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同福客栈 春暖乍寒的中原大地又连续几天大雪纷飞,位处关塞边的陕北倒是没下雪,却比关内异常的冷,虽已过立春时节,但大地还是一副残冬景象,树枝上还是光秃秃的不见一粒嫩芽,小草还猫在土里不肯冒头。 关塞边的土地,黄沙多过泥土,风一吹黄沙漫天,人在外头都要包裹的严严实实,否则非灌一身沙。 中原武林自十六年前的一场争斗,使得中原大地仿佛又回到了蛮荒纪,各种妖魔鬼怪土匪贼子不断的冒出,拉帮结派烧杀抢掠横行乡里的事层出不穷,华夏大地正当朝代更迭之际官府自是无暇顾及,中原武林已很久没人出来主持大局了! 按理说在此时节没人愿意到处跑,但边塞前的一个小镇这几天却很是繁忙,小镇名为七侠镇,镇上最大的客栈是同福客栈,掌柜的这几天乐的笑开了花,这几天客房天天爆满,来的都是要去参加华山派掌门人传位大典的人,因为这里是抄小路进华山的必经之路。 同福客栈掌柜的也算半个江湖人,虽然没有半点武功,但做生意的头脑灵活变通,跟他的名字:白富贵,很是相配。 说他是半个江湖人得益于当年他的祖父在江湖上赫赫声名。 掌门人传位大典是武林中盛大的日子,如有哪个门派掌门人要传位换代了,必须要向其他门派广发门贴邀请派人观摩助兴,目的是要告知天下‘我派传人武功异禀’,所以大典上少不了要武艺表演,当然也少不了好事者借着“切磋交流,以武交友”的幌子上前挑战,名为以武交友实则就是想让你出洋相,好让自家门派声名大噪广收门徒。 所以每当有此盛事,必是热闹不凡,各门各派的人陆陆续续从中原各地相继而来,各色各样的人等都想来瞧瞧热闹。 这必经之路上的同福客栈自然而然就成为各路英雄打尖歇脚的好地方了。 这天华灯已过半了,客栈大堂里仍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吃酒排遣,客栈大堂靠里位置一张桌子上刚走了一个又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年纪相仿像是夫妇二人,二人点完吃食刚坐下其中女人先发话了: “你说奇不奇怪,华山派掌门人陈长清也不过五十出个小头,做掌门人也才十年吧,这就急着传位,换作别人且做着呢,那里面的油水可大着呢”。 男人接话道:“我也正想到这,谁想到陈长清会以‘身体有恙’为理由来传位呐”。 女人又说道:“是啊你说,传就传吧他还说徒儿艺已成,这是要办大典还是要向武林发出挑战啊,看吧大典上肯定不少人要上去挑战”。 男人说道:“到时候有好戏看咯”,紧接着又说道:“连南宫家都来人了”。 女人听着这话,瞬间来劲似的连忙追问:“来的是谁”。 男人赶紧说道:“二当家南宫骏呗,那大当家南宫奇已是活死人一个他能来得了?”。 女人更来劲了:“那不得了,谁不知道那南宫骏武艺超凡,绝对不在他兄长之下”。 男人似有些叹气的说道:“华山派有难咯”。 几乎与此同时,二楼,窗口正对着大堂的一间客房里,一位妙龄少女正倚着窗听着这一男一女的对话,转身对着身边正在打坐调息的头发已全白的一位老人说道:“爷爷,南宫家也来了”。 老人双目微睁说道:“知道了,可惜只来了一个”。 少女说道:“爷爷,当年南宫家的人都参与了吗”。 老人缓慢的说道:“是的,一兄一弟都参与了”。 少女镇定有力的说道:“我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老人这才睁开了眼睛,做了个嘘声动作,拉过少女,意味深长地说道:“孩子,虽说我赞同你报那血海深仇,但有些人当年也是被人利用一时蒙蔽了双眼并不是十恶不赦之徒,凡事切不可冲动啊”。 少女眼泛忧伤的蹲下在老人面前拍着老人的手背说道:“爷爷,我知道了”,继而又起身说道:“但是仅凭一招‘天外飞仙’怎么才能知道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是谁呢”。 老人说道:“当年能胜过你父亲的‘塞外飞雪’只有‘天外飞仙’,能练成‘天外飞仙’的无非就是七大门派和四大家族武功最高者”,说到这老人也站起了身,面向少女郑重的说道:“娜娜,你要想方设法找出那个人,要一一向那11个人挑战,用你的‘塞外飞雪’逼迫他使出‘天外飞仙’,因为只有‘天外飞仙’才能化解‘塞外飞雪’”。 顿了顿又说道:“我担心的是,按照江湖规矩,你一个小辈是不可以直接向掌门人发起挑战的,即使发起挑战人家也不可能会应战,就算应战也是叫徒子徒孙们先来和你玩玩,娜娜,一旦走上这条路这条路将会无比漫长啊”。 少女眼神里的哀伤更盛了,缓慢的说道:“我知道”,转身踱步站在窗前看着大堂里的人。 老人面上也露出哀容,说道:“快睡吧,明天就是大典了”。 在爷孙俩对话的同时,隔壁的房间里,住着一个少年,少年正打坐调息练功,爷孙俩一开始说话他就眼皮抽动了一下,仿佛在怪这客栈房间一点都不隔音,又仿佛被声音像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的女性声音所吸引,当听到那句‘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时猛然睁眼,他好像有点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令人陶醉的女性声音也会说狠话,虽不至于说得‘恶狠狠’,用义愤填膺满腔愤懑倒是很贴切,她是有什么冤屈吗,他不禁在猜想着,听到‘血海深仇’‘天外飞仙’‘塞外飞雪’他确定了他心中所想,她是带着仇恨来到华山的。 天外飞仙和塞外飞雪他虽没见过但听说过,是两种武功里至高境界的招数,天外飞仙是一种从天而降的剑法,化成成百上千道剑气从天而降,塞外飞雪也是一种剑法,如其名,人未动剑气先发,成百上千道剑气可从任何方位击出,双方人未到剑气先到,剑气在空中相接,霎时就像放烟花爆竹般把空气撕裂,就看谁内力修为高,技低一筹者瞬间就会被成百上千道剑气撕裂。 有人说塞外飞雪貌似技高一筹,但传闻中从不曾有人见过二者对决过,谁高谁低没人真正知道。 能练成那样的武功的人千百年来屈指可数。 少年能在嘈杂的客栈里听到隔壁房间里的微弱对话声,似乎武功修为也不弱。 少年心里的问号更甚了,她是谁,她父亲又是谁,她的仇家又是谁。 ------------ 第二章:传位大典 华山派,当今武林中除了少林、武当、丐帮当排名第四,但少林派少有涉足江湖之事,丐帮近十年也少有能人辈出,都是些乌合之众,在不少江湖人士眼中,华山派已是成为第二大门派了。 华山派的掌门人传位大典自然就声名鹊起,前来“祝贺”的人,有门贴的都安排了桌椅吃食,没有收到门贴的乌央央站满了紫霄殿前的广场。 站着的人群中一个穿着奇装异服手里拿着一件像是钓鱼竿的人不禁赞道:“好多人呐,这比去年慕容家的大公子和上官家的二小姐的定亲会还要人多呐”。 旁边有人立马接道:“可不是嘛,倒是要瞧瞧这新掌门人到底学到了多少华山派的绝学,竟敢宣称‘艺已成’。话一说完旁边不少以“呵呵”附和的人。 “出来了出来了” 随着有人喊道,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从紫霄殿内走出来的一干人,整整齐齐一字排开站在紫霄殿前的台阶上,居中的一位留着八字胡须面容枯黄得像骷髅鬼似的长者老道清了清嗓子说道: “诸位诸位,今日乃弊派掌门人传位换代的日子,感谢各路江湖好汉抽空前来观礼,招待不周还望海涵呐”,咳嗽了两声,手指着站在他左边的一个男性弟子接着又说道:“鄙人老了,该给后生晚辈们机会了,爱徒李霄今年也已二十有五了,跟着我陈长清不下二十年,不敢说他已全部继承了华山派的绝学,但也足以独当一面了” 话到这,下面坐着的有名有望的一圈人中不免有人口中嘀咕:“大言不惭”。 陈长清接着又咳嗽了两声:“鄙人真的老了”,说这话的同时并示意李霄站上前说话,李霄上前两手一拱做了标准的谦让礼,中气十足的说道:“晚辈李霄见过各位前辈”,他这句话自是对坐在前排座位的那些有门贴的人说的,坐着的有的抱拳还以礼遇,有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冷冰冰的坐着,对这个华山派新掌门人嗤之以鼻,站着的人群中却是发出阵阵“嘘”声和轰笑,人群中有人大声说道:“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原来是个毛头小子”,话音一落,人群中轰笑更多了。更有人嚣张的说道:“表演就免了吧,干脆直接进入到以武会友交流切磋的环节吧”。 坐着的人群中一位看似五十岁左右,穿着华丽的锦缎长衫的人站起来说道:“陈长清,我看你不是老了,你是练了不该练的武功吧”,此话意在调侃华山派当年的一些陈闻旧事,却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陈长清道:“哎哟,南宫二当家的此话从何说起啊,我华山派所有武功都是出自先祖师独创的内家秘籍,哪有什么不该练的啊” “比如‘化骨修罗功呢’?” 人群中有人历声问道。 话音刚落,人群中阵阵惊呼: “化骨修罗功” “化骨修罗功” “化骨修罗功” 化骨修罗功乃几百年前的魔教所创,是一种毒辣无比,需有至阴至阳极具武学奇才之人才能修炼成功,修炼成功足以傲视群雄。 片刻间人群稍定些许,都齐齐看向说这话的人,说这话的人是同福客栈那对爷孙俩里的孙女,人们似乎又一阵惊讶,说这话的怎会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娃,这女娃还长得十分俊俏美艳,人群中有不少人张着的嘴巴也忘了合上。 “你个小女娃,你怎知化骨修罗功?”,说话的是南宫二当家——南宫骏。 南宫骏一脸好奇的指着那女娃连问道:“你是谁,何方人士,师从哪门哪派”。 还没等到那女娃回话,南宫骏又调转头指着陈长清,猛一拍桌子,忽地站起身说道:“对啊,陈长清,你分明就是练了化骨修罗功,化骨修罗功与你华山派的紫霞神功一阴一阳互相抵斥,同时修练等于自杀,我说你陈长清五十多点没病没灾的怎么突然就面似枯槁形似一副死人一般,原来你真得到了《化骨修罗功》秘籍”,后面那句音量明显加大了,已是在质问陈长清了。 人群中有人起哄道:“把秘籍交出来”。 这时的陈长清也是急了,急匆匆的走下台阶来到那女娃面前,对那女娃问道:“你是谁,你怎知化骨修罗功”。 女娃往前一步调转身面对众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这是不想看到陈长清那似鬼般的面容,抱拳向众人说道:“我叫明娜,姓明,单名一个娜字,无门无派”。 “明娜?这名字倒是朗朗上口”,人群中有人向这女娃说道。 那女娃接着又说道:“谢谢,大家都知道化骨修罗功是魔教武功,十年前的魔都大战华山派第一个冲进魔教密室,谁知道他华山派在魔教密室里得到了什么宝贝呢”。 陈长清已彻底气急败坏了,颤抖着声音喝问道:“你怎知道这些的”。 这时南宫骏抢上一步扯着陈长清的手腕问到:“你是不是真的有化骨修罗功的秘籍”。 陈长清那副病入膏荒的样子哪经得住这一抓一扯,踉踉跄跄似要跪下了,李霄见此身子一提,飞身由台阶而下历喝一声:“放开我师傅”。 众人听到这句话时,他的一柄长剑已挥向南宫骏的腋下了,众人不禁惊呼“好快的身法”,确实快,距离少说也有七八米,这一连串动作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你快还有更快的,南宫骏是江湖前辈,一身武功整个武林少有对手,撤手转身也是在电光火石间,李霄的长剑连人家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李霄又要攻出第二剑时,陈长清叫住了他:“霄儿住手”,因为他陈长清知道,此时的敌人不是南宫骏,而是眼前这个叫明娜的女娃,一切都是这个叫明娜的女娃挑起的,所以他一心想要弄清楚这个女娃的来历,转而拱礼向南宫骏说道:“南宫家主…”话还没说全,这时人群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挤开人群来到前面说道:“哟,称呼都改了,二当家的变成家主了”顿了顿又一下提高了语气说道:“你再怎么拉近乎也没用,你华山派怎么也洗脱不了嫌疑,就是你华山派第一个冲进密室的” “第一个冲进密室就能说明什么吗,即使有什么秘籍,我会不知道练了紫霞神功就不能再练化骨修罗功?难道我找死吗?南宫家主你仔细想想”。 南宫骏一细想也是,转而对明娜厉声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化骨修罗功”。 这时的李霄也似明白过来了,但他可不像前辈们有耐心,长剑对准了明娜,说道:“好你个妮娃子,无中生有,故意挑起我华山派与武林的冲突,看剑”,话音未落长剑对着明娜已刺出。 按理说,一方持长物一方赤手空拳对阵,赤手空拳的应该迅速后退拉开距离,可这叫明娜的女娃子非但没有后退,双脚也似钉在了地面一般,众人不禁惊呼: “这女娃是想死吗” 谁知明娜腰身一扭,李霄刺了空,踉跄一步把头伸向明娜,随即李霄就“啊”了一声,明娜在李霄头上弹了个“脑瓜崩”说道:“叫你刺我”。 众人见状不禁喝彩哈哈大笑。 李霄气极,又急刺出一剑,明娜又是腰身一扭,又刺空了,李霄又一连刺出了七八下,明娜腰身就像随风摇摆的柳枝,现场两人一个像是在跳舞的仙人掌,一个像是在拉风箱似的,这场景惹的众人笑弯了腰。 陈长清叫道:“霄儿切莫轻敌”。 李霄剑锋一偏,由刺改削,明娜还是站着不动,腰身一沉又猛地起身顺势抬手,李霄下巴重重的挨了明娜一肘,嘴里瞬时鲜血直流,李霄更急了,擦了擦嘴角血水,暗一运气,紫霞剑带着呼呼龙吟声一连串的施展开了紫霞剑法向明娜攻来,众人知道,这李霄吃了轻敌的亏,此时是全数施展了毕生所学,不由得纷纷向后退,免招误伤。 “姑娘小心了” 人群中有人提醒明娜道,“不可硬碰硬,紫霞剑可不是闹着玩的”。 “多谢提醒”,明娜一边迎敌一边说道。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这女娃非但没有退却反而以赤手空拳去迎接紫霞剑,众人不由得纷纷猜测,这是什么打法,这是什么武功? 说话间,两人已见招拆招十几招了,瞬时间明娜一个闪身又抢近了一步,几乎是贴着对方的,李霄一个吃惊,右脸又挨了对方一肘,一阵晕眩几乎要倒地,立即把紫霞剑舞得密不透风。 李霄吃惊的是,第一次见有人这样的打法,以赤手空拳迎接紫霞神剑,不用拳不用掌而用肘部攻击。 李霄吃惊之余正想怎么一击必中尽快解决,哪料明娜又一个闪身抢步贴了上来,几乎是胸贴胸了,李霄哪经历过这啊,刹时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应对,左脸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肘,紧接着明娜一个闪身到李霄右后侧又一肘结结实实的击在了李霄后脑处,人的后脑是人体最薄弱处,肘部却是最具攻击力,只需半分力量足以致人丧失战斗力,李霄眼前一黑,瞬时像被拔了魂一样倒地不省人事。 众人诧异的眼光齐刷刷的投在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女娃身上。 陈长清立即过来俯身抱起李霄喊了两声:“霄儿霄儿”。 而这边呢,明娜像若无其事一样,拍了拍手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死不了”。 人群里不知是谁惊呼道:“这功夫是叫鸳鸯肘吗”。 有人也惊呼起来了:“鸳鸯肘,这就是鸳鸯肘,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练鸳鸯肘”。 陈长清这时才回过头来,一个箭步侵身到明娜跟前,一把抓住了明娜左手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明娜还在刚刚的胜利喜悦中,哪知道这面似枯鬼的人还能有这么快的身法,竟被陈长清抓个结结实实,与陈长清来了个四目相对,几乎脸贴脸,明娜立马被这似骷髅般的脸吓到尖叫,“啊”,的一声,体内真气一涌,本来只想挣脱这个怪物般的人,哪想那陈长清竟被震飞了数米远跌落地上,一口黑血喷将出来,躺在地上也不省人事了。 这时有人提醒明娜“姑娘快走”。 “想走”,说话的是南宫骏,“你到底是谁”。 南宫骏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南宫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众人又是一阵惊诧,这小女娃竟敢顶撞武林数一数二的人物。 南宫骏更是脸色瞬间铁青,一代枭雄,放眼武林,武功能胜过他的寥寥无几,哪受得了这,厉喝一声:“小鬼看打”,芭蕉叶般大的黑掌向明娜肩头抓来,明娜身子向右一侧,瞬时右手一掌击开了对方的利爪,南宫骏见这一下竟没抓着,似愣了一下,随即左手又拍出一掌,这一掌竟用上了七成功力,众人无不惊呼,这要是击中非死即伤,众人惊讶于一代枭雄竟对一个小姑娘下重手,哪知明娜和之前一样没有退怯,肩头一缩,一个闪身从绕到南宫骏身后,对着南宫骏的后背也是一掌拍出,众人惊呼明娜的这一招似乎更高明,想要躲过这一招除了身子向前卧倒别无他法,南宫骏一代枭雄怎会在一个小姑娘和众人面前俯卧在地,左手反手往后背一翻,手背贴着后背,手掌向上接下了明娜拍出的这一掌,同时转身右手也向明娜疾风般拍出了一掌,明娜前一掌还没收势回来,只好以左手接下南宫骏的右掌,双掌相接,“砰”的一声,两人瞬时向后被震退了好几步,南宫骏站定后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娃,明娜内力似乎稍逊些,嘴角也渗出了血水。 明娜心中不禁暗叹“好深厚的内力”,接着转念一想“今日不可久战”,明娜正想着今日如何脱身时,南宫骏突地飞身而起大喝一声“啊”一掌由上往下从天而降拍下,似乎用了全力,明娜周身笼罩在一股劲流之中。 就在众人惊呼出声,认为这一掌这小女娃躲无可躲必死无疑时,一条人影刹时从人群中冲天飞起又蜻蜓点水般的落下揽着明娜腰身飞向了大殿的房檐上。 人群中又有人惊呼:“好俊的轻功”。 南宫骏不想有这一出,也正要飞身上房去追,不料“嗖嗖嗖”从人群中飞出了三枚暗器,只好放弃追击,接下了这三枚暗器大喝一声:“哪个小人放的暗器”。 人群中自是没人回应他,因为众人都在看着房檐上的两个人,只见救人的那位是个白白净净的后生小子,年纪跟那女娃差不多,明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这突如其来的人搞的有点懵,歪着头看着还在揽着她腰的小子,那小子好像揽着一直不想松手了一样,明娜不由得又气又羞,一巴掌拍在那小子手上,那小子立马缩回了手,看着明娜呵呵呵的傻笑着,惹得底下众人都跟着笑了。 南宫骏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放暗器的人,气呼呼的回头一看,不由得更恼了,心想今天竟连续在两个后生小辈这出了丑,大喊道:“你又是谁”,那后生小子竟一手扶着明娜一手叉腰说道:“以大欺小不害臊吗” “小子休要乱说,是这女娃实是可疑” “可疑?可疑什么” “我怀疑她与魔教有染” “笑话,一个小女生怎么可能与魔教有染” “刚才你没听见她说的话吗,这么小的年纪怎么知道化骨修罗功” “真是可笑至极,知道化骨修罗功就是魔教吗,那我也知道我也是魔教中人吗,这里的人哪个不知道,难道都是魔教中人吗?你南宫家曾经也上过魔都城你会不会也有魔功秘籍啊” “小子休得猖狂,下来说话” “你说下去就下去啊” 南宫骏被气到脸色铁青,吼着说道:“那我就把你抓下来”,纵身一跃,身法极快的向屋檐上掠去,却不想那少年反应更快,一个后腾身,一连踢出去一溜瓦片,瓦片带着强劲的风声像机关枪一样向南宫骏袭来,南宫骏伸手打下前面的几块瓦后只得向后翻腾躲开,连屋檐边都上不去,落下时却没把握好力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起身后站在地面哇哇叫着,那小子却在上面哈哈的笑着,明娜也跟着笑起来了,殿前的一众人也跟着在笑。 笑过之后那少年说道:“不跟你玩了”,揽着明娜向殿外飞去。 南宫骏愣在那里,心想今日被两个后生晚辈笑骂,正愁没地发泄,这时候人群中有人说道:“今日没见到华山派的紫霞神功,倒见了这稀奇事,快哉快哉”,南宫骏不由得“哼”了一声,发泄心中的不快。 这话看似随口说的,但意在嘲讽了一代枭雄武林前辈竟拿不下两个后生小辈! ------------ 第三章:相识 华山紫霄殿外一片狼藉,前来观礼的各路江湖人士也都开始纷纷散去,也有不甘就这么离开的,有的几人聚在一起像是在议论什么,有的还在紫霄殿外来回跺着步,似在思考着什么。 陈长清和李霄已被华山其他弟子抬到殿内偏厅,此时南宫骏还在郁闷当中,坐于大厅当中一张椅子上,睁着圆鼓鼓的眼睛望向厅外。 稍片刻间,陈长清已慢慢的睁眼醒来,看见南宫骏说道:“二庄主”。 南宫骏极不爽的应道:“嗯,醒啦”。 陈长清说道:“那小女娃子究竟是何来历,你可看出个一二来”。 南宫骏更不爽了:“看不出来”。 陈长清说道:“我怎么感觉像是一个人”。 南宫骏扭头对着陈长清吼道:“废话,不像个人像鬼啊,我看你倒是像极了鬼”。 陈长清说道:“你仔细想想”。 南宫骏停顿细思了片刻后脱口而出一个名字,而陈长清与此同时也是脱口而出,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萧莲”。 随即南宫骏抢说道:“不可能吧”。 陈长清道:“那女娃,音容笑貌是不是神似萧莲,使的武功是不是“鸳鸯肘”。 “是又怎么滴,天下练鸳鸯肘的不止这一两个吧,再说了两个人年纪相差甚远” “我不是说那女娃就是萧氏,也许是萧氏后代呢” “当年没听说过萧氏还有后代啊” 南宫骏说完这话,看着陈长清话也不说了,陷入了沉思。 陈长清又说道:“适才那女娃像是被我吓到,激发了体内真气向外崩发,把我震飞了出去,一个女娃娃竟有如此深厚内力你不觉得奇怪吗”。 南宫骏说道:“这点我也觉得奇怪,这么小一个女娃娃怎能有此成就,她内力似与我不相上下”。 “那如果她也修练了‘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呢?” 南宫骏急道:“不可能,那什么破神元功无人能练成,再说了这武功都已经绝迹江湖百余年了,当年的魔教人才济济都没人练成,那魔头也只是学到点皮毛”。 陈长清说道:“只是学到点皮毛吗?当年那魔头有谁能与之匹敌?这神元功本就是练的越早功力越深,否则你如何解释一个小女娃有如此深厚内力”。 南宫骏似乎越想越乱,急了说道:“不知道,管他呢”,随即又怒说道:“陈长清你怎么突然想到魔教想到那那那什么破神元功,你不是真的得到了什么秘籍吧” 陈长清也急说道:“二当家的你又扯到哪里去了” 南宫骏道:“当年可是你华山派第一个冲进魔教密室的” “是,当年是我华山派第一个冲进魔教密室,但里面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啊” “那都是你华山派一面之词,谁信呐” “这……这……这” 南宫骏忽地转身盯着陈长清一本正经的说道:“陈长清,你如果在背后搞一些有违武林规矩之事,我南宫一脉定不会让你得逞”。 陈长清还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接话,愣在那里。 “我们走” 南宫骏袖一甩“呼”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就走,身后椅子已瞬间散架。 陈长清看着南宫骏的远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诡笑。 这时候李霄醒了,叫了句“师傅” “嗯,下去休息吧” 华山西侧山岗上。 明娜与南宫骏对了一掌后又纠缠了几十招,实其已有些许难受,又被那小子揽着腰一路奔袭五六里,五脏六腑顿觉翻江倒海,一落地就“哇”地一声把早上吃的全吐出来了,待稍定后,一双杏眼瞪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子,问道:“喂,你谁啊”。 救她的正是在同福客栈住她隔壁的少年。 那小子也不急着答话,此刻还在捏着鼻子,嘴里呜哩哇啦道:“咦哟,恶心,真恶心” 明娜不由得来气“你才恶心”说罢便一脚踢了过去,对方跳开嘴里还不停的说“恶心恶心”,明娜追赶着,一边追一边说:“你一个男人身上还打香粉,你不恶心谁恶心,我就是闻了你身上的味道才……”,后面她自己不好意思说了,一个女孩子在男孩子面前吐了一地确实不雅。 那小子听到这里,不跑反而停下张开双臂问道:“好不好闻好不好闻”。 明娜险些一头撞上去,气说道:“好闻什么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是西域来的香粉,可贵呢”说罢看着明娜,从上到下的看了一遍,说道:“难道你没用过香粉,你一个女孩子不用香粉胭脂朱红吗”说完便伸过头来,说:“我闻闻”。 明娜哪料到这,刹时觉得难为情,没好气的说道:“没有”,手也不自觉的一巴掌呼了过去,“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呼在了那小子脸上,明娜先是愣了一下,看见那小子捂着脸一脸懵的样子实在是没憋住又放声大笑起来,并向前跑了去,那小子愣在原地,捂着脸嘴里不停的叨叨“什么人呐,救了她还打人”,边说边跟了上去。 不一会两人并排走着,明娜问道:“诶,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男孩说道:“我叫玉灿” “玉灿,这名字倒好听,哪个灿” “一个火,一个山,火山灿” “就是灿烂的灿呗” “对,灿烂的灿” “这样说的话,你名字也不怎么好嘛,灿烂,要把自己烧了才能灿烂,才能放出灿烂的光芒” “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烧了啊” “哈哈哈”明娜笑道,“那你姓什么呀,姓玉吗” “哦,我姓…姓李” “姓什么还要想一下啊,我叫明娜,姓明名娜” “我知道啊” “你怎么知道的” “你在大典上说过啊,你忘了呀,你是不是傻了呀” “你才傻你才傻” 俩人在说说笑笑中下了山来。 ------------ 第四章:立名 从华山下来的各路江湖人士有的已离开当地了,但大多数人都来到了同福客栈,聚在这里议论着今天发生在华山上的事情,华山上的事已然传开了。 此刻,大堂正中一张大桌子,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议论着,客栈掌柜白富贵生意也不招呼了,也在那里听的津津有味。 “真是想不到啊,堂堂大名的南宫世家二庄主,一双混元掌已经练到炉火纯青,居然三十多招拿不下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娃娃,还被打得踉踉跄跄好几步险些落败”,说话的正是那个手拿似鱼竿的人。 “那女娃是谁啊”白富贵好奇的追问道。 那人说道:“她说她叫明娜,第一次听说这名字呢”! 白富贵说道:“哦,我记得入住登记册上有这个名字,好像是两个人入住的呢,爷孙俩”。 “诶,白掌柜你这算是泄露客户信息了”旁边有人不快地提醒道。 “让人好奇又震惊的是那女娃居然使的是鸳鸯肘”说这话的是一个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十足书生模样的人,接着他又说了一句:“真的没想到还有人尤其是女人会练这套武功”。 白富贵又好奇的问道:“这武功有什么稀奇吗,为什么没人练啊,很厉害吗”。 书生道:“此武功最初为暹罗国僧人所创,是近身搏斗的最佳选择,往往要和对方贴得很近,施展时要和腰身的扭动相互配合,所以,男子练了这武功,与人对打时难免像个女子似的,久而久之也就很少男子去练这门武功了”。 “那女子练了呢?” 书生道:“此武功奇就奇在这里了,女子练了此武功,施展时又十分的好看,但此武功要练到极具杀伤力就非得练力量,女子一旦练了力量那就是粗胳膊粗退,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哪还有半点女子的温柔之美啊”。 “也是哦,女子要是像男子一样硬邦邦的确实要不得”白精细像是经验之谈似的边说边摇头。 “白掌柜你是不是很怕你老婆呀”旁边有人打趣道,惹得大家一阵轰笑。 此时明娜和李玉灿早已回到客栈,两人正靠着门框刚好听到那书生在讲解‘鸳鸯肘’,李玉灿来了句:“怪不得刚刚揽着你的腰像是揽着根木头似的”。 明娜又好气又好笑的骂了一句:“你才是木头你全家都是木头”,转而对着众人也骂道:“你们也是”。 人群中有人惊呼:“是她是她就是她”! 正要追去打李玉灿,明娜爷爷从里面往外出来了,一句话也不说,拉起明娜冷冷的说道:“走”。 明娜还没反应过来,已被爷爷拉着快速地走出去了十来步,留下李玉灿在后面“诶诶”叫了两声。 “爷爷,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 “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如果没有那小子救你你能躲过南宫骏的那一掌吗,那是他的成名绝技” “我准备和他对掌拼内力” “你以为你能拼得过他?你怎么知道他后面没有后招了,有多少成名已久的人就是死在那一掌下”。 顿了顿又说道:“也怪我先前没有告诉你,他的那招叫‘暴风过境’,如果对阵的比他强,他就会使后招,他的左手袖子里藏着十枚喂了剧毒的银针,可一次全部击发,又被称‘暴雨天罗’,如果他两手同时出击,江湖上没有几人能生还”,说完看了看明娜,又说道:“以你目前的修为还不足以同时对阵两大高手,以后千万不要冲动更不能轻敌”。 明娜听到这不免有些后怕,说道:“好阴险,还号称武林世家” “那小子是谁啊”爷爷问道。 “不知道,他说他叫李玉灿” “你没问他是哪里人吗” “没有” “他有问你什么吗” “没有,什么都没问” “千万不能暴露你的身世,否则后果很严重” “哦”明娜嘟着嘴回答道。 说话间俩人已消失在人海中。 ------------ 第五章:盟契 爷孙俩不知不觉已走了几里地,太阳也早就下山不见了,一轮圆月已上三竿了,来到一座破庙前,老爷子围着破庙转了一圈回来,说道:“今晚就在里面对付一宿吧,破虽破了点,但依山而建,有利于防御”。 俩人进到庙内,巡视一番便找了最里面的位置坐下来了,“娜娜,你今天与那南宫骏对了一掌,现在有没有觉得不适啊”,老爷子说道。 “当时倒觉得有几分难受,现在不了” “你把真气运行两个大小周天,看看顺不顺畅” 明娜便依着爷爷说的,盘腿而坐闭目静心,把真气运遍全身,不一会两个大小周天已运行完毕,对着爷爷说:“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就好” “但今天与南宫骏对掌时觉得有点奇怪” 老爷子急忙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就是对掌时,我的内力好像没完全调起来,而对方的内力又一下全涌进来了,然后才好像我的内力是被对方一下逼醒了一样就一下子全出去了”明娜一边说着一边摸着头,好像搞不太懂一样。 “这就对了,今天是你第一次遇到强劲对手,你的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本来就是遇强则强,对方越强反弹越大” “原来是这样啊” “你现在还只到第六重,越往后越难练,要加紧练习”稍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也难为你了,能练到第六重以上的百余年来就两个人” 明娜不禁好奇道:“哪两个人啊” “第一个当然是创造出这功法的人了,那是一百多年前波斯国皇帝身边的一个女护神,据传女护神已觐仙般,能上天入海,能移魂驾兽,能御剑穿行,能一去百余里,能御万物如傀儡” “这是第几重啊”明娜越听越痴迷了。 “此功没人知道有几重,也没人知道护神到了第几重” “咦,那第二个人是谁呢” “第二个人就是你咯,自那女护神以后没人能坚持到第六重,十几年前的修罗教教主也不过才到第五重,可以自豪的说,你是百年来难遇的奇才”,老爷子拍拍明娜的肩头高兴的说道。 “爷爷,为什么你说的修罗教,劫富济贫保民生诛污吏惩恶霸从没滥杀无辜却被他们说成是魔教呢”。 老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认为这些事应该由他们来做,认为别人抢了他们的功劳”。 老爷子越说越激动,说完朝地上啐了一口,继续说道:“这些宵小之辈伪君子仰慕别人的成就,苦于自己的无能,却要觊觎别人瑰宝,十六年前的那场所谓的‘除魔卫道’就是一场骗局,就是有人觊觎修罗教密室里的那十二本秘籍”,说到后面老爷子已是怒不成声,“砰”地一声,往地上重重的砸了一拳,随即屋瓦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似是有人在屋瓦上偷听被老爷子一拳吓着了,明娜和老爷子同时惊呼: “谁?”! 老爷子“咻”地一声从袖子里发出了他的独门暗器——三棱钉,朝屋顶上打去,同时人也如离弦箭般窜向屋顶,真是镖到人到,明娜也是几乎同时飞身上到屋顶,俩人成左右包夹之势! “想跑,留下” 老爷子厉声喝道,正要攻将过去,岂料对方说话了:“我…我…别打、别打”。 老爷子不明所以,可明娜一听这声音,立马想到是谁了。 “李玉灿,怎么是你”。 老爷子正在气头,没好气的说道:“你给我下去”,一脚把李玉灿踢下了房梁,三人同时落下,老爷子一把扣住李玉灿肩头喝声问道:“你何时在这的”。 李玉灿肩头被扣,不禁苦叫道“疼疼疼”。 “快说”老爷子又惊又气,手上劲又加大了些。 老爷子惊的是,这小子何时来的,藏在这里多久,他和明娜竟一点未察觉,这小子屏息静气的功夫已达上上成,还躲过了他的成名绝技,老爷子不禁在心里反倒为这小子叫好了。 李玉灿叫的更惨了,“我说我说,你先放开先放开” “爷爷,别放,他轻功十分了得”,明娜在一旁说道,接着又拍了拍李玉灿另一个肩头说道:“放了你想跑啊,敢偷听,是不是男儿所为” 李玉灿哭求道:“我哪里能跑得过你们俩啊” “也是哈,爷爷你先放开他” 老爷子这时气也消了一半就收手放开了李玉灿。 李玉灿还在慢悠悠的整理衣衫,明娜不由得一拳捶了过去:“说啊”。 李玉灿还装疯卖傻的反问了一句:“说什么” “嘿”,老爷子气又上来了,就又要动手了。 李玉灿见状赶紧说道:“我说我说,就你们到了我也到了”。 “就是说你什么都听到了”明娜问道。 李玉灿还若无其事的“啊”了一声,表示应承。 老爷子不假思索的道:“那就留你不得了”。 李玉灿惊叫道:“你要干嘛,杀人灭口吗,我可是救过你的喔”,对着老爷子说,手却指着明娜,这憨样十分可爱。 “谁要你救了”明娜不好气的回道。 老爷子却是把举到半空的手放了下来,老爷子细想刚才的谈话好像也没暴露身份,也就作罢。 “其实,我也十分痛恨那些宵小之辈伪君子,没做过一件好事,尽干坏事”李玉灿要表明什么似的,说得斩钉截铁! “你叫李玉灿?”老爷子开始打听起来了。 老爷子有点不放心,心想:眼前的这个小子,年龄和明娜差不多,轻功了得,内在修为似乎也不差,只高不低,是何来历有何目的要搞清楚先。 “是的,我叫李玉灿” “何方人士” “云南人士” “师从何门” “没有门派,就到处走走,看见什么学什么” “哈你倒是天才哈,看见什么学什么,看一下就能学会吗”明娜在一旁插话道。 “呵呵,跟你比不了”李玉灿谦虚的说道。 老爷子说道:“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逼问了,倘若你有什么秘密瞒着不说想要加害于明娜,日后必取你性命” “没没,我哪有什么秘密啊,再说了我怎么会害明娜呀,否则我为什么要救她啊,那南宫骏袖子里的银针可不好对付的呢” “你连这个都知道”老爷子有些惊讶,这小子还是个老江湖。 这时明娜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李玉灿一眼,月光暗淡看不太清楚李玉灿脸上的表情,只是看了个大概,李玉灿把头发盘得老高,似马尾般垂在脑后,随意中带点英气,明娜似有点错乱,慌忙转过身去看向屋外。 “坐下吧,我今天与你们一起也在此歇下了”李玉灿表示道。 “随你吧”老爷子随口说道,但又看到李玉灿想挨着明娜身旁坐,加大了声音斥道:“离远一点啊”。 可李玉灿已经坐下了,但又不能逆了老爷子,只能顺从! “好好好,离远一点”李玉灿不自愿地往旁边挪了挪。 人坐在地上要往一边挪动,那动作是很滑稽的。 “扑哧”,明娜憋不住的笑了笑。 “呵呵”,李玉灿也无奈的笑道,“爷爷,那修罗教密室里的十二本秘籍真的都被抢走了吗”李玉灿不禁好奇的向老爷子问道。 老爷子微仰头透过残檐断瓦的空隙看向了天空,缓慢地说道:“当年那些号称名门正派所谓的‘除魔卫道’其实就是有人做局陷害,十六年前,山东王家堡几十口人在一夜之间全部被人杀死在堡中,故意在现场留下修罗教独有的被盗走之物——修罗令牌,栽赃陷害修罗教,于是一场以七大门派和四大世家为首的所谓的‘除魔卫道’浩浩荡荡的开始了”。 老爷子说到这有些哽咽了,李玉灿拍了拍老爷子肩头表示安慰。 稍顿片刻,老爷子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所谓的除魔卫道其实就是有人觊觎修罗教的十二本武功秘籍,想称霸天下,七大门派和四大世家加起来四五千人,修罗教自知不是对手,早做了安排,把能带走的都带走,那十二本秘籍自然不会放在密室就等他们来取了”,顿了顿又说道:“那十二本秘籍没有全部带走,留下了三本,一本‘化骨修罗功’,一本‘阴阳无极大法’,还有‘乾坤移形大法’,三本秘籍分别放在三个不同的地方,以免被一人全拿走”。 “那这三本秘籍都被谁拿走了呢”李玉灿好奇心大开,急切地问道。 “其它两本不知道,但华山派的陈长清铁定是拿到了化骨修罗功了,而且他也修炼了”,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修罗教才是一直在做着真正的除魔卫道的事,那十二本秘籍全是武疯子搞出来的魔功,为了清除那些入了魔的武疯子我修罗教搭进去不少人命,留下的三本秘籍都是没人敢修炼的异域暗黑之功,那化骨修罗功修炼了之后人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你看那陈长清,面似骷髅已然一具死尸般”。 说到这猛地起身,来回踱步,神情凝重若有所思的说道:“那陈长清先是练了紫霞神功,又练了化骨修罗功,这两功法一阴一阳,按理说同时修炼不出三年必死无疑,但现在已过十几年了,陈长清怎会没死,难道他找到了化解之法,还是说他的紫霞神功可以中和两者的致命点吗”说完不停的在左右踱步,老爷子陷入了沉思。 “爷爷,别想那么多了,坐下休息吧”明娜上前安慰道。 “娜娜,以后多加小心陈长清,知道吗” “知道了”。 “你们和陈长清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李玉灿试探着问道。 “你不懂,别问那么多”明娜斥道。 李玉灿幸幸的“哦”了一句,转而对老爷子说道:“爷爷放心,我会保护明娜”说完起身竟又扑通一下跪在了两人面前,举着手发起誓来:“我李玉灿痛恨那些奸人伪君子宵小之徒,在此发誓此生定不与之为伍,倘若有人欺负明娜和爷爷,我李玉灿定要叫他碎尸万段,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明娜没见过这种场景,憋笑俯身盯着李玉灿的脸说道:“咱们才见了几次面,你用得着发此重誓吗,起来吧”说完一把拽起了李玉灿。 李玉灿“嘿嘿”干笑了两声又说道“真的你不信啊”。 “天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去外头看看”说着老爷子走向庙外。 明娜看着爷爷的背影,眼眶似有些湿润了,她知道这是爷爷在给自己盯梢警戒,多少年过来,爷爷一直都是如此。 ------------ 第六章:焚“书”大会 第二天天蒙蒙亮,明娜还在睡梦中。 “醒醒,起来啦”老爷子轻轻摇着明娜肩膀温柔的催促道。 明娜慢慢睁开眼,“哦”了一句,站起身来,没看见李玉灿,问道:“爷爷,他走了吗?” “我没有走啊”李玉灿应声接道。 李玉灿不知从哪抓来一只野兔,正在角落处烤着野兔,已经烤得焦黄焦黄的,看样子李玉灿已醒来很久了。 “哇!好香啊”,明娜凑了过去。 李玉灿撕下一只兔腿递了过来:“吃吧”。 明娜接过就啃起来了,李玉灿又撕下另一只递给了老爷子:“爷爷”。 老爷子有些推辞:“我不吃你们吃吧” 李玉灿又把兔肉递了过来:“爷爷你就吃吧”。 老爷子不再推辞接过兔肉吃了起来。 老爷子知道,一只野兔除了两条腿有肉,其它都是骨头,肉别人吃了你小子吃什么啊,老爷子心里不禁有些许感动。 李玉灿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剔着兔肉吃着,三人吃得津津有味,明娜边吃边说:“好吃好吃” 爷爷在旁边揶揄道:“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李玉灿随即也笑了起来。 三人边吃边说边笑,好不开心。 不一会就用完了早饭,李玉灿迫不及待地问道:“今天去哪,有什么打算?”。 “你要跟着我们吗?”明娜说道。 “当然”,李玉灿斩钉截铁的说道,“昨天我都已经发过誓了要保护你们,所以今后你们去哪我就去哪”。 “你没有正事要做吗”老爷子问道。 “没有,我哪有什么正事啊,而且我都在外流浪一年多了”。 老爷子心里不禁想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在外面混了一年多了,十四五岁就闯荡江湖了,想到这就问道:“你这么小就在外闯荡,你爹娘不管你吗?” “管,就是因为管的太严了,什么事情都要替我做主,我在家实在是无趣闷得慌,所以我才跑的啊,我让他们永远找不到我”。 “你偷跑出来的呀,那你爹娘不会很担心吗”明娜问道。 明娜从小就和爷爷相依为命,对于父爱母爱一知半解,李玉灿那样说她自是不能理解。 “不会,他们才不会管我死活呢” “你这孩子,哪有不管孩子死活的爹娘”老爷子教训道。 “别说我了,今天去哪有什么打算” 明娜和李玉灿齐看着老爷子,两双眼睛四只眼球睁得老大。 老爷子思忖片刻,说道:“武当山”。 五日后的黄昏,三人便来到武当山下了,投宿在武当山下的清风客栈。 三人还未卸下包袱,由外面陆陆续续又进来好几波人要投宿的,且都是带着刀剑的江湖人士,大堂里坐着的也全都是江湖人士。 老爷子扫向大堂,发现几乎都是十恶不赦的江湖恶人,突然目光停顿,赫然看见三个人,惊呼道:“崆峒三老”。 明娜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李玉灿也凑过来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谁是崆峒三老,在哪呢?” “别慌,别说话,找个桌子坐下”。 三人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叫了些吃食,老爷子便凝神侧耳听着旁边桌子的人对话。 其中有人说道:“南宫骏昨天就上武当山了,到现在也未听说他下山了,莫不是他也得到了消息,提前下手了?” 另一人接话道:“不太可能吧,就凭南宫骏也能在武当山横行” “现今武当派不行了,一代不如一代了” “你上去就有把握了?据传武当掌门乙虚道人的两仪剑法和太极剑法出神入化” “谁不想试一下,谁不想得到那乾坤移形大法”。 听到这,老爷子身子微动表情凝重催促道:“快吃,吃完早点睡,明早上武当山”。 翌日清晨,东方还未见鱼肚白,三人已梳洗完毕整装待发,出了客栈直往武当山上去。 上得山来已是日上三竿,李玉灿喘气吁吁地说道:“这该死的阶梯”。 明娜也附和道:“怎么这么多阶梯”。 三人进入紫霄宫,各上了三柱香,便退到一边,老爷子说道:“你们可以出去参观参观,我去见掌门”。 明娜和李玉灿出去了,老爷子走到一个小道士面前说道:“麻烦通禀乙虚道人,就说西边的老朋友求见”。 小道士去禀报不一会回来道:“香主,请随我来” 把老爷子带到了紫霄宫内厅,还未进得厅内,一位身穿灰褐色道服,清瘦的面容泛着微紫光泽,头发眉毛和胡须都已半白的道人紧走到跟前说道:“老朋友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你可还好” 老爷子也有些激动:“好好,老朋友咱们有多久没见了,你可也还好” 乙虚道人说道:“好,都还好,老朋友啊,虽说许久未见,你不该这时候出现啊,现在不是见面的好时候啊”。 老爷子说道:“我知道,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在现场”。 乙虚道人说道:“有我有慕容真凌有净空法师有峨眉神尼在还有其他派掌门人你还担心‘焚书大会’出差子吗” “老朋友诶,你猜我在山下看见谁了”。 乙虚道人忙问道:“谁”。 “崆峒三老,还有黄河五鬼,还有五毒教的人”。 “这些人武当没有请他们来啊,他们从哪得到的消息啊”乙虚似也有些急了。 老爷子急道:“还有南宫骏,你也请南宫家的人了,你不知道南宫家都是什么人吗”。 “我没有请南宫家的人,那南宫骏三天前就上山来了,说是过乏了大鱼大肉的俗人生活,到山上吃斋问道来了”。 “哎呀,那是他的惯用技俩,他早就有抢夺秘籍的念头了”。 “如此,恐怕是有些麻烦啊”乙虚拍手急着说道。 “到时就怕这些人为了抢夺秘籍一哄而上,焚书大会变成抢书大会了”老爷子比他还急。 “放心,有我有慕容真凌有其他掌门人在,誓必让焚书大会顺利进行”。 “你和慕容真凌、净空法师我自是相信的,但你能保证其他掌门人不会也参与到抢书当中去,那陈长清就是例子,他已修炼了化骨修罗功了”。 “什么,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啊,我亲眼所见” “什么时候开始修炼的,他一点事也没有吗” “他就是没死” “还有这等事,这其中有什么秘密” “肯定有秘密,具体是什么谁知道” “老朋友放心吧,事已至此,该来的终归会来,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说话间,紫霄宫外已聚集百十来人,吵吵嚷嚷的。 随着三声锣响,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乙虚道人缓慢地由紫霄宫内走出,身边一左一右跟着两个道士,看那两个道士和乙虚一样,面泛紫光,一看就知道都是内家绝顶高手。 后面跟着的慕容真凌、净空等人也走了出来,拉开两米距离站在乙虚后面。 乙虚发话道:“各位各位,正如大家所看到的听到的,今日在弊派,此次举办的是焚书大会,众所周知,今日要焚毁的是魔教遗留下来的魔功秘籍,此等功法有百害而无一利,修炼此等功法必会走火入魔,以致最终酿成残害无辜的罪行,所以,今日势必完成焚书大会,倘若有人胆敢从中破坏此次大会想据为己有,那就是跟我武当派跟整个武林作对”。 武当就是武当,乙虚就是乙虚,用上了武当的传音大法,以乙虚几十年的功力发出,响彻了整个武当山。 明娜和李玉灿在底下竟捂起了耳朵,如此大场面他们俩捂耳朵的动作在人群里当真有趣,格外突兀。 乙虚真气一提,继续发话道:“武当派众弟子听令,布阵护法”。 随着一声令下,武当众弟子个个手执长剑从两侧冲出,里三层外三层足足布了两个太极剑阵,把人群隔绝在几米开外。 “来啊,抬上来”又一声令下。 五个道士从紫霄宫内走出,一个手拿火把,四个抬着一张长桌,桌上放着一个铁制的桶子和一本黑皮书,书上赫然写着《乾坤移形大法》。 乙虚示意后面一干人等上前,目的是现场检查所焚之书的真伪,检查无误后,把书置于桶中,道士把火把递给了乙虚。 就在乙虚手里的火把往铁桶递时,天空中响起一阵阴笑怪叫: “臭道士,莫要糟践了好物” 话音未落,天空一条水柱激落而下不偏不倚打在了乙虚手里的火把上,火把一下就灭了,紧接着一条黑影竟从紫霄宫后山上直飞下来,从天而降俯冲下来,人到劲风到,长桌竟被震成两截,乙虚和身边两位弟子也被震退了好几步。 这等轻功看得场下人群惊呼连连。 黑衣人趁势一把抓过秘籍揣进了怀里,转身正要施展轻功飞身而走,乙虚似有些未反应过来,倒是后面的慕容真凌和净空法师率先冲出,净空法师大喝一声叫道:“大胆狂徒” 慕容真凌也怒吼道:“休走” 一左一右一人一掌齐齐拍向黑衣人,速度之快力道之重可想而知。 黑衣人此时如果继续施展轻功想逃肯定是来不及势必要被慕容真凌和净空拍中后心一命呜呼。 谁料黑衣人非但没有逃,反而转身左右两掌疾出,与慕容真凌和净空对掌,四掌相接“砰”的一声,只见慕容真凌和净空竟被震退回到紫霄宫内重重的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周围的人衣衫头发也被掌风吹得凌乱不堪,而黑衣人竟岿立未动半步。 黑衣人以一人之力震退两大绝顶高手,其内力之深深不可测。 神尼和乙虚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手执佛尘一个手执长剑攻向黑衣人,刹时间已攻出几招,场上被劲风带得飞沙走石,两人竟一点没占到上风,反而被黑衣人拖着疲于应对,只听“啊”的一声,神尼后背中了黑衣人一掌,一口鲜血“噗”地喷出,乙虚已然占下风了,黑衣人似乎不想久战,“嘿”地叫一声:“臭道士滚开”,乙虚前胸已被黑衣人重重的拍了一掌,一口鲜血喷将出来,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一时起不来。 黑衣人以一敌四竟能不败,武功之高难以想象。 黑衣人看着躺在地上的四大高手,哼一声: “一群废物” 说完腾地飞身而起,以为可以全身而退,哪想到这时突然从人群中飞出两条人影。 正是明娜和李玉灿,李玉灿一把抓住了黑衣人的脚用力往下一扯:“下来” 黑衣人不想人群中还有此高手,一个未防备,被李玉灿扯下重重的摔在地上,秘籍也从怀里掉了出来。 明娜见此迅速捡起秘籍,哪料黑衣人迅速一个翻身,也一把抓住了秘籍,两边一用力,秘籍被撕扯一本成两本。 黑衣人似被彻底激怒了,一连串招数向明娜攻出,明娜连连后退,似有些招架不住,李玉灿赶紧攻将过来,这才替明娜解了围。 黑衣人见秘籍还有一半拽在别人手里,不由急攻激进起来,招数更凌厉,掌风更猛,专攻明娜,李玉灿倒像有些多余似的,在旁边干着急,然而黑衣人一连串的猛攻竟也未能占到上风,始终未能赢个一招半式。 黑衣人见久攻不下一个小女娃,急躁了起来,招招都用上全力,场上飞沙走石。 突地黑衣人大叫一声腾地飞起双掌推出,明娜也一个弹跳飞身而起双掌推出,“砰”的一声,两人在空中结结实实的拼了一把内力,这一拼不要紧,明娜的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本来就遇强则强,黑衣人瞬间被从空中震回到地面,砰地一声重重的摔在地面,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捂着胸口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娃,而明娜毕竟经验少,大战经验更少,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还没到运用自如的境界,也是被黑衣人的内力震飞出去摔在地面嘴角也渗出血来。 李玉灿见状赶紧跑过去俯身抱起明娜喊道:“明娜明娜”。 一直在紫霄宫门内观战的老爷子看到明娜受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从门内冲出“明娜明娜”叫道。 这时候倒没人去管黑衣人了,黑衣人趁机一个飞身上了紫霄宫屋梁,一个翻身不见了人影。 老爷子扶起明娜,李玉灿立即给明娜输真气疗伤。 人群这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大多数人没见过此等大战,高手对决只在瞬息间,有的甚至还在刚才的场景里没出来。就连崆峒三老都没吭一声,都是绝顶高手,哪轮得到他们亮相,估计吓着了。 而此刻的南宫骏正在紫霄宫南侧的南岩宫二楼窗口望着这一切变化,口中嘀咕: “这女娃到底是何方神圣”。 ------------ 第七章:武当山上 李玉灿给明娜灌输了真气,不一会明娜便看似好多了,老爷子急切地问道:“孩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 “爷爷,我没事”明娜说道,但声音还是很虚弱。 “爷爷,秘籍”明娜从怀中掏出那半本秘籍,把秘籍递到老爷子眼前。 老爷子接过秘籍随手放在地上,说道:“别管什么秘籍了,快把真气调息一下,再运行两个大小周天”。 明娜一一照做。 这时候众人也纷纷过来了,净空法师连忙赶到乙虚道人身边,轻轻的喊了两声:“道长道长”,扶起乙虚为他运功疗伤,神尼也盘腿端坐原地调息疗伤。 见二人已无大碍,慕容真凌和净空法师便来到明娜这边,净空法师问道:“伤得重吗,是否需要帮忙”。 “不需要”老爷子没好气冷冷的回道。 净空这时才注意到老爷子,看了看老爷子惊呼道:“你,是你”。 “是我,你小点声行吗,吵到我孙女了” “你孙女”净空惊讶的问道。 净空一头雾水,朝慕容真凌点了一下头,示意慕容真凌看看眼前这个头发已全白的老头。 慕容真凌也是奇怪,走过来一声不吭,就一直盯着眼前两个后生晚辈,净空叫他他才回过神来,看到老爷子后也是一声惊呼:“欧阳勤”。 