节,拱手行礼后,便一个大步向前,攻了过来。 别看他块头大,速度却一点都不慢,且力量十足。 一拳打来,沿路更是激起一阵拳风,紧张的阿依娜抿紧了嘴唇。 反观刘墨,却是一动不动,还下意识地说了一句。“有点冷…” 在场听得懂大夏语的人,一个个都忍不住捏了把汉,心中在想,“这小子作死作过头了吧!” 只见热合曼的拳头即将触碰到刘墨脑袋的那一秒,所有人都以为刘墨会被这一拳打出个“脑震荡”不可,阿依娜更是尖叫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全场震惊。 “轰”的一声,飞出去的却是大块头热合曼,后者握着肚子,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已经失去了站起来的力量。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太急,直到阿依娜发出尖叫:“刘大哥,你好厉害!” 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 “天啊!”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拳就将热合曼打倒…” “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大夏武神,大夏武神!” “...” 所有人都凌乱了,脸上升起惊恐,不解,以及崇拜等神色! “这,太强了!!” 就连一贯沉默的孙堪也忍不住出声,他完全没想到身体瘦弱的刘墨居然有如此强悍的武艺。 到底发生了什么! “诸位!” 刘墨收回拳头,开口道:“敢问我刘某人可以出战部族大会吗?” 此言一出,众人再次陷入沉默,所有人都还没从刚才那一幕回过神来。 “可以,刘大人,你是定会成为我星罗第一勇士!”阿依娜第一个喊了出来。 “非你莫属!” “对,我就只服你一人!” 见此情景,卓伦起身道,“就让刘墨代表我部族出场,诸位还有异议吗?” 无人反对,事情就这样定下。 “阿依娜,你带墨儿先回去歇息,夜里的部族大会,就全靠他了!” 之后,阿依娜一脸崇拜地上前,挽着刘墨的胳膊离开营帐。 这是刘墨真实实力?当然不可能! 跟朱闵练了几个月的武,就能一拳轰趴这么一个大块头?除非觉醒金手指! 而这一切,全都归功于那道没人注意的影子… 没错,是唐蝶在用她的能力暗中帮助刘墨。之所以选择夜里进行部族大会,也是考虑到影子的秘密可能被人察觉。 中途,阿依娜连问了好几次,想要知道自己丈夫究竟是如何练出这么一身强大的武艺,但刘墨每次都答非所问地敷衍了过去。 这种秘密,暂时还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于是,刘墨在阿依娜的房间休息了一下午之后,夜间举行的部族大会,开始了… ------------ 第二百一十九章 部族大会! 所谓的决斗场仅仅是四个角落放置火盆,并以麻绳圈出一块方形的空地。 数以万计的人前来观看这场意义非凡的部族大会。他们在空地外站成一排排,还肩并肩地挤在摇摇欲坠的高塔之上。 为了能舒舒服服地看,很多人搬凳子来,有的则抬来木桶。 这场大会若是在蓟州举行,刘墨心想,按人头每人收一文钱,就不足够一年的军饷了。 很多围观者把小孩扛在肩上,看见各部族的战士出现,便指着他们不停叫唤。 而当刘墨看到其他部族战士时,也下意识地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因为,这一个个也忒特么强壮了。 好几个大块头身高超过两米,站在决斗场外犹如一座高塔。 他们有着结实的肌肉和宽阔的肩膀,看起来仿佛可以扛起一座山,那些个脸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粗糙石头,一双大手如同石锤,仿佛可以轻松地捏碎一块铁板。 眼见这些战士,阿依娜也为之动容,“刘大哥,你要跟他们打?”她静静地问。 “我要痛打他们一顿!”她的丈夫信心满满地回答。 卓伦简下意识扫了刘墨一眼,随后举起手臂,人群安静了下来。 接着,他用星罗语说了开场白,介绍了规则,阿依娜则在一旁一字一句地耐心讲解。 简单地形容,部族大会更像是摆擂台,一对一的决斗,直到全场没有挑战者为止。 听完阿依娜的翻译,刘墨咧嘴一笑,这种破规矩BUG很大,显然先上场的人吃亏嘛! 由于不分组,没有淘汰赛,第一个上场的人,必须得击败所有对手,才能夺冠。 稍微不要脸一点,直接选择苟到最后,以满BUFF的状态打败最后一名对手,成功“吃鸡”! 想到这,刘墨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定。 当卓伦宣布部族大会开始后,他下一秒就走入决斗场,高声喊道:“哪位勇士想要上来比划比划?” 没错,他“傻乎乎”地选择第一个上场。 这样做,一方面是出于对唐蝶的信任。另一方面,星罗国如此崇尚蛮力,如果自己苟到最后拿下部族大会,天知道会有多少人不服。 第一个上场,“堂堂正正”地打败所有对手,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地替我卖命。 瞧见此状,那些原本还想着苟到最后的星罗战士沉不住气了。 一个如此瘦弱的大夏女婿都有这般勇气,他们哪有那么厚的脸皮当缩头乌龟。 下一秒,一个身材壮得跟蛮牛一样的星罗战士走入决斗场,“大夏勇士,你的勇气,我佩服,出于敬意,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很好,来吧!”刘墨厉声道。(唐蝶翻译的,怕有读者大大质疑,特此补充!) 那大块头猛地驻足,力贯四周,凶猛的劲气猛然激荡,阿依娜瞧见,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接着,那大块头怒吼一声,跨步向前。 刘墨却是淡淡一笑,抬起右拳,一道可怖的拳风袭出。 然后,“轰”的一声,那大块头的身子被轰飞数米远。 咔擦一声裂响,练过武的人都知道,这大块头胸骨已碎。 “啊…”大块头倒在地上,抽搐呻吟,再也爬不起来了。 “发生了什么…”数万人在这一刻同时陷入沉默。 “刘大哥,你太棒啦!”第一个发出欢呼的依旧是阿依娜。“阿依娜能跟了你,真是太幸福啦。真神,一定是你在庇佑我,让我有幸得到如此强大的丈夫!” 刘墨听到阿依娜的话,顿时红了脸。“我的好媳妇,你这捧太高了!”他心想。 “唐蝶,你出手也太狠了吧…”他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道。“万一搞出人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放心吧刘大人,死不了!” 身为上一任星罗王的卓伦很快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受伤的星罗战士抬下场。 而过程中,在众人的惊讶中,那名战士躺在担架之上抬起了右手,说了一句:“大夏武神,武艺之高,佩服,佩服!” 此人的一番话,瞬间引爆了全场。 “武神,武神,大夏武神!” “不对,是我星罗武神!” “阿依娜真是找了个好男人,太强了!” “武神,我也想跟了你…阿依娜,可以分享你的男人给我吗?” 仅仅一拳,刘墨就收回了数以千记的粉丝。 这一声声赞美,直接让刘墨差点飘了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用星罗的礼节问道,“还有哪位星罗战士愿意赐教?” 此言一出,其余部族的战士沉默了。 刚才刘墨那一拳看似何其普通,用地球的话来形容,就像是一个宅男打出的“王八拳”! 可就是这么普普通通的一拳,居然干废了那头蛮牛一般强壮的战士。 现在问题来了,上去找揍?还是不战而降? 投降,问题很严重!星罗崇尚武力,这特么没打就投降,岂不是会让自己部族蒙羞。 上去打?问题也很严重,一拳被人干废,脸还要不要! 见其他星罗战士犹豫,刘墨提高了嗓门,继续问道:“还有哪位勇士愿意赐教?” 其余部族选出的战士依旧沉默不语,没人愿意上去丢那个人。 此时,其中一个部族的族长沉不住气了,他愤怒地指着自家战士,“阿卜杜,给我上!把这小子给我打趴下!” 那个叫阿卜杜的汉子一脸惊愕,像极了西游记中妖的奔波儿灞(被九头虫安排除掉孙悟空师徒四人)。 “族长,我?”他不安地问道。 “对,给我上!” 黑心老板,你咋不上呢?刘墨心想,上来嘛,爷保证不打死你。 阿卜杜深吸一口气,来到场内。 “唐蝶,稍微温柔点!”刘墨轻声道。 “刘大人,恕难从命!” 刘墨苦涩一笑,“这位兄台,对不住啦!” 接着,阿卜杜鼓足也勇气,身躯一震,杀气腾腾地攻了过来。 可惜的是,阿卜杜再怎么滴,撑死也就赵大水平,在刘墨(唐蝶)面前,却是不堪一击。 刘墨抬起右拳,迎了上去。 碰撞的那一刹那,阿卜杜闷哼一声,整个人被轰飞数十步。跟前面那位汉子一样,再也没法站起身来。 刘墨当即站直了身子,吼了一声:“还有谁?” 这一嗓子喊出,人群再次沸腾,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刘墨不是阿依娜的丈夫,某些妹子就要冲上前主动索吻了。 与围观群众相反,其余“参赛选手”的面色何其苦涩。 打又打不过,撤又没法撤,这日子太难过了! 刘墨扫了一眼四周,质疑自己的人都羞愧地低着头,阿依娜则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崇拜之意一览无余。 “今日之后,咱俩的儿子,定会被星罗百姓奉为天命之子!”刘墨心想。 此时,卓伦面带笑意的挥了挥手,“可还有哪位勇士愿意与我这女婿,较量较量?” 刘墨看得见,卓伦说到女婿两字时,是无比的自豪。 “哼,卓伦,休要猖狂!”另外一名族长十分不爽地吼道,“你这女婿,定是用了什么妖法,他的影子,很不寻常!” 卧槽,刘墨心中一慌,被这家伙看穿了? “影子?”卓伦诧异道,“阿木合,你再说什么?什么影子。” “这小子的影子,”阿木合朗声道,“他出拳时,影子比身子快,肯定是妖法!” 卓伦皱起眉头,因为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局势有利于己方,不可能会说出来。 不等卓伦开口,阿木合当即扭头,指着刘墨,“小子,你到底用的是什么妖法?” “唐蝶,你不是说小菜一碟吗?怎么还是被人看出来了!”刘墨有些苦涩。 “刘大人,怨不得我,你速度太慢了。若不出如此,只怕躺在地上的会是你。”唐蝶回答。 好家伙,怪我太弱鸡是不是! “说,大夏来的小子,你究竟是不是用的妖法?”阿木合追问道。“是你的影子伤了我星罗勇士,对吧?” 刘墨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有了注意,“这位族长,”他说道,“你看花眼了吧。” “啊?”阿木合爆吼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看花眼了吧!影子怎么可能会伤人。”刘墨耸了耸肩,“也难怪,您一把年纪,再加上现在是大晚上,眼神不好看走眼,情有可原。” “什么?你…”阿木合气得直跺脚。“我没看花眼,谁人不知我是星罗鹰眼。分明是你这小子使妖法。” “鹰眼?”刘墨笑了笑,“那么请问在场的诸位,哪位看出影子有问题?” 星罗部族顶尖战士决斗,哪个会无聊到去关注别人的影子。再说,刚才的决斗发生得何其之快,天色又暗,谁有那么好的眼力瞧出端倪来。 “没有,没有!” “哪有影子会伤人,简直是在放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阿木合面红耳赤。 刘墨见此状况,再次抬起手臂,示意众人安静,“我星罗信奉自由,大家皆为自由民,由真神庇佑。”他朗声道: “若是阿木合族长信不过我刘某人,认为我是用妖法取胜。我也没必要跟他解释太多。伊尔勒的大门就在那。”刘墨指了指远处,“不愿留下的,请带着你的人。” “滚!” ------------ 第二百二十章 又玩心理战! 话刚落音,便有粉丝大吼道。 “刘武神,别听他的,这家伙输不起!” “没错,阿木合,你若是输不起,就带着你族里的懦夫滚出圣城。星罗不需要你们部族这样的懦夫!” “滚,滚出圣城,我星罗没有你们这样的懦夫!” “我…我…我…”阿木合连说三个我字,却再也说不出第四个字来。 见此,刘墨冷哼了一声,再次说道,“诸位,我看这样吧,不如换个方式,其余勇士就一起上吧。” 爷一个打十个!最后这句他没说。 此言一出,人群再次沸腾了。 “什么?” “这不合适吧!星罗规矩,部族大会一直都是一对一。” “刘武神,你太勇猛了!” “别比了,刘武神是我星罗新王,除了他,我谁也不服!” “没错,刘武神,星罗王!” “星罗王,星罗王!” 见此,几个头脑比较好的族长当即转黑为粉,“卓伦,你的女儿找了个好丈夫。” “今年的星罗王,就选刘武神了。” 卓伦强忍内心的喜悦,故作镇定地再次开口道:“诸位族长,你们意下如何?”他指了指没有发声的几位族长。 “我没意见!” “嗯,星罗王还是你们部族吧!” 在一一确认之后,卓伦最后看向阿合木,“阿合木族长,你呢?” 阿合木涨红着脸,思考许久之后,最终不太情愿的说了一句,“我也没意见!” 卓伦露出一抹笑容,“既然如此,那这一次部族大会的胜者,就是我卓伦的女婿:刘墨!” “刘武神,刘武神,刘武神!”数以万记的星罗百姓欢呼起来。 “这感觉,挺好!”刘墨心中暗喜。 “诸位,安静,安静!”卓伦道,“按星罗规矩,部族大会最终胜者,便是我星罗王!让我们恭贺刘武神,成为我星罗新王!” “星罗王,星罗王!”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刘墨走上前,清了清嗓子,随后高声道,“诸位,众所周知,我刘某人乃是大夏副总兵,并不能时时刻刻留在星罗!” “什么…”众人皆惊。 星罗的王,却不能长留星罗,这种事情,别人不知道就算了,干嘛要公开出来! 卓伦也被这一番话整懵了,“墨儿,你干嘛说这个…” 刘墨笑了笑,“阿依娜,你上来吧!”他伸出手,示意阿依娜上前。 这又是做什么?难不成要把王位让给阿依娜?一个女人?众人更加不解。 虽然星罗也有受到大夏男尊女卑观念的影响,女子地位并不高。 但星罗却没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女子当官,当族长。因为他们骨子里认为,武力代表一切的星罗国,不可能出现能赢下部族大会的女子。 也不可能有哪个笨蛋,会把星罗王之位,让给身份低下的女人! 阿依娜忐忑不安的迈出脚步。 瞧见此状,人群开始发出不满之声,“刘武神,这不合适吧,你要让阿依娜当我们星罗的王?” “就是,女人怎么可以称王?” 听到众人议论纷纷,阿依娜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刘大哥…” 刘墨并未理睬,而是径直走向阿依娜,随后签过她的手,走至正中央。 刘墨笑了笑,“并非如此,诸位稍安勿躁!”他宣布,“阿依娜已怀有三个月身孕,我刘墨的骨肉。星罗祭师也预言,她将会生下一个男孩,也就是我星罗王子。 为此,我任命卓伦为星罗摄政王,我不在星罗的时间内,全权负责星罗诸事。” 原来是这样的安排,卓伦顿时眉开眼笑。刘墨的情况他最清楚,大夏有五位媳妇需要照顾,怎么可能常年留在星罗。 所谓摄政王,其实就连任星罗王嘛! 听到这,卓伦的手下当然举双手赞成。 反对派再蠢也知道众怒难犯,此时民心所向,哪有机会给他们反驳。 随着一声声“星罗王,星罗王!”的呼喊,这次部族大会完美落下帷幕。 ~~~ 新王确立,军队集结,由武神刘墨带领,四万大军浩浩荡荡离开圣城,朝着勒泰山脉进发。 在那,将有十万周朝大军等待着他们。 走了三天,行至距离勒泰山不到五十里的地方,刘墨当即下令安营扎寨。因为再往前,随时可能遭遇周朝部队。 根据卓伦给到的古老地图,这里应该生活着一个部族,但在刘墨眼里,此地连个村都算不上。 没有房屋,没有井,没有路,甚至连个羊圈都没。 一眼望去,只有倒塌的帐篷,帐篷内铺着草皮,窗户则用破烂的毛皮遮盖。 虽然星罗属于游牧民族,但每逢寒冬,都会找一个定居点,以避严寒。 这部族没理由非要跟大自然硬抗,大冬天居住在了无生迹的草海之中。 “搜一搜,看下能发现什么。”作为刘墨副官的孙堪下令。 此刻,刘墨带了一支约莫五十人的伺候部队,正在执行侦查任务。 “给我仔细搜寻这几间帐篷。唐蝶你上树看看。”孙堪继续下令,“热合曼你搜索外围,或许这次留下的踪迹比较新鲜。” 但他的口气对后者却颇不以为然。 “每间屋子都派出两人搜查,以免有所遗漏。” 刘墨也翻身下来,加入到搜索的队伍中来。 他与孙堪一组,穿梭在帐篷之间,走入得弯身才能走进低矮的帐篷幕帘。 屋内则是扎实的泥地,没有任何家具,也无居住痕迹,只是屋顶排烟口下有少许炭灰。 “真不是个住人的地方,”孙堪道。 “算好的咯,”刘墨指着屋角的干稻草堆,“真正的穷人,连睡床都是奢望。” “你说,这是床?” “比泥地软,头上又有屋顶,当然是床。”刘墨表示。 “我出生在一间茅草房,本以为那已是,想不到…”孙堪道。 帐篷似乎空弃了一段时间,他跪下来,伸手拨弄稻草堆,看看下面是否有所隐藏,接着又沿墙仔细搜索。一无所获。 “这儿什么也没有。大人!” 刘墨也很诧异,这是他经过的第四个聚落。每个地方的情形都一样,居民早已带着少得可怜的家当和所有的牲口悄然离去。 而这些地方又没有任何遭受攻击的迹象,只是单纯地……空无一人。 “该不会投降周朝了吧?”他不安的想。“真是麻烦!” 他们从屋里出来时,头顶的红叶传来一阵飒飒声,两根枝干向侧旁分开,唐蝶如松鼠般灵活地在枝干间游移。 “刘大人,北边有状况!”唐蝶一边说,一边从树上下来,天光渗过针叶树,洒落下来,把她的脸照得通红。当她看到刘墨时,便皱起眉头。 “发现什么了?” “刘大人,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她回答。 刘墨一听便知事态严重,“你找到这儿的居民了?”他问。 “算是吧!”唐蝶回答。 “快带我去!” 刘墨立即起身,跟随唐蝶,爬上低缓斜坡。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目的地。 等走近一看,刘墨立即明白唐蝶话的含义! 这儿的两百居民,无论男女老少全部死去!他们被剥去全身衣物,一根根削尖的木棍从他们的gang门穿入,口中穿出。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悲惨的死人就这样穿在木棍上,身上更是鲜血淋漓地刻出星罗,大夏两个版本的文字。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好几个身经百战的大夏士兵见到这一幕都忍不住跑到一边吐了出来。 这样的惨状让孙堪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苍天保佑!”他破口大骂,“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恶徒!有没有一点人性!” 刘墨深吸一口气,强忍恐惧与怒火。“这是在玩心理战!”他暗道。“该死的杨易之,还真够狠的!” 他走上前,透过遗骸他可以看出来,这些受害者都是星罗平民,也未曾习武。 “刘大人,我查看过了,周围没人!什么也没有!”唐蝶道。 孙堪眉头紧锁,他的眼神中充满愤怒与无奈,“这些尸体怎么办?”他问道。 刘墨站在尸体旁,手握“誓约”,一阵冷风吹来,披风被吹得噼啪作响。 他仿佛突然间丧失了说话能力,他竭力寻找合适的字眼,却徒劳无功。 “烧了吧!”孙堪建议道。 埋葬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周朝军队很有可能就在附近,太过于危险。 刘墨点头了点头,手下士兵便立即前去找来枯枝薪柴,之后堆成方形,中间放满树皮屑和干草。而所有尸体则堆在柴堆之上。 他从孙堪手中接过火把,插进柴堆。细小的火苗从柴堆各处窜出,有如动作迅捷的红鼠, 一股热气从火中升腾,朝他迎面扑来,木柴嘶声爆裂,发光的余烬自烟幕中升起,朝无边的黑夜飘去。 “杨易之,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大夏将士?”刘墨面色凝重,“等着瞧吧!” 翻身上马,带着侦查部队离开。 身后。喀啦,声音好似顽石挣裂。由木柴、细枝和干草搭建而成的平台开始摇晃,向内倒塌。 喀啦,震耳欲聋,仿佛天崩地裂。 回到营地,其他侦查小队也陆陆续续回来。 根据报告,附近的状况相差无异。周朝部队抢光粮食,屠戮村民,制造恐慌。 “我认为应该后撤三十里!”晚上的会议上,孙堪提出了他的建议。“据探子来报,敌军主力应该在这,安古拉山以北!”他指了指地图。 “我军在这,浑斜谷!此地虽两处高山环绕,占据地势之优。但若敌军翻越安古拉山,绕道我军后方,腹背受敌,无路可退。” “无人可翻越安古拉山!”阿木合说道。 阿木合的话不无道理,刘墨从卓伦口中了解过安古拉山。 这座山脉位于星罗高原腹地,是星罗与周朝的界山。全长800千米,宽100千米,海拔至少在4500米以上。 山上空气稀薄,人迹罕至,白雪皑皑,山高谷深,气候变幻无常。 按照星罗人的说法,就连鹰都无法飞过。 可战争不能马虎大意,忽略这样的细节。 再仔细分析了地图之后,刘墨当即下令,“大军明日凌晨出发!” ------------ 第二百二十一章 随机应变! 第二日,刘墨领着先锋部队向山峰爬去。 山丘自浓密的森林中骤然升起,孤立而突兀,数里之外便能看见强风吹刮的峰顶。星罗人说,这座山峰叫做拳峰。 它确实很像拳头,刘墨心想,它自土地和树林间高高屹立,光秃棕褐的山坡上乱石密布。 上山的路陡峭而崎岖,顶峰环绕着一圈由乱石砌成、及胸高的墙。他们不得不向西绕了一大圈,方才找到一个容马通行的缺口。 “这里地势不错,刘大人,”登顶之后孙堪宣布。“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地方了,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山顶的风光很不错,但真正吸引刘墨的是那道环墙:风化的灰石上爬满片片苍白的地衣,绿色的苔藓轻轻拂动。 传说中这石墙乃是周朝所建,目的是防御星罗人的骚扰。 但时过境迁,文明让周朝成为强国,星罗人也早在三百年前迁都至伊尔勒,石墙亦被废弃。 “地方虽古老,但依然坚固,”霍阿伊说道。 考虑到周朝部队可能会翻越安古拉山,切断大夏联军的后路,刘墨便根据地形,从安古拉山的西侧上山,来一个守株待兔! 原因?很简单,西侧的拳峰乃是翻越安古拉山的必经之路,在此伏击“很香”! 同时,此处海拔并不算高,撤退方便,且视野极佳,附近地区都在视野之中,而山坡在北、西两面都非常陡峭,惟在东方稍微舒缓。 “必要的时候,这个高地很容易防守,”孙堪一边策马巡视环墙,一边指出,黑色披风在分钟激荡。 “没错,这地方行!”刘墨也同意他们的观点。 “水的问题怎么解决?刘大人!”唐蝶提出疑问。 “在山脚下,我们不是刚涉过一条小溪么。” “两地之间,有一段很长的攀爬,”唐蝶指出,“而且溪流在石头环垒之外。” “可以把水挑上山,确保补给充足。”孙堪道。 挑水?刘墨皱眉,这将会是一个隐患。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缺点。 “不但如此,必须储备大大多于当前需求的水。为此,我建议,立刻着手开挖蓄水池。繁重的劳动眼下会让将士们不满,但到头来对我们可是性命攸关。” “应该先加紧准备防御工事,设好刺钉和陷坑,在山坡上布满蒺藜,每个裂口都要修补完整。”霍阿伊提出了不同的建议。 “同时,我们还需要在营地附近和河岸两边布下警戒,一旦发现不明物接近便立刻报告。” “两样同时进行。”刘墨道,“这里是星罗,霍阿伊,你找一些观察力敏锐的人负责警戒。孙堪,你负责带人挖蓄水池。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吧。” 于是刘墨的命令就此下达,大夏与星罗联军很快在石墙后搭起了帐篷。营帐如雨后蘑菇般纷纷浮现,毯子和铺盖卷罩住了光秃的土地。 他们将驮马排成长长的队列,喂它们草料和清水。 除此之外,刘墨还下令则乘着落日的余晖拿起斧子到树林里砍伐木材,以备夜晚之需。 入夜之后,新的问题接连出现。 半山腰的严寒,让星罗的战士都难以忍受,更别提来自大夏的骑兵。 恶劣的天气倒不算大问题,身经百战的军人,很快便能克服。 而迟迟不见的敌人,却是刘墨最头疼的点。 最近一次探查到周朝军队的动向还是两天前的早上,斥候来报,敌军在离此地一日骑程外扎营。而那天之后,却突然莫名失踪。 扎营之后的第三日夜里,寒冷让刘墨难以入眠。 为此,他干脆穿起铠甲,领着唐蝶在营地里巡视。 而这一夜,风吹得强烈。 “看来到了清晨,大雪便会覆盖土地,帐篷绳将会冻结僵硬。”他心想。 营地内,值头班夜的士兵已经上岗。火炬沿着环墙摇曳不定。这是个无月的夜,只有上千颗星星高挂头顶。 黑暗中传来一阵呼嗥,微弱而遥远,但确然无疑——这是狼群的嗥叫。它们的声音起起落落,仿如一首凄迷而寂寥的歌谣,让他汗毛直竖。 突然,唐蝶拉住他的衣角,“刘大人,有状况!” 她指了指不远处,篝火对面,阴影之中,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敌军探子?”刘墨当即意识到。“唐蝶,留活口!”他轻声下令。 “明白!”唐蝶应了一声,随后身体迅速潜入阴影之中。 不到片刻,伴随一阵阵凄惨的叫声。 躲在暗处的周朝探子一个个被甩了出来,丢至刘墨身前。 “唐清枫驯服的这妹子,真好用!”刘墨不禁感慨。 “刘大人,这些探子该如何处置!”唐蝶从阴影中走出,指着那几个人问道。 “等我问几个问题先。”刘墨道。“你们的大军在哪?” 一名周朝探子啐着口水,“呸,杂碎,我们什么都不会说!” “哦,那舌头留着没用了!”刘墨面色一沉,“唐蝶,割下他的舌头。” 唐蝶咧嘴一笑,随即上前抓向那人的咽喉,猛地一用力,连着声带以及舌头,全部拔了出来。 那场面何其血腥。 “我让你割舌头,没让你整这么粗暴!”刘墨心想。 “怎么样,能让你们开口了吗?” 剩下的周朝探子咽了咽口水,吓得不轻,然而,军人的天性,让他们依旧咬紧牙关。 “嘴够硬,不错,不错!”刘墨笑了起来,“你们都成亲了吧?” 这问题把周朝探子问傻了。 而接下来的话,绝对让他们震颤。 “看样子都成亲了,也享受做男人的滋味。”刘墨扭过头,“唐蝶,不知道你看过阉刑没有?” “什么?”连唐蝶都想不到刘墨会说这样的话。“大人,您是要?” “阉了他们,送进宫里当太监!” 男尊女卑的社会当太监,那滋味不用多做说明。 果不其然,有一个探子屈服了。 “亲王殿下领着五万大军在安古拉山脚下,还有四万军队…” “说下去!” “打算翻越安古拉山,绕道你们身后,前后夹击!” 我猜得没错! 跟刘墨预测的一样,这位周朝的“军神”也喜欢做常人不敢想象的疯狂举动。 “侦查部队有几支?”刘墨又问。 “大概有七八支。”那位探子回复。“不过谈到你们营地的,就只有我们!” 鹰都飞不过的雪山,这样的效率却是情有可原。 “那你们都探到什么了?我大夏多少兵马?多少军粮?” “大概…有七八万士兵吧!”那探子颤颤巍巍地回答。 这一数量显然是错误的,联军总共没超过四万,还有一半驻扎山下。 但由于是雪山上,又是夜里,“看走眼”在正常不过了。 “哈哈,有点本事!”刘墨故意做出一副被探清底细的表情,“回去带个话给你们亲王,我刘墨在这等着他!” 那探子心中暗喜,“我可以回去?” “没错!但,只有你!”刘墨道,“其他人嘛,什么都没说。唐蝶,你知道该怎么办!” 唐蝶咧嘴一笑,“属下明白!” “你…你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放过你们?”刘墨面色一沉,随后挥了挥手,便径直离开。 这是疯了?放探子回去? 当然不是,让对方带回错误的情报,吓唬吓唬杨易之不香吗? 得知七八万人的情报,周朝铁定会紧急召开军事会议,商议对策。 让对方产生混乱,刘墨就有机可乘。 同时,刘墨此时的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个妙计! ~~~ 抓到探子的第二天,刘墨便下令驻扎半山腰的全部军队撤离。 为什么? 作为合格的统帅,战场上一定要学会随机应变。 杨易之又不是铁头娃,明明知道翻越安谷拉删之后会被伏击,还会头铁送过来? 这种情况下,只能选择正面强攻。 而且,按照杨易之的领兵能力,多半会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派出先锋试探攻击一波。 撤回山下之后,刘墨当即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 “霍阿伊,你领一千兵马在安谷拉山东侧驻守,不许敌军过河。对方来攻,切不可与他们硬拚,只求拖延时间,有一名敌军渡河,别来见我。” 霍阿伊当即领命离开。 刘墨又道:“阿木合,你带领本部人马,引敌军向西追赶,一路上接战只许败不许胜,逃入西面,越远越好。” 阿木合素来凶悍好胜,对刘墨本就不服,于是昂然说道:“我星罗勇士只会打胜仗,打败仗我可不会。” 刘墨眉头一皱:“这是我的命令。不但要打败,你还得携带着本部牛羊,物资,粮草一路丢弃,引得他们抢掠。” “什么?”阿木合面色一变,“还要我将本部牛羊物资送给敌军?主上,这我可办不到!” 刘墨的嘴唇绷得紧紧的,沉声问道:“本王的号令,你都不听?” 阿木合哼了一声,“主上,你领我们打胜仗,我听你号令。你叫我打败仗,我拚死不服。”他说,“先前,让我们跑山上吹冷风的是你,现在让我们送物资的也是你。 主上,我就问你一句,这像是要打胜仗吗?” “好啊,公开质疑我!”刘墨听到这话,杀心已起!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孙膑之策,好用! “本王是领你们打胜仗。你先败退,再反攻。”刘墨解释道。 阿木合红了眼,叫道:“这套鬼话,怎骗得过我?你当我不知你是甚么心思?你叫我们四散逃走,丢弃牲口,削弱我部族实力,好让你们肥起来是吧!” 刘墨怒道,“抓起来!” 话刚落音,唐蝶抢上前去,抓住了他的双臂。 可奇怪的是,阿木合并不反抗,只是冷笑。“浪子野心暴露了吧?还说不是想打压我们部族?” 刘墨真相一耳光抽他脸上,“周朝来欺侮咱星罗,你我要全军一心,方能打胜仗。你到底听不听号令?” 阿木合把心一横,大叫:“不听!你能把我怎样?” “好,很好!”刘墨杀心已起,“把他砍了!” 阿木合自负勇猛,以为刘墨不敢罚他,听了这话,登时脸如上色。 “墨儿,不,王上,不可!”卓伦当即上前求情。 “我意已决!”刘墨宣布,“立即行刑!” 语毕,唐蝶便将他推出帐外,一刀将他的头割下。 刘墨随即下令首级示众,众军无不凛然。 命令继续下达,“岳父,阿木合的任务就交给你执行!引敌军向西侧追赶,切记,只可败,不可胜!” 我倒看看谁还会嚼舌根,刘墨心想。 “遵命!王上!” 待命令下达完毕,营帐内只剩下刘墨,孙堪二人时。 孙堪忍不住问道,“刘大人,我们呢?” 刘墨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随后凑到他身前,问道;“孙将军,我大夏有没有‘围魏救赵’,‘马陵之战’的典故发生?” “什么?”孙堪一脸茫然,“闻所未闻!”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 战事结束之后,杨易之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巡视战场。 “胜得如此简单?”他自言自语道,“刘墨啊刘墨,这不是你的真实实力!” 不知为何,杨易之心中充满不安。 “当初没杀他就是一个错误,”杨易之心想,“这个错误以至于我大周朝损兵折将。我杨易之更是颜面扫地!下一次若在战场上让我见到,我一定会纠正这个错误!” 正自思考,手下来报:“亲王殿下,安古拉上西侧,却有敌军驻扎过的痕迹。” 瞧见我派出去的斥候,连夜撤了?杨易之再次陷入沉思。换做我,也会这样做! 你真是个帅才,战场随即应变的能力极强。 不但如此,还猜得到我会翻越阿古拉山,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再去探,切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下令道。 不到片刻之后,手下之人又来报。 “亲王殿下,先锋周将军大捷。”来人很兴奋,“同时缴获了敌军大量牛羊,粮草,等等。” 缴获大量粮草? 杨易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如此重要的事情,刘墨没有安排重兵看护?这一交战就被劫了? “可是敌军主帅亲自押送?”杨易之连声问道。 “不是…乃是星罗某位部族族长!” 杨易之眉头紧皱,他似乎猜到了什么。“是这小子指挥不动星罗蛮夷?” 这样分析,能解释得通。 “周将军没追击吧?”杨易之又问道。 “没,但他请殿下您,亲自过去一趟!” “什么?” 看着手中的信件,杨易之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信中内容着实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姓刘的,你在搞什么?”他暗道。“念在小宛的面上,让我不要追击?那你来星罗做什么?” “大夏朝廷所逼?不,这绝对不可能!” “你是来救星罗公主的,这丫头怀了你的孩子!” 没错,刘墨留给杨易之的信是一封“求饶信”,大致意思是让杨易之放过他,别追击。 “为救人而来,结果指挥不动这群蛮夷,索性求饶?” “你猜到我对你起了杀心?”杨易之捏了捏鼻子,“有这可能!” 平复心情,他一夹马肚,策马前行,“看出来了吗?敌军有多少兵马?” “回殿下的话,从敌军烧饭的炉灶来看,应该有七八万人!” 七八万,探子探得没错。 “别的呢,还有什么发现?” “敌军走得很匆忙,像是连夜撤离!” 杨易之听闻,眉头一皱。 “该不会是引诱我追击,再以伏兵偷袭我吧!”他陷入沉思。 “全军听令,今夜在此扎营,待斥候探清虚实,再作追击!” 到了第二日,杨易之的心情更复杂了。 “再说一次!” “回亲王殿下,敌军做饭的炉灶,只剩下四万人了!”一名周朝士兵回报。 “又缴获了不少粮草物资?”杨易之不解道。 “是的,还有不少牛羊,辎重等等!”那人道,“然后,还有…给您的一封信。” 不用想,又是求饶信! 果不其然,杨易之打开一看,这次刘墨还加条件了,“可以考虑交出新盐制造之法,但求饶一条性命。” “诱敌深入,还是真有其事!”杨易之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 此刻周朝军中,已经有不少将领见大夏与星罗联军不战而降,心气更高,早就想全力追击。 即便是杨易之,也越来越难以控制这些急功心切的手下。 看起来像是溃败,一切都很合理,但杨易之总觉得怪怪的。 保险起见,他最终决定原地扎营,在观察一日。 到了第三天,周朝将领们再也安耐不住了。 因为此时大夏军队烧饭的炉灶,只剩下了一万人。 第一天七八万,第二天三四万,第三天只剩下一万。 周朝所有将领都认为,大夏每天都有大量士兵逃亡,战斗力速减。 此时不追击,一举歼灭,更待何时? “殿下,赶快下令吧!”其中一名周朝将领急切道。 杨易之却是沉默不语,这十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拿不定主意。 刘墨这小子没这么简单!屡屡在刘墨面前吃亏,让杨易之心中不安。 “再等一天看看!”他回答。 “还要等?”那名将领没了耐心。“殿下,您是我大周军神。敌军听您威名无不威风丧胆,怎么败给那小子两次,您就...怕了!” “怕?”杨易之猛地扭头,看向那将领,吓得对方直哆嗦。 “末将该死!”那将领道,“末将只是担心错失良机。” “本王自有分寸,无需多言!”杨易之厉声道。 堂堂大周亲王,叱咤风云的军神,在刘墨面前破天荒怂了起来。 虽然心中不服,但其他将领也不敢多言。 而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骑兵却神色慌张的疾驰而来。 “报...”他翻身下马,“报亲王,果郡王他!” “说!”杨易之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果郡王他,怕是杀红了眼,领着三万部队,往西追击去了。” 果郡王萧敬仁,杨易之的亲叔叔,大周朝皇帝第五子。 听到这消息,杨易之真想说一句,“让他去死吧!” 但最终,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最终说了一句:“全军集结,追击敌军!” ~~~ 萧敬仁亲率三万大军两翼包抄过来。 这些是大周朝最精锐的部队,正副都统手执长枪大戟,奋勇急追。 星罗战士数百人断后,边战边逃,霎时间数百人都被周朝士兵裹住,尽数杀死。 刘墨的安排下。周朝军队已经追出了十几里地,星罗战士有的马力不继,掉队堕后,奋力死战,都为周朝所杀。 萧敬仁见所杀星罗不是老人,就是少年,大喜道:“他们主帅身边没有精兵,大家努力追赶!”再追七八里地,大夏与星罗联军队伍更见散乱,只见大旗在一座冰雪上迎风飞舞。 萧敬仁见后大喜,指着刘墨身旁的大旗,叫道:“谁夺到这面大旗,赏银一百两。” 他胯下是匹良马,手挥大刀,领队冲去,众亲兵前后卫护。 “终于来了!”刘墨咧嘴一笑。 然而,当萧敬仁登上斜坡,向前一望,这一下只吓得魂飞魄散,全身犹似堕入了冰窖。 “该死的,他们...” 因为,南边一队队大夏与星罗战士整整齐齐地列成方阵,毫无声息。 一眼望去,战旗似林,圆盾如云。 萧敬仁双手发软,抛下大刀,身上一阵阵发寒。 “这该死的刘墨,真够狡猾。他居然将大军埋伏在此处!” “王爷,我们是战,是撤?” 正自犹豫,军号响起,“呜呜呜呜呜呜呜!” 那是大夏的军号。 循声看去,向北一看,只见一片大夏金龙旗帜招展,又是数队大夏军队缓缓推来。 “王爷,撤吧,不然要腹背受敌!” 萧敬仁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思考荣誉不荣誉,连忙急叫道:“后队作前队,快退!”亲兵传令下去,周朝军队登时大乱。 “想跑?”不远处的刘墨见此,露出笑容,“岳父大人,该收网了!” 语毕,卓伦一声令下,星罗战士纷纷爬上坐骑,面带浓浓杀意。 显然,这几天一路逃亡让他们憋得牙痒痒。 而正面战场上,星罗弓箭手洒出一阵箭雨,周朝人快步逃离。弓箭如冰雹一般朝他们身上招呼,百枝,千枝,刹那间不可胜数。 不少人中箭倒地,呐喊转为哀嚎。这时第二波攻击已从空中落下,弓箭手们纷纷将第三枝箭搭上弓弦。 周朝军队本比大夏联军多过数倍,但由于是萧敬仁不停命令独自追赶,追到这里只有三万名骑兵,大夏联军全部主力却尽集于此,登时强弱易势。 瞬息之间,西边又有两队大夏联军冲将过来。萧敬仁见西、南、北三面都有敌兵,只东面留出空隙,于是叫道:“大队向东冲。”自率亲兵断后,三面大夏联军逐渐逼近。 周朝大队向东边缺口中涌去。混乱中前面周朝军忽然齐声惊呼。 接着,一名骑兵奔到面前萧敬仁,大叫:“王爷,不好啦,前面是大泥淖。” “什么?” 战场的另一边,刘墨冷笑一声,“爷送的牛羊,有那么好吃?” ------------ 第二百二十三章 破敌! 萧敬仁站在高处一看,五千骑兵已在泥淖中打滚,陷入软泥。 原来星罗草原河流不能入海,在草原中汇成湖泊,逐渐干枯,便成泥淖。 这大泥淖方圆十多里,软泥深达数十丈,多的是泥鳅爬虫之属,却是人兽所不至,大雪一盖,上面毫无痕迹,若非星罗当地人,决难得知。 刘墨从星罗人口了得到这一情况,便定下计策,伏兵于此。同时效仿地球兵圣孙膑,以减少烧饭炉灶的方式,迷惑周朝军队。 引得萧敬仁贪胜猛追,竟自入了绝地。 刘墨领着卓伦等站在沙丘上观战,只见周朝士兵陷入泥淖的越来越多,后队人马想向外奔逃,心里如早已掘下深沟,马匹难以跨越。 周朝士兵三面受迫,自相践踏,不由自主地一个个挤入泥淖之中。 沙泥缓缓从脚上升到大腿,升到膝上,再升到腰间。 无数周朝士兵在大泥淖中狂喊乱叫,惨不忍闻。 等到沙泥升到口中,喊声停息,但见双手挥舞,过了一会,全身沉入泥中。 大夏星罗联军三万多战士左手持盾,右手衣袖高举,刀光与白雪交相辉映,一声不作,聚集在深沟外监视。两队精兵不住向周朝军队猛扑。 周朝士兵越战越少,不到半个时辰,两万多名周朝士兵全数被逼入大泥淖中。 卓伦见数不清的兵士马匹在大泥淖中滚动厮打、拥抱哭叫,拚命挣扎,心中不忍,转过了头不忍观看。 霍阿伊狂喜之下大笑大叫,忽然住口不叫,对刘墨道:“王上,前几日我说错了话,你别见怪。实在是我性子太急,是我不好。” 刘墨淡淡一笑,“无妨无妨。” 其余先前持反对意见的将领与部族族长纷纷跪倒在地,向刘墨磕了头,道:“小人该死,不知王上另有神机妙算,冲撞王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都起来,本王不会怪罪!”刘墨笑道。 霍阿伊手舞足蹈,哈哈大笑,又道:“王上真是神机妙算,大夏军神,大夏军神!” 这时大部周朝已陷没泥中,无影无踪,余下来的小部人马也陷没半身,动弹不得,只有挥手叫嚎的份儿,四野充塞着惨厉的呼喊。 又过一会,叫声逐渐沉寂,大泥淖把三万周朝吞得干干净净。人马、刀枪、铁甲,竟无半点痕迹,只有几百面旗帜散在泥淖之上。 突然之间,刘墨却眉头一皱,因为他看见,一名身穿周朝将军铠甲的男子,在百余名周朝舍死保护下冲开一条血路,眼看就要逃出。 “会不会是杨易之!”刘墨心想,“唐蝶,按我说的,你领五十名最强战士,前去围杀敌军主帅!霍啊伊,你领三百人,前去剿灭周围的士兵。” 唐蝶与霍啊伊当即策马上前,“遵命!” “务必小心,对方身手极其了得!”刘墨提醒道,“不用留活口!” 唐蝶点了点头,随即一提缰绳,纵马飞驰而去,身后几百名星罗战士紧紧跟随。 刘墨站在高处,看着敌方主将尖叫着抓起他的剑,只是刘墨不知道的是,这位主帅是萧敬仁,而非杨易之。 大夏士兵从四面八方围过来。萧敬仁踩翻一人,挥剑朝着周围纷纷避开、幽灵般的星罗战士猛砍。 霍阿伊一夹马肚往前冲,精钢打造的马蹄铁正好踢中一名周朝的脸,发出一声令人作呕的喀啦响。第二个人避了开来,刹那间霍阿伊已经劈翻了第三名周朝士兵。 那边萧敬仁的亲兵大声咒骂,被星罗战士硬是从垂死的马背上拖下去,剑如雨下。 萧敬仁策马朝他飞奔而去,一剑砍中一名星罗战士的头盔,冲力震得他咬紧牙关。那名星罗战士踉跄着跪下,盔顶裂成两半,血汩汩地流下脸庞。 这时,只见唐蝶冲入杀阵,顿时挑起一阵腥风血雨。 萧敬仁砍翻一名星罗战士之后,唐蝶已至身前。 “如是唐清枫在这就好了。”刘墨不禁感慨。 刀剑相交,“铛”的一声,发出令骨头震颤的巨响。 让刘墨诧异的是,从战斗的一开始,唐蝶就一直占据上分。 一步一刺,一撩一步,一步一削,斩,劈,速度,速度,速度… 直到最后,萧敬仁的坐骑滑了一跤,轰隆隆摔进烂泥堆里。接着,一群星罗战士砍断萧敬仁坐骑的腿,把他拖在地上,围上去剑起剑落... “死了吗?”刘墨激动地想,“堂堂大周朝亲王,大周‘军神’,大夏士兵口中的,‘墨毒蛇’,自己的一生劲敌!就这样死了?” 此时,卓伦与孙堪等一众将领上前:“恭喜王上,您又创造了奇迹,击杀不可一世的‘墨毒蛇’,真是旷世之奇功。” 刘墨露出一丝微笑,高声传令道,“大军向东,到黑水河附近聚集。” 命令一下达,各队开始执行命令。 不久之后,唐蝶带着敌军主帅首级策马而来。 刘墨心中何其忐忑,首级抬起,定眼一看,一声叹息。 “哎...此人不是萧慎!”刘墨无奈宣布。 这一声叹息,引得众将领眉头一皱。 “无妨,王上用兵如神,定能一举击溃敌军。”卓伦笑道。 接着,大军向东疾驰。 傍晚时分,大队赶到了黑水河南岸。一名骑兵气急败坏的赶来报告:“王上不好拉,东面发现敌军,正向我军先锋猛扑,一队将领阿卜杜阵亡,二队热合曼重伤,两队士兵伤亡很重。” 刘墨听闻眉头一皱,“这是杨易之的主力!”他心想。 于是便下令道:“霍阿伊,你领五千援军前去救援!绝对不能放一名敌军过河!” 霍阿伊当即领命前往。 卓伦道:“王上,为何只派五千人?不如咱们全去增援吧?” 刘墨摇着头道:“不,岳父大人!”转头下令道:“全军就地休息,不许举火,不许出声,大家吃干粮。” “墨儿…这!” “我意已决!无需在言!”刘墨厉声道。 命令下传,数万大军便在黑暗中默默休息。 远远传来黑水河水声溅溅,周朝与霍阿尹增援部队震天的杀喊声。 ~~~ 不久之后,一名骑兵急速奔来,报道:“霍阿尹将军重伤,前去增援的部队抵挡不住啦!”刘墨面色一沉道:“他…没死吧?” “亲兵护着他退了回来,暂无生命危险!” “孙堪,你领三千精兵前去增援!”孙堪点了点头,便高举兵刃,大声答应,领队去了。 此时,卓伦道:“墨儿,让我也去厮杀,好吗?” 刘墨摇了摇头道:“各位刚才辛苦啦,再休息一会吧。” 卓伦见他指挥大军,威风凛凛,便不再坚持。 孙堪上去不久,喊声大作,自是双方战斗惨烈。 又过好一会,刘墨见战士精力已复。便当即下令:“岳父大人,你领两万人马绕道东面埋伏,其余各部族在西边埋伏。” 接着,手中长剑“誓约”一挥,说道:“星罗的勇士们,给我杀!” 众人在亲兵拥护下向前驰去,越向前奔,杀声越响。驰到近处,金铁交鸣之声铿然大作。 只见星罗战士奋力守住要道,周朝军队前仆后继,拚死冲前抢夺。 刘墨厉声叫道:“前方的星罗勇士,后退!” 守在要道的星罗战士向两旁一撤,数千名周朝士兵蜂拥袭来。 “就现在!”又一声令下。 要道两侧的弓箭手洒出一阵带火的箭雨,它们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轨迹千变万化,却又乱中有序,吞噬一切阻挡它们前进的生命。 不少人中箭倒地,呐喊转为哀嚎。这时第二波攻击已从空中落下,弓箭手们纷纷将第三枝箭搭上弓弦。 刘墨令旗一挥,“拉去木条”! 数百名星罗战士早已牵了马匹藏在河岸之下,桥上的木梁事先都已拆松,用粗索缚在马上,一声令下,松缰鞭马,百余匹马奋蹄向前。 只听得喀喇喇数声大响,木梁拉去,木桥登时折断,桥上近千周朝士兵堕入河中。周朝军登时分为两截,隔河相望,相救不得。 这正是刘墨破敌之策中的一环。 杨易之乃是用兵高手,且行事谨慎。即便中了自己效仿孙膑的减炉灶之计,肯定也只会派出部分骑兵追击。 他根据星罗地势,在追击的必经河流上设下埋伏,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接着,刘墨再次挥动令旗。 “呜呜呜呜呜呜呜!”冲锋的号角响起。 埋伏于两侧的星罗战士掩杀上来。 但周朝士兵训练有素,虽在混乱之中,仍听参领、佐领指挥,集合在一起,排成阵势。 然而,星罗战士冲到周朝阵前数百步处,突然停步。 刘墨又是令旗一招。 只听得轰隆、轰隆,巨响连珠不绝,震耳欲聋,灰尘瀰漫。 原来是两侧的投石车投来的巨石,只砸得血肉横飞,队伍登时大乱,对面乱箭射来,无处可逃,纷纷堕河。周朝士兵身上铁甲厚重,一落河水,立时沉底。 此时,刘墨这才呐喊一声:“杀!” ------------ 第二百二十四章 他这次铁了心要杀我! 他高举长剑“誓约”一马当先,冲杀上去,身边围绕着数千名骑兵,月光在剑尖闪耀。 余下来的周朝溃不成军,在大夏骑兵的冲击下彻底溃散,犹如被铁锤敲打的玻璃。不多时尽数被大夏大军歼灭。白雪皑皑的河流上到处是尸体兵戈,旌旗衣甲。 河流对岸的周朝军队吓得心胆俱裂,连忙向后方的营寨退去。 刘墨砍翻一名周朝士兵之后,大喊一声:“渡河追击!” 星罗联军战士架起木桥,大军向周朝远处的营寨冲去。 周朝残余部队只恨爹娘没多少两条腿,拼命地逃窜,以至于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而就在此危急间,混乱中,一大队马奔来,为首将领了大叫:“不准退,违者杀无赦!” 此人银枪黑甲,威风凛凛,那一声若剃刀般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他不是别人,正是周朝亲王:杨易之(萧慎!) 眼见还有士兵要逃,杨易之愤怒的挥动长枪,顿时将那人的身体划开,鲜血洒落一地。 “不准退!”他再次咆哮。 “亲王殿下,敌军士气太…” 杨易之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随本王杀过去!” 说着,他一夹马肚,策马疾驰而去。 大周“军神”的威严深入人心,士气低迷的周朝士兵快速振作起来,他们发出一声怒吼,便调整方向,朝着星罗联军冲杀过去。 “刘墨,我不杀你,誓不为人!”杨易之一边发起冲锋,一边暗暗发誓。 保守估计,就这么短短一天,至少四万周朝士兵死在了刘墨之手。 反观大夏这边。 刘墨但见周朝骑兵从远处出现,正东、东北和正北三个方向,三队整齐的重骑兵,全穿着闪闪发光的黑色钢甲。 不只是一队斥候,而是一支大军,刘墨心想。杨易之,我把你惹恼了对不对? 说时迟那时快,彼端,一队骑兵已冲向孙堪的阵中,另一队直插卓伦的侧翼。 刘墨手持誓约,奋力厮杀,有唐蝶的帮助,让他如入无人之境。 然而一抬头,却见越来越多的人涌出,不仅有骑兵,还有长枪兵,持盾步兵,数目成十成百。 月光下,黑压压一大片,看得刘墨头皮发麻。 一位星罗部族战士骑马从他身边跑过,软绵绵地趴在马脖子上,一枝长矛插进肚腹,从背后穿出。 虽然人是没救了,但当刘墨看见一名周朝士兵跑过去要拉住那匹马的缰绳时,他也冲锋过去。 忽然之间,刘墨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刘墨!” 回头一看,杨易之正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银枪怒视自己。 最大的麻烦来了!刘墨暗暗替自己捏一把汗。 对方没有一句废话,见到刘墨便带着满满的杀意持枪策马袭来。 刘墨鼓足勇气,抬起钢剑“誓约”迎敌。 “铛!”的一声,枪剑交击,碰撞出刺眼的火花。 仅仅一击,刘墨便觉得手腕如撕裂般的疼痛。 这家伙的力量,太强了! “刘墨,你杀了我大周数万将士!”杨易之尖叫,“去死!” 刘墨骑马刻意绕着他转,他也跟着旋身,不断抬起银枪朝他的头颅和胸口突刺。 “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刘墨心急如焚:“天杀的,唐蝶跑哪去了?” “去死!”杨易之咕哝着发动猛烈攻击。 几个回合下来,刘墨已经只能勉强及时举剑格挡,挨下一记猛击之后,“誓约”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去死!”杨易之咆哮着再度进逼,一枪当头刺来,震得刘墨头昏眼花。 接着杨易之抽回长枪,在他头盔上拉出可怕的金属摩擦, 不给刘墨任何机会,又是一枪刺来。 这一枪力道十足,一声令人作呕的碰撞,他从马上摔了下去。他不记得自己撞到地面,然而待他抬头,上方只有月光。 “完了!” 他连忙翻身,想要站起,却痛得浑身发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动。 将他击落的杨易之靠过来,高高在上。 “大夏军神刘墨,”他声如洪钟地向下喊,“这一次,我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 唐蝶,你到底在哪?刘墨心想,但话却卡在喉咙里。他发出沙哑的声音,挣扎着跪起来,胡乱地摸索武器:剑、匕首、什么都好…… “现在,给我去死!” 周朝亲王高高地坐在披甲的战马上,人和马都活像庞然大物,银枪在月光下闪烁刺眼的白光。刘墨双手麻木,视觉模糊,剑鞘竟是空的。 在此抬头,银枪已至身前。 关键时刻,唐蝶的一声呐喊传来。 “毒蛇,去死吧!” “珰,珰,珰!”一声声刺耳的金属交击声传来。 刘墨挣扎着起身一看,杨易之被唐蝶这一击逼下了战马。 在月色的映照下,唐蝶的杨易之这两位顶尖高手的决斗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唐蝶持短剑,动作如灵猴一般敏捷,她步伐稳健,剑法更是精湛,让人赞叹不已。 “铮”又是的一声响,枪剑相击,嗡嗡作声,震声未绝,唐蝶剑光霍霍,又过了三招。 在月色之下,两个人的影子交错在一起,就像一场无声的舞蹈。 “绾花宫?”在对战了十余个回合之后,杨易之发出一声感叹,“刘墨,你可真是下足了本钱,绾花宫的刺客都能请得起。” 说着,杨易之一个戳刺,急退,牵引着唐蝶的行动。 “又开始了!”刘墨替唐蝶捏了一把汗,因为他看出,杨易之已经开始看穿了她的招式路数。 接下来的战斗,与上次对战高戚一模一样。 双方又战了几个回合之后。 杨易之猛地一枪刺出,长枪在空气中划过,发出一阵嗡嗡的声音。 这次,他将枪尖瞄准唐蝶的胸口,“珰”的一声,一击即中。 