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离婚吧 舒澜去医院接许彦洲的时候,人还没到病房门口,就见一白白净净,穿着一条鹅黄色长裙的女孩,正满脸羞涩的坐在床边。 她挺紧张的嗫嚅粉唇,“许律师,我有男朋友的。” 门外,舒澜无所谓的笑了笑。 和许彦洲结婚这三年,第一年的那份热情和执念,早就被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出轨给磨平了。 就连许彦洲自己都说,“舒澜,你十三岁就被奶奶接了回来,我们能在一起,你该清楚我对你没有爱,这只是一场交易罢了。” 的确,他们的婚姻,只是为了讨得奶奶欢心的一场交易。 所以,许彦洲可以把全部的温柔体贴给予任何一个女人,但唯独不会给她舒澜分哪怕一点点。 叩叩叩—— 舒澜不想再看自己的丈夫和另外一个女孩搞暧昧的场面。 她敲了敲门,也不管许彦洲那张英挺矜贵的脸上有怎样难看的表情,她只管径自走进去。 问道:“晚上跟我回家?还是……”舒澜语气一顿,似有若无的睨一眼女孩,“去酒店?” 许彦洲在京市唯一一家准七星酒店有一间长包的总统套。 身为许夫人的自己没被允许踏入过一次。 可其她形形色色的女人,却成了那里的常客。 舒澜脸色很冷,眼神也总透着一股子非凡的凌冽和不近人情。 这是许彦洲最讨厌的。 他总说,“舒澜,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心狠手辣、不近人情,这还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你吗?” 哈! 是啊,她变了,她为了可以成为许家认可的当家嫡母,可以替许彦洲和整个家族的老狐狸们往死里斗。 她舒澜的确变的面目全非。 不再是当年那个即便母亲失踪,父亲带着小三和私生女跑路都还能乐观善良活下去的舒澜。 而是只要有人想要夺走本属于许彦洲的哪怕一分钱。 她都会如母老虎一般,死死咬住敌人,直至将对方拆骨入腹的疯子! “舒……舒律师,您……您可能是误会了,我……我和……我和……” 小姑娘胆子小,才看到舒澜来,整个人就吓得快要哭了。 许彦洲斜靠到床头。 他衬衫扣子半解,包扎在胸口处的白色医用绷带很是显眼,均匀饱满的胸肌更是被勒出最完美的弧度。 舒澜想,这个男人,总有本事不动声色的拿捏住每一个女人的命脉。 女孩也看得愣了愣,旋即往他身边凑近,小声哽咽,“许律师,我有点害怕……” “别怕,没事。”他紧抿的薄唇微勾,浓黑的眉舒展开一丝温柔体贴。 但再看向舒澜时,却又是一脸的冷漠,“晓月的爸爸欠了点钱,被高利贷堵到律所来了,我帮着处理了一下,也就是轻伤,不要紧,你别怪她。” “也就是说,你堂堂许大律师,竟然为了一个律所的小实习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一群流氓瘪三打了一架,还打进了医院?” 怪不得她进来的时候,看到不少狗仔记者在蹲点。 白晓月闻言,当即慌的就趴到许彦洲的肩膀上,嘤嘤嘤的啜泣起来。 她哆嗦,哽咽,“许律师,呜呜呜……怎么办?我不想因为我的事害你上热搜啊,都是我的错,我……我辞职好了!” “给自己的老板惹了麻烦就直接拍拍屁股走人,白小姐,你可真善解人意。” 舒澜掏出手机,眼眸微垂,卷翘性感的长睫半遮半挡。 可那浓烈的讽刺和嘲讽却丝毫不加掩饰。 白晓月哭的愈发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许彦洲护着她,却对她这个妻子极没耐性,“舒澜,身为许夫人,不要让我对你失望!晓月也累了,你派辆车,送她回去。” 冰冰冰冷冷的一番话,唯一的关心,也给了他身边的那个女孩。 而她这个出差一个月,刚下飞机,就风尘仆仆来给他英雄救美的事迹善后的妻子,是否会觉得心力交瘁? 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他从头到尾,都未曾在乎过! 不断在手机屏幕上敲击的手指停住。 舒澜摁下发送键,发给律所公关部的总监,让他在半个小时之内清理掉外面那些蹲守的记者。 同时,她看一眼腕上的钻石手表。 那还是她刚被许奶奶接去许家的第一年,还是个毛头小子的许彦洲送她的。 他说,“喂,你叫舒澜?长得好像一只小白兔,一定总被人欺负吧?放心,奶奶说你长大以后要给我当媳妇,我会保护你的。” 多么天真可笑,又随便的一个承诺啊! 可偏偏当年的自己,就这么信以为真。 甚至以为,和许彦洲的婚姻,将会是自己一生所期待的幸福和美满。 但终究,一腔真情错付。 她生生压制了本来的自己,变的争强好胜,变的深谋远虑,变的配得上他许彦洲。 而换来的,不过是人家的一句讨厌,和如死人墓一样冰冷的形式婚姻罢了…… “陈总监半个小时之内会把外面清扫干净,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事先就将车子停在后门了,我和你先出去,白小姐在我们离开之后,换上护士服,走员工通道。” 非常周全,且一劳永逸的法子。 白晓月不哭了。 她抹着眼泪,很是感激的对舒澜说道:“舒律师,您不愧是许律师的妻子,这次多亏了您,以后我也会在这方面多多和您学习的。” “跟我学习什么?学习如何胜任其职?还是如何成为下一位许夫人?” 舒澜总是这么言辞犀利。 白晓月委屈的要死,怯生生抓着许彦洲的袖口,“许律师,呜呜呜……” 又哭了! 许彦洲浓眉紧蹙,一身数九寒冬般的刺骨冷意,一跃而出。 他从床上下来,狠狠钳住她的手腕,沉声警告道:“舒澜,注意你对晓月的态度!” 真疼! 舒澜看着隐隐泛青的手腕,咬牙,隐忍,笑的却光彩照人,也风情十足,可就是没一星半点的温度。 她柔了柔嗓音,道:“老公,三天后是奶奶的生日,你要是弄伤了我,奶奶可不会轻饶了你,当然,你的这个小宝贝也甭想继续好模好样的留在京市了。” 许奶奶疼她这孙媳妇,在整个许氏家族,那是人尽皆知的事。 至于原因,除了她和奶奶以外,连许彦洲都一无所知! 许彦洲冷笑,手上稍一用力,就将舒澜踉踉跄跄拽到自己面前。 他俯身,凑到她耳边,戏谑的问,“舒澜,你除了拿奶奶来威胁我,你还会什么?嗯?” “我还会和你离婚,许律师!” ------------ 第2章 真要离婚? 舒澜甩开他的手,厌恶的用酒精湿巾在被抓过的手腕上擦了擦。 许彦洲看在眼里,心中更是腾起一抹怒火。 白晓月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手,糯糯的开口劝道:“许律师,您别生气,舒律师一定是在生我的气,她那么爱您,整个律所都是看在眼里的,更不会真心想和您离婚的。” 舒澜爱许彦洲,都爱成了京市的一大笑话! 一个拼命牺牲付出,一个往死里嫌弃不待见。 她啊,过去的那十年,真是蠢的可以! “舒……舒律师,外面干净了,您和许律师可以离开了。” 公关部总监四十多岁的滑头年纪,可偏生看到二十几岁的舒澜,就是怕的厉害。 也是,在许家,在京市,不怕舒澜的人,真的太少太少了。 谁让她这些年为了许彦洲,都狠的没边了呢! 许彦洲见公关经理那畏畏缩缩的样子。 他如子夜般深邃无底的眸,微微眯起,挺冷,挺无情的说道:“舒澜,一个女人做到你这份儿上,也就没有男人肯爱你了。” 舒澜无所谓的耸耸肩,没看他,而是看向贴在他身上的白晓月,笑道:“白小姐,听见了?我可是前车之鉴,你别学我,学了,就没人爱了。” “舒澜!” 许彦洲系钻石袖扣的手狠狠一顿。 手背青筋暴凸。 舒澜知道他这是真动气了。 她懒得引战,只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跟上,我的车不等人,不然你就自己打车回去。” 话音未落,人已经进了电梯。 白晓月惊愕,“许律师,舒律师这是怎么了?她不会真的误会,想离婚吧?” “离婚?”许彦洲摁了摁紧蹙的眉心,舌尖略略顶了顶上牙膛,满眼的可笑和不以为然,“她,欲擒故纵罢了!” 灯影从一侧斜照下来,笼出一层若隐若现的阴影,将本就硬朗流畅的脸部轮廓勾勒的更加立体醒目。 白晓月看得心脏小鹿乱跳。 许彦洲轻轻揉了揉她软绵绵的头发,收起对舒澜的漠然和冰冷,声音也变的磁性温和,“晓月,回家好好歇两天,我们的事,我不强求,以后再说。” “许律师,我不想做小三的。” 白晓月眼泪汪汪。 许彦洲只淡淡看了她两秒,没再说什么,快步朝舒澜离开的方向走去。 十分钟后。 车上。 许彦洲喝过酒。 舒澜开车。 Carplay播放着午夜电台。 背景音是一首老歌。 “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离开……” “真想离婚?” 外面开始下雨,稠密的雨珠打在车窗上,划出一片片雨帘,模糊了外面的灯红酒绿。 副驾驶座上的许彦洲莫名有些心烦意乱。 他伸手关了carplay。 车内逼亾的空间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舒澜看一眼外后视镜,打转方向盘,拐弯。 她说,“嗯,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好了,你明天就把东西收拾收拾,搬出去吧。” 那房子是许奶奶陪嫁给她的,也是她妈妈失踪前留下的唯一资产。 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这房子,她不能跟许彦洲分。 许彦洲落下车窗,任由冰冷的雨点夹杂着潮湿的空气涌进来。 他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可火星明明灭灭,他却好半晌没抽一口 须臾。 男人独有的沉郁嗓音响起,“是因为晓月?” 车子停下。 雨越下越大。 舒澜有直觉,京市的这个秋天,一定会特别的冷。 她解开安全带,转身,与许彦洲投过来的深邃视线四目相对,莞尔一笑,“彦洲,我十三岁认识你,如今我二十三了,这十年,我很了解你的个性,你能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这证明你用了真心了。” 而以前的忍耐,无非是因为许彦洲对谁都是玩。 她甚至还卑微的奢望,男人在外面玩够了,也终究是要回到这个家里来的。 但白晓月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舒澜最后一丁点的自欺欺人。 她长叹一声,笑的愈发从容,并无留恋,“彦洲,好聚好散吧,至于奶奶那边,等过了一个月冷静期之后,我会亲自跟她老人家说的,你不用担心。” “舒澜,你跟我撒谎有意思吗?嗯?” 许彦洲拿着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像是很随意的在屏幕上滑动了两下。 下一秒,carplay开始切换一张张她在欧洲的照片。 照片里,她和一个黄发碧眼的白种男人动作亲昵,笑容暧昧,眼神互动也很大胆。 他不紧不慢的捏灭烟头。 那股子从地狱深处才能嗅到的可怕气息,瞬间挤满了这狭窄的车厢。 舒澜蹙眉,咬牙,很是烦躁的低吼,“许彦洲,你派人跟踪我?” “跟踪?哈哈……” 许彦洲解开安全带。 他宽肩窄腰的身躯慢慢的倾轧而下,动作慢条斯理,可却带着绝对的威压,将她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以前,他身上的冷杉木气息是她最喜欢的。 而如今,哪怕只是近距离的闻一闻,她都恶心的一阵阵喉咙收紧。 想吐! 舒澜挣扎,“许彦洲,你放开我,你别碰我!你不是喜欢白晓月嘛,那我给她让位置,我祝你们幸福美满,早生贵子!你……” 一个吻,一个能将她轻而易举撕裂的吻,排山倒海似的在她唇上攻城略地。 直到伤痕累累,血腥气蔓延在彼此的口腔里。 许彦洲才狠狠的放开她,捏着她的脖子,逼她看向他。 他说,“舒澜,嫁给我是你一意孤行的选择,可离婚,却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跟那个男人断干净,否则,我不介意亲自替自己的妻子把脏东西处理掉!” 话音未落。 许彦洲开车门下车。 这个生来就注定会成为王者的男人,从不给旁人留有一丝半点的余地。 舒澜在车座椅上蜷缩成一团。 绝望蔓延!! 几乎同一时间,一辆迈巴赫停在了舒澜白色宝马的正前方。 那是许彦洲的专属座驾。 车牌号都是一水的零。 “晓月送回去了?” 许彦洲上车,问道。 司机见他一身戾气,连大气也不敢喘,只道:“嗯,白小姐说自己住在五环,挺远的,还让您专门派车去送,很不好意思,想过几天请您和夫人吃顿饭。” “下周一老太太生日,让她过来跟着热闹热闹,吃饭就免了。” 车子缓缓启动。 司机连连点头,心头却是一惊。 他家先生居然要带那位白小姐去主宅,还要见老太太?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先生真的要和夫人离婚,准备换一位许家当家主母啦? 另一边。 舒澜死死抱着自己不断颤抖的单薄身躯。 刚才许彦洲强行压着她的时候,脚踝在下面扭了一下。 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的乱七八糟。 这会儿子淋着雨,一瘸一拐的走回别墅。 可人刚进前院,脑袋就是一阵剧烈的晕眩,两只脚像是踩在棉花团上,完全没了重心,人摇摇欲坠。 舒澜知道,她这千疮百孔的身体,是又病了! 刚和许彦洲结婚那一年。 许家内部动乱,三房狗咬狗,都恨不得将对方赶尽杀绝。 她代表大房,帮着许彦洲,风霜雨雪、刀枪火海都熬了过来。 最难的时候,为了躲避二房和三房的重重算计,舒澜引火烧自己,给许彦洲争取时间,让他成为最终赢家。 拿下整个许氏家族的继承权。 而如今,天下太平了,她的健康也算是被彻底拖垮。 这一次去欧洲出差,一方面是要谈许氏集团的基建项目,另一方面,她找了一位免疫学专家,替她好好调养调养身体。 凑巧的,那位专家黄发碧眼,是个白种外国人。 爱好男! 砰—— 舒澜强撑着输入密码,进入玄关。 可都来不及叫佣人来扶自己一把,她便仰面晕了过去。 后脑勺死死砸在地上,疼的她浑身痉挛,五脏六腑都搅和在了一起。 ------------ 第3章 傻白甜 耳边,隐约听到跑过来的佣人在喊,“夫人!夫人夫人夫人!!先生,先生您回来了?夫人她……” 后面佣人说了什么。 舒澜没听到。 她浑身疲惫、滚烫的坠入到一个可怕的梦境之中。 那一年,她十三岁。 母亲失踪。 父亲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贷,带着小三和私生女一走了之。 也是同样一个冰冷的雨夜。 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冲进她的家里,对她拳打脚踢,还要强暴她,卖了她替父亲还债。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风一般闯到她的面前,拳拳到肉,一点不输阵仗的和成年男人们打作一团。 他伤的不轻。 满脸是血,还能对她咧嘴一笑。 他说,“小白兔,乖,别怕,哥哥来带你回家。” 后来,许奶奶带着许家保镖和警察来了。 那些坏人被抓,她被许家收养。 舒澜永远都不会忘记,许彦洲唯一一次替她打架。 打的够狠,直接打进了她紧闭的心门。 然后,就有了这十年的孽缘…… “渴!”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等舒澜醒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四周熟悉的环境,让她不安的心落回到了原处。 一直守在床边的闺蜜,李颖儿忙端来一杯水,狠声道:“许彦洲就是个王八蛋,你这正宫娘娘还在床上病的死去活来呢,人家居然有心思去追小姑娘,你说,他到底还有没有心?” 李颖儿是她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最要好的朋友。 没有之一! 所以每次生病,佣人都会习惯性的去联系颖儿。 她扶着她胳膊坐起,靠着床头,慢吞吞的喝水。 好像对李颖儿是如何知道许彦洲看上白晓月的事,丝毫不感兴趣。 李颖儿还在絮絮叨叨,义愤填膺,“舒舒,你知道吗?你昏迷这两天,许彦洲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将白晓月那绿茶婊带在身边,还给她爸还债,给她哥在许氏集团安排工作,更绝的,你猜怎么着?他竟然把那小贱人转到你手底下当实习生了。” 大学刚毕业,连司法大考都没考过的实习生,居然能轻而易举的进入她管理的核心诉讼部。 许彦洲那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也真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了。 怪不得连李颖儿都对他们俩的事一清二楚! “舒舒,许彦洲就是一狼心狗肺,你说你舍了自己,把这男人捧的人五人六的,有什么意思?到头来,还不是给下一任许夫人做了嫁衣,这是何苦呢?” 李颖儿掏心窝子为她鸣不平。 可以往,舒澜总有一千一万种理由为许彦洲开脱。 但这一次,她挺坦然的点了点头,“离婚诉讼我不是很熟,这是你的专长,多帮我争取一点财产分割比例,谢了。” “……” 李颖儿傻了几秒钟后,直接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死死抱住她,又哭又笑,“舒舒,你可算是开窍了!你这该死的恋爱脑,也有人间清醒的一天啊!!!” 是啊,她清醒了。 她清醒的看到自己一颗曾经炽热的为一个男人跳动的心,如今如死灰一般燃尽。 这个过程很痛苦。 仿佛生生剥了自己一层皮。 不过,脱胎换骨的舒澜,也该好好为自己活一场了。 周一。 晚上要去主宅给奶奶过生日。 上午,舒澜开车去了律所,没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奔顶层,找许彦洲。 出电梯。 人还没进走廊呢,就叫她手底下的助理给急三火四的拦了下来。 他都快急哭了,“老大,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咱们诉讼部就要天下大乱啦!” 何跃,二十八,比舒澜大了五岁。 但他是心甘情愿被舒澜管着的,谁让人家许夫人业务能力一绝,天下无双,谁与争锋呢! 舒澜蹙眉,语气平平,“小何,我准备辞职了,之后诉讼部会有新的老大过去,你……” “啥?老大,你要辞职?不不不,你可千万不能辞职啊,你要是辞职了,以后许神发疯,谁能镇得住啊!” 许神,律所员工私底下给许彦洲起的外号。 一方面,他是真的厉害,打官司从无败绩,人长得帅,跟谪仙下凡一样。 另一方面,那就是脾气很怪,人很冷,动不动就大发雷霆,跟暴君似的,整个一神经病! 舒澜笑容更淡,“以后你们找白晓月吧,他们……” “白晓月?老大,咱诉讼部快垮了,就是因为那个蠢女人啊!!” 何跃苦大仇深。 舒澜,“嗯?怎么回事?你展开说说!” 诉讼部是她一手建立的。 乱一乱可以不管,但要是垮了,她就算铁了心辞职,那也没办法做到彻彻底底的束手旁观。 何跃开始他的“怨妇”陈述。 半个小时后。 何跃哭丧着脸,两人已经走回诉讼部的会议室,“具体就是这样,白晓月到底怎么从A大法律系毕业的啊!简直就是一傻白甜,除了做错事会哭以外,啥也不会,我真是服气了!” “白晓月得罪了冯总,许彦洲知道这事吗?” 冯总是海外科技巨头之一的大佬。 无论是律所还是许氏集团,这一位,都是万万不能把关系弄僵的存在。 何跃冷笑,“许神当然知道,可人家小白兔一哭,还说冯总故意灌她酒,要职场性骚扰,这是个男人的心都得软了呀,非但没直接开除,还带去顶层好好安慰了一番呢。” 在顶层,好好安慰一番? 怎么安慰的? 舒澜自嘲的笑了笑。 她还记得,自己刚进律所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 第一次陪客户出去吃饭,对方真想对她上下其手,她用酒瓶子把自己脑袋砸开一血口子,将人吓走。 回头许彦洲知道了,非但没关心她脑袋有没有伤的太重,反而将她狠狠骂了一通。 若不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 他可能会毫不留情的将她开除! “老大!老大?” 何跃见她有点不对劲儿,赶紧推了推。 舒澜收回思绪。 她笑容不达眼底,“把白晓月给我叫过来,再让芬迪去联系一下冯总的大儿媳妇,就说下午我想约她一起去逛逛街,希望赏脸。” ------------ 第4章 狗男人,我辞职! 冯总的大儿媳三年前开始守寡。 这公公和儿媳妇之间的关系有点暧昧说不清楚。 若想哄好被白晓月得罪的冯总,也只好从这个女人的身上下手。 何跃闻言,先是立马应了一声,可走到门口,又觉得有哪里不妥,折了回来。 他吞吞吐吐,“老大,那白晓月最近被许神护的紧,他们两个不会真的是……” “许彦洲身边的女人断过吗?可他的妻子,目前还只有一个,做你的事,别磨磨唧唧。” 舒澜的性子过分雷厉风行。 这和以前的她不一样。 以前的她,多多少少都和如今的白晓月有点像呢…… 不到十分钟。 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白晓月还是那一身清清淡淡的装扮,刚大学毕业进入社会,总给人一种干净无垢的感觉。 这些年许彦洲身边的女人,也都是这一款! 只是白晓月更干净,也更纯情一些。 “舒律师,您找我?” 舒澜坐在主位上。 她一只手拿着鼠标,在看电脑上的视频。 另一只手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在烟灰缸边上弹了弹,“你用筷子把冯总的手给戳出一血窟窿?” 那视频,是餐厅VIP包间的内部资料。 她用了一点人脉弄来的。 白晓月一听,就开始捂着嘴巴,盈盈落泪,“舒律师,我……我知道错了,可……可冯总……冯总他……” “你跟许彦洲说,冯总想迷奸你,你不干,就把人给伤了?” 舒澜眯缝着一双清清冷冷的眸。 抽一口烟。 吐出来。 那烟视媚行的既视感,带着与许彦洲百分之一百的相似气场。 这让白晓月湿哒哒的眸子沉了沉,人也更委屈了,“舒律师,我知道上次许律师为了帮我受伤,您一直误会我,可我和许律师真的是清白的,我有男朋友,我们……” 咚咚咚—— 舒澜用鼠标敲击了几下桌面。 打断白晓月的顾影自怜。 她笑道:“白晓月,我在和你说工作上的事,你跟我扯许彦洲什么意思?要不,我叫人把他请过来,咱们三个一起聊一聊,如何?” “我……” 实际从白晓月进来后,舒澜就看到她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机正显示着通话中。 是许彦洲的号码。 备注:许律师。 很中规中矩,看来他还没把这清纯姑娘追到手呢! 舒澜嗤笑一声。 下一秒,会议室的门就再一次被人大力从外面推开。 一道欣长带着点惯常冷漠的身躯,从阴影下走了出来。 白晓月一见是许彦洲。 “哇”的一声,就哭着跑到他身边,抓着他胳膊,一个劲儿说自己多么多么可怜,多么多么害怕。 她哽咽,“许律师,我知道我在客户方面没有舒律师那么放得开,冯总一碰我,我就还手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可以改,要是舒律师想开除我,我也没有怨言。” “别哭,”他是心疼的,“她自甘堕落,你和她不一样,不用改。” 后面这句,许彦洲是看着舒澜那清清透透一双凤眸说的。 以前,他每次用这些话戳她时,她总是强忍着难受,试图跟他解释清楚。 那份在乎,显而易见。 但现在…… “腻歪完了吗?要是没腻歪够,我出去等,你们继续。” 话毕。 舒澜合上笔记本,就要走。 许彦洲见她丝毫不在乎的样子,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不是很痛,却很不爽。 他一把扯住她胳膊,将她甩到椅子上,语气不善,“舒澜,你闹够了没有?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爱上你?” “许彦洲,浪子回头那是给人设的形容词,至于你……” 舒澜撑着自己的一侧脸颊,抬起一只胳膊,用手指戳了戳他腹肌,“人模人样,就是差点人味,我是不指望你浪子回头,就是希望咱们能早点把婚离了,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李颖儿已经把离婚协议书发给许彦洲了。 可他那头迟迟没有回音。 许彦洲被气笑了,“舒澜……”他捏了捏她肩膀,没有温柔,冰冷的指腹,似能透过她的衣服,冻进她本还有点余温的心。 他继续,“为了一个小白脸和我离婚,你觉得值吗?嗯?” “那你为了一个白幼瘦的傻白甜,就要闹得整个京市风风雨雨的,你觉得值吗?” 她睇一眼一直小鸟依人靠在许彦洲身边的白晓月。 白晓月“啊”的一声,忙摇头,“不!不是的,许律师,我已经和舒律师解释了好几次了,可她就是不肯相信我,我……” “不用理会一个疯妇的话,你先提前下班,晚一点我去找你。” 一天前,白晓月搬进了许彦洲给她买的一套公寓里。 美名其曰是员工福利,分的宿舍。 可放眼整个律所和许氏集团,就算是有股份的高层,也没谁能直接分到一套市中心二百多平的高级公寓! 以前那些莺莺燕燕,也没人拿过房子! 果然,舒澜是知道的,在许彦洲心里,白晓月的地位很特殊。 非常特殊! 白晓月感激的看了一眼许彦洲。 她那点孺慕之情,都要在脸上泛滥了。 舒澜嗤的一声,重新打开笔记本,调出视频,转向许彦洲和白晓月的方向,“自己喝多了,言行无状,得罪了冯总,还直接用筷子戳了人家的手背,回头再来个道德绑架,说人家职场性骚扰,白晓月,你说谎都不用回家取的是吧?” 说她疯妇?那她就要让许彦洲好好看看,他捧在手心里疼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应! “我……” 白晓月被电脑屏幕上的视频给惊了一跳。 她哪知道,那么高档的VIP包厢里,居然会有隐藏摄像头啊! “许律师,呜呜呜……我……我那天的确是有些喝多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迷迷糊糊的,真的记不太清楚的……” 白晓月眼泪巴巴的。 那清爽干净的声音,此时也像是受惊的小白兔一般,瑟瑟发抖。 许彦洲握了握她的手,十二分柔情的安抚道:“人都会犯错,以后再出席这样的酒宴,让舒澜带着你。” 话毕,又亲自给白晓月擦了擦眼泪,那是真的宝贝的要死。 哪怕明知她为了保全自己说了谎,可他还是全不在乎,只是一心放在心尖尖上护着。 舒澜心里涩涩的。 她想,自己这整整十年的感情,也算是白白喂了一只白眼狼了! 一封辞职信,啪!的一声扔在桌上,“许彦洲,你自己的宝贝,你就自己带着,可别跟我学,小心学的自甘堕落,那就不好了。” 话音甫落,舒澜一秒钟都不想在这破地方多待。 她踩着高跟鞋,步履稳重的往外走。 许彦洲给白晓月擦眼泪的手顿了顿。 他看着那封辞职信,古井无波的眸,情绪莫测的狠狠收缩了一瞬。 ------------ 第5章 这比马甲还厉害! 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打翻,之后五味交陈,乱七八糟的让人心烦意乱。 白晓月抽抽涕涕的嘟囔了一句,“舒律师不是很爱许律师吗?为什么现在要这样啊?难道是外面有喜欢的人了吗?” 喜欢的……人!! 许彦洲双拳紧握,显然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揶揄,“舒澜,你还真是在一次次刷新我的忍耐底线啊!” 从会议室出来。 舒澜生气归生气,这诉讼部的事,也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了。 她找到何跃,嘱咐道:“我已经递了辞职信,和冯家大儿媳逛街的事,你跟许彦洲说,让他自己找人去陪,还有,那大儿媳喜欢蒂芙尼的珠宝,晚饭就定法餐,别忘了。” 何跃仔细记录下来后,忍不住感叹,“老大,要说在沪上,也就只有你是万事通,八面玲珑,跟谁关系都好,那个白晓月,连根头发丝都和你比不了。” 的确,她是许彦洲亲手捏出来的另外一个自己。 聪明、有头脑,做起事来,条条大路通罗马,法子千出百变,变化莫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活生生一修炼成精的人民币,就差人人喜欢了。 但那又如何? 他不爱她,她怎样,他都不爱她! “行了,我已经辞职,不是你的老大了,不用拍马屁,你好好干,许彦洲挺惜才的,这里是个能发展起来的地方。” 这是实话! 舒澜从来不否认,在工作和经商发面,他的能力,整个地球都挑不出几个能与之争锋的天才了。 只可惜,在感情上,他太浪。 她hold不住,就主动退场好了! 离开律所。 距离晚上奶奶的生日宴还有几个小时。 她叫上李颖儿一起去买礼物。 奶奶最喜欢同福记的糕点全家福。 可同福记的全家福礼盒需要提前一两月预定才能拿得到货。 之前是想着和许彦洲一起回主宅,礼物就是他来准备。 但现在她辞职,准备离婚。 礼物就各自准备各自的比较好。 “喂,哈哈哈……孙老,是我,舒澜啊……” 舒澜一个电话,不到一个小时,就有同福记的店员亲自给她送来一盒全家福糕点。 李颖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直竖大拇指,“牛!舒舒,你是真牛!就你这人脉网,还不比那些小说里说的马甲真实多啦!连同福记那古怪老头都买你面子,也是绝绝子啦!” “之前他二孙子想上三中,我绕了一圈,找了不少人,才给安排进去,算是换交情吧。” 舒澜将糕点盒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问题,这才拽着李颖儿出了咖啡厅,开车往许家主宅去。 路上。 舒澜的手机一直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李颖儿好奇,拿来看了看,是彩信,有一张照片。 “遗嘱?” 遗嘱上白纸黑字写着,说是一位叫余兰的女士,将自己名下一家娱乐中心无偿送给舒澜。 李颖儿蹙眉,“余兰是谁啊?” 舒澜摇摇头,“不认识,估计是诈骗短信,最近诈骗太猖狂。” 她一边说,一边从李颖儿手里将手机抽回来,再把那号码拉黑。 李颖儿唏嘘,“得!现在这诈骗分子可真是花样百出,连遗嘱都弄出来了,厉害啊!” “还不是钻了人爱占小便宜的心思?甭管,一模一样的短信,我今天都收到二三十条了,还是不同号码发过来的,贼烦!” 舒澜将车停在许家主宅正门外。 今儿个是家宴,来的都是许家来往比较亲近的客人。 但人也不少,进进出出的,那叫一衣香鬓影,场面和面子都挺足。 两人下车。 李颖儿见舒澜的手机还在震动。 又是一个新号码发遗嘱过来。 她无语,“不行报警吧,这波诈骗犯不会是就盯着你一个吧?” “回头再说。” 舒澜再次拉黑号码,跟李颖儿挎着胳膊,进了许家主宅。 许家二房和三房没剩什么人了,还能留在沪上的,这表面看着对大房毕恭毕敬,各种阿谀奉承。 但暗地里,只要让他们逮到机会,就肯定会各种攻击嘲讽。 而且,只敢攻击嘲讽舒澜。 这就是欺负人,也得两害取其轻,专挑软柿子捏! 谁让她这许夫人,在许家大房里,除了奶奶当宝贝疙瘩一样宠着,旁人都瞧不上呢。 尤其是许彦洲的亲爹亲妈。 一个个都嫌弃她结婚三年生不出个孩子来,送子汤和送子符什么的没少弄,但就是连一个娃儿的影都看不见。 其实这事也怨不着舒澜。 许彦洲从结婚到现在,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除非她有本事无性繁殖。 否则,就算许家公婆给她喂再多送子汤,求再多的送子符,那都是啥用没有,瞎折腾! “嫂子,你可算来了,我哥又把奶奶给气晕了,你赶紧上楼去看看吧,这次我哥太过分啦!” 许圆,许彦洲的亲妹妹。 舒澜和许圆的关系,只能说点头之交,没有什么深入。 毕竟许圆始终觉得,她是他们许家的寄生虫,面上叫一声嫂子,那也是看在奶奶的情面上。 许家人很重孝道! 舒澜应了一声,将糕点盒交给李颖儿,让颖儿在楼下等自己。 她跟着许圆上楼。 许圆旁敲侧击的问道:“嫂子,你和我哥是不是要离婚?” “他跟你说的?” 舒澜挑了挑眉。 许圆摇头,“也不是,就是我哥带了一个叫白晓月的女人来给奶奶庆祝生日,两人有点暧昧,奶奶看出来了,还和哥吵了一架。” 话落,两人刚好走到二楼主卧门口。 白晓月哭的眼睛红彤彤的,更像是一只白白嫩嫩的小白兔了。 她见到舒澜,赶紧解释,“舒律师,许律师带我来主宅,就是想让我见见世面,省得以后总是犯错,可没想到,许老夫人竟是误会了我们有不正当的关系,所以……所以……” 越说,白晓月的声音就越小,两只小手可着劲儿的在身前拧巴。 看得许圆同情心都泛滥了。 她劝,“行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谁让我哥和我嫂子的感情一直不好,要是他俩如胶似漆的,奶奶能误会吗?” “如果不想人误会,就不要跟有妇之夫一起回家,这不是基本常识吗?白小姐?” 舒澜冷冷的反问一句。 白晓月更慌了。 许圆蹙眉,纳闷,“喂,嫂子,你今天吃枪药了?以前你可不这样啊,这怎么还……” “我以前怎样?我以前在外面为许家大房冲锋陷阵,生死不管,等回到这个家,你哥隔三差五和女人鬼混在一起,我忍着,你爸你妈对我非打即骂,甚至默许你哥找情人,我也要恭敬孝顺着,是吗?许圆?” 舒澜俯身,稍微倾轧而下的身体,投出一片阴影,让许圆倍感压力十足。 这感觉,简直和她哥生气时一模一样! 许圆替自己捏了一把汗,哼道:“什么啊!你们一个两个的,今天怎么都这么不对劲儿?我不管了,爱怎样怎样吧!” 说完,人就一溜烟下了楼。 白晓月依旧唯唯诺诺,可怜兮兮的缩在一边,低着头,像是很害怕她一样。 舒澜还在想许圆刚才的话。 什么叫一个两个都不对劲儿? 除了她不对劲儿,难不成还有第二个? 砰!一声。 重物摔碎在地的声音从卧室里炸出来。 舒澜猛得收回思绪,也忘了敲门,直接推门跑了进去。 她大喊,“奶奶!!” ------------ 第6章 他当奶奶的面说离婚?? 几乎同一时间,又是一只价格昂贵的茶杯砸碎在许彦洲的身上。 他跪在地上,略低着头。 可那挺直的背脊,实在是让人看不出一星半点的卑微和愧疚。 刚闯进卧室的舒澜长吁一口气。 她现在是一点都不心疼许彦洲了。 只要奶奶没事,她就能放一千二百个心。 “许彦洲,你个孽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是有妇之夫?舒舒那么好一媳妇,你不懂得珍惜,那是你自己蠢,可如今弄回一只狐狸精来登堂入室,你是想气死你亲奶奶我吗?” 狐狸精? 奶奶说的是白晓月那软兔子? 舒澜紧抿的唇,真是难得稍微勾出一抹好看自在的弧度。 可只是那淡淡的一抹笑,却好死不死的,凑巧被斜睨视线过来的许彦洲瞧见。 他黑眸深冷。 冻得舒澜仍是忍不住心中一僵,那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火烧火燎的。 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也不等许彦洲说些什么,更不等奶奶再一次发难。 舒澜脚步轻盈的走过去,眉眼弯弯,露出一副小女孩本该有的娇憨,柔柔的开着玩笑,“奶奶,今天可是您老的生辰,这一大家子的人凑在一起给您祝寿,您若不开心,我们可都得跟着您心烦意乱了,您舍得?” 三言两语,直戳老太太的软肋。 许彦洲冷哼。 许母阴阳怪气,“还是舒舒会说话,这会儿子,八成老太太想生气,都不敢喽。” 那意思是说。 她舒澜最会的,就是道德绑架,心思何其歹毒,连老人家都不放过! 舒澜莞尔,握着奶奶绷紧的手,又用眼神示意奶奶不要生气,更不要为自己出头。 她冲即将成为前婆婆的许母微笑,耸肩,“妈,彦洲管不住自己,一定要在奶奶的生辰宴上带陌生人回主宅,惹得奶奶火冒三丈,我若不再上点心,那您是不是想直接把奶奶给活生生气死?” “舒澜,你怎么和我这个婆婆说话呢?” 许母一愣,她也被今日很是不一样的舒澜给弄懵了。 可旋即又看了一眼满屋子的许家人,又不想被儿媳妇拿捏的没了脸面,便立刻哭哭啼啼的扑到老太太身边。 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死里把舒澜给数落了一通。 “妈,彦洲是个男人,这古代帝王哪个不是三妻六妾,七十二嫔妃的?更何况,自从我儿子娶了舒澜,又有哪一点对她不好了?她一个孤儿,能成为许家主母,还不知足吗?” 许母是个没脑子的,说一句,错一句。 这一点,倒是和门口那位她的未来儿媳妇甚是相同。 思及此,舒澜知道自己不该笑,可还是一时没忍住,“呵”了一声。 许母听到,大怒,“妈!彦洲!你……你们……你们看看,看看这没规矩的死丫头啊!” “够了!” “妈,你出去!” 老太太和许彦洲异口同声。 舒澜蹙眉,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这狗男人,居然也有替自己说话的时候? 心里的某一处,居然为了这一点点的好,又再一次没出息的软了一软。 莫名生出一丝丝希望来。 她希望什么呢? 希望这个弃她如敝履的男人能…… 都不等舒澜胡思乱想完。 奶奶的房门一开一合后。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许彦洲忽然郑重其事的开口道:“奶奶,舒澜婚内出轨,我们可能很快会离婚。” “许彦洲,你……” 舒澜双目赤红。 她觉得可笑到,竟是连火气都没了。 奶奶更是一怔,下一秒,就恼羞成怒的抓起一整个装满开水的茶壶,便要朝许彦洲砸去,“你……你个孽子,你……你……你简直要……要……” 话说一半。 奶奶终究苍老了的脸庞一白,人捂着胸口,虚弱的倒回到床上,呼吸艰难。 舒澜吓的半死。 她哭着跑过去,一边替奶奶顺气,一边冲门口大喊,“来人!快来人!快叫家庭医生过来,快叫医生!”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家庭医生才如释重负的从卧室里出来。 他蹙眉,再三警告,“老太太两年前才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如今表面瞧着人还挺硬朗,实则内虚中空,一点刺激不得,以后一定要注意,否则可不是回回都能把人救回来的!” 这一次也是有惊无险,老天爷保佑了。 舒澜抱着自己始终颤抖的身体,连连点头。 任她平日里再怎么大杀四方,无所不能。 可只要事情轮到奶奶身上,那就是一个手足无措,关心则乱! 许彦洲也曾几次调侃她说,“舒澜,你到底是因为爱我才跟我结婚,还是因为爱我奶奶?” 啪! 一记耳刮子。 在家庭医生刚刚离开,舒澜准备进去照顾奶奶的那一秒,从天而降。 打了她一措手不及! 许母咬牙切齿,低吼,“舒澜,你个贱人,你跟你那个失踪的妈一样,都是水性杨花的,不守妇道的烂货,烂货!亏了老太太那么疼你,你……你竟敢出轨,给我儿子戴绿帽子,你是不想活了吗?” “许阿姨,这也许就是个误会,您小心自己的身体啊。” 不知何时,白晓月倒是和她婆婆很亲近了。 一个搀扶着一个,一个握着一个的手。 那画面,不知道的,还以为白晓月才是她正经八百的儿媳妇呢。 舒澜被一巴掌打清醒了。 她混沌沌,还有些思维迟缓的脑袋,瞬间清明灵活。 同时,反手一巴掌。 不是对着许母,而是直接恶狠狠打在了许彦洲那惊为天人,又遗世独立的矜贵俊脸上。 他脸只是微微往一侧倾斜了一点。 周身冰冷骇人的煞气,如捆人的薄丝,一层一层,看似无声,实则带着致命的可怕,袭上舒澜全身。 她知道自己这是在找死。 在许家,在许彦洲的地盘,她这就是在作死。 以前她不敢。 是因为爱的没皮没脸,没了自我, 但如今的舒澜,却什么都不怕,也没了顾忌的。 又是一大耳瓜子,兜头甩过去。 她喊,“许彦洲,房间里的人是你亲奶奶,是在你被整个许家针对算计的时候,拼了命要护着你家主之位的亲奶奶,你要还是个人,还有点良心,你就不该说那些话,你不该!” 一通拳打脚踢。 每一拳,每一脚,舒澜打的都很用力。 奶奶这一次险象环生,她被刺激的够狠,也是真的怕了。 甚至在想,如果不是许彦洲先说离婚,而是她按照原定计划,到了一个月冷静期后,再亲自跟奶奶说。 那局面,会不会……会不会…… 舒澜越想,心越冷,人越疯! 许彦洲起初没还手。 可见舒澜破天荒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情绪失控。 他大掌一控,毫无怜香惜玉的抓住她盈盈一握的楚腰,将人抱起,直奔三楼卧室。 白晓月有些慌了。 她抓住他的胳膊,声音糯糯的,眼角带着一抹楚楚可人的绯红,“许律师,你走了,我怎么办?” ------------ 第7章 不!许彦洲,你不能…… “听话,在客厅等我,我晚点送你回去。” 许彦洲说得快,人走的也快。 白晓月没抓住人。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白白净净的小脸上,表情有些尴尬无措。 许母安慰,“白小姐,走吧,阿姨陪着你,不怕哈,那舒澜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野鸡,心肠贼黑,可只要你能给彦洲生个一男半女的,这许家主母的位置,阿姨给你保证,一定是你的!” 白晓月脸一红,嗫嚅道:“阿姨,您误会了,我只是许律师的实习生,我们……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啦~” 尾音拉长,明显在撒娇。 许母嘿嘿笑道:“不急不急,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的,一定会是……”说着,还摸了摸白晓月的屁股,“屁股翘,是个能生男孩的命!” “阿姨!” 白晓月羞的捂住脸,一个劲儿的解释。 但人没走,真就在客厅等着许彦洲送她。 三楼。 卧室内。 舒澜衣衫不整的被许彦洲压在身下,狂吻。 两人吻的很凶,鲜血从彼此的嘴角滑落,带着一点铁锈刺鼻的味道,没有温度! 舒澜一脚踹出去,低吼,“许彦洲,我们要离婚了,我不是你的妻子,你不要碰我,不然我告你强奸!” “告我强奸?舒澜,结婚后,你隔三差五就在我的饮食里下那种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在犯罪?嗯?” 许彦洲看她的眼神是鄙夷和厌恶的。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就变成这样糟糕的关系了? 明明小时候,小时候的彦洲哥哥…… 舒澜咬破自己的舌头,用极端的疼痛,唤回理智和从容。 她啊,真是当心狠手辣的坏女人当习惯了,对自己下手,也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许彦洲瞧着。 他漆黑的瞳孔猛得一紧。 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钳住她娇嫩圆润的下巴,试图让她松口,喊道:“舒澜,你给我适可而止!” 舒澜推开他,衣不遮体的半跪在床上,冷笑,“许彦洲,你放心,我可不会为了你咬舌自尽,即便以前会,以后也不会了!毕竟,像你这种狼心狗肺的渣男,根本配不上我的深情!” 为了尽快给白晓月一个名分,他连奶奶的死活都不顾。 以前她死心塌地爱着的少年郎,或许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死了。 如今活着的,不过是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渣败类而已! “那谁配的上?那个勾引你去欧洲偷情的外国人?” 许彦洲扔出一沓照片。 这回的照片上,只有一个主角。 是帮自己调养身体的黄发医生! 那医生被打的鼻青脸肿,还有他的诊所也被取消了牌照,人目前被关在监狱里,等待一起医疗事故的调查…… “许彦洲,你……无耻!” 舒澜死死抓着那些照片,咬牙切齿。 她听到了肝肠寸断的声音! 许彦洲站在穿衣镜前,换了一套高定西服。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领带和袖口,那薄凉的凤眸,透过镜面,压力十足的乜她一眼,道:“舒澜,要是不想再有人因为你的欲拒还迎的手段而受伤,那就给我学乖点,听得懂?” 最后三个字刚出口。 男人已经走到她面前,结实的双臂撑在她剧烈颤抖的身体两侧。 吐息之间,混着冷杉木气息的冰冷潮湿略过耳髻。 许彦洲笑着说,“比起狠,许夫人,你永远赢不了我!” 话毕,人拂袖而去。 舒澜自嘲的笑了笑,“许彦洲,你不肯放我,应该不是因为爱上我了吧?” 许彦洲开门的手顿了顿,“别自作多情。” 舒澜呵呵,“那是为什么?想看我痛苦?想看我为了你吃醋自伤的可笑一面?” “你会吗?” 许彦洲回眸,嗤了一声,戏谑,“舒澜,实际我真的很想好好看一看,像你这种冷血无情、心狠手辣的女人,吃起醋来,究竟会是什么样的!” “那就请许律师拭目以待吧。” 舒澜目送许彦洲离开。 她心里在想,原来这十年的相守,三年的婚姻,自己吃了那么多的醋,受了那么多的伤。 可到了那个男人眼里,也不过是空无一物,什么都不是罢了! 爱与不爱,从来不是他给了谁多少温柔,而是,他的眼里,到底能装进谁的痛苦。 晚上十点。 奶奶醒了。 她任何人都不见,只见一直守在门口的舒澜。 “舒舒,奶奶信你,信你一定不会背叛那混小子的,一定是那混小子在外面有了女人,对不对?是不是他想为了那个女人和你离婚?” 舒澜听着奶奶的话,眼泪就不争气的噼里啪啦往下落。 在这许家,若是没了奶奶,她怕是真的会毫不留恋的一走了之吧。 可现在…… “奶奶,您误会了,我就是和彦洲闹了点小矛盾,他故意气我,才带了个女实习生回来的。” 舒澜伏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奶奶的手,人很乖,看不出在说谎。 奶奶半信半疑,“真的?舒舒,奶奶可是最疼你,你可不能骗奶奶啊!” “舒舒怎么会骗奶奶呢?好啦,您刚才那么一晕,医生说要好好修养几个月才能好呢,您就不要为我们夫妻俩操心了,我跟您保证,我和彦洲一定会好好过日子,不离婚。” 舒澜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生怕被奶奶揪住漏洞。 奶奶长叹一口气,挪了挪身子,让她躺在身边,说,“舒舒,男人的心和女人没什么两样,看着抓不住,可机关窍门也许就在眼前,你别轻易放弃那臭小子,就算奶奶求你了,行吗?” “嗯,舒舒答应奶奶,舒舒什么都听奶奶的。” 舒澜紧紧抱住这具被岁月侵蚀到极其单薄的身躯。 她很清楚,若是当年没有奶奶力排众议,将自己接回许家抚养。 或许,十三岁那年,她真的会从窗户跳下去,一了百了了! 总之,她欠了奶奶一条命,她就算用一辈子的幸福去换,她也心甘情愿。 次日。 舒澜刚回律所,就被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老部将”们团团包围。 何跃第一个跳出来,义愤填膺,“老大,凭啥啊!那个白晓月就是个小小实习生,连司法大考都没过呢,就直接给转正,留在咱们核心诉讼部了,这公平吗?” “白晓月转正?谁签的字?” 她问完,就可笑的挑了挑眉梢,“许彦洲?” 何跃有点八卦,“老大,那白晓月不会真是……”他竖起小拇哥勾了勾。 “白晓月有男朋友,许彦洲还在追呢。” 身为人尽皆知的许夫人,她对于丈夫出轨这件事,早就身心免疫,不痛不痒了。 反之。 她还真巴不得许彦洲赶紧把白晓月弄上手。 如此一来,他们离婚这件事,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麻烦! 可何跃就更愁了。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舒澜看一眼,道:“有话就说,忘了我的规矩了?” ------------ 第8章 为了白月光,他把她卖了?! 何跃大翻白眼,“老大,就还是冯总那件事,昨天你走的时候,不是让许神自己物色个人去陪冯家大儿媳嘛,您猜怎么着,许神派白晓月去了!” “所以?” 只是陪一个贵妇人吃吃喝喝,逛逛街,不会连这点小事,白晓月也做不好吧? 何跃想哭,“老大,白晓月擅作主张,居然把冯家大儿媳给带去娱乐城,找男公关玩,完了被冯总抓了个现场!” “之后……?” 舒澜无语。 这回不等何跃开口。 她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许彦洲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人斜靠在门框上,不冷不淡的道一句,“跟我出去一趟,办点事。” “去警局捞白晓月?” 舒澜很聪明,有些事,说个大概,她就能猜到结局。 许彦洲没有耐性,语气也很不好,“别废话,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快点!” 话音未落,人就长腿一迈,说走就走。 屋内,一众人,“……” 何跃尬笑,“老大,许神脾气一直这样,您别难过哈。” 一没眼力见的嘀嘀咕咕,“许神咋对白晓月的事这么上心?这回不会是要玩真心吧?” 半个小时后,舒澜才不紧不慢的从负一层的电梯里出来。 她脚还没站稳呢,一辆保时捷卡宴就嗖!的一下,窜到她面前,来了个急刹车,扬了一脸的土! 驾驶座的车窗落下。 许彦洲剑眉紧蹙,语带温怒,“舒澜,马上给我滚上车!” 舒澜像是没听到,径自从车头前面绕了过去,“我自己有车,不劳您大驾。” “舒澜!” 许彦洲被气的不轻。 以往,他还真没有这么一而再再而三被这个女人忤逆拒绝过。 她不是一只乖巧温柔的小白兔,可只要是他的话,她都会奉若圣旨,从来不敢说一个“不”字。 但现在却…… 砰! 舒澜的宝马,撞碎了卡宴的车灯后,扬长而去。 她还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挥了挥,任性又张扬。 许彦洲看着,竟是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勾了勾紧抿的薄唇。 这样的舒澜,并非陌生,只是……太过遥远了…… 一个小时后。 警局休息室。 狼狈不堪、战战兢兢的白晓月被放了出来。 她一进门,就看到正和许彦洲配合默契,巧笑嫣然的舒澜。 舒澜很少化妆,穿的也简单,虽然都是价值不菲的大牌,但款式低调,没有什么亮眼之处。 可即便如此。 当她露出绝对自信的笑容,游刃有余的社交时,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一般。 白晓月咬着嘴唇,泪眼汪汪的凑到许彦洲身边。 她两只手抓着他袖口,蹭啊蹭的,哽咽,“许律师,对……对不起,都怪我笨,我……我听核心诉讼部的何律师说,冯家大儿媳喜欢热闹,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把人带去娱乐城,找十几个男公关一起热闹热闹?” 舒澜翘着腿,手里端着一杯茶,正和冯总面对面坐着喝。 她斜睨白晓月一眼,冷笑,“白小姐,你的天真可真够干净的!” “不!不是,我……我是在网上查的,网上说,刚刚丧夫的女人,可能都会比较需要温暖,所以我才会那么做的!” 白晓月很急。 她一边把自己往许彦洲怀里塞,一边掏出手机,找出搜索记录,给舒澜看,“舒律师,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许律师……呜呜呜……” 小白兔就是小白兔。 舒澜才一记犀利的眼神扫过去。 人家就被吓哭了。 许彦洲把她从怀里扶出来。 也没多少责备的意思,只是握了握她的手,再把人带到冯总面前,很温柔的提醒道:“别哭了,先道个歉,后面的,舒澜会替你收尾。” 她? 舒澜懒洋洋的抬了抬眼角。 心里苦笑。 他自己的白月光他不自己保护,却要让她这个正妻来解决。 许彦洲啊许彦洲,在你眼里,我舒澜到底是什么?替你开疆扩土的工具人?还是没有心的傀儡娃娃,任你如何羞辱,都会无知无感? “呜呜呜……冯总,我知道错了,可我真的是无心之失,我……我我我……” 连道歉都不会。 说不下去了,就哭唧唧的看向许彦洲装可怜。 但那又如何? 人家是许大律师的心头宝,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真真儿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的。 所以,许彦洲看一眼面色一直不是很好的冯总,语气淡淡的,道:“晓月刚出校园,经验不足,今日之事并非有心,后面的安排,舒澜会接手,我们先走一步。” 说完,他牵着白晓月就要离开。 白晓月盈盈弱弱的靠在许彦洲宽厚的肩膀上,很小声的问道:“许律师,咱们真的要把舒律师单独留下吗?那冯总看起来很不好相处,舒律师她会不会被……” 后面的话,这只清纯可爱的小白兔说不下去了。 她红着脸,扭扭捏捏的。 而许彦洲却丝毫不在意,“这种事她也不是处理一次了,很有经验,你不用替她操心。” “啊?怎么会?舒律师可是您的妻子啊,她怎么能……” 白晓月震惊,捂嘴。 许彦洲看她不韵世事的模样。 刚上车,就伸手揉了揉她有些蓬乱的长发,温和的笑道:“晓月,不要变,一辈子都这样,我护着你,恩?” 他的声音很好听。 是那种纯天然的低音炮,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就很迷人。 如今带上了撩人的情绪,就更加叫人意乱情迷,还不分男女老少! 白晓月捂着狂跳的胸口,羞赧的低下头,娇嗔道:“许律师,您人真好,要是我能早点遇到您就好了,在舒律师之前遇到您,我一定做您的女朋友。” 几百万的全新保时捷卡宴驶远。 舒澜一只手抱臂,人站在休息室的落地窗前,晶亮的眸,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即将消失在拐角处的车尾灯。 思绪万千。 冯总笑呵呵拿着烟,递给她,“怎么?许彦洲这回是把自己的心玩进去了?” “干爹您也看出来了?” ------------ 第9章 同年同月同日生? 冯三多是她干爹,这在京市圈子里知道的人很少。 倒也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仅仅是舒澜为人低调,不想太过光芒外漏,惹人惦记罢了。 冯三多叹气,拍了拍她肩膀,语重心长的劝道:“舒舒,干爹早两年就说过,你这姑娘,哪哪哪都好,我第一次见你,就想把你娶回去当主母,可后来咱们接触,我算是明白了,你啊,可不是那种只有一具皮囊给人睡的主儿,如今又何必非要在许彦洲身上吊死啊!” 的确,凭舒澜如今在京市的人脉网。 她出去单干,亦或是做独立法律顾问,都能让她的人生继续发光发亮,大富大贵。 但! “干爹,奶奶身子不成,我留下,不是为了许彦洲,他配不上我的。”舒澜侧目,吸了口烟,一字一顿的说。 那烟视媚行的劲儿,叫阅女无数的冯三多心中连连感叹。 他道:“许彦洲不要你,叫他后悔去吧!” 舒澜笑着摇头,“他不会后悔,爱情就这么回事,他若爱你,你就算一无是处,那也是最好的,他若打心里不爱你,你就算成了高高在上的女王,也白扯!” 那天和冯三多从警局分开后。 舒澜去了一趟白晓月带冯家大儿媳去的那家娱乐城。 这事毕竟闹到警察局去了,算是看在干爹的面子上,顺便再留一个人情,有些杂碎的麻烦,她还是亲自处理干净为妙。 “哈哈哈……舒律师,您放心,我们的娱乐城都是正规的,男公关们一顶一嘴巴严,绝对不会出去乱说话的。” 在经理办公室内,一秃头胖男人点头哈腰,跟舒澜陪着小心。 舒澜转着手中一滴酒没喝的杯子,冷笑,反问,“嘴巴严,怎么就把冯总给招惹过来了?” 她干爹能来抓儿媳妇的奸,这中间若说没人通风报信,八成也就白晓月那傻白甜会信自己单纯倒霉! 而许彦洲让她跟着一起去警局捞人,更是猜到这后续的小九九不少,让她来清算呢。 秃头胖子闻言,斗鸡眼一沉,嘴上还是说着好听逢迎的话,“嗨!舒律师,我说您还真别不信,自从我们老板没了,这娱乐城也是乱的很,什么瘪三王五的,都偷偷溜进来卖消息,我这不也是没辙嘛!” “凤舞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舒澜认识凤舞,可两人没见过面,平常有事都是线上联系。 Ta帮了自己不少忙。 从大学开始,就熟悉了。 秃头胖子见事情有缓,那悄悄背到身后去拿手机召人的手也松了下来。 他变脸比翻书都快,开始哭,“就……就上个星期的事,疾病走的,连抢救都给省了,人直接拉到火葬场烧成灰,这辈子也就这么交代喽!” “墓呢?” 舒澜攥着手,指尖往肉里陷。 脑子也嗡嗡的,情绪乱的厉害。 秃顶胖子抹眼泪,“老板留了遗嘱,人死了就扬骨灰,最后啥也不留,就这么一娱乐城,说是也给了亲女儿。” “凤舞有女儿?” 舒澜强迫自己不要太过被感情操控。 她欠凤舞不少人情,如今Ta不在了,这情分,也只好还给Ta女儿了。 可秃头胖子摇摇头,一连声叹着气,走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来。 双手递给舒澜。 他哭的很夸张,“这是我们老板女儿的照片,就这么一张,后面除了出生年月日,就什么信息也没留了。” 舒澜垂眸。 看着照片上带着老虎帽子的婴儿,三四个月大小,咯咯咯笑着的模样,白白嫩嫩的,可爱得很。 她仔细瞧着,好看的眉头,渐渐皱起,“我怎么觉得这婴儿看着面熟?” 说着,把照片反过来,右下角写着一行数字。 舒澜心头一窒,“怎么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 这世上的事,会有那么巧吗? 舒澜离开娱乐城前,给秃头胖子放了狠话。 冯家大儿媳的事,若敢透漏出一丝一毫,他们这些知情者,她一个不留。 秃头胖子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应着。 只是等舒澜一走,他立刻叫人来吩咐,“凤舞留下的那几个,给我盯住了,一旦他们找到照片上的死丫头,就立刻借舒澜和冯三多的手,斩草除根。” “是,经理。” 舒澜从娱乐城的办公区出来。 人还没走进电梯间呢,就被一浑身酒气,喝的烂醉的男人撞到了墙上。 灯光昏暗。 她蹙眉看过去时,只瞧着男人微红的侧脸,带着伶仃泉水般的清澈温和。 五官很暖。 哪怕是喝醉了,眼神也不带一点攻击性。 “你……” 舒澜想把人推开。 和一个陌生男人靠得那么近,她很不自在。 但男人同时开口。 他一米八几的身躯一晃,人直挺挺就栽到了她肩膀上,依着,声音软绵绵的,“抱歉,我喝的有点多,能不能麻烦你扶我去卫生间,拜托……” 最后两个字用的是气音,黏蜜蜜的,有点可怜。 舒澜也是被那张婴儿照片闹得脑袋有点浑。 她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下来。 咔嚓—— 刚到男卫生间门口,在舒澜没有察觉的角落里,有闪光灯一闪而过。 几分钟后。 许彦洲的兄弟群里,有人发了一张照片。 调侃:【彦洲,你们夫妻厉害啊,这是怎么着?各玩各的,彻底放飞自我啦?】 舒澜晚上又去见了几个许氏集团比较固定的客户,联络联络感情。 如今奶奶还病着,许家那些豺狼虎豹有蠢蠢欲动的迹象。 为了让奶奶能安心养病,有些事,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所以晚上回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她红的白的黄的混着喝了不少。 那群商场上的老江湖,上了酒桌就往死里折腾。 舒澜也是这些年练出来了。 这若是放在她刚进律所和许氏集团之前。 八成还得和以前一样,三天两头喝到吐血,要去医院洗胃才行。 啪! 舒澜撑着玄关的木架子,人晕乎乎的,摸了半天都没摸到墙壁上的开关。 可灯自己亮了起来。 她楞了一下。 ------------ 第10章 许彦洲,你馋我身子?你也配?! 许彦洲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配西服裤,头发是洗过的,额前碎发蓬松,发梢有点长了,隐隐绰绰的遮在那双漆黑深邃的凤眸上。 人斜靠着玄关鞋架,堵住唯一进去的路。 舒澜看得波澜不惊。 她烦恼的挥挥手,道:“让开!好狗不挡道,许律师难不成还不如一条狗吗?” “你喝酒了?” 许彦洲嫌恶的皱皱眉,伸手要去抓她的手腕。 舒澜一把甩开,“许彦洲,你卖了自己的妻子救小三,如今不去和小三腻歪着,来我这干嘛?滚滚滚,我看着恶心,别在我眼前瞎晃悠!” 她没醉,但的确喝多了。 脑子一热,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许彦洲的手僵在半空。 他冷笑,“舒澜,到底是我卖你,还是你自甘堕落,人尽可夫,嗯?”每说一句,人就向前逼近一步。 京市有传言,还传的有鼻子有眼。 几乎人人都说,舒澜能有今日,靠得就是她那一张倾国倾城的妖精脸,凡是和她关系好的男人,都夸她床上功夫了得! “哈!” 舒澜充血的眸,直勾勾盯着已经带着一团冰寒阴影,将她狠狠压制住的许彦洲。 她捂着嘴,媚眼如丝的娇笑了起来,“哈哈哈……” 人笑的前仰后合,柔软如银蛇一般的身体,带着炽热的酒气和温度,不紧不慢的纠缠上来。 舒澜竖起一根手指,点在许彦洲过分单薄冰冷的唇上。 她问的风情万种,字字都酥了男人的骨头,“老公,今天晚上,留下来,陪陪我,如何?” 几个字一停顿。 原本落在许彦洲唇上的白皙手指,此刻已经一点一点下滑至喉结。 动作轻佻,可着实勾人! 许彦洲定力强,冷哼,“怎么?冯总和那男公关是没有满足我的许夫人吗?” “你说呢?” 舒澜原地一跳,两条纤长笔直的腿,死死锁在那男人结实的腰腹上。 她用傲然的胸口推着他用力。 两人倒退着,跌跌撞撞从玄关进了客厅,陷入沙发厮磨。 结婚三年。 许彦洲还是第一次见到舒澜这样不同的一面。 诱惑、任性、大胆,还有那不顾一切的胡来莽撞,都让人觉得她真的变成了一妖精。 一让他欲罢不能的妖精! 情事淋淋。 眼看着前戏结束,要上主菜了。 舒澜却一脚将他从自己身上踹了下去。 她软弱无骨的手,随便拽过他脱下来的黑色衬衫,往春光无限好的上半身一挡。 白的够白,黑的够黑。 那极致的视觉刺激,让许彦洲坐在地上,生生愣住了神。 舒澜却没什么情绪的讽笑,“许彦洲,你说我人尽可夫,可你自己呢?也不过是被我随便一勾搭就能上手的种马罢了!但可惜啊,就算你馋我的身子,我也不给你,因为你不配!” 这是舒澜第几次跟他说他不配了? 许彦洲咬牙,极力压制住心头疯狂燃烧的火焰。 他从地上站起来,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仿佛一触即发。 舒澜视而不见,起身去喝水,顺便丢一句出去,“在奶奶病情稳定之前,我不会辞职,也暂时不会和你离婚,可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名存实亡,这是我的房子,请你立刻滚出去!” “舒澜,你好像忘了,从你十三岁那年开始,这房子的主人就不再是你和你母亲了!” 他的愤怒,异常平静。 舒澜一直很清楚,许彦洲是个很可怕的男人。 无论什么,哪怕是人与生俱来的喜怒哀乐,都无法轻易左右他。 她拿着水杯,坐回到单人沙发上,翘腿,小口抿着,湿润喉咙,解酒,“那说说吧,我用什么来和许律师你做交易?” “交易?” 许彦洲点烟的手停住。 舒澜撩了撩耳边乱糟糟的头发,“不然呢?