老爷子欧阳勤厉声道:“怎滴,不认识我啦”。 这时候,乙虚看似缓过来了,招乎身边弟子扶神尼近内厅休息,走过来说道:“快扶这位女侠进内厅休息吧” 老爷子也向乙虚问道:“老朋友好些了吗”。 “我没事”,乙虚有气无力的说道:“大家进内厅歇息吧”。 “我们还是离开吧”老爷子捡起地上的半本秘籍,扶起明娜便要走。 “老朋友,为什么这时候要走啊”乙虚过来有意劝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半本秘籍我会烧了”。 “即是如此,那你不更得留下大家一起做个见证吗,如今你已经现身,你还怕他们把你吃了不成,再说了这位女侠也有伤在身,我武当有上好的疗伤灵药”。 老爷子细忖片刻,说道:“那好吧”。 一干人行得厅内,各自坐下。 “来啊,带这位女侠到后院客房休息,”乙虚吩咐弟子。 李玉灿搀着明娜,由武当弟子带路往后院去了。 “今日之事,各位有何看法,说说吧”乙虚道。 厅内五人,倒没一个接话的。 “慕容居士你说说你的看法吧”,乙虚等半天不见慕容真凌回应,连着叫了两遍:“慕容居士慕容居士”。 这慕容真凌很是奇怪,一直未说话,此刻他还一直望着往后院去的明娜和李玉灿。 乙虚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哦哦,你说什么” “啪”一声,老爷子把那半本秘籍拍在桌子上,“都是这不祥之物害的”。 “什么不祥之物我看看”,这时候南宫骏从外往里来,边走边说,径直朝着老爷子身边的秘籍走来,伸手就去抓桌上的秘籍,手还没碰到秘籍就被老爷子一把抓住手腕厉声喝道:“你要干什么”。 “你,欧阳勤,是你”,之前南宫骏的注意力一直是秘籍,并没有注意到老爷子本人,被老爷子这一唬,定睛一看,似乎有点吓到了。 愣了一下后南宫骏反应过来,“松开”,劲力一发立时挣脱了老爷子的手,南宫骏不死心又去抓秘籍,老爷子立时一招向南宫骏面门抓去,老爷子的成名绝技可不止他的三棱钉,一手硬功夫——天山折梅手,才是他成名已久的,南宫骏不得不撤回手来回防,老爷子一招未尽一招又到,逼得南宫骏连连后退,南宫骏连秘籍的一角也没碰到,竟一步也未得近前,正还要上前时,净空法师大喝一声:“南宫骏你要干什么”。 南宫骏这才收回劲势,眼光一瞟,屋里其余四位已怒目圆睁的看着他,南宫骏立马变了一副嘴脸没脸没皮的说道:“我就看看我就看看”。 他知道他此刻想从这五位眼皮底下拿走那半本秘籍是万不可能的,没趣的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过了一会,乙虚说道:“各位都说说今日之事如何处置吧” 南宫骏又一副好事之徒嘴脸抢话道:“那黑衣人是谁啊,武功是真不赖”,后面他想说的也不需要再说了,意思很明了,就是在呛人家四个打不过一个。 神尼也是个直性子,杏目圆睁没好气的说道:“哼,你行你上啊,当时你又在哪里,现在又来说风凉话,打秘籍的主意,这就是你们南宫家的作风”。 “嘿,你个老妖婆”南宫骏也是气歪了鼻子,指着神尼就骂道。 “怎滴”神尼也毫不示弱。 乙虚这时候也是来气的很:“南宫骏,你说你是因为过乏了大鱼大肉的俗人日子才上山来吃斋问道,你就是这样问道的吗,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来啊送客”。 “走就走,谁稀罕哼”,南宫骏长袖一甩起身就走,快到门口时回过头来又说道:“欧阳勤,当年你偷袭我大哥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 老爷子嗖地站起身叫道:“来啊”。 南宫骏吓一趔趄,立马施展轻功飞身走了。 “偷袭?怪他没本事躲不过,老子一生只用过三次三棱钉,他南宫奇就是其中一个,有一个受不了自杀了,他南宫奇不死算他命大”说完,老爷子气呼呼的坐下了。 三棱钉可不是好惹的,最初为邪教星宿派所创,取名“附骨钉”,形状如海星,有三条明显棱角,几代传下来名字就直接叫三棱钉了,如其名,打到人身上会直接嵌进骨头里,要取下来无疑似到地府走了一遭。 稍安定些后,乙虚首先问道:“那黑衣人,你们可有猜出是何人”。 净空法师接话道:“老衲实在想不出当今武林还有谁有此功力”。 “陈长清有无嫌疑”老爷子率先提出了一个名字。 欧阳勤是因为不属传统武林的人不怕得罪人,其他人肯定是不敢直接报出别人名字,以免得罪人了。 “你有什么证据吗,或者理由,在我印象里陈长清可没那等功力,就因为他练了化骨修罗功吗”乙虚反问道。 “什么,化骨修罗功秘籍在华山,陈长清练了化骨修罗功”,神尼一连串的不可思议。 “练了紫霞神功又练化骨修罗功居然一点事也没有,真是稀奇了”慕容真凌有些惊讶道。 “这世上的武学本就是这样,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实实虚虚,阴阳相克又阴阳相生,两者缺一不可”,法师就是法师,说完众人又是点头又是沉思。 “待我上华山定要问个清楚”神尼一掌拍在桌上气呼呼的说道。 “阿弥陀佛,当年犯下的罪过,恶果终究要咽下”法师双手合十,似乎在忏悔,接着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继续说道:“当年的绞魔行动意在驱逐异族,所有魔功心法秘籍就地焚烧,可谁知…” “哎”慕容真凌叹气道。 老爷子欧阳勤气说道:“所谓的名门正派就是伪君子宵小之辈”。 “这…这”慕容真凌不知怎么接话了。 “那这个如何处理”乙虚指着桌上那半本秘籍说道。 “当然是烧了”欧阳勤抓过秘籍就往旁边火炉里丢了进去,秘籍在火炉里烧的嗤嗤作响。 众人齐齐看着火炉里的秘籍被烧为灰烬。五个人五个表情,有人表现出快意,有人一副可惜之意。 烧罢欧阳勤缓缓说道:“此功法并非我修罗教所创,乃是西域一个武痴疯子搞出来的,修炼时走火入魔,成魔后滥杀无辜,我教四大护法奉教主令,前去诛魔,匡扶正义,还搭进去我教一位护法性命”说罢,欧阳勤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又说道:“我修罗教从没有过滥杀无辜,可你们…你们”欧阳勤一边说一边指着其余四位,欧阳勤说到伤心处狠狠的又拍了一下桌子。 众人都默不作声,法师在闭目念经,慕容真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弥陀佛,事已至此,各位要尽早做好打算,以应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净空法师率先打破沉默。 乙虚说道:“对,接下来那黑衣人肯定会上华山夺取化骨修罗功秘籍,如若化骨修罗功秘籍也落入那黑衣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啊”。 说到这,欧阳勤若有所思的仰了一下头又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因为他知道,那黑衣人练了“阴阳无极大法”所以功力大增,阴阳无极大法里就有御水成冰炼冰成刀也可以成任何东西的武功,只是他不想说出来而已,当年修罗教主故意留下三本秘籍或许就是要让这些“名门正派”争个你死我活,他怎会说呢。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始终没有统一意见,神尼觉着这样于事无补,便告辞下了武当山。 不一会净空法师也借故告辞下山走了。 紫霄宫后院客房中,明娜盘腿端坐榻上闭目调息,头顶发隙中冒出缕缕白雾,看得李玉灿目瞪口呆很是好奇,围着明娜转个不停,不一会明娜调息完毕,睁开眼缓慢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转了你转得我头晕”。 李玉灿十分好奇:“你这是什么武功啊,能不能教教我”。 明娜见他模样有点可爱,作弄道:“你想学啊,我教你啊”。 那李玉灿竟真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起了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明娜见状忍俊不住噗呲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俩人打闹中,老爷子欧阳勤和慕容真凌、乙虚进来了,乙虚从怀中掏出个小陶瓶递给明娜说道:“女侠,这里面有三颗大还丹,可帮助女侠运功疗伤”。 明娜接过陶瓶揣进怀里说道:“谢谢道长”。 “嘿,你这孩子一点也不客气”老爷子嗔怪道。 大还丹是武当秘制良药,不但能疗伤还能助于练功有提升功力的效果,别人一颗难求,她一下得了三颗。 “女侠不必客气,今日要不是女侠恐怕秘籍定是要被抢走” “爷爷,那黑衣人是谁啊,好强的内力” “不知道是谁,也许就是个强盗呗”欧阳勤怕她一不留神说了不该说的,赶紧抢话道,明娜也明白就没再问了。 正当大家想着一些事情陷入静默时,却听到慕容真凌突然一声:“好你个兔崽子”,紧接着又一脚踢在了李玉灿的屁股上,李玉灿万没想到这一出,被踢个趔趄险些没站住,不止李玉灿没想到,谁也没想到,明娜更是“啊”的发出一声低吟,欧阳勤连忙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慕容真凌没理会,举起手来朝着李玉灿又要打,李玉灿抱着头边躲边叫:“爹,爹”。 这一叫不要紧,在场的无不惊讶,明娜更是惊到合不拢嘴,一会指着李玉灿,一会指着慕容真凌,嘴里跟着叨念“爹”。 回过神来,欧阳勤拉过李玉灿问道:“他真是你爹”。 “他真是我爹” 明娜这时也回过神来说道:“噢,难怪我问你姓什么你回答的时候还要想一下,你是个骗子”明娜生气了。 慕容玉灿见明娜生气了,赶紧蹲在明娜跟前说道:“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转而站起身对慕容真凌说道:“谁是你儿子,你管过我吗,从小到大你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吗,一年四季有三季不在家,回来就要给我安排我不喜欢做的事,有你这样当爹的吗”,慕容玉灿越说越气越说越快,慕容真凌嘴叭叭叭却说不出一个字。 “出去出去都出去”慕容玉灿把众人都赶出屋去了,连老爷子欧阳勤都被赶出去了。 慕容玉灿关上门回到明娜跟前蹲下来握着明娜的手说道:“明娜,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还记得同福客栈吗,那天晚上我听到了你和爷爷说的话,我就住在你们隔壁,我就是怕你以后要找我爹报仇,我才说我姓李”。 明娜被慕容玉灿握着手也没反抗,她心里知道,这一路走来,风风雨雨,彼此之间早已不是普通朋友,而是心有灵犀心有所寄。 “那你怎么知道我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你父亲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怕啊,我怕万一是呢”。 “万一…万一”明娜也有点哑口了,她也不知道万一就是她要怎么办。 “从小敬仰爱戴,视为英雄的父亲有一天知道了却是个杀人凶手,这种感觉会让人崩溃的,你知道吗明娜”。慕容玉灿说完竟流下了眼泪。 “我不知道,我从小就无父无母,我一出生就跟我爷爷相依为命,爷爷跟我说,我的父亲是好人,可是我的父亲却一生都被人当成是杀人凶手,杀人的成了好人,好人却被当成杀人凶手,这天下还有正义吗”明娜也是被触及到伤心处,竟“哇”地一声苦出声来。 “臭小子,你别欺负我孙女啊”门外欧阳勤听到明娜哭声急着叫道,便要冲进屋里,被慕容真凌拦着“诶诶小孩子家的事大人就不要掺和了,有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 “滚开我管教我的孙女与你何干”欧阳勤似乎对慕容真凌没好话,自从见到慕容真凌,欧阳勤就一直冷冰冰的,欧阳勤说着说着就急了,叉着腰对慕容真凌说道:“我说慕容真凌,自己儿子这么小就在外面流浪一年多了,你放得下心吗,自己儿子不管,你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龌蹉之事”。 “这…这…呵…呵”慕容真凌不知道怎么说了,干咳了两声。 不一会门开了,慕容玉灿出来了,明娜也在后面跟着出来了。 欧阳勤赶紧迎上去“娜娜他有没有欺负你”。 慕容玉灿说“爷爷我哪敢欺负她呀”。 “最好没有,否则我第一个弄死你”。 这时乙虚过来说道:“各位请随贫道去用餐吧”。 一行人便随乙虚去用餐了。 翌日清晨,明娜早早就醒了,初春的武当山空气格外清香,太阳刚刚好,明娜顿觉心情大好,便顺着屋旁一条小径往山里走去,小径两旁青草丛生,开着各种五颜六色的小花,时不时的有蝴蝶飞虫小鸟飞来落在旁边的小野花小树上,顺着小径拐过一道弯,明娜眼前一亮惊呆了,前面一片桃林,桃花正盛,清香扑鼻,各种蝴蝶、蜜蜂拍打着翅膀,从这朵花到那朵花,忙的不可开交,桃树下面厚厚的一层绿植,像是铺了一层绿绒,明娜情不自禁地跑过去,一头栽进了绿绒里,闭上眼睛享受着清新空气,简直入了仙境般。 明娜看着这灿烂的桃花,不禁想起了昨晚爷爷跟她说的话,爷爷的话让她很害怕,也很犹豫,万一慕容真凌跟当年的惨案有牵连,她要怎么办,一边是朝夕相处心有所寄又舍身救过自己的人,一边是血海深仇,明娜越想越不敢往下想。 不一会明娜不知不觉竟睡过去了,那个萦绕了她多年的梦又来了,梦里场景越来越清晰可见了,梦里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婴儿,婴儿一直在哭,还有一个男人,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剑,两个人拼命的在雪地里跑啊跑,后面一群张牙舞爪的鬼追着,男人护着女人跑,把女人护在身后时不时跟追上来的鬼搏斗,嘴里还喊着“快跑快跑”,终于,男人精疲力尽,倒下了,后面的鬼又开始追女人了,女人抱着孩子跑不快,慢慢的跑不动了,女人咬一咬牙,狠心把孩子扔在了旁边树坑里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铛铛铛”一阵急促刺耳的钟声传来,明娜被惊醒口中不停的叫着:“娘…娘”。 稍定些明娜知道又做梦了,为什么一直做同样的一个梦,梦里的男人和女人是谁,是自己的父母吗,想到这明娜哭了。 “铛铛铛” 钟声又响起,从山下传来,莫不是武当派出事了?明娜一个翻身跳起,立马施展轻功加快速度向山下飞去。 武当派中已乱作一团,乙虚的卧房外围满了弟子,有的弟子左穿右插的不知道在忙什么。 明娜走到前来,慕容玉灿也正过来了,明娜问道:“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慕容玉灿说道。 “我爷爷呢”明娜急问道。 “在里面” “爷爷爷爷”明娜在门外喊道。 不一会门打开了,欧阳勤情绪低落的出来了。 屋里被翻的乱七八糟,似是有人在找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明娜问道。 “道长昨夜被人暗算遇害了” “什么人干的如此心狠手辣”明娜愤愤道。 ………… 武当山一片萧寂。 为了不引起武林震荡,武当派决定秘不发丧。 料理完乙虚后事,武当派决定闭门一个月。 慕容玉灿也被慕容真凌硬拽着回姑苏去了。 慕容玉灿一百个不愿意回去,但又不得不回去,他已一年多未见到他最爱的母亲,同时他还暗中给自己定下个任务,他要调查他的父亲到底在干什么,只有彻底的确定了跟明娜的血海深仇没有牵连他才能跟明娜永远在一起。 慕容玉灿离开武当山的当天夜晚,欧阳勤与新任掌门清虚道人告辞准备明天天亮就离开。 清虚道人说道:“何不多留一个月呢”。 “我们还有事,不敢再叨扰了”欧阳勤说道。 清虚说道:“你们随贫道去一个地方”说完取下油灯,已自前带路了。 明娜和爷爷只好跟随前去。 明娜和爷爷随清虚来到紫霄宫巨大的神像后面,清虚在旁边按了一下,神像后面居然打开了一扇门,神像内部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三人进入,清虚从一个神珑里取出了一个用油皮纸包着的包裹,包裹已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吹一下灰尘漫天飞舞。 清虚手拿包裹本想交给欧阳勤却又转而递给了明娜,说道:“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 “是的” 明娜不明所以只好接过来。 “现在就可以打开看看”清虚说道。 欧阳勤也示意打开。 明娜缓慢的一层又一层的打开了包裹,包裹内是一本厚厚的竹简,表面油光铮亮,显然是浸泡过桐油的。 竹简第一页赫然刻着“太极”两个苍劲有力的草书描金字,底下落款三个小字“张通著”。 明娜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欧阳勤已是激动的手足无措:“这是…这是…”。 “没错,正是”,顿了顿又道:“这是本派镇派之宝太极心法秘籍,也是本派开山祖师张真人亲著,这是最好最全的”。 欧阳勤不明白清虚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献出来,不禁问道:“道长这是何意啊”。 清虚转头看着欧阳勤缓慢地说道:“武林浩劫就要来了,难道靠你我去拯救”。 欧阳勤眼里放着光,看着清虚看了很久。 “当然,这不是要送给你,这毕竟是祖师爷留下的东西,只是让你借阅” “这个我们知道”欧阳勤在一旁附和。 “所以啊,我叫你们再多留一个月,我相信以你这百年难遇的奇才一个月足以融会贯通这太极心法”清虚看着明娜说道,“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可以让你的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更上一层楼”。 明娜惊呆了,他怎么知道我会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 明娜惊呆了,欧阳勤更惊到语无伦次:“娜娜,快…快磕头谢恩”,因为他知道这确实可以让明娜的功力更上一层楼。 明娜正要跪下谢恩,被清虚拉住:“要谢就到祖师爷神像前去谢吧”。 于是三人出得门来到神像前,明娜扑通一声跪下了,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 清虚和欧阳勤在后面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武当山! 早在三百年前就有不少隐士羽客文人在此隐居修炼,慢慢的就成了道教的主要活动之地。 直到元朝末年,由辽东懿州人士——张通,不断扩建并发展壮大,张通熟读武学经书,曾于太清宫施道,精于养生延命之术,修炼内家大法,内家吐纳功、阴阳调息功、是太极的创始人,道号:张真人!乃千年一遇的洪荒之才! 明娜在武当山已近一个月了,经过这一个月的磨研苦学,一本厚厚的太极心法已了然于胸。 对于太极的奥妙,明娜只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天,武当后山顶上,明娜双手捧着太极心法单膝跪地交还到掌门人清虚道人面前说道:“多谢前辈栽携之恩”。 清虚接过太极心法放在一旁的巨石上,说道:“快起来,没什么恩不恩的,有些东西本来就是要能者居之才能代代相传,否则固步自封等于作茧自缚” 明娜起身,清虚又说道:“把手伸将过来” 明娜伸手过去,清虚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了明娜的右手脉上,些许时刻,点头说道:“奇迹啊,一个月未到竟能有此成就,真是百余年未遇”,说得旁边的欧阳勤激动的捏紧了拳头。 “来”,清虚把明娜拉到旁边的巨石前,指着巨石说:“我一直想把这块石头挪到那边的树底下,却苦于自己的本事,来,你来试试能不能做到”。 明娜不禁一双杏眼睁的老大,说道:“这么大一块,怎么搬得动,而且它应该叫山而不是叫石头”明娜满脸写满了惊讶和问号。 “道长,你不是开玩笑吧,这怎么能办到”欧阳勤也表示疑问。 清虚笑着说道:“我就是觉得它应该在树底下才是最好的,坐在上面可以看风景可以乘凉,多好呐”,笑了笑又说道:“试试嘛”。 “好吧,试试就试试”明娜走过去,蹲下抱着巨石就使上劲 “哎嗯”,巨石纹丝不动。 “嘿哈哈”惹得清虚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笑罢说道:“不是让你使用蛮力,人的蛮力再大也动不了这么大一块巨石呐”。 “这孩子怕是练功练傻了”欧阳勤也笑道。 “来,把你的真气集中在天门穴,把内力转换成念力”清虚指点明娜。 “念力?”明娜狐疑地问道,继而又似懂非懂的来回踱步在思考。 “我懂了”明娜突然跳起叫道,“内力是由四肢和躯体发出,而念力即为意念力,意,即为心中所指,念,即为心中所想,力,即为心中所要,以内力崔动真气灌注于天门穴,由天门穴转化为意念力,是由大脑发出,从四面八方包围,达到控制的效果”。 “对了”,清虚鼓了鼓掌又说道:“你要知道你的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是永无境界的,那波斯女护神能御万物于己用,能以叶作刀,能以石作弹,能以枝条作剑,功力越深就能御动更大更多的物体”。 旁边的欧阳勤点头赞同。 “来试试吧”清虚示意明娜。 明娜站定起势运功,左右两手各疾出二指,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两手平行交叉画圆,左右二指点在了太阳穴,眨眼间奇迹出现了,巨石慢慢的起来了,慢慢的向旁边的树下移动。 看得老爷子欧阳勤两只眼睛恨不得睁的像铜铃。 “好好,就这个位置”清虚旁边指挥着,“可以收功了”。 明娜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同时收回了左手,那巨石就左边先着地,接着收回了右手,那巨石稳稳当当的落下。 明娜收势调息完毕,拍了拍手,原地坐下了,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了不起了不起啊,贫道有生之年能见到有此天赋之人,快哉”清虚坐在巨石上满意的说道。 欧阳勤也坐上了巨石,激动的鼓起了掌。 “如今武林纷争已现,各方蠢蠢欲动,欲做一方乃至整个中原霸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欧阳兄对此有何看法”巨石上清虚感叹道。 “华山派有魔教秘籍江湖已传遍,眼下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呐”欧阳勤说道。 “是啊为了一本魔功秘籍不惜以命相搏,实在令人不耻”清虚唏嘘不已。 “什么是魔,心有恶念即是魔,魔从来就不会只存在于一个地方或某个人,魔存在于任何地方的任何人心中”欧阳勤振振有词抑扬顿挫地说道。 清虚道人眼里满是敬佩之意,点着头说道:“欧阳兄此话真乃透彻人性啊”。 “如此,二位要尽早打算啊”清虚说道这里,站起身来到看着明娜面前,镇定的说道:“武林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武林,孩子,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啊”。 明娜已是满身攒着劲,握着拳头用力的回答道:“嗯,我明白,哪怕粉身碎骨定要匡扶正义维护和平”。 清虚和欧阳勤也是满怀激动,二人抱拳致意:告辞!保重! 明娜和爷爷随即下了武当山,直奔华山! ------------ 第八章:姑苏慕容 慕容玉灿跟着他爹回到了姑苏慕容府,一路上马不停蹄,慕容玉灿好几次想问他爹为何这么着急赶路,但看到慕容真凌一脸严肃也就没敢问。 慕容府门前,马车刚停稳,管家立马迎上:“老爷回来了”,看到慕容玉灿也在,掩不住高兴的说道:“大少爷您回来了”,管家似乎对慕容玉灿比对慕容真凌还客气,转身立即吩咐身边的守卫:“快快去禀报夫人,大少爷回来了”。 守卫撒腿跑进府内,边跑边大喊:“大少爷和老爷回来了”。 慕容世家乃皇族遗脉,一代传一代,到慕容真凌已是第十一代了,慕容真凌一儿一女,大儿子慕容玉灿,小女儿慕容玉清,兄妹俩年龄相差大,慕容玉清才五岁。 慕容夫人彭氏却是出身寒门,慕容玉灿一直都没见过自己的姥姥姥爷。 慕容玉灿下了马车直往正厅内房去,他太想快点见到母亲了,他母亲彭氏带着慕容玉清也早早的迎在门口,玉灿老远就跑过去边跑边喊:“娘…娘”,扑通一声跪在了母亲脚下:“孩儿不孝”。 彭氏扶起玉灿拥入怀中,轻轻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慕容玉清在一旁喊了声:“哥哥”。 做父母的永远不会记恨儿女,就这平平常常的一句话让玉灿心里更是愧疚难当,竟伏在母亲肩头抽泣着。 待稍平定些,彭氏拍着玉灿后背:“好了好了快坐下,让为娘好好看看,一年多没见是胖了还是瘦了呢”。 “娘您身体可好”,玉灿焦急的问道。 “好好,为娘什么都好,你好不好啊”,彭氏抚摸着玉灿的脸,“哎哟,还是为娘的好灿儿呐”。 “娘”,玉灿又一次扎进母亲怀里抽泣着。 “灿儿啊,在外面可有受苦啊” “没有,孩儿在外面一点也没有受苦,只是每天都很想家很想母亲” “哎哟,我的灿儿” 慕容玉灿也许不知道,漂泊在外的人,每天思念家乡思念父母,在父母心里,那就是一种受苦。 内心的苦。 而且 这种苦双方都在受着, 做父母的哪有不想自己儿女的。 嘘寒问暖完不一会,管家已经在张罗开席用餐,彭氏说道:“走吃饭,吃的饱饱的好好睡一觉”。 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家的归属感,到家的第一个晚上,玉灿睡的跟猪似的。 第二天,早上用完早饭,慕容真凌指着儿子说:“好好在家陪陪你母亲,别再乱跑了啊,不然打断你的腿”。 彭氏生气的说道:“你看你,儿子刚回来你就开始又要发脾气了”,停了停又说道:“儿子为什么跑啊,还不是你逼着他娶那上官家的二姑娘”。 “怎么啦,那上官琼配不上他啊,我看是他配不上人家”。 “行啦行啦你们别吵,我哪也不跑”。 “这还差不多”慕容真凌说完甩一甩袖,出门去了。 彭氏握着玉灿的手说道:“儿啊,你上次不该就那样跑啊,定亲会上亲朋好友全都到齐了,结果…”,停了停又道:“那上官琼觉着被欺辱了,说等你回来定要找你算账啊,还有上官阙更是恼怒得很呐,上门问罪砸碎了家里一个古瓶,你爹就差点没给他跪下赔礼了”。 “可恶,欺负我家没人了吗,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玉灿愤愤道。 “儿啊,话虽如此,但上官家家大势大咱惹不起啊”。 “娘那上官琼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娶了她,家里还有好日子过吗”。 “哎”! 想到这些彭氏只有干叹气。 人就是这样,离开家久了就想家,在家久了也无聊无趣,还整天被父母各种管制各种逼婚,慕容玉灿就是这样的,他第三天就已经开始觉得在家真的很无聊,除了天天想明娜,几乎没事干。 而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明娜和爷爷留在了武当山。 千里之外的武当山后山顶,明娜正在看着太极心法,边看边念: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按着书中所述,脚下不停的变换着身法,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周围的落叶杂物被带起竟也跟着人转,像突然被赋予生命般,围着明娜一圈一圈的,像是一个蚕蛹包裹着明娜,突地明娜一收劲,落叶杂物纷纷落下,落叶还是落叶,明娜将真气收归丹田调息完毕,来到旁边的巨石坐下,喝了一口水,看着远方,眼里闪烁着光芒。 …… 不知不觉玉灿回到家已五天了,这天用过早饭不一会,慕容真凌又出门去了,玉灿陪着母亲在正厅聊天,一个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禀报夫人少爷,那上官琼来了,守卫拦着不让进,和守卫打起来了”。 “放肆”慕容玉灿一拍桌子,腾地站起就要往外走,彭氏一把拉住他说:“灿儿,好好跟她说话啊”。 “娘你进去休息,没事别出来”。 玉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口,地上已躺着两个守卫正打着滚,见少爷来了爬起来捂着腮帮子和其他下人们纷纷躲回府内。 慕容玉灿见此不免有些怒气,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慕容玉灿没有见过上官琼,只是听说上官家二姑娘不好惹,说话间不由自主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虎背熊腰,额头凸颧骨高蒜头鼻香肠大嘴,这嘴巴能塞进一个拳头,最显眼的是那两条眉毛,又粗又长,成倒八字长在一双圆鼓鼓的眼睛上方,活脱脱一个没有胡子的张翼德。 慕容玉灿心想:我的亲爹诶,你是有多嫌弃你儿子给你儿子找了这么个亲事。 上官琼也没见过慕容玉灿,也是只听说慕容世家大公子一表人才,说话间她也在打量着慕容玉灿,从她那副表情就可以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就差流口水了,说不定流了呢。 半晌,上官琼回正了思想,说道:“诶,我问你,你上次为什么跑啊” 慕容玉灿心里一个‘我的天’,差点没倒上气。 上官琼扭捏着虎躯轻声细语娇滴滴的说出了那句话。 慕容玉灿心想‘我不跑等你把我炖了啊,这是吃了什么能长得那么伟大’。 慕容玉灿鸡皮疙瘩还没下去,也是愣在原地。 半天没见回话上官琼恼了,猛地一声:“喂问你呢,为啥要跑” “我不能跑吗”慕容玉灿这才回过神。 “当然不能跑,咱们的亲事可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慕容玉灿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确实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情急之下说了一句:“谁应允你的你找谁”。 躲在门内观望的彭氏嗔道:“这孩子净瞎说”。 这句话也彻底激怒了上官琼。 上官琼猛地一喝:“慕容玉灿,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娶你”慕容玉灿也决绝的表明了态度。 “你想好了” 上官琼的这句很有份量,像是在警告。 慕容玉灿心头一紧,不由想起母亲说的话,上官家家大势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放缓了语气说道:“强扭的瓜不甜你不知道吗”。 上官琼见慕容玉灿态度好转,立马贴过来,又扭着虎躯娇嘘道:“只要我甜就可以了呀”。 ‘卧尼玛’ 慕容玉灿差点叫出了声,一个弹跳,跳回到门前台阶上,又迅速的跑回了门内还迅速把门关上了。 上官琼愣住了,半天反应过来,上前把门捶的“砰砰”响,大声的喊道:“慕容玉灿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娶你的,死也不会”。 “好,是你说的” 上官琼是彻底怒了,这句话,让人害怕。 “这可如何是好啊”彭氏急的不停的搓着手。 “娘别怕有我在有爹在,不怕他上官家”玉灿安慰道。 傍晚时分,慕容真凌才回来,彭氏把今天的事叙说了一遍,气得慕容真凌腾地站起,一巴掌呼在慕容玉灿脸上,举势还要再打,被夫人彭氏拉住了。 “跪下” “为什么” “叫你跪下就跪下” “不跪,我又没做错什么,是你乱攀亲家凭什么把我往火坑里推” “你”慕容真凌气得又想再打。 “不是我要把你往火坑里推,是那上官琼看上你,上官阙不断的给我压力,我能怎么办” “那就要牺牲我吗” “上官家咱们惹不起” “大不了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鱼死绝了网也破不了” “那怎么办,我宁愿死” “你一死百了,你想过你娘你妹妹没有” 慕容玉灿气得呼呼的说不出话来。 他爹也是气呼呼的。 “你好好想想”慕容真凌说完回房去了。 慕容玉灿抓头挠耳,他想不明白,爹爹为什么如此惧怕上官阙,当初回来是为了调查爹和明娜的血海深仇有没有牵连,非但没有一点进展,现在这个事还处理不好,想到这些,玉灿把桌子捶得砰砰响。 想来想去越想越想不通,慕容玉灿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用早饭时,慕容真凌问道:“想好了吗” “想好了” 慕容玉灿知道,其实他没想好,压根没怎么想,他能做的只有‘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走一步算一步’。 整个慕容府的人都认为,上官阙会带着一群人前来问罪,却已过去十天了,没见任何动静。 慕容玉灿又想不通了,上官琼放弃了? 慕容府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慕容真凌和往常一样,早上吃完饭就出去到了傍晚才回来。 慕容玉灿也开始不去想上官阙到底会不会杀来了,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这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搞清楚爹爹为什么天天这么忙,到底在做什么。 所以他决定跟踪他爹。 慕容玉灿一早就谎称不舒服,目的是为了麻痹他爹的注意力,等他爹出门了他就跟在后面。 慕容真凌出了门朝西边走去,穿过一片小树林,小树林前面是一个湖泊,绕过湖泊又是一座木桥,木桥尽头是一座凉亭,慕容真凌进了凉亭坐了下来。 慕容玉灿跟到这,以为被发现了,细细观察并未发现,他有点想不明白了,爹爹每天早上出去傍晚回来就是到这里吹西北风? 过了大约一盏茶时间,慕容真凌起身了,下了凉亭又拐过一座矮山。 慕容世家乃皇族遗脉,慕容府何其大,俨然一座小皇城。 慕容真凌停在了矮山旁一座假山石下,左右看了看,一闪身到假山石后面,蹲下身伸手从地上拉起了一道木门,走了进去。 慕容玉灿看到这里,已然惊到不行,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这里有个地下室,这个地下室又为何建得这么隐蔽,那木门上面铺了一层绿植,不知道的绝对想不到在下面是个地下室,爹爹到底在做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玉灿顾不上这么多了,迅速跟上,拉起木门,木门下有一条阶梯,下了阶梯有条通道,通道尽头居然还有一道门,玉灿蹑手蹑脚慢慢靠近那道门,轻轻的试着拉一下,居然从里面闩上了,玉灿透过门缝往里看,里面是一间非常宽敞的空间,只见慕容真凌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小刀,撬开了一块地砖,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是两本书。 看到这里慕容玉灿立马想到这两本书定是什么武功秘籍。 慕容真凌把两本秘籍打开一一平铺在地上,盘腿运气,不一会,头上居然冒出缕缕黑雾,跟在武当山看到明娜练功一模一样,明娜是冒白雾。 慕容玉灿这时心里已经确定他的爹爹在修炼什么魔功心法了。 不一会突地“噗”一声,慕容真凌全身的衣服鼓胀起来,头发也根根竖起,两只眼睛一会暴出红光一会暴出绿光,身体也慢慢的腾起来了,悬在空中,整个就像有人抓着头发把人提在空中似的。 慕容玉灿看得心惊肉跳目瞪口呆,第一次看到盘腿而坐不需要借助任何助力就可以悬空腾起,这样的功力前所未见,以慕容玉灿的武功修为,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也没人能做到,除了眼前这个已经不太认识的亲爹。 慕容玉灿的武功修为并不低,慕容家的斗转星移他已练至最高一层,就算他的先祖慕容博都望其项背。 慕容是武林世家,本门武功‘斗转星移’威力无比,可借助外界汲取功力,源源不断。 慕容一族本不是与皇室同族,祖先慕容甫是大燕国皇帝身边的一个护卫,慕容甫极具武学奇才,创出斗转星移,当年大燕国皇帝御驾亲征,半道上遇敌人埋伏万箭齐发射向亲征队伍,大燕国皇帝都闭上了眼睛做出了等死的姿态,就在千钧一发时,慕容甫靠着斗转星移把铺天盖地的箭雨硬生生的改变了方向,救下了大燕国皇帝,赢得了皇家浩恩,赐皇家同姓。 但慕容世家自慕容甫后没有一人能把斗转星移修炼到最高境界,当年的慕容博也是始终未能参透其中玄妙,才会放弃自家绝学转而去偷盗少林绝技。 传了几十代后,终于又出了个同样极具武学奇才的慕容玉灿,斗转星移才终于又发挥了它原始的该有的力量。 如若慕容玉灿武功修为低,此刻早已被慕容真凌发现,在华山脚下的破庙他偷听明娜二人谈话而不被发现就能看出慕容玉灿武功之高了。 突地“嗤”的一声,悬着的慕容真凌身体开始旋转,越转越快,竟在密室里打转,左右穿插,任意悬停,这样的功力当真是指哪打哪。 看得慕容玉灿脑袋都快炸了,面前的人他已完全不认识了,他很想知道那两本秘籍是什么,但他此刻不能进去,不能打断练功,否则必会走火入魔,他只能默默的离开。 回到房间,慕容玉灿已忘了他是怎么回来的,脑袋一片空白,倒在榻上便昏死过去。 醒来时已是第三天了中午了,眼睛睁开就看到母亲坐在榻沿握着他的手。 “灿儿啊,你醒啦,你是怎么啦,怎么一睡就是三天啊,怎么都叫不醒,你要吓死为娘啊”。 慕容玉灿看着母亲,眼泪叭叭的掉,此刻他什么也不想说,也说不出来,只说了一句:“娘我饿了”。 母亲彭氏赶紧命下人端来饭菜,慕容玉灿狼吞虎咽的吃着,吃了一碗又一碗。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是唯一能让人轻松些的。 又过了三天,慕容玉灿也躺尸了三天,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要干什么了,他在心里已经十分确定和肯定,他的父亲和明娜的血海深仇必有牵连,他要怎么去面对他爱的人,他不知道,他不敢想,因为他怕。 这天早上,一家四口正在用早饭,一个人在正厅喊道: “慕容老弟慕容老弟”。 也没有下人来禀报,这人竟直接进来了,门口的守卫都死了不成? 没人死,因为这人不是从正门进来的,而是从外面飞进来的。 慕容真凌眉头微微一皱,起身来到正厅,慕容玉灿也跟过来了。 “慕容老弟哈哈哈”那人看见慕容真凌好像很高兴。 “上官兄好久不见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请上坐” 来的正是上官阙。 上官阙也不客气,直接坐上了正座。 正座只有主人才能坐的。 慕容玉灿暗道:真是一家人。 “世侄回来啦”?上官阙看着慕容玉灿说道。 慕容玉灿只是“嗯”了一下表示回应。 “你和小女的婚事办还是不办呐” 上官阙直截了当的进入正题,当真是一代豪杰 “不办”慕容玉灿也回得直截了当。 这下换上官阙难堪了,上官阙万没想到,慕容玉灿会比他还直。 “办有办的说法不办有不办的说法”上官阙冷冷的说道。 “你要什么说法”慕容玉灿比他还冷。 “那就要问你爹了,问你爹答应过什么了”上官阙看着慕容真凌说完了这句话。 “谁答应的找谁”说完慕容玉灿起身便走。 慕容真凌和上官阙都没想到会这样,都愣愣的。 “没家教”上官阙怒了。 “你家的就有家教了”慕容玉灿回敬道。 “狂徒”,上官阙震怒,左手啪地一声把桌子拍成两截,同时右手一扬,手上的茶杯带着疾风闪电般的朝着慕容玉灿后脑心去了,力道之猛速度之快,令慕容真凌惊到差点叫出声来,他张着嘴巴想要提醒已然来不及。 此时的慕容玉灿是背对着上官阙的,但只见慕容玉灿双脚步法交错,双脚离地,身子微提在空中转了一圈,茶杯竟贴着慕容玉灿的身形转了个弯调了个头反朝着上官阙去了,力道速度比来时更猛更快,上官阙也是惊呼出一声:“斗转星移”,话音落下茶杯也到了,上官阙右手疾出想去抓住高速旋转的茶杯,竟未抓住,只得身子一侧,茶杯贴着脸颊过去,击在了墙上,墙上竟被击出个凹坑。 上官阙惊愕的看着慕容玉灿,似乎心里在想,这小子的功力不在他老子之下。 慕容真凌也愣了片刻,也在惊讶玉灿竟用了斗转星移里面的“转”字诀化解了上官阙全力打出的茶杯的同时又用了“移”字诀把对方的攻击力转化成自己的攻击力,惊讶他的儿子比自己早参透了斗转星移的真谛精髓,他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儿子在自家绝学上功力已在他之上了。 “上官兄息怒息怒,都怪我教导无方”慕容真凌赶紧打圆场赔礼道歉。 慕容玉灿心里直恶心,没理会,径直走出去了。 后面慕容真凌和上官阙聊了什么他没兴趣知道。 首次见面不欢而散。 上官阙没有讨到半点好,当天就回去了。 但慕容玉灿发现上官阙却是带着笑意似乎很满意的离开了。 慕容玉灿自从发现他爹的秘密后似乎变了不少,不爱说话更不爱笑了。 在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高兴了,他每天能做的就只有想着明娜,想明娜现在在哪,在做什么,想去找她。 想到明娜又不自觉的想到密室里的那两本秘籍,他想一定要找出真相,只有弄清真相他才能去找明娜。 所以这天他趁慕容真凌进入密室正要关门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先一步进来了,慕容真凌大吃一惊:“你你怎么发现的” 慕容玉灿也不说话,直接从地砖下取出了秘籍。 慕容真凌心想‘他早就知道了’ 两本秘籍,一本“阴阳无极大法”一本“乾坤移形大法”,两本都是手抄复刻版。 慕容玉灿手拿着两本秘籍问道:“怎么得来的” 慕容真凌也不说话,能说什么呢。 “武当派的乙虚道长是你杀的”慕容玉灿拿着乾坤移形大法逼问道。 慕容真凌还是不说话。 “从小敬仰爱戴视为英雄的父亲却是个杀人犯”,慕容玉灿哭着说,“为什么为什么”。 “是乙虚是我杀的,你以为他是好人吗,他该死,少林派把秘籍送来办焚书大会,武当派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他居然手抄了一本,这样的人你说他该不该死”。 “该不该死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天下武林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谁有本事谁笑到最后,哈哈哈” 慕容真凌仰天长笑。 “那本是用你换来的”慕容真凌指着阴阳无极大法秘籍说道,“那上官琼喜欢你,我也不答应啊,她怎能配得上你啊,她就利用上官阙来压我,我就趁机提出条件啊”。 “所以你为了秘籍就把我卖了”。 “要做大事难免会牺牲” “我看你是疯了” “我疯了?今天的事你也看见了,他上官阙都骑到咱们头上了,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给我秘籍吗,那是因为他修炼成功了不需要了,我疯了?我再不努力,武林上就没有慕容世家了,为了秘籍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那也不应该杀人” “那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们” “上官阙为什么会放过我们,你又答应他什么了” “我把斗转星移给他了” 慕容玉灿怎么也没想到,他亲爹为了魔功秘籍委曲求全竟连自家祖传之宝都不要了,气到险些没站稳。 “他永远练不成斗转星移,我把其中最关键的两页撕下来了” “到时候他发现被骗了你就不怕他来报复” “到时候我也练成了神功,谁死还不一定,而且我现在手里有两本秘籍,待我大功告成定要讨回这几十年的屈辱”。 慕容真凌面目狰狞的说着,慕容玉灿心底不禁生出阵阵寒意。 “你也参与了十六年前的绞魔大战”慕容玉灿试探着问道。 “那是你爷爷还有你伯伯,你爷爷就是死于那场大战,自从你爷爷死后你伯伯也失踪了,咱慕容世家处处受人欺负,夹着尾巴做人”,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爷爷付出了生命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凭什么?凭什么?我恨这些名门正派,更恨魔教”。 慕容玉灿不知道,他想不通的是,为了出人头地为了天下第一,就要取人性命,他真的害怕了。 他没想到自己从小视为英雄的父亲却是个杀人犯,他的心很痛,脑袋一片空白,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密室。 慕容玉灿是真的心伤了,浑浑噩噩不修边幅,人生失去目标,他开始喝酒了,他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他不知道将如何面对明娜。 这天他正喝着酒,东倒西歪似有五分醉了,慕容真凌过来抢过酒瓶摔在地上,怒吼道:“看看你的样子,还是我慕容世家的男人吗” “啪”一巴掌呼在了慕容玉灿脸上。 慕容真凌甩一甩袖“哼”了一声“在家不准出去,在家好好保护你娘你妹妹”说完出门去了。 慕容玉灿被打一耳光酒也醒了,父亲是又要出远门了,他要去哪,他去干什么,突然他像被扎了一下,他想到了,他想到一个地方,华山,对,父亲是冲着最后一本秘籍去的,不止父亲,还有上官阙,还有那个黑衣人,对黑衣人十有八九就是上官阙,明娜肯定也会去,江湖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能让父亲走向更深的黑暗深渊,更不能让明娜受到伤害。 想到这,慕容玉灿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呆在这里任由事态发展,却又突然想到家里还有母亲和妹妹,妹妹还年幼,父亲对母亲也总是若即若离爱搭不理,这里是不能呆了,得把母亲和妹妹安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却又一时想不到能安顿在哪,母亲总说娘家没人了,难道要安顿在酒楼客栈吗,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了,随即就来到母亲面前说道:“娘,我在建安城有一处宅子,咱们去那里住一段时间吧”。 彭氏思忖片刻后拉着慕容玉灿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灿儿呀,娘曾经也闯荡过江湖,知道江湖是什么样,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即将有大事发生” 慕容玉灿看着母亲慈祥的面孔,轻柔的说道:“娘,去那里待一段时间吧,时间一到我会来接你回家” “好吧,娘也确实早想离开这里了,你也看得出来你父亲早已厌倦我了,此去我倒还不想回来了” “娘,我知道,您受苦了” 随即叫来管家,嘱咐了一些事情,管家还有两个丫鬟跟着一同去了,慕容玉灿在门口看着母亲的马车渐行渐远。 转身回府又解散了府上其他丫鬟女眷府丁,骑上一匹快马,直奔华山。 俨如皇宫的慕容府一时成了空城。 ------------ 第九章:武林巨变 华山派,开派久远历经沧桑岁月,后经华山派各代高手的千锤百炼,在武林中名声显赫,但中间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落了,之后的几代掌门人总想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急于求成,往往会犹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前前代掌门是这样, 陈长清也是这样。 华山派传到陈长清已是第十五代了。 峨嵋派掌门静逸师太,人送尊称‘神尼’。 峨眉上一代掌门一梅师太与静逸情同母女,也死在了绞魔大战中。 神尼在武当山听说陈长清私藏化骨修罗功秘籍后义愤填膺,只因化骨修罗功秘籍是峨眉上一代掌门在绞魔大战中得到的,之后却在峨眉派中被盗了。 峨眉派一度怀疑就是华山陈长清所为。 所以神尼一听说化骨修罗功秘籍在华山,她就义愤难平,发誓定要陈长清交代清楚。 可谁都明白,表面上是为了武林免招祸害,其实真正的目的别人心里早就明白。 她当然不是当面去质问陈长清,她没有那个本事,无凭无据谁会承认呢。 有实力,说话才有份量! 神尼下了武当山,回到了峨眉,在峨眉密室里勤修苦练了一个月峨眉的镇派之宝——九阴九阳经。 一个月后神尼武功似乎精进不少,但为了两派乃至整个武林,她不想大动干戈公然与华山派对峙,她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要潜入华山派,收集证据,她要搞清楚陈长清的秘密,她要让陈长清暴露于世人面前,尔后再伺机盗取秘籍。 这夜,月色正高,吩咐了两个随从的弟子如何在外接应,以及如若没有出来你们要怎么怎么做,神尼穿上了夜行衣来到华山一处高墙外,真气一提,飞身进去了,悄无声息。 峨眉派创立之初就声名显赫,风光无限一时无两,就连当时的少林都要礼让三分,峨眉派轻功在江湖上已属顶尖。 可令她神尼万万没想到,她没有找好位置,飞身一跃落在一群绵羊中,这里是个羊圈,羊群受到惊吓“咩咩咩”乱作一团,神尼被这一群受到惊吓的绵羊挤在中间左冲又撞,羊屎羊尿沾满了全身,竟一时无法动弹,引起了旁边房间里的人点着了灯,一个峨眉弟子打开门提着灯笼正要过来查看,神尼立马拨开羊群纵身一跃跳上了旁边一颗树上,神尼心想:‘怎么这么倒霉,这华山派养那么多羊做甚’。 那华山弟子见没什么异常,提着灯笼又回房了,不一会就传来了“呼呼”鼾声。 待到恢复了安静,神尼这才发现,此处地势高,树高叶繁,竟是个绝佳的藏身隐蔽之处,整个华山派内院尽收眼底。 神尼屏息静气窥视着院内一切变化。 远处传来了更夫的竹马声,三更天了,院内安静的有点出奇,神尼似乎有点疲倦,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适姿势。 就在这时,拐角处出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径直往这边来了,站在羊圈前盯着里面的羊。 神尼屏着呼吸定睛一看,不由得一惊,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陈长清,神尼心想‘这陈长清在干什么,难道是半夜睡不着出来数羊来了’。 神尼正暗忖着,却见陈长清跨过了圈栏进入羊圈,一手抓住了一只羊一口咬住羊脖子,那羊喉管被捏着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神尼心中惊呼‘他在吸血他在吸血他为什么要吸血’,神尼不相信眼前看到的。 不一会陈长清丢下了羊,很满足的回去了,那只羊自始至终都没叫唤一声,也许怎么死的它都不知道。 四更了,神尼没再发现有什么动静,就飞身下了华山,回到了客栈。 两位弟子见师父一声臭味狼狈不堪又怒气冲冲的样子啥也不敢问。 “打水来”神尼命令道。 第一次行动没收获还惹得一身骚,神尼此时即气愤又郁闷难当,满脑子都在想陈长清为什么要吸血,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为什么。 接下来神尼连续三天蹲在树上,同一个时间同一颗树,做着同一件事,那陈长清也是同一个时间准时来到羊圈吸羊血,只是第三天的时候,陈长清只吸了一下就丢下羊,嘴里叽里咕噜的回去了,走起路来一抽一抽的,似乎很难受。 那羊捡回了一条命。 神尼是怎么也想不通她看到的这一切,一个人好端端的,为什么三更半夜要吸血,她的好奇心不免更盛了。 第四天,同一个时间同一颗树,神尼全神贯注的窥视着院内,突然,一阵疾风掠起,一条黑影从外面一飞冲天,落在了旁边的一颗树上,也在窥视着院内。 神尼差点没惊呼出声来:‘居然还有人也…’,她知道来人的目的肯定也跟自己一样,究竟是谁,她无法得知,但她看对方的身法似乎武功在她之上,她不禁捏了一把汗。 而那陈长清,和前一天一样,吸了一下又把羊丢了,走的时候似乎比前一天更难受了。 又一只羊捡回了一条命。 神尼更惊的不敢往下想了,她知道陈长清这是不满足于羊血了,后面陈长清会不会要吸人血,她越想越怕!因为前一天晚上她就从古籍上查到很多年前有人靠吸人精血来修练魔功。 第五天,同一个时间同一颗树,神尼静观其变。 旁边树上的黑衣人也是同一个时间同一颗树,窥视着一切。 不过这次,陈长清没有出现,神尼知道,陈长清喝不下羊血了。 第六天,同样如此,同一个时间同一颗树,陈长清却没出现。 第七天,同样如此,同一个时间同一颗树,陈长清同样没出现。 不过令神尼奇怪的是黑衣人也没再出现,黑衣人只来了三次,似乎失去了耐心。 神尼在想,这黑衣人到底是谁,今天为什么没来,难道是要下手了?想到这,神尼忖度道:不能让别人抢在前面。 神尼飞身下到了院内,通过几天的观察,她已把华山的角角落落摸索的一清二楚,神尼径直摸到了陈长清的卧房外,沾上口水戳破了窗户纸往里瞧,陈长清不在,陈长清居然不在。 