接着,他手腕一抖,枪尖在唐蝶胸口划过一道浅浅的口子,但就是这一道口子,已经足够让唐蝶退缩。 一见对方后退,杨易之紧随其后。 他的长枪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弧线。他的动作流畅而优雅,就像是舞蹈一般。 当杨易之横枪停下时,唐蝶从头到脚满是鲜血。 “绾花宫不过如此!”他轻蔑一笑。“现在,跟着你的主子一起,死吧!” ------------ 第二百二十五章 死斗! 杨易之高举长枪,瞄准,再次突刺… 突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便立马调转枪头,朝着身后刺去。 “珰!”的一声。 却见一名身材周朝铠甲的士兵正持长剑立在杨易之身后。 “你是何人?”杨易之皱眉,“周朝人不会刺我!” 那人咧嘴一笑:“不亏是墨毒蛇,如此偷袭都刺不中你。”他说道,“在下蜀中唐清枫。” “唐清枫?”杨易之诧异道,“绾花宫排名第一的天字杀手!” “哈哈哈,真是唐某的荣幸,堂堂墨毒蛇居然知道在下名号!”唐清枫道。 “唐兄,你一直没离开?”刘墨兴奋地说道,“一直藏在周朝军队中!” “不然怎么护你周全!”唐清枫道,“这可是条剧毒无比的‘毒蛇’!” “闲谈到此结束吧!”杨易之面色一沉,浓浓的杀意开始弥漫,“让我好好会一会绾花宫的第一杀手!” 说着,他手持银枪,猛地向唐清枫袭去。 “唐蝶,你护着刘墨先走,千万别回头!”唐清枫当即喊道。 听到唐清枫这话,杨易之当即调转枪头,“刘墨,休想跑!” “杨易之,你他吗的!”刘墨忍不住骂了起来。 原来,杨易之此时全然不顾受伤的风险,顶着唐清枫的攻击,执意持枪朝自己刺来。 “我跟你有杀父夺妻之恨是吗?草拟吗!” 杨易之的这一枪,又急又猛,迎着月光,散发着浓烈的寒意。 刘墨想要闪避,但太慢也太迟。 遭了! “哧”的一声。 他却发现枪头并未刺中自己。 定眼一看,却是唐蝶以血肉之躯挡在刘墨身前。 这次枪头刺进她的腹部,穿过锁甲和皮甲。 唐蝶摇晃了几下,便朝头倒了下去,短剑从手中松脱。 “唐清枫,我欠你的,还清了!”再说出这一句话之后,她缓缓的,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唐蝶!” “唐蝶!” 刘墨与唐清枫异口同声的喊道。 “去死!”唐清枫愤怒地抬起长剑,刺向杨易之的后背。 杨易之身手何其了得,即便是如此面对唐清枫如此高手,他还是以极限的速度避开了要害。 “唰”的一声,唐清枫的长剑顺着杨易之的后面划过,切开铠甲,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 一抹鲜血留下,这还是刘墨第一次见到杨易之受伤。 接着,杨易之摇晃着后退。唐清枫紧迫不舍,咆哮怒吼。他没有任何说辞,只像野兽一样嚎叫,刘墨心想。 杨易之的后退变成溃逃,长剑在离他胸部、手臂和头颅仅几寸的地方划过。 但杨易之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长枪在手,舞动着凌厉的枪影。 “老子特么的不是孬种!”刘墨怒吼一声,他抓起钢剑“誓约”,加入了战斗之中。 如果说伤势削弱了杨易之,至少从他现在的动作中,刘墨半点也没发现。 他的力道十足,每一击都能震得刘墨双手发麻,他的长枪如同灵蛇一般,迅速地吐出点点寒芒,将刘墨逼得手忙脚乱。 若不是唐清枫不断施压,只怕早就被杨易之的银枪刺出好几个大窟窿! “姓杨的,你他吗疯了是吧!”刘墨被他激怒了,因为他招招直扑要害,经常是不顾自身安危,也要置刘墨于死地。 “我要你死!”杨易之回答。 他双手擎起长枪,再次向刘墨扑来。 而这一次,他完全忽视了唐清枫的长剑。 “卧槽你吗!”刘墨发出一声哀嚎,长枪顺势窜出,犹如闪电,扎进厚重板甲的缝隙,进入刘墨肩膀下方的接口。尖头穿过皮肉,扎入骨头之中。 “嗯…”刘墨发出一声窒息的哼叫,随后因为疼痛地摔倒在地。 反观杨易之,唐清枫的长剑也刺入了他的后背,并从腹部穿出。 他忍着疼痛,弃了长枪,随后抽出长剑,划出一道道冰冷的剑光。 “刷”的一声,长剑划开唐清枫的胸口,一抹红色血液飞溅。 接着,杨易之伸出右脚,猛地一脚踢开唐清,随后扭过头,狰狞看向刘墨。 “死!”他怒吼道。 “草拟吗,老子跟你拼了!” 刘墨不甘示弱,他猛地拍手,抓住杨易之膝盖后部,猛地用力。 杨易之的巨剑疯狂下砍,但由于失去平衡,剑尖只在刘墨铠甲上留下另一道凹痕。 刘墨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右手扭转收紧,杨易之的长剑亦随之滑落,周朝亲王被拉倒在他身上。接着他们在尘土和血泊中厮打,长枪刺在刘墨的肩膀,来回晃动。 “你吗了个比,老子不是好欺负的!”刘墨再次爆吼,随后用尽丽丽,双手环住亲王,将他紧紧抱在前胸,犹如一对恋人。 “该死的刘墨,你给我去死!”两人近到可以接吻时,杨易之再次说话。 他收紧手中,拳头在的血在夜空的寒气中结霜。 一拳袭来,打得刘墨头晕目眩。 “砰,砰,砰!”杨易之用拳头猛锤刘墨的嘴巴,后者为此掉落了两颗大牙。 “老子!!!”刘墨忍着疼痛,气急败坏地摸向腰间。“你特么的给我去死!” 那柄匕首终于派上了用场,纯黑色的匕首,深深的,深深的,刺入了周朝亲王的腰间。 “噗!”的一声,杨易之吐出一大口鲜血,但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 就在两人拼得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唐清枫强忍伤害,冲了过来。 杨易之暗道一声不好,随后用尽全力,用肩膀顶刘墨的腿,使他倒在他身上。他们滚在一起,拳脚相加,直到最后刘墨在上,压在杨易之身上。 “你特么的想跟我一起死是吧?”刘墨当即明白了杨易之的用意,“好啊,老子陪你!” 他怒吼一声,“唐清枫,拔出他的长枪,对准我的身体刺进去,老子跟他一换一!” “刘兄弟,你…”唐清枫犹豫了。 “他有那么大力道?”杨易之扣住刘墨的身体,挡在自己身前,“你会死,而我最多会受伤。” “那就试试!”刘墨愤怒地叫道,手中的匕首用力一转,疼得杨易之面色发白。“唐兄,快动手,老子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男人。” 话刚落音,杨易之就就被扣住了刘墨的手腕,随后猛地往一旁的岩石上砸。脱臼般的疼痛,匕首随之掉落。 气愤下的刘墨用另一只手压住他的脸,“老子弄死你!” 杨易之又急又气,竟然失去理智般地朝刘墨脸上吐口水。 “你他吗的!”刘墨再次爆吼,刚想使力,却发现双手再次被扣住。 于是乎,“hetui!”刘墨吸了一大口带血的唾沫,朝着杨易之那张脸吐了过去。 “你们…”一旁的唐清枫看傻眼了。“你们二位是否可以…和谈?” 唐清枫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和谈?”杨易之与刘墨异口同声的问道。 ------------ 第二百二十六章 休战! “做梦,这臭小子杀了我大周数万将士,我就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将他碎尸万段!” “你他吗杀我大夏将士,杀我星罗百姓又怎么算?”刘墨不甘示弱道。 “那是他们该死!”杨易之愤愤不平道。 “哈,那么巧了,你周朝那群傻缺也该死!” 此时,愤怒的刘墨恨不得用嘴去咬他。 而就在这时,唐清枫却说出了一些惊人的话:“据我所知,萧亲王,此次出兵星罗,非你的本意,对吧?” “你怎么知道?”杨易之诧异道。 可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刘墨挣脱了他的手,猛地打了他两拳。 “刘墨,本王非杀了你不可!” 唐清枫有些哭笑不得,“刘兄,且慢动手!”他说道,“大夏这边,正值内乱,对吧?” “你想说什么?”刘墨停了下来。 “我想告诉二位,这次战争,全都是大夏大皇子挑起的,你们信不?” “什么?”刘墨两人再次异口同声的问道。 唐清枫割下衣服的一角,包裹伤口,随后继续补充道:“据唐某所知,此次大夏皇暴毙,与那大皇子脱不开干系。 而大夏皇卫光,对当今太子的品性,所作所为早已不满。为此有废太子,改立六皇子之心。” 就因为这个才招致毒杀!刘墨心想。 “六皇子,大皇子,太子,各掌大夏军权。而这三人中,以六皇子麾下兵马最多,也最强。为此,大皇子与太子合谋,暗通大周皇,也就是萧亲王你那位皇爷爷。 令其出兵星罗,以及江原镇,牵制六皇子的部队。其目的,就不用唐某多说了吧。” 以大夏国的领土安危,打压六皇子,以便顺利登基! 作为敌国的周朝,有这么好的机会出兵攻占大夏领土,占领香山等新盐生产地,何乐而不为。 但双方都没预料到,遇到刘墨这么个硬茬。 “大皇子跟周朝达成什么协议了吗?”刘墨又问。 “割整个江浙省与周朝!”唐清枫回答,“这是唐某知道的全部。” 大皇子,太子!老子草拟吗呀! 为了皇位,割地? “说了这么多,你意欲何为?”杨易之问道。 “你二位握手言和!”唐清枫道。 “绝不!”刘墨两人再次达成一致。 唐清枫笑了笑,“那二位在星罗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却为大皇子之辈做嫁衣?”他说,“不如你二人罢兵,换两国百年和平,如何?” “这家伙三番两次入侵我大夏,和平?”刘墨嗤之以鼻。 “萧亲王两次都是为了你研制的新盐!”唐清枫告诉他。“这样吧,刘兄弟,你交出新盐制作之法,萧亲王立即退兵,如何?” “那他那位皇爷爷呢?”刘墨又问。 “想必目的跟萧亲王一致。” “这…”刘墨陷入沉思。 “怎么,刘兄弟想要在星罗跟周朝耗下去?”唐清枫问道,“没有你这位大夏‘军神’,六皇子不一定是大皇子两人对手! 还有你榕城的妻妾,刀剑无眼,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 说实话,听到这,刘墨动心了。 “这王八会善罢甘休?”他反问道。 “闭上你的臭嘴!”杨易之吼道,“我恨不得将你身上的肉一口口的咬下来。” 然而,刘墨注意得到,他说这话时,已经散去了不少杀意。 “杀了刘兄弟之后呢。”唐清枫又道,“六皇子在这次争斗中失利,他的两位兄长,可是好战分子!大周与大夏,只怕会再起战事,不死不休!” 此时的杨易之沉默了。 “你二人罢兵,如何?” 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双方的骑兵已至。 “全都给我住手!”杨易之爆吼一声,随后扭过头,看向刘墨,“刘墨,喊你的人停下。” “住手,住手!”刘墨也下令道。 接着,他们两人松开对方的手,挣扎着起来,全身自腰部以下都是血和泥,衣衫不整,面孔通红。这一幕看起来,真像是捉奸在床的场景。 “我同意,休战!”杨易之最终宣布。 在积雪覆盖的星罗草原上,搭起了一张原松木做成的长桌,其上铺好了桌布。 杨易之与刘墨的亲卫队守在门外,而两人则带着麾下将领在营帐中谈判。 大夏军医替他们包扎了伤口,但效果并不太明显,杨易之那一枪刺得很深,以至于他感到疼痛难忍。 “开放边境通商,这条可以!”刘墨宣布,“岁币?你们周朝给我大夏吗?” “你开什么玩笑,你们赔偿我大周!” “免谈!”刘墨当即拒绝。 “这一条再议!”唐清枫建议道。 “下一条,割地?绝对不行!”刘墨再次重申。 “那我如何知道你给的新盐制造之法是真?”杨易之反驳道。“【淡化后的海水浓缩液->过滤->电渗析->浓盐水->精制盐蒸发】。 我大周可没这样的实力按照你的法子制造出新盐来。” 哈,你居然知道这茬!刘墨心想,太子卖给你们的吧。 “香山县,我只要香山县!”杨易之坚持,“此地我大周可走海路,不会踏足你大夏土地!” “不行!”刘墨义正词严道,“等我助六皇子夺取皇位之后,我亲自去你周朝,手把手地教你们如何?” 杨易之嗤之以鼻,“到时候你要是翻脸不认账,刘墨,我又当如何?” “我刘墨像是言而无信之人?” “二位,我看这样如何?”唐清枫打断道,“若刘兄弟毁约,唐某人将亲自绑他前往周朝!” 刘墨猛地抬头,“你特么是认真的?”他心想。 杨易之陷入沉默,许久之后,他这才开口,“唐兄,我信得过你!” 刘墨眉头一皱,“我特么随口一说!万一他造出盐了,又不认账,我不是白送过去?” “你若是想反悔,那就继续打吧!”杨易之说着面色一变。 我特么还能说什么?“成交!” 和谈就此完美结束。 刘墨知道,杨易之会接受和谈,一方面确实是想要新盐。而另一方面,不是他自吹自擂,刘墨的统率能力超乎了杨易之的想象。 继续打下去,周朝必定损兵折将。作为优秀的统帅,当然都知道兵法的最高境界,那就是保全自己的实力。 为了部下,为了周朝,他不得不做出让步。 反观刘墨,能不跟这样的变态厮杀,还能腾出手去对方太子这两王八,何乐而不为? 最关键的是,万一六皇子失利,他一家子都活不了! 写下正儿八经的“新盐制造之法”,交于杨易之,对方便翻身上马,领着余下部队撤离。 离开时,他忍不住回过头来,朝着刘墨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但却一言不发。 “还想杀我!”刘墨看得出那眼神。 为此,第二次“新盐之战”落下帷幕。 这次战争中,刘墨领着星罗联军,连打三个大胜仗,歼灭周朝精兵四万余人。 反观星罗与大夏联军,死伤仅仅一万出头,大夏方面也只死了七百余骑,可说是巨大的胜利。 到了夜晚,成千成万战士互相拥抱,在星罗草原上高歌舞蹈。 草原上暮色渐浓,一钩眉毛月从天边升起。 忽听得营外鼓乐之声大作,卓伦走进帐来,拉了刘墨的手,说道:“新月出来啦,墨儿,我们出去吧。” 两人来到营外,只见平地上烧了一大堆火,星罗战士正从四面八方走来,围在火旁。四周有的人在烤牛羊,有的在弹琴奏乐,一片喜乐景象。 琴声中,歌声四起,欢笑处处。司炊事的星罗把香气四溢的肉块,肥厚的黑肠,馅饼,还有各式水果等食物分给众人。 每人手中拿着一个盐岩雕成的小碗,将烤肉在盐碗中一擦,便吃了起来。过了一会,新月在天,欢乐更炽。许多星罗战士在火旁跳起舞来。 刘墨从来没遇到过这般幕天席地、欢乐不禁的场面,歌声在耳。 但他却没有丁点胃口,没法吞下任何东西,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夜之后,他便要离开,奔赴蓟州,支援六皇子。 “阿依娜,原谅我不辞而别!”他在心中默念,“愿你母子二人平平安安。” 刘墨不能前往伊尔勒,首先是伊尔勒不顺路,其次,他怕见着阿依娜之后便走不掉了。 突然之间,乐声一停,随即奏得更紧,抬眼一看,唐清枫已经来到他身边,“刘兄弟,我又得离开一段时间了。”他说道,“我要带唐蝶去疗伤。” 刘墨笑了笑,“谢谢唐兄这段时间的保护,”他说,“唐蝶她,没事吧?” “不容乐观,说不定会死!”唐清枫宣布。 想起唐蝶,刘墨不由得伤感起来。“她帮了我太多,太多!这次之后,无论她能不能活过来,她的任务已完成,我都见不到她。” “有什么要跟唐某说的嘛?”唐清枫笑问道。 “一路珍重!”刘墨道。 “哈哈哈,一定!”唐清枫说完,身子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朦胧月光之下,刘墨看着载歌载舞的星罗人,一时感慨万千,“或许,未来,我可以带着林诗琪她们…来星罗定居?” 不久乐声忽变,曲调转柔,耳中嗡的一声,登时迷迷糊糊地出了神,忽然一只手轻轻搭上了他肩头,“墨儿,真不跟我回伊尔勒?” 说话的是卓伦,他不用抬头就能听出来。 “嗯!”刘墨应了一声。“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你们大夏有句话,叫男人志在四方!”卓伦道,“放心,有我卓伦在一天,便会保护好阿依娜,跟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我外孙!” “多谢岳父!”刘墨向他微笑。 接着,两人就这月色,闲谈许久。 次日,天还未亮,刘墨便领着余下骑兵悄然离开。 来时是寒冬,离开时已是早春四月,万物复苏。 走了约莫十余天,即将踏入蓟州境内时,刘墨突然发现一队骑兵。 来人高举大夏九爪金龙旗帜,见到刘墨后便翻身下马行礼,便道:“六皇子让您立即动身前往江临城!” ------------ 第二百二十七章 官拜总督! 江临城与记忆中相去不远,只是曾经乱石残垣已经得到修复,江临府衙也刷上了新漆。 当刘墨领着孙堪进入府衙大厅时,六皇子正与他最信任的老师黄守仁商议着什么。 大夏朝阁老有些发胖,下巴长出了肉,胡子依旧很长。黄守仁首先看到他。“刘墨?”他惊讶地说。 “黄大人,”刘墨鞠躬行礼,“殿下,属下见过二位。” 六皇子并未起身,他意味深长地打量起了刘墨一番。“看来你已死的传言不攻自破了。” 刘墨看得到,六皇子眼神中闪过喜悦,但他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让下属轻易看出。 “托殿下洪福,死里逃生!”刘墨道。 他穿过房间,走到桌边,一边走一边觉得自己受伤的腿摇摇摆摆、格外醒目。 “你受伤了?”黄守仁关心道。 “是的,拜那条毒蛇所赐!”刘墨找来了一张椅子坐下。 “真没想到,你竟然以三千骑兵,打败周朝十万大军。”黄守仁赞许道。 “黄大人过奖了!”刘墨回应道,“殿下,虽然其他人向我透露了一些关于先皇驾崩,以及皇位之事。但微臣还是想跟殿下您亲自确认一下比较好。” “刘大人,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跟殿下说话。”何汝大提醒他,“殿下,刘大人他…” 六皇子并未在意刘墨的说话方式,“你想知道什么?”他问道。 “先皇,是被人毒杀的!”刘墨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本王知道!”六皇子的脸微微抽动,“死于天波旬花之毒,父皇最信任的太监所下!除此之外,你还想知道什么?” 卧槽!刘墨震惊了。 你知道卫光老头被人毒杀,为什么? 他刚打算开口,却被六皇子打断。“我领军前往蓟州,大军刚跨进蓟州境内,我那皇兄便将下毒者五马分尸了。”他说,“他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储君。” 好家伙!真会玩… 抓一个替死鬼宰了,为什么毒杀卫光,不知道,反正人死了,来一个死无对证! “你还想说清君侧是吗?”六皇子又问道,“本王那两位皇兄让我列个名单,将本王认为需要肃清的朝中大臣名字写上,他会全宰了。” 这么毒?刘墨无语了。 大皇子与太子,直接把所有的路都给堵了。六皇子如果坚持开打,铁定会被钉上谋反的罪名。 真在名单上填几个名字?那不是给自己头上扣shi么。 六皇子眉头一皱,“本王并不在意史官怎么记载,只要本王继位之后,勤政爱民,是明君还是昏君,随后世之人评价。”他说道,“不过,本王顾忌的是大夏江山!” 说着,他抬头看向刘墨。“周朝在江原镇,星罗集结了十几万大军,虎视眈眈。若我选择此时与两位兄长兵戎相见,获益的将会是周朝。” 大皇子与太子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我击溃了周朝军队,打败了杨易之!”刘墨表示。 “对,这一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六皇子道,“没有人会想到,你竟然以三千骑兵,打败周朝百战百胜的亲王。 本王也以为你想以身殉国,以报皇恩。” 说完,六皇子叹了一声,“刘墨,本王知道你有本事,经商也好,行军打仗也好。但若下次你有什么鬼主意,请劳烦知会本王一声。本王不想在为你提心吊胆!” 刘墨语塞… 自己先斩后奏的事情,确实有点多了。 “老师,接下来的事情,由你来跟这位刘大人好好说说。”说着,六皇子便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刘贤弟啊,你太没大没小了。”何汝大见六皇子走远后,便急匆匆的跑来呵斥道,“你不知道六皇子有多担心你。 一天到晚,脑子一热,有个鬼点子,就一声不吭莽干。也就只有六皇子惜才,若换成其他人,管你有什么济世之才。” 领导要听话的,不喜欢桀骜不驯的! “何大人,废话就不要多说了,他心中有数!”黄守仁打断道,“刘大人,上前听封吧!” 封赏?刘墨倍感惊讶。 “刘墨平定边疆敌军有功,为表功绩,升任正二品江浙总督,兼江浙卫总兵。掌江浙一省,行政、钱粮及军事诸事。”黄守仁朗声道。 江浙总督,兼江浙卫总兵?刘墨忍不住猛吸一口气。 这升官,太飞速了! “都是六皇子替你讨来的!”黄守仁告诉他。 同时,黄守仁还说了其他几件大事。 六皇子授封世袭亲王爵位,分封了包括江浙在内四省封地。大夏朝共十一省,相当于占了三分之一的领地。 大皇子也因拥立太子登基,重新授予了亲王爵位,同样受封四省藩王。而作为皇帝的太子,仅仅掌管三省。 另外,黄守仁作为六皇子的铁杆,辞了内阁大学士之职,辅助六皇子,不用多说。 “经此变数,大夏还能算是统一的国家么?”刘墨忍不住摇头。“为了皇位,不惜毒杀自己亲爹,分裂自己的国家,真他娘不是个东西!” “哈哈,刘贤弟。哦,不,刘总督!”何汝大笑了起来,“您以后可是下官的顶头上司,请多提携!” 刘墨冷哼了一声,“真想给你下道命令,以后不准纳妾!” “那下官需要将家眷带至江临城吗?” “不,殿下有令,刘大人你可以自选一地,作为总督府!”黄守仁告诉他。 对我这么放纵?六皇子对我也太好了点吧!刘墨只觉得鼻子酸酸的。 那就不辜负殿下一番美意,我选榕城! 六皇子并没有替刘墨接风洗尘,也没有摆下宴席。 简单的来说,失去父亲,为了大夏黎民百姓,江山社稷而错失皇位,他心烦着呢。 黄守仁与何汝大替他简简单单地准备了一桌子菜,便算是送行。 江临城又一次匆匆来,匆匆走。 领着六皇子拨给的两千精兵,走了几日,再次回到榕城时,已是五月初。 此时,大地回春,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 算算日子,刘墨离开榕城,已有六月。 而这次,显然他可以长住许久,过上一段向往的美好生活! ------------ 第二百二十八章 搞建设! “这就是我儿子!”刘墨抱着刘元璋一脸兴奋的说道,“可真像我!” 虽然才三个月,还没长开,刘墨却坚持这样说。 “那小思瑜呢?”苏小宛问他,“像你不?” “像馨儿,哈哈,是个美人胚子。”刘墨笑道,“可惜不让亲爹抱,失望得很!” 这也是在变着法夸奖馨儿的美貌,惹得她一阵脸红。 也难怪,这一年来刘墨留在家里的日子屈指可数。 一岁的婴儿已经开始认生,刘墨一抱便哭个不停。 “夫君,这次你会长住一段时间吧?”宫晓柔挺着个大肚子问道,她已经怀孕九个月,即将临盆。 “嗯,一时半会不会离开!”刘墨信誓旦旦的宣布。 杨易之带回新盐制作之法之后,据说已经成功制造出第一批新盐。 为此,这位刘墨最强劲敌成功说服了大周皇帝,与大夏讲和,双方互约为兄弟之国。 不但如此,杨易之还特意派来了使臣,说是要送些礼物给予刘墨。 公事方面,总督的主要职责是协调各省、各镇关系:统一事权,防止各省、各镇互不相属,互相推诿。 此时大夏天下三分,隶属六皇子管辖的省不多。同时,总督大多数情况下只做决策,不需要亲力亲为。 治理封地方面,更多的决策在黄守仁身上。治军方面,有朱闵,卢升,白承宗等一干将领。刘墨擅长谋略,领兵打战,训练将士他没试过,也没那么兴致。 为此,刘墨空闲的时间反而比之前多了。 (本书的设定而已,并不代表中国古代总督很闲。) “希望你不要食言。”宫晓柔撅嘴道。 ~~~ 过了几天舒坦日子,老天爷便又给刘墨出难题了。 刘墨要将榕城当做江浙总督府衙的消息一传出,很快就传遍了江浙各府县。 不到半个月,一批接一批的“移民”涌入榕城。 其他府县的百姓倒还好,他们自带为数众多的牲口,干粮,扎营于城墙之外,快速搭出草制的帐篷。比较麻烦的是数以万计的“难民”! 两次战争,让数万家庭失去顶梁柱。 幸存的孤儿寡母,老弱妇孺生活有多艰辛,不用多做解释。 当刘墨来到城门口时,他被彻底震惊了。 无家可归的人们已在城墙的阴影下搭起帐篷,许多母亲面无表情,死气沉沉,步伐踉跄地拉着啜泣不停的孩子。他们之中仅有少数男性,多半是残废和祖父辈的老人。 刘墨深深地怜悯他们,他清楚地知道贫穷意味着什么。 通往城里的大道上人潮汹涌,但在侍卫的保护下,平民都为刘墨让道。 眼窝深陷的儿童群聚在旁,有的沉默呆望,有的放声乞讨。 刘墨从钱袋里取出一大把铜板,抛掷出去,孩子们旋即展开争夺,互相叫喊推挤。他们中的幸运儿大概今晚能吃上一个馒头。 市集广场从未有过如此拥挤,刘墨已经将粮仓中的存粮取出分发,但食物的价格仍高得离谱。六文钱只能买一个馒头,一两碎银换一袋大米,十两白银的价值则是一大块猪肉或六只骨瘦如柴的猪崽。 虽然如此,买家依旧络绎不绝。形容憔悴枯槁的男女围满每一辆牛车、每一个货摊,而那些凄惨无助的人则站在巷子口,阴郁地观看。 “诗琪她娘亲人什么时候到?”刘墨一脸阴沉地问道。 作答的是新任榕城知县:李恒。此人乃是进士,黄守仁的门生,被六皇子派来辅佐刘墨。 “回总督大人,林渊信中所说,应该三日后可达。按照您的要求,他买来了数百万斤大米,百万斤蔬菜瓜果等…” “百万斤…榕城现在最少来了十几万人,能吃多久?”刘墨不悦道。 现在只是开始,后面还会越来越多。 “这已是极限!”李恒不安地回答。 “王爷那呢?”刘墨又问道,“可有消息?” “殿下说大人您是江浙总督,让您自行处理!” 有道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突然之间,刘墨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是江浙总督…封疆大吏!”他自言自语地重复着这句话。“新ZG成立的时候,也遇到过粮食危机,当时是怎么解决的来着?” “没错!全部收上来,按劳分配!” “但,这样搞会不会激起民变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饥民远超饱汉。” 打定主意,刘墨当即下令道:“传本大人令,榕城之内所有粮食不得私下买卖,统统纳入公粮,由官府每日发放。 价格以现市场价给予商家,银子嘛,本大人给!” “总督大人,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又不是抢,是买,给银子的!”刘墨怒道,“特殊时期,特殊处理,这点道理都不懂?” 一番斥责,说得李恒面红耳赤。 “还有,再派出使臣前往星罗,向本大人的岳父卓伦…借粮!”刘墨宣布,“在还有,江浙省所有新盐制造县,必须交出五成新盐运往榕城。” “啊?”李恒不解道,“大人,我们要这些新盐干什么?” 难不成让老百姓吃盐度日?玩笑开大了吧! “怎么,本大人看起起来很蠢?”刘墨冷笑一声,“安排下去,本大人自有主张!” 刘墨的计划是什么?关键词:杨易之。 大夏与大周这不是和谈了嘛,也开放了边境通商,也就意味着可以做生意。 刘墨要盐,当然是卖给周朝啦! 虽然周朝手上有新盐制作之法,但开设食盐加工厂,制造新盐也是要时间的。 成品换食物,加快新盐推广全国,对周朝而言,并不亏。 再一个,刘墨的计划里,更是加了一条:若有必要,可派遣“制盐专家”,前往周朝,手把手地教! 这条件想必杨易之无法拒绝。 写下亲笔信,交予手下,事情便安排了下去。 收缴所有粮食可说是大夏开国至今前所未有,一时间,整个榕城沸沸扬扬。 为此,刘墨不得不紧急从江浙卫调动兵马,以强硬的姿态武力镇压。 而从那天开始,作为地方最高长官的刘墨,变卖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出资去临县采购粮食。宁愿自己少吃点饭,多吃点苦,也发誓要让榕城百姓吃上饭。 见到堂堂江浙总督做到如此地步,榕城百姓深受感动,骚乱戛然而止。 口粮问题暂时得到解决之后,接下来便是住宿。刘墨的计划可不是打发难民,而是让这些人常驻榕城! 无论是冷兵器时代,还是现代化科技时代,人口永远是城市发展的最重要因素。 人口的快速增长,标志着榕城即将迎来超大城市的地位。基础设施和产业发展较好,才吸引了大量的人口常驻。 为此,基础建设便成了接下来工作的重中之重。 按照地球所学到的城市布局建设知识,刘墨第一项工作便是划分榕城布局。 首先是榕城的城市格局,刘墨照搬古长安,讲究非常工整,内部按正南正北方向整齐排列,外部以长方形的围墙环绕,东西长十三公里,南北宽十二公里。 建筑特点就是讲究对称,整个城市街衢宽阔、坊里齐整、形制统一。 同时,榕城以处体现着天人合一的理想境界为蓝图,分为总督府,官吏区,外郭城从北至南平行排列。 总督府象征北辰(北极星),是为宇宙的中心;官吏区官衙署象征环绕北辰的紫微垣;外郭城象征向北环拱的群星。 外郭城是绝大多数榕城百姓生活的地方,按照刘墨的设计,总共有南北向大街八条,东西向大街十四条。 并以照搬了古长安最有名的朱雀大街命名最中央的街道,纵横交错的道路将外郭城分隔出一百零八个里坊和东西两个市集。 规划完毕,首先做的工作就是搭建临时居住区。 为此,刘墨当即下令,动员所有榕城百姓:伐木! ------------ 第二百二十九章 搞建设(二) “王上,我等奉摄政王卓伦之命,送来肥羊五千只,兽皮一万张,马匹三千头,以及瓜果四千斤。”霍阿伊指着一车车物资说道。 “非常感谢!”刘墨激动万分地说,“叔叔,你的伤怎么样了?还有阿依娜她,身子还好吧!” “多谢王上关心,属下早已康复,阿依娜她一切都好,就是很想念王上您!”霍阿伊道。 “等回头忙完,我一定会去星罗看完你们!”刘墨向他保证。 “星罗人万分期盼!”霍阿伊道,“不知王上有没有事情用得着我等?” “哈哈,你别说,还真有!”刘墨笑了起来,“不知道可否帮我们,砍树,造房?” “这个可以…” 刘墨当即将霍阿伊带至“新榕城”的南面。 这里忙碌不堪,无数篝火升起根根烟柱如手指般抓向苍白的天空。他们在城墙边缘建造出数千木屋,以及过度用的皮毛帐篷。 几十万人都投入到了伐木大军中,毫不夸张地说,榕城方圆几十里的树木都已经伐光。 榕城的西南门,如今则是烧制青砖的工厂。老天爷么,也十分眷顾,榕城附近的黏土特别多,完全足够刘墨大施拳脚,打造大城市。 当霍阿伊来时,正赶上中午休息,大食堂,大锅饭,露头餐厅。几十万人井然有序地打饭,吃饭,午休。看得霍阿伊是目瞪口呆。 “王上,你是如何做到,将这么多人…” “拧成一股绳干活是吧?”刘墨一边咬着干粮,一边说道。“暴力镇压后,再给点好处。” 现在情况很特殊,大夏处于“分裂状态”。江浙省归刘墨治理,六皇子对他那是相当信任,说成是把刘墨封为异姓藩王都不为过。 要么乖乖听话,要么滚出榕城,饿死不负责。 饥荒年代,有口饭吃,十八岁少女嫁给八十岁老头都能接受,干点活还会有怨言? 霍阿伊看在眼里,心中无比佩服。 正聊得开心,手下突然来报:“总督大人,夫人她…生了!” 刘墨说了声失陪,随即兴奋的跑回家。 六月初,刘总督喜获一女,排行第三。 至于名字嘛,他早就想好了,整个字辈。儿子元字辈,女儿思字辈。小女儿就叫刘思盈。 “哎,可惜的是,你出生的时候,为父忙得要死。”刘墨感慨。 解决了临时居住问题,他得替来年以及未来做打算。 民以食为天,吃,就是最迫切解决的问题。 而冷兵器时代,除了种田养猪,没什么别的办法。 光鼓励农民种田,重农抑商,短期不会出成果。 同时,封建社会土地政策:土地私有制有很大弊端。 封建领主占有土地,并管理封地内的农民和奴隶,也可蓄养自己的亲信家臣。封地内的自由民自行开发与耕种,而封建主也可以在自己的领地内向他们收取地租。 这样的制度最终会出现难遏制的土地兼并。 土地兼并就是指土地愈来愈集中到大地主、大官僚手中,而农民则越来越多地丧失土地,甚至根本就没有土地。土地兼并是封建社会中央集权的一个难以治愈的顽疾。 大地主为了拥有更多的土地,采用各种卑劣手段,尤其是灾年,地主巧取豪夺让拥有土地的农民变卖自己的土地和房产沦为佃农。 现在大权在握,又是受过现代知识熏陶的刘墨,自然不会让这样的状况出现。 于是一道命令下达,土地国有。 所有百姓,按照人头免费分土地耕种,每年只需缴纳一定比率的公粮。不但如此,每年的稻种,均由官府统一发放。 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交易土地,违令者:斩! 而这一制度,只适用于榕城原先的百姓。 所有的灾民,以及移民呢? 很简单,按照地球制度,办理临时居住证。 田地不是公有了嘛,所有“新榕城居民”,统一住宿,统一干活种地,统一参加签到培训。 住满三年,无缺勤,无犯罪,无不良记录的“良民”!予以办理正式户籍! 其他偷懒的,有不良行为的,统统赶出榕城,自生自灭。 制度确定,接下来就是轰轰烈烈的“榕城大开发工程”! 为了加快进度,确保来年丰收,刘墨更是请旨六皇子,从江浙卫与江原镇调来军队,投入到了垦荒榕城的工作中来。 牛羊基地,饲料加工厂,果园,粮食种植基地,工具生产基地,一个个按部就班的建设。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就到了七月。 大夏的稻米一年两熟,四月种下的稻米,喜获大丰收。 同时,杨易之对刘墨的新盐很感兴趣。 以盐换粮的生意做得很完美,加上星罗国送来的食物。 榕城今年,乃至来年的口粮问题,得到彻底解决。 收割早稻后,刘墨马不停蹄地下令,动员榕城百姓种植晚稻。 为了鼓舞百姓,无论是收割,还是插秧,刘墨都是以身作则,亲自加入其中。并给所有榕城官吏下了指标,为此不了耕种任务,统统摘掉乌纱,永不录用。 在刘墨的带领下,榕城初具规模。 新住宅区的地基已经打好,新田,新的商业街基建也已完成。 唯一美中不足的事情则是,刘总督大人的私事。 苏小宛去年十一月嫁与刘墨,在回到榕城出任江浙总督之前倒可以说只开了一次车,中奖几率不高。 可四月末星罗之战回来之后,林诗琪为了照顾苏小宛,让她也有个孩子,这几个月以来绝大多数时间,刘墨都是在她房里闭门开车。 然而,一直到七月末,苏小宛的肚子愣是一点动静都没。 “小宛她该不会也跟鸳儿一样的情况吧!”刘墨不禁担心。 在确认绝无此事之后,刘总督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古代女子求子这事,还真是麻烦至极。 更让刘墨感到又惊又喜的是,馨儿怀上了二胎。 馨儿生下长女之女,一直在带孩子,刘墨么平日也挺忙,很少去她房里。 细细想来,自己从头到尾就没怎么“宠幸”过人家。作为补偿,刘墨就在她房里连住了那么三四天。 可就这么短短的三四天,馨儿愣是又中奖了。 这么强的“易孕体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 第二百三十章 墨毒蛇来访! 八月初的凌晨。 “哎…”刘墨家中,苏小宛在房内发出一声叹息,“夫君,阿依娜她,真是这样就怀孕了?” 说着,她那如绸缎一般某滑的雪肌向刘墨怀中拱了拱。 这几天来,她每天都被刘墨缠绵,心中是又高兴,又担心。 尤其是她的体质,每次开车之后,总能恢复如初,以至于每一次都会被哲腾的死去活来,甚至有时候她都想叫其她妹子进来接替她。 “我算是明白了,这种事情,急不得!”刘墨道 听到苏小宛的嗔怪,心中别有一番成就感,嬉笑地道:“这样不挺好的么,为夫每天都可以陪你!” 苏小宛面色一红,“坏蛋!”她对这个夫君强势的开车能力,确实半点法子没有,“希望老天保佑,让妾身早日圆梦吧!” 不然…还要一直遭罪!想到这, “干嘛求助老天爷,这种事情,得求我!”刘墨贴着苏小宛耳边低声的细语起。 苏小宛听完脸上的红光更浓,挥起粉拳打了一下:“不要!妾身很累了!” “哈哈,那就起床!”刘墨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本大人去办!” 不但有一堆事,这其中还有一件可以震惊大夏朝的大事。 周朝,一百多年之后,再次派来了使臣,出使大夏。 而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榕城。 “妾身一定要去见他吗?”苏小宛有些不安的问道。 “他是你义兄,按礼节,确实要见!” “可妾身…不想见他。” “这随你吧。”刘墨宣布,“若是想来,让丫鬟通报一下即可。” 说完,他便轻吻了苏小宛的脸颊,穿衣离开。 ~~~ 身后传来一声马嘶,是来自于道路两旁列队的某位榕城守卫不耐烦的坐骑。除此之外,刘墨还听见赵大的咳嗽,以及李恒与旁边官吏的窃窃私语。 “这杨易之,还玩迟到!”刘墨等地有些心烦。 前不久,他还听到关于周朝人的笑话。 “给马儿上蹄铁需要几个周朝人?不多不少,正好九个。一人工作,八人抬马。”刘墨知道这样的话不能在杨易之耳边提起。 他们来了,旗帜逐渐从远处残余的木桩中出现,伴随着阵阵尘埃。 一路过来,直到河流,唯有光秃秃的树桩,这是上次刘墨建设榕城之后留下的杰作。 好多旗帜啊,他乖僻地想,无数马儿扬腿掀起漫天灰烬。“看你这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又派兵打来了。” “总督大人,”李恒轻声地说,“队伍里没有轿子。” “哈哈,李大人,周朝的‘墨毒蛇’从来不坐轿子!”赵大朗声到。 不多时,队伍走进。 刘墨注意到,来访的周朝使臣都穿着丝绸或缎子长袍,长袖飘动,腰带束身,盔甲上清一色漆黑。 头领骑一匹炭黑骏马,鬓毛和尾巴却是火红。骑手高大、苗条而优雅,仿佛与坐骑融为一体。 “幸会,诸位大人!”刘墨微笑道,“欢迎来到大夏,来到榕城!” “又见面了,刘贤弟!”杨易之取下头盔,那张忧郁又帅气的脸,是如此熟悉。 很难想象上次两人见面还拼得个你死我活,互吐口水。 “亲王殿下,别来无恙!”刘墨再次微笑。 “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我的同伴,“”杨易之道,“这位是…此处省去几十字。最后,隆重介绍这位。” 他指着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他叫萧义,我的堂兄,大周郡王!” 刘墨定眼一看,此人有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额头和鼻子同样尖,富于光泽的黑发中夹杂少许银丝。 相貌上,怎么看着很熟悉,好像哪里见过! 突然,他猛地想起,“那位被唐蝶杀掉的周朝郡王?这人是他儿子!” 刘墨吞了吞口水。 好你个杨易之,你玩蛇皮! 大周亲王介绍完毕后,面朝他的同伴们勒马。 “诸位大人,瞧见了吧,大夏‘军神’,江浙总督,亲自来迎接咱们。” 刘墨咧嘴一笑,你这是在拉仇恨! “刘大人!”萧义开口,““我们风尘仆仆、长途旅行,此刻极想早点休息,用些便饭。请问可以即时入城吗?” “当然,郡王殿下!”刘墨调转马头,向赵大下令。 大夏骑兵们行动起来,护送队伍前往还在建造中的榕城。 “杨易之,萧慎!”刘墨低吟着对方的姓名,直到亲王本人骑到身边。“你这次来总感觉意图不轨啊!” “小宛怎么样了?”他们并肩在大道上前行,穿越光秃秃的树桩,大周亲王轻声地说,“她还好吧。” “能吃能睡!”刘墨用礼貌而有兴致的口吻回答。“唯一的烦心事就是,一直没能怀上。” 后面半句他没说出口。 “我不是来看你的。”杨易之说道。 “噢!我猜也不会是。”刘墨道,“说吧,什么目的?” “你不怕泄密,我可以现在告诉你。”杨易之轻声道。 刘墨听闻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为此,他选择沉默。 很快,刘墨便领着周朝使臣一行人来到榕城。 抬头一看,杨易之以及一众使臣惊呆了。 “这是榕城?”大周亲王问道。 “严格意义上说,不是之前那个榕城。”刘墨道。 “看来消息不假,你们大夏,真的分裂了。”杨易之笑了起来,“你的主子,是想把榕城打造成国都?” 刘墨咧嘴笑道,“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与殿下无关。” 这回大周亲王终于放声大笑,“刘贤弟,你总是让人眼前一亮。”他说道,“若是未来战事再起,我将如何攻陷这样一座巨城?” 刘墨皮笑肉不笑,“建议杨兄你诈降,住进我榕城大牢,越狱之后,里应外合。” “这主意不错。”杨易之咧嘴,“或许可以试试。” 好家伙,你这表情,不会是认真的吧?刘墨皱眉。 万万没想到的是,杨易之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说不定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临。” 卧槽!这是又要开打的节奏? ------------ 第二百三十一章 结盟? “不要这副表情!”杨易之再次笑了起来。“打仗是你的强项不是吗?” 刘墨没有理会他的俏皮话。“听说你们已经研制出新盐了?” “嗯!”杨易之点了点头,“托你的福,我大周百姓都吃上细盐了。话说回来,刘贤弟,你还有什么别的鬼点子?不如一并卖与我?” 刘墨指了指正在建造的新榕城,“有兴趣不?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让他没想到的是,杨易之却是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当真?”他问道,“我会以亲王的礼节招待你,直到城池建造完毕!” 好家伙!我特么跑去敌国建城? “我有什么好处呢?”刘墨反问道。 “尽管提,银子,美人,甚至封地!”杨易之一本正经地回答。 哈,我看出来了,建城池其实就是个噱头,真实目的是想忽悠我去周朝对吧! “所以,杨兄你此行的目的就是拉拢我前往周朝?”刘墨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头顶艳阳高照,天气炎热,杨易之听到这些之后,却露出了一个森冷的眼神,“拉拢你是我大周朝少数人的想法,而更多人则想除掉你,以绝后患。” “告诉我这个干嘛?你属于少部分人?”刘墨眉头一皱。 杨易之嘿嘿一笑,“刘贤弟你真是越来越有趣。”突然他转变话题,“据说,大夏皇的晚宴上有七十七道大餐?” “怎么,你是饿了吗?亲王殿下!” “我饿了很久,但不是为吃的。”杨易之道,“请你告诉我,你们许诺的‘正义’何时才能实现?” 正义…刘墨猛地想起什么。 上次战争的导火索,大皇子那名该死的手下:付林! “亲王殿下,这阵子,先皇驾崩之事让我们忙得不可开交,前不久我榕城又在闹饥荒,暂时无暇顾及那桩可怕的谋杀。如有怠慢之处,鄙人深表歉意。 我保证,只等时机合适,会即刻作出处理。” “刘贤弟!”杨易之深沉而冷淡地叫道,“我对你们周朝的谎言毫无兴趣。你以为我们是好欺负,还是没脑袋的傻瓜? 我告诉你!我要的是复仇!宰掉那个屠杀平民的垃圾!” 非要我说出实情么?大夏朝现在是三国时期! “亲王殿下,我会主持公道,我保证!” “哼!”杨易之冷笑了一声,“老天爷真是作弄人,为何我父王不是皇爷爷长子。你应该也清楚我是怎么样的人,若我是皇储…” 此时,阳光在河上照耀,也洒在河对岸榕城新建造的墙垒、住宅和总督府上。 “你将踏平榕城?”刘墨不屑一顾地耸耸肩。 周朝亲王的反应没有预想中的激烈。“若不是你,莫说榕城,整个江浙省都已是我大周领土。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说完,他长久地注视着刘墨,看得刘墨头皮发麻。 “好啦,是不是该有一场国与国之间的夜宴?”杨易之问道。 “这是自然,亲王殿下您可是我大夏的稀客!”刘墨道,“不过住宿方面,您也看见了,整个容都在建造中,就只能委屈您住在我家中!” “无妨!” ~~~ 晚宴之后,周朝一众使臣便在刘墨家中住下。 杨易之找到刘墨,表示有要事私下相谈。 刘墨没有拒绝。 当两人来到偏院,杨易之压低声音开口道,“我这次,是带着大周皇的密旨而来。” “该不会是结盟吧?”刘墨下意识地反问。 “哦?”杨易之有些诧异地看向刘墨,“刘贤弟,你的消息可真灵通啊。” 刘墨冷哼一声,“说吧,怎么样的结盟方式。” 杨易之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我大周出兵,与你的主子一起,除掉大夏新皇!” 听到这话,刘墨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全身绷紧犹如弓弦。“你特么是认真的?”他心想。 “让六皇子殿下,反了大夏?” “准确地说,是拿回属于自己的皇位!”杨易之道,“据我所知,大夏先皇卫光,有过改立六皇子为储君的心思。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招来杀身之祸。” 瞧见刘墨陷入沉默,杨易之再度开口:“刘贤弟,每耽搁一刻钟,就是多给你的敌人一刻准备的时间。他可是已经做足了开战的准备!” “此话怎讲?”刘墨问道。 杨易之笑了一声,随后一字一字,清楚无比的说道,“你大夏新皇,派出秘使,请求与我大周结盟,剿灭六皇子一众反贼!” 卧槽!老子… “怎么,不信?” “既是如此,那你为什么跑来告诉我?”刘墨反问。 “我大周皇以及百官,更希望六皇子能成为大夏皇!”杨易之告诉他,“这其中,也有你刘墨一份功劳。大周将领,对你有所忌惮!” 好家伙,我当是夸奖了! “若我拒绝呢?”刘墨再问。 “那我大周将会联手现在的大夏皇,剿灭六皇子一众反贼!”杨易之道,“而我十分乐意这样做!” “哼,你想证明,你可以击败这世界任何一个人对吧?”刘墨冷哼道。 杨易之并未作答,“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选,看你自己咯。” 说完,他转身,朝他所住的住所而去。 等刘墨再次回到馨儿,已经心力交瘁,但他很清楚今晚自己是不用睡了。 他对权谋斗争不敢兴趣,也不想搅进去,可命运却让他没得选择! 杨易之来找我,肯定是看穿了六皇子的为人,他为了大夏江山社稷,甘愿让出皇位求全。 让他跟周朝联盟,攻打大夏新皇?绝对不可能! 然而…大皇子跟太子这两贱人可不会跟你讲这些,他们为了排除异己,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 第二百三十二章 募兵,备战! 在此回到馨儿房中,刘墨愁眉不展。 “夫君…”馨儿看到他这表情,忍不住安慰起来,“馨儿只是一介女流,不懂政事。但馨儿觉得,世间之人,无非争一个利字。夫君你为什么要替他人考虑呢?” “替他人考虑?”刘墨心中一震。 “对啊,你已是大夏朝封疆大吏,殿下他也授予你治理整个江浙省的权力。”馨儿道,“妾身想,夫君你不如…” 我自己决定怎么搞?刘墨心想。 关键问题是我也很为难,跟周朝结盟,如何面对六皇子?这家伙肯定会说我叛变! 知遇之恩不管了,情面不讲了,跟他开打? 不结盟,腹背受敌! (馨儿只是猜到了结盟,不知内幕,想让刘墨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不要替其他人考虑而已。当然,刘墨也不可能告诉她实情。) “天色已晚,早点休息吧!”刘墨宣布。 这一夜,他不安地躺在床上,即便有馨儿不断安慰,也无法让他入眠。 第二天凌晨,刘墨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修书一封,加急交于六皇子。 行刺,结盟,这两件大事都告知你一声,要怎么搞,决定权交给你。 接下来,刘墨领着杨易之等一众周朝使臣参观了建设中的新榕城。到了第四天,杨易之便前来辞行。 周朝拜访大夏的行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目的仅仅就是亲自前来告知结盟一事。 为此,刘墨也没多做挽留。 杨易之离开前更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刘贤弟,尽快做出选择!”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刘墨心中无比清楚:两国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避无可避。 而他的猜测很快得到印证,不久之后,六皇子回信一封,信中提到:招募兵丁,广积粮,加固城墙,打造军备,以备随时到来的战争! “以备随时到来的战争...”这一段话刘墨反反复复地叨念了数遍。 战争的车轮已经启动,无人可以阻止! 可特么的老子的敌人会是谁?提前讲清楚行么? 啥也不说,募兵令颁布下去。 中国古代史中有三种兵制:世兵、募兵和征兵。 所谓世兵制意思就是世代从军、军民分离。为了让军队有固定的兵源,大夏开国皇帝实行军民分治,建立军户世袭制度。 户部将户籍分为三等:曰民,曰军,曰匠。民有儒,有医,有阴阳。军有校尉,有力士,弓、铺兵。匠有厨役,裁缝,马船之类。 军人之家叫军户,主要承担兵役,而且军籍是世袭的,也就是说一朝入伍,终生为兵,父死子替,世代沿袭,简称世兵制。 随着兵源的稳定,大夏朝便创建卫所军制。自京师至地方,皆立卫所。于是,世兵制的军士也全部编入卫所,任务有:守卫地方、屯田生产。 守卫地方城池之兵称守军,屯田生产之兵称屯军。屯军在屯田上生产收获的粮食,既供给自己又供给守军。 不过,时间一久,便会面临一个问题:军户逃亡或全家全死没人了。 从大夏朝中期起,逃亡士兵越来越多,世兵制已不再适合实施了。征兵制成为补充兵员的主要手段。 征兵制:大夏朝廷中期颁布的律法,规定按县大小分配征兵人数。 到了卫光这一朝,律法规定:大县征集1000人,中县600人,富户不愿应征入伍的,可以出银子买名额,由官家代为招募。 最后,募兵制:说白了,征兵是强迫式抓壮丁,募兵就是给钱,双方你情我愿。 实际上,当年大夏开国皇帝从身边只有几个士兵发展到后来十几万人,靠的就是募兵。即使大夏朝建立之初也曾实施过募兵制,但没有形成制度。 而刘墨呢,则是效仿地球制度。 首先第一项:全民皆兵!这里并不是说让整个江浙省全部老百姓都去当兵打战,而是参照地球军训制度,鼓励刘墨管辖范围内的老百姓接受军事训练。 不当兵可以,参加个军训,锻炼锻炼身体总是好的。万一哪天敌人打来,有一副好的身体,拿起武器,保护自己的家人不香吗? 第二,依旧是募兵,但却是十分诱人的募兵条件。 那就是效仿统一战国的大秦王朝,二十级军功,鼓励杀敌求胜的军功爵制,以简单粗暴的方式保证了军人的福利! 士兵只要斩获敌人“甲士”(敌军的军官)一个首级,就可以获得一级爵位“公士”、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 斩杀的首级越多,获得的爵位就越高。 证据是敌人的人头(首级)。就是说在战后把敌人的人头砍下来带回军营,作为证据。 如果一个士兵在战场上斩获两个敌人“甲士”首级,他做囚犯的父母就可以立即释放。 杀敌人五个“甲士”可拥有五户人的仆人。 打一次胜仗,小官升一级,大官升三级。 而士兵在军中,爵位高低不同,每顿吃的饭菜甚至都不一样。 三级爵有精米一斗、酱半升、菜羹一盘。 两级爵位只能吃粗米,没有爵位的普通士兵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军功爵是可以传子的。如果父亲战死疆场,他的功劳可以记在儿子头上。一人获得军功,全家都可以受益。 最后一点,也是特别重要的,不参军无罪。但...你什么待遇都别想从我这得到! 太粗暴? 开玩笑,现在马上迎来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 有人会反抗?拜托,兵荒马乱的年代,你们都是靠着我刘墨才吃上饭,住上房子。 不听话统统给我滚出去,爱上哪上哪。 ------------ 第二百三十三章 组建新军! 募兵制一颁布,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穷人一看喜出望外。在大夏朝,一个穷人想要出人头地,除了十年寒窗,别无他法。现在参军杀敌就可以当官封爵,那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为了爹妈,说什么也得去拼一拼。 关键问题是,参加官府还给饭吃,给银子花。 而有钱人,那可就愁了。 毫不夸张地说,大夏朝十个当官的九个跟何汝大一个德行,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他们的子孙多半也都是玩跨子弟,夜里开个车估计都得让妹子自己动。上阵杀敌?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好意思,刘墨颁布的律法中规定。战争结束以后,你们这些肥头大耳的乡绅,见到他们 这些有“军功”爵位的士兵,必须行大礼。 若有任何言语或行为上的不尊敬,侮辱。随便打,不犯法! 不但如此,有军功的士兵还会有更多的优待。任何“公务员”岗位,优先军功家庭。看病免费,上私塾免费,每月还会有官府发出的响银,米粮。 于是乎,募兵令刚发出去不久,数以万计的百姓蜂拥而至,口中都重复那么几句话,“我要当兵,我要杀敌报国!大夏威武!