许律师千万不要告诉我,仅凭一张照片,你就能扔下白晓月来这吃我的醋?” 她放下水杯,拿起手机,在屏幕上滑了几下,找出一张照片,往许彦洲面前晃了晃。 许彦洲嗤笑,“舒澜,你果然脸皮够厚。” 舒澜无所谓的摊摊手,“谬赞。” 许彦洲眉心一蹙。 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舒澜也懒得废话,直奔正题,“说吧,来我这,到底什么目的?” “晓月转正后,你亲自带她。” 许彦洲稍稍低下头,吸燃指间的烟,抽一口,吐出烟圈,声音沙哑,低沉,“至少一年,如果你肯,这套别墅,明年年底,我转到你名下。” “为什么非要是我?” 舒澜窝在沙发里,打哈欠。 许彦洲冷哼,“晓月会是未来的许夫人,你手里的人脉网,她需要。” “你就那么喜欢她?许彦洲,我陪了你十年,也不见你这么对我上心过。” 许彦洲不喜欢走捷径。 身为他的妻子。 舒澜手里的人脉网,都是她一步一步用命和名声拼出来的。 许彦洲去衣帽间换了一套全新的休闲服。 在别墅,他的衣服都是没穿过的。 因为他也从未在这个家里睡过一宿。 “晓月和你不一样,你别和她比,也比不起。”许彦洲对她是习惯性无情了。 舒澜不难受。 只是觉得有点烦。 她支棱起半边身子,看着从楼上下来的许彦洲,笑道:“交易成立,不过,麻烦许律师走的时候,把衣帽间里的衣服一并打包带走,不然我明天就叫佣人扔了。” “舒澜,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许彦洲要走。 舒澜还有点醉,上楼梯的时候腿软绵绵的。 她笑,“有没有意思,许律师就自己品去……” “吧”字没出口。 舒澜就踩空了一节台阶。 几乎同时。 白晓月给许彦洲发了一条微信。 小姑娘在哭,“呜呜呜……许律师,我男朋友把我给打了,您能不能……能不能陪我去医院啊……” 砰!的一声,玄关的大门从外面关上了。 舒澜滚了几个台阶,摔的一侧膝盖青紫一片。 实际挺疼的。 可她就是能缩着自己,捂着脸,仰着头,笑的跟一只百灵鸟一样畅快。 这一晚。 电闪雷鸣,大雨磅礴。 整个京市的人都知道,枯萎的秋季,来了…… 第二日。 早上九点打卡上班。 白晓月快中午了才来。 她一来,就哭唧唧的跑到舒澜办公室,没敲门,横冲直撞的进来了。 ------------ 第11章 赤裸裸的偏爱,好恶心! 屋里正在开小会的几个律师面面相觑。 何跃训斥,“白晓月,你还懂不懂规矩了?连基本的礼貌都学不会吗?” 白晓月委屈,卷起袖口,指了指一小伤口,“舒律师,何律师,我昨天受了点伤,许律师说让我多休息一个上午,所以……所以我……” 完了,又要哭! 何跃翻白眼,也不惯着,“呵呵,你这伤的还真挺重,要不是及时去医院,是不是就愈合了?” “我……” 白晓月捂脸,哭的好不凄惨。 舒澜头疼,指了指外面角落的工位,“你临时被调过来的,就先坐在那吧,等采买那边买了新的办公座椅,再给你换。” 以前那位置是给保洁阿姨休息用的。 不是全新,但好歹够干净。 白晓月看了一眼,脸色就白了白。 她嗫嚅道:“舒律师,许律师说让我来给您当助理,助理是要坐在那么远的位置上吗?” “你不喜欢?” 舒澜忙着做开庭前的准备会议,不想搭理这只小白兔。 小白兔被她火力全开的气场吓的一哆嗦,忙摇头,“不不不,我能当舒律师您的助理,就已经很开心了,所以坐在哪里都……” “没意见就马上出去,不要耽误我们工作!” 舒澜对事不对人。 她只一心工作,而不是有意针对。 可谁成想,等他们刚从餐厅吃完午饭回来,就见人事部的人等在何跃的工位旁。 何跃的东西正在被收拾进一纸壳箱子。 舒澜拦人,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人事部的经理赔笑道:“舒律师,刚才许总亲自打电话下来,说何跃最近业绩不行,律所准备开除他。” “放屁!老子上星期刚打赢三场官司,许神凭什么说我业绩不行?一定是搞错了,我得去问问。” 何跃心直口快。 可舒澜睨一眼白晓月没有整理到工位上的办公用品。 她就立刻明白,为何许彦洲莫名其妙要开除何跃了! 她拽住气哄哄要上楼理论的何跃,道:“事情我来解决,你去我办公室等着,不许和任何人起冲突,听到没有?” “是,老大!” 何跃只听舒澜的话。 他愤愤走人。 舒澜坐直通电梯去顶层。 但电梯卡怎么也刷不开电梯按钮。 楼层保安尴尬着一张脸,友情提示,“舒律师,您可能是被取消坐直通电梯的权限了,这电梯出厂的时候就只配备两个使用名额,现在白小姐占了一个名额,因此您就……” “白晓月?” 舒澜有些火了。 保安如实解释,“因为白小姐说自己挤不上电梯,上班容易迟到,所以许总就把直通电梯的使用权给了她。” “……” “还有,白小姐不是受伤了嘛,许总担心普通电梯里人多,怕二次伤到白小姐,这才给了权限。” 哈! 舒澜去坐普通电梯的路上,心里一阵冷笑。 这狗男人也是真够狠的。 还没离婚呢,就这么急着直接公开自己追求一个女孩了! 若说不是真爱,谁信啊! 可许彦洲如此一折腾,白晓月被追的事,就在律所和整个许氏集团传开了。 而往常对舒澜又怕又恨的牛鬼蛇神们,也一个个开始想着法的巴结白晓月那只小白兔,来跟自己作对! 舒澜等了几趟电梯,才挤在十几个人里,上了顶层。 到许彦洲办公室门口。 她抬手敲门,门没敲响,就听白晓月弱弱的哭声,“呜呜呜……许律师,我知道舒律师不是故意针对我的,她一定是误会的太深了,才会那么做的……” “我怎么做了?白小姐?” 舒澜也不敲门了,直接推门而入。 办公桌后的许彦洲剑眉皱起,厉声道:“舒澜,这是在公司,你的规矩哪去了?” 舒澜随意坐到他对面的会客沙发上,微笑,“许律师还知道这是公司,是律所,需要规矩?我还以为,你要为了美人,做个不讲道理的昏君呢!” “舒澜!” “呜呜呜……舒律师,您真的是误会了,我和许律师是清白的,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白晓月哭的声嘶力竭。 看那样子,就差直接哭晕过去了。 许彦洲是真的心疼。 他赶紧起身,将白晓月揽到自己身边护着、哄着。 但神色是依旧清冷的,只是眉梢眼角间舒澜从未见过的温柔体贴,是那么的刺眼! 她自嘲的笑了笑,也不想继续看他们两个秀恩爱,只道:“许彦洲,何跃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王贺食品的案子他还在做,临时换人,会让律所的诚信度受损,你别乱来!” “舒澜,你这是在威胁我?” 许彦洲看她的眼神冷的恐怖。 可拍着白晓月后背的手,是那么的小心轻柔。 她笑了笑,“是,许彦洲,我就是在威胁你,那又如何?” “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 许彦洲拿起内线电话,命令,“让白正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一米七三不到的矮个男人走进办公室。 那男人的相貌倒是和白晓月有些相似。 白晓月顾不上哭了,惊呼,“哥!你怎么来律所啦?” 白正是白晓月同母异父的哥哥。 也是学法的,三十五岁才考下律师执照。 不过能力方面还行,胜率算中等水平。 许彦洲对白正态度淡淡的,道:“你从今天开始代替何跃的位置,去跟他交接一下吧。” “是。” 白正道了谢,离开。 白晓月抱着许彦洲的胳膊,含着泪,又甜又干净的笑道:“许律师,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哥哥来咱们律所工作,我一直挺害怕我自己一个人的,现在就不那么怕了。” 咱们……律所…… 舒澜在一旁看着,倒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了! “喂,颖儿,明天我让何跃去你律所报道,我记得你那边是不是缺一个项目主任?” 她没再和许彦洲理论,直接走人。 对于这个男人,没有死心,只有更死心! 李颖儿在那边一听,当即高兴了,“真哒?舒舒,你真肯忍痛割爱,把何跃给我?” 何跃能力强,人年轻,前途无可限量。 以前舒澜拿自己的脸面,强把人留在许彦洲这做一个高级合伙律师。 可如今不必了。 她大可不必为一个狗男人再做任何无谓的牺牲! 李颖儿得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直接开挂,把许彦洲和白晓月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倒是坐电梯回核心诉讼部的舒澜淡定从容。 李颖儿不懂,“喂!我说舒舒,许彦洲那王八羔子还没跟你离婚呢,他就这么帮着小三针对你,你就一点不生气?” 舒澜出电梯,耸肩,“我为什么要生气?颖儿,你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有任何情绪吗?” “可你们还……” “只是婚姻关系罢了,他不在乎,我只是为了奶奶。” 舒澜拿得起,放得下。 李颖儿给她拍巴掌,“行!姐妹,你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至于离婚的事,等你摆平许家奶奶,咱们再议。” “嗯。” 和李颖儿交接完何跃的工作。 舒澜挂断电话,正准备刷卡进工作区。 却不料,一群保安从她身后跑了过去。 还有人大喊,“快!快点!何跃要杀人了,你们都给我跑快点!” ------------ 第12章 教训白正,让他叫她许夫人! 何跃的确是差点把白正给捏死。 可这事出有因! 白正捂着差点断掉的脖子,大喊大叫,“何跃,你哥自己技不如人,当初他跳楼,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我把人推下去的不成?” 舒澜急匆匆赶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 她心下一沉。 果然,一向就比较毛躁的何跃,分分钟被激怒,人跳着脚,轮着拳头,还想揍白正。 他咆哮,臭骂,“白正,你他妈的就不是人,当初保研的名额明明就是我哥的,可后来我哥莫名其妙就疯了,最后跳了楼,而受益的人只有你,你敢说这事和你一毛钱关系没有?” 白正冷哼,啐了口口水,“放屁!你哥脑子有问题,你们全家脑袋都有问题!我告诉你,何跃,你别作,如今许总看上我妹妹,宝贝的紧,就连那许夫人都得看我妹妹的眼色做人,你以为你算老几,敢招惹我,我弄死你!” 说着,白正就拉拢那群保安,要群殴何跃。 但下一秒,一道清冷似雪的女声,带着绝对的威压,从看热闹的众人身后传来。 舒澜眸色浅浅,走到白正面前。 她抬手拍了拍白正的肩膀,帮他弹了弹那上面的灰尘,道:“白律师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准备烧到我的人身上去吗?” 言简意赅的一番话,却生生将颐指气使的白正给吓的浑身止不住的痉挛。 他哆嗦着赔笑,“舒律师误会了,这只是一个误会,我和小何的哥哥是大学室友,也是无话不谈的好哥们,这么久没见,就寻思着开开玩笑,开开玩笑而已。” “我擦你大爷!谁跟你开玩笑?谁跟你这个杀人犯开玩笑?!!” 何跃张牙舞爪。 舒澜瞪他一眼。 他瞬间老实了。 可极委屈的嘟囔道:“老大,你说说许神是不是疯了?他干嘛把白正这么个坏饼给招进来啊!” 白正在圈子里是有名的坏。 他胜诉率不低,可为了赢官司,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都用得出来。 总之,人品不过关! 舒澜无所谓的笑了笑,“你们许神爱屋及乌呗,你说,你能怎么办?” “爱屋及乌?爱谁啊?” 何跃脑子轴。 不过一会儿也想到了白晓月。 他大惊,无语,“不是,这白家人都是蛇鼠一窝是吧?许神多精明啊,他怎么就在温柔乡里犯了蠢呢?” 因为爱啊! 舒澜心中嘲讽,可面上不露。 她示意何跃出去收拾东西,到停车场等自己。 等人走了。 舒澜直接转向白正,莞尔一笑,只那笑太过冷清,“白律师,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的研究生导师应该是赵老吧?” “是。” 白正低着头,人是害怕的,只是骨子里多少仗着白晓月有些敷衍。 舒澜不在意。 她不急着继续说,而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冲了一杯咖啡。 晾了白正半个多小时。 他有点恼,“舒律师,我刚交接完工作,还要去忙,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出去可以,不过得先给我换一个称呼。” 舒澜端着咖啡,坐到办公桌后面。 她长婕微垂,啜一口,再漫不经心的拿起手机,像是在玩。 白正又惧又气,干脆搬出自己妹妹来,“舒律师,晚上我约了妹妹和许总一起吃饭,若是现在您不放我去工作,晚上一旦加班,爽约妹妹没事,但许总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在京市,哪有人不知道,许家这位母夜叉一样的当家主母,人够狠,心够黑,两只手不知染了多少鲜血。 可偏偏她就对自己的丈夫言听计从。 爱的那叫一个卑微,没脸! 白正拿捏住了这一点,腰背挺直了些,就等舒澜跟他服软。 然! 嘟嘟嘟—— 一串电话忙音响了三秒钟。 赵老嘻嘻哈哈的声音传了出来,“哎呦呦,舒舒,你个死丫头,还说是我的忘年交呢,你自己算算,你都多久没给爷爷打一通电话,或是来爷爷家里陪爷爷下盘棋啦?” 京市政法大学的副院长。 一个脾气古怪,动不动就大发雷霆的老顽固。 此刻,竟会像小孩子一样和舒澜有说有笑。 白正彻底看傻了眼! 舒澜也柔了声音,撒娇,“赵爷爷,这也不能怪我啊,最近我的部门转来一位您的学生,他不服管教,闹得我心烦意乱的,这不,也没好心情去陪您了。” “谁?是哪个混球?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欺负我的舒舒?” 赵老火冒三丈。 舒澜玩味一笑,再斜睨一眼两腿发抖,站都站不稳的白正。 白正扑通一声,就直接跪了。 他哭喊,“老师,是白正的错,都是学生的错,学生以后不敢了,学生以后一定衷心舒律师,不敢再惹她不快!” “不不不,白律师,你叫我舒律师,我就很不开心,以后请你在律所,直接称呼我许夫人,麻烦。” 舒澜撑着下巴。 一缕斜阳透过她身后的落地窗,渗了进来。 毛茸茸的笼在那玲珑又不失婉约的娇嫩身躯上。 白正看得有些魔障了。 他吞了口口水,连连点头,“是!是许夫人……” 之后,赵老又口若悬河的骂了白正整整一个小时,才允许他灰溜溜的滚蛋。 办公室里,只剩下舒澜一个人。 她拿了大衣和包,戴上防尘口罩,往外走。 赵老还没挂电话。 老头恨铁不成钢,“舒舒,许彦洲是不是在外面又有女人了?你跟爷爷说实话,不许骗我!” “嗯,那女孩叫白晓月,刚大学毕业,很纯很年轻,许彦洲这回应该是真爱上了。” 她进电梯。 因为是普通电梯,信号不好,人又多,舒澜就不跟赵爷爷说了,挂了电话。 但赵爷爷还是发了微信过来—— 【丫头啊,爷爷跟你说,我知道许彦洲那混球有人了,是因为半月后的世博会,许家递上来的名单没有你,陪他去的女伴,就是那个白晓月。】 许彦洲居然要带白晓月去世博会? 他这么急,估计是小姑娘和男朋友要分手,他准备猛进攻了! 舒澜对此全不上心。 她敲击屏幕,找最合适的说辞回复赵爷爷。 可耳边,听到有人在小声嘀嘀咕咕—— ------------ 第13章 妈妈…… “哎!你们听说了吗?据说许神要离婚了!” “这么大的八卦,咱们律所和许氏集团那边还有人不知道的吗?只可惜,某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这边许神都有了真爱了,她还死赖着不肯离呢!” “谁让人家是人见人怕的鬼见愁呢!不过晓月倒是好脾气,人也好,我听她跟许神说,她虽然已经恢复单身,可不想当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这会儿还不肯答应许神的表白呢。” “是吗?呵呵,真是好人没好报,那鬼见愁也是够绝,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别人去……” 那几个姑娘话还没说完。 只听电梯角落里传出几声手机拍照的声音。 同时! “嗯,我是舒澜,照片给你发过去了,整理一下,今天之前辞退,至于原因……” 舒澜摘掉口罩,带笑的视线,倾轧一般,一一从姑娘们苍白的脸上扫过。 她道:“诬蔑顶头上司,随意议论掌权者的私生活,散播谣言!” 一字一顿,字字珠玑。 等电梯停在负一层。 舒澜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身后,是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 她不同情,也不觉得自己狠。 比起当个万事都好原谅的白莲圣母,她宁愿一辈子心狠手辣,做个鬼见愁。 省得被欺负了,也讨不到一个好! “老大,快!快让我抱抱你,我简直太爱你了,刚才李律师给我打电话了,说老大您把我安排去做项目主任,您简直是我的在世父母啊!” 何跃缠上来。 舒澜多少对他有些愧疚,便也不拦着,两人吵吵闹闹,说说笑笑的开车离开。 另一侧。 黑色911跑车上。 副驾驶上的白晓月,见许彦洲一直看着舒澜开走的车发呆。 她有些紧张的扯了扯他袖口,娇嗔道:“许律师,你要是想去陪舒律师也好,那我就自己坐地铁回家,挤是挤了点,不过也没事的,我都习惯了。” “没事,我送你,晚上一起吃饭?” 许彦洲收回那若有所思的黑眸。 他很温柔的替白晓月系好安全带,声音低沉,醉人,“想吃点什么?法餐还是意餐?” “我……”白晓月红着脸,说的娇滴滴的,“我想吃肯德基,许律师能陪我吗?” “哈哈哈,你倒还是个单纯的小孩子心性,行,走吧,去吃肯德基。” 许彦洲很少笑。 可笑起来,却仿佛着了一层魔法似的,叫人心跳加速,浑身发热,就恨不得一脑袋扎进他怀里,把什么都给了他。 夜深。 京市是座不夜城。 有人欢喜,有人愁。 舒澜带着何跃找李颖儿喝酒。 何跃那小子酒量差,一瓶不到就直接栽到沙发上,呼呼大睡。 李颖儿叼着烟,没抽,咯咯坏笑道:“舒舒,这小奶狗不错,你不要,我可就直接上手啦!” “滚蛋!别闹,我跟你说一件正事,你得帮我。” 舒澜从包里拿出那张小宝宝的照片,放桌上。 李颖儿凑过去一看,咦了一声,“嘿!舒舒,你拿你小时候的照片给我看干嘛?”说完,又忙摇头,“不对不对,你爸带着小三私生女逃跑的时候,不是一把火,把照片都烧了嘛,这张哪来的?” “这上面的婴儿应该不是我,她是凤舞的亲生女儿。” 自己和凤舞之间的关系,知道的人,只有李颖儿。 李颖儿眉头一蹙,“Ta女儿的照片,怎么在你手上?” “Ta,死了……” 舒澜灌了自己两杯酒,强压着心酸悲伤,语气里却还是带了点泪意,“骨灰也扬了,连个墓都没留下,我想还人情,也只能帮忙找到照片上的女孩,凤舞想让Ta的女儿继承遗产。” “继承娱乐城?” 李颖儿挑眉,有点欲言又止。 舒澜又喝了一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没事。” “那我说啦!” 李颖儿从桌上拿过舒澜的手机,找到垃圾箱里删除的诈骗短信。 随便翻出一条,再推回给她看,“你瞧瞧,这上面的余兰是不是也想让你继承娱乐城?巧不?神奇不?” 舒澜看了看。 她有点醉,笑了笑,“照片上的婴儿左臂上有一个胎记,她有,我没有。” 说完,脑袋往胳膊肘里一埋。 人没哭,可那略显单薄的后背,一抽一抽的,忍的挺苦。 李颖儿跟着难过。 她坐过去,搂住,哄道:“行了,你妈都失踪十几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也该习惯了,有她没她,你舒澜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颖儿,实际我挺害怕的,我害怕她这十几年在外面,没有我,过得很好,这说明什么?我才是灾星,才是让她那么不幸福的罪魁祸首!” 舒澜被自己的自私拉扯的,心力交瘁。 她一喝酒,身边又陪着好闺蜜,平日里刀枪不入的盔甲,也卸的一干二净,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李颖儿也跟着哭,“舒舒,呜呜呜……你说你,你看着心挺狠,人挺黑,万事万物都让你怜悯不起来,可说到底,你做每一件事,又有哪一件不是为了别人的?你这才叫单纯,才叫善良!许彦洲那臭渣男不爱你,他就是瞎!” “没错!我们老大最美最善,许神不爱她,我爱!!” 何跃从沙发上诈尸,喊了一嗓子,人又跌回去,继续睡。 舒澜被俩活宝逗的,心情好了些,抹了眼泪,笑道:“行了,继续喝酒,找凤舞女儿的事,颖儿你多费点心思,至于许彦洲,那狗东西,我现在提他的名字就恶心……” 不过,说曹操曹操到。 手机震动。 来电显示是…… “许彦洲居然会在这点给你打电话?他不会是准备回头是岸,跟你重归于好吧?” 李颖儿震惊。 舒澜冷笑,也不接,直接挂断。 但电话连着打了三四个。 李颖儿有些担心了,“舒舒,好歹你俩还没离婚呢,而且许彦洲是老太太的心头宝,往常骂归骂,可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第一个活不成的,就得是老……” 都不等话说完。 舒澜赶紧摁下接通键。 ------------ 第14章 这才是主母之风!懂? 白晓月哭唧唧的声音,颤巍巍的说道:“呜呜呜……舒律师,许律师出事了,我……我们在市中心医院,你……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等舒澜赶到市中心医院的时候。 一小护士正气急败坏的跟白晓月喊,“我说你是猪脑子吗?我让你看着病人的输液管,你怎么弄的?这都回血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晚上没睡,刚才打了个盹,所以……所以没看见……” 白晓月搓着手,想哭。 小护士嘴毒,“哭什么哭?三岁小孩吗?你男朋友是为了保护你才被车撞的,你倒好,还能睡得着,这心得多大啊!” “不是的,姐姐,许律师不是为了救我……我也没让他救我啊!” 白晓月委屈的眼泪汪汪。 小护士被气的,都想打人了。 她吼道:“我懒得和你废话!病人的身份证准备好,还有这些表格,赶紧填写一下,完了去急诊处一楼缴费!还有,你男朋友目前生命体征虽然平稳,但腹腔有积血,需要做一个小手术,等专家来了,你作为家属,要一起会诊。” “啊?可……可我不会填这些表格啊,还有会诊,我……我……” 白晓月对此非常抗拒。 小护士冷哼,“怎么?怕摊事?还是怕花钱啊?” “我……” 白晓月耷拉着脑袋,吞吞吐吐。 小护士咬牙。 舒澜看不下去了。 她踩着香奈儿的限定款高跟鞋,长款大衣没有系扣,走的快点,就兜了风,长发随意挽起,不着粉黛,却分分钟成了众人的焦点。 小护士瞧的目瞪口呆,“我去,这气质,也太飒了吧!跟女王似的!” 舒澜在小护士面前站定。 她落落大方的笑了笑,再递出自己的名片,言简意赅的自我介绍道:“我是舒澜,许彦洲的合法妻子,如果方便的话,请把他的病历本给我看一下,可以吗?” “啊?啊!原来您才是许夫人,您长得也太漂亮了吧!” 小护士捂胸口,被震撼到了。 舒澜莞尔,礼貌,又气场十足,“多谢夸赞,不过目前还是要以我先生的身体为重,麻烦你配合一下。” “哦,好好好,”小护士陪着笑,可看向一旁面色煞白的白晓月时,立刻虎着一张脸,“把表格还给我!一个小三,也敢往台面上爬?滚滚滚,真是笨的可以!” 说完,那一沓有些繁琐的登记表,就到了舒澜的手中。 舒澜道了谢,戴上蓝牙耳机,人一边处变不惊的填写表格,一边说道:“许彦洲出了个小车祸,问题不大,但主宅那边要封锁消息,还有,派三个佣人过来照顾,媒体方面,也让许家的人盯着,不要出什么意外。” 一通电话打完。 紧接着第二通、第三通、第四通…… 二十分钟不到。 京市刑侦总局局长,市中心医院的院长,还有从外院,被舒澜几句话调来的专家医师,全部齐聚一堂。 而一直躺在医院走廊里的许彦洲,也总算被推进VIP病房,准备手术。 期间,舒澜从容应对,一个人不得罪,也一个人不放过。 该施压施压,该拉关系拉关系。 等到许彦洲被送进手术室后,那市中心医院的院长,以及刑侦总局的局长,都开始亲切的叫舒澜舒舒了。 白晓月全程目睹。 她眼睛里的羡慕和嫉妒,满溢的很。 “舒律师,你可真厉害,我以后一定要跟在你身边,好好跟你学习。” 舒澜听着。 她有些疲惫的坐到手术室外面的休息椅上,侧目看向窗外破晓的微光,不咸不淡的回一句,“你不用跟我学,许彦洲会护着你一辈子的,他比我无所不能。” 一个女人,就像许彦洲说的那样,做到她这个地步,也就真没人会爱了。 可事实上呢? 若是从一开始就有一个男人死心塌地的爱着她,那如今的舒澜,究竟会是现在的模样,还是会变成另外一个白晓月? “就这样,该处理的事情我都处理完了,你在这等着他吧,他醒了,第一个想见的,应该是你。” 说完,舒澜拖着倦怠的身子,慢吞吞的从休息椅上站起。 白晓月留了她几句。 她权当没听见,往电梯间走去。 正巧,许彦洲做完手术,因为是局麻,人是清醒着出来的。 舒澜听到白晓月哭着说,“许律师,今天真是吓死我了,我一个人在医院忙前忙后的,生怕哪里做不好,就给你惹麻烦了!呜呜呜……” 叮咚! 电梯门打开。 舒澜冷笑着走进去。 推床从电梯间门口经过。 和白晓月手牵手的许彦洲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他蹙眉,问道:“舒澜也来了?” 几个医护人员面面相觑。 没人敢多嘴。 毕竟许夫人交代过,她来过医院的事,不许说! 白晓月也没直接回答,只又哭又笑的含糊了事。 半月后。 京市举办世博会。 许彦洲出院,带着白晓月参加。 晚上各行各业的大佬齐聚一堂,名义上是慈善晚会,实则交换资源,互利互惠。 “呵呵,一会儿许彦洲看到你也来了,他会不会被气到原地爆炸?” 李颖儿一身巴黎走秀款的半身鱼尾裙。 妆容浓艳张扬,看谁,尤其是看男人,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而这次以个人名义被邀请来的舒澜,倒是低调。 她长发披肩,上身宽松西装外套,里面是一露脐吊带,下面同款西服裤,配着细跟高跟鞋,大红色的。 瞧着并非盛装出席。 可一走一过,总能吸引不少同性异性的侧目。 李颖儿挎着她胳膊,与有荣焉,“瞧瞧,舒舒,你绝对是今晚碾压全场的女王!” “这有什么?早习惯了。” 舒澜在京市,一向自信。 只不过,以前人们只会叫她许夫人,只会将她看做是许彦洲身边一个耀眼夺目的装饰品。 却忘了,她能攀上今时今日的高峰,靠得,从来不是这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也永远吝啬于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美女,可否赏脸跟我跳一支舞?” 一阔绰来跟她搭讪。 舒澜本是想拒绝的,却被李颖儿起哄架秧子,硬生生推到了舞池里。 双人舞结束。 音乐切换。 是一首相对欢脱的单人舞曲。 主持人热场,大喊,“有没有哪位小姐敢上台领舞啊?” 白晓月很快被选了出来。 许圆最近和这位“未来嫂子”处的很好。 她又看到了人群中的舒澜,就故意拉着许彦洲的胳膊,大声道:“哥,你看,那不是舒澜嘛!这女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明知道你今天和晓月是一对,她却偏要凑过来,不会是还想破镜重圆,勾引你吧?” 白晓月也望了过去。 她羞答答的贴在许彦洲身边,揪着他袖口,嗔怪,“圆圆,我和许律师目前还只是朋友,什么一对不一对的,你不要胡说啦!” “我胡说什么了?哎呀!” 许圆忽然指着舒澜的方向,喊道:“那母夜叉是不是跟男人走啦?咦?哥!哥哥哥!晓月还在这呢,你去哪啊?” 此时的许彦洲,在清冷的月色下,裹了一身的寒气,径自穿过人群,脚步加快,追了上去。 同一时间。 舒澜一巴掌,甩出…… ------------ 第15章 许夫人,你玩的挺开啊! “你到底是谁?张胖子派来的人?居然从娱乐城直接跟踪到这来了?” 舒澜那狠狠一耳刮子,直接将男人那张过分温润的脸,给打的歪了歪。 可他不生气,反而摸了摸自己红肿起来的右脸,笑道:“原来你也用左手?” “你有病?” 舒澜磨牙。 她是认识这个男人的,上一次见面,就是在娱乐城的走廊里。 因为稀里糊涂送他去了卫生间,又被不相干的人拍了照片造谣! 男人看她火越大,反而笑的越像是男版的林黛玉,我见犹怜那个劲儿,十几个姑娘加起来,都未必是这一位的对手。 舒澜烦躁,侧眸,不看他,深呼吸,质问,“说吧,你硬拽我过来,到底想干什么?张胖子让你来给我传话?还是你想勾引我,让我给你做常客?” 张胖子是娱乐城经理的外号。 而这个男人,穿着一身银灰色西服,瞧着人五人六,人也俊。 但舒澜在京市的贵族圈子里没见过他,又是混在娱乐城的,那八成就是男公关无疑了! 男人闻言,有点受伤,“舒澜,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舒澜警惕。 男人步步紧逼。 而她退无可退,因为后面就是一片黑沉沉的人工湖。 她咬牙,低吼,“你给我滚开!不然,我今天就让你在京市人间蒸发!” 这句话可不是威胁。 偏偏男人不怕。 他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烫金边的名片,硬塞到舒澜手里,“心情不好就来找我,我不收钱。” 话毕,那男人也没再纠缠,直接转身离开。 空气里,带了一点夜霜冷凝的潮意,还隐隐散着一股子她小时候就很熟悉的桃花香。 只可惜,有些记忆褪了色,强迫去想,也一点线索都抓不到。 反而引出头疼的老毛病。 她胸口堵得慌。 原本想将那看都没看的名片扔进垃圾桶。 可手腕刚抬起来,就被一只肤色冷白,骨节分明的大手给死死握住。 “嘶!好疼!” 夜有点深,人工湖这边的灯光比较少。 舒澜一时没看清来人。 直到许彦洲那能冻死人的声音,低沉响起,“许夫人,你现在玩的倒是够开,什么脏的臭的都不忌讳,给钱睡一觉,很爽是吗?” 他说着,漆黑如渊的凤眸,则一瞬不瞬的盯在她手中的名片上,再一字字念出来,“公关部组长,孟思楠……名字倒是好听,床上功夫也很让许夫人满足?” 哦,原来那缠着自己的男公关叫孟思楠。 至于名字…… “嗯,是挺好听,活也好,比你好!” 舒澜说的漫不经心。 他恶心她,她也没义务再像以前那样惯着他! 许彦洲一听,那总是平静如一潭死水的音调,瞬间拔高一倍,“舒澜,你找死?!” “许彦洲,咱们是什么关系,你气什么?” 舒澜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抽动,就干脆摆烂,任他抓着。 只是这狗男人是下了狠劲儿的。 她估摸着,那可怜的手腕,又要青青紫紫半个月才能好。 半晌,许彦洲只用他冷的骇人的眼睛盯着她,一句话不说,也没有直接离开的意思。 舒澜嗤笑,“怎么?许大律师,你现在这是无言以对,还是觉得自己吃着碗里的,还要看着锅里的,很惭愧?” “舒澜,我们还没离婚!” 许彦洲克制着怒火,语气冷硬,带着威胁。 舒澜更笑了,“离婚?许彦洲,如果你承认我是你的妻子,那白晓月算是个什么东西?小三?还是人尽可夫的娼妇?” “舒澜,你给我闭嘴!” 许彦洲握拳。 舒澜顺势收回自己的手,当着他的面,故意将那烫金边的名片收起来。 她莞尔,笑的春风拂面,百媚生,“记住了,我舒澜能为你牺牲一次,却不会有第二次!你习惯我对你卑躬屈膝,但我绝对不会一辈子对你那样,如今是你自己不珍惜,也甭想鱼和熊掌兼得!” “哈!舒澜,你何必把自己的放荡孟浪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牺牲?你的牺牲,就是给自己的丈夫戴绿帽子?” 许彦洲的温柔可以尽数给了白晓月。 对那姑娘,说每一句话,都得在心里反复衡量,生怕一个标点符号说错了,惹了宝贝掉眼泪。 可轮到她! 轮到她这个登记在册的妻子。 什么牺牲!什么真爱!什么痛苦!什么无奈!那全都是屁! 一文不值的屁! 舒澜捂着嘴,弯着腰,人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许彦洲眉心紧蹙,心里乱乱的。 他吼,“舒澜,你不许笑!” 舒澜吼回去,“许彦洲,你算老几?你不让我笑,我就不能笑了?哪天你为了一个小三让我去死,那我是不是也要从楼上跳下来,给白晓月取乐玩?” 她忽然就想到了周幽王烽火戏诸侯。 只可惜,诸侯手里还握着造反叛变的筹码。 而她呢? 但凡奶奶还活着一天,她都不敢轻易迈出离婚的这一步。 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说她软弱无能,她也认了! “舒澜,别拿晓月说事,她够干净,不要拉她进这肮脏的圈子!”许彦洲叹了口气,毫无预兆,又在情理之中的软了语气。 月华四散。 他立在那。 欣长矜贵的身躯,像是镶了一层世间罕有的银圈。 那超脱尘埃的贵气,和生来就注定属于他的强大,一股脑的,全都冲进了舒澜的眸。 她也冷静了下来。 前一秒的剑拔弩张,瞬间就荡然无存。 “许彦洲,我也想被一个男人去爱。” “……” 他沉默。 她自顾自的,说着心里话,“我和冯三多,亦或是与京市圈子里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是干干净净的,今儿个和你说这些,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想着,咱们认识了十年,一起长大的,还做了三年夫妻,到头来要分开了,能别闹成这样。” 当年冲进来,和催债的打作一团的少年。 舒澜是爱着的。 这一点,她从未否认。 许彦洲默了默,最后也一个字没说,直接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李颖儿喝的烂醉如泥的找过来。 她抱着她,哭道:“舒舒,许彦洲他就是这天底下第一混蛋的乌龟王八蛋!刚才白晓月那贱人上台领舞,他居然还亲自陪着,那恩恩爱爱的样子,是一点不掖着藏着,半点不给你这正经八百的许夫人留面子啊!” ------------ 第16章 挂断,拉黑! 怪不得。 她在湖边坐了半个多小时,偶尔有人经过,都用奇怪的,略带同情,还有一些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敢情儿许彦洲又狠狠给白晓月献了一波殷勤。 “喂!舒舒,你老公都这样了,你就一点都不想……”李颖儿措辞后,说道:“那个?” “哪个?伤心?难过?歇斯底里?去抓奸?之后当众打脸白晓月,爽一把?” 舒澜笑着,摇了摇头,“颖儿,生活不是爽文小说,我得活的现实一些,既然决定放手了,那就没必要自艾自怜,开心点,以后的日子对得起自己一点,不是更好?” 那一晚。 几乎整个京市的有钱人都知道,许彦洲身边有了新人,他很爱她。 至于舒澜这位有名无实的许夫人,估计很快就会被架空,之后扫地出门…… 三日后。 许母给舒澜打了一通电话,“你个死丫头,最近是不是有点蹬鼻子上脸?往年这时候,LV和爱马仕的走秀限定款都会送到家里来,今年的怎么没有?” 许母最喜欢大牌。 其中尤其钟爱LV和爱马仕,还必须是那种市面上千金难求的货才行。 所以,舒澜为了让婆婆开心,动了不少人脉,在巴黎联系上一位著名设计师,用他的脸面,才能每季度拿到最好的限定款,送到主宅去。 “喂喂喂!舒澜,我跟你说话呢,你不吭声算是怎么回事?无视我吗?你还懂不懂孝顺长辈了?” 许母对她大呼小叫、颐指气使惯了。 舒澜冷哼,“妈,您不是喜欢白晓月嘛,还和自己那些牌搭子们介绍她是你的儿媳妇,既然如此,以后这些限定款,就让您的新儿媳妇去孝敬吧,我也免得多管别人家的闲事!” 说完,舒澜还要去开会,就直接挂断,拉黑。 可等她开完会出来。 就见白晓月扭扭捏捏的朝自己走来。 她声音小小的,像是很委屈,“舒律师,您别误会,不是我去找彦洲哥哥告状的,而是许阿姨一生气,就直接跑过来,在办公室跟彦洲哥哥抱怨了几个小时,所以……” “说重点!” 这一句一个的彦洲哥哥,她听的腻歪,也烦。 白晓月脸红,怯怯的,也不敢抬头,吸着鼻子,哽咽道:“就……就是彦洲哥哥让我叫你去上面一趟。” “嗯,我知道了。” 舒澜正好有一份文件要找许彦洲签字。 她没再搭理白晓月,径自往普通电梯间走去。 但白晓月立刻追了上来,娇羞道:“舒律师,我有直通电梯的使用权,您跟我去坐直通电梯吧。” “好,我倒是忘了,我的权限,是被你给拿去了。” 舒澜一点不客气。 白晓月却在电梯里捂着脸,哭了好半天。 等出了电梯,她给后勤部的主管打了一通电话,“往直通电梯里放点纸巾,省得有些人老哭,容易弄脏!” 泪眼汪汪的白晓月,“哇……呜呜呜……” 舒澜翻白眼,去了许彦洲的办公室。 不出所料,许母也在。 许母一见她来了,马上开骂,“舒澜,你个小贱蹄子,如今我们彦洲有了晓月,那是准备给许家传宗接代的,你一个不能生的,有什么资格叽叽歪歪?还敢挂我电话,反了天了!” “呵呵,妈,我能不能生,这件事您就没想过,是您儿子的问题?” 舒澜往沙发上一坐。 她看都不看许彦洲那黑沉沉的一张俊脸,只管怼许母。 许母火冒三丈,站起来,也不顾贵太太的身份,直接咆哮,“舒澜,你个没爹没娘的野种!老太太好心收养你,还逼着彦洲娶你,你不知感恩戴德,居然还敢跟自己的婆婆顶嘴,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说着,人就要动手。 舒澜微微侧身。 许母扑了个空,很是滑稽狼狈的跌到地上去。 她面色淡淡,没什么情绪。 白晓月则心惊肉跳的奔过来,将人扶起,说好听的话,“阿姨,阿姨您没有摔坏吧?您别气,舒律师也不是故意的,最近律所和许氏集团那边都挺忙,她可能只是没时间管这种小事,不如我帮阿姨去联系一下,我在品牌店认识几个店长的。” “小事?哼!彦洲,你看见了?在你媳妇眼里,你妈我的事,都是小事!” 许母更加火了。 许彦洲摁了摁紧蹙的眉心。 他眼神挺冷的,却只有对白晓月说话时,语气带了几分温柔,“晓月,去吧,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卡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 一张黑卡,被递给白晓月。 白晓月羞赧,“不!不用了,我可以报公司的账。” 许母却一把将黑卡拿过来,塞给她,“好孩子,彦洲喜欢你,疼你,给你什么,那也是信得过你,不像某些人,狼心狗肺一个,看着就让人反胃!” “阿姨!您不要这么说舒律师了,我和彦洲哥哥只是朋友,舒律师才是妻子。” 白晓月捏着那张卡,娇滴滴的。 许母喜欢的紧,挎着人,从舒澜身边经过,还故意撞了她一下,“什么东西!仗着有点用身子换来的人脉,就拽的二五八万一样,谁稀罕啊!你能做的,我们晓月做的一定比你还好!” 说着,就一边打电话,一边走人。 走廊里,还能听到许母回荡的说笑声,“哈哈哈……王太,我儿媳妇说是要带我去买爱马仕当季限定款,你要不要叫上你闺女,咱们一起去啊?” 砰! 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舒澜喝完一杯咖啡,再把手里的文件丢在许彦洲桌子上,声音淡淡的,“签字,晚上我还要去见客户。” “舒澜,你现在是在命令我做事?” 许彦洲说归说,但还是翻开文件夹,看也没看,直接签字。 这项特权,倒是舒澜独享! 以前,她还会欣喜的以为,许彦洲那么一个喝杯茶都恨不得验验毒的谨慎人,会在她递上来的文件上,看都不看就签字。 那是偏爱。 可是现在才明白,也许只是因为他习惯了自己的忠诚,所以也懒得看,图省心了…… “签完了,不走?” 许彦洲蹙眉,很不耐烦。 ------------ 第17章 许彦洲,我们不熟了! 舒澜把文件重新推回去,“你还没看内容。” “你弄的,不会有问题,可以出去了。” 许彦洲说的很自然。 这就是习惯! 舒澜呵呵,“许彦洲,如今我们这婚姻就跟闹着玩一样,我随时随地都可能背叛你,你确定不看看?” “舒澜!” 他很讨厌他们现在的这种疏离。 没原因的,他就是不喜欢! 而舒澜倒是挺舒畅,“许彦洲,我们只是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间该有的信任和忠诚了,所以,你最好慢慢重新习惯一下,我和你,只是比较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话毕,她转身往门口走。 经过书架时。 她看到上面摆着一粉红色闪电熊,挡住了之前许彦洲生日她送的古董砚台。 “既然不喜欢,就扔了吧。” 舒澜把砚台拿出来,扔进垃圾桶,走了。 许彦洲落在桌子上的手,一寸寸握紧,青筋在手背上游走。 他薄唇紧抿,盯着那装着砚台的垃圾桶,看了好半晌,才站起身,走过去,捡起,放进了抽屉。 晚上七点。 舒澜陪完客户出来。 正好碰上冯三多和他大儿媳。 她笑着上前,叫道:“干爹,挺巧啊。” 冯三多也笑道:“不巧,我是打听了,来这堵你的。” “原因?” 舒澜眼神斜睨向一旁的冯家大儿媳。 她好像怀孕了。 冯三多开门见山,“给你嫂子买份礼物吧,她想要爱马仕的限定新款,干爹知道你有本事,能拿到货。” “行,那嫂子跟我走吧,买完了,我亲自把人再送回去。” 舒澜答应的爽快。 冯三多临走前,还给她递了一份企划书,“建三北桥的施工出了问题,我知道最近你们许氏集团那些东西见老太太病了,又想开始作妖,正好,你干爹我用了点手段,把之前的建筑公司挤走了,你来接手,弄得好,上面开心,你又多份保障。” “成!我这一份爱马仕的礼物,直接换来这么一份大买卖,干爹,你倒是真心向着我。” 舒澜圆滑的跟皮球成了精一样。 哪怕是当着冯三多的面,嘴上的话,也是粉饰的漂亮,才能出口的。 冯三多满意的拍拍她肩膀,开车走人。 冯家大儿媳苦笑,“在我公公眼里,你都快成亲生的了。” “我运气好。” 舒澜扶着冯家大儿媳上车,给她系好安全带。 冯家大儿媳还是笑得苦苦的,“上次你派人去找我说服我公公,原谅那位白小姐,我知道,你是想卖我一个人情,让我在冯家好过些日子,只是后来搞砸了,但我还是得谢谢你。” “不必,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直接去找干爹,免得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舒澜发动车子,驶向市中心。 冯家大儿媳垂眸,“你防着白晓月那蠢货?因为你丈夫喜欢她?” “不是防,单纯不想节外生枝。” 舒澜说的直白。 冯家大儿媳摸着孕肚,笑了笑,“都是替身,脑子还不好使,那样的女孩,能纯粹到哪里去?彦洲早晚会看明白自己的心的。” “谁是替身?许彦洲是真爱上白晓月了,我们现在不离婚,也是因为奶奶,你别想岔了。” 舒澜拐个弯,进入主路。 冯家大儿媳扭头,抓了抓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叹了口气,“世人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舒舒,这爱或者不爱,可能当事人都搞不清楚,你别太妄自菲薄。” “那你爱我干爹吗?” 舒澜把车停在VIP停车位上。 冯家大儿媳一愣。 她莞尔,反握住她的手,“冯三多不是李隆基,你自己小心点吧。” “嗯。” 冯家大儿媳闷闷的应了一声。 旋即两人下车。 电梯那边,早就有品牌店的经理在候着了。 一见到舒澜,马上满脸堆笑,带人小跑上前,“舒律师,刚才巴黎那边来电话了,您的限定款也准备着了,一会儿让冯夫人去试一试,尺码若是不合身,我们有专门的设计师现场更改,保准您二位满意。” “好,辛苦了。” 舒澜一人给了一张星巴克的储值卡,社交上的礼貌,她总是做的完美。 可等他们一行人坐电梯上了三楼。 还没进店呢。 就听一贵妇人冷嘲热讽,“我说许太,这往年LV和爱马仕都是亲自上门给你送限定款的,今年怎么就变成要来店里卖了?而且咱们都等了三个多小时了,怎么连个招待的人都没有啊!” 许母也觉得有点难堪。 她怼了白晓月胳膊一下,语气有点不耐,“晓月,你不是说你大学同学的姐姐在这里当店长嘛,她人呢?死啦?” 白晓月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也着急,急的眼圈发红,“阿姨,您再等等,我同学的姐姐刚才给我回微信,说是店里要来一位贵客,让咱们再稍等一会儿。” “贵客?哎呦,许太,你儿子可是许彦洲,怎么?他在咱们京市,都没地位了?” 王太幸灾乐祸。 王小姐哼哼,“妈,这您还没看出来?彦洲哥是个男人,这种女人家的事,以前都是交给许夫人的,如今许伯母非要给自己换一个儿媳妇,可不就不一样了。” 王小姐的男朋友是舒澜介绍的,两人关系不错。 许母咬牙,又狠狠在白晓月后背上拧了一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早知道你这么不如舒澜,我还不如不让我儿子跟你好呢!” “不!不是,阿姨,我……” 白晓月一张小脸煞白。 同一时间,她看到自己同学的姐姐簇拥着两个人从店外进来。 她马上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对许母道:“我同学姐姐回来了,我们过去吧,她应该也给咱们准备好当季限定款了。” “哎呦!王太,看见了吧!什么有贵客啊,这就是我儿媳妇故意让她朋友给咱们准备的惊喜。” 说着,四个人齐齐走过去。 白晓月朝同学姐姐甜甜一笑,“兰姐姐,不劳烦你提着东西了,怪沉的,还是我来吧,这是我朋友的卡,黑卡,密码是我生日,你直接刷卡结算就行。” 许母欣喜,“晓月,你还真挺有本事的……” 话没说完,那同学姐姐就一把夺回被白晓月拿过去的提袋。 白晓月一愣,“兰姐姐,你这是……?” “晓月,我知道你傍上大款了,可这限定款,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得着的,你的段位,目前不够来这里耍威风。” 陈兰打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白晓月,还让自己妹妹离这白幼瘦远一点。 许母闻言,立刻恼了,“嘿!你怎么和晓月说话呢?你知道她背后的男人是谁吗?他可是……” “妈,好巧啊,没想到您也来这家店消费。” 舒澜带着浅笑的声音,不高不低,音色刚刚好的传了过来。 霎时。 众人纷纷侧目。 一个个的,眼神都怪异起来…… ------------ 第18章 丢人现眼的玩应儿! 白晓月咬了咬唇,表情别别扭扭的。 但很快,她就端着一张甜蜜蜜的笑脸,走到舒澜面前,娇声道:“舒律师,的确挺巧的,没想到你也来买爱马仕的限定款,怪不得兰姐姐不肯把货给许阿姨了。” 这言外之意就是。 舒澜故意跟许母抢限定款,而自己没能给许母买到,也不是她自身的人脉问题。 而是…… “舒澜,你个死荡妇,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嫉妒羡慕恨我们晓月,她干干净净一个好孩子,彦洲当宝贝一样揣在心里,你看着难受,就故意找茬是吧?” 许母也是不要脸,将脸皮撕破了! 陈兰讪笑着,说道:“哎呀,原来夫人您是许律师的母亲啊,晓月,你刚才怎么不说你朋友是许律师呀!害得我白白误会。” 那原本已经准备给舒澜的手提袋,又转了个方向,送到白晓月面前。 白晓月煞白的脸颊,此刻也漫上血色,笑得软软糯糯的,“兰姐姐,我和彦洲哥哥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不要误会,我今天就是纯粹来帮个忙而已。” 说着,她就要接过陈兰手上的购物袋。 陈兰莞尔,“晓月,你是不是想多了?你以为我一个小小店长,这经理还在呢,我敢擅作主张,就看着你的面子,将这种市面上有钱都买不着的限定款给你?” “兰姐姐,你什么意思啊?” 白晓月眼角泛红。 许母嗤哼,“我说你这个导购是怎么回事?东西都要给我们了,你还叽歪个什么劲儿啊!若不是看在我们晓月和彦洲的面子上,你能忽然开始献殷勤?” 一旁,冯家大儿媳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始终淡定自若的舒澜。 舒澜远山黛眉微挑,觉得好笑,小声道:“别说话,有好戏看呢,给你逗逗乐,对孩子的发育有好处。” 这边说着。 那边,陈兰笑的更灿烂,“许夫人,许律师在京市也算一顶一的人物,可奢侈品店的规矩是,只看VIP等级,还有推荐人,其他的什么大佬身份,一律无效!”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这些限定款,究竟是不是要给我!?” 许母气急败坏。 白晓月抹着眼泪,扯了扯陈兰的袖口,拜托道:“兰姐姐,反正东西你是要给我们的,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少说几句,行吗?” “晓月,你一个大学刚毕业的本科生,请问,你的面子能值多少钱?” 陈兰说归说,可那些被打包起来的限定款还是放到了许母身边。 许母伸手要拿。 她又补了一句,“哦,许夫人,我得跟您说明白了,这些货,是用舒律师的VIP卡配的,她的介绍人,是巴黎那边排行前三的著名设计师!” “你这死女人会不会说话?不过一个小小导购,胆子怎么这么大?居然敢讽刺我是沾了舒澜那野种的光,才能买到这些限定款?” 许母嫁入许家之前,就是个农村出来的小演员。 仗着一张清纯可人的脸蛋,生生迷住了许父的心。 当年奶奶是极力反对这初中毕业的女人嫁入许家的。 可许父硬是弄了个奉子成婚出来。 这女人才能野鸡飞上梧桐树,有了许家贵妇人的光环。 但性子方面,依旧庸俗的很! 陈兰也是抱着要讨好舒澜的心思,才弄出这么一出的。 要知道,自从世博会结束后,整个京市圈子都震荡了。 就连律所和许氏集团都分成两个阵营。 一个阵营,支持小三上位,可着劲儿的巴结奉承白晓月 另一个阵营,则是主持正妻当道,力挺舒澜! 只是后者人数少的可怜罢了。 “许夫人,我这人不爱说谎,也不虚伪,有一说一,限定款我给您放这了,可面子是舒律师的,与白晓月无关!” 陈兰说完,就自动和经理一起站到舒澜身后。 许母气的火冒三丈。 她狠狠瞪一眼只顾着捂住脸哭的白晓月,“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现在舒澜那贱人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你倒是赶紧给我想办法解决啊!” “阿姨,我……” 白晓月抱着自己,人怯生生的,胆子很小。 王小姐冷哼,“许伯母,您还习惯以前您一在外面惹事,舒姐姐就帮您摆平的日子呢?如今这儿媳妇不是换人了嘛!今时不同往日,您得好好习惯习惯才行。” 语气中,一百倍的嘲讽,那是藏都懒得藏。 “走,妈,咱和舒姐姐玩去,没准儿还能蹭一两件限定款呢。” 王小姐拉着母亲去了舒澜身边。 舒澜笑容淡淡,礼貌点了点头,“王伯母,里面请?” 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示意冯家大儿媳一起跟着VIP导购先去里面的休息间坐一坐。 等几个人走了。 舒澜才转过身,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个包包,递给目眦欲裂的许母,“妈,我是许家的儿媳妇没错,可我不是卖身给你们许家了,感情是处出来的,您不珍惜,我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这包您拿走,往后您有事,就找您儿媳妇去吧,别烦我!” 她是圆滑的。 就连损起人来,都圆滑的叫对方找不出一点暴跳如雷的理由! 可话里话外,都像是在施舍许母一般! 许母咬牙切齿。 舒澜懒得在这跟她浪费时间,干脆的挥挥手,立刻有品牌店的保安上前,将蠢蠢欲动的许母围起来。 白晓月吓了个半死。 她“啊呀”一声,就自己先跑了。 许母瞧着,也没脸继续赖在这里找没趣,便朝舒澜骂道:“你个不懂礼义廉耻为何物的贱东西,等着吧!等老太太想通了,让彦洲和你离婚,我看你还能牛逼到什么地步,到时候啊,我铁定让你一分钟在京市都待不下去!哼!” 话毕,人抱着包,一溜烟儿跑了。 舒澜无奈。 她心里想,就连自己的亲婆婆都认为,她今时今日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仗着许彦洲是她的丈夫,才能有了如此风光。 无非一条寄生虫而已! 等许彦洲踹了她,她就会一无所有,坠入尘埃! “哈哈哈……真是一群没长脑子的蠢货!”舒澜自言自语。 陈兰笑着凑上前,“舒律师,您有吩咐?” 舒澜摇摇头,又给了她一个红包,“拿着吧,刚才你做的很好,明年店长晋升经理的名额,我会替你要一个来。” “谢谢舒律师,不过,”陈兰顿了顿,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闲杂人等,这才又开始说道:“那个白晓月是有男朋友的,好像是大她一两岁的学长,叫什么我忘了,不过自从他俩在一起,那学长日子可不怎么好过。” “所以,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舒澜微笑。 ------------ 第19章 逢场作戏的温柔 陈兰也是会心一笑,“舒律师您是个聪明人,这话我就说到这,您心里一定明白。” “嗯,我是明白,可我不想管了。” 舒澜捏了捏耳垂,那是她改不掉的小习惯。 陈兰一愣。 她拍拍她胳膊,“走吧,狗男人的破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进去选衣服鞋和包包吧,VIP赠品就送给你和经理两个,千万别跟我客气。” 僵硬的氛围,分分钟被缓和过来。 品牌店里,笑声一阵高过一阵,大家都挺开心的。 但与此同时。 许母坐在车里,给许彦洲打了一通电话,可没人接。 再打的时候,就已经关机了。 她只好发了一条微信—— 【儿子,那白晓月不能要,回头妈给你安排相亲,你可不能拒绝,不然妈死给你看!】 信息发送成功。 司机看了一眼车外,回头道:“夫人,前面好像是白小姐在打车,这个时候堵的很,我们要不要……” “废物一个,我可不想再见到她!还不如舒澜那野种呢,走走走,不用管!” 许母不耐烦的催促。 司机开车从路口驶过时,故意趟过水坑,迸了白晓月一身污泥。 晚上舒澜送冯家大儿媳回去的路上。 接到许家家庭医生的电话。 对方语气很急,“少夫人,您赶紧来康安医院一趟,老太太一个小时前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忽然就急火攻心,犯了病,人晕了过去,送急诊了,情况很不好!” “什么?奶奶出事了?!!” 舒澜慌的手都在哆嗦。 她半路放下冯家大儿媳,看着她安全打车离开后,才立刻驱车去了康安医院。 康安医院是许氏集团旗下的一家私立专科医院,专供心脑。 此时,急救室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许家牛鬼蛇神。 舒澜甚至听到有人小声嘀咕道:“老太太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等老太太一死,如今许彦洲在闹离婚,搞小三,社会名声不稳,咱们借机雇水军炒作一下,不信大房不垮!” “三婶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些?如今奶奶只是犯病急救,你们就巴不得赶紧瓜分整个许家了?” 舒澜走进人群,站到了最前面。 她被几十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那视线,都恨不得将她煮熟脱骨,再美滋滋饱餐一顿! 三婶嗤笑,“舒澜,如今彦洲外面有了真心要爱的姑娘,这跟玩一玩可不一样,你说你,又何苦非要为大房强撑门面呢!” 三房想拉拢她。 三叔也连连点头,“没错,舒舒,三叔一直很看好你,你若是愿意,三叔给你介绍个青年才俊如何?” “二叔也给你介绍!” 二房不甘示弱。 人群后,许彦洲被主宅管家和几个助理簇拥着,从电梯里出来。 他眼神沉沉的,不辨喜怒。 管家忧心忡忡,“少爷,我多嘴说一句,您在世博会晚宴上,就不该让白小姐露面,即便老太太能瞒得住,可少夫人的心,也得被伤的厉害啊!” 那意思是说,舒澜随时都可能背叛大房! 许彦洲不言。 他一只手插在西服裤口袋里,身上冷调的香,掺和进刺鼻的消毒水里,竟是莫名带出一股压抑的沉闷。 就在几个小时前。 那个女人,那个像女萝一样,十年来一直心甘情愿攀附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跟他说。 他们只是相对熟悉一些的陌生人,她不可信,会背叛。 心,狠狠抽搐了一下! 许彦洲攥拳,薄唇紧紧拉出一条生硬的线。 主宅管家和助理们都跟着屏住呼吸,待在他身边,真真儿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 那一边。 舒澜清冷水眸半眯。 她笑的妩媚夺目,“各位叔叔伯伯们,我和彦洲的感情也有十年了,结婚三年,他在外面玩,我也都是睁一只眼闭只眼,毕竟男人是我的,他最后都得回家,是与不是?” “舒舒,你就别犟了,世博会上的那位白小姐,是玩吗?嗯?” 许二叔发难。 舒澜流水一样丝滑的应对,“玩呢,可不得把自己最好的玩具拿出去显摆嘛!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小孩,我家彦洲也一样,各位叔叔伯伯们可真是多心了。” “哼!舒澜,你就睁眼说瞎话吧!彦洲如今看见你就烦,你还说你们感情稳定?” 许三叔也开始不依不饶。 “谁说我看见我的妻子就厌烦的?二叔,您多虑了。” 那铿锵有力,又带着一千一万分成熟低沉的嗓音,穿透力十足的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许彦洲在助理和管家的护送下,走过人群,来到舒澜身边。 舒澜蹙眉,“许彦洲,你……” 许彦洲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上面还带着他暖暖的体温,和熟悉的冷杉木气息。 一瞬间,兜头兜脑的,就将她裹在了里面。 旋即,人又俯下身,很轻柔很轻柔的替她理了理因为来的太急,弄得有些乱蓬蓬的鬓角碎发。 舒澜脸颊发烫。 她不自觉的捏了捏耳垂,压低声音,质问,“许彦洲,你这是发什么神经?” 许彦洲亲了她额头一下。 舒澜,“……” 从头到脚,就连每一根头发丝都过了电,麻酥酥的。 众人一片唏嘘。 许彦洲揽着舒澜的肩膀,任由角落里的狗仔记者们拍照。 许二叔尬笑,“彦洲,你装的倒是挺像啊!” 许彦洲不以为然,“二叔是觉得,我们夫妻之间那点小情趣,还要每日如实向二叔您汇报不成?” “许彦洲,你!” 许二叔气急败坏。 许彦洲如神坛上的谪仙一般,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都散了吧,奶奶这边我和舒舒会照看着,她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死不了,你们也不用盼着!” 此话一出,又引起二房和三房一阵抱怨唠叨。 可最后,都在许彦洲冷凝异常的视线压迫下,灰溜溜的走了。 走廊安静了下来。 舒澜垂眸,卷翘的睫毛,挡着那飘忽不定的视线。 她从他怀里退出来,闷声道:“许彦洲,你原本不需要这样的,这件事,我一个人可以解决。” “我能信你吗?嗯?” 许彦洲拿出一根烟,正准备点燃时,才想起这是医院,直接掰断,扔进了垃圾桶。 那动作总觉得有些烦躁。 舒澜愣怔。 身上的那点热,全没了。 她自嘲苦笑,“也是,我们迟早要离婚,现在也是有名无实,你的确不能信我。” 哪怕是奶奶的事,许彦洲也不信! 两人相对无言。 舒澜脱下许彦洲刚才披在她身上的西服外套,递回去,“不过刚才你帮我解了围,这是事实,我该谢谢你。” 她一码归一码,从不迁怒。 许彦洲翘着腿,人往走廊上的休息椅一坐。 那再普通不过的椅子,都瞬间蓬荜生辉了! 他曲起一指,没什么规律的敲击着膝盖。 许久,才道一句。 ------------ 第20章 舒澜,踩上来…… “你不用谢我,那是我欠奶奶的,还有衣服拿去丢了吧,晓月敏感,要是闻到我的衣服上有你的香水味,她会不开心。” “……好。” 舒澜扯扯嘴角,真就把衣服扔进了垃圾桶。 许彦洲眉心一蹙,“舒澜!” “干嘛?不是你让我扔的?现在后悔了?后悔你自己捡回来,别叫我!” 她就是贱。 人家刚才是逢场作戏的对她稍微温柔一点,她就想态度好点,算是回报。 可到头来,还是自己恶心了自己,何必呢! 又是一阵死寂。 许彦洲忽然开口,“晚上在奢侈品店的事,你不该那么欺负晓月,她还很单纯,受不住那样。” “哪样?” 舒澜靠在急诊室门口,视线始终定格在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的磨砂玻璃上,“提醒她不要没那金刚转,就去揽那瓷器活?还是你觉得,她傻呵呵出去丢人现眼,你觉得很舒服?” “我会护着她,有些事,不需要你来提醒!” 许彦洲声音有些哑,目光落在舒澜耳侧,“我更不会让她变成你现在这副模样!” “是吗?” 舒澜没有被激怒。 她是真的能放下的,只是不肯叫许彦洲心里舒坦,“不过,我要是没记错,十年前,你在我家,也跟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吧?可后来呢,你护住了吗?” 哦!不是,不是他没护住,而是他压根儿不想护了! 许彦洲抬手摸了摸皱紧的眉心。 他语气倒是平常,“舒澜,保护也是需要看对象的,你觉得,你需要吗?嗯?” 是啊,她需要吗? 从她杀进了这血肉横飞的名利场后,就真的不需要了! 舒澜没再说话。 可高跟鞋穿的久了,两只脚都疼的厉害。 一颗心又都悬在生死未卜的奶奶身上。 她烦躁的,干脆踢掉鞋子,打着赤足,站在冰冷冷的瓷砖地面上。 寒气顺着脚底板,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尖。 人狠狠哆嗦了一下。 下一秒。 “踩上来。” 许彦洲走到她面前,伸出自己穿着皮鞋的脚。 记得上一次他让她踩到他脚上时,还是十四岁,还是十五岁那年。 彦洲哥哥教她跳华尔兹。 她有些笨,跟不上拍子,总惹得没有耐性的少年大发雷霆。 最后,他凶巴巴的戳她额头,跟她说,“小白兔,你真是笨死了,过来!你踩到我脚上,我带着你一起,这样你以后就不会跳错,丢人了!” 她踩上去,苦着脸,“可是彦洲哥哥,我也不能一辈子都踩在你的脚上跳舞啊!” “那就一直踩着,我护你!” “不必了。” 记忆结束。 舒澜退后几步,和他拉开一段属于陌生人之间的距离。 她说,“许彦洲,若是奶奶这次能熬过来,我们还是提前想一想,怎么和奶奶说离婚的事吧,她身体虽然不好,可也不能一直这么拖着,一直拖着,没好处。” “哈!这就是你爱奶奶的方式?” 许彦洲嗤笑。 舒澜冷眼看他,“你和白晓月的事,在京市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这一次奶奶忽然犯病,也一定是听了谁嚼舌根子,你以为一直堵着主宅的消息,奶奶就能被瞒一辈子吗?算了,一开始也是我想的天真,如今看来,这婚,尽早离了吧。” 只不过,离婚的前提是,必须让奶奶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局面! 许彦洲没说话。 不一会儿,奶奶就被医护人员从急救室推了出来。 