神尼眼光环视一圈,停在了陈长清的床上,枕头下压着一本书,一本黑皮书,神尼紧绷的神经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这就是那本秘籍,她年轻时见过,就是用黑皮包的书面,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这么好的机会,推开门就进去了,从枕头下抽出了书,书上五个描金楷字《化骨修罗功》,神尼迅速把秘籍揣进了怀里,转身就走,这一转身不要紧,一张脸映在了神尼眼前,一张没有肉,皮贴着骨像骷髅一样的脸,两张脸几乎是鼻子对鼻子了,神尼吓得不禁“啊”一声,连连后退,连退了几步也没摆脱那张脸,那张脸始终贴着神尼的脸,神尼退到了墙根了无路可退了,她的身子也不听使唤了,她被那张脸点了穴了,身子动不了了,话也说不出来了,但眼睛还能动,一双眼睛要瞪出血来了,这才看清那张脸————陈长清! 陈长清伸出手,慢慢的从神尼怀里拿出了秘籍,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这么想要啊,你跟我说啊,我可以给你的,但你不能偷啊”。 神尼心中想:‘当年不是你从峨眉偷出来的吗’。 “诶,不不不,我不是偷,而是你师父给我的” 陈长清好像能听到人心里的话,神尼更是难以置信了。 “你还不知道吧,你师父出家前就和我已是相好,她生不出孩子,我当然是不要她了”。 神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眼睛已溢出血来,在她眼里师父永远是那个洁身自爱,和蔼中又带点严肃的人,她五岁就流落街头,幸遇师父被带到了峨眉山,教授武艺和做人的道理,师父在她眼里如同母亲一般。 “也不知道她从哪捡来的你,竟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你说你当时遇上的是别人就好了,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苦,你这么想要这本秘籍,你知道这秘籍的秘密吗,我现在就告诉你,练了它,就像我现在这样,吃不下饭,吃不下任何东西,每天就想吸血,你躲在树上都看到啦,那羊血真的不好喝,越喝越渴越喝越饿”。 神尼心里在滴血,这老贼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就等我自投罗网了,今天恐怕… “要不你让我尝尝人血是什么味道好不好”,话说完,陈长清眼里暴闪出红光,张开嘴,两颗僵尸牙又长又尖,… 神尼心中大叫道:你一刀杀了我。 神尼闭上了眼睛,心里喊道‘师父娘’,身体开始慢慢瘫软了,头慢慢的歪向了一边,临断气时还挣扎了一下,眼睛也突然暴鼓睁着,一代掌门竟是这样的离开人世。 第二天早上,华山脚下的小镇上,人们纷纷打开店门开始一天的忙碌,远处有人惊呼着,街头躺着一个人,一个穿着一身黑衣黑裤的人,确切地说,是一具尸体,神尼的尸体。 华山派的两个弟子从远处跑来,跪在了地上,一遍一遍的喊着“师父师父”,很是凄惨。 陈长清把神尼的尸体弃于街头,可能是要震慑其他想要秘籍的人吧。 不出一天,峨眉掌门遇害的消息已传遍了整个武林。 此时的明娜还在离华山二百多里外的一个叫“风凌渡”的小城中,消息也传到了明娜的耳朵里,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到半年就有两位掌门人死于非命。 “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她不禁把拳头捏得嘎嘎响。 而此时的慕容玉灿早到了华山脚下,他已在小镇客栈住了两天了,这两天他一直在查访父亲慕容真凌的行程,但却没见到人,慕容真凌仿佛消失了一样。 这天他听到街头的惊动,几乎和那两个华山弟子同时赶到现场,慕容玉灿仔细的观察着神尼的尸体,伤口的特征,倒卧的姿势,他一眼就知道,这里不是第一现场,这里是抛尸现场,有一点他想不明白的是,从伤口特征看,他想不出神尼死于何人之手,拟或是某种动物,动物是不会杀人还抛尸的,慕容玉灿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死状,心里不禁愤道:“什么人如此惨无人道”。 慕容玉灿也把拳头捏的嘎嘎响! ------------ 第十章:为民除害 慕容玉灿的直觉告诉他,他爹慕容真凌的离家就是奔着华山奔着秘籍来的,他骑上快马一路奔袭,一路查访他爹的行程,但就是什么也没查到,到了华山腹地也没有半点他爹的踪迹,真的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明娜和爷爷与慕容玉灿是相隔一天时间赶往华山的,按路程明娜他们应该要先到华山的,因为明娜在一个叫风凌渡的小城耽搁了些。 风凌渡,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城,坐落于崇山峻岭间,四面环山,中间形成了一块东西长南北又很狭窄的平原,一刮风风从两面山峰飘过,城中吹不到,即取名为风凌渡,人口两千来人,因为靠着连绵不绝的山脉,所以这里的人们以往都是靠山吃山,家家户户都在山里种植蘑菇和人参,得天独厚的位置加上土壤肥沃树木众多,是种植的天然好条件,每年收成都好,每年都有好几批从中原各地来收蘑菇人参的商行,小城的人们日子过得很好,街道两旁的房子都是两层,一层作商铺二层住人。 但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的风凌渡似乎没落了,两旁的商铺门窗紧闭,街上行人用三三两两都嫌多,偶尔走过一两个,做生意的更少之又少了。 明娜和爷爷刚一踏入这个小城时就已感觉到奇怪,两旁的房子建的这么好,这么多的商铺却没有做生意的,没有半点活力,死寂沉沉,重要的是,见到个人还好像在躲他们一样,跑得飞快。 明娜看着奇怪的很,向爷爷说道:“爷爷,你发现没有,这里有点奇怪”。 “我早看出来了”爷爷说道。 俩人正说话间,旁边一扇门忽地打开了,一个老伯从里面探出个脑袋来,冲着明娜和爷爷喊道:“二位客官赶紧走吧,此处不宜久留”。 明娜更不解了,以明娜的性格,肯定是要搞个一清二楚的,遂上前问道:“老伯,此地为何不可久留啊”。 那老伯见明娜还过来了,更急的像是很害怕的样子“快走吧,快走吧,为了你们好,快走吧”,说完就要关门。 明娜伸手一挡,说道:“老伯,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老伯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否则我也不会与你们搭话了,你们还是快走吧”。 “到底为什么啊”明娜不解的急问道。 “唉,进来吧,快点进来”老伯见拗不过,干脆打开门让明娜和爷爷进去。 明娜和爷爷进到屋内,屋内还有七八个人,这些人好像在这里开什么会一样,老伯拿了两张竹凳过来,明娜和爷爷接过凳子坐下,老伯又去打了两碗水过来了,喝完了水把碗递回给老伯,明娜说道:“老伯,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们说,也许我们能帮上您忙呢”。 “哎”老伯这才完全打开话匣,说这里以前如何如何的繁华安宁。 “五年前,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帮人,一进到城中就开始杀人抢劫,完了还不走了还在山里安营扎寨,每年都要下来三次,搞得这里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呐”老伯说完哽咽着擦着眼泪。 旁边另一个老伯也带着哭腔说道:“我儿子反抗就被他们打死了”。 另一个人也说道:“我家儿子也是呐” “可恶,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胆,没有王法了吗”明娜愤怒了。 “刚开始,官府还是进山剿过一次的,可那什么黑豹帮实在厉害的紧呐,官府伤亡惨重,后来就干脆不管了”。 “老伯,你别怕,这个事交给我们”。 “哎哟,你个小女娃能有多大的本事,你们还是快走吧”,老伯摇摇头又说道:“那什么黑豹帮,有三个头头,个个武艺高强,那个大当家的还养了一头黑豹,那黑豹凶猛嗜血,可怕的很呐”。 “没事老伯,我定要铲除这个黑豹帮,否则对不起我这个姓”,明娜说完就拉起爷爷“走”,爷爷也干脆利落的说道“走”。 老伯在后面惊讶的看着爷孙俩,待反应过来了一招手众人抄起家伙也跟在后面,出得门来在街上老伯又手一招,又从两边屋内陆陆续续的出来了一些人,有的手拿耙子有的手拿锄头,跟着明娜和爷爷向山里进发。 明娜的名字是爷爷给取得,姓“明”,就是要做到‘心中有日月,敢为天下先’。 进到山里,明娜和爷爷一前一后走着,走了有二三里路,看到前面一个寨子,明娜吩咐众人在这里等着。 也许是这些匪徒横惯了,也不会想到还有人这么大胆找上门来,竟没有一个巡逻的,连寨子的门楼上小喽啰都在猜拳打闹。 直到两人已经来到门楼底下了,有个眼尖的看见有人来了,口哨一吹小喽啰们立时两眼珠瞪着看了半天,估计是没想到有人会来,更没想到还是一个漂亮的少女,后面跟着个白胡子老头。 “干什么滴”。 明娜也不应答,她心里憋着气憋着火,径直往前走,走到门前,右掌暗一发力,两扇大门立时倒下,喽啰们一阵尖叫怪叫冲上来了,小喽啰哪有什么武功啊,都是些好吃懒做的。 明娜捡起地上一根枝条,手拿枝条就好像在写一个大大的“个”字,从左边冲过来的左一下(撇)从右边冲过来的右一下(捺),从前面冲过来的就一下(竖),明娜在前就像一台推土机似的,给老爷子开路,老爷子在后面背着手悠哉悠哉的,后面喽啰躺一地。 不一会到了土匪贼屋前,这伙土匪盘踞在这里五年之久,搜刮了不少财物,把房子建的很是气派。 从里面出来三个人,正是那三个头子,中间的这人,长得横眉竖眼,脚下还趴着一头体型巨大浑身黑不溜秋的豹子,听那老伯说的,这个应该就是大当家的了。 “什么人,胆敢上这里来”,当中大当家的扯着一副大嗓门叫道。 可话音一落,老爷子欧阳勤,右手一扬打出一颗石子直取左边那个眉心,接着右脚往地上一踀,一颗石子直取右边那个眉心,两人声都没出一声,几乎同时倒地,眉心一个血洞一命呜呼。 这三人一出来,明娜和爷爷就看出这些人根本不是练武之人,只是比普通百姓胆子大心狠手辣一点,那老伯说三人武艺高强,对付普通人和官府兵役肯定没问题,但对上武林高手那就是不在一个级别。 二人倒下只在一瞬间,中间的这个大当家的还未反应过来,倒是旁边的黑豹呲着牙闷哼一声,朝明娜冲过来,明娜站着一动未动,黑豹冲到明娜脚下突然就刹住停下了,在明娜脚上闻了闻,又围着明娜转了一圈,这里闻一下那里闻一下,竟突然像只小猫一样在明娜脚上身上蹭来蹭去,像一只离开主人很久突然见到主人的哈巴狗似的,那大当家像是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样,眼睛圆鼓嘴巴张着,愣在那里。 明娜拍拍黑豹头,黑豹停下来也不闹了温顺的趴在明娜脚下,呲着牙盯着它曾经的主人。 老爷子欧阳勤回头朝后面一招手,老伯带着百姓们像是得着了冲锋令一样“冲啊”,拿着耙子锄头叮叮当当的冲上来了,老爷子挥手示意停下。 那大当家已吓瘫在地,嘴叭叭也说不出什么来。 明娜杏眼一瞪说道:“我问你,你们抢来的财物放在哪里”。 那大当家朝后面指了指,老爷子挥挥手,老伯带着百姓进到后面,搬出几十个箱子,老爷子挥手示意大家抬上东西走,老百姓们抬上东西向山下去了。 老伯还一步一回头,不知道后面会怎样。 只听明娜一声“上”,就传来一声“嗷”和一声“啊”惨叫,盘踞五年之久的黑豹帮就此铲除。 明娜拍拍手,一声“走”,挽着爷爷胳膊向山下走去,那黑豹也跟在后面,明娜停下回头对着黑豹说:“我可不能带着你,从哪来回哪去,不准再伤人听到没否则定不饶你”,那黑豹像是听懂了一样,趴在原地望着明娜的背影一会,朝密林去了。 明娜和爷爷下山来到城中,老远就看到 街口有人在敲锣打鼓,街道两旁站满了人群,待二人走近,两边的百姓不约而同的跪下了,“谢谢女侠,谢谢女侠菩萨……”,明娜哪见过这种场景,立马躲到老爷子身后,明娜真是菩萨心肠,见不得这种场景,此刻她心里只有阵阵暖意。 老伯走上前,双手抱拳行礼道:“还不知二位尊姓大名呐”。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老爷子欧阳勤回道。 老伯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老朽代表城中百姓谢过了”,说完又跪下了,还磕起了头。 跪下又磕头,除了父母,那可是只有菩萨才能受得起的。 “起来吧,都起来吧,乡亲们都起来吧”欧阳勤说道并扶起了老伯,老伯起来了乡亲们也都跟着起身了。 “不知可否告知尊姓大名”老伯问道。 “爷爷不必客气,小事一桩举手之劳而已,我叫明娜” “女侠菩萨心肠,在女侠看来是举手之劳,这是解救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啊,老朽代表城中百姓谢过了”说完便朝着明娜鞠躬道,深深的鞠了一躬,左右两边的百姓也都弯腰鞠躬道。 明娜是真没遇过这种场面,站着不知如何是好,拉着爷爷欧阳勤手:“爷爷咱们走吧,快走吧”。 “好,咱们走” “等等”,老伯在后面说道,一招手旁边一人手上拿着三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交给了老伯,盒子里装的是山参,三根巨大的山参。 “这是百姓们的一点心意,还请一定收下,百姓们也于心有慰呐”老伯诚诚恳恳的说道。 欧阳勤看向百姓,眼泪闪烁着泪光,接过了东西,朝着百姓们鞠躬道,明娜也跟着鞠躬道。 “告辞了”欧阳勤举手向老伯作礼道。 “保重,此地永远欢迎二位来做客” 二人转身朝着远方去了。 ------------ 第十一章:七侠镇命案 明娜和爷爷出了风凌渡,直往华山而来。 此时的慕容玉灿在客栈里百思不得其解,动用了所有人手找遍了整个七侠镇就是没有一点爹爹的消息,凭他早早在江湖上闯荡的经验来说,想找到一个人应该是很容易,但慕容玉灿此时就是毫无头绪。 姑苏慕容的大公子,手下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就是手下的人都没有传来一点有用的信息! 慕容玉灿一筹莫展时,镇上又出事了,一个更夫死在了巷子里,死状和神尼一模一样,人还活着时被吸干了血液,脸部惨白惨白,眼睛鼓裂,一副死不瞑目的惨状。 慕容玉灿心想必须先查清此事,刻不容缓,以免更多的人惨遭毒害,也许此事是个突破口。 查案可不是他的强项,他只有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假扮更夫,他要用自己来做饵,钓出这个魔鬼。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连着三天都相安无事,他知道不能放弃,要坚持,凶手总有一天会忍不住再次作案。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第四天了,慕容玉灿敲着竹马慢悠悠的在巷子里走着,他知道凶手不可能出现在大街上,所以他专挑幽闭暗巷走,当快到巷子尽头时,突然后面一阵疾风骤起,一条黑影张着双手从后面飞来,那根根白骨般的手指,对着慕容玉灿的后脖就来了,说时迟那时快,慕容玉灿一个低头沉腰,黑影飞过头了,慕容玉灿一把抓住黑影的脚,劲力一发用力一扯,黑影一把被扯下扑在了地上,同时双手使出了慕容家的分筋三合指,向黑影背后肩胛骨抓去,竟没抓住,黑影竟像泥鳅一样,朝前溜了。 慕容玉灿一个惊诧,未料到这还是一个武林高手。 那黑影也未料到一个打更的竟会武功,翻身起来怪叫连连,还一抽一抽的,似乎躯体四肢不受控制一样。 慕容玉灿知道,这是对方要以新鲜人血来续命,没吸到血就是这样,就像人饿极了四肢无力一个道理。 慕容玉灿武功修为已是绝顶高手中的高手,一招未尽,后招闪电般使出,以慕容家绝学斗转星移夹带分筋三合指,攻向黑影,速度力量快如闪电。 那黑影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打更的武功如此之高,可能还在惊诧中,就被慕容玉灿的分筋三合指扣住了左肩,三个手指深深的插进了肉体,那黑影痛的一声惨叫,同时右手也一掌猛地拍向慕容玉灿,慕容玉灿回撤防守,被逼退开了,趁此机那黑影一个飞身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慕容玉灿不禁惊诧,这恶魔武功修为不低,如果吸到血补充了能量自己还不一定是对手。 慕容玉灿懊悔第一次没成功,打草惊蛇了,今后想要抓住这个恶魔恐怕有点难了。 慕容玉灿一路懊悔着回到了客栈。 那黑影就是陈长清。 陈长清捂着受伤的左肩,一抽一抽的回到了华山他的卧房里,点上灯,看着那三个指洞,赫然惊道:“三合指”。 陈长清一代掌门,几十年的江湖经验,一眼就认出是慕容家的三合指,陈长清气得猛一拍桌子恶狠狠的叫出了一个名字:“慕容真凌”。 他哪里知道,打伤他的不是慕容真凌,而是慕容真凌的儿子慕容玉灿。 而此时的慕容真凌正在一家客栈房间里打着坐。 与神尼同时出现在华山窥探的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真凌。 慕容真凌一见到陈长清吸血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因为他自己身上也出现了不明所以的怪现象,他之所以没再出现,是因为那天他身上的怪现象来的更猛烈了,他躲在客栈房间里在修炼斗转星移,他家的斗转星移可以让他不用像陈长清那样靠吸血续命。 神尼的遇害,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慕容真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陈长清所为。 陈长清猎物没到手还被打伤,此时已是又饿又气又难受,肚子饿的咕咕叫,脑袋脖子手和脚已不听使唤了,一抽一抽的,还发出阵阵怪吟,在房里一会躺着一会不停的在走动,肚子饿的站也不是躺也不是,他脑子里就一个想法一个欲望:吸血! 他突然站起身,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拉开房门出去了,向弟子们的宿房去了! 陈长清一抽一抽的走到了弟子们的宿房门前,侧耳探听了一会,轻轻的推开门进去了,走到在一个弟子前,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弟子,那小弟子睡得很香,此时已是深夜,正是深度睡眠的时候,十几个弟子完全没有察觉有人进来了! 陈长清贴在小弟子耳边压着声道:“小六子,小六子,你姨娘来了” 小六子揉着眼睛半梦半醒着爬起,看见是师傅,半梦半醒着应道:“嗯师父” “小六子快起来,你姨娘来了” “我姨娘来了吗”小六子一听到姨娘来了,立马睡意全无。 “是的,师父带你去找你姨娘” 小六子穿上衣服下了床,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着:“姨娘来接我了,我要回家了,李霄哥哥再见了”。 小六子蹦蹦跳跳快快乐乐的跟着他师父走了。 可是他没想到,怎么会深更半夜的来接人呢,他完全沉浸在喜悦当中,他完全不知道他的生命马上要戛然而止了,他的师父是他最信任的人。 陈长清带着小六子径直往后山去了。 小六子一开始还没意识到什么,慢慢的他就感觉到了,再怎么笨的人也该想到了,但无奈小六子心中的喜悦盖住了猜疑,但他还是一路问了两次: “师父,我姨娘在哪呢,你怎么带我来后山”。 “你姨娘就在后山等你啊,马上就到了”。 到了后山,小六子一声声的叫开了:“姨娘、姨娘,你在哪,师父我姨娘在哪呢”,回头一看,他不禁睁大了双眼,吓出一声尖叫,他师父已完全不像个人了,眼睛暴扇着红光,面目狰狞,露出两颗长长的獠牙,小六子的‘啊’声还没完全叫开声就被捂住了嘴。 “小六子,别怪师父,师父也是没办法,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可怜的小六子,才十岁出头,到死还在看着他师父。 陈长清像是饿极了一样,很久才放下小六子的尸体,或许是第一次吸到了童子血,意犹未尽似的,都吸出声音了,这恶魔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陈长清向后弓着腰仰着头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的神情变态又恐怖。 突然,陈长清一阵抽搐,眼睛一会暴扇着红光一会暴扇着绿光,四肢完全不受控制任意扭曲,头上盘着的发箍也一下暴开,发簪飞速射进了旁边的树干上,根根头发炸起,发出一声像动物般的嚎啸后又盘腿而坐运起功来,突然又是一声嚎啸,人也开始离地极速的转动着,两掌不停的向前推出,眼前的一颗颗大树树干上瞬间打出一个个掌印,掌印深入几公分。 这等功力前所未见,陈长清似乎吸上了童子血功力大增不止一点点。 蓬头垢面的陈长清仰头一声嚎啸,接着又向天狂笑起来。 “慕容真凌”,陈长清鼓着双眼恶狠狠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中原大地一场腥风血雨转瞬即要到来了。 ------------ 第十二章:华山混战 第二天一早,华山派众弟子有的在练武,有的在挑水,有的在劈柴,忙的不可开交的样子,整个华山派一副欣欣向荣的场景,弟子们个个都精气神十足,也许是羊肉吃多了吧,羊肉那可是大补之物。 大师兄李霄,现在是华山派新任掌门人,说是掌门人,其实大家都知道,华山派还是陈长清说了算,下面的师弟们见着李霄还是和以前一样叫他大师兄,李霄自己也识趣,也知道他在华山派的地位,只要师父在,他永远不可能是掌门人。 李霄用过早饭,这才发现没看到小六子,问旁边的师弟:“看见小六子了吗”。 师弟回答道:“没看见,一早上都没看见”。 小六子不是排行第六,就是师兄们给起的外号,是因为小六子六岁时父母双亡,被他那个落地沾灰的叔叔扔到华山的,所以大家都他叫小六子,今年已十二三岁了,小六子不是练武的材料,在华山六年,啥也没学到,就是嘴甜勤快,见着师兄们一嘴一个“师兄好”,师兄们对这个门中最小的师弟也格外关照,但最近小六子想退出师门,他一个远房姨娘想收他做养子,小六子已不止一次向他师父陈长清提出要退出师门,也得到了陈长清的点头,就等着他姨娘来接他了。 李霄找了一圈没找到小六子,就到师父陈长清的卧房外请安问好:“师父您起了吗”。 陈长清在屋内回道:“嗯”,随后又说道:“不要找了,小六子走了,去找他的姨娘了”。 李霄“哦”了一声应道,他知道小六子有个姨娘想要收他做养子的事,他还为小六子感到高兴。 “李霄你进来”陈长清在屋内叫李霄进去。 李霄进去鞠了一躬,陈长清似有些不悦的说道:“你不要跟那些不好好练功的师弟们一样,整天无所事事,你已在华山二十多年了,下山过几次啊,知道外面的江湖是什么样的吗”。 李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语塞:“师父…我”。 陈长清随即提高嗓子又说道:“下山历练历练去吧,这样对你有好处”。 李霄心想师父这是要赶我走吗,李霄知道,自从传位大典上让师父丢脸了,师父就一直没有好脸色给他,转念一想,确实是,二十多年,下山不超过五次,而且每次下山不超过五里路,最远就是到过七侠镇,出去也好,随即扑通一跪说道:“师父教训的是,弟子愚笨有辱师门,弟子自幼跟随师父,师父的教导和养育之恩弟子永世不忘,出去历练也好,弟子这就去收拾下山”。 “走吧”陈长清挥了挥手,李霄出了门,随即下山了。 慕容玉灿第一次失手,又连续敲了半个月的更,也再没见恶魔现身。 七侠镇半个月来平安无事。 华山派的传位大典经过明娜这么一闹,现在峨眉派的神尼又死在华山脚下,这两件事已在武林中传的沸沸扬扬,个中原因大家都猜得到,各方豪强都已聚集到华山脚下的这个小镇,都在磨拳擦掌跃跃欲试,自神尼一死,似乎又都老实了,武林中能胜过峨眉神尼的本就不多。 上官阙当然也来了,怎么可能少了上官阙呢。 说来也奇怪,上官世家世世代代都对中原武林的武功秘籍如痴如醉,恨不得一一据为己有,争雄天下之心比谁都强,到了上官阙的爷爷上官金虹这代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上官世家在近两年发展迅速,家大势大产业遍布中原,多少武林豪杰拜服在上官门下甘当打手,上官世家养了一批人数不在少数的死士。 慕容真凌忌惮上官阙不是没有原因的。 上官阙可不像一些下三滥使阴招偷偷摸摸的。 他的手段别人望尘莫及,他带着上官门三四十个高手,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手下的人口中还喊着:“为神尼讨回公道”。 队伍里面要说最厉害的除了上官阙当属上官阙的大女儿上官英和她的丈夫姬无病,祖传的子母龙凤环已练到‘人环合一’的境界,一人二环双人四环,战力相当厉害。 口号一喊,各方人马一一响应,百十来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向华山挺进。 慕容真凌和慕容玉灿自然也是混在队伍里跟着上了华山。 慕容真凌是奔着秘籍去的。 慕容玉灿心想父亲肯定也在队伍里,另外此时他心里已猜到,那吸血恶魔八成就是陈长清,能有机会上山查探清楚那是最好不过了。 跟当年的‘绞魔大战’一样的旗号,仿佛历史重现。 华山派的看门弟子哪遇过这场面,纷纷吓到躲到一边,队伍径直开到了紫霄殿外。 “除魔卫道为神尼讨回公道” 口号一直在喊。 几十个华山弟子手执长剑从紫霄殿内冲出来在门前侯台上排成一排。 陈长清在后面不紧不慢的,竟一点也不慌,气定神闲的说道:“这是除的哪门子魔,上官阙你要干什么”。 姬无病抢着说道:“你心里清楚”。 陈长清看了看姬无病又看了看上官阙,阴阳怪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不清楚”。 这时人群里有人喊道:“交出秘籍饶你不死”。 “什么秘籍,华山派没有秘籍”华山派的一个弟子怒说道。 这个华山弟子一点都不怵,是条好汉。 “我华山派的秘籍多的是,你想要哪一本”陈长清不紧不慢的说道。 刚才那个弟子不想师父竟这样说,不禁两次扭头看陈长清,好像第一次是在问 ‘我没听错吧’ 第二次是在问 ‘你没说错吧’ 那个弟子的反应着实有点懵圈。 陈长清说的话自然是对着上官阙说的,他知道这是上官阙一手策划的。 上官阙上前一步说道:“陈长清,十六年前的绞魔大战意在驱逐异族焚毁魔功秘籍,可你竟私藏秘籍据为己有,一意与我武林正道为敌”。 上官阙说的正义凛然。 果然是不要脸天下无敌! 慕容真凌内心已骂了无数遍了,但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陈长清那里,陈长清一出来他就一直观察着,他发现陈长清和之前不一样了,脸上居然有了血色,似乎还胖了,之前的死人模样完全不见了,慕容真凌内心不禁有些担忧,因为他知道陈长清这是已经吸上童子血了,功力大增了,这才面对今天的场面毫无惧色。 “说话要讲证据”陈长清依然毫无波澜的样子。 “神尼死在你华山难道这不是证据,在华山地界除了你陈长清谁还有这本事”上官阙说道。 “笑话,死在我华山地界就是我华山派所为吗,那你们又是何时来到此地的,我还说是你杀了神尼呢,是你们为了什么破秘籍互相残杀呢”。 上官阙没想到陈长清口才这么好竟一时语塞,多费口舌是没有用的,气到大叫:“你,好你个恶贼血口喷人,识相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说完就已经摆出了架势。 “上官阙你是铁定要与我华山派为敌吗”陈长清怒叫道。 “是又如何”话还没说完,上官世家的另一绝学惊虹掌呼呼的攻上去了,双方其余的人彻底的混战在了一起。 上华山前上官阙就叮嘱了,他来拖住陈长清,上官英和姬无病找秘籍,上官英和姬无病放倒了几个华山派弟子后,一闪身溜进了紫霄殿到处翻箱倒柜。 他们哪里知道,有人更快。 起码有两个人比他们快。 慕容父子。 慕容真凌就是奔着秘籍去的,你们打你们的,我找我的秘籍。 在动手之际慕容玉灿就瞥见有个人影溜进了紫霄殿,看背影极像他老爹,慕容玉灿也趁机溜进来了。 慕容真凌捷足先登了,因为他手里也有秘籍,他知道怎么藏才安全,所以慕容真凌一会就找到了秘籍,等慕容玉灿追过去的时候刚好看见一条人影飞出了华山派,慕容玉灿不假思索的也飞身追出去了。 上官英和姬无病找遍了整个院内毛都没看到一条。 上官英和姬无病找了半天实在没法了,迅速撤了出来,却看到地上躺了好多自己人的尸体,上官阙也有点占下风,俩人有点惊诧华山派战力这么强,这陈长清也这么厉害,正要加入战斗,被上官阙拉住。 “走,撤”上官阙发出命令,不一会上官世家的人全部一溜烟的不见了。 慕容世家的轻功真不是盖的,慕容玉灿在后面紧追不舍,父子俩人瞬间奔出五六里去了,在一座山岗上停下了。 其实慕容真凌早就知道慕容玉灿也来到了华山,慕容玉灿查不到踪迹也就不奇怪了,一个人要躲你是很难找到人的。 慕容真凌一发现后面有人追他就知道是他儿子了,江湖上甚少人轻功可以和他不相上下,慕容真凌前脚落下,慕容玉灿也就落下了。 慕容真凌把斗篷一揭,父子俩人大眼瞪小眼。 “啪”。 慕容真凌给了慕容玉灿一巴掌。 “你个不孝子”慕容真凌怒骂道。 “爹,不要一错再错了,你这样做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慕容玉灿哀求着说道。 “我不这样那才是危险,明天被灭门的可能就是我慕容家了”慕容真凌也很生气,他生气的是‘老子做事还要儿子来管’。 “你知道这秘籍练了会怎样吗”慕容玉灿急了。 “不要你管”,慕容真凌是真的怒了,提着慕容玉灿的衣领,青筋暴起的怒吼道:“如果坏我事老子废了你”。 慕容真凌说完,把慕容玉灿推倒在地,真气一提,飞身走了。 慕容玉灿是真的伤心了,心底腾起阵阵寒意,他知道他爹彻底拉不回来了,耷拉着脑袋坐在地上很久很久。 ------------ 第十三章:重逢 陈长清看到上官英姬无病二人从内厅跑出,他就已经想到上官阙的意图了,上官阙的人一走,他就迫不及待的去查看秘籍还在不在,随着从内厅发出的一声怒吼“啊”,弟子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的师父明明胜了却为何发火。 本来按道理说,大露锋芒初战告捷,应该高兴,但陈长清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知道,上官阙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再来,现在秘籍也被抢去,倘若上官阙也修炼成功的话,今后华山恐怕如履薄冰,随时有灭派之危。 随即召集弟子,从中选出十二名好手,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来说道:“这是紫霞神功秘籍,从今往后我要你们勤修苦练,否则我华山派危矣,今日之战就是例子,明白吗”。 众弟子十分吃惊,紫霞神功轻易不会传授,只有极具慧根之人才能修炼,也只有极具慧根之人才能修炼成功,师父一下子选了十二人,何其幸运。 十二人同时应道:“明白”,声音响彻华山。 令陈长清不知道的是,秘籍被慕容真凌拿去了。 华山一战,上官阙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栽,经过这一战他心里更笃定陈长清持有秘籍,而且也修炼了,功力不在自己之下,百招之内难分胜负,百招之后就难说了,硬抢恐怕只会两败俱伤,只怕自己伤得更多,于是他想到了慕容真凌给他的斗转星移,他得加紧修炼,吩咐完手下们接下来不要轻举妄动有事能忍则忍,闭关修炼去了。 慕容真凌拿着化骨修罗功秘籍后也马不停蹄的回了姑苏。 三方人马都在暗中招兵买马,积蓄力量,为日后统一天下准备着。 这倒使得中原武林有了暂时的安宁! 慕容玉灿是真的心灰意冷了,他不明白他的父亲怎会变得这么快,这么阴暗和恐怖,他不敢想往后他的父亲会做出什么事来。 回到客栈整日喝酒麻醉自己,只几天就像老了几十岁一样,胡子拉碴,喝醉酒不是打人就是被人打。 这天他又被两个彪形大汉痛扁了一顿,被扔在了街上。 “玉灿玉灿” 眯眼朦胧中他听到有人在叫他,声音好熟悉,他半睁着眼,他看见了一双穿着漂亮的绿色绣花鞋的脚,顺着这双脚往上,他看到了一张脸,一张美丽的脸,他天天想看到的脸,他再也抑制不住了,“呜,啊”,慕容玉灿竟伏在明娜的脚上放声大哭。 “这小子是经历了什么,只一个半月不见就变成这样”。 老爷子欧阳勤有点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慕容世家的大公子,眼前的这个人胡子拉碴头发全乱了,身上还沾着呕吐物,样子和慕容世家的大公子身份相去甚远。 “爷爷快帮忙” 俩人把慕容玉灿扶回了客栈房间榻上,酒还没醒,嘴上不停的在叫着:“明娜明娜”,放下一会就睡着了。 明娜打来一盆水,给慕容玉灿擦了擦脸,明娜看着这张脸,她也在想,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睡了一整夜的慕容玉灿,像是被人扎了屁股似的,一下弹起,呆坐着,眼睛咕噜噜转来转去,他记得他昨晚看见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对,看见了,一个翻身却不小心从榻上滚到地上,一边爬着一边叫着:“明娜、明娜、明娜”,冲出房间,他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 明娜和爷爷正在外面厅房吃着早饭,看见慕容玉灿傻不愣瞪的站在那里,冲着慕容玉灿一笑:“饿了吧,快来吃早饭”。 慕容玉灿紧跑过去抓着明娜的手,可怜巴巴的说:“明娜你去哪了,你去哪了”,一连问了两句同样的话。 “诶诶诶,小孩子拉什么手”,老爷子欧阳勤一筷子敲在慕容玉灿的手上,慕容玉灿立即缩回了手。 “我没有去哪啊,我和爷爷一直在武当山啊”。 “一直在武当山?”慕容玉灿碍着老爷子在,有些话不敢说。 “对啊,快吃饭吧,吃完饭把这弄一下”明娜指着慕容玉灿,从头指到脚,意思是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吃完饭,慕容玉灿去了澡堂,刮去胡子换上了干净衣裳回到客栈站在明娜和老爷子面前,明娜和爷爷盯着看:“嗯,这才像个人样”。 “我之前不像人样吗”慕容玉灿挑着眉头笑着说道。 “你自己不知道吗”老爷子笑问道。 “哈哈哈,连客栈老板都说这孩子废了”明娜笑着说道。 “呵呵呵”慕容玉灿摸着后脑傻笑着。 “你不是回了姑苏吗,怎么又在这里”老爷子问道。 “我是回姑苏了,半个月前又跑出来了”。 “你怎么一直都在跑呢”明娜不解的问道。 “这里的事你知道多少”老爷子问道。 慕容玉灿就把上官世家围攻华山派和七侠镇出现的莫名命案的事说了,当然他爹的事他没说,他也不知道怎么说。 “峨眉派掌门怎么死的,谁干的知道吗”明娜问道。 “估计是陈长清干的,但我没有证据” “估计是神尼知道了陈长清的秘密而被灭口了”,老爷子像是想起什么,继续问道:“神尼的尸体你见着没” “神尼和更夫的死因死状一模一样,都是活着时被吸干了血液” 老爷子手一拍,道:“这就对了,化骨修罗功要强过他华山派的紫霞神功,两者相冲自然就阴盛阳衰,所以才要吸血续命,而且特别嗜好童子血,一旦吸上童子血攻力大增”。 “难怪上官阙没有得逞”,慕容玉灿怒道,转而一想:“但那更夫显然不是童子”。 “难道还有第三个受害者?”明娜惊问道。 “一定是的”慕容玉灿和老爷子同时回道。 “那后面会不会有第四个第五个,更多的受害人”明娜说道。 “自那更夫以后,就没再有人遇害” “肯定还会再次作案”老爷子说道 “定要捉住这个恶魔”明娜怒说道 “我之前差点抓住他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明娜好奇的问道。 “我之前假扮更夫诱捕过一次,可惜失败了,打草惊蛇了” 老爷子这时向慕容玉灿投去了不一样的眼神,这小子跟明娜还真是像,同样都嫉恶如仇,说道:“对,一定要在他作案时将他捉住,如果就这样去质问他他反咬一口,将我们比作上官阙等人”。 他们哪里知道,陈长清根本不需要出来作案,他向他的华山弟子下手了,小六子不是去找他姨娘了而是惨遭毒手了,尸身就埋在后山树林里。 把李霄赶下山就是出于方便作案! 华山派弟子众多,隔段时间不见了一个人,根本不会起疑,都只当有人受不了练武的苦跑下山了。 ------------ 第十四章:除恶 七侠镇上接连两次发生命案,镇上的人们感觉到人人自危,特别是更夫的死,在人们眼里,更夫是社会最底层的苦命之人,连这种人都没法保证自身安全,何谈安定! 七侠镇的官衙贴出告示,通知人们晚上非必要事情不要外出,如果非要外出必须有两人以上同行,七侠镇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往日繁华,一到晚上,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没。 明娜与慕容玉灿和爷爷制定了一个详细而周密的抓捕计划,却一连几天都没动静,似乎那吸血恶魔提前知道了,躲着不出来了一样,明娜有点没耐心的说:“不能再等了,干脆直接上去抓人”。 爷爷耐心劝说道:“不行,无凭无据他要是一口否认呢”。 “那也不能这么干等着吧” “不能冲动,爷爷说的对”慕容玉灿也同意老爷子的看法。 老爷子来回踱着步在思考着什么,不一会说道:“如果猜的没错的话,那第三个受害者必是一名童子,此症一旦吸上童子血,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便会再次发作”。 “那要等七七四十九天后”?慕容玉灿急问道。 “我现在就想上去抓人”明娜也急着说道。 老爷子猜的没错,此刻的陈长清心里也打起了问号,已经有几来天没有发作了,以为症状消失了,他心里还有些暗喜,毕竟发作时极其痛苦,只是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四十九天后才是他痛苦的开始。 连着几天都没事干的明娜似乎有点闷的慌,总是托着腮帮子看着外面。 老爷子看得出来明娜闲着无聊了。 慕容玉灿也看得出明娜有点坐不住,他自己也想出去散散心,只是慑于老爷子管得严,不敢提出来。 老爷子总说:你们俩现在还小,知道什么呀。 其实老爷子看得出来,这两小辈,有一肚子的话想对彼此说。 自从知道慕容玉灿不顾个人安危假扮更夫诱捕恶魔以后,老爷子已经在心里慢慢的放下了戒心,但又没完全放下了,心底始终有些顾虑,担心慕容真凌也是幕后黑手之一,眼前他就有个疑虑解不开:为何慕容玉灿之前变化这么大。 一个好端端的人没受什么刺激是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有这么大变化的。 “闷得慌啊”老爷子走到明娜跟前说道。 “嗯、嗯,快闷出病来了” “那咱们出去走走吧” “好呀、好呀”,明娜立马像个孩子一样来了精神:“去哪?”。 “去就是了,走到哪算哪”。 慕容玉灿也高兴起来了,赶紧说道:“要不咱们去云南吧,我之前去过,那里真的是个美丽的地方”。 “谁说要去游玩了”,老爷子微怒着说道,“黄河五鬼又在作恶了,必须拿下这五只鬼”。 “好呀、好呀”明娜听到这比听到游玩还开心。 慕容玉灿“哦”了一声,他再见到明娜还没好好说过话,他此刻的心里就一个想法,心里好多话要对明娜说。 三人出了客栈往西走,老爷子在前,两小孩在后,慕容玉灿时不时的想去牵明娜的手,刚伸出手想钩明娜的手,就被明娜打回来了,一个想牵一个不让牵,就这样在后面小打小闹的,不一会已和爷爷落下了一大段,爷爷发现后面咋没人跟上呢,一回头看见两小孩还在后面很远,“你俩干嘛呢,快跟上”。 就这样,一路上打打闹闹,一会落下又追上,时间已到第二天中午,三人来到一座小镇前,还没近入小镇,就见不少人往外跑,有路人喊道:“不要再往前了,前面有疯子”,“杀人啦”,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东躲西逃的向镇外跑。 明娜三人不由得加紧了步伐来到街口,前面大街上,五个人,并排占据整条街,大摇大摆的向明娜三人这边走来,一个拿着九环大砍刀,一个拿着流星锤,左右两边的都扛着袋子,袋子鼓囊囊的装满了抢来的金银珠宝,当中的倒是没兵器,长得又肥又大又高,简直就像一个土山包,这吨位普通人看到就害怕了,一身肥肉就是兵器,从街尾到街头一路抢过来,后面有不少群众已倒在血泊中。 “住手,黄河五鬼,尔等惨无人道坏事做尽,人人得而诛之,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老爷子怒吼道。 没等话音落下,明娜像离弦箭一样直朝中间那个土肥圆去,那速度看得慕容玉灿眼呆了。 慕容玉灿还不知道明娜已到第七重了,两只眼睛看呆了,只见明娜飞起一脚就把土肥圆蹬踹出几十米远,那土肥圆在地上滚出一条又深又宽的沟壑,一命呜呼,接着又是一脚把那个拿流星锤的也踹出几十米远一命呜呼,再一个起跳转身,凌空一掌拍在了拿大砍刀的脑袋上,声都没哼一声就毙命当场,只在一瞬间就毙了三个,剩下的两个扛袋子的,还没反应过来,明娜又是一掌一个毙命当场,死了还抓着袋子不放。 现场的百姓个个都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仿佛这个小姑娘来自外星球一样。 慕容玉灿的嘴巴还没闭上,明娜已拍着手回来了,在他肩头拍了一下说道:“下次你上啊”。 “嗯、啊?噢!”慕容玉灿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就只会说这三个字了。 慕容玉灿立即跟在明娜身后:“你好像又厉害了诶,是不是在武当山得到了张真人的真传啊”。 老爷子接话道:“胡说八道,张真人现在还在世岂不三百多岁了”。 “有传闻有人见过张真人呢”慕容玉灿坚信的说道。 “一百年前,张真人就一百四十九岁的高龄离开武当山云游四海去了,后来就再也没人见过了,说见过的基本上都是吹牛”老爷子说道。 “我相信张真人还活得好好的,只不过他老人家不愿有人去打扰罢了”明娜也坚信自己的看法。 “那黄河五鬼,也就是从修罗教刚覆灭时出现,也就是比黑豹帮那三个稍微强一点,之所以他们能横行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他们一旦动手就是五个人齐上,所谓的名门正派就是忌惮这点,没人愿意管这档子事,今天总算为民除害了”,老爷子感慨了一下。 “死得好,死有余辜”慕容玉灿斩钉截铁的表示道。 完事三人又向远方去了! ------------ 第十五章:故人归来 三人慢慢的一边走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停停走走已到第三天傍晚时分,夕阳洒下,照在明娜珠圆玉润的脸上,更显得白里透红娇美可人,慕容玉灿禁不住时不时的多看了两眼,从他眼神里就看得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儿。 三人又紧走慢走了一段路,天色已暗下来,山里的天黑的早,夕阳下山时,终于看见前面山脚下星火点点,前面有个小村落,村子依山而建,村前一条小溪潺潺而过,溪边几颗垂柳甚是应景,环境宁静而优美,村子真的很小,目测也就不足百口人,也就二三十来户人家,住的都是土坯墙盖着茅草的房子,房子虽简陋但屋前屋后也收拾的干干净净,有几家已炊烟袅袅升起。 村子虽美,但实在有些偏僻,四周高山围绕,出村进村就一条路,三人走了三天才看到这么一个小村子。 老爷子打量着村子,说道:“宁静而惬意的小村庄,看看今晚能不能在此借宿一晚”。 三人来到村前,欧阳勤朝着中间最大的一座房屋走上前,敲响了门:“你好老乡,恕冒昧打扰,鄙人带着孙女孙儿流落他乡经过此地,不知可否在此借宿一晚”。 “唉嘿、哎嘿”,屋内传来一句夹杂着咳嗽的声音:“好好路过既是缘分,客卿不嫌简陋便是无碍”,说完门打开了,一个和老爷子一样,白头发白胡子的老人站在门后低头相迎:“请进、请进”。 “哪里哪里,能借宿于此实为幸事呐”老爷子两手抱拳客客气气的回道。 “谢谢爷爷” “谢谢爷爷” 明娜和慕容玉灿鞠躬敬礼道。 三人进到屋内,明娜和慕容玉灿不免左顾右盼看着屋内环境,屋内倒很宽敞,干干净净的,一间堂厅还带着两间耳房,一间是灶房,灶房里一位妇人在做饭,一个七八岁大的男童在帮着烧火,男童看到有人来了,似乎很高兴,可能是他第一次见到村子以外的人吧,高兴的连忙搬过来一条竹凳:“爷爷,你坐”。 “嗯,好,懂事的孩子” “谢谢爷爷夸奖”,男童说完又搬来两条凳子:“哥哥姐姐,你们坐”。 慕容玉灿就像看到自己的妹妹一样,两个年龄差不多一样大,摸了摸男童的头说道:“谢谢”。 男童做完这些便又回去帮忙烧火了。 堂厅里点着一盏油灯,灯芯似乎拔的很高,整个堂厅照的非常明亮。 借着灯光,老爷子这才看了看眼前这个和他年纪一样老的老人,突然老爷子欧阳勤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看着眼前这个和他一样头发全白了的人,眼睛一眨不眨,而对方也和他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欧阳勤突然上前一步惊叫道:“阳柏”,声音已是颤抖着的。 “欧阳,是你,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我是欧阳勤呐” “真的是兄弟呐” 两人震愕后又当即相拥。 “兄弟,我没想到是你呐,当年…” “当年…坐快坐” 欧阳勤想到些事情,想问清楚,又看到旁边还有两个小鬼在,也就把到了喉咙的话又憋了回去。 阳柏也注意到还有两个小娃子在一旁,话到嘴边也咽回去了。 明娜和慕容玉灿此时已双双惊愕在原地,嘴巴张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前的一幕他们无法形容,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竟是故交,进门以后双方才认出,前面听说话声音居然没听出来,像是几十年没见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相遇场面,天大地大随便往哪个方向走也不会碰上,这样的概率实在罕见。 “明娜,快来见过你阳柏爷爷”欧阳勤向明娜招手道。 “爷爷好”明娜深深鞠了一躬叫道。 “明娜…这位是…”阳柏惊问道。 “兄弟,她是小主人呐,教主的亲生女儿,明娜是我给她取的名字” “啊?小主人?当年…”阳柏似有些惊住,一会看看明娜一会看看欧阳勤,似乎在等欧阳勤进一步的确认。 “对,千真万确”欧阳勤点头道。 阳柏进身一步,凑到明娜面前仔细的看着明娜说道:“像,真像”。 欧阳勤说道:“确认无误”。 阳柏听到这,两手一拱又一下单膝跪在地上,孔武有力的叫了一句:“小主人”。 明娜此时更是惊到不行,她哪见过这种场面,一个和自己爷爷年纪一样大的老人竟跪在面前叫她小主人,扑通双膝跪下磕起了头,“爷爷您别这样”说着便要扶起阳柏爷爷,阳柏也扶着明娜,两人起身。 “坐,快坐”,阳柏声音颤抖着,“顶天,快去把你燕叔他们找来”阳柏一边拭着泪一边说道,那男童得令立马跑出去。 “北飞吗?北飞兄弟也在这里”欧阳勤又惊又喜道。 “是北飞他们,十六年呐,老朽能见到你见到小主人,苍天有眼呐”说完眼泪又出来了。 说话间男童带着七八个人,七八个年纪相差无几的中年汉子进来了,在前面的是一位四十几岁,一脸刚毅的中年汉子,这七八个人一进来欧阳勤就快速迎上,拉住那汉子说道:“北飞,北飞兄弟” “欧阳大哥”燕北飞一进门看到老爷子就急步上来和老爷子来了个拥抱。 后面几人跪在地上齐齐的说道:“拜见欧阳右使”。 “你们、你们,你们都在”,欧阳勤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快起来快起来”。 欧阳勤扶起一个中年汉子叫道:“薛义”,薛义抱拳道:“欧阳右使” 又扶起一个叫道:“方进”,方进也抱拳道:“欧阳右使”。 欧阳勤顺着过来,拍着对方肩头叫道:“丁隐”,丁隐也抱拳道:“欧阳右使” “董一川” “谢奇” “陆元” “霍尊” 大家也一一抱拳行礼:“欧阳右使”。 这时阳柏拉着明娜,走到众人前,坚毅的说道:“她是小主人”。 燕北飞眼睛瞪的直直的看着明娜半天,随后便单膝跪道:“拜见小主人”,众人也都齐齐跪道:“拜见小主人”。 明娜哪见过这种场面,有点不知所措,“快起来快起来”。 众人称明娜为小主人只是一个尊称,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教主待他们犹如一家人一样,从来没对谁大声说过话,也从来没有惩罚过谁,教中除了欧阳勤燕北飞等人外,其余大多是教主蔺明从死亡边缘救回来,把教主当做再生父母的不在少数。 欧阳勤激动的说道:“真没想到我修罗教还是大有人在啊”。 阳柏自豪的说道:“这里全村八十九口人,全是我从修罗教左中右三军中挑选出的好手,其余的都发遣散费让他们各自找地方安家去了”。 “来来来,大家都坐下谈”阳柏招呼道。 众人便围着桌子一一坐下,欧阳勤握着阳柏的手说道:“兄弟,当年的来龙去脉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年我奉教主之命护送秘籍去天山,只不过三天时间,我回来时教中已人去楼空,当年我还以为你们都…”欧阳勤感伤着又面露焦急又带着喜悦。 阳柏也是心中激荡,长叹一声道:“当年我们也纳闷呐,当年我得教主之令率左中右三路军马于总坛西线的枫桥山阻击敌人,可谁知我们在枫桥山等了三天四夜不见敌人,正当我们不知是回还是继续按兵不动时,一个弟子送来了一封信”说着从一边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欧阳勤,继续说道:“于是我们撤回总坛,我们回来后也是教中并无一人,到处被翻得乱七八糟,教主和夫人也不知去向”。 欧阳勤打开信,信上写着: ‘纷争已起,着阳左使即刻解散众弟子,莫要为我寻仇’。 欧阳勤读信的同时阳柏也继续说道:“我见密室后门被打开了,我便带人到后山,可一路查探并没有看到任何踪迹,后经打探,敌人人马实际是从东线攻上来的,这是教主知道双方实力悬殊而故意支开我们以免全军覆没啊,教主是刻意在保护我们呐”。 “应该是这样,原来教主早有安排,我护送秘籍去天山,到了天山才知道,密室有十二本秘籍,可我送去的只有九本,留下三本打发他们,他们无非就是冲着秘籍来的”欧阳勤说道。 阳柏一手握着欧阳勤手,一手握着明娜手,急切地说道:“快说说,当年你是何时回到总坛的,可知教主和夫人现在何方,我率军迎敌时夫人明明还未到临盆期呐,小主人又怎么会在你身边”。 “看来想必是当年我先于你们一天回到教中,当年我护送秘籍到天山后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也还是晚了一步呐,回来时教中已无一人,遍地狼藉,但现场却没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迹,我便进到密室查看,发现密室里通往后山的密道门被打开了,我进入密道来到后山,后山地上密密麻麻全是脚印,打斗痕迹明显,很显然当时教主在后山遭遇了强敌,我循着脚印一路查探,那脚印是前面两个人的脚印,后面是一群人的脚印,打打停停,很显然当时教主是为了保护夫人而采取且战且退的策略啊,我循着脚印一路查探十余里远,在一处悬崖不远处,那里有一摊血迹,到了悬崖边时就变成了一双脚印了,那里也有一摊血迹,但现场只看到几具无名尸体,并未发现教主和夫人,就在悬崖不远的拐角处那颗枯树下的树洞里,我看见了一个婴儿,是婴儿急促的啼哭声才让我找到了她,我抱起婴儿,从襁褓中找到了双生莲玉佩”,欧阳勤说完明娜也从怀里拿出一块雕刻着两朵莲花的玉佩。 阳柏一把接过玉佩,惊呼道:“双生莲玉佩,这是夫人的随身之物呐”,说着阳柏便跪倒在地,双手把玉佩举过头顶,仰头说道:“苍天有眼,教主,您有后呐”。 明娜此时已哭成了泪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颤抖着声音说道:“爷爷,那个婴儿就是我是吗”。 “是的,那个婴儿就是你,你的生身父亲是十六年前的修罗教教主蔺明,你的生身母亲是教主夫人萧莲” “那个梦是真的,那个梦是真的” 明娜泣不成声,嘴里喃喃着同一句话。 众人见到明娜如此伤心难过,起身安慰着,欧阳勤扶着明娜肩头安慰道:“孩子,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啊”明娜此时像被人扒开了心房一样,彻底的释放了心中压抑了多年的情感! 此时的慕容玉灿心中像被压了千斤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无法想象当年的所谓的名门正派竟干下了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赶尽杀绝一个刚刚做了父亲和一个刚刚临盆的弱女子,而这群人中还有他的爷爷他的伯伯,他的心在滴血,嘴上已无任何话语,心爱的人竟有如此惨烈的身世,看着心爱的人伤心成那样,他唯有叭叭的掉着泪。 