刘总督千岁!” 地球上有这么一个现象,绿茶挑diao丝,海王挑女diao。 愿意参军的人多了,那么就得好好的筛选一番。 力气大,块头大的归一类,以后培养成持盾步兵。 身手敏捷的归一类,以后培养成斥候。 射术天赋强的归一类,以后重点培养为弓箭手。 有骑马天赋的归一类,妥妥的骑兵。 其他没有战斗天赋的也要发挥他的作用。比如会炒菜的当炊事员,会养猪的让他去养猪,养过马的当马夫,打铁的继续当铁匠,有表演天赋的“文工团”嘛! 兵源有了,粮食方面上半年大丰收(不出意外下半年也会是大丰收),加上星罗的资助,足够。现在缺的就是练兵,带兵的将领。 总不能什么时候都要刘墨亲力亲为吧?机器人也忙不过来。 于是乎,刘墨当即上书一封,向六皇子要人。 其他小将领无所谓,但这三人点名要:朱闵,卢升,孙堪。 朱闵是刘墨的结义兄弟,这不用废话。卢升是朱闵的兄弟,兄弟的兄弟也就是兄弟。孙堪嘛,刘墨曾经资助过他,在星罗也共事过一段时间,相互钦佩。 有这三位将领的辅佐,刘墨定能在未来的战事中独当一面。 六皇子对刘墨的偏爱就不用多说了。当年以下犯上,绑架白承宗,娶敌国亲王子女,不听命令,私自领兵前往星罗。 这一桩桩,一件件非但没有计较,还给了江浙总督之职。 要几个手下,一句话的事。 而且,六皇子不止派了这三位将领,更是让大大小小二十余名士官,外加五百精兵随行,辅佐刘墨。 刘总督深感恩宠,也不含糊,六皇子派来的将领一到,他便将手下所有军队编成了四大营。 没看错,四大营。 朱闵为指挥使(正师级),统领以步兵为主,骑兵为辅,人数在两万的主力部队:五军营! 孙堪为指挥使(正师级),统领清一色重骑兵,人数在七千的三千营。 卢升为守备,统领攻城部队为主,人数在一万人的健锐营。 以及赵大为千总,统领斥候为主,轻骑兵为辅,人数在四千人的先锋营。 赵大可以当军官?那是必须的。 跟了刘墨那么久,忠心耿耿,也上过战场,杀过敌,人也机灵,培养成为将领有啥问题。 招募了新兵之后,刘墨麾下总兵力达到了四万五千。 如何训练新兵,那将会是四位将军的工作,刘墨只提出了一个要求: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关于将领,刘墨则将背得滚瓜烂熟的一部古典军事著作,也是现存最早的兵书:“孙子兵法十三篇”倾囊相授。 仗要么不打,打则必胜,管他对手是谁。 同时,为了自己的安全,应对馆花宫的刺客,刘墨安排这四位将军轮流值夜,充当保镖保护自己。 时光匆匆,很快就来到金秋九月。 由于太忙碌,刘墨连大夏人很重视的中秋节都没过,也没举办中秋诗会。 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诗会? 而这个月,星罗也再次派来了使臣,继续以牛羊,兽皮置换新盐等大夏物资之外,还带来了另外一个好消息:阿依娜顺利生下一个男孩,取名伊力亚斯,含义是真神的力量! “还真是个儿子!”刘墨听到这消息之后露出苦涩的笑容,“可惜的是,我这当爹的,只怕一年都难见你一次。” 和往常一样,刘墨正与几位媳妇用餐。 “烧烤要煳了。”苏小宛提醒了一句。 “没关系,”刘墨道,“烤糊了一样好吃!” 这只是个很寻常的玩笑,可苏小宛却听得出刘墨心情不佳。 “夫君你何事不高兴?” “太多咯!”刘墨叹道,“馆花宫的刺客,大夏新皇,杨易之...” 还有榕城最近的骚乱! 战争的消息已经在百姓之中传开,加上刘墨的募兵令,百姓很乐于相信即将会有一场旷世战争。恐惧与猜疑亦随之蔓延开来。 刘墨把榕城新居民以及穷苦百姓安置在城市的西侧,尽可能地将他们与土生土长的榕城人隔离,但这样的安排远远不够。 双方之间似乎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穷富差距,排外的心理都只是小事。 最大的矛盾在于,榕城人认为自己是大夏子民,无论如何不能与大夏皇作对,敌人当然是大夏的死敌:周朝。 没错,刘墨有理由相信,要与周朝结盟,对抗大夏新皇的“谣言”已经传播开来。 榕城新居民则认为,饥荒落难时挽救自己,刘墨就是再生父母,无条件支持刘墨的任何决定。为此,双方由争执演变成暴力冲突。 据报,榕城东面的某间酒楼刚爆发一场械斗,死了一个榕城新居民,烫伤酒楼两位食客。 与之相比,烤糊的食物实在算不了什么。 但他不打算用自己的思虑来烦恼苏小宛,她的心事已经足够多了,久久未能怀上孩子,她开始重蹈林诗琪覆辙,快要魔怔了。 这顿家宴在无言的沉默中结束,当丫鬟们前来收拾碗筷时,李恒心急火燎的前来通报:“总督大人,殿下,来信了! ------------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奔赴蜀中! 但等刘墨走进书房,发觉朱闵,卢升,孙堪,赵大悉数在场,他所有的思想暂时抛之脑后。 朱闵兴奋地躁动,卢升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只有孙堪依然严肃。 “怎么回事?”刘墨问,“你们都知道消息了?” 李恒递给他一卷文书,这张纸并未拆封,但不知为何,刘墨感觉自己是最后一个得知信中的消息。 “周朝的皇帝,说是要与咱大夏和亲!” 和亲,和哪门子亲? 你们这几个diao毛的眼神如此诡异加猥琐... 该不会又要我当种马吧? 虽然我某方面能力确实强,但也禁不住你们这样折腾啊! 不先等等,和亲是双向的,说不定是周朝皇子迎娶大夏某位公主。想到这,刘墨便问:“是怎么样的和亲?” “自然是周朝把公主送到我大夏来。”朱闵朗声道。 听到这,刘墨眉头一皱。“我特么又要开车了!” “总督大人,不是你!”孙堪似乎看出了刘墨的心思,当即解释道,“是六皇子!” 还好,虚惊一场!刘墨长舒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他猛地一颤,“跟六皇子和亲?六皇子今年才二十八岁,膝下子嗣最大的才几岁。那就只能与六皇子本人和亲...” 刘墨抬头扫视几人,“你们几个家伙,还能笑得出来?”他叱责道。 “怎么了?刘老弟,何出此言?”朱闵不解道。 说你们是一介武夫,一个个政治头脑为零么。 这明显就是周朝给六皇子挖的陷阱,而且是怎么也躲不过去的那种。 如今的大夏虽然处于分裂状态,但表面上还是一个完整的政权 六皇子是大夏亲王,但不是皇帝好么! 你周朝绕开大夏皇帝,跟六皇子和亲,这算什么?所谓的和亲,显然就是逼着六皇子变相承认大夏朝已经分裂。 拒绝,那就等同于拒绝结盟! 将决定权交于大夏皇,不失为一个办法。 但,是不是相当于臣服? 而且,大夏皇找个合适年龄的儿子,替代你六皇子和亲。这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解释。 所以,与其说是和亲,不如说是逼六皇子做决定。 “说服殿下和亲吧!”李恒提议道,“这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殿下会同意的话,还写信给我们干嘛?”孙堪一针见血。 “那他是?” “提醒我们备战!”孙堪回答。 “备战?”朱闵一脸懵圈的问道,“老朱我是越听越迷糊!” 作为领导,遇到如此大事,自然要将前因后果告知属下。刘墨猜到了大概,六皇子显然会拒绝这门和亲,也就意味着拒绝与周朝结盟! “希望六皇子别做傻事!”刘墨叹了一声。 “总督大人,我们要不要回信?”李恒又问道。 “不必了!”刘墨宣布,“六皇子八成会原封不动地给我们寄回来。他已经有了决定,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最后,不等众人回答,他直接宣布散会。 跟猜测的一样,六皇子直接拒绝了和亲的请求,并从头到尾没将消息送至蓟州。 反观周朝,似乎对此并不意外,除了表示遗憾之外,没有任何动作。 一时间,三方陷入了平静之中。 但刘墨知道,表面越是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是暗流涌动,三方都在密谋着什么,大战只缺一个导火索。 事已至此,还有啥好纠结的,积极备战呗。 ~~~ 秋去冬来,时间一晃就到了初冬十一月。 刘墨与孙堪在高台之上观看新兵挥舞长剑与朴刀,气喘吁吁,闷哼和咒骂。金属敲击的喀啦声响彻校场,不时还传来挨揍时发出的嚎叫。 朱闵迈着大步,在士兵群里走来走去,胡子下脸红成一片,嘴里念念有词,刘墨从没见朱闵的表情如此严厉过。 “不行,”他不停念叨,“不行,不行,不行啊!” “我从没见过像你们这么无可救药的废物。”朱闵吼道,“你们的手生来只配挑粪,没资格拿剑。若是依我之见,我会发配你们通通去养猪。 可是如今大战在即,本将军不得不将希望放在你们身上。但,若你们再无长进,本将军可没耐心了!” “他们打得不行啊!”孙堪怀疑地说。 “没错!”刘墨长叹一声,表示同意。“他们得多花时间训练…朱大哥练兵的能力毋庸置疑,但这些新兵的素质确实一般。” “可我们没时间了!”孙堪指出,“殿下那…又来了消息。” 刘墨一脸苦涩地看着高台之下的新兵,“还能再拖一拖吗?” “我想这……恐怕不太可能。”孙堪回答,“殿下已经催了三次。” 原来,十天前,刘墨便收到了六皇子的密信,要求刘墨集结军队,前往蜀中。 在古代,一般训练四个月,新兵就可以上战场了。 但刘墨八月底招募的新兵,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半月,这就上战场… 下方的场子里,朱闵正在高喊:“你们打起来活像头驴,他踢你一下,你踢回去,要挡啊!把攻击挡下来!打架像驴怎么成?这是战场的话,你的命就没啦!” 旁边一个士兵忍不住笑出声,朱闵立刻转身面对他。“你觉得好笑?啊?你觉得本将军说的话很好笑?军纪何在?来人啊,给我重打二十军棍。” “该打!”刘墨赞成道。 朱闵在台下继续喝骂。 “孙将军传令下去吧,集结军队,明日起程!”刘墨宣布。 “遵命!”孙堪回应,“敢问总督大人,留多少驻军驻守榕城?” “五千即可,”刘墨道,“你领三千营为先锋先行,朱大哥与卢大哥领中军后天出发,本官押送粮草部队三日后出发。” “得令!” 离开军营,返回家中。 十八个月大的小思瑜已经会开口叫爹爹,而且发音很准,那稚嫩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温暖刘墨的心灵。 每次回来,刘墨都会将她抱起,举过头顶,小思瑜则呵呵笑个不停。 林诗琪为自己生下的刘元璋刚会爬,对所有事务都很新鲜,到处翻个不停。而宫晓柔生下的小思盈刘墨最为心疼。 不知道是不是在娘胎时,宫晓柔任性上战场厮杀,动了胎气。思盈生下来以后就体弱多病,身高体重都不达标,这也成了刘墨的一桩心事。 临别前的几天,一众妹子表现得都很平静,她们都已经习以为常。 选择信任自己的夫君,无疑是最好的支持。 到了第三日,刘墨凌晨起身,带着押运粮草的部队,离开榕城,奔赴蜀中。 ------------ 第二百三十五章 这部署? 六皇子坐在会议桌首位,正在倾听手下的意见。 “殿下,您召集我们来,就是主动挑起战事?”白承宗率先发难。“我大夏好不容易与周朝签订和平协议,为什么要打破它?” “我大夏与周朝乃是世仇,白将军,请您务必记住这一点!”岭南总督丁祥东回应道。“再一个,出兵周朝是陛下的旨意,莫非白将军想抗旨不成?” 去他吗的旨意,刘墨暗骂道。 原来,到了蜀中,他才得收到消息,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消息。 六皇子居然要响应大夏新皇卫长君的旨意,出兵讨伐周朝。 没错,这一次是撕破和平条约,主动出击周朝! 此时的刘墨真想冲到六皇子面前,大声的质问他,“你是疯了吗?” 卫长君那傻diao让你出兵,你就屁颠屁颠地召集我们打先锋?兄弟,卫长君是我们的敌人!不是特么的队友! “抗旨?那弑父夺位的杂碎不配当我大夏皇!”朱闵干脆骂了出来。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都说得出来?”丁祥东红着脸斥责道。 “怎么,丁总督是那杂碎的人,还是殿下的人?”朱闵又道。 “朱大哥,你先住嘴!”刘墨提醒道。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但你不能搬到台面上来讲。 “殿下,微臣以为,陛下要出征周朝,作为臣子我等无法抗旨,”刘墨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但可以粮草不足为由,拒绝出兵! 陛下大军路过封地,设宴款待,补给粮草,亦无不可!” 简单的说,我们出钱出粮支持你去打仗,其他的,呵呵! “若陛下取胜班师回朝,怪罪下来…” “他要有这个本事才行!”刘墨打断道,“让他们拼个两败俱伤,我等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卫长君要是打输了更好,趁他病,要他命。 “唇亡齿寒!”丁祥东道,“若我等不能与陛下同舟共济,则大夏危矣。” “说得对!”另外一名总督附和道,“陛下即便有过错,也是我大夏皇帝。身为大夏臣子,应当先排除成见,同仇敌忾,灭了周朝。” 枪口一致对外先?这是他们俩的意见。 在他们眼里,大皇子一直以来都是鹰派,一心要灭了周朝。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比起灭周朝,大皇子两人更想借机除掉六皇子。 “若陛下的本意不是出兵周朝呢?”刘墨咧嘴一笑。 “刘总督你这是什么意思?陛下难不成会勾结周朝害了殿下?” 刘墨真想回答他是的,可不能开口啊。 消息是杨易之告诉我的,但人家是周朝的亲王啊,这种消息说给六皇子听听还行,说给其他人,哪有说服力。 搞不好还会被人摆一道,说我勾结杨易之! 听到这,六皇子眉头一皱,“出兵一事,本王心意已经。”他说道,“召你们来,是商议如何破敌,而非其他!”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刘墨,“刘墨,你有何良策?” 老子…非要出兵,还是冬季? 事已至此,我特么还能说什么? 调整呼吸,强忍情绪,刘墨开口问道:“敢问殿下,我等的任务是?” 六皇子站起身,“那地图来!” 手下将领即刻照办。六皇子展开皮地图,将之摊平。 “我那皇兄的作战方针是:以周朝国都叙州府为目标,分进合击,三路会攻,一举围歼周朝军。”他缓缓道。 “大军出宁西走廊之后,大皇子领兵十二万,一路往南,出鸦鸠关。陛下他将领九万大军,往清河,往宽鼎口。 而本王则需先拿下宁西走廊以北的周朝重城:赫图城。” 赫图城,周朝北方最重要的城市之一,其战略意义很像大夏的九边重镇。 除抵御大夏朝之外,它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镇守周朝极北之地。 而关于极北之地,首先,严格意义上讲,它属于周朝的领地。只不过问题在于,北境与周朝两地之间有一块称为颈泽区域,这地方被湿地和沼泽覆盖。 在颈泽,你可以找到大得离谱的沼泽花朵,蜥蜴以及很多的蛇。浓密树丛常年浸泡在腐沼之中,枝干间垂下帘幕般的菌类植物。唯独找不到的便是城镇。 相传两百年前,周朝发生政变,落败的笑面王领着部下,穿越颈泽,打败北方原住民之后,便定居北方。 在这之后,同为萧家子孙,笑面王的后代派出了一些“战士”再次穿越颈泽,向周朝皇帝俯首称臣。但两地之间的交流也局限于此。 两百年来,总是有不少的颈泽人从沼泽中出来,劫掠边境。 为此,周朝不得不派出人手协防北方。 反观大夏,之所以要让六皇子攻打赫图。 首先,周朝的清河源头在北,攻占赫图城便可确保水源不被下毒污染。 第二个,防止后路被断。宁西走廊丘陵起伏,形势险要,是跨越两国的唯一通道。若北方的赫图拿不下,则极有可能被切断补给线以及后路。 最后,此地也可作为大夏军队在周朝的第一个补给点,进可攻,退可守。 但问题也来了,这个地方重要归重要,可它远离周朝都城,而且不是什么大都市。即便灭了周朝,那么也没啥功劳可言。 简单的解释,卫长君给了一个难啃的骨头,拿下没有半点好处跟功劳。 没等刘墨开口,六皇子再次说道:“刘墨,本王给你的任务是,拿下永兴城。” 永兴城:严格意义上说,算是周朝边境的第一座大都市。 “你不会遇到周朝主力。”六皇子又道,“本王两位皇兄二十几万大军过了宁西走廊之后便会南下,周朝不会傻到将大部队部署在永兴。” 确实如此,永兴城的地理位置不足以让周朝浪费兵力。 百年来,大夏的数次出征周朝,都是先攻下永兴作为据点。 双方像是有种默契,但凡大夏入侵,周朝总是放弃永兴,退守叙州府。 这样做的原因也简单,拉长大夏的补给线,利用叙州的天险拒敌。 听完六皇子的命令,刘墨不禁感慨,“换句话说,要我们去拿下两块如同鸡肋的地方?”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围城! “我特么觉得有古怪,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刘墨心想。 这战略部署,看似十分合理,却又十分不合理! 卫长君哥们跟我们不对付,安排这种损兵折将,又拿不到功劳的任务确实挑不出毛病来。 问题是,这样的部署,不就相当于让他们跟周朝主力硬碰硬,便宜我们? 转念一想,安排我们跟周朝硬碰硬,六皇子不傻,即便答应出兵,也不会出全力。 所以,他们也是考虑到了这一层,干脆丢几块难啃的骨头过来? 又或者,大夏朝的民族大义面前,悟了? 难怪六皇子会答应出兵,这样的部署,确实无法拒绝! “刘墨,有没有什么问题?”六皇子追问道。 “攻占赫图之后,我们就没别的任务了?”刘墨回应道。 “不!”六皇子道,“本王会向周朝西南前进,从侧翼牵制周朝,切断他们与西面的联系。” 又是一块没肉的骨头!刘墨心想。 “那周朝北方呢?”白承宗问道。“笑面王的后代,终归姓周!” 人家名义上也是一家子,很难说会穿越沼泽“勤王”! 六皇子沉思片刻,“白将军,那北方就交给你来驻守,本王到时候会给你一万兵马。” 白承宗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那微臣呢?驻守永兴?”刘墨问道。 “永兴虽小,干系甚重,此地无城郭,又无险阻,切不可掉以轻心。”六皇子告诉他。“若本王攻克赫图,再派任务与你。 若无异议,诸位就先回去歇息,三日后出发!” 无人反对,作战计划就这样定了下来。 对于刘墨而言,好消息是不会遇到杨易之这强劲对手。 (大周皇帝当然会让他固守都城!) 三日之后,大军拔营。 刘墨带着自己的三万大军来到宁西走廊入口处的平原,按照六皇子的命令,众人在原地休整了一天以后,第二天拂晓出发。 临近中午,当部队来到一处山坡。 朱闵告诉刘墨,跨越山坡,前方便是算是周朝领地,站在高地上往后看是大夏故乡。 刘墨回头一望,感慨颇多。 大军行进的行列像一条巨龙,蜿蜒曲折地在苍茫的长廊上蠕动。战士的步伐声,由近及远地汇成了犹如无数条小溪低语似的沙沙声,当地势越来越低,直到完全看不到故乡的山。 此时,刘墨还看到一些老兵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十分不解。 他们纷纷拿出一个小布袋,抓了一把土装入袋中,并小心翼翼地贴身放好,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还有一些士兵甚至回过头,朝着故乡的方向拜了一拜。 “他们在干什么。谁知道吗?”刘墨下意识地问道。 “咱大夏朝的习俗忘记了?魂归故土!”孙堪回答他。 刘墨心中一震,“携带故乡之土,哪怕死死异地,也算是魂归故土?” 此时,他的右眼皮跳个不停,仿佛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战争的最高境界就是保全自己,无论卫长君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刘墨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的部队,笑到最后!” ~~~ 刘墨率领大军在大道走了两天,穿越成片焦土,举目所及,尽是毁坏的农田和房屋,死去的果树兀立旷野,好似射手的靶子。 野狼嚎叫,夜晚鲜活,赤地千里杳无人烟。 路过一座村庄时,周朝的旗依旧在山丘上飞扬,但村庄本身已毁,大半房屋和农田遭到焚烧洗劫。没有活物,惟几只游荡的野狗,听到人声便逃窜无踪。 这都是六皇子部下所为,刘墨心想。 六皇子率领的大军先于他们出发,跟杨易之一样,为了肃清沿途的敌军,大夏亲王在战争中也没选择仁慈。 走了约莫六天,大军来到目的地:永兴城。 这座城市连同周围的土地一样都很朴素,规模方面大概有旧榕城的2/3。 根据探子来报,驻守此地的周朝守军约莫有四千。除去后勤部队之外,真正能战斗的人数约莫在三千五百。 人数来说,刘墨的三万大军十倍于对方,完全处于优势。 而且,卫长君与大皇子的部队已越过宁西走廊,正急速南下,周朝自然要将重兵部署在都城,此时的永兴城可以说成是一座孤城。 全力攻城?想必用不到几天就会攻克。但问题也随之而来,那就是伤亡! 攻城战中,守军处于绝对的优势,强攻势必会造成最大的伤亡,这一点是刘墨不愿看到的。 于是乎,他当即下令,在永兴驻军的射程之外,安营扎寨,暂时不着急攻城。 如何减少攻城伤亡呢,刘墨的计划很前卫:效仿二战时期的米国。 二战时期,米国可以说将现代化攻城战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 战场上,为了减少部队伤亡,米国每攻打一座岛屿,只要天气允许,几乎每天出动对岛屿进行轰炸。 登岛作战之前,米国出动数以千次的飞机,军舰轰炸。先把岛国的守军炸个稀巴烂,再派出海军陆战队收割残局。 刘墨的军中亦有攻城的健锐营,此地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石头。 就地取材,挖石头,制造成攻城巨石,轰特么的十天再说。 平民的伤亡?这需要刘墨去顾及? 刘墨不是圣母,杨易之去年攻打榕城之前,杀了多少周边村庄的百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怨不得别人! 一轮投石车轰炸,然后劝降,不同意就继续轰炸。 确认好作战计划以后,第二天的黎明拂晓时分,天还未亮,大军便在永兴城前排开。 前排持盾步兵以防御阵型排开,防止周朝守军出城发起袭击。 中间架起攻城投石车,而攻城投石车一字排开排成3排。每个投石车旁边,都由步兵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所有人准备,”卢升大声喊道,“填装!” 健锐营的士兵开始有条不紊地填装巨石,眼神坚毅地看着不远处的永兴城。 “发射!”等待卢升一声令下,士兵们拉动撬杠,蹦的一下,巨大的岩石向永兴城重重地砸去。 “砰,砰,砰。”空中传来尖厉的呼啸,过后就是无数巨石从高空中落了下来,以极快的速度准确地砸在最东侧的那一片岩石城墙。 城墙被砸出一个裂口,随后,随着爆炸中心的气压变化,灰尘与碎屑开始向天空之中涌动。 第一排投石车投放完毕,第二排的投石车已经准备就绪,卢升一声令下,第二排的攻击再次展开。 轰,轰,轰,每一声都震撼着大夏士兵的心灵。 ------------ 第二百三十七章 僵持! “我怀疑我们的情报有误!”卢升提出质疑,“永兴城中的敌军,不止三千!”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从攻城的第一天起,大夏部队总共投掷了数千巨石,永兴城四周的石料用了一半。可即便如此猛烈密集的巨石轰击,其效果却十分有限。 对永兴城的主城墙没能予以彻底摧毁,周朝守军总能在一轮轮轰击之后迅速修复。 而且,周朝守军初步领略到了大夏的火力后,越来越适应了此类的攻击。起初每天都能造成守军不少伤亡,到了后来,守军的战损越来越小。 围城五天,大夏军队并未取得太大的战果。 与此同时,刘墨还收到了六皇子送来的亲笔信。信中赫然写道,赫图城已经攻下。 更让刘墨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天夜里,斥候来报,卫长君一路高歌猛进,直逼周朝都城。 其他两路捷报频频,唯独刘墨这边的永兴小城久攻不下。 “感觉很怪!”刘墨眉头紧锁。“杨易之在想什么?究竟是如何部署兵力的。还是说被我打怕了?其他地盘都不要了?选择集结所有兵力守水晶(都城)? 没道理啊,仗不是这样打的。” “这永兴又是怎么一回事,最前沿的哨所,为何攻打起来如此费劲!” “总督大人,明日攻城吧!”朱闵提议道,“不能让其他人瞧扁了。” “强攻的话,我们的损失也会很大。”孙堪道,“我大夏如今的局面…” 他想说如果损耗太大,战后与卫长君内斗会吃亏。 派出奸细混入城内?来一个里应外合?那肯定是要提前部署,在战前混进去。 如今大军围城数日,对方戒备极严,已经没这机会了。 此时此刻,刘墨突然觉得杨易之先前的手段不那么卑劣了。 如果有得选,他也想抓一波周朝壮丁当炮灰,发起试探性的进攻,探出虚实。 这也许就是战争吧,‘慈不掌兵!’ “明日我亲率两千精兵攻打永兴东门。朱大哥,你领兵两千攻打南门。”刘墨下令道,“切记,以探明虚实为主,不可杀红眼。” “大人,您亲自上阵?” “对,没有什么比主帅上阵更能激发斗志!” “可太危险了!”朱闵关心道。 “哈哈,若是单打独斗,朱大哥你也得超过二十回合才能拿下我。”刘墨笑道,“永兴城内没有你这般高手吧?” 确实如此,现在刘墨的武艺提升了不少,已经能跟朱闵打得有来有回。 “那行吧!”朱闵躬身,“末将领命!” “赵大,孙堪,你们三人各领本部兵马,伏兵两侧。” “伏兵两侧?”三人不解。 “没错,我很怀疑杨易之就在附近!”刘墨告诉他们。 “总督大人,您多虑了吧!”卢升道,“那条毒蛇疯了不成?都城不要了?” “是啊,领兵来此地,即便守下永兴,都城沦陷,岂不是要做亡国的亲王?” 一切都是刘墨的猜测,他也没真凭实据,“无需多言,执行命令!” ~~~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军容军纪和将领有直接关系。 朱闵的领兵能力不弱,再加上刘墨的“军神”光环,在他们的带领下,两千精兵气势如虹地冲向永兴城。 城墙之上,周朝守城的士兵们紧张地盯着逼近的大夏士兵。他们手持长矛和盾牌,身披厚重的铠甲,他们的眼神坚定,仿佛要用信念铸成一道无形的防线。 此时,围城的大夏军队中,投石车再次装填完毕。卢升一声令下然后,大夏士兵拉起投石器,将一颗燃烧的巨石瞄准城墙。 守城的士兵们见怪不怪,他们井然有序地寻找掩体。 片刻之后,巨石破空而出,划过一道炽热的轨迹,直扑城墙。巨石击中城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城墙颤抖,砖石飞溅,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颤抖。 “杀!”刘墨作为主帅冲在最前线,顿时激起高涨的士气。 靠着后方不断投出巨石,大夏将士冲杀上前,随后用云梯攀登城墙,用攻城车撞击城门。 为了防止误伤,见到攻城士兵开始爬上云梯时,投石车开始停止了攻击。 等大夏攻城楼车木门打开,刘墨左手持盾,右手高举“誓约”,怒吼一声,冲了上去。 箭矢袭来,他便放下长剑,举起盾牌格挡。 接着,刘墨低下头,半蹲下去。“就现在!” 一声令下,身后的大夏士兵凶猛地掷出手中的飞矛,对面躲闪不急的周朝守军应声倒地。 瞬息之间,刘墨已经冲入了敌阵,战场瞬间缩小到周围几尺。 一个周朝步兵手持长矛朝他胸膛戳来,他手中长剑一挥,将矛格开,那人向后跳去,打算再试一次,但刘墨速度更快,他调转方向,一剑砍下对方的头颅。 “轰,轰,轰!” 刘墨听见木头受撞的轰鸣,无疑攻城锤投入了战斗。巨大的铰链吱嘎作响,好似垂死巨人的呻吟。 “全体整队!”他大喊一声,攻上城楼的大夏士兵快速聚拢。 迎来片刻的空闲,刘墨探出头,往城墙之下一看,心中顿时一颤。 只见永兴城门前广场布满周朝士兵,马匹排了十几列,粗略地数一数,至少有一万守军! “总督大人,不行,我们人数太少了。”一名大夏将领喊道。 这一点刘墨也清楚,情报有误,守军比想象中还要多久。 就在愣神的一瞬间,却见城墙的阴影里冒出一个阴影,此人身穿烟灰色盔甲,手持银枪,威风凛凛! 只见那人挥舞手中银枪,一个又一个大夏士兵被刺穿身体,摔下城墙。 这身手,这银枪! 我去尼玛,杨易之? 他怎么会出现在永兴,不要都城也要赢我一次,也要宰了我? 仔细一看。 不,不太对,他的盔甲是灰色,而非黑色! 相貌…是他! 在星罗被刘墨设计杀害的果郡王之子!果郡王萧义! 唐清枫不在我身边,若是杨易之我必定死无葬身之地,这也许是唯一的好消息。 可…小小永兴,大周郡王在此驻守,也特么不正常! “总督大人,我们该撤了!”一名大夏将领再次提醒道。 刘墨扭过头一看,数百上千的周朝士兵已经涌上城墙。 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 “撤!”他无奈下令。 于是乎,攻上城墙不到半刻钟,刘墨便带着部下撤了下去。 城墙之上,周朝守军发出一阵又一阵胜利者般的呼喊,是那般的刺耳!!! ------------ 第二百三十八章 对策! 第一次攻城草草结束,攻上城墙的大夏士兵战死八百余人,受伤五百。 这个数字让刘墨心疼不已。 撤回之后,他便立即召开了紧急会议。 “真是见鬼!”朱闵双手扯下头盔,扔到地上。狰狞的头盔焦黑变形,半边打凹。他本人的一只眼睛上方正在淌血,流过他旧时的灼伤疤痕,遮住半边脸。 “永兴城怎么会有这么多守军?”朱闵呼吸粗浊,“你的人到底长没长眼睛?” “孙堪,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的斥候探出的消息偏差怎么会这么大?”刘墨问道。 “大人,属下也不清楚。”孙堪皱着眉头。 一名斥候上前。“大人,一个人看错可以理解,但属下查探过四次,确确实实只看到三千人!” 刘墨的大军兵临永兴之前,他曾派出过斥候侦查,带回来的消息一致。 朱闵脸上的鲜血闪着红光,眼上满是愤怒。“那永兴城内的敌军是地里钻出来的吗?” “先不要再说这些没意义的话!”刘墨打断了朱闵。 永兴城内的守军可能不止一万。杨易之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部署! “大人,那就说点实际的!”朱闵再次开口,“明日发起强攻吧!” “不,不行!”一名将领道,“永兴城中,有敌国皇帝的亲卫队!” 刘墨震惊地看向那人,“你说什么?” “周朝皇室亲卫队!”那名将领一边解释,一边看向朱闵,“朱将军,您上次跟他们交过手,还是您教我识别周朝皇室亲卫队的铠甲。” 周朝皇室亲卫队,相当于大夏羽林卫? 刘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特么什么情况。小小永兴,周朝郡王带着亲卫队驻守? “孙堪,周围有伏兵吗?”刘墨当即问道,他很担心,杨易之以彼之道,学着他来一个伏击,就像上次榕城之战一样! 后者摇头,“并未发现!” “扩大范围,三十里内再做侦查!”刘墨皱着眉头说道,“还有,六皇子那边,联系不要断了,随时汇报军情!” “遵命!” “大人,永兴城呢?明日要不要攻城?”朱闵问道。 “暂时不要,我军粮草充足,不必急于一时!” “可小小永兴都拿不下,先不说六皇子会怪罪,我们这脸面还要不要了?”朱闵急躁地说道。 “脸面重要还是将士们的性命更重要?”刘墨朗声道。“敌军有近万守军,强行攻下永兴,我军的有多大伤亡?” 到时候拿什么跟卫登,卫长君打。 “那就这么干等着?” “我会写信给六皇子,赫图城已破,想必殿下能腾出手来支援。”刘墨道,“在此之前,我还有其他妙计!” 三万人强攻永兴,跟十万大军强攻的效果当然不一样,伤亡也会小很多。 到此,朱闵也不再多说。 到了第二天,在刘墨的命令下,大夏军队开始在永兴城外忙碌起来。 做什么?收集引火之物! 在刘墨的命令下,士兵们则将找来的干草和薪柴绑成束装,以人力能够背负为准,然后搬至永兴城的东面上风处。 目的?攻城术之一:行烟。 准备完毕,刘墨下令以干草为中心使薪柴易燃,周围则置湿草,使其发烟。 鉴于引火发烟的地方不可以离城太远,必须注意准备皮笆或是盾牌以防敌人以矢石攻击。这些草料因为带着湿气,所以会发出浓烟,熏死里面的王八! 当薪柴点燃,冒出真正灰烟,朱闵等人忍不住露出笑容,“该死的臭王八,希望他们会憋不住出城作战,哈哈!” 刘墨默不作声,听着薪柴燃烧,发出尖叫声轰隆有如雷霆。 浓烟卷起,袭向永兴城。 站在上方的大夏士兵甚至能清楚地听见守军的咳嗽声,叫骂声,士官的斥责声。 “出来吧,王八!出来受死!” 在刘墨的命令下,大夏士兵也开始齐声呐喊,嘲笑守军的懦弱。 对方会傻到出城野战?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对士气的影响是很大的! 冷兵器时代作战,士气可是决定胜负的最关键因素。 孙子兵法上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跟预期的一样,永兴城的守军当定了乌龟。 而刘墨的攻城手段可不止这一样。 足足熏了周朝一天之后,他再次下令,实施下一项:烟球和毒药烟球。 这两样武器都是利用投石车(炮车)投射至永兴城内。 烟球是以火药三斤外面敷上一斤黄蒿,要投弹时再以烧红的锥子刺入点燃包裹火药的厚纸层,放在炮车上发射,算好距离与燃烧速度,球落至敌军阵营时,刚好点着球火药引起爆炸。 毒药烟球的成分稍微复杂一点,用硫磺十五两,草乌头五两,焰硝一斤十四两,巴豆五两,狼毒五两,桐油二两半,小油二两半,木炭末五两。 沥青二两半,pi霜二两,黄蜡一两,竹茹一两一分,麻茹一两一分,捣合为球,重五斤。 贯之以麻绳一条,长一丈二尺,重半斤,为弦子。以故纸十二两半,麻皮十两,沥青二两半,黄蜡二两半,黄丹一两一分,炭末半斤捣合,涂敷于外。 用时先以火锥烙透外壳,以投石车放之。在敌方爆裂,其气熏人,则口鼻出血。 这些东西有吗?那是肯定的! 出发之前就知道会有攻城战,这些攻城手段,攻城物品,刘墨早就准备好了。 只是物资比较珍贵,他一开始并没打算用在永兴城。 但现在战事遇到瓶颈,管不了那么多了。 毒药烟球制造完毕,填入投石车。 刘墨一声令下,“砰,砰,砰!”带着剧毒的烟球掷进永兴城中。 不久之后,城内开始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 瞧见此情此景,刘墨忍不住叹了一声,杨易之当时若用这些招式攻城,只怕自己难以抵挡。 “朱大哥,会不会太残忍了些?”朱闵走到他身前时,刘墨压低着声音问道。 “不会啊!这是战争!”朱闵回答。 “那就再残忍一点!”刘墨咧嘴一笑。“茅厕可以少挖点,加点大料放入到投掷物里去!” ------------ 第二百三十九章 刘墨的抉择! 正当刘墨领着大军全力攻打永兴城时,斥候传来的消息让他心中十分不安。 准确的来说,不是传来的消息,而是没有半点消息。 自从上一次收到六皇子攻克赫图城的消息之后,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却再也没有任何小心传来。 大皇子那一路没有消息倒还能理解,毕竟对方跟自己不算什么“朋友”。 再一个,那一路要攻打的可是周朝的都城。 有杨易之这么一个强大的将领镇守,一时半会很难有什么进展,没有消息也算很正常的事情。 但六皇子这一路就奇怪了。 攻克赫图之后,六皇子就原地待命了不成? 按照先前制定的作战计划,他应该留下一支守城部队,然后南下啊! 即便要原地修养部队,那也得跟刘墨保持联络呀! 冷兵器时代的信息是多么重要,这一点六皇子都没弄明白? 突然,刘墨有个大胆的猜测,“这杨易之不会是在学我吧?周朝的大军集结在永兴附近?等着我全力攻城,然后从我背后捅刀子?” “有这可能!但...太离谱!” “他不要都城了?非要跟我死磕?” 苦思冥想之后,刘墨当即喊道,“去把朱闵,卢升他们全叫来,我有事找他们商量!” 手下立刻领命前往。 而当刘墨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众人之后,每个人都震惊了。 “不可能吧,大人,杨易之没这么疯吧!”朱闵第一个表示不理解。 “万一呢?”刘墨道,“战场上,不能忽略任何小细节,不然准会吃大亏!” “那大人你的意思是?”卢升问道。 这问题把刘墨难住了。 讲道理,他现在明白了当时杨易之的难处。 上一次榕城之战,明明知道白承宗的大军就在附近,可榕城又唾手可得。 就这么放弃,丢面子不说,对整个战略都有大影响。 刘墨也一样,即便下定决心放弃攻打永兴城,那下一步呢?去哪? 总不能直接回大夏吧? 回去之后,北边的六皇子怎么办?放弃永兴,相当于让周朝扼住六皇子的咽喉,让他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强行攻打永兴?那么特么打着打着跑出十几万周朝伏兵,除非开挂,否则必死! 杨易之啊,杨易之。你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真正的强敌就可怕在这个地方,他不会被一两次失败而失去斗志。 而是越战越勇,还能吸取对方所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再议吧!”无所不能的刘墨最终宣布。 看着他离开,其余一众将领心中五味杂陈,“连大人都没注意了吗?” ~~~ 到了夜里,刘墨的担忧得到了印证。 这一次,杨易之干脆不装了,也不掖着藏着。 他虽然不在永兴,但却对此刻的战局了如指掌。 就在刘墨心烦意乱睡不着的时候,永兴的守军打出了白旗,派出了使者,要跟刘墨谈谈。 刘墨连忙起身,见了来使。 对方行了礼,也不多废话,直接将杨易之的亲笔信交予刘墨。 打开一看,刘墨更是头皮发麻。 信中写道:“刘兄,回国吧!我大周已伏兵三十万在宁西走廊,现在回国,还能保住你一条小命!” 我猜中了,真有伏兵! 等等,这会不会是杨易之的诡计?只为骗我回国,然后集结大军,灭了身处北方的六皇子? 这样分析的原因是,你杨易之不可能都城都不要,就盯准了我跟六皇子! “大人,信中写了什么?”孙堪不安的问道。 刘墨皱着眉头,然后将信件给到对方。 孙堪拿过信件,看过之后传递给其他人。 一时间,所有人陷入沉默。 “大人,我觉得这事是真!”孙堪打破沉默,“你忘记了吗?之前杨易之来过榕城,还跟你说起过结盟一事!” 刘墨猛然醒悟过来,当时刘墨就想跟周朝结盟,灭了大皇子来着。 现在的战争,会不会是大皇子跟周朝商量好了,引六皇子跟刘墨的兵马前来,然后伏兵宁西走廊,一举歼灭! 大皇子,你们真特么够狠的啊! 想到这,刘墨当即下令,“派出斥候部队,向宁西走廊四周探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永新城,放弃!” 命令一下达,刘墨便领着大军火速撤离永兴城。 不久之后,跑出去的斥候带回消息。 宁西走廊附近,却有大量周朝伏兵,随时可能切断退路。 杨易之没有骗我!刘墨立马反应过来。 这次战争,真的是大皇子跟周朝商量好的,就是为了剿灭六皇子! 眼下怎么办?自己的几万人马,如何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跟杨易之几十万大军硬拼! 当天夜里,刘墨握着六皇子赠送的”誓约!”,彻夜未眠。 等到第二天时,他终于做出了决定:“撤离回国!” 不管了,小命要紧。 我刘墨本来就想着躺平,不想卷入政治,这一切都是被逼无奈加入的。 现在,置身事外的机会来了。让你们三家互撕去吧,我刘墨不玩了。 这之后的去处呢?刘墨早就想好了,那就是星罗。 我已经是星罗的王,星罗高原上还有我刘墨的美丽媳妇跟儿子,躺平人生不香吗? 于是,刘墨当即让手下带领部队动身前往星罗,然后自己领着一支小股部队回到榕城,将林诗琪,苏小宛等一众老婆孩子接上,前往星罗会和。 跟刘墨猜测的一样,他一离开,宁西走廊就被封锁了。 还好走得快,刘墨心想。 半个多月之后,一家老老小小都来到了星罗,而更好的消息是,榕城的百姓也愿意跟随刘墨一起前往。 于是乎刘墨在星罗定居。 星罗以东,有广阔土地,比之星罗有余。 为此,刘墨先自立为王,占了那里,便立于不败之地。 在之后,刘墨写下榜文,”“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臣忠,君未礼,君非明君,何为明君,何为良臣,明君决断于事发之前,良臣谋划于千里之外。 当今天子昏庸而无德,鲜耻而寡情,朝臣欺世盗名,肆志横行,君臣无德于国,不恤民情,沉赋重税,穷兵黩武毫无安民之举,常怀乱国之心。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今我刘墨,要挽大厦之将倾,还朗朗之乾坤。” ------------ 第二百四十章 前路何在? 此时此刻的刘墨,第一次感觉到事情脱离了掌控。 这一天中午时分,天空开始乌云密布,大雨随时都会倾盆而下。铅灰色的天空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阴郁。 道路坎坷,持续的脚步声,雷声轰隆扰攘不休,惹得人心烦意乱。 几乎是所有人都只会在必要时说上两句,大多时候都是沉默不语。训练有素的士兵都知道,现在就算有十万个疑问,也不能随便开口。 军心,士气是战争胜利的最大保障。他们也相信刘墨能够从容地解决眼下的危机。 但是现在有着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现在的他们,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 深入周朝腹地,没有目标,也没有退路,更没有任何援军补给! 刘墨的心情很糟糕,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决定。当初是不是该领兵回大夏,也不是北上支援六皇子。前提还是得知道对方动向的情况下。 在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之后,刘墨还发现了更大的问题:内部矛盾开始出现! 除了赵大,包括朱闵在内的所有将领都对他产生了质疑。 刘墨也无力解释,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令他手足无措。 六皇子的大军居然在短短几日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点更让他完全想不到。 会议之后,孙堪骑上马,前往最前方探查。 其余人则等休整好之后,再次启程,因为斥候带来了消息,周朝的追击部队出现在后方。 没走多久。在穿越一片树木稀疏的森林时,刘墨看到了人类留下的遗迹,被丢弃的食物残渣,之前战斗中断裂的巨剑被丢弃在路边, 重伤不治的士兵的石冢,但是食腐动物不会放过这些可怜的士兵。 四处被掀翻的石头中,一张张可怕的脸望着他,腐败的血肉下,头骨的轮廓依然清晰可见。 “这些是六皇子的部队?还是周朝?”刘墨自己也搞不清,盔甲已经被全部拿走,尸体已经腐烂,辨认不清。 无奈,他们只得继续前行。 数万名名大夏士兵跟随着刘墨踏过树林,刘墨此时却感到无比的自责跟无助,每走一步他的内心都无比沉重。 快到夜晚来临前。斥候们飞快地来报,朱闵的部队已经在追赶他们。 在这之前,刘墨让朱闵负责殿后,剿灭追击的周朝军队。 听到斥候兵的汇报以后。刘墨当即让士兵去往前方,让孙堪的前锋部队停下来。 去的时候是一千一百名士兵,回来的时候只有六百名士兵。 朱栴走在最前面。他的额头,胸口,双手都沾满了鲜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朱大哥,没事吧。”刘墨立马向前充满关怀的问着。 “没事,这群杂碎伤不到我!”朱闵说着,擦了擦脸上的血污。 “恩,周朝的追兵还有继续追吗?”齐舒问到。 “现在已经安全了,他们没有再追来。在最开始,周朝的追兵一直保持着距离,没有发动攻击,而更像是监视。 我杀退了他们一波,他们退散而去。我觉得他们肯定在暗处盯着我们。” “他们这是做什么?”赵大不解的问到。 “很简单。如果现在追击我们,我们肯定会奋力反击。他们损伤会很大。”刘墨解释道。 “哦?”赵大并非武将出身,自然不懂,脸上充满疑惑。 “但是如果他们故意放跑我们,我们现在没什么粮食。饿上10天,到时候我们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了。”刘墨解释道。 “刘大人说的很对。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食物跟水。不然不用周朝的杂碎,我们自己会饿死。” 刘墨点了点头,“对了,朱大哥,有探查到其他友军的动向吗?”齐舒问道。 然而只见朱闵摇了摇头,“没有!他们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 “我们只能靠自己了?”赵大略显紧张的问道。 “怕什么,周朝的杂碎算什么?”朱闵厉声道。 刘墨听得出,此时朱闵声音虽然大,但底气显然不足。 他面色一沉继续道,“孙堪,你觉得六皇子的部队可能去了哪里?” “回大人,这事,我一点头绪也没。”孙堪苦涩道。“不过如果他们活着的话,应该会继续往北方撤离!” “北方!”刘墨眉头紧锁,“难道要穿越沼泽?” “不可能,”朱闵道,“这样的行为怎么看怎么像是找死!” “那你说他们会去哪?” 或许在他们眼里,六皇子的部队已经全军覆没! “别说那么多了,”刘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早点赶路,夜晚来临前,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夜深时,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的安静入睡。 而这凄冷的夜里也总是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吵得朱闵很想发火,而最后他才得知原来是不断地有掉队的士兵顺着足迹摸爬着找到大部队。 而这些士兵,全都是六皇子的部队! 看到这些士兵的出现,刘墨心情大好。 于是,他令人准备食物给他们饱饱地吃了一顿,然后连夜问起了六皇子的情况。 然而,听到的消息却让他大失所望。 “你们的人呢?”刘墨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总督大人,在拿下赫图城之后的第三天,城外就出现了近二十万周朝部队。” “什么?”朱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他们是哪冒出来的?” “这小人不知,六皇子看到他们时,也吃了一惊!”那士兵回答,“六皇子的手下将领甚至一度认为是刘总督您叛变了。 毕竟根据部署,中间有您的部队扼住了周朝咽喉!” 刘墨惊呆了,周朝的部队是如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过去的? 此时,孙堪猛然醒悟,“刘大人,如果这次的战争完全就是个阴谋呢?” 阴谋?刘墨心中一颤。“为我跟六皇子设下的阴谋?”他心想,“大皇子的部队根本就没去攻打周朝都城,而杨易之带领着所有周朝部队,埋伏在赫图城与永兴的交界地。 等的就是我跟六皇子自投罗网!” 好歹毒啊! ------------ 第二百四十一章 荒原! “这是张瑞!”朱栴宣布,“错不了。另外那个是梁盛!”他用脚把尸体翻过来,死尸脸色惨白,血红的双眼睁得老大,瞪着阴霾不开的天空。 “他们两个都是赵将军手下的人。”卢升道。 这意味着,六皇子真往北方走了!刘墨心想。我们是不是也该继续往北方走,穿越沼泽? 张瑞右臂被齐腕砍断,末端只剩一团血肉模糊。 他的右手掌不知去向,至于他的左掌,虽然还好端端地接在臂膀上,但已经腐烂不堪。 “该死的周朝杂碎!”朱栴喃喃道。 刘墨没说什么,只是翻身从战马背上跳下,把缰绳交给侍从。 这是个异常暖和的清晨,但刘墨看得出,朱闵额间遍布汗珠。 刘墨的坐骑十分局促,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扯着缰绳,想从死人身边退开。 侍从牵它走开几步,努力不让它挣脱奔走。马儿不喜欢此地的感觉,话说回来,刘墨自己也不喜欢。 “孙将军,”刘墨开口问道,“你派出六支斥候部队,这是其中一支,其他人呢?有没有探到什么?” “回大人,还没有!”孙堪回答。 刘墨对这答案显然大为不满。 “昨天就派出去的,到了今天,就只找到两个死人?你的手下都在干什么?” “大人,这是周朝的领土!”孙堪指出,“我不可能让手下走太远!” “说的也是!”刘墨叹了一声,“那就算了罢。”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跟我说说他们死了多久,怎么死的?” 刘墨想知道的是,这两人是走散了以后,遇到周朝巡逻部队被杀,还是重伤不治,被遗弃在路边。 这是很重要的信息,可以让刘墨早做防范。 孙堪在尸体身旁蹲下,揪着头皮抓起头颅。发束从他指间落下,松脆有如稻草。他叹了一声,伸手把脸部翻过。 尸体另一侧的脖颈部位有道深深的伤口,好似一张大嘴,其中积满了干涸的血块。头脖之间仅余几条肌腱相连。“他是给斧头砍死的。” “斧头?” “没错,”朱闵喃喃道,“刘大人,就是寻常百姓劈柴的斧头!” “这...”刘墨眉头一皱,“他们不是被周朝军队所杀?而是走丢了以后,被周朝百姓杀死!遗弃路边?” 那问题来了,百姓遇到大夏士兵,为什么不上报官府? 刘墨只觉早餐在胃里翻涌,但他强自抿紧嘴唇,逼自己朝第二具尸体望去。 朱闵说,梁盛生前是个高大丑陋的人,死后尸体也是又大又丑。 他的身体已经腐烂。伤口如疹子般覆盖全身,从下体到胸部再到咽喉无一幸免,上面装饰着一朵朵干裂的血花。他的眼睛依旧睁开,泛白的眼珠子直瞪天空。 “大人,这两人看起来像是被周朝百姓所杀!”朱闵宣布。 “我知道了!”刘墨道,“后面的追兵怎么样了?” “跟烦人的苍蝇一样,没完没了!”孙堪回答,“他们以轻骑兵追击,但总是保持一定距离。每当我们断后的部队想驱赶,他们就后撤。一旦我们前行,他们又追击上来。 不但如此,一到夜里,他们就发起自杀性袭击,目的就是为了拖住我们!” 刘墨听闻眉头紧锁,“杨易之在集结大部队,他想全歼了我们!”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朱闵问道。 刘墨双眼紧闭,思考许久。 “继续往北,六皇子的大部队在北方!”他宣布。 一路向北,土地越来越荒凉。 走了约莫两天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红色荒原中。 这里草料难寻,饮水更少。这是一片干枯而荒凉的土地,有低矮的丘陵和饱经风蚀、贫瘠无比的原野。 他们越过干如枯骨的河床,马匹赖以维生的是褐黄坚韧的草料,它们丛生于岩石下、枯树底。 刘墨派斥候趋前探查,但他们既没找到河流,也未发现甘泉,唯有枯浅凝滞、曝于烈日的苦水池。而越是深入荒原,找到的池子便越来越小,池与池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长。 水很快喝完,他们不得不在脱离水源的情况下继续前行。 大地越趋荒凉,草料也逐渐稀少,马儿一匹匹倒下。 这时,跟随刘墨的士兵开始在私下窃窃私语。 “我们的总督到底要把我们带到哪里?” “六皇子真在北方?” 刘墨没法解释,他只能顶住压力,带着部队继续往北。 好消息是,第二天,他们找到了一个水池。 但水池里水不干净,充满硫磺的臭味,然而他们水袋已空,别无选择。 刘墨命人用瓶罐盛水,烧开后再饮用。臭味并未因此而稍减,不过水就是水,而他们实在口渴难耐。 他抬头看着远方的地平线,红色荒原却依旧无边无际。此时,刘墨开始了自我怀疑! 直到第二天清晨,他们来到一块四处皲裂的红土平原,方欲扎营,斥候骑马飞奔回报。“刘大人!前方有一座城市!”他们大喊,“离此只有一个小时骑程!” “快带我去看看!”刘墨说。 当那座城终于出现在眼前,白墙在气幕后闪亮,美得让刘墨认为这只可能是海市蜃楼。 “这是什么地方?”他下意识地问道。 没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这是周朝的领土,大夏士兵从未踏足之地。 远方的白墙象征着静养和安全,他们可以疗伤养病,重新整顿,于是刘墨当即下令,前去查探。“务必探清是否有敌军埋伏!” “遵命!” 孙堪的侦察部队很快往返。 “刘大人,那是一座死城。城门残破,没有敌军埋伏!” “那就进去休整部队吧!” 刘墨一夹马肚,当先穿越古城的残破拱门,沿着静默的街道跑去。