舒澜一把扯开挡住自己的许彦洲,忙问道:“奶奶怎么样?她……” “老太太人没事,可心脏排斥现象太明显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暂时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行。” 院长说完,又补了一句,“对了,移植心脏后出现排斥现象,很可能是心源有问题,但由于老太太的手术是在国外做的,我们想要调出对方的资料很难,因此……” “我找人去调。” 这需要一点人脉,不然海外的医院不会轻易交出赠与者的信息资料的。 送奶奶去特护病房。 老人家这几年被病痛折磨的,原本还丰润慈祥的脸,此刻从眼窝往下,两侧的脸颊都明显凹陷了。 人也瘦的跟一把骨头一样! 舒澜陪床。 她握着奶奶的手,哭到第二天天亮,等家里的佣人来了,她才去休息室的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直接去律所上班。 开车出停车场的时候。 一辆大红色的法拉利停在VIP车位上。 白晓月坐在驾驶座上,和一个男人拥抱在一起。 舒澜驶过的快,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她想,那车应该是许彦洲给白晓月买的,而那个和她抱在一起吻的难舍难分的男人,从身形上看,一定是他无疑了! “哈!当真有了媳妇忘了娘,许彦洲,你爱一个女人,是真爱疯了!” 她说着,脚下油门一轰,加速离开! 路上,她联系了冯三多,托冯三多在海外找找关系,把赠与者的资料给自己弄一份。 不到下午。 那份资料就进了舒澜邮箱。 不过…… “赠与者,余兰?”舒澜直勾勾盯着电脑屏幕,有些不可置信。 她马上打电话给李颖儿。 李颖儿得知这件事后,马上说,“你先不要打草惊蛇,我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好。” 挂了电话。 白正在她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的。 舒澜心情不好,烦道:“有事就说,没事滚蛋!” 白正立刻推开门,立正稍息,哆嗦道:“就……就是许律师叫您上楼一趟。” “干嘛?” 白晓月今天一整天都没从楼上下来,借口是许彦洲需要助理帮忙核对文件,就留了她。 此刻两人不是应该腻歪在一起吗? 叫她做什么? 旁观秀恩爱? 白正尴尬,“就……就是有点棘手的事,需……需要舒律师您亲自处理。” “你妹不能处理?” 舒澜一心都在“余兰”这个名字上,根本不想多管闲事。 她挥挥手,“许彦洲不是说护着她嘛,那就让他护,别烦我,我没空。” “可是……可是……” 白正吞吞吐吐半天,最后跟下了多大决心一样,一口气,飞快说道:“石芬娣来了!” “谁?” 舒澜眉头一挑,差点没笑喷。 ------------ 第21章 没文化,真可怕! “就……就是许总嫁到瑞士的亲小姑啊!那个石芬娣!” 白正语气很急。 舒澜倒是表情淡淡的,收起手机,不紧不慢的从椅子上站起,往门口走。 等走到白正身边时,她脚步一顿,红唇微微勾起,问一句,“你大学英语过了几级?” “专八。” 白正说的还挺自豪。 舒澜点点头,随便在手机上输入一个单词,再问他,“认识吗?翻译一下。” “这……” 白正看着那单词,它认识自己,自己却不认识它! 舒澜嗤笑,“小学三年级的小朋友都知道的词,你不知道,专八怎么考的?碰运气?” “我……”白正羞愧出一脑门子的冷汗。 他想解释,可舒澜已经抢先一步,道:“我小姑叫史Fendi,不叫石芬娣!OK?” “……” 这下子,白正彻底想钻进地缝里,一辈子不出来算了! 舒澜冷哼一声,懒得再看他一眼,径自去了电梯间,直奔顶层。 此时。 许彦洲的办公室里。 Fendi一身夸张的彩虹长裙,美甲很长,睫毛也很长,上面甚至还坠着几颗价值不菲的钻石。 那种张扬和奢华,一点不掖着藏着,却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她在庸俗炫富。 反而另成一种贵族风尚! 白晓月小心翼翼的端着一杯现磨咖啡从外面进来。 她双手递给Fendi,笑容甜美,讨喜,“夫人,您的咖啡。” Fendi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只冷冷睨一眼办公桌后面的许彦洲,当着白晓月的面,直接问,“据说你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要和舒舒离婚?还把老太太给气到医院去了?” 这位小姑,是老太太老来得女,跟着老太太姓。 年龄也就比许彦洲大了不到十岁。 从小也是被疼着宠着爱着,性格娇气,谁都不放在眼里,以前对收养在许家的舒澜更是横眉冷对,态度很不好。 可前两年。 舒澜去瑞士出差半年。 再回京市的时候,倒是这位难搞的小姑给亲自送回来的。 若不是怕差辈,她都直接和舒澜焚香拜把子,当姐妹了! 至于原因,许彦洲旁敲侧击问过,可两个人谁都不说,时间一长,也就给彻底忽略。 “臭小子,小姑我问你话呢,闷着不吭声什么意思?心虚啊?还是觉得自己太渣,没脸回答我的问题?” Fendi说话直来直去,一点不惯着,也不怕许彦洲。 白晓月脸色青白交加的。 她硬着头皮,再次将手里的咖啡献宝一样推上前,“夫人,您怕是误会了,我刚出大学校园,又遇上不少糟心的事,彦洲哥哥帮了我不少,所以我们成了朋友,只是朋友!是舒律师多心了。” 最后一句,才是重中之重。 许彦洲难得将视线从文件上移开。 他问Fendi,“是舒澜跟你告状了?” Fendi冷哼,“她是你登记在册的老婆,你在外面光明正大搞小三,她就算是真告状了,那也是天经地义!” 说完,又立刻扭头,瞪着白晓月,“小姑娘年纪轻轻,长得干干净净的,可这挑拨离间的本事,真是不小啊!” “夫人,我没有……” 白晓月要哭。 她无助的看向许彦洲。 许彦洲立刻走过去,递了她一包纸巾,温柔,低哄道:“先出去,重新给小姑泡一杯猫屎咖啡,低糖低脂,她不喜欢这种普通的咖啡豆。” “嗯,我知道了,彦洲哥哥,谢谢你提醒我,不然我笨笨的,又做错事,若让舒律师看见,肯定要狠狠批评我一顿的。” 白晓月含着泪,笑的倒是天真又无邪。 许彦洲凤眸半眯。 他握了握她的手,就让人出去了。 Fendi呵呵,“好一个天上蹦下来的小仙女,她一掉眼泪,你就心里难受的受不住了?那我们舒舒为你鞍前马后,连身体都拖垮成那样了,也不见你关心她一次!” “小姑,是她不需要我。” 许彦洲坐到单人沙发上,喝了口白晓月冲的咖啡。 味道很苦很酸,明显研磨不到位。 但他不介意! Fendi看在眼里,贴了孔雀羽毛的眉用力一蹙。 她声音有些不稳,“许彦洲,你他娘的要跟那小丫头片子玩真心?那我们舒舒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未来和人生啊!!” “我和舒澜……” 许彦洲的话没说完。 舒澜就推门进来,笑着接上,“小姑,我们正准备离婚呢,好聚好散,以后谁都不欠谁的,我也祝福他和白晓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那语气毫无波澜的,就仿佛她从未爱过这个男人一般。 也是。 如今的舒澜,真的不爱如今的许彦洲了。 Fendi一听,先是一愣,再是一阵爆笑。 她一把搂住舒澜,故意大声道:“好!很好!小姑就说许彦洲那混小子配不上你嘛!你现在能想通,小姑真心替你开心!” “谢谢小姑。” 舒澜和芬迪手拉着手,坐到沙发上。 许彦洲冷冷的看着,不发一言。 可那黑沉冷冽的深眸中,仿佛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情绪在枷锁里蠢蠢欲动。 不过只一瞬,就消失不见…… 舒澜和芬迪有说有笑的聊天。 她没来前的低压气氛,瞬间被活络起来。 Fendi说到正题,“对了,被彦洲一气,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我这次回国,就一件事,想请你给我打个官司,我要争抚养权,我一定要把孩子留在我身边不可!!” “抚养权?小姑,你和姑父要离婚?” 舒澜震惊,不可置信! Fendi的丈夫是一名画家,很有名,人也很清高孤僻。 可偏偏爱上了性格过分跳脱的Fendi,两人的结合,也算是南辕北辙的奇迹。 但婚后生活,非常恩爱。 舒澜去瑞士那半年,也是被摁着脖子,不知吃了多少狗粮了。 Fendi挥挥手,解释,“那木头脑子除了画画就是爱我,我俩下辈子都甭想离婚!可舒舒,你是知道的,我怀不上孩子,家里的两个也是领养的,现在老大的亲生父母找来,要将大宝带走,所以……” “让晓月来负责吧。” 这回,许彦洲开口了。 ------------ 第22章 把白晓月打了?! 正巧,白晓月端着新泡好的咖啡进来。 她欣喜,“彦洲哥哥,你真的要让我负责这个跨国案子?” “嗯,你的毕业论文就是研究瑞士的领养法案,还登上了期刊杂志,这次算是实践,好好累积一下相关经验。” 许彦洲明着是要给白晓月这个新人律助开后门。 Fendi冷嘲热讽,“彦洲,一个连国内律师执照都没考下来的纯新人,你让她给你亲姑姑打官司,你以为瑞士是什么地方,法外之地吗?” 许彦洲却不以为然,“晓月的哥哥有律师执照,他们兄妹俩会全权负责,小姑,我和舒澜要离婚了,一个外人,你信得过?” 外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舒澜挑了挑眼尾。 她没什么情绪的睇一眼许彦洲,冷笑,“许律师说的很对,那是不是说,我这么一个不值得信任的外人,随时可以离职?” “除非你不想要那栋别墅!” 许彦洲不留情面。 舒澜笑了,“也对,毕竟在我心里,你还不如一栋别墅重要呢!” “舒澜,注意你对我说话的方式!” 许彦洲言辞警告,心情不悦。 舒澜觉得无语,反问,“许彦洲,你以为你是谁?我的祖宗吗?我为什么要注意对你说话的态度?嗯?” “舒澜,你以前不是这样!” 许彦洲见Fendi小姑还在,只能强压着火气,不想把事情闹大。 可心里烦躁的要死! 舒澜却不以为然,有什么说什么,“以前?”她讽刺的笑了一下,“以前我爱你啊,许彦洲!为了爱,我心甘情愿的跟你赔笑脸,为你小心翼翼的经营着这段操蛋的婚姻,可你配吗?我问你,你觉得你配继续让我这么对你吗?” 她是真不舒服。 为了捧一个白晓月,他连他亲姑姑的案子都能拿来开玩笑。 这男人,真是越来越让她觉得心灰意冷了! Fendi在边上鼓掌叫好,“舒舒,说得好!许彦洲,你就作吧,放着好好一个媳妇不要,非要被一狐狸精迷的神魂颠倒,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把婚离了,你迟早后悔!” 话毕,她拽着舒澜的胳膊,就要离开。 许彦洲没阻止。 但他说,“小姑,我最后悔的,就是三年前被奶奶逼着娶了她!” “许彦洲,你找死!” Fendi火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的要揍人。 舒澜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强行拖着她离开顶层,坐普通电梯去停车场。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这臭小子,平时脑子不是比孙悟空还聪明嘛,怎么到这会儿,就成二百五了?” Fendi火冒三丈。 吓跑了一电梯的员工。 舒澜柔声安抚,“小姑,那李隆基还是一代明君呢,可遇上个杨玉环,不也被安禄山追着打?你消消气,至于案子的事,你先把卷宗发我,我看看再说。” “行,我这案子,也就交给你放心!” 说完,Fendi又看了看四周,她奇怪,“舒舒,你怎么带我坐普通电梯啊?” “我没有直通电梯的使用权限。” 舒澜如实说,也不在意。 Fendi蹙眉,“你之前不是有吗?怎么没了?” 舒澜莞尔,“让许彦洲给白晓月了,说怕她上班迟到。” “What?舒舒,这你都能忍?怪不得白晓月那小三如此嚣张呢!” 电梯到负一层开门。 舒澜拉着Fendi要出去,一起开车去吃饭。 可她却捂着肚子,摇头,“不行,我突然有点不舒服,老毛病了,药落在酒店没拿过来,我先让司机送我回去,吃饭的事,明天再说。” “哎!小姑,还是我送你回……” “酒店”两个字还在喉咙里噎着呢。 Fendi就一股风似的跑了。 舒澜无奈,叹气,“这个小姑,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完,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才下午三点多。 她琢磨了一下。 刚才和许彦洲闹的那么不愉快,再回去上班也憋得慌。 不如直接去医院,陪陪奶奶。 但舒澜还没进住院处大楼呢,就接到一通警局打来的电话,“舒小姐,您姑姑因为故意伤害被抓了,麻烦您立刻过来一趟。” “什么?!!” 舒澜飙车赶到警局。 可等她见到受害人的时候,也懵了一下,“白晓月?怎么会是你?” 白晓月身上裹着一灰色毛毯,头发乱糟糟的,耳朵和脸上都有明显的指甲抓痕,伤口不深,倒挺密! 看着也瘆人! 陪在边上的女警很不爽的质问,“你就是舒澜?史Fendi的侄女?” 小姑居然只说自己是她的侄女,而不是侄子媳妇。 这让舒澜心里暖了一暖。 她颔首,“是,我小姑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递上名片。 女警看了,笑的更讽刺,“呵呵,原来舒小姐是律师啊,只可惜,自己懂法,家人却是法盲,仗着有钱,就为所欲为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澜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 她一字一顿,气场全开。 尤其是那一双乌黑透亮的眸子里,看着没什么情绪,可轻轻一扫,竟叫人立刻感到威压十足。 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 女警窘了一下,正色,“还能是怎么回事?你小姑非要冤枉白小姐是什么小三,就叫了几个保镖跟着一起,把白小姐堵在地下停车场,狠狠揍了一顿。” “警察姐姐,您不要说了,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不怪Fendi夫人,还是放了她吧。” 话毕,人就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女警瞧着可怜,替她顺了顺气,安慰,“这自古有钱人就喜欢恃强凌弱,白小姐,你别怕,如今是法治社会了,任他们再有钱有势,也不能白白欺负人。” “姐姐,您人真好,可Fendi夫人和我无冤无仇的,怎么会那么打我啊!” 她说着,又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舒澜,“也许不是Fendi夫人想那么做的,Fendi夫人看着也不坏,我不相信她会毫无理由的对我做出那种可怕的事情来。” 白晓月的声音属于那种很甜很嗲的软妹音。 哪怕一身伤,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一开口,随便说一句,无论男女老少,都得对她怜香惜玉。 女警红了眼。 她猛得起身,直接对舒澜命令道:“舒小姐,我们有权怀疑是您教唆他人故意伤害,请您跟我们去笔录室,接受调查。” “呜呜呜……舒律师,真的是吗?我那么尊重爱戴您,您怎么会……怎么会……” 白晓月抱着自己,蜷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而这一幕,恰巧被闻讯赶来的许彦洲看在眼里。 他长腿一迈,一个健步,冲到舒澜面前。 寒气凛然,眼神更是凶得要吃人! 舒澜苦笑,她挺直腰背,仰着脖子,不惧不怕的与他四目相对,问道:“许彦洲,我只问你一次,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白晓月?” ------------ 第23章 许彦洲,周一,去离婚! “舒澜,我能信你吗?” 许彦洲一抬手,就掐住她的脖子。 众目睽睽之下,他将她狠狠撞在身后坚硬冰冷的墙壁上。 后脑勺一阵剧痛。 有温热的液体划过头皮。 她知道,那一定是血! “舒澜,晓月那么单纯没有心机,你为什么就那么容不下她?为什么要用你肮脏的手段来伤害她?为什么?!!” 最后三个字,那是舒澜认识他十年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控的低吼。 一瞬间。 她像是听到什么东西彻底碎裂的绝望之声。 或许原本想要深藏在记忆之中的那段美好,也被许彦洲亲手给毁了! “许彦洲,你不问我,甚至连亲自调查也懒得去做,就直接认定是我要对白晓月动粗,原来你并非只是单纯的不爱我,而是从一开始,你就把我当做这天底下心最黑,人最恶的魔鬼!” 不爱,尚且只能说她不够有魅力,亦或是与许彦洲没有缘分。 但恨她,厌她,甚至在心里默默将她归类到坏分子一列,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舒澜,我认识的你,一直如此!” “如此怎样?” 后脑勺越来越疼。 血流进耳朵里,声音听起来嗡嗡的。 但她还是能听到许彦洲说,“心狠,手辣!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是你讨厌的,憎恶的,你就会让其消失!” “例如?” 舒澜笑着,俯身,与他脸贴着脸,闻着同样刺鼻的血腥味。 她不用他来回答,自顾自的给出答案,“我讨厌和你抢家主之位的二房和三房,所以我用尽手段,让他们被削弱,被压制! “我讨厌总用卑鄙手段诬陷你的同行律所,因此我对他们赶尽杀绝,甚至让这些人永远消失在了京市! “许彦洲,这就是我的狠毒,我的肮脏,我的无情无义!你讨厌吗?痛恨吗?” 那字字句句,不说含泪泣血,也差不多了。 只不过,舒澜不是在哀怨自己没人爱,她只是想让许彦洲知道,她曾经的牺牲,到底是为了谁! 而之后,她不会再继续傻下去! “奶奶还没彻底清醒,下周一,我们去民政局办离婚,正好有一个月的冷静期,我会想办法说服奶奶的,就这样吧,许彦洲,我和你,算是到此为止了!” 舒澜用力推开将自己压在墙上的许彦洲。 她走的决绝。 可那男人却从后面,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舒澜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很激动的去甩胳膊,喊道:“许彦洲,你不要碰我!现在的你,哪怕是和我共同呼吸一片空气,我都觉得万分的恶心!” “你以为我不会?” 许彦洲的声音很沉,也很冷。 舒澜咬牙。 他却反手将她强行摁在了椅子上。 白晓月惊呼,“彦洲哥哥,算了吧!真的算了吧!舒律师只是误会吃醋而已,我能够理解的,而且我伤的也不重,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会追究法律责任的。” 小姑娘是那样的善解人意。 女警感叹,“多好一女孩,怎么就有人能狠下心,把你打成这样呢?” 许彦洲不耐的招招手。 立刻有助理跑进来。 他吩咐,“带晓月去医院,再通知她父母,好好照顾。” “是。” 助理们争先恐后去搀扶白晓月。 以前对舒澜毕恭毕敬的几个,也眼里没了她这位正经许夫人,只一味寻思着如何讨好他们主子的挚爱! 白晓月临走前,还不忘扯着许彦洲的手指,娇滴滴的说道:“彦洲哥哥,我真的不怨舒律师的,你就放了她,好不好?” 而下一秒,舒澜一耳刮子,直接恶狠狠的朝她招呼了过去。 只可惜,还没打到呢,许彦洲就一把将她推开。 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后脑勺二次重创后。 眼前一黑,人晕死了过去! 耳边,只依稀听到许彦洲说,“不用管她,让她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 好一个自生自灭!! 等舒澜再醒过来时,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脑袋上缠了厚厚一层医用纱布,手背上打着吊水,估计里面有镇痛的成分,她倒是感觉不到后脑勺有多不舒服。 只是右手手腕胀乎乎的。 动一下,就钻心的疼! 陪床的李颖儿见她醒了,赶忙过去,摁着她胳膊,让她不要瞎折腾,说道:“你从椅子上掉下来的时候,伤了手腕肌肉,如果不想残废,就得给我好好养着。” “小姑呢?” 她才醒,在乎的却不是自己。 李颖儿翻白眼,“许彦洲自己的亲小姑,他能把她怎么着?我赶过去的时候,人就给放了,不过被许家人强行带走,你昏迷这几天,她没露面。” “许彦洲应该是怕小姑继续闹,再伤了白晓月,人不肯放出来,关在主宅了。” 舒澜用左手撑着床面,执拗的想坐起来。 她躺的胸口闷。 李颖儿拧不过,只能扶着,唠叨,“舒舒,这回许彦洲做的有点太过分了,要不是我收到一条匿名短信,你估计真就被扔在大街上,自生自灭了。” 在京市,许彦洲的一句话,的确有这样的分量! 舒澜却不想再提这个狗男人。 她问李颖儿,“查出是谁给你发的匿名短信了吗?我想当面感谢。” “没查出来,不过这个虚拟号段总觉得有点熟悉。” 李颖儿在手机里找出那条短信,递给舒澜。 舒澜才看了一眼,也愣住了,“这是律所的网络号段,为了防窃听,IP地址一直都在切换,你查不到很正常。” “律所?难道是许……” “不会是他!” 舒澜一口否定! 她会变成这样,又是拜谁所赐? 李颖儿也冷冷的笑了笑,“的确,许彦洲这次都想为了那小贱人致你于死地了,又怎么会忽然良心发现,把我叫过来帮你?但有一件事,我觉得更奇怪。” “什么事?” 舒澜蹙眉。 李颖儿找出另外一条短信,“一样的号段,就上次你在别墅晕倒的时候,我也是收到这么一条短信,赶过去的。” “同一个人?” 舒澜诧异。 她还以为,上次李颖儿会过来照顾自己,是佣人联系的。 但现在看来,应该一直有一个神秘人,他能用到律所的网络号段,并一而再再而三的保护自己。 “这个人会是谁?” 舒澜攥了攥拳。 她心里有一处,造作的想知道,对方究竟是谁! 两日后。 舒澜出院。 是周末。 因为说好周一要和许彦洲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所以她决定用周六周日两天的时间,先去律所收拾一下自己的私人物品。 顺便在内部系统里查一下短信发送记录,虽然不能直接定位到是谁发的短信。 可大概的部门和工位,系统中还是会有留档的…… ------------ 第24章 下堂妻…… “抱歉,舒律师,因为您的个人权限已经被注销了,您目前不能查询任何内部系统。” 人资部的员工有些尴尬。 舒澜蹙眉,追问,“我还没有办理离职手续,为何权限会注销?” 她回办公室收拾完东西,再登录电脑的时候,却显示账户和密码不存在。 原以为是系统故障。 可来人资部一打听,居然是她在律所和许氏集团的所有权限被彻底注销了! 人资员工吞吞吐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还是舒澜直接去了他们经理的办公室,才搞清楚具体原因。 之前还对她毕恭毕敬的赵经理,这会儿子看着她趾高气昂的劲儿,很嚣张。 他说,“舒律师,我们律所也是要名声的,您因为怂恿我们许总小姑殴打白律师,人差点没被警察给抓了,这么大的事,在京市圈子里也传遍了,为了能保住律所和许氏的社会地位,我们只能将您给辞退了。” “许彦洲的意思?” 舒澜眉骨沉了沉。 她眼神冷的,像是能分分钟将空气结冰。 赵经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嗤笑,“许总最近一直在照顾白律师,而且白律师的哥哥白正已经正式升职,代替了您之前的位置,我们这边只问了一下他的意见,便可以进行对您的辞退流程。” “所以,许彦洲是默认?” 舒澜语气里没什么情绪。 她是明白的。 许彦洲若真想对谁赶尽杀绝,狠起来,比她都要可怕一千一万倍! 赵经理呵呵,“舒律师,下堂妻就是下堂妻,您自己得有自知之明!过去几年,您仗着是许夫人,也捞了不少好处,风光过,如今白律师才是许总捧在心尖上的宝贝,您若不想太难堪,就赶紧走人吧。” “嗯,不用你赶,我会走,不过,临走前,我想送赵经理一份礼物。”舒澜音色淡淡的。 赵经理无语,“我说舒律师,您是不是忘了?以前我们怕你,那是因为你仗着许总,有身家背景!现在许总不要你了,你还有什么?跟我横,我让你死!” 他态度急转直下,很恶劣! 舒澜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嘟嘟嘟—— 响了几次,对面都没人接。 赵经理叉着腿,懒洋洋往老板椅上一瘫。 他甚至色眯眯的拍了拍大腿,调戏,“舒律师,人脉好不好用,那也是要看你是谁的!以往啊,那是仗着我们许总,如今你什么都不是了,还有人理你?不如你跟我,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我一个月给你一万块养着,怎样?” “赵经理,你确定你养得起我?嗯?” 舒澜半靠在门框上。 那秋水剪瞳般的眸,很随便的一瞥,就带出一片万种风情来。 赵经理摩拳擦掌,吸着口水,就想将舒澜扑倒。 但下一秒。 电话接通。 赵夫人有些爷们的声音,糙汉一样响起,“喂,舒律师,是不是我家那口子又给我搞三搞四了?酒店地址在哪?我马上去抓奸,看我不弄死他!” 话音未落。 刚刚还一脸得意洋洋的赵经理,此刻跟抽了风似的,打着摆子,人就要往地上晕。 舒澜冷哼,只动了动嘴皮子,没出声的问道:“赵经理,你这是怕了?” 赵经理立马双手合十,双膝跪地,连连磕头,求饶,“我错了!舒律师!舒女神!舒祖宗!您可怜可怜我,我可不想被我家那母老虎给打死啊!” 电话里,赵夫人还在一个劲儿的追问,语气像是要杀人! 赵经理吓的,嘴角抽搐,翻白眼。 舒澜眉梢微挑,笑了笑,“可怜你?可以,不过,你需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好好好,别说是两个,两百个我都答应!” 赵经理求生欲很强。 舒澜直来直去,“第一,我需要查看一下网络号段的使用记录,第二,跪到办公室外面,磕三个响头,再大喊,我是种马,和我的主子一样是种马!” 这连许彦洲都给捎带上了…… 赵经理哭丧,“舒律……不,舒祖宗,您骂我没问题,可许总那边……” “不同意?” 舒澜晃了晃手中还在通话的手机。 只是她摁了静音键。 这边说什么,赵夫人那边听不见。 赵经理被老婆吓破胆了。 他不敢多想,先是用自己的账号密码登录了网络号段系统,再跪到门外,磕头大喊。 很快,外面的工作区乱成一团,哄笑声此起彼伏。 舒澜知道,不出十分钟,许彦洲就会闻讯赶来。 她动作要快! 十分钟后。 “怎么会这样?!!” 舒澜看着那两条短信的发送定位信息。 用的居然是自己的登录权限! 她整个人都傻了! 而同一时间。 许彦洲带着白晓月火冒三丈的冲了进来。 他咬牙,低吼,“舒澜,你疯了?还是真想把牢底坐穿?!” 白晓月则温言细语的劝了两句,“彦洲哥哥,你突然就辞退了舒律师,她一时不开心,也是有的,别发那么大的脾气,再把舒律师给吓到,她毕竟也是个女人嘛!” “女人?她是吗?配吗?” 许彦洲被赵经理喊的话给刺激的不行。 他眉心紧蹙,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着。 舒澜倒是满不在乎,人往椅背上一靠,倦倦的神色,被正午的阳光一照,竟平添出那么一丝半点的可爱来。 许彦洲一怔。 白晓月走到电脑旁。 她看一眼,哎呀一声,很无辜的问道:“舒律师,你是在用赵经理的公司账号,查看律所的客户联系资料吗?” 在许彦洲进来之前,舒澜退掉了那两条短信的查询页面。 现在屏幕上显示的,正好是一行行电话号码,后面备注着对应的客户姓名。 白晓月天真的眨了眨眼睛,糯糯道:“舒律师,您可真敬业,这都要离开律所和许氏集团了,还不放心客户方的维护,这一点,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的。” “你不用学,她是想盗取公司机密!” 许彦洲声音冷沉的厉害。 他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能变成一把把刀子,狠狠往她心口上戳。 舒澜嗤了一声,从椅子上起身,准备离开,“许先生,请您在没确凿证据之前,不要妄自菲薄的给不熟悉的人定罪!谢谢!” 说着,人就要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可他转身,一把就钳住舒澜受伤的右手腕。 肌肉剧烈的抽痛,几乎让她整条手臂都麻的没有半点知觉! 许彦洲将她胳膊抬起,面无表情的命令,“把衣服脱了,搜身!” ------------ 第25章 许彦洲,中邪了?! “许彦洲,你……!” 舒澜咬破了舌尖。 剧痛让她觉得更加耻辱愤恨。 一旁。 白晓月赶紧小跑过来,扬起一张已经完全恢复的干净小脸,声音清脆的求道:“彦洲哥哥,你误会了!一定是你误会舒律师了!舒律师是你的妻子,就算你们两个下周一会去离婚,但她以前那么爱你,又怎么可能背叛律所和许氏啊!” “白晓月,你给我闭嘴,滚出去!” 舒澜烦躁,又威压十足的呵斥道。 白晓月吓了一跳。 她流着泪,躲到许彦洲身后,可怜兮兮的嘟囔,“呜呜呜……我好笨,一定是我又说错话了,不然舒律师怎么会那么骂我的!她又不是心虚,不会恼羞成怒的。” “她怎么不是心虚?” 许彦洲心疼白晓月。 他给她擦了擦眼泪,才强压着火气,哄道:“乖,去找你哥哥,晚上不是说好我陪你和你爸妈吃饭吗?” “哎呀!我净想着舒律师了,都把这事给忘了!还是彦洲哥哥你记忆力好,我真的好笨笨哦~” 声音嗲嗲的,挺勾人。 许彦洲就吃这一套。 他极其温柔的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脸蛋,再弯腰,点了她秀气软绵的鼻头一下,道:“定你和叔叔阿姨喜欢的餐厅,但不能再是肯德基了,听到没有?” “嗯嗯,彦洲哥哥放心,咱们晚上去吃鸡公煲!” 白晓月笑的很开心。 弯起来的水眸,跟天上挂着的月牙一样,清透又简单。 许彦洲也跟着笑了,还特意脱下自己身上的风衣外套,给她裹了个严严实实,万分在乎,“最近室内空调在维修,有点冷,多穿点,别着凉了,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找你。” “好,”白晓月乖巧的点点头,又为难的看一眼一直被抓着手腕的舒澜,“不过,彦洲哥哥,我真的很喜欢舒律师,虽然她对我严厉了一些,可让我学到了不少,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伤害她?” “嗯,你说的,我都答应。” 白晓月这下就心满意足的走了。 舒澜觉得好笑,“猫哭耗子假慈悲,许彦洲,这就是你喜欢的好女孩?” “对,我喜欢她,爱她,但跟你有什么关系?”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关上。 稍微缓和一些的气氛,瞬间又跌入低谷。 舒澜右手腕疼得就像是要断掉一般。 可她强忍着,就是不露出一星半点的软弱来。 许彦洲见她脸色寸寸苍白,讽刺,“怎么?怕我报警送你坐牢,就想装可怜,博同情?” “我有这个必要吗?许彦洲?” 舒澜挽起袖口,透过许彦洲肤色冷白的手指,正好可以看到那青紫到发黑的一片肿胀。 她嗤笑,“是不是看起来就很痛?这伤,要是在白晓月的身上,你怕是都要紧张到立刻送医院了吧?” 有那么一瞬。 舒澜好像是听到许彦洲的呼吸窒了一瞬。 但她认定,那肯定是错觉! 这个男人,就算她死了,死的无比凄惨恐怖,他都不会为她伤心难过哪怕一秒钟的。 “看够了?能解释我为什么‘装可怜’了?那就松开我!我恶心!” 舒澜轻轻一甩,就将许彦洲甩的向后踉跄了几步。 她蹙眉,诧异,“许彦洲,你……” “怎么弄的?” 那低沉沙哑的男声,仿佛带了压抑几百年的怒火,喷涌而出。 舒澜愣了愣神,摇头,“许彦洲,我们下周一就离婚了,这不关你的事。” 她用他的话来回敬他! 可许彦洲就跟疯了一样,拽着她胳膊,还特意绕开受伤的手腕,将人往直通电梯的方向带去。 舒澜挣扎,“许彦洲,我是舒澜,不是你的白晓月,你放开我!放开我!” “彦洲哥哥,这是怎么了?” 白晓月挤进围观的人群,一脸担忧。 舒澜低吼,“白晓月,马上把你的彦洲哥哥带走,他脑子有病,犯神经!” “你给我闭嘴!” 许彦洲用专用黑卡刷开电梯。 很凶。 白晓月湿了眼眶,哽咽道:“彦洲哥哥,有什么话好好说,就算你要亲自把舒律师送去警局,那也不能动粗啊!这样不好,舒律师她会受伤的……” “我让你闭嘴!” 强拖舒澜进电梯的许彦洲,一双充血的凤眸,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狠狠瞪向白晓月。 白晓月怕的直接捂脸,痛哭。 舒澜懵了。 一直到坐上许彦洲的劳斯莱斯,她才算缓过神来,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向他,直接问,“许彦洲,你知道我是谁吗?” “有病?” 许彦洲全程都和她牵着手,就跟掌心里握了什么宝贝一样,死活不松开。 舒澜抽了几回,可手腕太疼了,她也没力气再折腾,只好一声不吭的到医院。 “下车!” 许彦洲先她一步下车,再绕去她那边的车门,打开。 舒澜眉心都皱成一团了。 她在下车之前,又确定了一遍,“许彦洲,我……是谁?” “舒澜,如果你不想我把你毒哑,就马上给我滚下来!”许彦洲脾气很坏。 舒澜松了一口气,下车,“还好,这下我能肯定你的确知道我是谁了,毕竟你可不舍得对白晓月这么发火!” “……” 许彦洲看了她一眼,再对身后的助理司机吩咐道:“去给许夫人预约眼科……”顿一下,补充,“急诊!” 舒澜,“……”有病啊!! 而一个小时之后,她是真的觉得,今天的许彦洲,从头到脚,都没一处正常的! 骨科医生急赤白脸的质问着,“你是她丈夫是吧?” “不是。” “是。” 舒澜用写着“你有病”三个大字的眼神看向许彦洲。 医生无语,继续数落,“看看!看看!把媳妇给惹急眼了吧!你就是作,身为丈夫,身为一家之主,这女人都是水做的宝贝,不说一天二十四小时呵护着,但你也不能等老婆伤成这样,才想起送医院啊!” “是,是我的错。” 那么一颗高贵的头颅,居然就这么轻易的低下了? 舒澜这回不是看傻子了,而是开始琢磨,许彦洲难道是……中邪?! 医生还在长篇大论。 一边嘱咐着要住院,一边还要骂许彦洲没良心,是渣男。 他全盘接受,还虚心道歉。 直到天黑了下来,舒澜才在小护士的带领下,换了一身病号服,躺进了VIP病房。 “喂!” “嗯?”许彦洲坐在床边,俊脸冷冷的,也没什么情绪可言。 舒澜下逐客令,“我一会儿叫颖儿来陪我,你可以走了,晚上不是要和白晓月一家吃鸡公煲?” “不吃了。” 许彦洲拿出手机,给白晓月发了一条微信。 他发的时候,舒澜才看到,那万年不变的黑色头像,居然已经换成一粉色小兔子的情侣图片。 配对的,是白晓月! 舒澜要撑着床面起身。 许彦洲眼疾手快,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放,立刻凑过来扶她肩膀。 她不动声色的躲开,“我不是残废,许先生费心了。” ------------ 第26章 去离婚…… 许彦洲的手在空中握了握,最后也没别的什么动作,而是直接坐回到椅子上。 许久。 他才说,“晓月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你放心,周一,我会和你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那样对她公平。” “嗯,我知道了。” 屋内没开灯,只有窗外的路灯光线透进来。 昏沉沉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开口,“我今天不是要盗取公司客户资料,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搜查我所有的电子设备。” 说着,就要去拿包。 许彦洲摁住她胳膊,让她不要乱动。 他声音沉沉的,“这次我信你,可以后,舒澜,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言外之意是,他希望他们离婚后,一辈子都不要见面? 舒澜冷笑,眼角有些苦苦的,“许彦洲,我一点不后悔喜欢了你这么多年,十三岁之后的快乐,除了奶奶给我的,就是你!但从今往后,我们各走各的,我不爱你了,祝你幸福。” 她默了默,加了一句,“彦洲哥哥……” 那一整晚,哪怕是多年之后再回忆起来,她都会有些恍惚。 夜里,应该是下半夜了。 吊瓶里的麻药不起作用。 她被疼醒。 迷迷糊糊的,就感觉额头和唇上都是一片凉凉的潮湿感。 好像还混了咸咸的泪。 有人在她耳边,反复重复着她的名字,“舒舒……舒舒……舒舒……” “啊!” 次日一早,舒澜从噩梦中惊醒。 她捂着有些发闷的胸口,快速在病房里扫视了一圈。 除了护工,已经见不到许彦洲的身影了。 护工上来摆饭。 她像是顺口问了一句,“许彦洲呢?” 护工笑道:“许总说晚上有急事,您睡了以后就走了。” 他的急事,应该是陪未来岳父岳母吃鸡公煲吧。 舒澜淡淡的笑了笑,也不放在心上,只对护工吩咐,“你不用忙了,晚一点我朋友过来,你可以提前下班。” “好。” 等李颖儿赶过来时,又不免把许彦洲和白晓月的祖宗十八代给招呼了一遍。 舒澜喝着鲜榨果汁,无奈的掏了掏耳朵,“颖儿,你骂人能不能换一套说辞?这一套,我听的有点腻歪了。” “你还腻歪?舒舒,你的心还能再大一点吗?这白晓月小三上位的手段够高明啊!一边当婊子,一边还能立牌坊,一举两得,厉害厉害!” 李颖儿说着,就怪笑,鼓掌。 舒澜翻白眼,叹气,“也不是许彦洲单方面要离婚,是我坚持的!行了,不提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还是先说一说余兰查的怎么样了?” 李颖儿撇嘴,“一无所获,你说神奇不神奇?” 舒澜蹙眉,“怎么会?只要是活人,不可能一点个人资料都查不到啊!” 李颖儿也纳闷,“说的就是!但国外那边的确一点相关信息都没有记录,我再找人往深了挖,那些派出去的人,就杳无音信了。” “有人在刻意隐藏!” 舒澜很确定。 李颖儿惴惴不安,“舒舒,我总觉得这个余兰太过神秘了,而神秘的东西,总是最不安全的,反正她也已经死了,你再查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咱还是算了吧。” “颖儿,你说,她会不会是我……” 一个“妈”字还没出口。 李颖儿就想起另外一件事,“对了,我听说你亲爹拖家带口的,好像是在欧洲混不下去,要回国了,你最近也小心着点,别被他缠上!” “嗯,我知道。” 舒澜说的心不在焉。 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余兰这个人,到底是谁? 还有那个两次给颖儿发匿名短信的神秘人,会不会也与余兰有着某种联系…… 周一。 舒澜出院,去民政局,和许彦洲把离婚手续办了。 整个过程都很顺利。 工作人员递来一张表格,说道:“在一个月内,只要双方任意一方来取消离婚申请,那你们的离婚手续就会终止,记住了?” “嗯。” 许彦洲神色冷漠。 舒澜从大衣口袋里抓出一把水果糖,递给工作人员,“辛苦了。” 全场众人,“……” 等出了民政局,就见白晓月从许彦洲的车上下来。 她已经坐到副驾驶座上了。 两人手牵着手。 白晓月笑的跟人间芭比娃娃一样,单纯又可爱。 她娇滴滴的说,“舒律师,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替你照顾彦洲哥哥的。” “哦,那辛苦了。” 舒澜莞尔,又掏出一把水果糖塞给白晓月。 白晓月,“……?” 许彦洲看都不看舒澜一眼,直接牵着白晓月上车。 车子驶离的同时,一把水果糖被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旋即打电话给冯三多,“喂,干爹,我人身自由了,准备自己开个律所,你要不要参一股?” 只用了五天。 十一月初,舒澜的律所开门营业。 京市还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雪。 那一日,枯萎的秋季结束。 整座灯光糜烂的城市,被银光素裹的披上一层外衣。 干净。 又是另外一个轮回…… 三日后。 李颖儿和何跃约她去网红餐厅吃饭。 舒澜去医院看了奶奶后,因为奶奶还处在昏迷之中没有苏醒,这让她心情不好,也想热闹热闹,便答应了。 “老大,我最近听说,之前白正从我那接手过去的食品案出事了,那家公司的老板有黑前科,跟咱们辩护律师还撒谎呢,幸亏这案子最后不是我负责的,不然我肯定得跟白正一样,闷吃一个哑巴亏!” 何跃喝着红酒,感叹。 舒澜挑了挑眉梢,不咸不淡回一句,“你应该谢谢许彦洲。” 李颖儿呵呵,“舒舒,你说许彦洲当初非要让白正顶替何跃,会不会是他想暗中保护你和你的手下,才出此下策?” “颖儿,少看点霸总小说,行不行?” 舒澜翻白眼,又干了一杯酒。 她喝的有些急,脸颊酡红。 何跃劝,“老大,我们都知道你酒量好,可喝酒伤身,你还是……” “何跃,别劝!你家老大估摸着是在为许家奶奶难受呢。” 李颖儿看着也难受。 舒澜往桌子上一趴,就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医生说奶奶排斥现象越来越严重了,情况非常不好,人要是在元旦之前不能醒过来,我们就得给她老人家准备后事了。” 这后面的话,被眼泪糊的,模模糊糊。 何跃忽然灵机一动,道:“老大,你找神医丁跃啊!他活死人肉白骨,可厉害了!” “谁?” 舒澜猛得坐起身。 她像是在茫茫大海上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但下一秒,VIP包厢那边,就起了乱子。 有服务生大喊,“快!快去支援,那边是许彦洲,许律师的专用包间!” ------------ 第27章 好心没好报? “哎!舒舒,你不去看看热闹?” 李颖儿笑的若有所指的用胳膊肘,怼了怼她。 舒澜倒是一心只将注意力放在何跃说的神医上。 她不搭理爱看热闹的闺蜜,语气有点急的追问,“何跃,你说的那个神医,靠谱吗?你怎么知道的?” 何跃用筷子撑着自己下巴,这边回答着舒澜的问题,那边却一个劲儿的把眼神往包间的方向撇。 他说,“我研究生时候的同学爸爸也是心脏病,很难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得病危三百次,可就这样,还是让神医丁跃给救回来了,最近两年,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那他人呢?我怎么联系?” 舒澜眼睛亮亮的。 前一秒的沮丧,此刻早就荡然无存了。 可何跃摇摇头,很抱歉,“丁跃已经销声匿迹一年多了,说是母亲过世,要回去照顾弟弟们,但我知道他之前是在哪家医院上班,老大,我发你手机上了。” 说着,舒澜手机就震了一下。 她赶紧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普通私立医院…… “我去!这里面不会打起来了吧?我怎么听到有女人在哭?” 何跃也是个八卦的。 李颖儿再也坐不住了。 她强拉着舒澜,三个人一起凑到VIP包厢外面,往里面看。 只见一秃头男人,瘦瘦小小的,却长了一张纯种恶人脸。 他拿着一瓶茅台,朝躲在角落里的白晓月大呼小叫,“你个小娘们,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老子今天请你喝酒,你不识抬举,明天老子弄死你,许彦洲他敢放一个屁不?” 原来许彦洲没在包厢里。 怪不得吵的这么厉害! 李颖儿咂舌,“里面那谁啊?我怎么没见过?凶巴巴的,人家许彦洲的小白兔都快被吓死喽!” 舒澜笑了笑,道:“是许二叔老婆的亲哥哥,算是姻亲关系。” “哦,原来是一家人啊,怪不得这么嚣张。” 李颖儿笑呵呵。 何跃纳闷,“这二房娘家亲戚和律所还有许氏集团应该没有直接合作吧,许神为啥要让白晓月来见他?” “想成为许夫人,就要先搞定二房和三房,许彦洲在给白晓月铺路。” 舒澜说的很平静。 所谓的放下,就该是如此吧! 如今的她,自从离开民政局,再听到“许彦洲”三个字的时候,真的是心如止水了。 她急着去打听神医丁跃的事,便对李颖儿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没喝酒,送何跃回去吧。” 话音未落,舒澜就要转身离开。 可同一时间。 包厢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啊啊啊……不!不要打我,不……不要打我啊!!” 是白晓月。 舒澜脚步一顿。 李颖儿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劝道:“别多管闲事,许彦洲很快就会过来,她最多就是受点皮外伤,死不了。” “但许彦洲会因为爱屋及乌,杀了孙恒!” 届时。 奶奶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就会愈演愈烈,直到许家再一次乱作一团,疯狂攻击。 “哎!舒舒,你和许彦洲已经办了离婚手续,别墅也落到你名下了,你还管他们许家的事干嘛啊,你……” 李颖儿想拦人。 舒澜却已经笑着,进了包厢。 她一把抓住孙恒拿着酒瓶子的手,眉梢眼角是瞧不出温度和情绪的。 但那一双秋水剪瞳般的眸。 荡着薄薄一层浅笑。 不过分讨好,也不会叫人看了不舒服。 “大舅,这公共场合的,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还非要让您丢了脸面,去打女人啊!” 舒澜说着,还故意睇了一眼被她大敞开的包间门。 她进来前,就嘱咐李颖儿和何跃,要假装拿着手机在录像。 孙恒最怕这个! 果然,他才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就立刻放下酒瓶子,笑了,“哎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聪明伶俐,人见人爱的舒舒啊!大舅倒是有一阵没见到你了,忙呢?” “还行,就是自己出去开了个律所,创业玩玩。” 舒澜一边说,一边扯过缩在墙角里,已经哭成泪人的白晓月。 她将人推出去,交给李颖儿带走。 这人一走,包厢的门也关了。 舒澜自己关的。 孙恒见状,大笑,“舒舒,你把门关了,不怕许彦洲知道了,再怀疑你勾引我?” “我俩周一就办了离婚手续,一个月冷静期过后,就半点瓜葛没有了,大舅,您说我怕不怕他误会?” 舒澜坐到孙恒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她双手端着酒杯,敬酒,“大舅,今天的事,我不问因何而起,您是长辈,即便是您做的不对,那也是白晓月的问题,我先替她罚酒一杯,您消消气。” 现实生活永远不是网络小说里的打脸行天下。 打脸可以。 可你得顾全大局,能力出众,这巴掌挥出去,才能听到一声脆响, 否则,下一个被丢进海里喂鲨鱼的,一定是你! 舒澜进退有度,又倒了一杯酒,“这第二杯呢,我是要恭喜大舅,大舅的私贷公司最近经营的风生水起,据说都逼死十几个无辜的小姑娘了,对吧?” 一杯茅台下肚。 喉咙和肠道都火辣辣的热。 孙恒也变了脸。 他腾的一下站起,直接冲到舒澜面前,要打人,还狂吼,“小贱人,以前老子怕你,给你脸面,那是因为你身后是许彦洲,是许家大房,如今你都要离婚了,还装什么装?今天老子就先弄了你,尝尝味道,再把你买去非洲当女奴!” 这男人混的狠。 动起粗来,必定是要活生生扒掉舒澜一层皮的。 包间外。 李颖儿要报警。 白晓月却哭着阻止,“姐姐,姐姐你不能报警!要是警察来了,今天的事就闹大了,我……不不不!不是我,是舒律师肯定会上头版头条,对她名声不好的。” “白晓月,你他娘的还是个人吗?” 何跃怒了,大吼,“我们老大为了救你才陷进去的,你现在竟担心事情闹大,许神会知道你是多么无能,就不让我们报警?!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李颖儿冷笑,“何跃,你说错了,这干干净净,单纯可爱的姑娘啊,人家压根儿没良心!” “不!不是这样的,姐姐,何哥哥,你们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想保护舒律师的,而且……而且……” 白晓月捂着脸,泪眼婆娑,极委屈的说道:“我也没让舒律师进去帮我啊!是她自愿的!” ------------ 第28章 许彦洲要和她同归于尽?! “我擦!颖儿姐,你别拦着我,我今天就破戒了,非要打死这不知好歹的贱女人!” 外面,吵得乱七八糟。 包厢内,反而安静的落针可闻。 孙恒双手举过头顶,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满脸泪痕,苦苦哀求着,“舒舒,是大舅的错,大舅刚才喝多了,才说了糊话,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大舅这一次吧。” “NoNoNo,大舅,您是长辈,我才是那个小人,我怎么敢原谅您呢?” 舒澜又倒了第三杯酒。 她乜一眼桌子上的手机。 手机上的视频摁了暂停键。 那些都是孙恒折磨无辜女孩的铁证。 近两天才流到她手里。 她原本想直接交给许彦洲去处理,自己一个外人,除了奶奶的事,其它的,她都不想多管了。 但! 哗啦啦—— 第三杯酒,顺着孙恒的脑袋,就浇了下去。 舒澜红唇微勾,一只手背在身后,弯下腰,居高临下的睨着一开始就极度嚣张的孙恒。 她明明是在笑,可声音冷的让人寒彻骨髓,“大舅,茅台好喝吗?” “我……我我我……” 孙恒都吓抽抽了。 他个子本来就矮,再缩成一团,就跟一软绵绵的大冬瓜一样。 舒澜砰!的一声,踹了一脚。 孙恒是男人,女人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将他踹飞出去。 可偏偏孙家大舅就喜欢配合。 他“哎呀呀”的哀嚎着,在地上一圈圈的滚。 挺滑稽的! 舒澜抽出一根烟,翘着腿,坐回到椅子上。 孙恒赶紧滚过来点烟。 她一巴掌拍出,笑容收敛,语气冷硬,“继续滚!” “是是是……” 孙恒生生滚了一根烟的时间。 许彦洲来了。 警察也来了。 舒澜将视频转给警察后,就想走。 却不料,许彦洲拦住她,“我送你回去。” 舒澜看一眼依偎在他怀里的白晓月,客气的拒绝,“就不麻烦许先生了,我朋友在外面等我,我和他们一起走。” 说完,转身。 谁知,白晓月又来纠缠,“舒律师,虽然您是误会大舅要伤害我,所以突然冲了进来,但到底是好心,还是让我和彦洲哥哥送您回家吧,顺道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去医院检查什么? 检查孙恒有没有碰到她的身子? 舒澜苦笑。 她直视着白晓月那双纯天然、无公害的水眸,音色淡淡的说,“白小姐,我和许彦洲已经在办理离婚手续了,现如今,你才是他公之于众的女朋友,你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害怕什么,我不会跟你抢,也懒得抢,明白?” 最后两个字,有意加重音量。 白晓月羞涩,“这都怪彦洲哥哥太急着公开了,今天还让我来见家里人,培养培养感情,要我说,一个月冷静期还没过,为了舒律师您的心情,也不该这么快的。” “……” 舒澜无语。 她叹口气,道:“算了,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走了,”再看向许彦洲,“看好你的宝贝,咱们以后可别再碰到了,麻烦!” “我送你。” 还是同一句话。 舒澜,“……”这么快就夫妻相,一起听不懂人话了? 白晓月眼神里的警惕和不悦一闪而过。 她立刻笑的比蜜糖还要甜,甚至主动将许彦洲推到她身边,“去吧去吧,彦洲哥哥,我自己打车回家就好啦,可你晚上回来的时候小点声,我觉轻,醒了就睡不着了。” “嗯。” 许彦洲点点头,看着她的时候,眼神永远都是温和的。 甚至还亲自打电话叫助理司机过来,看着她坐车离开。 被困着走不了的舒澜翻白眼,“许彦洲,你就一定要当着我的面秀恩爱吗?” “你说什么?” 他可能是看着车驶远的时候太专注,没听到她刚才说的话。 舒澜撇嘴,“我什么都没说,不是要送我回家,还不走?我冷!” 李颖儿和何跃已经被她打发走了。 路上。 颖儿发来一条微信—— 【舒舒,我怎么觉得许彦洲对你余情未了呢?你是没看见,他跟着警察一起来的时候,听说你在里面,那眼神……啧啧啧……我都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何跃也抢着用李颖儿的手机给她发微信—— 【老大,干死白晓月,我支持你!】 舒澜跟着许彦洲走到他的迈巴赫旁。 他三天两头换豪车开,已经成为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了。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 舒澜只是看了一眼,就去了后排座,顺便给李颖儿回微信—— 【颖儿,你觉得许彦洲配得上我吗?我难道不配拥有更好的男人?】 她多少有些开玩笑的意思在里面。 李颖儿秒回—— 【姐妹支持你!】 紧接着,又发来一条语音。 舒澜本想点转文字,可车颠簸了一下,手指错位,直接外放了那一条。 “舒舒,不如这周末咱们去娱乐城玩玩?听说他们那边回归了几个巨帅的男公关,可牛了,我请客,一准儿让你找到比许彦洲更好的!” “……” 车厢内,有点压抑,还有点…… “尴尬吗?”开车的许彦洲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 他将车停在路边,指了指副驾驶座的位置,“坐过来。” “抱歉,不方便。” 因为,白晓月在副驾驶的置物抽屉上贴了“小仙女专用”五个大字,还是粉色卡通款贴纸。 很幼稚。 可只要车主人不在意,她如何娇嗔造作,都是可爱单纯的。 但下一秒,许彦洲跟抽风了一样,直接将置物抽屉外壳给掰了下来。 字也没了! 舒澜,“……”她无奈下,坐到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问,“你确定没喝酒?喝醉了?” “男公关比我强?” 许彦洲重新发动车子。 时速最少一百二十迈。 舒澜惜命,她赶紧一只手死死抓着安全带,一只手扯住门把手,稳住自己不要被颠到车顶。 她蹙眉,低吼,“许彦洲,你到底发什么疯?这就是个玩笑!而且,我们已经在离婚了,没关系了,你管我去哪玩,又管我跟谁在一起……” 啊! 迈巴赫冲到了正在修建的江桥上。 半截车身悬挂在空中。 这要是再往前一点,他俩都必死无疑! ------------ 第29章 许彦洲,我下次会泼硫酸! 舒澜脸色煞白的尖叫了一声。 许彦洲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人扑过来,摁着她,野兽一样低吼着,亲吻着,甚至还去拉扯她的衣服。 她抵死挣扎,打人。 可车子晃悠的越来越厉害,又多出一段车身悬出了桥面。 舒澜哭了。 她咬他,“许彦洲,我求你,奶奶还活着,我不能死,我还要照顾她,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你不想和我一起死?” 许彦洲喘着粗气。 他就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趴在她身上,脸埋进她的颈窝。 香水换了一种味道。 男人很不开心,“用回以前的!” “许彦洲,是你先不爱我的,我们回不去了。” 舒澜停止挣扎。 她甚至抬起手,抱住了他,“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甚至厌恶我的性格,讨厌我的处世之道,现在这样也挺好,我们分开了,你也找到了真爱,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也会遇到对的那个他,我们都会幸福的,许彦洲!” 他不说话。 吹在耳边的鼻息,热浪般,带了一点点潮湿。 舒澜一怔,想去摸一摸他的眼睛,“许彦洲,你……哭了?” “舒澜,我为什么要为你哭?” 许彦洲直起身子,坐回驾驶座上,把车倒回到安全的路面。 他说,“一个刚离婚就要去找男公关玩的女人,真让我恶心!下车,别脏了这里!” “许彦洲,你王八蛋!” 舒澜分分钟被气到七窍生烟。 她下了车,去路边便利店买了一杯热咖啡,一滴不剩的,全部泼到那狗男人脸上。 许彦洲被烫的不轻。 舒澜嗤笑,“许彦洲,你以后要是再敢招惹我,我保证,下次泼的,一定是硫酸!” 放了狠话。 她打车离开。 司机大叔见她气呼呼的样子,问的也小心翼翼,“小姐,您要去哪?” “去夜色。” 夜色,凤舞开的娱乐城。 也是孟思楠名片上的地址。 他好像很受欢迎。 舒澜在包厢里等了两个多小时,点了几万块的红酒,才把人请来。 孟思楠瞧她一脸怒火中烧的模样,也笑了,“谁惹你了?许彦洲?” 她捏着红酒杯,啜一口,冷笑,“一个公关而已,敢直接叫他名字?你不想继续留在京市赚钱了?” “许彦洲……许彦洲……许彦洲……”孟思楠今天穿了一件纯黑色衬衫,上面有明显的口红印,还有很多种女士香水混杂在一起的味道,有点刺鼻。 舒澜躲了躲。 他却拉着她胳膊,喝她手里的红酒,“我就叫了,你看,我是不是也没死?” “……” 噗! 哈哈哈—— 难得的,孟思楠三言两语,直接将她郁闷之极的心情给逗笑了。 她换了一个杯子,倒酒,坐到远一点的单人沙发上,说,“我和许彦洲正在办理离婚手续,就剩下最后一个月的冷静期了……” 絮絮叨叨的。 也不知道是说给孟思楠这个陌生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总之,她说了很久很久,也说了很多很多。 一瓶红酒,见了底。 她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睛,微笑,“我现在啊,是既盼着奶奶醒过来,又怕奶奶醒过来,如果奶奶醒了,我该如何告诉她老人家,我违背了她的意愿,已经和许彦洲离婚了呢?” “如果你的这个奶奶是真的爱你疼你,她应该会祝福你。” 孟思楠又开了一瓶红酒。 更贵。 一瓶八万! 但舒澜喝的起。 她笑了笑,“我知道的,奶奶爱我,疼我,也希望我幸福,可许彦洲呢?许彦洲是奶奶的亲孙子,两者取舍,奶奶她……” 顿了一下。 舒澜一巴掌扇到自己脸上,“舒澜,你个自私自利的坏女人!是你想离婚,你为什么要去责怪奶奶更偏爱自己的亲孙子?” “如果偏爱,她应该会更愿意看到你们离婚吧?” 孟思楠不知何时,已经坐到她沙发的扶手上了。 她歪着脖子,就能靠在他看着瘦弱,实则很有力的手臂上。 可舒澜没有。 只是皱了皱眉,等他继续说。 孟思楠笑的温柔,像一滩水,暖暖、柔柔的,“因为许彦洲不爱你啊,你那位奶奶若是更希望自己的孙子幸福,那为何要强逼着他和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 夜很深。 舒澜喝的酩酊大醉。 在彻底不省人事之前,给李颖儿发了一条微信,让她来夜色接自己回家。 “是她?” 李颖儿的车消失在马路尽头时。 一浑身冷气的男人,走到孟思楠身边。 他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那气场,绝对不弱于许彦洲,“确定了吗?” “嗯,确定了,不过这事得再等一等,有点复杂。” 次日。 舒澜在宿醉的头疼中醒来。 李颖儿劈头盖脸的就把她臭骂了一通。 可后来听到许彦洲驾车,要和她“同归于尽”这件事,挨骂对象立刻换人。 等吃过早饭。 舒澜准备去丁跃工作过的医院打听一下他的去向。 李颖儿说,“这事我派人去办了,还用得着劳您大驾?那就是我这个闺蜜不懂事喽!” 她被逗笑。 两人去健身房跑步做瑜伽。 佣人却忽然来报,“小姐,不好了,许家主宅那边来人送消息,说Fendi夫人闹自杀,都乱成一团了。” “小姑闹自杀?许彦洲怎么搞的!?” 舒澜头还疼着呢,人就急着去衣帽间换衣服,准备去许家主宅。 李颖儿先一步把人拉住,“你干嘛去?那是许家的家务事,你和Fendi小姑的关系再好,这也是私底下的交情,她若是需要你,肯定会联系你,你这会儿子去,是以什么身份?许夫人吗?” “我……” 她当真是关心则乱了! 李颖儿叹气,“行了,律所那边,我让何跃过去盯着,你今天就在家休息一天,昨天那么猛,抱着个男公关头牌没少喝,一晚上消费几十万,往后你就是夜色的亲亲女王了!” “我没抱他。” “那你喝酒了,喝了二十三万!” “……” 一整天。 李颖儿都守着舒澜,就怕她脑袋一热,便被许家主宅每隔一个小时就来报一次信的佣人给诱惑走。 她也觉得可笑,“舒舒,你说你前公公婆婆是不是脑袋有病?你和许彦洲都在办离婚了,他不是有一新女朋友嘛!让白晓月去处理啊,我记得Fendi小姑争抚养权的案子,不也是她和她哥哥在负责嘛!这多一举两得啊。” “颖儿,你能不能让我耳根子清净一些?我在工作!” 舒澜翻白眼,抬了抬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案件卷宗。 她律所的生意,那可不是一般的好! 李颖儿“啧”了一声,就准备下楼去吃甜点。 可走了没一会儿,又大喊着跑回书房。 舒澜忍无可忍,“李颖儿,你给我滚回你自己家去!” 李颖儿指着门外,吞吞吐吐,“舒舒,她……她来了!她居然亲自过来了!” ------------ 第30章 许伯母,您哪来的底气? “谁?” 舒澜没太上心。 李颖儿都无语了,“舒舒,你说许彦洲一家是不是都脑子有问题?还是精神不好?” “李律师,请你说重点!” 舒澜看着她一张表情极其夸张的脸,就很无奈。 可这回,也不等李颖儿把话说完,书房门口就传来佣人劝阻的声音,“夫人,我们小姐正在工作呢,您不能进去,您这是擅闯民宅,我们会报警的!” “给我滚!舒澜和我儿子还没正式离婚呢,这里还是我儿子的家,还擅闯民宅,放屁!” 许母骂骂咧咧的闯进书房。 李颖儿不忿,挽起袖子就要干仗。 舒澜叹气,道:“颖儿,你先回家吧,我处理一点私事,晚点再联系。” 她和许彦洲十年。 结婚三年。 这位前婆婆到底是个什么“狗不理”的性格。 舒澜还是一清二楚的。 更不愿让自己朋友无辜牵扯! 李颖儿不想走。 舒澜给何跃打了电话,让他将人强行带出去。 许母冷哼,“这还没和彦洲离婚呢,你们这家,就有男人可以随便进出了?” “何跃是我的朋友,许伯母,请注意您的言辞。” 舒澜将书房门关上,又礼貌性的给许母倒了一杯茶。 许母笑的更讽刺,“伯母?呵呵,怎么?舒小姐是已经找到下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和我们许家划清界限吗?” 她说着,见茶是雨前龙井,几万块一斤的奢侈品,也没客气,直接如牛饮水,干了! 舒澜忍笑,反击回去,“许伯母,您最近是老年痴呆,还是记性不好?亦或是两者兼备,完全忘记我和许彦洲到底是因为谁出轨,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哼!