许久许久,明娜稍平静些了,手里捏着玉佩,向欧阳勤问道:“爷爷,您当年一直没有看到我爹娘的遗体吗”。 “没有,我查探了好几遍都没有,而且连教主的䦶天剑也不见踪影”欧阳勤摇着头说道。 一旁的燕北飞说道:“䦶天剑普天之下只有教主一人能拔出,别人得到了也是废品一件,应该没人想要䦶天剑”,燕北飞是个剑痴,对天下名剑和剑法了若指掌。 他这样说,意思是告诉明娜,䦶天剑对别人没用,剑一定还在教主手上。 对于一个剑客来说,人在剑在!剑在人在! “孩子,你别急,说不定教主和夫人没事呢,就凭那几个废物没有那个本事”阳柏劝说道。 “对,那几个废物没有那个本事,凭教主的武功修为收拾那些废物不在话下”燕北飞也劝说着。 “对” “对” … 其余众人也附和着。 可明娜又哭的厉害了,抽泣着说道:“我娘刚刚临盆生下我,纵始武功再高,要照顾我娘也是难以应付敌人的穷追恶斗”,说到这明娜更泣不成声了,不停的拍打着脑袋说着: “我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出生啊”。 “孩子孩子”,老爷子欧阳勤抓着明娜的手揽入怀中,“孩子,这不是你的错,人的出生时间哪是自己能选择的呀”。 “爷爷”明娜又放声大哭起来。 “这也许是天意吧”,欧阳勤拍着明娜的肩头继续说道:“当晚风雪交加,我找到你时你已冻得嘴唇发乌脸色发青奄奄一息了,可你好像知道我是谁一样,我一到你就哭出来了,这是天意啊孩子”。 慕容玉灿心想,如若当时那些坏人还没离开听到了哭声,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站起身说道:“明娜,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不是大家的错,就恨那些天杀的龌蹉小人”,停了停又说道:“既然没有看到遗体那就说明一切还有可能,我会陪着你直到找到你父母为止”。 众人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这么一个年龄跟明娜一般大的人,燕北飞指着慕容玉灿,看着欧阳勤问道:“这位是”。 “慕容家的” 欧阳勤不假思索漫不经心的回道。 “什么” “什么” 众人一听到慕容家的,一个个腾地站起,燕北飞更是一声怒吼:“慕容家的,啊”,突地疾出一掌结结实实拍在慕容玉灿胸膛上。 慕容玉灿根本没想到,一点也未有防备,更别说运功抵御了。 燕北飞在修罗教武功仅次于教主蔺明,一听到慕容家的,条件反射般的不留余力的拍出这一掌,慕容玉灿以平常人的血肉之躯受下这一掌,刹时被拍飞出去,后背的衣衫瞬时裂开一个大洞,掌力穿胸而过,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发生的太过突然,欧阳勤始料未及,明娜也被吓得“啊”了一声。 燕北飞抓着慕容玉灿的衣领从地上提起,怒吼道:“我杀了你”,阳柏立马上前抓着燕北飞举在半空的手说:“别冲动别冲动”,将两人分开。 慕容玉灿明显已伤到根本了,燕北飞一松开手他就软趴趴的瘫在地上。 “慕容家没一个好东西” 燕北飞气还是没消。 “你们要杀我就杀吧,我无怨无悔,慕容家的人死有余辜”,躺着的慕容玉灿气若游丝的说道。 明娜看着躺在地上的慕容玉灿,心里已经想到燕北飞为何对慕容家这么恨了,但看到躺着的慕容玉灿心里又升起一阵莫名的感觉,立即俯身扶起慕容玉灿说道:“你这是何苦跟着我呐”。 “娜娜,上天让你我相遇,也许是天意吧,上天就是派我来给你们还债的,能认识你是我的缘分”,说完又吐出一大口鲜血,晕死了过去,脸上毫无血色了。 “玉灿玉灿”明娜呼唤道,明娜又哭了起来,众人看得出来此时明娜是为了慕容玉灿而哭的。 明娜猛然想起了什么,迅速从怀里掏出了乙虚给她的大还丹,立马给慕容玉灿喂了一颗,又给慕容玉灿灌输真气疗伤。 其实慕容玉灿自从知道他爹是那样的人以后,他就对人生失去了意义,他已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因为他知道,他的爹爹和明娜终会有一战,他能做的就是只要能化解仇恨他都不后悔。 燕北飞看着明娜和慕容玉灿,又看着欧阳勤,他已经猜到几分了,心里似有懊悔之意,懊恼着说道:“你们怎会和慕容家的人在一起,唉呀”。 经明娜运功疗伤不一会慕容玉灿像是稍有起色了,但未见睁眼,还是昏迷状态。 阳柏过来给慕容玉灿把了一下脉,说道:“把他扶到里屋休息吧”,就近的董一川抱起慕容玉灿放到里屋的榻上,出来就指着燕北飞说道:“你真是越来越冲动了”。 “你呀,你差点要了他的命,他是他,都隔辈了,当年他兴许都还没出生,上一辈的债能让一个小孩子来还吗”阳柏怪责道。 “我…唉”燕北飞似乎真的知道自己冲动了。 “北飞是把对慕容真海的恨转嫁到那小子身上了,我得告诉你们一个事实,他是慕容真凌的儿子,当年我把孩子安顿好后,便立即展开了调查,当年慕容真凌也只是个愣头小子并没有参与,是慕容冈和慕容真海,此事蹊跷的是,我们并没有与七大派和四大家的人正面交锋,慕容冈却莫名其妙的死了,慕容真海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连同萧蓬也消失了,南宫奇被人打成活死人,还有峨眉的一梅师太也被人打成重伤一个月后也死了,教主定不会支开我们而一个人去面对,定不会是教主所为”欧阳勤说道。 “怎会如此,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阳柏不解又若有所思似的问道。 “我后又经过多方查探,也只是知道些零零碎碎,据说慕容冈是因病暴毙,一梅是得道圆寂寿终正寝,那南宫奇是中风所至,怪就怪在这里,这些人当年年纪也不大,也就慕容冈年近六十,怎么就说死就死了,说中风就中风了呢,还有慕容真海的失踪更是匪夷所思”。 “此事恐怕要从新调查了”燕北飞也说道。 “但目前最要紧的是先找到教主和夫人,那小子说的对,既然没有看到遗体,一切还有可能,不能放弃,过几日就回昆仑墟,今日大家早点休息吧”阳柏说道。 “对,先找到人,找到教主也许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欧阳勤说道。 随后众人也都各回各家了,燕北飞却没有回去,他毫无困意。 可谁又能睡得着呢,相隔十六年的重逢,十六年的日日夜夜挂念,有说不完的话。 欧阳勤和阳柏燕北飞等人退到外面空场上,在那里说了一整晚的话。 明娜坐在榻前照看着慕容玉灿也是一整晚不曾闭眼,慕容玉灿一整晚都是昏迷状态。 修罗教总坛在昆仑墟最西端,那里地势险要,高山峻岭,断崖深渊甚多,距离天山不过二三百余里路途,所以教中多是从天山下来的有相同志向的绝世高手,燕北飞就是天山派一代英杰,十六年前他初识蔺明就被对方宽广的胸襟、渊博的学识和永不见上限的武学深深折服,拜于修罗教总护法一职。 燕北飞一生痴于武学,落英穿花掌和离手剑难逢敌手,特别是离手剑,已达到手中无剑胜有剑的境界,十六年前就已在修罗教武功排名中仅次于教主蔺明,十六年后只会已是更高了。 慕容玉灿恐怕要在床上躺个三五六七天了。 ------------ 第十六章:昆仑墟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上得山头来,阳光由山头洒下,与山里的雾气相遇,形成一条条光柱,使得整个村落反而在早上显得分外美丽。 欧阳勤与阳柏燕北飞三人还坐在屋前石头上聊着天,欧阳勤和阳柏两人抽着一杆旱烟,你抽一口我抽一口,欧阳勤似乎很久没抽过了,有点生疏了,抽一口还猛咳嗽着,阳柏就笑说他老了,三人有说有笑的。 明娜一整晚守着慕容玉灿,临到天蒙蒙亮时才靠着榻沿睡着了,手还一直握着慕容玉灿的手,慕容玉灿已经醒来,看到明娜靠在榻沿睡着,握着的手还没松开,心里就知道明娜一整晚都在这里,此刻他心中一股暖流涌起,心里舒服极了,他更加坚定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也会一直这样做下去,哪怕付出生命也是值得的。 想着想着,明娜睁眼醒来,一睁眼就看到慕容玉灿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明娜似有点不好意思,扭过头去说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醒来一会了,你一整晚都在这里吗” 他明知故问。 “你好些了吗”明娜应道。 “好多了,你还是去补一觉吧” “没事,不用” 两人说话间,欧阳勤和阳柏燕北飞进来了。 “爷爷、阳柏爷爷燕叔叔早”明娜打招呼着。 “嗯、早”欧阳勤和阳柏一起应道。 “早、早”燕北飞可能是愧于昨晚的冲动,还对慕容玉灿摆了摆手咧了咧嘴笑了笑。 “两位爷爷早,燕叔叔早”慕容玉灿像昨晚没发生什么事一样,热情的打着招呼。 阳柏坐下给慕容玉灿搭了一脉,嘴里“咦”了一声,说道:“这小子底子不弱,内伤似乎一晚上自愈了”。 “哦,是吗”欧阳勤有点不相信,也去给慕容玉灿把脉。 “爷爷,我没事了没事了”慕容玉灿反而不好意思了。 “没事了还不赶紧起来呀,还躺着,你想让娜娜照顾你一辈子呀”欧阳勤嗔怪道。 “爷爷,你说什么呢,谁要照顾他一辈子了”换明娜不好意思了。 “呵呵呵”惹得旁边的燕北飞一阵傻笑。 慕容玉灿起来在明娜眼前活动了一下筋骨,“没事了没事了你看” “讨厌,你有事我也不照顾你” 嘴上这么说,心里怎么样,其实大家都知道,慕容玉灿更知道,他就是喜欢。 “吃饭了吃饭了”,董一川已在外面厅堂中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饭,有牛肉包子,油条稀饭,还有烧鸡。 用过早饭,众人来到屋前场地上,阳柏站于中间,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慕容小弟已行动自如,那就事不宜迟,今日便动身回昆仑墟,各位意下如何” “同意” “同意” … 众人无不同意的,明娜更是恨不能马上飞到那里去。 阳柏口哨一吹,村中八十九人立马集结到场,有的手中都拿着自己的成名兵器,还搬来三个大箱子,箱子里全是兵器,阳柏从中精选出十五个顶尖好手,吩咐每人选一件称手的兵器。 明娜上前选了一把三尺长剑,拔出剑身弹了一下,“叮吟吟”声不绝于耳,拿在手上上下翻飞舞动试了试手不由叫道:“好剑”。 燕北飞走过来说道:“你还真会选,看这里”,燕北飞指了指剑柄护手处,上面刻着一个‘荆’字。 明娜不解的问道:“燕叔叔,这个‘荆’字代表着什么意思呢?是它曾经的主人刻的字吗,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对的,是它曾经的主人刻上去的,那是一个著名的剑术名家,一个少言寡语却多情多义一生不得志的人”燕北飞讲起剑来头头是道。 “这么奇怪的一个人”慕容玉灿也好奇的凑过来说道。 “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人,交了不该交的朋友,爱了不该爱的人,被人利用了还迷乐其中,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一个悲剧的人”。 “我倒不觉得他是悲剧,交了不该交的朋友,起码他付出了真心,别人有负于他,那是别人的问题,爱了不该爱的人,不去爱又怎知谁该爱谁不该爱呢,唯有真心爱了才会使得人生更有意义”。 燕北飞听他这么一说,像是豁然开朗了一样,频频点头。 欧阳勤和阳柏也被他们的对话吸引着,听到这,不由得也点了点头。 明娜也向慕容玉灿投去了赞许的眼神。 “此剑到目前为止只被两个人摸过哦,今天是它第二次重见天日”燕北飞跟明娜说道。 “燕叔叔你这样讲我都有压力了,我还是换一件吧”。 “剑已出鞘,你要让它再次沉睡吗”,燕北飞立即纠正道:“你可以拥有它的,你完全有资格拥有它的,或者说它能在你手上是它的福气”。 “燕叔叔,你越说我越是有压力了”。 “不、不,它虽然是好剑,但它不算是最好的,最好的剑是你父亲的那把䦶天剑,普天之下最好的剑非䦶天剑莫属,所以这把剑它能在你手上也算是它的福气了” “好吧,那我就选它了”。 说话间,阳柏已做足了动身前的准备,选出的十五人已排成队伍,像在等待检阅的士兵,不愧为精选的悍将,个个训练有素,背上背着巨大包袱还站得笔直挺拔。 阳柏走到前来,一声喊道:“全体听令,此次前行危险重重,随时有性命之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众人齐声应道。 “好,出发”。 一行二十人的队伍往西南向昆仑墟开拔。 路上,阳柏向欧阳勤问道:“你说的那处悬崖在什么方位,你觉不觉得有没有可能…”。 “在总坛西南边十余里,一开始我也寻思过,还下去查探过,但那悬崖下面深不见底,少说也有上千丈之深呐,凭我的功力只怕还没探到底就已摔死了,加上当时天寒地冻,小主人又长时间没进食哭的厉害,也就作罢了,后来的几年里我也不止一次回到那里查看,可每次都是苦于自己无能下去”。 “你做的对呀,没有把握的事情切不可冲动,只是连你都没有把握下去谁还能下去呢”,阳柏脸上露出一丝愁容。 燕北飞凑上来细声细语说道:“欧阳大哥,你是说教主和夫人掉下了万丈深渊?” “你个榆木疙瘩,不管怎么样,活要见人,死要…”,阳柏说着又“呸呸呸”怪自己的话不吉利,举着旱烟杆就要打燕北飞。 燕北飞立马缩了回去,嘴上“哦哦知道了知道了”。 “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练剑练剑”欧阳勤也怪嗔道。 七日后队伍到达昆仑山腹地,一行人停在一座大山前,阳柏转身对大伙说道:“各位,由于此次路线是由西北向西南进山的,要穿过整个昆仑山脉,里面的各种凶险想必你们都有所耳闻,从现在开始你们都给我打起一百分精神来,宁可牺牲自己性命也要保护好小主人的安全,知道吗” “是”众人齐声喊道,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明娜见此赶紧上前说道:“不不不,大家记住一条,首先得保证自身安全,只有自身安全了你才能保护好别人,自己命都没了你怎么保护别人呢”。 明娜只是觉得自己其实没那么重要,要牺牲别人的性命来保护自己,那是她不愿看到的。 欧阳勤和阳柏及修罗教众人自然理解明娜的意思,只有心地善良的人才会处处替人着想,但在他们的心里是非常清楚的,一旦危险降临必是第一个冲上前。 忠义二字的真正含义还不是明娜一个小女娃所能理解的。 “老哥,从此线路进昆仑墟那是必须要经黑森林、死亡沼泽和炎魔矿道呐”欧阳勤不安的说道。 “那不然呢,总共三个入口三条路线,每条路线都有不同的危险在等着,你还想从玉虚谷过?玉虚谷的那群老妖怪能把每个人都撕碎了,从死亡废墟过?那地底下的东西一个就够你受了,何况有千千万万个,从万虫谷过?那山谷里有亿万条毒虫,咬上一口必死无疑,又或者说绕路两个月从滇西进入?两个月后的昆仑墟将万里冰封,别说人了就连飞鸟也飞不过去”。 欧阳勤耸耸肩道:“那只能这样咯,走”,说完已自前带路了。 其实欧阳勤知道阳柏选的这条路线危险系数是最低的,他只是想提醒一下别人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而已。 一行二十人的队伍顺着那羊肠小道鱼贯而入,没入密林,进入了昆仑山。 昆仑山,形成于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又被称为昆仑墟、神山、万祖之山,乃上古天地混沌初开之时,人、魔、妖三界修仙登引之所在,登引成功的自然就修仙成功进入仙班,没有成功的自然就被打回到这神山结界中,人还是人,魔还是魔,妖还是妖,经过亿万年光阴的融洗,昆仑墟已形成了‘人鬼妖魔’各据一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外界禁入的洪荒修罗场。 外界除非是想自杀的,迫不得已而进入的少之又少,有谁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呢。 ------------ 第十七章:黑森林 明娜一行二十人的队伍经过两天的艰难跋涉来到了一片小开阔地带,确切的说是一片远远望去不见一点透光,黑压压的一片森林前的缓冲地带。 阳柏指着前方说道:“前面就是黑森林,大伙都警觉起来”。 “欻”的一声,阳柏已拔出剑来,一副全神贯注随时出击的态势,众人也都拔剑的拔剑,横刀的横刀,慢慢的向黑森林靠近。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啊,这么阴森恐怖”明娜不解的问道。 身后的慕容玉灿接道:“不知道,第一次来”。 这回答令明娜好气又想笑,回过头来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盯着慕容玉灿,压低了嗓音嗔道:“废话,谁不是第一次来,难道你还想来第二次第三次吗”。 “嘘、嘘…看路看路”,慕容玉灿指着前面说道。 明娜没好气的咧了一下嘴,做了个鬼脸。 走在明娜前面的燕北飞回过头来说:“据说里面有蟑螂,好多好多蟑螂”。 “蟑螂?蟑螂不至于这么害怕吧,一脚踩死就是了”明娜不相信似的。 “对,到时候你就用脚踩死它们” 说话间走在最前面的阳柏已进去了。 “嘘”阳柏突然警觉到什么,示意后面的人禁声。 走在燕北飞前面的欧阳勤回头对着燕北飞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燕北飞立马紧闭嘴巴,同时回头对着明娜也做了同样的禁声动作,明娜也回头对着慕容玉灿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慕容玉灿也回头对着后面的霍尊,看见霍尊一脸严肃冷冰冰的瞪着他,趁在他前做了禁声动作,慕容玉灿碰了个钉子似的赶紧回过头来继续走着,却被明娜看到了,“噗呲”一声笑出了声来,慕容玉灿不由得也咧了一下嘴做了个鬼脸。 一行人轻手轻脚的已不知不觉走过了一半,来到了森林中央了。 黑森林真是名副其实“黑森林”,全是几百年上千年的巨大古树,枝干已呈黑褐色,蜿蜒曲折,错综复杂的盘旋着长,叶子茂盛碧绿的呈现出蓝黑色了,走在里面只能看见微弱的光亮,黑压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令人喘不过气。 一行人蹑手蹑脚慢慢轻轻的向前移动着,突听到“啪”的一声,走在队伍最后面的董一川踩断了一根横着长的小树,那声音清脆又刺耳,谁都听到了,有耳朵的都能听到,都齐刷刷的回头看着董一川。 “董大头,叫你别吃那么多要减肥你偏不听”阳柏压低嗓子指着董一川教训道。 “嘿嘿、嘿嘿”董一川摸着后脑勺傻笑了两声。 董一川本是少林寺伙房的一个工人,从小爱好武术的他,七岁那年父母急病去世,自己跑到少林寺,在少林寺伙房呆了四年却什么也没学到,后因不甘心就这么埋汰,天天趴在墙头偷看达摩院武僧练武,发现后被逐出少林寺,也许是天分吧,竟让他悟得了一套只属于他自己的一套武术体系,他的武器是他的勺子,一把重达三十八斤的勺子,这把勺子是他刚进修罗教时,是教主蔺明用一个西域妖僧的禅杖熔化后又注入陨铁为他打造的,坚硬无比,什么东西都可以一击而碎,后又经蔺明指点,武功已属出类拔萃一列,所以他对教主蔺明那真是铭感五内。 在村里选人时,本来就只选了十四人,他一再央求带上他,阳柏才又增加了一人,二十人队伍中除了明娜和慕容玉灿就他年龄最小了,也就比慕容玉灿大个五六岁吧,因为长的胖不显老,乍一看就和明娜慕容玉灿是同龄人一样。 稍待安静后,正当大家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时,森林里响起一阵“唦唦”声,像是风声又不像,风声是连续的,这唦唦声竟有节奏,响一下停一下。 欧阳勤立即伸出右手举起握拳又放下,这是标准的‘停止蹲下禁声’的手语,众人立即照做。 可队伍最后面的董一川还是慢了半拍,众人都蹲下了他还站着,还是前面的方进提醒他要蹲下。 他正要蹲下时,唦唦声已在他头顶上了,他不由自主的抬头一看,他看见了一只巨大的,长着两只硕大的像刀一样的前爪的动物,从树冠顺着树干爬下,两只像刀一样的前爪向他极速袭来,董一川本能的大叫一声“啊”,同时他手里的勺子也本能的一击而出,“砰”一声,结结实实打在了那巨物的爪子上,那巨物受了一击,痛的发出“嗤嗤”的尖叫,却引起了更多的“嗤嗤”叫声,一只、两只、三只……顺着树干爬下。 明娜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虫子,不禁吓得“啊”一声尖叫起来:“燕叔叔,这哪里是蟑螂,这分明是螳螂,还这么大只”。 “哈哈,我的小主人,拔出你的剑,让它们尝尝你的厉害吧”。 话还没说完,燕北飞已砍下一只,正好掉在明娜跟前,明娜看清那巨物长得是真丑,更吓得“啊”一声尖叫,比之前的那声更尖了。 女人害怕虫子,那是天生的! 慕容玉灿立即过来挽着明娜胳膊,手上长剑上下翻飞,来一只斩一只,来两只斩一双。 那董一川,可能是长得肥胖热量高,竟成了螳螂首要攻击目标,一只接一只的向董一川冲来,董一川也不是吃素的,手上的勺子舞的密不透风,就像一个厨子把菜颠到空中,在空中炒菜一样,上来一只拍碎一只,身上沾满了螳螂的绿色粘液,整个人都成了绿巨人了。 幸好那些螳螂体型巨大行动缓慢,不一会剩下的竟不敢往下爬了,一只只趴在树上瞪着发着绿光的眼睛看着下面的人。 “走,快走”阳柏见到机会立即命令道。 欧阳勤也大声喊道:“快走”。 那董一川听到喊声,像是抓住了救星,撒腿就跑一下窜到队伍前面,众人得到了命令,加快速度往前跑去,一会就出了这黑森林。 那董一川一边跑着一边喊着“啊”,人已经出来了,手上的勺子还在乱舞着。 阳柏过去一脚踢在董一川屁股上:“行了行了闭嘴”。 旁边的燕北飞一脚把董一川踹进了旁边的小溪里: “洗洗吧你”。 董一川像是鱼儿得着了水,使劲的搓着,肥肥的憨样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大家在此稍作停歇”阳柏示意众人整顿一下。 “大家都没事吧”,欧阳勤过来一眼扫过,一人不少,“幸好那些畜牲行动缓慢,否则还真不好对付”。 “那些螳螂怎么能长这么大只啊”明娜似乎还心有余悸。 “那些不是螳螂,而是螳蚘,和螳螂很像,这东西都已存在了几万年了,本来也不会长那么大只,百万年前的那场流星雨不知道带来了什么物质,造成它们变异了,成了不死族,除非被杀死否则永远不会死,不单这东西变异了,这里还有很多东西也变异了”,阳柏说话间看向了远方,眼里满是担忧。 从他眼神里众人都知道,还有更危险的在前面等着他们。 “好了,走了,保持队形”,稍休息后,阳柏组织大伙继续前进。 “小主人,你刚才杀了几只怪物呀”燕北飞凑过来说道。 “我…一只也没杀” 明娜不好意思,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声音已听不到了。 “呵呵呵,我说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尖叫呢” 燕北飞不把人整难堪了他不罢休。 “燕叔叔,你就别笑我了”。 “女人怕虫子还真是天生的,哈哈”慕容玉灿在后面打趣揶揄道。 “诶,那么大一只,又长得奇丑无比,你不害怕吗”明娜停步扭头凑到慕容玉灿脸上说,还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哈哈哈,虫子本来就都长得丑啊,有长得好看的虫子吗” “当然有,比如蝴蝶、蚕宝宝就很好看啊”。 “也是噢,也有长得好看的哈” “当然啦,人有长得好看的也有长得不好看的,动物界当然也有啦”。 慕容玉灿听明娜这么一说,不知怎么的一下想到上官琼来了,不禁打了冷颤,连忙跑到明娜前面,看着明娜美丽的脸庞,明娜皮肤白里透红明眸皓齿,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看得明娜有点不好意思,娇嗔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对,你就长得很好看” 明娜没想到慕容玉灿会这样说,以为慕容玉灿认为她在自夸,脸一下就红了。 慕容玉灿看到明娜的变化,心里明白明娜心里想的,故意调侃道:“诶、诶,这下更好看了,哈哈”,说完还加快速度跑前去了。 “讨厌,你好讨厌”说着追上慕容玉灿就打。 两人打打闹闹,已和前面的人落下一大截。 欧阳勤见队伍有点乱了,扭头一看,后面俩人还老远去了,不由得来气:“喂嘿,后面那两小鬼干嘛呢,快跟上” “爷爷在叫了,快点走”明娜崔道,正要加快速度,后面慕容玉灿一个急速上来,冷不丁的亲了一下明娜脸,“啊你讨厌你”,明娜脸又红了,捂着脸看着跑前去了的慕容玉灿,心里七上八下的,心砰砰跳,这是她第一次被人亲,被玉灿亲,被心上的人亲,什么感觉她说不上来。 不止她说不上来,慕容玉灿也说不上来,这也是他第一次亲明娜,第一次亲心爱的人,心里又害怕又紧张,还有一点点甜。 “快点跟上”欧阳勤在前面催促道。 明娜此刻心里还在想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前面有人说话她根本没听到,想着想着脚步便放慢了,慕容玉灿以为明娜生气了,倒退着回到明娜身边,“你生气啦”。 明娜像没听到一样,并没有回答。 “这就生气啦”慕容玉灿有点急了,心想:她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唐突了,我…喜欢你,我以为你也…喜欢我,所以我就以为我可以…亲你,对不起…我…” 慕容玉灿像是真急了,话也说不好了。 “别说了我没生气”明娜说完加快了步伐,慕容玉灿也紧跟着,俩人快步跟上了队伍。 慕容玉灿听到明娜说没有生气心里放松了许多,冷静下来后细想,他知道,仅凭自己一个喜欢,确实是太唐突了,更何况他慕容家和明娜还隔着一道天堑。 慕容玉灿想到的,明娜又何尝没想到,当玉灿亲她时她甚至不知道这就是爱情,就是因为她心中一直存在着那道天堑。 否则在悸动的年华里任何杂质也影响不到爱情的甜蜜,又怎会感受不到甜蜜呢。 能影响到爱情的杂质必是两人之间存在着天堑鸿沟,想要逾越这道鸿沟必须要两个人一起打破人伦纲常,摈弃世风遗俗重新认识自我,才能脱胎换骨重生于日下,这种难度无疑比敲骨换髓还惨烈! 而这样的选择一旦失败所带来的后果,明娜和慕容玉灿都无法承受。 任何人都无法承受! 爱上“仇人”的儿子注定要—— 敲骨换髓! ------------ 第十八章:死亡沼泽 又经过两天的艰难跋涉,一行人顺着溪流来到一座长满毛竹的山下,溪流到了这里已汇聚成一条小河了,阳柏吩咐道:“上山砍竹子,每人砍两颗” “砍竹子干嘛”明娜不解的问道。 “做竹排过沼泽”慕容玉灿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 “对,做竹排过沼泽”欧阳勤说道。 欧阳勤说完便挽起了袖子,抽出宝剑就要上山。 “爷爷,爷爷你们就坐下歇息吧,有我们呢”慕容玉灿一边说着一边扶着老爷子到旁边坐下。 “对,有我们呢”明娜也说道。 “这小子还挺有孝心”阳柏点头赞道。 “呵呵,那要看他是否能完成任务,以为砍竹子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拭目以待吧” 燕北飞走到明娜跟前说道:“小主人,咱们来比比看谁先到山头上谁先完成任务,好竹子都在山头上呢”。 “燕叔叔,您是前辈我哪敢跟您比啊” “你就别谦虚了,你爷爷可没少在我面前夸你哦” “呵呵,爷爷那都是骗你的” “我也参加,算我一个”慕容玉灿也来凑热闹了。 “好、好有热闹看了,我来做裁判”董一川有热闹看开心的很。 “董大哥,你这是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啊你,你咋不也来参加啊”明娜像是有点不悦。 “呵呵呵,我这吨位轻功不是我强项” “董大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阳柏也想看看热闹的样子。 “说好了啊,你们三个到这来”说着话董一川用他的大勺子在地上划出了一条线。 慕容玉灿和燕北飞都已经站到线上了,明娜还一动不想动的,燕北飞朝欧阳勤使了个眼神,欧阳勤说道:“你就和他们比一比嘛,他是前辈,你输了不丢脸的”。 “赢了更有光彩,不是吗,来吧”燕北飞就是想比比看。 明娜左右为难了,如果只是和燕北飞比试倒还没什么,但慕容玉灿愣头愣脑的加进来她就左右为难了,因为在她心里,她早就懂得慕容家是慕容家,他是他,在她心里她不愿意看到谁强谁弱,如果终有一天两家要兵戎相见,要跟心爱的人兵戎相见她宁愿心早点死去。 明娜见不好推辞,只能硬说道:“就我和燕叔叔比吧”。 慕容玉灿心中瞬间明了,心爱的人和自己一样,要他跟自己心爱的人兵戎相见他宁愿先死,他也知道,明娜之所以没完全接受他是因为明娜心中还有个叫“仇”的东西,必须拔除这个“仇”他才能真正拥有他爱的人,怎么拔除他现在还没想到。 燕北飞也想明白了,这两个都是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的人,却又不能彼此拥有,此刻他心里一阵刺痛,这种情他十八年前也曾经历过,他知道这种情最终结果是必有一方先死,为对方而死。而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有时候爱情本来就很“自私”! “好,站这来”董一川倒像个好裁判,“一会我敲勺子,听到声音就是开始的时间哈,准备”。 “叮”董一川的勺子不愧是陨铁铸造的,那声音甚是好听。 董一川的勺子还没收回,燕北飞和明娜二人已飞出去了,劲风带得地上起了一阵沙雾,离得近的董一川被灌了一嘴沙,“啊、呸、呸”。 董一川敲响勺子时场上二人几乎同时离地,声响离地几乎在电光火石间,阳柏不禁腾地站起,与欧阳勤对视了一下点着头说道:“不错不错”。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阳柏只一下就看出明娜已和燕北飞并驾齐驱了,阳柏话音一落下,二人也同时分秒不差的到了山头,同时落在两颗竹梢上,稳稳的如履平地,任风怎么吹都站的笔直,这份轻功看得下面的慕容玉灿都不禁叫好。 轻功大致分为三个等级,三等轻功为在平地上比速度,二等轻功比的是速度加平衡,一等轻功比的是速度加平衡加反重力。 反重力又分为两个层面,一是由低到高而起,时间越短距离越高为最佳,二是由高到低而落,距离越短时间越长为最佳。 还有一个级别那就是‘瞬移’了,江湖传闻千百年来只有张三丰一人能做到‘瞬移’,当然瞬移级别里也分有等级,最高等级的瞬移那就是‘在你没有眨眼的情况下有人在你眼前突然消失’,其次就是‘在你眨眼之间消失你会感觉到有风吹过’,再其次就是‘不管你怎么转头你都能看到同一个人’。 “不错不错,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燕北飞一手执剑一手捋着他那不足一厘米长的胡须说道。 不仔细看他就没有胡须,他捋胡须的动作滑稽的很,明娜不禁憋笑着说道:“燕叔叔你就别给我戴高帽了”。 “你又谦虚了,年纪轻轻就有此成就,你爷爷说的没错啊,你当真是百年不遇的奇才啊”,燕北飞一边说一边点头,“来,随我下去砍竹子”说完轻飘飘的落下,明娜随后也飘飘然落下,二人轻功已然到最高级别了。 “砍竹子可不是轻松的事哦,来,你先”燕北飞指着一颗又高又粗的竹子说道。 明娜抽出宝剑,对着竹子根部一剑砍下,“叮”的一声,宝剑与竹子接触发出的声音,明娜俯身一看,只是砍出个小缺口,不禁纳闷道:“我明明用了五成的力道啊,怎么砍不动啊”。 “因为你使用了蛮力,人的蛮力是有限的” 明娜右手执剑,真气一提,调动全身力量,一剑挥出“欻”的一声,竹子是倒了,可没完全离断,竟从中间一路向上破开,竹破声“叭叭叭”的像放鞭炮,一颗竹子一分为二了。 “咦,怎么会这样呢” “你看我的” 燕北飞长剑一抖,真气瞬时灌满全身,双脚步法交错,竟在地上留下一个奇怪的图案,手中长剑跟着步法,上下翻飞,在空中划出多个不同规则的图形,落叶全被剑气带起,在竹林中形成了一个巨大漩涡。 燕北飞一声:“走”,手中长剑竟离手而去,在竹林里左右穿插,十几颗竹子立马齐根倒下。 明娜看得赞叹不已,一句惊呼出:“离手剑”。 燕北飞劲势一收,长剑像是自己能找到主人一样,飞回到燕北飞手上,竹林里也恢复了平静。 “对,这就是离手剑,离手剑的要诀就是,手随身走,身随心走,心随意走,意随气走,以气御剑,剑随意走,意到剑到,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心中有剑手有万剑”,停了停,燕北飞一本正经的看着明娜问道:“记住了吗”。 明娜这才醒悟过来,原来燕叔叔借比试为由传我武功,鼻子一酸扑通一跪在地:“谢谢燕叔叔,侄女记住了” “好孩子,快起来”燕北飞扶起明娜,继续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离手剑其实是从你的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里面的一个分支剥离出来的,你的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才是离手剑的原宗,叫‘万剑归宗’,来,你把离手剑的要诀与万剑归宗的密诀相互融合贯通试试看”。 明娜听到这,瞬间明白了离手剑的要诀为啥这么像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的密诀,万变不离其宗,万变始终离不了‘意’和‘气’二者,而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就是以吸收九重天八方地的精华来修炼‘意’和‘气’的。 “嗯”明娜用力点头道,真气一提灌注全身,盘腿而坐,闭目静神,心中默念起了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密诀,顿觉头顶三尺有神明,仿佛有道神光笼罩,竹林里刚刚还飞沙走石的落叶杂物竟突然从地上缓缓飘起到空中,身旁的剑也缓缓的离地而起飘在空中,明娜睁开眼睛的同时嘴里一句:“去”,飘在空中的剑“咻”地飞出去,速度快到肉眼几乎不见,在竹林里转了几个圈又回到明娜身边缓缓的落下,落叶杂物也全都缓缓的飘落了,一切归于平静时,几十颗竹子也缓缓的倒下,且连分枝都已剔除了。 “好、好、好啊”燕北飞在一旁看得热泪盈眶,用力的鼓着掌。 燕北飞知道,明娜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与刚刚完全不一样,燕北飞是弄的飞沙走石过后一片狼藉,而明娜则是平静而不乱,无声无息中其实又风云激荡。 燕北飞的‘以气御剑’实则需要本体不停的变化身法运功来崔动真气,再深厚的内力总有用尽之时,而明娜只需要坐着或站着就可以御剑随心而动随意而行,两者实是不能同日而语! “好了,燕叔叔可以下山了吧”明娜拍拍手说道。 “下山” “好,稍等” 只见明娜右手疾出二指,对着地上的竹子,以左乾右坤上圆下方的方式比划着,双脚步法交错,人也跟着转了一圈离地而行,原本静静横在地上的竹子一根根离开地面连在一起,在空中形成了一排竹排子来到明娜脚下,明娜像走在平地一样走了上去,“燕叔叔上来”,一旁看得愣住了的燕北飞连忙“哦哦”跳了上来。 山下的众人,有的还在山脚下往上爬,有的还在忙着砍竹子,“快看”,董一川喊道,众人一一抬头,就看见从山顶上飘下一排竹子,明娜和燕北飞站在前面的竹排上,明娜一身绿衣,微风吹过,一身绿衣轻飘飘然,仿佛仙女下凡般。 “成仙了、成仙了”董一川激动的喊着。 不一会明娜燕北飞落回地面,几十颗竹子也有序不乱的一字排开落在地,阳柏和欧阳勤也起身迎过去,燕北飞急步上前握着欧阳勤和阳柏手激动的说道:“真的真的,我见着了,不是传说,是真的”。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阳柏和欧阳勤拍着燕北飞肩膀,让他平复一下心情。 慕容玉灿也快步迎到明娜跟前说道:“真的成仙了,好美”。 “什么成仙了,天下哪有什么仙,死了才成仙了”明娜指了指慕容玉灿又指了指董一川,“净瞎说”。 “反正就是真的好美好美”慕容玉灿像是真的惊艳到了。 “还说、你还说”明娜嗔道。 “来,你们把竹子做出五个竹排子”阳柏吩咐修罗教众手下。 不愧为是从修罗教精选出来的,个个训练有素,五个竹排半个时辰就做好了,已排成两队站得笔直的在等着听令, 阳柏清了清嗓子说道:“全体都有,众弟子听令”。 “是” 所有人齐声应道,连欧阳老爷子燕北飞都恭恭敬敬的在队伍里站着,当年教主蔺明能把三军交给他不是没原因的。 “你们当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踏入这里,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免得到时候怪我没提醒你们,也是要让你们提高警惕,后面也许会有人把命丢在这里,怕了的现在还有机会返回”。 “不怕,誓死保护小主人,誓死找到教主”众人又是齐声应道。 “很好,不愧为我修罗人”,阳柏指着前面河道拐弯处继续说道:“过了那道弯就要进入死亡沼泽了,那里的水下有你们从未见过的生物,只要落入水中休想再上来,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万一要掉下去不要去抓扯身边的同伴,以免一起掉下去,如果有人要抓扯你,以防被拖入水中你可以先一剑斩杀,明白吗”。 “明白”声音响彻云霄。 “上排,四人一组,一人负责摇桨,一人负责摇桨人的安全,剩下两人见机行事”阳柏一声令下,铿锵有力。 五个竹排四人一组,顺流而下,拐过了那道弯,前面竟是一片汪洋,面积倒不大,想要施展轻功过去也是没几人能做到,四周怪石嶙峋的高山包围着,想要到达对岸必须淌过这片水域,流水到这里竟不见流动,看上去就像一潭死水,水面墨绿的像是一面镜子,深不见底,盯着水面看不禁生出莫名的恐惧感,仿佛随时都会从水下冲上来什么似的。 明娜和欧阳勤、燕北飞、慕容玉灿一组,欧阳勤摇桨,明娜在爷爷身边负责保护爷爷,燕北飞和慕容玉灿一人一长剑,一前一后站于排头排尾,全神贯注的盯着水面,其余组也都是这样的阵营。 在最前面的是明娜他们一组,这是阳柏特意安排的,因为阳柏知道,中间和后面的是最容易被攻击的对象。 果不其然,在快到了水面中央时,水面突然起了个巨大的波浪,首先受到波及的一组是队伍中间的方进、陆元、姜朝还有李沐。 “不要急躁,沉着应对”阳柏在后面大喊指挥着。 巨大的波浪把竹排的一头冲得翘了起来,不愧为精选悍将,排头的方进一个旱地拔葱又极速的下坠,正是外家高手的千斤坠,使得竹排稳稳的回落水面。 紧接着又一个巨浪翻滚,一只巨大的八爪鱼露出水面,同时一条水桶般粗的触手拍向了竹排,方进与陆元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冲天而起,陆元的八斩大双刀朝着在空中乱舞的触手砍去,方进的长剑对准了八爪鱼的头部去了。 两人同时出击,如果是与人对阵,武林中很少有人能在方进和陆元的夹击下逃脱。 但他们此时面对的是已存在了百万年的变异生物,体型巨大足有三层楼高,那八爪鱼的触手皮糙肉厚又扭来扭去,陆元的全力一击竟只是砍开了一个小口,八爪鱼受痛了张着大嘴“嗷嗷”叫的同时从嘴里喷出一条水柱不偏不倚击在了方进身上,喷出的水柱犹如高压水枪,方进“啊”的一声被喷出几米去,极速向水面坠下。 欧阳勤惊叫道:“娜娜快救人”。 话音未落明娜已一飞冲起,抓着方进在空中乱抓的手,同时身子一转又极速调转返回,把方进放到了她的竹排上。 众人无不惊讶,飞起救人全在空中完成,人在反重力冲刺中不需要借助任何借力点可以调换方向返回,这样的轻功,是他们以前从未见过的。 众人似乎还惊诧中,明娜把方进放下的同时又冲天而起,竟在空中站立着,‘欻’的拔出剑向那巨物掷出,宝剑竟像灵蛇一般绕着巨物左右穿插,那巨物被割开一道道伤口,一道道蓝色的血液流出,那巨物“嗷嗷”的叫,一条条触手群魔乱舞般的在空中翻滚。 明娜看准时机,右手疾出二指冲着巨物,宝剑像是得着了主人的命令似的朝着一条触手砍下,一条触手已离开了它的母体,掉入水中,随即水面又一阵波浪翻滚,一群不知名的鱼竟在撕咬抢食那条触手,眨眼间就把一条巨大的触手吃的干干净净。 那巨物更是“嗷嗷”的叫,在水中不停的翻滚,那巨物像是知道今天碰到更厉害的了,识趣的隐入水下去了。 明娜缓缓的落回到竹排上,一切像是没发生过一样,只是和方进换了个位置,现在方进在队伍前面,明娜在中间,陆元向明娜投去了像是拜服的眼神,明娜向陆元点了点头,陆元也点头坚毅的“嗯”了一声。 也许陆元这声“嗯”是出于感谢! “走,快划”阳柏见到机会立即喊道,众人加快速度向前冲去。 竹排还没靠岸,明娜就一个起跳跳到岸边接应着爷爷,搀扶着爷爷上岸,方进被那高压水柱击中,直到靠岸还在捂着胸口,可想而知伤的不轻,但好歹捡回一命,一上岸便单膝跪地两手一拱:“多谢小主人救命之恩”。 “方叔叔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大家彼此照应不是应当吗”。 明娜说得轻轻松松,但众人都知道,当时的情况没人能在方进落水前把人救起,一旦落水毫无活命机会。 “好险”,董一川似乎还在恐惧中,他知道轻功不是他的强项,如若当时怪物袭击的是他们一组,他董一川恐难活命。 董一川的恐惧感似还未消,心有余悸的说道:“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巨怪,它是怎么长成的,也是那次流星雨造成的吗,还有水下的食肉鱼更恐怖啊,我要是掉下去连骨头都找不见”。 “好你个董大头,在秀山村时不让你来你偏要来,现在又自己咒自己,自己吓自己”阳柏过来憎怪道。 “一码归一码,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后悔,如果我不来那才会后悔,没有教主就没有今天的我,想当初教主待我如师如父,我要是不来那还算人吗”,说完还抽泣了两下。 他倒是说的是真话,从心底说出的真话,当年他偷学武功在少林寺是大罪,被打断一条腿一只手逐出少林,教主蔺明是在荒山野岭中把他救下的,在年龄上教主足可以当他爹了。 “行啦,大家都知道你有情有义”阳柏过来拍着董一川肩头算是安慰。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董一川也就是嘴上这么一说,性情憨直的人说话就是这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藏着掖着,这样的性格有人喜欢也有人不喜欢,这种性格有好有坏,分场面,此时他就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 第十九章:觐升 队伍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走在前面的欧阳勤和阳柏像在商量着什么。 傍晚时分到了一处山谷里,四面环山中间形成了一块平地,长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清香扑鼻,太阳快落山了,蝴蝶蜻蜓蜜蜂们还不想回家休息,还在不停的忙碌中,谷里一条小溪自不远处的高山流下到此从平地中间流过,好像是小溪将平地一分为二了。 “停,今晚就在此地扎营”欧阳勤说道。 修罗众弟子得到命令,动作娴熟卸下包袱,开始安营扎寨,不一会五个大帐篷已安扎好,连生火做饭的地方也有,看得明娜连连称赞,这十五人的小队伍俨然一个军团。 说到做饭,董一川在修罗教中绝对有话语权,你别看他年纪最小,在吃方面大家都得听他的,这不他又在那发号施令了: “你们两个负责捡柴火,你们都去找食材”。 不一会,出去的人全都回来了,有的手上提着一只野兔,有的手上提着山鸡,有的手上提着两条鱼,野菜啥的都有,还有一个更厉害,用他的衣衫做兜,兜着满满的一兜蘑菇一摇一摆的回来了,董一川走过去拿起一个蘑菇看了看:“松茸”,拍了拍那人肩膀,“还是你识货”。 少有人涉足的原野森林什么食材都有。 “小主人,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董一川高兴的向明娜说道。 明娜看着不一会就有这么多的食材,本来就很惊讶,董一川这么一说,她一下就觉得肚子饿了,拍着手说道:“好呀好呀,我还真有点饿了呢,董大哥我来给你打下手”。 “不用不用,你去等着就好了,去吧去吧” “好吧” 其实明娜也只会做一些家常菜,那些食材在董一川眼里那都是高级食材,在明娜眼里可能就是和能填饱肚子的差不多。 明娜又自蹦蹦跳跳的跑到溪边摘野花去了。 慕容玉灿看着心情大好的明娜,他希望没有后面的糟心事,他希望就此停下,他希望和心爱的人找一个像这里一样这么美丽的地方,躲避世俗躲避不应该的纷争,过着隐居山林的生活,想归想,他知道想要实现太难了,有的东西不是你想躲避就能躲避得了,只有彻底解决了才能真正拥有! 不一会饭已做好,“开饭了开饭了”董一川敲着勺子在招呼着。 “来,小主人,小鸡炖蘑菇”,董一川端着满满的一碗小鸡炖蘑菇给明娜。 明娜接过尝了一口汤,“嗯,好喝,真的好喝”。 “好喝吧” “嗯,太好喝了,小鸡炖蘑菇我也会做,可是为什么我做的没有你做的好吃呢” “想知道为什么啊,不告诉你,哈哈哈” “董大哥你还会卖关子呀” “哈哈哈” “哈哈哈” 说着说着,大家都笑了。 吃完饭天已黑下来了,阳柏向众弟子说道:“大家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赶路,北飞你过来”。 燕北飞吃完饭在那闭眼打坐调息,听到阳柏在叫他,睁眼起身过来问到:“何事”。 “知道为什么选在这里扎营吗” “为什么” “那是哪里”,阳柏指着前面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山说道。 只是现在是晚上,没有看到高耸入云,眼前只看到一座巨物直插入天空。 “凤栖山”燕北飞突然想起惊呼道。 “想不想上去一探究竟,想不想知道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阳柏一连向燕北飞问了几个‘想不想’。 “想,纵是横尸山头也不枉我” “好,是条汉子”,阳柏用力拍着燕北飞肩膀说道。 “燕北飞还是那个燕北飞呐”,欧阳勤也过来拍着他肩膀说道。 “我燕北飞从来就没改变过”,燕北飞高昂着头骄傲的说着,又马上松下来说道:“我去准备”。 不一会燕北飞手上拿着一捆山绳和几个火把过来了 明娜看着他们不知道要去干嘛,过来问道:“爷爷,你们这是要干嘛去”。 “去了就知道了”,欧阳勤说完,看着旁边的慕容玉灿:“还有你”。 “好,去”慕容玉灿根本不知道要去干嘛,他就知道去了再说。 “出发”阳柏说道。 五人向那凤栖山去了。 到底要去干什么明娜始终没猜到,实在忍不住问道:“有谁能说说到底是去干什么吗”。 这话她已经问了好几遍了。 阳柏见不好瞒了就跟欧阳勤说道:“你跟她说吧”。 欧阳勤也只能说了:“这座山叫凤栖山,山上住着…”停了停又扒拉旁边的燕北飞一下,急说道:“这叫我怎么说呢,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要说了又不是真的岂不打我脸,你跟她说”。 “嘿,你个老头子,你怕打脸我就不怕打脸啊” “你脸皮厚没关系的” “嘿,你个老头” 明娜见他们要吵起来了,连忙说道:“好,好,我不问了”。 慕容玉灿拉过明娜说道:“我倒是听过一个传说,传说这凤栖山上有‘水晶灵兰花’,这水晶灵兰花是上古修仙之人登引仙班必不可少的仙引之物,每五百年出现一次,且只在子夜开放,当然,凤栖山嘛,山中有两只会喷火的凤凰守护着水晶灵兰花”。 “这小子知道的还挺多”燕北飞嘀咕道。 “那岂不很危险吗,那可是会飞还会喷火的诶” “只是传说,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呢,万一上去了没有,岂不白忙活了” “人生有时是需要冒点风险的”。 明娜也不知道咋说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 爬了两个时辰五人才到半山腰,这山确实高,时间已到戌时了。 “加把劲,时间快来不及了”欧阳勤在催促着,说完加快了速度。 后面的人只得加快了进度。 又爬了一个时辰,五人到了离山顶还有一点距离的瀑布旁的平台上,山下的溪流就是这瀑布流下去的,别看山下是小溪流,但它的源头水流量还是挺大的,在瀑布这里经过多条支流把水量分散了,如果是在白天看瀑布,瀑布像一条白绫挂在山上一样。 “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不许弄出一点声音来,紧跟着前面的人”,欧阳勤对着后面的明娜和慕容玉灿说道。 五人齐齐的站在瀑布前,水滴打在火把上快熄灭了。 “应该就是这里”,阳柏小声的说道,“进”,阳柏已一个闪身穿过水帘消失在瀑布后面。 其余四人也同时闪身进来了,这瀑布后面竟是个洞口,五人又齐齐站在瀑布后看着乌漆嘛黑的洞口,火把的亮光只能照着一小段路。 “进” 阳柏又第一个进去了,后面的人一个跟着一个进去了。 洞里湿漉漉的,空气里夹杂着青苔的味道和动物粪便的味道,有洞就有蝙蝠,每个洞里都有成千上万只蝙蝠,你不打扰到它们是看不见它们的,一旦打扰它们了,黑压压朝你飞来,成千上万只爪子会把你头皮都扯下。 五个人也不知道在里面摸索了多久,东拐西拐跌跌撞撞的,明娜已不慎滑了两次,幸好后面的慕容玉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嘘,快到了”阳柏声音压得更低了,转过一道弯,爬上了一处平台,平台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溶洞,“趴下,把火熄灭”阳柏一掌扫过火把,手中的火把瞬间就熄灭了,其余四位立即照做,四周瞬间漆黑的伸手不见十指。 明娜心里不明所以,到底来干什么,她是不相信世上有神仙之说,什么修仙登引就必须要什么水晶灵兰花,那是什么东西她见都没见过,也从来没见过什么神仙,她唯一一次让她想不通的是,她十三岁时,一个慈眉善面的女道士来到她家讨水喝,她拿来了水还拿来了几个馒头,女道士在她头顶上拍了三下又在她后脑摸了三下,之后的七天里她就一直发烧沉睡不起,那时候她还以为她要死了。 想不明白她就只有像其他人一样趴着一动不动,静静的等着。 突然,旁边的欧阳勤身子动了动,前面出现了一点亮光,像是天上的星星,但那光竟会变大,慢慢的从星点大到鸽子蛋大,把周围也照亮了起来,那光还在长大,鸡蛋大了,周围照得更亮了。 旁边的燕北飞喘着粗气,他干脆从地上爬起蹲在那里看着那光。 那光还在长,这时明娜才看清,那光竟是从地下长出来的,还在长,越长越大越长越亮了,把周围照得像白天一样,那里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整个凤栖山内部竟是空的。 应该说那不是光,而是发着光的花,就一株花,没有叶子,就一根花梗上顶着一朵像莲花一样的花苞从洞壁边的地下长出来,整个花苞已全部展开了也就不长了,整个溶洞也照得跟白天没啥区别。 水晶灵兰花,传说中的仙物,竟不是传说。 “上” 阳柏说着就像箭一样从平台飞下,燕北飞、欧阳勤和慕容玉灿,三人几乎同时飞身下去了,明娜还没反应过来,确切地说,不是她没反应过来,以明娜目前的修为怎么可能比他们慢,而是她被欧阳勤点了穴了,因为这是之前欧阳勤和阳柏商量好的,他们知道这下面的东西极其难对付,不能让明娜涉险。 四人飞身而下的同时,溶洞上方传来一声“嚄…哦”鸟叫,叫声前短后长,后面拉得很长,叫声让人觉得很凄惨。 确切地说是凤凰,一只巨型凤凰,全身红色的羽毛,翅膀张开几米长,冲在前面的阳柏还没摸到水晶灵兰花,凤凰就已扑下,翅膀一个大摆锤,阳柏瞬间被扇出去,撞在洞壁上,一口鲜血喷出。 明娜在平台上看着这一切,眼看着阳柏受伤倒地,不禁惊声喊道:“阳柏爷爷”。 “别下来”阳柏喊道。 他知道这上古神兽的厉害,不能仙物没得到却把命全丢这里了。 在阳柏被扇出去的同时,燕北飞也一个箭步冲上去,手还没摸到花也被凤凰的嘴逼退了好几步。 这一连串的发生只在一瞬间,明娜看得心急如焚。 “散开到四个方位,分散它的注意力,北飞攻上边,欧阳攻右边,小弟攻左边,相互交换方位”,阳柏不愧是修罗教左使,临危不乱。 一鸟四人的大战开始了,上古神兽就是上古神兽,任凭四人武功再高,也是半天没占到便宜,慕容玉灿的剑不止一次差点震脱手,那凤凰一身犹如金刚不坏之体,尤其是嘴椽比任何金属都硬。 明娜在上面心急如焚,再战下去四人非得丧命与此,“快走、快走,不要再打了”明娜急叫道。 她话音刚落,只听溶洞上方又一声“嚄…哦”,又一只凤凰从天而降。 一只通体黑色的凤凰。 “真的有两只、真的有两只”燕北飞不禁连喊两声。 明娜更是急的不行,在上面不停的喊着:“快走,快走”。 她不知道的是,兽就是兽,你侵入了它的地盘,兽只会跟你拼命,想走不是那么容易。 欧阳勤看到又来一只,也是心急如焚,一只都难对付,又来一只,“快走、快走,不要了,保命要紧”。 “不行,错过了就没有了,错过了再等五百年”,燕北飞真的是个痴人,他决定做的事一定要有个结果,话一说完手中剑离手而去,使出他的绝技‘离手剑’。 慕容玉灿也急叫道:“爷爷你先走,快” 说着话冲上去拦在老爷子面前,把老爷子推开了,“快走”。 话音未落,后来的那只凤凰昂头“嚄”的一声张着巨嘴,一条火柱直朝慕容玉灿喷射而出。 