孙堪,朱闵紧随其后,其余大夏士兵也缓缓跟上。 不知这座城究竟荒废了多久,但从远处看来美丽绝伦的纯白城墙,进来才发现是断垣残壁。 城内狭小巷道错综复杂,建筑彼此倾轧,它们的正面没有开窗、毫无特征,放眼望去,一片惨白。所有东西都是白色,仿佛这里的居民对色彩毫无概念。 他们踏过阳光曝晒的塌屋残墟,到处都是褪色的烧痕。 刘墨找到在一座毁坏已久的宫殿遗迹,正打算在里扎营,宫殿广场风沙肆虐,杂草丛生于路石之间。 而这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斥候来报,“刘大人,有情况!” “不是探查过了吗?”刘墨真想骂人,“戒备,随时准备战斗!” ------------ 第二百四十二章 死城! 来人在城门前停住,抬头仰望城上的刘墨。 “刘大人,我家亲王早就料到你会来此。”来人大喊,“你已经退无可退,早点缴械投降吧!” 早就料到?刘墨心中一颤。 是啊,杨易之是周朝人,这里是周朝的领土,他自然对自己的领土了如指掌! 周朝的北方除了赫图城,再无其他城市。自己的部队在荒原里走了这么多天,必须要找一个地方休整。 虽然进入这座城市之前,刘墨知道可能潜在的威胁,但他别无选择。 荒漠里这座不知名的废城,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选择! 也许杨易之的已经包围这里了吧,他心想。 可扫了一眼四周之后,却并未发现周朝的追兵。 这条毒蛇想干什么?刘墨心中不安。 “放你娘的屁,我大夏将士决不投降!”朱闵怒吼回去。 “呵呵,那到时候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来人说完便调转马头离开。 我的军队需要休息,需要水源,其他的事情只能先放一边,刘墨心想。 于是他下令搜寻遗迹,士兵已经很累,很渴,虽然不大情愿,但依旧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一名身上有疤的士兵连蹦带跳地跑回来,脸上堆满笑容,怀里抱着一堆不知名的果子。 果子虽小,又有些萎缩,但其他士兵实在太渴,他们一个个贪婪地伸手抢夺,相互推挤,把果子塞进嘴里,满足地咀嚼。 其余搜索者陆续回报,他们在深宫的秘密花园里找到了果树园。 赵大带他去到一个长满藤蔓的庭院,藤上垂挂着粒粒小绿葡萄。 卢升则发现了一口井,井水冰凉而洁净。除此之外,他们还找到了尸体,未经埋葬的尸体,腐烂而破损。 “是我大夏士兵的士兵!”朱闵喃喃道,“应该是六皇子手下的士兵,他们也来过此地...” “刘大人,我们不能待在这里!” “我知道!”刘墨回应道,“但不是现在离开!” 无论如何,都得休整一整天。 刘墨回到阴凉的营帐,一边在火堆旁吃着干粮,一边思量之后的计划。 这里的食物和饮水充足无虞,也有草料可让马儿回复体力。如果每天都能在这样的地方醒来,流连于花园树荫之中,品尝水果,啜饮清凉水,那该有多好? 可惜的是,杨易之的部队极有可能在外面。 吃了点干粮,喝了点烧开的井水,刘墨又困又累,正想睡觉,手下通报:“赵大求见!” “我带了一个桃子给您。”朱闵边说边将桃子递了过来。 刘墨接过桃子,发现桃子小得可以藏进他掌心,并且有些过熟,可他才咬了一口,便因甜美的果肉而差点叫出声来。 他慢慢地吃,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赵大解释说,这是在西面城墙附近的一个花园里摘来的。 “这里有果品,有井水,还有凉荫!”赵大说,“姑爷,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讲。” “我们应该在此休养生息,”刘墨打断了他。 “不,姑爷,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赵大纠正道,“姑爷,赵大跟了你这么久,已经把你当成最亲的兄弟。现在,我想说,你不能一错再错!” 两人平日形影不离,刘墨当然知道赵大想说什么。 如今,真到了那一步? 此时,赵大继续说道,“姑爷,不要再去找什么六皇子了!别的不说,我敢断言,这人成不了大事!” 说到这,赵大停顿了数秒,看到刘墨表情的变化之后,这才开口。 “姑爷,我赵大不会做官,就是一个市井百姓。因为姑爷你的关系这才一步登天,有了现在的地位。六皇子是个好人,是个正人君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政治的游戏中,好人是不长命的! 当初是他一意孤行,非要卷入这场战争。要换做是我,为什么不跟周朝合作,灭了大皇子呢?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这点道理六皇子他都不懂吗?” 刘墨听得是眉头紧锁,“我们现在投降杨易之,会有好下场吗?” “至少你能活命!”赵大回答道,“追随你的士兵能不能活下去我不敢保证,但杨易之绝对不会杀你。” 赵大的话触碰到了刘墨的心。 “让我再想想吧!”刘墨道,“赵大,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赵大深深鞠了一躬,留下一句,“至少为了小姐!” “诗琪!”刘墨默念了这个名字。 那天夜里,没有梦魇扰他清梦。他梦见与林诗琪相遇,相识,相爱,大婚... 翌日清晨,刘墨召来三队最得力的轻骑兵。 “我需要你们各挑马屁,要最强壮最健康的,能载多少食水,就载多少,然后出城探查。一个朝西南,一个往正南,一个继续向北方走。” “大人,我们要离开此地吗?” “对!”刘墨回答,“去找河流、湖泊和咸水汪洋。查出荒原的尽头,以及荒原之外的景象。等我再次出发,我绝不再盲目前进,我不但要明确目的地,还要知道抵达该处的捷径。” 手下们听出来了,这一次,刘墨的命令不在是寻找六皇子的部队。 刘墨则带着他部队在这个不知名的城市安顿下来。 管他杨易之的部队干嘛,若有追兵,就坚守此地。 哪怕最后真要投降,也得打疼周朝,自己的部队才有活路! 日夜交替,部分士兵在死者的花园里采收果实,部分士兵喂养马匹,修补鞍辔、马镫和蹄铁。 还有些士兵在曲折的巷道中漫游,发掘出古老的青铜钱币和紫色的玻璃片,还有手把如蛇的石瓶。 曾有一名士兵被红蝎咬伤,但除他之外无人丧命。 马儿逐渐茁壮,在军医的照顾下,受伤的士兵也渐渐康复过来。 不久之后,第一队斥候归来。 据他们的报告,红色荒原往南不断延伸,尽头是贫瘠荒野。与此地间只有滚滚红沙,饱经风蚀的岩块,以及长满尖刺的植物。 他发誓,自己曾行经许多野兽遗骸的地方,那些都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野兽。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发现。 刘墨点头,然后让他去休息。 接着,刘墨命手下翻掘广场地面,挖出下面的泥土。 既然杂草能在石板夹缝间存活,那么除去石块后,其他植物想必也可以在此生长。 不出所料,他们找到了好多井,因此水源不虞匮乏,只要播下种子,便可使广场焕然一新。 又过了半天,第二队斥候回来。 他们誓言西南地区烈日炎炎,一片荒漠。 他找到了一座城市的遗迹,和现在这种城市若相比,除了规模较小,并无太大差异。 刘墨他道谢,然后派他负责修复城门。 既然古代有天敌能横越荒漠,毁灭这些城市,他们自有可能再度来犯。“若敌人来袭,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刘墨宣布! ------------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夜梓城! 他们在城门前停住,抬头仰望城上的刘墨,“刘大人,你要找的人,我们知道在哪里。” 刘墨注视着城门下方的陌生人,心中震惊不已。“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认识我?还有,我要找的人,你们认识?” 皮肤枯黄的男子用粗糙的大夏语回答道,“你们大夏的六皇子,就在我们的部族内做客,是他让我们前来荒野里找你们。” 刘墨听闻,感到十分震惊。 城墙下的陌生人穿着奇装异服,外貌也跟周朝人完全不同。 “六皇子在他们部族?”刘墨陷入沉思。 “刘大人,会不会是周朝人的计谋?想把我们骗过去,一网打尽?”朱闵问道。 “没道理!”孙堪回答,“咱这地方,能算一座城吗?” 这一点刘墨也清楚,这座城的防御能力极其有限。 “那怎么办?赶他们回去?"朱闵问道。 正当几人争论时,来人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佩,并大声说道:“这是你们六皇子的信物,他让我们交给你,刘大人!” 刘墨定眼一看,确实是六皇子的玉佩。 “六皇子真在他们那?”朱闵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墨心中五味杂陈,他们确实见过六皇子。那么事情就只有这两种可能。 一:六皇子跟他们的部队已经被全歼,玉佩是他们的战利品。 二:六皇子跟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正在他们的部族“做客”! 无论是哪一种,刘墨的选择不多! “那请带路吧,我们跟你走!”刘墨大声宣布。 ~~~ 刘墨抵达时,人们在城墙上敲响铜锣通报,另一些人吹起如青铜巨蛇一般盘绕在身的奇怪号角。 城内走出一队骑兵,充当他的护卫。 骑手们穿着铜鳞甲,头戴镶有铜牙、披着长长黑羽的长吻盔,高高地坐在华丽鞍座之上。 “夜梓城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城市。”迎接刘墨的梁定就告诉过他。“它是世界的中心,沟通南北的门户,连接东西的桥梁,古老悠久,超越人们的记忆。” 刘墨认为梁定说话向来添油加醋,但这座伟大城市的华丽宏伟无可否认。 三重厚墙环绕着夜梓城,墙上有各种精巧的雕刻。外墙由红砂岩砌成,三十尺高,雕刻着各种动物:蜿蜒爬行的蛇,展翅飞翔的鸢,滑行游动的鱼。 还夹杂着红色荒原的狼群,以及斑马和巨象。 中墙四十尺高,由灰色花岗岩砌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战争场面:刀剑相交,矛盾互击,箭支如雨,英雄在战斗,婴儿被屠杀,熊熊燃烧的火葬堆。 内墙是五十尺高的黑色大理石,外城门镶铜,中门镶铁,内城门则镶嵌着许多眼睛。 这些城门随着刘墨的走近一一打开。 他骑着高头大马进入城内,小孩子们跑出来,撒下鲜花,铺满他前进的路径。这些孩子除了凉鞋,什么都没穿,全身都是明艳的彩绘。 之前的死城所缺乏的各种色彩似乎全跑到了夜梓城,他的四周挤满了建筑物,呈现着深浅各异、如梦似幻的玫瑰、紫罗兰和棕褐色调。 他经过一道雕成交欢的双蛇形状的青铜拱门,蛇的鳞片是精致的翡翠、黑曜石和天青石。无数纤细的尖塔高高耸立,刘墨毕生未见如此高大的塔楼。 每个广场都有奇形怪状形状的精巧喷泉。夜梓人列于街道边,或在精致的阳台上观看——那些阳台如此精细,令人怀疑是否能支撑人的体重。 他们是高挑而皮肤黝黑的人种,穿着亚麻布、织锦和兽皮制成的衣服。 刘墨从他们面前骑过,觉得自己粗鄙而蛮荒。 他瞥了一眼周围的朱闵,孙堪等人,从他们的眼睛里刘墨看出了同样的惊讶。 周朝的北方荒野之中,居然有这样一座城市! 梁定领着刘墨的部队穿过一条巨大的拱廊街道,这座城市的古代英雄们站立在白色与绿色的大理石柱上,大小是真人的三倍。 接着他们穿过一处集市,集市位于一座多面开口的巨大建筑内,格子状的天花板成了数千只色彩斑斓的鸟儿的家园。 店铺上方的平台生长着茂密的树木花草,而在店铺之内,商品琳琅满目。 当六皇子的亲信靠过来时,众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郑成!”朱闵喊出了那人的名字。“真没想到啊,居然在这种地方见到你!” “哈哈,世事难预料!”郑成翻身下马,向刘墨行礼,“刘总督,末将在此等你许久了!” “郑将军!”刘墨向他回礼。“快带我们去见六皇子吧!” “回刘大人,六皇子并不在夜梓城中!” “哦?”刘墨诧异道,“那他去哪里了?” “殿下他,与夜梓城的部队一起,前去剿灭敌寇了!” “啊?”朱闵一听震惊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问道。 接着,梁定热情地邀请刘墨住进自己的家。 刘墨料到那会是一座豪宅,却没想到是比集市还大的宫殿。与之相比,刘墨在榕城的府邸就像猪倌的茅屋,他想。 “你的意思是,我们迷路了?”朱闵问道。 “是的!”梁定回答,“茫茫荒野之中,迷失方向很正常!况且,那片荒野上,还有我们的先辈设下的迷阵。你们也不是第一批在那荒野中迷失方向的人!” “所以,我们其实一直在往西走,而非往北?”刘墨问道。 “对!”梁定回答。 没想到这大周的西边,竟然也有跟地球一样的西域!刘墨忍不住感慨。 “那周朝的北边呢?真是沼泽吗?” “嗯!”梁定道,“周朝以北是跟史书记载的差不多,想要穿越沼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可以这样说,你们的军队如果真去了北方,多半会全军覆没。” 我应该庆幸迷失了方向,刘墨忍不住心想。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前去支援六皇子?”朱闵问道。 原来,根据梁定的话,他们夜梓人之所以会接纳六皇子,那是有条件的。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夜梓也不例外。 迷失了方向的大夏军队,想要在夜梓城居住,就得帮助夜梓人打败他们的死敌。 而六皇子,不久之前已经跟着夜梓的部队出城打仗。 “休整七天,养精蓄锐之后,我会来找你们!”梁定宣布。 ------------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休整了几天以后,六皇子回来了。 经历了这么多,能够再次见到他,刘墨的心情很复杂。 六皇子派来手下,告诉他想跟他单独密谈。 于是刘墨便跟随手下,穿越有如迷宫一般错综复杂的巷道,来到一间破旧的房间。 一走进密室,六皇子已等待许久。 “刘墨你来了!”六皇子咕哝着。他坐在一张破旧的凳子上,正在闭目沉思。“给我弄杯酒来,你自己也倒上一杯。” “殿下,你找我来是喝酒的?” 六皇子睁开眼睛,看了看刘墨,那眼神让刘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你没听错!” 刘墨拿过一旁的酒壶,斟满酒,递到六皇子身前,然后坐到六皇子对面。 “把酒喝了吧!”六皇子咕哝道。 刘墨坐下,啜了一口酒。 “喝出来了吗?”六皇子问他。 “我大夏的桂花酒!” “没错!”六皇子叹了一声,“想不想回大夏?回答你的榕城!” 刘墨笑了。 你这话说的,大夏是想回就能回的吗? “别那副表情,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六皇子变了脸色,“我找你来,也是专门商量这件事!” “这...” 刘墨的脑海中瞬间出现无数个猜测。“如何回去?首先得穿越那片荒漠,这之后,需要横穿周朝领土。怎么,周朝跟我们讲和了? 另外一个,我们现在身处夜梓城!他们之所以会接纳我们,是有前提条件的,我们需要帮他们打败他们的死敌! “六皇子,别的先不说,夜梓的人...” 当刘墨再次抬头,看到六皇子的表情之后,他便知道了答案。 “我可没答应他们任何要求!”六皇子道,“即便答应了,也可以毁约。” 这话让刘墨吃了一惊。 “刘墨啊刘墨,我们才认识夜梓人几天?你就这么信任他们?”六皇子又道。 六皇子说的确实也有道理,这让刘墨想起地球上的许多典故。 如今夜梓人有他们的敌人,他们需要刘墨等人的力量,帮他们打败敌人。但敌人消灭之后呢,夜梓城会如何对待他们? 往好的一方面想,夜梓人不会与他们为敌。但刘墨等人又何去何从?难道夜梓人会割让一块领土,让刘墨等人再次生根发芽? 而且还有一种刘墨等人不愿意见到的事情,那就是军队里的青壮。在夜梓过安逸了,人心是会动摇的,说不定会爱上当地某一位姑娘,然后留下来成家立业!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刘墨问道。 “越快越好,我的计划是明日三更!”六皇子道。 “这么急?” “夜梓人不是傻子,他们很快会看出端倪!”六皇子道,“前几天,我带着部下帮他们东征西讨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有私心。因此,仗打到一半,我就找了个理由回来了。” "行吧!”刘墨皱眉道,“那离开之后,我们去哪?” “穿越荒野,去周朝跟杨易之谈谈!” 刘墨露出苦涩的笑容,“要向周朝称臣吗?” “是的!”六皇子眼神坚定的说道,“刘墨啊,上次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们就不该领兵前往周朝。对不起,是我的一念之差,让我们身处险境!” 六皇子居然向我道歉?刘墨的惊讶不小。 这刚才这一番话,是不是意味着打算跟周朝结盟,征讨大皇子,新皇一派? 很快,六皇子的话得到了印证。 “刘墨啊,星罗公主是你的妻子对吧?”六皇子问道。“她还给你生了一个儿子!” “是的!”刘墨道。 “既是如此,我希望离开这里之后,能亲自去一趟星罗。”六皇子道。 “您的意思是,让我去星罗集结军队?”刘墨问道。 六皇子点了点头,“没错,到时候本王会亲自去一趟胡族,希望他们能够出兵,助我们一起诛杀那两个畜生!” “胡族?”刘墨震惊无比,“殿下,别的不说,他们会帮我们?” 刘墨想说的是,胡族是跟着大皇子的。 “胡族茫茫草海上,可不止有一个部族!”六皇子告诉他,“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我大夏与周朝纷争不断。夜梓人在此地有他们的死敌。 而茫茫胡族草海,他们内部之间的矛盾也不少。本王之前为什么没有这样的想法,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胡族太过野蛮,杀人跟玩一样的! “好了,今天就到这,你快点回去准备准备,明天三更离开此地!” ~~~ 帘幔挡住了街道的灰尘与暑气,却挡不住失望。 刘墨疲倦地爬进车内,庆幸得以避开夜梓人眼睛的海洋。 “让路!”手下在马背上一边对群众大吼,一边抽打鞭子,“让路!快让路!” 从六皇子那离开时还是中午,离三更还有一些时间,他不得应梁定之邀。 梁定斜倚在凉爽的垫子上,将美酒倒进一对相配的翡翠酒杯里,尽管舆车摇摇晃晃,他的手却很稳健。 “刘大人,六皇子回来之后,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他问道。 “他跟我谈论了有关敌人的信息。”刘墨笑道。 “哦?”梁定笑问道,“那他有没有跟你提起,他无故退兵?” “有!”刘墨回答,“殿下说敌人已经溃不成军,他不想抢功劳。” “原来是这样啊。”梁定咧嘴一笑,“但我听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据说,六皇子跟我们的人,有些不愉快!” “战场上有不统一的意见很正常,没什么好奇怪的!”刘墨回答。 听到这,梁定轻轻的拍了拍刘墨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刘大人,我不想跟你绕弯子了。我的人告诉我,你们的六皇子打算乘夜离开这。” 刘墨顿时一惊,身体下意识的一颤。 “别慌,听我把话说完。”梁定笑道,“六皇子想走,我也不会阻拦。但我希望刘大人您能留下来,助我们夜梓人”一臂之力! 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打败敌人之后,你想要什么,尽管提,我会全部满足!” ------------ 第二百四十五章 我们的敌人,是胡族? ,六皇子入城时骑着高大战马,雄赳赳气昂昂,身披华丽铠甲。夜梓人夹道欢迎,仿佛是在迎接自家的亲王一般。 而离开时,天还未亮,静悄悄离开。 陪在六皇子身边的共有五十名武艺高超的骑兵,长枪上飘扬着绯红三角旗。 在这五十名骑兵后面则是追随六皇子的大夏诸侯,大风席卷,“噼里啪啦”地掀动着他们的旗帜,无数旌旗在空中搅成一团。 刘墨依次骑下去,经过了各式各样的旗帜,骑在六皇子身旁时,对方开口道,“你的新主子差你来传达新的命令吗?” “殿下,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刘墨说道,“我只是想留下来,帮他们一个忙而已。” “在我看来,你的所作所为,就是背叛!” 刘墨皱起眉头,他答应了梁定的要求,选择留下来帮助夜梓人!” 一方面是知恩要图报,夜梓人算是救了他们一命。另外一方面,梁定提出,一旦打败夜梓人的死敌,他们会出兵帮助刘墨。 对于这件事,刘墨跟六皇子有了分歧。 首先,夜梓人是否会出兵帮助大夏,刘墨认为无关紧要,即便不出兵,也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势必会引起夜梓人的敌视。 而六皇子则坚持自己的主张,夜梓人要是有敌意,那就直接铲除了。 “殿下,我没有背叛的意思,这里的事情办完之后,我会带领部队,前去支援你。” “你很爱耍小聪明,”六皇子道,“够了,不要在多费口舌,刘墨!” “看来事情很难朝我希望的方向发展。”刘墨心想。“梁定很想亲自跟你道别,只是事务紧迫,脱不开身!” 六皇子哼了一声。“彼此彼此,大家不都有事?你应该去看着你的部下。”他的语气就像是责难。 “他们不会有事。”刘墨防卫性地道。 “那可不一定,我走以后,你只有一万人马!”六皇子冷声道。 刘墨的总督是六皇子任命的,他的部下有很多忠于六皇子。 如今刘墨与六皇子有分歧,一大半的部队选择追随后者,而不是刘墨。 “请您务必沿途留下记号,我会尽早去找你。” “不必!”六皇子也有他的任性,“从你下决定那一刻开始,你我不再是君臣!” “殿下,你为何对我充满敌意?” “敌意?我们之间开战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六皇子道,“刘墨啊,我不会选你当敌人,至少现在不会。 在这之前,你完全可以回国,不必来这蛮荒之地找我。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关于这些,我铭记于心。” 六皇子突然发出一阵苦涩的大笑,“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穿越那片荒野,杨易之的大军还在等着我。 即便苍天庇佑,让我打败周朝大军,杀了我那弑父的杂碎兄弟。大夏朝还需要我重建,耕地也得重新播种,并加以保护。 刘墨啊,与其在这跟我浪费时间,你不如早点回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殿下,你的意思是?”刘墨似懂非懂。 “你能听懂,不需要我多做解释!”六皇子一夹马肚,离开之前,他又说了一句,“真龙是不会屈服任何人之下,你我皆是如此!” “真龙...不屈服任何人之下!” 刘墨默然观望,受伤的右手阵阵抽搐。 后面的队伍赶了上来。 卢升左右有两名士兵陪伴,见到刘墨便道,“刘大人,我很想留下来与你并肩作战,但我发过誓,这辈子都要追随六皇子殿下。” “没关系!”刘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变了许多,你要好好...” “我明白!刘大人,多保重!”卢升道。 “你也是!”说完,刘墨掉转马头,飞奔回远方的夜梓城。 ~~~ 在一座俯瞰大道的丘陵上,搭起了一张原松木做成的折叠长桌,其上铺好了桌布。 梁定的大帐就在桌旁,红金相间的大旗飘扬于长竿之上,而他本人便是在此与手下重要将领以及诸位的盟友共进晚餐。 他们要商讨如何对付共同的敌人。 刘墨到得有些迟,他骑了一整天马,此刻浑身酸痛,摇摇摆摆地爬上缓坡。 这天的行军路途漫长,令人筋疲力竭。 时间已是黄昏,空中满是流萤,仿佛有了生命。 厨子正端上当晚的主菜:五只烤得金黄酥脆,嘴里含着不同水果的乳猪。 闻到香味,他口水都流了出来。“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他一边说,一边在梁定身边的板凳上坐下。 “这就是你新招的盟友吗?”一名络腮胡男人说道,“要是你的新盟友上战场也跟上餐桌一般慢,等你光临,仗都已经打完了。” “哎,这位大人,留一两个农民给我对付总行吧?”刘墨回答,“不用太多,我这个人向来不贪心。” 他自顾自地斟满酒,一边看着仆人切猪肉,松脆的皮在刀子下哔啪作响,滚烫的油汁流下来。刘墨已经很久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象了。 “所以你们大夏的士兵,只能对付农民?”络腮胡那人冷笑道。 “可能吧!”刘墨笑道,“那群农民不是也把你们搅得天翻地覆吗?” “你...” “好啦,不要做口舌之争,敌人在外面,不在这!”梁定制止道。“汇报一下战况吧。” 为了对付死敌,梁定花了多年心血,才整合这支庞大冗杂的队伍。 他跟各地首领谈判,跟各位王谈判,用甜言蜜语赢得第一个村落,用金银财宝赢得另一个,又用刀锋宝剑赢得第三个。 他让各个有争端的部族讲和,让几十年不来往的城邦交流。 然而,刘墨知道,这样的盟约,很不牢固。 “据斥候报告,胡族的军已从孪生城南下,”梁定一边看着仆人把肉片放进他的木盘,一边说,“严雷的部队加入了他们。此刻敌军就在北边,离我们大概一日行程。” 一日行程?很快就要决战了。刘墨心想。 突然,猛地抬头,“胡族?我们的敌人是胡族?” ------------ 第二百四十六章 先锋! “大夏人,一想到面对胡族,你就吓成这样?换成我们的勇士,只怕会迫不及待想大显身手。”络腮胡那人说道。 “我看这大夏人更喜欢对这头猪大显身手,胡族人既没这么嫩,更没这么香。”另外一人嘲讽道。 负责辎重补给的将领向前一靠:“希望你的部下不像你一样没用,否则我们精良的装备就白白浪费了。” 刘墨此时的部下只有一万人,是梁定所有盟友中数量最少的,为此,在这样的场合,自然会被其他首领看不起。 “哼,这位大人,我向你保证,你的装备物尽其用。”刘墨冷哼一声回答。“胡族早就被我大夏先辈赶回草原! 我之所以惊讶,是因为没想到在这也能遇到胡族。” 之前,当刘墨告诉那名将领需要武器和护甲,用来装备自己的部下时,那将领的表情活像是别人要他交出自己的闺女。 梁定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有必要跟你讲解一下胡族。” 听完梁定的讲解之后,刘墨这才了解到。 原来胡族跟地球上的蒙古人很像,其身后的草原面积十分辽阔。 由于目前的科技水平不够,暂时没法精准测量具体有多少平方公里。 但可以肯定的是,胡族生活的草原,绝对比地球上的蒙古草原要大得多。 与大夏领土接壤的胡族在这个世界名被称为哈克,与夜梓接壤的胡族称为喀尔。 当然,偌大的胡族草原并不止这两个部落。 胡族没有定居点,他们的经济很大程度上靠劫掠周边的国家支撑,为了生存,他们也会互相攻击。 在特殊的时候,多斯拉克人会支起巨大的草织帐篷,但通常情况下,他们会住在可移动的帐篷里,方便随时迁徙。 喀尔部落的首领哈戈领导着胡族草海里最庞大的族群,手下有十几万名胡族战士,在草海中战无不胜。 经过几年的东征西讨,哈戈已经征服了胡族草原西部,并开始大举进攻夜梓。 为此,梁定集结盟友,与之对抗。 “陈贵,刘大人的要求你必须尽量满足。”梁定再次重申。 那个叫陈贵的军需官皱起眉头。“我今天碰见了那个叫朱闵的高个子,那家伙坚持要拿两把战斧。他挑的可都是黑色重钢打造的上等货色。” “朱大哥若有了这两把斧头,会杀掉上百胡族蛮子!”刘墨看着侍者把一盘冒烟的烤猪肉放在面前,一边说。 “希望你们大夏人不要吹牛!” 这时梁定倾身向前:“我们有个想法,开战的时候,打算把你们大夏的勇士放在前锋。” “你们的想法?”刘墨原本已拿匕首刺好一块肉,正往嘴边送,一听此言连忙放下。“前锋?” 他有些怀疑地重复。 六皇子的话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当夜梓人的敌人被消灭之后,他们会如何对待我们?” 刘墨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夏军队不是以威猛自居吗?”络腮胡那人开口道。 威猛?想要用激将法?刘墨心想。 “刘大人,请放心,我们绝对我没有别的意思。”梁定说道,“此役的先锋中,会有我长子的部队与你们共同战斗。” “父亲,我可没那能力指挥大夏人的部队!”梁定的儿子有些不满的说道,“此役的先锋,就让我独自领军即可。” 梁定打量着他的儿子。“我可没说让你指挥,你是刘大人的部属。” 梁定的长子咬了口猪肉,嚼了两下,然后愤怒地吐出来。“我发现自己一点也不饿。”说着他站起身。“诸位大人,我先告退了。” 梁定点头同意。“刘大人,如何?” 刘墨皱起眉头,不答应,只怕会让大夏蒙羞,“我会保护好你的长子。”他回应道。 说完,他也转身走下山丘,心里很清楚身后众人的目光,但他没有回头。 夜幕已然低垂,将所有旗帜染成黑色。 夜梓人的营地位于河流和大道之间,绵延数里。 在众多人马和树林之中,非常容易迷路。 果不其然,刘墨走过十几个大帐篷和百余座营火,忽然迷失了方向。 萤火虫在营帐间窜动,有如游荡的星星。他闻到烧肉的香味,辛辣又可口,令他空空的肚腹饥肠漉漉。 他听见远处有人唱起小曲,更远的地方,两名长矛兵隔着小溪,就着渐渐黯淡的天光,练习格挡和突刺的技巧,赤裸的胸膛上大汗淋漓。 无人看他一眼,无人与他交谈,无人注意到他。 在他周围,全是异域他乡的部队,一共多达二十万人的庞大军团。 后来,走了许久之后,他总算听到朱闵的笑声透过夜色轰隆传来,便循着笑声,他回到了大夏军队的营地。 “刘贤弟,快过来,我们在烤牛肉!” “我不饿,你们先吃!”刘墨回应。 留下来的将领只有朱闵,赵大,其余人都追随六皇子而去。 继续前行,不久之后,刘墨便看到赵大盘腿坐在一棵栗子树下,靠近拴马的地方,睡意全无地磨着利剑。 这么忠实的部下最近睡得很不好。 “我们要打前锋?”赵大问道。 “嗯!”刘墨点头。 他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 “这样也好!”赵大说道。 刘墨走到他身边坐下。“为什么这样说?” “如此一来,我们只需要打一次大战,便可离开这里。”赵大回答,“这些人的心思,姑爷你不可能看不懂!” 刘墨点点头,他的皮肤裸露在外,觉得夜晚的空气十分温暖。“但我们会活下来,就像之前一样!” 赵大霍地起身,动作如灵猫一般迅捷优雅,然后将长剑从右手抛到左手,然后试着挥了一下。“对的,我们会活下去,为了我们所爱之人!” 刘墨微笑起来,“早点休息吧!” 之后,刘墨进入自己的营帐,早早睡去。 ……直到被黑暗中震耳欲聋的喇叭声吵醒,他是侍从摇着他的肩膀。“大人,快醒醒!” 他有气无力地坐起来,掀开毛毯,号音响彻夜空,狂野而急促。 他听见人们的叫喊、枪矛的撞击、马儿的嘶鸣,好在没有打斗。 “这是作战集合令。胡族军队离我们不是还有一天路程么?” “大人,情报时候有误!” 刘墨眉头一皱,“快去集结部队!” ------------ 第二百四十七章 胡族战狼! 刘墨走出营帐,却见赵大从雾中跑来,已然全副武装,骑在马上,戴着那顶饱经击打的半罩头盔。 “发生什么事了?”刘墨问。 “胡族军队抢先一步,”赵大回答道,“他趁夜色沿大道南下,就在我们北方不到一里,全军成战斗阵形。” “知道了!” 等他穿好衣服,侍从已把他的盔甲排好。 穿上铠甲,骑上战马,然后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在他身后,他的部下连忙开始拔营。朝阳自地平线升起,一根根淡红的手指从东方伸出。西边的天空是一片深紫,缀着几颗星星。 远处响起军号,低沉哀怨,令人灵魂不寒而栗。 刘墨领军出发时,空气中游移的雾丝正逐渐被东升旭日所蒸发,马儿吃剩的青草上凝满露水,仿佛有位天神刚巧路过,洒下整袋钻石。 ‘一路骑行,刘墨听见马蹄奔波,铁靴溅起浅水,剑劈橡木盾的钝音,钢铁碰撞的摩擦,弓箭呼啸,战鼓雷鸣,一千匹马同时发出惊叫。 不久之后,来到目的地。 黎明的晨光中,梁定的军队犹如一朵缓缓绽开的钢铁玫瑰,尖刺闪闪发光。 中军由梁定本人指挥,他已在大道上竖起旗帜。 步弓手排成三列,分立道路东西,冷静地调试弓弦,箭枝在腰间晃动。成方阵队形的长枪兵站在弓箭手中间,后方则是一排接一排手持矛、剑和斧头的步兵。 右翼全为骑兵,共约三万两千人,装甲厚重。超过四分之三的骑兵齐聚于此,犹如一只巨大钢拳。 刘墨看到掌旗官展开旗帜,图案立即显露:全是他不曾见过的旗帜。 没过多久,刘墨便已可听见敌军的隆隆战鼓。 上一次见到胡族,还是在榕城。 那时胡族由高戚带领,正在屠杀盐帮帮众。 如果没记错,胡族战士中有人会训狼! 他记得胡族驯养狼会从暗处发起攻击,突然间刘墨仿佛看到它们咆哮着向他扑来,咧嘴露出尖牙利齿。 这次会遇到带狼的胡族部队吗?这念头令他大感不安! 经过整夜无休的长途行军,胡族军队此刻一定筋疲力竭。 刘墨不明白他们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想趁我们熟睡时攻其不备? 这样的机会实在不大,抛开其他方面不谈,梁定不是傻子,不可能对此不做任何防备。 前锋军在左方集结。当先便是梁定的长子,他正在旗下,骑着高头大马。 朱闵看了他一眼,嘻嘻笑道:“刘贤弟,开打以后,注意这家伙的动向!” 刘墨意味深长的看了朱闵一眼,“我懂!” 如果梁定的长子有任何逃跑的举动,刘墨自然会跟着他一起逃! 这点防备之心,他还是有的! 梁定长子的装备半点也称不上华丽:他的佩剑是一把双手巨剑。此刻,他正以剑尖戳指,喝令众人就位。“谁要敢逃跑,我就亲手宰了他!” 他咆哮道,转头看到了刘墨。“刘大人,左翼交给我了!” 左军的最左翼,只要守住这里,胡族的军便无法从侧面包抄。 “嗯,不要杀红了眼!”刘墨提醒道。 对方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 刘墨骑马绕圈,检视战场。周围的土地崎岖不平:地上全是滑软泥泞,低缓上坡,升向国王大道,再往东去,则是多石的破碎地形。 丘陵有些许林木点缀,不过此间树木多半已被伐尽。 他听着战鼓,心脏在胸口随着节奏怦怦跳动。 朱闵策马在战线上来来去去,高声喊话,指手画脚。 “该死的胡族,都来送死吧!”刘墨默念了一声。 鼓声愈来愈近,咚咚咚咚! 刘墨拔出长剑,刹那间,敌人已出现在前方,从丘陵顶端漫山遍野地冒出来。 不经意之间,刘墨仿佛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呜呜呜呜呜呜!” 这是狼嗥!刘墨意识到。 狼嗥之声仿佛直直地穿透了刘墨,他发现自己浑身颤抖。这是一种恐怖之声,骇人之声,然而其中如有音律。 连刘墨都吓住了,更别提其他大夏士兵。 许多人浑身颤抖,呼吸急促。 “振作起来!”朱闵大喊一声,“不过是一群畜生!” “对,一群畜生而已!”刘墨喊道,同时也在为了打气。 等反应过来时,胡族的狼群已经冲至身前。 胡族驯养的狼身形巨大强壮,差不多有矮种马的大小。 与身体比例相比它们的腿很长,头部比普通狼大很多,口鼻很长,那双猩红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弓箭手,放箭!!”刘墨怒吼一声。 战鼓雷鸣,弓箭呼啸。 一阵箭雨袭过,不少胡族恶狼倒在了地上。 然而,这些野兽并没有丝毫恐惧,同伴的死亡让它们更加兴奋! “啊...”一阵惨叫,最前排的大夏战士已经跟狼群近身肉搏。 接着刘墨听到了一只恶狼狼的嘶吼咆哮,利齿撕扯肉块,人马发出充满恐惧的痛苦哀嚎。 再次之前,大夏战士还从未与狼群交战过,而且还是专门训养出来作战的战狼。 在狼群面前,战马反而成了累赘。 血脉压制的作用下,让九成战马失去了理智。 它们有些不安的跳动,将背上的大夏士兵摔了下来。 有些吓得惊慌失措,一个转身,逃离战场。 “下马,全都下马!”刘墨连忙下令道,“列阵,列阵!持盾步兵上前,长枪兵居次!” 大夏士兵很快集结,组成防御阵型。 定眼一看,最前面的大夏战士被狼群撕咬得血肉模糊。 “别管他们,保持阵型!”朱闵下令道。 没办法,此刻离开阵型,只会被狼群撕碎! 而不到片刻之后,数百大夏士兵已经被狼群撕成了碎片。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 “稳住,狼群若来,以长枪击之!”刘墨大喊道。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屠杀了近千大夏士兵之后,这些野兽却突然停了下来。 它们一起站定,露出血红的牙齿,呜呜发威! “这是...”刘墨顿感不妙。 下一秒,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传来,刘墨惊出了一声冷汗,“不好!” ------------ 第二百四十八章 把我们当诱饵? 这就是胡族的战术! 以狼群解除对手骑兵的威胁,然后逼迫对手组成防御方阵,随后再以骑兵袭击。 没给刘墨思考的时间,胡族轻轻骑兵部队手持胡族特有的弯刀,冲了上来。而他们身边,一只只嗜血的战狼嘶哑咧嘴,试图将所有大夏人撕成碎片。 在马背上长大的胡族,全是天生的骑兵,骑术高过任何大夏士兵。而且,他们每个人都精通一项作战能力:骑射! 胡族战士在马背上搭弓射箭,顷刻间。弓箭如冰雹一般朝大夏士兵身上招呼,百枝,千枝,刹那间不可胜数。 它们或从盔甲上弹开,或找到暴露的血肉。刘墨举起盾牌,躲在下面。 “胡族的作战能力,是真他娘的强!”朱闵忍不住感慨。 刘墨也有这样的想法,这次战斗从一开始,己方就一直被压制,且毫无还手之力。 一阵又一阵的箭雨,无情的收割着大夏士兵的性命。 不到片刻,跟随刘墨的部队又损失了近千。 而发光大夏这边,一个胡族战士没击杀! 战事继续,在经历了好几轮的弓骑兵袭击之后,胡族骑兵的正面冲锋袭来。 “都给我起来,填补身位!”朱闵大喊大叫道,“高举长枪,迎敌!” 刘墨跑到最前排,振臂高呼,“大夏威武!” 大夏士兵鼓足勇气,踩在战友的尸体上,组成长枪方阵,迎了上去! 但,胡族战士的骑术简直有些逆天。 面对大排长枪,胡族战士绝大多数的战马在最后一刻停止冲刺,闪避开去。 而有的则是一跃而已,跨过方阵,落在大夏阵中。 霎时间,大夏阵脚大乱,大夏盾墙也同时瓦解! “杀!”朱闵提起大斧,疯狂的挥砍。 此时,胡族趁大夏的盾墙上的裂缝还来不及合拢,也冲了进去,他们的战狼众紧跟在后。 战斗很快进入乱战,甚至可以说是胡族的屠杀! 刘墨瞥见自己的侍从倒地而死,一位年轻的大夏士兵被胡族的弯刀劈开了脸,另一个胡族战士的马则扬腿踢断了一位高个子大夏士兵的肋骨。 除了刘墨,朱闵等武艺高强的将领之外,其他大夏士兵能做出的反抗微乎及微! “其他人呢?我们的盟友呢?”朱闵一边挥舞大斧,一边大喊大叫。 刘墨也觉得奇怪,战斗到现在,梁定等盟友却一直按兵不动。 “他们...把我大夏士兵当诱饵了!”刘墨心想。 而就在这时,一阵箭雨洒在他们头上,究竟从何而来,他说不准,总之对大夏士兵和胡族士兵一视同仁。 “该死的,连我们一起杀吗?”朱闵大喊大叫起来。 刘墨扭头一看,有个胡族轻骑兵愚蠢地朝朱闵直冲过去,结果被朱闵战斧一挥正中胸膛,穿透盔甲、皮革、肌肉和肺,顿时毙命。 斧刃卡在对手胸膛里,但朱闵马不停蹄,直接用左手的战斧将另一个敌人的盾牌劈成两半,右手的尸体则绵软无力地随马弹跳颠簸。 最后,死尸滑落地面,朱闵高举双斧,交互撞击,发出慑人的呐喊。 这时他自己也冲入了敌阵,战场瞬间缩小到周围几尺。 一个胡族轻骑兵手持弯刀朝他脸上劈来,他长剑一挥,将弯刀格开。 刀剑交击,发出巨响。 一对一的情况下,刘墨已经能跟杨易之这样的高手力战十几回合。 胡族的轻骑兵如何敌得过他。 这一击,力道之大,直接让那名胡族轻骑兵坠马。 刘墨怒吼一声,向前一步,长剑刺下,刺穿了那胡族轻骑兵的喉咙! 扭头一看,赵大被三个敌兵团团围住,但他砍断第一支向他劈去的弯刀,反手一剑又正中另一个人面门。 一位胡族骑兵骑马从他身边跑过,软绵绵地趴在马脖子上,一枝长矛插进肚腹,从背后穿出,虽然人是没救了。 见此,刘墨眼疾手快,一把将那胡族骑兵的尸体从马背上拉了下来,随后一个翻身,骑了上去。 接着,刘墨策马在战场上疾驰,一剑又一剑,释放杀戮。 战斗狂热的狂热让时间变得含糊,变得缓慢,终至停顿,过去和将来一齐消失,惟有此情此景、此时此刻,而恐惧、思想、甚至身体都不复存在。 “你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感觉不到铠甲的沉重,感觉不到淌进眼睛的汗水。事实上,你不再感觉,不再思想,不再是你自己。 只有战斗,只有对手,一个,下一个,再下一个。他们又累又怕,你则生龙活虎。纵然死亡就在身边,但你何惧他们缓慢的刀剑,轻舞欢歌,放声长笑。” 而就在这时,一名胡族骑兵马蹄奔腾,朝他冲来,弯刀在他头顶挥舞。 刘墨一个没走神,两匹战马便轰地撞在一起,弯刀的刀尖穿透右手肘关节处薄弱的金属防护,一阵剧痛顿时炸裂开来。 他伸手拔剑刺向对方,但弯刀比他快,已经朝他迎面扑来。一声令人作呕的碰撞,他从马上摔了下去。 此时的刘墨只觉得双手麻木,视觉模糊。 “杂碎,去死!”胡族骑兵怒吼一声。 “该死的是你!”朱闵及时杀到,一斧劈开了那胡族骑兵的脑袋。 “贤弟,没事吧?” 刘墨踉跄着起身,不觉一头撞上朱闵的胸口。 “快撤,快!”刘墨艰难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撤退?不,不用!”朱闵告诉他,“你看那边!他们终于出动了!” 刘墨扭头看去,却见梁定派出中军支援前锋,大批重装骑兵将胡族军队逼回丘陵,两军正在缓坡上作殊死搏斗。 只见空中又洒下一阵箭雨,重装骑兵铠甲厚重,完全无视这波攻击,但胡族的轻骑兵就不同了。 不远处,梁定集结的所有部队倾巢而出,朝着敌军冲去。 刘墨看着梁定急驰而过,身边围绕着五千名重装骑士,阳光在枪尖闪耀,胡族残余部队在冲击下彻底溃散。 “把我们当炮灰...”刘墨冷笑一声,“你们的恩情,还完了!” ------------ 第二百四十九章 你不仁我不义! 刘墨只觉得全身疼痛,他也就没参加最后的屠杀,转而和朱闵前去寻找他的手下。许多人都是在死人堆里找到的。 赵大倒在一滩渐渐凝固的血泊里,右手少了两根手指头,身旁还倒卧了十几个大夏士兵。 朱闵连忙扶赵大站起来,大个子仿佛这才注意到身上的箭,便一枝枝拔出来,一边抱怨弓箭把他的盔甲和皮革插出一堆窟窿。 跟随刘墨上战场的一万大夏战士,大约只有半数幸存。 他让手下抬赵大前去包扎伤口,又吩咐朱闵率领部队清理战场,然后独自去找梁定。 梁定坐在大道上,正拿一个精美的杯子喝酒,并让他的侍从为他解开战甲的环扣。 “一场漂亮的胜仗。”看到刘墨后,便对他说,“你的部队打得很好。” 梁定那双锐利的眼睛看着他,冷酷得令刘墨反感。 “是不是教您很吃惊啊?”他问,“有没有破坏您的计划啊?我们本该被敌人屠杀的,是不是这样?” 梁定一饮而尽,脸上毫无表情。“确实跟计划有些偏差,我把你们安排在左翼,预期你们会溃败。 此次胡族的主帅据说是个刚满二十岁的毛头小鬼,想必勇气多于睿智,我原本希望他一见我左军崩溃,便全力突进,企图侧面包抄。 等他进了圈套,我便会让令主力部队攻他侧翼,把他逼进死路,这时我再派出我的亲卫队,将他们一举消灭。” “所以你把我们大夏军队丢进这场大屠杀,却不肯把计划告诉我。”刘墨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就是对待盟友的态度?” “佯攻难以让人信服,”梁定回答,“何况知道计划的人越多,越容易走漏消息!” “梁大人,真是可惜啊,我的部下坏了您的大好兴致。”刘墨脱下护手,任由它落地,因手肘的剧痛皱起眉头。 “以胡族那小鬼的年纪来说,他的用兵超乎预期地谨慎,”梁定承认,“但胜利就是胜利。你似乎受伤了。” 刘墨右臂染满鲜血。“多谢您的关心,”他咬牙切齿道,“我想这次之后,你我之间两清了,我现在要带着我的部下离开,希望你不要阻拦!” “想走?没门!”梁定的长子厉声道,“不愿意当我们的盟友,就是我们的敌人!” 刘墨目光一寒,“梁大人,您也是这个意思吗?” 梁定面色一沉,“刘大人,眼下若你们离开,想必会对军心造成影响。”他说,“而且,谁也不敢保证你们会不会投靠胡族!” “梁大人,我不想跟你多做口舌之争,我的意思已经转达给你了,如果你们要阻拦,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梁定还不及回答,只听一声急切的喊叫:“大人!”,他便转过头去。 他的手下翻身下马,梁定起立迎接。 那匹马则口吐白沫,嘴流鲜血。 此人乃是梁定的左膀右臂,他生得高瘦,一头黑色短发,穿着发亮的镀铜钢铠。 他在梁定面前单膝跪下,“阁下,我们俘虏了部分敌方头目,至于此次领兵来犯的胡族庆王,恐怕已经逃了。” “那小鬼呢?”梁定问。 来人迟疑片刻。“大人,那小鬼没和他们一道,他们说他已从西面进军,带着骑兵主力,赶赴夜梓城!” 好个毛头小鬼,刘墨想起梁定刚才的话,想必勇气多于睿智,忍不住咧嘴一笑。 “梁大人,如果我是你,便会立马调转方向,前去救援你的老窝!”刘墨道。 “大夏人,你好大的单子!居然敢在这种时候说风凉话!”梁定的长子愤怒地想要拔剑,但被梁定出手制止。 “怎么,要对我们动武?”刘墨冷笑道。 梁定面色极其阴沉,但他却未丧失理智。 自己被抄了老窝,这种时候如果跟刘墨正面起冲突,那就是作死行为。 多浪费一刻钟,就是给胡族多一分机会。 若夜梓城被攻破,这场战争只怕凶多吉少! 但如果让刘墨的军队就这样离开,他不敢保证刘墨会不会选择复仇。 毕竟,他的计划中,大夏军队应该是要被全歼的! 正自由于,又有手下来报。 “大人!东面三十里开外,发现大量军队!” “什么?”梁定的表情没那么淡定了。“是胡族吗?” “回大人,不是!”来人说道,“他们举的是九爪金龙旗!” “九爪金龙旗...”梁定只感觉头皮发麻,“那是大夏的旗帜!” 刘墨咧嘴一笑,“别想了,是大夏六皇子的军队!”他宣布了答案,“你以为我跟六皇子真的会不合?” 原来,当六皇子提出离开夜梓城时,刘墨苦思冥想,才有了这样的计划。 六皇子当时告诉他,夜梓人很不靠谱。 在刘墨来之前,六皇子全心全意帮他们作战,可夜梓人总是安排六皇子的部队去执行一些匪夷所思的任务。 本来嘛,夜梓人救了我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六皇子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可换了谁,也不会让你们当炮灰使! 刘墨当然不会百分之一百相信梁定,因此,他提出,不如让自己留下一万士兵。 一来算是还了恩情,二来,也可以一定程度打探夜梓人以及他们盟友的虚实。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只不过让刘墨有点没想到的是,梁定第一场战斗就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完全不留任何退路。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双方相当于彻底撕破脸皮,刘墨也不需要跟他讲什么报恩不报恩。 而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局面,梁定心乱如麻。 沉思许久之后,他才开口,“传令下去,大军立即集结,回援夜梓城!” 而关于刘墨的大夏军队呢,他什么也没说。 伤兵也不管了,去向也不过问。 刘墨淡淡一笑,却也没太意外。 看着梁定忙碌,刘墨只是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等到夜梓人极其盟友离开,朱闵走了过来,“刘贤弟,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六皇子在等着我们!”刘墨回答。 ------------ 第二百五十章 错综复杂的势力! 斥候前去侦察,带回岔路口有支军队的消息。“从他们的营火计算,应该有十五万人!”他说,“大夏八爪金龙旗帜,还有一些小的没见过的旗帜!” “没见过的旗帜?”朱闵诧异道,“哪里来的部队?” “六皇子的盟友吧!”刘墨道。 大皇子的军队不可能会出现在这,其他部队多半是六皇子拉拢的周边势力。 他检视着自己的部下,还有六千士兵。 但一半以上身上都有伤,其中不少失去战斗力的重伤者。 黑森林法则在任何世界,任何地方都是真理。 一旦某个文明被发现,就必然遭到其他文明的打击。 收回思绪,“朱闵你领三十亲兵跟我一起前去。”刘墨道,“其余的留在这里等我通知。我不在的时候,千万要注意警戒。” 说完,他两腿一夹马肚,向前快跑,朱闵领着三十亲兵紧随其后。 队伍骑马走下山麓小丘,远处,木制嘹望塔上,守卫正向下扫视。 山路夹在裸岩中间转弯,他们来到了第一个有重兵防守的关卡。道路为一堵四尺陶土矮墙所阻挡,高处站有几十个弓箭手负责把守。 瞧见刘墨等人前来,守卫队长很快出现,并将他们带着前去六皇子的营帐 一路前行,朱闵的嘴巴瞪得老大,因为他看到了太多奇装异服的士兵。 “我第一次看到他们也很吃惊!”守卫队长告诉朱闵,“这些都是六皇子招揽来的盟友。夜梓人对他们不友好,总是利用完他们就抛弃。” 听到这话,刘墨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不知道之后六皇子会如何对待他们。 目前的情况显然对大夏越来越有利了,如此众多的盟友,让夜梓人不敢轻举妄动。 走进营帐,刘墨见到了好几个新面孔。 其中一个年龄约莫五十多岁壮汉,引起他的注意。 此人虽然年长,但身体却健壮得像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即便坐着,他依旧显得身躯高大,两腿颀长,肩膀宽厚,小腹平坦,手臂虽细却肌肉结实。 他也把唇边和下巴的胡子通通刮干净,只留两颊鬓须,两大丛结实的黑胡子从双耳一直覆到下颚。让人起来十分具有威严。 “你来得正好!”六皇子向他打招呼,但并未起身。“容我向你介绍这些新的盟友!这位是阿戈恩之子康戈恩,这位是巴多夫之子巴拉塔...” 他们是胡族人!刘墨惊讶的想。 介绍到的人一一向刘墨行礼,刘墨也一一回礼。 当介绍到那名壮汉时,那老壮汉站起身,“刘大人你好,叫我大夏的名字即可,严雷!” 严雷... 刘墨依稀记得梁定的军事会议上提到过这个名字。 “严大人你好,我是刘墨!” “既然都认识,现在来分析一下局势吧!”六皇子道,“刘墨,你过来,坐我旁边!” 刘墨立刻照办。 六皇子指着桌子上的地图,说道,“夜梓人已经回撤,相信很快就能夺回夜梓城。而我的计划是,派一直部队绕道夜梓城南面,骚扰他们的征粮部队,以此拖住他们的主力。 然后我们的大军从双斜谷西进,先拿下双河城,逼迫阿木都带兵回援!” 刘墨听出了大概,己方已经与夜梓人决裂,现在要帮助胡族攻打夜梓。 而整体的作战计划是分裂夜梓人的盟友,逐个击破。 这样的转变让他有些吃惊,从盟友到敌人,前前后后没有超过五天! 现在正在开军事会议,刘墨也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提出疑问跟质疑,眼下只能认真听完所有部署,其他的问题只能等会议介绍再跟六皇子详谈。 这之后,刘墨在会议上保持缄默,宁可在发言前先倾听别人的意见。 直到会议结束,六皇子让他留了下来。 “拿去。”他把自己面前那杯一动未动的酒递给刘墨。 这下让刘墨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有喝的份。 六皇子坐了下来,“是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刘墨坐了下来,“是的殿下。关于夜梓人,您的判断没错。假如我们留下,只会被他们当成旗子,到最后说不定会被赶走! 但眼下,我们真要跟他们为敌吗?或许,我们可以让胡族收拾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夜梓人与胡族敌对百年,谁也不能把对方完全消灭,这一点跟我们与大周一样。”六皇子道,“再一个,我也有我的打算。” “哦?”刘墨诧异道。 “我们不会直接与夜梓人正面作战,胡族的目标也不是夜梓城。”六皇子解释道,“你跟了梁定一段时间,应该知道这次战争不是胡族挑起。 以攻为首,不失为良策!” 