少给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屁话!你们结婚三年,彦洲在外面的女人断过吗?可也没见你这么急着离婚啊!要我说,就是你有男人了,才如此绝情。” 许母理直气壮。 舒澜一只手撑着下巴,微笑,点烟,“是啊,连伯母都知道,您那宝贝儿子太烂,不新鲜了,我想找个好一点的,有问题?” “你……” 许母被气狠了。 她一巴掌打掉舒澜手中的烟,低吼,“抽什么抽?不知道我讨厌闻到烟味吗?” 以前,只要有这位前婆婆在。 许彦洲怎么抽烟都无所谓,可她这儿媳妇连烟盒都得扔垃圾桶里。 还得无怨无悔! “看我干吗?是你错,就是你的错!我儿子那么优秀一天之骄子,娶你,也是你的福气,他能有什么错?就算你们离婚,也一定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许母蛮不讲理。 舒澜也不怒。 她是有涵养和容量的。 从沙发上站起,朝书房房门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莞尔,“许伯母,雨前龙井也喝了,便宜也占了,您要是没别的什么事,就请回吧,我不送。” “舒澜,你说我占谁便宜了?你的钱,不也是靠着我儿子赚的?” 许母火冒三丈。 舒澜挥挥手,“进来个人,送许伯母出去。” 佣人正推门进入书房。 许母总算肯说来这里的正事了,“Fendi在家闹了一个上午了,彦洲让白晓月过来处理,可那小贱货一点本事没有,Fendi越闹越凶,你跟我回主宅一趟吧。” 完全是命令的语气。 舒澜蹙眉,冷笑,“Fendi小姑如果需要我,会亲自给我打电话,许伯母越俎代庖,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 她说着,还是拿起手机,给Fendi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小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用不用我过去一趟?】 那边没回复。 许母嗤笑,“舒澜,你还给我矫情上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彦洲离婚,也就是想欲拒还迎一下,让他对你好一点,还能真离咋的?要我说,我给你一个台阶,你就给我往下走,好好去劝一劝你Fendi小姑,把人劝好了,兴许彦洲还能念你一份好!” “所以,许伯母以为,许彦洲是一块金疙瘩,人见人爱,还得非他莫属?” 舒澜退出微信,进入拨号键盘。 输入“110”。 许母还在得意洋洋,“那不然呢?舒澜,当初你贱兮兮非要嫁给我们彦洲当富太太,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那白晓月也一个卑贱样,你们都是同一货色的……” 这边,许母还在振振有词。 那边,舒澜拿着手机说,“您好,这里是北新路666号,我家里被人强行闯入,请派警员过来,谢谢。” “……” 许母愣怔。 舒澜看着她,没挂电话,又笑着补充一句,“我怀疑我有生命财产安全隐患,按照相关刑法规定,请你们当场紧急逮捕闯入者,辛苦。” “舒澜,你这死女人的心可真够黑的!我一定会告诉彦洲,让他和你真离婚!” 许母叫嚣着,落荒而逃。 舒澜回敬,“那敢情儿好,还真得麻烦许伯母,一定要告诉许彦洲,千万不要在一个月冷静期内后悔,不然我只能诉讼离婚了!” 砰! 玄关传来摔门的声音。 佣人怯怯的上楼来汇报,“小姐,人已经走了,警局那边……” “撤案吧。” “是。” 等佣人走后。 舒澜又看了一眼微信界面。 小姑一直没有回复。 这让她完全坐不住了。 她吩咐司机,“备车,去一趟许家主宅吧。” “是。” 等舒澜到许家主宅的时候,也被客厅里的一片狼藉给吓了一跳。 能砸的都砸了。 家具乱七八糟的堆放在一起。 上面还有血迹! 天台上,Fendi失声尖叫,“你们都让开,马上让开!把许彦洲那王八蛋给我叫回来,我是他亲小姑,他难道要活生生逼死我吗?啊啊啊!!!” 又是一道歇斯底里的嘶吼。 舒澜捂着狂跳不已的心口,快步跑了上去。 她听白晓月哭着说,“呜呜呜……Fendi小姑太可怕了,阿姨,不然我们直接给她注射镇静剂吧!” 搬救兵不成,反惹一肚子气的许母,用力戳着白晓月额头,大骂,“蠢货,简直比母猪还要蠢啊你!Fendi是老太太的心肝宝贝,她从小就对普通镇静剂过敏,你给她注射,那就是谋杀!” 白晓月抹着眼泪,委屈巴巴,“可是彦洲哥哥叫我来处理这件事,若是小姑有个三长两短,他肯定会对我的能力非常失望的,但……”她声音开始降低,眼神飘忽,“但死了就不一样了嘛,死无对证,怎么说都可以的呀。” “对啊,要是死无对证的话……” 许母看向Fendi的视线开始阴暗。 她最讨厌这个总是瞧不起自己是农村出来的小姑子。 可如果死了,那她在许家的话语权就…… ------------ 第31章 舒澜,你想害死小姑?! “今天如果Fendi小姑死了,我舒澜敢保证,你和白晓月,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舒澜阴恻恻的声音,从斜刺里倾轧而下。 许母和白晓月都狠狠打了个哆嗦。 白晓月反应快。 她立刻堆上一脸焦急又担忧的表情,抓着舒澜的手,哽咽,“舒律师,您可算肯来了,Fendi小姑情况很不好,我已经在这陪了一天了,您看我这手臂上的伤,都是她弄的,好疼啊!” “要卖惨,就去找许彦洲,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也不会可怜同情你。” 舒澜说完,就径自去了天台边缘。 那里很危险,没人敢轻易靠近。 Fendi情绪彻底失控,都有点不认人了。 舒澜一边柔声劝着,一边试图一点点沿着外面就是天空的狭窄过道,凑上前。 “小姑,是我,我是舒舒啊,你冷静,来,跟我深呼吸,很好,再来一遍,深呼吸……” 她循序渐进的引导Fendi慢慢放松。 有许家佣人感叹,“太好了!太好了!Fendi夫人总算开始冷静下来了,还是咱们夫人厉害,才来了多大一会儿啊,不像某些人,在这待了一天,啥用没有,还差点害死Fendi夫人!” 还有人提醒,“快!快派个人下去打电话,算算时间,先生也从隔壁市赶回来了,一定要告诉他,是夫人帮忙,才劝住Fendi夫人的。” 就连许母都破天荒别扭着,夸了舒澜一句,“哼!结婚这么多年,也就这件事做得漂亮!” 话毕,也不忘瞪一眼脸色青白交加的白晓月。 白晓月捂着嘴,很小很小声的哭诉道:“阿姨,如果彦洲哥哥更喜欢舒律师,我一定会真心祝福他们,并且主动退出的,可您呢?” 最后三个字,让许母心情瞬间烦乱起来。 是啊! 如今的舒澜,可不再是以前那个对自己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乖巧儿媳妇了。 一旦彦洲和舒澜和好。 那这个家,哪里还有她这个正经婆婆的容身之地? “舒澜,好你个心机叵测的恶女人!刚才还说你真心和彦洲离婚,现在又跑过来表现,这分明就是口不对心啊!我居然被你给骗了!” 许母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白晓月。 一支镇静剂,被塞了过去。 白晓月握了握手中的注射针管。 她总是清纯可爱的水眸,此刻狠了狠,脚下一个假摔,身子直挺挺扑向天台边缘处的舒澜和Fendi。 舒澜惊呼,“小姑,小心啊!快抓住我的手!” Fendi刹那间清醒。 她下意识去抓舒澜的手。 舒澜也不顾自身安危,半只脚已经悬空。 但下一秒…… “啊啊啊——” Fendi感觉自己后腰被谁用力推了一下,人从天台上掉了下去。 舒澜脑子一懵。 完全不管不顾的飞身跳下天台,抱着Fendi一起急速下坠。 她瞧准最近一颗的苹果树,拼尽全身的力气,让两人的身子稍微偏转了一点点角度,掉在树顶。 力度缓冲。 舒澜又用自己单薄的身子将Fendi完全裹住。 锋利的树杈,刮了她一身血痕。 疼是真的疼。 可幸运的是,她们两个都没有生命危险了! “舒……舒舒……” Fendi在彻底昏迷前,一直叫着她的名字。 舒澜抱着她,忍着浑身的剧痛,笑着,安慰,“小姑,我们没事,我们安全了,你累了,好好睡一觉吧,睡吧……” “对不起,舒舒,对不起……” Fendi晕了。 等许母和白晓月赶下来的时候。 许彦洲刚好进了前院。 白晓月哭着,浑身发抖的扑进他的怀里。 她啜泣,“彦洲哥哥,呜呜呜……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为了护住小姑,弄了一身的伤,不过……不过这都没关系,只要小姑安全,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一张清纯可人的小脸又因懊恼而皱了起来。 “呜呜呜……彦洲哥哥,我们还是分手吧,我真的好笨,和舒律师比起来,简直笨的跟个小傻子一样!” 话音未落,人哭的越来越凶,“我都苦劝了小姑一天,怎么就没想到用镇静剂呢?可能是我下意识觉得那东西不安全吧,但还是太笨,笨死我得了!” “镇静剂?” 许彦洲顺着白晓月后背的手一僵。 他浓黑的剑眉,积蓄了无穷无尽的阴沉冷冽。 白晓月诺诺的点了点头,“嗯,不过Fendi小姑挣扎的太厉害了,针没扎进去,舒律师就脚滑,从天台掉了出去,后来Fendi小姑想拽人,兴许是没拽住,两人就一起掉下去了。” 说到这。 她像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软软的身子,颤颤巍巍的缩成一团,死死贴着许彦洲,眼泪潺潺。 许母也走过来,横眉冷对的帮腔,“彦洲,白晓月说的没错,我刚才都亲眼看到了,这舒澜是怎么回事?她在咱们许家也十年了吧?难不成还忘了Fendi不能用镇静剂?” 有佣人想解释。 可许母一瞪眼,就没人敢吭声了。 果树那边。 舒澜和Fendi被从树上救了下来。 Fendi立刻抬上担架,往急救车上送。 舒澜一瘸一拐的紧随其后,因为实在是不放心,不肯去另一辆车,就一路跟着。 但经过许彦洲身边时。 她被一股大力狠狠扯偏了方向。 身子一软,人就瘫到了脏兮兮的土质地面上。 拖行了几步。 原本就受伤的右手手腕,还有两只脚踝,一阵剧痛过后,全部挫伤。 舒澜低吼,“许彦洲,我要跟着小姑,她受伤了,我要跟着她一起去医院,你放开我,放开我!” “舒澜,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许彦洲将她一扔,直接扔出许家主宅的大门。 人滚到排水用的污水沟里。 空气里的恶臭味,让她恶心的想吐,又吐不出来。 她冷森森的瞪着那居高临下,又一身杀人气场的男人,忽然笑了,“许彦洲,是你母亲和白晓月跟你说了什么,是吗?” “你要给小姑用镇静剂!”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 舒澜愣了一瞬,旋即捧腹大笑。 她从地上站起,拿那一身肮脏凌乱的自己,撞着许彦洲的胸口,逼着他不得不一步步后退。 许彦洲暴怒,“舒澜,我现在真恨不得杀了你!” “许彦洲,我也一样!” 舒澜吼回去。 他们两个人都没话说了。 可眼神间的刀光剑影,真真儿是恨不得将彼此凌迟一千一万刀。 那是真记恨上的! 他质问她,“为什么要害小姑?你的心呢?舒澜,你还有心吗?” 舒澜捂着脸,仰起头,流着泪,在笑,“许彦洲,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恶毒女巫要是得不到什么,就一定会直接毁掉?我今天害小姑,便是为了诬陷白晓月,之后拆散你们?” ------------ 第32章 死了!他们……都死了!! “不是吗?” 许彦洲双拳紧握。 他冷白肤色的手背上,有明显青色经脉在凸起,充血! 舒澜笑不出来了。 她咬牙,狠声道:“许彦洲,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那十年前,你为什么还要救我?还要跟我承诺,一生不相欺不相弃?!到底为什么?!!” 一声低吼,引来天边雷电撕破乌云。 倾盆大雨而下。 浇了两人一个透心凉。 他们的心,更凉! 许彦洲冷笑,“舒澜,你去看看你自己,看看十年前的那只小白兔,是不是早就不见了!是不是早就……死了!” “死了?” 舒澜身子晃了晃。 雨水刺激着身上横七竖八的血痕,撕撕拉拉的痛,快速蔓延。 她忽然就哭了。 从十八岁成人,从二十岁嫁给许彦洲后,那苦涩眼泪的滋味,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尝到了。 许彦洲黑瞳骤缩。 他下意识伸出去的手,生生僵在半空。 因为,舒澜说,“许彦洲,你错了!这十年,死的哪里只是当年的那只小白兔?在这里,就在这里……”她疯了一样的拍打自己的胸口,“还死了一个人,一个我爱着,惜着,恋着,甚至打算一辈子都当做宝贝一样护着的少年郎!” 他死了。 那个活在十年前的彦洲哥哥。 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死了…… “舒舒,不然我把许彦洲杀了,之后咱们跑路去欧洲吧!” 许彦洲走了。 扔她一个人在暴雨里,受着伤,站了整整一个小时,才等到李颖儿和何跃来接她去医院。 开车的何跃也快气疯了。 他砸着方向盘,大喊大叫,“我擦他大爷的!我以前还觉得许神就是性格不好,冷了点,没想到,这简直就是一冷血无情,渣到冒泡的狗东西啊!他还是人吗?” 舒澜躺在李颖儿腿上,闭着眼,嗓音哑哑的说,“不提他,救人是我自己的决定,只要Fendi小姑没事就好,还有,颖儿,你去查一查,是不是瑞士那边出了事,不然小姑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疯的。” Fendi有很严重的躁狂症。 但药物控制的好,只要没有强烈的外部刺激,是不会轻易发病到这种程度的。 李颖儿哼哼,“舒舒,许家的事,你是管定了是吧?不要命了?还是嫌命太长?” “Fendi是我的小姑,不是他许彦洲一个人的!” 舒澜很疲倦。 李颖儿也心疼,“行行行,我知道了,正好何跃明天飞瑞士出差,我让他亲自去一趟Fendi小姑的家吧。” 何跃表忠诚,“老大,你放心,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你的事,我一定办好。” 之后三四天。 舒澜不出意外的,又住院了。 可幸好都是皮外伤,手腕和脚腕也都只是肌肉挫伤。 高烧四十度一天一宿后。 人就慢慢健康了起来。 只是有一点,无论谁提起“许彦洲”三个字,她就跟没听到一样,直接转移话题,或者干脆沉默。 久而久之。 也没人再跟她提起他了。 等出院回了别墅。 舒澜破天荒的,请了几个装修设计师,还将家里的佣人遣散,让他们带薪放两三个月的大假。 因为,她要将整栋别墅,从里到外,全部重修一遍。 要求也只有一点…… “不许有一点许彦洲存在过的痕迹,懂?” 即便这栋别墅他只是来过,却没有住过。 但当初结婚的时候,她还是满怀期待的将男主人的一点一滴,全部融入到了装修方案里。 如今再看,就只剩下满满的讽刺了! 舒澜搬家去市中心公寓那天,李颖儿来作陪。 孟思楠也在。 最近这一个多星期,也许是因为她心情不好,需要一个知心大哥哥聊天,亦或是她想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待在热闹点的地方。 总之,她成了夜色的常客。 不过,点男公关,只点孟思楠一个。 搬完家,晚饭三个人去吃火锅。 何跃从瑞士打来视频通话。 他说,“老大,Fendi夫人的抚养权案子被白正和白晓月给毁了,上个星期,孩子的亲生父母已经将孩子带走,还不允许他们以后的探视,甚至有可能反起诉非法领养什么的!” 李颖儿吃口肥牛,冷笑,“意料之中。” 舒澜则更关心的问,“还能联系上大宝的亲生父母吗?” 何跃蹙眉,“老大,你不会是想接手这个案子,再次提交开庭吧?” 如此一来,不就是在明面上质疑白晓月和白正的能力? 他旁敲侧击,“老大,我跟你说,我听以前在律所的同事说,如今核心诉讼部,那就是白正和白晓月的天下,咱们虽然不怕他们,可你律所刚开张,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毕竟Fendi夫人也是许家人,许彦洲不会见死不救的。” 自从有了许家主宅那件事后。 何跃都是直接称呼这个男人的名字了。 舒澜打定主意,“小姑这案子一开始就是给我的,是我没去争取过来,现在小姑昏迷不醒,我有一定责任,所以,我想在她醒过来之前,把大宝抢回来!” “可是……” 何跃纠结。 李颖儿替他说了,“可是,舒舒,这案子八成还在许彦洲的律所名下呢,你想接手,他必须同意。” “我明天过去找他谈。” 舒澜说的平静。 何跃紧张,“老大,你……行吗?” 舒澜笑了笑,“我怕他干嘛?他配吗?” 次日。 她开车去了律所。 可人才从电梯里出来,就听到白晓月在对一群刚招聘上来的实习生吆五喝六,评头论足,各种嫌弃。 顺便还夸了一下自己。 “按理说,你们中间的有些人,我要叫一声师哥师姐,可是你们看看你们自己,除了年龄大一些,还有哪一点是在我之上的? “我今年才二十岁,大学毕业就在这里坐到了如今的地位,都说说,我靠的是什么?” 她穿着一身和舒澜风格很像的OL职业套装。 红黑对色。 却配了一双白色高跟鞋,总觉得有点不伦不类。 “说话啊!都哑巴了?” 白晓月声音甜甜的,就算装着严肃,也只剩搞笑。 一实习生一时没忍住,笑了。 白晓月挥起巴掌,就要打人。 舒澜上前,一把抓住…… ------------ 第33章 白晓月,别装逼! “谁啊!?敢碰我,你知道我是谁……”等白晓月看清楚是舒澜的时候,到了嘴边的嚣张话,也分分钟噎了回去。 她软软的,很小白兔的笑了笑,“舒律师,您怎么回来了?是想我们了吗?” 一众实习生看过来。 舒澜能感觉得到,他们眼神里的好奇,还有一些说不太上来,但一定不算善意的情绪在深处翻滚。 但这也正常。 自己离开律所后,几乎整个核心诉讼部都成了白家兄妹的天下。 他们想要怎么编排自己这个前上司,又如何诋毁曾经的许夫人,也不过是看心情还有想象力的事。 白晓月见她不松手,也不说话,心更虚了。 她怯怯问道:“舒律师,您是来找彦洲哥哥的吗?他去许氏那边开会了,要晚一点才回来,您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吧。” 话里,有不用掩饰的提防和试探。 果然。 成了正经八百的女朋友后,有些小心思,连伪装都懒得伪装了。 舒澜淡淡一笑,旋即将她那瘦弱的小手腕一甩,莞尔,“白晓月,你现在连一个律师都算不上,在律所这边,也就是转正挂名罢了,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来给我传话?嗯?” 那最后一个尾音,压力十足。 甚至还有实习生小声嘟囔了一句,“我的天,这就是咱们许神的前妻吧,看起来好飒,还有她身上那一套LV的限定款,我记得要二十多万了!” “是一件衬衫二十多万,这一套下来,最少百万!和白晓月那一身A货比,肯定不是一个档次。” “呵呵,小三上位就是小三上位,什么都低人一等,还装逼,真下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自以为没人听到的,调侃的正happy。 白晓月脸色煞白。 她小小的一只手,很尴尬又难堪的揪着衣角,搓来搓去。 舒澜呵呵笑道:“和许彦洲也有一段时间了,我记得你们不是同居了?他花钱很大方,我们结婚第一年,他都不怎么回家,也会隔三差五让品牌方给我送了不少当季新品,你没有?” 实际那应该是奶奶逼着他送的。 但的确是以许彦洲的名义送到别墅。 她现在拿出来怼一怼小白花,正好用! 白晓月咬着唇,又委屈,又难过的低下头,糯糯道:“彦洲哥哥给了我一张黑卡,让我随便消费,可我不想那么任性的花他的钱,就算是女孩子,也要学会经济独立,而不是只靠着男人奢侈生活。” “白小姐是在暗示,我如今的一切,都是许彦洲给的?” 这倒是京市一直公认的现实。 过去,她必须承认,自己爱着许彦洲,给男人一定的面子,还是自己登记在册的丈夫,那是必备选项。 可现在。 舒澜想一想。 那又何必呢? 毕竟,许彦洲他真的配吗? 白晓月软软的笑了笑,“舒律师,我只是说出我自己的想法,您又不是那样的人,您何必要对号入座啊!” 一群实习生,又开始八卦了。 舒澜笑容浅浅,气场却不容忽视。 她打开自己的爱马仕铂金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百夫长黑卡。 卡片薄薄一张,可代表的社会地位却是沉重如磐石。 舒澜捏在指尖,在白晓月面前晃了晃,“认识吗?” 一实习生抢答,“是百夫长黑金卡!能办理这张信用卡的客户,一定要有自身资产超过三百个亿,并且不是通过继承亦或是夫妻财产分配得来的。” 又有人补充科普,“同时,申请者的社会价值也必须要达到五颗星,也就是说,在一座城市、一个国家内,基本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了!” 这说的,正是舒澜! 许彦洲也有一张百夫长黑金卡,等级在她之上。 白晓月听着,整个人都要站不稳了。 舒澜将黑金卡收起来。 她一根手指,戳在小白兔那傲然的胸口上。 指尖弹了弹。 友情提示一句,“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杨贵妃四大美人之一,最后还不是吊死在了马嵬坡!白晓月,许彦洲并非痴情种子,他现在爱你,是真,可哪一天不爱你,那也一定不会是假的绝情!” 话毕,人转身要走。 可走了没几步,又转身回来,一巴掌,恶狠狠扇在了愣住神的白晓月脸上。 白晓月被打的哇哇大哭。 众实习生,“……!!??” 舒澜笑容端庄矜贵,“这一巴掌,是想警告你,以后在我面前,少假惺惺,我看着恶心。” 啪—— 又是一耳刮子。 白晓月的脸往另一侧歪。 人哭的都要晕倒了。 她继续说,“这一巴掌,是替Fendi小姑打的,她人还在昏迷,你该庆幸人没事,不然,就不是挨一巴掌那么简单了,那时候,我保证,你一定会死无全尸!” 话音未落。 舒澜又抬起胳膊。 白晓月“啊”的一声,就捂住脸,很狼狈的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笑了笑,没打人,只是打了个响指,“怕了?怕了便说明,你技不如人,只能被打脸,还有就是,如今许彦洲的女人是你,但被打的人还是你,知道为什么吗?” 话说着。 舒澜拉着白晓月的胳膊,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白晓月恐惧的要死。 她疯狂摇头,掉眼泪,想逃跑。 舒澜嗤了一声,给出答案,“这实际很简单,就像你刚才教训实习生一样,我不过二十三岁,却能拥有百夫长黑金卡,还能在离婚之后继续打你脸,你说说,我靠得是什么?” “我……” 白晓月囫囵的磕巴着,眼神飘忽。 舒澜冷不丁学她刚刚的语气,喊一句,“问你话呢,哑巴了?” “呜呜呜……舒律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呜呜呜……” 白晓月双手合十,高高举过头顶摩擦。 人也跪了。 舒澜抱臂,居高临下,“原因……靠自己,男人永远都是不可靠的!” 话毕,她朝许彦洲的办公室走去。 记得上一次过来。 他们还是夫妻,她还是核心诉讼部的一把手。 而如今。 一个冬天还没有结束。 她与他的那十年,就真的彻底画上了一个偌大的句号了! 啪啪啪—— 身后,实习生们热烈鼓掌。 白晓月歇斯底里的,一点都不小白兔的吼道:“滚!你们都给我滚!滚啊!” 舒澜推开门,笑了。 而等到许彦洲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给白晓月报仇,还是真的很忙。 总之,一整天,没人送来茶水,也没人关心一下午饭和晚饭她要如何解决。 不出意外的,舒澜饿了十几个小时。 就连她点的外卖,也永远送不上来…… “有事?” 许彦洲身上寒气很重。 ------------ 第34章 我要抢走她…… 那熟悉的冷杉木气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成和白晓月甜香配套的薄荷香。 他不看她,径自坐到办公桌后面。 人也不耐烦的挥挥手,“没事就出去,我这里不是酒店,更不是娱乐城的包厢!” 舒澜成了夜色常客,这事在京市肯定很畅销。 她倒是无所谓,干脆开门见山,“我等你,是为了Fendi小姑的事,我明天飞瑞士,把案子转给我。” “原因?” 这下,许彦洲总算肯抬起他尊贵的头颅,与她四目相对了。 舒澜微笑,“许彦洲,如果我说,我要给小姑打官司,是因为我比你有良心,你信吗?” “你的良心就是给小姑注射镇静剂?” 他从来不在乎话语到底有多伤人。 舒澜习惯了,耸耸肩,“镇静剂不是我要给小姑注射的,甭管你信不信,在这世上,除了奶奶,就是我最不希望她有个三长两短!” “原因?” 还是同一个问题。 舒澜攥了攥掌心,“无可奉告。” “是因为你去瑞士那半年发生的事?” 许彦洲剑眉紧蹙。 舒澜沉默不语。 良久。 她以为他一定会拒绝自己给Fendi小姑打官司的时候。 他却说,“你可以加入专案组,二审的负责人,是你和我。” “原因?” 掉了个个。 许彦洲冷笑,“无可奉告。” 第二天。 舒澜的手机上收到一张机票的电子信息。 目的地是瑞士。 三天后出发。 可她提前让何跃在网上重新定了一张,当天就飞过去了。 许彦洲带着团队准备去瑞士那天。 他们是最后一批登机的旅客。 白晓月挎着他胳膊,小心翼翼的说道:“彦洲哥哥,舒律师会不会不来了?毕竟上次她差一点就害死小姑了,要是我,可能也挺不好意思再接手官司的。” “她不会。” 许彦洲的肯定,让白晓月心里紧紧的。 她把湿漉漉的眼睛靠在他衬衫上。 潮意渗透。 许彦洲回神,低下头,眉心紧蹙,“你哭什么?” “彦洲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想和我分手了?”白晓月憋了憋,最后放声大哭,“呜呜呜……你要是不喜欢我了,我还活着干嘛啊!我这辈子,都没遇见像彦洲哥哥一样对我好的人,你要是不爱我了,我就去死好啦。” 小姑娘伤心难过。 许彦洲叹口气,牵着她的手,示意整个团队跟上,上了飞机。 白正冷哼,“舒澜,你以为你故意不来,就能困住许总的心?如今在他心里,还是我妹妹最重要的!” 而另一边。 正在和何跃滑雪的舒澜,又收到一条机票的订购信息。 目的地还是瑞士。 只是日期是一天后的。 何跃贼眉鼠眼的凑过来,看她手机屏幕,“干嘛呢?老大!不会是孟思楠小少爷寂寞难耐,才几天不见,就想死你了吧?” 男公关,少爷。 舒澜不喜欢这个称呼,瞪了一眼何跃,让他闭嘴。 何跃也识趣的说起正事,“许彦洲的团队上飞机了,他们一早就约了大宝的孤儿院院长,看来二审主打的方向,应该和咱们一致。” “理论上,我们和他们也是一个team,可白正心术不正,白晓月也信不过,有些资料和信息,能藏的,还是暂时不要共享。” 舒澜提前嘱咐。 何跃若有所思,“老大,这次算是正式接手了Fendi小姑的案子,我才搞清楚,敢情儿那大宝的亲爹亲妈都不是什么正道上的人,杀人越货的事也没少做,一审输了,八成也是白正被吓着了,你说这一次,他们会不会对咱们也……” “我让颖儿已经预约好瑞士的保全公司了。” 舒澜说的很淡定。 何跃就不淡定了,“啥?老大,你可别吓唬我啊,我这次来,真没想直接尸骨回国啊!” “保险也给你保好了,赔偿金有一千万。” “……” “回头颖儿会以律所的名义,赡养你的父母。” “……” “何跃。” “……” “你可以安息了!” “啊啊啊!!!” 何跃踩着滑雪板,落荒而逃。 舒澜捧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 但她没留意到的是,在皑皑雪山背景下,有闪光灯一闪而过。 被偷拍的照片,也同步发给正在飞机上的许彦洲。 附言:【先生,夫人提前两天就抵达瑞士了。】 “呵!” 许彦洲看着照片上那张笑容绽开的俏脸,冷冷的笑了一声。 她还真是跟他作对作上瘾了! 身边,白晓月去上卫生间。 有人端着两杯红酒,坐了过来。 许彦洲一记眼刀飞过去。 他的厌恶再明显不过。 女人讪讪离开。 可很快,又有一个人坐下。 “你找死!” 许彦洲煞气毕露。 孟思楠笑容温和,“许先生火气很大?有美女在怀,不消一消?” 他指的是白晓月。 许彦洲当然认识这位夜色最红的公关头牌了。 据说还是队长! 孟思楠见他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干脆自顾自的继续,“我喜欢舒澜,想和她在一起,许先生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你配吗?” 许彦洲也学会了这三个字。 他转了转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 很奇怪的,连舒澜也一直没想清楚。 他们的三年婚姻跟摆设也没什么不同。 这男人不回家,也不跟自己的妻子发生关系,外面的女人一个接一个。 但偏偏婚戒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哪怕已经在办理离婚手续了! 孟思楠笑了。 他想去触碰一下那枚婚戒。 许彦洲反应却很快。 他一把钳住他手腕,用力一掰,没有伤筋动骨,可一定剧痛无比。 “滚!离我远点,离舒澜远点,否则,你会死!” 许彦洲一字一顿。 那深不见底的眸,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般。 孟思楠被他看了几眼,就莫名觉得心跳一窒,呼吸也不是那么顺畅了。 可他还是笑着说,“许彦洲,全世界那么多的人,最配不上她的,就只有你!” 瑞士时间,下午五点。 许彦洲的飞机落地。 舒澜已经准备好资料,带着何跃,一起去在酒店租好的会议室等着。 只是等了整整三个多小时,天都快黑了,却还是没见到许彦洲和他的团队。 蓦的,何跃拿着手机,大叫,“老大,许彦洲因为打架,被瑞士警方拘留了!!” “什么?” 一个小时后。 ------------ 第35章 白晓月,你丢人丢到姥姥家! 舒澜在警局见到沟通障碍的白晓月。 警察很不耐烦,“嘿!外国妞,我的意思是,在飞机上打架不是大事,交了罚款就可以把人带走了。” 但白晓月见对方表情很是严肃。 以为会出大事。 她就连比划,再用非常不熟练的英语说道:“我……只是……助理,我……不是……帮凶!” 生怕被连累。 警察无语,翻白眼,“麻烦,换一个脑子正常的,OK?” “不不不,不OK,不OK的,我不是帮凶,我真的不是帮凶,彦洲哥哥打架,跟我没关系的,我……” 白晓月急的都要哭了。 可身为家属能进来的,也只有她一个。 警察伸手要抓她,意思是说,跟他一起去找一个翻译过来。 但白晓月理解成人家要抓她,把她也一起关起来。 就“啊”的一声,抱头鼠窜。 警察,“……What?” 白晓月在警局里,大喊大叫,“呜呜呜……我不是帮凶,你们不能抓我,我真的不是帮凶,我什么都没做啊!救命!救救我……” 一下子,就撞到舒澜身上。 舒澜扭头要走。 白晓月跟看到救星似的,死死抓着她胳膊,哭诉道:“舒……舒律师,彦洲哥哥出事了,被关了起来,我不会英语,你帮帮我,他们也要把我一起抓起来。” “抱歉,我是来保释另外一个的,帮不了你。” 舒澜直接拒绝。 白晓月一愣,“另外……一个?” “伤的比较严重的。” 舒澜刚说完,一脸青紫的孟思楠就从里面被带了出来。 何跃看完新闻,知道和许彦洲在飞机上打架的人是孟思楠后,她就立刻联系了在瑞士的熟人,走的简易程序,将人释放。 只是许彦洲可没那么好的待遇了! “舒舒,你不在京市,我一个人无聊,就来瑞士找你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孟思楠性格好,心也挺大。 差点没被许彦洲给打死,现在却还能笑得出来。 舒澜哭笑不得,也很抱歉,“Sorry,我虽然不知道许彦洲为什么会跟你动手,可你们两人之间的交集是我,我代他跟你说一声抱歉,真的,我……” “我们打架,是因为他认定,我可能会抢走他心爱的女人。” 孟思楠打断她的话。 舒澜蹙眉,“你招惹白晓月了?” 许彦洲爱的女人,不就是白晓月嘛! 孟思楠挑挑眉,表情温和的能溺死人,“也许……大概……我坐了她坐过的位置……” “呵呵,看来白晓月在他心里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了!” 只是别的男人坐了她坐过的位置,许彦洲就要吃醋到跟人家大打出手。 舒澜觉得可笑,也懒得再说下去了。 她说,“走吧,何跃在外面等着我们呢,先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再处理一下伤口,没问题了,就一起吃晚饭,我请客。” “你以什么身份请客?许夫人?还是我的朋友?” 孟思楠哪壶不开提哪壶。 舒澜瞪他一眼,“想被关回去?” “你真不管许彦洲了?那个白晓月,估计会把事情搞得更复杂。” 他话题忽然转弯。 舒澜望过去。 白晓月依旧在哭,在躲着凑过去的警察。 她不咸不淡的笑了笑,“死了都跟我没关系,走吧,我有点饿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率先往外走。 正巧,许彦洲自己解决了问题,被警局的负责人陪着笑脸,送出来。 负责人说,“刚才我听手下说,有一位气质很不错的女士来办理罚款保释业务,我想,那位应该就是许夫人吧,果然名不虚传。” 许氏集团在瑞士有分公司。 法人代表是Fendi。 可那也就是一个摆设,之前真正的幕后操控者,一直都是舒澜。 因此,在瑞士,很多方面的高层负责人,就算没见过她本人,也多少听说过许夫人的雷霆手段。 那负责人又把舒澜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最后还感慨,“用你们的话说,这就是巾帼不让须眉,许夫人无论是长相容貌,还是办事能力,即便是我这样的男人,也是甘拜下风的。” “哎!” 负责人脚步一顿,一把拦住完全无视许彦洲,带着孟思楠快步往外走的舒澜。 他笑呵呵,“许夫人,许总在这呢,您没看见?” 许彦洲在看到孟思楠跟着舒澜时。 他的一张俊脸,还有那黑沉沉的凤眸,都冷的要将空气给结成冰。 负责人嗅到一股异样。 他讪笑,“许夫人这是和许总怄气呢?” 舒澜也笑,笑的很疏离,“抱歉,我和许彦洲正在办理离婚手续,我不是许夫人了,而他的女朋友因为不会说英语,已经在接待区闹出了很多麻烦,你们赶紧过去吧。” 话毕。 就见白晓月被两三个瑞士警察追着,在走廊里狂奔。 一见到许彦洲,马上扑过来,嚎啕大哭,“呜呜呜……彦洲哥哥,这里好可怕,他们根本就不听我解释,呜呜呜……我们回京市吧,我真的快吓死了!” 警员也无辜,解释,“许先生,我们从一开始就在跟您的女朋友解释,说这只是一件小事,按照流程就可以办理,但她却一个劲儿说自己不是帮凶,还到处乱跑乱跳的。” “呜呜呜……彦洲哥哥,你看,他又虎着脸,吓唬我了!” 白晓月哭的梨花带雨。 负责人尴尬,皮笑肉不笑的打圆场,“哎呀,我们未来的许夫人真可爱,许先生,真是抱歉,吓到了您的女朋友。” 话里不无讽刺。 警员也连连翻白眼。 舒澜用流利的英语问道:“问题搞清楚了,我们能走了吗?我朋友需要去医院。” “好的,许夫……哦,不是,舒律师,这边请,我派人送您和您朋友出去。” 负责人叫了一警员,带他们从特殊通道离开。 许彦洲一直看着那逐渐消失的背影。 左手大拇指,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摩挲着险些被孟思楠扔掉的婚戒。 白晓月忽然“哎呀”了一声。 她羞涩的捂着肚子,一边抹眼泪,一边娇滴滴的说,“彦洲哥哥,我好像来大姨妈了,肚肚好疼,我们能不能先回酒店啊?” “好。” 许彦洲语气淡淡的,不像是平日里那般的温柔低醇。 他带着白晓月出了警局,坐上车。 可车还没开到酒店呢,又被叫停。 白晓月紧张,拉着他的手,“彦洲哥哥,你要去哪啊?” 许彦洲甩开,头也不回的下车,“有点事需要处理,你早点睡,不用等我。” ------------ 第36章 她是女版许彦洲?! 那边,舒澜带着孟思楠去了医院。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瑞士在下雪,空气都能冻得结上冰。 两人商量了一下,就近随便找了一家餐厅。 因为何跃一早就回酒店去整理明天开会要用的文件。 人只剩下她和孟思楠两个,简单一点,干脆点了一套情侣餐,懒得再搭配什么餐前甜点一系列的了。 “舒舒,你看着挺精致,可在生活方面,感觉又很随便。” 等服务生走了。 孟思楠从卫生间洗手回来,调侃了一句。 舒澜一只手开瓶,醒酒,另一只手撑着下巴,表情懒懒的。 她说,“对我而言,每一分钟都可能会死,你说,我的生活精致要给谁看?” 跟着许彦洲这十年。 许家的风起云涌就像是一块粗劣的磨刀石。 她被打磨的,很锋利,但同样也很糙。 服务生来上餐前甜点。 由于是情侣套餐,每一道菜,那些黄发碧眼的外国人,总喜欢弄一些浪漫的花活在里面。 在舒澜看来,非常不切实际! 还吃不饱! “夫人,先生这一份已经介绍完了,而您的这一份,我们开始品尝前,一定要先……” 服务生拿起一小杯类似粉红色糖浆的东西。 她正要往甜点上淋洒。 舒澜直接拿起勺子,崴了一勺,塞进嘴巴里。 觉得味道还不错,就点了点头,再崴一勺,就着服务生的手,在糖浆里蘸了蘸。 吞掉。 “这么吃,不方便吗?” 舒澜似笑非笑的斜睨一眼很是尴尬的服务生。 孟思楠抿着唇,强忍笑,打圆场,“行了,我妻子今天心情不好,你们下去吧,她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是,先生。” 服务生走后。 就叫了几个同事,三两成群的去卫生间后面的小角落八卦。 她又很糙的吃了一口精致甜点,“要不要去偷听?我猜,他们一定会说,我这个没有品位,只知道穿大牌奢侈品的母猪,根本就配不上你这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 “舒舒,你和许彦洲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直接?” 孟思楠眼睛很好看。 尤其是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哪怕什么表情都没有,也会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的feel。 舒澜嗤笑,“他?”她干了一杯红酒,嘴唇蠕动了两下,又喝了一杯,才说,“从十三岁就喜欢上了,为了这个男人,我尽可能把自己变成一个无可挑剔的许夫人,可到头来呢?丢了自我,也输了感情,我还比不上一只小白兔!” 和白晓月比。 她都觉得自己是在自贬身价! 但那又如何? 就是这么一个刚出校园,各方各面都青涩的有些可笑的小女孩。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死死抓住了许彦洲那颗高高在上的心。 孟思楠笑了笑,“舒舒,你的爱,我有点看不懂。” 主菜还没上呢。 舒澜就有点喝多了。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一切都快结束了,懂不懂的,重要吗?” “那你懂你自己的心吗?舒澜……” 今晚的孟思楠,也有些怪怪的。 舒澜不想再继续说关于许彦洲的话题。 可主菜没上来,她就干脆趴在桌上,装睡。 鸦羽一般浓黑纤长的睫毛,被餐厅门一开一合带起的气流轻轻吹起,再落下。 白皙却失了红润的面庞。 平日里,总带着一抹生人勿进、修炼成精的严肃与圆滑。 像一张…… “面具。” 孟思楠忽然开口。 舒澜闭着眼,眉梢微挑。 他继续,“舒舒,一辈子戴着一张面具,你会不会累?” “……” 她沉默以对。 孟思楠叹气,“这张面具是许彦洲给你戴上去的,也是他最开始嫌弃的,可你呢?舒舒,你以为你自己已经走出来了,可以完全不在乎了,但那都是真的吗?” “孟思楠!你给我闭嘴!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只是一个男公关而已!” 舒澜是真的被激怒了。 孟思楠不在乎,就是一个劲儿的说,“舒澜,你的思维模式和做事手段,几乎和许彦洲一模一样!就算你们离婚,就算你们以后永远不见,可你还是许彦洲最完美的艺术品!” “你找死!” 舒澜把拳头握的嘎吱嘎吱作响。 孟思楠摊手,“你看,舒舒,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许彦洲的影子。” “你……” 她想骂人。 但下一秒,孟思楠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拽起。 之后趁着有新的客人从门外走进来。 他把她带去了卫生间后面的小角落。 服务生们还在偷懒聊天。 “孟思楠,你要干什么?” 舒澜怒不可遏。 她都有点觉得,自己对一个男公关这么慷慨上心,甚至当做朋友,是不是大错特错? 可孟思楠却一意孤行的捂住她的嘴。 他站在她身后,贴着她耳朵,小声说,“嘘!舒律师,好好听一听,看看他们在怎么说你!” 几乎同时。 给舒澜上甜点的服务生开口了,“Hi,我现在有点想要去京市旅游了,那里的女人好酷,一点不像网上说的,说她们软弱无能,只会依附于丈夫生活。” “真的?你怎么知道?证据呢?” 同事叼着烟,问的有点漫不经心。 他们认定,黄皮肤的女人,从出生就是被奴役惯了的,毫无本我和自由观。 服务生却说,“就刚才,我服务006号桌的时候,那桌的夫人真的很特别,她一点不浪漫,也不喜欢浪漫,哪怕当着丈夫的面,也能做到绝对的洒脱奔放,这就是为自己而活啊!谁说女人一定喜欢浪漫,浪漫不过是男人俘虏女人的一种手段罢了!” “Really?这么有个性?不行,我得过去看看,要是有可能,留个联系方式,没准儿还能和酷姐做朋友呢!” 几个服务生有说有笑的走了。 舒澜愣在原地。 孟思楠依旧保持在她身后,好像两个人抱在一起的姿势。 他说,“如何?舒律师?作何感想?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思维模式,也很讨人厌?” 舒澜沉默了很久,才干着嗓子,憋出一句话,“孟思楠,我有点害怕我自己了,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另外一个许彦洲的?” 她厌恶的许彦洲。 她急于摆脱的许彦洲。 她甚至连提起都不愿意提起的许彦洲。 就那么跟附骨之疽一般,生长在了自己的灵魂之上…… 孟思楠很不合时宜的开了一个玩笑,“也许这就叫做,夫妻相?” “孟思楠!” 舒澜火冒三丈。 孟思楠指着她,“看看看,女版许彦洲又冒出来了!” “……” 直到晚餐结束。 她甚至连发脾气都不敢。 就怕孟思楠再蹦出来一句,“看看看,女版许彦洲又冒出来了!” 开车回酒店。 孟思楠是临时决定来瑞士的,没订酒店。 她去前台给他开了一间房。 前台小姐看她的眼神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已婚妇女偷情,即将被丈夫抓包一般。 ------------ 第37章 和过去,彻底说再见…… “我住你楼上,因为是总统套,你的房卡上不来,没事也别来找我,我怕有人说闲话。” 舒澜做事谨慎。 孟思楠叹气,“舒舒,我觉得你一辈子都逃不出许彦洲的阴影了。” “我要是逃不出去,也不介意拉着一男公关一起陪葬。” 她语气很不好,扔下房卡,径自进了VIP电梯,去了顶层。 可刚到门口,刷了卡,摁门把手准备进去的时候。 舒澜动作一顿。 她收拢五根手指,用掌心试探了一下门把上的温度。 寻常人不会察觉有什么不同。 但舒澜就是觉得,这门把手有点热,像是有人在自己回来之前,推门进去过。 恰巧有保洁经过。 她拦人,想问,“您好,在我回来之前,你有做过客房清扫吗?” 只是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因为她想起孟思楠在酒店大堂说的那句话。 他说,“舒舒,我看你一辈子都逃不出许彦洲的阴影了。” “女士,您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吗?” 保洁客气的询问。 舒澜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她可以去干活了。 再看向套房房门时。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脑海里那些翻腾的猜测,直接推门,入内。 客厅里黑漆漆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舒澜长舒一口气。 这感觉,就像自己二十岁时,打赢第一场官司一样,如释重负,又特别自信。 她在心里说,“孟思楠,你说错了!我舒澜从来没有输过,也没有一件事是想做却做不到的!我和许彦洲离婚,就一定能彻底摆脱,一定!” 嘎吱—— 卧室的门。 在本来应该没人的情况下,诡异的从里面打开了。 舒澜身子一僵。 许彦洲一身酒气,那薄荷香变都异常刺鼻。 他从后面抱住她,咬着她的耳朵,问她,“你和那个男公关就是这么抱着的?感觉怎么样?比我抱着你舒服吗?嗯?” “许彦洲,你跟踪我?” 舒澜听得出来,自己说话的声音在颤抖。 不是单纯因为愤怒。 而是,她忽然意识到,她自以为是的摆脱,事实上,只是许彦洲一如既往的“自信满满”罢了。 她绕了一大圈。 奔命一样的想要逃离过后。 舒澜可笑可嘲的发现,原来,自己始终都像笼子里的仓鼠一样。 卑微弱小。 一直一直,在原地踏步…… “舒澜,你不是最骄傲,最不可一世的嘛!可为什么?你离开我,却要去找一个肮脏的男公关?” 许彦洲的手,很冷很冷。 像是一条剧毒无比的蛇,从她后脖颈,钻进衣领,再捏住她的脖子。 指骨一寸一寸收紧。 舒澜不动,也不挣扎。 她闭上眼,眼睑是干涩的,眼珠子也是干的。 没有眼泪可流。 仿佛这一整具身体,在不知不觉的岁月里,被掏空了原有的芯子,再被添上许彦洲的分身! “好恶心……” 过了好久。 舒澜已经感觉到明显窒息的时候。 她握住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只大手,笑着说,“许彦洲,这样的我,真的好恶心,如果你愿意,你就掐死我,杀了我!我不怨你,我甚至还要感谢你。” “想死了?不担心奶奶了?舒澜,这就是你的孝顺?” 许彦洲将她压在一整扇落地玻璃窗上。 外面,瑞士的雪夜是那么美。 也是那么寒冷。 透着一层玻璃,渗进了她的心。 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他说,“舒澜,你的人和你的心一样,都是假的!这才是真的恶心!” 话毕,大手一甩。 舒澜被重重摔到了地上。 玄关的房门咣当!一声巨响。 许彦洲走了。 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身子像是找不到生命的重心一般,慢慢蜷缩成了一团。 直到晨曦破晓。 直到第二日的第一束阳光照射到她的身上。 舒澜才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温度,正在拼命试图唤醒她差点完全冷却的灵魂。 “许彦洲……” 抓起茶几桌上的一把剪刀。 她握在手里,一步步走到卧室的衣帽间。 那些整齐排列,也价值不菲的衣服。 被一通乱剪。 碎成一地破布条。 舒澜坐在其中。 她忽然就真的如释重负般的笑了。 隔了很久。 又从地上站起。 去卫生间将那些瓶瓶罐罐,极其复杂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全部丢进垃圾桶。 最后。 舒澜站到镜子前,浑身滚烫,少说烧到四十度了。 她整个人都在晃晃悠悠,但脸上的笑容却是前所未有的松弛。 她自言自语,“许彦洲,过去的十年,我谢谢你把我成功改造成了另外一个你,这是我心甘情愿,可之后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舒澜,都只会活成我喜欢的样子!” 不是假的。 而是最真实,最本我的舒澜! 砰—— 她高烧烧出了轻度肺炎。 人晕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 李颖儿赶到瑞士。 见她醒了,哭的惊天地、泣鬼神,还骂人,“舒澜,你个二百五,没脑子的蠢货!都发烧了,怎么不知道叫医生吃药?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何跃一直在会议室等不到你,有点担心,去套房看了一眼,你估计就死了,死了知道吗?” 何跃也心有余悸,“老大,这次真的是太危险了!” “没事,死里逃生,我这算是彻底重生了。” 舒澜扶着何跃胳膊,从床上坐起。 人半靠着床头,笑的春光明媚,可真看不出来是刚刚大病一场的人。 李颖儿给她倒了一杯牛奶,递过去,好奇的问道:“舒舒,我看你把衣服都给剪了,化妆品也都扔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和许彦洲有关?” “颖儿姐!” 何跃出声提醒。 李颖儿赶紧捂嘴,嘟囔,“忘了忘了忘了,现在那三个字是禁忌词,不能说。” “说呗,有什么不能说?不仅能说,等我回了京市,还要相亲,早点找到真爱,把自己真真正正嫁出去。” 舒澜小口喝着牛奶。 觉得味道不够甜,又跟何跃说,“去楼下便利店给我买巧克力奶,香蕉奶也要两罐,哦,对了,薯片和辣条,一样来几包,昏睡了两天,嘴巴苦死了。” 她说着,还皱起眉头,有点小可爱的砸吧了两下嘴唇。 李颖儿懵逼,“舒舒,你不是从来不吃这些不健康的垃圾食品吗?这病了一场,还……转性啦?” ------------ 第38章 舒澜学白晓月?东施效颦? 说完,她还不放心,又摸了摸舒澜已经恢复正常体温的额头,惴惴不安,“不是说轻度肺炎嘛,这怎么跟脑子烧坏了一样啊!” “去去去,你才脑子烧坏了呢!不喜欢吃垃圾食品的人是许彦洲,我从小就嘴馋,一天都不能没有零食。” 舒澜抻了个懒腰。 毕竟还是烧成了轻度肺炎。 她身子软绵无力,动一动,就出一身虚汗。 可Fendi小姑的案子更要紧。 便吩咐何跃,“把许彦洲和他的团队叫到医院来吧,我上午再整理一遍内容,没问题的话,下午碰面,过一下二审的具体打法。” 何跃颔首,去做事。 李颖儿担心,“舒舒,你这刚醒,身子能吃得消?” 舒澜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我躺着,许彦洲他们坐着,你怕什么?” “……” 看着明显开朗很多的好友。 李颖儿又哭又笑的抱了抱她,“舒舒,真好,你现在这样真好!你刚准备和许彦洲离婚那段时间,我看你每天都强撑着自己做女强人的样儿,挺难受的,如今总算是真的放下了,我为你开心,是真的开心!” “颖儿,连你都能看出来那不是真正的我,你以为许彦洲不是在把我当笑话一样看?” 舒澜苦笑。 她回抱住自己唯一的闺蜜,“与其自欺欺人的给人家当小丑,让人家折磨嘲讽,倒不如彻底放飞,做回自己,不是很好?” 那一天后的舒澜。 是彻头彻尾的变了。 不穿奢侈昂贵的商务套装,也不会刻意打扮的干练成熟。 但她办事的能力和效率,始终维持绝对高的水准。 又过了两天。 二审在即。 舒澜叫何跃进会议室,问他要一份孤儿院的档案资料。 因为下午要去见那位约了很久,才约到的院长。 那是关键性证人! 可何跃却纳闷,“老大,这份资料是许彦洲他们那边在负责整理的,没拿过来吗?” “负责人是谁?” 何跃用手机查了查,无语,“就知道是白晓月!这个蠢货,属她三天两头不是肚子疼就是水土不服的,做事磨磨蹭蹭,许彦洲还非要护着,拖后腿!” “我亲自过去要吧,时间紧,你去把和院长见面的餐厅再确认一下。” 舒澜安排的仅仅有条。 何跃去确认。 她则从会议室出来,坐电梯,去楼下的小会议室。 那是许彦洲团队的“据点”。 还没进去呢。 就听里面乱哄哄的,不像是在工作,反倒像是在开茶话会。 一群人围着白晓月,跟众星拱月似的,叽叽喳喳聊着八卦。 有人问,“白律师,我听说最近楼上的那位穿衣风格和你越来越像了,是不是真的啊?” “就是就是,我也听说了,据说是跟一个男公关玩的不清不楚,后来还和许神大吵了一架,许神烦透她了,连生病都没关心一下,之后等她出院,就大变样了!” 白晓月安安静静的听着。 她一只手托腮,笑容甜甜的一一回答,“哎呀,也不是啦,舒律师只是和那位男公关做朋友,不是你们说的肮脏关系啦,至于吵架,我不太清楚,还有彦洲哥哥为什么没帮何跃去顶层看舒律师是不是出事了,也是巧合,正好那时候我肚子疼嘛,彦洲哥哥就帮我去买止痛药去了。” 原来何跃晚了几个小时上来,是因为一开始没有去顶层的房卡,就拜托了许彦洲。 可许彦洲为了给白晓月买止痛药,就没来。 舒澜在想。 要是自己真死了,那狗东西会不会伤心难过一点点? “哈哈哈……这叫什么?这就叫东施效颦!那一位之前整天一副很飒的样子,总想着压白律师你一头,再借此引起许神的注意力,可最后发现没用,就换招数了呗!” 小会议室越来越热闹。 白晓月羞答答的捂着脸,娇嗔道:“你们不要这么说了啦,舒律师很优秀的,我一直都想跟她学习,她跟我学什么啊,我也没什么好学的。” “学做一个女人啊!就她那个样子,不男不女,整个一灭绝师太,以前她还在核心诉讼部的时候,大家都怕她,更多的是讨厌!” 一个人挑头。 就有人附和,“对对对,就去年白律师你还没来的时候,我们就偷偷玩了一把谁最讨厌的选举,不出意外的,舒澜肯定是荣登榜首!” “真的吗?怎么会这样?我一直觉得舒律师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呢。” 白晓月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单纯又干净,让人想不到她有一点坏心思在。 舒澜抱臂,斜靠在门框上。 她嘴巴里闲得慌,就叼了一根辣条。 最近戒烟,这东西就充当一把寂寞了。 “啊!舒……舒律师,您怎么在这?” 总算有人看到她了。 舒澜站直,走到许彦洲的位置上,直接坐在那。 她曲起一根手指,敲了敲桌面,“A003的文件,谁负责?” 白晓月举手,怯生生站出来,“是我。” “文件呢?” 舒澜将一包开封的辣条,扔到A4纸堆积如山的办公桌上。 弄脏了几张。 她也不在意,吃完嘴里的,又抽出一根咬住。 那动作。 轻巧,灵动,还带着小兔子贪吃零食时的津津有味。 许彦洲跟助理从外面回来,准备下午去见孤儿院院长的时候。 正巧看到这一幕。 助理小声问道:“许总,我们……进去?” 许彦洲黑眸一沉,抬抬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小会议室内。 白晓月红了眼角。 她咬着嘴唇,语气里有些小女孩的娇气,“舒律师,我最近大姨妈来了,又有点水土不服,所以身体很不舒服,彦洲哥哥就让我休息了,那文件……” “那你彦洲哥哥有没有告诉你,休息可以,但工作要按时完成?” 舒澜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笑的。 她不着粉黛的样子,少了三分犀利,可眼神里的十足气场,依旧让人心肝颤颤。 白晓月捂着眼睛,哭的一抽一抽的。 人家委屈的要死,“呜呜呜……舒律师,彦洲哥哥只是让我好好休息,工作上的事,我以为彦洲哥哥会另外安排人来处理的呀。” “哦,原来是这样。” 舒澜慢慢点头。 白晓月长舒一口气。 她就知道,之前舒澜还在律所的时候,虽然对她横眉冷对的。 但每次一搬出彦洲哥哥,这女人马上就变的老实。 何跃被开除,哥哥调职到核心诉讼部那次,不就是这样嘛! 这一次也一定不例外。 舒澜也就是一只纸老虎。 她才不会真的怕她呢! 然而…… ------------ 第39章 给脸不要! “让开!” 舒澜从办公椅上站起,完全无视一旁众人的眼神和表情。 她走到白晓月的桌子前,随手捡起地上一破纸壳箱子,就开始一言不发的装私人用品。 但没几分钟。 一些和白晓月关系不错的律所同事,纷纷上前,开始阻止。 “舒律师,我知道因为许神和晓月正在交往的事,让你心里不舒服,可咱们工作呢,一码归一码,行不行?” “是啊,舒律师,晓月才二十岁,刚出校园一孩子,你何必一定要和她怄气呢?这以大欺小,传出去也不好啊。” “没错没错,舒律师,你想一想,一会儿许神回来看到,肯定会跟你生气的。”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 说的好像白晓月只顾着在瑞士玩,把自己玩病了,就不工作,耽误案件发展进度,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轮到她按照规矩办事,从团队里开除不必要的累赘。 反倒成了以大欺小,大错特错了?! 舒澜冷笑,一只手拎着箱子,一只手曲起一根手指,轻敲了两下桌面,声音淡淡,“我再说最后一次,让开!” “呜呜呜……舒律师,您真的是误会了,我休息,的的确确是彦洲哥哥允许的呀。” 白晓月一而再再而三提许彦洲。 就是暗示她,做做样子也要适可而止。 否则把事情搞大了,倒霉的一定是她这个前任许夫人! 舒澜却笑了,“白晓月,你是不是觉得,以前犯错,我打你骂你,都是因为没有许彦洲在,而你一去许彦洲那告状,我就会乖乖一声不吭,任由你胡作非为?” 是啊。 白晓月刚刚闯入她和许彦洲之间时。 她的确如此! 即便口舌上不饶人,该打该骂,也一次没少过。 但试问,每次许彦洲出头护着这只小白兔的时候。 自己都做了什么? 让何跃被律所开除。 让Fendi小姑的案子落到白正手中。 一次又一次。 她选择以圆滑的方式,息事宁人,好聚好散。 可那有什么用? 善良大度是给要脸的人的。 像白晓月和许彦洲这类没皮没脸,脑子还有病的。 也就只能以暴制暴,看谁更狠了! “舒律师,呜呜呜……我真的知道错了,如果你着急要这份文件的话,我可以连夜整理出来,只要您能消消气,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白晓月可怜巴巴。 大家都同情她,认为是舒澜在小题大做,没事找事。 舒澜呵呵,“A003文件上的所有数据,是今天下午和孤儿院院长谈判的唯一筹码,白晓月,你过来,我问问你,你今天晚上连夜给我整理出来,那我能不能直接跟院长爽约,改明天见面?” “可是彦洲哥哥他……” “别跟我提许彦洲!他在京市是山大王,人人怕他,敬他,但现在这里是瑞士,是对于许氏集团完全没有覆盖的国家,你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一想,你闯了祸,他怎么帮你?嗯?” 现实就是现实。 和小说里称霸全宇宙的霸道总裁不一样。 许彦洲有他的能力极限。 虽说他与同龄人比起来,已经超越不知道多少个维度了。 但谁又能保证,他跺一跺脚,整个世界都要为他颤抖呢? 白晓月咬唇,心神不宁。 她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声音也小小的,跟受了惊的小白兔当真一模一样。 “舒律师,那怎么办?文件的确是没有整理出来,要不,我去和那位院长先生商量一下,我们改明天,可以吗?” 舒澜被她天真无邪的话给气笑了。 她将手里的纸壳箱子扔到白晓月怀里,指着门口,用命令的,不容置疑的口吻喊道:“收拾完东西,立刻!马上!给我滚蛋!” “还有……” 舒澜将完全没有整理过一页的文件夹拿走。 往门口走的时候,又回头,冷森森的眸光,很轻,却威压十足的扫视了一圈满桌子的零食和蛋糕。 她说,“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不是给你们开party用的,想玩?那就去找许彦洲辞职,等走完离职流程,你们自由了,就天天玩,喝着西北风,好好玩。” 话毕。 舒澜还特意指了指西北的方向,“张大嘴,一定要对准方向,不然以你们目前的能力和水平,估计连西北风都喝不上,容易饿死!” “哇!呜呜呜……” 白晓月歇斯底里,又我见我怜的哭声,从身后源源不断的传过来。 她推开小会议室的门。 就见许彦洲和助理站在外面。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男人就是这点厉害。 可能是长相太过出众,五官完美的,就跟出厂设备最优化的产物一样。 哪怕面无表情,也别有一番吸引力加身。 以至于。 舒澜本来想忽略这个男人的存在,可还是没忍住,眼角冷冷淡淡的瞥了一眼。 她直接说道:“白晓月办事能力不行,Fendi小姑的案子工作量大,压力不轻,她留下来会给整个团队拖后腿,所以我把她开了,你让她明天飞京市吧。” “我的人,舒澜,你有什么资格处置?” 许彦洲薄唇紧抿。 他眸色很黑,是那种一眼望下去,会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被漩涡吸住一般。 舒澜心跳平稳,毫无波澜的回他一句,“一个月冷静期还剩下十天,许彦洲,在法律上,我的确有这个资格去处置你的一切资产,也包括你的情人!” “你确定?” 许彦洲抬起一根手指,指腹微凉,慢慢挑着她圆润娇嫩的下巴。 他俯身,带着强烈薄荷香味的鼻息,打在她耳畔上。 舒澜被激的,下意识就想要挣脱,退后。 那毒蛇一样的靠近。 让她想起瑞士下雪的那个晚上! “许彦洲,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靠我那么近干什么?” 舒澜挣扎。 许彦洲捏着她始终单薄瘦弱的肩膀,将她推到墙上,困在他怀中那小小一片天地里。 “许彦洲!你……” 话没说完。 就在有白晓月在的小会议室门外。 她被他壁咚着,狠狠吻了上来。 “呜呜呜……许彦洲,你去死!” 舒澜用力一口。 差点没咬掉许彦洲薄唇上的一块肉。 他稍微离开了她一点点距离。 ------------ 第40章 那才是真的她…… 舌尖舔食着唇角上的血迹。 那动作很性感。 舒澜感觉耳根有点烫烫的。 她毕竟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正常女人。 将视线错开。 她咬牙道:“放开我,下午和院长的见面时间不能改,白晓月没有整理完的文件,我必须亲自处理,否则……” “舒澜,和孟思楠那个男公关比,谁的吻,更让你有感觉?” “……”舒澜愣住。 许彦洲撩起她鬓角边被他弄乱的碎发。 缠绕在他骨节分明,肤色冷白的手指上。 “你和他亲过?还是已经做过了?” 他抻了抻她的发丝。 头皮被拉扯的,一阵麻麻酥酥的疼。 舒澜脸上的血色褪尽。 她一双清透的眸,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许彦洲嗤了一声,转而去抚摸她皮肤细嫩光滑的脸颊,“许夫人,同样的话警告你,我们还没有正式离婚,和别的男人乱搞的时候,小心点,记住了?” “嗯,许彦洲,我记住了,可我也得让你记忆深刻一点!” 舒澜眉梢眼角,都染上了一层冰霜。 许彦洲被她的话弄得一愣。 但下一秒。 他就知道这句话的真谛是什么了…… “我的天!许总,许总您没事吧?夫人您这是干嘛啊,男人的那个地方很脆弱的,被踹一脚,轻则疼死,重则断子绝孙啊!” 助理慌的手忙脚乱。 舒澜弯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骨,有一点蓄势待发的感觉。 她冷笑,“赶紧带许彦洲滚蛋,否则,我一定让他真切的体会一下,什么叫断子绝孙的滋味!” “不不不!许总,咱们快跑,快跑,夫人一定是疯了!” 