两只凤凰一公一母,前面的是母的不会喷火,后面来的那只是公的,会喷火。 眼看慕容玉灿就要被烤焦了。 “小心”。 离慕容玉灿近的燕北飞叫道,一个箭步冲上前用身体把慕容玉灿撞开去了,那喷出的火柱不偏不倚正中燕北飞胸膛,燕北飞瞬间被火柱喷出几米远去,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滚落在地,双目紧闭生死不明。 公凤凰喷火的同时,母凤凰也一对大翅膀连续拍向阳柏与欧阳勤,欧阳勤和阳柏瞬间被拍飞撞向洞壁,欧阳勤一口鲜血喷出,阳柏已是第二次受伤,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是生死不明。 剩下慕容玉灿一个站着的了,两只凤凰成左右夹击之势。 “燕叔,燕叔” 慕容玉灿一次次呼叫燕北飞,燕北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千钧一发之时,明娜“啊”的一声长啸,冲破了被封的穴位,飞身而下,那两只凤凰也是一声长啸,公凤凰张嘴就一条火柱朝明娜喷来,只见明娜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接住了那火柱,那火柱喷在明娜手掌上,竟像喷在一块冰上,明娜的手掌像能吸收热能一样,凤凰喷出的火对她一点用都没有,明娜手掌向前一推,那火柱竟直接打回了公凤凰嘴里,公凤凰痛的嘎嘎乱叫,扑棱着翅膀在地上打滚,那母凤凰也是嘎嘎怪叫,对明娜摆着一副攻击之势,明娜伸着手掌眼睛直直的盯着母凤凰的眼睛,朝着母凤凰走过去,那母凤凰退了两步,突然就焉了下来,翅膀也不动了,竟趴着把头埋进翅膀里。 “滚”,明娜猛喝一声,那两只凤凰扑棱着翅膀,嘎嘎怪叫的飞走了。 “燕叔,燕叔” 慕容玉灿抱起燕北飞拼命的哭喊着,他怎么也没想到,燕北飞还差点打死他,现在又不要命的救了他。 任凭如何呼唤,燕北飞还是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明娜见两只凤凰走了,立即转身扶起爷爷喊道:“爷爷、爷爷”。 “我没事,快去看看阳柏爷爷” 明娜立即放下欧阳勤,过来扶起阳柏:“爷爷、爷爷”,探了探鼻息又摸了一下手脉后随即正襟危坐给阳柏输送真气,不一会阳柏醒来,“孩子”,手指着燕北飞,“快去看看怎么样了”。 此刻慕容玉灿也在给燕北飞输送真气,但燕北飞还是耷拉着脑袋。 “燕叔、燕叔”,明娜叫了两声,燕北飞还是没反应。 “快,用你的斗转星移把燕叔叔的伤转到我身上”,明娜说完就闪身到慕容玉灿身后坐下,双掌推出拍在慕容玉灿的双肩。 慕容玉灿、欧阳勤和阳柏听到明娜这句话无不惊呼:“不行” “娜娜不能啊”。 阳柏更是捶手顿足:“孩子不可啊,我们的命不值得啊,他已然心脉尽断,就算救活了也是武功尽废,还不如…” “别说了,慕容玉灿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我永远不理你,快” “唉” 欧阳勤用手捶地叹息着。 慕容玉灿只得照做,不一会明娜脸上表情十分痛苦,面部肌肉一阵抽搐,嘴角也渗出血来。 不一会燕北飞缓缓睁开眼,明娜和慕容玉灿同时撤掌收功,明娜两眼一黑,向前倒在慕容玉灿身上。 慕容玉灿转身抱住明娜:“明娜明娜”,一个劲的叫着。 欧阳勤和阳柏也在旁急的喊道:“孩子孩子”。 燕北飞也清醒过来,看着慕容玉灿和已晕厥的明娜在自己身后,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一个劲的捶地哭喊着:“不值得啊,我一条贱命不值得啊”。 阳柏突然想起什么来,指着一边的水晶灵兰花说道:“快、快”。 欧阳勤也似刚想起来,立马过去一把拔下水晶灵兰花,“快,掰开她的嘴”。 慕容玉灿小心的掰开明娜的嘴,欧阳勤把水晶灵兰花包握在双掌里,手上一使劲,那水晶灵兰花便化作液体,一滴两滴滴进明娜嘴里。 仙物就是仙物,欧阳勤用双掌包着还在发着光,光从指缝中透出还照亮了周围,直到欧阳勤怎么也挤不出汁液来才彻底不亮了,连那挤出来的汁液都像一颗颗夜明珠似的。 阳柏掏出火折子点亮,火光照在明娜脸上,慕容玉灿直觉得明娜就是世界上最美的人,最善良的人! 慕容玉灿抱着明娜,明娜躺在慕容玉灿怀里,几个人都在等着,后面也不知道会怎样,水晶灵兰花到底有没有效果谁也不知道,谁也没见过,都是第一次见到,以前都还以为是传说,都在焦急的等待着,都在望着明娜,特别是燕北飞,他自醒来就双膝跪地,不停在作揖祈祷,嘴里还不停的说着:“我的小主人你快点醒来吧”。 大家都在焦急的看着明娜,突然,明娜抽动了一下,脸上身上竟开始发着光,跟那水晶灵兰花发出来的光一样,白炽炽的,身子也开始发抖,不停的在发抖,越抖越厉害了,慕容玉灿都快抱不住了,慕容玉灿不停在喊着:“明娜明娜”,不由自主地的抱紧明娜。 不一会慢慢的平稳了,身上的光竟慢慢的向天门穴聚拢,最后消失在天门穴,在明娜天门穴处留下一个梅花形状的红印,七朵像梅花花瓣形状的红印簇拥着中间一个稍大点的红点,与明娜美丽脸庞形成了完美的结合,让明娜看起来更美丽好看,美中透出一种英飒美,过后便安静的睡过去了,众人看着熟睡的明娜,听着她匀称的呼吸,终于好像松了一口气。 “不能弄醒她,今晚就在这里对付一晚上吧”,慕容玉灿心疼的说道。 四人一夜未眠,明娜倒是睡了一晚上,躺在慕容玉灿怀里睡了一晚上,睡得很香很香。 第二天早上明娜一睁眼就看到一双眼睛正深情的看着她。 “醒啦”慕容玉灿温柔的说道。 欧阳勤和阳柏燕北飞立马围过来问道:“孩子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 燕北飞更是带着哭腔说道:“孩子,你怎么这么傻”,明娜一看到燕北飞,条件反射般的起身急问道:“燕叔叔,燕叔叔你没事啦”。 燕北飞五官已完全挤成了一个哭字:“我没事、我没事,你呢有没有不舒服”。 “我没事,没有不舒服” “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为了救我不顾自己的安慰,要是出了意外你让我们怎么去向教主交代”燕北飞心里直过意不去,也有点怪明娜有点冲动。 明娜这时也像完全记起前面的事情来,站起来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不傻,你们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阳柏也发话道:“孩子,我们之所以不跟你商量也是经过我们三人一起商量的,那两只上古神兽着实厉害,我们不想你出事,否则做的一切都是白搭”。 “你们不顾自己安危去采那什么花是为了我?我不想你们为了我而受到伤害” 欧阳勤也说道:“你就别责怪了,我们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定,那水晶灵兰花只对你有效,我们当然是要首先保护你的安全才是,否则得到水晶灵兰花又有何用”。 明娜已哭起来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我不要有人为了我而付出生命,我也不要什么水晶灵兰花,我就要你们平平安安的,大家都平平安安的,爷爷,当年要是没有你,我又岂能活到这么大,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良心何安”。 明娜一番话令在场的人动容不已,潸然泪下,特别是欧阳勤已是老泪纵横,十六年的辛苦付出没有白费,他培养出了一个天才,一个有孝心懂感恩,一个心地善良有正义,一个人中龙凤的人。 明娜和爷爷抱头痛哭,燕北飞也哭着过去搂着二人,慕容玉灿在旁边也哽咽难平。 阳柏跪地向天高声喊道:“主人呐,您有福呐,您的女儿乃人中龙凤呐”。 明娜赶紧过去扶起阳柏:“阳柏爷爷快起来”。 阳柏起身说道:“小主人伸出手来”,明娜伸过右手,阳柏伸出三根手指搭在明娜手脉上,其余人也都看着阳柏,都在等着他后面要说的话。 稍片刻后阳柏说道:“吉人自有天相呐,因祸得福因祸得福呐,那水晶灵兰花真如传说那样,具有自我修复重塑之神效,对健康躯体反而无效,普通人或男性更是服之立毙,果真如传说那样,水晶灵兰花乃西王母的化身”。 阳柏说的中肯十足,欧阳勤燕北飞频频点头,慕容玉灿也高兴的溢于言表,挤到明娜身边指着额头红印说道:“现在更美了”,明娜还不知道她额头有红印,不明所以道:“啊,什么啊”。 “等会下山去你就知道了” “下山吧”欧阳勤说道。 五人下得山来已日出三竿了,董一川已做好了早饭在等着了,自从上次明娜夸他做饭好吃,他就天天变着法的想着做好吃的,在一众人中除了阳柏和欧阳勤,明娜没开吃其他人也别想先吃,连燕北飞都不行,有一次燕北飞偷吃了他一个包子,被他追了两圈,所以明娜一到,他的眼光和注意力都在明娜这边,他也是第一个发现明娜变样了。 “哇,董大哥,你已经做好饭了,我真是饿了呢,开饭吧,来爷爷坐”,明娜看见吃的就走不动道,说着就拿起一个包子往嘴里送。 “诶诶小主人等等,这是什么”董一川发现明娜不一样了,指着明娜额头上的梅花红印问道。 明娜这才想起来在山洞时,慕容玉灿也说过她脸上有东西,“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不是脸上,是额头上”董一川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的勺子擦了擦递过来,他的勺子对他来说就是宝贝一样,没事就玩他的勺子,勺子已被他盘的闪闪发亮,如同一面铜镜。 明娜看着额头上的红印,不解的问道:“怎么这样,这是什么呀”。 她自然是向坐在旁边的阳柏和欧阳勤发问的。 “不甚清楚,应该是天眼吧”欧阳勤也不知道为什么。 “据传那波斯女护神也是额头上有红印,不知道会不会是一样的,哦,还有西王母也是一样额头有红印”阳柏还是知道的多一些。 燕北飞端过来一碗水,用手指沾上水,点在了明娜额头上的红点,“嗤”的一声,就像一滴水滴在了烧红的钢板上,燕北飞立即收回了手,大笑道:“小主人,现在没有什么东西能伤你了”。 “而且还比以前更好看了不是吗”慕容玉灿也加了一句进来,就是这一句才让明娜回到现实一样,之前的话她一句没听懂,什么西王母,她听都没听过。 “你又在胡咧咧”明娜嗔道,拿了一个包子堵在慕容玉灿嘴上,“吃饭”。 “吃饭了吃饭了”欧阳勤似乎也肚子饿了。 董一川又敲着他的大勺子在喊“开饭了开饭了”。 “诶我说董大头,你不要每次吃饭总是这样敲着勺子喊开饭了开饭了,搞得好像你是饲养员我们是你养的啥”,阳柏见状不禁骂道,他已不止一次这样纠正过董一川了。 “哈哈哈”,明娜顿觉好笑,指着董一川说道:“饲养员,哈哈哈” 董一川随即也哈哈大笑,摸着后脑勺傻傻的说:“习惯了、习惯了”。 一行众人随即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 第二十章:炎魔矿道 董一川的厨艺可能是真的好吧,明娜一连吃了五个大包子,竖着大拇指直夸董一川。 董一川像是一个真正的厨师得到了别人的认可,开心的眉开眼笑,“等回去以后天天给你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他已完全忘了他是一个江湖人,他也忘记了他小时候的梦想,他小时候的梦想是做一个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快意恩仇的大侠。 “嗯,谢谢董大哥” 阳柏走过来说道:“大头,多准备一些干粮,后面不用做饭了”。 董一川不知道为什么不用做饭了,他只知道是人就要吃饭,神仙他都要吃饭,但是阳左使已经发令,他只得照做。 用过早饭后,阳柏开始在整顿队伍了,“全体听令,把包袱辎重卸下,后面尽量轻装上阵,绳索带上”。 为什么卸下包袱辎重,为什么不用做饭了,只有欧阳勤和阳柏燕北飞三人知道,因为要进入‘炎龙山’了,那里是昆仑山脉最险要最复杂的地域,只身徒步都很难穿越,负重前行更是不可能。 收拾妥当后,随着阳柏一声令下“出发”,队伍浩浩荡荡有条不紊的向炎龙山进发。 队伍只行进了两个时辰,董一川就知道为什么不用做饭了,让他在这种鬼地方做饭,他宁愿饿肚子。 路越来越小越来越难走了,路小还没事,关键是两边还全是怪石嶙峋的高山,时不时的有石块落下,一行人只得贴着山壁走。 “当心” “当心” 前面的人提醒着后面的人,后面的人也是同样的话提醒着前面的人。 走走停停,摸摸缩缩,来到一个洞里,确切地说不叫洞,是一块巨大的岩石突出来而形成的内空洞。 头顶上终于不见有落石了,董一川松了一口气:“这地方是真的不想来第二次了”。 他这说的是实话,落石谁都怕,因为在头上,你看不见它,也没法预判它什么时候落下来,这感觉对于一个厨子来说更甚,就像炒菜的时候突然掉下一块天花板到锅里会气到瞬间把锅扔到千里之外。 明娜在黑森林时也说过同样的话。 明娜在黑森林时就有一种莫名的悲伤,为了这根本不存在的可能而劳师动众,一不小心就会搭上更多的性命,得不偿失,十六年了,当年即使侥幸生存又怎能存活到现在。 前路漫漫,出路渺茫。 此时的明娜这种悲伤又来了,她不敢往下想,后面还会遇上什么怪物,已经有人为此付出代价了,她一路上都在观察燕北飞,燕北飞每走几步都要咳嗽,燕北飞看起来已憔悴不少,他此时可能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她不想这样的事再发生了,一进到洞里她就蹲下把头埋起来了,眼泪在下面叭叭的掉。 燕北飞当然也注意到明娜的情绪变化,慕容玉灿也看得出来,大家都看得出来,从凤栖山下到这里,一路上明娜已偷偷掉了好几次眼泪了,一个叱咤风云的一代剑客顷刻间成了一个武功尽废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的人,谁都不好受,明娜此刻心里也理解了救燕北飞时阳柏劝说的那番话。 燕北飞过去站在明娜跟前说道:“明娜,你起来,我知道你的感受,我要告诉你的是,世上没有尽善尽美的事情,不管做任何事,它都有得有失,失之我命得之我幸,关键是要看所做之事带来的真正的意义,而我得到的远比失去的更有意义,上凤栖山前我就已经说过‘纵使横尸山头也不枉’,而我现在也发现了,活着总比死了要好,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现在至少还有你,还有大家,我还想再见到教主呢,想再次和教主把酒言欢快意江湖呢,我要谢谢你救了我呢”。 “燕叔叔”明娜此时再难抑制了,站起身靠着燕北飞肩头哭成泪人。 “好了、好了”,欧阳勤也安慰道:“我修罗人做事从不问对与错,只认对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对”阳柏也应声回道。 “对,但凭良心做事”修罗众人也一一回道。 “好了好了,燕叔理解你的心情,燕叔所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燕北飞一边拍着明娜肩头一边说着,就像一个父亲充满爱意事无巨细的教导和安抚着。 可令大家没想到的是,燕北飞的话一说完,明娜似乎想起什么,突然疾出二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了燕北飞的左右华盖穴,又顺着顺序同时封住了巨阙穴、气海穴,闪身绕到身后又封住了命门和至阳穴,又一掌拍在了大椎穴上,燕北飞立时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明娜也在同一时间双脚交错盘腿坐下,双掌交叉划了一个八卦图形,缓缓的推在了燕北飞的神道和神堂两个穴位上。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阳柏也惊呼出声道:“孩子你这是做什…不可”,阳柏说着就要去阻止,欧阳勤一把拉住阳柏,使了个眼神摇了摇头,示意阳柏不要去管。 一行人中除了年纪稍小的不知道明娜这是在干嘛,阳柏和欧阳勤还有慕容玉灿都知道,明娜是在给燕北飞传送内力,明娜要给燕北飞重塑任督二脉。 如此燕北飞以后不必像个病人般,还是武林中人,练武之人只要任督二脉不散以后还会有奇迹,还可以大放异彩,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慕容玉灿见此也是满脸惊讶,一个人的内力就是命脉,丢一成即少一年甚至几年的寿命,除非是至亲至爱之人,没有人愿意牺牲自己的寿数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慕容玉灿还不知道的是,燕北飞和明娜还有另一个关系,燕北飞和她的父亲是八拜之交,燕北飞还是明娜的姨夫,曾经的姨夫,此时的明娜还不知道有这层关系,只有欧阳勤、阳柏和燕北飞三人知道。 当然,给人传送内力重塑任督二脉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得到,普天之下只有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才行,且必须是自身要有源源不断的内力,否则自身不足无法做到,如果强行实施不但自身有性命之忧连对方也会成为植物人,慕容玉灿当然也清楚这些,否则他也会做同样的事。 众人都在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一会燕北飞头顶发隙中缕缕白雾冒出,脸上开始恢复了往日的气色,明娜头顶发隙中也是白雾缭绕,脸上额头上也渗出豆大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比先前急促了。 不一会明娜撤掌收功,嘴里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将真气收归丹田闭目调息,燕北飞也睁眼清醒过来,一个回头就冲着明娜怒斥道:“你为什么又做傻事,为什么,早就跟你说过,我不值得你这样做,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值得你这样付出”,燕北飞一边捶地一边已是跪地哭喊着说道。 众人也都感慨万千,一路走来,阳柏都在吩咐宁死也要保护小主人,可一路却又是小主人在保护他们。 “燕叔叔你别这样”明娜起身去扶燕北飞。 燕北飞还是不愿起身,拼命的捶着地说道:“不值得啊,不值得啊”。 “这样做我心甘情愿,不是别人值不值得去付出,而是自己的良心该不该去做,做了该做的良心上才能安心,否则别人对你的付出又是为什么呢,每个人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明娜意味深长的说道。 “好、好,不愧为我修罗人”,欧阳勤激动的大喊道,同时去扶燕北飞:“快起来起来”。 燕北飞跪地向天大声喊道:“蔺大哥蔺大哥”。 在修罗教里,都知道燕北飞在入教之前就和教主蔺明是八拜之交,在教中也是只有燕北飞一人能叫教主‘大哥’。 阳柏也过来拉起了燕北飞说道:“我早该想到啊,我们早该想到啊,如若换成是教主,他同样也一定会这样做啊,快起来吧,还要赶路呢”。 “阳大哥欧阳大哥,我们的付出是值得的”燕北飞起身说道。 “当然值得,找到教主是我一直想做的,十几年了,却一直苦于自己的无能”欧阳勤往着远方说道。 虽说希望渺茫,明娜也有过退却之意,但阳柏和欧阳勤燕北飞三人绝不会放弃这千分之一的可能,因为他们知道,当年现场没有看到遗体,以当时的情势,跳下崖去乃是一个有效的保全之策,凭教主的武功修为和生存技能,平安着陆崖底,活到现在不成问题。 稍平复些后,阳柏已在忙碌了,“小弟过来帮忙,把绳索铺在地上”,慕容玉灿立即过去把绳索铺在地上,但他又不知道绳索要用来干嘛。 “都过来,把绳索系于腰间,每隔一米系一个”,阳柏说完,欧阳勤已系好了,其他人也一一照做。 董一川不明白为啥要这样做,和他串麻辣串似的,不禁问道:“干嘛要把人串起来呢”。 “等会你就知道了”阳柏一边说着一边过来检查一遍没问题后回到队伍前把自己系好。 “听我命令,前面的人迈出一步后面的人才能跟着一同迈步,千万不要抢着走,明白吗” “明白” “走” 出了洞拐了弯,董一川就知道了为什么要把人串起来了,他差点没吓尿,洞的后方居然是万丈悬崖,一拐弯他“啊”的一声吓到惊叫。 炎龙山本来不叫炎龙山,一千年前它还叫石楼山,如其名,石山一层一层的,你以为在地上其实是在山上,你以为在山上其实是在山旮旯。 一千年前山中被发现有金矿,西域罗梭国便进山大量开采金子,把十里山脉都挖空了,那罗梭国以工匠精神立国,开矿钻道能力无人能比。 十里山脉十里矿道,有四门九井十洞,四门便是东南西北四个门,为了方便运出金子而设,九井就是九个矿坑了,九个矿坑个个深不见底,十洞就是十个通风口了,也叫逃生洞,里面矿道错综复杂,没有地图休想穿越成功。 一千年前罗梭国的一百一十八名矿工不知怎么的全部死于矿内,且全都是被火烧死的,后人进去探查在现场发现有动物麟片,一传十十传百,山中有会喷火的火龙的传说一直传下来了。 石楼山也改成叫炎龙山了。 把人串起来是为了防止有人掉入悬崖,有人不慎跌倒他旁边的人会立即拉住,一个没拉住还有下一个,一个团队就应该同生共死,不放弃任何一个,哪怕会出现像扯藤蔓那样的连锁反应也要一起共死。 悬崖下面白雾缭绕深不见底,一行人贴着山壁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挪动,脚下的路比脚底板宽不了多少,时不时的还有被踩松的和头顶上落下的石块滚进深崖,那落石声不寒而栗! 董一川双腿已经开始发抖了,越是长的胖的人越底盘不稳,脚上无力还缺少经验。 “大头,别盯着下面看”,在他后面的陆元向他急叫道,董一川人已然虚脱了似的,头上脸上豆大的汗珠直掉。 “董大哥挺住,我还要吃你做的饭呢”明娜也向他打气道。 这句话倒是真起作用了,自从第一次见到明娜,第一次明娜夸他做饭好吃,他就总想给明娜做好吃的,听到明娜的话,他瞬间就不抖了,嘴里不停的念着:“不怕、不怕”。 有时候老天爷好像就喜欢跟你开玩笑似的,越怕啥来啥,董一川刚镇定了一会,他就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倒下去,一只脚已滑下悬崖,另一只脚死撑着,那姿势就像他坐在凳子上还喜欢把一只脚搁上来一样,他倒是没完全掉下去,但却把后面的陆元带着一起倒下,陆元已悬空吊在崖下了,前面的人就只听到两声“啊”,一回头就见陆元被吊着,董一川半坐着在硬撑,也是快要掉下崖去。 前面的李沐蹲下想要去拉董一川时,阳柏急叫道:“别动,李沐你别动”。 李沐立即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李沐你千万别动,找好自己的支力点,固定别动,拿出你的小刀放在绳上,陆元你找好位置固定不要荡来荡去,好,大头你再慢慢的起来,小心,找好支撑点,慢慢的起来,李沐现在可以拉一下大头,好,大头你顺带着点力,把陆元拉上来,好”。 陆元借着董一川的力道,一只手抓着崖壁,董一川也慢慢的起来了,陆元手上一使劲,一只脚也搭上来了。 “大头你现在可以拉一下陆元”。 董一川一拉绳子陆元回到崖上。 明娜提着的心似乎也放下了,明娜全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听到阳柏叫李沐拿出小刀,她就知道,董一川要是没起来,李沐就会割断绳子,届时就是两条人命。 可她不知道的是,正是这样的决绝才会挽救更多的人被拉下。 阳柏不愧是老江湖,他要是没止住李沐,李沐也很可能被一同带下,如果三个人掉下去,那第四人就很危险,被一同带下去的可能性非常大,到时就会出现扯藤蔓的效应了。 “听我指挥,一步一步来,走” 阳柏在前指挥带路,众人顺着指挥,背贴着山壁一步一步的移动。 做什么事都要有人指挥,一个团队没有领导那还叫团队吗。 一个团队的领导绝对是核心人物,遇事冷静处变不惊是最基础的才能。 阳柏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在修罗教虽是左督使,但他直接听令于教主一人,管辖着修罗教左中右三军,修罗教鼎盛时期达三千多人,没人敢不服从。 在阳柏的带领下,有惊无险的过了悬崖,董一川舒了长长的一口气,便要解开身上的绳索,他再也不要像串麻辣串一样的被串起来。 “董大头,你干嘛,我有说要解开绳索吗”阳柏过来阻止骂道。 “啊,还不能解开啊,后面还要过悬崖啊”,董一川是真的虚怕了。 “不能解开,没有我的命令就不能解开,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行动必须统一,继续走”阳柏命令道。 明娜听到阳柏这样说,顿觉好笑,看着腰上的绳索,心里嘀咕着:‘可不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咯’,回头看了看慕容玉灿。 慕容玉灿好像听到她心里的话似的,说了一句:“我听得到了哦” “你听到什么了” “你说了什么我就听到了什么” “你,无中生有,哼”明娜扭过头不理人了。 众人就像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样,继续往前去,又行进了个把时辰,众人停在了一座的山体前,东西两头一望无际连绵不断的近乎垂直的山。 前面没有路了?董一川是没有看到路的,他不禁纳闷道:“没有路了还怎么走,难道要飞上去吗”。 他没看见路其实是他心里实在不想走这样的路了,他有点累了,其他人都看见了路。 在山体上有一条近乎垂直,只一人身宽的阶梯,很显然阳柏是要带大家顺着这条几乎垂直的阶梯爬过这座大山。 明娜这时才知道为什么阳柏不让解开绳索,这里比那悬崖更需要绳索,解开又系上岂不麻烦吗。 董一川这时也看到那条阶梯了,他不禁心一紧,叫道:“天啦,这比刚刚那里还恐怖,这怎么上得去,没有其他路了吗”。 “好你个董大头,不让你来你非要来,要不你现在回去” 阳柏生气道,阳柏很清楚董一川的性格,董一川的性格,说好也不算好,善良倒是善良,也懂得感恩,但就是不够坚强,坚毅力不够,做事容易半途而废,还容易影响士气,一开始没选他肯定有原因的。 “董大哥,加油!你可以的”明娜继续给他打气。 明娜的话对董一川还真是管用,董一川听到明娜的话,立即像打了鸡血一样,挺着胸做了两个拉伸:“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董一川在硬撑,都怕他倒在某个地方,这时候回去是不可能了。 “上” 阳柏一声令下,众人爬上了阶梯。 董一川抬起第一只脚就觉天旋地转,人在近乎垂直的阶梯上,视野只能看见天空,因为你看向下面你就像在天空中一样。 没爬几步董一川就两腿直打哆嗦,一不留神左脚一滑,右脚也跟着下去了,险些踹到下面的陆元,李沐有了上次的经验,在第一时间拉住了董一川的手,董一川才不至于踹着陆元,李沐不拉一下非踹到陆元不可。 “大头,别看下面,抬头看上面”,陆元在下面不停在喊道。 再怎么喊都没用,恐高的人他就是不知道,条件反射般的就喜欢看下面,越看越拔不出来,越看越想一头栽下。 “董大哥,加油,看上面,看我,你说过回去天天给我做好吃的,你要说到做到” 明娜这句话无疑就像一剂强心针,董一川抬头就看见明娜的一双明眸也在看他,他眼不晕了腿也不抖了,突然像赋予了神力一样,嘴里一直咕嘟着“我行的、我可以的”一步不差的跟着队伍爬上了山顶。 一踏上平地,听到可以解开绳索了,董一川无比厌恶的一下就解开了身上的绳索甩在一边,他再也不要被串起来了,肥大的身躯也一下就瘫软在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要命了这鬼地方,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了”。 阳柏听到这句话瞬间就来气,过来一脚踢在董一川身上怒吼道:“起来” 董一川正躺得舒服莫名的被踢了一脚,也是气来了一下从地上爬起,却看到阳柏眼神冷冰冰的盯着他,又瞬间焉了下来。 在修罗教时,董一川因为饭做的好,人也直憨憨,得到教主的喜爱,在教中对一般人也是想咋就咋,没个好话,甚至有时连燕北飞他都敢怼,但他对左右二使却怕的要命,除了教主,左右二使也是能一句话就可以让他滚出修罗教的。 “不让你来你偏要来,一点苦也吃不了,你说教主对你如师如父,一辈子报答教主的知遇之恩,你就是这样报答的吗”,阳柏已是怒吼着说道。 董一川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在被大人教训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知道在此时不应该说那样的话影响了士气。 众人也知道董一川就是管不了他的那张嘴。 “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阳柏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惊讶,董一川更是扑通一跪:“阳左使,我知道错了,你别我赶我走”,已是带着哭腔说话的。 众人也都惊讶阳柏会下此命令,董一川明明就是言者无心,吩咐劝道,方进竟也扑通一跪道:“阳左使,你就绕了他这一次吧,大头也是言者无心呐” 其余众人也一一附和道:“是啊,绕了他吧” 明娜也是急忙求情道:“阳柏爷爷,你就绕过他吧,董大哥也只是嘴上说说”。 都在为董一川求情劝说,唯独欧阳勤和燕北飞两人一言不发,也许他们知道为什么阳柏要赶董一川走。 “你们别劝了,我已决定了”,说着转过身对董一川说道:“大头你被逐出队伍了,沿着这条路向东一直走,到了五十里处的雁荡山再往南走就可以出这昆仑墟了”。 阳柏说得斩钉截铁,一点余地都没有。 董一川像是斗败的公鸡,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不知道为什么阳柏要把他驱逐出队伍,这种鬼地方谁愿意来第二次呢,他只知道他说了实话,他不知道的是,对于一个团队的核心人物来说,怎么可能允许有不利于团队的人存在。 “我们走”阳柏在组织队伍继续前进。 队伍里不少人一步一回头的看看董一川,董一川也站起身看着前去的队伍,眼里满是不舍,直到看不见队伍了才转身依依不舍一步一回头的向东去。 队伍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但董一川一走,队伍显得安静了许多,也许都在想为什么阳柏这么狠心要赶人走。 走在明娜前面的欧阳勤突然回头说道:“别怪阳柏爷爷,他是为了大头好,前面路还很长,也越来越危险了”。 “我知道,但是前面经历了这么多危险,到现在又要赶人走,有点接受不了”明娜说道。 “以后你就会懂得,别想那么多了”老爷子欧阳勤耐心劝说道。 队伍又行进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没有人说过一句话,明显感觉压力上升了,令人沉闷,众人似乎都在卯着劲,气氛与先前董一川在时完全不一样。 一个团队里有个乐天派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带来些许快乐,能减轻点压力,但这个乐天派只能在任务前部分出现,决不能出现在任务后期接近成功前的高压阶段,否则十有八九会因一个人而前功尽弃。 阳柏很清楚这一点。 此时的一众人也知道了阳柏为什么要下那样的决定,因为队伍又被一座比刚才还要高还要险的山挡住了。 众人无不惊讶此地之险要,刚刚爬了半天近乎垂直的阶梯只是来到了半山腰,连半山腰都算不上,刚才还能抬头看到天,这里抬头看到的还是山,山上没有任何的绿植,光秃秃的全是怪石嶙峋的黑岩。 石楼山的名字绝不是浪得虚名! 在山下时众人还一眼就能看到那条阶梯,但此时众人没有看到任何路或阶梯,似乎真的没有可通行的路了,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对,你一句我一句的嘀咕: “完全没有路了” “怎么办” … 连阳柏也在不停的左右踱步思考着什么。 “别吵”,欧阳勤厉声命令道,走到阳柏身边轻声的说:“老哥,别急,好好想想”。 众人全都紧闭嘴巴齐齐的看着阳柏,阳柏在那里左右踱着步,嘴里念念有词,什么‘乾坤八卦’‘二十八星宿’‘十二时辰二十四分天圆地方’,众人是一句也听不懂。 阳柏时而看着天时而又在地上寻找着什么,突然站定不动,‘欻’的一声拔出了他的剑。 他的剑是一把用纯金刚石打造而成的,熔炼足足百天,经过人工百余道工序打磨,剑身通体发亮,能照应出人影,在太阳下能折射出光线。 众人循着剑身折射出来的光线望去,那光线正好照在山壁上一块碗口大小的凹坑里,那凹坑即使仔细看你也绝不会发现它有什么不对,就是平平常常那样的一处凹陷。 众人惊讶的眼睛瞪的老直。好像现在才对他们的左督使心服口服一样。 阳柏走到凹坑前,举起剑对着凹坑,用力往前一顶,那凹坑又往里陷入进去十几公分,山体里立时响起阵阵“咔咔”声。 随着咔咔声停下,又一声“喯”,山体上竟开了一道门,一道只一人身宽,目测也就五六十公分宽的门,门内也是一条和门一样宽的通道,门后通道内一片漆黑。 众人此时更是惊讶到不行,明娜也是张着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因为她刚刚就站在门前的位置,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里有道门。 阳柏走到通道前转身一脸严肃的对着众人,缓慢而有力的说道:“身后就是炎龙山矿道入口,想要在冰封之前到达昆仑墟总坛必须要穿过炎龙山,我要告诉各位的是,一旦进入九死一生,还是那句话,保护小主人永远是首要的,但我也不希望大家有事,伤亡太大谁也不希望,里面的东西不是凡人所能对付得了的,不要想着硬刚,就一个字,跑,进去以后不得停留片刻,不得弄出噪音,更不得大声喧哗”。 “是”众人齐声应道,那气势真是个个都是好汉。 明娜嘴巴微张想说什么,但还是忍着没说,她知道这是她改变不了的。 “进”阳柏一声令下,已自先进入了,后面众人一个一个接着鱼贯而入。 众人一进入就明白阳柏为什么要赶走董一川了,就这通道以董一川的吨位想要通过不会那么容易,得费个九牛二虎之力,更何况阳柏还告诫大家‘跑’是唯一手段,董一川跑起来比走的快没有多大区别。 队伍进入的就是这四门九井十洞里面的一个洞,也叫逃生洞,西域罗梭国以工匠精神立国,全国男丁个个都精瘦强悍,非常适合钻道挖矿,所以十个逃生道修得窄也就很正常了。 队伍艰难的在狭窄的通道内移动着,通道内漆黑一片,肩膀宽点的通道,时不时的一会碰到右肩一会碰到左肩, 通道不算太长,大概一盏茶时间,众人这才看到通道尽头出现了微许亮光。 出了通道,众人不由得又惊住了,炎龙山完全是空的,里面别有洞天,内部竟像个宫殿,一根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顶上开着一个个巨大的矿口,个个有规律以相同的距离排列着,抬头只能从这个矿口看到天,阳光从矿口洒下在地上投出了一个又圆又大的光圈子,九井应该说的就是这矿口了,四周的山壁上密密麻麻全是当年挖矿留下的一人身宽的坑洞。 真是十里山脉十里矿道!所幸的是,队伍是从中间的一个通道洞进入,并不需要从头到尾穿过这十里矿道,否则非在里面耗上个把月不可。 众人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无不感叹那罗梭国的钻道开矿的本领,叹为观止!把刚刚阳柏的警告全都忘了,一个个瞪大双眼看着这以前从来没见过的风景,已与先进入的阳柏欧阳勤燕北飞三人落开了距离。 “快走,现在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阳柏压低嗓子命令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加快速度跟上去。 阳柏虽下达命令禁止任何噪声,但在这寂静的原始山林里,又在这与世隔绝抬头不见天的石山内部矿洞里,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更何况是一十九人的队伍的脚步声,发出的声音简直就像大军过境般,有耳朵的都能听到。 在这存在了千年的巨大矿洞内,有耳朵的可不止这十九个两条腿的。 还没跑出多远,就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阵阵“叽叽”声,成千上万只巨型的,通体呈红色,长得像蚂蚁的蚂蚁,从矿壁上的小矿洞里钻出,要命的是,这物种爬的还很快,可以说是行动迅猛,比黑森林里的螳蚘简直不在一个级别。 “巨火蚁”慕容玉灿一声惊道。 他倒是懂得多,还知道这物种叫巨火蚁。 “跑,快跑”阳柏喊道 可话音还没完,他就停下来了,因为他前面也全是巨火蚁。 一行人被巨火蚁包围了,要命的是包围圈还不断的在缩小。 一只只龇牙咧嘴,瞪着发红光的眼睛慢慢的向人群靠近,包围圈越来越小了。 “大家小心,遮住面部,这些畜牲会喷出液体,会灼伤皮肤”阳柏喊道。 众人有手帕的纷纷拿出手帕系上,没有手帕的就用剑割下一块衣角系上。 只听一声“啊”,处在边缘的,人称‘快刀三郎’的薛义,被巨火蚁喷出液体不偏不倚的喷在了拿刀的手腕上,立即发出“嗤嗤”作响,手腕上已然被灼掉一大块皮肤。 旁边的谢奇不免惊叫道:“这些畜牲是什么鬼,怎地如此厉害,阳左使快快想个办法怎么脱离出去”。 阳柏此时也是焦头烂额紧急万分,这种阵仗谁也想不出办法来,除非你能飞出去。 又是一声“啊”,刚刚说话的谢奇,左手腕上也沾到巨火蚁喷出的液体,手腕上瞬间起一个大血泡。 “大家靠拢,形成团,不要停滞,冲”阳柏喊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众人得令迅速聚拢,脚下全力向前冲,但无论怎样冲,始终冲不破包围圈,那巨火蚁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你向前移动它们也在向前移动,倒是误打误撞,巨火蚁在移动中不能喷出液体,只能在静止状态下才能喷出液体,那巨火蚁捕食就是靠悄悄接近猎物喷出液体来使猎物丧失行动能力的。 巨火蚁喷出的液体其实是它的胃酸,是一种带有强烈腐蚀性的强酸,灼伤皮肤当然不在话下,如果量多,可以瞬间溶解一个成年人。 “这东西怎么这么多啊,还一直在追,怎么办”明娜也急喊道。 一行人拼命的跑,巨火蚁拼命的追,还不断发出“叽叽”怪叫,始终冲不破包围圈。 正当大家全力向前冲时,矿洞内后方一声巨响,大家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这原始山林里哪来的巨响,大家心里还在百思不得其解,又是一声巨响传来,似乎比刚刚那声更响更近了,众人这才听清这巨响像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嚎哮。 那巨火蚁自然也听到了巨响,第一声响起时,蚁群已有变化,叫声也从前面的“叽叽”变成“吱吱”,第二声响起,蚁群发出一阵阵“吱吱”叫声,方向也改变了,向两边退开去了。 众人看着逐渐退去的蚁群,心里不免放松了,脚步也放慢了,似乎在想蚁群为什么不追了。 “来了、来了,快跑、快跑”前方的阳柏竭尽全力声嘶力竭的在喊道。 “什么来了”明娜焦急又不解的问道。 “火龙,传说中的火龙,这东西真的存在”燕北飞一边跑一边说道。 众人放松的神经又一下紧绷起来了,此刻才知道,原来阳柏说的‘不是凡人能对抗的’还在后面。 “跑,快跑” 阳柏比之前喊得更紧迫了。 “嗷”,巨响又起,整个矿洞内仿佛要被震踏了,众人这才肯定这就是动物的嚎哮。 跑在后面的人又怕又好奇的不免回头去看,后面一只巨大的,浑身长满麟片,通体透着红光的巨大动物狂追而来,连两只眼睛都是火红火红的,后面一些掉队的巨火蚁一只一只的被吃掉。 这是什么动物谁也没见过,见过的都已不在了。 像龙又不像龙,龙没有翅膀这巨物却是有翅膀的,翅膀不大,应该不会飞。 像蜥蜴又不像蜥蜴,蜥蜴有四只脚,这巨物却只有两只脚,说它像蜥蜴是因为它也有一条巨大的长长的尾巴。 说它像龙是因为它头上也长有两只角,很奇怪的角,两只弯曲回旋着长的角,长长的角尖已经往脑袋里长了,已经戳进去一部分了,一直这样长下去非得把自己戳死不可,角为什么这样长谁知道呢,兽就是兽,能自己选择的东西少之又少。 在传说中一直被认为是火龙,但龙到底长啥样谁又知道呢,倒是很像麒麟,跟麒麟像的地方是都长了一身麟片,但龙也有麟片,所以传说中一直说是火龙,会喷火的龙,所以这里被改名为炎龙山。 其实就是一只四不像的怪物!变异了的巨型怪物! “快跑快跑”阳柏拼命的喊道,可即使人跑的再快也没有动物跑的快,跑在后面的几个人随即被那巨怪喷出的火焰吞噬瞬间气化了。 那烈焰与那黑凤凰喷出的火焰不在一个级别。 后面有人已吓得叫出了声,人都是这样,在未知事物前什么人都会感到害怕,尽管他之前怎么怎么说不怕,那是他还没碰到。 明娜一边跑一边回头,她眼看后面几人瞬间消失,还有几人也是危在旦夕,心里也是急到不行,一边回头一边喊道:“快跑快跑”,脚步也不由自主的放慢下来了。 欧阳勤见状一把扯上明娜,叫道:“不管那么多了,快跑”。 欧阳勤话音刚落,那巨怪又一口烈焰喷射而出,又是几人瞬间化为乌有,里面还有在死亡沼泽奋力一救的方进,明娜更是急叫道:“方大哥”。 “快跑快跑”,欧阳勤几乎是拽着明娜在跑,慕容玉灿在身后一边跑一边回头做出防御之势。 燕北飞此时功力还没完全回复,他也只能不拖累队伍,只得边跑边喊“快跑别管那么多了”。 可再跑得快也是枉然,那巨怪两三步就上来了,张着一张巨大的嘴,脖子下方一阵翻腾,一口烈焰已到喉咙,即将喷之欲出。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明娜一声长啸“啊”,挣脱了被欧阳勤抓住的手,瞬间一飞冲天,腾悬站立于空中,额头上的红印又红又亮,仿佛也要瞬间射出光来。 众人一阵惊呼这一切的变化,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明娜不听劝阻一意孤行,也许只有老爷子欧阳勤或许知道些,以明娜的性情,她是不愿看到那么多人做出无畏的牺牲,与其一味逃命,不如拼命一搏,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不但众人惊住,那巨怪也像是惊到了一样,翻腾鼓捣到一半的烈焰硬生生的又吞回去了,接着一声“嗷”的长哮,明娜也紧跟着一声“啊”长啸,右掌五指张开,对着巨怪发出了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里的‘御’字诀。 可那巨怪摇了摇头晃了晃身又对明娜龇牙咧嘴,明娜心中一惊,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对这畜牲居然不起效果。 紧接着那巨怪仰头一声长哮,喉咙处一阵鼓腾,烈焰已在喉咙处了,明娜知道这烈焰厉害,即使没喷到自己,别人也会跟着遭殃,随即一声长啸,人也箭一般飞出去,一脚踹在巨怪的头上,接着翻了一个跟斗,右手抓着那巨怪的怪角,借力一个翻腾上了那巨怪头上,任凭那巨怪如何挣扎,明娜纹丝不动。 这可能是它第一次被人踹头,还被骑到头上,那巨怪气得不行,不停的“嗷嗷”叫,一条硕大的尾巴扫来扫去,上下乱窜左冲右突,把众人都冲散了。 “嗷”又一声长啸,一股烈焰已串上喉咙,眼看下面的人危险在即,明娜一声“啊”长啸,两只手一起抓着巨怪的角用力向上掰,那巨怪的头被硬生生的提起,一股烈焰喷在了洞顶上,打出了一个大洞,一块巨石块应声坠下,此时的燕北飞正好站在那里。 真是千钧一发,旁边的慕容玉灿一个飞身抱住燕北飞就地一个翻滚,险中之万幸避开了那落下的巨石。 那巨怪紧接着又是一阵翻腾鼓捣,明娜又是一声长啸,抓着那角使劲往上掰,又是一股烈焰喷出,不偏不倚的打在一根石柱上,“砰”的一下,巨石柱从洞顶连接处断为两截,极速向下倒去,站在石柱后方的欧阳勤完全没注意到向倒下的石柱。 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明娜急叫道:“爷爷小心后面石柱”,话音未落石柱已到了欧阳勤头顶上方了,慕容玉灿救起燕北飞后还未站稳,此时想去救人已然来不及,众人也都离有一段距离,一一惊叫道:“小心呐”。 电光火石间突然一条人影串出,一条硕大的人影串向欧阳勤,硬生生的把欧阳勤撞开去了,那条人影也淹没在那倒下的石柱腾起的灰尘中。 “爷爷爷爷”明娜急的忙叫道。 欧阳勤怔怔的看着一团升起的尘雾,他知道是有人用身体撞开了他,但一时半会又不知道是谁。 那巨怪像彻底失心疯了一般,嗷嗷乱叫,嘴里不停的喷出烈焰,洞顶上已被打出几个大洞了,有几根石柱也被烈焰喷断,摇摇欲倒。 怎么也甩不掉头上的明娜,那巨怪彻底暴走了,蹦来蹦去想要甩掉明娜,叫声也比之前急了,喷出烈焰也比之前猛了,一条硕大的尾巴也不停的扫来扫去,扫在那石柱上,整个矿洞内地动山摇。 明娜心知要速战速决它,否则它没累倒我先倒了,明娜一声长啸“啊”,使劲往一边掰着那角想要放倒它,像这种巨物,一旦被放倒,想要迅速爬起来也是很难的,放倒后再攻击其薄弱处,往往会一击凑效。 突然“嘣”的一声,那巨怪的一只角竟被明娜生生的掰断了,那巨怪突然站着不动了,两只火红的眼睛咕噜噜翻来翻去,看似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反而像是长进肉里去的角被拿掉了一下轻松了,像被解救了一样,一声声“哞哞”的叫着,叫的很开心的样子,还欢快的跳来跳去,众人又是惊住了,这巨怪是怎么了。 不一会那巨怪也不闹腾了,竟趴下来把头放在地上,眼睛咕噜噜转,嘴里低沉又温柔的“哞哞”的叫着,温顺的像一只宠物,跟之前的凶猛嗜杀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众人仿佛不相信是真的,转变的也太快了。 但大家都知道,这是彻底被降伏了,众人一阵鼓掌叫好。 明娜也从巨怪头上跳下来,立即喊叫寻找着:“爷爷爷爷”。 欧阳勤在一旁应道:“我没事我在这”。 明娜循声立即过去,众人也都围过来了,欧阳勤看着那团尘雾,欧阳勤指着尘雾里连忙叫道:“快,快救人”。 此时的尘雾也逐渐散去,众人一眼就看到那倒下的巨大石柱下压着一个人,整个腰部以下的下半身都被压在巨大石柱下,下半身都已压得稀碎,只剩上半身了,一个身躯宽大的上半身,众人也一眼就认出来是谁,都在惊呼:“大头” “董一川”。 明娜更是第一个冲过来俯身托起董一川的头,拭去了董一川脸上的尘土,急叫道:“董大哥、董大哥”。 董一川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众人完全不知。 众人齐心协力了半天才把石柱移开,可想而知那石柱的重量,砸到什么都是一点不剩,移不移开石柱于事无补,移开了也找不到董一川的下半身。 人突然没了下半身也不会立即死去,只是时间问题,但想要活命毫无可能。 连叫了几遍,董一川才缓缓睁开眼,他就看到哭成泪人的明娜,他也看到了他没有了下半身。 董一川看到没有了下半身,还打趣的说了一句:“哈,这下好了,这腿本来就没用,现在也用不着了”。 长得胖的人一般都是心宽的,没心没肺的人才能长得胖,天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大多都是诡计多端爱算计的小人,这种人无一例外都是身材矮瘦、五官极其不和谐。 “董大哥、董大哥” 明娜一遍一遍的哭喊着,想要给董一川传送内力,被董一川拉住:“妹妹,好妹妹,我能叫你一声妹妹吗” “嗯,哥、哥”明娜一连叫了两声。 “好妹妹,听我说,哥不后悔,哥的一生知足了”,说着看向了旁边的人,眼光停在了阳柏这,说道:“阳左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谢谢”。 阳柏拉住董一川的手颤抖着说道:“大头,你好样的,你是英雄”。 其余人也都说道: “大头你是英雄” “好样的”。 欧阳勤拉着董一川的手说道:“大头,一路走好,救命之恩来世再报”。 “好妹妹,你一定要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情”,董一川说完抬起了手想要去抚摸明娜的脸,抬到一半就已垂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微笑。 “哥、哥”明娜撕心的一遍一遍的喊叫着。 董一川再也听不到有人在叫他了,他说过要天天给明娜做好吃的再也做不到了。 极度悲伤中的明娜,看着怀中的董一川,她知道她再也吃不到董大哥做的饭了,慢慢的放下董一川,起身缓缓的向那巨怪走去,眼里透出一股杀气,已有七人丧命于此,她不想再有人也丧命于此。 此时的巨怪竟和刚才完全两样,身上的红光也没有了,巨大的瞳孔由红光变成了蓝光,浑身鳞甲泛着五颜六色的光,就像一只巨大的宠物一样趴着吐着舌头摇晃着脑袋,见到明娜过来竟像见到老熟人一样,立马“哞哞”的叫着伸过头在明娜身上温柔的蹭来蹭去,一边叫还把另一边的角也伸过来,众人都知道这是要她帮忙把另一边的角也拿掉。 众人也知道,这角要是一直这样长,总有一天会戳死它自己。 明娜心里又生起一阵怜悯,但想起刚刚还杀了这么多人,心里怒气顿起:“滚开,杀了那么多人还想我救你” 谁知那巨物像听懂了明娜的话一样,趴在地上闭着眼睛低声的“哞哞”叫着,好像在忏悔,又好像在求饶一样。 欧阳勤走过来说道:“你这畜牲,你可知错”。 那巨物真的听得懂人话一样,拼命的点头,巨大的鼻头在明娜身上蹭来蹭去,明娜别过身去,左右为难了,她过来是要结束这畜牲的性命的,可现在一下又不忍心,她只有不停的掉眼泪。 “算了,人死不能复生,这毕竟是畜牲,我来吧”,阳柏说完过来,欻的拔出了他的剑,对着巨怪剩下的一只角砍去,只听“哐当”一声,剑与角接触,火光四射,那巨怪的角竟一点也未伤半分,阳柏的手却被震得虎口生疼,而那巨怪像没事一样,继续贴着明娜蹭来蹭去,好像只有明娜才能帮它一样。 明娜回转身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巨怪,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管你是何方妖物,回到你该呆的地方,倘若日后再伤人命,我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听懂了吗”。 那巨怪点了点头后趴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低吟,眼里竟也留下了眼泪。 明娜上前一掌拍在了巨怪的角上,两手抓着那角,一声长啸,那角“嘣”一声,立时齐根断下,掉在地上。 那巨怪立马就开心得迈着小步子围着明娜“哞哞”的叫,在明娜身上蹭来蹭去。 “去吧,记住我说的话”明娜说道。 那巨怪立马温顺的趴下,一边眼泪汪汪的看着明娜,一边用尾巴把地上的两只断角推到明娜脚下。 众人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是要把两只角送给明娜吗,这角有什么用呢。 明娜捡起两只角,那巨怪伸过头来在明娜身上蹭了一下,“哞”叫了一声,回头一个大跳步,已消失在黑暗里。 ------------ 第二十一章:私定终身 随着阳柏一声;“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他知道即使那巨怪走了,还有那些千千万万的巨火蚁,以防巨火蚁杀个回马枪,队伍只能不停的前进。 欧阳勤脱下外衣包裹着董一川那半幅尸身说道:“大头,我带你回家”。 剩十三人的队伍加快速度向前推进,巨怪一出现,那些巨火蚁跑的无影无踪,一路倒是有惊无险,两个时辰后便出了这十里矿道。 此时已近西域边陲,一行人出得矿洞,顿觉寒意袭来,天空飘着零星雪花,虽值初夏,但此地荒无人烟,高山上长年积雪不化,寒意萧瑟,树上嫩芽小草小花也比南方迟了两个月才冒出,也总算见着了些许春天的绿意。 一行人出得炎龙山又马不停歇的一路疾奔,一个时辰后停在了一个山谷里,山谷四面高山环绕,挡住了寒风的侵袭,倒使得此处山谷温度宜人,山谷里一片春意盎然,两颗木棉树朵朵红花争香斗艳,树下一片小草小花。 阳柏走到欧阳勤跟前说道:“葬了吧,此地也算是块风水宝地,就让大头在此安息吧”。 欧阳勤点点头,他知道后面路还很长,还有很多事要做。 阳柏便走到两颗木棉花树的中间,命令修罗众人在此开挖掘墓,不一会便把董一川下葬了,欧阳勤走到明娜跟前,指着旁边一块巨石块,明娜此时还是泪眼婆娑,但她明白爷爷的用意,二指疾出,那巨石块便缓缓升起移到了墓前,用上内力在石块上写下‘董一川之墓,小妹蔺娜泣’,欧阳勤点点头,明娜本姓蔺,就该如此注明。 明娜跪下在墓前磕了三个头,说道:“哥,您安息吧”。 一众人也都齐齐鞠躬低头好一会。 慕容玉灿把明娜扶起,阳柏也随即说道:“路还很长,走吧”。 一行人依依不舍的向前走去,明娜更是一步一回头,慕容玉灿安慰道:“别难过了,董大哥做了有意义的事,他的一生是值得的,他能感受到你的情义,他在那边一定会保佑你的”。 慕容玉灿说得情真意切,仿佛在说他自己,他也多少次在心底暗下发誓,为了心爱的人,付出生命也是值得的。 一行人出了山谷,眼前又是连绵不绝的高山险地,寒意更甚了。 “加把劲,快到了” 阳柏知道,再过二十天,此地将冰封万里,他只得时时敦促着。 又经过三天的艰难跋涉,这三天里倒是没再遇险,但一行人经过前面的艰难重重生离死别,都是默不作声,一心在赶路,寒风刺骨中也只有一个愿望,尽早赶到目的地,他们的愿望是一定要弄清真相,当年到底是怎样的一场恶战,他们想知道凭教主的武功修为,不至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否则他们将一辈子不得安心。 “悬崖就在这座山的西侧”欧阳勤指着一座大山说道。 一座没有任何绿植全是黑岩高耸入云的高山,山顶白雪皑皑。 “上,快”阳柏敦促道。 一个时辰后众人站上了悬崖前的平地,在悬崖不远处,欧阳勤一眼就看到了那颗巨大的光秃秃的古树,十六年了,它居然还在,明娜也看见了,她的眼光不禁停在那颗树上很久很久。 “就是那里,我就是在那里发现你的”欧阳勤说道,随着欧阳勤的话,慕容玉灿也看向了那颗树。 明娜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的走向了那颗树,欧阳勤和慕容玉灿也跟在后面走了过来。 一颗早已枯死了的巨大的,连树皮都没有了的古树,或许是它曾经遭受了雷电袭击的原因,树干中间形成了一个空洞,空洞连着树干深至地下几十公分,使得树洞里形成了一个恒温环境,不至于很冷,否则当年一个刚刚降临的新生儿是怎么也不会存活那么久的。 明娜扑通一跪在树前,对着树一头磕了下去,把头埋在雪地上,很久也不愿起身,她脑海里那个梦的场景又浮现了,当年她的娘亲是下了何等的决心把她放在这里的,难道当年的恶人连一个刚刚降临的婴儿也不放过吗,想到这,明娜捶地痛哭。 慕容玉灿也向古树鞠了一躬,像是在谢谢它当年的救命之恩。 “这下面好深呐” 随着有人在悬崖边喊道,明娜也被拉回到现实,起身疾步来到悬崖边,看着眼前这深不见底的悬崖,急的左右来回的走动,一边说着:“爷爷,这怎么下去,怎么下去”。 “别急孩子,正在想办法”阳柏和欧阳勤燕北飞都在劝说着。 “我可以,我下去”正当大家束手无策时,慕容玉灿一语惊醒众人,纷纷看着慕容玉灿。 “你怎么下去”明娜抓着慕容玉灿手,急切的问道。 “对啊,你怎么下去”欧阳勤也急问道,停了停又说道:“当年我下去过,还没到一半处就难住了,那下面只有不到一半处能落脚,下面还是深不见底,没有任何落脚之处,再好的轻功也怕是很难呐,当年我只能下到那落脚处就已散功了”。 “总得试试吧”慕容玉灿说完便走到悬崖边就要跳,被明娜一把拉住:“别冲动”。 燕北飞看着慕容玉灿又看着明娜,此刻他彻底的明白,这两人才是真正的全心全意的为对方付出,哪怕是生命。 “别冲动,再想想办法”,阳柏也急说道,左右来回的踱着步,突然一个急步上前,对着明娜和慕容玉灿说道:“你们两个一起下去,先下到下面的落脚处,观察好形势,然后一前一后下,娜娜在前小弟在后,到内力快用完时,小弟用你的斗转星移托一下娜娜,娜娜再发功用掌力向上推一下小弟,如此循环,这样应该可以安全着陆崖底”,左督使就是左督使,临危不乱,燕北飞和欧阳勤在一旁拍手叫道:“对啊” “我怎么没想到”。 阳柏取出绳索,用剑一分为二,分别交给二人:“绳索带上,如若找到人,用绳索绑于背上,上来时用同样的方法”。 听完阳柏说的话,明娜和慕容玉灿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走到悬崖边,真气一提,旋身下去了,上面一众人急忙探出头向下观望。 轻功里最高一层就是从高到低而落,距离越低时间越长为最佳,距离越高也就时间越长,时间一长重力也就会加剧,功力不够就会散功摔死,地球的引力是自然力量,谁也无法摆脱,只能借助功力来减轻。 轻功里的下落式又有身法和功力高低之分,下落的同时还能旋转着身体,可以降低下落速度,明娜和慕容玉灿就是用上了旋转式下落的身法,两人武功修为已达绝顶中的绝顶,到达落脚处不费吹灰之力。 两人同时到达了落脚处,慕容玉灿探头向下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上面,说道:“这恐怕不到三分之一”。 明娜也提醒道:“实在太高了,小心一点”。 “嗯,你也小心一点”两人互相提醒着。 下面云深雾绕,到底还有多深谁也不知道。 观察了一会,慕容玉灿一声:“准备,下”,明娜却半天没动,慕容玉灿扭头一看,明娜正深情的看着他,“嗯、怎么了”,明娜没回话,凑上来一口亲在了慕容玉灿脸上,亲了很久,慕容玉灿心中一暖,顺势紧抱住明娜,抱得很紧很紧,在明娜耳边轻声说道:“不怕,我在”。 明娜满含热泪,抿紧嘴一声“嗯”。 慕容玉灿一声“下”,明娜真气一提,旋身下去,一个呼吸的时间,慕容玉灿也旋身下去了。 明娜旋转着身躯缓慢而下,耳旁风声呼呼的呼啸而过,也许越接近地心引力越大,不一会明娜就已感到功力在开始消散,上方的慕容玉灿也是如此,两人早已心意相通,慕容玉灿一声长啸,斗转星移带着强劲的内力发出,明娜立时脚下像被人托了一把,瞬间缓解了下坠之势的同时双掌向上推出,一股强劲的力量使得慕容玉灿也缓解了下坠之势, 呼呼的风声还在继续,慕容玉灿又是一声长啸,两人同样又做了一个循环的同时,已穿过了云雾看到了地面,而就在此时,慕容玉灿顿觉内力用尽功力已消散,也许是慕容玉灿的功力稍差些,慕容玉灿已是自由落体了。 明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从身边落下的慕容玉灿,真气一提,左脚先是一瞪趁发出的内力没消散右脚一瞪,右脚借着左脚发出的内力缓解了下坠速度,但两人还是在快速下坠,明娜也感到内力提不起来了,眼看就要摔落地面了,突然慕容玉灿抱住明娜,身子一转把明娜放在了上位,明娜吃惊之余想要改变过来却被慕容玉灿紧紧抱住。 “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面,慕容玉灿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明娜,不至于两人一同受伤,慕容玉灿‘噗’嘴角渗出鲜血。 定过神来,明娜急道:“玉灿玉灿,你怎样,有没有事”,一边替慕容玉灿擦掉嘴角血渍 慕容玉灿闷咳了两声说道:“我没事我没事” “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明娜拍着慕容玉灿的胸膛又气又急的说道。 “娜娜,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你总是这么讨厌,总是不顾别人心里怎样,总是自己做主” “我只希望你没事” “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我一个人独活受煎熬吗” “我现在不是没死嘛” “你讨厌” 慕容玉灿却又抱住了她。 慕容玉灿看着身上的明娜,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看明娜,慕容玉灿不禁脱口而出:“好美”。 趴在慕容玉灿身上,明娜也是第一次这样的视角看慕容玉灿,瞬间面红耳赤,这样的姿势她想都没想过,捶了一下慕容玉灿胸膛:“讨厌”,想起身却被慕容玉灿抱得紧紧的,想再说什么也发不出声来,慕容玉灿抱住的同时也吻上了明娜的嘴,明娜瞬间更加面红耳赤了,心砰砰跳,呼吸瞬间急剧加速,她已喘不上气来,但同时又感觉奇妙而又甜蜜,第一次趴在慕容玉灿身上,慕容玉灿的身体是这么的柔软,还带着香味,闻着香味明娜的身子也彻底的柔软了,这种感觉很美好,明娜把什么都忘了,迎接着慕容玉灿的吻,慕容玉灿吻上了她的耳朵,脖子,明娜已是粗气连连,嘴里不停的轻柔的叫着‘玉灿玉灿’想阻止却又使不上劲…… 突地明娜猛然清醒过来‘不能这样’,一把推开慕容玉灿从地上坐起,说道:“不能这样”。 慕容玉灿也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失控了,连忙起身道歉:“对不起,我…我该死”说着举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正要打第二下时明娜抓着他的手阻止了他,“不要这样,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你心里也有我对不对” “讨厌,你明知故问” 慕容玉灿这才放心的又躺在了草地上,开心的说道:“此生有你足矣”。 明娜也躺下在身边,此刻她心里还是小鹿乱撞般。 两人终于回到现实,草地上的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舍不得先移开眼神,此刻的两人心里又甜蜜又害怕,明娜更是满脸通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还是慕容玉灿先开口说话了,慕容玉灿满眼深情的看着明娜,一边拨开明娜的额头上的头发,一边缓缓的说道:“真希望这样永远永远的和你在一起”。 明娜听着这话似乎不对,一下弹坐起:“我们难道不能这样永远在一起吗”。 慕容玉灿也意识到说错话了,起身立即说道:“不是,我是说…” 明娜一把捂住了慕容玉灿嘴:“别说了,我明白你心中所想,我也想通了,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世上还有很多很美好的事情,人不能一辈子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慕容玉灿听到明娜这么说,激动的一把抱住明娜,在明娜耳边轻轻的带着抽泣的语调一遍一遍的喊着:“娜娜、娜娜,你太好了”。 明娜被他抱得有点喘不过气,拍着慕容玉灿肩头说道:“好了好了,从这出去以后咱们就找个地方找个美丽的地方永远在一起,啥都不管了”。 “嗯,啥都不管了,永远在一起” 慕容玉灿激动的应道,但心底又起了莫名的不安,他当然清楚,有些事不是你能抛开就能抛开的,他当下能做的就是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再努力。 慕容玉灿心中也许还有另一层考虑,他知道他父亲已经在黑化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了,就算明娜放下了,就算修罗教放下了,他父亲未必也放下了,还有明娜的父亲,当初燕北飞的反应还历历在目,明娜的父亲知道了他是慕容家的人,又会是什么反应呢,他不知道,他真的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再努力,为了明娜他什么都能付出。 ------------ 第二十二章:骨肉相认 两人相拥许久,渐渐的才知道目前还有很多事要做。 “走吧,已经下来了不能半途而废”明娜回归眼前,她知道此行的目的。 “嗯” 两人这才看清眼前的这个地方,不禁让两人惊住了,四面全是怪石嶙峋的高山,连成一片环成一圈包围着中间的一块不大不小的地方,这地方跟上面完全是两个世界,放眼望去一片生机勃彩,绿树成荫,草地盎然,一条不大不小的溪流潺潺而过,溪流两边开着各种奇花异草,蝴蝶蜜蜂忙得不亦乐乎,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好不快活,不远方还有一个小山包,山包上一颗桃树硕果累累,再过个把月就能采摘了。 明娜看得兴奋的叫着:“快看,快看”。 她不是看到桃树而兴奋,她是看到了那山包上有一条非常小的小路,小路的另一头在山头那边,这头径直通到溪流边,而溪流边有块石头,石头下方有个水坑,这明显是有人为取水而挖的水坑,谁踩出来的小路,谁挖的水坑,这原野山林的深谷里怎么会有别人,这一定就是她的父亲母亲了。 明娜兴奋的直跳,一个急步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喊着:“爹娘”。 冲上小山头,眼前更让明娜慕容玉灿惊呆了,山头那边居然有片桃林,颗颗桃树硕果累累,桃林边还有一块菜地和一块种着什么庄稼的田,旁边还有一座木屋,门敞开着,门前一片空地,空地上还有石桌石凳。 明娜老远就看到有两个人在门前晒着太阳,两个老人,一个已是白发苍苍的男性老人,一个也是半头白发的女性老人。 明娜已是热泪盈眶,哭着喊着“爹、娘”冲下山头,“爹娘”一路跑一路喊,两个老人也在第一时间听到了声音,听到了有人喊着爹娘,也是惊得猛然站起,一脸惊愕的看着向他们奔来的人。 跑到近前明娜一个双膝跪地,跪着迈向两位老人:“爹、娘”。 两位老人也是激动万分,男性老人颤抖着声音说道:“孩子、孩子,你是…”。 老人看到明娜额头上的红印又是一阵颤抖,他似乎知道些什么,他当然知道,只有身怀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才会有红印,当年是他把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全本密诀写在他那一出生就遭难的孩子的贴身衣物上。 “爹、娘,我是蔺娜、我是蔺娜” 男性老人一听到蔺姓,又是一个颤步往后退了几步。 “爹、娘,我是你们的女儿蔺娜啊”哭着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双生莲玉佩。 女性老人早已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颤抖着微张着嘴已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眼前人的音容样貌就是翻版的自己年轻时的样貌,颤抖着双手接过玉佩,满含眼泪看着明娜,“啊”地一声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搂过明娜放声大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闺女”。 “啊”男性老人也是仰头痛哭着。 “娘…爹”明娜一遍又一遍的喊道,仿佛要把这十六年里丢失的一次喊回,一家三口抱头痛哭,哭声痛彻云霄。 一旁的慕容玉灿在尽力的捂着嘴不让自己也哭出声来,他知道他的哭,此时在明娜这里是不值一提的,十六年的分离,十六年的煎熬,岂是别人能感同身受的。 更何况这十六年的分离十六年的煎熬还是别人造成的,造成这一切的人里面还有他的爷爷他的伯父。 许久许久,明娜已哭得声嘶力竭,蔺父知道伤心过度没有益处,连连拍着明娜肩头安慰道:“好了好了孩子,别太伤心了,老天也算有眼,总算让咱们一家团聚了” 明娜也知道父母年事已高,不宜大喜大悲,也看出来二老此时已像带病之躯,也连忙安慰着母亲:“娘,咱不哭,别太伤心了,对身体不好”。 “好,咱不哭,好孩子,快让娘看看”,蔺母捧着明娜的脸看了又看,脸上逐渐破涕为笑:“还真像我年轻时的模样” “像你难道就不像我吗”蔺父打趣着说道。 “好,也像你,老了还喜欢顶嘴”蔺母也揶趣着。 “爹,您的头发都白了,还有娘也头发白了,你们在这里受苦了” “没有、没有,爹和娘在这里没有受什么苦,只是头几年稍微困难些罢了,你看现在,一切都好好的”蔺父拉着明娜的手耐心的说道。 明娜知道这是宽慰话,两个身受重伤的人,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地方存活谈何容易。 “你爹是因为给我疗伤才头发全白了,当年坠下时,娘差点就死了,是你爹耗尽了一身的内力给我疗伤呐” “娘”明娜把头埋进母亲怀里,又哭了起来。 蔺父拍着明娜肩膀说道:“好了好了,说好不哭了”。 蔺父越这样说明娜越是伤心难过,把头靠过去在父亲肩头:“爹,你是英雄”。 “哈哈哈女儿在夸我呢,我说还是像我多一点吧” “像你,像你多一点行了吧” “娘”,明娜把头埋进母亲怀里撒娇道:“都像都像,爷爷也说我像你们呢”。 “爷爷?”蔺父不解的问道。 “就是欧阳爷爷,是他把我从树洞里找到的,是他扶养我长大成人的,他还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叫‘明娜’”明娜解释道。 蔺父蔺母此时还完全不知道这十六年里发生的一切,当初坠入崖底后,蔺母为了不让丈夫太伤心慌称孩子已不在人世了。 “老天有眼呐,当年为娘狠心把你弃于那树洞就是希望有人能来解救你,为娘也知道一定会有人来的,虽说是有点狠心但总好过带着你一起啊孩子,就算带着你,坠崖时也一定会出意外啊” “你做的对啊,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那样做”蔺父拍着蔺母肩头安慰道,继而又说道:“孩子快说说,你们是如何知道此处的又是如何下来的,你欧阳爷爷现在何处”。 “是啊,快说说,能到达这里只有从那悬崖下来,你们是如何做到的,你欧阳爷爷还在世吗”蔺母也急问道。 “在,爷爷还在世,现在他们就在崖上等我们回去,还有阳柏爷爷和燕叔叔还有其他人,我们就是从悬崖下来的,有他帮忙”明娜说着指向慕容玉灿。 “他们都还在,他们都还在,还没忘了我们呐”蔺父望着崖顶,感慨万千的说道。 蔺父转过身,这才打量着眼前这个和明娜差不多大的后生,上前一抱手说道:“如此那就多谢少侠的相助了”。 “前辈,前辈不必客气,江湖中人理应互相帮助”慕容玉灿小心谨慎的回道。 “少侠客气了,从那里下来,必是九死一生,少侠能鼎力相助,老夫真的要好好感谢你”说完走进屋内拿出了一个葫芦,两个也是用葫芦做成的碗,“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只有我酿的桃花酿了”说完已倒了两碗。 “如此那晚辈就不客气了,有酒才叫人生,人生能有几多醉”,慕容玉灿端起一碗酒:“干杯”,一饮而尽,“好酒,好酒呐,这当真是绝世佳酿”。 “好,少侠侠肝义胆豪气云天呐” “前辈过誉了过誉了” “哈哈哈,来再喝一碗” 却一连喝了五碗。 眼看慕容玉灿有些醉意,明娜赶紧过来说道:“别喝了,爷爷还在上面等我们回去呢,爹娘,你们收拾一下跟我们上去吧”。 蔺父蔺母却面露难色。 明娜不明的问道:“爹娘,你们怎么啦”。 蔺父拉着明娜的手说道:“孩子,爹和娘已武功尽失,不然我们早上去了,先不说你们带上我们能不能上得去,即使上去了,我们能干什么呢,爹和娘在这里能自给自足,远离纷争也不失为一种解脱啊孩子”。 “不行,这里总不能呆一辈子啊,我要找最好的大夫给你们调理治伤” “孩子,我们虽说武功尽失,就是和普通人一样,目前没病没灾的,在这里能照顾好自己的,带上我们只能是累赘啊” 明娜急了,“我不许你们这样说,什么累赘啊,把你们丢在这里等死吗,你们总有一天老到走不动了谁来照顾你们,那好,你们不走我也不走了” “这、这”蔺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明娜说的也是,总有一天会老到走不动,不走吧,刚刚相认,于心不忍又要分开,更不能拉着女儿在这荒山野岭的深谷里孤苦终老,并且上面的人还在等消息,而且他也想再见到他的老朋友们,想到这,面上难色更甚了。 可谁又知道他真正的的心思,蔺父心知,倘若仇人得知他们还没死,必定还会找上门,届时必定会连累了女儿。 慕容玉灿当然也清楚,这些他早就想到了,于是上前说道:“伯父伯母,你们听我说一句,我觉得娜娜说得对,这里总不能呆一辈子,出去了再找个好地方总比这里强,虽说现在能自给自足,但局限太大了,而且这里虽说温度适中,但湿度大,随着年龄增长,往后会越来越难的”。 “对啊对啊”明娜赶紧附和劝道。 慕容玉灿说话的时候蔺母一直看着他,蔺母发现慕容玉灿连称呼都变了,叫明娜为娜娜,只有亲近的人才会直呼对方的昵称,而且从明娜这也看得出来,这两小辈有故事。 女人的观察力总是好的,直觉一向也是准的。 蔺母知道慕容玉灿说的完全对,不走是不行的了,随即就来了一句:“那要怎么上去呢”。 明娜听到母亲妥协了,高兴的直跳:“可以的可以的”,一边低头来回走动在苦思寻想 “那悬崖从上往下三分之一处有一个落脚点,只要上到那里就没有问题了,伯父能否借你的䦶天剑一用”慕容玉灿似乎胸有成竹。 明娜似乎也才想起来,“对、对,䦶天剑”。 蔺父从屋内拿出了䦶天剑,慕容玉灿接过剑,顿觉一阵寒意扑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剑,一把黑色的剑,全身通体黑色,剑鞘剑柄都是黑色,剑柄剑鞘乍一看是连着一体的,因为剑柄处没有护手,乍一看就是根烧火棍似的,他见过黑得反光发亮的东西,但这黑却是一点都不反光发亮,比黑炭还黑,黑得找不到任何杂色,黑的东西一般都不经看,沾上一点灰尘都看得到,但这剑上看不到任何灰尘,很显然蔺父已很久没有用过它了,但它好像是天天被人在使用一样,没有任何灰尘,最让他稀奇的是,剑鞘剑柄没有任何雕刻,全是杂乱无章的棱角,一眼看着像是刚刚出炉还未打磨过一样,自然中一体成型的一样。 慕容玉灿拿着剑端详了半天,实在是没见过这样的剑,扔在路上都没人捡,就像是一根黑黑的烧火棍。 慕容玉灿还在上下翻来覆去的看,蔺父却在一旁示意他拔剑。 慕容玉灿发力一拔,剑一分未动。 在秀山村时他就听燕北飞说过䦶天剑只有有资格用它的人才能拔出,慕容玉灿不禁“咦”了一声:“真拔不出来啊”,他还有点不信邪似的。 “再试试”蔺父示意他再来一次,经蔺父的二次示意,意思很明了了,就是告诉你有多大本事使多大本事。 慕容玉灿偏不信邪一样,斗转星移暗中崔动着内力,剑还是一分未动,已憋得满脸通红了还是没有拔出剑。 “不行不行,拔不出来”慕容玉灿败下阵来,把剑交回给蔺父,问道:“为何如此呢,难道它能自己识别主人吗”。 “我也不甚清楚,自从我失去武功后我也拔不出来了,不过你说对了,它还真的能自己识别主人,你把手伸出来” 慕容玉灿伸过手去,蔺父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抓着慕容玉灿的食指说道:“希望你是它的下一任主人”,说完就在慕容玉灿的食指上轻轻的划了一刀,血立即渗出,蔺父把剑又递到慕容玉灿面前说道:“握紧它”。 慕容玉灿立刻明白过来,它是在以血认主,他以前听过这种传说,没想今天亲身体验。 “再试试” 慕容玉灿看了看蔺父蔺母又看了看明娜,此刻他似乎有压力了,想拔又怕拔不出来,但他还是拔了,用力的一拔,已到这步了只有硬着头皮了,血不能白流,但剑还是一分未动,几人不禁面面相视,一脸茫然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有䦶天剑想要背着个人上去悬崖难上加难,慕容玉灿清楚,明娜也清楚。 “娜娜你来试试”慕容玉灿没有放弃,他知道明娜一定可以。 明娜上前接过剑,把手伸到父亲面前,蔺父却好像没有那么有信心似的,但还是在明娜手指上轻轻的划了一下。 那剑一接触到明娜的血,瞬间闪现出一阵红光又转瞬消隐,四人也被这惊奇现象惊住了。 四人都在看着明娜,蔺父和慕容玉灿都在示意明娜拔剑,明娜呼出一口气,用力一拔,“欻”的一声,剑拔出来了,明娜又惊又喜:“成功了成功了” 蔺父不相信眼前的一幕似的,倒退两步也是惊到转了一圈道:“我还以为只有男性之血才行,原来是不分的,原来是不分性别的”。 “你为什么老是觉得它分性别的呢,女性就为什么不能用它呢”蔺母拍打着蔺父嗔道。 “因为它前两个主人都是男性啊,上一任主人就是用它在轩辕之战中把那群自认为是神仙的老妖怪们打得找不着北啊,传说中也一直认为只有男性才能驾御得了它啊” “传说是传说,传说不一定是真的”蔺母嗔怪道。 明娜看着父亲母亲拌嘴的一幕,脸上挂着笑意,心里顿觉幸福感满满,到老了还有人陪你拌嘴那就是一种幸福。 慕容玉灿在一旁也是兴奋难抑的说道:“从此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明娜拿着剑看来看去,慕容玉灿也看得入了神,连剑身都是黑的,剑身上同样没有任何雕花刻字啥的,同样像是没有经过任何打磨一样,连两边剑刃都像没开锋一样,象征性的比剑脊薄一点。 “咦,它怎么没有剑刃呢”明娜不解的问道。 “它是由百分百的天外黑金陨石自然成型的,那黑金陨石坚硬无比,没有任何东西能打磨它,所以它没有任何雕花刻印,因为没有东西能刻得动它,别看它没有剑刃,但它削铁如泥,能克万兵,能识主尊,能随主意,能御剑穿行于千山万水之间,能在百里之外召唤它到你手上,你要它往东它绝不会往西”,停了停又神情凝重的说道:“孩子,此剑虽为神器,但为父还是不希望你轻易拔出它,更不要轻易使用它”蔺父对䦶天剑了如指掌,毕竟它曾经在蔺明手上几十年。 “嗯,爹,我明白” 说话间,蔺母拿着一块写着字的布块走来,布块上写着‘欧阳大哥,我们一会就上来’,把布块系于剑身,“孩子,快试试剑,你让它到崖顶上去,你欧阳爷爷见到此剑和布块就会知道后面怎么做了”。 明娜把剑身归于鞘内,左手疾出二指,一声“去”,“嗖”,剑带着剑鞘就飞出去了,直往崖顶上去。 欧阳勤和阳柏燕北飞等人在崖顶等得焦急万分,半天没有动静,一点音讯都没有,时不时的探头向下观望,欧阳勤忍不住说道:“老哥,这都半天了一点音讯也没有,会不会有危险啊,要不要下去查探查探啊”。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再等等吧,再过一柱香时间如果还没音讯,拼了老命也要下去”。 就在说话间,一阵破风声传来,众人齐刷刷的扭头,就见一根黑黑的烧火棍从天而降插入悬崖边的平地上。 “䦶天剑,是大哥的䦶天剑”燕北飞第一个惊叫道,众人纷纷围过来,看着那柄从天而降插在地上的烧火棍。 “是教主,是教主”欧阳勤解下布块看后高兴的喊道。 “吉人自有天相呐”阳柏也掩不住兴奋的说道。 李沐等人已在崖边向下喊着“教主、教主”,可是这么高下面哪里听得见。 一众人高兴的手舞足蹈时,䦶天剑又冲天飞起,回到了明娜手里。 明娜四人已在做准备了。 蔺父临走时还环视了一圈这个他们呆了十六年的地方,闭上眼感慨万千:“十六年呐,说实话还真有点舍不得呐”。 “走吧,该走还是得走,这里何尝又不是个伤心地呢”,蔺母挽着蔺父的手,两人互相开导着。 “对,你说的对,这里的确是个伤心地,走”。 慕容玉灿见此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也曾不止一次想过,和明娜找个世外桃源远离纷争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但这个地方太小太孤寂了,他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在这样的环境里过一辈子。 他的世外桃源起码要有集市,这样他就可以天天给明娜送上一些小礼物。 四人来到崖前,蔺父抬头看着上面,往事历历在目,虽尽力在克制眼泪却还是掉下来两滴,当年的一幕仍然历历在目,仿佛发生在昨天,十六年前的某天傍晚,他的奋力一搏,救下了心爱的人,却因离得近两人同时掉入这万丈深渊,又幸好当时䦶天剑在手上,这才不至于两人当场坠亡,可在快要落地时还是因为身受重伤散了功出现了意外,导致心爱的人重重的摔到地面,拼尽一身内力才从死亡边缘拉回了心爱的人。 明娜注意到了父亲的情绪变化,过来安慰道:“爹,能上去没事的”。 “嗯,我知道,我相信你能做到,䦶天剑在你手上似乎比以前更能发挥作用”。 明娜把如何上崖的方法叙说了一遍,蔺父和慕容玉灿点头表示赞同。明娜背着母亲,慕容玉灿背着蔺父,并都用带来的绳索做足了安全措施,明娜和慕容玉灿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随着明娜一声“去”,䦶天剑霎时飞出,深深的插入了悬崖的三分之一处,“上”,慕容玉灿真气一提,背着蔺父飞身上去了,一个呼吸时间后,明娜背着母亲也飞身上去了,距离不多不少刚刚好,在三分之一处借助了䦶天剑,二人蜻蜓点水般的点在了䦶天剑上,真气一提一瞪,立时来到了那落脚处。 “好啊好啊,果真英雄出少年呐”蔺父不禁喜出望外。 明娜又一声“剑来”,那䦶天剑就像有灵性般的回到了明娜手上,明娜又一声“去”,䦶天剑应声而去,深深的插入了山壁中,“上”,慕容玉灿飞身上去了,紧接着明娜也飞身上去了,和刚刚一样,借助了䦶天剑,两人一人背着一个一前一后上来了。 “教主” “教主” … “欧阳大哥阳柏大哥北飞”蔺父一见到众人也是惊喜万分 欧阳勤等人立马迎上,手忙脚乱的帮忙着解开绳索,齐刷刷的单膝跪道:“教主”。 燕北飞更是双膝跪着,满带深情的喊道:“大哥”。 “欧阳大哥,阳柏大哥,北飞兄弟,各位兄弟快快请起”,蔺父蔺母也是情绪激动万分,纷纷扶起众人。 待众人起身后,蔺父过来紧紧的拥抱着燕北飞。 蔺父退回两步,拱手作礼,深情地说道:“兄弟们,你们还没忘记我们二人,又千里迢迢来寻,大恩大德永记在心,请受我一拜”,蔺父颤抖着声音说道,说完便双膝跪于地,深深的磕了一头,蔺母也一同跪下磕头,明娜也跟着跪下了,慕容玉灿也跪下了。 众人都怔住了,又齐刷刷一起跪下。 “教主,使不得啊,是我们来晚了,你们受苦了啊,我们受不起啊”阳柏激动的说道。 “兄弟们,你们受得起,受得起”蔺母也情绪激动万分的说道。 明娜最见不得这种场面,已哭成泪人,跪着迈到前面说道:“爷爷,各位叔叔,你们受得起,请受我一拜”说完便磕了三个头。 欧阳勤再也抑制不住,鼻子一酸,抽泣着起身去扶明娜:“好孩子,快起来,大家都起来,教主快起来”。 他知道教主没起身,别人是不会起身的,总不能在这里长跪不起,总要有个人出来做代表,此时他欧阳勤再合适不过。 蔺父还是不肯起身,拉住欧阳勤手,颤抖着说道:“欧阳大哥,欧阳大哥,谢谢,谢谢”。 “快起来快起来,你的心情我理解,大家都理解”,欧阳勤扶起了蔺父,“大家快起来,孩子快起来”,众人也都一一起身。 明娜还是收不住似的靠在母亲的肩头抽泣着。 都是性情中人,情到浓时情两难。 “教主,咱们走吧,眼看暴风雪要来了”阳柏敦促提醒着。 众人看向天边,天边已乌云密布,不时的雷鸣电闪,黑压压的朝这边涌来。 “好,走”。 明娜召回了䦶天剑,转身挽着母亲,这时的蔺母却看向了那颗树,喃喃道:“它还在”,一手牵着明娜一手牵着蔺父,走向那颗树,一家三口对着树磕了三个头,并在树上系了一条红绫。 一颗光秃秃的树上飘着一条红绫,在这原野石山中,场景分外萧瑟。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才下到半山腰,蔺父蔺母已气喘吁吁,燕北飞也没好到哪去,普通人之躯经不起连续奔波,众人也都注意到这些。 刚到半山腰时风暴也来了,狂风中夹杂着冰雹,众人猝不及防,纷纷以手掩头。 “那里,随我来”蔺父咳嗽着大喊道,带着众人躲进了一个山洞中,一个天然形成的只能容纳十几人的小山洞,洞口狭窄隐于一块巨石下,不仔细观察绝不会知道这里有个洞,只有到过这里的人才知道这里有个山洞。 一众人一进到洞内,狂风暴雨不早不晚的倾盆而下,看这天大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一到洞内,燕北飞就抓着蔺父的手说道:“大哥,你身子要紧吗,为何你也…”,后面‘没了武功’他没说出来。 “兄弟,我们已武功尽失,已是普通人之躯了”,继而想到燕北飞的话又说道:“兄弟,你为何说‘也’,难道你…”后面的话蔺明同样也说不出来。 两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成了普通人,两人心里只有惺惺相惜! 欧阳勤便把燕北飞失去武功的经历和明娜舍身救人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蔺父搂着明娜双肩说道:“孩子,你了不起,不愧为我蔺明的孩子,不愧为修罗人,咱修罗人全凭良心做事”。 “嗯,燕叔叔也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当然不能不管”说完找了个地方,清除了地上的石块石子,“爹娘,来这里坐下休息吧,这雨一时也停不了”。 蔺父蔺母左右环顾一圈,相视一眼,蔺母说道:“就是这里”。 “是这里”蔺父也像来过这里一样。 “爹娘,你们来过这里,什么时候来过这里的” 蔺母拉着明娜坐下,众人也都纷纷席地而坐。 “孩子,当年娘就是在这里生下了你”蔺母感伤着说道。 明娜瞬间就眼泪汪汪,环顾一圈,在这种恶劣环境里临盆生产,当时的情势有多糟糕可想而知,明娜扑进母亲怀里深情的喊道:“娘,您受苦了”。 “这也许是天意吧,当年你一出生就好像懂得体贴人呢,只哭一小会就不哭不闹了” “娘” 阳柏也发话了:“教主,您当年为何会做如此决定啊,大不了跟他们拼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阳大哥,你有所不知啊,我做这样的决定也是权衡再三啊,纷争已起就要解决纷争,否则只会带来更多的纷争,所以我便差人给你送信,对方人多势众,正面对决与我方无利,势必会死伤惨重,他们无非就是想要那些秘籍和财物,留下财物和三本秘籍后我们便从密室到后山再准备去天山与欧阳大哥汇合,可一出来夫人就有胎动临盆的先兆”。 “不成想刚出来到这里,就在这里生下了孩子”蔺母也说道,说完亲了一下明娜额头。 蔺父站起身踱步来到洞口看着外面的暴风雪,说道:“刚一生下孩子没多久,没成想他们又杀个回马枪,此事怪就怪这里,那杀回来的人一共一十二人,完全不像七大派四大家的人,个个都带着面具,武功不凡且怪异的很,与密室里那十二本秘籍上的魔功极其相似,我便且战且退,退至悬崖不远处时,又出现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像是带头的,所使武功更为怪异”。 “当年能化解塞外飞雪的只有天外飞仙,教主猜不出此人是谁”欧阳勤说道。 “此人没有使出天外飞仙,所用武功倒很像天魔功” “天魔功”众人无不惊呼。 “怎会有人能练成天魔功,我还一直以为是天外飞仙”欧阳勤也惊呼道。 “我也纳闷啊,那十二本秘籍的魔功也许在收缴之前就已泄露也是有可能的,但天魔功自轩辕之战出现,千百年来从不曾有人能练成天魔功,那人功力不凡,似乎已练至七八重了” “爹娘,就是被那人把你们打下悬崖的么” “在那悬崖不远处,我与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也正是在那里为你娘争取了一点时间,你娘才有时间把你放在那树洞里而不被恶人发现” “正是在那里你爹身负重伤,把你放下后我便手拿神元功的假本秘籍引诱此人到悬崖边,那人实在狠毒,不但要秘籍还要人命,你爹为了救我才双双坠入悬崖” “由此可见,那人就是为了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而来的”欧阳勤说道。 “正是无疑了,我与那人第一次正面交锋时他就要我交出秘籍,我至今都想不通,他已练了天魔功,要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有何用,两者互相抵斥同时修炼无异于自杀” “也许他是为了救人或许是救他自己呢,据我所知,天下所有的魔功都会反噬原体,到最后都会死无葬身之地”阳柏还是知道的多一点。 “我也想到了这里,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要用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救人或救他自己了” 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原是女娲所创,所创之初就是为了拯救那些历经磨难舍身成仁却又不能得道飞升的人,为其修复五脏六腑重塑七魂八魄,能把人从阴曹地府拉回。 “为了救人就要牺牲别人的生命吗,救人又杀人谁会做出如此荒诞之事”,慕容玉灿听到此义愤填膺道,但转念一想,他的父亲不正是利用了自家的斗转星移才不至于像陈长清那样靠吸血续命,如果斗转星移没有效果他的父亲会不会也像那人一样去抢夺别人的东西,他越想越怕。 这其中的缘由他已估到八九不离十。 “少侠有所不知啊,天魔功本就是邪魔歪道之功,具有毁天灭地之力,练了天魔功必会入魔,心性已不是正常人的心性了” “九州大地又要开始一场腥风血雨了”欧阳勤焦急又无比担忧的说道。 “定要找出此人”明娜愤愤道。 “还有我”慕容玉灿看着明娜镇定的说道。 其他人也都一一附和道:“还有我” 说话间,雨停了,阳柏起身走到洞观望了一会,转身说道:“雨停了,下山吧”。 “走,下山” 一众人下得山来,蔺父看着远方,目光所至天大地大,在那回头都是怪石嶙峋的高山,巴掌大的深谷里十六年,此刻他心潮澎湃,仰着头闭着眼,呼吸着这自由的空气。 “教主,你看是回总坛还是去秀山村,秀山村还有七十二名修罗人,秀山村地处偏远,绝对安全”阳柏在一旁问道。 蔺明转身说道:“不回总坛了,那里已成为过去,去哪里你们定吧”。 “好”,阳柏知道教主的心中所想。 阳柏走到欧阳勤身边说道:“欧阳,你说去哪吧” “我也不建议回总坛去,那里年久失修,好些房屋已倒塌了,那里早已是一片残檐断瓦” “你回去过?”阳柏问道。 “是的,我带着娜娜从天山下来就到那里走了一圈” “我也是不建议回去,那你说去哪,要不回秀山村” “秀山村虽说环境优美,但太过偏僻,如今不比当年,想要打听点事就得派人出来,一来二去进进出出容易暴露,你如果舍不得妻儿你可以把人接出来,或者你回去” “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谁要回去,我在村里选人时都是挑的没有家室的人,你难道不知道我的用意” “呵呵嘿嘿,算我说错话了,对不起”欧阳勤打着哈哈道歉道。 左右二使在教中时就经常笑骂打闹,完了又去找教主评理,教主对于他们这种情义,教主总是一笑置之。 只是现在年纪大了,欧阳勤学会了道歉,阳柏也学会商量了。 他们的对话蔺明听到了,凑过来说道:“阳大哥有儿子了?” “是,也算老来得子,今年七岁了,取名叫‘顶天’” “阳顶天,这名字好,男儿自当顶天立地” “教主过誉了,犬子生性贪玩,七岁了还背不全三字经” “还小呢,急不得,我八岁还背不全三字经呢” “教主抬爱了” 燕北飞也说道:“顶天这孩子,虽然不怎么喜欢念书,但对练武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经常拉着我教他武功,说来也稀奇,我只教过他三次,他就可以和董一川对打几个回合,董…”。 燕北飞还没说完话,众人都在向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了,可还是晚了。 听到董一川的名字,蔺明这才想起这个当初他最喜欢的人,忙问道:“大头,大头现在在秀山村吗,想念他做的饭了”。 众人都不知如何接话,都低头不语。 “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大头是不是在秀山村,传信让他过来吧” 众人还是低头不语,想着以后再慢慢告诉他,现在不知如何回话了。 还是明娜先说了,早晚都会知道,“爹,董大哥死了” “啊”,蔺父倒退几步,“大头怎么就死了啊,他是怎么死的啊” “大头是为救我而死的,大头是英雄呐”欧阳勤说道。 随后把在矿道里的事叙述了一遍。 “大头”蔺父悲戚的叫着,平复后又继续说道:“你们可能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他吧,我记得那一年我在荒野里把他抱起时,他已剩半条命了,断了一条腿一只手,少林寺也真够狠毒,一个十岁孩子,也许是出于好奇偷看了练武就被打断手脚扔在荒野中,当时还有几只野狗正在攻击他,他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了我一声‘爹’”,说着已流下了眼泪。 “爹,董大哥就是我亲哥,临终前我也认他是亲哥了,他的墓就在炎龙山西侧” “好,好,孩子你做的对” “教主,大头泉下有知定会保佑大家的”阳柏也说道,随后便把这一路上的点点滴滴全部叙述了一遍。 “为了寻我们竟牺牲了这么多条人命,兄弟们请受我夫妻二人一拜”说罢,拉着蔺母向着炎龙山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身后一众人也都跟着向炎龙山鞠躬。 随后蔺父转身正对众人,说道:“欧阳大哥阳大哥北飞兄弟各位兄弟,我提议,从现在开始,修罗教正式解散,从今以后没有修罗教了,大家有家室的都回到你们家人身边吧,没有什么比陪伴在家人身边更重要,如果还愿意在一起的,从现在开始也不要再称我为教主了,大家以兄弟相称吧,从今往后也莫要再提起修罗教,从前的事都不要再提了,现在敌在暗我在明,大家还请小心谨慎些好”。 “教主英明”阳柏随后呼道,转身对众人说道:“教主是为了大家好,其中利害想比大家都明白,现在想回家的到我这里领遣散费”。 从秀山村出来的,除了阳柏和燕北飞还有八人,这八人阳柏话一说完,全都齐齐回道:“我等愿意追随教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没有一人离开。 蔺父悲喜交加,上前两手一拱:“从今往后就是兄弟了,就是一家人了” 众人一一过来两手一拱,齐齐喊道:“大哥”,连慕容玉灿也站在了队伍里,明娜看着慕容玉灿的样子直憋笑。 蔺父蔺母明娜三人两手一拱,作礼回道。 “欧阳大哥阳大哥你们刚刚好像还没议定好要去哪呢,到底要去哪呢”蔺母上前说道。 “去哪我还一时半会想不到,地方还真是不好选”欧阳勤说道。 “我有个地方,大家做做参考”慕容玉灿这时想到个地方。 “什么地方”欧阳勤问道,好像不相信慕容玉灿能想到什么好地方。 明娜也连忙问道:“你有什么好地方” “离这里一百余里的玉龙雪山下的一个城镇,镇子甚是热闹人来人往,我前些年在那里买了一个宅子” 蔺母不禁投来不一样的眼光,有点不相信这么年轻就有能力置办家宅产业。 蔺父倒是快人快语:“小弟,你年纪轻轻就有家宅物业了”。 “大哥过奖了,就是前些年我帮一个大财主抓贼,那大财主半卖半送我的”。 慕容玉灿撒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那里其实是他前些年游历到云南醉心于当地的美景美食,从他慕容家的产业账上支走了不少银两买下的,他在慕容家的实际地位外人绝不会知道,那大管家只听服于他,绝对的听服于他,那管家听服于他是听服于他的才干,因为管家知道大少爷比慕容真凌那草包强一百倍,慕容家的大半壁江山都是慕容玉灿挣来的,慕容家的产业实际掌控人其实是慕容玉灿。 慕容真凌对这些事完全不上心,账上有没有钱有多少钱他一概不问。 那管家不知道的是,有些人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就像有些人天生的不喜欢念书,而有些人天生的喜欢练武,慕容真凌就属于后者。 “我看可以,大隐隐于市”阳柏说道。 “好,那就去那里”蔺父说道。 慕容玉灿随即面露喜色,心情愉悦的说道:“前面有猎户人家,我去看看可否置换些干粮”,说完便向山里一户猎户人家走去。 待慕容玉灿走远了,蔺父转身对欧阳勤说道:“欧阳大哥,他是谁”。 欧阳勤知道瞒不过,说道:“慕容真凌的儿子”。 “啊”,蔺父叹了叹又说道:“其实在崖底时我就已经猜到,他那斗转星移我认得”。 “大哥放心,一路以来我对他也算有所了解,他完全不像慕容家的人,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嫉恶如仇有正义”。 “这个我也看得出来,否则他不会下去悬崖”。 明娜这时也立即说道:“下去时,他散功了,差点就摔死了”。 “当年我也是因为功力不够散了功才导致你娘身受重伤,就凭这点我也应该相信他才是”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否则他为了什么啊” “但他的身份始终是个问题,倘若有一天他知道了他慕容家与我们的恩怨他会如何对待呢”说完从腰间取出个葫芦酒壶递给欧阳勤说道:“找个时间把这个给他吧,他要是个聪明人应该会知道我的意思”。 欧阳勤接过酒壶,说道:“大哥,有些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当年我们并未与七大派四大家的人正面交锋,但自那后慕容冈蹊跷的死了,慕容真海也失踪了,就连萧蓬也不见了,还有峨眉的一梅和南宫奇也被人打成重伤,南宫奇成了活死人,一梅师太一个月后也死了”。 “还有这样的事?当年一定还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蔺父若有所思。 “我那不成器的妹妹八成是遭毒手了,我早就看出那慕容真海不是好人,勾搭人妻,说翻脸就翻脸,当年就该一剑刺死他”蔺母愤恨的说道,看了看燕北飞又说道:“只是苦了北飞兄弟”。 燕北飞看着远方一言不发,深邃的眼神里满是沧桑。 说话间慕容玉灿也从前面往回走了。 慕容玉灿满脸高兴的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布袋回来了,布袋里有大饼有饭团。 随着欧阳勤一声“出发”,一行人向玉龙雪山行进。 “那得是多大个贼能送你套宅子”明娜半信半疑扯过慕容玉灿小声的问道。 “江湖上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慕容玉灿就一副厚脸皮的样子。 “你跟我说实话,那宅子跟你慕容家有没有关系,住着能安心不”明娜有点不放心。 “你就放心吧,绝对安全” 这点他倒是说了实话,支账时他也没说要买宅子,就算查出是他挪用了资金,他随便说个理由或者说花完了,没人知道,他老爹也从来不管这些。 “但愿你没骗我” “没骗你” “还有啊,你一会前辈一会伯父一会又大哥,你别不别扭啊”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叫,我还想叫岳父呢,行不行” “讨厌” 趁前面的人在一心赶路,慕容玉灿一个偷吻在明娜脸上跑前去了,明娜踢脚过去,但没踢着。 明娜捂脸看着慕容玉灿的背影,心里紧张而又甜蜜,想起在崖下时的场景,不禁脸又红了。 ------------ 第二十三章:神女镇 一行人向着玉龙雪山行进,一路上都有说不完的话题,蔺父一直牵着欧阳勤的手,在蔺父心里是十分感谢欧阳勤当年能一路查探到十余里远的悬崖边,解救了奄奄一息的婴儿,如若中途放弃了,或者没有追到这么远,都没有今天的相认。 一行人一路都在说话,蔺父把他们在崖底这十六年的点点滴滴全说了,还很得意的说他掌握了桃花酿的绝密配方,说得欧阳勤一会笑一会说他‘你浪费了多少桃花才酿成的酒,到底好不好喝’,蔺父拍着胸脯说‘保准你喝了第一杯还想喝第二杯’,慕容玉灿也时不时的加进一两句,证明蔺父的桃花酿确实好喝,燕北飞也说‘到了地方你给大家酿桃花酿呗’,蔺父说没有问题,阳柏在教中时就相当于半个管家,他说要把酿酒做成生意,他都已想好到了地方要怎么生活下去。 明娜也一直牵着母亲手,同样也是说不完的话,蔺母在崖底时就已发现明娜和慕容玉灿不一般,一路上都在套话。 “闺女,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在华山时他救过我,当时我差点折在那南宫骏手里”明娜心里早就铁定了,慕容玉灿是慕容玉灿,慕容家是慕容家,这一路走来的付出,足以看出他就是她想要的人。 明娜也明白母亲在套话,回答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但蔺母也不是好忽悠的。 “南宫骏?那南宫骏袖子里藏着十枚喂了剧毒的银针,你怎么和他对上了” “说来话长吧,反正就是他救了我” “以后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嗯,知道了” “你有问他是否有家室”也许蔺母是想起了那慕容真海,她最痛恨有家室的人还在外面沾花惹草勾搭人妻的人。 “哪有问这个的啊”,转念一想,慕容家在姑苏,此刻云南那宅子肯定是空的,遂又说道:“他说过就他一个人” 蔺母听到这放慢了脚步,一本正经的说道:“怎么可能就一个人呢”。 “他是这样说的啊,他说他爹娘对他不好,和他爹大吵了一架就被他爹赶出了家门,他都在外面好些年了,一直都是一个人” “他一直就一个人在外游荡吗,慕容家的上一辈还真是个个都是奇葩,真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命苦啊,有家不能回” “他就是命苦”说完这话明娜顿觉好笑,她都不知道如何接话了,扭头看了看慕容玉灿,说来也奇怪,慕容玉灿此时正好打了一个喷嚏,明娜“噗”一声差点没笑出声来。 明娜觉着自己很小心隐密了,但怎么可能躲过蔺母敏锐的直觉,蔺母知道她的女儿是彻底爱上那小子了。 蔺母掐指一算,明娜差一个月就十七岁了,她当年爱上蔺父时也是这么大。 蔺母虽半头白发,但实际年龄也就四十出个小头,半头白发那是因为遭遇巨变又身受重伤,又在崖底十六年,人在强压下很容易老的。 蔺父蔺母是同门师兄妹,学艺时就已相爱。 蔺父比蔺母大一岁,比欧阳勤阳柏小得多,阳柏和欧阳勤同岁,欧阳勤也还未到六十,在教中都是称欧阳勤阳柏为大哥,当年前教主把教主位置传给蔺明,凭的是蔺明那高瞻远瞩运筹帷幄的才智和一身不见上限的武功,没有一人提出疑议。 三个满头银发的人其实都是中年汉子。 阳柏的满头银发是他练功不慎所致,功力不够强行冲关,是蔺明用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付出了十年内力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阳柏对蔺明感激至腑,才会扔下妻儿随众去云南,他也知道如果不是蔺明失去了十年功力,与那带头人对决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欧阳勤的满头银发毫无疑问那是因为他一个汉子带着嗷嗷待哺的婴儿,含辛茹苦扶养成人,心中又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压力可想而知! 蔺父蔺母在崖顶上的话,无疑就是一种感恩的心,十六年的含辛茹苦,还把明娜扶养的这么好,没有欧阳勤就没有今天的明娜。 一行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时间已到夜晚,一轮银月挂在天边,队伍停在一座破庙前,太阳下山后一直在寻找能露营的地方,这才看到座破庙,一座很小的庙,在荒山野岭中,可能是祭拜山神土地公之类的庙,依山而建。 “今晚就在这里宿营”阳柏进到庙内查探后出来说道。 一行人进到庙内,可能是赶了一下午的路,蔺父蔺母明显已累了,躺下不一会就睡去了,有几个修罗弟子没有得到差遣后躺下不一会也睡着了。 “我去外面看看”欧阳勤还是和以前一样,他已习惯了,说着出去了,但明娜却看到爷爷转身时暗地里向慕容玉灿使了个眼神,示意慕容玉灿也跟他出去,像是有话要对他说,这微细动作别人都没发现,只有明娜看到了。 一会慕容玉灿借方便为由也出去了。 明娜实在忍不住也悄摸着移到门口站在门后,听着爷爷和慕容玉灿的对话,两人的对话声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 “你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说你来带路,尽走荒郊野岭”欧阳勤质问道。 “爷爷,你别急,听我说,我是有意这样安排的,咱们是去避难养老,不宜走官道更不能招摇过市,避开人群有利于今后隐藏”。 “真是这样,你说老实话,那个地方那个宅子真没问题” “没有问题,那个地方没有任何慕容家的产业,没有任何眼线,没人知道我在那里买了宅子,而且宅子先前的主人是个胡人已搬迁到塞外去了,再说了那胡人不是武林中人,他也根本不认识我”。 “还说什么别人送你的,你骗得了明娜你骗得了我” “爷爷,我向天发誓,那处宅子绝对没有问题,否则的话我愿遭天打雷劈” “我暂且信你,你也不用发重誓,从你一路的表现相信你是个有良知的人,我只希望你凡事要从多方面考虑,那一层关系它始终存在,你们是摆脱不了的,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娜娜,她那么爱你,你看不出来吗” “我知道,我正在向那个方向努力,我相信我定不会辜负了明娜” “呐”欧阳勤递过来一个酒壶,用葫芦做的酒壶。 慕容玉灿接过酒壶他就知道这是蔺父的酒壶,惊道:“桃花酿”。 “这是娜娜父亲从崖底带上来的,特意给你带的,我们谁也没喝过,你是第一个,你明白是什么用意吗” “我明白,这是对我的肯定也是一种提醒,提醒我该糊涂时糊涂该清醒时清醒,上一辈的恩怨与我无关”说完慕容玉灿喝了一口,又把酒壶递回给了欧阳勤。 “明白就好”欧阳勤接过酒壶也喝了一口。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在那里喝起酒来。 明娜听得心绪涟漪,爷爷的话没错,那层关系始终存在,玉灿的话也没错,上一辈的恩怨与己无关,但心里却始终有个疙瘩存在,她想不通,但她明白她的慕容玉灿没有问题,她也没有问题,所有的问题都与两人无关,她和慕容玉灿都是‘恩怨’的牺牲品。 听到慕容玉灿的话还是很满意的,慕容玉灿时时刻刻都在为自己着想,回到母亲身边躺下带着甜蜜睡着了,当晚睡得很香很香。 第二天清晨,明娜睁开眼就看到母亲慈祥的眼神在看着她,好像看不够似的。母亲半躺着一只手撑起头,一只手在为她理顺额头上的头发。 “醒啦”母亲轻柔的话真的很好听。 “娘”明娜抱着母亲把头埋进母亲怀里。 “该起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嗯”,明娜撒娇着爬起,看到大家都已在庙外站着,“娘你怎么不叫醒我,我怎么这么能睡啊” “看你睡得很香就让你多睡一会了” “娘”,明娜拉着母亲的手走出破庙,走到父亲身边娇柔的说道:“哎呀,为什么每次最后醒的都是我”。 “那是你爷爷照顾得好,让你养成了赖床的习惯了”蔺父嗔道,这倒是没说错,跑江湖的哪有睡得这么沉的,不知危险为何物,有安全感才睡得香。 “是,爷爷对我最好了”说着拉住爷爷的手把头靠在爷爷肩头上。 “好了、好了,去那里洗漱一下吧”欧阳勤拍着明娜的手又指着旁边一条小溪说道。 明娜洗漱完后,蔺父说道:“睡够了该走了” “走吧”蔺母说道就拉住了明娜的手。 一行人向前进发。 慕容玉灿递过来一个用荷叶包裹的饭团:“饿了吧” “嗯,真的有点饿呢”明娜接过饭团就吃,“里面还有肉” “我的女儿还是个吃货,哈哈哈”蔺父趣说道。 “爹”明娜娇嗔道。 “不够这里还有” “够了够了,再吃真成了吃货了” “哈哈哈” 众人都笑了。 一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午时前就到了目的地,神女镇,一个不大不小的镇,三面环山,山上还立了一尊巨大的雕像,雕像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女性,镇前一个不大不小的湖,名字也叫神女湖,湖的两边就是两条进出的路,真如慕容玉灿说的那样,人来人往,街道两旁全是店铺,招牌林立,还有卖各种各样小饰品小物件的小商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明娜一来到镇上就异常兴奋,从这家店铺看到那家店铺,从这个商贩看到那个商贩,慕容玉灿为尽地主之谊,马不停蹄的跟在明娜屁股后面,不一会慕容玉灿两只手不够用了,最让她得意的是她用两文钱买到的一个风铃手串,戴在手上手一动就‘叮铃铃’响。 蹦蹦跳跳的来到母亲跟前伸着手摇着她的风铃手串:“娘,好看不” “好看、好看” 回头一看慕容玉灿还在那里跟一个人说着什么,“玉灿,你快点”。 慕容玉灿提着大包小包一路小跑过来,明娜接过东西,从里面拿出一条红色丝巾,“娘,这是给你的”,说着就给母亲系上了:“嗯!好看” “还有我的呢”蔺母也乐了。 “爹,这是给你的”给父亲买了一把折扇,一把非常精美的折扇,蔺父拿着连扇了几下。 “爷爷,阳柏爷爷这是给你们的,少抽点哦,抽烟有害健康”给欧阳勤和阳柏各买了一个铜制烟斗,那烟斗做的甚是好看,打磨的金光闪闪,把阳柏高兴的眉开眼笑,一边笑一边跟欧阳勤说:“现在你不用跟我共用一杆烟了吧”,欧阳勤自从在秀山村和阳柏他们重逢后也抽上了旱烟,一有空就叫阳柏给他烟杆,欧阳勤也是乐的眉开眼笑,拿着烟斗看来看去。 “燕叔叔这是给你的”给燕北飞买了一个手抓壶,她知道燕北飞爱喝茶,剑客都爱喝茶,燕北飞接过手抓壶,大小刚刚好试了试道:“这倒是个新鲜物”,他以前没有这样喝过茶,他喜欢坐下来喝功夫茶。 “各位叔叔,这是给你们的”给修罗众人买了一大袋吃食,李沐接过客气的说道:“谢谢小姐” “不用谢” 众人纷纷取食,“好吃,真的好吃诶”,花生糖他们第一次吃。 边走边分,分完了东西,一行人停在了一座宅子前,众人全都怔住了,这么大的宅子,朱红大门,门前两尊石狮高大威武霸气。 慕容玉灿上前从门前石狮下取出锁匙打开了门又马上回到蔺父身后,他抬起那石狮似乎还用上了内力。 光这两扇大门,慕容玉灿就推了好久才完全推开,一扇门都百斤重。 明娜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宅子,这哪能叫宅子,这简直就是将帅候府。 众人怔了半天,蔺父才一声:“进”,率先走上了台阶,后面众人纷纷跟着进去了。 进到里面又是怔住了,四面全是房屋楼宇亭台水池,在外面看只是看到高,在里面看才真正的看到大,没吃饱饭围着跑一圈跑不到头,中间一个巨大的庭院,庭院正中一颗双色金银杏树,此刻正披金挂银,一边金一边银,真正的火树银花。 这就是一座园林,百廊回转,花开满园,正屋巨大的堂厅像宫殿,正屋还是两层,眼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好久没人住,到处都是灰尘蜘蛛网,庭院里全是落叶。 “小弟,你确定这是你的宅子吗”蔺父有点不相信。 “伯父,现在它是你的宅子”,说完从怀里拿出房契撕个粉碎,众人不成想他有这举动,纷纷急道:“你…” 明娜也上前急道:“你这是干嘛,没有了房契你不怕前主回来耍赖啊” “没事的”慕容玉灿说的很轻巧。 修罗众弟子更是怔怔的,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有一处这么大的宅子,纷纷在心里嘀咕:“那大财主是个傻子吗,这么大的宅子送人” 众人正惊讶间,从外面进来十几个人,有的手拿扫把拖把,有的手拿抹布,有的提着木桶。 “有劳各位了”慕容玉灿说着话,十几个人迅速开始了打扫。 庭院中,几人围着那颗金银杏树议论着,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树,明娜更是好奇:“这是什么树啊,这么好看” “这是金银杏树”慕容玉灿解说道。 “恐怕九州大地就这一颗吧”阳柏也说道。 “差不多,应该是,此树种成活率极低,还这么高大纯属罕见”蔺父扇着他刚到手的折扇慢悠悠的说道,神情像极了教书先生。 欧阳勤嘴上没说,心里却在说‘恐怕这树比房子还贵吧’。 “据说这树是一位神女种下的,一百多年前这里住了一位神女”慕容玉灿说道。 “神女?”明娜好奇心又起来了。 “此地名为神女镇,前面的湖也叫神女湖,此树也赋予了神树的名号,是为纪念神女而取的名,山上的雕像就是神女像,很多年前神像还没立时这里是对外开放的,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来到树下跪拜祈福,神像立起来就都到神像前跪拜祈福了” “那是怎样的一个神女呢,快说说她的事迹”明娜的好奇心彻底起来了。 “相传一百年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大干旱导致饥荒,随后瘟疫又来了,到处饿殍遍野,然后神女就出现了,用一种野草就遏制住了瘟疫,并且还带来了粮食种子,据说神女做法祈雨时,念了一段咒语后人就像灵魂出窍般端坐一动未动,过后明显人虚弱了很多,还有人说得有模有样说看见神女的灵魂飞向了天空,然后这里每年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我想应该是神女去到天界为当地争得了幸福和安康吧” “真了不起,难怪山上神像前那么多跪拜祈福的人” 慕容玉灿看着明娜,心里在说‘你也是神女,你就是我的女神’。 明娜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风凌渡城,当地老百姓也为她修建了一座菩萨庙来歌颂她的盛举。 “你也是神女啊,你在风凌渡的丰功伟绩爷爷早和我说了”慕容玉灿翘起大拇指对明娜说道。 “呵呵,我那算什么啊,纯属举手之劳” “什么丰功伟绩啊”蔺父问道。 欧阳勤便把在风凌渡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好好啊,我女儿还是个侠女”蔺母赞道。 “行走江湖就该行侠仗义,练武之人就该匡扶正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蔺父也赞道。 明娜干笑两声脸泛红光着说道:“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说话间,已打扫完毕,里里外外都已打扫的干干净净,宅子一下恢复到原有的气象,十几个人打扫完慕容玉灿挨个给了银子就出去了。 “大哥到里面休息吧”阳柏说道。 “好,都里面坐吧,欧阳大哥阳大哥北飞到里面休息吧”蔺父应道。 一众人便进到正屋堂厅,堂厅中两边各五把红木椅,椅子中间摆着红木小方桌,正中一把宽大雕刻精美的金丝楠木太师椅,蔺父向欧阳勤说道:“大哥请上坐”。 “对,按年龄欧阳当请上坐”阳柏说道。 欧阳勤连连摆手说道:“我哪有资格坐正座,还是教主请上坐”。 “欧阳大哥,咱们在山上时就说好要把以前的抛开”蔺母在一边说道。 “对,按年龄排辈,你应当大哥,我为三弟,哪有最小的坐正座的道理,大哥请上坐”蔺父扶着欧阳勤硬是让欧阳勤坐正中。 “你完全有资格坐正座”阳柏说道。 “这、这”欧阳勤有点不适应,但又拗不过他们,只能半推半就的坐下。 蔺父转身对修罗弟子说道:“各位兄弟,我提议,从今往后,欧阳大哥就是大哥是当家的,阳柏大哥为二哥,北飞是四哥,娜娜小弟过来向爷爷行礼”。 明娜和慕容玉灿上前一跪:“叩见两位爷爷,祝爷爷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福如东海”。 “好、好孩子快起来,呵呵”欧阳勤还是有点不适应的样子。 明娜慕容玉灿起身站到一边,蔺父又向众人说道:“你们也都过来行礼吧”。 燕北飞过来两手一拱向三位哥哥行礼道:“拜见大哥,拜见二哥,拜见三哥”。 阳柏和蔺父也都拱手回敬着。 其余八名修罗弟子上前齐刷刷的跪地道:“拜见大哥,拜见二哥,拜见三哥”。 “众兄弟请起,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三人也拱手回敬着。 修罗众人起身退下,两人快步来到大门前,一人一边站的笔直,两人退到堂厅门外一人一边在站岗,还有四人在院子里一边两个排开站着,修罗众弟子都知道,教主对他们好是教主宅心仁厚,拿自己当兄弟,但自己不能忘了主尊辈资,各有各的位置。 慕容玉灿上前说道:“爷爷伯父伯母燕叔你们在此好好歇息,这里很久没人住了,此地早晚温差大,晚上需要盖被褥,还需布置布置添置些家当物品,我这就去安排一下”。 “对,既然住进来了就不能没有烟火气”欧阳勤说道。 欧阳勤话说完,慕容玉灿便走到堂厅神案左边弯腰在下面一阵摸索,众人都不知道他在干嘛,只听‘啪’的一声,神案下面竟开了一道门,里面竟然是一间暗格,慕容玉灿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木盒子,递给明娜“帮我拿一下”,接着又到神案右边又和前面一样,右边也有一个暗格,又拿出来一个小木盒子,打开木盒子里面是一把铜制钥匙,两个木盒里都是钥匙,钥匙的齿口形状复杂。 “你们都跟我来”慕容玉灿在前,后面几人便跟着他来到最里的一间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大榻床,榻床两边都靠着墙做了一排搁物架,架上摆着几个像是古花瓶,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干嘛,都看着慕容玉灿一头雾水,慕容玉灿走到一个花瓶前,双手抱着花瓶,顺势一扭,另一边的搁物架竟从中间打开了,露出了墙体,墙体上有两个锁孔,明娜看的不禁愣住了,睁大了双眼,“娜娜,娜娜,来,把钥匙插进去”,明娜是真的愣住了,慕容玉灿叫了她两声才“哦”了应道,两人取出钥匙插入了锁孔,慕容玉灿向明娜说道:“我数到三就顺时针扭三圈听到一声啪就再逆时针扭四圈”。 两人同时完成了步骤,就听到一阵‘咔咔’声响,房间中间的三排地砖竟下沉了,又往一边缓缓的进去了,地上打开了一道门,房间下面竟是地下室,一条台阶拾阶而下,众人不由更惊呆了。 “来吧”慕容玉灿在前引导着,众人便跟着他下去了,来到地下室众人这才真正的惊呆了,四面墙都做了搁物架,架上全是古物瓷器字画,有一面搁物架上全是金条金砖,还有满屋子的大木箱子,一个个木箱摞起来有一人身高,足足摞了五排,一排三个,整整十五个大木箱子,慕容玉灿撬开其中一个木箱,众人不禁惊呆了,满满的一箱金银珠宝,金银珠宝上面还放了一大摞银票,最大的一张是十万两,五万的,一万的,一千的,还有五百的。 众人都怔了半天,明娜更是惊得张着嘴看呆了,“天啦,你什么时候在这里藏了这么这么一大批财宝啊,这些都是吗”,明娜指着前面的木箱问道。 “都是” “你长年不住这里,你就不怕遭贼吗” “这间密室一看就知道是千机阁千机老人的亲作,钥匙、机关以及开锁方式缺一不可,外人绝打不开这密室”欧阳勤首先清醒过来说道。 “连两把钥匙都分开了放,外人是绝对想不到的”阳柏说道。 “从外面进到这里经过了几道机关我都不记得了,我完全懵圈了,小弟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的吗”燕北飞一脸懵的说道。 蔺父这时也像清醒过来了一样,转身对慕容玉灿说道:“小弟,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在崖底时我就已经知道你是慕容家的人了,你把我们带到这里,又给我们看这些,到底是何用意” “伯父请放心,这里的一切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大家可以安心在这里养老” 这屋里的财富买十个这样的小镇都绰绰有余,慕容玉灿只是说养老。 “玉灿呐,你这样反而让我们感到害怕了啊,你说你要是个幽闭小院,我们也能自力更生,粗茶淡饭的我们也清贫惯了,但这相差太远了啊”蔺母无不担忧道。 “伯母放心,大家都放一百个心,此地的一切都是我脱离慕容家势力自己一分一毫挣来的,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来都来了有什么以后再说吧”燕北飞像是没想很多。 “也只能这样了”欧阳勤说道。 “爷爷,您是当家人,这两把钥匙就交给您了”。 “哎呦呵,我可不敢当,大家当我是大哥是因为我年纪比他们大,说起当家做主我可差的远呢,你还是请你未来的岳丈岳母来当家做主吧,你未来的岳母可是当家做主的好手”欧阳勤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慕容玉灿把钥匙交给蔺母。 蔺母不想欧阳勤这样说,不禁嗔道:“大哥说的啥啊”。 明娜更是瞬间满脸通红,娇羞的说道:“爷爷,你尽乱说”。 “就是,这才哪到哪啊”蔺父也似怪道。 就燕北飞一个人在那傻笑,不住的点头,嘴里一个劲的说着“好好好” “早晚的事,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还不如趁早”欧阳勤说道。 慕容玉灿一听爷爷的话,立即扑通双膝一跪诚恳有力的说道:“伯父伯母,我对娜娜一心一意,此生非娜娜不娶,愿意为她付出任何代价,付出生命也不惜”。 “快起来”,蔺母扶起慕容玉灿,接着说道:“我们相信,也看得出来,否则也不会来到这里,但爱一个人也不必要献出生命来证明,生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的人只有痛苦了,所以你们两个要好好的活着,上一辈的恩怨与你们无关”。 “谢谢伯母伯父,你们的意思我明白,慕容家是慕容家我是我,我定不会辜负了娜娜辜负了你们” “好好好小弟,男子汉大丈夫唯有跟着心走人生才会更有意义,这话还是你自己说的”燕北飞过来拍着慕容玉灿肩头说道。 “嗯”慕容玉灿回应了燕北飞的话,这话确实他也说过,他也一直都是在这样做的。 明娜这时却跑出去了,燕北飞笑着说道:“哈哈,小妮子还不好意思了”。 “我去看看,后面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玉灿把钥匙塞到蔺母手上,又取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我先出去了” “去吧”蔺母说道。 慕容玉灿便跟明娜一前一后出了密室,后面五人也不一会都出来了,蔺母按步骤把密室恢复到先前的状态,阳柏说道:“不愧是千机老人的亲作,连门都是一整块厚厚的铁板,这四周怕也是铁板包围着呢,外人想进入绝无可能”。 “现在应该可以放心了吧,我就说这小子没有问题”欧阳勤说道。 “目前是没有问题,但谁敢保证以后不会被发现,发现这里藏了这么一大批财富会善罢甘休”蔺父还是有点不放心。 “以后是以后,目前我们能做什么呢,难道要棒打鸳鸯吗,我算是看出来了,两个人是真的彼此都愿意为对方付出任何代价”蔺母说道。 “要我说,以后会怎么样咱也不知道也没能力去左右,干脆趁早选个吉日喜结连理”欧阳勤说道。 “我看行”燕北飞立刻附和道。 “那还得问问他们二人的意思吧,等两人回来你来说吧”蔺母向蔺父说道。 “还是大哥来说吧,娜娜这孩子跟着大哥比我们时间长,也许大哥的话比我们管用” “好,那就等俩人回来我来说”欧阳勤应道。 明娜跑出密室直接来到金银杏树下,站在那里捏着衣角,脸还是红扑扑的,心砰砰跳。 慕容玉灿追出来到身边,轻声说道:“怎么啦,害羞啦”。 “讨厌,我几时说过要嫁给你了” “你在崖底时说的呀,你说你愿意和我啥也不管一生一世在一起” “那时是那时,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多难为情” “有什么难为情的,终身大事本就要征得父母同意才行啊”慕容玉灿说着在明娜身上蹭了一下 “讨厌”明娜说着举手想打,手还没举起慕容玉灿趁机快速的亲了一下跑前去了,“我去镇上采买物品你来不来”。 明娜本来就要追上打他,看见院子里几人在那嘻嘻笑,不禁更脸红了,立马追着慕容玉灿出去了。 “你别跑,看我不打你”。 慕容玉灿一边跑一边说着“你追不上追不上”。 明娜一边追一边喊“你别跑” 不想慕容玉灿却突然停住了,明娜一头撞进了慕容玉灿怀里,慕容玉灿顺势紧紧的抱住明娜,明娜怎么挣也挣不开,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脸又红了,“快松开,这里这么多人” 慕容玉灿却抱得更紧了,明娜脚都离地了,抱着转圈趁机要挟道:“你嫁不嫁嫁不嫁” “你快松开”明娜脸更红了。 “你不答应我就不松开,你现在就说” 明娜没有办法只好妥协了,在慕容玉灿耳边轻轻的说道:“嫁”。 谁知慕容玉灿好像故意作弄,说道:“说什么我没听到声音太小了” 明娜又好气又无可奈何,只能加大音量大声的说道:“嫁”,却把行人吓了一大跳,一个路过的大娘说道:“吓死我了,还以为有人骑马过来了驾驾的”。 听着大娘的话,明娜和慕容玉灿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慕容玉灿把明娜放下说道:“走,后面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呢”。 二人来到一间卖棉服被褥绫罗绸缎的商铺里,商铺掌柜立马迎上说道:“您来了,您要的东西我已准备好了,全是本镇最好的料子,正在后院装车”。 慕容玉灿说道:“好,地点知道吧,送到有人来接应”。 “知道,您说过我哪能忘呢,一会就给您送过去” “好,抓紧啊”说着往台面上拍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掌柜的接过银票“呦,这么大的票面,您稍等”,掌柜的进到里面一会手拿四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了“这是找零,您拿好”。 两人出来又来到一间卖锅碗瓢盆灯具炊具的商铺,掌柜的也是和前面那个一样客客气气的,“您来了,你要的东西都已装好车了,正要给您送过去呢,货品您绝对放心,全是最好的”。 “嗯,好”说着拿着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了掌柜的,掌柜的接过银票,“您稍等”说着拿过来两锭十两的银子“这是找零您拿好”。 “你拿着吧”慕容玉灿看着明娜说道,明娜只好接过两锭银子,一手一个颠来颠去沉甸甸的,“哇,我还是第一次手里拿着这么多的银子呢,以前都是用的碎银,这是二十两吗”。 “以后想拿多少都有,你知道吗按重量来说人最多只能随身携带五十两,带多了就走不动道了,还是银票方便啊” “我两锭都走动了,好沉啊” “你可以用掉啊,前面有家胭脂铺” 两人又来到胭脂铺,明娜一进来就怔住了,她以前从没有用过胭脂水粉朱红,也从没进过胭脂铺,不禁被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和胭脂铺里的香味惊住了。 “掌柜的,把我家小娘子好好打扮打扮”慕容玉灿说着,明娜不由又扭捏了一下不好意思了。 胭脂铺女掌柜一看到两人进来就惊住了似的,惊讶的看着慕容玉灿,脸上甚是喜悦之情,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又没说,直到慕容玉灿说话她才侧过来看明娜接话道:“呦,这小娘子长得是真好啊,细皮嫩肉白里透红的哪还需要什么胭脂水粉啊,打点朱红眼影就行了”,这胭脂铺掌柜倒是个实诚商家。 美人谁都喜欢。 明娜接过东西,递过去一锭银子,女掌柜说道:“呦,这才二十文钱,十两银子我哪找得开啊”。 “那就先存着吧,以后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通知哦”慕容玉灿说道。 “好呢好呢好的呢”掌柜的点头答应的眉开眼笑。 两人出了胭脂铺来到一家酒楼前,慕容玉灿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一个人进去吧”,还没进门掌柜的就迎在门口,弯着腰说道:“您来了,你预订的酒席庖厨们正在加紧做着,保证在您定好的时间里送到”。 “好,不急,要做好” “那是那是,您放心” “让你找的人找好了吗” “找好了,是黎浩,他明早准到” “黎浩?广府的布剑神厨?他肯来?” “一开始也是一口拒绝,我一说是您,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好,好” 两人在街上走着,慕容玉灿说道:“我订了一桌酒席送到府上”。 明娜好奇的问道:“前两家你直接给钱了,为什么这酒楼我没看到你给钱呢”。 “这酒楼我开的” “啊,你还说这里没有你慕容家的产业” “是没有啊,这酒楼是我自己开的啊,放心吧,这酒楼平时他做他的生意,我不说是我的没人知道是我的,我也从来不管这酒楼生意如何,就张伯一人知道我才是掌柜,不过这张伯倒是个人才,生意好得很”。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一间房子前,门前一个老婆子老远就笑嘻嘻的迎着,“您来了,人都找好了在里面,您上眼瞧一瞧”。 “嗯,好,有劳李婶了” 两人进到屋内,屋内站着十个清一色的女孩十个清一色的男的。 “都站好了”李婶喊道,二十个男女立马站得笔直,慕容玉灿挨个走过去又走回来,走了两个来回,说道:“就他们吧”。 二十个男女立时面露喜色,明娜不知道这是要干嘛,不解的问道:“这是要干嘛呢”。 “给你给娘找的丫鬟,还有洗衣端茶倒水打杂的” “不要,我哪有资格使用丫鬟啊,我自己都是丫鬟的命”明娜惊得叫道,从小到大她都不知道丫鬟是用来干什么的。 “要的,难不成以后的衣服你来洗,端茶倒水都是你来吗,你愿意做我还不愿意呢,再说了人家给你工作了你是要付工钱的,这是一份工作,人家不工作哪有饭吃啊” 那十个女孩一听明娜说不要,立时慌了,一个胆子大的说话了“夫人,您就收下我们吧,我们都是苦命人,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我们干活可勤快了,您不要我们我们是真的要被卖到外地去了”,有一个说话了其他的也就跟着说话了,一个扎着马尾一身素衣还打着补丁却一眼就看出很是洁净利落的女孩说道:“夫人,您就收下我们吧,卖到外地去八成是要被卖到妓院,我宁愿死也不去那种地方”说完竟跪下了,其他人也一一跪下求道:“夫人您就收下我们吧”。 明娜一听那女孩说的话,立马心软了,她最痛恨那些不把女性当人的事情,“姐妹们快起来快起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十个女孩立马磕头谢恩:“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您是好人”。 慕容玉灿给了李婶一张一百两银票,李婶拿着银票眼睛都鼓出来了。 明娜走到中间对着二十个男女说道:“大家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咱们不搞地主恶霸那一套,咱们不签什么卖身契,一个月二十两银子,你们要是不想在那里呆了可以随时结清账目离开”。 二十个男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似的,一个个面面相觑,立马又齐刷刷的跪下,磕头像捣蒜,异口同声的都在说:“谢谢主人谢谢夫人” 李婶在旁边也惊住了,一个月二十两,一个月就可以抵得上别家一年了,“找到好人家了,找到好人家了”,李婶一边说着一边在抹眼泪,李婶知道,如果没有收下这十个女孩,铁定是要流落到妓院了。 苦命的人一般都懂得感恩,二十个男女转身又给李婶磕头了:“谢谢李婶”,也是,没有李婶的牵线搭桥他们绝遇不到明娜和慕容玉灿。 “咱们回家吧,你还有什么安排吗”明娜说道。 “没有了,该送来的自己会送来,走回府” 回到府上,蔺父蔺母欧阳勤五人在厅里聊的正高兴,看见明娜和慕容玉灿带着这么多人进来了,都从椅子上站起,燕北飞说道:“怎么这么多人,这是要干嘛呢”。 “爹娘,我们回来了”明娜欢快的进到厅里。 蔺父指着外面的人问道:“哪来的这么多人啊,都是干什么的” “爹娘,他们是玉灿找来的丫鬟和府丁,人都没问题,不是武林中人,每人每月二十两呢” 说话间二十个男女也进到厅内,齐刷刷跪地拜道:“叩见老爷老夫人” “这、这、这咋还成了老爷老夫人了呢”蔺母不明所以,蔺母也一生没用过丫鬟。 “娘,你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苦命的人,我们要是不收下她们她们就会被流落到青楼里去了” “这样啊,那好吧,就让她们留下吧” “谢谢老爷老夫人,老爷老夫人吉祥安康”二十个男女齐声喊道,这近十年没住人的宅子顿时豪庭府邸景象立现。 “嚯,这一下多了这么多人,立马热闹了哈,这才像样嘛,大家来了都是一家人哈”燕北飞高兴的说道。 这时守门的谢奇跑进来:“禀报老爷,外面有人说送货过来了” “哦,对,来你们几个去接货吧”慕容玉灿指使着刚刚来到的十个府丁,那些府丁不愧是做事的人,得到命令齐声喊道“是”,齐刷刷的忙开了,三大车货物很快卸下归置好了。 “来,你们都开始缝被铺床吧”慕容玉灿指使着那十个丫鬟,十个丫鬟得令迅速开展了工作。 蔺母看着慕容玉灿在那忙着,心里像是过意不去,明明人家才是主人,现在倒像个管家,蔺父欧阳勤阳柏燕北飞也都看在眼泪,热在心里,明娜更是眼神一刻也没离开慕容玉灿。 此刻好像众人都帮不上忙。 正思绪万千中,外面又来了三大车货,来的是锅碗瓢盆灯具炊具伙房里的家伙什,“来,你们去把灶房归置好,明天正式开伙了”慕容玉灿吩咐道。 那十个府丁和八个修罗弟子又忙开了,十八个人一会就把伙房归置好了,在那等着下一批货物,不一会又来了三大车货物,欧阳勤不免惊道:“怎么还有呐”。 来的是点心拼盘鲜花以及各房里的摆设,阳柏看到还有一大包包装精美的烟丝,拿起来闻了闻,说道:“这可是特等的烟丝啊,欧阳你闻闻”。 欧阳勤也闻了闻:“不错”。 “两位爷爷,此地盛产烟叶,不敢说是九州大地最好的,但这里的烟叶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慕容玉灿说道。 “确实是特等的,小弟有心了”欧阳勤说道。 “还有茶叶”燕北飞也拿起一饼茶来看了看闻了闻,不禁脱口而出:“古树茶”。 “燕叔叔真是好眼力,这是采自三千年古茶树的茶,经过一十八道工序精制而成的,就这一饼也是十颗古树一年一次才采集出的”。 “呵,那我得省着点喝,幸好他们都不怎么爱喝茶,嘿嘿”燕北飞笑着说道。 “你高兴了吧”欧阳勤揶趣道。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这一饼茶的价值可以抵十户中产人家一辈子的收入,否则慕容玉灿那满屋子的财富从何而来的呢。 众人说着笑着又来了三大车货物,一车绫罗绸缎,一车滋养补品和胭脂水粉,还有一车干货。 欧阳勤不免又惊到了:“还有呐,怎么还有中药材”。 “爷爷,这些不单纯是中药材,这些都是补品,我从广府请了一个大厨,他擅长药食同补,这对伯父伯母的身体有非常好的益处” “有心了有心了”欧阳勤说着便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十个丫鬟陆续出来到厅上,扎着马尾的女孩过来欠了欠身说道:“禀报主人,已按您的吩咐各房间里的床榻被褥已缝制铺好了”。 “这么快,倒真是勤快啊”燕北飞一直很高兴的样子,看着那女孩说话神情喜上眉梢。 “好,下去歇息吧,有事再叫你们”慕容玉灿说道。 “是”丫鬟们正转身下去,慕容玉灿突然想起:“哦,对了,你们谁会泡功夫茶”。 “对对对,功夫茶那可是要功夫的”燕北飞似乎一直都是高兴状态。 “禀主人,我会”刚刚禀报的女孩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燕北飞高兴的问道。 “禀主人,我叫小兰” “小兰,这名字倒是好听又朗朗上口”燕北飞说道。 “好,待会饭后你就负责泡茶吧”慕容玉灿说道。 “是,主人” 说话间,酒楼张伯已在外面候着,谢奇进来禀报,慕容玉灿说道:“可以开始了”,后面张伯领着几十个人,人人手里提着食盒进来了,府丁们已按吩咐摆好了桌椅,一道道精美菜肴摆上了桌,整整摆了三桌,三桌看似不同但食材基本一样的菜肴。 众人都看呆了,都没见过做得这么好看的菜肴,特别是正桌当中一道菜,一整只鸡金灿灿的,鸡头还屹立不倒,居然用火龙果皮做了个鸡冠,鸡身上还覆盖了一层鱼皮,鸡翅膀和鸡尾巴都用去了壳的鲜虾尾点缀,活像一只披着龙鳞的金凤凰,张伯说道:“此道佳肴名为‘龙凤呈祥’,采用的是山鸡和小鲤鱼以及火龙果和鲜虾,配上这十年女儿红意寓为红红火火龙凤呈祥琴瑟和鸣,来年风调雨顺吉祥如意家庭和和美美”。 “不错不错”欧阳勤高兴的说道。 “主人慢用,鄙人先行告退,如有吩咐我在门外留下两名侍者,期间尽管吩咐便是,用过餐后吩咐他们收拾带回,鄙人告退”,张伯说完便退出去了。 “来大家入席吧”蔺父两手一招说道,丫鬟府丁们却迟迟不敢动,他们哪见过这种场面,从没有哪个主家请下人们吃席,都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动。 明娜上前说道:“你们都入席啊,不要怕,我前面就说过,从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小兰,腊梅,红梅,快入席,都入席吧”。 小兰却扑通一下跪下了,哭着说道:“老爷老夫人,主人夫人,我们实在是不敢啊,以前都是只有挨骂挨打的份,从来没有主家请下人吃席的”,其他人也都跪下了,哭声一片,仿佛要把以前遭的罪全都要哭出来似的。 燕北飞立马说道:“别家是别家,我们是我们,我都说了来了就是一家人,快起来”。 有个府丁跪着迈了两步,说道:“主家没把我们当下等人看待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福才能遇上这么好的主家,主家是大好人呐,菩萨转世啊,我等从今往后愿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众人齐刷刷的喊道。 蔺父上前扶起了那个府丁,说道:“都起来吧,来了就是一家人,这世上没有上等人下等人之说,全是那些为富不仁作恶多端的人搞出来的歪理邪说,我们以前也是和你们一样啊,整天受人欺负,吃不饱饭,但我们不能气馁,不能自认为自己是下等人,你们在咱家干一年就有二百四十两工钱,二百四十两足可以让你们去做一门不错的小生意啊,当然你们届时还想留下来那是最好不过了,来吧,今天不想那么多了,吃饭” 丫鬟和府丁们这才慢慢的入了席,有的还是在抽泣着。 欧阳勤起身说道:“我说两句吧,今天是到这里的第一餐饭,以前的不开心的事通通都忘了吧,借刚才掌柜的话,祝咱们来年风调雨顺吉祥如意和和美美” “和和美美” “吉祥如意” “龙凤呈祥” 这第一餐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丫鬟们府丁们也都十分懂事,都草草吃了一点,就服侍在正桌两旁,倒酒的倒酒,端水的端水,时值盛夏虽是晚上,天气还是有些热,一边一个丫鬟为蔺父蔺母摇着扇。 吃完饭慕容玉灿一招手,门外两个侍者立马进来收拾的干干净净。 小兰在为大家准备泡茶,蔺父蔺母欧阳勤等人围着茶桌在喝茶。 阳柏在一旁和府丁丫鬟们及修罗弟子在安排各自的职责。 小兰的泡茶功夫还真是老手,燕北飞不止一次赞过她,搞得小兰还有点不好意思,脸红了几次。 蔺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燕北飞还没有对女人失去希望,还没有对生活失去希望,还是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 ------------ 第二十四章:重开人生 蔺母看着燕北飞对小兰的茶艺赞不绝口,燕北飞也比平时话多了起来,蔺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燕北飞还没对人生失去希望,也才四十出头,人生还很长,日子还得过,一个中年汉子身边没个女人也不是长久之计,又一下想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妹妹,嫌弃北飞缺少情调,耐不住寂寞抛弃原配勾搭那烂人慕容真海,此刻恐怕早已在哪横尸荒野了。 看那小兰也早到了婚嫁年龄了,长得也清秀耐看,就试探着向小兰问道:“小兰,你的茶艺甚是了得,以前有学过吗”。 “禀老夫人,以前是学过一些”。 “哦,你是哪里人啊,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禀老夫人,我是距这里千里之远的苍山村人,家里就我一个人了”。 “哦,苦命的孩子,家里没有叔叔姑姑姨娘吗”。 “禀老夫人,没有了,我的父辈就我父亲一人,母亲是从很远的地方逃难到苍山村才嫁给我父亲的,我母亲说过她还有一个哥哥,但我那舅舅是个坏蛋,为了一坛酒就把我娘卖了,我也不想去找他了”。 “苦命的孩子”。 “禀老夫人,我现在不苦了,因为我遇到了你们”。 “好、好孩子,到了咱家就是一家人”蔺母拍着小兰肩头,接着说道:“今年多大了”。 “禀老夫人,今年二十有六了”。 “许没许婆家啊,二十六了早该嫁人了”。 小兰听到这,立马低下头,恨不得把头埋进衣服里。 “丫头你咋不说话了”。 “禀老夫人,未曾”,未曾二字说得很小很小的声音,蔺母根本没听到,又问了一句:“你说啥”。 其他人也都没听清楚,燕北飞更是直人直语:“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嘛,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未曾”,小兰又说一遍,声音只比刚刚稍稍大那么一点点。 众人还是没太听清楚,又齐齐问道:“啥”。 “未曾”,小兰终于鼓起勇气加大了音量说出了这两个字,说完头低的更低了。 “哦,未曾、未曾” 众人这才听清楚了。 蔺母搭着小兰肩头说道:“小兰,你信得过我老太婆吗,我给你说门亲事如何”。 众人都在等着小兰回话,小兰一直低头不语,都在看着小兰,却看到小兰突然眼泪像决堤般哗哗的流。 “哎哟,孩子你是咋了,咋哭成这样啊,不行就当我没说过呀”蔺母拍着小兰肩头安慰道。 蔺母的话像母亲般温柔抚人,小兰再也抑制不住,“哇”地哭出声来,扑通一跪在蔺母跟前说道:“老夫人待我们大家恩重如山,待我更如再生父母,我理应应许,只因…只因…只因”,一连说了三个只因还是没说出来到底只因什么。 明娜上前扶着小兰肩头轻声的说道:“别激动,慢慢说”。 小兰却哭得更伤心了,根本没法把后面的话说下去了,起身哭着跑出去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视。 “这孩子是怎么了”蔺母说道。 欧阳勤这时也说道:“这孩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应该是了”明娜说道,慕容玉灿也点头道。 就在大家猜测到底是为什么,下面该不该再进一步时,传来一曲箫声,曲子温婉婉转又可歌可泣,清丽中又透着悲伤,高潮部分透着肝肠寸断,让人听了不禁悲从中来。 燕北飞更是留下了眼泪,慕容玉灿坐到燕北飞身边,一只手搂着燕北飞肩头说道:“燕叔,别难过了,这事急不得”。 其实燕北飞的心里是咋想的,大家都看得出来,自打小兰进屋他就明显话多了,也不止一次多看了小兰两眼,明娜也早发现了,慕容玉灿忙前忙后倒是没那么快发现,席间明娜提醒慕容玉灿道:“诶,你看那个叫小兰的长得咋样好看不” “再好看也没你好看” “我说真的,你看一眼” “不丑” “只是不丑吗,你的审美标准这么高吗” “还不错吧” “你再看看燕叔” “有意思了,有意思了” “要不要撮合撮合一下” “好像用不着你帮忙呢,你再看看咱娘” “什么咱娘,我娘” “你娘就是我娘啊” “讨厌” … “雨碎烟云,这曲子很久没听到了,曲子太过悲伤,很少有人喜欢吹奏它”蔺父这时说道。 “萧蓬走的时候北飞也总是吹这曲子,真是没想到此时此刻又听到了它,哎,十八年了,兄弟该忘还得忘啊,日子还得过啊”欧阳勤过来拍着燕北飞肩头说道。 明娜见燕叔叔这么悲伤,不由得问道:“何人在吹奏”。 “对啊,什么人在吹奏啊,听这声音好像就在附近”欧阳勤说道。 “我倒也想见识见识此人,此曲难度颇大,能有这等艺功应该不是普通人”蔺父自然也是懂音律之人。 这时一个丫鬟过来说道:“禀老爷,应该是小兰在吹奏”。 此话一出众人不禁怔住,蔺父更是直语道:“小兰,小兰懂音律?” “禀老爷,您有所不知,其实小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能说样样精通吧,但听过的看过的都赞不绝口,只是小兰实在是太命苦了,被卖了三次,次次都是一家比一家没人性,现在总算老天开眼来到了这里” “红梅,你知道小兰的所有事情吗,你快说说”明娜问道。 “其中细节我也不太清楚,我说的这些还是听别人说的”。 “这事也不太好问吧,毕竟是人家的隐私”慕容玉灿说道。 “是、是、是,怪我没注意到这点”明娜似乎明白过来了。 “此事还得让她自己说出来,只有她自己能剖开心菲解开心结才能面对以后的生活才能拥抱阳光”燕北飞情不自禁的说道。 “是这个理”欧阳勤说道。 正说话间,小兰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把古萧,一把墨绿的老玉古萧。 “小兰” “小兰” 众人都起身迎道,也没想到此时小兰会自己进来了。 “孩子,快过来坐,坐我身边”蔺母拍着身边座位说道。 小兰脸夹上还带着两滴眼泪,走到蔺母跟前一跪说道:“老天开眼让我遇到了你们,你们待我恩重如山,我此生定当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魂”。 “哎哟,孩子言重了,快起来坐下说”蔺母去扶小兰,小兰竟伏在蔺母双膝上凄苦的叫道“老夫人”大哭起来了。 “快起来,来坐我身边”蔺母扶起了小兰。 小兰坐下在蔺母身边,稍平静后把古萧放在了桌上,拭去脸上的泪痕,说道:“我本姓柳,叫柳茵兰,是浙府闽山镇苍山村人,父母就我一个孩子,因从小念了几年私塾,父母就送我到兰音坊学习了琴棋书画女红刺绣,后被一王姓侯爷看中,开始时只是说到侯爷府做女红刺绣,谁成想那姓王的不是人,欺骗我父母不识字,哄骗我父母签了卖身契,到了候府强行要收我做他的第九房姨太,我便不依,死都没依他,后来趁机逃出候府逃回到家乡,可那姓王的竟带着人追到我家乡,我们反抗后竟打死了我父母,我也被他强行掳走,被关在候府一年多,天天糟蹋天天打,期间我也自杀过三回,可每次都被发现未能成功,后来又把我卖到一户刘姓将军那里,那姓刘的更不是人,我便以绝食相逼,七天后我快死的时候又把我卖给了一个屠夫,我想那屠夫也是个底层人,只要稍微能把我当人看我也就认命了,谁知那屠夫也是个人渣,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喝了酒就打我,输了钱也打我,新伤旧伤身上没有一块好皮” 说着柳茵兰挽起袖子,手臂上一条条密密麻麻全是伤痕,众人都有点看不下去,燕北飞更是看了一眼就拳头捏得嘎嘎响。 “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在他一次喝酒时在他酒里下了老鼠药把他药死了,后来只得逃亡浪迹于天涯,官府有没有通缉我我也不知道,到这里时我便遇到了李婶,遇到了你们,这便是我前半生的遭遇”。 小兰在叙述时,众人都义愤填膺,燕北飞更是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拳头握得嘎嘎响,明娜也是铁青着脸强忍悲痛听完了小兰的叙述,小兰叙述完了众人全都没有接话,都在沉默,因为人悲愤到了极点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小兰扑通一跪在蔺母跟前泣说道:“老夫人,您说给我说亲事我这样的脏人我配不上人家啊,我不能害了人家啊” 蔺母立即扶起小兰说道:“孩子孩子快起来,你不能这样想啊,脏的是那些坏人,不是你” 燕北飞腾地站起扶着小兰双肩说道:“对,你想错了,人只有好坏之分,没有什么脏净之说”。 “这世道怎地如此黑暗”明娜愤恨的说道。 蔺父这时也说道:“华夏大地正当朝代更迭,新朝建立未稳,官府自然是无暇顾及” 柳茵兰看着燕北飞,眼睛里全是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嘴角抽动着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半天憋出一句:“北飞哥”。 燕北飞一手搭在柳茵兰肩头,说道:“我定会为你报了那杀父杀母之仇”。 “不行啊,那姓王的还有姓刘的都是练武之人,府上也有几百人,全是练家子的,不能再涉险啊”小兰急切的说道。 “没事,哪怕付出生命也不能放过恶人,否则男儿当何以立世,报了仇咱们就成亲”燕北飞看着柳茵兰说道,话说的很是有力。 “嗯,北飞哥”柳茵兰两行泪又下来了。 柳茵兰当然知道蔺母为她说的亲事就是燕北飞,柳茵兰第一次接触到燕北飞的眼神她就知道,这么炽热的眼神,木头都能感受到。 平复些后燕北飞向慕容玉灿说道:“小弟,浙闽不是靠近姑苏吗,那两人你是否知道些” “嫂子,你说的王姓侯爷刘姓将军是不是叫王保生刘召良” 柳茵兰没想到他直接叫嫂子了,有点难为情的低了低头,说道:“是,正是这两个名字” 大家又坐下来开始商量对策,慕容玉灿说道:“这两人再清楚不过了,背靠官府尽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前些年我并未与此二人打交道,也并不知道此二人如此惨无人道,只道他们在生意上作威作福,否则早了结了他们”。 “说得再详细些” “这个王保生比较好对付,是武当派外家弟子,只是个贪生怕死贪图享乐之辈,没有多少武功,倒是府上养了好些绿林人士,怕就怕他们一哄而上,这个刘召良却有一身横练的外家功夫,据说还打死过少林寺一个戒律院住持,练的是金钟罩铁布衫,据传已练到刀枪不入”。 阳柏这时安排完坐过来说道:“金钟罩铁布衫?外家功夫都有一个命门,只要找到命门,三岁小儿都能把他戳死”。 欧阳勤斜瞄着阳柏说道:“他站在那里就等着来戳吗” “我就打个比方嘛”! “我现在也才恢复了三成功力,可有把握”燕北飞问道。 “不能冲动,此事需从长计议,别忘了那恶人还背靠官府”欧阳勤说道。 “对啊北飞哥不能冲动”柳茵兰看着燕北飞满怀关切的说道。 “好,我知道,听你的”,接着又向慕容玉灿说道:“小弟明天陪我练剑” “好”慕容玉灿爽快的答应着。 这时外面传来两声打更声,蔺父说道:“今天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不知不觉竟二更天了,早点休息吧”蔺母也说道。 众人这才各自回房去了,府丁们收拾了一下,桌椅摆放到原来的位置,又打扫了一下后,有的回到下房去了,有的跟着修罗弟子在外面巡逻警戒。 两个丫鬟立即打来水伺候着蔺父蔺母睡前洗漱脱鞋更衣,蔺父蔺母睡下后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了,房间挨得很近,方便随传随到。 柳茵兰和几个丫鬟坚持要给明娜打水洗漱伺候,被明娜劝住了,但一个手快脚快的丫鬟还是打来了水伺候着,明娜极不适应的第一次让人伺候,明娜知道柳茵兰她们是感恩她收下了她们。 睡下后差不多已到子时了,府中这才结束了一天的喧嚣,安安静静的,只有虫鸣声,还有微风拂过那金银杏树的唦唦声。 第二天天蒙蒙亮,外面传来鸡啼声,丫鬟府丁们像是机械般的,鸡啼第一声都在穿衣起床,立马就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洗衣的洗衣,挑水的挑水,劈柴的劈柴… 明娜也起来了,来到院中跟大家打着招呼:“早,大家早上好”。 大家也都弯腰应道“夫人早”。 明娜第一次被人称‘夫人’顿觉别扭,向众人问道:“你们为什么称我夫人啊”。 这时慕容玉灿也起来了来到了明娜身后,明娜并未察觉身后有人。 一个丫鬟指着说道:“因为我们知道你们才是真正的主人” 明娜不明所以“我们?”,躲在明娜身后的慕容玉灿这时对着明娜的耳根吹了一口气,明娜“啊”一声吓一跳,回头看见慕容玉灿在那怪笑,“讨厌,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啊” “哈哈,就刚刚啊” 大家这才弯腰请安道“主人早上好” “早上好早上好” 众人都去忙了,慕容玉灿转身又向明娜说道:“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好啊,我又不认床,你睡得好不好啊” “我可睡不好,一整晚都在想你”慕容玉灿说着贴身过来蹭着明娜。 “你讨厌” 两人正打闹时,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府丁立即跑去开门,门外面站着两个人,酒楼张伯还带着一个人,还有一辆车,一车新鲜的瓜果蔬菜,有眼睛的菜全是活的,张伯招呼卸货,府丁们立马开始。 两人进到里面,张伯引见道:“这位是东家,这位是夫人”。 “东家好,我是黎浩,从广府来的”,一口广府口音,他不用说别人也知道他是广府人士。 “噢”慕容玉灿立马上前与黎浩握手道:“你好你好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您能来真是太好了”。 “不敢当不敢当,能得到您的赏识是我的荣幸”黎浩说道,接着又向明娜介绍道:“夫人好,我叫黎浩,从广府来的” 明娜一头雾水,黎浩的话她只听懂了一两句,只得跟着说:“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黎浩向明娜回道。 明娜更懵了,他是在打招呼还是在说自己的名字呢,为什么要分开介绍自己呢,明娜不明白慕容玉灿也不明白,也许只有黎浩自己知道。 黎浩抬头看了看天,说道:“时间刚刚好,伙房在哪” 张伯招呼一个府丁:“带他去伙房” “这边请”一个府丁带着黎浩去了伙房。 “还当真是合格的庖厨,来了第一时间第一地点就是伙房”慕容玉灿赞道。 “东家,您尝过他的厨艺后再表扬也不迟”张伯说道。 “哦,你说的我很是期待了” “东家要是没有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好,辛苦了”慕容玉灿说道,紧接着又似想到什么,说道:“诶,最近镇上出现过什么江湖人士了吗?” “没有,最近几年都没见过一个江湖人士” “好,去吧” “是”张伯说完就出去了。 此时蔺父蔺母也起来了,蔺父看起来很是精神,蔺母也穿上一身新衣裳,看起来精神饱满,身边跟着两个丫鬟,蔺母说道:“你们怎么都起得这么早啊” “爹娘,我们也是刚起来,昨晚您们睡得好吗”明娜和慕容玉灿来到母亲身边。 “伯父伯母早上好”慕容玉灿请安道。 “早上好,睡得好,这地方晚上睡觉不冷不热刚刚好,空气又新鲜”。 “这地方空气是真的好”蔺父也说道。 这时欧阳勤阳柏也陆续来到院子里,欧阳勤伸了伸腰,说道:“一觉睡到大天亮”。 阳柏也说道:“真没想到到了一个新地方却睡得比以前好了” 燕北飞这时也来了,手里拿着两把剑,“小弟接剑”,说着向慕容玉灿掷过来一把剑,慕容玉灿顺手一接一转身耍了个漂亮的剑花。 这时柳茵兰也来了,站在一旁看着,想必是经过昨晚的转变,整个人都精神了,一身白绿相间的长裙,看着很是美丽端庄,经过昨晚的事,其他丫鬟们也十分同情柳茵兰的遭遇,也看得出来,柳茵兰迟早也是这里的半个主人,都不让她再干活了。 “小弟看剑”燕北飞说着就攻过来了,慕容玉灿顺手一挑挑开了燕北飞的一招,紧接着也是一招攻出,燕北飞顺势一招连攻带消瞬间化解了慕容玉灿的攻势,两人你一招我一招的已连续十几招了,燕北飞已明显的体力不支了,慕容玉灿看在眼里,长剑一个剑花收于背后,说道:“燕叔,停” 燕北飞收住身势,已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明娜过去急切的问道:“燕叔,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 柳茵兰看到燕北飞已累得不行,立即过来说道:“北飞,累了就休息一会吧”一边说着一边给燕北飞擦汗。 “谢谢,我不累”,深情的看着柳茵兰说道,接着又对慕容玉灿说道:“小弟接着来”。 “燕叔,还是歇一会吧”慕容玉灿说道。 “燕叔歇一下吧,急不得的”明娜也急切的说道。 “我说不累就不累,接着来”燕北飞是真的急了,众人都知道他想尽快恢复,解决好目前的事。 柳茵兰看着燕北飞,心里实是不忍,眼泪又下来了,在一旁抽泣着。 燕北飞看到柳茵兰哭了,立马将剑掷到慕容玉灿手上过来安慰道:“我没事,我真的不累”,转头对慕容玉灿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明娜看着甚是心疼,鼻子一酸,说道:“我去找大夫”,说着便往外走,欧阳勤一把拉住明娜说道:“找什么大夫,上哪找大夫,最好的大夫在这里”说着推了一下阳柏说道:“快给看看啊”。 “里面吧,到里面去”阳柏说道。 一众人进到厅内坐下,燕北飞伸出右手给阳柏搭脉,一会阳柏说道:“没什么大碍啊,一切都很正常啊,当然想要立刻恢复到先前的状态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嘛”。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这话我也会说,你要找个法子来嘛,就像就像…”欧阳勤本来想说就像明娜一样,得到水晶灵兰花突然就晋升了,但他又不知道怎么说,两者怎能混为一谈。 “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但目前去哪寻那样的灵物啊,那黑凤凰的火是一种极阴之火,进入人体会侵入骨髓,想要拔除必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啊”,顿了顿又说道:“除非要有一种极阳之物再加上一种极补之物来中和辅佐方能立显效果,不但能让北飞复原还能让三弟也复原,而且以后百毒不侵,我也早就给三弟把过脉了,三弟的任督二脉也未散,也还有两成的功力在,都还有复原的可能,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啊,上哪去找这种灵物啊” 明娜听着阳柏的话,脸上露出了些许喜色,但又马上问道:“我娘呢,我娘怎样”。 阳柏看到明娜的反应立刻说道:“你别急,你娘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体内寒气过重,以后慢慢调养定能长命百岁,但…但要恢复武功恐怕没有可能了” “娜娜,过来”,蔺父蔺母此时坐在厅中一边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的对话,蔺母将明娜唤来拥着明娜,说道:“娘没事,武功没了就没了呗,我有你,有大家已知足了” “娘” 阳柏话一说完,欧阳勤就在低头苦思着什么,嘴里不停的叨念:“极阳之物,极补之物”,突然,欧阳勤一声叫道:“火龙角火龙角,还有那山参,娜娜你把它们放哪了”。 阳柏也似瞬间想起来一样:“怎么把它给忘了” 燕北飞也腾地站起,脸上喜色顿现。 明娜一听到火龙角,霎时一震,也在不停的叨念:“火龙角、火龙角,我放哪了”。 突然明娜冲向屋内,在包裹里找到了火龙角,两只火龙角都在,三支山参也在。 明娜抱着火龙角和山参飞步回到厅中,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欧阳勤双手合十仰头说道:“天意啊,当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也许当初那火龙献出角来就已知道今日会用到,想不到那畜牲倒还帮了大忙”,阳柏说着取出了火龙角和山参,阳柏看到那山参又是一个吃惊,问道:“你们从哪得到的啊”。 “怎么啦,这山参有问题吗”欧阳勤焦急的问道。 “没有问题,只是好奇,你知道吗,这一颗起码三百年,这一颗也应该有二百年,这一颗也有一百五十年,这都是极其珍贵的,神仙都难求一颗啊,这三颗价值起码十万两黄金,倒不如说无价无市啊” 欧阳勤和明娜已惊得说不出话了,那风凌渡全部的财富也不会超过十万两黄金吧,这份礼如此之重,欧阳勤一个劲的双手作揖向天说道:“谢谢谢谢”。 “来人”,阳柏一声令下,两个丫鬟立马跑进来。 “打水烧水,要新鲜井水,不得有任何杂质” “是”两个丫鬟应声立马跑出去忙了。 