原来如此。 “那胡族跟我们结盟的条件呢?我们能得到什么?”刘墨问道。 “回家,回大夏!”六皇子道,“胡族的版图想必你也了解了,横穿胡族草海,我们可以从大夏北方长驱直入,夺回蓟州城!” 刘墨努力回忆地图,确实如此。 从草海的西面进入,穿越喀尔,可以在与哈克的边境处,进入大夏境内。 “大皇子呢?他们...” 话没说完,却被六皇子仇恨的眼神打断。 “那是国贼,注意你的称呼!” “是,殿下。那两个逆贼,不设防吗?” “严雷的探子来报,那畜生正领着部队打算攻打星罗。”六皇子道,“他绝对想不到我们会从北方出现! 这次出兵星罗,他带走了全部的精锐,蓟州城内只有五千老弱病残!” 星罗... 阿依娜!还有我的儿子。 刘墨浑身一震,心中十分不安。 “还有别的问题吗?”六皇子又问嘴唇一抿,“有问题乘早问清楚,因为我有任务给到你。” “没了!”刘墨回答,“需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去分化夜梓人的同盟,以新的身份!” “新的身份?”刘墨糊涂了,“分化同盟?” “夜梓人的身份,去周边!” 这是刘墨最没预料到的事。“什么?” “你不是最擅长做这种事情吗?”六皇子道,“周朝的杨易之,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 ...刘墨无语了。 “好了,你准备一下,明日出发。” ------------ 第二百五十一章 埋伏亲王! 是与夜梓人作战,还是分化联盟,让梁定知难而退?刘墨选择了后者! 这倒不不是刘墨有圣母情节,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他们需要保存有生力量,与大皇子争夺大夏皇位。 马车载着刘墨朝着马尔斯城驾去,马车周围则跟着一千名骑着高头大马的战士。这其中有五百名真正的胡族战士,而其他的则是伪装的大夏骑兵。 这些都是刘墨精挑细选,他们大部分是大夏北方人,还有很多有着胡族血统的混血儿,外貌跟胡族有些相似。穿上胡族的服装,样子跟真正的胡族一模一样。 马尔斯城是萨法人的首都,亦是这片大陆第二大城市。 按照地球来形容,夜梓人是地球的老美,萨法人就是老毛子。 此次梁定集结盟友攻打胡族,萨法人第一个宣布加入讨伐部队。 当刘墨领着部队来到马尔斯城外三十里时,他决定让部队修整一天,然后跟朱闵等骨干成员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如何说服萨法人解除盟约。 然而就在这天天黑的时候,一个突其来的意外,让刘墨大喜过望。 当时刘墨正在苦思冥想时,斥候跑来报告说,捉到了一条大鱼。 “大鱼?” “带上来!” 朱闵挥了挥手,两个士兵把一名双手反绑,面如土灰,身穿夜梓将领铠甲的男子押到了刘墨身边。 这个人一看就知道是夜梓人,脸上风尘仆仆,虽然身上穿着下级将领的铠甲,但里面的内与却用着很高级的丝绸布料。 “看来这人的主子不简单啊!” “刘大人,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赵大将一封信递给刘墨。 刘墨接过信,上面盖着一个眼熟的印记。 “这是梁定家族独有的印记!”刘墨的记忆告诉他,“这封信对他们很重要!” 小心撕开封口,打开信纸,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世子梁权与塔拉亲王将于三日后到达马尔斯城!” 落款是梁定! 梁定的亲笔信! 世子梁权,是上次战场上见死不救的大个子? 而那位塔拉亲王,刘墨没有半点印象,不过是亲王头衔,估计是梁定的亲戚吧。 “真是一条大鱼!” 刘墨将信给到朱闵,为了封锁消息,他当即下令在通往马尔斯城的官道上都设下埋伏,见到通讯官之类的人就抓。 愿来,胡族人包围了夜梓城,梁定无奈只得回援。 六皇子见此,便立即出兵,切断了要道,并让刘墨前往马尔斯,同时阻止梁定的斥候向马尔斯城搬救兵,却没想到抓到了这么一个大人物。 “带下去好好审讯!”刘墨命令道。 “我感觉这个消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看着士兵将俘虏带走以后,刘墨开口道。 “是啊,先把信里提到的两人抓起来再说,这封信是三天前发出的,他们正好明天到达。” 经过审讯,刘墨从俘虏口中得知,塔拉亲王的身份确实是梁定的亲戚,同时也是夜梓人的外交官。 得到这个消息,刘墨当即下令,在这两位大人物的必经之路上设下陷阱,准备生擒他们! ~~~ 第二天中午,艳阳当日,灼热的热气化成了无数的波涛侵袭大地,所有草木仿佛濒临死亡一般昏昏欲睡。 等了两个多时辰之后,目标终于出现了。 远处的地平线上,两辆黑色的马车缓缓驶来,周围则有三百多名骑兵守护。 看到目标靠近,差点睡着的伏兵顿时紧张了起来,大夏弓箭手迅速爬上林萌大道旁边的树上,调试着弓箭,蓄势待发。 刘墨则穿上了被追回来的下级夜梓将领铠甲,骑着对方的战马从拐角处冒出身来,随后朝着车队打出停止前去的手势。 指挥车队头目顿感惊讶,喝问着勒马停步。 此时,刘墨也注意到,车队里夹杂着几个“外人!” 特别是第二辆马车上,一个长得很像刘墨之前见过那络腮胡汉子的战士,他胯下的坐骑不是战马,而是一匹骆驼! “什么人?”领路的军官喝问道。 “要你命的刘大爷!” 话刚落音,两边箭声嗤嗤,几百上千支箭从林萌大道两旁射出,落在对方头顶。 惨叫,闷哼,不断响起,发问的那名将领更是直接被射成了刺猬。 “杀!”朱闵高声大喊。 早已埋伏在两旁的大夏伏兵纷纷掀开身上的伪装跳出来,将残余敌人包围起来,杀喊声响彻天际。 刘墨没有理会那些已是刀俎上鱼肉的普通士兵,直接朝着那名骆驼骑士冲了过去。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能跟杨易之这等绝世强者大战三十回合的他,全力一击,却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那骆驼骑士身子一歪,就躲开了刘墨的攻击,紧接着,对方抬起弯刀,以极快的速度攻来。 “珰!”刘墨下意识的抬剑格挡。 下一秒,他只觉得右手被震得酥麻。 不等他反应过来,对手抬起抬起弯刀,猛地劈向刘墨的眉心。 “珰!”的一声。 刘墨整个人被震落马下,而那骆驼骑士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身体猛地摇晃一下,差点摔下骆驼。 折断树枝的声音传来,刘墨意识到,自己刚才飞出去的途中,撞断了好几根树枝。 “真是够强啊!” 刘墨的右手发麻,这对手怎么这么可怕?感觉力量方面跟杨易之有得一拼了。 “没受伤吧,刘贤弟!” 朱闵连忙赶了过来,扶起刘墨的身体问道。 “没事,我来对付他,朱大哥,你去解决其他杂兵,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而此时,那名骆驼骑士已经从骆驼背上下来,提着他的弯刀。 “你是什么人?”他问道。“周朝的吗?你是杨易之?” 这家伙听说过杨易之? 刘墨并未回答,只是死死的看着对方。 “不,不可能,杨易之不可能这么弱!”骆驼骑士再次开口。 “你又是谁?”刘墨反问他。 “亚蒙!”骆驼骑士回答。“第七代亚蒙!” 听到这回答,刘墨心中一颤。 亚蒙:夜梓最强者的称号,有点像辫子满清第一巴图鲁之类的强者头衔。 我怎么遇到这么个可怕对手! ------------ 第二百五十二章 知识的力量! 没有思考太多,现在是生死决战,刘墨提起“誓约”便猛攻上去。 钢剑与弯刀不断地撞击,发出一阵阵钢铁交响之歌。 “我看你所使的,全然是琯花宫的剑技?”亚蒙有些兴奋地问道,“你是琯花宫的人?” “不是!” 吃过刚才的苦头,刘墨不再跟他硬碰硬,而是改为游斗的方式与他战斗。 跟这位力量如此强劲的战术进行近身肉搏是很不明智的作战方式,周围都是自己人,强者之间的战斗很容易误伤,于是刘墨连忙大喊:“都闪开,不要靠近!” “不想承认?那就是琯花宫的叛徒!”亚蒙道,“你是唐清枫的弟子?” 唐清枫... 他确实教过我一段时间的武艺,也算得上是我的师父。 瞧见刘墨的表情,亚蒙已经确认,刘墨就是唐清枫的弟子。 说话间,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手来,刚才一番打斗虽然激烈,按大家都只是互相试探彼此的实力而已。 “这道疤是拜你师父所赐!”亚蒙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刀疤,“你是他的徒弟,很好,非常好!” 刘墨注意到,亚蒙看自己的眼神中尽是兴奋。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周围的战斗已经结束,除了这个自称亚蒙的骆驼骑士,其余的敌人要么被杀死,要么跪倒在地举手投降。 毕竟,对方的人数完全在己方之下,而且还被伏击。 “我想你们已经输了,投降,饶你不死!”刘墨看了一周围,劝道。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这世界上只有战死的亚蒙,没有投降的狗!” 虽然深陷绝境,单眼前这位亚蒙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恐惧。 不但如此,刘墨从他的眼神中还看到了无尽的兴奋。 梁定曾经说过,想要成为亚蒙的战士,天生的好战分子。 从小更是被灌输过思想,以战斗为生命,对手越强,他们的斗志就越高。 “你为什么不使盔影之术?”亚蒙问道,“你师父就是靠那个打败我的!” 盔影之术?唐蝶的绝技? “对付你,不需要!” 对方认定自己是唐清枫的弟子,这才会有所忌惮。刘墨才不会傻到把真相告诉他,胡乱一句话,既可以绕开这个话题,还能激怒对方。 “瞧不起我?杂碎!” 亚蒙怒道。 “呵呵,如果你有让我使用盔影之术?的实力,我自然会使用!” 什么盔影之术?我特么根本不会好吗! 亚蒙咬牙切齿,然后举起手中的弯刀,猛地朝刘墨攻了过去。 “看招!” 刘墨虚晃一下,亚蒙以为是暗器,或是什么秘诀,于是下意识的躲闪。 可等翻译过来,却发现啥也没发生。 ... 亚蒙愣了三秒。 “该死的杂碎,居然敢骗我,去死!” “看招!”刘墨又是一声。 亚蒙没有“上当”,而是全力攻了过来。 刘墨咧嘴一笑,随后从腰间摸出匕首,用力地掷了过去。 此时亚蒙想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不偏不倚,正中亚蒙右眼眶,鲜血顿时流了出来,遮挡了他的视野。 “浑蛋!居然用暗器!” “我已经提醒你两次了,是你自己蠢!” 鲜血影响了亚蒙的视野,他只得闭上右眼,强忍疼痛猛地攻来,但手底却慢了下来。 见此机会,刘墨双手擎剑,猛地劈向亚蒙的脖颈。 由于视线受阻,亚蒙手上的弯刀没有挡住“誓约”。 刘墨顿时大喜。 “死!”他怒吼道。 然而就在这时,夜梓第一战士做出了刘墨完全意想不到的举动。 只见他脖子一缩,右肩一摇,竟用肩膀主动地迎向“誓约”! “跺!”的一声。 誓约砍进了他的右肩,鲜血四溅。 这一击,虽然重伤了亚蒙,但刘墨却大感不妙。因为他看到了对方的眼神,充满杀意的兴奋眼神,以及那一抹邪笑。 “必须一击必杀!”刘墨暗想。 于是他用尽全力,试图以拖刀的方式,划开亚蒙的脖颈。 但无论刘墨如何用力,纯钢打造的“誓约”却只砍进了不足两指宽的深度。 此时,亚蒙兴奋地大叫,“唐清枫的徒弟,到我了!” 如此伤势下的亚蒙连眉头都没眨一下,硬是用肌肉卡住“誓约”,右手闪电般地抛掉弯刀,五指抓住誓约的剑身用力一扯。 力道传来,刘墨被连人带剑撞向亚蒙的怀里。 接着,亚蒙抬起左拳,顺势朝刘墨的脑袋击来。 在那一瞬间,刘墨只有两个选择,弃剑或是硬接这一拳。 刘墨很自然地选择了前者,他的脑袋可扛不住如此铁拳。 然而,虽然刘墨及时的弃剑,但如此近的距离,想要避开亚蒙这一拳谈何容易。 好在关键时刻,刘墨想起了从唐清枫那学到的武技。 他抬起右肘,轻轻地撞了一下亚蒙左臂突起的肱二头肌。 亚蒙的拳依旧重重的打在了刘墨的头上,打得刘墨头晕眼花。 但,却没有致命! 手臂的力量主要集中在肱二头肌,肱二头肌收到击打,力道便会减少。 唐清枫作为这个大陆最顶尖的刺客,他不但精通武艺,暗杀技巧。对其他各个方面的知识也了如指掌。 他曾经告诉过刘墨,如果躲不掉敌人的重拳,就可以攻击对方的肱二头肌,以此减少对方的力道。 这一招确实管用。 刚才那一下,让亚蒙的重拳威力大打折扣,只发挥出了不到三成的力量。 虽然刘墨的脑袋疼得厉害,但却没有造成内伤。 于是刘墨连忙发起反击,左拳一挥,重重地打在了亚蒙的右肋。 然而,亚蒙不愧为夜梓第一战士。 靠着皮糙肉厚的身体,他硬生生地抗下了这一击。 “砰!” 反观刘墨,他只感觉这一拳像是击打在了垫着皮革的石头上一般,软中带硬,以至于亚蒙连身子都没晃动一下。 “真是强得离谱!” 就在刘墨感慨的时候,亚蒙的双拳不断挥来,轰向刘墨的全身。 如法炮制,刘墨再次用唐清枫所教的方法一一化解,并不断地一拳换一拳地发起反击。 “你...真有点意思,居然敢跟我这样对打!” 亚蒙对刘墨的对战方式十分赞赏,同时也是越战越勇! 于是乎,两人就这样你一拳,我一拳,以小学生打架一般低劣的格斗技巧战斗着! 外人看来,他们两人不是武艺,而是在比谁更耐操! 在互轰了四十多全以后,亚蒙的出拳速度越来越慢,每一击一拳,仿佛都要费很大的力气一样,在摇摇晃晃地打出最后一拳之后。 他更是想喝醉酒一般,摇晃着强壮的身体,然后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师父的成名绝技...”刘墨告诉他,“知识的力量!” ------------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这个叫科学(毒药)! 以胜利者姿态站在亚蒙面前装十三的刘墨,其实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几十记重拳尽管不是全力,只造成了一些皮外伤,但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知识?什么玩意?” 亚蒙有气无力地问道,他不甘心,他输得太过于不明不白,“你是唐清枫的弟子,无论力量,反应,都不及他。却能打败我?”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点道理你都不懂?” 这不能怪亚蒙输得不明不白也不服气,由于要分出很大的精力去应付他的重拳,因此刘墨的每一击其实也只有不到五成的力量。 讲道理,这样的攻击不应该会伤到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到底教了你什么?” “神经攻击!”刘墨告诉他,“我只是破坏了你的神经系统,而不是对你的肌肉造成了伤害。” 这是刘墨的猜测,利用地球上的科学知识推测出来的结果。 “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懂地球科学的亚蒙当然听不懂,刘墨也懒得跟他解释,因为越解释,他越迷糊。 这其中的道理,实在太复杂了。 刘墨在地球上因为父母腿脚不好,就经常上网自学过一段时间护理知识。 网上就有提到过,人之所以能行动,完全是由大脑的神经向身体的肌肉发出讯号,再由肌肉驱动骨骼。 这位亚蒙的肌肉跟骨骼都异于常人,普通的刀剑都很难对他造成伤害。 但人无完人,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瑕的东西,再强的物体,也有脆弱的一面。 神经便是亚蒙的软肋,刚才刘墨的几十拳,偷偷上了慢性神经毒素。 一种触碰到皮肤就能渗入身体的可怕毒素。 (刘墨是用毒的人,自然有解药!) 没办法,对方这么一个强到离谱的对手,刘墨只能用毒。 而毒药呢,当然是唐清枫给的。 作为最强的刺客,毒药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本来嘛,唐清枫给的毒药并不会这么快发作,没有个一刻钟,根本不会让亚蒙倒下。 但问题是亚蒙每一击都用尽了全力,这举动加速了毒药在血液里流通。 毒血流速加快,大大提高了神经被破坏的过程。 战斗结束,朱闵第一时间打开了其中一辆马车的打开,在持续了三秒的打斗之后,朱闵顺利的控制了马车里的人。 然后像拎小鸡一样将那人从马车里揪了出来。 那人一身华服,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公子哥。 而现在呢,被朱闵毫不客气地摔了个狗吃屎,何其狼狈! “别这么粗暴啊,这位兄弟!我可是夜梓世子梁权!” 朱闵下了马车,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然后制住了他。 “刘贤弟,这人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吗?” “什么?”刘墨诧异道。 朱闵拉着那人走过来,然后抓起那人的头发逼迫他抬头。 看清那人的脸之后,刘墨震惊了。 “怎么回事?” “他跟你长得很像!”赵大重申道。 “确实是啊!”刘墨心想。 “这家伙也算是长得玉树临风,有那么一点意思!”朱闵笑道。 “可惜是个小白脸,少了我那股天生的王者之气!”刘墨叹道。 “是王八之气吧!”赵大开起了玩笑。 刘墨嘴角微微抽动,没有作答。 “别杀我,我是夜梓世子梁权!” 自称梁权的小白脸吓得面色苍白,他不断地求饶。 刘墨忍不住笑了笑,“梁定虽然奸诈,但也是一方枭雄,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废物儿子。武艺这么差,还如此怕死!” 同时,梁权跟我很像,那梁定一定也是知道的。 怪不得当初在夜梓城时,他会问我那么多问题,而且对我那是相当的热情! “你是世子,那另外一辆马车上的就是塔拉亲王咯?” 说话的时候,一名大夏士兵汇报道:“刘大人,马车里还有别的人!” “带出来!” 大夏士兵立即照办,不一会就从梁权的马车里带出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来。 当刘墨看到这两位美人时,他彻底震惊了。 “这是什么意思?”刘墨愤怒地问梁权。 “大人,这是...‘狗美人’!” 梁权之所以称她们是‘狗美人’,是因为这两位妹子的脖子上都带着狗项圈,身上缠着锁链,就连脚上也有特殊材料打造的脚镣。 一条纯金打造的链子将她们脖子上的项圈跟脚上的脚镣拷在一起,以至于她们无法站起身,只能像条狗一样地从车厢里爬出来。 更离谱的是,两位妹子长得十分美貌,打扮更是让人J血沸腾。 因为她们除了下半身裹着一块丝绸之外,其他地方完全一丝不挂。 左边那个黑发,体型高挑修长,身材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右边那个,则是西域妹子的长相。身材呢,娇小玲珑,相貌十分清纯,皮肤更是如雪一般白嫩,仿佛用力一捏会出水一般。 “这...”赵大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更别提其他士兵。 两位妹子出现不到几秒,胡族的骑兵便开始吹起了口哨,怪叫连连。 胡族对罪恶和耻辱的观念也与大夏完全不同,刘墨清楚地记得,高戚曾带领胡族士兵前往榕城屠杀盐帮弟子。 当时很多胡族士兵就在大白天,光明正大地轮X盐帮弟子的家眷。 而下一秒,刘墨最不想见到的事情发生了。 两名胡族骑兵将领策马上前,“刘大人,可否将‘狗美人’赏赐给我们,我和我的部下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女人的滋味了。” 刘墨知道,如果他点头,他带来的这些胡族骑兵会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两妹子轮了。 “不行,至少不是现在!”刘墨给出了一个较为委婉的回答。 这两名胡族将领先是一愣,“那请在今天夜里将她们赏赐给我们,务必!” 听到这话,刘墨沉默了。 若我今晚还拒绝,以胡族人的脾气,她们不会在为我效力,甚至可能立马打道回府。 我应该心疼她们吗?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赵大为人比较机灵,他立马将这俩妹子带回了马车。 但无形之中,这操作让胡族所有骑兵恨得咬碎了一口的牙。 而朱闵呢,他气愤的上前,把一肚子火发泄在了梁权身上。 显然,他觉得这位夜梓世子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可怜的夜梓世子被朱闵一顿爆揍,打得是满地找牙,跟猪一样嚎嚎大叫。 “圈养‘狗美人’在夜梓跟胡族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为什么打我?”梁权不解道,“你们不也是胡族战士吗?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对啊,我们现在的身份是胡族使臣... “谁让你圈养的这么漂亮,我们妒忌行不行!”朱闵一边吼,一边继续暴揍! 刘墨并未理会梁权,而是径直走到另外一辆马车旁边。 “开门吧,亲王殿下,你被俘虏了。”刘墨喊道。 车厢内毫无东动静。 “再不开门,我可要硬闯了。” 刘墨只是威胁而已,他并不想破坏这辆马车,因为他觉得马车大有用处。 “好粗暴啊,这就是你们大夏人的待客之道?” 一个十分具有诱惑力的女子声音传来,阻止了刘墨再次敲门举动。 “是个女的?” ------------ 第二百五十四章 真是妖女啊! 大夏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刘墨的思维也受到了一定影响,他是万万没想到塔拉亲王会是一个男的。 “咯吱”一声。 车厢的门慢慢打开,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车厢的门口上。 接着,车厢中伸出一条腿来,一条白嫩修长的玉腿。 玉腿的上半截被半截淡蓝色裙底所遮挡,露出来的只是半截雪白中透着分红的小腿肚。 虽然只露了半截,但却已经足以勾走在场九成男人的魂! 刚才被两个‘狗美人’的勾走魂的男人们,再次因为这条腿而丧失理智。 “这...”赵大都忍不住猛咽了一口口水。 腿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光是腿就这么美,那脸呢? 就在这时,塔拉亲王缓缓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刘墨也见到了她的庐山真面目! 她穿着一席淡蓝色的长裙,上半身是一件夜梓风格的露腰装,裙子的下摆开了老大一个叉,一直开到大腿处。 同时,裙子很紧凑,把她丰盈的身材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那芊芊细腰上的皮肤,更是娇嫩无比。 而更吸引人的是她那张脸。 天使般的面容,以及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那对流光转动的眼珠像磁石一般,只是微微一扫,就能将男人的三魂七魄吸走一大半。 她比林诗琪还好看,这是刘墨的评价! 她转动眼珠在四周扫了一圈之后,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刘墨身上。 “你就是刘墨?”塔拉的声音极其具有诱惑性,再加上她的妖艳身材,让刘墨都有点把持不住。 “塔拉亲王?” 刘墨说话时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思绪,“这女人太会勾引人了。” “你说呢?” 塔拉娇笑着反问道。 “你现在是我的俘虏,塔拉亲王,希望你能老实点!” “俘虏吗?很有趣,我长这么大,不止一次当过别人的俘虏呢!”塔拉一边说,一边走到刘墨身前,“不知道你说的是床上的俘虏,还是床下的。” ...刘墨当时就无语了。 这女人...这么sao的? 不等刘墨回应,“哎哟,”塔拉叫了一声,然后她的身体突然一歪,朝着刘墨的方向扑了过去。人未到,一股香气便扑面而来。 不是香水的气味,而是她身体上散发出来的体香,这种香气是刘墨从未闻到过的,熏得刘墨头脑发晕。 吗的,别想勾引我! 刘墨心里这么想着,于是便假装做出要扶她的架势伸出双手去。而当她的身体快要扑倒在刘墨怀里的那一刹那,却又故意让到一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塔拉失去重心。 然而,在刘墨满怀期待她会摔个狗吃屎的时候,一名胡族将领一个健步上前,像无数个被妖女勾引过的男人一样,在这招被用过无数次的把戏面前。 那胡族将领重复了无数个男人犯过无数次的错误。 他伸出手,顺势抱住了“跌”下来的塔拉。 “哦...” 塔拉在怀里发出一声轻柔的叫声,然后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乘机将整个身体都贴到那胡族将领身上,水蛇腰扭了扭,胸前的yutu还不时地在身上磨了磨。 然后她软绵绵地靠在那将领怀里,轻轻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谢谢你哟!” 她口中吹出的香气刺得那将领耳根微微发软,别说他,就连刘墨都感觉心中有一团火崩的一声,要喷了出来。 “刘大人,我现在就想办了她!”那将领说道,“要剥光她的衣服,分开她的大T,用最残暴的方式大办特办,这娘们太sao了!” “不可以!”刘墨连忙制止。 “就是,不可以!”塔拉也出声道。 她松开了缠住那将领脖子的手,站直了身体。 “我是夜梓亲王,塔拉!很高兴会在这遇到你,传说中的大夏军神:刘墨!” 刘墨再次震惊了,因为她的魅力不断地变化,前一秒还是人尽可夫的“dang妇”,下一秒,啊立刻变成了一位身份尊贵,不容侵犯的贵妇! 而跟刘墨做自我介绍时,塔拉的语气跟神态,就像是一个正在跟敌国交涉的外交官,严肃,庄严,不失礼节。 在这股气势的感染下,在场所有人的魂魄以极快的速度飞回身体。 就连那名胡族将领也急忙收回呆滞的双目,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 “很高兴见到你。”刘墨以夜梓人的礼节向她回应。“不过呢,你现在是我的俘虏。” 塔拉咧嘴一笑,“那么请问刘大人想要怎么处置我呢?” 这问题把刘墨难倒了,“这女人实在太妖了。”他心想,“她能把自己的气质随意的变化,将所有男人玩弄与股掌之中,只怕我们才是她的俘虏吧!” 想起刚才,刘墨其实也有跟那胡族将领一样的想法,要不是有手下在场,他也想把塔拉报到马车之上,大干特干! 一个不经意,刘墨甚至看到了朱闵一抹狰狞的邪笑。 “吗呀!朱大哥也沦陷了!”他心想,“这可不妙!” “把她跟刚才那两个‘狗美人’关在一起,严加看管!”刘墨下令道。 命令由赵大执行。 “受不了拉,这娘们是真的sao!” 回来的时候,赵大也是大呼那妖女魅力惊人。 “有多sao?”朱闵咽了咽口水问道。 于是呢,两个男人聚在一起,话题围绕这个“yin”乱全军的妖妇,差点连正事都忘记了。 “咳咳咳!”刘墨赶紧打断了他们。“谈谈正事!” 朱闵有些羞愧地站直了身体,“贤弟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的想法是,与其绞尽脑汁说服萨法人与夜梓解除盟约,不如给萨法人来点猛料,让他们互相仇恨!”刘墨道。 “拉仇恨?具体怎么做?” “我跟那位世子不是很像吗?”刘墨道,“我可以假冒那名世子,混入城里。等他们热情招待夜梓世子时,来一个...” “我明白了!”赵大很快就反应过来。 冒充夜梓人,要多无礼就多无礼,最后在来一个突袭,攻占萨法人的都城,让仇恨来得猛烈一些! 这就是刘墨的计划! ------------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全新计划,差个秘书! 相貌不是问题,根据俘虏的信息,刘墨的身材相貌本就跟梁权很像。而且这次带来的手下之中,就有擅长易容术的。 至于带来的胡族,那更可以说是歪打正着。 要拉仇恨嘛,我特么故意带一群胡族骑兵正大光明进入萨法人的都城,看你什么反应! 然而,问题还是有的,长相可以冒充,知识没法冒充! 于是刘墨便来到关押梁权的地方,想要从他口中了解一些信息。 “不要杀我啊,求求你们,只要你们不杀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这位夜梓世子,除了好色,仿佛一无是处。 看到刘墨把看守他的人都支开以后,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不断地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想要我不杀你?也行啊,得看看你听话不听话!”刘墨威胁道,“我现在需要你身上的东西,能证明你身份的信物!” “信物?”梁权有些诧异,“这个可以吗?” 说着,他摘下手上的宝石戒指,递给了刘墨。 “还有别的吗?” “这个,这是我爹传给我的。”梁权摘下脖子的挂坠。 你这家伙,家族的祖传之物说给就给!刘墨真想替梁定暴揍他一顿。 “很好,现在我要你告诉我你从小的经历,以及你平常的生活,越详细越好!” “啊这...”梁权面露尴尬,“真要说吗?” “啪”!的一巴掌扇过去。“你说呢?” 梁权被打得天旋地转,然后支支吾吾的开始说起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这家伙简直是星爷怒骂鳌拜的翻版啊,可以说是三岁就偷看妹子洗澡,四岁强迫女孩子偷看他洗澡。 三十岁强迫手下去割包皮,三十一岁骗小女孩去看金鱼,其实是想非礼人家... 平常的生活呢,更是不堪入目。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纵欲的二世祖,尽是一些荒Y无度的群体paty。 他这次来去马尔斯城,美其名曰是外交,其实就是为了猎艳! 听完梁权的讲述之后,刘墨做了一个决定,“朱大哥,把他阉了,我特么受不了了!” “啊...不是说不杀我的吗?你言而无信!” “我是说过不杀你啊,只是阉了你而已!” “你...”梁权听完像抽风一般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打着摆子,下身更是因为恐惧而大小便失禁,湿了一大片。 阉了这么一个老yin棍,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遵命!”朱闵很乐意执行这样的命令。 之后,刘墨穿上从梁权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在赵大跟朱闵面前摆了几个姿势。 “像,很像!”赵大说道,“但,有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 朱闵在一旁提醒道,“那家伙就是一个老yin棍,身边的有女人!” “女人...” “是啊,梁权这么一个无耻的酒色之徒,怎么可以缺女人呢?” “那两个女孩怎么样?”刘墨道。 他所知的当然是两个‘狗美人’! “不太行!”赵大摇了摇头。“按照那杂碎的作风,身边带的两个‘狗美人’,相当于是我们大夏纨绔子弟牵着两条狗而已。 而我所说的女人,则是...” 刘墨听懂了,需要类似地球上女秘书一样的人才行。 让两个‘狗美人’冒充秘书显然不合适,对方一直被当成奴隶一样使唤,一时半会没法以正常人的姿态去生活的。 “我还有一个人选!”刘墨道,“那个妖女!” “什么?”赵大诧异道。 “你们说,身边有这么一个sao得令人发指的妖女,梁权还带别的女人干嘛?” “有道理!”朱闵摸了摸下巴,“但关键问题是,她愿意合作吗?” “我试试看吧!”刘墨道。 接着,朱闵跟赵大去挑选混入马尔斯城的士兵,刘墨则前往关押塔拉的地方,试图说服这妖女。 然而,这妖女却让刘墨很放心不下。她根本不会武艺,按魅惑男人却是一流,记得当时朱闵提议一刀杀了她,结果当时一大半将士公开反对。 塔拉被刘墨关押在一个附近村落的小屋内,刘墨还特意安排了一百名士兵看守。 一百名士兵看守夸张了点?不,刘墨还觉得安排少了。 连朱闵这样的粗汉都难以抵挡她的“魅力”,其他人士兵,特别是胡族那群人,刘墨又如何放心得下。 靠近小屋,一阵急促的喘息声让刘墨眉头紧皱。 “啊...嗯...哦...” “我不行了,我要...了!” 这声音是? 悄悄靠近,“草,什么鬼!” 刘墨当时就感到十分晦气,原来关押塔拉的两个士兵,此时正在做着十分龌龊的事情。他们光着屁股,握住自己的兄弟,正在那自嗨! “你们在干什么呢!” 听到刘墨的声音,这两人顿时吓得一激灵。 “大人...我们!!!” 两人转过身,脸色苍白,本来还坚挺的兄弟顿时就倒了下去。 “是不是那妖女诱惑你们?” 这两人是大夏士兵,跟了刘墨很长一段时间。 “是的...大人,请原谅...” 两人哭丧着脸,模样何其窝囊。 “好了,没事的!”刘墨安慰道,“把裤子穿起来,男人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事情,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看到这一幕,刘墨眉头紧皱。看来一百名守卫也不一定能看得住这妖女啊。 深吸一口气,走进关押塔卡的木屋。 跟想象中的一样,屋子里的景观确实会让男人血脉喷张。 妖艳动人的塔拉在房间里正享受着女王一般的待遇,她舒舒服服地坐在一张长椅上,好几个士兵围在她身边,又是捏腿,又是揉肩。 “亲王殿下,你还真会享受啊!” 听到刘墨的声音,屋内的所有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触电般地从塔卡身边逃离。 “一群废物,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娘们就能把你们迷成这样,都给我滚出去,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 这群士兵一个个低下了头,然后飞奔离开。 “都给我听着,谁再敢靠近此地二十步,格杀勿论!” 听到这话,塔拉笑了笑,“刘大人,你这样形容我,很没风度哟。” “我不想浪费时间,亲王殿下,跟我合作,饶你不死!” “呵呵,我要是说不呢?” “那就死!”刘墨当即推剑出鞘,指着塔拉! ------------ 第二百五十六章 属于自己的无奈! 没想到的是,塔拉却是一点都不慌。“呵呵,大夏军神,你真舍得杀我?”她说,“如果是的话,那请动手吧。” “好一个塔拉亲王!真不愧是夜梓最出色的外交官。”刘墨也不意外,“这次萨法人愿意出兵帮助你们夜梓,全靠你从中帮忙撮合吧。 才二十三岁就能当上亲王,可以说是夜梓历史上的一个奇迹了。” 刘墨把自己变成一个审讯犯人的审讯官,双眼死死地盯着塔拉那美若皎月的脸庞,眼中不带一丝色yu,然后一字一句,把塔拉的老底全部揭了出来。 “你知道的蛮多嘛!”塔拉说话时眼中射出一抹森冷的杀意,接着她的嘴角微微抽动,把冰封的脸融化,随后再次露出微笑。 “那是当然,我还知道,萨法人愿意出兵,全是因为他们的王上,看上了你!” 刘墨一边说,一边走到塔拉背后,伸出双手替她揉肩。 “又是谁告诉你的?” 塔拉虽然表面很镇定,但刘墨还是通过她的心跳感受到她的不安。 “与你随行的那位世子!” “果然是他,”塔拉并不意外,她眯起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那个老yin虫真是个废物,任何方面都很没用。” 这话一语双关,她身上的露腰装和绝美的身材比较起来显得很紧,站在背后看去,那一双yutu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由于天热的缘故,她微微出汗,胸口之间更是凝结了一滴滴汗珠,让人看着热血喷张。 “刘大人,好热哟!”塔拉一边说,一边抓向领口部分,然后抖了抖,将半遮半掩的部分完全暴露在了刘墨眼前。 这一幕,让刘墨差点就没把持住。 “这sao女人在勾引我!”刘墨告诉自己。 虽然他此刻真想将她就地正法,但理智提醒他,这女人没这么简单。 “你想诱惑我?”刘墨一边说,一边将双手从肩膀探了下去。 塔拉的皮肤确实很光滑,犹如婴儿一般。 “美女爱英雄不是吗?” 塔拉动情地抬起头,朝着刘墨的鼻尖吐了一口香气。 “如此有力的手臂,嗯...” 她眯起眼睛,露出十分享受表情。 刘墨冷笑一声,双手猛地向后,接着对准她的肩膀猛地使力! “啊...”一阵凄惨的叫喊响起。“你怎么这么粗暴,放手!”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我很没风度,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千万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刘墨森冷的说道,“如果有必要,我会让你了解一下我发明的刑罚。 专门针对你这样的妖女!” “说说看?”塔拉还在强装镇定。 “哼!”刘墨冷哼一声,“你们夜梓地处西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过寒冰?” “寒冰?”塔拉有些好奇,“见过,怎么了?” “见过就好,”刘墨笑道,“我在大夏,遇到过很多骨头很硬的家伙。为了让他们说出实话,我发明了一种叫坐冰块的刑罚。 过程很简单,就是把犯人绑住手脚,让其坐在冰块上。你可别以为这种刑罚很温和,事实上,当人在冰块上坐久了,骨头越贴近冰块,寒意就会逐渐深入骨髓 尤其是女人,天生体质弱,根本无法长时间坐在冰块上,否则她们的下体就会因冰冻而疼痛难忍。 而且最要命的是,眼看着犯人要承受不住了,我就会将犯人泡在热水里一两分钟,令其身体有所恢复后再反复折磨。” “哦,听起来很有趣!”塔拉虽然还在微笑,但刘墨看到了她身体微微颤抖。 “有趣?那塔拉亲王想亲自试一试吗?”刘墨邪笑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塔拉慌了。“我们夜梓人救过你的部下,你们为什么恩将仇报?” “救下我们,然后利用我们去当炮灰?”刘墨变了脸色,“如果不是胡族人包围了夜梓城,只怕你们还会派兵将我们斩尽杀绝吧?” “我不懂政治,我只负责替我们的王上完成外交工作!”塔拉道。 “包括陪你不爱的人上床?”刘墨无情地揭穿了她,“夜梓亲王,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背后付出了多少辛酸,又有谁能知道!” 这一番话触动了塔拉的心灵。 “你是夜梓第一美女,更是嫁给了夜梓上一代亚蒙,曾经的生活是如此幸福美满。”刘墨继续说道,“可惜的是,你的丈夫战死沙场,以至于你年纪轻轻就要守寡。 祸不单行,你的王上,不仅没有善待夜梓英雄的遗孀,反而对你威逼利诱,强迫你去接待外国使臣。结果令你失节,成为夜梓人的笑柄。 经此变迁,塔拉基于报复、泄愤,从此性情大变,变得率性而为,故意自暴自弃,生活浪荡,人尽可夫。 而你的王上呢,知道这些之后,不但没有一丝悔意,反而让你成为外交官,专门服侍别的男人,达到他拉拢盟友的目的!” “别说了!” 此刻的塔拉已经眼中带泪。 “你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找一个爱你的男人,相夫教子,过完平淡的一生?” “哼,爱我的男人?”塔拉苦涩一笑。 “对,你应该住在平静的小屋内,听着美妙动人的音乐,跟你心爱的人一起跳舞。”刘墨一边说,一边走到她面前,“我为刚才威胁你的话表示歉意。 对不起,塔拉小姐!我很无奈,你也很无奈,但这就人生!” 塔拉沉默了。 此刻的刘墨也注意到了塔拉脸上的表情,对于一直过着奢靡放荡生活的塔拉而言,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总比清醒更幸福。 然而,刘墨所说的宁静平淡却是她触不可及的梦想。 她生在夜梓权贵之家,父母双亡后,丈夫便是她的一切。 丈夫战死,原本身为王上的梁定应该肩负照顾她的责任,可梁定... “你真该死!”塔拉留着泪道。 “很多人都这样说过我,”刘墨道,“现在,如果你愿意乖乖合作,事成之后,我会放了你。” “什么事情?”塔拉屈服了。 “配合我前往萨法,解除盟约!”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入城! 塔拉最终答应帮助刘墨。 对于她来说,刘墨是那么特别。 她这一生见过太多男人,每一个见到她都恨不得当场扒光她的衣裳,将她狠狠... 然而刘墨却是第一个对她没有邪念的男人。 同时,这个男人又是那么拥有威严,眉宇之间又透露着凶狠。 坐冰块的刑罚听起来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然而这一切并不足以打动塔拉,狠人,恶人,她也见过不少。 真正走入她内心的还是那一番话,“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无奈,这就是人生!我应该住在宁静的小屋,与我想爱的人携手一生?” 试问哪个女人不想被爱呢? ~~~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事情。 当天夜里,刘墨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胡族的将领来问他要人了,他们要女人,梁权带来的两个妹子,他们当晚就要! 为了两个身世可怜的女人,而让手下兵变,孰轻孰重,刘墨还是有分寸的。 因此,刘墨最终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但前提是,不准以暴力手段殴打,伤害她们。当然,也不能让她们一晚上伺候几十个。 这也许就是刘墨说能做的全部吧! 第二天,马车载着刘墨等人朝马尔斯城驶去。 到了马尔斯城,虽然是盟友,但也不能就这样领着一千骑兵浩浩荡荡地进城。 于是刘墨让朱闵带着手下驻扎在城外,自己则带着赵大,塔拉,以及两位‘狗美人’一道进入马尔斯城。 马车上,刘墨忍不住多看了一名叫莉莉的美人几眼。这妹子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眼中流露出来的凄楚神情实在令人怜爱。 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别人的xing奴,对于她来说,真是一件一辈子也挥之不去的阴霾。 此时的刘墨在后悔,昨夜我是不是做错了决定,竟然同意胡族那帮子人的龌龊要求? 而让刘墨意想不到的是,塔拉此刻一手一个,像大姐姐一般将两个妹子抱在怀里,爱怜地抚摸着她们稚嫩的脸蛋,眼中尽是温柔的神色。 “怎么?你还看?”塔拉出声道。 刘墨露出一抹尴尬的表情,随后很识趣地扭过身,把背对着她们三个。 乘着这个时间,刘墨抓紧机会恶补,迅速地把从梁权那听来的信息背下。包括有关马尔斯城的一切以及他在城中狐朋狗友的资料。 接待盟国使臣的礼节是否到位,直接关乎着这个国家的颜面。同时,梁权又是夜梓人的世子,身份非比寻常。 于是萨法人派出了他们的亲王,萨法王的三子亲自接待。 “欢迎您的到来,尊贵的夜梓世子。” 当刘墨在城门口打开车门,把头探出马车时,首先迎上来,就是萨法王的三子,阿卜杜。 阿卜杜一头银发,身子臃肿且矮小。因为常年沉迷酒色的缘故,脸上的皮肤皱得跟沙皮狗一样。 看到刘墨打开车门探出身来,他再次微笑,然后走上前,热情地伸出双臂,想要拥抱刘墨。而他身边的一众官员,也是站直了身体,职业假笑地立在那。 “哈哈哈,肥虫,你怎么跟我也这么客套!” 刘墨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然后用力的拥抱了阿卜杜。 根据梁权的信息,他们两人可是臭味相投。 两年前,阿卜杜做客夜梓城,梁权那可是不惜血本,好好地“招待”了他一番,将他伺候得那叫一个,几天下来床。 于是两人立马成为了“至交好友!”,这之后,两人更是多次参加大型深入交流的Paty,玩得不亦乐乎。 要不是刘墨提前背熟了这些信息,只怕现在已经穿帮了。 阿卜杜一开始见到刘墨,先是愣在原地,脸上露出一抹陌生的表情。知道刘墨喊出了他的外号,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的大笑起来。 “你这无毛猴,还好意思说我外号!”他说,“这才多久没见,怎么感觉你像变了个人一样!” 听到这话,刘墨心中一惊。 外貌长得像,不容易认出,但一个人的精气神,以及气质是无法复制的。 这肥虫的自觉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废话,本世子最近苦练武艺,风采当然跟之前不一样了。” 刘墨尽量将自己先前那个自吹自擂的形象建设起来。 “肥虫啊,本世子又弄到两个极品货色,来给你瞧瞧!” 气质是最难模仿的,刘墨知道自己跟真正的老yin虫梁权还是有很大差距,于是他急忙转进马车,将莉莉跟另外那妹子带了出来。 “哇啊哦!” 当带着狗项圈的两个妹子从车厢里出来的时候,周围顿时一阵惊呼,无数男人的双眼顿时发光。 “哟,你这无毛猴,究竟从哪里整来这么两个极品女仆,真是太棒了!” 阿卜杜色眯眯地盯着两女的身躯,口水直流。 在西域,这种美人是权力跟地位的象征,她们一出场,便没人会在怀疑刘墨的“真实身份”! “哈哈,这两极品一个像火,一个像水。办事的时候啊,风味各异,你要是不亲自品尝根本感受不到其中的滋味。” 刘墨刻意把两个妹子拉向肥虫,直接让他一愣一愣的。 “那晚上可否把她们给我试试?”阿卜杜道,“放心,本王会安排别的极品给你交换。” “呵呵,本世子可不要二手货啊!”刘墨假意露出邪笑。 “这还用你提醒么?”阿卜杜大笑起来,“对了,塔拉亲王呢?” “在这呢!” 阿卜杜循声看去,只见塔拉面带笑意的立在不远处。 “啊...美丽的塔拉亲王,能见到你真是我这辈子的荣幸啊。” “能睡上一晚,就更荣幸了是吧?”刘墨忍不住心想。 “哼,我以为你会把我给忘记了!”塔拉十分妩媚的笑了笑。 “怎么会呢,请恕我失礼了,塔拉亲王!”肥虫走上前,轻吻了塔拉的手背,这习俗倒很像地球的西方。 “二位,我已经准备好了宴席,就等二位赏脸参加了。”阿卜杜继续说道。 “哦?什么样的宴席?适合塔拉亲王参加吗?”刘墨问道。 “适合,怎么会不适合呢,哈哈哈!” “那就快开始吧!”塔拉笑道。 ------------ 第二百五十八章 地球文明! 进城之后,两人边走边谈笑风生。 一路上,阿卜杜也随口跟刘墨介绍起当地的官员职位,名字,其中不少人都是梁权拜访时,和他们一起群嗨的“朋友”! 刘墨仔细观察这些人,他们一个个要么养尊处优,要么一脸酒色过度的憔悴,唯一一个正常的就是一直跟在阿卜杜身边的将领。 此人与其他人不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瞧过莉莉,甚至塔拉一眼。 如此反常的举动,自然会引起刘墨的注意。 看到塔拉如此美女都没反应,不是太监的话,那克制力得有多强啊! “那家伙不是男人吗?我的宠物不漂亮?他怎么看都不看一眼?”刘墨问道。 听到这话,阿卜杜也是一脸不悦。“这人是个怪胎!” 刘墨这才知道,这位将领是萨法王的左膀右臂。 原来啊,萨法人也有死对头,前不久,萨法王领兵出征,留下阿卜杜监国。 知子莫若父,阿卜杜几斤几两他爹最清楚,因此才留下这位得令干将辅佐。 听完阿卜杜的话,刘墨咧嘴一笑。 每个国家都一样,无论是大夏,周朝,夜梓,萨法,都养着一大群对国家毫无作用的饭桶跟蛀虫。 前方战士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可他们却在后方过着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日子。 不过也幸好如此,对付一群酒囊饭袋总比对付精明的对手要简单得多。 另外一个么,老天也在帮忙,萨法王居然不在! 走过铺了几十米的红毯,刘墨突然问道,“肥虫啊,本世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行个方便?” “有吩咐尽管提,咱两谁跟谁啊!” 听到这,刘墨心中暗笑,“我的部下驻扎在城外,不知能不能让他们进城来感受一下马尔斯城的繁华啊?” “哈哈哈,是想体验一下我萨法美女的滋味吧?”阿卜杜大笑道。“没问题!” “不行,怎么可以让他国兵马入城呢?”那名将领拒绝道。 “托尔多啊!夜梓是我们的盟国,又不是敌人,有什么不可以的?”阿卜杜不高兴了。 “殿下,这不符合规矩!”名叫托尔多的将领出声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王上将守护马尔斯城的重担交给属下,属下就一定得担起责任来!” “将军阁下,我只是想让我的部下歇歇脚,感受一下萨法的风土人情而已。” “歇脚在城外就行了,”托尔多绷着个脸说道,“感受风土人情,我会替殿下您安排,您想要怎么样的风土人情都可以!” “你替我安排?还是替阿卜杜殿下做决定?”刘墨咧嘴一笑,“肥虫啊,你们萨法不是应该由你来监国吗?怎么...” 刘墨的一番话成功激起了阿卜杜的怒火,“我决定了,允许夜梓战士入城!怎么,你敢违抗我的命令不成?” “殿下,不可啊!” “别废话了,到底你是殿下,还是我是殿下?” 托尔多沉默了,他愤怒的瞪了刘墨一眼,随后气愤的退到一边。 接着,阿卜杜一声下令,将驻扎在城外的刘墨一众手下进城。 于是乎,刘墨带着一千骑兵跟在身后,阿卜杜的亲兵则在边上替他们开道。马尔斯城的百姓见到这一幕,全都震惊了。 梁权这么一个赫赫有名的二世祖,竟然如此大张旗鼓地带上一千人在别人的地盘上招摇过市。阿卜杜他亲爹知道后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 萨法人跟夜梓人一样,都是擅长创造的种族。作为西域第二大都市的马尔斯,也是萨法人的经济和文化中心,马尔斯城的建筑处处显露着文明的迹象。 城内街道虽然比不上夜梓宽敞,但刘墨这一行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在上面,加上道路边上的路人,居然没有半点拥挤的感觉。 穿越各式绿树成荫,树立着西域人所信奉神明的雕像,刘墨一时眼花,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大夏蓟州的广场。 虽然所处的地域完全不同,但双方人类推崇的文化,思想似乎又是一样的。 此时,广场正中间一尊雕像引起了刘墨的注意。 雕像是一个高大数十尺的黑曜石石刻,这雕像可以说是刘墨见过最恐怖的生物:头上长角,面目狰狞血盆大口,眼神狠毒,浑身上下鳞片覆盖,厚厚的嘴唇里冒着巨大的獠牙。 “西方地狱恶魔!”刘墨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而恶魔的旁边,则是一个双手持剑指向天空,眼神露出坚毅无比神情,背上四对八支翅膀呈众星拱月姿态展开的战士。 这是...八翼? 又是地球西方文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雕刻的技艺实在太强,这雕像在刘墨的眼里,就像是一个举剑的圣人。 关于这个雕像的姿势,刘墨有所了解。 在地球西方的文化中,西方恶魔路西法面对讨伐他的众天使,只是淡淡一笑,说出了他“堕落”的誓言,“这样的正义,我路西法不屑!” 随后他一跃而起,将掌中的利剑指向苍穹,用尽力量割开天空,从此形成天堂与地狱。 而路西法本人也因为这个举动,将他的过去与未来分清了界限。 在这种地方看到类似地球西方文明,刘墨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望着那雕像,他甚至产生了一个猜想,“这世界,会不会有其他穿越者?” 肥虫看到刘墨的神情,忍不住感慨道,“有我们的守护神在,没人可以攻陷我们的城市!” 刘墨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于是连忙圆场说道,“是啊,我们的守护神!” 阿卜杜替刘墨等人安排的住处是落于广场附近的一所豪华住所,这儿也是萨法人招待他国国王,皇帝的豪宅。 将刘墨等人安顿好之后,阿卜杜便离开了,临走前他交给刘墨一个请帖。 “以万分诚挚的心情邀请尊贵的夜梓世子参加今晚的接风宴,请务必赏脸赴宴!” 走到时候,他更是不停地向刘墨眨眼,暗示今晚的宴席会有特别的节目。 “多谢,我一定赴宴!”刘墨告诉他。 ------------ 第二百五十九章 偷袭! ,“刘大人,晚上的夜宴你参加过吗?”塔拉笑问道。 刘墨对此当心知肚明,他在大夏也听说过这样的宴会。 阿卜杜跟梁权都是同样的二世祖,今晚的宴席,自然是一场地球上的“海天盛筵”,主菜自然是西域各地找来的美女了。 “塔拉小姐,你也参加吗?”刘墨问她。 “你希望我参加不?” 刘墨摇了摇头,“不适合你!” “但我非去不可!”塔拉告诉他,“放心,这样的宴席,我见太多了。很多时候,我还是宴席的主角,不少男人为了得到我的青睐.... 呵呵,你也是男人,你应该懂的!” 刘墨沉默不语。 而这时,塔拉做出了一个刘墨完全没想到的举动。 只见她熟练的接下自己的贴身内衣,然后交给刘墨,“拿着,晚宴的时候送给阿卜杜,他会感激涕零!” “这...”刘墨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此癖好?” “多谢塔拉小姐,现在,请您去休息吧!” 听到这话,塔拉也很识趣的离开。 等到塔拉走远,刘墨招来赵大,朱闵两人,开始商议对策。 虽然有梁权口述的信息,虽然刘墨等人对马尔斯的布局并非一无所知,但却很有限。 因为梁权这家伙满脑子都是女人,哪有闲暇时间去了解这座城市。 为此,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查探出城中的一切。 好消息是,由于阿卜杜下过领命,允许刘墨带来的士兵在城中走动,大大提高了侦查的便捷性。 而刘墨派出去的侦查情况的伪装士兵,很轻易就掌握了马尔斯城的基本情况。 同时,他们还打探出一个劲爆的信息:马尔斯城在贩卖奴隶! 这世界的文明是封建社会,奴隶制度早已被废除。 可作为西域第二大都市的马尔斯居然在从事奴隶生意... 原本刘墨还对自己的计划心存一丝愧疚,他的任务只是破坏夜梓人跟萨法人的同盟,并不需要引起两国战争。 但听到这一消息,刘墨不淡定了。 奴隶生意有多可恶,奴隶有多悲催,就不多赘述了。 “奴隶贩子,必须得到惩罚!”他暗想。 根据消息,秘密进行奴隶交易的地方是紧挨船坞的大型集中营,边上有一间拍卖市场。白天正常拍卖商品,到了夜里,大门紧闭,然后开始拍卖奴隶。 胡族与西域各国的战争不断,为此产生了不少战俘。而前不久,夜梓保卫战中,胡族败退,之后每天都有船只顺着河流把一批批胡族被俘的士兵运到这来。 几天下来,集中营里已经关押了三千多名战俘,最近几天奴隶市场也因此空前火爆。 至于城市的守备情况,在刘墨以盟国世子的特殊身份询问下,负责招待他们的官员也一一如实相告。 十天前,夜梓被包围的消息传来,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是懂的,因此萨法王也派出了支援部队。 目前城内留守的军队,仅仅只有四千人而已,而且还有一千人被安排看押战俘。 让闲杂人等离开之后,朱闵便道。“你们注意到没。这座城市的建筑风格...” “富人区都是砖瓦房,而平民区都是土木结构,只要一点点火星,就可以点燃全城!” 刘墨没有让胡族将领参加,更多是保密的考虑,胡族崇尚武力,不喜欢玩这些套路。刘墨很担心他们会意气用事! “你的意思是晚上点把火?” “对!”朱闵道,“今晚我们在城内的居民区内点火,然后再去那个奴隶市场,把战俘都放出来。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我细说了吧。” “你也说了,平民区是土木结构...”赵大有些不忍。 “慈不掌兵!”刘墨道,“有些时候,不能顾忌太多。” “行吧!”赵大皱眉道,“那你晚上要小心,毕竟...” 毕竟到时候刘墨得参加他们的宴会,单枪匹马,危险性可想而知。 “没关系,我自有分寸!”刘墨道,“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把那些官员全部留在宴会上,你们动手一定要快,放完火带兵过来。” “嗯!” ~~~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 宴会地点就在刘墨住处不到五百步的豪宅,阿卜杜的私人“别墅!” 这个肥虫吃得一肥二胖,可以说放个屁裤子都会留下点油来,家里的豪华程度就不需要躲在赘述了。 由于上一次前往夜梓得到梁权的盛情款待,阿卜杜这一次也是下足了血本。 宴会厅里开了几十桌流水席,身份如此特殊的“梁权”自然是作为贵宾中的VIP,安排在了上座,整个大厅的最显眼处。 按照这个世界西域的风俗,所有宾客都是席地而坐,这一点倒是跟地球的西域相差无几。 身披轻纱,某些部位若隐若现的女仆,犹如蝴蝶一般,来来回回地在各个桌子间穿行,将一份份精美的食物送到宾客跟前。 “世子啊,你的宠物呢?怎么没带来?”期间,一个萨法官员问道。 今晚的宴席,除了萨法的重臣之外,其余都是梁权在萨法结交的“床头好友”,看到刘墨没带莉莉等人,于是便好奇起来。 “那两个宠物是本世子刚刚买来的,还需要好好调教一番。呵呵,来赴宴之前,本世子刚刚调教了一番,现在还下不了床!” “哈哈,世子果然好本事!” “那是,世子真男人,勇猛无比!” 这群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哈哈大笑起来,对刘墨大献殷勤,唯独只有托尔多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墨,仿佛在说,“小子,我盯着你呢。” 而他旁边,一名身材极其强壮的汉子,正默默的用刀子割下眼前的烧肉,然后慢慢的塞入口中。 突然,刘墨发现,这汉子时不时的偷瞄自己。 出于本能,刘墨向阿卜杜打探祁那汉子的消息来。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那人名叫洛肯,是亚蒙的亲弟弟,在城外被刘墨击杀掉的那个可怕骆驼骑士。 刘墨忍不住仔细观察起洛肯,此人的身体如牛一般强壮,体毛很粗,皮肤黝黑,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面向十分凶恶。 晚上的行动,一定要先杀掉你们俩!刘墨暗暗的想! ------------ 第二百六十章 祝你们玩得愉快! 没过多久,宴会正式开始。 阿卜杜对刘墨这位来着夜梓的世子那叫一个没话说,一上来就给安排了两个身材丰满的萨法美少女。 “五毛猴,这是我精心替你挑选的美少女,都没开苞的哟。今晚啊,就勉为其难,劳你给她们俩开一个。” 在场的每一个贵族基本上都是左拥右抱,整个大厅更是整得跟选美大赛一样。至于这肥虫就更过分了,他的周围竟然有五个美少女。 “行吧,本世子就勉为其难,让我的小兄弟好好辛苦一番,当一回拓荒的耕牛了。” 说着,刘墨做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还顺手捏了一把旁边的美女。 “我说肥虫啊,今夜你如此款待本世子,本世子不送你点东西,就有点不近人情了。”刘墨一边说,一边拿出塔拉给的内衣。“诺,拿去!” “这是?”肥虫不解道。 刘墨凑到他耳根前,轻声道,“这是塔拉小姐的贴身之物,原汁原味!” 听到这话,肥虫激动万分地接过内衣,然后放到鼻子边上,用力地闻了闻。 “兄弟,你是怎么拿到的?” “说来惭愧,这是我费尽心机才弄到的!”刘墨故作神秘地说道,“那骚货真是美极了,撩得本世子心痒痒,可以她却又不给吃。 没办法,本世子只能让最强厉害的手下,偷偷去她的房中,顺来的!” “哈哈哈,原来如此!”肥虫笑道,“果然是夜梓第一美女,连内衣闻起来都这么舒服。” 说着,肥虫再次猛吸一口气,享受那股味道。 见到这场面,刘墨差点没吐出来。“无论在哪个世界,最不缺变态!” “为了你我两国同盟的友谊,干一杯!”肥虫高举酒杯喊道。 “为了两国友谊!”刘墨附和道,“为了阿卜杜摄政王的健康!” 听到摄政王三个字,阿卜杜别提有多高兴,他连忙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为了夜梓世子的健康,干杯!” “大家尽情享受吧!尽情狂欢吧,好日子即将开始!” 刘墨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喧宾夺主地大声宣布。 尝到美酒之后,刘墨下意识的看了看酒杯,然后又一次大笑起来。 原来,这酒里放了某种特殊的药物:可以刺激男人兴奋的药物。 而这种药物呢,经常用在西域贵族们的宴会上,为他们增加情趣。 看到这种药物,刘墨当然会开心,你们多喝点,之后的事情就更好办了。 在酒色的影响下,萨法的一众贵族开始放飞自我,彻底扔掉早就束缚得他们难受不已的道德外衣,搂住旁边的美少女开始嗨了起来。 “不知道这些傻缺会不会当场开干?”刘墨忍不住想。 但不出意外的意外出现了。 只见众人正嗨时,大厅的大门被打开,几个萨法王宫守卫匆匆赶来,然后跑到托尔多面前说了些什么,后者一听顿时大怒。 他愤怒地上前,厉声喊道,“殿下,有诈,有诈!” 此言一出,刘墨顿时心里发慌,“被这家伙看穿了?” 阿卜杜也是一惊,“什么诈?” “殿下,这位夜梓世子,怎么带了胡族的手下来我马尔斯城?”托尔多说话时,一脸防备的看着刘墨。 “胡族?”阿卜杜愣了几秒,“无毛猴啊,你带了胡族蛮子来我这?” 刘墨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放声大笑,“对,我的手下,有一本是胡族!”他说,“我这次来,就是要烧了你们马尔斯城,活追你这个萨法摄政王!” 听到这话,托尔多直接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殿下,快过来,此人很危险。” 阿卜杜也是吓得不轻,但几秒之后,他却突然笑了起来,“无毛猴啊,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你说呢!”刘墨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肥虫的肩膀,“肥虫,你是我的俘虏了!” 刘墨继续着他的“玩笑,”这操作直接把托尔多整傻了。 这种时候,故意说真话,虽然很冒险,但更容易会让肥虫等人打消疑虑。 “托尔多,你是不是糊涂了,世子他怎么可能会对我们有敌意。”肥虫解释道,“我们哥们简直比亲兄弟还亲。” “是啊,托尔多,你别在这打扰我们的兴致。” 托尔多眉头一皱,“可是殿下,世子他的手下之中,真有胡族!” “你这人!”刘墨故作生气道,“我们夜梓人大败胡族多少次?抓他们一些士兵关个几年,然后再招降,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怎么,你们马尔斯不也在贩卖奴隶吗?” 说着,刘墨扭过头,看了看阿卜杜,“肥虫啊,你可别想瞒我,本世子的消息灵通得很!” 肥虫咧嘴一笑,“都听到了吧,别一惊一乍!” 托尔多显然还有意见,但肥虫都发话了,他只能将怨气憋了回去。 “继续奏乐,继续舞!”刘墨再次宣布。 可没过多久呢,托尔多的手下又来了。 “殿下不好了,不好了殿下!”那人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报告道。“着火啦,城里着火了!” “终于开始了吗?” 刘墨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在场大半萨法官员都沉浸与享乐,被这一嗓子打扰,一个个心情差到极点。 “这点小事还要来烦我们?没看到我们有正事吗?”肥虫怒道,“都给我滚下去。” “殿下,火很大,好多地方都着火了...” “我的火也很大,”刘墨打断道,“着火又怎么样?你们不会灭火吗?若是我们夜梓,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向本世子汇报。” “啊...”那人当时就惊呆了。 “对,世子说得没错,如果火太大的话,就去附近叫军队灭火,天气这么热,着火不是正常的小事吗?” “可是...”那人还想说些什么。 “别可是了,打扰我作乐,小心你的脑袋。” “殿下...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托尔多急了。“若是王上在,肯定不会...” “我父王是我父王,我是我!”肥虫怒了,“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指挥灭火,听到了没有?” “遵命,殿下!”托尔多十分气愤的转身离开。 “肥虫啊,还有一个...” "哦是啊,那个谁,你也去帮忙灭火。”阿卜杜对着洛肯说道。 “不,殿下,我的职责是守护你的安全。”洛肯拒绝道。 “吗的,又是一个木头!”阿卜杜骂骂咧咧。 这家伙赶不走,有点难办!刘墨心想。 不过嘛,没关系,影响不大! “热情好客的萨法朋友们,祝你们玩得愉快!” ------------ 第二百六十一章 对不住了,各位! 宴会大厅内的萨法官员正沉浸在酒池肉林之中,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城市正在经历难忘的一夜。 橘红是今夜的主旋律,血是鲜红,火是橘红。 按照计划,刘墨带来的一千部队在马尔斯城的平民进入梦乡的时候开始行动。 短短一刻钟内,城里便燃起了几十处大火。 比起建设,破坏来得容易太多。 平民区的建筑又都是天然的松木混合土石建成,加上天气炎热,只要点上一把火,就可以引起一场难以控制的大火。 无情的火焰点燃,在这美丽的城市四处肆虐。 被炽热何嘈杂声吵醒的萨法人光着脚,尖叫着从燃烧的房间里跑出来,他们有的因为恐惧大喊大叫,有的抱头痛哭。 也有一些反应快的年轻人,他们拎起水桶,招呼邻居一起取水,试图将大火灭掉。 但在这西域的盛夏,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徒劳。 暗地里,还有胡族士兵在黑暗的笼罩下,不时地放冷箭,杀死正在指挥灭火的萨法人。 很快,贪婪的火舌便已经横扫了整座城市。 在人为制造的火灾面前,生命显得是如此脆弱。 码头处,隔着渔市,河流上烈焰熊熊。萨法人的船只半数起火,运输战俘的绝大多数船只也在燃烧。烈焰的亲吻使神气的舰船化为葬礼的柴堆,把人变成活火炬。 空中满是烟尘、箭矢和尖叫。 又一艘船被饥渴的火焰所吞没。一股橘红色的喷泉从河面陡然升起,足有三四十尺高,爆炸的亮光使他不得不遮住眼睛。 火焰在水面舞动,噼里啪啦,咝咝作响,盖过所有惨叫。 外面火光冲天,哀嚎片地,而阿卜杜的豪华府邸却是歌舞升平。 比起正在外面拼死拼活放火的赵大,朱闵来说,刘墨那叫一个清闲。 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从空气中散发出的那一阵阵淡淡的烟火味,刘墨知道,这晚上的大火一定烧得十分精彩。 就在这时,“殿下,大事不好啦!那些俘虏,他们造反啦!” 之前的传令兵再次跑来,神色慌张的汇报道。 “什么?你说什么?” 听到这消息,那些醉生梦死的权贵们这才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摇晃脑袋摆脱迷糊,然而之前的药效还未完全过去。 那些药剂名为生死草,寓意醉生梦死,是一种强效的迷幻yao,吃了以后能让人产生幻觉,出现飘飘欲仙的奇妙快感。 除了刘墨提前吃下解药之外,现在这屋子的人都在幻境之中遨游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洛肯没有喝酒,也是大厅里唯一一个清醒的萨法将领。 他推开旁边的两名美女厉声喝问道,而还在温柔乡里的阿卜杜这时才揉着眼皮问刘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传令兵焦急的叙述中,刘墨知道,赵大他们今晚的行动很顺利。 按照刘墨的意思,赵大跟朱闵两人兵分两路,在城内四处纵火,目的就是为了制造婚礼,吸引看守俘虏的士兵前去救火。 面对城里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守卫们自然不愿置之不理,同时,指挥他们的士官又在参加Paty。于是,一人带头,其他守卫纷纷跟随,前去救火。 乘着混乱,朱闵带着部下,轻而易举地攻下了几乎没有设防的俘虏集中营,释放了里面关押着的数千胡族战俘。 当战俘的镣铐被解除,这些受尽屈辱的胡族战俘犹如猛虎出笼,马尔斯的噩梦这才进入高潮。 胡族人本就天性好杀,自从被俘虏后,萨法人没少虐待他们,每个战俘都吃尽了苦头,现在自由了,他们哪里还跟萨法人客气? 在胡族将领的带领下,战俘们很快就攻破了守备部队的防线。 不到半个时辰,胡族与刘墨的联军已经远远超过了房守军。 他们以战俘营为中心,向城内各个据点发起猛烈的攻击。 大火加兵乱,整座马尔斯城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会这样?集结部队,给本将军备马。” 在一个个坏消息的刺激下,洛肯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他急忙招呼手下便要亲自赶往现场,至于其他官员,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看到计划成功,刘墨忍不住咧嘴一笑。 扫了一眼四周,那些养尊处优的萨法官员们,此时丑态百出,个个吓得脸色苍白。要不是有阿卜杜这位摄政王在场,只怕早就化作鸟兽散,各自逃命去了。 而刘墨呢,此时正死盯着洛肯,“一定要想办法第一时间处理掉此人,不然今夜的计划不会完美!” 当所有人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杀喊声从大厅外面传来,刘墨知道,朱闵他们杀到了。 身为摄政王的阿卜杜,平日里花天酒地,搞得马尔斯的老百姓怨声再造,想杀他的人自然不少。因此,平常府内的守卫力量是很强大的。 但由于发生大火时,阿卜杜命令手下前去救火,以至于现在这里的防御力量形同虚设。 杀喊声刚刚响起,很快就戛然而止。 不过眨眼的功法,朱闵便领着上千士兵闯进了大厅,霎时间,几百上千手持利刃的士兵便将大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墨定眼一看,除了部分自己的手下之外,还有很多都浑身赤裸,身上满是鞭痕,头发又脏又乱的胡族人。 这些人肯定就是被萨法人俘虏的胡族士兵吧。 “是你...”洛肯吃了一惊,他认出了朱闵,“你不是世子的手下吗?” 随后他愤怒地扭过头,将目光锁定在刘墨身上,“你们...” “没错,他们是我的手下!”此时的刘墨也懒得装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梁权,我是大夏人,我的名字叫:刘墨! 呵呵,本来啊,我来这的目的只是为了说服你们与夜梓人解除同盟。不过呢,当我知道你们在贩卖奴隶,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你们全部铲除! 最后,谢谢你们的热情款待,愿你们在黄泉路上一路走好!” 刘墨微笑着对一众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的萨法官员说道。 接着,他挥了挥手,朱闵便怒吼一声,领着部下杀了过去... ------------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不可掌控的屠城! “你...你这该死的杂碎,去死,去死!” 洛肯陷入了疯狂,在知道刘墨是一切的主谋之后,他愤怒地拔出弯刀,不顾一切地向刘墨扑来。 他这一击充满了仇恨与愤怒,大有一去不回头的气势。 不得不说,洛肯的武技也是相当不错,但由于失去了理智,因此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誓约很快割开了他的喉咙,从颈部喷出来的鲜血洒了一地,引得一种萨法官员尖叫连连。 “我好恨...若是王上在此!!!” 倒下去的时候,洛肯落下了这么一句遗言,同时眼睛看向了阿卜杜所在的方向。 也难怪他这么不甘,在场的萨法贵族中,也就他一个人尽忠职守。可却偏偏要跟这么一群酒囊饭袋一起共事,活生生被他们拖累了。 而刘墨也从他身上总结出了一个言论,千万不要跟傻缺合作,不然你不是被活活气死,就是活活被坑死。 “杀!”刘墨面色一沉,厉声喊道。 大厅里余下的萨法守卫哪还有战力,战斗很快开始,也很快就结束。 其他官员,包括肥虫在内,全部死在了胡族与大夏联军的屠刀之下。 紧接着,刘墨亲自上阵,领着部下攻占了萨法的城门。 随着马尔斯城大门缓缓打开,在熊熊燃烧的火光照耀下,踏踏作响的马蹄声将这座城市的悲剧推向了最高潮。 现在,就算萨法人的神明降临,也无法挽救这座城市了。 城内的抵抗没有持续太久,失去军官的指挥,群龙无首,加上人数上的劣势,里应外合之下,守卫部队很快就被歼灭。 战斗很快结束,但有些事情却脱离了刘墨的掌控。 这些事情可以说是在刘墨的意料之中,但却发生了异变很难以管理的混乱。 这个异变就是,任何城市沦陷之后,多多少少会发生一些针对平民的屠杀跟强拆。可今天晚上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刘墨这个经验十足的指挥官也难以遏制。 事情的起初是被解救的胡族战俘,在消灭了城内的守卫部队之后,自由了的蛮子在城内拼命地发泄这一段时间以来所受的折磨,他们要把收到的屈辱全部还给萨法人。 手持利刃的胡族士兵挨家挨户地抢劫,一条街道一条街道的放火,看到萨法人就杀,无论老少妇孺,一个都不放过。 屠杀,抢劫,jianyin,这些行为成为了今夜的主旋律。 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响彻了天际。 刘墨发现事态失控,第一时间也是想着阻止。 但问题在于,施暴的都是胡族,他们仅仅是大夏的盟友而已。 在胡族的观念里,杀人放火,奸淫掳掠,那都是家常便饭。他们的将领不但不制止,反而带头行凶。 看到胡族人这样的暴行,以至于跟随刘墨的大夏士兵也开始动摇了。 “胡族都做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做?” “有钱不拿?我们是蠢货吗?” “这么多好看的女人,为什么不爽一把?” 于是乎,虽然刘墨竭力制止,但大夏士兵也开始偷偷摸摸地加入胡族士兵的行列。 火焰在城内蔓延,罪恶也在萨法人引以为傲的城市不断的发生,平常隐藏在士兵心中被道德和礼数所束缚的黑暗面,在这一晚上彻底被释放。 在这被火海笼罩的城市,受害的平民尖叫,哭喊,但却无济于事。 刘墨与赵大三人用尽全力制止,但丝毫没有作用,因为他们都已经疯了。 唯一没疯的只有一百来号人,这些都是大夏久经沙场的老兵。这样的事情他们见过,也经历过。 人至中年,信仰这种东西就开始根深蒂固,老了害怕下地府,害怕十殿阎王的惩罚,心中的善慢慢占据。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极强的免疫力。 但刘墨也不会命令这些老兵去制止已经陷入疯狂的士兵。 眼不见为净,最后,刘墨把接下来的事物交给了朱闵,由他全权处理。 “刘贤弟,你去休息吧,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刘墨不知道这一夜是如何度过的。他只依稀的记得自己坐在河边,背对这熊熊燃烧的城市,在河风的之下,以冷眼旁观的心态,半睡半醒的度过。 ~~~ 天明的时候,刘墨缓缓睁开眼睛,城内的大火经过一夜的燃烧已经渐渐熄灭。 经过这一夜的洗礼,这座西域的美丽城市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充满恶臭的废墟。 屠杀,劫掠,强拆,这些罪恶的行为也随着熄灭的大火戛然而止。 刘墨知道,多半的原因是东西已经被抢光,色欲也在这一晚上得到宣泄。胡族士兵们的身体也累坏了,想做坏事,也做不成了。 此时,胡族的将领这才开始约束部队,调动士兵重新维持秩序。 如果是当年高戚领着胡族部队在榕城所做的一切是人间炼狱,那么此时是马尔斯城绝对是炼狱十八层。 死者大多数都是毫无战力的平民百姓,许多还是未成年的孩子。 被烧死的,被弯刀砍死的,被摔死的,以及被活活施暴致死的... 他们每一个人都面目扭曲,不少人双眼瞪得老大,无助的表情仿佛在诉说昨夜发生的一切恶行。 广场反而是少数没有遭受劫掠的地方,萨法人的守护神雕像孤零零地立在广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无能为力。 这雕像在此刻,仿佛是一种讽刺。 神明只不过是虚无的东西,愚民政策的产物,他救不了任何人。 就在雕像底下,一个大夏将领弯着腰,正在那剧烈呕吐。 “怎么了,赵大?”刘墨上前问他。 “姑爷,我实在受不了了!”赵大说道,“这些胡族,实在太狠了。” 刘墨扫了一眼四周,整座广场已经被尸体填满,场面真是恐怖至极。 “战争就是这样,赵大,若是我大夏的城池被攻破,敌人也多半会这样对待我们。”刘墨出言安慰道。 “史书上这样的记载很多,我们与周朝的战争中,有过太多这样的攻城战。你看到的只不过是不起眼的一个小片段而已。” “但愿我大夏强盛,我大夏子民永远不会遭受这样的苦难!” “但愿如此!”刘墨回应道。 ------------ 第二百六十三章 当俘虏也这么嚣张? 就在此时,朱闵也来到的广场。 瞧见赵大吐得有些脸色惨白,他开口说道,“看多了就习惯了,你总会明白什么是战争。” “朱闵啊,你怎么这么冷漠!”赵大开口道,他对朱闵的行为有些惊讶。 “冷漠?”朱闵苦涩一笑,“谁说我没有反应了?” 一路上过来,看到躺了一地的老弱妇孺,就连昨天作恶的大夏士兵也感到心酸,更别提朱闵了。 “但我们不能表现出来!”刘墨回答。 听到这话,赵大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 “赵大你知道吗?我们不能跟其他将领一样。你觉得难受,就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吐一会,可以在随便哭泣,可以破口大骂,但我们不能,特别是我。 因为我是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 刘墨用力的推了推雕像,雕像纹丝不动,他又指向自己的胸膛说道,“作为最高指挥官,我的一举一动都影响全军士气。 我必须要向所有部下证明,我是一个没人可以打倒的强者!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能将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即便是面对一座尸山,面对血海,我也必须保持微笑。” 说到这,刘墨停顿了数秒,“若我指挥的都是大夏士兵,或许我还能放松一些。但现在,我指挥的部队,有一半是胡族! 至于胡族是怎么样的一个种族,你们都亲眼见过。在他们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会招致怎么样的可怕后果,不需要我多费口水吧!” 刘墨还有一句没有说,在昨夜之前,他们的部队一半是大夏人,一半是胡族。 但昨夜之后,救下数千胡族战俘之后,胡族士兵的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大夏。 六皇子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安排?让胡族的士兵配合刘墨行事? 这其中的缘由,刘墨早就猜到了。 既然要跟胡族结盟,作为高级指挥官的刘墨必须要了解胡族的行事风格,生活习惯等等,学会与他们相处。 如果连五百胡族都指挥不动,那之后六皇子如何对他委以重任呢? 但只怕六皇子也没想到,短短数日,刘墨部下的胡族就从五百变成了数千。 这时,赵大盯着刘墨看了一眼,眉头紧皱,似乎有话要问,但最后又憋了回去。 “赵大,你是不是想问我,昨晚为什么纵容他们?”刘墨问道。 “是的!”赵大有点悲愤的点了点头。 “阻止不了!”朱闵替刘墨做了回答,“你不是也试过了?有几个人会听你的命令?昨夜,所有人都疯了。 赵大啊,这就是战争,现在,我们需要去整编新军了。” 刘墨笑了笑,然后张开双臂,用力的抱了抱赵大,“等你舒服一点了,再来找我!” 昨晚发生的一切对赵大来说,那是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但他必须明白,战争就是如此,战争把人变成了野兽! 阿卜杜的府邸是少数几个没有被劫掠的建筑,这里也成了刘墨的临时指挥所。 在稳定城内混乱无序的暴走状态之后,刘墨开始重新整编军队。 经过清点,这次救出来的胡族战俘竟然有七千人之多。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因为他们都是胡族人! 在这问题还没得到解决时,新的问题又来了。 朱闵把刘墨拉到一边,面色沉重地说道,“刘贤弟啊,我们的士兵从萨法人的监牢里,救出了好多大人物!” “怎么样的大人物?” “胡族人的首领,还有好多贵族,地位都不低!” 朱闵回答,眼神中阴霾不定。 “首领?”刘墨眉头一皱。 “对,类似夜梓的亲王,”朱闵道,“总之,他们在胡族的地位很高,以后很不好伺候!” 他在后面加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刘墨当然能听懂什么意思,他在提醒刘墨,这些人将会对刘墨的指挥权产生极大的冲击。 对方是胡族首领,而如今胡族的士兵已经远超大夏。 “朱大哥,我有一个想法!”刘墨突然面色一沉。 他一边说,一边举起右臂伸到朱闵面前,然后用力地握紧拳头,骨骼发出一阵阵脆响。 “你的意思是?” “没错,不能让任何人坏了我们的计划!”刘墨道,“我不会想被一群被俘虏的饭桶拖累,管他什么首领不首领,挡路的,统统杀掉!” “你确定?”朱闵忍不住吸一口凉气。 “对!”刘墨回答时语气极其坚定。“有哪些人知道这件事?” “除了我之外,还有几名大夏士兵。”朱闵道,“放心,那些都是我的亲兵,口风严得很!” “嗯,我信你。”刘墨道,“但一旦有任何风声走漏,我不管是谁的人,都得灭口!” “明白!” ~~~ 人很快被带来。 大厅里,刘墨见到了这十几个胡族的权贵。他们都还穿着之前的军服,由于萨法人觉得奇货可居,这些人没有受到太多虐待。 一进大厅,刘墨便认出了朱闵口中那名首领,因为他的着装很特殊,同时,此人的言行举止,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高傲。 简单的行礼之后,那名首领很傲气的坐到了大厅正中间,然后美滋滋的享受起侍女们送来的热茶。 仿佛他们并不是战俘,而是刘墨尊贵的客人! 他们真的没没礼貌,但不得不说很大胆! “你是大夏人?”看到刘墨之后,那首领开口,“是叫刘墨对吧?” “正是!”刘墨强忍他的傲慢回答到。 “谢谢你了,”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救了我跟我的部下!” “不用客气!”刘墨把心中一点点升起的厌恶压下,用礼节性的客套话不冷不热的回应他。 “听说你们大夏人都很豪爽,我就不跟你废话了!”那首领道,“现在开始,部队由我来指挥吧!我是科尔部族首领,有资格指挥族人。” 果然跟猜测的一样,这群傲慢无礼的人一上来就要夺权,全然不顾救命之恩。 你们当俘虏也这么嚣张? 刘墨冷笑一声,“若我说不呢?” 那首领仿佛猜到了刘墨会拒绝,他猛地起身,“你要是拒绝,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我想你是没搞清楚状况吧!”刘墨面色一沉,“来人啊!” 话音刚落,门外顿时拥入几十名大夏士兵。 “锵!” “锵!” “锵!” 一声声长剑出鞘声骤然响起,刘墨身后的亲卫猛地往前踏出一步。 空气中霎时间布满肃杀之气! “都给我去死!”刘墨也不废话,当即下令道。 ------------ 第二百六十四章 杀人诛心!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我面前亮兵刃!”那名胡族首领显然慌了,虽然嘴巴不饶人,但刘墨听得出他的恐惧。 “遗言说完了吗?”刘墨冷冷一笑。 瞧见此状,一名胡族将领连忙上前,赔起了笑脸。“都是友军,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接着,他走到刘墨面前,行了一个大礼。 这前倨后恭的态度,让刘墨怀疑对方到底是不是胡族人。 此人年龄看上去要比朱闵小几岁,生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整个一文弱书生的模样。 胡族也有读书人了? 刘墨不禁愕然,但既然他已经下了决定,就不能放过这些个胡族权贵。 “友军?我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刘墨道,“希望你们能记住这一点!” “是,是,是!”那名书生模样的胡族人唯唯诺诺道。 “嗯,很好!既然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按照我大夏的风俗,应该行跪拜大礼!” “什么?”胡族首领当时就气炸了,“就凭你,还想我给你跪下?” “哼,不但要跪下,还得听我指挥,我让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大夏人,你欺人太甚!”胡族首领怒了。 刘墨也不再遮掩,“你说我欺负你?行吧,现在都给我去死。” 朱闵见此大喝一声,“杀!” 空气中霎时间布满肃杀之气! 有些胡族权贵目光闪烁,悄然后退,打算脚底抹油偷偷溜走。 “一个都别想走!” 瞬息只见,刺骨的杀机如潮水般袭来,将大堂中所有人牢牢锁定。 此时大厅里里外外,全都布满了身披铁甲的大夏士兵,将所有的出口堵的密不透风! “醒醒吧,事到如今,你们还想活着离开吗?” 胡族首领明白了,眼前的刘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自己活着。 一场屠杀便这样开始。 哀嚎声,杀喊声,响彻大厅。 突然,刘墨注意到,那名书生模样的胡族人从战斗开始的一开始便找了张桌子转了进去,从始至终没有参与。 直到屠杀结束,他颤颤巍巍的藏在桌子底下,嘴里不断地喊道:“别杀我,我不是胡族人,我来自大夏,求你们别杀我!” 朱闵好奇的上前,一把将他拽了出来。 “啊,求求你们别杀我!”那人再次跪倒在地,眼神中满是恐惧。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刘墨道。 “我是大夏人,大夏人不杀大夏人!” “理由不够!”刘墨冷冰冰的回应道。 “我知道很多秘密,关于胡族的,还有萨法人,夜梓人!”那人急忙道,“我在这边土地生活了十几年,我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信息!” “有点意思,继续说下去!” 于是那人开始讲述起所知的一切。 其中包括胡族各个部族之间的关系,胡族的生活习性,胡族各个势力的版图,已经萨法人,夜梓人的历史等等。 总之就是西域诸事的百事通。 “那我来问你,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刘墨问道。 “啊...”那人愣了几秒,“他们都是被萨法人害死的。大人您找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哈哈哈,会说话!”刘墨笑了起来,“留着吧,这样的人有点用处!”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哼!”刘墨冷哼一声,“你叫什么?” “莫振声!” “名字不错。”刘墨道,“你先下去休息吧,等用得着你的时候,我会派人去找你。这段时间里,不要随意走动!” 等莫振声离开之后,刘墨找来赵大,然后三人一起商议了接下来的事情。 虽然得到了生力军,但他们一致认为是件祸事。 朱闵本想把这些人纳入自己的部队,但被刘墨一口回绝了。 胡族人怎么可能会听大夏人的指挥,即便是被俘虏的首领死了,他们也不会乖乖听话。 套用一句军事术语,这种情况叫做仆强主弱。 原本的任务是前往西域各国,分化夜梓人的同盟,但经此变数,刘墨有了新的计划。 既然难以指挥,同时刘墨等人也看不惯胡族的作风(屠城,劫掠等等),不如借着马尔斯城屠城之事,将锅甩给夜梓? 毕竟当时入城时,刘墨是以夜梓世子的身份。 乘着萨法王领兵在外,“无耻”的夜梓人背后捅刀子,攻占并屠杀了马尔斯城。 有时候,真相往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引起西域各国的猜疑即可。 刘墨这一想法一提出,朱闵等人连声同意。 “我说什么也不想跟该死的胡族人同流合污!”朱闵道,“早点结束任务,早点回去。” 意见统一之后,刘墨便吩咐手下,将与自己一同前来的胡族将领召集过来。 等众人到齐,刘墨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非常不幸,你们的大首领,以及诸位贵族,都死了。死于萨法人之手!” 此言一处,胡族将领们不高兴了。 他们虽然民风彪悍,但不代表是傻子。 如果是死在萨法人之手,那为什么要抓到马尔斯城来? 战场上抓到直接杀不好吗?这么大费周章地运过来,然后杀掉? 而且还是你刘墨攻占了马尔斯城之后? “刘大人,这说法恐怕站不住脚吧!”其中一名胡族将领质问道。“萨法人疯了吗,非要在这里,这种时候杀害我们的大首领?” “都城被攻占,作为报复,杀害你们的大首领,这很正常!”赵大道。 “不,这不是真相。” “那你认为真相是什么呢?”刘墨反问道,“难道是我们大夏人杀了他们?我们疯了吗?” “这...” 刘墨的话让胡族众将领说不出话来。 现在胡族的士兵远超大夏,刘墨在这个节骨眼杀害盟友的首领,也不符合逻辑。 难道他们活腻味了?非要得罪胡族? “你们要是不信,我还有一位证人。” 语毕,刘墨挥了挥手,朱闵便将莫振声带了过来。 “此人你们认识吧!” “是他...”众位胡族将领自然认识。 “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姓莫的倒也机灵,只见他添油加醋的将萨法人是如何如何虐待大首领,又是如何如何残忍的将众胡族权贵杀死。 说得胡族那叫一个义愤填膺,恨不得将萨法人的尸体找出来鞭尸。 等姓莫的说完,刘墨上前一步,凑到职位最高的胡族将领耳旁,“现在你们大首领死了,谁将继任他的位置呢?” 那人猛地睁眼,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刘墨。 “呵呵,我会全力扶持你成为新的大首领。”刘墨道,“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办。” 那将领咧嘴一笑,“诸位兄弟,将我们的大首领以及众位贵族带回去,好好安葬。”他说,“还有,感谢刘大人替我们做的一切。 若不是他,你们此刻还是俘虏!” “多谢刘大人!” 刘墨露出笑容,还是你懂事! ------------ 第二百六十五章 那一夜! 在这之后,那名胡族奖励牢牢掌握了胡族部队的指挥权。 同时,他们的大首领刚死,为了争夺权利,他也急需可靠的盟友。而显然,刘墨就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于是乎,两人很快达成默契,由他胡族部队,配合刘墨的一切行动。反过来,刘墨则权利支持他成为新任大首领。 这样共赢的局面是双方都愿意看到的。 “刘大人,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乘萨法人还没反应过来,我觉得应该派出骑兵四处袭击马尔斯城附近的大小城镇,解救出大批被贩卖的胡族同胞。”刘墨说道,“记住,派出去的人,都换上夜梓人的军服。” “明白了!” “巴塔木啊,记住我的话,让你的手下不要恋战,更不能被敌人再次俘虏!” “放心吧!” 附近从城镇救出来的奴隶,除了上次大战被俘的胡族战士之外,肯定还有几年前,甚至几十年前在战争中被抓的胡族战士,以及他们的后裔。 他们沦为奴隶之后,估计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人能解救他们,自然会对刘墨这个解放者感激涕零,无形之中也会提高刘墨以及大夏人在他们心中的威望。 同时,刘墨还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胡族人发挥他们的特长,四处劫掠物资,作为大夏士兵的军需所用。 反正到时候锅会甩给夜梓人,再不济也是胡族的锅,跟大夏毫无关系。 傍晚时分,在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刘墨突然想到,他好像忽略了一个人。 这个人证是之前被抓获的夜梓第一美女,勾引无数少男的妖女塔拉。 为了对方这个妖女,刘墨可以说是绞尽脑汁。 那一晚的屠杀时,他也是第一时间派手下护士她安全离开。 之后,为了封住这妖女的惊人魅力,刘墨让人找来淤泥,涂满她的全身,同时还用墨水,弄花了她的脸。 这种方法虽然有点不人道,但效果是显著的。 “美丽的塔拉小姐,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到被软禁起来的塔拉如此狼狈,刘墨明知故问的笑道。 “刘大人,你真的很没风度啊,怎么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呢?我怎么会弄成这样,你心理没点数吗?” 塔拉幽怨的白了刘墨一眼。虽然脸上的淤泥遮住了她的容颜,但单从眼神露出的风情,却依旧能骚动刘墨的心。 “风度?呵呵,不好意思,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 “你这人真有意思,”塔拉道,“我很好奇,你究竟打算把我怎么样。” “告诉我,你是不是有我大夏人的血统?”刘墨问她。 “你怎么知道的?”塔拉很好奇,“我身上确实有大夏人的血统,我的外祖母就是大夏人。” 果然如此,刘墨心想,姓莫的果然是个百事通,什么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会留在夜梓,”刘墨又问道,“据我所知,大夏曾经有人想带你回去。” “回大夏?”塔拉笑了,这时候的她像一个顽皮的小女孩,可爱极了。“你们大夏皇,他也曾对另外一名拥有大夏血统的胡族人发起过邀请。” 她变了脸色,十分严肃的说道,“我的理由跟那胡族人一样,我生在夜梓,长在夜梓,我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行吧,我感觉我的问题很多余!”刘墨有些自嘲的说道。 “呵呵!”塔拉笑了起来,她现在笑的样子很真实,这也许就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吧。 “说你傻好呢,还是说你笨好。” “又傻又笨吧!”刘墨也笑了。 而这时,塔拉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搂住刘墨的脖子。 “我想给你...”她说,“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想给你。” 刘墨当然明白塔拉所说的给是什么意思。 “不,不行!”他拒绝道,“我有妻子。” 塔拉的笑容戛然而止,“你嫌弃我脏?” “不,不是!” 刘墨也说不出来,讲道理,塔拉的容貌,长相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 但,他的心理却是抵触的,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清。 塔拉的内一阵绞痛,她感觉自己有些唐突,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愿意结束现在的生活吗?我会带你回大夏,在那,你会有新的开始。” “回去之后做什么呢?继续做交际花?充当你的外交大使,陪男人睡觉?”塔拉反问道。“还是说,你会娶我?照顾我一辈子?” 刘墨顿时语塞,娶她? 应该不会! “呵呵,你自己心中有答案,也许你只是在可怜我而已。”塔拉道,“其实我也习惯了过去的生活,也许某年某月的一天,想起跟你相处的时光,会成为记忆中的一部分。 但那也仅仅是记忆而已。” 塔拉有些黯然的说道,“我的事情我自己最清楚,我习惯被一大群男人围着,被他们哄着。玩弄他们于股掌之间,这样的生活才是我要的。 就算你现在爱上了我,要娶我为妻,我也不可能会跟你走。” 说完,塔拉轻轻的送上了一个吻,吻在了刘墨的额头。 “这么说,你爱上我了?”刘墨笑道。 “你可真自信。”塔拉已经笑出了声,“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别做梦了吧!” 塔拉一边笑,一边用右手打了刘墨一拳。 “怎么说呢,我喜欢追求新鲜的事物,尝试新的东西。我之所以愿意听从梁定的话,一半是身不由己,但另外一半也是自己喜欢。 我现在喜欢你,只是因为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但如果时间长了,等我厌倦了,我还是会抛弃你,就像抛弃其他男人一样。” 说着,塔拉轻轻的靠向刘墨的胸膛,“现在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跟我发生点什么?” 刘墨顿时哑然,这样的女人他见过,但那是地球上,思想极其开放的地球。 “一夜情?是这个意思吗?” “差不多吧!”塔拉很自然的说道。 这之后,当塔拉的玉手摸过来时,刘墨并没有反抗。 也许这样的一夜会让刘墨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 第二百六十六章 脆弱的同盟!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巴塔木带着他的胡族部下四处劫掠。 刘墨呢,则带着大夏士兵处在幕后指挥。 不得不说,胡族劫掠的效率是相当给力,短短十天,抢来的物资都多得带不走了。 当然,巴塔木听从了刘墨的建议,穿着夜梓人的军服烧杀抢掠,这一些的罪责都甩给了夜梓人。 想必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梁定都会为如何解释这一切而头疼。 有了物资,目的也已经达到,刘墨便打算离开,回去复命。 塔拉并没有跟刘墨一起离开,在离开之前,刘墨帮把她留在了一座小城镇。 “你就这样走了?"塔拉问道,“不带上我?” “如果你想继续当我的俘虏的话,我保证举五肢赞成!”刘墨笑嘻嘻的回答。 “五肢?呵呵,你可真幽默!”塔拉道。 她一边说,一边娇笑的抬起膝盖,对准刘墨的第五肢就是一个膝击。 刘墨下意识的往一旁闪避,绕倒塔拉身后。 要跟塔拉分别,讲道理心里有些不舍。 他想抱抱她,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那谁来保护我呢?”塔拉问道。“现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期,我这样一个大美女没人保护可是很危险的。” “你需要保护?”刘墨反问道。 塔拉咧嘴一笑,“我可不会武艺,当然需要保护!” “要不我留下?”刘墨道。 “别,千万别,我怕你到时候走不了!”塔拉道。“万一你爱上我,那可就麻烦了!” “爱上你了?别开玩笑了!”刘墨用她的方式回答,“你怎么也说出这么不经过大脑的话,我们只是onenight而已!” 塔拉沉默了。 离开前,刘墨又问了一个问题,“那天,你的那张脸,是有意装出来的?还是真实的自己?” “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自己猜?” “女人的心思很难猜,我猜不出来!”刘墨摇头道。 “猜不出也好,这样你就会把我记在心里了!” 塔拉露出狡猾的微笑。 “呵呵,我感觉我才是你的俘虏!”刘墨道,“你我之间,好像是我输了!” 看着这个让人永远摸不透的女人,刘墨叹了一口气,主动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到底还是没有逃过她的魅力啊,在两人的较量中,刘墨不知不觉被她的神秘,她的妩媚,她千变万化的气质所吸引。 虽然没有爱情一说,但脑子里却总有她的影子,挥之不去。 不然,刘墨是不可能私下放她离开的。 “别这样说,你也没有输,因为我也会记住你的。冷血的大夏人,可爱的小弟弟!” 看到刘墨转身离开,塔拉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刘墨没看到的是,说这话时,塔拉的脸上同样露出了不舍。 “都要分开了,还说这样的话让人难受!”刘墨感慨。 跟这妖女相处,曾经让刘墨十分头疼,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回忆起来却感到很有趣。 “你不应该放了她!”朱闵等到走远之后来到刘墨身边劝道。“这女人大有作用!” “弊大于利!”刘墨告诉他。“带着这么一个妖女,底下的人不好管啊!” “那应该杀了她,以绝后患!” “朱大哥你真有这想法的话,可以回头,我不拦你!” 此言一出,朱闵沉默了。 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也做不到。 塔拉离开了,之前救下的两个'狗美人’刘墨也一并放了。 刘墨不可能带着她们离开,胡族会伤害她们。 再一个,她们是夜梓人,也不愿意去往大夏生活。 同时,那一晚胡族的暴行令她们对大夏也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刘墨不想强迫她们,于是他给了她们一笔可观的金银,又给了很多物资之后,将她们交予了塔拉照顾。 这之后,刘墨在西域的行程告一段落。 ~~~ 第二天,当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的时候,巴塔木的后续部队便赶到了。 根据安排,刘墨领着两千人作为先锋开路,中间是运输战利品的物资部队,巴塔木则在最后面负责断后。 “如何?有没有追兵?”刘墨问道。 “只遇到过两支侦察部队,”巴塔木回答,“他们有得忙,马尔斯现在是一片废墟,那些未死的萨法人需要安置,家园需要重建。 当然,他们更急切地想从夜梓人那得到答案。” “这样最好!”刘墨心想。 “没看出来,你心狠起来,比我们胡族人有过之而不不及啊!”巴塔木道。 “人是会变的!”刘墨道,“经历了这么久的战争,总得学会些什么!” 现在的刘墨只有一个想法,回到大夏,回答自己妻儿的身边。 任何阻拦他的人,他会毫不留情地消灭掉。 “离开西域之后,还有一场大战等着你呢!”巴塔木道,“很抱歉,到时候我帮不了你太多。我有我的事情需要处理,我们部族刚死了大首领,我这位新首领的地位不够稳!” “别从背后捅我刀子就行!”刘墨道。 “哈哈哈,那得看我心情了!” 走了七八天之后,刘墨回到了胡族与大夏联军的军营。 去的时候,两千轻骑兵。 回来的时候,士兵数量增加到了近一万,还多了一大批物资。 这样的表现惊呆了所有人,包括六皇子在内。 “不出意外,你没有遵照我的命令行事!“这是六皇子的第一句话。 “目的达成了,不是吗?”刘墨道,“而且远远超出计划!” “我应该好好奖励你才对咯?” “不需要了,已经赏无可赏!” “哼!”六皇子冷哼了一声,“下去休息吧,三天后,我们从胡族草海穿越,回大夏!” “这么快?”刘墨有些吃惊。 “不然呢?你想留下来帮着胡族打仗?”六皇子道,“我跟他们谈好的条件是,帮他们击退夜梓同盟军而已。其他的事情,需要他们自己处理! 如果他们想反悔的话,我不介意跟他们大战一场。” 刘墨沉着脸,刚刚放松了的心情有又一次沉重起来,所谓的同盟就是如此脆弱? ------------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家就在前方! 