助理拖着“受伤”了的许彦洲,一路狂奔。 舒澜得意的拍拍手,开心离开。 车上。 助理一路都在嘀嘀咕咕,“今天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夫人也水土不服,精神失常?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平日里的夫人,不是都很稳重识大体,以大局为重的嘛!” 主要是以许彦洲为重! 可刚才却…… “那才是真正的她。” 许彦洲看着急速倒退的窗外街景。 瑞士又开始下雪了。 透过密密匝匝的雪帘。 一个戴着红色针织帽子,同色系围脖的女孩,正因为打雪仗没有打赢男孩,而赌气的对男孩拳打脚踢。 男孩自保,抓了女孩手一下。 女孩气的哇哇大叫,“许彦洲,你个大坏蛋,我是个女孩,小女孩,你就不能让着我一点吗?亏了我还叫你哥哥呢,你真坏,不行,晚上你请我吃肯德基吧,我零花钱都花光了。” “许总?” 助理见医院到了。 许彦洲却还在发呆。 手上的烟燃尽,却一口没抽。 他挥挥手,浓黑的剑眉紧蹙,道:“回去吧,我没事,把之前我整理的那份A003文件一起拿上,准备下午和孤儿院院长见面。” “是。” 助理颔首。 隔了一会儿。 助理又感叹一句,“许总,您可真疼白小姐,白小姐做不完的工作,都是您帮她做的。” 许彦洲没吭声。 他甚至连一个眼神变化都没有。 只是一直一直,盯着车窗外的大雪弥漫。 下午两点。 舒澜让何跃开车,直奔和院长约好的咖啡厅。 这帮欧洲人,不喜欢国内的酒桌文化,就喜欢附庸风雅,跑到咖啡厅去喝酒。 可能在咖啡厅喝酒,味道不太一样。 “老大,大宝亲生父母能打赢一审,主要是因为那孩子被孤儿院收养的资料和视频证据全部丢失空白,对方一口咬定Fendi小姑是非法收养,因此败诉。” “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 舒澜在后排座上抬了抬眸,旋即又继续看文件。 何跃叹气,“老大,我猜你也一定想到,这孤儿院院长早就被收买了,对吧?” “嗯。” 这还用猜? 何跃又是一声长叹,“老大,大宝亲生父母都是染黑的,他们身后的那帮人,一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什么都不怕的,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 白正也算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主儿了。 但到瑞士没两天,直接给吓的丢盔弃甲,放弃一审辩护,连夜跑回国。 可见,那帮人的可怕程度了! 舒澜收起资料。 她从包里翻出一包mini薯片,撕开包装袋,漫不经心的吃了起来。 何跃急了,“老大!咱这玩命呢,你能认真点吗?” 舒澜无所谓的耸耸肩,“最后把谁的小命玩进去,那还说不定呢,行了,别啰嗦,再啰嗦,你就给我滚蛋,我自己开车去咖啡厅。” 何跃撇撇嘴,嘟囔一句,“哼,谁怕谁啊,反正我都保保险了,我才不怕呢。” “哦,忘了告诉你,你的保险,颖儿没交保费,作废了。” “……” 隔一会儿。 一声凄厉的“老大”,冲上云霄。 舒澜,“噗!哈哈哈……” 二十分钟后。 舒澜一个人下车,让何跃在车里等着。 许彦洲也到了。 他带着白晓月。 白晓月一见到她,立刻红着眼睛,怯生生的凑上前,哽咽道:“舒律师,真的对不起,我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和错误在哪里了,这一次跟彦洲哥哥来,也是想和您还有彦洲哥哥好好学习一下,也希望能早日进步。” “只要你不代表律师团,想怎么学,就怎么学,不用跟我说,我也不care。” 舒澜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咖啡厅。 白晓月可怜巴巴的抬起头,看着许彦洲,“彦洲哥哥,我是不是太笨了?怎么我每次想和舒律师好好相处,她都要那么骂我啊。” “没事,有我,你不用和她一样聪明。” 许彦洲很温柔的揉了揉她的黑长直。 只是这一次。 白晓月可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了。 彦洲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觉得自己笨,还是认为舒澜的确聪明啊!? 等许彦洲带着白晓月往咖啡厅里走的时候。 他见许彦洲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 就马上贴上去,紧张兮兮的关心道:“彦洲哥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怎么走路怪怪的?” 助理嘴快,“都怪夫人,夫人非要……” “闭嘴,你不用跟上来了,去车上等。” 许彦洲言辞犀利。 白晓月脸色煞白。 眼神里,她的疑惑和防备,一瞬间就涌了上来。 她低着头,小声啜泣。 许彦洲也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怎么,没去哄,就径自进了咖啡厅。 白晓月愣了愣,也赶紧收起眼泪,追了上去。 “彦洲哥哥,你等等我啦……” 咖啡厅内。 孤儿院院长见人都来齐了。 他微笑起身,先是和许彦洲握了握手,“见到您很高兴,许先生。” 旋即,又道:“许夫人,见到您也很高兴。” 白晓月刚想伸手。 ------------ 第41章 女人分两种…… 院长就直接和舒澜握住,“早就听Fendi夫人说起过您,说您不仅人长的漂亮,工作能力也非常出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院长谬赞,我……” 舒澜想客气两句。 白晓月跟缺心眼一样,摆出一副很天真很懵懂的模样,问院长,“院长先生,请问您是如何看出我们舒律师工作能力强的呀。” 用翻译器说完,还不忘萌哒哒的眨巴两下她水汪汪的大眼睛。 舒澜无语。 院长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好。 许彦洲调和气氛,“罗伦院长,我们彼此的时间都很宝贵,尤其是您,所以,不要为不必要的事耽误,请直接进入正题。” “当然。” 罗伦凯斯特,五十岁的年纪。 别看只是个孤儿院的院长,可孤儿院那种地方很特殊,什么三教九流的亲生父母都有。 他那一双火眼金睛。 对方是人是鬼,基本分分钟分类。 这一点,舒澜在来见罗伦之前,就已经调查清楚了。 许彦洲也不例外。 因此,他们都是直接针尖对麦芒,有什么筹码便很爽快的往外拿。 聊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舒澜是游刃有余。 许彦洲是配合默契。 罗伦也基本快被他们给说服了。 白晓月则在一旁干着急,愣是一句话都插不上。 而且她英语很不好,他们语速又快,翻译器派不上用场,能听懂的单词都没几个。 全程,完全充当起服务生,除了端茶倒水,她也干不了别的。 别提多尴尬了。 会面结束。 罗伦拿出一份U盘资料,“你们想要的都在里面,那孩子的全部收养记录都是合规合法的,只要以证据提交二审,我作为证人出庭,最终结果,一定会让Fendi夫人满意的。” U盘递出。 舒澜和许彦洲都没直接接过来。 因为他们在等他下面的一句但是…… 可这句话,罗伦说的很慢,白晓月的翻译器派上了用场。 她立刻欣喜的站起身,接过U盘,还不忘说一句,“谢谢院长先生配合,也谢谢您肯主持正义。” 罗伦,“……” 舒澜撑着下巴,把头扭到一边,无声的笑疯了。 许彦洲从白晓月的手中将U盘拿了回来,又对她轻声耳语,“这边基本没什么事了,你不是想去林登霍夫山看夜景?我让司机送你先过去,晚点我去找你。” “可是我想一直陪着彦洲哥哥你啊。” 白晓月往他身上靠了靠,撒娇。 许彦洲态度不变,“晓月,听话,别让我为难,嗯?” “那……”白晓月很难受的样子,但还是强挤出一抹笑来,“那你一定要来,我可不想一个人在山上看夜景。” “好,我答应你。” 白晓月走后。 许彦洲跟罗伦开门见山,说到重点,“我的人明天上午九点会将你送去德国,等开庭那天,再把你接回来,并且全程确保你和你家人的安全。” “我怎么信你?许先生?” 罗伦看一眼许彦洲,又看向舒澜,“许夫人,那可是一群穷凶极恶的人,无论男女,招惹了他们,都是死路一条。” “那罗伦院长您看一看这张名片,应该就可以放心了。” 一张德国某大型保全公司的总裁名片。 说是保全公司,但他们的人手都是从意大利来的。 意义很明显了! 罗伦看了,当场给舒澜竖了个大拇哥,“许夫人,等事情结束,我们交个朋友?” 在欧洲,不是绝对让人敬佩或者喜欢的人,他们不会轻易伸出友谊的橄榄枝。 舒澜莞尔,握手,“当然,我很想成为院长您的朋友,不如,晚上我们一起吃顿晚餐如何?” “好。” 晚饭结束的很愉快。 临走前。 罗伦有点醉了。 他拉着许彦洲的手,用过来人的语气跟他说,“彦洲,女人分两种,一种是可以患难见真情,刀山火海都能跟你一起往前闯的,那叫妻子,而另一种,玩一玩可以,但他们眼里没有情也没有爱,他们要的,只是你手里的金钱和权利罢了。” “我知道。” 许彦洲把罗伦扶上车。 罗伦摇头,惋惜的叹了口气,“不!你不懂,你会后悔的,年轻人,你一定会后悔的。” 车子扬长而去。 舒澜将U盘里的内容拷贝成了两份。 一份存到了云端。 原始的一份,交给许彦洲。 “问题解决,剩下的就是一些开庭前的基础准备工作了,要是没别的事,我们最好在那之前不要再见面。” 舒澜把U盘塞给许彦洲。 许彦洲顺势抓住她手腕,“从现在开始你我都很危险,坐我的车,我送你回酒店。” “不用了,颖儿给我雇了保全公司,德国的,而且何跃在车上等我,很安全。” 何跃练过十几年的跆拳道。 黑段。 但最后问题就出现在了这个黑段上! 半路何跃看到一未成年小孩儿被一群流氓混混欺负。 他热血一上头,仗着自己能打,就让舒澜在车上等自己一会儿。 可何跃刚下车没一分钟。 一个莽汉就冲了过来,把他撞飞后,抢了车和舒澜,混入车流,消失不见。 “喂!许彦洲,不好了!出大事了!老……老大她……她被绑架了……” 不知过了多久。 被麻药迷晕的舒澜苏醒过来。 她知道自己正坐在一辆快速移动的车上。 眼睛被蒙,双手双脚都让麻绳捆在了一起,动弹不得。 而开车的司机说一种很冷门的小语种,应该是和同伙接头。 她听不懂。 很快。 车子一个急刹车。 莽汉用粗糙的英语大喊,“老实点,别想跑,不然老子直接扒光你的衣服,扔贫民窟里去!” “呜呜呜……” 舒澜嘴巴里也堵着布条,说不了话。 但她能用含糊的音阶,表示自己会很听话,也不会琢磨着逃跑。 莽汉满意的“嗯”了一声后,将她从车上拖下来,扔进一不知名的建筑里。 砰!的一声。 大门关闭。 四周很安静。 舒澜深吸几口气,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狂跳的心脏平复,理智回笼,开始尝试着辨别东南西北。 再移动身子,找锋利的东西,先割断手脚上的绳子,恢复自由。 然而…… “呜呜呜——” 舒澜听到细弱的哭泣声。 有点耳熟。 她压低声音,问道:“是谁?是谁在那边?” ------------ 第42章 没脑子 “呜呜呜……舒律师?舒律师是你吗?我是白晓月啊,呜呜呜……我好怕,这是哪里啊!我想回家,我想找彦洲哥哥……” 白晓月的哭喊声越来越大。 引得外面看守的人,很不耐烦的用什么东西,狠命的敲击着大门。 那人用英语骂道:“骚娘们,都他娘的给我闭嘴,一会儿等我们老大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就把你们卖出去,等到了男人床上,再叫也来得及!” “不!不要啊,我还是处女,我干干净净的,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啊!” 白晓月哭的前仰后合。 舒澜眼睛上蒙着布条。 嘴巴里的东西刚吐出来。 可口水太多。 她话说的语速有点慢,“白晓月,你要是不想被糟蹋到死在这里,就闭嘴,还有!这个时候,没人在不在乎你是处女,外面的人可不是许彦洲!” 白晓月听了。 这小姑娘哭的更加撕心裂肺,“舒律师,我和你不一样啊,那些事,你可能都习惯了,但我从小父母双全,尤其是我母亲,她一直教我,女孩子若是没了清白,还不如死了算了!” “白晓月……” 舒澜找到一根钉在墙面上的钉子。 她靠上去,一点一点的磨断麻绳,顺便补一句,“大清已经亡了,请问,你们一家人知道吗?” “我……” “闭嘴!” 砰!的一声轻响。 麻绳断裂。 舒澜解开脚踝上的绳子,彻底恢复自由。 她从肮脏的水泥地上站起身,一边活动着麻木僵硬的四肢,一边用有限的视线,四处扫视。 “应该是个……仓库?” 说着,又吸了吸鼻子。 用空气中的气味,来辨别具体的方向和定位。 毕竟这不是舒澜第一次被绑架。 类似的事情,在和许彦洲一起搞垮二房和三房的时候,她经历过无数次。 而且,每次都是靠她自己的能力,逃出生天! 许彦洲没亲自来救她一次。 但他会报警! “呜呜呜……舒律师,我也被捆着呢,你能不能帮我把绳子解开呀?” 蜷缩在角落里的白晓月。 见舒澜手脚已经恢复自由,这才开口求救。 舒澜转身。 她瞧着就扔在白晓月脚边的锋利斧头,有些无语,“白晓月,是不是哪一天许彦洲不在家,把饼挂在你脖子上,你都不会吃?” 这是谁家娇养出来的小白痴? 舒澜懒得管她,只是将地上的斧子往白晓月的身边踢了踢。 白晓月,“舒律师,你是不要救我了吗?呜呜呜……也是,若是我死在这里,你就可以和彦洲哥哥重归于好了,呜呜呜……好吧,为了舒律师你的幸福,我愿意牺牲!” “白晓月,你不是仙女,也并非圣母!想做绿茶白莲花,就拜托你智商提升一下,可以吗?” 舒澜忽然就想起来。 何跃曾经问过自己的一个问题。 他说,“我就纳闷了,就白晓月那个蠢货,到底是怎么顺利从政法大学毕业的?” 现在,她也很好奇! 白晓月委屈的要死。 她咬着嘴唇,死死盯着那把染了血色的斧头。 过了好半天。 舒澜都在这破厂房里走了一圈了。 小白兔才糯糯的请教了一句,“舒律师,那斧头太脏了,我要是用它弄开绳子,衣服是不是就不能要了呀?” “嗯,那你可以选择要衣服,不要命,我一点没意见。” 舒澜找了一处通风的位置。 因为仓库里光线太暗,又不能弄出太大响动声。 她一路在潮湿发霉的墙壁上摸索着,往冷风涌进来的位置凑近。 果然! 那里有一个可以通向外面的小水管。 人是不能通行。 可一只手表的宽度,还是有的! 舒澜将特质的腕表摘下来。 它表面和普通的机械手表几乎是一模一样。 但在内部,被精细安装了一枚定位芯片。 为了防止被信号搜查仪器扫描出来。 芯片在被激活之前,是处于完全待机的模式下。 仓库里没有信号。 不过外面的信号源是充足的。 舒澜激活芯片后,再找来一根足够长的铁棍,用铁棍的一头顶着手表,将它送出水管,落在外面的雪堆里。 位置是她事前就确定好的。 手表掉进雪堆,两边的雪层很薄很轻,一下子就会坠落,覆盖住手表,进行隐藏。 “呼!搞定!” 舒澜长舒一口气。 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 她硬生生给自己憋出一脑门的热汗。 头顶冒着白气。 耳边的碎发也湿了几缕。 白晓月总算用斧子,将自己松绑。 她看着已经破破烂烂的香奶奶家的冬季限定外套,愁眉苦脸,“舒律师,就说让你帮我了,你就是不帮,这外套是彦洲哥哥送我的恋爱一周纪念礼物,我很喜欢的,现在坏啦,一会儿彦洲哥哥来救我们出去,他也会很不开心的。” “白晓月,我和你不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抢了我丈夫的小三,所以,请你以后跟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理直气壮,外加吆五喝六?” 舒澜很不爽。 每次白晓月跟她说话,不是显摆许彦洲对她这样好,就是那样好。 不然就摆出一副未来许夫人的姿态,用最甜美的声音,说着最颐指气使的话。 这样很有意思? 被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通。 白晓月哭唧唧的捂着脸,难过的要死。 她嗫嚅,“舒律师,我真的很喜欢你,也很崇拜你,一直想和你做朋友,跟你好好学习,可你怎么就那么讨厌我啊?大家明明都很喜欢我的,就你不喜欢。” 言外之意是。 只要不喜欢白晓月的人,一定有问题! 舒澜找了一片干净的地面坐下休息,完全屏蔽小白兔的眼泪攻势。 她已经将定位芯片送出仓库。 许彦洲手机里有一个隐藏的APP,一旦芯片被激活,那个APP就会自动报警。 完全不用手动操控。 以至于,有一次自己被二房的人绑架,等警察救她回来后。 许彦洲还问了一句,“他们怎么找到你的?” 很平静的语气。 就跟她不是被绑架,而是出去玩了几天一样。 “舒律师,你说,彦洲哥哥现在是不是已经发现我们被绑架了?他肯定会很担心的吧?” ------------ 第43章 他担心许夫人…… 白晓月应该是害怕。 所以一直在找话题跟她聊。 舒澜也不是真的冷血无情。 见小白兔一直瑟瑟发抖的样子,就搭了一句腔,“嗯,大概吧。” “那……” 白晓月苍白的小脸蛋,一下子就羞答答的红了。 她扭捏的问,“舒律师,你猜猜,彦洲哥哥会不会更担心我一点呢?” “……” 心软真是对自己最大的折磨! 白晓月靠在她身边,许是见她挺淡定的,也没之前那么慌张了。 一张小嘴,喋喋不休的说着许彦洲和她恩恩爱爱的小浪漫。 说到激动的时候。 她还用脑袋撞她一下,害羞着八卦,“舒律师,彦洲哥哥是一直都那么浪漫嘛?” “嗯,我过生日的时候,他会让我在律所加班三天三夜,以此来表现对我的关心! “我刚大学毕业,进入职场的时候,他就叫我去陪最好色,也是最凶的客户,用这种方式来锻炼我的应变能力。 “还有,我曾经想给他生一个孩子,他就给我发了一个试管婴儿的介绍简章。” 舒澜抱着双腿。 脸埋在双膝之间。 她说的很快,声音也瓮声瓮气的 倒没多少难过和伤心。 反而释怀更占上风。 好一会儿的安静。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她问白晓月,“我这么说,你满意了?放心了?可以偷偷在心里幸灾乐祸,认为自己才是许彦洲的真命天女了?” “舒律师,我没……” 白晓月的声音里,都是藏不住的喜气洋洋。 舒澜无所谓的耸耸肩,“白晓月,许彦洲是我的过去式了,我承认,我以前很爱他,但他不爱我,那现在呢?我也才二十三岁,后面的人生依旧很长,我得为我自己而活,懂吗?” “可彦洲哥哥那么优秀强大的男人,舒律师你以后上哪找这么好的男人啊!” 白晓月又开始显摆了。 舒澜冷笑,“我爱的,他就算是个要饭的,那在我眼里也貌似潘安,可我若是不爱了,他即便权倾天下,当了皇帝,我都懒得多看他一眼!” 忘了这句话是在哪本书里,亦或是电视剧里听过。 她有着模糊的印象。 现在刚好可以拿来用一用。 白晓月却反驳,“舒律师,你别觉得我这话难听哦,可我真觉得,你那样想,就有点滥情了,就好像你会见一个爱一个似的。” “起码我爱的是他这个人!” 舒澜说的不紧不慢。 白晓月竟脸颊一白,眼泪又开始往下落,“呜呜呜……舒律师,我也是真心爱着彦洲哥哥这个人的,为了他,我可以牺牲一切!” “比如?” 她站起来。 往仓库大门的缝隙望去。 依稀能瞧见红蓝相间的光在一闪一闪。 那最后一点的紧张,也烟消云散了! 白晓月还在表忠心,“比如,我能为彦洲哥哥改掉晚上吃零食的习惯,我也可以不熬夜刷剧,喝咖啡的时候少放糖,早上按时吃早餐……” 砰—— 仓库的大铁门被重物撞开。 最先进来的是许彦洲。 他身后有冷风乍起。 男人锃亮的皮鞋上沾染着不知道谁的鲜血。 双拳紧握。 黑沉沉的眸,仿佛凸出了两柄利剑一般。 就连紧随其后的警察都不敢靠得太近。 男士长款商务羽绒服没有拉拉链。 他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 风一掀。 羽绒服的尾端整个抬起。 那架势,那气场,仿佛天神降临,震惊全场…… 舒澜很安静的站在原地。 她看得出来,他染了怒色,掺了焦急的视线,正一寸一寸搜寻着什么。 是白晓月吧! 那个活进了他心尖尖的宝贝! “您好,我叫舒澜,是被绑架者之一,我手臂和脚踝都受了一些轻伤,还被生锈的钉子扎了几下,如果方便的话,请立刻送我去附近的医院,谢谢。” 舒澜无视许彦洲的存在。 她很淡定,也很从容的找到一名警察,进行沟通。 警察却在得知她的名字后,立刻追问,“您就是舒澜?许夫人?” “额……” 舒澜尴尬一笑,“您可以直接叫我舒女士,或者舒律师。” “许夫人”这个称呼。 她很快就彻底用不上了! 但那警察却一把抓住她胳膊,往许彦洲的方向带,大喊,“Hi,许先生,我们已经找到您的夫人了,您不用担心,她现在很……” “彦洲哥哥!” 都不等警察把话说完。 一道娇娇俏俏的丽影,跟飞一样,从众人眼前一掠而过。 她扑进许彦洲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声音都在剧烈颤抖着,“呜呜呜……彦洲哥哥,你总算来了,我没事的,真的!为了你,我一直很坚强,还照顾害怕的舒律师,一直和她聊天。” “没事就好。” 许彦洲拖着白晓月的后脑勺。 另一只手,动作小心翼翼的替她顺着背。 舒澜从他们身边经过时。 她与他的视线竟有一瞬的碰撞。 “你……” 许彦洲要跟她说什么。 白晓月立刻把人抱的更紧,“彦洲哥哥~~” 舒澜抬手示意他不要跟自己说话。 她也只说了一句,“许先生,请照顾好你的许夫人,再见。” 话毕。 人径自离开。 可直到走出那破旧的海边仓库。 舒澜都能感觉到,一直有一双穿透力很强的视线,在注视着自己。 警车上。 警察道歉,“很抱歉,舒女士,因为在来的路上,许先生一直催我们快一点,说他担心自己的夫人会出事,也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着急,而我们手里的资料显示,许夫人是您,所以就……” “我们正在办理离婚手续,的确会搞错,没什么,我不介意。” 舒澜笑容淡淡,眼神却是异常的清透平静。 警察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舒女士,您才是真的勇敢,我很佩服。” “谢谢。” 她礼貌,端庄。 哪怕一身狼狈脏乱,也不会丢了身为律师,身为职业女性的理智和镇定。 相比已经哭翻在许彦洲怀中的白晓月。 舒澜得到了更多人的尊重和欣赏。 警察看着窗外相拥的男女,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想,多年以后,许先生一定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会吗?” 舒澜接过另外一名警察递来的证物袋。 ------------ 第44章 和许彦洲死一起? 那是还给她的手表。 她直接扔进垃圾桶,继续说,“我倒是不希望会那样,不然,我和我未来的先生,会很烦。” “哈哈哈……舒女士,我今年二十九岁,单身,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警察很认真的自我介绍。 舒澜婉拒,“我更喜欢本国人,抱歉。” 绑架现场被清理干净。 该抓的人都抓了。 等简单录完笔录后,她和白晓月坐急救车去医院检查身体。 许彦洲陪着。 那名自我推销的警察还是穷追不舍。 他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给舒澜,“舒女士,拜托,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甚至可以为了你放弃在瑞士的工作,跟你去你的国家,希望你能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 “好,以后有机会再联系。” 急救车启动。 舒澜出于尊重,客气了几句。 许彦洲冷哼一声,“一个男公关,现在又多了一个警察?舒澜,看来我对你的警告,你一个字都没记住!” “那许先生记住了吗?” 她漫不经心的撇一眼狗男人的那一处。 许彦洲下意识夹紧双腿。 舒澜,“噗!哈哈哈……” 白晓月完全不知道这句话内涵的意思。 她只是没话找话的说道:“舒律师,刚才那位警察哥哥真的好帅啊,你不是跟我说,你要大胆去爱,喜欢的就要占为己有嘛!这一位,可以考虑的哦。” 也不知是这只小白兔的理解能力有问题,还是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总之。 好好的一句话,到她嘴里说出来。 自己就真成了见一个爱一个的女色鬼了! 许彦洲嗤了一声,警告,“舒澜,晓月很单纯,你不要将你的那些龌龊思想教给她!” “那就拜托你把你的许夫人看好了,省得我被绑个架,还要帮你照顾小孩!” 舒澜怼的也直接。 白晓月脸色一瞬间就难看了下去。 几乎同时。 急救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车身也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司机和副驾驶座上的医护人员大喊,“有劫匪,他们带了武器,你们赶紧从后面跑!” 一时间。 枪声震天。 白晓月当场就被吓的嚎啕大哭,两条腿软的跟面条一样,走都走不动。 “舒澜,你带着晓月一起走。” 许彦洲拿起车上备用的电枪,准备在前面给她们打掩护。 瑞士的治安可没有国内好。 遇上这种带武器的劫匪。 他们是人和钱都想要。 一旦被抓到,对于舒澜和白晓月,那就是灭顶之灾。 可许彦洲…… “许彦洲,你留下,很可能会死!” 舒澜很冷静。 她攥着拳头,没有直接走。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 这是在观察四周的环境和逃脱路线。 但白晓月扯着她胳膊,就是一通哭,一通尖叫,“走啊!快走!再不走,我们就要死在这了!!我才二十岁,还年轻,不想死的,赶紧带我走啊!” 前一秒还如胶似漆。 后一秒,兴许在白晓月眼里,早就没了什么彦洲哥哥了。 “白晓月,你一个人的目标小,下了车,直接躲进路边的草丛里,等我们开车离开,你就出来报警。” “还有……” 舒澜拿了许彦洲的手机,打开那个隐藏的APP。 再在他的微信里找到备注【宝贝】的,带有情侣头像的账号,将备份的APP下载链接发过去。 她再三嘱咐,“把软件下载后,用它定位我们的位置,如果你不会,就直接找何跃报警,他知道如何操作!” 说完。 舒澜也拿起一把电击枪,和许彦洲背靠着背,将试图冲上来的劫匪给电晕。 白晓月“啊”的一声,拿着手机,仓皇逃跑。 最后。 过去整整一个小时。 许彦洲开车,舒澜在副驾驶座上导航。 两人进了没有开发的雪山。 劫匪是甩掉了。 可他们两个人却被困在了深山老林里。 没有信号。 没有保暖的工具和衣服。 甚至连能充饥果腹的食物,也只是几片压缩饼干…… “许彦洲,没想到,我最后还是要和你死在一起!” 又过去两个多小时。 没有救援队来救他们。 舒澜蜷缩在车座椅上,不断从口鼻中呼出湿热的空气,在掌心间搓擦,产生温度。 而卷翘的睫毛上,却结了一小串冰球。 许彦洲看过来,竟笑了,“哈哈哈……” 舒澜气的,直接跳起来,捶了他一拳,“许彦洲,就算咱们快离婚了,你也用不着这么没良心吧?要是换成白晓月跟你一起在这等死,我不信你还能笑得出来!” “可留下来陪我一起等死的人,是你,舒澜!” 许彦洲的眼神变的很深邃。 像安装了一千一万个小马达,轰隆隆!的,就释放出了很多电量。 舒澜被“电”的,心脏一阵发麻。 她反到觉得暖和了一些。 耳根烫烫的。 心跳加速! “舒澜……” 那声音低沉、悦耳。 舒澜攥拳,用指甲抠着掌心嫩肉。 她克制着自己这诡异的心神荡漾,不去看许彦洲,只说,“留着点力气,不然等救援队赶过来,就多一具尸体了!” “不是两具?” 许彦洲在慢慢靠近。 奇怪的,这男人身上怎么能这么暖和? 是因为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不一样吗? “许彦洲,我们要离婚了,你别过来,离我远点!” 舒澜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她一把推开从后面抱住自己的许彦洲。 现在他一这样抱自己,那晚在客厅里的一幕幕,就跟梦魇一样冲到脑海中。 很不舒服! 还想吐! “呕!” 舒澜捂着胸口,干呕了一声。 许彦洲脸色一沉,嗤笑,“不让我碰?怀孕了?那个男公关的?” 啪! 话音未落。 舒澜一巴掌,再接着一巴掌,又是一巴掌,连着三个耳刮子,分分钟招呼到了狗男人脸上。 她咬牙,“许彦洲,我真不该同情你,就该让你死在那些劫匪手中!” “你是为了奶奶!” 许彦洲舔了舔被打出血的嘴角。 他笑,“舒澜,你可真是下了死力气!” 舒澜冷哼,掰了掰十根手指,眼神更狠,“你再给我胡说八道,我就让你尝一尝什么叫做抛尸荒野!” “你不会,只要奶奶活着,舒澜,这天底下,就属你不敢让我死!” 许彦洲说的信心十足。 她也是真被戳到了软肋。 好一会儿。 两人都沉默了。 半晌。 舒澜才慢悠悠的开口,“许彦洲,要不是知道你爱着的人是白晓月,我还真会以为,你这是在吃奶奶的醋!” “不行吗?” 许彦洲挑眉。 舒澜笑了笑,挺苦,“可你不爱我。” “是。” 他没什么犹豫的承认了。 又是一阵寂静。 许彦洲先打破的,“舒澜,绑架你和晓月,还有刚才的那群劫匪,都是小姑的人。” “什么?!” 舒澜心狠狠一沉。 好像自己一早就猜到的最大不可能,突然就成真了! “实际从始至终,大宝的亲生父母都没有出现,跟白正打官司那两个,是临时演员……” ------------ 第45章 危险…… “实际来瑞士这几天,我该猜到的。” 一瞬的惊愕之后。 舒澜觉得,自己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和亲近的人无数次的背叛。 如今,再去面对类似的事情时。 也能做到绝对的从容和淡定。 她说,“孤儿院院长给的证据太容易,小姑夫也一直推脱工作忙,没有和我见一面,就连我说先陪二宝玩一天,也让他拒绝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有了怀疑。” “但你一直没有和我说。” 车厢内越来越冷。 可也冷不过许彦洲的声音。 舒澜嗤笑,“许彦洲,你在生气?可你凭什么生气?从一开始,你所掌握的信息,你有一次选择信任我,告诉我吗?我们现在这样,也是彼此彼此。” “舒澜,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许彦洲一只手握着方向盘。 月光透过枯萎的树枝,斑斑驳驳的落在他青筋暴凸的手背上。 这男人不是那种浑身肌肉的力量型猛男。 可他一生气,就很可怕! 舒澜扶额,笑的更无奈,“你是不是想说?你让白正和白晓月接手小姑的案子,是因为信任他们兄妹两个,而我这个外人,偏要自己掺和进来,所以死了也活该?” “我应该提前替你准备好墓地!” 许彦洲咬着牙。 就那么几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 舒澜被冻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一口冷空气吸的太快。 空气进入气管,仿佛扎了无数个刀片一般,用力往下咽,血淋淋的疼,让她一时半会儿的就喘不上气来了。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 有血混在痰液里。 她捂着嘴,死死将身子压低,尽可能蜷缩成一团,护住身体里最后那么一点点温度。 “舒澜,你怎么了?” 许彦洲凑过来,询问。 舒澜没吭声。 她死咬着牙关,强忍着身上针扎一样的疼痛。 这是冻伤前的症状! 身体皮肤开始出现不正常的潮红,各个关节都没办法活动自如。 她甚至都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舒澜很清楚。 若是救援队在一个小时之内赶不到的话。 许彦洲会不会死,她不敢肯定。 但她,一定没命活着回到京市! “舒澜!你跟我说句话,你说话啊!” 许彦洲将她整个人从副驾驶座上抱起来。 商务羽绒服是打开拉链的。 他把她塞入他的怀里。 两人的体温。 男人的体温。 正源源不断的输入到舒澜的体内。 她渐渐缓和了一点。 完全出于下意识的。 舒澜想要从许彦洲的怀里挣脱出去。 可他用手死死摁着她的肩膀,语气特别狠,“舒澜,你再动,我就把你扔出去喂狼!” 嗷—— 这雪山里的狼,还真是够配合许彦洲的。 舒澜瑟缩了一下。 她一拳就打在这不会好好说话的狗男人胸口上。 但下一秒…… “许彦洲,你发烧了?” 哪怕隔着一层保暖性能不错的高级衬衫面料。 她还是能触碰到一团火辣辣的温度。 那温度很高,是从许彦洲的身上传出来的。 怪不得。 自己都冻成那样了。 却能被他抱一会儿,就快速恢复正常的生理机能。 “许彦洲,我跟你说话呢!你是不是发烧了,你别动,让我摸一摸!” 舒澜很慌。 在完全迷失方向的雪山里发烧。 没有任何取暖措施,也没有退烧药。 就这么冻着饿着。 哪怕身体健壮,也扛不了多久的! “喂喂喂!许彦洲,你睁开眼,别睡啊!你别吓唬我,赶紧给我醒一醒,醒一醒!” 许彦洲一张俊脸都滚烫的厉害。 脸颊红通通的,跟要着火一般。 平日里那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一个眼神都能给人无尽压力的天之骄子。 此时此刻。 他却脆弱的像是一个纸片人。 舒澜哪怕再恨他,再厌恶他,再想让他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也狠不下心来了! “许彦洲,我和你,一定是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也非要碰到一起,彼此折磨!” 舒澜用车里备用的医用胶布,将肉眼能看到的缝隙全部堵死。 原本后车厢是有药箱的。 这毕竟是急救车。 可刚才被劫匪穷追猛打的时候,车厢里的药全部甩飞了出去。 她除了用纯物理的方式给许彦洲保暖外,已经穷途末路了! “冷……” 男人温度还在持续上升。 他长腿长脚的,人只能很难受的坐在车座椅上。 舒澜忙活完,用手去探他额头上的温度时,也被狠狠吓了一大跳。 “怎么这么烫?最少得四十多度了!” 许彦洲胳膊上出现一片片麻疹。 这是严重的高烧不良反应! 舒澜看着,甚至都没有多想一分钟,她就脱掉所有的外衣,用身体的直接触碰,来给他取暖。 外面,包裹着两人的衣服。 那样的肌肤相亲。 那样的一览无遗。 认识了十年,结婚三年,都是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的“亲密”。 “喂!许彦洲,你有没有暖和一点?你睁开眼,跟我说句话,就说一句,算我求你了!” 舒澜死死抱着他。 她感觉喉咙很紧很紧,恶心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肆无忌惮。 “咳咳咳——” 许彦洲猛得咳嗽了几声。 他慢慢睁开眼睛。 舒澜一喜,忙跟他说话,“许彦洲,你感觉怎么样?你……” “晓月……” “……” “晓月……”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最冷最冷的极限。 她应该已经深切感受到了! 这个男人,这个自己用身体想要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男人。 哪怕不奢望他会感激。 可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叫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嗡嗡嗡——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从天而降。 何跃带着救援队,找到了APP发送出来的最后定位坐标点。 许彦洲被抬上了担架。 整个人都昏迷不醒。 舒澜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腿软了一下,扑进了雪堆。 何跃惊呼,“老大!老大你没事吧。” “我……” 她想逞强的说自己没事。 可生理的反应还是没能忍住。 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 第46章 许彦洲是渣男,她是渣女? “老大!老大你醒醒,醒醒啊!!” 舒澜醒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市区。 她左手有些麻木,试图卷曲五根手指,却显得非常吃力困难。 门外。 李颖儿的啜泣声时断时续。 医生一口伦敦腔,说的很平静,“初步判断是脑癌,可目前无法判断是良性或者是恶性,我建议尽早做开颅手术,也好确定进一步的治疗方案。” “怎么会这样?我们舒舒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好不容易从那段操蛋的感情里挣脱出来,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到底为什么啊?!” 呜呜呜—— 李颖儿哭的前仰后合。 病房门从里面打开。 医生楞了一下,“舒小姐,您都听到了?” “舒舒?!” 李颖儿当场石化。 舒澜笑的很平静,就像得脑癌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她牵着好闺蜜的手,跟医生点点头,“很抱歉,我朋友有点胆小,具体的病情,我可以晚一点再联系您了解吗?” “当然。” 医生递了自己的名片后,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要坚强。” “好的,谢谢,我会的。” 目送医生离开。 李颖儿趴在她肩膀上哭的更凶,“舒舒,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这可是脑癌啊,脑癌十之八九都是恶性的,一旦确诊,最多活不过一年的!” “好了,得癌症的人是我,你哭这么惨干嘛?” 舒澜给李颖儿擦眼泪,哄她。 李颖儿甩开她的胳膊,腾的一下就从床上站起,往外冲,“许彦洲!都是那个狗男人害的你,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和白晓月这个贱人如胶似漆,恩恩爱爱的?我现在就去杀了这对狗男女,让他们先到下面去给你开路!” “颖儿,你给我回来!” 舒澜阻止。 李颖儿一意孤行,“舒舒,你昏迷了三天,整整三天!那狗男人一次都没来看过你,他整天就知道跟白晓月腻歪在一起,你知道吗?整个住院处的人都说,是她白晓月临危不乱,救了你们啊!” “那又怎样?白晓月在乎许彦洲,可我不在乎啊,颖儿。” 舒澜头很疼。 她一直以为是老毛病,疼的厉害了就吃止痛片。 可谁成想,自己马马虎虎的这么活着,到底还是把小病拖成了大病。 “舒舒,你真的能放下许彦洲吗?你能吗?” 李颖儿捂着脸,低着头,哭的没有声音。 她还讽刺的扯了扯嘴角,“如果你真能放下他,你为什么没有跟白晓月一起跑?为什么在许彦洲发烧的时候,你要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取暖?” “颖儿,他是奶奶的亲孙子啊!” 舒澜很疲惫。 李颖儿收起眼泪,冷笑,“舒澜,如果自欺欺人真的能得到幸福和快乐的话,我想,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许夫人!” “白晓月才是许夫人!” 舒澜盯着李颖儿准备离开的背影,用波澜不惊的口吻,说出了这句话。 李颖儿却被惹毛了。 她跟她吼,就像她决定在许彦洲根本不爱自己的前提下,不要命的跟他结婚那晚一样。 颖儿喊得歇斯底里,“舒澜,许彦洲他心里没你,一点一滴的位置都不肯给你,你还看不懂,拎不清吗?他爱的是白晓月那样的小白兔,就算你把自己牺牲死了,他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吗?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不会啊!” “可我已经在努力了……” 舒澜闭上眼。 她知道自己是落不下眼泪了。 只是眼神里的痛苦和无助。 她倔强的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就像爸爸妈妈离婚后,都选择丢下她一个人离开那天一样。 小舒澜会跟他们说,“我去睡了,今天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游乐园玩得很开心,也好累啊,明天我们还能一家三口一起去玩吗?” 妈妈说,“舒舒,去睡吧,爸爸妈妈永远最爱你。” 爸爸说,“舒舒,睡吧,喝了牛奶,睡的会更熟一些。” 因为牛奶里有安眠药。 也是那天晚上。 舒澜假装自己很坚强,假装自己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的回到房间,喝掉牛奶,沉入可怕的梦乡。 “颖儿,放下很简单,可学会彻底放下,有些人需要一辈子,可我才二十三岁,我要放下的东西,太多了太多了。” 父母亲情。 男女之爱。 到最后,她可能还要彻底放下自己的生命和青春。 颖儿走的时候。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瑞士的冬天,她是第一次那么深恶痛绝的讨厌着。 “何跃已经在给Fendi的案子收尾,许彦洲报了警,没想到,他连自己小姑都能下这么狠的手!” 孟思楠给她带来了病号餐。 味道不错,还有京市的口味。 她不甚在意的“嗯”了一声,吃一口皮蛋瘦肉粥,问他,“这是你做的?” “我弟弟。” 孟思楠拖来一把椅子,坐到床边。 原本凌晨之后,瑞士的医院住院处是不允许病人家属陪床的。 可奈何上晚班的小护士都是女的。 这里也就成了孟思楠随意出入游走的地方。 舒澜笑了笑,“你还有弟弟?” “我没跟你说过?” 孟思楠曲肘,撑着下巴。 他身子斜靠着床头柜,语气懒懒的,“也对,你对我的事从来不上心。” “孟思楠,你刚才那句话,我和许彦洲结婚第一年的时候,也说过一模一样的。” 舒澜笑容淡淡的。 孟思楠耸肩,“所以说,许彦洲是渣男,你是渣女!” “可我从没给过你什么希望。” 实际早几个星期,她就感觉得到,孟思楠喜欢她,就像她曾经喜欢许彦洲那样喜欢。 “但你也没有拒绝,就像许彦洲会同意和你结婚一样。”孟思楠拿过舒澜用过的勺子,自己也吃了一口皮蛋瘦肉粥。 他皱眉,“臭小子厨艺退步了,没有我母亲做的好吃。” “孟思楠。” 乌云遮住月亮。 屋内没开灯。 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安静了很久。 舒澜才慢吞吞的说道:“我得了脑癌,刚刚和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他说,我是良性的可能性不大,若是三期的话,接受半年以上的治疗,我可能会多活五年。” “……” “为什么不说话?”舒澜看着沉默不语的孟思楠。 她摸了摸自己黑亮的长发,不舍的自言自语,“要剃成秃子,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陪你。” 孟思楠只说这三个字。 舒澜愣了一瞬。 她摇摇头,“是你告诉我,我就是另外一个许彦洲,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我们之间有很多相似之处,哪怕剪了衣服,扔了化妆品,改变形象风格,都无法否认这一点……” “所以?” 孟思楠一瞬不瞬的与她四目相对。 舒澜莞尔,“所以,在感情上,我不准备做渣女,等回了京市,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如果我拒绝呢?” 他是准备死缠烂打。 她笑了,“孟思楠,你斗不过我的,你知道吗?” 舒澜在离婚冷静期结束前三天,从瑞士出院,回了京市。 因为,和她冷战的李颖儿忽然打来电话。 她说,“神医丁跃回我消息了,他答应给奶奶做手术,舒舒,你赶紧回国……” 等舒澜回国那天。 她在机场看到正在接受采访的许彦洲和白晓月。 当着众多媒体的面。 他们手牵着手,无比恩爱甜蜜的样子。 甚至有记者问道:“许律师,听说白小姐在瑞士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您一命,那是不是说,您们二位的好事将近了?” ------------ 第47章 这男人,够狠! 许彦洲低头看着白晓月的眼神很温柔。 引得一群围观群众各种嫉妒羡慕恨。 白晓月则娇娇软软的靠在他胳膊上,甜甜的笑着,回答,“最近我和彦洲哥哥说,实际我挺想去澳洲度蜜月的……” 不直说,但暗示意味十足。 舒澜站在不远处,全程看完了这十几分钟的采访。 而不出意外的是。 许彦洲和白晓月即将订婚的热点新闻一出。 最终被挂在热搜榜第一的人。 一定是她! “老大,许彦洲这回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他干嘛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放出和白晓月即将订婚的新闻啊,那不就是为了抹黑老大你,好将市政出的这个大单子自己吞了嘛!” 舒澜提前回国的原因。 一方面是因为神医丁跃给奶奶做手术的事。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冯三多搭桥牵线,给她的律所靠上了一个市政的大单。 佣金不多,抽成比例也很低。 可要是能打赢这场官司。 她舒澜的律所,就算在京市彻底一炮而红,有了坚不可摧的靠山了。 “Fendi小姑被二房和三房的人挑拨,设计想取代许彦洲成为许氏集团的继承人,事情闹得挺大,无论律所还是集团那边都有损失,他想用市政这个单子弥补弥补,策略也很合理。” Fendi还在昏迷。 可警方被许彦洲压着,也闲不着,早就将事情的始末全部调查清楚了。 该抓的抓,该判刑的判刑。 事情看似告一段落。 但许彦洲元气大伤,二房和三房的残兵游勇们又不肯善罢甘休。 这个时候忽然冒出市政这个单子。 倒是给了他喘上一口气的机会。 何跃蹙眉,有些不安,“老大,你应该……大概……不会直接将单子让出去吧?”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那么爱许彦洲吗?” 她承认自己没有完全放下。 可没放下的那部分,只是十年来的心有不甘罢了。 至于爱? 哈! 那是真的被许彦洲的无情给磨的一点不剩。 剩下那一点点,也留在了瑞士的雪山里,被永久封存。 糜烂…… 去医院看奶奶的路上。 冯三多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他开口就是把许彦洲的祖宗都给揪出来臭骂了一顿。 最后。 他说,“舒舒,许彦洲的公关团队是真的厉害,尤其是颠倒黑白的能力,这次他宣布即将和白晓月订婚,倒是把那个臭不要脸的小三给硬生生洗白了,之后再往你身上泼脏水,说你婚姻经营不当,拉低你的社会形象,市政这边,可是都跟我通气了。” 铺垫了十几分钟。 只有这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舒澜从车上下来,往VIP病房区走。 她很淡定的问道:“市政那边是什么意思?准备直接将我踢出局?” “那倒也不至于,你舒澜在京市的能耐,还是挺值钱的,可许彦洲扔出去的消息,你得在招标之前清理干净,不然,你干爹我也很难做的。” 冯三多说话直接。 舒澜颔首,“行了,我知道了,问题我回头会想办法解决的,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啦。” “哎!等等……舒舒,你生病的事,我从你朋友那也知道了一些,你有没有考虑,不然就休息一段时间?别这么拼了?” 这话,冯三多说的有点小心翼翼的。 舒澜笑道:“干爹,我这病得拿钱买命,我要想多活几年,就得趁着能赚钱的时候多赚点,您说是吧?” “你这孩子,哎……你让干爹怎么说你啊!” 冯三多是抹着眼泪挂的电话。 后来还给她转了五十万。 舒澜有时候自己都在想,她这干爹才认识多久?和许彦洲又认识多久? 人家都知道怜悯怜悯她这个即将英年早逝的“可怜虫”。 反观许彦洲。 他非但连一条短信的关心都没有,还为了一个市政的单子,给她搞出这么多的麻烦。 男人啊。 他若是不爱你,再恨着你,那心狠的,真是摸不着边! “白晓月,你这是干嘛?我们是来救许奶奶的,你把我们往外赶,是几个意思?” 李颖儿和一个戴着口罩鸭舌帽的男人,被白晓月堵在门口,大声争执着。 周围,还有不少藏在人群堆里的八卦记者,正伺机而动。 何跃一把抓住想走过去的舒澜。 他挤眉弄眼,狂摇头,“老大,咱们现在还不能过去,去车上等一等吧。” “奶奶的治疗优先,没事,我会看着处理。” 舒澜知道这很可能是许彦洲的公关团队给自己挖的一个坑。 可为了能让奶奶尽快进行手术。 她没什么好怕的。 白晓月忽然“哎呀”一声。 李颖儿的手还没碰到她呢。 这弱不禁风的小白兔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哗哗掉眼泪。 记者群魔乱舞似的,冲了上来。 李颖儿和那鸭舌帽男被撞的,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一群人齐刷刷发难。 “请问您是舒律师的朋友吗?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像网上传闻,许律师的亲奶奶被舒律师气到心脏病住院,她心有愧疚,才让您来代为看望的吗?” “女士!请您正面回答,舒律师是在婚姻存续期间,就与男公关不清不楚,整天混在一起吗?” “还有,舒律师私生活不检点,为了拉拢人脉关系,就直接进行财色交易,这都是真的吗?” 挤上来的记者越来越多。 他们很懂得如何用看似平常的语言,来彻底激怒一个精神正常的普通人。 李颖儿快抓狂了。 白晓月则适时的从地上站起。 她假装自己受伤,一瘸一拐的走到无数镜头面前。 小姑娘很会装可怜,柔柔弱弱的声音一出来,就马上催人泪下,“行了!这里是医院,是奶奶养病休息的地方,请你们不要乱来,更不要诽谤舒律师,好吗?她一个女人,为了事业,为了多赚点钱,就算做了一些出格的事,那也是有情可原的呀,你们至于这样咄咄逼人吗?” “白晓月,我擦你大爷的!” 李颖儿跟一只奓毛的公鸡一样。 她扑过去,就要开揍! 白晓月“啊啊啊”的惊呼,东躲西藏。 有记者大喊,“快拍,这就是舒澜做贼心虚的证据,不然她朋友干嘛要打替她说好话的白小姐啊!” ------------ 第48章 男朋友? “都给我住手!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也不是拳击比赛,你们想打想闹,就给我滚出去!” 舒澜很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情绪失控。 可但凡是碰上和奶奶有关系的事,她都没办法好好克制住自己。 瞬间,记者们又找到了新鲜的事物。 他们迅速调转“枪头”,开始朝舒澜猛攻。 “舒律师,如今许律师已经公开宣布,即将与白小姐订婚了,您作何感想?” “还有您和男公关的新闻,是不是真的?” “您还关心许律师的奶奶,是不是依旧不想放弃许律师,想要尽可能的挽回这段婚姻呢?” 这些问题,看似没有之前质问李颖儿的那些刺耳。 可字字句句,都跟淬了毒一样,扎上来,便是万劫不复的羞辱! 舒澜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她攥着拳头,没有直接回答这些记者的问题,而是掏出手机,报警,“喂,您好,这里是康惠医院住院处,我是病人家属,现在病人和我本人都受到很严重的骚扰,请你们立刻派人过来……” 都不等舒澜把话说。 人群立刻掀起狂风巨浪一般的骚动。 大家都在声讨—— “舒澜,我也是女人,可离婚是你们夫妻两个人的事,干嘛要把无辜老人给牵扯进来啊!” “就是啊,就跟谁没离过婚似的!这不爱就是不爱,强扭的瓜不甜,人家都找到真爱了,你干嘛非要纠缠着不放手呀!” “舒澜,看这边!” 一整筐的臭鸡蛋,兜头兜脸的就砸在了舒澜身上。 舒澜喉咙骤然紧缩。 她捂着胸口,一只手撑着墙壁,止不住的开始干呕。 那熟悉的血腥味,又开始在口腔里造作起来。 头好疼! 耳边嗡嗡的。 各种诋毁,各种诽谤。 还有白晓月看似为她说话,实则将局面推向一个又一个负面高峰。 “都给我住嘴!否则,我会保留追讨你们名誉损失的权利!” 舒澜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从来不会吃亏。 哪怕是初入职场的时候,身体可以受伤,但主导权永远都会紧紧握在自己手中。 可此时此刻。 脑癌,一枚定时炸弹,就在她的脑袋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轰的一声爆炸。 她忽然就觉得。 自己塑造了十几年的女强人形象,在死亡和病魔面前,真是可笑的还不如苟且偷生的蝼蚁呢! “呕!” 舒澜吐了一口血。 人也摇摇欲坠的即将摔倒在地上。 有记者冷笑,讽刺,“呵呵,装什么装?舒律师,就算您现在假装晕倒,也无法改变一些既定的事实!大家是不会同情一个心狠手辣,还没有道德观的女人的!” “舒舒,小心!” 一片谩骂中,舒澜跌入一个很温暖,也很熟悉的怀抱。 她眼睛有些睁不开。 左手的麻木感再一次席卷而上。 舒澜瞧着鸭舌帽底下,口罩上面的一双温润如水的双眸。 她几乎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人,“孟思楠?” 李颖儿也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过来。 她诧异,“舒舒,这位就是神医丁悦,你刚才叫他什么?” “是我,李小姐。” 神医丁悦…… 哦!不是,应该是孟思楠摘掉了鸭舌帽和口罩。 他那张堪比男版林黛玉的脸,瞬间暴露在空气之中。 只是一瞬,人群中的女性群体,立刻为这样一张难得温文尔雅的俊脸所倾倒,低呼。 李颖儿傻眼了,“孟思楠?你不是男公关吗?怎么就一下子秒变神医啦?” “我去娱乐城上班之前,的确是医生,但不是神医。” 孟思楠摸了摸自己已经剃成板寸的头发。 就这么一发型,还是压不住他那与生俱来的温和气场。 舒澜头疼欲裂。 她本能的想要从孟思楠的怀中站起来。 可他压着她的肩膀,俯下身,很温柔很温柔的在她耳边低语,“舒舒,在瑞士,你说我斗不过你,可现在呢?你还能确定吗?” “我……” 舒澜眼睛湿漉漉的。 她确定那不是眼泪。 可又是什么呢? 孟思楠将她交给李颖儿搀扶着。 旋即,他独自一人站到无数摄像头面前,微笑道:“大家好,我叫丁跃,也可以叫我孟思楠,而舒律师传说中的外遇对象,就是我!我也的确是在娱乐城工作,但那是因为,原娱乐城老板,是我的养母,我放弃之前的医生职业,也是为了子承母业!” 此话一出。 立刻有医院心脏外科的团队匆匆赶来。 领队的是医院院长。 他恭恭敬敬的朝孟思楠鞠了一躬,赔笑,“丁医生,很高兴您肯到我们医院做代理手术,我们的团队,会全程为您服务,还请您不吝赐教。” 说完,院长又找到舒澜。 他笑的更直白,“舒律师,脑科专家都在候着了,您的切片手术,会安排在老太太之后,一切都准备妥当,您可以安心接受治疗。” “是谁通知你们给我准备手术的?” 舒澜想到了许彦洲。 这家医院是许氏集团旗下的私立医院。 能劳动得了院长大驾。 除了他,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但院长笑而不语的摇了摇头。 看来是否定了许彦洲,却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只说,“舒律师,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否极泰来,恢复健康的。” 这边说的热闹。 记者那面。 白晓月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唇被牙齿咬得死死的,都出血了! 一实习记者嘟囔,“不会网上那些新闻真的是假的吧?人家舒律师看起来好像生病了,而且那男公关居然是神医耶,两人瞧着也恩恩爱爱的样子,正当恋爱吗?” “我一开始就跟你们说是误会了,可你们就是不肯相信舒律师!真是太过分啦!” 白晓月脸色恢复的很快。 她一脸愤世嫉俗的模样,还跑过去关心身体虚弱的舒澜,“舒律师,彦洲哥哥最近工作太忙了,还要忙着准备我们的订婚礼,所以抽不出时间来看望您,您别难受,这不还有我呢嘛,我不会让那些记者继续胡说八道,诬蔑您的。” 小白兔又开始用上敬语了。 李颖儿挥拳头,磨牙嚯嚯,“白晓月,你少在这装模作样,不就是小三成功上位,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就许彦洲那样的烂人,我们舒舒是真懒得要,当垃圾扔出去的,你却看成宝,搂在怀里稀罕上了。” 论骂人。 还是颖儿出类拔萃! 舒澜疲惫的挥挥手。 她淡淡的斜睨一眼窘的满脸涨红的白晓月,说,“回去帮我转告许彦洲,让他有时间去我在市中心的公寓一趟,他留在我那的衣服,该拿回去了。” “彦洲哥哥的衣服,怎么在你呢?!” 白晓月一下子就慌了。 舒澜回答的很轻巧,“因为我们还是夫妻,他结婚证上的名字,是我,未来的!许夫人!” 话毕,她被李颖儿和孟思楠左右搀扶,进入奶奶的病房。 因为是VIP房间,隔音效果很好。 无论外面如何吵闹,里面都是安静到落针可闻的。 李颖儿琢磨着,“喂,舒舒,许彦洲的衣服不是都扔了吗?你不会偷偷留了几件,想做珍藏吧?” ------------ 第49章 许彦洲,这是奶奶的病房…… 舒澜无语,跟孟思楠相视一笑。 孟思楠道:“李小姐,骂人容易,可要是想让一个人真的不开心,你就得往她最致命的软肋上戳!白晓月的软肋是什么?不就是舒舒和许彦洲还是夫妻嘛!” “呵!舒舒,你这招够阴的啊!” 李颖儿比大拇哥。 孟思楠调侃,“和许彦洲比起来,倒是一模一样。” “你啥意思?” 李颖儿又迷糊了。 舒澜坐到奶奶身边。 她握着奶奶的手,叹气,“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孟思楠,让奶奶醒过来,你有多大把握?” “百分百。” 孟思楠信心十足。 舒澜再问,“那健健康康活下去呢?” “完全没把握,除非能移植新的心脏,这要看命。” 在她来之前。 孟思楠已经给许奶奶做了一遍全身检查。 对老人家的基本情况,差不多了如指掌了。 “我呢?” 舒澜摸了摸自己心口,“脑癌若是三期,就算接受治疗,五年存活率也不会太高,我想说,如果确保癌细胞不会扩散到心脏,那我死后,是不是就可以……” “舒舒,我是医生。” 孟思楠用力抓着她胳膊。 她苦笑,“孟思楠,你是心脏方面的专家,可我得的是脑癌。” “忘了告诉你,他们之所以管我叫神医,不是因为我在心外方面独当一面,而是我可以做到全科精英。” 孟思楠掏出手机,秀了一下他在英国皇家医科学院的各种临床技能证明。 他笑的很暖,“舒舒,你敢信我吗?” 舒澜垂眸。 那鸦羽一样浓密卷翘的长睫,轻轻颤抖了两下后。 她看着始终昏迷不醒,苍老容颜更加没有血色的奶奶,回道:“孟思楠,实际我这个人很自私,也很贪心,这一点,倒是和许彦洲如出一辙啊!所以……” “所以,我会让你得偿所愿,两个一起活!” 当天晚上。 网络上的热搜风向,就被某idol隐婚还出轨的新闻全面覆盖。 她以为是冯三多找公关操作的。 就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表示感谢。 可冯三多回复:【我还没动呢,这人是谁啊?暗恋我们舒舒的痴情男?】 “不是干爹你?” 舒澜在VIP病房的洗手间里打电话。 冯三多喝了点酒,说话也赤裸裸,“肯定不是我,但能给你下这么大血本压热搜,还不留名的,我猜啊,肯定是个被你迷得死死的愣头青,玩暗恋呢!” “孟思楠吗?” 挂了冯三多的电话。 舒澜本来是想给孟思楠打一通语音的。 可仔细想了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暧昧了。 她还没打算真的再往前走一步。 而且自己得了脑癌,爱情这种东西,就真的有点奢侈。 “算了,还是发条微信问问吧。” ——【孟思楠,网上的热搜,是你压的?】 发送成功。 同时,门外传来有人进来的脚步声。 舒澜赶紧拿着手机从卫生间里出去。 手机被她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再看向病房门口。 隔着一层昏暗不明,视线很模糊的距离。 她还是认出那是许彦洲。 许彦洲见到她,只是冷冷的嗤了一声,“不和你的男朋友去约会,待在这里做什么?” “我要照顾奶奶。” 舒澜说的面无表情。 她没有说清楚她与孟思楠之间的关系。 毕竟,和许彦洲这狗男人,有些事,真的没必要解释的那么清楚。 他早就不是她的谁了! 也真没那个必要! “孟思楠明天会给奶奶进行心脏修复手术,如果不出意外,术后一两天人就会苏醒,那时候,我们的冷静期应该就结束了,先把离婚证领了,等奶奶身体完全恢复之后,再告诉她老人家离婚的事。” 舒澜有自己的打算。 许彦洲冷笑,“舒澜,你这么急着和我离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孟思楠?” “是又如何?” 她一瞬不瞬的直视着他,眉梢眼角都带着一层淡淡的笑,“许彦洲,我快死了,临死之前,我就没资格和一个爱我的男人在一起,让他给我最后一点爱情上的尊严吗?” “爱?舒澜,你觉得你配吗?” 许彦洲满眼嘲讽。 舒澜咬牙,“滚!我不想和你在这吵架!” 许彦洲笑的寒彻入骨。 他一步步逼近她,就在奶奶的病床旁,他压着她半边身子,在冰冷的床尾架子上。 “许彦洲,这是奶奶的病房,你……” 他恶劣的打断她的话,“舒澜,孟思楠还仅仅只是一个娱乐城男公关的时候,你有想过和他在一起?他摇身一变,变成可以起死回生的神医后,你立刻扑上去,如此会算计,倒是和你的性格很符!” “你……” 通体的寒冷,让她快要喘不上气来。 她死死拧着自己的大腿,用疼痛强迫涣散的理智可以再多坚持一会儿。 “你什么?舒澜,无话可说了是吗?” 许彦洲站起身。 他弹了弹褶皱的西服外套,俊朗污垢的脸上,是毫无遮掩的鄙夷和讽刺,“舒澜,这就是我为什么不会爱你的原因!算计、利用、背叛,真的很恶心!” “那我在雪山上救你,又是为了什么?” 舒澜直勾勾盯着转身就要离开的许彦洲。 她一字一顿,“许彦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没奢望你能因为我得了脑癌,就可怜我,同情我,我也不需要你的任何一点关心和照顾,但起码,请你不要再妄自揣度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你连我生日都记不住是哪一天,你还能了解我吗?” 结婚第一年的生日,许彦洲是陪着一新出道的小演员一起出海玩去了。 舒澜守着一桌子的热饭热菜,苦苦等了十几个小时。 直到天亮了,她看到李颖儿发过来的热搜连接。 她才忽然意识到。 原来自己的一腔深情,不过是份孤勇,任人践踏罢了! 