阳柏拿出一块白布,又取出一只火龙角用白布包好放在地上,说道:“这东西恐怕比那山参还难求,坚硬无比,普通器物把它敲碎都难,何况还得研磨成粉状,当下也只有䦶天剑了,娜娜,看你的了”。 明娜取来了䦶天剑,众人全都散开到一边,留出了空间,看着明娜。 明娜内力一崔,“啊”的一声砸下,砰的一声,下面的地砖已碎裂成粉状,吓得柳茵兰一连后退了几步,像是在惊讶于一个小姑娘怎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阳柏俯身拿起白布打开,一包金黄色的粉末,阳柏包好后,又拿出一块白布,取出最大的那根山参包好放在地上,说道:“这个也把它敲成粉末”。 明娜一下‘砰’,山参立成粉末状。 阳柏取过三个碗,将火龙角粉分成三份倒于碗中,又将山参粉分成三份倒于碗中,“水”,两个丫鬟立马提着水壶过来了,水还在咕嘟咕嘟响,阳柏接过水壶注入开水,粉末与水一接触,顿时香气扑鼻,满屋子香飘飘,阳柏向明娜和慕容玉灿使了个眼神,二人立时明白,一人端着一碗送到蔺父蔺母面前,阳柏也端起一碗递到燕北飞面前。 “娘快喝了它” “伯父快喝了它” 蔺父蔺母燕北飞三人几乎同时喝完了,燕北飞喝完还像个酒鬼似的‘啊’一声吧唧了一下嘴,令柳茵兰在一旁忍不住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放下碗后,现场众人都在观察着蔺父蔺母燕北飞三人,老半天没反应,阳柏不禁说道:“不可能啊”。 “你是不是方法不对啊”欧阳勤问道。 “你懂你来啊” 欧阳勤撇了撇嘴一个:“切” 阳柏又说道:“你以为是八角桂皮越煮越香啊,灵物就得用最原始的方法”。 话音刚落,燕北飞一声“啊”紧接着又叫道:“好热好热” 与此同时那边蔺父蔺母也是同样的反应,阳柏见状立即喊道:“起作用了,快,运功调息,娜娜快给你娘运功调理” 蔺父燕北飞立即运功,明娜也在同时为母亲运功调理,不一会蔺父燕北飞霎时满脸通红,蔺母也满脸豆大汗珠滴下,状态像是体内的寒气已完全逼出体外了。 突然燕北飞一声:“啊”,全身衣服鼓胀起来,头发也都飘散开来,那边蔺父也是同样的状态,脸上更通红通红了,众人都在怔怔的看着,不一会,脸上慢慢的恢复了原色,头发也慢慢的飘下,二人终于恢复到了正常,蔺母也红光满面气色十足了,也不流汗了。 “娜娜,可以收功了”阳柏说道。 明娜撤掌收功,立即喊道:“娘,你怎么样了” “娘没事,我现在感觉浑身有气力了”蔺母说道。 蔺父燕北飞也都收功了,在做着简单的调息功,明娜过来急切的问道:“爹,怎么样了” “爹没事,我也感觉到了浑身的力量”。 “嗯,我也是”燕北飞说道,柳茵兰顿时破涕为喜了,刚刚的场面是她一辈子也未曾见过。 众人也都一一放松下来了。 欧阳勤收好那一半的火龙角和两根山参交给了明娜道:“东西收好,这可是绝世珍品”。 “伸过手来”阳柏说道,燕北飞便伸出了右手,阳柏搭脉后说道:“嗯,奇迹啊,功力似乎比以前还增加了”。 阳柏走到蔺父那里,搭脉后狂喜道:“恭喜啊,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功力恢复如初,而且你的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似乎已冲破了禁锢,之后也不再只能停留在第五重了” “哦,是吗”蔺父不相信似的,又接着说道:“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乃西王母所创,本来就适合女性修炼,男性修炼只能到第五重,不管是男性女性,到了第五重后想要更上一层楼难上加难啊,每过一重必须要得天时地利人和,且还需要神物相辅才能成功啊,我怕是没有机会了,也只能到第五重了” “不要灰心不要放弃,总有机会的”燕北飞说道。 “我们一起努力吧” 阳柏又给蔺母搭脉,明娜在一旁等着,“怎么样”明娜焦急的问道。 “嗯,体内寒气已完全不见了,身体素质已不是普通人能比了,长命百岁不在话下,如不出所料,到明早头发也会恢复到原来的黑色了” “太好了太好了”明娜高兴的跳起来了,“谢谢阳爷爷” “嘿,谢我干啥,那两样东西我是弄不来,十个我都弄不来,谢你自己吧” “呵呵呵”明娜只有傻笑。 燕北飞却把阳柏的话当真了,起身来到明娜跟前,两手一拱煞有介事的说道:“燕叔叔多谢侄女的大恩大德”说着居然还鞠躬,把明娜搞得一愣一愣的,“燕叔叔你这是干嘛”,转身扑进母亲怀里,“娘,你看他”。 众人看着明娜撒娇的样子,“哈哈哈”的笑着。 这时黎浩进来了“禀告主人早饭已做好了,是否现在开始用早饭呢” 早上一阵忙碌,大家都似乎忘了早上还没吃饭,慕容玉灿这才想起,从黎浩去伙房到现在似乎时间已经很长了,难道大厨做一顿早饭要这么久吗,这到底做的是什么早饭呢,慕容玉灿不禁在心里嘀咕着。 其实时间不算晚,只是都起的早而已,到了新地方的第一天都起的比较早。 大厨怎么可能没把时间算好呢。 “开始吧”。 得到令后,丫鬟们立即一个接着一个的上菜,直把众人都看呆了,这是做了一顿满汉全席吗,但又全是一些一碟碟精美又量少的菜,摆满了整整一个大圆桌,每道都不重样,每人面前还有一碗粥。 “开饭了”欧阳勤说道,众人都一一坐下,蔺母拉着柳茵兰挨着燕北飞坐下,蔺母已然把柳茵兰当弟妹了。 明娜看着这些精美到绝伦的菜肴,不知从哪道先吃起,就夹了面前的一道看起来很好吃的一道,“嗯,好吃、好吃,弹弹的,酸中带甜甜中带酸的” “到底是酸的还是甜的呢”慕容玉灿听她这么一说也夹了一块吃,“嗯,可以啊,真的好吃”,不禁对黎浩翘起了拇指,黎浩微笑说道:“这是菠萝鲜虾丸,佐以鱼生粥更加好” 慕容玉灿喝了一口粥,顿觉一阵回甘,“不错不错,难怪张伯说你是岭南厨艺一绝” “东家过奖了” 其他人吃了后也都一一点头道,蔺母也胃口大开,一连吃了几个虾球,喝了一碗粥,又让旁边丫鬟给盛了一碗。 慕容玉灿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些许成效,努力没有白费,明娜也感觉到了慕容玉灿的喜悦之情,便用膝盖顶了一下慕容玉灿的膝盖表示感谢,慕容玉灿也顶了回去,桌下两条腿你顶我我顶你。 用过早饭后一众人来到院子中,有说有笑,下人们也在开始用餐。 主家用过餐后丫鬟府丁们才能用餐,这是阳柏定的规矩,阳柏知道,好归好但不能没了规矩。 “北飞,试试功力如何了”阳柏手拿宝剑掷给了燕北飞,燕北飞接过剑一个漂亮的剑花就摆好了阵势,众人赶紧退到一边让出了空地,一个弹跳起,长剑也破风而出,不断的变换着身法,带起地上落叶随着燕北飞身形在飘动,身形一转手一甩长剑离手而去,在空中四周随意走位穿行,燕北飞收势左手垂直右手举起,长剑也回到了手上,手执长剑直指天空,一脸刚毅正气凛然,那气势当真是绝代剑侠横空出世般,看的柳茵兰在一旁不住的鼓着掌,明娜和慕容玉灿也不停的喝彩道。 欧阳勤也上前一步说道:“以前的燕北飞回来了”。 燕北飞收剑于背后,说道:“功力恢复如初,似乎还顺畅不少,那两样东西当真是绝世珍品” “那当然,火龙角就不用说了,那山参,普通人连根参须都可以延年益寿不少”阳柏说道。 这时柳茵兰上前来到燕北飞面前说道:“教我”! 燕北飞一怔,像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啥,茵兰你说啥?” 柳茵兰又说了一遍:“教我练剑”! 众人全都听到了,都在看着柳茵兰,以为柳茵兰在开玩笑,燕北飞也怔怔的看着柳茵兰。 柳茵兰又一本正经的说了一遍:“教我武功”。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柳茵兰是想亲手手刃仇人报那杀父杀母之仇,燕北飞坚毅的点头道:“好,我就教你一套玉女剑法和落英穿花掌” “嗯”柳茵兰也坚毅的应道。 两人便从这里开始了一段奇幻般的师徒与恋人之路。 蔺母在一旁看着,心潮澎湃思绪万千,萧蓬和柳茵兰于燕北飞而言简直是两个极端,柳茵兰才是燕北飞真正的人生伴侣,当年燕北飞也教过萧蓬玉女剑,萧蓬却拿起剑不到一分钟就扔掉剑向燕北飞吼道‘我不学,练剑有什么好,一天到晚就知道练剑练剑’,萧蓬是一个吃不了任何苦却又是贪图享乐依赖性极强的世俗女子,而柳茵兰完全相反,柳茵兰燕北飞才是天造地设琴瑟和鸣的一对。 这时蔺父走到蔺母身边说道:“北飞终于找到他的佳人了” “是啊,佳人才能配才子,这才是真正的人生伴侣啊” 明娜走过来说道:“爹娘,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佳人才子” “就是你燕叔和柳茵兰了”蔺母说道。 明娜看着场上一对师徒恋人,感慨万千的说道:“真的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英雄配美人啊”! 众人看着场上二人都不住的点头,柳茵兰还真是不一般,只盏茶时间,剑舞得像模像样,已能做到几个周身剑花,普通人看到刀剑都怕,哪还敢舞动,生怕割伤自己。 不知不觉已到傍晚了,柳茵兰练了一整天,午饭时柳茵兰放下碗筷就催着燕北飞快点,燕北飞也甚是欣慰,饭还没咽下就开始了授艺,午饭时欧阳勤就夸柳茵兰不是一般人。 黎浩这时也在禀告晚饭可以开始了,黎浩一进来明娜就迎上说道:“黎叔,晚上吃什么呀,中午的粉蒸排骨真的好好吃,我都吃了三碗饭,晚饭还有粉蒸排骨吗”。 黎浩像是得到了知音般,不住的点头道“有有有,不过晚饭是豉油排骨,同一个口味不能连续吃的”。 大厨就是大厨,再好吃的吃多了也不好吃了。 “好,我等着,我还真是饿了呢”! 说话间,菜已上齐,明娜看着一道道佳肴,食欲瞬间上来了。 随着欧阳勤一声“吃饭了”众人都一一进来入席就等燕北飞柳茵兰了,欧阳勤不免又叫了一声,燕北飞柳茵兰这才放下剑从外面进来,两人边走边为对方擦汗,看得明娜和慕容玉灿两条腿又在桌底下你顶我我顶你。 燕北飞进来一边洗手一边说道:“还真是奇迹,一个毫无武学基础的人一天就学会了反手剑,还险些刺中我,我看明天就可以传授内功心法了” 明娜听着顿觉好笑:“哈哈哈,燕叔叔以后你可千万不能惹嫂子生气哦” “放心,我怎会惹她生气呢,我谢谢她还来不及呢,遇上她我才知道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这倒不假,都看得出来”蔺母说道。 柳茵兰看着燕北飞深情的说道:“谢谢你北飞,我也是同样的感触” “哎哟,肉麻”明娜嬉笑着嗔道。 众人也都笑开了。 两人洗完手入席,蔺母给柳茵兰夹菜,说道:“到时候给你们办个热热闹闹的婚礼” “谢谢老夫人” “还叫老夫人,叫嫂嫂” “谢谢嫂嫂” “不用谢,谢啥谢,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蔺父说道。 “谢谢大哥”柳茵兰起身向朝蔺父弯腰点头说道。 “诶,诶,大哥在这里,这是二哥,我是三哥,北飞是四弟” “谢谢大哥二哥三哥”柳茵兰一一向欧阳勤阳柏蔺父弯腰点头谢道。 “客气了客气了”欧阳勤回敬道。 “嗯,好好,吃饭吃饭”蔺母高兴的说道。 又是一天过去了,深夜寂静,金银杏府内仿佛又回到了百十年前的辉煌,半柱香的时间就有一组四人的巡逻队,虫子也仿佛一下多了起来,寂静的夜里虫鸣声此起彼伏。 第二天一大早明娜就等在父母卧房门前,她一直记住了阳柏的话,期待着母亲一头乌黑秀发的模样,因为那个萦绕了她多年的梦,梦里的母亲就是一头乌黑的长发,父亲也是一头乌黑的长发,自从相认以后她就没再做过那个梦了。 慕容玉灿看见明娜在那里,他就知道了原因,走过去也一起等在那里,欧阳勤阳柏也猜出明娜的心绪,也一起在等着,燕北飞柳茵兰也来了。 明娜等得急了,直接叫开了:“娘,你们起了吗” 屋内传来母亲的声音:“起了,进来吧” 明娜迫不及待的推门进去,后面几人也跟着进来了,明娜停住了脚步,后面几人也停住了脚步,都在看着眼前的一幕,明娜更是满眼泪光捂着嘴,她不想哭,她知道现在她很幸福,身边有父母有爱人。 此时的蔺父蔺母还未更衣,都穿着内服站在梳妆台前也在满含泪光看着明娜。场面明显是一觉醒来都看到彼此白了十六年的头发一夜之间就回到原先的模样,迫不及待的冲动梳妆台前来。 蔺母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蔺父也是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披散着。 “娘”,明娜哭着喊道一个急步扑进了母亲怀里。 “儿啊,娘仿佛回到了十六年前啊” “娘、娘”明娜一遍一遍的叫着,已泣不成声。 这是高兴的泪,这是幸福的泪! “好了、好了”蔺父拍着明娜的肩头说道。 “爹”明娜顺势搂过父亲,一家三口搂在一起,“爹、娘”明娜一边喊着一边哭着。 欧阳勤阳柏也是老泪纵横,慕容玉灿捂着嘴在尽力克制自己不哭出声来,但眼泪还是不住的掉,这种亲情这种场面在他慕容家从不曾有过。 燕北飞更是哆嗦着嘴,一声“大哥”,蔺父转身燕北飞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八拜兄长,时间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他们在雁荡山磕头结拜时的画面。 柳茵兰还是没有克制住,一声“啊”哭出声来,闪身到门外边抽泣着,她的爹娘过世近十年了,一次都没回去祭拜过,墓在哪都不知道,当年当场被掳走,乡亲们有没有帮着下葬都不知道。 许久,蔺父拍着明娜肩头:“好了好了,不哭了”。 “孩子,不哭了”蔺母也安慰道。 “娘,我给你梳头”明娜擦了擦眼泪说道。 “嗯,好,闺女给娘梳头” 这时两个丫鬟进来伺候着更衣,更好衣后明娜在为母亲梳头,一个丫鬟在为蔺父梳头。 明娜给母亲梳了个漂亮的发型,还给戴上了一个精美的凤簪。 镜中的蔺母也是妥妥的美人一个,和明娜简直像的不能再像了。 蔺母也才四十出个小头,比柳茵兰大不了多少。 “好看”明娜高兴的说着又搂住了母亲,“你真是我娘” “嗯,为何这样说”蔺父不禁问道。 “哎”明娜知道说了这话一定得要解释那个梦了,明娜便把那个梦叙述了一遍。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你说的跟当年的情景简直一模一样啊,那时你才出生几个时辰,怎会知道呢”蔺母也奇怪道。 “也许是菩萨显灵吧”欧阳勤说道,“当年我到那里时,地上的足迹已快被雪覆盖了,找了几圈没任何发现,就在我正要转身离开时,就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从那树洞里抱起她时她已冻的脸色铁青嘴唇发乌了,当年一定是有菩萨在保护咱呐”。 “爷爷”明娜说着过来把头靠在了欧阳勤肩头。 “呵、呵,好了好了,该吃早饭了”欧阳勤拍着明娜肩头说道。 “好了,走,吃早饭去”蔺父说着拉起欧阳勤手走出卧房,众人跟着出来了。 柳茵兰还在门外边抽泣着,燕北飞拉住了柳茵兰手关切的说道:“想起爹娘了” “嗯”柳茵兰轻声的回道。 “等过段时间咱就回去” “嗯” 众人在这金银杏府已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来天天都有说有笑,笑声从未断过,黎浩的厨艺得到所有人的赞叹,黎浩也从来就一句话‘食得好就好,食得好就是我的荣幸’。 这一个月来探讨最多的话题就是柳茵兰了,一个月来燕北飞手臂上已多了两道小伤疤,柳茵兰的杰作,也不知道是燕北飞故意让的还是怎么的,谁也说不清,天底下它就有这种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出个天才。 柳茵兰已熟练的掌握了左右反手剑,内功已能隔空一掌拍碎一个花盆,慕容玉灿多添置了不少花盆。 玉女剑法其实一点也不玉女,就是因为专为女性而创,去除了多余无用夸张的虚招,简化成招招取其精的杀人技,其特点就是左右手都有一套剑招,可以左右相互交替使出,也可正手执剑也可反手执剑,一正一反一左一右,二十四式玉女剑法可以幻变成四十八式,一般的高手绝难逃出这四十八式的左右攻击圈。 落英穿花掌顾名思义就是在千千万万朵落花中直取心中的那一朵,而其它的不被影响不会改变方向和落势,也就是说,一掌拍出,掌力并不是直线击出,而是能自动避开障碍物,在百米之外可一掌拍死千军万马中的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落英穿花掌是一套古老的武功,也不知道燕北飞从哪习得的。 柳茵兰能隔空拍碎花盆,功力也已不俗了。 柳茵兰已在和燕北飞商量着手报仇的事了,有的赞成可以实施了,有的说不能冲动,还得多加练习。 当晚众人意见相左,谁也说服不了谁,燕北飞柳茵兰当然是想越快越好,欧阳勤阳柏肯定是不赞成这么快就草草的开始,需从长计议,明娜和慕容玉灿是支持燕北飞柳茵兰的,燕北飞柳茵兰当然也明白欧阳勤阳柏是为自己好,最后还是蔺父一句“明早再做决定吧”结速了分歧。 这一夜都难成眠,有担忧焦虑的,有思乡心切的,有为爱人忧心的,有为朋友忧心的… 萧声又起了,曲意悠扬,带着悲伤带着呐喊,呐喊中又急转直下到低鸣又从低鸣到呐喊。 “桑海沧浪”,蔺父一直没躺下,靠着床头一直在沉思,悠扬的萧声让他仿佛回到了他的十八岁那年,他有着和柳茵兰相似的经历,眼角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这柳茵兰还真是不一般,这么古老的曲子都能信手拈来” “奇女子啊” “你觉得她能通过明天的考验吗” “也许能吧,也许不能吧” “是不是想起往事了”蔺母温柔的问道。 “嗯”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三十年前虽然有憾但选择没错,三十年后我可能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是啊,只有经历过才会懂得取舍,你取了你心里的东西,舍了你无法再得到的东西,唯有从心才能安心,生活从来不会故意刁难某个人也不会特意忠于某个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人生沧海各尽不同,睡吧” 这天吃过早饭,众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谁在院子里立了二十多个一人身高的木桩,每个木桩上还放了一个花盆,每个木桩都有自己的排序,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暗藏阵法,各个木桩粗细高低各不同,由近到远,依次升高,最远的那个木桩又比前面的木桩高出两倍大出两倍,顶端部还画了一个圈,木桩圆圈后面还挂了一个花盆。 “大哥,这是你安排的吗”燕北飞向蔺明问道。 “是的”,蔺父又转身对柳茵兰说道:“小兰站这来,待会我抛起这枚枣核枣核离开我手时你就开始,在枣核落地前你要一一刺碎木桩上的花盆,最后要从那圆圈里刺碎后面的花盆,明白吗” “明白”柳茵兰手执长剑中气十足的应道。 蔺父走到柳茵兰的左前方,掌托枣核,说道:“准备” 众人都在屏息凝神的看着场上,看着柳茵兰,都知道没有十年以上精益求精的精修是无法做到的,要依次击碎花盆必须从低到高施展轻功,施展轻功的同时还要催发内力出击,明娜甚至还在心里怪爹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还有那最后一式,圆圈比人高出两倍有余,要跳起一剑洞穿那么大的木桩还要刺碎后面的花盆,整个过程距离速度力道都要拿捏准确,缺一不可,江湖上除了几大高手没人能做到,而且所有的的木桩并不是一条直线排开,而是左中右错开的,普通人在枣核落地前空手跑过去能摸到花盆就不错了。 就在枣核离开手掌的一刹那,柳茵兰箭一般窜出,身影在场上幻出了重影,就听到一声声‘叭叭叭’的瓷器破碎声,霎时,柳茵兰‘嘿’地一声离地冲起,手中长剑破风而出,一剑洞穿了木桩…却没有刺碎后面的花盆,因为柳茵兰松开了握剑的手,撒功了,由于惯性双脚一前一后点在了木桩上一个凌空翻身稳稳的落地,因为惯性加上弹力,插在木桩上的剑发出了“嗡嗡嗡”的声响,剑尖只触碰到了木桩后的花盆。 柳茵兰撒手翻身落地后枣核也落地了,二十四个花盆碎了二十三个。 “茵兰你明明能…”燕北飞在台阶上叫道,想过来却被蔺父拉住了。 “好、好”明娜用力的鼓着掌,随即看到后面的花盆没有碎掌声又戛然而止,明娜不禁怔在当场。 慕容玉灿差不多也和明娜一个反应。 全场的人只有蔺父一直在鼓掌,还鼓得很响。 “当真是奇迹啊,只一个月时间,难以置信”蔺父站在台阶上一边鼓掌一边说道。 众人又齐刷刷的看向台阶上的蔺父,似乎在问:‘明明最后的花盆没碎你为什么鼓掌’。 蔺父稍稍仰了两下头,示意众人看柳茵兰。 众人又齐刷刷的看向柳茵兰。 只见柳茵兰侧身走到木桩后面,纵身一跃而起从花盆里抱出一只小花猫,一只被束缚住了双脚的小花猫,柳茵兰蹲下解开绳子,小花猫就跑的无影无踪了,柳茵兰起身一掌拍在木桩的剑尖出来的一面,长剑立时被震出了木桩,柳茵兰又一个步法在剑落地前接住了,一个潇洒的剑花收剑于背后。 众人这才意会到蔺父的用心,随即就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是给柳茵兰的,众人知道,在全力冲刺中突然截停住这奋力的一击要比一剑刺碎花盆更难,尤其是后面那一掌的功力武林中不超过二十个,柳茵兰的内力剑法已到收放自如的境界。 “了不起、了不起啊,你要是从小就习武,武林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了”欧阳勤夸道,欧阳勤夸人从不吝啬。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阳柏也不住的说道。 柳茵兰走到台阶前,单膝跪地两手一拱:“多谢大哥二哥夸赞,多谢三哥教导”,柳茵兰俨然一副武林人的气度,一条马尾一身束腰红白相间的长裙,英姿飒爽。 燕北飞一步跨下台阶,拥抱住了柳茵兰:“茵兰” “北飞”柳茵兰轻柔的叫道。 燕北飞随即对台阶上的几位哥哥说道:“我就说是奇迹吧”。 “小兰,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放只猫在花盆里而不放其它的东西” “我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我绝不滥杀一个人一只动物” “好、好,当真是奇女子啊,事情可以开始实施了,去吧”蔺父说道。 “嗯”,燕北飞柳茵兰双双单膝跪地,燕北飞说道:“大哥二哥三哥保重,四弟此去千里之外,往返少说一个月,等我回来咱们不醉不归” “好,等你们凯旋归来,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燕叔我在门外备好了马,要不了一个月” “多谢小弟” 这时蔺母从里面拿来两个行囊一人一个交到二人手里,二人拱礼辞别,转身往外走,临到门口时,欧阳勤说道:“四弟记住我说的话”。 燕北飞柳茵兰转身两手拱礼道:“记住了”。 两人一人一包一剑,转身出了门去,门外一个府丁牵着两匹劲马早在等候着。 随着两声苍劲有力的“驾”,马蹄声渐行渐远,二人投入了茫茫江湖。 柳茵兰的剑就是明娜从秀山村带出来的那把剑,剑的名字从不曾有人说过,也许是没有名字,只知道上面刻了一个‘荆’字。 它的第一任主人也从不说他的剑叫什么名字! 别人问他: ‘你的剑是什么剑’ 他说: ‘杀人的剑’! 现在它在柳茵兰的手里,意义上正合了那个‘荆’字,柳茵兰要拿它去披荆斩棘,斩尽一切妖魔鬼怪。 燕北飞的剑是他成名已久的青锋剑,剑身二指宽,剑长三尺,采用钨钢和钛合金熔合打造的,又硬又轻锋利无比,两种材质非常适合离手剑的要求。 ------------ 第二十五章:仇怨的起源 众人回到厅中,一个丫鬟接替了柳茵兰泡茶的活,众人一坐下,送上茶水点心后便退下去了。 坐下后茶还没喝上一口,突然狂风大作,不一会下起了大雨,还伴随着闪电雷鸣。 刚坐下的蔺父又突地站起,看着外面的怪现象,眼里透出些许忧愁。 明娜感受到了,不免问道:“爹,你、你在担心什么” 蔺父坐下,说道:“没什么” “这柳茵兰还真是个奇迹”蔺母此时说道。 “悟性极高,是个天才”阳柏说道。 “天底下就是有这种万分之一的概率存在”,慕容玉灿也说道,他这句话是一边看着明娜一边说的,在他心里,明娜才是他的万里挑一。 欧阳勤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长的说道:“还是你高瞻远瞩啊,刚才的测验我是想不出来” “一开始我也是没想到,直到柳茵兰抱出了小花猫我才恍然大悟”阳柏也就此事说道。 蔺父喝了一口茶,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语气很慢的说道:“测验是通过了,可实战中瞬息万变,但愿她能做到,能收得住手” 众人都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担忧。 “有燕叔叔在身边不用担心吧”明娜说道。 “你燕叔怕也是个管不住自己的人”欧阳勤说道。 “是啊,所担心的就在这里了,两个同样嫉恶如仇到极点的人在一起会怎样还真不好说啊”阳柏说道。 “你的担忧不无道理啊,这柳茵兰受到如此惨烈的遭遇,有一天突然就获得了力量,还不得十倍百倍的还回去,还真怕她杀红了眼,不过我也叮嘱了北飞看着点柳茵兰”欧阳勤说道。 “噢,爷爷提醒燕叔叔记住你说的话就是这个呀” “是的” “唉”,蔺父叹了一口气说道:“魔就是这么来的,没有谁生来就是魔,但愿她不要犯同样的错”。 明娜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爹的情绪很低落,不免关心的问道:“爹,你怎么了” 蔺母在一旁也发话了:“娜娜,你就别问了,你爹自己会消化好自己的情绪的” “可是…”明娜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不一会蔺母又说道:“我看啊这事还是跟她跟大家说了吧,也许对她能起到警醒作用,也许此事跟那面具人兴许也有关联”。 “还是你来说吧” 蔺母稍片刻后说道:“你爹呀跟柳茵兰有着相同的遭遇” 明娜不禁惊住了。 “确切的说是你的姑姑” “姑姑?” “对,你有个姑姑,但已过世二十多年了,你姑姑的遭遇跟柳茵兰的遭遇不尽相同,柳茵兰起码还有条命在,你姑姑连命都没有了,还有你爷爷也被人活活打死了”。 明娜不禁眼泪又出来了,埋头抽泣着,这世道怎么这么多的黑暗,她想不明白 “当时你爹还在天山门学艺,听闻消息后不顾师父的阻拦执意下山报仇,却在过程中误杀了仇人的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可谁知…” 此时蔺父竟也流下了眼泪,躹偻着身躯把脸埋在双掌里,顺着萧莲的话音,接道:“谁知此事一发不可收拾了,那孩子的母亲、两个舅舅也是武林中人,便也来找我报仇,我自知那孩子是无辜枉死,至今都没忘记那孩子倒下时清澈的眼睛,一开始我没有还击,在我快死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就使出了绝招,那几人便也倒在了我剑下,自此武林就把我当成了恶魔,被人追杀,被赶出师门,被迫与爱人分离,之后我在北境苦寒之地一躲就是十年”,说到后面声音已是颤抖着的。 众人都没有马上接话,一时间陷入了沉默,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仇本来就是越报越多,你可以找人报仇别人也可以找你报仇。 还是阳柏第一个说道:“其实这不是你的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恶人就必须要得到严惩,那孩子其实是被他的父亲所累,后面的事其实就是,人在濒死时,求生是本能反应”。 “我也知道是本能反应,我也知道一切都是那恶人造成的,但心里就是过不了那道坎,在那苦寒之地每天都面壁思过,每天都是树皮生鱼裹腹,不曾生过一次篝火,在一次捕鱼时掉入冰河,阴差阳错的被前教主所救,我进入修罗教的第二年大哥也来了,所以我后来一直强调冤有头债有主,少造杀孽” “伯父,你没有错,错的是那恶人” “对,爹,你没有错错的是那恶人” 蔺父随即坐正起来,郑重的说道:“孩子,现在爹娘都在,我不允许你主动去寻仇,仇只会越报越多,知道吗” “爹,我知道” 众人又一时陷入沉默。 还是阳柏率先打破沉默说道:“此事是否真的跟那面具人有关联”。 “我也不知道,没有任何信息是关联的,只知道那恶人姓熊,家世显赫,那孩子的母亲两个舅舅并未自报家门,当年我初出江湖一些事全然不懂”。 “这样要调查起来就有点困难了,加上年代久远,要重新调查,恐无从下手啊”。 欧阳勤也说话了:“武林中以武联姻的比比皆是,但一方家世显赫另一方也必定不一般” “对对对,这样想就对了,总算还有迹可循”阳柏立即附道。 “两个舅舅,那对方的家庭就是二男一女,如果那面具人和此事有关,那就是三男一女,也或许是男方一家的,当年有这种人口的武林豪门不难查到,教主,是否要启用秀山村的人,秀山村还有当年密枢机的人”,欧阳勤竟又叫出了‘教主’,仿佛回到当年他们在一起议事的一幕,有些习惯得慢慢改。 密枢机是专门打探和传递消息的。 蔺父却说:“大哥切莫再唤我教主了,此事我也不赞成重新调查,已过了这么久了,如果能一直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好吧,听你的” 众人又陷入了沉默,也许大家都在想事情。 蔺父也许忘了,有些事你不去找它,它会来找你! 慕容玉灿是越听越惊,因为他爷爷辈就是三兄弟,并且也有个熊姓姑表姐奶奶,小时候还到过姑表姐奶奶家玩过,听说过姑表姐奶奶的娘家家世显赫。 姑表姐奶奶就是爷爷的妹妹的女儿,因为是爷爷辈,爷爷的妹妹叫姑奶奶,姑奶奶的后代当然是姑表亲,比自己大的叫姑表姐奶奶,比自己小的叫姑表妹奶奶。 这场对话慕容玉灿是听的又惊又赞,赞的是,这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惊的是,他已估到七成整件事和他慕容家有关联,他也知道,是你先杀了人家的父亲和妹妹,找你报仇天理所在,那孩子即是误杀你就不应该再去报仇。 人就是这样,各有各的思想,各有各的思考问题的习惯和思路。 恩怨就是从个人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以及想问题不同的理念开始的。 也许整件事的关键在于那孩子,到底是不是误杀! 当然,对于一心执意要报仇的人来说,就是误杀他也不会相信! ------------ 第二十六章:领命出师 从秀山村到这里到现在,一路上所有的事都应接不暇,到了这金银杏府还是第一次讨论江湖的事。 想起江湖,想起了江湖上的事,突然,欧阳勤一个激抖说出了一个名字:“陈长清”。 听到这个名字,明娜和慕容玉灿也是一震,随即欧阳勤又说道:“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时间已过三月有余了”。 “什么事,陈长清是谁,这个名字似曾听到过”蔺父问道。 “华山派现任掌门,他练了化骨修罗功成魔已经有人死在他手里了”。 “怎么,难道他不知道化解之法?”蔺父也开始紧张了。 “目前已知的有两人是死在他手里,都是活着时被吸干了血液”。 蔺父用力的把茶杯置在桌上说道:“这个蠢货,他只需要将他的紫霞内功心法倒过来运行就可以化解,我留下的三本魔功秘籍都是最次的,都有可化解之法的”,随即仰头叹气,说道:“一次无心之失却酿成大祸,只怪当初没有及时销毁啊”,紧接着又说道:“怎么还有不知的吗?” “怀疑他已吸上了童子血功力大增,连上官阙都不是对手”。 “啊”蔺父仰头叹道。 “哎!怪我那次没擒住他”慕容玉灿说道。 “小弟与他接触过”蔺父问道。 “有一次我假扮更夫诱捕过,但没成功”。 蔺父看着慕容玉灿说话不禁眼光多停留了一会并点了点头,似乎在表扬慕容玉灿。 “死的那两人一个是更夫,另一个是峨眉掌门静逸师太”欧阳勤说道。 “怎么峨眉派也卷进来了?” “我也不甚清楚,这其中定有内情,而且静逸还是死在华山脚下,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华山”! “定是为了秘籍了,否则还有什么可解释的”阳柏说道。 “我也这样想过,而且武林中为了秘籍已发生了不少事,连武当派掌门也被人暗害了,还有在焚书大会上出现的那个黑衣人就是奔着秘籍来的,此人功力深不可测,以一敌四不费吹灰之力”。 “无心之失终酿大祸啊”蔺父叹气道,接着又说道:“这个黑衣人可有怀疑对象”。 “目前还没定论,首疑对象是上官阙,因为上官阙曾明目张胆的上华山抢秘籍,但上官阙功力与那黑衣人似乎相差甚远”欧阳勤停了停又道:“娜娜还与那黑衣人正面对决过,娜娜还受了点伤,那黑衣人也受伤了”。 蔺母听到这立马过来拉住明娜手说道:“怎么回事啊孩子,你怎么刚出来就与那些大恶人对上了啊,有没有事啊”。 “娘,我没事,就一点点小伤,那黑衣人好像伤得比我重”。 蔺父指了指明娜说道:“你呀又说轻敌的话,你也不想想,天地八合无相神元功遇强则强,对方越强反弹越大,说明对方上来就是奔着要命来的,以后切不可轻敌,知道吗”! “哦,知道了”。 “我也一直这样教导她,她还和南宫骏也对上了,幸好被小弟救了,我当时被人群挤得施展不开”。 “你呀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蔺父怪道。 “那南宫骏甚是阴险歹毒,他袖子里时时刻刻藏着十枚喂了剧毒的银针,可一次全发,且十枚银针可分十个方向击向目标,从战绩来说,目前从他手下能全身而退的只有北飞”阳柏说道。 “啊?燕叔叔也和南宫骏对决过?”明娜惊问道。 “那已是十六年前的事了,那年我和你燕叔奉命去调查王家堡灭门案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你燕叔的离手剑是南宫骏的克星,那南宫骏讨不到好灰头土脸的跑了”。 “好,燕叔就是厉害” 此时欧阳勤起身说道:“接下来如何应对,难道放任不管吗,武林马上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蔺父也起身紧迫的说道:“管,一定要管,说起来也是因我而起,得需好好商议商议,首先一定要阻止陈长清,此功只在第一次发作时可解,一旦吸上人血便再也解不了,且每吸一次童子血功力增加一重,否则祸害无穷”。 “派谁去?”欧阳勤问道,他知道现在不比当年,没有多少人手可用了,连上官阙都不是陈长清的对手,自己和阳柏有心无力。 欧阳勤话音刚落,慕容玉灿马上接话:“我去”。 紧接着明娜也说道:“还有我”。 蔺父也知道现在没有多少人可用了,摸着下巴在那走来走去。 “连上官阙都不是陈长清的对手,现在好像也只有小弟和娜娜还有把握了,北飞又不在,我和阳柏也有心无力,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阳柏接道:“是啊,从秀山村出来的都是精挑细选的,剩下的八人中数李沐谢奇霍尊武功稍好” 看到父亲拿不定主意,明娜上前说道:“爹,你就让我们去吧”。 蔺父站定,说道:“你们行吗” “行”慕容玉灿马上回道,明娜也立即说道:“行”。 “怪我一直没跟你们说,娜娜已到第八重了”欧阳勤说道。 蔺父一个急转身说道:“当真?”。 “是的,第六重是得到了天山红雪莲”。 “红雪莲?红雪莲五百年开一次,只开在六千米高的天山顶,是怎么得到的” “是爷爷拼了命采来的”明娜说道。 明娜永远记得那时候,爷爷说要出远门办事你在家好好待着,在家左等右等等了一个月也不见爷爷回来,就在一个月后的某天清晨,爷爷全身是伤跌跌撞撞的回来了,一进门便跌躺在地上,从怀里拿出来一颗红彤彤的像白菜一样开着一朵红彤彤的花叫她赶紧吃下去。 明娜把当时的情景一叙说完,蔺父一句“大哥”说着便跪了下去,欧阳勤一把托住道:“别这样别这样”,蔺父硬生生的就是跪不下去。 蔺父平复后,欧阳勤继续说道:“第七重是看了原版全本太极心法”。 “武当张真人亲著的太极心法?”蔺父有点不相信似的。 “是的,我亲眼所见,落款是张通” “张真人云游时就传闻已遗失一百年了,到现在都二百多年了”。 “第八重就是那水晶灵兰花了,阳柏也为此也付出了不少,受了两次伤” “娜娜快给两位爷爷磕头谢恩” “孙女叩谢两位爷爷的大恩大德” “快起来快起来”阳柏立即扶起明娜,说道:“我就不用谢了,做这么一点事不是应该的吗,欧阳是真的受苦了”。 “哎,不说这些了,我觉得让小弟和娜娜去没有问题”。 蔺父思考片刻,在桌上果盘里拿了一粒干果,取了一把剑,说道:“随我来”,率先走出去了,后面几人跟着出来了,此时雨也停了,场上二十四个木桩还在。 “李沐谢奇,照刚才的方法把花盆换成那边的鹅卵石”蔺父指着木桩阵吩咐道。 李沐谢奇立马照做,不一会就做完了。 蔺父把剑给了慕容玉灿说道:“小弟,我一直看不出来你武功如何,规则和刚才一样,来吧”。 “是”慕容玉灿接过剑,走到中间,蔺父来到左前方,掌托干果,一声“准备”。 干果离手的一刹慕容玉灿窜出,身影幻出了重影,重影连成了一条线,众人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慕容玉灿已回来站到了蔺父身边,带起的疾风把众人的衣衫头发全吹乱了,慕容玉灿把剑掷到左手,举起右手接住了干果,场上“叭叭叭”,木桩上的鹅卵石也一一成了碎块掉在地上。 “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呐”欧阳勤鼓掌说道。 众人也都一一鼓掌,明娜更是鼓得起劲。 “哇”李沐走到最后那个木桩前不禁惊呼道。 众人也都走向李沐走向木桩,木桩顶端一个圆洞,后面挂着的鹅卵石已成粉末状还在纷纷飘落,显然是慕容玉灿旋转着剑洞穿了木桩也洞穿了鹅卵石,不然鹅卵石不会成粉末状。 众人这才真正的知道了慕容玉灿的实力,又是一阵掌声响起。 “斗转星移不愧为旷世绝学啊”蔺父一边鼓掌一边说道。 “伯父过誉了” “诶,一点都没过誉,你的祖先慕容甫那可是能在箭雨中逆转乾坤拨云见日,那可是有文献记载的”停了停换了轻松的语气说道:“最后一重是不是也叫‘拨云见日’”。 “是叫拨云见日”慕容玉灿回道。 “你能做到吗” “还没试过” “想不想试试” “如何试” “我卧房窗户被一颗大树挡住了,太阳照不进来,你把那两个枝干稍微掰开些就行了” 他说的轻轻松松,众人都在面面相觑。蔺母不免嗔说道:“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怎么能做到,那两个枝干这么大,就算能掰开它也会复原回去啊”。 “这就是斗转星移的真髓所在了” “我倒也想见识见识”欧阳勤笑说道。 “可以试试”慕容玉灿说的也很轻松,好像胸有成竹。 “走”蔺父说完就前带路了。 一行人来到卧房窗户前,窗户前一颗两个枝干成丫状的大树,两个枝干枝梢又相互叉在一起,把阳光挡个严严实实,卧房内一片昏暗。 “玉灿看你的了”明娜拍着慕容玉灿的肩膀给慕容玉灿鼓劲加油。 众人都在向他做着加油的手势。 “嗯” 慕容玉灿走到树下,站定起势,双掌疾出,崔动内力上下梳理灌通一遍,一个马步扎得稳稳当当,双掌相对合在一起又快速在胸前面了一个圈,又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每变换一个方位一声“哈”呐喊着,突然起身双脚叉开,合着的双掌疾起举过头顶直指天空,“啊”一声低闷,双掌慢慢的分开,两个枝干像是被人从两边拉住一样也慢慢的在分开,慕容玉灿发出的声音从低闷到尖锐,最后一声“哈”,双掌彻底的分开了,两个枝干也彻底的分开了,两手慢慢的放下与肩成水平,突又双掌相对,在胸前忽左在上,忽右在上,又一下拉开成水平,手背朝上手掌朝下缓缓推下又交换成手掌朝上手背朝下缓缓向上推,嘴里呼出了一大口气,这才收功完毕。 一缕阳光照进了卧房,整个卧房照得通亮。 雨后的太阳格外耀眼。 “好!好”明娜用力的鼓着掌,说着不顾众人在场竟过来一口亲在了慕容玉灿脸上,完了还挽着慕容玉灿胳膊,调皮的歪着脑袋看着眼前四人。 “好啊好啊,果真英雄出少年啊,慕容家终于又出了个人杰天才啊”蔺父鼓掌说道。 “伯父过誉了” 蔺母也上前说道:“玉灿啊,你对我们对娜娜是真好啊,娜娜能遇见你也是她的福气啊,我们知道你们是真心相爱,选个吉日给你们把婚礼办了好不好啊” 慕容玉灿喜出望外,扑通一跪,眼泪瞬间下来,“多谢伯母伯父爷爷成全,此生定当拥护娜娜拥护你们”。 “谢谢爹娘成全”明娜也跪上了。 “好孩子,快起来”蔺父蔺母一人扶起一个。 欧阳勤这时也说道:“其实呐,一到了这里,我们就在商议给你们把婚事办了,只是被北飞茵兰的事给忙忘了” “诶,不如等北飞回来把他们的婚礼一起办了怎么样啊”蔺母高兴的说道。 “听凭伯父伯母之意”慕容玉灿说道。 “好,就这么定了”蔺父也说道。 众人回到厅内,蔺父说道:“你们二人此去需记住以下几点,不准自报家门,不准逞勇好斗,不准滥杀无辜,路见不平轻则可教训,重则可废去武力,切不可造杀孽,至于那陈长清首要是废去武功,尔后关押至死,如若反抗可当场击毙” “是”明娜慕容玉灿同声应道! 慕容玉灿说道:“我去备马”,说完出门去了。 等慕容玉灿出了门,蔺父拉着明娜来到门外台阶上,说道:“刚才玉灿在,不好一起试你们的武功,这些木桩也用不上了,你把它们劈了当柴火吧”。 “嘿嘿嘿”欧阳勤在一边不禁笑出了声,“哪有让女孩子劈柴的” 欧阳勤话音一落,明娜拔出䦶天剑掷向木桩,䦶天剑在木桩阵里穿插着,只见场上木桩一根根应声而断,又一截截一分为二长度刚刚好,明娜二指画了一个圈,往旁边一扫,地上的柴火一根根的往一旁墙边去,一根接一根的垒了一座柴垛子。 “好啦”明娜拍拍手轻松的说道。 看得蔺父目瞪口呆,紧抓着欧阳勤手,不停的说着:“是真的是真的不是传说”。 这反应跟燕北飞在昆仑竹山下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嘿呵呵”欧阳勤阳柏只能不停的笑着。 欧阳勤一边笑一边说道:“北飞第一次看到时反应和你一模一样”。 李沐谢奇等人在下面不停的鼓掌。 蔺母也激动的直搓手。 “哈哈,大哥二哥喝茶去”蔺父高兴的合不拢嘴。 不一会慕容玉灿牵着两匹马回来了,把马拴好,急步进了门,走到院子里时又放慢了脚步,摸着后脑在想:刚刚出去的时候木桩还在啊。 看到墙边的柴垛子立时明白了,进到厅内暗中给明娜竖起了拇指。 蔺母这时候说道:“我去给你们准备准备”,说完朝内屋去了。 不一会蔺母拿着两个行囊出来了,明娜和慕容玉灿接过行囊,蔺父说道:“去吧”,身都没起,一直在坐着喝茶,明娜不禁一步一回头看着他们,好像在问‘咋不送送呢’,只有蔺母跟到门口,也是连门槛都没迈出来,只是在门口摆手看着二人出了院门。 出了门,明娜不禁说道:“燕叔叔出门时他们依依不舍的,怎么我们出门他们还在喝茶呢” “呵呵哈哈哈”慕容玉灿笑着说道:“因为他们一点都不担心啊”。 “起码也要做做样子送送嘛” “哈哈哈”慕容玉灿又笑了,笑完了说道:“走吧”,说完一声“驾”,马立时飞奔而去。 “你等等我” … ------------ 第二十七章:报仇雪恨(一) 蔺明能在二十六岁时坐上教主位置靠的就是他那运筹帷幄高瞻远瞩的才智,他对柳茵兰的担忧不无道理,他的担忧也成了现实。 人性就是如此,就像一个穷了一辈子的人突然一夜暴富,十个有九个半守不住那份初心,到不了雾散云开的时候。 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倾盆而下时,燕北飞就勒住马喊道: ‘躲一阵吧’ 柳茵兰像是脱缰的野马,策马狂奔而去,甩下一句: ‘要躲你躲吧’ 留下燕北飞一脸茫然的看着柳茵兰消失在雨雾中,在那一刻不知道他心中是否也有像蔺明那样的担忧。 早上出门,临近午时就出了事,在一条快要上官道的匝道小路上,三个打扮怪异的却又不像是地痞流氓的人拦在了一顶轿子前,轿夫像是早跑的无影无踪了。 地痞流氓不会是那样的打扮,一个身矮肥圆,头上无发却在头顶中间扎着一条冲天辫,仿佛是想用冲天辫来增加他的身高,手里还拿着一把刀,一个却是又高又瘦穿的人模狗样的还涂着胭脂水粉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的娘娘腔,还有一个腰圆体胖满脸油腻穿着一件金钱地主衫,骑在马上,马背都被他压弯了。 那矮肥圆还时不时用他的刀去撩轿子的门帘,吓的里面的人一阵尖叫。 柳茵兰自从上了马她就没下来过,一路狂奔,马都已累到喘着粗气了,后面燕北飞人影都还没看到,落下了不少路去了,有没有走叉了都不知道。 柳茵兰老远就听见前面有人喊救命,是个女性声音,还没近前柳茵兰就从马上一飞冲天,冲向那个矮肥圆,因为他正在用他的刀在吓唬里面的人,里面的人尖叫连连,那矮肥圆一侧头他就看见一只脚,不对,一只鞋,一只鞋底,到底是鞋还是脚他没看清,因为那只脚踹在了他脸上,正脸上,在他正脸上留下一只鞋底印子。‘啊’一声滚出去好几米,被踹晕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柳茵兰一脚踹飞了矮肥圆,站在轿子旁向里面的人发问。 轿中的女人像是看到了救星,“哇”一声放声哭起来了,边哭边说:“救救我,他们强抢民女”。 “强抢民女”四个字犹如一条带刺的鞭子抽在了柳茵兰脑仁上,脑袋瞬间‘嗡’的就炸开了,她的遭遇不就是从‘强抢民女’开始的吗! 那地主模样的像是被吓到了一样,马也惊了,不停的在‘吁吁’,马就是没听他的,一个翘脚,人就跌到了地上,“啊”一声惨叫,“还愣着干什么,上啊”,这还真是个地主,那两个明显是他的狗腿子。 那娘娘腔看到同伙被打,得到了主人的指使,扯着一副尖嗓子,用他的扇子指着柳茵兰叫道:“臭婆娘不要多管闲事,否则…” 想必扇子就是他的兵器吧。 听着这声音柳茵兰直恶心,冷冷的说道:“否则怎么样” “否则连你也一起绑了”说着又用他的扇子指着柳茵兰。 娘娘腔手还没伸直,柳茵兰就拔出了她的剑,娘娘腔看到拔剑了,却吓到退了几步,连连说:“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做女人吗,我就让你做女人”话音未落,手中长剑直向娘娘腔裆部,一挑一剜,娘娘腔霎时一声惨叫,捂着裆部满地打滚。 那矮肥圆这时候醒来了,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居然不跑,举着他的刀怪叫着冲过来,柳茵兰长剑一挑,身子一转,剑已从上方往下砍了,一条手臂掉在了地上,手还握在刀上,矮肥圆先是一愣,一声惨叫捂着断肢跑了,连他的刀和手都不要了,他还知道捂着,否则非流血过多而死,同伴跑了,娘娘腔赶紧爬起捂着裆部一瘸一拐的也跑了,留下那地主在地上连滚带爬的。 “出来”,柳茵兰喊道,她自然是对轿子里的人喊,轿子里的人这才掀开帘子出来了,里面居然有两个人,一个看似跟明娜一样大的年龄,长得标致清丽,一身华丽外衣像是富家千金,另一个年纪像是随从丫鬟或奶妈之类,从穿着就能看出,另一个穿得很粗糙。 两人战战兢兢的出来了,两个人的腿还在抖,看到地上的断手,又是一声尖到不行的尖叫,柳茵兰都捂住了耳朵。 “杀了他”柳茵兰把剑递到那年轻的面前,冷冷的说道。 她这话不说还好,她一说这话两人又是一声尖叫,纷纷往后躲,你想躲我身后我想躲你身后。 柳茵兰又把剑一递,加大了音量说道:“杀了他”,像是在命令,两人又在往后退,已经抖得不行。 “不敢啊”年纪大的说话了。 “为什么不敢,为什么不敢,你以为他把你抢去是让你去享福吗,把你抢去天天蹂躏你天天打你打得你身上没有一块好皮,像这样”说完撸起袖子露出了她那满是伤痕的手臂。 “啊”两人同时尖叫,那富家千金竟吓到晕死过去了,年纪大的张着嘴摇着头说不出一句话,随即又扑通跪下了,头磕得像捣蒜一直喊着:“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啊”。 “哈哈哈”柳茵兰仰天长笑,刚刚还在喊救命现在又在喊饶命,她不明白明明自己是在帮她们,她们却向自己喊饶命。 那地主像是看到了机会,迅速爬起跑了起来,还撂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也不知道他是蠢还是横贯了,柳茵兰剑花一翻一掷,剑从腋下飞出,长剑穿胸而过,声都没哼一声,地主做到了头。 老的也晕过去了,吓晕的。 柳茵兰从地主身上拔出剑,还擦了两下,跨上马,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女人,“呸”啐了一口痰,一声“驾”狂奔而去。 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啐那一口痰,出于同情?还是鄙夷不屑? 也许就像一夜暴富的人某天在街上看见了昔日的难友,忍不住上去嘲讽两句:‘你怎么还是这副模样’。 那富家千金醒来了,她是被一阵马蹄声惊醒的,她以为那个疯婆娘又回来了,吓到蜷缩着身子,直到听到一个很有磁性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她才抬起头来。 “姑娘,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是否看到一位穿着红白相间,这么高扎着马尾的人从这里过去”,燕北飞看着地上的尸体还有断手,他不知道怎么问了,他希望这里不是柳茵兰的杰作。 “疯子,她是疯子”。 就这两个字回答了所有,燕北飞顿感晴天霹雳,蔺明的话柳茵兰是完全抛之脑后了。 也许蔺明燕北飞还有其他人都不曾想到,有那样惨烈遭遇的人,绝对不忍心杀一只小动物,但杀一个她自认为是坏人的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燕北飞心急如焚,只得策马狂追,他恨自己为什么在那个三岔路口本来选对了,又折回去走了另一条路又折回来重新选了这条,这来来去去两人已相差近百里路了。 燕北飞赶的满头大汗,心里一遍一遍的喊着:‘茵兰你慢些,不要冲动,大家还等着喝我们的喜酒,记着那只小花猫’。 命运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你越是想往好的方向走,它越是往相反的方向走。 燕北飞又停下来了,又停在一个三岔路口。 ‘这该死的地方怎么这么多三岔路口’ 燕北飞在心里骂道,和前面那个三岔路口一样,选了一条又退出来选另一条又退出来,他为难了,真正的左右为难了,前面两条路都有马蹄印,且都是新鲜的马蹄印,老天爷好像就要在此时跟他开玩笑一样,他想到了前面的三岔路口,他先选了左边的,左边的是对的,第二次不可能又是左边吧,想到这他往右边去了,真的往右边去了,决然而然的往右边去了,策马往右狂奔而去。 就这一去,两个人南辕北辙了。 柳茵兰也彻底没了束缚! 柳茵兰第二次上马后她感觉天是那么的蓝,风是那么的自由,第一次杀人她没有一点胆怯,有的全是快感,这种快感让她的心充满了力量,她只有一个念头,恶人就该下地狱。 ------------ 第二十八章:报仇雪恨(二) 尽管她很想立马飞到那侯爷府将军府,但她也知道,人要吃饭马也要休息,时间也刚好到饭点,也刚好来到了一个小镇。 这个小镇她来过,她药死那屠夫后浪迹天涯,为了糊口她第一次给人做苦力的地方,洗了三天的衣服,手都泡烂了,她还记得那个雇主还没给她工钱,不给工钱也就算了,还对她动手动脚,动手动脚也就算了还栽赃她偷东西,还把她扭到府衙挨了三十板子。 她一进到这个小镇她就打定了主意,她要砍掉那个恶人的一双手。 停在一家饭庄前,小二立马堆笑迎上,能骑这么好的马一定是个大客,今天的提成有着落了,“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 “吃饭,还有马,要上好的草料”,马现在成了她的宝贝,没有马猴年马月才能到,还有七八百里路。 “是,谨遵吩咐,您里面请”小二有点焉了,住店他才提成高些。 柳茵兰找了个位置坐下,小二立马问道:“客官您吃点什么” “一碗面” 小二更焉了,今天的提成没有了,一碗面才两文钱,马吃一顿上好的草料都要二十五文钱,马比人吃得好,小二不禁多看了柳茵兰两眼,转身时还撇了一下嘴。 一碗面很快就上来了也很快就吃完了。 “小二”,把小二唤来,“我去办点事,你好生照看我的马,回来后我多给你十文钱” 今天的提成又回来了,这十文钱可是自己的,纯利,小二点头答应的像鸡啄米。 柳茵兰出门直往镇中一户人家去。 报仇心切的人哪还管你白天黑夜,越是白天心里的满足感越强。 来到一户门前,门匾上‘赖府’二字很是醒目,这姓跟他德行一样,做工不给钱。 门居然是关着的。 ‘亏心事做多了白天都不敢开门了吧’柳茵兰不禁在心里骂道。 柳茵兰一脚就踹开了门,姓赖的员外正在院中躺椅上睡午觉,巨响把他一下就震醒了,从躺椅上跳起:“谁啊” 看到眼前的人后,喉咙打着结“你、你、是你” 喜欢做亏心事的人就是这样,做成了一件亏心事他也有成就感,他也会高兴很久,很容易记住那个人。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你还记得我”。 看到那眼神看到那剑,一连退了好几步:“你你要干什么” “要你一双手,让你以后不能再动手动脚了” “来…”后面‘人啦’还没喊出来,柳茵兰一脚就踢在了赖员外的小腹上,小腹一受痛人就自然的弯下腰,又一脚从上而下踏在后背,人就直接趴在地上了,两只手也自然的向前伸出去了,柳茵兰手起剑落,一双手生生的离开了它的主人,又一剑挑起了绑在腰间的钱袋子,贪财的人一般都很喜欢身上带着钱,而且还喜欢带着很多钱,钱袋子都鼓囊囊的。 赖员外喊出声时柳茵兰已不见了踪影,官府的人到员外家时柳茵兰已经上马了,小二还在后面摆手说着: “客官慢走有空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