当刘墨跟随六皇子率军踏入到胡族边境的时候,便感觉到与大夏截然不同的环境。 这里并不是刘墨所想的那样,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大草原,而是整个天地间呈现出灰白色的土地,偶尔能看到一片绿地,不过这里看不到任何人烟,或许能看到一些牲畜。 此时的刘墨能够深刻的体会,古往今来,为什么北寇永远是中原的大患,因为中原想要剿灭北寇实在是太难了。 环顾四周,一望无际的草海,也没啥标志性建筑,如果不是巴塔木良心好,派了几名战士充当向导,只怕大夏军队会迷失在茫茫草海。 其他胡族盟友呢?六皇子做事一板一眼,说帮助击退夜梓联军就撤,多一点都不帮。他们也很干脆,自己穿越胡族草原吧,他们已经打过招呼,没人会打扰你。 这样的同盟在刘墨看来,更像是一笔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在胡族草海行军的路上,刘墨还有其他烦心事。 这些事可以说是他最不愿意接触的,那就是跟六皇子的其他部下打交道。 说是打交道,不如说是争夺指挥权更贴切一点。 目前大夏军队还有十五万人,了解军事的人都知道,打仗需要布个阵型,分个左翼,中军,右翼,等都能。 六皇子再能耐,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指挥十五万人作战。 十五万人需要分成多个兵团,由各个将领指挥。 如此一来,问题就出现了。 之前在周朝,许多高级将领战死,以至于现在的部队很凌乱。 如何重新整编这些部队,成了一个问题。 六皇子有意分出四万兵马交予刘墨指挥,但这样的决定引起了一名叫做法真的老将不满。 此人是六皇子的兵法老师,跟随六皇子多年,立下了不少功劳。 他认为,刘墨太过于年青,没有什么经验,不足以指挥四万人的大部队。需要一名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老将作为主将,让刘墨成为副将辅佐。 同时,他提出,在周朝的战役中,正是因为刘墨久攻永兴城不下,这才导致大夏惨败。 听到这话时,刘墨是强忍十二分怒火,差点没当场跟他翻脸。 进攻周朝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阴谋,你作为老将军没看出来,反而怪起我? 当时我可以是力劝六皇子不要参与其中,或者与周朝同盟,先干掉大皇子再说。 但最终,由于六皇子在场,刘墨还是很“谦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然后自贬了一番。 只要稍微清醒一点的人都知道,这是言不由衷的话,不过这位老将军视乎没听出来,也可能是故意没听出来。 最后,在白承宗等几位重臣一旁说好话的情况下,他虽然不太服气,但也算有识人的本领,知道什么人是什么货色。 在几个人的鼓动之下,法真非常愉快地摆出高姿态,说什么“机会应该让给年青人,让后辈多磨炼磨炼,”反而主动地要求六皇子拨给刘墨五万大军指挥。 而他呢,作为长者,在一旁协助,关键时刻指点指点之类的话。 刘墨听完当时就笑了,“你这老家伙贼得很!美其名曰是指点,到时候只怕是指指点点吧!你这身份摆在这,你的话我能不当一回事? 到时候打赢了功劳分你一半,打输了我全责?” 不过这种手段六皇子见怪不怪,刘墨也没太在意。 于是事情便“愉快”地决定了,不但没有半句争吵,反而是嘻嘻哈哈的笑声不断。 之后,六皇子留下几位重臣,大家一起喝了点酒,还捎带着跟众人开了几句低级笑话。 这次会议的另外一个重要人物就是白承宗了,他作为六皇子的左膀右臂,最终被任命为第二军团的总指挥。 他主动地跑来找刘墨,出人意料地说了句,“你是对的!我们就不该进军周朝!”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刘墨道,“现在的局面也不差。这一次战争让我们开拓了眼见,让我知道周朝往西还有西域,西域跟胡族相连。 胡族又分多个部族,从胡族还能直通大夏。若没有这次的经历,我们可能一直是井底之蛙。” “但是代价,代价太惨痛了!”白承宗忍不住叹道。 “得到的回报也很大。”刘墨告诉他,“相信这次回去之后,你会是大夏新皇的第一功臣!” 白承宗听闻,意味深长的看着刘墨,“刘墨,为什么你总能如此保持淡定?” “也许是天性吧!”刘墨告诉他。 ~~~ 走了大概一个月,大夏的军队终于来到了胡族草海的边境。 “再往南走,看到明月山没,那是你们大夏的山。”巴塔木派来的向导说道,“记住,千万别往东走,那边是胡族可不是你们的盟友!” 刘墨顺着向导所指的方向朝南看去,高耸入云的明月山就屹立在我们面前,笔直的山峰如利剑一般插在天地之间。 明月山的上半段白雪茫茫,云雾缭绕,而下半截则是黑色的山体,黑得诡异,黑得神秘。 根据大夏的历史记载,虽然大夏与胡族接壤,纷争也不断,但明月山这一带却没经历过任何战争的影响。 这也许是因为它奇异的地理环境,又或者是传说中它在神明的注视下,一直保持着它的平静。 望着古老的明月山,刘墨不禁产生了无数感慨。 “我这位穿越者的倒来,会不会改变这一历史?”他心想,“大皇子会毫不知情地让我们翻越这种古老的山峰?” 接下来的几天,事情视乎很顺利,出奇地顺利。 离开胡族草海,进入大夏领土,这一路上没有遇到半个人影。 当走到颍州地界时,包括六皇子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颍州是一座大城市,守备森严,六皇子当然不会蠢到去进攻这座城市。 他的目标是直取蓟州,打大皇子一个措手不及。 但奇怪的是,颍州城内的守军也没出来袭击他们,双方就像是达成了默契一般,井水不犯河水。 究竟发生了什么? 按理说,颍州的守军发现这么一支大军的出现,多多少少会派个人来侦察下。 若是忠于大皇子,说什么也得八百里加急通知一下吧。 而当第三天的中午,部队来到明月山脚下时,先前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大皇子收到了消息,守卫大夏北方的总督集结了所有部队,拦在此地,准备等待大皇子领大军前来,决一死战! “果然,我又改变了历史!”刘墨心想,“明月山,要见证第一场旷世大战!” ------------ 第二百六十八章 鸣海关! 刘墨站在明月山脚下,抬头审视这座神秘的山峰。 “简直就是寸草不生的炼狱!”他感慨道。 整座山峰光秃秃,找不到一棵树,一根草,甚至这座山峰周围方圆数里地带,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半点绿植。 可以说,这里是刘墨在这世界看到过这丑陋的地方,但这里,曾经被誉为大夏最美山峰。 那时候,明月山几乎是天府的代名词。 究竟经历了什么,以至于明月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就不得而知了。 远远望去,一座关卡出现在山脊之间,拦在了必经之路上。 这就是鸣海关,针对北方胡族所建立的关卡。而在鸣海关的后面,刘墨看到了第二道关卡。一层套一层,厚厚的墙壁像是一把铁索般,锁住了明月山的咽喉。 这是大皇子新修的关卡!刘墨心想。 但好消息是,因为这关卡长期没经历战争,城墙并不是很高,而且并非全石制作,看起来破破烂烂,仿佛只要狠狠的擂上一拳,就可以把整座城墙轰塌。 虽然敌人的防御工事并不是很完善,优势也不太明显,但刘墨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首先,情报的缺失是最大的问题。 敌人的兵力有多少?不清楚! 守军的战斗力如何?是哪里抽调过来的士兵?不清楚! 防御体系如何?不清楚! 胡族(指的是跟大皇子结盟的部族)会不会从背后捅刀子?不清楚! 面对这么一大堆问题,就以长途跋涉,横跨整个胡族草海的疲惫之师正面硬打,这实在是有点作死的感觉。 但显然,刘墨他们没有退路,唯有殊死一搏。 守军将领很清楚刘墨的弱点,目前刘墨这支军队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消耗战。 为此,他把所有部队都部署在鸣海关之内死守,只要能坚持到大皇子率主力赶来,这就将会成为刘墨等人的葬身之地。 面对他这样的龟缩战术,任何阴谋阳谋都是白搭,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强攻。 “刘墨啊,你猜一猜,这有多少守军?” 在发动总共之前,六皇子找来刘墨,白承宗一起讨论敌情。 好在刘墨有先见之明,早就预料到会有攻城战。为此,大军把从马尔斯城缴获的投石机,攻城捶,攻城云梯等重要的攻城工具硬生生从西域拉到了大夏北方。 明月山附近寸草不生,更别提树木,想要临时打造攻城器械,简直是天方夜谭。 若没有攻城武器就这么强攻,那跟找死没区别。 “应该不会超过两万人,但如果有自愿参战的百姓,那就没法估计了。”刘墨有些忧心忡忡地回答。 尽管看到兵临城下,可鸣海关的守军却没有丝毫慌张,加固城墙,假设木栅栏,一切行动有条不紊地在进行。 “百姓?他们为什么会参战?”白承宗不理解。 “我们是从胡族草原借道过来的,胡族在大夏百姓心中是怎么样的形象,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刘墨解释道,“而眼下,那两位反贼打着“正统大夏皇”的旗号。” 按照舆论来说,我们才是反贼,跟胡族勾结的反贼! “敌军兵力,你是怎么计算出来的?”六皇子问道。 “住在鸣海关是一个卫所的兵力,大概一万五千来人,所以我推算这儿原有的守军差不多是这个数。加上他们可能临时抽调杂牌军,估计也就两万来人。 敌我人数一比七,按照攻城时攻守人数比例,我们占有绝对的优势。” “如果算上百姓的支持,我们的人数可能就只有一比五了吧!” 望着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士兵,六皇子眉头紧锁。 要是在这里损耗太多,那到时候打倒蓟州城就更不妙了。 “传我军令,立即攻城,只许进,不许退,违令者斩!” 在发起总攻之前,刘墨也下了一道命令,执行命令的人自然是朱闵。我命令他带着一千人的执法部队压阵,斩杀一切临阵脱逃者。 而朱闵的令箭,则是刘墨从六皇子那讨来的随身佩剑。 至于那名“辅佐”刘墨的老将军,他也十分识趣地同意了刘墨的所有命令,事实上,很多事情他基本上都不会干涉,真正的兵权在刘墨手上。 接着,刘墨被任命为前线总指挥,其他部队必须无条件配合刘墨的临时命令。 鸣海关的攻城战在下午开始,刘墨在阵前不免一通战前演讲。 “诸位将士,攻破此关卡,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全场一片寂静,只听见刘墨激情昂扬的声音,“我答应过你们,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把你们带回家。这一段时间以来,我们每个人都朝着这个目标而努力。 而今天,离这个目标只有最后一步,那就是攻破鸣海关,回家!” 说完,刘墨抽出誓约,对着鸣海城大喊一声,“杀!” 在这个极具鼓舞士气的动作下,全场的士气高涨。 攻城战便在震天的呐喊声中展开。 数十部高高的攻城云梯缓缓地向城墙逼近,而一字排开的攻城车也夹在人流中缓缓驶向鸣海关。 这座用来防御胡族的关卡因为占据天险的原因并不大,占地面积也是所有大夏关卡中最小的。数十攻城云梯,就把城墙前面的空间占得满满的。 为了将这些攻城器械运到这,刘墨可没少花心血。 乍看一下,鸣海关的防御实在差得可怜,城墙面前虽然有一道护城河,但里面却没有一滴水。城墙临时加强了防御设施,但依然很薄弱。 一靠近,守军的战斗力也很快体现出来,很一般! 从城下往上看去,守军的军服首先就不统一,有正规军,也有临时招募的杂牌军,显然是临时拼凑起来的。 但就是这么一支看上去不怎么样的守军,却给刘墨的部队带来了不少麻烦。 冲在最前面的部队肩抗沙袋,他们的任务就是填满没有水的护城河。 当他们进入城墙距离百步时,城墙上顿时出现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数百上千强弓拉满,“嗖,嗖,嗖!” 一阵箭雨落下,顷刻间就带走数百离家乡不到数里的鸣海关。 面对飞蝗一般的箭矢,有人胆怯了。 此时,朱闵的部队向前一步,“临阵后退者,杀无赦!” ------------ 第二百六十九章 各自的正义! 见此,后退的士兵不得不鼓起勇气,再次杀城墙。 在付出惨烈的代价之后,护城河总是被沙袋跟尸体填平了。但此时城墙下的土地,早已被鲜血染红。 不久之后,攻城云梯搭上了城墙,攻城冲车也开到了城底,然而迎接他们的则是守军更猛烈的反抗。 弓箭,沸水,滚石,带刺横木,犹如疾风骤雨一般向下倾泻。 遭到重点打击的自然是城墙下的攻城车。 从城墙上投下的巨石对木制的攻城锤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威胁。 巨石落中,顿时将其砸得稀碎。 而暴雨一般不断落下的石块箭雨,更是将在云梯上的士兵射成了刺猬。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城墙下的尸体就已经堆成了小山。 在经历了刚开始时的惨痛伤亡之后,攻城部队总算慢慢站住了脚跟,刘墨也开始指挥投石车跟弓箭手与守军展开反击。 很快,当第一个攻城士兵踏着尸体堆成的道路爬上城墙,接下来便是更为惨烈的近身肉搏。 六皇子的部队犹如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发起攻击,守军则寸步不让,拼死抵抗。 刀刃在阳光下闪耀,双方战成一团,杀成一片。 一边是为了回家,为了生存而死战,犹如野兽一般勇猛。另一边则认为是在保家卫国,心中有着无比坚定的立场。 双方都有着自己认为的正义,自己的生命,都为自己所爱之人而互相厮杀。 血肉在城墙上飞溅,一条又一条生命在此地献祭,被利刃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没有纷争,没有战乱的天国! 身为总指挥的刘墨,此时也披挂上阵,仗着自己强悍的武艺,尽可能的击杀守军。 朱闵,赵大,以及孙堪,卢升等人也回到了刘墨身边。 经历了这么多,他们每个人都变了,便得勇猛,犹如猛兽一般凶狠。 当刘墨用誓约刺穿一名守军时,誓约竟然意外的跟卢升的长剑在这守军小腹中相遇。 “干得不错!” 在乱军之中能有这样的意外,刘墨忍不住称赞道。 卢升对着刘墨咧嘴一笑,接着两人同时抽出长剑,继续宣泄着杀戮,因为现在的情况下不允许他们分心。 就在城头即将落入攻方之手时,守军却在这时突然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刘墨抬头一看,原来是新加入的生力军! 他们迅速填补了即将崩溃的防线,战斗又变回了之前的垃圾战。 新加入的援军显然是守军的主力精锐,无论是战斗力,还是精神状态方面,都远远超过之前的部队。 一阵惨烈的近身战之后,原先已经占领的城头,硬生生地被守军一点点地逼了回去。 而此时,刘墨打着打着,突然遇到了强敌。 此人穿着跟普通士兵一样的铠甲与刘墨交手,当时刘墨杀“弱鸡”杀得正嗨。 遇到他的第一感觉只觉得这普通士兵怎么这么经打,竟能凭蛮力与刘墨抗衡。 就在刘墨感到疑惑不解时,此人突然停下,用剑尖指着刘墨说道,“叛国贼,没想到啊,你还真有两下子。” “你是谁?”刘墨也收回誓约,立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人。 “怎么,不记得我了?”那人回答,“那日大皇子的夜宴上,你可是出尽风头啊!” “大皇子的手下?”刘墨吃了一惊。 “哼,听说你杀了高戚,可我怎么觉得此事有假?”那人继续道,“以你的武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等我杀了你之后,你可以去地府好好问问他!”刘墨将誓约横在胸前,“现在,给我去死!” 刘墨深知对方是个硬茬,因此不敢有所保留。 双剑再次碰撞在一起,他们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对方长剑上传来的力量一点都不比杨易之差,以至于刘墨感觉双手一震发麻。 “记住我的名字,免得你日后成为厉鬼不知道找谁复仇。”那人道,“我叫李山!” “你就是李山?” 刘墨听过这个名字,此人是大皇子的左膀右臂,与高戚齐名的将领。武艺方面也与高戚不相上下。 “哈哈,听过我的名字?”李山笑道,“你不在你的封地好好享福,非要跟着六皇子满世界乱跑,这是何苦呢?” 一击之后,李山一动也不动地立在刘墨面前,皱着眉头,刘墨的力量也让他吃惊不小。 “怎么,我留在榕城,大皇子就会封我为王?让我享尽荣华富贵?”刘墨笑道,“我奉劝你一句,让我们过去,这份交情我记着。” “让路?抱歉,做不到,我忠于殿下。”李山回答。 “可大皇子是怎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 “每个人都有他的缺点,大皇子有他的不足,但总体而言,在这乱世,他会是一名好皇帝!”李山不温不火地回答。 这位将领有着一脸灰白的络腮胡,头发散乱,那双明亮的眼睛让人看着威严十足,一副饱经沧桑的面容更让人肃然起敬。 此人是一个慢性子,脾气很好的慢性子将军,真让人头疼! 以刘墨的理解,慢性子的家伙是最难对付的,因为这样的人你没法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他们就像毒蛇一般,将身体盘成一圈,把自己所有的弱点都隐藏起来。 等待他们的对手露出弱点时,才发出致命一击。 突然之间,刘墨好像察觉到什么。 “刚才你说什么?皇帝?” “怎么,你还不知道?”李山道,“如今大皇子已是大夏皇帝。” “那之前的太子呢?”刘墨诧异道。 “也是皇帝!” 这... 大皇子跟太子也决裂了?两人各自称皇? 李山没有回答,他等的就是现在,刘墨诧异分神的这一刻。 “叛国者,给我去死!” 说完,李山举起长剑就是一记重劈。 显然,他准备将战斗的节奏带起来,所以这一剑完全是强攻硬打的办法。 刘墨的反应不比从前,猛地抬起誓约,双剑再次碰撞在一起。 犹如双方都是全力,以至于碰撞之后,两人都被冲击力逼退了数步。 等双方重新站直了身体,打算一决生死时,突然攻方吹响了号角,鸣金收兵... ------------ 第二百七十章 别怪我心狠! 听到鸣金收兵的号角,刘墨与李山两人同时收回武器。 “刘大人,明日再战?” 李山说话时表情十分淡定,给人一种吃定你的感觉。 这家伙不趁早除掉威胁太大了,刘墨心想,“不必等到明日,今天就做个了断吧!” “哦?可你的主子命令你撤退!” 刘墨冷哼了一声,“这是我以个人名义向你发起的决斗,就问你敢不敢接?” “你执意如此,那就来战吧!”李山点头同意,或许乱战要顾忌得太多,也没法让他放开手去战斗。 双方士兵很快让出一块场地,四周除了两人之外没有其他人打扰,刘墨跟李山都有足够的时间跟精力去应付对方的招式。 因此,两人都可以肆无忌惮地使出全力。 没有迟疑,刘墨大步上前,发起抢攻。 “珰!”双剑再次碰撞在一起。 而这一击,刘墨占据了上风。刘墨当即以最快的速度扑上前,展开无情的痛殴,唐清枫教的剑法,赵大教的拳法,朱闵传授的拳法... 全部他娘不要钱一般疯狂地往李山身上招呼。 而处在暴风攻击中心的李山,仿佛在顷刻间成为了风雨飘零的孤叶,被刘墨打得来回飘荡,刘墨的每一次出拳,每一次抬腿,每一次剑击,都给李山造成了不少的伤害。 但问题就是,李山他就是没倒下。 性格坚韧,身体坚韧。李山将这个优点发挥到了极致。 虽然刘墨步步紧逼,占据上风,一连攻了百招,更是有一击打在他的鼻子上,打得他满脸是血,可就是没法将他斩于剑下。 上击,侧击,下斩,不断前进,不断压迫,一步一刺,一撩一步,一步一削,斩,劈,速度,速度,速度…… 直到最后,难以呼吸。 一股虚弱感猛地出现,刘墨知道,这是力竭的表现。 不行,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我得改变一下战术。 刘墨决定冒一次险,想到就做到,手上的力量立刻减轻,出招的速度也由攻转守。 一直处于下风的李山很快就发现了变化。 “怎么,这就不行了?” 等待时机,一击毙命,这就是李山的策略。 被压制许久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刘墨看出,对方要出全力了。 见此,刘墨不惊反喜,一切正如计划发展。 他突然握紧誓约,迎了上去。 然而,当李山以为双击会再次交击时,刘墨却突然将誓约的剑身往旁边一歪,然后用身体接下这致命的一剑。 长剑刺入,疼得刘墨直咬牙。但他强忍剧痛,反手就是一剑,乘着李山没有收回长剑的那一刹那,誓约也刺入了他的腹部。 李山疼得大叫。 “你...你疯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刘墨居然会以同归于尽的心态接下这一剑。 这时的刘墨咧嘴一笑,在李山下意识后退的短暂间隙,抬起右脚在他的小腹狠狠地瞪上了一脚。 “哇!” 李山惨叫着喷出一大口热血,被刘墨踹飞出去,身体高高抛起,随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而刘墨的情况也不比他好多少,同样一口鲜血狂喷,一个没站稳,差点摔落城墙。 这一战,他们两人可以说是两败俱伤,但看起来刘墨似乎赚到了便宜。 “现在是在对方的城墙上,不宜久留。”刘墨心想。 “撤,快撤!”他一声令下,随后带着大夏士兵撤离了城墙。 重伤的李山也没追击,任由刘墨带兵离开。 回到营中,刘墨再也没忍住,身体虚弱得他无法站立。 朱闵见状,连忙上前将他一把扶住,然后手忙脚乱地将他抬到军医面前。 不久,六皇子前来看望。 “你怎么还是如此莽撞!”他开口责难道,“我不是早早就鸣金收兵了吗?” 虽然嘴上斥责,但刘墨看得出六皇子心中很是关心。 “我没让那王八好过!”刘墨笑道,“同时,鸣海关的战力,防御部署也被我摸清了。” “哼,用你半条命唤来的,值得吗?”六皇子又道。 “当然值得,这样一来,我们很快就能攻破鸣海关了。” “行了,你好好休息。”六皇子摇着头,“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猫变的,有九条命吗?” 说完,他便带着朱闵等一众攻上城墙的将领离开,他们要召开会议,商讨下一步的攻城计划。 李山的那一剑虽然刺得很深,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 经过军医的包扎,再加上刘墨身经百战的身体,相信很快就能痊愈。 “好了,还有很多伤兵需要你去救治,我死不了,你不用在这。”刘墨告诉军医。 听到这话,军医便起身行礼。 刘墨现在在伤兵营,营地里到处都是伤员,很多人等着救治。 “大人您多注意休息,千万别让伤口裂开。” 虽然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但军医还是开口劝阻道。 “知道了!” 又累又困的刘墨躺了下去,不知不觉睡着了。 到了傍晚,夕阳西下,他醒了过来。 身体超负荷再加上伤口的伤口,让他疼痛难忍。 挣扎着起身,却见赵大守在一旁。 “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完全好!” “无碍!”刘墨坚持起来。 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鸣海关,发现六皇子已经派人打着白旗前去。 这样的举动很常见,攻城战中,双方厮杀一场,总会选个时间,将己方阵亡将士的尸体带回。有条件就安葬,没条件就火化。 但,此刻的刘墨突然拉过赵大,“快让六皇子将人带回来!” “什么意思?”赵大不解。 “不要安葬尸体,快去告诉六皇子,千万不要!” “啊?”赵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好不容易容易填平的沟壑,为什么要将尸体带回?”刘墨大声道,“难道还想在以新士兵的生命去填平吗?” “这...”赵大顿时语塞。“我明白了。” 任由将士的尸体堆放在城墙?太残忍了点吧! 但战争就是如此残酷,越是这样做,越能激发攻方乘早攻下鸣海关,早日将战友妥善安葬! “诸位将士,请别怪我心狠!”刘墨默念道。 ------------ 第二百七十一章 终于可以回家了! 很快,赵大便往返而回。 “姑爷,六皇子同意了。”他说道。 听到这消息,刘墨心中一时不是滋味。 如果攻城战超过五天,鸣海关会变成怎么样一副人间炼狱的模样! 恶臭的尸体堆满城墙,战士的鲜血染红整片土地,无数的乌鸦落地啄食... 刘墨不愿去想,但不得不想。 让刘墨没想到的是,六皇子狠起来比自己还狠,他不但下令不准收回己方将士尸体,同时还让手下士兵整夜盯牢鸣海关的守军。 一旦发现对方想要试图收回尸体,就无情地射杀! 尸体堆放在城墙附近,时间长了会散发恶臭,更有可能造成瘟疫。受影响更深的是守军,而非攻方。 第二天清晨,刘墨便再次加入了攻城部队之中。 现在是战斗的关键时刻,身为前线总指挥的他可不能在伤兵营待太久,这样对将士的士兵影响实在太大。 虽然朱闵,赵大等人极力劝阻,但刘墨还是义无反顾的前往。 来到城墙面前,刘墨眉头紧皱。 攻城战的进程并不是很顺利,好不容易攻上城墙,又被守军顽强的赶了回来。 而在朱闵的压阵下,重振旗鼓的攻方士兵再度发起进攻,一时间城头上风云莫测。 几经易手,双方都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一直到了黄昏时分,靠着攻城车在城墙上撞开的大缺口,被堵在城外的攻方士兵终于突破了城门。 他们蜂拥而入,第一道城墙这才完全落入了攻方之手。 从鸣海关城门到明月上裂缝入口,其中只有三千步的距离,中间还隔着另外两道城墙,一条极为宽广。从城门一直延伸到尽头。 道路两旁是成排的房屋,但现在已经全部被改造成了临时的壁垒。 第一道城墙失守之后,守军便退到了从城门到出口的路上。 虽然守军还有后面两道城墙可以依托,但攻方完全可以占据第一道城墙,并利用关卡建筑结构的漏洞作战。 因为城墙的设计最开始是针对北面,攻方先可以说是从城内往城外进攻,守军已经占不到多少地理优势。 但攻方也有难处。 首先,由于是山体,这条路不好走,残余的守军现在就站在临时修建的防御工事后面,弯弓搭箭,静静地等到攻方靠近。 虽然是临时征召的杂牌军,可他们表现出来的那股气势,完全不输于刘墨这支想要回家的部队。 他们坚定不移的决心给攻方产生了极大的精神压力。 刘墨知道,这三千步,非常的难走! 天色渐晚,攻城的士兵开始点起火把,照亮了这座不大的的关卡。 随着刘墨一声令下,最后的攻击开始了。 刘墨,赵大,朱闵,卢升,孙堪,他们几人轮番上阵,率领最精锐的部队与守军展开激烈的肉搏战。 就像上次榕城保卫战一样,街道上到处都是障碍物,刘墨这边的兵力优势根本无法发挥出来,战斗演变成了逐尺逐寸的拉锯战。 长长的街道顿时被鲜血染红。 双方的士兵都知道,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接下来的战斗有关双方生死,他们必须全力以赴。 无数身影在火光下你进我退地进行,直到双方士兵踹着粗气,瞪着血红的双眼扭打厮杀,拼尽全力挥砍。 刀断了就用牙齿咬,用拳头打,用脚踢,从兵刃到父母给的武器,全部派上了用场。 空中箭雨乱飞,无差别的攻击着双方的士兵。 虽然攻势不太顺利,但还是朝着有利的局面发展。 到了午夜,第二道城墙被攻破了。 接着,刘墨一鼓作气,终于在临近天明的时候,攻方的部队已经推进到了明月山裂痕入口不到百步的地方。 现在负责进攻的是白承宗的部下,刘墨等人已经力战了一天一夜,是时候换上生力军。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六皇子所率的主力部队,等白承宗退回来时,他们就会立刻突上前去,接替他们的位置。 等到六皇子的部队累了,刘墨在率领部队接替他们的位置。 大家轮流上阵,轮流休息。 至于街道两边的建筑,如果一间一间的争夺,伤亡会很大,所以刘墨便建议用了这简单最粗暴的方式应对。 能烧的全烧掉,能毁的全毁掉! 这样做虽然比较费力气,但成效是很好的,这样一来,再也不用担心房屋里有守军会发起偷袭! 靠着这种战术,攻方硬生生在守军坚固的防线上刺出了一条通道来。 当然,付出的代价也极其惨烈,短短两千步,便有四千多士兵死在长长的街道。 又攻向前几十步之后,入口触之可及,现在挡在刘墨身前的不过区区几百守军。他们每个人还带着伤。 然而,就是这么一群士兵,却依然在咬牙切齿的挡在面前,寸步不让。 “太顽强了。”刘墨忍不住感慨,“这些都是我大夏将士,大夏的大好男儿!” 虽然眼下是敌人,但守军的顽强让刘墨等人肃然起敬。 最后,当入口只剩下最后几十步时,六皇子的攻击命令也随之下达。 “全力攻击,突破这里,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胜利在望,本来疲惫不堪的将士顿时士气大振,他们犹如猛兽一般杀向前。 在势不可当的攻势下,守军最后的抵抗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阻碍在刘墨等人面前的最后一块石头也终于被搬除,回家的路,通了 “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刘墨感慨。 奋战一天一夜,过于劳累的他坐在了地上,背靠冰凉的石壁,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回家的通道!”休息了片刻之后,刘墨抬起头,看向通道。 笔直的栈道从身下往南方一直延伸,目测距离最少有三十里。 大自然真是神奇,居然能形成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通道。 通道很窄,从入口看,最宽的地方也只能容纳七八个人并肩而行。 十几万大军想要通过这里,至少需要大半天,由于是天然形成,两侧的岩石又很坚固,拓宽通道是不太现实的。 但障碍已经扫除,回家的喜悦让将士们极其兴奋。 天色开始发白,黎明突破黑暗,离家的大夏将士,终于可以回家了! ------------ 第二百七十二章 断后! 早晨清新的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鸣海关的战斗还在继续,关卡内有一部分区域还被守军所控制。 攻方一夜的猛攻只是在守军防线上开辟出一条道路而已。 现在,他们重新集结,还打算拼死地向攻方发起冲锋,试图切断刘墨等人回家的道路。 为此,六皇子当即下令,安排部下杀了回去。 先头部队已经通过了明月山裂缝,一路往南。孙堪派人骑上快马先行,他需要前去打探出敌情,若无埋伏,再回来接应。 “回家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一些通过裂缝,再次看到大夏故土的士兵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喊,有一些年轻的士兵甚至相拥而泣。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身处异地他乡,一度被敌人包围,一度失去生的希望,所有人都充满了绝望,谁能想到,竟然还有回到大夏的这一天。 “诸位将士,我答应你们的事情我做到了,大夏,我们回到大夏了。”刘墨忍不住心想。 看着痛哭的士兵,刘墨心中充满了欣慰和喜悦,他总算完成了承诺。 他下定决心,回到大夏之后,他不想再卷入纷争,他要立刻抛开眼前的一切,和林诗琪她们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终于回大夏了!”赵大来到刘墨身边,他的脸上也挂满了喜悦。 “回家之后,你又可以跟你的孩子在一起了。” 负责压阵的朱闵也来到他们身边,拍了拍刘墨的肩膀。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几个之间已经建立了无比深厚的友谊。他们彼此之间能够相互理解,信任,没有赵大跟朱闵的支持,大家绝对走不了这么远。 “一切还没结束。”白承宗突然出现,“叛国贼还在等着我们。” 听到这番话,朱闵愁眉不展。 好巧不巧,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南方传来,刺耳的声音撕破了所有人的思绪。 刘墨抬头看去,来人是孙堪刚刚派出去没多久的斥候。 “怎么回事?”朱闵问道。 “刘大人,有敌人!”来人停下马,在马上回答,“反贼...的部队,正在集结。” 说着,他便再次骑马前去向六皇子禀告。 不多时,孙堪本人也回来了。 他满头大汗地跑来,向刘墨说了最坏的消息。 “多少人?在哪?”刘墨还算镇定的问道。 “十五里之外。” “十五...十五里?” 赵大把十五里这几个字在嘴里不断的重复,最后将目光投在刘墨身上。 “去找六皇子!”刘墨当即回答。 “不必,我就在这。”六皇子领着几位亲信出现。 一个时辰前,他跟他的部队负责强攻,休息了不到一个时辰,六皇子再次被吵醒。 此刻,刘墨看六皇子眼窝深陷,眼中布满血丝。 “真他吗的见鬼,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朱闵忍不住破口大骂。 刘墨心中一颤,这也许就是大皇子的计谋。 等我们强攻鸣海关,人困马乏之时,再以主力攻击我们的疲惫之师。 “现在,我需要一位将军,领一万精兵,抵挡反贼。”六皇子道,“其他人,随我一起往西,杀出一条血路,突围!” 此言一出,众人沉默。 领一万人,前去阻拦大皇子的部队,替我方的主力部队突围争取时间。 这就是必死的任务啊。 “我去吧!”朱闵第一个站出来说道。“殿下,你们先撤。” “不,让我留下吧!”孙堪也自告奋勇道。 刘墨刚想站出来提出留下来断后,但被六皇子制止了。 “抽签吧!”六皇子道。 说着,他从地上捡起一支箭,折成长短不一的七截,然后背对众人将其一一插在地上。 “你们每人各挑一支,长的人先走,抽到最短的留下,我会拨给他一万士兵。” 对此,没人反对,大家都表示默认。 朱闵第一个上前,抽中了一支较长的,这之后是朱闵,再然后是六皇子的另一名将领。 等到刘墨抽时,他发现自己抽中了一支最短的。 见此,刘墨深吸一口气,“一切都是天意。” 就这时,白承宗却突然一把抢过他的断箭。“殿下,我抽中最短。你们走吧,我留下!”他说,“你们都还年轻,殿下需要你们辅佐。” “白...” “刘墨啊,现在我们没时间争论。”白承宗厉声道,“一开始就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支持帮助那两位国贼前去攻打周朝。 为了弥补这一切,现在就让我这老家伙,替大家争取一点时间吧。” “白将军...” “不必多说,没时间跟你们废话了。殿下,就让我留下来吧!” 六皇子咬着牙,然后上前一把抱住了白承宗,“保重,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多谢殿下!” 见此,刘墨也不再多言。 众人一一向这位老将军道别,而突然,白承宗叫住了刘墨,凑到他耳边说道,“刘墨啊,看住六皇子。此次战争,我发现他变了许多!” 接着,白承宗迅速地向刘墨交代了放不下心的事情,然后挥手离开。 与众人辞别之后,白承宗带着一万“伤兵”,在鸣海关五里开外的地方部起了防御工事。 刘墨骑在马上,回头看去。 经过一夜的战斗,鸣海关内的守军已经歼灭得差不多,但零星的战斗还在继续。 城头上,依旧可以清楚地看到滚滚的浓烟。 不多时,一阵马蹄声响彻天际,刘墨知道,那是千军万马奔跑才能发出的声音。 这说明,大皇子的主力部队正逐渐逼近。 “我们就这样走,真的对吗?”卢升忍不住问道。 “现在跟敌人决战,必死无疑!”刘墨告诉他,“身为统帅,如果让自己的部队陷入绝境,那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在战场上犯下错误就会遭到惩罚,刘墨自然了解六皇子的心态,慈不掌兵,这是为将者必须要理解的真理。 而此时的另外一边。 白承宗领着部下摆出防御阵型,马蹄声渐渐靠近,大皇子的部队已经杀到了眼前。 而在敌人最前头的是一名身穿金甲,威风凛凛的战士。 那位身影白承宗再熟悉不过,他不是别人,正是大夏大皇子,如今的“大夏皇”! ------------ 第二百七十三章 决战要开始了! 阳光毒辣,太阳才刚升起没多久,炽热的光线就像黄蜂的尾巴一样蜇人。 大皇子的主力部队赶到鸣之后,不作半点停歇,直接发起了攻击。 无数兵马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然后猛扑过来。 刀剑的反光,士兵的杀喊声,响彻天际。 这份压力下,连已经逃离战场的刘墨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如果我留下来,只怕多半会战死。”刘墨忍不住想。 与我一战之后,那位李山就不知所踪,再也没出现过。 他受的伤比我还重,估计现在正躲在某个角落偷偷养伤,真希望他就此一命呜呼,无法透露出我们的信息。 大皇子的部队向临时部署的防御工事发起了猛烈的冲击,不到片刻,白承宗就发现面前出现了千军万马。 与他一起断后的不过七千可战斗的士兵而已,而且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他们能做的只有以血肉之躯,筑起防线。 唯一让白承宗感到安慰的是,大皇子的部队仓促地赶到这里,也是一只疲惫之师。 “放箭!” 面对潮水般的敌人,白承宗果断选择以弓箭应敌。 一阵箭雨袭去,大皇子的部队应声倒地,昨天躺在这的守军,今天就有了新伙伴。 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就算最差劲的弓箭手,此刻也变成了百发百中的神箭手。 但即便如此,暴风雨点一般的弓箭也抵挡不住犹如潮水一般的敌人。 没过多久,临时部署的防御工事便被摧毁,白承宗的阵型立马出现了却口。 很快,大皇子的骑兵就开始从缺口处涌入。 “众将士随我来!”白承宗大喊一声,然后亲自披挂上阵,拦在了缺口处。 在他身后,士兵大受鼓舞,他们奋起余勇,用血肉之躯填补空隙。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双方就在此缺口处,开始了十分残酷的拉锯战。 在一片血海中,缺口渐渐被一具具尸体堆满,不过数米宽的缺口,仿佛地狱里的深渊巨口,正无情的吞噬着双方士兵的性命。 见此,就算身经百战的白承宗,也流露出了恐惧。 对死亡的恐惧! 身边的将士不断倒下,白承宗面前则是杀之不尽,不断涌入的敌人。 他的精力跟体力急速消耗,到了最后,连抬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脑开始渐渐失去了判断能力跟思考力,完全靠着本能战立。 突然,一把大刀劈中他的头盔,他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 然后,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 他们沉默的策马穿越稀疏的森林,高大的树木因为作战的需要已经被砍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桩。 马群紧张地嘶鸣,士兵们把长矛抗在肩上,一步步地朝着目的地进发。 在黑暗之中,人和马列成长长的纵队,他们漆黑无垠,好似“铁匠”将黑夜本身锻造进了钢铁中。 当他们穿过一片由高大树木组成的森林之后,便在此安营扎寨。 安顿好部队之后,六皇子当即召开了会议。 “两天前,反贼的五万大军已经进攻,留下来断后的张钰将军以三千人死守,直到昨天,终于寡不敌众。 “继续说下去。” “李源潮将军在龙山镇抵抗了两天之后,按照殿下您的命令乘夜离开,根据斥候来到的消息,他带领残存的几百战士逃到了后方的森林里。” 孙堪正在营帐里汇报最新的战况。 “不过不出意外,李源潮将军的部队就可以跟我们汇合。” “我们不能再往南了。”刘墨双手环抱,一脸忧愁。 临时搭建的营帐内集满了高级别的将领,接下来他们需要在最快时间内制定好战略部署。 “确实如此。”孙堪继续说道,“之前派出去的骚扰部队已经全数被击溃,如果继续往南,我们有可能被完全包围。 殿下,依我看,是时候跟他们决战了!” 决战要开始了...刘墨心想。 “我赞成!”六皇子发话道,“孙堪,你把情况详细地说一下。” “遵命殿下。”孙堪引着众人走向沙盘。“反贼在基本布阵如下,他们的中军主要驻扎在尚间崖西面的秀峰山,共有四个军团。 这一路之中数量最多的那个军团大概有六万人,那应该就是反贼的核心部队,相信反贼的胡族盟友也会在其中,驻守在他周围的三个军团都在的兵力都不足一万。 这三只部队都在主力部队后方,他们成四角之势,互相支援配合,在中军往西北面是由两个军团组成,数量都在五千人以内。 这两个军团最后的消息是在天丰山。也就是我们所在的秀峰山的西北面,最后反贼的右翼在蓝配山的北面,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秀峰山西南方。 总过三个军团,最右侧的军团数量在两万五左右,那只军团离右翼的其他军团有些距离。我看反贼是想让那只部队想绕到我们的后方。 右翼的另外两个军团的人数也是在一万左右。 总结一下,就反贼的主要部署来看,是以秀峰山为中心,以天丰山和蓝配山为两翼,中间略微往后收缩,左右毫无顾忌地展开,以鹤翼之阵布阵。 他们绝大多数部队都是驻扎在山上,在他们的阵前,也就是正东方,有一片相对平缓的开阔地。” “我怎么看都觉得,反贼光从布阵上来说,就已经占尽了优势。”刘墨说道。 “没错,他们像是一张网一样把我们包围了。”六皇子说道,“诸位怎么看?” “蓝配山北面的那群老鼠不能不防。”这是卢升的回答,“殿下,属下建议应该由您率主力去阻止他们。要是被他们绕到背后,那可不妙。” “我也这样认为。”朱闵附和道。“必须先解决那只部队。” 六皇子摸了摸下巴,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刘墨。“刘墨,你怎么看?” “卢升的建议很务实,”刘墨道,“但如果是我,就不会这样做。” “哦?那你说说你的想法。” “你们来看!”刘墨指着沙盘道,“根据斥候的消息,反贼的主力部队应该这在,蓝配山的北侧。然后在看这,挡在他们面前的是浑河。 当然,我们不能指望一条后就能拦住他们。但,如果殿下您派兵前去防他们,势必会将战线拉长。 因此,不如直接将后背让给他们。” “什么?大后方不设防?”朱闵惊了。 ------------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天下大乱了! 其他人也感到吃惊。 “将后背暴露给反贼,你是怎么想的?”六皇子问道。 “殿下请看!”刘墨不慌不忙道,“若反贼真想绕到我们的后背,那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渡河,二是翻越蓝配山。无论是哪一种,路程都很远,且路途险恶。 我们只需要不断派出斥候,侦查必经之路,一旦发现敌情,在派兵前去剿灭即可。 当然,风险也是有的,那就是我们在于敌军决战的关键时刻,他们突然杀到。但,这样的机会,先决条件太多。我想,贼首不一定敢冒这样的险。” 众人听出来了,小概率会让自己的军队显然腹背受敌的绝境。 但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集中兵力与敌军对垒。 “我再考虑考虑吧。”六皇子道,“就先到这!” 会议就此结束。 离开之后,刘墨开始安排部下积极备战。 到了下午,敌军营地派来了使者,高举白旗,说是大皇子想要邀请六皇子谈一谈。 虽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六皇子还是同意了。 谈判地点乃是一片点缀着灰白蘑菇和新伐树桩的青绿草地。 “我们来得最早,殿下,”当他们骑行到树桩之间,孤立于两军当中时,朱闵评论道。 大夏的八爪金龙旗帜在他紧握的长枪顶端飞舞雀跃。 越过细雨浸染的森林,刘墨遥遥望见大皇子的军营遍布山头。 不多时,远方出现一队兵马。 直等他走近,她才看清大皇子戴着一顶象征大夏皇帝的皇冠,边缘刻意雕刻了金龙的形状。但他身上的其他装束却很朴素。 “六弟,别来无恙。”大皇子率先开口。 “我不是你弟弟,”六皇子的语气充满仇恨,“怎么,你是皇帝了?居然带着皇冠!” “你不也是?”大皇子道,“真有意思,我们大夏现在有三位皇帝了。” “三位?”六皇子皱起眉头。 “没错,老二他也自立为皇了。”大皇子道。“若是可以,我建议你可以将旗帜换一换,不然打起仗来,士兵容易搞混淆。” “我今天来不是听你废话的!”六皇子道,“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探讨一个对付共同敌人的协议!”大皇子道。“否则,我们的敌人会将我们一起摧毁!” 六皇子再次审视他的面孔,脸上没有一点笑意。“按照父皇的遗愿,我才是大夏储君。否认这一定的,都是我的敌人。” “全大夏都在否认你啊,六弟。”大皇子道,“糟老头子临死前在否认,太子爷否认,满朝文武也在否认。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你的观点,非常遗憾。” 六皇子咬紧下巴,面孔格外紧绷。“我曾经发誓,再次见到你,一定会斩下你的头颅。看来,今天我就应该兑现自己的诺言。” “哈哈,别那么着急。”大皇子道,“你曾经的耐心呢?我话还没说完。”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就赶快说出来,”六皇子喊道,“不然我马上离开。” “非常好!”大皇子道,“我建议你我暂时抛下各自成见,一起对付与周朝杂碎勾结的老二。等歼灭他的部队之后,你我之间在决一雌雄!” 太子跟周朝合作?刘墨诧异的想。 大夏哥哥势力之间也乱成一锅粥了,跟西域各国一模一样。 如今天下已经大乱! 此时,六皇子咧嘴一笑,“可以啊,我接受你的建议。”他说,“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要你立即下马,然后下跪向我称臣,在敌人消灭之前,一切听我的!” “哈哈哈!”大皇子发出大笑,“六弟,你没看清楚状况吗?看看我身后,我的军队比你多一倍,且占据了有利地形。 我不管你自以为多么身经百战、骁勇无敌,六弟,事实摆在眼前——只待我的部队一冲击,你的部队就得全部完蛋。” 说着大皇子把手伸进披风下。刘墨见状立刻握紧剑柄,不过在拔剑之前大皇子却拿出了……一颗橘子。 “要来一个吗,六弟?”大皇子一脸笑意地发问,“蓟州产的哦,我保证,你从没尝过这么可口的东西。”他拨开橘子咬了一口,汁液从嘴角流下。 “你说够废话了吗?”六皇子面色一沉,“我向来不会受人威胁。” “我可没威胁你,”大皇子反击,“如果发出威胁,我会堂堂正正。说真的,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六弟,可你毕竟是我的手足,我一点也不想伤害你。 所以啦,如果你要的是曾经的封地,就拿去吧……权当兄弟之间的馈赠。” “够了!”六皇子咆哮起来,“开战吧!” 合谈就此结束。 等双方回到各自营地,大战一触即发。 根据六皇子的部署,刘墨被安排在了右翼。对手有三个军团,主力两万五千人,另外两个军队各一万人左右,总过接近五万敌军。 谈判之后的第三天,笼罩蓝配山的大雾刚刚散去,敌军便迫不及待地发起了进攻。 数万敌军发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黑压压地猛扑而来。 这次,刘墨看到了强壮的胡族士兵,看到了令他感到胆寒的胡族战狼,看到身披重铠的大夏北方铁骑。 这些擅长打硬仗的兵种是强攻的主力,他们红着眼睛,发出一阵阵野兽般的嚎叫,疯狂地涌向刘墨驻守的防线。 不到片刻,刘墨就再次体会到了让他窒息的围攻:一剑刺出,誓约刚刚刺入一匹战狼的喉咙,就必须马上以最快速度拔出对付另外一名胡族战士,半点踹息的机会都没。 由于刘墨是右翼主帅,冲锋的敌军全都以他为中心袭来。 战在最前面的刘墨,每时每刻都要费神费力去格挡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攻击。 不一会,刘墨全身就伤痕累累,大大小小的伤口七八处,手臂更是酸得连剑都举不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刘大人,好久不见!” 抬头一看,却见一张熟悉的脸,正高举长剑猛的劈下。 “是你...李山!”刘墨惊讶地举剑格挡。 “珰”的一声。 刘墨被震退,手中钢剑差点没被震落。 来人猛地又是一脚,踹在刘墨身上,硬生生将他踢飞数米,随后落在地上,尘土飞扬。 “今日,会是你的死期!” ------------ 第二百七十五章 死战! 从地上爬起,刘墨一抬头,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又是一个狠角色!” 他看到了李山旁边,还站着一个形如铁塔,外貌凶悍,赤裸着上半身,胸口有一从浓密无比黑毛的战士。 此人右臂纹着咆哮恶狼,左臂则是一条凶狠无比的毒蛇,至于容貌,妥妥的胡族脸。 但他与刘墨之前见到的胡族不同的地方就是,他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王者之气,他看刘墨时,那种高傲和大皇子很像。 此外,他给刘墨的感觉就是他很年轻,最多不会超过二十。 “你走不了了,刘墨!” 一声怒吼之后,那人立刻举起胡族弯刀,便向刘墨展开疯狂的攻击。 此人出招速度极快,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动作如灵猴一般敏捷,招式凶猛异常,一出手就将刘墨压得踹不过气来。 而且,胡族特有的弯刀材质特殊,就连纯钢打造的“誓约”也占不到它半点便宜。 同时,此人的招式凶猛异常,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王者之气。 战场很乱,到处都是陷入混战的双方士兵,可活动的空间很小,但他的身体却灵猫一般,在刘墨身边东跳西跃。 “你是阿汉王子?”在激烈的打斗中,刘墨忍不住问道。 “不,现在是王!” 说话的过程中,他的力道更大,直压得刘墨踹不过气来。 “这家伙招式虽狠,不过没有表露出深仇大恨。”刘墨心想,“但他旁边的李山就不一样了。” 一对一,或许刘墨还能敌得过阿汉。 但现在的情况是,李山完全不讲武德。 “去死!”李生怒吼一声,配合着阿汉攻了过来。 有了李山的夹攻,阿汉的出招速度越来越快,刘墨完全跟不上。 “真是不要脸,二打一!”刘墨招架着两人的猛攻怒喝道。 由于三人都是以快打快,身体带起的劲道十足,周围虽然一片胡乱,却无人敢插手。 他们两人联手二打一,完全占据了上风,但刘墨身经百战,却也守得密不透风,他们两人只能逼得刘墨不住地后退,但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战场上厮杀,没有什么要脸不要脸!”李山反驳道。 说话的同时,长剑连刺,招招直冲刘墨要害。 加上阿汉的助攻,逼得刘墨退到了角落。 就在这万分危机时刻,刘墨突然想起了什么。 “阿汉,你可是胡族勇士?”他大声喊道。 阿汉眼中精光一闪,“那是当然!” 听到这话,刘墨连退数步,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块小铁牌。“我以高生天的名义,向你提出一对一的决斗请求!” 听闻此言,阿汉在乱军之中停住了,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他诧异地问道。 “你们部族的死敌,巴塔木族长亲自送给我的!”刘墨回答道,“再问你一次,是否接受我的挑战!” 巴塔木将这东西送给刘墨时,告诉了他关于胡族的传统。 两个敌对部族首领,只要当一方拿出此物,提出生死决斗的请求,另一方如果拒绝,则意味着抛弃首领的地位,成为胡族人人唾沫的懦夫。 同时,两人决斗时,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干扰。 “你停下来干什么?”李山见此急了,“快宰了他,此人留不得!” 