从那以后。 舒澜没有再过过一次生日! 许彦洲从病房里出来。 助理走上前,询问,“许总,您让我另外找的一批公关,已经把事情处理完了,您看接下来……?” “就地解散。” 他声音够冷,脸也冷。 等进了电梯。 助理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对了,许总,您要找的神医……” ------------ 第50章 好反常的许彦洲! “不必找了。” “是。” 助理寻思,他们许总要找神医,应该是为了给老太太治病。 现在老太太这边已经开始准备手术了。 的确没必要继续找什么传说中的华佗在世。 次日一早。 老太太被推进手术室。 孟思楠一身手术服,站在舒澜面前,笑道:“晚上陪我喝一杯?见见我的弟弟们?” “凤舞收养了很多孩子?” 昨天就该问这件事的。 只是她那时候身体太虚弱,就给缓了缓。 孟思楠不答反问,“到底要不要去?” “你现在都开始威胁我了?” 舒澜哭笑不得。 孟思楠忽然弯腰,抱了抱她。 她身子一僵,想将人推开。 孟思楠低声道:“别动,许彦洲和白晓月来了。” 白晓月隔着还有一段距离呢。 她就捂嘴笑道:“彦洲哥哥,我就说舒律师已经和丁医生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嘛,你看他们,郎才女貌的,还是蛮般配的,就跟我们一样呢。” 小白兔娇滴滴的撒娇。 许彦洲抽回被白晓月挎着的胳膊。 白晓月一愣。 眼泪就开始打转。 他语气温柔,“乖,这里空气不好,你不是刚感冒好?去休息室等我,奶奶手术一结束,我就过去找你。” “嗯,好,谢谢彦洲哥哥这么关心人家啦~” 说着,白晓月就踮起脚尖,要吻一下许彦洲的唇。 许彦洲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人太多,别闹,去休息室吧。” 小白兔羞涩,“讨厌,人家都没害羞,彦洲哥哥你反倒不好意思了,那我走了,你不要太想我哦。” “嗯,去吧。” 白晓月一走。 李颖儿就冷哼不止,“许彦洲,小贱货一个发烧感冒,你就担心的跟什么似的,再看看我们舒澜,都脑癌了,也不见你这个即将成为前夫的狗东西伤心难过一下下,这人啊,狼心狗肺起来,真可恶!” “晓月是我女朋友,舒澜是什么?” 许彦洲甚至连看都不看李颖儿一眼。 他睨着刚刚拥抱分开的舒澜和孟思楠,眸色愈发阴沉。 李颖儿呵呵,“是啊,为你出生入死的前妻,当然比不过新欢了!不过老天爷是公平的,我们舒舒就算没了你这王八蛋,这后面排队追求她的,能绕一整个地球!” “除了孟思楠,她还有别的男人?!” 许彦洲的音量突然拔高。 李颖儿被震的耳膜一阵颤悠。 她咬牙,“许彦洲,你神经病啊?忽然喊什么喊?对!我们舒舒无论能力还是财富身价,还有美貌,那都是一顶一的,追她的男人要是少了,那才见鬼呢!” 砰—— 许彦洲一脚,就将走廊里的休息椅给踹翻了。 李颖儿彻底懵逼。 舒澜看过去。 孟思楠笑着牵起她的手,走过去,“许总是太紧张了?在缓解心情?可破坏公物还是要赔偿的,回头我让医院财务那边给你递账单。” 许彦洲那边没有任何回音。 他只阴恻恻的扫了一眼孟思楠。 那眼神,跟死神手里的镰刀一样,满是煞气,能分分钟断人生死。 这男人就是这一点最厉害。 不怒自威,不言不语,也能用眼神给你凌迟处死! 舒澜不想在手术室门口把事情闹大。 况且孟思楠还是奶奶的主刀。 她站出来,挡在两人之间,“许彦洲,你够了!破坏公物就是你有问题,你别忘了,你自己还是律师!” “所以,舒澜,你在护着他?” 许彦洲是咬着牙问的。 舒澜莞尔,“是,我在保护我的朋友!” 砰—— 又是一声巨响。 许彦洲今天就跟精神失常了一样,很暴力! 孟思楠想把舒澜拉到身后去。 许彦洲却抢先一步,将她拽了一个踉跄后,拉开她与孟思楠之间的距离。 “许彦洲,你……” 孟思楠再好的脾气,也有点怒了! 舒澜挥挥手,稳住重心,叹气,“阿楠,奶奶的手术重要,我没事,你赶紧进去准备吧。” “舒舒,许彦洲的奶奶死活,跟我可没关系,我肯帮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孟思楠说完就走。 许彦洲已经攥紧了拳头。 舒澜瞪他,“许彦洲,里面的是你亲奶奶,你到底要干什么?要发疯,就给我滚出去发!” “哈!” 许彦洲摸了摸紧蹙的眉心。 他的眉宇很冷,语气压抑的让人有点喘不上气来,“舒澜,为了给自己治病,你可真什么都豁得出去啊!” 啪! 舒澜一耳掴子,从来都是不留情面的扇在许彦洲那张可恶至极的嘴上。 出血了。 李颖儿劝架,“行了,舒舒,你骂他,我举双手赞同,可你现在身子骨太弱,犯不着为了这么一没心没肺的渣男劳累自己。” “滚!” 舒澜指着电梯间的方向,“许彦洲,你给我……” 咳咳咳—— 话没说完,她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捂着嘴巴的餐巾纸上有一点点血迹。 许彦洲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黑瞳,急速又猛烈的抽搐了一下。 李颖儿也冲他喊,“许彦洲,你但凡还有那么一丁半点的人性,就马上给我滚蛋,舒舒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欺负她?” 许彦洲薄唇启合。 他原本想说些什么,可沉默了半晌,还是一个字没说,直接转身离开。 舒澜撑着李颖儿胳膊,冲着他离开的背影说道:“后天,许先生不要忘了去民政局签字,办理离婚证。” 入夜。 奶奶的手术顺利结束。 孟思楠跟着护士们推车床出来。 他握了握舒澜明显冰冷的双手,安抚的笑了笑,“老太太暂时没事了,别怕,有我呢。” “阿楠,谢谢。” 舒澜感激的抱了抱他。 但只是单纯的友谊。 孟思楠将奶奶送去ICU病房。 舒澜一路跟到病房区的大门外。 里面就是闲人免进了。 等孟思楠从里面出来。 她马上焦急的追问,“奶奶什么时候能苏醒过来?我什么时候能进去探视?” “一两天内,我保证,老太太会醒过来,探视的话,要等到她转回普通病房了。” 孟思楠很有耐性的跟她一一讲解术后注意事项。 虽然那之后都有专业的护工在照顾。 可为了让舒澜转移一下紧张的情绪,他讲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谢谢,真的……谢谢……” 舒澜一直为奶奶悬着的心,落了地。 孟思楠捏了捏她过分僵硬的左手皮肤,眉头紧蹙,“舒舒,你的左手,是不是已经开始失去知觉了?” “我……” 她想说还好。 可一个穿着医院保洁制服的中年女人,发了疯一样,大喊着“舒舒”两个字,朝她扑了过来…… ------------ 第51章 我没有爸妈!! “舒舒,小心!” 孟思楠见状,赶紧将完全愣住的舒澜给拽到了身后。 舒澜怔怔的,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已经跑到自己面前,此刻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中年妇女。 那妇女看起来似乎已经五六十岁的样子。 皮肤暗沉,无光。 随便用一个破头绳扎起来的长发,乱糟糟的,还能看到有白发惨杂其中,很是苍老狼狈的样子。 “舒舒……” 女人抖动着干瘪起皮的嘴唇。 她伸出脏兮兮的手,想要去触碰一下舒澜的脸。 可见到孟思楠警惕的眼神,又马上尴尬的将手收了回来。 女人讪笑,“舒舒,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孟思楠蹙眉,“你是谁?” 他没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 女人害怕的瑟缩了一下,难过掉眼泪,“舒舒,这是你丈夫吗?我和你爸在新闻上看到你嫁了个好人,挺好的,真的挺好的,当时我们在国外,也没能参加你的婚礼……” “三百六十万。” 舒澜回过神来。 她没有焦距的眼神开始变得清冷,“陈翠芬,你跟我爸跑的那一年,我十三岁,你们欠了高利贷三百六十万,这些钱,是奶奶替我还的!” 眼前的女人,正是父亲当年开公司时招聘的秘书。 两人一起工作不到一个星期,就滚到了床上。 当时,他们想要去开房,可她粘着父亲,让父亲带自己去看青少年画展。 父亲拧不过,就先答应了她。 可最后居然将亲生女儿和秘书小三一起带去了酒店。 舒澜永远都无法忘记,父亲将他关在立柜里,还说是玩游戏,如果自己从柜子里出来,那下午就不能去看画展了。 她就那么傻呵呵捂着耳朵,抵挡着外面女人的呻吟尖叫,还有父亲的淫秽浪荡声。 整整一个白天。 到最后,父亲都没有兑现带她去看画展的承诺! “舒舒,做生意有赔有赚的,而且那钱也不是你爸一个人借的啊!难道你妈就一点错没有?” 女人哭的很伤心。 就仿佛,她才是整件事情的真正受害者。 舒澜冷哼一声,从孟思楠身后起身。 她指了指病房区出口的方向,很冷的警告道:“钱我已经还给奶奶了,我也没奢望你们能掏出一分钱,可从我十三岁那年你们扔下我,连夜逃跑后,我就告诉自己,我的父亲已经死了!而现在,这位女士,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若是再来骚扰我,我就会报警!” 说完,舒澜就扯着孟思楠的胳膊走人。 女人嘶喊哭泣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从身后传来。 她像是完全听不见一样,面无表情的走进电梯,去负一层。 孟思楠叹口气,“这世界可真小,在这都能遇上你……后妈?” “我没爸!” 那意思就是说,我连爸都没有,哪来的后妈? 孟思楠看她倔强着让自己没有任何情绪的脸,笑了,“你要是真能不在乎,那刚才那个女人忽然冲出来的时候,你也不至于整个人都懵住了。” 他很了解她的性格。 不说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许彦洲。 那她要强刚毅的性格,也不允许她遇见麻烦的时候,露出刚才那样飘忽不定的表情来。 舒澜的心情,被狠狠影响到了! 她从电梯里出来,往VIP停车位上走,“帮我照看一下奶奶,这几天都没回家,没有换洗的衣服了,我回去收拾一下,天黑之前就回来。” “舒舒,面对现实有那么困难吗?那个女人的丈夫是你亲生父亲,我不认为你可以真的狠下心来,不管不顾!” 孟思楠扯着她的手腕,不让她上车。 舒澜用力甩开。 她从容淡定的情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他除了给我留下可怕的债务和绝望以外,就什么都不肯给我?那是爸爸啊,是把我生下来的父亲,可他不爱我,从来没爱过我!我呢?我又有什么义务去照顾一个陌生人?” “舒舒……” 孟思楠看着她的眼神,开始变的有点古怪。 隔了一会儿。 他才语气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句,“你恨你父亲,那你妈妈呢?你从来没有提起过她。” “她失踪了,也是我十三岁那一年。” 父亲是逃跑。 母亲是凭空消失。 实际在某种情况下,逃跑和消失又有什么区别? 舒澜嗤了一声,“为了公平起见,我恨我的父亲,我也恨我的母亲!阿楠,没人能心胸开阔到,仅仅是因为他们和我有血缘关系,我就可以原谅他们在我身上犯下的过错!” 砰—— 车门从里面被甩上。 舒澜飙车离开。 孟思楠心情很低落。 他目送最后一点车尾灯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才掏出手机,播出一串号码。 “喂?” 男人的声音醉醺醺的。 背景音也很嘈杂。 孟思楠叹气,“收拾一下自己,来一趟医院,咱们的事,可能要出问题了。” “擦!” 男人骂了一句脏话,直接挂断电话。 孟思楠拿着手机的手一点一点收力,骨关节也逐渐泛白。 另一边。 舒澜开车回了市中心的公寓。 刚进电梯,就看到有搬家公司在往备用电梯里搬运家具。 那些家具都有些陈旧,一看就是用了十几年的。 “小哥哥们辛苦了,今天天气冷,还让大家这么辛苦,这是我爸妈包的红包,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就在舒澜绕过那些堵在电梯间里的各种家具,准备刷卡摁楼层键的时候。 一道清脆甜美,又非常熟悉的小女孩声音,传了过来。 白晓月先看到她,立刻蹦蹦跳跳的走过来,开心的挎上她的胳膊,“舒律师,好巧啊,你也住在这里吗?彦洲哥哥的房子?” 这一整片高级公寓小区的开发商是许氏集团。 当初奶奶是做主,要给她一栋楼出租赚零花钱。 但她拒绝了。 后来看这里地段好,又有重点学区,升值空间大 算是作为投资,就让颖儿代理买了两套。 白晓月还在喋喋不休,“舒律师,彦洲哥哥真是的,明明舒律师也住在这里,那就应该提前告诉我嘛,我也好亲自带乔迁的礼物登门拜访啊。” “抱歉,房子是我自己买的,许彦洲也不知道,他怎么告诉你?” 舒澜推开黏在她身边的白晓月,头也不回的就要进电梯。 白晓月追上来。 舒澜伸出胳膊,抵在电梯门上,将人拦住。 ------------ 第52章 许彦洲住到她隔壁?! 她指了指上面的一个提示牌。 内容:户主专用。 白晓月脸色一僵。 舒澜神色淡淡的道:“你只是租户,在还没和许彦洲正式登记结婚之前,请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逾越社会等级!” 说完,电梯门缓缓关闭。 舒澜闭着眼,背靠着电梯轿厢壁。 她长出一口气,心道:最近真是霉运当头!在瑞士差点没死了,之后又被检查出脑癌,紧接着网上舆论泛滥,现在连回家安静一会儿,都要被白晓月骚扰。 “真烦!” 舒澜从电梯里出来。 外面阴天,楼道里的感应灯还没修好。 她视线有点弱,外加心情差到了极点。 踹门的时候,根本没看具体门牌号,只是凭感觉,直接一脚上去。 咚咚咚—— 连着三下! 嘎吱! 门开了。 舒澜,“……” 穿着宽松版居家服的许彦洲站在门口。 他黑沉沉的眸子有些睡眼惺忪。 头发蓬松凌乱着。 俨然,是被忽然吵醒的! “进来!” 许彦洲侧身,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男人半醒未醒的时候,嗓音略显沙哑,薄唇也泛着诱人的深红。 舒澜看得一怔。 她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维持清醒,再迅速后退几步,抬头确认了一下门牌号。 “许彦洲,你怎么住到我隔壁了?” 舒澜大惊。 那门牌号显示,的的确确是他邻居家的门。 这高级公寓是一梯两户。 也就是说。 许彦洲和她共享了十一层! “我自己的房子,不能住?”许彦洲觉得好笑。 他眼神里有了轻蔑和玩味,“怎么?你和孟思楠同居了?担心我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 “许彦洲!我在和你好好说话!” 舒澜很生气。 许彦洲斜靠着门框。 裹在宽松休闲裤下的长腿,稍微弯曲一个弧度,叠放在一起。 他笑了笑,“舒澜,你是不是忘了,是你先敲的我的房门!” “我……” 舒澜一下子就噎住了。 她咬牙,“我搞错了。” 许彦洲嗤笑,“搞错了?舒澜,你什么时候愚蠢到连自己的家门都找不到了?” “我没看清!行了吧?” 舒澜真是懒得和他废话。 她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公寓走去。 可刚进门,房门还没关上呢。 就听外面传来白晓月娇滴滴的撒娇声,“彦洲哥哥,我们终于可以和父母住上下楼了,我好幸福啊,好爱你!” 父母…… 舒澜现在只要一听到这刺耳的两个字,心就跟针扎的一样难受。 她握着门把手的手一麻。 整条胳膊瞬间脱力。 额头的剧痛席卷而上。 舒澜干呕了几声后,就立刻用手机打给瑞士的主治医生。 她说了一下自己的具体情况。 医生纳闷,“舒女士,您的主治医生不是换成丁先生了吗?” 丁跃的名气,在全球范围的医疗界都是首屈一指的。 舒澜笑了笑,“他是我朋友,我不想让他太担心,所以能不能咨询一下,在切片手术之前,有没有什么药物可以缓解一下癌症带来的身体不适?” “舒女士,和癌症斗争,就是拼时间,您应该立刻做切片手术!” 医生态度很严肃。 舒澜抿唇,“现在还不行,我要等奶奶完全身体康复之后,才能做手术。” 不然,一旦瞒不住奶奶,奶奶的身体就会再一次因为心疼自己而垮掉的。 医生叹气连连,“哎!舒女士,您可真够孝顺的,那这样,我回头用邮箱,给您发一个药单,是处方药,但有我的签字,在国内的药店应该可以买到。” “好,谢谢。” 舒澜正要挂电话。 医生又提醒一句,“所有的药物都有毒性,只要开始服用,一些小的副作用是免除不了的,比如不孕不育……舒女士,您还年轻,要好好保护好自己。” 说完,通话结束。 舒澜的邮箱APP,很快多出一个红色的小圆圈,显示着数字一。 她脸色苦苦的点开。 看着上面三四种联合使用的药物名称。 这一瞬。 舒澜才意识到。 自己真的生病了,身体正在衰弱,余下的人生,避无可避的要和这些治疗癌症的药物为伍。 “哈哈哈……彦洲哥哥,你看我妈啊,她太逗了,居然拍了我那么多丑照,还发到朋友圈上去了,真是的!我还是不是她最爱最爱的那个大宝贝了啦~~” 白晓月娇憨的声音,穿过没有做隔音的墙壁,进入她的私人空间。 她笑的很幸福快乐,“不行不行不行,彦洲哥哥,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恶搞,我也要拉着你一起被老妈拍照,嘻嘻嘻……” “晓月,别跟姑爷闹了!赶紧的,我和你爸在楼下开始做饭了,你和彦洲一起来吃。” 白晓月的母亲是人民教师。 她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很好听。 许彦洲也跟着笑了笑,“我一直很喜欢吃伯父伯母做的饭,以前很少在家里吃到。” “那就跟晓月常来,哈哈哈!反正咱们也是一家人了。” 白母声音和她女儿一样清脆。 白晓月羞涩,“妈!我和彦洲哥哥只是准备订婚,这不还没订那嘛,怎么说是一家人,真是讨厌了啦!” “哈哈,彦洲啊,你别嫌弃我们晓月,她就是被我和她爸给惯得!家里只有一个女儿,都当宝贝了。” 白母无限宠溺。 舒澜拿着药单,站在冰冷冷的房子里,听着隔壁的欢声笑语。 她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憋闷。 咳咳咳—— 一阵剧咳之后,捂着嘴巴的纸巾又多出了一片血色。 “哈哈哈……妈,彦洲哥哥,你们来抓我啊,抓到我,有奖励!” “这孩子!” “伯母,没事,晓月这样单纯简单,我很喜欢。” 呕! 舒澜冲进卫生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等晚上回医院的时候,她都觉得四肢乏力,总是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在医院对面的药店买了药。 混着凉水,囫囵吞枣的吃了一大把。 她靠在车座椅的靠背上,擦了一把嘴角的水渍,舌尖在口腔里滑动了一圈后。 药片苦涩的味道,很不爽的刺激着她的味蕾。 “真烦!” 一束强光透过前挡风玻璃照射进来。 舒澜不舒服的挪了挪身子,用手臂挡住眼睛。 透过一层袖口布料。 潮乎乎的感觉,贴上了没什么温度的皮肤。 咚咚咚—— 有人敲了敲她的车窗玻璃。 以为是孟思楠。 她落下车窗,却对上一张憔悴疲惫的脸。 “舒舒……” 舒澜整个人都僵在了车座上。 舒文涛一件老旧又明显不合身的黑色羽绒服,将他本就瘦弱的身躯,显得更加摇摇欲坠。 ------------ 第53章 许彦洲,上午九点,来离婚! 她的父亲。 才十几年没见的父亲。 与记忆中那个年轻英俊,总是意气风发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他布满老茧和新旧伤口的手,很无措的攥着一根棒棒糖。 指甲里也满是黑漆漆的脏东西。 身上还有一股许久没有洗澡的酸臭味。 “舒舒……” 舒文涛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散乱放着的药瓶。 他满眼心疼的问道:“你,生病了?” 舒澜快速整理好那乱七八糟的情绪。 她收起药瓶,语气冷冷的回道:“有点重感冒,不严重。” 说完,她就拿着包,从车上下来。 车门一开,舒文涛像是怕自己玷污了这台也不算昂贵的宝马车一般,赶紧跳开。 他尴尬的笑了笑,将手里的廉价棒棒糖递过去,“舒舒,你从小就害怕吃药,爸爸给你买了糖,就不苦了。” “我早就不吃糖了。” 这些年吃苦都吃习惯了。 糖就变的可有可无。 舒文涛踌躇。 舒澜想扔下他一个人就走。 可才走出去没几步,两条腿就跟坠了铅球一样,怎么也迈不出去一步了。 “该死!” 她咬了咬牙,快速转身回到黯然落泪的舒文涛面前,拿过那根棒棒糖,道:“把你手机给我。” “啊?” “给我!” 舒澜态度很强硬。 舒文涛递过一只早淘汰八百年的旧手机,屏幕都是碎的,“你妹妹非要留在海外上学,我和你妈赚的钱也不多,能省着点,就省着点吧。” “我把我的手机号码存在通讯录里了,还有,微信加上,我给你转点钱,活成这样,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心疼你?” 她语气很不好。 舒文涛抹着眼泪,一个劲儿点头,“舒舒,是爸爸不好,是爸爸没本事,你恨我,是对的!” “我不恨你,也不爱你了。” 舒澜存好自己的手机号码,又直接操作舒文涛的微信,加了好友。 她看了看密密麻麻十几个聊天群组,眉头一蹙,“你在找工作?” 都是同城帮忙介绍工作岗位的群。 舒文涛流着眼泪,勉强笑了笑,“我前几天是在工地上班的,可现在房地产不景气,那片房子烂尾了,包工头也没给结工资,所以就……” “行了,我不想听这些。” 她转了一万块钱给舒文涛,又发了一个电话号码过去,“一家小型会计事务所,他们老板和我关系不错,你去应聘一下文员,说是我的……长辈。” 舒文涛是京市财经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也做了十几年的会计,还开过公司,基础能力方面还过得去。 现在找不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八成也是因为中年危机和AI替代等原因。 “舒舒,谢谢,爸爸和妈妈谢谢你,谢谢你!” 舒文涛感激涕零。 舒澜冷哼,“我没有爸妈,那个女人我不熟,我亲妈,十几年前就失踪了!还有,我帮你,那是因为同情弱者,舒先生,您别想多了!” 话音未落,她就快步走进住院处。 次日一早。 奶奶醒了。 只是老太太昏迷的时间太长,又刚做完心脏修复这种很消耗元气的大手术。 她戴着氧气面罩,呼吸声很弱,可总是紧闭着的眼睛,睁开了…… “奶奶!” 舒澜和许彦洲作为家属,破格允许进入ICU病房区。 两人穿着隔离服,戴着口罩。 但奶奶刚一睁眼,就立刻认出了他们是谁。 “舒……舒……” 奶奶流着泪,却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连叫她的名字,都是一顿一顿,甚是艰难。 舒澜心疼的要死。 她一把抓住奶奶的手,哽咽道:“奶奶!奶奶您刚醒,身体还很虚弱,舒舒就在这里陪着奶奶,奶奶您好好休息,不要说话了,好不好?” “舒……” 老太太很倔强。 她咬着牙,抬起一根手指,在舒澜握着她的手上,颤颤巍巍的写了三个字。 【对不起!】 “奶奶!” 舒澜一下子就全线崩溃了。 她趴在病床上,抱着奶奶的手,任性的哭成了一个泪人。 许彦洲黑瞳深沉。 他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被孤立在了一旁。 奶奶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许彦洲几次也想握一握奶奶的手,可都被老太太无情的躲开了。 二十分钟的探视时间到。 舒澜恋恋不舍的从ICU病房出来。 孟思楠等在外面。 隔离服很繁琐,他亲自上手帮舒澜把衣服脱下来。 许彦洲冷哼,“舒澜,如果奶奶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会怎么想?” 舒澜瞪她一眼,呵呵,“许彦洲,你在多管我的闲事之前,还是先想一下如何把白晓月介绍给奶奶吧!” 话毕,她跟孟思楠准备离开。 走到消毒室门口。 舒澜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俊脸冷冽的许彦洲,“明天是冷静期的最后一天,别忘了,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说完就走。 出了ICU病房区。 她仰着头,长吁了一口气。 看着难得放晴的蔚蓝天空。 舒澜开心的大笑起来,“阿楠,你说对了,奶奶更爱的人是我,她同意我和许彦洲离婚了!” 真好。 感觉很难解决的事,一瞬间就变得那么轻松。 次日一早。 舒澜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 她里面穿了一条小香家的红色长裙,外面一件独立设计师高定的短款羽绒服,搭配长筒靴。 长发松松挽在脑后,插一根古董钗子。 面上没多少妆容。 可舒澜天生丽质的清丽脱俗,总能成为众人的焦点。 出了门。 她看一眼隔壁紧闭的房门,笑了笑。 门上挂着粉粉嫩嫩的捕梦网,还有一些小女孩才会喜欢的装饰物。 舒澜倒是觉得,她一直以为不会爱的许彦洲,真的爱起一个人来,也很恋爱脑,没下线! 叮咚—— 电梯开了。 舒澜走进去,顺便用手机给许彦洲发一条短信。 【许先生,上午九点,别忘了。】 电梯在十楼停了一下。 一拿着保洁工具的女人,走了进来。 舒澜只是随意的一瞥。 看到那女人的胸口前别着一工牌。 好像是附近一所重点高中的校徽。 ------------ 第54章 后妈来闹事?还要杀了她?! 女人没有刷梯控卡,就直接想要摁亮一楼的数字键。 见数字键怎么也不肯亮。 红色的数字已经显示六层了。 她急的满头大汗,就连猛摁一层的手指也在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你不是这里的住户,没有梯控卡,下次再来的话,请用楼梯间旁边的客用电梯。” 舒澜没什么情绪的说着。 顺便给女人刷了卡,摁了一层按钮。 女人听了,脸上的尴尬更甚。 她布满唇纹的唇翕合了几次后。 叮咚—— 电梯在一楼开门。 舒澜不想和一个陌生人多说什么,只是掏出手机,看一眼短信收件箱,见许彦洲根本没有回复。 她干脆打开微博,刷一刷社会热点新闻。 可隔了好一会儿。 电梯都没有继续下行的动静。 舒澜蹙着眉头,抬起头。 只见那女人侧着身子,挡在电梯门之间。 她无奈,“这位女士,请让一让,OK?” 女人却莫名其妙说了一句,“我女儿住在这里,我不是客人!” 说完,她就飞也似的,拔腿就跑。 舒澜无语,叹了口气,重新摁下电梯的关门键。 也是在同一时间。 何跃的电话,急三火四的打了过来。 他在另一边大喊,“老大,你赶紧来律所,出……出事了!出大事了,我和颖儿姐已经过来了,可我们顶不住多久,你赶紧!” 何跃说的大事。 就是陈翠芬带着几个保洁同事,拉着条幅,跑到她的律所大门前各种哭天抹泪,控诉不孝! 等舒澜开车赶过来的时候。 记者早就乌央乌央的将半条人行横道都给堵的水泄不通。 路边的采访车和警车混在一起。 局面相当混乱。 陈翠芬趴在地上,额头已经磕出一片血腥。 她哭吼道:“舒澜,你个小没良心的死丫头啊,当初你爸公司破产,你嫌贫爱富,非要把你爸逼走,把你亲妈也给逼的失踪,自己好被有钱人家收养!如今你如愿以偿了,到底仗着假名媛的身份,成了有钱有势的主儿,却不认自己的亲爹,你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呀!” 陈翠芬哭的越狠,骂的越凶。 围在周围的八卦记者们就愈发兴奋。 他们一个个狂摁快门,都迫不及待的拍下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好到网上尽情有图有真相! 陈翠芬说着。 她还不忘将自己因为常年干粗活,早就丑陋不堪,肮脏苍老的手给亮了出来。 “你们看看!看看!舒澜她一个大律师,还是许彦洲的前妻,这么一要什么有什么的女强人,她凭什么就不肯担负起赡养的义务?凭什么嫌弃自己亲爹亲妈穷?” 陈翠芬的慷慨激昂。 立刻引起路人甲乙丙的愤世嫉俗。 一人斥责道:“身为成功人士,还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如此丧心病狂,罔顾人伦,她还配继续留在法律界,主持正义吗?” 一人附和,“没错!这就是一爱慕虚荣,好高骛远的心机婊!为了能过上有钱人家的好日子,就故意赶走自己的亲生父母,再去给有钱人当舔脚的猪狗,她可真够恶心的!” 记者也装好人,上前搀扶陈翠芬,“阿姨,您先起来,您穿的太少了,现在是十二月份,都快下雪了,您这样,会生病的。” 陈翠芬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她哽咽,“生病就等死吧!我和她爸日子不好过,只能在城中村租个小窝棚住,也没钱买衣服,就这些衣服,还是我从垃圾箱里捡来的啊!呜呜呜……” 说到最后,又开始涕泪横流。 记者们煽风点火,又让陈翠芬说了不少自己和舒文涛的窘迫生活。 舒澜全程都在人群里看着。 李颖儿和何跃孤军奋战,替自己据理力争。 可没人相信他们。 毕竟,真正的弱者是身无分文的陈翠芬和舒文涛。 而她舒澜呢? 一个身家几十个亿,甚至更多的上层名流。 即便她现在站出来,反驳陈翠芬那些无良谎言和诬蔑。 又有几个人相信? 他们只会说,有钱人就是奸诈狡猾,就是攻于心计、心狠手辣,完全就是在给自己强行洗白! 李颖儿真是一秒钟都看不下去了。 她推开一直拦着自己的何跃,上前就要把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陈翠芬给拽起来。 可颖儿的手还没碰到陈翠芬呢。 陈翠芬就是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声。 她双膝连连往后退,褪色的水洗牛仔裤都给磨破了。 一记者低吼,“这位女士,你是舒澜的朋友?你要对她后妈做什么?!你们这是要动粗,恐吓威胁?这是一直不肯露面的舒澜指示的吗?” “你放屁,舒舒她……” 李颖儿火冒三丈。 “我是否有指示颖儿行凶,等你们听完这段录音,就都清楚了!” 舒澜清清淡淡,总是很平静从容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她走到陈翠芬面前,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的播放键。 昨晚在医院停车场,她和舒文涛的对话,立刻在寒冷的空气中响起。 一分钟的寂静无声。 原本全力支持陈翠芬的八卦记者们纷纷后退,脸上的表情可谓五颜六色,各种尴尬。 舒澜暂停循环播放的录音。 她清冷的水眸,用眸睨的眼神,扫过每一个曾自诩正义英雄的路人,问道:“都听到了?感觉如何?觉得自己很委屈?觉得自己帮错人?所有的错,都是错在你们太过善良,太过富有同情心了,对吗?” “舒律师,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公然侮辱普通人,这是您这种公众人物该做的事吗?” 记者愤愤不平。 舒澜冷嗤,“就因为我有钱,我就不能有脾气?不能生气?不能觉得自己被冤枉污蔑了,感到委屈?” “这……” 记者被怼的哑口无言。 舒澜呵呵,“有钱不证明就不是人!第一,我的钱,都是通过我自己的努力,一点一滴累计起来的财富!第二,我也是普通人,我没有比你们多长一只眼睛,犯了错也要接受惩罚!第三,今天的事,包括陈翠芬在内,我保留名誉诉讼权!” 说完。 都不等所有围观群众和记者,以及跟着陈翠芬来闹事的那些保洁同事们缓过神。 咔嚓咔嚓—— 舒澜拿着手机,全部录像拍照。 一通操作后。 她脚步稳重的走到警察面前,“这些是证据,按照社会治安法的规定,这些人,全部可以拘留十五天,并罚款五千。” “好的,舒律师,我们会秉公执法。” 一时间,人群骚动,刺耳的求饶声拔地而起! 陈翠芬更狠。 她直接扑过来,死死抱着她大腿,又哭又扇嘴巴子的,“舒舒!舒舒!阿姨求你了,你就算不看在阿姨的脸面上,你也要想一想你爸啊,你爸身体不好,他需要我照顾的,我不可以被拘留啊!” “陈翠芬,你来闹事,想讹诈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舒文涛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 舒澜握了握左手。 从指尖开始,麻木僵硬感伴随着额头剧烈的疼痛,让她有些摇摇欲坠。 陈翠芬眼神一厉。 她看准了时机,就用力将浑身毫无力气的舒澜,推向车水马龙的马路。 李颖儿和何跃惊呼,“舒舒!不要……”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舒澜踉踉跄跄的跌进车流之中。 ------------ 第55章 怀疑许彦洲? 她感觉自己的视线开始失去焦距,看什么都是一片光晕,模模糊糊的。 身体对于周围的感觉很弱。 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有一整个鼓乐队在疯狂演唱。 “舒澜!” 谁? 舒澜茫然的在原地转了一圈。 她哑着嗓子,一字一字,吞吐的很艰难,“是谁?是谁在叫我?” 滴滴滴—— 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将她整个世界震碎。 “舒澜!舒澜!” 那熟悉,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声音,让她一寸寸冰冷的身子,开始有了燃烧一切的炽热温度。 “是谁?你……是谁!” 砰—— 像是什么东西被猛烈撞击了。 下一秒。 一道男人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将她扑倒在了人行横道上。 孟思楠朝所有人怒吼,“都给我滚开!滚!” 他说着,就将正在从嘴巴里往外咳血的舒澜打横抱起。 舒澜看着他那张温润如水的俊脸,忽然就笑了,“哦,原来是你在叫我啊,阿楠……” 话音未落。 鼻腔里一阵湿热。 紧接着,两管鼻血就涌了出来。 “呕!” 舒澜趴在孟思楠的胳膊上,干呕了几声。 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 却看到路边有一辆纯黑色的911跑车,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子上。 电线杆子折断。 一半压在车顶,一半横栏在马路正中央。 舒澜在想,幸亏有车子撞断了电线杆。 不然,她和孟思楠很可能都会被活生生撞死! 但同时…… “阿楠,那辆跑车里的司机,他……” 舒澜很担忧。 孟思楠眉心紧蹙,“911的性能很好,司机不会有事,舒舒,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先照顾好你自己?” 见孟思楠真是快急疯了。 她沉默下来,任由他将自己抱上他的车,再飙车前往医院。 在孟思楠的车子和那辆911跑车擦肩而过时。 舒澜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穿着银灰色西服套装的男人,正被赶来的消防人员抬出驾驶座。 那男人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婚戒。 他已经鲜血淋淋了,可一只手还是死死抓着戴着钻戒的那只手。 等舒澜从检查室出来时。 时间是下午四点。 她拿出手机,正要联系许彦洲,就看到许彦洲在几个小时前,回复了一条消息。 ——【不是要离婚?舒澜,你的嘴里,到底有几句是真话?】 “哈!” 舒澜苦笑了一声。 但凡他许彦洲关注一下网上和自己有关的新闻。 他都应该知道,今天她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而不是一味的指责她在说谎欺骗! 孟思楠拿着药瓶进来,给她喂药,“想逃跑的陈翠芬抓到了,许家老太太也已经醒了,你的手术,我给你安排在下个星期三,不许拒绝,也不许继续偷偷吃药。” 他拿给她的药是维生素。 舒澜吃到嘴巴里,酸酸的,没说话。 孟思楠看一眼她手里的手机,“许彦洲?” 她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今天是冷静期的最后一天,本来应该已经拿到离婚证了,现在就有点……” 舒澜想了想,嗤了一声,“有点可惜!” “反正冷静期结束之后,有十个工作日的办理时限,不急于一时,你先养好身体再说。” 孟思楠很体贴的替她掖了掖被角。 舒澜没躺下,只是半靠在床头,“我约了我干爹,陈翠芬那么一闹,就算我有舒文涛的录音,也会在网上掀起一波声讨热潮,市政那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允许这种事发生,我要和干爹商量一下,看怎么进行紧急公关应对。” “舒舒,你这么想把这个单子拿下,是因为许彦洲?” 孟思楠用的是疑问句,可眼神里的肯定,已经万分明显。 舒澜嗤笑,“我只是想多赚点钱,和那狗渣男有什么关系?” 孟思楠叹气,“以你现在的身价资产,就算关了律所,也能轻松养老,可你偏不那么做,还非要拖着得了癌症的身体去拼命,舒舒,你告诉我,这正常吗?” “孟思楠,你到底想说什么?” 舒澜眸色开始变冷。 孟思楠仍旧直来直去,“舒舒,因为我说你是另外一个许彦洲,你想要逃避,想要改变,甚至想要否定,可在瑞士发生的那些事,都让你心灰意冷!所以,你干脆改变策略,你想超越许彦洲,成为比他还要强大的存在!” 既然无法摆脱相似的阴影,那就成为凌驾于更高处的王者。 他的一席话,像是透视镜一般,透进了她心中最隐晦的一处角落! “舒舒,你根本不爱许彦洲了,我看得出来,可你一直跟自己较劲儿,跟过去无疾而终的十年较劲儿,这有什么意思?放手吧,和我们出国,重新开始!” 孟思楠双手捧着舒澜的手,像是对待这世上最独一无二,也是最无价的宝贝似的。 舒澜蹙眉,“你们?除了你,还有谁?” 他顿了顿,想说,“舒舒,实际我养母她……” “舒舒,许彦洲那操蛋玩应儿,简直就是一活该被阉被乱刀砍死的狗东西!” 李颖儿拿着一平板,急赤白脸的从病房外冲了进来。 她把平板递给舒澜,“这就是赤裸裸的趁火打劫啊!虽然没明说,可他这个时候让许氏集团的公关开始宣传白晓月一家如何如何有文化,如何如何相亲相爱,这什么意思?跟谁做对比呢?暗示什么呢?” 市政这一单大项目。 说好听了,那是造福地方,提升市民法律意识和安全感。 再说直白点,这项目的甲乙双方,都希望借着项目的顺利推进,来树立彼此的完美人设。 可舒澜如今的网络舆论。 那简直是黑红黑红的。 许彦洲在这个节骨眼上横插一脚,摆明是想乘着东风,一举将她踢出去,独占鳌头! 跟在后面进来的何跃听了。 他皱着眉头,猜测,“老大,你说,陈翠芬这么一闹,会不会是背后有人怂恿啊?” 不然一个身无分文的普通妇女,如何有这么大的胆子,来找舒澜的麻烦? 舒澜落在被子上的手紧紧握拳。 对于许彦洲的怀疑,她也有…… ------------ 第56章 许彦洲的赶尽杀绝…… “舒舒,不然算了吧,你现在这情况,还是要以治疗为主,工作上的事,能放一放就放一放得了。” 李颖儿有些有气无力。 何跃也跟着劝,“是啊,老大,如果陈翠芬是许彦洲派来捣乱的,那你继续跟他竞争,他还是会故技重施,到时候,你父亲也来了,你怎么面对啊!” 如今网上最热的话题,就是真有教养和假名媛的对比表格。 一个是白晓月,一个就是舒澜! 她看着平板电脑上显示的一张表格。 捧一踩一,这也算是做到了极限! 甚至还有许氏集团的官博在下面评论。 ——【所有的因,都有所有的果,请某人且行且珍惜吧!】 “颖儿,请我干爹来医院一趟,还有,叫律所的公关小组也来一趟,这一次,不计成本,我一定要拿到市政这个单子!” 不为别的。 就算默认了孟思楠的那些话,她也要争到最后。 不然,这个时候放弃,只会让所有人认定,她是怕了白晓月,她是真的被白晓月那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给生生碾压了! 在病房开会到半夜十二点。 初步的应对方案已经起草了出来。 舒澜亲自送冯三多离开后,自己一个人返回去,继续将草案上的各种细节修修补补,尽全力做到毫无瑕疵。 孟思楠提着夜宵进来。 他叹气,“下周三的手术,要取消?” 舒澜喝了一口鸡汤,“看情况吧。”她翻了一页A4纸,又摁亮手机屏幕。 她晚上给许彦洲发了几条消息,想约下次去民政局的时间。 可一直石沉大海,一点回音都没有! 孟思楠抢走她手机,直接给许彦洲拨了电话。 “孟思楠!” 舒澜想抢回来。 但。 嘟嘟嘟—— 电话已经拨通。 只是才响了三声,对面就直接挂断。 再打过去时,提示正在通话中。 舒澜嗤笑,“拉黑了。” 孟思楠也跟着笑,“你不生气?不难过?” 舒澜无所谓的耸耸肩。 她给通信公司的副总裁拨了一通电话。 很快,许彦洲的私人号码就被直接注销了。 孟思楠,“舒舒,你这报复心啊!我是真服了。” 舒澜冷哼,“比起许彦洲的冷血,我这算什么?” 离婚的事,由于许彦洲“失踪”,就一直拖着。 市政的案子,那边给的回复是,目前招标竞争律所不少,他们还需要综合进行考量。 换句话来说。 就是舒澜连夜加班做出来的公关方案,起了效果。 虽然不能力挽狂澜,确定胜负。 但许彦洲想将自己踢出局的阴谋,可没法子得逞了! 三日后。 舒澜出院。 经过一间VIP病房时。 见门口守着四五个黑衣保镖。 她好奇的往里望了一眼,“是上面来的大人物,在修养?” 孟思楠摇头,“不知道,不过听说也是因为车祸进来的,伤到脾脏了,而且这位脾脏原本就有旧伤,抢救的时候差点没过去。” “车祸……脾脏旧伤……” 舒澜蹙了蹙眉,若有所思的又看了一眼。 孟思楠拽着她胳膊,进电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那辆凑巧救了你一命的911车主是许彦洲,许彦洲‘失踪’也是因为住院了,对吧?” “合理怀疑,有什么问题?” 舒澜并不否认。 孟思楠叹气,从手机里翻出一张从网上保存下来的照片。 “热搜第一,白晓月昨天还和许彦洲去隔壁市的情侣餐厅打卡,晚上到酒店开房,你猜猜,他现在会不会很滋润?” 照片上的男人只有背影。 可许彦洲化成灰,舒澜都能一眼认出来的。 她浅浅一笑,“和女朋友玩疯了,都忘了和前妻把离婚证给办了!呵呵,许彦洲恋爱脑起来,也真是没救了!” “我也挺爱你,舒舒。” 出电梯的时候,孟思楠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舒澜皱眉看着他。 孟思楠给她理了理鬓角边的碎发,“舒舒,男人真的爱上一个女人,就是这样,玩命!没有理智!总想着为了她牺牲所有,可有时候就会幼稚的跟个孩子一样。” “孟思楠,你最近很奇怪,你自己有发现吗?” 舒澜坐进驾驶座,却将车门锁上,不让孟思楠上车,只是落下车窗。 孟思楠摊手,“这就是牺牲之一!” 正如许彦洲对待白晓月的温柔,就和他平日里的冰冷不近人情是很不一样的,也很奇怪的。 舒澜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她发动车子,一边升起车窗玻璃,一边没什么情绪的说,“阿楠,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话落。 车扬长而去。 等舒澜回到公寓时,却见门口站着两名法院的工作人员。 她眉头一蹙,上前询问,“你们这是……?” 一工作人员是认识舒澜的。 两人有些私交。 他低声道:“舒律师,许总那边提交了诉讼离婚申请,同时对你们的共有财产进行保全查封,这房子是您在婚姻存续期间隐藏购买的,因此……” “申请书和案宗给我看一下。” 这原本是不能交给被告人看的。 可对方与舒澜关系真不是一般的好。 他偷偷塞过去一个文件夹,“快点,别让我为难。” 舒澜道了声谢,翻到最后一页,看到财产查封清单,还有许彦洲那辨识度很强的签字。 她的一颗心,咚!的一声,直接沉进了肚子里。 与此同时。 隔壁的门打开。 白晓月从里面盛装出来。 她一看见被法院的人堵在门口,有家不能回的舒澜,就马上满脸关心的凑了上来,“舒律师,你爸妈的事我都听说了,彦洲哥哥也跟我说,你本来就是孤儿,当初爸妈是因为欠债跑的,他们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呢?” 孤儿。 父母欠债,丢下她一个“扫把星”连夜逃跑。 这些陈年旧伤,哪怕过去了十几年,都如糜烂的伤口一样,从来没有愈合过。 就连奶奶都不敢轻易提起。 而许彦洲,却把她最狼狈的过去,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一样,拿来和他的女朋友闲聊。 “舒律师,情况就是这样,你还是先签字吧,大家都好做事。” 那法院工作人员说的委婉。 同时。 舒澜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 第57章 许彦洲,一次次逼她? “舒律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欠钱了?为啥一群法院的人过来查封了别墅,把我们装修的施工队都给赶出去了!” 等舒澜开车,一路飞奔过去的时候。 装修公司的经理也是一脸为难。 他说,“舒律师,您是律师,咱们这合同上可说了,若是因您自己的原因,这装修工期延误,可是要赔偿的!” “行了,你先带着工人回去,我了解一下情况。” 舒澜第一天出院。 先是有家不能回,再是别墅这边出了问题。 她要是没记错,在许彦洲的财产保全名单上,根本没看到这栋别墅的记录啊! “陈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澜进入正在被查封的别墅。 见一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带着几个助理,将屋内但凡能移动的物品,全部贴上了封条。 她认识他。 两人有过一些交情。 陈检看她进来,也是楞了一下,“舒澜?还真是你啊!我以为只是同名同姓呢。” “说重点吧,陈检,我的别墅,为什么会被突然查封?” 舒澜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从容。 这栋别墅,她为了拿回来,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更是和许彦洲纠缠不休。 可现在。 一群人冲进来,就要将房子从自己名下剥夺。 舒澜无法做到百分之一百的淡定! 陈检叹气,“舒澜,起诉人是舒文涛,我想,他应该是你的父亲,对吧?” “是,但我们只是生物学意义上的父女,我十三岁的时候,他就选择弃养,带着小三和私生女出国了。” 舒澜将自己最可怕的伤疤,整个翻了出来。 她感觉胸口很闷。 喉咙里又是那熟悉的血腥味。 陈检无奈,“我在法院工作这么多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只要是涉及到钱财遗产,哪怕是血缘相连的亲人,也会为此大打出手,无恶不做的,哎……” 一声长叹后。 陈检将手中的案卷递给舒澜,“我是真没法说,你自己看看吧。” 舒澜说了声“谢谢”,接过案卷,迅速翻开,快速阅览上面的一行一行字。 原来,别墅会被查封。 是因为舒文涛以母亲前夫的名义,认为这栋别墅属于夫妻共有财产,十年前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房子才被更名过户。 舒文涛请的律师主张,房子原有产权人依旧是舒文涛和舒澜的母亲。 而舒澜的母亲失踪超过两年,在法律意义上,她可以认定为死亡。 “舒澜,你母亲死亡,你父亲就是第一继承人,这案子已经受理一审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应诉吧。” 陈检一脸同情的拍了拍舒澜僵硬的肩膀。 她将案卷翻到最后一页。 原告律师签名处,赫然写着“白正”二字! “许彦洲,你个王八蛋!” 别墅一个小时不到,就被查封完毕,挂上了封条,闲人免进。 舒澜独自一人站在门口。 雪下的很大。 耳朵和脸都被冻僵了。 她甚至没办法正常弯曲一下手指。 浑身的皮肤,透过厚厚的一层衣服,被冷空气彻底沁透,没一会儿,就是钻心的疼痒。 可这些生理上的不适。 舒澜一点都感觉不到。 她就像是一木偶人似的,直愣愣的戳在雪堆里,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着黑漆漆一片的别墅。 耳边。 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奔跑声,说笑声。 女孩说,“彦洲哥哥,等我长大了,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把妈妈留下来的别墅给买回来。” 男孩拍掉女孩脑袋上的雪花,笑道:“小白兔,你真傻!奶奶不是说了嘛,等你长大了,就要嫁给我,你嫁给我,这栋别墅,就当做是我送你的彩礼了。” “可我长大以后,要是不喜欢彦洲哥哥,而是喜欢其他的男孩子,怎么办?” 女孩笑盈盈的。 男孩一下子就冷了脸,“舒澜,你要是敢喜欢上别人,我就毁了这里,让你永远失去自己的家!” 回忆,成了现实。 舒澜用力攥着拳头,嘴唇被咬的一道道血痕。 她打电话给冯三多,“干爹,帮我做一件事,明天一早,我要结果。” 翌日。 白晓月哭哭啼啼跑进VIP病房。 她趴在许彦洲的胳膊上,哭得梨花带雨,“彦洲哥哥,舒……舒律师为什么要那么讨厌我啊!?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啊!我老家的房子,可是爸爸妈妈辛苦一辈子才买下来的,是根基,是要落叶归根用的,现在……现在却被舒律师的人给强行拆迁了。” 昨晚舒澜打完电话。 冯三多就派人去吴家镇,将白晓月老家的房子给收了地皮,推掉瓦房。 白晓月越哭,眼泪掉的越凶,埋怨到最后,干脆用自杀威胁,“呜呜呜……彦洲哥哥,算了,现在连老家的宅基地都没了,舒律师那么讨厌我,那么搞针对,我要是继续和彦洲哥哥你在一起,她也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我们分手,我不活了啦!!” 说着,那一小团人影,就要往窗口扑过去。 病床上的许彦洲,脸上没什么神色。 他只是明显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晓月,别闹了!” 白晓月愣在窗台上,“彦洲哥哥,你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不是,你别胡思乱想。” 许彦洲看一眼门口的保镖。 保镖立刻上前,对白晓月道:“白小姐,许总需要静养,请您先出去。” “可是,彦洲哥哥,我家的房子……” 白晓月委屈巴巴的。 许彦洲黑眸微垂,“你先回去,我看着处理。” “嗯,彦洲哥哥,我是用自己的全部在爱着你的,所以,彦洲哥哥,你一定不要让我觉得不值哦~” 临走前,这小白兔还不忘进行道德绑架。 许彦洲揉了揉紧蹙的眉心。 他拿出抽屉里的手机。 昨天晚上刚从昏迷中苏醒,手机一直没看。 估计会积压不少消息。 可一开机,信号那一栏却显示着无信号。 手机SIM卡被注销了。 打电话给通讯公司的副总裁。 总裁的回复却是,“许总,是许夫人亲自给我打电话,说您的这个私人号码已经不使用了,而且当初号码注册的机主就是许夫人本人,所以……” “哈!” 许彦洲冷笑一声。 他倒是忘了,当初非要让他准备一部私人手机的人,就是舒澜! 那时候,他还很不耐烦的说了一句,“你要准备,就去准备,我没时间,你自己看着办吧!” 之后不过一两天的功夫。 舒澜就拿着一部特制款商务手机,还有加密后的手机卡,进了他的办公室。 她说,“彦洲,知道你忙,事情我都替你处理好了,家里人的联络方式,还有一些比较亲近的朋友的号码,我都一一存在里面,并且核对了三遍,不会有错,你直接用就行,保密程度是最高级的。” 结婚三年。 许彦洲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竟然不知不觉的,就对舒澜的无微不至,产生了习惯性的依赖。 他以为这是理所当然。 而事实上。 一旦舒澜不爱了,她会毫不留情的抽走这一切。 “喂?许总,您还在听吗?您要是想重新开卡的话,就需要许夫人亲自过来签字办理,您看……?” ------------ 第58章 喂?是谁? 电信公司的副总裁问的小心翼翼。 许彦洲冷哼,“你没看新闻?不知道她很快就不是许夫人了?明天,我会派人去重新办理一张SIM,你让营业厅的经理准备一下。” “是。” 结束通话。 许彦洲又用病房里的内线电话,直接拨出一串号码。 那号码像是不用特别去记忆,就自然而然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嘟嘟嘟—— 等待音响了三声。 舒澜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您好,我是舒澜,请问您是哪位?” “是我。” 许彦洲音色很沉。 他想说,“晓月家的老房子,是你……” 啪! 通话被挂断。 许彦洲楞了一下,又再次拨通。 对面是重复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这是被,拉黑了?!! 另一边。 舒澜开车去了舒文涛给她留的城中村地址。 别墅的事,她必须当面问清楚! 可到地址定位的棚户区时。 她却被告知,“舒文涛?啊!我想起来了,他是在我们这租了一个月的小平房,但人不住在这里,只是借了几套破旧的衣服,好像是用来摆拍吧!” 最近网红来卖惨摆拍,都已经成为一种行业了。 因此,舒文涛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舒澜握拳,指尖都陷入肉里了。 她还是能摆出一副浅淡笑容的问道:“那你们知道他平时都是什么时候过来这边吗?我是他女儿,想见他一面。” “这个……” 村民故作犹豫了一下。 两根手指在舒澜面前来回搓动。 舒澜懂这暗示。 一沓子百元现金,被递了过去。 她说,“我要具体的时间!” “这没问题!” 村民乐呵呵的接过钱。 舒澜又不冷不热的友情提示,“收钱就办事,要是你给我假消息,我完全有能力把这笔交易变成敲诈勒索!普通话,听得懂吗?” 村民吓得一哆嗦。 舒澜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递给村民,“写吧。” “是!是是是……” 等村民写完,他拔腿就跑。 跑的时候。 舒澜还听到他嘟囔了一句,“还真和舒文涛说的一模一样,他这姑娘,就是一天生的扫把星,小怪物,太可怕了!” 扫把星…… 小怪物! 她垂眸,鸦羽般浓密深黑的睫毛,被刺骨的寒风一吹,就染上了白花花一层冰霜。 舒澜看着本子上的一行时间数字,苦笑,“舒文涛,你用我对亲情的最后一点渴望来诈骗,行啊!那我们就计较计较,也好让你看一看,真正的怪物是什么样的!” 入夜。 李颖儿的家里。 目前,舒澜名下的所有房产都处于查封保全状态。 她只好暂时搬到李颖儿这边住。 从医院看完奶奶回来。 人还在玄关换鞋呢。 就听到李颖儿气吼吼的声音在喊,“许彦洲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网上抹黑,还没完没了了?就白晓月他们老家那破房子,我们舒舒有病啊,非要跟那过不去?” “就是,老大她……” “是我让干爹做的。” 舒澜穿着拖鞋,挺淡定的说道。 李颖儿和何跃面面相觑。 倒是单人沙发上的孟思楠蹙眉,问道:“你这是准备黑化了?大小姐?” “以暴制暴,以牙还牙,他在乎的是白晓月,我就推掉她家老房!连法庭上都有控辩双方,互相咬着玩,私底下,为什么不可以?” 舒澜无所谓的耸耸肩。 李颖儿哭丧着脸,“可是,舒舒,你这么做,网上的舆论就……” “我自有我自己的打算,颖儿,何跃,还有你,”她扭头看向孟思楠,“是朋友,就别管我,在我正式接受癌症治疗之前,有些事,我得跟许彦洲好好掰扯掰扯!” 掰扯完了。 他们这十年感情,三年夫妻,也算彻底画上一个漆黑漆黑的句号! 孟思楠叹口气,道:“走吧,出去吃火锅,暖暖胃。” 几个人各怀心事,心情都不好,也就答应了。 只是舒澜没什么胃口,兴许是抗癌药物导致的副作用。 她才吃了几口,就觉得胃很不舒服,想要一个人去后巷透透气。 孟思楠拿着外套起身,“我陪你。” 舒澜摇摇头,“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但最后,他们还是一前一后,出了火锅店。 店对面,就是一个平时给老人孩子玩的广场。 舒澜挺没力气的。 她呼吸略带沉重的坐到一秋千上。 孟思楠在后面力度适中的推着。 “孟思楠……”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舒澜才背对着他,头靠在秋千绳索上,慢吞吞的问道:“凤舞对你怎么样?她很喜欢你和你的弟弟们吗?” “嗯,母亲人很好,也很温柔。” 孟思楠一边说,一边抬起一只手,遮挡在舒澜头顶,给她隔开那些冰冷的雪花。 舒澜抬头,看着他这个小动作,笑了,“我妈妈以前也会这样做,只是后来她失踪了,舒文涛说,妈妈是因为不喜欢我,觉得我是拖油瓶子,是扫把星,所以才走的。” “何必听别人怎么说?舒舒,你总是学不会更爱自己一点。” 孟思楠很温柔很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指尖相互搓擦了一下,等有了会让人舒适的热度,才捏住她冰凉凉的耳垂,“有没有暖和一点?” “孟思楠!” 那么一个坚强到跟一块倔石头一样的女人。 此刻却哭成了一个泪人,很无助,很疲惫的扑到他胳膊上,哭的压抑,哭的难受至极。 远处。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路边。 许彦洲坐在后排座上,透过蒙了一层薄薄积雪的车窗,看向广场的秋千架。 司机都忍不住感叹一句,“现在的小情侣,可真会找浪漫,估计是挺恩爱的,要不然,下这么大的雪,两人能紧紧抱这么久?” “恩爱?” 许彦洲的声音很沉很沉。 每说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锋利刀刃,听得人胆战心惊。 司机哆嗦,“许总,夫人的手机定位就在附近,您看,要不要属下先下去找一找?” ------------ 第59章 掀开的伤口…… “不用。” 许彦洲捂着受伤的腹部。 他一拳狠狠击在车门上。 整辆车都剧烈的晃动了两下。 伤口破裂。 黏糊糊的鲜血渗出来,染红一大片医用绷带。 他跟司机说,“回医院!还有,从明天开始,奶奶身边照顾的人,全部由晓月来负责,其他闲杂人等,一概不允许进入病房半步。” “是,许总。” 劳斯莱斯急速消失在雪夜之中。 广场的秋千上。 舒澜大哭了一场,忽然就觉得一直闷痛闷痛的心口,稍微舒坦了一些。 她笑着感谢,“阿楠,作为朋友,你很够义气!” 孟思楠苦笑一声,“舒舒,你很清楚,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可我给不了你。” 舒澜低下头,从秋千上站起身。 孟思楠追问,“给我一个理由。” 舒澜笑了笑,是一抹很绝颜,又很难把握的笑,“我会死,会老,会变丑。” “那我也会死,会老,会变丑,舒舒,我一点不介意陪着你一起!” 他说着,还摸了摸自己板寸的脑袋。 舒澜眼角酸酸的,“阿楠,对不起,你来晚了,我的心,早就被许彦洲给折磨死了……” 这一夜。 京市下了好大一场雪。 临近元旦。 整座城市都挂上了代表喜庆和希望的红色灯笼。 衬着雪后的银装素裹。 很美! 舒澜开车,拐进城中村的棚户区。 舒文涛租的那个窝棚里,有灯亮着。 咚咚咚—— 破旧的铁门被敲响。 刚换完一身旧衣服的舒文涛来开门。 他开口就是,“是记者吗?我接受一次采访是五十万,你们……” 等看清站在外面的人是舒澜时。 舒文涛狠狠楞了一下。 旋即,他讪笑,“舒舒,爸爸好几天没见到你,还真是挺想你的。” “你就是这么想的?接受一次采访,要五十万?” 舒澜不留情面的推开堵在门口的舒文涛。 他刚换下来的奢侈品牌衣服还没藏起来。 什么LV的皮带,爱马仕的领带,洋洋洒洒的,铺了一床。 “这些,都是用黑我的钱,买的?”舒澜伸出一根手指,随便挑起一根皮带。 她啧啧两声,“这可不便宜,最少二十万,看来爸爸真是没少利用自己女儿的名声赚钱啊!” “不!不是这样的,舒舒,你听爸爸跟你解释,这些……这些都是……” “都是许彦洲的公关团队给你出的主意,包括起诉我,对吗?” 舒文涛一愣。 舒澜当做他是默认了,“舒文涛,十年前你把我一个人扔下,让那些放高利贷的人随便处置,就卖了我一次!十年后,你看从我手里骗不到钱,就开始帮着外人折磨我、毁我,准备再卖我一次?” 她说的不无讽刺。 而且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直接将舒文涛给逼近了角落里。 他害怕的要死,甚至还一把抓起一烧火棍,狠狠的,完全没有任何预兆的,就砸在了舒澜肩膀上。 那烧火棍上还有没有燃尽的火星子。 火星子烧穿舒澜的衣服,灼烧着娇嫩脆弱的皮肤。 空气里,有血腥混着焦糊的刺鼻味道。 舒澜一声没吭。 她只是疼出了一身冷汗。 舒文涛疯狂挥舞着烧火棍,大吼,“舒……舒澜,你个小怪物,你离我远点!我警告你,我可是生你养你的亲爹,现在就算用你赚点钱,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生我养我?” 舒澜摁着肩膀的手满是鲜血。 她同样赤红的眸,布满可怕的血丝,搅着快要溢出来的绝望。 舒文涛强装淡定,呵斥,“没错!我……我是你亲生父亲,反正你那些钱都是用肮脏的手段,把自己给卖了,才赚到的,现在拿出来一些,给我花花,又怎么了?” “舒文涛,我舒澜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你生我出来,就是为了一次又一次卖我的?” 舒澜从未觉得,自己的人生,竟是如此可笑! 舒文涛见她站都站不稳,也不害怕了。 他扔掉烧火棍,冷嗤,“舒澜,你一天姓舒,就一天是我舒文涛的女儿,我明着告诉你吧,除了你妈留下的那栋别墅,你所有的资产,我都要分一半,这是你用来孝敬亲爹的,你要是敢拒绝,我就整天出去闹,把你搞臭,搞烂!” “好啊,你去闹,我等着!” 舒澜拍拍手。 何跃拿着摄像机,从门外走了进来。 舒文涛石化住。 舒澜接过摄像机,将里面新鲜出炉的视频播放了一遍,“爸,您觉得怎么样?身为主角,你的阴狠贪婪,真的很上镜!” “舒……不!女儿,爸爸的宝贝女儿,爸爸求求你了,爸爸刚才就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咱们是一家人,你……你不会把视频放到网上去的,对吧?” 舒文涛往地上一跪,就开始作揖。 舒澜冷笑,“爸,这么难得的一出大戏,我为什么不众乐乐呢?” 舒文涛一愣。 她示意何跃当着他的面,将视频传到了网上。 转发和评论,一秒钟就爆了! 舒文涛用看怪物的眼神,死死瞪着舒澜,“舒澜,你是故意让我打到你的,对不对?!你果然是怪物,是冷血无情的疯子!他们说的对,他们说的一点没错!我可是你亲爸啊,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 “原来许彦洲说我是怪物,是冷血无情的疯子啊。” 舒澜笑的很大声,很无所顾忌。 何跃看得有点心惊。 他过去劝,“老大,算了,反正事情都处理完了,咱何必为了以后都不相干的人,再气坏身子呢,不值得的!” “是啊,不值得,我舒澜这十年,真是一点都不值得!” 舒澜扔下舒文涛独自瑟瑟发抖,身后谩骂声不断。 她坐上车。 何跃开车。 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 网上舆论一边倒的开始同情舒澜。 可舒澜一个字都不想看。 她不想看到自己生生揭开伤疤,“取悦”了的那些人。 更不想看他们如何议论和同情自己的原生家庭。 也不想面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许彦洲所赐! “何跃,送我去奶奶的医院包扎吧,我想陪一陪她老人家。” 舒澜已经找不到避风港了。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奶奶。 但…… “舒律师,对不起啊,不是我不想让你进去,而是彦洲哥哥吩咐了,除了我和他以外,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入的。” 白晓月站在病房门口,娇娇滴滴的样子,瞧着很单纯。 ------------ 第60章 许彦洲看到的,她的…… 舒澜嗤笑,“现在就去告诉许彦洲,我可以和他离婚,可以和他没有一分钱关系,可是奶奶也是我的奶奶,我要来看她老人家,他管不着,也没有资格管!” 说完,就要一把推开堵门的白晓月。 可胳膊上刚刚包扎完的伤口,猛得一痛,手上的力气也跟着软了一下。 白晓月呆萌萌的水眸忽的沉了半瞬。 她先是侧身,状似无意的撞在舒澜受伤的肩膀上,再一个转身,用自己的脑袋磕向墙面。 鲜血四溅。 这边。 舒澜因为伤口被白晓月狠狠摁了一下,开线了。 她疼得重心一个不稳,人也踉踉跄跄的往白晓月的方向倒去。 “啊!” 舒澜用另一只手,死死撑住病房门口的垃圾箱,才堪堪稳住差点砸在白晓月身上的自己。 但白晓月还是捂住鲜血淋淋的额头。 她惊呼着坐到地上,两条细细瘦瘦的腿,很无助的用力蹬踹着地面,怯生生的往后躲。 舒澜站起身。 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慢慢浮上一层看热闹的冷嘲,“白晓月,亏了你跟在许彦洲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难道他没告诉你?凡是公众场合,都有监控摄像头吗?嗯?” “呜呜呜……舒律师,刚才明明就是你把我一把推开,我才撞在墙面上的呀!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就算你欺负我,还推倒了我老家的房子,但我还是愿意喜欢和崇拜舒律师你的!” 白晓月扶着还在冒血的额头,柔柔弱弱的从地上站起。 小姑娘哭得楚楚可怜。 懂得先发制人,道德绑架远远围观的路人。 路人们对舒澜评头论足,各种斥责! 她无所谓的冷哼。 肩头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甚至胳膊上还能感到有湿热的液体从上面流下来。 “咳咳咳——” VIP病房内,奶奶的咳嗽声响起。 她苍老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是谁在外面吵?我好像听到舒舒的声音了,是舒舒吗?” “是我,奶奶,舒舒来看您了。” 舒澜扫一眼白晓月脖子上的LV丝巾。 她一把扯下来,遮挡在肩膀受伤,又染血的位置上。 奶奶刚刚苏醒没几天。 做的还是心脏修复这样的大手术。 虽然已经从ICU病房转了出来。 可孟思楠说,奶奶需要保持心情平和愉悦,才能尽快让身体损耗的元气弥补回来。 舒澜推门走进去。 她半蹲在病床边,双手握着奶奶朝自己伸过来的手,笑道:“奶奶,都是舒舒不好,奶奶生病呢,舒舒还不能一直陪在奶奶身边,奶奶不会怪舒舒吧?” “哼!我的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奶奶最爱的宝贝就是我们舒舒啊,要怪,就怪许彦洲那小王八羔子跟他亲爹一样,都是个有眼无珠的蠢货!” 奶奶一生气,人就憋的直咳嗽。 舒澜赶紧站起来,替奶奶顺了顺后背。 奶奶怕她累着,就拽着她的手,把人扯到床上,跟自己躺在一个被窝里。 暖暖的,还有老人家身上独有的岁月香气。 这让舒澜疲惫冰冷的心,一下子就被焐热了。 她死死抱住奶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死活就是不肯落下一滴来招奶奶伤心。 可明显瘦弱的身子。 被肩膀上的一阵阵剧痛牵扯的,仍是控制不住生理上的颤抖。 奶奶马上就察觉了。 她忙问,“舒舒,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脸色也好差!哎呦,额头上怎么这么多冷汗啊!” 见奶奶急得都要拔针头,去给自己叫医生过来了。 舒澜赶紧把脑袋埋进奶奶怀里,就像小时候不想写作业,便花式撒娇的样子。 她声音很娇气的说道:“奶奶,我最近就是工作太累了,没睡好,真没事,不信?那舒舒给您跳一段广场舞?就奶奶最喜欢的死了都要爱?” 话音未落。 舒澜还真要从病床上跳下去。 奶奶赶紧拉住人,笑了,“行了行了行了,你这孩子,都二十三了,怎么还淘气的跟个小姑娘一样?” “舒舒一辈子在奶奶面前,都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奶奶要长命百岁,陪着舒舒一辈子哦。” 舒澜扬起脸,露出一抹最灿烂的微笑。 奶奶捧着她下巴,吧唧一口,就亲在她额头上,“好好好,以后奶奶就是我们舒舒一个人的奶奶,许彦洲那臭小子,奶奶不要他了,奶奶只要我们舒舒一个人。” “嗯嗯嗯,舒舒一定会赚很多很多的钱,让奶奶颐养天年!” VIP病房内。 一老一小,两人抱着,笑着,开心着。 有暖洋洋的日光从窗外透进来。 空气中的粉尘颗粒都那么明显。 舒澜单薄却不失美态的身躯,被包裹上一层金黄色的暖绒。 许彦洲到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这样温馨又岁月静好的一幕。 他一声不吭的,仿佛坠入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就那么长身玉立的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看着。 紧抿的薄唇,微微勾起。 白晓月见状,忽然捂着额头,眼泪汪汪的轻呼了一声,“彦洲哥哥,我好疼,你快来给人家看看,是不是撞的很严重啊!” “我不是医生,我让人送你去门诊包扎。” 许彦洲看着她的眼神依旧是温柔的。 只是语气里的不耐烦和敷衍,还是太过明显。 白晓月抹了抹眼泪。 她低着头,心情郁闷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彦洲哥哥,你是不是还喜欢舒律师?你要是还喜欢她,我们就分手吧,我说过,我不想做第三者,也不想强留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的心。” 说完,人就转身往楼梯间的方向走去。 许彦洲没追。 他扭头看一眼病房里的舒澜,垂落在身体一侧的手,不知不觉的,就抬了起来,伸向门把。 但下一秒…… “啊啊啊!小姐,您别想不开,赶紧从上面下来,这里是三十楼啊,一旦掉下去,肯定得摔成肉泥!” 一小护士手忙脚乱的站在楼梯间门口。 许彦洲听到,脚步急促的走了过去。 他看见白晓月站在窗台上,一只脚已经向外,踩空了。 ------------ 第61章 奶奶替她打脸?许彦洲却…… “晓月,别胡闹,赶紧给我下来!” “呜呜呜……彦洲哥哥……”白晓月回头,眼泪婆娑的看着许彦洲,她绝望的哽咽道:“我好爱你,我真的!真的好爱你,我不敢想象以后我们分手之后,我一个人怎么熬下去,与其如此,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话没说完。 白晓月就真要往外跳。 许彦洲长手长脚,动作更是敏锐快速。 他一个前奔,将白晓月从窗台上给扯了下来。 白晓月哭得撕心裂肺。 她抱住他脖子,嚎啕,“呜呜呜……彦洲哥哥,我为了你,就算舒律师怎么迁怒,怎么折磨我,我都可以忍!就连她刚才推倒我,弄伤我,我也无所谓,只要你开心,奶奶开心,我就最开心!所以,不要离开我,不要不爱我,好不好?” “你说,你额头上的伤,是舒澜弄的?” 许彦洲将白晓月打横抱起,正准备去门诊大楼。 可听到她说的话后,脚步一顿。 白晓月咬着唇,很善解人意的摇头道:“算了吧,反正舒律师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我都习惯了,可只要有彦洲哥哥陪在我身边,我什么苦都能吃的。” “来人,先送晓月去门诊包扎伤口。” 许彦洲叫来助理,把白晓月安顿好。 他一个人转身回了VIP病房。 奶奶瞧他黑着一张脸进来,立刻不悦的训斥道:“许彦洲,你有什么,就冲着我这老太婆来,舒舒是我的心肝宝贝,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拼了!” 老太太威胁着,再满眼警惕的将舒澜挡在身后。 舒澜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被亲人视若珍宝的幸福感了。 她劝了句,“奶奶,我和他出去说会话,您在病房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不行!” 奶奶阻止她离开,还狠狠瞪了一眼面色愈发难堪的许彦洲,“这小王八蛋就是一匹狼,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反正奶奶不放心你单独和他待着,有什么话,就在病房里说吧!” “可是……” 舒澜始终不放心奶奶的身体状况。 许彦洲却直接上手,将人强行从病床上拽了下来。 拽的还是她受伤的那只胳膊。 奶奶怒吼,“许彦洲,我可是你亲奶奶,你这是要反了天吗?咳咳咳……” 裹着浓痰的剧烈咳嗽,让老太太的脸色瞬间苍白无色。 舒澜吓坏了。 她一脚踹在许彦洲的腿上,双目赤红,骂道:“许彦洲,你个丧心病狂的神经病,你放开我,奶奶现在很难受,你放开我啊!” 挣扎间。 舒澜一拳,一点没收力的打在了许彦洲的腹部。 他轻“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舒澜趁机挣脱,跑回到病床旁,扶住奶奶佝偻的身子,“奶奶!奶奶您没事吧?您先躺下,把呼吸面罩戴上,我这就去叫医生,我……” “舒舒,奶奶没事,刚才就是被痰憋了一下,你别哭,别怕,奶奶看着心里难受。” 奶奶牵着舒澜的手。 舒澜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到底有多么狼狈,多么软弱。 软弱到,竟然会当着许彦洲的面,哭的泪流满面! 她下意识抬起胳膊,想要擦掉脸上潮湿的痕迹。 可披在肩膀上的围巾,却顺势滑落了下来。 上面一大片血迹,甚至还因为流血量太大,在衣服布料上冒了几个泡。 奶奶当场就给看傻了眼。 许彦洲更是瞧得触目惊心! 他咬牙,低吼,“舒澜,你这是怎么弄的?!” 这一声吼。 舒澜感觉整个地面都跟着颤巍巍了一下。 她嗤笑,“许彦洲,你跟我装什么傻?从你让白正受理舒文涛的案子开始,你不是应该早就料到,事情会闹到现在这个样子吗?” “舒文涛?白正?” 许彦洲剑眉紧蹙。 他上前,想要去检查一下舒澜的伤势。 舒澜闪开。 她当他是透明人,只强笑着,安抚奶奶,“奶奶,真的,你要相信舒舒,舒舒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肩膀而已,实际刚才已经包扎好了,只是这会儿又……” 啪! 啪啪啪—— 都不等舒澜把话说完。 奶奶就左右开弓,憋足了劲儿,生生将许彦洲那张俊脸给打的红肿不堪。 “你个孽子!滚!马上给我滚出去,我从今往后,再没你这个没心没肺、冷血无情的孙子!滚啊!” 老太太吼的惊天动地。 许彦洲捂着腹部,原本就颜色浅淡的薄唇,此刻算是煞白一片。 舒澜看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奶奶就算打的够狠。 可一个刚刚大病初愈的老太太,力气能有多大? “许彦洲,我叫你滚,你没听到?你耳朵聋了?” 奶奶缓了一口气,才讽刺的继续说道:“对!对对对,你要是不瞎不聋,能放着舒舒这么一好媳妇不要,非要白晓月那个废物点心一样的花瓶?” “奶奶!” 许彦洲总是挺拔如松的背脊,此刻稍微弯曲了一些。 舒澜看在眼里。 但她懒得管。 只是摁了呼叫铃,叫来医生,当着奶奶的面,给自己重新包扎肩膀上的伤口,免得她老人家又要徒增担忧。 “老太太,舒律师的伤口是开线了,不过因为之前处理的及时全面,别看这出血多,但不会伤及根本的。” 医生也帮着安慰了几句,才带着护士离开。 等从许彦洲身边经过时。 医生吸了吸鼻子,愣住了,“许……许总,您这是……” “出去!” 许彦洲强咬着牙关,忍着腹部伤口第三次开裂的剧痛折磨。 奶奶搂着舒澜,冷哼,“喊什么喊?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房间里有一个眼盲心瞎的臭渣男?” “奶奶,我……” “滚!” 老太太根本不听许彦洲的解释,一心赶人。 舒澜笑眯眯的靠在奶奶肩膀上。 哪怕自己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可她就是觉得,有亲人在身边,不求利益,不问原因,只是一心一意的偏心和爱护的感觉。 真爽! 许彦洲冷眼睇了一下舒澜后,才对奶奶说道:“我过几天再来看望您,这边,还是交给晓月来照顾,这段时间,也一直是她在陪着您。” “许彦洲,你要是想让你奶奶我死的更快一些,你就继续叫白晓月来照顾吧!” 奶奶说着,就亮出一直不肯伸出来的左手手背,还有右脚脚踝。 那上面,全是滚针后,留下的一片刺眼青紫。 舒澜惊呼一声,“奶奶,您这是……?” 奶奶慈祥的朝她笑了笑,轻声说了句,“没事。”,复又冷冰冰的看向许彦洲,“白晓月就是一废物,二十岁的人了,照顾一病人,不是一个人睡着了,看不住输液管,便是连病床的遥控器都不会用,好几次都差点摔死我!” “什么?奶奶,您出了这么多的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舒澜自责的要死。 许彦洲也是愣怔了一瞬。 奶奶干脆命令,“从今天开始,我的病房,你和白晓月不允许踏入一步!” 话毕。 老太太分分钟叫来VIP楼层的保安,轰人! 几个保安见是许彦洲,愣是害怕的不敢上前。 一人赔笑道:“许总,您看……” “奶奶,我先走,改天再来看您。” 许彦洲清冷的眸,淡淡从舒澜脸上扫过。 可当对上她那一双清透,还带了一点小窃喜的水眸时。 他心口剧烈的收缩了一瞬! ------------ 第62章 区别对待? 多么熟悉!熟悉到他刻骨铭心的眼神。 他以为舒澜永远不会再拥有那么纯洁无瑕,又带着一点小孩子气的调皮视线了。 但事实却是…… “彦洲哥哥!刚才是不是舒律师也欺负你啦?不然你的伤口为什么又撕裂了呀?人家看着好心疼,快心疼死了!” 白晓月摸着他重新包扎好的伤口,豆大的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就往下落。 他抬起手,挡住白晓月的口鼻,只露出她一双水雾朦胧的眼睛。 那眼神里的单纯可爱还在。 伤心起来,更是我见犹怜,不惨杂任何杂质的干净。 只是。 “为什么总是缺点什么?”许彦洲慢慢攥起挡在白晓月脸上的手。 自从他从奶奶的病房回来,整个人的情绪都有点不对劲儿了。 白晓月抱着他胳膊,糯叽叽的问道:“彦洲哥哥,你不会是为了我,和舒律师吵起来了吧?” “你希望我们吵起来?” 许彦洲收回手。 他看着她的目光,第一次那么冷。 白晓月打了个哆嗦,哭得很凶,“呜呜呜……彦洲哥哥,舒律师那么欺负我,我都一直很尊重她,喜欢她,甚至一有机会,就想和她好好学习一下如何搞好人际关系,毕竟舒律师总能和异性客户们畅谈甚欢,我就有点不如她。” “哈!对啊,这些年,她倒是更懂得如何迎来送往、曲意逢迎了!” 许彦洲跟拔钉子一样,把舒澜那个眼神,用力从自己脑海中拔了出去。 他看向白晓月的目光,恢复往日的温柔,问起另外一件事,“晓月,你最近和白正,有联系吗?” 他们虽然是兄妹,但同母异父,是白晓月母亲二嫁之后,从前夫那带来的儿子。 成年之前都是跟着父亲生活。 等来京市上大学了,才与白晓月有了交集。 “啊?我哥呀,他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我每次去找他玩,他都说要做一件大事,而且是为了我的幸福着想,我也不知道他这神神秘秘的,到底想干嘛!” 白晓月趴在许彦洲肩膀上。 眼神被遮挡着,看不清。 他捏了捏她的手腕,浅浅一笑,“行了,奶奶那边你不用管了,先回去吧。” “嗯,我都听彦洲哥哥哒~” 白晓月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 可她刚走到病房门口,又折返了回来。 粉嫩嫩的唇噘着。 她扑过去,就想吻住许彦洲。 许彦洲不动声色的微一侧身。 白晓月扑了个空,人在床上翻了一圈后,滚到了地上。 她一屁股坐起,委屈的直抹眼泪,“彦洲哥哥,我们都在一起了,你为什么就不肯亲我啊!” “乖,别闹,你还小,以后再说。” 许彦洲将人扶起。 白晓月勾着他脖子,撒娇,“那彦洲哥哥和舒律师,有没有接过吻?” 和舒澜…… 他想到那次在车里,还有在别墅的玄关。 他们每一次吻,都是血淋淋的。 但突然这么一回忆,他的身体,又无比诚实的非常怀念那样的激情和刺激! 白晓月咬着指甲,软萌萌的自言自语,“哎,完蛋了!我又发现有一点不如舒律师啦!舒律师一定很有接吻的经验,就不像我,虽然只交往了一个男朋友,可初吻还在呢。” 说到最后,小姑娘耷拉着脑袋,好像真的很郁闷的样子。 许彦洲舒展的眉心,再一次拧成死结。 他声音冷沉沉的,“对于一个女人,洁身自爱才是最重要的,那方面经验多了,脏的是自己!” 等白晓月开开心心、蹦蹦哒哒的走了。 许彦洲把助理叫了进来,“去查一下最近白正都和谁见了面,还有舒文涛,二十四小时监视起来!” “是!” 助理刚要走。 他又把人叫住,“再查一下晓月的通话记录,和最近的日常,看一下有没有重叠的部分。” “这个,白小姐可是许总您的女朋友,您对她不信任?” 助理有些惊讶不解。 以前每次出类似的事情时。 哪怕他们许总和舒律师夫妻关系一直不和谐。 可他却一次都没有怀疑过啊! 许彦洲眼角余光阴恻恻的甩了出去。 跟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似的。 都不用他开口说一句话。 那助理就落荒而逃了。 三日后。 舒澜的切片手术定在下周三。 她提前几天入院,做基本的术前检查。 这刚从核磁共振那边回来。 李颖儿还有何跃就欢天喜地的冲了进来。 两人乱糟糟的一起说道:“舒舒(老大),我跟你说,就那个……那个……” “Stop!要么都闭嘴,要么一个一个说!” 舒澜无语。 李颖儿抢先,“就白正!白正被从律所给开除了,还吊销了律师执照,人被胖揍了一顿,连夜从京市逃跑,不知去向!” 何跃举手补充,“还有舒文涛的案子,因为辩护律师违背职业操守,递交了假的证据,一审被驳回了,之前查封老大您的别墅也被重新开放啦!” “原因?” 舒澜没有多少兴奋。 她从一开始,就没把白正和舒文涛放在眼里。 只是,居然有人提前一步动手。 难道是……? 李颖儿呵呵,“不是许彦洲,他开除白正,完全是为了保护白晓月这只小白兔的名声而已!但实话实说,舒舒,你爸的事,他应该是没有参与,都是白正一意孤行,背地里搞鬼!” 何跃挑眉,“老大,你不会对许彦洲那狗渣男还余情未了,以为他会跟小说里一样,回头是岸,追妻火葬场吧?” “我这只有炼尸炉,他若敢来,我必烧他个尸骨无存!” 舒澜冷哼。 哪怕白正和舒文涛的算计,真的与许彦洲无关。 可他起诉离婚,查封保全自己的名下财产,并制造网络舆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阻止她竞争市政那个大单子。 这一切,却都是真真实实发生的! 舒澜眼眸冷若寒霜,“颖儿,何跃,实际我挺庆幸有这么一遭的,若没这些破事,我对我那过去喂了狗的十年,怕是还真没办法像现在一样,彻彻底底的放下了。” 痛得不狠! 伤得不重! 人就永远会存有侥幸心理。 即便自欺欺人也没用! 但现在,舒澜却觉得,对那个男人,哪怕他说再恶毒的话,做再过分的事,她都能一笑置之了。 李颖儿竖大拇指,“姐妹,恭喜你,你是真的重生了!” 舒澜在暖意融融的阳光下,莞尔一笑,“是啊,我重生了!不过……”她顿一下,正色,“帮我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 第63章 又是那个神秘人?! “就还是那个神秘人呗!” 李颖儿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找到带着附件链接的那条短信,递给舒澜看。 她顺便补一句,“这里面都是白正伪造证据,和舒文涛准备敲诈勒索你的证据,那叫一个全面,也不知道这位神秘人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比许彦洲的能耐都牛逼!” “他用的是律所的专用网络号段,可我在系统里查不到更多消息,被有意格式化了。” 舒澜若有所思的戳着屏幕。 那连接显示的页面上,是一个不需要实名注册的网盘。 看来,想要追着这条线索,找出一直在背后保护和帮助自己的神秘人,也是完全没有可能! 何跃脑洞大,嘿嘿一笑,“老大,你说,会不会是许彦洲那臭渣男忽然良心发现,想要暗中充当白马王子,来英雄救美啊?” “就算真的良心发现,他直接和白晓月分手,之后来狂追我们舒舒不就得了?干嘛要暗中,他脑子进水了?还是精神不正常?” 李颖儿对此嗤之以鼻。 何跃摸了摸脑瓜子,傻笑,“那倒也是,不过,如果不是许彦洲的话,还能是谁?对我们老大一见钟情的超级大佬?” 的确。 这个神秘人一定是个背景深厚的存在。 否则,他一是没可能黑进律所的网络系统,二则,白正和舒文涛的阴谋做的很隐秘。 哪怕是舒澜亲自动手,也要费一番力气。 而他,却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快速收集到证据。 可见此人的能力远远在许彦洲和自己之上! 舒澜将手机递还给李颖儿,叹气,“哪怕是有一点蛛丝马迹,也继续查下去!无论这个人是谁,我都一定要找到,更要当面道谢。” “嗯,我尽力。” 一向自信满满的李颖儿,这次说的也不是很确定。 舒澜头疼,“对了,我上次让你找的那个照片上的婴儿,有消息了吗?” “舒舒,你说,我最近找人的能力,是不是直线退步了?” 李颖儿沮丧。 舒澜明白了,“也是一点消息没有?” “可以……这么说吧……” 颖儿很尴尬。 舒澜也不想逼得太紧,毕竟人家是在无偿帮自己的忙。 她浅浅一笑,“两件事,还有余兰的身份,也一起调查!凡是雁过,必然留痕,哪怕有人刻意隐藏真相,也不会一点踪迹都不留的。” “好,我派人再深入。” 李颖儿那不信邪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等她和何跃走后。 冯三多就来了。 舒澜见他红光满面的样子,就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用手机转了一红包,“干爹,恭喜,肯定是个儿子吧?” 冯三多总是挺唬人的典型坏人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孩子一样天真直白的笑,“看来我们老大回来了,哈哈哈……那小东西,看起来和他爹真是一模一样。” “干爹,你下定决心,让这孩子当……孙子?” 舒澜说的挺委婉。 冯三多苦笑,“舒舒,我老了,拿名声玩不起!她是我儿媳妇,整个京市都一清二楚的,你说,我能怎么办?” “可她爱……” 舒澜想说,她是爱他的,很真心! 可冯三多却挥挥手,打断,“舒舒,我们这圈子里的人,几个敢谈爱情的?哦,对了,许彦洲,许彦洲最近和那个白晓月倒是打得火热,看起来,你这前夫,是真玩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哦,是吗?那我恭喜。” 舒澜神情很平静。 平静的,让冯三多以为,她和许彦洲好像从来没当过三年的夫妻一样。 “哈哈哈——” 冯三多忽然就笑了。 舒澜也笑,“干爹,怎么?重新当爷爷了,就这么兴奋?” 冯三多拍拍她肩膀,“好好做手术,等你出院了,市政那单子也就拿下来了,只是,上面的意思是说,基数数据太大,你们一家律所做不来,准备招标两家一起合作。” “所以?” 她总能猜透冯三多的心思。 但她等冯三多自己说,“舒舒,市政要的是口碑和人气,目前你这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上面对此还是生出了一些想法,可你的方案,又是所有竞争者里最优秀的,因此,他们综合考量了一下,希望你能和许彦洲进行强强联合。” 前夫和前妻能够携手合作。 那之前网络上的不是舆论,也就能分分钟被秒杀! 市政那些大佬,还真是替她想的周全。 而且…… 冯三多表情有些古怪,“舒舒,干爹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哈!说到底,你能力是强,手里的人脉也都活的很,可比起许彦洲在京市的地位和实力,你还是嫩了一点啊!” 市政的单子不能马虎。 许彦洲加入,的确事半功倍! 舒澜对此并不否认,“干爹,经历了最近的这些事,我对许彦洲也算是彻底死心,也放下了,所以,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这单子,我主动退出。” 之前要争,是不服输。 如今她赢了,也会走的潇洒! 冯三多却愈发为难,“舒舒啊,你这单子当初参加招标的时候,是签了保证合同的,一旦单方面退出,别说30%的违约金了,律所也会受到信誉影响啊。” “干爹,您看我现在这样,还会在乎这些?” 舒澜笑着打趣自己。 冯三多叹气连连,“舒舒,你忘了,你那个好闺蜜,就是叫李颖儿的律所,是作为担保一方,跟着你一起签字的!你就算不在乎自己吧,是不是也得考虑一下她?” “就没别的什么折中的办法?” 舒澜眉心紧蹙。 干爹说的没错。 颖儿当初也被自己一起带着参加了市政招标。 这个时候她可以退。 颖儿却输不起! 不等冯三多开口。 她咬了咬牙,把心一横,“算了,我和许彦洲那十年,放都放下了,还躲着干嘛啊,搞得好像我先做错了事情一样!这单子,干爹,我接了!” 周三。 舒澜被推进手术室。 跟何跃等在外面的李颖儿收到一条短信。 内容:【病房的花,帮我送给她。】 李颖儿惊呼,“我擦!神秘人上钩了!何跃,你在这守着,我去抓人回来给舒舒下锅!” ------------ 第64章 两个男人,为舒澜吵架…… 说完,她就飞奔向电梯间。 可她去的不是病房,而是直接冲进监控室。 在监控室外的走廊上。 李颖儿一时没刹住车。 她整个人直接撞在一提着保温汤桶的男孩身上。 男孩“哎呀”了一声。 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李颖儿一纯女人,却好端端站在原地。 她看着男孩被撞得捂着肚子,脸色煞白的脆弱样,很无语,“嘿!碰瓷可不是这样碰的,我一女的,能有多大力气?还能把你给撞废了不成?” “姐姐,你凶我干嘛呀!我是真的肚子疼啊!” 男孩水汪汪,又极其灵动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眨巴了几下。 李颖儿一下子就母爱泛滥了。 她最受不了这种萌萌哒的小奶狗。 前一秒还是凶神恶煞的她,后一秒就知心大姐姐,还亲自将人从地上扶起。 “给,我的名片,要是身体不舒服,随时打电话给姐姐哦,不过姐姐现在比较忙,先走一步了。” 李颖儿递完名片,就杀进了监控室。 男孩低头看了看手中设计很是浮夸的名片。 他红嫩嫩的嘴唇,勾出一抹有些复杂的弧度来。 监控室内。 李颖儿暴躁的吼道:“什么?刚才整个医院的监控系统故障?那我这不是白折腾了嘛!” 晚上六点。 舒澜的切片手术结束。 肿瘤的组织被加急送去了化验室。 由于是微创。 她在ICU里待了几个小时,等麻药劲儿过去了,就被推回VIP病房。 孟思楠换下手术服,紧随其后。 他俯身在她床边,一边检查,一边温柔的关心,“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恶心头疼的感觉?视线方面呢,来,跟着我的笔,先动一动眼球……” “哈哈哈!阿楠,比起做男公关,我还是更喜欢你这敬业医生的人设。” 舒澜被这前后反差很大的两种身份给逗笑了。 可她一笑,就牵着头皮上的微创伤口,一阵阵的抽痛。 孟思楠一只手撑在床头,另一只手摁了摁她额头,故作严肃道:“糟了,舒舒,我刚才做手术的时候太紧张,好像将一节导管落在了你的脑袋里!” “……” 舒澜僵了一下。 孟思楠噗嗤一下,大笑,“傻子,我逗你玩呢!哈哈哈……” “孟思楠,你找死!” 舒澜躺在床上不能动。 她干脆就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果,有说有笑的和孟思楠闹了起来。 开了一条缝隙的门外。 白晓月提着一桶排骨汤,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小嘴巴可爱的吸了吸气,说道:“彦洲哥哥,你怎么散步散在肿瘤科了?人家找了你半天,真是快急死了啦~” 说完。 她又睨了一眼VIP病房内,“哎呀,那不是舒律师嘛!好巧哦,彦洲哥哥,你一个人散步,怎么就跑到这边来啦?走走走,我们进去,也给舒律师送点排骨汤,补补身子!” “晓月,不必……” 都不等许彦洲拒绝。 白晓月就活泼开朗的挎着他胳膊,一把推开门,嘻嘻哈哈的往里走,“舒律师,听说你这几天做手术,我和彦洲哥哥来看看你。” 原本还玩得挺开心的舒澜。 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孟思楠抓着舒澜的手腕,也紧了紧。 他沉声质问,语气很不友好,“许律师,你来这做什么?” 许彦洲看孟思楠的眼神也很冷,“我们的婚姻关系还在诉讼期,丁医生,我来看看我结婚证上的妻子,你觉得有问题?” “当然没问题,就是不知道白小姐心里会怎么想?” 孟思楠那没表情时,都很温柔的双眸。 此刻一瞬不瞬的与许彦洲四目相对,却平添了不少的犀利和煞气! 许彦洲也丝毫不让气场的回敬,“晓月怎么想,就不劳丁医生挂心了,只是我和舒澜之间的事,也请丁医生不要多管闲事!” “许律师,您身为司法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应该很清楚一点,重婚……是犯法的,对吗?而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就更是思想品德败坏!” 孟思楠寸步不让。 许彦洲总是冷冷清清的眸子里,哪怕他此刻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看起来也很安静。 但那一身骇人的煞气,仍是带着叫人窒息的威压。 刹那间,就在偌大的VIP病房内,疯狂席卷。 拿着保温汤桶的白晓月左右看看。 两个男人,为了舒澜,都有点要杀疯了! 而舒澜自己呢。 很悠闲自得的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个ipad,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许彦洲指了指门口,“丁医生,手术已经做完了,现在是家属探病时间,请你出去!” “许律师,我可没说,我现在的身份是医生!” 那言外之意是,他也是舒澜的家属! 许彦洲握拳。 白晓月忽然软萌萌的靠进他怀里,仰起头,甜甜笑道:“彦洲哥哥,之前我还一直担心,舒律师离婚后,总是一个人,肯定会非常非常孤单的,但现在好了,她身边有丁医生这样温柔的男朋友,咱们也可以放心的祝福他们幸福啦!” “许律师,看来你的女朋友都比你明事理!” 孟思楠左侧眼角下有一颗美人痣。 不是很明显。 可有头顶的白炽灯照下来。 那眉眼弯弯的模样,就被渲染的分外挑衅! 许彦洲咬牙,舌尖顶了一下上牙膛。 他上前一步。 舒澜懒洋洋睇了一眼,“许彦洲,阿楠已经对你很客气了!如果你再不走,我一点不介意直接请警察过来,再告你一个骚扰!” “舒律师,你别误会,我和彦洲哥哥就是听说你要做手术了,这才过来看看的。” 白晓月赶紧将手中的汤桶放到床头柜上。 她打开盖子,舀了一勺出来,“舒律师,我就知道你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看看,就算原生家庭糟糕了一点,可半点没有网上那些人说的,就好像你爸爸是诈骗犯,你妈妈生死未卜,我们舒律师就会性格扭曲,内心黑暗到没人爱了!” 小白兔说的,义愤填膺。 舒澜冷哼。 她干脆拿起整个保温桶,当垃圾扔掉。 哗啦啦—— 当着白晓月的面,浓稠的排骨汤被倒的一滴不剩。 白晓月楞了一下后,就开始抽抽搭搭的抹眼泪。 等她看向脸色差到极点的许彦洲时,又做出一副努力忍着哭泣的样子,瓮声瓮气,噘着嘴,哽咽道:“彦洲哥哥,我没事的,你别生舒律师的气,她就是最近生病了,心情不好而已。” “是吗?” 许彦洲一把将白晓月拽到自己身后护着。 ------------ 第65章 许彦洲对白晓月的态度就有点…… 他冷眼瞧向舒澜,“舒澜,糟蹋别人的好意,是不是你特有的专长?还是舒文涛从小言传身教,你学以致用?” 啪! 舒澜将手中的保温桶,狠狠砸在许彦洲的身上。 她面无表情的嗤了一声,“许彦洲,管好你女朋友的嘴,顺便再教教她,想要栽赃诬陷一个人的时候,只会利用围观群众的同情心搞事情,那是很低级的事!” “所以,你想说,晓月额头上的伤,是她自己弄上去,想要栽赃诬陷你?” 许彦洲冷笑。 黑沉沉的眸里,积满了讽刺。 舒澜呵呵,“是与不是,许先生去查一查走廊监控,不就真相大白了?” “不需要,我相信她。” 许彦洲一字一顿,牵上白晓月的手。 白晓月那张俏生生的小脸上,瞬间多云转晴。 她靠在他的怀里,娇滴滴的叫了一声,“彦洲哥哥,人家又爱你多了一分哦~” “许彦洲,你们俩还能再恶心我一点吗?” 舒澜是真想吐。 白晓月水汽朦胧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舒律师,你别这样说我和彦洲哥哥,好吗?你以前还爱着彦洲哥哥,会有一些嫉妒羡慕,我都能理解,但你现在有了丁医生,应该不会再那样了,对吗?” 孟思楠闻言,朝许彦洲冷笑,“许律师的女朋友,可真够善解人意的。” 白晓月灿烂一笑,“多谢丁医生夸赞。” “……” 病房里安静了一瞬。 舒澜蒙着被子,使劲儿憋笑。 许彦洲倒是还算定力十足。 他沉声道:“舒澜,我过来,是要提醒你一句,这次合作市政的单子,我不希望再因为你的个人家庭原因,给我带来麻烦,不然,我会想办法直接将你踢出局!” “是吗?那我就看看,许律师你,要如何将我踢出局!” 等许彦洲从VIP病房里出来。 脑子里,还是舒澜带着一点挑衅,又很清透灵动的眼神。 还有,她和孟思楠打打闹闹的样子,与他记忆深处,被珍藏起来的那一部分,完全重叠。 只是,女孩的笑,不再是为了他而绽放…… “彦洲哥哥,你今天出院,我爸妈准备了不少好吃的,晚上我们一起去楼下吃晚饭吧。” 白晓月挎着许彦洲的胳膊,笑的软萌乖甜。 许彦洲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揉了揉她的脑袋,“乖,晚上我还要去律所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替我跟伯父伯母说声抱歉。” “这样啊……”白晓月很难过的样子。 但很快,她强颜欢笑,“没事,彦洲哥哥是大忙人嘛,我爸妈会理解的,只要彦洲哥哥爱我,会娶我,他们一定会非常支持你以工作为重哒~” “嗯。” 许彦洲眸色变得淡淡的。 回病房的路上。 他问道:“我让你去办的SIM卡呢?” 私人手机暂时不能用。 已经习惯三年的许彦洲,觉得很不舒服。 白晓月一窘,“彦洲哥哥,营业厅的那些人真的很讨厌,不就是办理一张手机卡嘛,我以前都是直接拿身份证就可以的呀,网上办理也很便捷!可他们偏要让我准备这个,还要准备那个的,好麻烦啊,我到现在还没弄懂呢。” 显然! 她根本不知道普通SIM卡,和加密SIM卡的区别。 可当时也才二十岁的舒澜,却能在几天的时间内搞得明明白白…… 白晓月晃悠着许彦洲的胳膊,撒娇,“彦洲哥哥,办卡好难哦,不然我还是在网上给你申请一张吧。” “不用了,我让其他人去处理。” 许彦洲完全没看她,直接挥手,“先回家吧,律所那边,你暂时也不用过去,先去许氏集团的法务部门学习学习,等你哥的舆论彻底平息,我再调你回来。” “哼!白正才不是我哥!他怎么能仗着要让我幸福,就做出这种没良心的事啊!太坏了!” 白晓月气呼呼。 许彦洲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派人送她回去了。 一星期后。 舒澜的切片化验报告出来了。 李颖儿紧张的,差点没把何跃的胳膊给捏断。 她催促孟思楠,“孟思楠,你快说啊,舒舒的肿瘤,到底是良性的,还是……” “恶性”两个字,他们谁都不想说。 反倒是床上吃橘子的舒澜挺坦然的,“阿楠,你直接说,我还能活多久?” “一辈子。” 孟思楠弯下腰,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轻声说,“舒舒,这世上的奇迹,它总是不吝啬于善良的人,你的脑癌是良性,术后和治疗的治愈率非常的高!” “真的?” 舒澜一直握着的双手,松开了。 掌心上,是密密麻麻的一层冷汗。 李颖儿和何跃抱在一起,又蹦又跳,跟捡到了金子似的开心。 孟思楠用纸巾给舒澜擦手上的汗。 他声音很温柔,“舒舒,以后别逞强,因为,现在的你,身边有我。” 舒澜出院那天。 数九寒冬的空气都变得温暖了很多。 她因为要先进行保守治疗,吃的是靶向药,没有明显的副作用的话,暂时是不需要住院的。 何跃开车。 李颖儿在副驾驶座上喋喋不休。 最后,她问,“回市区的公寓?” “许彦洲和白晓月住在隔壁,我挺膈应的,去别墅吧。” 别墅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就差后花园没有整理。 可以住人。 舒澜回去后,跟李颖儿嘱咐,“帮我发一下招聘信息,我这里需要几个佣人和保洁员。” “得,正好我有熟悉的中介公司,一会儿就选人过来。” “嗯,谢谢。” 送走李颖儿和何跃。 舒澜去书房打开电脑。 邮箱里的第一条未读信息,是她律所助理发过来的。 ——【舒律师,许律师那边一直在催,市政的单子已经开始推进运行了,他让您尽快参与到筹备会议中!】 舒澜回复:【把联合办公的地址发给我,我明天过去。】 嗡嗡—— 助理回微信。 是一行地址。 她看了,有点无语。 居然就在她的别墅附近,还是同一个别墅区! 叮咚—— 一楼玄关的门铃被人摁响。 ------------ 第66章 奇怪 “舒小姐您好,我是中介公司介绍过来的……” 几个穿着统一保洁服的中年妇女,正在门外做着自我介绍。 舒澜浅浅一扫,立刻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最后一排。 “舒小姐,李小姐说了,您喜欢安静,所以我给您挑选的佣人和保洁,都是干活最麻利,话也少的,您看看,是全部留下,还是……?” 领头的,是中介公司的经理。 她指了指最后面一个,“除了她,剩下的都留下吧。” 领头一听,马上有点为难,“舒小姐,赵阿姨可是我们这里干活最好的,她做饭也好吃,您真不考虑一下?” “不用了。” 舒澜态度明确。 赵田猛得抬起头。 她眼神里的惶恐不安,配着脸上明显是被殴打出来的青紫痕迹。 这倒是叫舒澜愣怔了一瞬,问道:“她这是……怎么回事?挨打了?” 领头叹气,“还不是命不好!一婚被家里卖给一赌鬼,二婚更惨,有精神病的,动不动就动手打人!打的可狠了,赵姐之前是在重点高中做事的,这不嘛,被打的几天起不来床,那边就给开除了。” “她不是有女儿?” 这位赵阿姨,就是她那天在电梯里遇见的那位! 舒澜确信自己没有记错! 领头一懵,“赵姐哪有女儿啊,她就带了一个从前夫那领来的儿子,早就成年啦,也不怎么回家!” “儿子?” 舒澜半眯着眼,没什么表情的睨向赵田。 赵田打了个哆嗦,忙解释,“舒小姐,我那天就是胡说八道的,我怕您责怪我用户主电梯,所以……所以……” 社会最底层的那些卑微和无助,在这个女人身上体现的淋淋尽致。 舒澜不想为难她,便挥挥手,“行了,你跟着你们经理走吧,其他人留下,跟我去客厅,我分配一下你们的……” “工作”二字还在嗓子眼里卡着呢。 赵田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一个劲儿的磕头,作揖,“舒小姐,我求求您了,求您了!现在经济不好,我都快五十岁了,从农村来的,一点文化没有,就剩下一把子力气了,您要是不肯雇佣我,我们全家,全家都要被活活饿死了!” 领头也帮衬着,“是啊,舒小姐,这里面就赵姐家里挺困难的,她那儿子听说工作也被开了,总之就挺惨,您看看,能不能先留她试用几天,要是不行,再给我送回来?” “是啊是啊,舒小姐,赵姐人很好的,我们都特别喜欢和她一起工作的。” 另外几个佣人和保洁也帮赵田说好话。 看来这赵田的人品和性格,应该不错。 舒澜想了想,才点头,“你负责厨房吧,我工作忙,一般除了早餐,都不会在家里吃,你做早餐,OK?” “欧克……是什么意思?” 赵田是真一点文化没有。 舒澜无奈,“就是问你,可不可以做早餐?” 赵田从地上站起,兴奋的连连点头,“会会会,以前在老家,我女……我儿子和老公都喜欢我做的早餐,说比外面买的还好吃呢!” “嗯,那就行。” 她表情总是不咸不淡的,给人一种不太好亲近的既视感。 大概用了二十几分钟。 等经理一走,舒澜就把所有佣人和保洁的工作分配好。 待她们各司其职后。 舒澜去楼上书房,将刚刚经理留下的人员信息名单发给李颖儿,“帮我查一下,尤其是那个赵田,深挖三代,确保她们背景都是干干净净的。” 李颖儿回复很快。 ——【没问题!对啦,舒舒,最近我泡上一小奶狗,想玩真心啦。】 这条微信下面,还紧跟着一张照片。 照片背景是灯红酒绿的夜场。 一染着金黄头发,造型有些偏idol的柔美,人很瘦,往沙发上一坐,就跟没骨头一样松松垮垮的。 还有那眼神。 隔着照片,都觉得这小男孩是个不安分的因子! 舒澜干脆给李颖儿打电话过去,“姐弟恋我举双手赞成,可喜欢一二流子,我拒绝!” “什么二流子!舒舒,人家小奶狗正正经经的清北高材生呢!” 李颖儿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舒澜冷哼,“孟思楠说,最近可有不少少爷,拿着假学历来娱乐城面试。” “切!孟思楠孟思楠孟思楠……舒舒,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住院准备手术开始,就整天唠叨这一个人,怎么?你俩真要在一起啦?” 李颖儿很会调侃。 舒澜翻白眼,“颖儿,我爱了一个男人十年,最后却要被起诉离婚,对于爱情,我的心算是死成一摊灰烬了,至于孟思楠,我们会是很交心的朋友,也仅此而已!” “可是,舒舒,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不是你的心被许彦洲给折磨没了,而是你除了他,就根本爱不上其他男人呢?” 李颖儿大胆假设。 她否认的直白,“绝无可能!我又没有自虐症,干嘛要喜欢一个脑子进水的臭渣男?” “那你就试着去重新喜欢上一个男人,来证明给我看!舒舒,我恋爱经验很丰富的,要知道,想要彻底结束一段操蛋的男女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另外一个男人拐上床!” 说完,李颖儿怕挨骂,就痛快利落的把电话挂了。 可舒澜陷入了沉思。 不一会儿。 咚咚咚—— 门外,赵田敲了敲门,很恭敬的小声问道:“舒小姐,您刚出院,我想着,病人都需要滋补,所以,您看,我做了一点排骨汤,您要不要下来喝一点?” “好,谢谢。” 舒澜强行从被李颖儿搞乱的思绪中抽回。 她跟着赵田去了餐厅。 赵田盛了一碗汤,还搭配了一点爽口的小菜,“舒律师,您尝一尝,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嗯。” 舒澜接过,才喝了一口,就忽然觉得这排骨汤的味道很熟悉。 那天白晓月拿到她病房的汤,好像味道也差不多…… 赵田见她只是盯着汤碗,不言不语的样子,便开始紧张了,“舒……舒小姐,您是……不喜欢吗?” “没有,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舒澜一口气将排骨汤喝完,又吃了几口小菜,才起身。 她临走前,问了句,“赵姨,你确定自己没有女儿吗?” ------------ 第67章 舒澜,你这样,很爽? “啊?啊!我就一个和前夫生的儿子,也是个没出息的!”赵田低着头,苦笑。 舒澜状似随口闲聊,“那你儿子,做什么的?” “就一三流大学毕业的文科生,在小公司做会计,前两天还被裁员了。” 赵田看着她的眼睛,倒是对答如流,不像是在撒谎。 舒澜颔首,“行了,干活去吧,你做的排骨汤很好喝。” “舒小姐喜欢就好,我这就去干活!” 赵田的确很勤劳,也任干。 第二日。 许是刚出院的缘故,闹钟响了十几次,舒澜才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 “早上好,舒舒。” 等她洗漱完,去一楼吃早餐的时候。 却发现,孟思楠穿着一身运动服,正翘着腿,跟家里男主人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着晨间早报。 那报纸原本是给许彦洲订的。 可他根本没有回过这栋别墅,住过一晚。 后来也忘了取消订购了! 舒澜扶额,叹气,“还真是,就算重新装修一遍,这栋别墅里,也到处是许彦洲的阴魂不散!” 耳边,又响起颖儿昨天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 孟思楠放下手里的报纸,端了一杯热果汁,去楼梯上,将若有所思到发呆的她扶了下来。 他很温柔的笑道:“在想什么?不喜欢我早上来找你?” “不是,我只是在考虑一种可能。” 舒澜和孟思楠一起去餐厅。 赵田不仅干活麻利,还很有眼力见的准备了两份早餐。 孟思楠由衷评价,“你这的保姆,很称职。” “让给你?” 她吃一口牛肉面,汤还很醇,面也是手擀的,很筋道。 孟思楠失笑,“你舍得?” 舒澜耸肩,“那要看谁,朋友的话,我可以稍微考虑一下。” “那……男朋友呢?” 他冷不丁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舒澜吃面的动作一顿。 好久,她才不紧不慢的抬起头,“阿楠,”眼神是清澈的,“我现在不想像以前一样,把话说的太死,可是,到目前为止,我很感激你,你救了奶奶,也救了我,但这仅限于友情之内,你能明白吗?” “舒舒,我想追你了!” 孟思楠今天有点奇怪,总是语出惊人。 舒澜无力的往桌子上一趴,“孟思楠,你别闹,否则咱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我吃饱了。” “……”这话题转的! “你也别吃了,刚出院,饮食摄入量必须严格控制,走,出去散步,锻炼身体。” 孟思楠难得霸道了一次。 舒澜被他扯着手腕,就要往玄关走。 因为早上佣人在院子里打扫昨晚下的积雪。 门是半开着的。 她手里抓着羽绒服,往身上套,还和孟思楠有说有笑,“阿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李颖儿也用言情小说荼毒你了?何跃这几天就闹着要当话少人狠的大总裁,你这是直接变身了?哈哈哈……” “想知道?那我们舒舒要不要亲自试验一下?” 孟思楠笑的永远温润如水。 晨起的暖阳笼进来。 两人很放松的在客厅里跑来跑去。 舒澜甚少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在,没有任何社会包袱的完全敞开内心,玩得很疯。 她一边灿烂惬意的笑着,一边倒退着,挑衅一直没抓到她的孟思楠,“丁跃神医,你要是有本事抓到我,我就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让你追求我,如何?” “好啊,那你要小心了!” 孟思楠像是要使出全身解数。 舒澜套上羽绒服,“啊”的一声,灵巧的像是一只可爱多动的小兔子一样,飞奔出别墅大门。 但下一秒…… 砰! 她感觉自己撞到了一个满是冷杉木气息的怀抱里。 那特质的香气,很高贵,很典雅,也很具有十足的压迫感。 舒澜秀眉紧蹙。 原本脸上炽热活络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她抬起头,看着许彦洲那张英挺到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的俊脸,嗤了一声,“你来我家做什么?” “舒澜,白日宣淫,很爽?” 许彦洲的声音冷得瘆人。 舒澜呵呵,“许彦洲,你是我爹还是我妈,我做什么,想做什么,你管得着吗?嗯?” “我是你丈夫!”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舒澜笑的更无语了,“丈夫?许彦洲,你莫不是忘了,你公开对外的女朋友,她叫白晓月!你们正在准备订婚典礼!” 最后一句话,说的极端讽刺。 孟思楠走过来。 他将手里的针织围巾给舒澜围在脖子上。 还非常体贴的紧了一紧。 “小傻瓜,刚出院,都说让你多穿一点了,还这么淘气,真是一点不让我省心。” 孟思楠的语气里,宠溺和偏爱都快溢出来了。 许彦洲听着,总觉得每一个字,跟细如牛毛的针一样,看不见,却能在无形之中,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扎烂。 舒澜扯出一抹纯美的笑意。 她对着他说,“就你爱瞎操心,我只是做了一个微创小手术,又不是要死了,也不是纸糊的,你干嘛这么一惊一乍的?” 总有一点小女孩的娇憨。 孟思楠捏了捏她鼻尖,“舒舒,我不管别人懂不懂得珍惜你,可在我看来,你跟我的命一样,懂吗?” “那你要把你的命给热死吗?” 舒澜扯了扯脖子上过厚的围巾,跟他开玩笑。 一旁的许彦洲,真就跟一团空气似的。 被她轻轻松松给忽略掉了。 而以前的舒澜,只要有他在,她的视线永远会定格在他的身上。 哪怕他身边陪着其她的女人,她也会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守着他,随时随地为他处理任何麻烦。 可许彦洲那时候总是会烦躁的训斥她,“舒澜,你是在跟踪我?还是觉得你这样阴魂不散,我就会对你感兴趣?” 如今。 他就在她身边,她却只跟另外一个男人说说笑笑,连一眼都懒得看他了。 “行了,不跟你闹了,都快累死我了!我还要去开会,你不去医院?” 孟思楠是奶奶唯一的主治医生。 他摇摇头,“老太太的情况非常稳定,身体恢复的也快,我今天休息一天,晚上我弟弟过来,说要给咱们两个做大餐。” “行,那我把家里的密码发给你,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舒澜一点没把孟思楠当外人。 她掏出手机,正要在对话框里输入密码。 斜侧里,就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皮肤冷白的手,一把抢走她的手机。 是许彦洲! ------------ 第68章 冷…… 舒澜笑容尽失,眉目冰冷的瞪向他,寒声呵道:“许彦洲,你神经病啊你?赶紧把我的手机还我,不然我直接报警,告你盗窃!” “放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待在你的家里,舒澜,你不是一向做事谨慎,不容易相信人吗?怎么?一个男公关,随便几句花言巧语,就让你神魂颠倒了?” 许彦洲说着,顺便就在舒澜的微信里,将孟思楠给拉黑删除。 舒澜看着,胸口里的怒火,已经烧的噼啪作响了! 她左手一记巴掌伺候。 右手迅速将手机拿了回来。 许彦洲反应快,稍一向后退了一步。 手机是拿回来了。 只是那一耳刮子,没打着。 脚下的重心也歪歪斜斜了一下,人晃晃悠悠的就要撞向正前方的枯树干。 “舒澜!” 许彦洲沉冷的声线紧绷。 他作势就要去救人。 可一道娇娇俏俏的身影,也是在同一时间,就失声尖叫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最后,舒澜是被孟思楠扶了一把,才没有狼狈的将自己撞伤! 白晓月像是吓坏了。 她死死搂着许彦洲的脖子,软绵绵的啜泣,“彦洲哥哥,呜呜呜……刚才可是吓死人家了,人家刚进来,就见舒律师要摔倒,本来是想过去搀扶一下的,可舒律师一拽我,我自己也绊倒了,幸亏有彦洲哥哥你,人家好爱你哦~” “没事,有我,不怕。” 许彦洲垂眸,温柔的视线,冲散他往日里惯有的冷漠疏离。 他甚至还很亲密的揉了揉白晓月干干净净垂落在脑后的长发。 白晓月萌哒哒的仰头回应,“彦洲哥哥,你真的好爱人家啊~” 恶心! 舒澜被白晓月越来越嗲声嗲气的说话语气,给弄的一阵反胃。 而许彦洲的眼角视线,不易察觉的,一直乜着舒澜。 想看她的表情,看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像以前一样难过伤心…… 但! “阿楠,我把你微信加回来了,密码发你,晚上要是加班的话,你和你弟弟不用等我,先吃,颖儿和何跃他们估计也会来蹭饭。” 交代完。 舒澜又将赵田给叫了过来,“赵姨,麻烦你联系一下安保公司,马上让他们过来,给别墅安装一套完整的报警装置,就是那种一旦有不熟悉的陌生人闯入,就会直接打报警电话的那种。” 说到最后。 她总算肯施舍给许彦洲一记警告的眼神。 他说孟思楠是不熟悉的陌生人。 可事实上,在她舒澜眼里,他才是这样令人讨厌和厌恶的存在! “是,舒小姐。” 赵田全程低着头,没看清院子里都有谁。 倒是娇滴滴依偎在许彦洲怀里的白晓月,在看到她后,单纯可爱的大眼睛,猛得沉了一下。 舒澜只淡淡瞥了一眼她有些奇怪的眼神,没多说什么,直接走人。 白晓月扯着正与孟思楠眼神交锋的许彦洲,有点急切的说,“彦洲哥哥,外面好冷啊,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好。” 许彦洲跟白晓月转身离开。 孟思楠在后面没什么情绪的提醒一句,“许先生,就算诉讼离婚,你和舒舒的婚姻关系也是名存实亡了,希望你能看清现实,不要再做无谓的纠缠。” “孟思楠,舒澜对我死心塌地的十年,不是你能比得起的!” 许彦洲回头,眼神犀利的,仿若眼镜蛇在吐信。 孟思楠不惧,只是讽刺一笑,“是啊,许先生你自己都说了,那是过去的十年!可舒舒今年才二十三岁,她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十年,比起过去,未来才是更重要的!” 话音未落,他带着一直死死盯着白晓月的赵田,回了别墅。 白晓月脸色有点发白。 她很急着离开这里,“彦洲哥哥,走吧,真的好冷啦,人家会生病的。” “嗯。” 这一次,许彦洲看着白晓月的眼神里,除了黑沉沉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外,就再也瞧不见一星半点的温柔了。 两人走出舒澜的别墅。 沿着外面一条铺满皑皑白雪的人行横道,走大概五六分钟,就能到联合办公的地址。 啪嗒啪嗒—— 有鲜血,顺着白晓月的手腕,刺目的滴落在一片纯白色积雪上。 许彦洲剑眉紧蹙,一把抓住她正在用力抓挠手腕的手,呵斥,“白晓月,你这是在做什么?” “彦洲哥哥,你吼我,呜呜呜……你一定是不爱我了,你刚才看我的样子,一点不温柔!那我还不如去死,死了,就不会因为失去彦洲哥哥而伤心到无法呼吸了!” 白晓月一边哭喊,一边继续自残手腕。 她都快抓挠下一层皮肉了。 许彦洲不能放任她闹自杀,只好先耐着性子,把人哄好了,又叫助理开车,送去医院包扎。 上车前。 白晓月依依不舍的抓着许彦洲的袖口,哭的软糯糯的,很招人怜悯,“彦洲哥哥,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吗?” “嗯,你先去包扎,听话。” 他没正面回答。 白晓月在他西服袖子上抹了抹眼泪,“彦洲哥哥,真的,我要是没了你,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我知道。” 许彦洲抽回自己的胳膊,关上车门,让司机赶紧开车去医院。 等车驶远了。 他脱掉弄脏的西服外套,哪怕数九寒冬,他还是直接将外套扔进路边的垃圾箱,再往联合办公的房子走去。 车上。 司机感慨,“白小姐,我跟着许总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么紧张一个人的,他刚才催着我赶紧送您去医院,一定是担心您伤的太重了。” “是吗?” 白晓月捂着血淋淋的手腕,可脸上却是一片娇羞的红晕。 她嗲嗲的道:“司机叔叔,等我和彦洲哥哥结婚了,我要给他生三个宝宝,舒律师做不到的,我都能做到!” 司机巴结,“那是,舒律师强是强,可原生家庭那样,网上还说她嫌贫爱富,赶走自己的亲生父母,如今还爆料自己父亲,把至亲往死路上逼,这样的人啊,啧啧啧……随根儿的很,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和白小姐您这种书香门第养大的好姑娘,没法比的!” 嗡嗡嗡—— 白晓月的手机响起。 屏幕上显示,号码的备注是:赵田。 司机还在滔滔不绝的夸她原生家庭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有家教。 白晓月用力攥了一下手机后。 她迅速拒接,再将号码拉黑,删除。 一气呵成! 另一边。 联合办公别墅内。 舒澜拿到一份文件。 ------------ 第69章 偏爱? “明天要出差去沪上?” 舒澜看着手中的通知文件,上面有一个随行人员名单。 排在第一的,就是白晓月。 只是…… “白晓月的档案怎么调去许氏集团了?”她往后看职务,目前是总部集团的法务部秘书。 来送文件的迟晓楠笑了笑,有点古怪,“老大,自从您离开核心诉讼部,白正就一人独大,现在他被开了,这宝座位置就空下了,您猜猜,下一个接手的,会是谁?” “白晓月。” 舒澜很随意的将文件往桌子上一扔。 她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了。 反正许彦洲自己作死,想将律所往穷途末路上带。 她一个前妻,完全没必要多管闲事! 可前部下,迟晓楠哭丧着脸,郁闷,“老大,您那边还有没有空缺的职位?我从初级律师干起也行,之前一个白正,都快把我们给折腾死了,现在再来一个去总部镀完金回来的白晓月,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你合同到期了?” 舒澜一边说,一边给孟思楠发微信。 ——【明天我临时要去沪上出差,走半个月,你跟赵姨说一声,让她带几个佣人,帮我简单收拾一下行李。】 迟晓楠还在苦大仇深的喋喋不休,“没呢,还剩下几个月,不行我直接交违约金走人了!这白晓月在法律方面,基本是一问三不知,她能顺利从政法大学毕业,简直是奇迹啊!” 说完,又补了一句,“不!是道德的沦丧!” 舒澜不以为意,只是顺口问了句,“道德沦丧?至于吗?” 这时,孟思楠回消息。 ——【舒舒,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聊天,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而且是女主外,男主内。】 舒澜无语,葱根一样白净的手指,快速敲击着屏幕。 但她嘴角微微勾起。 迟晓楠嗤笑,“至于吗?老大,请您把后面那个‘吗’字去掉,就白晓月那傻白甜绿茶婊,绝对配得上‘道德沦丧’四个大字!我听一政法大学的学长说,这姑娘,看着可清纯了,男朋友也只有一个,可背地里,系里的老头,没一个不跟她眉来眼去的!” 这些话,倒是让舒澜想到那个叫陈兰的导购说的话。 她说,“舒律师,白晓月可不简单,您一定要小心点……” “老大,您和许神,真准备离婚啊?”迟晓楠犹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问出这么一句。 舒澜在给孟思楠回微信:【那孟先生是不是要改姓,叫舒孟氏?】 “喂!老大,我跟您说话呢,您都不理我!” 迟晓楠郁闷的要死。 舒澜抱歉的抬起头,笑了笑,“朋友发消息过来,我回一下,抱歉,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说,老大您真要离婚吗?您之前不是一直很喜欢许神的嘛!” 迟晓楠这二哈姑娘,也是个直肠子,没心眼的。 舒澜失笑,“晓楠,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的许彦洲,我还真不稀罕!” “也是,像老大您这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完美女强人,追您的优秀男人,肯定能绕地球一圈,也不缺许神一个了!” 迟晓楠说的一本正经。 她还万分肯定的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老大,这白晓月就是被许神给惯的,她早晚得把咱律所给干垮!我看许神怎么后悔去吧!” “他爱她,你能有什么办法?” 舒澜见孟思楠发来一段视频,是他正在亲手给她整理行李箱。 她笑的很自在,“晓楠,你说的对,得不到,就一定会骚动,被偏爱,才有资格有恃无恐!” 而自己跟许彦洲的十年。 得不到的,是他! 去偏爱的,却始终是她! “实际这样,也挺不错。”舒澜重新将视频播放了一遍。 迟晓楠愣愣的,“老大,您在说什么呢?还有,老大,您这笑容,也太好看了吧!以前您在核心诉讼部,都很少笑的!” 说着,小姑娘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小镜子,拿给她照了照。 舒澜冷不丁撞上镜子里的自己。 她都被脸上这许久未见的笑意给震惊了。 多少年了? 记得上一次自己这么开心愉悦的笑,应该是许彦洲被奶奶逼着,跟自己求婚那天吧。 只是到了第二天,本地热搜上,就铺天盖地的,全都是他和一个新晋小花的恋爱绯闻。 那小花,也是白晓月那一款清纯妹! 