考虑几秒之后,阿汉做出了决定,“李山,我要与他一对一公平的决斗,任何人不得打扰!包括你!” 说着,他猛地抬起弯刀,一刀劈向李山。 李山是万万没想到,阿汉会对着自己挥刀。 他完全出于本能地向后一闪,但动作显然慢了。 弯刀划开他的铠甲,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痕。 “你疯了吗?”十分有耐心的李山此时有点绷不住了。 让我停止攻击,你特么可以用嗓子啊,就一定要用刀? “我不想跟你多废话,现在给我退开,我要与他一对一决斗!”阿汉手握弯刀,指向李山。“如果你拒绝,我不介意与刘墨一起杀了你,来日再与他生死决斗!” 李山听闻面色铁青,却也无可奈何。 “希望你能赢他!”说完这话,李山提起长剑,转身寻找其他对手。 而刘墨也没法去阻止他,因为眼下,阿汉是他的对手,分生死的对手! “现在开始吗?”阿汉立在原地问道,“我看你身上有伤,决斗并不公平。要不要等来日再战?”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讲武德,刘墨有些惊讶。 “不必,就在今日决一生死!” 阿汉虽然是敌人,但从某种意义来说,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值得刘墨尊敬。 混战之中杀了刘墨,到时候就说啥也没看见,谁会在意? 这一点跟李山不同,李山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他是一条不会叫的毒蛇,从刘墨第一次与他交手便可以看得出来。 他会不会乘着我打败阿汉之后,然后像毒蛇一样地扑出来,要来我的命? 刘墨忍不住地猜想。 “不,我不能趁人之危,以你现在的状态,宰了你也得不到任何荣耀!”阿汉道,“今天就先放过你一马,如果你还有命见到我,一定与你决一生死! 但如果你坚持就要今天决斗,我也不无法勉强。现在,决定权在你,是今天一站?还是改日?” “改日再战!”刘墨毫不犹豫的回答。 废话,头铁的下场极有可能就是死亡。 两位强敌不再将目光锁定在刘墨,但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敌军不断的涌入,让刘墨疲于应对。 “小心!”当一名敌军士兵的刀即将劈中刘墨脑袋的时候,朱闵及时杀到。 “你这个蠢货,作为主帅,你没必要在前线厮杀!” 在战斗中,朱闵一边砍杀着涌上来的敌人,一边喊道。 “我都不在前线,如何激励士兵?” 说话的时候,刘墨一剑劈翻了一名敌军。 两人就像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拦的杀神,将所有冲上前来的敌人杀得人仰马翻。 消耗战很残酷,但却是刘墨求之不得的。 只要坚守住右翼,牵制敌军主力,胜利的天平很快就会向己方倾倒。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号角声传来,大皇子与胡族的联军却莫名其妙地后撤,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和平。 发生了什么?刘墨诧异。 ------------ 第二百七十六章 死战(二) “他们这是?”朱闵不解的问道,“放弃了?” 停止战斗之后,刘墨靠在栅栏旁边,踹着粗气。“不,不对劲!”他下意识道,“朱大哥,你会后悔吗?” “后悔?何出此言!” “今日的战况,我心里没底!”刘墨告诉他。 敌人的暂时撤退只是为了下一波的攻击做准备。 先前的敌人攻得太急,胡族,骑兵,弓箭手,全都各自为战,完全是混乱无组织的乱战,相互之间没有半点配合可言,以至于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 但即便是这样的乱战,就已经让刘墨的部队吃尽了苦头。 如今,敌军的将领看清楚了这一点,初战不能取胜,就立刻撤退,让部队稍作休整,然后再发起更有序的攻击。 在战场上能够这么快看清楚局势,且能够如此从容的指挥。 对方的将军,绝非等闲之辈啊。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朱闵突然丢下武器,双手搂住了刘墨的肩膀,然后用一种平静的口气对他说道,“无非一死,又何惧哉?” 朱闵说这话时,脸上挂着一道刘墨从未见过的严肃与庄重。 “朱大哥...” “哈哈,贤弟。你我从相识,到相知,再成为兄弟。”朱闵抬起头,望着刘墨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一切,都是我老朱值得回忆的记忆。” “这个时候你扯这个干什么。”刘墨鼻子一酸。 “怎么,你后悔认识我了?”朱闵道,“也是哟,若不是我,也许你还是你的小掌柜,身边美人如云,小日子舒坦得很嘞!” “你说什么呢!”刘墨无力的一拳打在朱闵身上,然后激动的跟朱闵抱在一起,两人共同经历的一切,真可谓是世界最真诚的兄弟之情。 “朱大哥,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谈话间,一阵嚎叫响彻天际。 刘墨扭头一看,心中暗道不好,“胡族战狼!” 守在木栅栏旁边的守卫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充满恐惧。 朱闵与刘墨仔细一看,潮水般退去的敌军正向两头分开,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接着,一大堆整齐有序的战狼骑兵出现在通道中,而这些战狼的个头,比上次在西域刘墨看到的,要大很多! “他们想干什么?”朱闵问道。 “以战狼骑兵的冲击力,冲破我们的防线。” 对于如此可怕的野兽,不是所有人都能克服心中恐惧。 战狼的力量远超常人,且速度极快,如今狼背上还骑着胡族战士,战力可想而知。 它们排着一列整齐的阵型,逐渐地向刘墨的防线逼近,而它们身后,则紧跟着数以万计的敌军。 “吼”! 伴随战狼一阵阵嚎叫,敌人的第二波攻击开始了。 如此恐怖的野兽,让刘墨不少部下吓破了胆,他们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若不是忌惮军法,只怕早就当逃兵了。 “杀啊!”敌方将领一声令下。 摧毁最前排的木栅栏之后,敌方联军发起了猛攻。 领头的自然是那些可怕的战狼骑兵,之前在西域,胡族就是以此为先锋,杀得夜梓军队尸横遍野。 “不要害怕,只不过是一些个头大一点的土狗!”朱闵大喊一声,随后高举大斧,迎了上去。 见此刘墨的部队士兵也鼓足勇气,与敌军战在一起。 失去了木栅栏的保护,使得敌军有了更大的活动空间,人数优势也得以发挥出来。 反观刘墨这边,面对如此猛兽办法不多,战狼速度极快,且皮糙肉厚。也只有朱闵这样的大力士,才能勉强劈开它们的厚皮。 弓箭,长枪,朴刀,仅仅只能划开一道小小的口子。火攻到挺有效,点燃火箭,射向这些野兽。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战狼,骨子里对于火焰充满恐惧。 但问题是,狼背上的胡族战士可不会让你如此轻易得逞。 在防线上,能对战狼造成杀伤的也就刘墨,朱闵,以及赵大等好手。 早在西域时,他们就跟战狼交过手,自然了解他们的弱点。 “攻击它们的眼睛!” 刘墨与朱闵配合十分默契,朱闵的大斧逼迫战狼闪避,刘墨则挥舞誓约,猛刺战狼眼睛。 首先遭殃的是冲在最前面的战狼,这野兽立起身子,足足比刘墨高出两倍。但,这世界上任何生物的眼睛,在利刃面前是如此脆弱。 刘墨的誓约刺中它的眼睛,顿时让它失去视觉。 一方面是疼痛,另一方面是失去视力的恐惧,那战狼顿时发狂,疯狂撕咬身边所有生物,包括自己的同类,以及“主人”!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敌军躲闪不急,当场被利爪撕得血肉模糊。 刹那间,冲锋上来的敌人乱作一团。 接着,两人如法炮制,一连刺瞎了十几只战狼的眼睛。 和野兽作战,是不能用寻常的剑法,武艺去判断的,野兽就是野兽,在它们面前,任何虚招怪招都没有任何作用。 “拿起武器,用蛮力劈砍它的头颅,如果它躲避,就顺势斩向它的后背,如果它低头,可以转劈为刺,猛刺它的脖颈。” 刘墨咆哮着指导身边的士兵如何对抗猛兽。 在他的言传身教之下,手下士兵很快掌握了技巧,战局顿时稳了下来。 而刘墨战斗到现在,早已疲惫不堪,就连思维也变得迟钝。 一剑劈下,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虽然后招不少,但那全都是对“人”才有效的剑技。对于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猛兽,却没半点作用。 看着刘墨劈来的誓约,战狼完全没有闪躲的意思,它跑咆哮着挥动利爪向刘墨抓去... 跟野兽将武艺招式,那完全是作死。 “惨了!” 等刘墨发现不对劲想要便招时,场面已经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眼看战狼的利爪就要拍到刘墨身上时,朱闵的大斧劈向了那野兽的头颅。 “撕拉”的一声。 最多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那野兽的利爪擦着刘墨的胸膛划过。 若不是身上的铠甲够硬,只怕刘墨已经交代在这了。 他带着三分惧意开始后退,实在太危险了。 ------------ 第二百七十七章 死战(三) ,“只差一点点,如果再往前一寸,骨头都要被它击碎!” 尽管刘墨等人击杀了近百战狼,但就整个局势而言,他们的作用微乎其微。 更多的战狼顺着倒塌的木栅栏突入防线内,一旦进入近身肉搏,这种强大的野兽的战斗力很快就能体现出来。 刀剑弓箭都只能在它们身上造成微不足道的皮肉伤,而且更能激发这些野兽的兽性。 疯狂的战狼左突右冲,虎入羊群一般收割着鲜活的生命。 挡在它们面前的士兵不是被开膛破肚,就是被利爪活生生的撕裂。 野兽的嚎叫,死者的惨叫,将战场变成了人间炼狱。 如此冲击之下,好不容易稳住的局面,再次崩溃了。 被战狼屠杀的士兵吓破了胆,他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疯狂地向后逃窜。 “挡不住了,朱大哥,退守第二道防线!” 这种情况下,别说刘墨,就算十个杨易之在场,也没法改变局面。 此时,刘墨切身体会到战狼的可怕战力,再坚持也毫无意义,于是他与朱闵等人且战且退,很快就到了第二道防线。 然而,局面并没有因此好转。 紧咬他们的敌军没给半点喘息的机会,刘墨等人还没有站稳脚跟,敌军就已经凶猛的杀了过来。 没过多久,第二道防线就出现了崩溃的势头。军队溃败之势已经形成,敌军摧枯拉朽一般攻破防线。 敌人的步步紧逼,刘墨只能带着部下继续后退。 “朱大哥,赵大,要不你们先撤?”他建议道。 “开什么玩笑,要走也得让你先走!”赵大道。 刘墨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哈哈大笑。 患难见真情,死生关头不离不弃的兄弟才是真兄弟。 他们的举动令刘墨十分感动。 然后敌军没有给他们半点说话的机会,更为残酷的战斗开始了。 首先扑上来的依旧是凶猛的战狼,他们对这样的野兽是真没太好的办法。 战狼的利爪可以轻易撕碎己方士兵,几百上千的战狼集结发起的冲锋,所到之处,全是血淋淋的断臂残肢。 如果没有退路,倒会激发困兽之斗的决心。 但关键问题是,退路宽阔,求生的欲望让刘墨的手下不想再继续拼命苦战了。 “快跑啊!” “让开,给老子让开,别挡道。” 第一个士兵转身逃跑,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士兵们开始丢盔弃甲,拼命向后逃窜。 为了活命,什么纪律,什么军法,什么道义,全都被抛之脑后,践踏在脚下。 即便有压阵的部队,但溃逃已经形成,没人可以阻止。 形势越发危急,逃跑的士兵越来越多。叫嚣,怒骂,倒地被踩死的人发出惨痛的哀嚎响彻天际。 刘墨知道战局已经无法逆转,留下来作战或许毫无意义,但他却依旧选择继续战斗。 明知道这样做很蠢,自己的武艺逃跑肯定能保住一条命,然而他没法看到自己的部下在敌人的铁蹄下哀嚎而置之不理。 至少现在他做不到,他的情感战胜了自己的理智。 “我在这多坚持一会,就能让自己的部下多逃走几个人。” 想到这,他便大声喊道,“全军撤退!” 与刘墨一起留下来的还有朱闵,赵大等人,他们有着一样的想法,牺牲自己,把生的希望留给部下! ~~~ 这时,一阵号角声从远处响起。 “敌人的增援部队?”听到这号角声,就连朱闵也绷不住了。 “不,不可能!”刘墨道,“敌军完全占据优势,根本没必要援军支援。” 诧异之际,刘墨瞧见敌军将领也是眉头紧皱。 “是我方援军?”他心想,“难道是另外两路已经大胜?” 没过多久,双方都看到了后方部队。 重骑兵,身穿铁甲,高举八爪金龙旗帜。 “是我们的援兵!”刘墨又惊又喜。 “列阵,列阵!”敌军将领大声喊道。 已经冲到刘墨等人跟前的敌军快速后撤,列出防御阵型严阵以待。 重骑兵们像冬日清晨解冻的蜂蜜般缓缓流向敌军阵营,越过树根和岩石,在灌木丛和大树之间挑选路径。 敌军迅速迎上前,一边呐喊,一边挥舞长剑和弯刀,不顾一切地冲向他们。一声喊,一刀劈,然后英勇地死去。 敌军将领连忙骑马领兵迎敌,后面跟着数千名部下。 他挥舞长剑,率领凌乱的楔形队列冲进重骑兵中。 战鼓擂响,敌人忙乱地组成方阵,但行动太迟,组织混乱,动作也慢。 敌人从森林中出现,正东、东北和正北三个方向,三队整齐的重骑兵,全穿着闪闪发光的黑色钢甲。 “这不只是一队斥候,而是一支大军。”刘墨心想,“难道六皇子那边真的大胜了?” 说时迟那时快,原野彼端,一队骑兵已冲向敌军,另一队直插大皇子的长矛兵侧翼,他跟他的部下们正竭力让队列掉头。 胡族战狼部队纷纷调转方向,这对马背上的重骑兵形成了威慑。 刘墨发现披甲胄的战马一见到那些可怕的战狼便嘶鸣逃散。 越来越多的士兵从中涌出,不仅有重骑兵,还有持盾步兵、弓箭兵,数目成十成百。一面面鲜艳旗帜在他们头顶飞舞。 正东、正北和东北三个方向,群仍在顽抗,却被攻击者们径直踏过。他们在人数上占优,但重骑兵有铁甲和高头大马。 敌军将领举起佩剑,人们随之聚拢,排成楔形队列的士兵则提着枪、剑冲杀过来。 刘墨眼见那敌军将领的战马后腿直立,蹄子乱蹬,被一支长枪刺中胸膛。 接着,钢铁的洪流将他们淹没。 结束了,刘墨心想,敌军崩溃了。 胡族士兵瞧见此状,直接选择逃亡。 “我们胜利了?” 不久之后,漫天烟雾中,冲出一队呈楔形队列的骑兵,跨着披甲胄的战马,头顶飘扬的旗帜最为醒目。 但,那不是皇室的旗帜。 这意味着,前来支援的并不是六皇子的主力部队! 见此,刘墨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 第二百七十八章 叛徒! 援军的出现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敌方的主帅却也能做到临危不乱。 他很快镇定下来,然后冷静地指挥部下井然有序地撤离。 穷寇莫追这个道理刘墨也是懂的,再加上眼下自己的部队已是疲惫之师,还有不少伤兵,原地休整才是迫切要做的。 战斗很快结束。 此时,一名骑兵来到刘墨身边,“刘大人,我家大人找你。” “快带我去,我也正好想找他。” 跟谁来人前去。 援军的主将独自站在营地边缘沉思,面对他获胜的山地。 他穿着一身朴素的铠甲,马鞋,几乎跟他的部下骑兵别无二致,只有披风最醒目。 “明大人,刘大人到!” 那人转身,刘墨认出了对方,心中便知大事不妙。 此人名叫明桂,六皇子最信任的将领之一。 他有一对如水池般深不见底的眼睛,凹陷的颧骨和棱角分明的方下巴覆盖着一层又短又齐的黑胡子,却难以掩盖面容的憔悴。 他咬紧牙关,右手成拳,连脖子和肩膀也绷紧。 印象里,明桂性格倔强,仿佛纯铁一般,又黑又硬又坚强,却也容易损坏,和铁一样,弯曲之前就会先断掉。 “明大人,你出现在右翼,是不是六皇子所在的中军出了什么意外?” 明桂愁眉不展,“是的。”他回答道,“殿下所在的中军,已经被敌军彻底击溃!” “什么?” 这消息无疑像一个晴天霹雳,惊得刘墨半响说不出话来。 根据之前的部署,作为主将的六皇子当然不能不紧紧跟上左右翼。在通讯条件不发达的大夏,主将距离前军太远则必然造成消息闭塞和传令滞后。 于是六皇子选择了距离刘墨右翼不到十里的地方扎下主力部队。此地紧贴着中山道,位于道南,选择此处作为本阵,可见六皇子的野战经验实在丰富。 然而对六皇子的部队而言,这并非是一个完美的选择。 因为大皇子的部队早就在来到此地,并在周围地区驻扎下了兵马,整体布局已经经过数日的反复研究和检讨。 而相对的,刘墨这边从鸣海关一路逃跑至此,他们的部署则相对仓促,具有很大的随意性。 但,即便阵型部署上有一定的劣势,也不至于一天之内就被击溃吧? 要知道,刘墨的右翼遇上倍数于己方的敌军,那么敌军在中路就不太可能派出更多的兵力。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刘墨大声问道。 “叛徒?我们当中出现了叛徒!”明桂回答道。 刘墨震惊了。“是谁?事情的经过跟我讲一下!” 原来。 就在昨日,在六皇子的指挥下,敌军虽然兵力占优,却讨不了好去。 战况呈一进一退的胶着局面。 而到了昨天下午正午:双方战斗胶着,谁也没有取得明显的优势。可就在这时,左翼将领凌盛却突然反水,率领部下向六皇子的中军发起进攻。 虽然六皇子用兵小心,做出了盯防右翼的部署。 但他的本意是怕右翼会被敌军击溃,做了保守的防御计划,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右翼将领会反水。 虽然一开始的攻击被抵挡了回去,但敌军的攻势如潮,当天夜里就呈溃败之势。 到了第二天凌晨,在敌军两路夹攻之下,六皇子的中军崩溃了。 作为游击部队的明桂,根据之前的部署穿梭于战场之间,随时提供支援,传达情报。 当他发现左翼将领反水,想要前去支援中军时,已经来不及了。 战局变化得实在太快,他的游击部队抵达中军,只看到遍地尸骸。 此时,看到右翼狼烟四起,他便立即率领游击部队前来支援。 好在刘墨撑得够久,这才将右翼的敌军击退。 “那现在六皇子在哪?”刘墨问道。 “根据探子来报,殿下正与部队逃往天丰山脚下!” 听到这,刘墨陷入沉思,明桂早已知道六皇子的去向,但没有前去救援,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敌军的追击部队太过于强大。 因此,他才会及时出现在右翼,替刘墨击退敌军。 而现在,明桂的表情让刘墨可以判定,即便加上右翼的军队,也不一定能替六皇子解围。 “刘大人,你的部下已经精疲力竭,依我看最好休整一日,待到明日再做打算!” 这样的建议很保守,也很冷静。 目前掌握的信息,六皇子的中军在叛徒的夹击之下被击溃。 还剩多少兵力,不清楚。 具体逃到了哪里,不清楚。 敌军有多少兵力,不清楚。 在信息不发达的古代,盲目地出兵前去救援,说不定会落入敌人的圈套,那可真就彻底输掉这场战争了。 “要冷静!”刘墨告诫自己,“行吧,晚饭过后,我想召开一次紧急军事会议!” 明桂点头答应。 当天入夜时分,营帐之中。 听完明桂的信息之后,众人皆沉默不语,所有人都看着刘墨,他们在等刘墨的拿主意。 然而,此时的刘墨正坐在那,闭着眼睛,眉头紧皱。 “该怎么办?”明桂问道,他被安排成为游击将军,显然没有制定谋略的脑子。 刘墨呢,在分析了明桂带来的所有信息,同时又仔细查看了天丰山的地形之后,却也有了破敌计划。 但,那个计划过于... “刘大人,你快说吧,我知道你已经有了破敌良策!”朱闵有些焦急地问道。 刘墨缓缓睁开双眼,回答道,“我想以水攻破敌!” “水攻?”众人不解。 刘墨站起身,指向中间的沙盘,“天丰山在这,此山地势高耸,山顶有一水提..." 然后,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明桂的手下打断,“万万不可,刘大人,您的计划完全不可!” 而听到这,刘墨只是微微一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这计划,太过于残忍。 为什么? 因为六皇子跟他的残余部队就在山脚下,刘墨的水攻之计,就是赔上六皇子及其部队所有人的性命,跟敌军同归于尽。 不但如此,还会牵连到数十万百姓。 ------------ 第二百七十九章 水攻! 原来,天丰山上的水提是大夏用于防洪,蓄水所建造。 刘墨的计划就是,破坏水提,以水攻的方式,消灭所有敌军,包括六皇子的部队! 如此残忍的计划还会使得下游的颍州受到水祸,数十万的颍州百姓会遭遇洪水,家园会被破坏,流离失所。 因此,当刘墨说出水攻二字时,明桂惊得脊背发凉。 “刘大人,先不说此计过于残忍,敌军会上当吗?”明桂也质疑道。 “敌军不会识破!”刘墨告诉他,“殿下的部队也在天丰山脚下,如果决堤,我们自己的军队也身于洪水的直接冲击下。 明大人,按照探子的信息,以殿下此刻的处境,当洪水汹涌而至时,谁的军队会先遭殃呢?” “那肯定是殿下的部队!”明桂回应道。 而此时,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刘墨眼神的变化。 “刘大人,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明桂的身体剧颤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这一切都被刘墨捕捉到了。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反贼头目就算再能征善战,他们也一定不会想到我会以杀死殿下及其数万部队的代价,来达到消灭他的目的!”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 “刘大人,这计谋太毒了吧!殿下也在其中啊!” “无毒不丈夫!”刘墨面色一沉。 “不,我绝对不会同意的!”明桂愤怒地起身,“刘大人,你这样的行为跟反叛有什么区别?再说,反贼将领都身经百战,其中不乏足智多谋的名将。 颍州这一带有很多地势都低于天丰山的河床,反贼中也有颍州人士,自然对这一带地形相当熟悉。他们中只要有一人意识到所面临的危险,这水攻计划就会泡汤。” 闻言,刘墨摸了摸下巴,“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不能抱着敌人无法识破我们计谋的念头,这样太过于冒险了!” 明桂的手下也点头表示同意,“确实是的,敌人很容易看出破绽,就算他们不知道我们要水攻,如此重要的大战,他们肯定会十分小心。” “嗯。”刘墨点了点头,“是我考虑不周全,颍州是我大夏经济中心,一旦淹没对我大夏损失极重。所以,我打算放弃这个计划。” 听到这,明桂长舒一口气,但很快又愁容满面,“那如何救援殿下呢?” “明日一早,先派一支先锋队前去探探敌情吧!”刘墨建议道,“明大人,你跟你的部下休整一日,先锋我会...” “不,刘大人,您今日刚刚经历大战,该休息的是你们。”明桂道,“就由我的人来打先锋!” 刘墨考虑了一会,随后道,“我会派出精兵五千,配合你一起。” ”也行!”明桂道。 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事情就暂时这样定了下来。 会议结束,明桂等人离开之后,刘墨面色一沉,十分严肃的下令,“赵大,朱闵,孙堪,你们几个跟我来!” ~~~ 刘墨带着几人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连火把都为点起,就着月光开起了秘密会议。 “孙堪,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召开这样一个会议!” 闭目养神的孙堪睁开眼,月光下的他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我只猜到一些,不知道对不对!大人您要坚持水攻?” “对!”刘墨语气坚定的说道。 话刚出口,所有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无比。 “刘大人,你疯了吗?”卢生道,“你真要置殿下的安危于不顾?” “若不这样做,我们会被敌军全歼!”刘墨回答道,“所有人都活不了!” 刘墨的话并非危言耸听,他镇守的右翼本来已经溃败了,如果不是明桂的支援部队突然出现,只怕现在已经被歼灭了。 如今六皇子的中军被击溃,左翼又叛变了,这场战争已经岌岌可危。 见众人沉默,刘墨继续说道,“如果被包围的是我们,殿下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牺牲我们,战胜敌人,重新夺回皇位!” “我们立下誓言,效忠殿下。可如今却要牺牲他,打赢这场战!”孙堪皱着眉头道,“而且大人,之前的会议上也提到了,敌军有可能会识破我们的计谋。 当时我真以为你真的要把水攻计划取消了。” “正因为考虑到敌人会识破我的计谋,所以我才在之前的会议上否定了自己。”刘墨道,“为了确保这个计划万无一失,我们需要诱饵!” 听到诱饵两个字,众人顿时反应了过来。 没错,刘墨的计划就是让明桂当诱饵。 同时,为了不让明桂起疑,刘墨还会调出五千士兵配合他,一起当诱饵! “刘大人,你真决定这样做了?”朱闵道,“我们能不能换个别的法子?” “慈不掌兵!”刘墨坚定的说道,“诸位,说起来你们都是殿下的部下,而非我刘墨的部下。如果你们不赞成我的计划,就拔出武器,将我头颅砍下。 明日一早,你们就跟着明桂一起前去救援殿下吧。我刘墨能与你们相识,并成为兄弟,此生无憾!” “大人...”孙堪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计划成功之后呢?”他问道。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刘墨身上。 是啊,我们是拥护六皇子为大夏皇,你现在的计划是连着六皇子一起... 他死了一会,谁来当皇帝,你刘墨吗? 刘墨看了看众人,回答道,“我会拥立殿下的长子为大夏皇,结股肱之力辅助他!” 众人再次沉默。 要么被敌人全歼,要么牺牲主子,战胜敌人,成就大业。 “刘大人,我支持你!”孙堪第一个同意道。 其余几人思考了片刻之后,也一一表示同意。 当天晚上,刘墨瞒着明桂悄悄地派出一支部队,轻装夜行。乘着黑夜,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了天丰山半山腰,在水提附近。 不久,斥候传来消息,大皇子的主力部队开始进军,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决定命运的一战马上就要开始。 大战将至,刘墨在营帐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首先,他也在担心计谋十分能顺利实施。敌军阵中有太多名将,他们不可能没考虑到水提的存在。 而第二个,也是最重要的,那可是六皇子啊,对刘墨有知遇之恩的六皇子啊! 刘墨能有今天,完全是六皇子一手提拔。 更别提先前多次危难时刻相助,若不是他,刘墨早就死好几回了。 心情越来越复杂,刘墨终于受不了这样的痛苦,从营帐里出来,来到外面。 他的营帐位于半山腰,向天望去,头上点点繁星,孤寂的冷月。 “殿下,希望你能理解我!”他自言自语道,“您的恩情,我今生永不相忘!” ------------ 第二百八十章 慈不掌兵(一) 晚风吹来,来带清新的感觉,刘墨猛吸一口气,这才觉得好过些。 离开榕城快一年了吧,不知道诗琪她们怎么样了?她们一定在为我祈祷吧。 还有我儿女们,不知道有没有学会说话。 大皇子现在里我很近,明天就是我跟他决一生死的日子了。他现在也一定为了明天的战斗而睡不着吧。 不知道这个时候,他的部下会不会正对他发出忠告,告诉他我会有水攻的可能? 战争就是这样,充满了太多不可预知的因素,谁也不能预测未来。即便是穿越者的刘墨,他也屡屡在这个世界遭遇挫折。 为将者一定要在战场上灵活变通,明日战况会如何,拭目以待吧! ~~~ 到了第二天早上,明桂带着自己的部队,以及刘墨挑选出来的五千精兵出发了。 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刘墨的心中五味杂陈。 “明将军,欠你的来生再报!” 之后,刘墨便领着余下部队,在天丰山上山的必经之路上部下伏兵。 如果敌军派出斥候上山侦察,一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安排好一切之后,刘墨领着手下几名重要将领上山。 站在山顶,便可隐隐看到山脚下的战况。 敌军的主力以及到达,远方地平线上,蹄声轰鸣,那是敌军的骑兵队伍,粗略的看一眼至少有七八万。 骑兵身后,层层叠排的是多得数不清的步兵方阵。 军队行进时发出如雷鸣般的脚步声,让人毛骨悚然。 “那就是敌军主力了,胡族的全部兵力也在!”朱闵道。 站在山顶上,众人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力。 在这之前,也许他们还在纠结,放弃自己的主子是不是错误的决定。但在看到敌军主力部队之后,每个人打心眼里支持刘墨的决策。 前去救援,完全就是找死! 没有歇息的时间,敌军直接发起攻击。 胡族的战狼部队正面进攻,大皇子的部队分成两队,从两翼斜插。 敌军的思路很简单,仗着兵力的优势,切断六皇子部队之间的联系。 一时间,山脚下擂鼓齐鸣,杀声震天。 弓箭离弦的响声与染血的烟尘在双方方阵卷起,惨烈的交战开始了。 “现在就决堤吗?”朱闵问道。 刘墨摇了摇头,“还没到时间!” 敌人派上去的只是先锋部队,主力在十里开外的地方,若现在决堤,会给敌军主力逃跑的时间。 以刘墨现在手上的兵力,绝对不是敌军主力的对手。 如今,他们只能站在山顶,观察战场的变化。 冲在最前头的战狼部队,很快就撕开六皇子的防线,但六皇子显然早有应对之策。 他们镇定地指挥最前线的部队后撤,退回到了连夜修建的壕沟之后。 之后,所有部队躲在壕沟后面,借用工事,以弓箭,长枪发动攻击。 这样的对策很奏效,很快,壕沟前便躺下了近千尸体。 此时,胡族的将领很快做出应对,他们让大皇子派出了人高马大的步兵军团。这些士兵人人肩抗装满沙土的沙包,任务只有一个,填平面前的壕沟。 究竟是用沙包填平,还是用尸体就不得而知了。 紧跟在部队军团后面的是大皇子手底下的王牌部队,他们一手持盾,一手持刀,背上还背着五支标枪。 这支部队可以说是大夏最强步兵军团,他们战斗时,远用标枪,近战用刀,来如风,去如闪电,动作极其灵活。 除了不会骑马打仗之外,他们几乎完美。 在一对一的近身格斗中,这些士兵完全力压任何部队。 很快,大皇子的部队便以血肉之躯填平了壕沟,敌军的部队踩在尸体与沙包融合而成的填充物之上,突破了这一道防线。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战狼部队越过被摧毁的栅栏,意味着皇子打造的防线完全被击溃。 无奈之下,六皇子的部队只能放弃前线阵地,一路往后撤退。 而这样一来,两翼主力部队与两翼的联系,彻底被切断。 直到现在,刘墨总算掌握了敌军全部底牌。 大皇子带来的总兵力在二十万左右,胡族的十五大军,再加上临阵倒戈的叛徒,现在进攻六皇子的部队总数量在四十万左右。 数量上绝对优势的敌军在摧毁第一道防线之后,没有着急继续进攻,而是选择暂缓攻势。 四十万人的大军排出五个整齐的方阵,示威也是打击敌军士气的有效手段。 主力部队全部出击了,刘墨心想。 “到时间了吗?”朱闵又问。 “没!”刘墨回答得很简洁,但心中却焦急无比。 他猛喝一口烈酒,当辛辣苦涩的液体通过喉咙流进胃里时,他开始明白为什么历史上的将领都爱喝酒了。 战争的滋味就跟酒一样,辛辣,苦涩。 时间一点点过去,众人的心情也一点点的焦急起来。 山脚下开始传来一阵军号,这意味着,敌军的第二波攻击开始了。 刘墨站起身,屏住呼吸,仔细地观察起战场。 不久之后。 “朱闵,快去通知水提附近的部队,传我号令,一刻钟之后,动手!”刘墨大声道。 “遵命!”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山脚下发生的一切。 一刻钟不长,但等待的众人却感觉过去了千年。 “隆,隆,隆!” 一阵撼天的巨响传来,这是来自大自然的怒吼。 人造的大洪水,来了! “砰!” “啪!” 树木被洪水袭击倒下的声音不绝于耳,隐隐约约中还夹杂着无数人惊恐的尖叫。 一下接一下,如同闷雷办的爆响袭来,洪水正迅速地朝着山脚下正在交战的双方猛扑而去。 “终于来了!”朱闵忍不住喊道。 伴随一声巨响,战场立马被洪水淹没。 刘墨与众人远远望去,山脚下洪水滔滔,滚滚的浪花做一条巨龙腾涌,像是要将双方所有人吞噬到龙口之中。 短短时间内,山脚就已经被洪水完全淹没,树木,矮上,岩石,双方的士兵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些漂浮物浮在水面上,告诉活着的人,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结束了!”刘墨叹了一声。 ------------ 第二百八十一章 慈不掌兵(二) 刘墨面色凝重,举目往看去,摧毁了山脚下的双方部队之后,立马朝着后方不远处的敌军扑去。 面对迎面扑来的洪水,排得整整齐齐的联军就像大风吹过的麦浪,出现向后波动的迹象。 但这样的波动根本来不及,没过多久,紧逼上来的洪水便像饥饿的猛兽般,将他们全部吞没。 在恶龙般的洪水面前,几十万大军顷刻间就化作几十万个小黑点,迅速消失在恶龙贪婪的巨口之中。 胡族的战狼部队完蛋了,可怕的战狼能轻易的撕裂铠甲,但他们并不会游泳。 大皇子的王牌部队也完蛋了,他们的奔跑速度几乎可以比肩重装骑兵,但再快也快不过洪水。 其余的士兵也完了,没人能在这样的洪水之下逃出生天。 同时,刘墨也完了。 六皇子的主力部队也是因为他而死。 在他们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被刘墨当做成功的垫脚石送入了地府。 他这次的所作所为十分绝情,甚至可以说是惨无人道。 战争结束之后呢?大夏该何去何从? 大夏朝的两股精锐部队全部阵亡,死在刘墨制造的洪水之下。 剩下的只有曾经的太子爷手上的几万士兵,如何抵挡周朝的铁骑? 在地球时,刘墨小时候经常听奶奶说,“人干了坏事,死了以后肯定会下地府。坏事做得越多,入的地府就越深。 我今日是所作所为,阎王爷会不会在地府十八层多给我搭建一个地下室啊!” 洪水过后,尾随而来的是山上下来的士兵,他们是刘墨的手下,任务则是站在岸边,消灭残留在地势比较高的敌军。 敌人的大部分精锐在大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残留下来的也只是一些漂浮在水面的“幸运儿”。 不久之后,手下派人来报:在洪水中没被淹死的“幸运儿”想要投降。 刘墨没思考太久便答应了,此战之后,还有另外的大战要打。 那位太子爷可不是什么善茬。 更何况,那位太子爷背后,还有周朝,还有杨易之虎视眈眈。 ~~~ “有没有找到殿下的下落?” 手下之人连连摇头,面色十分难看。 战事结束,洪水退去之后,刘墨派出了所有手下,试图寻找六皇子的踪迹。 但一连两天,一无所获。 在找下去也是白费功夫,为此刘墨便放弃寻找,开始率领余下部队开始了反击战。 天丰山一战,大皇子的主力部队已经被全歼,其他城市的守军寥寥无几,根本抵挡不住刘墨的铁骑。 很快,部队便来到了蓟州城外,夺回蓟州,拥立六皇子长子为皇的目标只剩下最后一步。 刘墨瞒着手下部队,把六皇子所有部队拿去喂鱼这件事,已经在军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次战役之后的第二天,当刘墨跟部下聚在一起议事时,后遗症就出现了。 “你们干嘛这么一副表情,为什么都埋着头,我们打胜仗了呀!”朱闵道,“大家不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吗?” 刘墨见此并不意外,他站起身,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心理肯定痛恨我吧,说我残暴不仁。现在一个个不说话,是惧怕我,怕得罪我会人头落地?” 众人依旧沉默。 所有人都垂着头,阴沉着脸,表情十分难看。 “那可是十几万大军啊!”卢升开口了,“我们的军队!” 不等他说完,刘墨粗暴地打断了他们,“你们这群白痴,当时的情况下,殿下的部队有可能逃出生天吗?殿下要是败了,我们有活路? 不止我们,我们的妻子,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孩子,有谁能逃得过大皇子的屠杀? 为了这一战,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东西都可以牺牲掉。” “死了的士兵,每个人都上有老下有小。” 现在一个个都圣母婊了?吗的。 刘墨气愤地拍了拍桌子,“我们应该仁义是吧?呵呵,该死的仁义。”他怒吼道,“世界上有多少愚蠢的决定,都是因为仁义二字产生的。 各位,你们不觉得这种假仁假义很虚伪?” 接着,刘墨一顿狂笑之后,脸色一变,将杀气提至极限,咬牙切齿道,“不管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我是你们的主子。我的命令,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 违令者:斩!” 那次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 之后,赵大也忍不住跑来劝他,“你不该发这么大的火,卢升也好,孙堪也好。他们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东西。” 赵大说得对。 六皇子才是他们效忠的主子啊,我只是六皇子指派给他们的上司。 可就是我这样的上司,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六皇子死于非命,却无能为力。 换谁也没法接受。 “我当然知道生气不对,我也理解他们。”刘墨道,“但现在,我不能纵容他们将这股风气传播到军中。我们,还有敌人!” 赵大苦涩的笑了笑,其实他的压力也不小。 刘墨自嘲道,“其实真不值得,杀了那么多人,死了那么多人,我又得不到什么好处。最终的最终,皇帝的位置又不会落在我头上。” 赵大笑了笑,“谁说你当不了大夏皇?” “话不要乱说,隔墙有耳!”刘墨连忙制止了他。 “呵呵,那至少我们活下来了。”赵大又道,“小姐,少爷,您的诸位妻妾,都在等着你呢。” 提起她们,刘墨瞬间有了坚持下去的力量。“你说得对,我得为了她们,承受住压力。” 那次虽然闹得不欢而散,但众人都知道,战争还没结束,现在不是闹内部矛盾的时候。 最后,所有人选择将这件事忘掉,全身心投入到接下来的战争中。 但这件事在军中其他士兵心里,还是埋下了恶种,什么时候会爆发,刘墨也说不好。 天丰山决堤,四十几万联军只有一万多侥幸活了下来,其他的全部被洪水吞没。 收编了这一万投降的士兵,刘墨的兵力来到了六万。 大皇子的领地上,满打满算只有三万不到士兵。 这一战之后,整个局面反转了过来。 刘墨一路摧枯拉朽,打到蓟州城外。 跟预想的差不多,蓟州城的守军没有选择抵抗,颍州数十万百姓的遭遇让他们胆寒。 为了蓟州城的百姓,守军将领选择无条件投降。 到此,刘墨成功的拿下蓟州,占据大夏半壁江山。 ------------ 第二百八十二章 结局(上) 经过天丰山一战,威胁大夏北方的胡族精锐被全歼。 因此,三十年内,胡族将无力出兵大夏。 此举无形之中替大夏北方换来了三十年的和平。 攻占蓟州之后,由于六皇子的子女不在蓟州,刘墨已经派出大量手下前去寻找,在找到他们之前,刘墨自封了摄政王,处理国事。 一时间,来自大夏各地的消息也不断的汇聚到刘墨手上。 原本属于六皇子的封地大臣纷纷表示愿意继续效忠,但前提是效忠六皇子的子女,而非刘墨。 关于这一点,刘墨没有多做回应。 找得到六皇子的子女,他自然会拥立对方为大夏皇,但刘墨本人必须是以监护人的名义,总览大权。 之所以要这样做,也是形势所逼。 一来六皇子的子女年幼,确实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辅佐。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水淹数十万大夏将士这件事,就连刘墨的手下都有怨言,更何况其他大夏官员。 如果刘墨失去权利,必将万劫不复。 没过多久,该来的事情终于来了。 曾经的太子爷,如今大夏合法皇帝,发了檄文,宣传刘墨是国贼,要出兵讨伐。 这次,他派出了全部家底,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奔赴蓟州。 而就在此时,刘墨很长时间未见的老朋友,也在夜里悄悄出现。 “刘大人,别来无恙!”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唐清枫。 “唐兄,别来无恙!”刘墨笑着回应。 “我听说你把整座颍州城都淹了?” 这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唐清枫自然打探到了。 说话时,他带着微笑,但刘墨却笑不出来,这几天来自各方各面的压力压得他踹不过气来。虽然没有人当面指着他,但他可以从大臣们的眼神中看出端倪。 每个人都在在想,“你是凶手!” 最难过的是,就连卢升,孙堪这几位刘墨最信任的将领,也不理解他。 如今,这件事已经成了刘墨的心头刺,他实在不愿提及。 “对,四十几万的敌军,以及六皇子的十几万大军,还有颍州城的百姓,全部被我淹死了。”刘墨回应道。 “为了打赢这场战争,我以六皇子的十几万大军,加上明桂明将军以及自己的五千士兵为诱饵,麻痹敌军,然后将敌军一锅端了。” 听到这,唐清枫哈哈大笑,“而你只损失了五千部下,对吗?” “你这样说也行!” “即便将六皇子的十几万大军当做自己的部下,以十万换四十万,你的战果已经很辉煌!” 听到唐清枫的话,刘墨眉头一皱。“唐兄,你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唐清枫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到刘墨手上,“杨易之托我给你的。” “杨易之?”刘墨诧异道。“你在哪里见到他的?他又是什么时候给到你这封信?” “十日前,榕城!”唐清枫回答。 “什么?榕城?”刘墨只觉得脊背发凉。“周朝攻陷了榕城?” 唐清枫咧嘴一笑,“没错,还是我亲自打开的城门!” “你...”刘墨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墨想说的是,你我好歹朋友一场,你不帮我守老家就算了,还要帮助周朝攻占榕城? 在榕城里,有我的老婆孩子啊... “刘大人,你糊涂了吗?”唐清枫道,“以我一人之力如何守住榕城,你在榕城的部队还剩多少?能挡得住周朝的铁骑?” 刘墨语塞。 “我之所以会帮助周朝军队打开城门,那是因为我跟杨易之有约定!”唐清枫继续说道,“打开城门,迎周朝军队入城,留你一家老小的性命。” 原来如此! 听带着,刘墨这才长舒一口气。 “多谢唐兄!” 若不是此人,自己一家老小只怕全部死于战乱了。 “无需言谢,快拆开信看看吧,”唐清枫提醒道,“看完之后,写一封回信,杨易之等着要。” 打开信件,仔细一看,刘墨顿时哭笑不得。 内容很简单,杨易之要求刘墨带领部下向周朝俯首称臣。作为交换,杨易之会亲率大军,帮助刘墨消灭太子的部队。 眼下的局面,这样的建议十分诱人。 即便刘墨跟太子合作,加来的部队也挡不住周朝大军,更何况他们两人谁也容不下谁。 但,大夏就此灭亡? 不行,刘墨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然的话,这个时间的史官会怎么记载我刘墨? 大夏灭亡的国贼?地球上的吴山桂? 找来纸笔,写下回复。 “杨兄,你攻打大夏反贼,我不会插手,其疆土你可自取。但我刘墨绝不投降,大夏不能灭在我刘墨手上! 在此,我建议,大夏与周朝结为兄弟之国,大夏每年向周朝朝贡,并以皇子为质。” 回复很简答,但包含了很多信息。 你要去打太子,我不会干涉,你掠夺大夏的疆土,也是你的本事,我无力干涉。 但大夏必须存在,无论是怎么样一种方式。即便是称臣,纳贡,交出皇子当人质。 别误会,刘墨又不是大夏皇,皇子当人质跟他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期间,他会积蓄力量,联合星罗,以及西面的胡族,发育强大之后,再与周朝一决雌雄。 “写好了吗?”唐清枫问道。 刘墨点了点头,随后将回信交于唐清枫。 “刘大人,你这回复,只怕对方不会接受啊!”唐清枫道,“依我看,周朝的铁骑征服大夏,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刘墨笑了笑,“唐兄,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来的经历。”他说,“周朝想灭掉我大夏,也没那么简单。 他杨易之非要跟我刘墨拼个你死我活,那么北方的胡族,以及星罗人可就笑歪嘴了。” “这倒也是!”唐清枫点头道。“那么我就以此回复杨易之了!” “有劳唐兄!”刘墨道,“恕不远送!” 看着唐清枫消失在眼前,刘墨疲惫的躺回床上。 讲道理,刚才那一番话,他自己都没底气。 局势会如何发展,只能静观其变。 ------------ 第二百八十三章 结局(下) 十天之后,局势开始得到好转。 根据探子来报,刘墨的好媳妇,星罗公主阿依娜动手了。她已经成功说服了星罗诸部,现在正率领大军赶往蓟州,增援刘墨。 另外一个消息是,与西域接壤的胡族首领巴塔木,已经成功征服了四周。 接到刘墨的加急信之后,他也表示,愿意出兵帮助刘墨击退敌人。但前提是,让他们出兵的话,得割地,得给钱! 若真到了那一步,刘墨当然不会吝啬。 同时,派出去寻找六皇子子女的手下也前来复命。 为了躲避自己两位伯伯的追杀,他们躲在了穷乡僻壤。 得知刘墨在找自己,屁颠屁颠的跑去当地县衙。 但不幸的是,六皇子的七位子女中,只有五位存活。 另外两位颠沛流离之中,死于疾病。 刘墨收到消息,当即命令手下将人接回。 挟天子以令不臣这点小手段刘墨肯定是知道的,蓟州城里没有“正统”大夏皇,他刘墨名不正言不顺,如何号令群臣? 而当刘墨接回新皇之后,新的问题出现了。 发生了那件事之后,除了赵大跟朱闵,刘墨几乎成了千夫所指的孤家寡人。 他的部下有意无意的躲着他,就算是不得不面对刘墨,也是怀着三分惧意。 每次商讨国事时,所有人几乎不说话,全由刘墨一人做主。 要知道,之前刘墨之所以能取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上下一心。将士之间没有任何隔阂。 由于刘墨平民出生,身上没有半点士大夫和上级的架子,大多数情况下,他和他的部下商讨行动计划时,手下都能把自己的意见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刘墨指挥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收放自如。 但如今... 又过了几天,形势开始紧张起来,探子传来消息,太子的部队攻占了三座重镇。天 丰山一战之后,刘墨推进得太过顺利,以至于无法在所有城市部署防御。 尽管刘墨带领部队连战连胜,士气正旺,但兵力上却完全处于劣势。 攻占蓟州之后,刘墨招募了一批新兵,不过由于仓促成军,战斗力,凝聚力太差。 除了从中抽调一部分最精锐的士兵补充进主力之外,其他的刘墨只是将其作为预备队使用,平常用来维持维持治安,打打毛贼。 阿依娜的星罗军队虽然已经出发,但毕竟要穿越太子的领土,在他们到达之前,刘墨得靠自己支撑一段时间。 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得解决将帅之间的矛盾,大家的心结得解开。 为此,刘墨再次召开了一次会议。 众人来齐之后,刘墨压低声音,缓缓说道,“我知道,诸位经历了天丰山一战之后,对我意见繁多! 可是你们要明白,不在其位,不谋其事。身为主帅的压力,你们绝对想不到。” 这番开场白之后,气氛依旧很沉闷,只有卢生嘴唇微微蠕动,眼珠子乱转。 “如果我不用水攻之计,即便我有大夏开国名帅一样的才能。那么,如果我指挥十几万的部队对抗敌人四十万大军。结果我战损十万,全歼了敌人四十万。 我说的只是如果,十几万对四十万,战死十万。请问,这样的战果算不算大胜?” 朱闵点了点头,“在战场上,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就已经是很难得的战绩了。这样的伤亡比例,可以说是一场大胜。” “其他人呢?怎么看?” 众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说法。 “既然如此,我以十万的代价,歼灭敌人四十万,诸位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呢?被敌人歼灭,被自己人放水淹死,有什么区别? 前者会被载入史书,成为万人敬仰的军神,而后者就要被唾骂?被部下鄙夷? 如果诸位因为此事对我刘墨一直耿耿于怀的话,那不如直接投诚打过来的反贼。现在,我只想早点卸下重担,回到榕城跟我的家人团聚。 当然... 如果你们不希望我活着,那就割下我的头颅,献给反贼吧!” 说完这话,刘墨不想在跟众人多费口舌,随后疲惫的起身,打算离开。 事实上,攻占蓟州之后,一件又一件的破事压得刘墨踹不过气来,已经几乎摧垮了他的神经。四周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卢生第一个起身,从身后追来,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刘大人,是卑职错怪你了,卑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刘墨将他扶了起来,止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别说了,卢生!不管任何时候,你都是我刘墨的好兄弟!” “刘大人...”卢生欲言又止,“我这该死的假仁义!” “没事的,从现在开始,我们需要团结一心才是!” 众人起身,“刘大人,我们愿意追随您,替您效犬马之劳!” 这一次,刘墨听得出,他们全都是真心实意的。 君臣一心,其利断金! 与众人的心结解开之后,相信再大的困难也打不倒刘墨。 不久之后,好消息再次传来,唐清枫回来了。 跟上次一样,他带回了杨易之的回信:刘墨的要求他基本上可以满足,但有一点不一样。那就是,刘墨的大夏与周朝非兄弟之国,而是附属国。 周朝为宗主国,大夏是其附属国。 关于这一点,刘墨欣然点头。 藩属国在中国古代是一种常见的政治形式,这些藩属国可以维持自己的主权,但要向宗主国称臣,接受宗主国的封号。 不但如此,还要定期遣使访问,向宗主国皇帝述职纳贡。当然,宗主国皇帝也会给藩属国一些赏赐,保持双边的一种互动。 如今局势很混乱,自己的实力很弱,实在没必要逞口舌之争跟周朝反目。 同时,刘墨作为一个现代穿越者,以现代化科技搞建设,相信很快就能让大夏强盛起来。 之前主要是穿越的身份太低,加上刘墨一心想躺平,不想玩政治。 后来嘛被迫营业,不想玩也得玩。 双方达成协议之后,又有星罗的兵力,二皇子那十万兵马完全不够看。 之后,周朝以杨易之为主帅,出兵征讨大夏反贼。 三个月后,曾经的大夏太子兵败自杀,大夏再次回归统一。 刘墨尊六皇子长子为大夏新皇,自己为摄政王,辅佐大夏新皇成年后再交还大权。 期间,刘墨的好基友,LSP何汝大提议,让刘墨娶了先皇卫光的女儿,大夏新皇的小姑姑为妻,巩固政权。 刘墨考虑许久,最好答应了。 如此政治婚姻是普遍存在,且必须有的。 当年冬天,刘墨的政权逐步稳定,他便将身在榕城的一家老小接到蓟州,并以摄政王的权利封自己的长子刘元璋为世袭异姓王。 再之后,高筑墙,广积粮,发育大夏,稳扎稳打,徐徐图之。 是否能统一那个世界,就留给诸位读者发挥想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