嗡嗡—— 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孟思楠的微信:【发你一个文档,是我弟弟自制的菜单,你喜欢吃什么,直接发我。】 【好。】 舒澜原本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很长一段话。 可最后,她一个字没留,全部删除,只回了一个“好”字。 那菜单文档。 舒澜也没有打开。 她删除和孟思楠的全部对话。 刚才的一时放纵,差一点就把好好的友情给毁了。 爱情这东西,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受了诅咒的毒药。 小时候,自己和许彦洲也是无话不谈,玩得很好。 但最后。 看看他们变成什么样了? 也许很多感情,永远停留在友情这一步,才能持久保鲜吧。 “老大,您跟谁发微信呢?不会是新男友吧?瞧瞧这脸上的表情,跟坐过山车不说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啊!” 迟晓楠开玩笑。 舒澜收起手机,挥挥手,切换成工作模式,正色道:“许彦洲新的私人号码给我一下,这次出差,用商务号段联系会比较麻烦,毕竟市政那边要的是速度!” 一提到私人号码。 迟晓楠又郁闷了,“老大,要不您行行好,帮我们许神重新申请一下新的加密SIM卡吧,之前这件事是交给白晓月来处理的,可那蠢货啥也不会,一直拖,现在发到我们这边来,但手续太繁琐,许神催的,我们都快上吊啦!” “他催?凭什么?加密卡的流程,他不知道?” 舒澜觉得好笑。 迟晓楠唉声叹气,“老大,这事还真得怨您,要不是以前您办事效率太高了,把许神给惯坏了,我们也不至于这么难做啊!” 也是。 刚结婚那会儿,自己急着给许彦洲办理私人号段,方便使用。 连着不眠不休了三天三宿,最后还因为睡眠不足,直接晕在营业厅,被送去医院打吊水,才缓过来的。 “让许彦洲自己来求我,我又不是他们许家的免费保姆和员工,没义务为他大发善心。” ------------ 第70章 舒澜,不满足? 舒澜敲了敲桌面,示意迟晓楠可以出去了。 整栋别墅的装修,就是按照私人工作室设计的。 因此,这里的办公条件非常充足。 一楼,综合区。 二楼,总共两间独立办公室。 一间留给舒澜。 对面那一间,属于许彦洲的! 舒澜忙了一上午,午饭也没来得及吃。 她正想去茶水间找点面包,随意垫垫肚子的时候。 一组装修工人,骂骂咧咧的从对面走过来。 “这有钱人脑子是不是都有病?明明两扇门错开比较好,干嘛一定要改成正对着的呀?麻烦死了!” “你管他呢?人家喜欢,可能找大师算过呗,做生意的,都挺信那个的。” 几个工人还在议论纷纷。 跟舒澜擦肩而过时。 她听到一人说,“嘿!还真不一定是大师算出来的,我听工头说,好像是那位许律师的夫人就在对面办公室,夫妻俩想相互都能轻松看到对方,才这么改的。” “真的?那得多恩爱啊!好羡慕……” 舒澜往茶水间走的脚步一顿。 工人的话,像是一根芒刺一样,从背脊扎入,刺进心脏。 正巧,她身后的办公室门一开一合。 许彦洲手里拿着一小药瓶,也去茶水间。 舒澜睨了一眼,“强效止痛片?你熬夜了?头疼?” 这倒是他们做律师的职业病。 许彦洲刚开始和二房三房斗的时候,也是将这种强效的,副作用有些复杂的止痛片当糖吃。 他冷笑,“舒澜,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觉得一个男公关满足不了你,你就考虑拉着自己正在离婚的丈夫,一起玩?” 舒澜回他一声呵呵,“许彦洲,就算路边一条野狗哀嚎两声,我也会过去看看的!但我现在觉得,你可能还不如一条野狗,更不值得我关心!” 话音未落,她抬步就要回办公室。 许彦洲一把抓住她胳膊,“孟思楠就那么好?一个不做医生,却自甘堕落的去当男公关的男人,你信得过他?嗯?” “那你呢?许彦洲!” 舒澜用力甩开他的桎梏,狠声道:“我们结婚三年,你出轨多少个女人,你自己还记得清楚吗?起码孟思楠只对我一个人好,对我一个人用真心,比你这只种马不知道好多少倍!” “你用他跟我比?他也配?” 许彦洲捂着腹部。 拿着药瓶的那只手,一寸寸收紧。 手背上有明显凸起游走的青筋。 舒澜一只手抱胸,斜靠在办公室的门框上。 她好看的秋水剪瞳,漫不经心的睨一眼许彦洲,嗤了一声,“许彦洲,你在生什么气?你不喜欢我,不爱我,白晓月才是你的真爱,我现在自动退出,寻找我的幸福,这难道不是最皆大欢喜的局面吗?” “舒澜,在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被动’二字,你是第一个敢挑战我底线的人!” 许彦洲嗓音低沉,冷冽。 舒澜比他更冷,“所以,你为了报复我离开你,你就放弃正常离婚,而是要起诉我?保全查封我的私有资产?” “舒澜,身为律师,难道需要我重新给你科普一下婚姻法吗?” 许彦洲真的很过分! 舒澜反倒没生气,而是满脸笑意盈盈的走到他面前。 她掰了掰手指,微笑,“许先生,按照全国刑法执行标准规定,普通公民失踪两年,且没有找到尸体的前提之下,会被直接认定为失踪案件,失踪案件悬案三年,便会归档到待查库内尘封……” “你什么意思?” 许彦洲剑眉紧蹙。 舒澜伸出一根手指,在许彦洲的胸口上戳了戳,笑的妩媚、动人,“很简单,我把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再找火葬场的熟人,一把火把你给烧了,许彦洲,你猜猜,你的失踪案件,会被放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尘封多少年?” “……” 走廊里的空气好安静,安静的,都快凝固了! 她看着他紧绷的俊脸,噗嗤一笑,“许彦洲,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以前我爱你,你伤我,恨我,凶我,我都可以不在乎,可现在我不爱了,你在我眼里,可能真的还不如一坨烂狗屎香呢!” “所以,你想谋杀亲夫?” 许彦洲下颚线咬成了一条犀利的曲线。 舒澜无所谓的耸耸肩,“那要看你表现了,许律师!还有,我们的离婚案已经在走开庭前的程序,依照民法典规定,我与你,早就算不上夫妻了,又何谈谋杀亲夫?” 话毕。 她当着许彦洲那张快要黑成锅底的俊脸,砰!的一声,直接将办公室的房门甩上。 门外。 许彦洲被扬了一脸的灰尘。 他正要强行破门而入时。 孟思楠提着保温饭盒,从他身后走了过去,敲门,“舒舒,是我,我给你送午饭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午饭?会读心术?” 舒澜将门打开,笑着打趣。 她侧身,让孟思楠进去。 两人全程很温馨互动,却直接将浑身冒火的许彦洲当空气无视。 办公室的房门再一次关上。 一小助理捧着某米其林餐厅的限定款打包盒,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许总,夫人最喜欢吃的挪威三文鱼套餐买回来了,您看……” “扔了。” 许彦洲咬牙,语气冰寒至极。 办公室内,时不时有舒澜和孟思楠的笑声传出来。 他攥拳,“不用扔了,这便当是买给晓月的,送医院去吧,她喜欢。” “啊?挪威三文鱼,而且是城北那家的便当套餐,不是一直都是夫人喜欢的吗?” 小助理一头雾水,也实诚。 许彦洲眼神锋利如刀,“你是在质疑我?还有,舒澜不过是我不要的女人,她不配继续做许夫人!” “额……可许总,您不是不让我们改称呼吗?” 小助理很委屈。 许彦洲直接摔门进了对面的办公室。 桌子上的内线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商务手机也没闲着。 公私全部混在一起。 前几天许母在家摔了一跤,医院打电话过来通知,却一直处于占线状态。 隔了两天才联系上。 许母哭哭唧唧抱怨了整整一个小时。 许彦洲头疼的摁了摁紧蹙的眉心。 他叫来迟晓楠,“已经十几天了,SIM卡还没办下来?” ------------ 第71章 这才叫赤裸裸的对比! 迟晓楠快憋屈死了,“许总,加密SIM卡要填写的申请单就有十几页,需要的资料,五六个大文件夹都放不下,还要从不同的部门进行申请,您别说十几天了,就算有通信公司的副总裁帮忙,想办下来,最快也得一个多月啊!” “那为何舒澜三四天就处理完了?” 许彦洲冷声质问。 迟晓楠更苦大仇深了,“许总,您是真不知道吗?当初老大为了给您办加密SIM卡,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一双脚走路走到磨烂掉,晚上也是在有关部门蹲点,早上一开门,第一个冲进去申请,就这样,也还要配上老大的人脉网,才能办得到啊!” 三天三夜…… 他记得,他们刚结婚的头半年,舒澜的确有三天没上班。 自己还因此扣了她一整个月的工资! “许总,我说句实在话,要想在短时间之内把卡办下来,还真就只有老大出面才行了。” 迟晓楠暗示。 许彦洲撑着额头,“那就让她去办。” “这个……” 迟晓楠尴尬。 许彦洲挑眉看她,“有问题?” 迟晓楠尬笑,“嗯,的确有点问题,老大说,这件事,您得去亲自求她……” 咣当当!! 忍无可忍的许彦洲,直接一拳,砸在了办公桌面上。 桌子晃了晃,就直接裂开一道道可怕的蜘蛛纹。 迟晓楠颤颤巍巍的向后退,“许……许总,我……我就是实话实说,您……您息怒啊!” “滚出去!”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许大律师。 却因为迟晓楠三言两语的话,直接暴怒到低吼。 迟晓楠拍着砰砰直跳的心口,落荒而逃。 经过舒澜的办公室时。 孟思楠刚好从里面出来。 便当盒已经空了。 迟晓楠站定,燃起八卦之火,“先生,您是我们老大的……朋友?” 实际她想问,男朋友? 孟思楠温润一笑,“我是舒舒的追求者,以后还请帮我多多美言。” 一沓高档海鲜餐厅的免费用餐券,被塞给迟晓楠。 迟晓楠本就被他那如沐春风的笑给迷的,有些神魂颠倒。 这会儿子,都有点感动到想哭了。 她眼泪汪汪的说,“小哥哥,你人真好,我们老大一定会爱上你的!加油!” “那借你吉言了。”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这家海鲜店是我弟弟开的,他还是大学生,单身。” 啊啊啊啊—— 迟晓楠捂着心口,内心一阵老母叫! 也是当天,整个联合办公别墅都在盛传,他们舒律师铁树开花,有了一位非常非常温柔又英俊的男朋友…… 次日一早。 舒澜还是加班了一晚上,才将之前住院挤压的工作处理完。 至于孟思楠弟弟的那顿丰盛晚餐,也因着她的缺席,被延后了。 她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飞机餐帮我预定一下,要低盐少油,饮品的话,还是老样子,他们那边有我的VIP基本饮食习惯。” “是。” 助理认真记录。 舒澜又吩咐了一下去沪上的注意事项,还要求全部法务组成员,在下飞机之前,将他们所负责的前后端计划草稿交上来一份。 助理补充询问,“舒律师,所有法务组成员,也包括许律师那边的人吗?” “不用。” 舒澜去隔壁休息间,换了一身昨晚孟思楠拿过来的OL套装。 他倒是够贴心,也周到! 又去独立卫生间梳洗了一下。 由于下飞机后,就要直接见沪上那边的乙方合伙人。 她还是简单的化了一点淡妆。 可刚开门出去。 就见孟思楠穿着运动服,手里依旧提着一保温饭盒。 他笑了笑,“赵姨做的,她听说你要出差去沪上,怕坐飞机久了,浮肿,就特意弄了一些低盐少油的早餐。” “她倒是细心。” 舒澜表情淡淡的,又指了一下茶水间的方向,“我去泡咖啡,咱们去那边吃吧,方便,省时间,我三个小时后的飞机要飞了。” “好。” 孟思楠从另外一只手里的袋子中,取出一双运动鞋,“上飞机之后换上。” 她看着他手里的运动鞋,有点哭笑不得,“孟思楠,你这关心程度,是不是把我当成你女儿了?” “那你叫我一声爸爸?” 他逗她。 她习惯性的和他打打闹闹,到了茶水间。 只是没想到的是,手腕上缠着医用绷带的白晓月,正靠着许彦洲的肩膀,两人在吃面包。 舒澜完全不在乎的要进去。 孟思楠扯住她胳膊,摇摇头,“算了吧,我们回办公室。” “我为什么要躲他?难道是我出轨在先,才要离婚的?” 她一把就推开茶水间的门,入内。 白晓月像是被吓了一跳,“啊”的一声,就钻进许彦洲的怀里,眼泪汪汪,“呜呜!彦洲哥哥,谁开门这么没素质啊,吓死人家了啦!” “日间限定分贝是50,连法律都管不了我,白小姐,你何必这么一惊一乍的?” 舒澜今天卷了一下长发,不是很夸张的弧度。 但那么随意往身后一披,就给她本就艳丽的姿色,又平添了一股子妖而不媚,强大且女人味十足的底蕴。 许彦洲眸色渐深。 白晓月侧了侧身,隔断那意味不明的视线。 她抱着许彦洲的胳膊,甜甜一笑,“舒律师,我刚从医院过来,陪彦洲哥哥吃早餐,你要不要也一起?” “我对面包不感兴趣,有人给我送早餐了。” 舒澜指了指孟思楠手里的保温饭盒。 许彦洲眉心微蹙。 记得以前,自己每次加班,哪怕舒澜也跟着一起,她也会在天没亮的时候,匆匆赶回别墅,给他做一份爱心早餐带回来。 而现在…… 餐桌那边。 孟思楠拿出一个个小盒子,摆的整整齐齐。 舒澜拉了他胳膊一下,“坐下,这么多,我吃不了,咱们一起。” “好,我陪你。” 两人有说有笑。 许彦洲垂眸瞧着自己手中干巴巴的面包。 白晓月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舒律师,你早餐也喝鸡蛋汤啊!?我刚才回家,我妈妈也给我做了鸡蛋汤呢。” “你回家了?” 许彦洲斜睨她一眼。 白晓月萌哒哒的点头,还特意强调,“是啊,不过我没吃多少,因为要过来陪彦洲哥哥你一起吃早餐嘛,我怕吃的太撑,会长肉肉的。” “所以,你都没想过,给你的彦洲哥哥也打包一份早餐?” 孟思楠撑着下巴,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两个。 许彦洲眸色冷沉,“我的人,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孟思楠笑,“许先生,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女人?” 他有意无意的,看向他一直没有摘下来的婚戒。 白晓月也看到了…… ------------ 第72章 怼…… “哇!彦洲哥哥,你手上的钻石戒指真的好漂亮啊,款式也很新颖,人家也想要,怎么办啊?” 小姑娘一脸神之向往的样子。 而许彦洲只是很淡的回了一句,“私人订制的,仅此一对。” 他说这话时,还故意看着一直吃早餐,连看都没看他们这边一眼的舒澜。 孟思楠则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问舒澜,“你那枚结婚戒指呢?应该是一套的吧?不如直接送给白小姐,反正她不会嫌弃二手货!” “丁医生!” 白晓月脸色一下子就白花花的,眼眶也红,瞧着有点矫情,可在男人眼里,这就是楚楚可怜的我见犹怜! 许彦洲浑身煞气的从休息沙发上站起。 他阴沉沉的视线,仿若千钧重石,叫人不敢轻易直视,“孟思楠,给我滚出去!” 白晓月眼泪汪汪的扯一下许彦洲袖口,嗲声道:“彦洲哥哥,算了吧,丁医生好歹也是舒律师的男朋友啊!他就是说话直白了一些,可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和舒律师才如此般配的!” “愚蠢!” 孟思楠笑睇着白晓月,言简意赅,却特别扎心。 许彦洲猛得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衣领,“跟晓月道歉!” “为什么?” 这次说话的,是已经吃完早餐的舒澜。 她扯下绑住头发的皮绳。 那一头微卷的秀发,在空气中稍稍划过后,留下一片沁人心脾的幽香。 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都安静了一瞬。 舒澜很优雅的用纸巾,擦拭嘴角上的油渍,顺便继续道:“许彦洲,白晓月自己回家吃早餐,却根本没想给你这个加班一夜的男友打包一份,这不是蠢,又是什么?” “呜呜呜……舒律师,人……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只是太急着来陪彦洲哥哥了!” 白晓月捂着口鼻,哭得,弱弱小小一团身子,都蜷缩在一起,一抽一抽的。 舒澜嗤笑,“很急吗?你要是真的急,完全可以直接来这边陪着许彦洲啃面包!” “但……但人家受伤了呀,彦洲哥哥是不会舍得让我饿着肚子来陪他的。” 白晓月哭着哭着,就哭进了许彦洲怀中。 她更乐了,“哦?是吗?那白小姐,难道你活到二十岁,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早餐店?” “彦洲哥哥身份贵重,路边那种早餐店,不干净也不卫生,我舍不得他吃的。” 白晓月那叫一个贴心。 舒澜指了指垃圾桶里的面包包装袋,“五六块钱一个的面包,难道就很高级?配得上许彦洲这高高在上的大佬身份?” “我……” 这一回合,永远无辜单纯的小白兔,被怼的哑口无言。 舒澜音色清冷,“白晓月,爱一个人,不是只懂得享受偏爱带来的好处,而是要以心交心,别人给你的好,从来不是免费的,那需要用你的真心实意来交换!否则,单方面输出的时间太久,是会很累的!” 这一番话,对着的对象是白晓月。 可每一个字,却像装了远程瞄准装置,全部精准无疑的射入许彦洲的耳中。 他剑眉紧蹙,冷哼一声,“舒澜,自愿就是自愿,没人强迫,又一定要奢望得到回报,凭什么?” “就凭你给了别人希望,爱与不爱,都成了骗人的筹码!” 舒澜说的很轻蔑。 她拽着孟思楠的胳膊就要离开。 从白晓月身边经过时,又说了一句,“那戒指我扔了,你要是喜欢,就让许彦洲重新给你买一对吧。” 话音未落。 茶水间的门一开一合。 门内。 白晓月搂着许彦洲脖子,撒娇,“彦洲哥哥,反正我们也快订婚了,这一次去沪上,不如去看看珠宝展,没准儿有更好看,更独一无二的对戒在等着我们呢。” 门外。 孟思楠似笑非笑的看向没什么表情的舒澜,“那戒指,真的扔了?” “嗯,已经在离婚了,我干嘛带着和许彦洲的婚戒?有那个必要吗?我闲的?” 舒澜说的很轻松。 孟思楠哪壶不开、提哪壶,“可许彦洲没把戒指摘下来,你猜猜,他怎么想的?对你还有想法?想和你重归于好?” “他想和我重归于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女朋友?” 舒澜无语,“孟思楠,我和许彦洲是绝无可能,这辈子不变成死敌,都是最好的结果了!懂?” “你和我懂,有用吗?得里面那两位清楚,才能皆大欢喜!” 孟思楠很擅长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舒澜叹气,“我只管做好我自己该做的事情,等这个项目结束,我已经打算将律所搬去海市,靠海,空气好,环境也不错,适合养病。” “是你母亲的老家?” 他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她蹙眉,“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老家在海市?” “我养母也是海市人。” 孟思楠笑的很温柔,也很向往,“自从母亲在京市开了娱乐城,我们兄弟几个就再也没有回过那边了,一晃都十几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海市发展的怎样。” “等我这次从沪上出差回来,一起过去瞧瞧?” 舒澜成功转移话题。 孟思楠欣然颔首,“行,正好我养母在海市还有一套老房子,我们住在那,也方便。” “嗯,到时候再说。”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出综合办公别墅。 舒澜的助理已经开车过来,在路边等着了。 滴滴滴—— 助理摁了一下喇叭,再落下车窗,朝他们招手,笑嘻嘻,“舒律师,你的行李,您男朋友一早就送来啦,我们可以直接去机场。” “什么男朋友?” 舒澜看一眼孟思楠。 孟思楠无奈耸肩,“也不知道是谁传的,我也是今早来这边,才发现,大家都在议论,说我们两个在交往,而且好事将近,最迟明年就能领证结婚。” “你故意的?” 她瞪他。 他苦笑,“舒舒,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腹黑的人?” “差不多吧,披着林黛玉的皮,里面却藏着一只黑心的大灰狼,哈哈哈……” 舒澜把自己给逗笑了。 她坐上车,挥挥手,“行了,我要走了,最快也要将近半个月回来,你要是有时间,就帮我照看一下房子吧。” “那我搬进来住?” 孟思楠有些得寸进尺。 他扶着车窗框,弯着腰,方便车子里的舒澜看到自己。 舒澜敲了他额头一下,“舒孟氏,你可以试一试,我保证打不死你!” “那我想你怎么办?” 孟思楠依依不舍的样子,有点暧昧。 ------------ 第73章 许彦洲,有点……“自信”? 她用力将他从车门外推开,“滚蛋!我赶飞机要迟到了,对了,还有,早餐很好吃,帮我谢谢你弟弟。” “你怎么知道是我弟弟做的?就不能是我亲自下厨?” 他装出一副很受伤的模样。 舒澜无语,“拜托,我也是有味觉的,你弟弟做的菜,和我母亲小时候给我做的味道很像,所以我印象深刻,你骗不了我的!” “他的厨艺,是养母亲自教的,你喜欢?” 孟思楠的视线,变得有点奇怪。 驾驶座上的助理提醒道:“舒律师,再不走,我们真赶不上飞机了!” “好了,阿楠,我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说完,助理就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孟思楠身后,走来一黄头发的年轻男孩。 他痞痞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愈发朝气蓬勃。 “走了?” “嗯。”孟思楠声音懒懒的,有点不愿意搭理人。 黄头发男孩轻嗤了一声,“大哥,你这是相思病,得治!” “可她心里,装不进去一个我。” 他从未如此无力过。 黄头发男孩坏笑,“那大哥,你把姐姐让给我,我去追,说实话,我对她有点一见钟情了。” “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孟思楠眯眸。 黄头发男孩神秘兮兮,“秘密,等我把姐姐追上手,再告诉你!” 话毕,人踩着滑板,溜了。 另一边。 二楼办公室内。 白晓月还在喋喋不休,抹眼泪,“彦洲哥哥,我只是想和你有一对情侣戒指而已,你为什么就不答应我呢?人家那么爱你,为了爱你,我可是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 说着,她迅速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签字笔,就要往还没有伤口痊愈的手腕上戳。 幸亏许彦洲眼疾手快,一巴掌打掉那支笔。 他用力钳住白晓月的胳膊,语气很冲,“白晓月,你闹够没有?” 白晓月“哇”的一声,倒进他的怀里,大哭特哭,“呜呜呜……彦洲哥哥你吼我,你凶我!你说过的,你要让我永远单纯可爱,不要改变,还说要护着我一辈子,可你现在……现在却这样对我,这让我怎么活?我死了算了,算了啦!!” 那一句“不要改变”,那一句“我会护着你一辈子”。 一瞬间,就像兜头一盆凉水,浇在了许彦洲怒火燃烧的理智上。 他强压住黑眸中再明显不过的烦躁,尽可能温柔的哄了两句。 白晓月很受用的不哭了。 她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糯糯的问道:“那……那彦洲哥哥,你能不能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啊!我不逼着你和我买情侣对戒了,可……可你已经在和舒律师办离婚了,一直戴着这枚戒指,舒律师都扔了,你这样也不好啊。” “你相信她会将婚戒扔了?” 许彦洲冰冷冷的哼了一声。 白晓月抱着他精壮有力的腰,撇嘴,“也许吧,但舒律师之前那么爱你,最近一段时间,还是在各种折腾欺负我,我也觉得,没准儿舒律师在心里,依旧偷偷喜欢着彦洲哥哥你,只是她太要强了,才装出一副完全释怀放下的样子。” “哈!和另外一个男人不清不楚搞暧昧,心里却要装着正在办离婚的丈夫,舒澜,你倒还真是越来越会玩了!” 许彦洲言语是讽刺的。 可他如无星子夜一般黑沉的瞳孔里,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一股子化不开的莫名开心在浮动。 只是不甚明显罢了! 连主人自己都未必察觉到! 白晓月抱着他的胳膊猛得收紧。 她惴惴不安的问,“彦洲哥哥,不管舒律师怎么欺负我,欺负我的家人,我都可以为了你忍耐,可是,彦洲哥哥你最喜欢的人,是不是一辈子都只会是我啊?” “嗯,你乖乖的,不要多心。” 许彦洲轻抚着她柔顺长发的动作,很温柔很温柔。 看得出来,那一直压抑低沉的心情,总算多云转晴了! 下午三点。 沪上室内没有暖气,外面的气温也很低。 舒澜从飞机上下来,立刻换上更厚重的羽绒服,才从VIP出口出来,坐上合作乙方来接机的车。 没想到。 她才打开后排座的车门,就见白晓月躺在许彦洲腿上睡觉。 两人亲亲我我的样子,别提多温馨浪漫了。 司机尬笑,“舒律师,我们老板只说您二位要坐这台车,所以……” 舒澜看向副驾驶。 上面一个粉红色的手提登机箱,还贴了不少卡通人物的贴纸。 她一看,就知道是白晓月的。 “起来!” 舒澜也一点不客气,俯下身,用力推搡了几下白晓月的肩膀。 白晓月迷迷糊糊睁开眼,还很娇嗔的哼唧了两声,“彦洲哥哥,人家好困啊……” “舒澜,你坐后面的车!” 许彦洲用手遮住白晓月睡眼惺忪,受不了强光的眼睛。 他语气淡淡的命令。 舒澜嗤笑,“后面的车是给团队员工坐的,全部按照名单上的人数安排,你让我过去,坐车棚?还是跟着车跑?” “你可以打车。” 许彦洲很不耐烦。 依旧躺在他腿上的白晓月打了个哆嗦,奶奶的抱怨,“彦洲哥哥,好冷呀,能不能先把车门关上啊?人家穿的少,这样会生病的!” “舒澜,让开!” 他伸手去关门。 舒澜却干脆一侧身,倚靠在上面,“两个选择,副驾驶本来就是给白晓月安排的,让她自己抱着行李箱,坐过去!第二,你们两个一起滚去打车。” “理由。” 许彦洲黑眸沉沉,不带什么表情的睨着她。 她冷哼,“许彦洲,你是不是忘了,市政这笔单子,咱们是平起平坐的合作关系,谁都没有资格去命令对方,这理由够不够充分?” “那你命令我?” 他反问的理直气壮。 舒澜,“……!!!” 真是快被气炸肺了! 许彦洲轻飘飘来一句,“你求我,我可以考虑。” “你确定?” 舒澜磨牙。 许彦洲薄唇微勾,“不然,你去打车?” 在沪上机场打车,那是一件很具有挑战性的体力活! 主要人太多,司机太黑! 砰砰砰—— 随之三声轮胎爆炸声。 ------------ 第74章 抢人? 舒澜手上举着一把防身小刀,她看着车里的许彦洲,莞尔一笑,再狠狠落手。 砰! 最后一只轮胎,也憋了! 车辆安全检测仪,开始疯狂报警。 司机苦着一张脸,无语的对许彦洲说,“许总,舒律师也太狠了点吧,她把四个轮胎都给扎报废啦,这车,谁也甭想坐了!” 十分钟后。 沪上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冻死人不偿命的冷雨。 司机跟着拖车公司走了。 其余几辆车,在舒澜扎爆轮胎之前,就已经开上了进市区的高架桥。 现在,白晓月一张小白兔脸冻得青紫一片。 她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许彦洲怀中。 两人没有准备伞,能躲雨的地方,也都挤满了人。 以至于,高高在上,又无比矜贵的许大律师。 他只能带着他放在心尖尖上宝贝的女朋友,站在雨里,排队打车。 司机临走前,提醒过,“许总,这时候,市区里肯定堵车,我们老板再派车来,最快也得两三个小时,您看看,还是先试着打一辆出租车吧!” “舒律师,我真的好冷,能不能去你的伞底下躲一躲雨啊?” 舒澜每次出差,都会事先看好天气预报,准备好雨具在包里,有备无患。 她呵呵,“白小姐,刚才你霸占我的位置,在车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站在外面会冷,自己打车会被雨淋?” “舒律师你不是有雨伞嘛!” 白晓月抱着许彦洲胳膊,把他身上的商务羽绒服,都快整个扯到她肩膀上披着了。 舒澜冷笑,“抱歉,你也说了,这雨伞是我的,我要给谁用,那也是我的自由,给你,我不愿意!” “舒澜,晓月身体弱,让她过去!” 许彦洲依旧是那可恶的命令语气。 舒澜分分钟回怼,“许彦洲,你女朋友是我妈,还是我祖宗?她冷,她身体弱,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还是说,你要疼你自己的女人,还要拉上前妻一起献殷勤?” 她故意把音量拔高。 很快,就引来不少八卦爱好者,悄悄凑近,再竖着耳朵,想听更多。 白晓月委屈的哭了。 许彦洲眸色渐深,语带嘲讽,“舒澜,这就是你说的,把过去的十年,统统放下了?你要是真放下,为什么一直对晓月搞针对?” “是啊,舒律师,爱情是不能强迫的,就算你再怎么伪装,也不会让彦洲哥哥改变心意的啊!” 白晓月很配合的补上一刀! 舒澜一下子就被恶心坏了。 她正要疯狂输出,好好把这对渣男贱女给骂清醒一点。 但一辆纯黑拉风的摩托车,非常酷飒爽的横停在了舒澜面前。 黄头发男孩摘下头盔,再从后面的箱子里拿出一女士专用的,扔给被溅了一身水的舒澜。 他痞帅又阳光的笑了笑,“姐姐,上车,我送你去市区!” “是你!” 舒澜认出他。 是李颖儿正在无底线撩拨的那只小奶狗! 据说还是清北的高材生! 她诧异,“你不是在京市?怎么跑沪上来了?” “学术交流,姐姐,快上车,这里不让停车太久!”黄头发男孩催促。 舒澜看着从来没有坐过的摩托车。 她那“社会公众人物”的包袱,又冒出来,开始蠢蠢欲动了。 而且,自己穿的是裙装! 黄头发男孩像是能猜到她在犹豫什么一样。 人立刻从摩托车上下来,再亲手给舒澜带上头盔,同时脱掉自己的外套,围在她裙子上面。 “搞定!姐姐,这样没人能认出你,裙子也不会走光,我是不是很聪明?” 男孩儿冲她笑的时候,总喜欢眨一眨眼睛,痞帅之中,还惨杂了一点年轻孩子的可爱。 她被强行带上摩托车。 车子一发动。 舒澜立刻有点紧张的喊道:“小孩儿,你成年了吗?有驾照吗?” 这可真没出息! 黄头发男孩灿烂一笑,还酷酷的打了个响指,“姐姐放心,我那么爱你,还想追你,肯定不会让你跟我一起死的!” 话音未落。 摩托车起步。 男孩儿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勾在自己腰上,语气坏坏的调侃,“不过,姐姐,你要全程抱紧我啊,不然,你会掉下去,摔成肉泥的!” “啊!” 几百万一台的摩托车,风驰电掣的冲了出去。 舒澜一声尖叫,死死将自己贴在男孩后背上,抱着他,闭着眼睛,心脏砰砰的乱跳。 许彦洲追出去几步,咬牙,低吼,“舒澜,你给我回来!” 喷了他一脸尾气! 白晓月捂着嘴巴,连连赞叹,“彦洲哥哥,不愧是舒律师啊,她人际关系真的好会搞啊,连在沪上,居然都有比她年轻的男孩子追求呢,人家都嫉妒羡慕了啦~” “你嫉妒羡慕她什么?人际关系混乱,私生活放荡?” 许彦洲目光狠厉。 白晓月乖乖巧巧的牵住他的手,晃了晃,“彦洲哥哥你放心,我为了你,是绝对!绝对不会和舒律师一样的,我的心里眼里,就只会有你一个男人的!” “嗯。” 他回答的敷衍,视线一直锁死舒澜坐摩托车离开的方向。 旋即,许彦洲掏出手机,只打了一通电话。 机场的总负责人,就亲自开车,将他们送去了市区。 车上,白晓月纳闷,“彦洲哥哥,既然你认识沪上机场的一把手,为何不一开始就叫他们派车来啊,人家都被雨淋湿了!” “没什么,忘了,才想起来。” 许彦洲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嘴角叼着烟,打火机在宽大的手掌之间来回把玩,却忘了把烟点燃。 他在想,上次和舒澜来沪上,从上飞机,到去酒店,全程都是她提前半个月安排好的每一步。 雨天,有伞。 车辆会多准备一台空车跟随。 就算遇到堵车。 她也有办法联系熟人,打开一些可以使用,但没有完全开放的路段,走捷径。 可现在。 滴滴滴—— 司机一直在摁喇叭,催促堵在前面的车快点走。 白晓月不耐其烦的,只知道抱怨,“沪上的交通体系,还不如咱们京市呢,这才几点啊,就堵成停车场了?” “闭嘴。” 许彦洲突然回头,冲她吼了一句! ------------ 第75章 追? “呜呜呜……彦洲哥哥,你跟我吼什么啊?人家怪怕的……呜呜呜……” 小姑娘的眼泪,说掉就往下掉。 有几滴,落在许彦洲的手背上,仿佛被溅了滚烫的热油,从里到外的,狠狠烫了一下。 他闭眼,无声叹了口气,“晓月,我有没有让你提前两个星期去准备沪上出差的各项事宜?” “嗯,可是……” 白晓月抹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想找理由解释。 许彦洲侧目,只看着窗外被冷雨浸湿的城市。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算了,说再多也只是理由,晓月,我说过会护着你,但这是工作!公私分明这一点最浅显的道理,需要我来教你吗?嗯?” “彦洲哥哥……” 白晓月推开袖口上的衣料,有点刻意的露出上面白花花的医用绷带,“你是不是真不喜欢我了?我朋友们说,一个男人要是真正爱着一个女人,就会包容和原谅她所有的缺点和过错的!” 原谅全部的缺点和过错? 许彦洲落在膝盖上的手,不由得握紧。 曾经,舒澜在他们三年的婚姻里,好像也一直是这样的。 只是现在…… “呜呜呜!!彦洲哥哥,你又不理我了!呜呜呜,你一定是不喜欢我,一定是觉得我不如舒律师,所以……所以想……想……” 白晓月哭的泣不成声。 正在开车的机场总负责人,都烦躁的戴上了蓝牙耳机隔音。 许彦洲扶额。 他浓黑的剑眉,几不可查的微微一皱,“你和她比,的确差的很远,可我既然答应会照顾你,护着你,我就不会轻易失言,晓月,别闹了,行吗?” 最近这段时间。 白晓月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自杀,让他有些怀疑,自己当初觉得她是一只单纯干净的小白兔,是不是真的想错了? “彦洲哥哥,我想给你生个宝宝,好不好?等我们有了可爱的宝宝,彦洲哥哥就可以一辈子留在我身边,爱我疼我了!” 她说着,人就要依偎进他的怀里。 许彦洲稍稍错开,表情有些严肃,“我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况且我们还不是夫妻,晓月,你不该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这不符合你的性格。” 一个洁身自爱,思想保守又很有教养的好姑娘。 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白晓月见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探究,便立刻要打开车门跳车,还嘶声嚎啕,“彦洲哥哥,人……人家为了爱你,真的牺牲了所有!哪怕是提出那么不要脸的要求,哪怕是把自己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样子,也想将你留在我身边,一生一世都不要分开啊!” “白小姐,中控锁关着呢,您别拉车门了,会坏掉的!” 沪上本地的机场总负责人,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一边说,还一边翻白眼。 他是真的烦这种动不动就只会哭的大宝贝! 许彦洲默了一瞬,问道:“是我,让你变了?变成这个样子?” “彦洲哥哥,人家是爱你的,比舒律师还要爱你一千一万倍的!”白晓月有些答非所问。 她泪眼汪汪的小模样,瞧着愈发惹人怜惜。 许彦洲拿着纸巾盒,递过去,语气也跟着恢复了温柔,“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也不许再伤害自己,我希望你不会变,永远不会变,记住了吗?” “嗯,只要一直有彦洲哥哥陪着我,爱着我,人家就一辈子做一个可爱呆萌的小公主~” 白晓月总算破涕为笑了。 她抱着许彦洲胳膊,花式撒娇。 去酒店的路上。 机场总负责人差点没被恶心到吐! 另一边。 舒澜从摩托车上下来。 摘头盔的时候,一头微卷的秀发,带着满满的沁鼻幽香,洒了一天一地。 “姐姐,你头发真香!”黄头发男孩伸手,一点不懂得避讳的,就抓住她一缕头发,缠在手指上,放到鼻下,深呼吸一口。 那张年轻又痞帅痞帅的脸上,到处都是不加掩饰的享受和惬意。 舒澜活了二十三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比自己小的男生,这么光明正大的撩拨调戏。 她脸颊烫烫的,估计还很红。 “嘿!小孩儿,我们不是很熟,而且我闺蜜现在正在追你,你最好离我远一点,OK?” 舒澜不想让李颖儿误会什么! 黄头发男孩却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追我的人多了,姐姐,你说我要是每一个都接受的话,那是不是有点太滥情了?和你那个狗渣男前夫一样?” “可你和我,一定不会是追求和被追求的关系!好了,就这样,谢谢你送我来酒店。” 舒澜态度明确,语气平淡疏离。 黄头发男孩抱着头盔,斜靠在摩托车旁。 他穿着皮裤的大长腿,很随意的上下交叠着,“姐姐,难道你就不想问一下,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又为什么会知道你前夫是个滥情的臭渣男?” 那语气,总给人一种流里流气的感觉。 但不讨厌! 舒澜无奈,“颖儿是个大嘴巴,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你确定?” 男孩笑起来,还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活力。 她摊手,“不然,我们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交集?行了,姐姐很忙,晚上还要去见客户,先走一步,你自己玩去吧!” 说完,舒澜头也不回的进了酒店。 行李一早就被助理带了过来。 大堂经理得知她的身份后,立刻亲自在前面引路,送她去顶层的总统套房。 酒店外。 黄头发男孩掏出手机,简单操作了几下后,就发出了一条微信。 嗡嗡—— 刚进总统套的舒澜,还没来得及先整理一下行李。 她扔在茶几桌上的手机,就收到一条微信留言。 ——【姐姐,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临城,十八岁,清大研究生一年级,我是学霸加天才哦,你会不会喜欢我一点点了?】 “奇怪,我什么时候加那臭小子微信的?” 舒澜好看的远山黛眉,微微皱起。 很快。 临城第二条微信,给了她一哭笑不得的答案。 ——【哦,忘了告诉姐姐你了,我可是很厉害的黑客!姐姐,你爱我的指数,有没有增加?】 舒澜无语死了。 她快速回复:【没有!别烦我,去找颖儿闹去,我没工夫陪你玩!】 发送成功后,就准备直接拉黑删除。 可手指头刚戳在屏幕上。 临城又发来一条“威胁”消息。 ——【姐姐,你删除拉黑我一百次,我就能加回来一百次,你是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Ps:除非姐姐肯答应跟我交往,让我做你未来的老公!】 “这小孩儿,神经病啊?!” 舒澜头疼的厉害。 她回:【临城,第一,我对十八岁的小男孩不感兴趣,第二,婚姻法规定,男性要年满二十二周岁才可以与她人登记结婚,你暂时不满足这一条,还是先好好长大再说吧!】 输完最后一个字,快速摁下发送键。 舒澜也不等临城回复,就干脆利落的把手机给关了。 直到晚上六点。 ------------ 第76章 白晓月给许彦洲丢了个大脸? 酒店经理来敲门,“舒律师,郑总那边的秘书来接您了,我是让人上来等,还是在下面候着?” 沪上,郑成,手里握着几个大型慈善基金会。 但都是坐标在京市的。 他之所以住在沪上,也只是单纯喜欢十里洋场,夜夜笙歌的国际大都市氛围罢了。 “让人在下面等我,我马上下去。” 舒澜戴上G家的设计师耳钉。 她染了殷红的指甲,轻轻滑过衣帽间里的一排晚礼服。 思忖再三。 依着郑成的审美偏好。 舒澜选了一条纯白色的鱼尾纱裙,在领口的位置上,非常简单的点缀着几颗价值上万的粉色珍珠。 婀娜,却不妖娆! 简单,又不失华丽。 郑成是书香门第出身,除了家族继承下来的几个基金会以外,他就只有一个身份。 那就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年代剧畅销编剧。 他母亲是金陵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父亲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也曾是江南这边的文豪巨匠。 故而,舒澜得到的一手消息是。 郑成偏爱古典美人! “您好,王秘书,很高兴见到你,我是舒澜,这是名片。” 舒澜从电梯里出来。 她长发半挽,用一根顶端镶嵌着红宝石的银簪子固定。 走路时的姿态,也是端着大家闺秀,婀娜多姿的温婉,来到王暖面前。 王暖一惊,“舒律师,您怎么知道我姓什么?” 舒澜将她没有接过去的名片,主动塞了过去,“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郑总的夫人已经过世十年了,你跟在他身边也刚好十年,一个女孩子的青春,能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白白浪费?若王秘书是真心实意的,我也愿意帮衬一二。” 话不明说,点到即止! 王暖脸颊一红。 她不再疏离舒澜,甚至还非常自来熟的和她挎着胳膊,羞涩的笑道:“舒律师,能懂我的,目前也就只有你一个,看来我们很有成为朋友的缘分。” “等王秘书成为郑夫人那天,我们可能就是无话不谈的闺蜜了,哈哈哈……” 舒澜社交手段老辣。 王暖也是个人精儿。 可拿到她面前,就有点不够看了! 两人有说有笑,真跟相识了十几年的老朋友一般,往酒店外走去。 忽的。 一道阴恻恻,还带着厉芒的视线,冷不丁的,就从斜刺里杀了出来。 许彦洲牵着一身嫩粉色公主裙的白晓月,走到她们面前。 他嗤了一声,语带嘲讽,“你怎么在这?我还以为,你跟那个小流氓鬼混去了。” “许彦洲,请你放尊重一点,他有名字,叫临城!” 舒澜怼回去,表情比他更冷。 许彦洲眸光如刀,“又是哪个娱乐城里的男公关?最近你对这样的男人很感兴趣?” “跟你有关系吗?前夫先生?” 她满脸讽刺的加重最后四个字的音量。 许彦洲猛得握拳。 太阳穴上的青筋,也随之暴凸一瞬,“舒澜,我们的离婚诉讼还在走流程,在结婚证上,你还是许夫人,是我的妻子!” “哦,原来我只是你许彦洲结婚证上的妻子啊!工具人?还是纸片人?但肯定不会是生育工具,这一点我挺幸运的,亏了我的前夫先生是个性无能!” 舒澜当着王暖的面,可真是一点不客气! 王暖讪笑,打圆场,“许总,既然您也下来了,那咱们就上车,我们郑总已经在餐厅那边等候二位多时了。” 她这是故意忽略白晓月的存在。 白晓月委屈了,“小姐姐,还有我呢,是三个人哦!” “你?” 王暖投舒澜所好,讽刺了一句,“很抱歉,在我们郑总的邀请名单上,只有舒律师这一位许夫人,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数字女孩,郑总有洁癖,就不见了。” 小三……还真是数字! 舒澜憋笑。 白晓月一张小圆脸,可怜巴巴的就白了。 她开始哭,“姐姐,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我明明就是彦洲哥哥的女朋友啊,我为什么不能陪着自己的男朋友去见郑总呀!” “这很简单,”王暖用下巴指了指许彦洲手指上的婚戒,“许总目前还不是单身,就算已经在办理诉讼离婚的手续,可在法律意义上,他的妻子,只能是舒律师,明白了?” 语气非常犀利、霸道! 怪不得这十年,对女人要求极高的郑成,会一直将王暖这个平民出身的秘书留在身边了。 白晓月看一眼婚戒,就哭的更加伤心。 她露出手腕上的医用绷带,各种泪流满面,“彦洲哥哥,你不是说,你会一直保护我,照顾我的嘛!可现在这位秘书姐姐误会了,怎么办啊?人家好难受,心好疼!” 小姑娘一边说,一边就捂着心口,往许彦洲身上栽倒。 王暖偷偷翻了个白眼。 舒澜朝她叹了口气,用唇语道:“许彦洲惯的,一说就哭,挺烦人的。” “呵!许总眼瞎了?他在京市好歹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怎么会看上这么一绿茶婊?” 王暖故意用正常的音量说的。 被白晓月哭着纠缠的许彦洲,俊脸黑的比宇宙还无边无垠。 要说丢脸。 他今天还真是把脸给丢到姥姥家了! 可奈何白晓月一点眼力见没有,就是哇哇大哭,“彦洲哥哥,呜呜呜……秘书姐姐一看就是很好的人,会不会是舒律师说了什么话,让秘书姐姐理解错了?” 王暖更无语,“估计脑子也进眼泪了!” 许彦洲强行拉开她扯着自己胳膊的手,语气低沉,没什么情绪,“你妆花了,回去补一补,晚上和郑总的会面,你暂时不用去,好好在房间休息吧,我看你脸色不好。” “彦洲哥哥,人家就知道你最关心人家,不过……”白晓月死死盯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 这是一点没被岔开话题啊! 许彦洲刚想再说些什么。 舒澜一个箭步上前,很不耐烦的扯掉他手指上的戒指,扔进垃圾桶,看向同样愣怔住的白晓月。 她问,“满意了?能不作了?白晓月,你是二十岁,不是二十个月,我拜托你,就算许彦洲爱你、宠你,可你也得有一个成年人的大脑吧?整天这样幼稚的活着,你不累,别人也会觉得很烦,懂?” “呜呜呜……舒律师,我那么崇拜你,尊重你,可你为什么就总是欺负我一个人啊!就因为彦洲哥哥爱我,而不爱你,你吃醋吗?” 听白晓月这么说。 一直黑着脸,浑身煞气的许彦洲,眸中瞬间划过一道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盼。 期盼什么呢? 期盼舒澜会心虚?会承认她还在吃他的醋? ------------ 第77章 戒指,你真扔了? “戒指都扔了,白小姐,你见过哪一个对前夫有想法的女人,会如此干脆利落爽?” 王暖很合时宜的说了这么一句。 舒澜朝她微微一笑,算是一万分支持赞同了! 白晓月噘着嘴,红彤彤的大眼睛,很委屈的一眨一眨,“那……那舒律师为什么总是这么针对我啊!?你对别人都挺好的,怎么轮到我,就总是凶巴巴的呀!” “白晓月,别人对你区别对待,也许并不是别人的错,麻烦你先从自身找找问题,OK?” 舒澜也很无奈。 许彦洲扯了白晓月胳膊一把,一言不发的,黑着脸,沉着眸子,将人重新带回到酒店里。 白晓月还在哭哭唧唧,“哎呀,彦洲哥哥,你轻一点啦,人家胳膊会痛痛的!” 王暖翻白眼,“舒律师,真是难为你了。” 舒澜无所谓的耸耸肩,“白晓月是许彦洲自己的选择,我们很快就会办完离婚手续,成为陌生人,他好他坏,都与我无关,算不上为难,就是偶尔有点头疼!” “为什么不直接民政局走手续?诉讼离婚……你提出来的?想分一些财产?” 王暖是那种长相清纯,可性格非常直爽的女人。 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还是说,许彦洲对你有想法,想一直钓着你,就干脆诉讼离婚,拖时间,让你发现他的好,再一次回心转意?” “是报复。” 舒澜和王暖坐上车,等许彦洲送完白晓月回来。 她笑容浅浅的,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许彦洲报复心很强,他讨厌欺骗和背叛,而我在婚姻存续期间,置办了一些投资用的房产,不巧让他发现了。” 语气多了一点可笑的自嘲。 王暖挑眉,“你确定是因为这个?就没想过其他的可能性?” “其他?” 舒澜否认的斩钉截铁,“王秘书,你见过一个男人,认识十年,结婚三年,他不但没有一个晚上回家住过,还从来没有碰过你的吗?” “许总?” 王暖震惊。 舒澜也不觉得羞耻,只是很坦率的点点头,“嗯,我们结婚三年,他外面女人没有断过,无论我的生日,亦或是结婚纪念日,哪怕元旦除夕,都是我一个人冰冷冷的庆祝的,这样的男人,我想,他是真的不爱,才能做到如此绝情!” “那你觉得,许总爱白晓月吗?” 王暖从震惊中回过神,很语重心长的问道。 她叹气,“或许吧,男人这种生物,又有几个是长情的?但许彦洲对白晓月,起码现在是真的用了真心,在保护,在疼爱。” 舒澜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可以用如此平淡如水的心情,说出这么一番话。 大概完全放下的释然感,就该如此! 王暖抓着她的手,握了握,“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舒律师,有些事,太早下定论不好,你得走一步,瞧一步。” “是吗?你刚才那一番话,之前也有人跟我说过!不过,我对许彦洲,是彻底死了心的。” 舒澜打开车窗,想透透气。 一大袋棒棒糖突然从外面塞了进来。 舒澜顺着棒棒糖包装袋上的手,一路向上看。 她愣住。 许彦洲面无表情的说,“怎么?还没离婚呢,你就不认识我了?” “我是不认识莫名其妙给我送棒棒糖的许先生!” 舒澜迅速调整好心情,很讽刺的回怼一句。 许彦洲一松手,那一大袋棒棒糖,直接掉在她的腿上,“你脸色不好,以前每次这样,都会找奶奶要糖吃。” “许彦洲,我当时十三岁,现在!二十三岁!” 刚刚成为孤儿那一年,她身体很弱,动不动就要去医院住上几天。 医生说,她不是器质性病变,而是因为心情原因,才会导致免疫力下降的。 因此,每次她不舒服,整个人都蔫蔫的时候。 奶奶就会准备很多很多好吃的糖果,让许彦洲给自己拿过来,还让他负责把她逗笑! “二十三岁,就不是人,不是舒澜了?”许彦洲嘴也挺毒的。 一旁的王暖从后排座上下来,去开副驾驶的车门。 听他这么一说,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许总,想讨女孩子欢心,可不是这样的!” “我没想讨她欢心!” “我用得着他讨我欢心?” 两人基本是异口同声。 王暖笑不露齿,“是是是,两位说的都对,是我理解错了,我理解错了……” 噗! 哈哈哈—— 连司机都跟着一起笑。 去餐厅的路上。 舒澜全程都是侧着脸,看向窗外不断飞驰倒退的城市夜景。 许彦洲却正襟危坐,眼角余光,时不时的就撇向身侧的方向。 快下车时。 他忽然问了一句,“你的那枚戒指,真扔了?” “我骗你有意思吗?扔马桶里,冲下水道了。”舒澜看都不看他,径自下车。 副驾驶座上的王暖,友情提示道:“许总,一脚踏两船,迟早劈叉!你想追一个,就得把另外一个给解决干净,问问自己的心,到底更爱哪一个吧!” 沪上的冬季很魔幻。 湿冷湿冷的。 就连包间里开着空调,也感觉不到多么暖和。 郑成是东道主,自然位于主位。 而今天被请来的客人,可不仅仅只有舒澜和许彦洲两个! “郑总,身为乙方,您这么安排,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舒澜拿着一瓶飞天茅台,挨个敬酒。 但到了郑成那,直接越过。 脸上却全程带着笑意,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王暖坐在郑成身边。 她脸色很不好,显然也没有事先得知今天这“鸿门宴”的局面。 郑成端着空酒杯,轻轻摇晃了一下,笑道:“无论甲乙双方,都有自由选择合作的资格,舒律师,我知道你们许家在京市的龙头地位,可这里是沪上,事!就得按照沪上的规矩来办!” “怎么个规矩?” 舒澜一只手环胸,人慵慵懒懒的往墙壁上一靠。 她头顶,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凤凰牡丹图。 美人妖而不媚,端得是万种风情,一笑倾城。 再加那张扬的牡丹,展翅欲飞的凤凰。 这一人一画,生生就酝酿出了这醉人心脾的妙曼风景。 ------------ 第78章 许总,有点霸气了! 她勾起手腕,撑了撑下巴,很苦恼的语气,“郑总,沪上好歹也是国际大都市,这新娘子都上花轿了,婆家这边忽然悔婚,您说,这合适吗?” “新娘只要不见红,这事,咱就说他合适,又如何?” 郑成一开口。 其他几个被请过来的律所负责人,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舒澜眉心一凝。 眸色也冷了一冷! 这郑成,果然是只修成妖精的老狐狸。 他不是不想和自己还有许彦洲合作,毕竟这一笔买卖,真正意义上的甲方,可是市政! 但身为乙方,在签合同之前摆摆样子,抓一抓主动权,也是非常必要的…… “舒律师,我呢,闲云野鹤惯了,没事写一部电视剧,也够我一个人吃几年的了,至于与京市那几个慈善基金会合作,我这人没别的要求,赚不赚钱都无所谓,我只想不做别人的奴才,你可懂?” 郑成也算开门见山。 他话里话外都在暗示。 人家不差钱,想合作,就同意让他这个乙方做发号施令的老大。 否则,你看看这满屋子嗷嗷待哺的其他甲方候选人。 现在没得选的是舒澜和许彦洲。 真正站在主导权上的人,才是郑成! 王暖气坏了,“郑成,你利用我?你把我当烟雾弹,让我去亲自接待舒律师和许总,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之后你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 “王暖,你只是我的秘书,我的员工,说利用不利用,是不是有点严重了?” 郑成看着她的眼神很冷。 虽说郑成已经快四十岁了,可平日里的保养不错,人长得也是那种完全成熟的英俊帅气。 一严肃。 更是吸引了不少女性律所负责人的侧目。 王暖眼圈是红的。 可她死死咬住了嘴唇,愣是一滴眼泪没掉下来,语气也异常平稳的说道:“郑成,你结婚,我等了你五年,你老婆死了,我陪了你十年!整整十五年,我现在是不是也只能换来你刚才那一句,我只是你的秘书,是你的员工?” “王秘书……” 舒澜想劝架。 这节奏,变的有点混乱了! 郑成不咸不淡的睨一眼她,依旧在笑,“舒律师,你自己的婚姻都经营的一塌糊涂,你还没有彻底离婚的丈夫,已经对外宣称有女朋友了,试问,像你这种婚姻和爱情双双失败的人,应该没有资格对别人的男女关系评头论足吧?” “郑成,舒律师是我的朋友,你可以羞辱我,你可以把我当做你见不得人的情妇,可你不要伤及旁人!” 王暖秀丽娇俏,非常符合江南美人风韵的一张俏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绝望和愤怒。 舒澜将她拉到身后,正要开口炮轰渣男郑! 一直坐在次主位上的许彦洲,手里拿着一把餐刀,慢条斯理的把玩着,说道:“三年前,东江路306号的跳楼自杀案件,郑总还记得吗?” “你……”一直占据上风的郑成,脸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许彦洲开始用纸巾擦拭刀背。 寒光凛凛,全都反射在了他那张惊为天人的矜贵俊脸上。 他淡淡一笑,“两年前,京市南郊的先奸后杀案,郑总应该更加记忆犹新吧?” “许彦洲,你给我闭嘴!” 郑成像被惹毛了的老虎,满眼杀气的就越过餐桌,扑向许彦洲。 许彦洲轻转手腕。 那把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餐刀,架在了郑成脖子上。 王暖捂着嘴巴,惊呼,“许总,不……不要伤害他!” “许彦洲,你要是真有种,就一刀了结了我!” 郑成情绪非常激动。 舒澜秀眉紧蹙,眼神变得愈发复杂深邃起来。 许彦洲抬起一根手指,不紧不慢的弹了两下纯银质地的刀柄。 叮叮叮—— 声音清脆,却威压十足。 他紧抿的薄唇,很缓很缓的勾出一丝丝凌冽的弧度,“郑总,你弟弟做的那些事,从他奸杀了第一个女人开始,所有的资料和证据,我手里都有,一共一千零一页,你要不要亲自过目一下,嗯?” 郑成的弟弟住在精神病院。 他犯下的累累罪行,不是因为证据不足,就是仗着他有精神病,不予起诉。 之前有一个网络上的义工律师团,曾试图搜集证据,再次提交案件复审。 但最终的结果是。 哪怕在全国范围内奔波往返,整整忙碌了三年,也依旧一点有用的证据都没有找到。 累积的案件,从郑成将弟弟送入精神病院起,就被无限期遗忘了…… “你……你怎么会?你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所有的证据?”郑成快疯了,他低吼,甚至完全忘了脖子上的餐刀,人使劲儿往前挣扎。 刺啦! 一道血口,狰狞的裂开。 王暖“啊”的一声尖叫,推开护在自己面前的舒澜,哭着往前奔,“许总!许总算我求你,那些都是郑斌做的混蛋事,跟郑成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他也一直都在尝试阻止,他真的尽力了!” “王暖,我的事,你不要多……” 郑成说,不让王暖多管闲事。 可他话还没说完。 王暖就不要命的将他从许彦洲的刀下撞开。 她递上自己的脖子,哭道:“杀了我!你想杀人,就杀了我!杀我啊!” “道歉。” 许彦洲收回餐刀,嫌弃的扔进垃圾桶。 他又朝愣住的舒澜伸出手,“酒精湿巾。” “哦。” 舒澜从包里掏出酒精湿巾,再递给他的动作,有点僵硬机械。 不得不说,这一次和郑成对垒,许彦洲略胜一筹! 她有点小小的心里不平衡! 紧接着,就听他说,“我和我妻子的婚姻问题,那是我们的私事,用不着你们这些外人指手画脚!而郑成,你刚才对舒澜的羞辱,我需要你真诚道歉,并得到她的原谅” “许彦洲,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这里是沪上,不是你的京市!” 郑成脖子上全是血。 王暖抖着手,给他简单包扎处理。 舒澜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欠许彦洲人情。 她无所谓的挥挥手,“算了,许彦洲,我们的确在办离婚,而你和白晓月……” ------------ 第79章 为她?打架?! “郑成,我给你一分钟好好考虑,你到底是想让你弟弟的事人尽皆知,还是乖乖去给我的妻子道歉?” 许彦洲一字一句的打断舒澜的话。 舒澜眉心紧蹙,“许彦洲,你有病啊?合作能拿下来就好,你现在坚持道不道歉这件事,有什么用?就算郑成说的难听一点,但那些不都是事实嘛!” 难道道了歉。 白晓月就会不存在? 还是他们两个能回到小时候那样,心无旁骛的好在一起? “郑成,我让你道歉!” 一把叉子,从许彦洲手里飞出去。 那叉子精准无疑的插入郑成和王暖正中间的墙壁上。 王暖一缕秀发被弄断了! 郑成直接暴走,要和许彦洲干架,“许彦洲,你敢伤她?我今天跟你拼了!” 两个男人! 一个是京市的霸主,一个是沪上的龙头。 无论身份地位,还是相貌长相,那都是男人世界里的翘楚,数一数二的精英。 可此时此刻。 他们却像是没长大的幼稚大男孩,为了女人,直接大打出手,打的上天入地,差点没把餐厅包间给拆了! 二十分钟后。 餐厅老板报警。 警察做笔录,“谁先动的手?” “他!” “他!” 许彦洲和郑成互相指着对方。 警察无语,“为了女人?她人呢?” “这呢。” “我……” 王暖和舒澜不情不愿的从人群里走出来,举手。 警察懵了,“怎么是两个?” 一般情况下,这些有钱人会直接动武,基本就是为了抢一个女人才对啊! 舒澜翻了个白眼,“他有病。” 指的是许彦洲。 王暖也翻,“我那位也有病,他俩是精神病院的室友。” 警察这下就恍然大悟了,“哦,我知道了,你们是病人家属吧?哎!家里有这么一个,日子也挺难过的,行啦,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事,你们赔偿了餐厅损失,就可以走了。” “好,让他自己赔!” “对,让他们自己赔,我们先走了。”王暖挎着舒澜的胳膊,两个女人走的非常潇洒。 警察,“……?” 什么情况? 另一边,同事喊道:“队长,你赶紧过来,这两个肯定又犯病了,打起来了!!” 夜深。 舒澜跟王暖去酒吧喝酒。 王暖道了歉,“舒律师,郑成搞出这么一个局来,也没什么恶意,他就是喜欢当王者当惯了,我替他道歉,今天,真是对不住了!” 两人碰了杯。 舒澜笑道:“许彦洲会把郑总的弟弟送进去,我说过,他报复心很大,可郑总和我们的合作,也一定会成,王秘书,你猜猜,为什么?” “因为解放!” 王暖一杯烈酒下肚,继续道:“郑成一直觉得他那个杀人魔弟弟是个负累,但作为亲哥哥,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关起来,让他不能再继续迫害社会,可许总为了你,当了这个恶人,也算间接帮了郑成,他自然乐意继续这次合作。” “为我?王秘书,我一个前妻了,他能为我什么?只是为了能顺利拿下合作,提前瞒着我,做了准备罢了!” 舒澜苦笑,也灌了一杯黑麦芽威士忌。 她趴在吧台上,一只手垫着下巴,语气懒懒的,“倒是你,郑成爱你,我看得出来。” “爱我?舒律师,如果爱一个人的方式,就是让她的名分永远见不得天日,那我承认,郑成是爱我的,非常爱!” 等王暖说完。 她们竟有一点惺惺相惜的感觉,相视一笑。 王暖有点醉了。 她靠在她肩膀上,很羡慕,“真好,舒律师,你放下了,没了他,你依旧活的那么精彩,可我呢?我从十八岁就跟了他,他说他要联姻,我等着,他老婆死了,我跟他上床,兜兜转转都三十三了,女人三十三,还能剩下什么?” “剩下你自己,剩下可以继续幸福的权利!” 舒澜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王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难得一次喝醉了。 调酒师先用王暖的电话,联系了郑成。 郑成派人将她接走了。 舒澜胃有点不舒服,酒精在身体里翻涌。 额头疼到快要炸裂。 人蜷缩在小小一个的沙发上,都觉得她瘦弱的身体,过分单薄绵软了一些。 调酒师看着通讯录里几百个联系号码。 他有些犯难的走过去,询问,“小姐,哪位是您的朋友,您告诉我,我通知对方来接您回家。” “呕!” 舒澜抓着沙发沿儿,干呕。 她再视线模糊的睨一眼手机屏幕,摇头,“我在沪上没认识的人,你帮我叫一辆出租车,送我去凯悦酒店。” “那……好吧……” 调酒师正要出去打车,就见舒澜的手机亮了一下。 是临城发来的微信:【姐姐,我想你了,你还在酒店?要不要我去找你?】 “喂,您好,我是K酒吧的调酒师,是这样,舒澜小姐她……” 调酒师不放心一个喝醉的女人独自回酒店。 她看起来还特别不舒服。 所以擅作主张,给临城打了微信语音电话。 不到十分钟。 一辆深黑色拉风摩托车,直接撞飞酒店的大门,冲了进来。 “我姐人呢?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了你们所有人!”临城脾气过分暴躁。 调酒师忙上前,“舒小姐在沙发上,您……” 砰! 彻底晕死过去的舒澜,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姐!” 临城眼睛都红了! 等舒澜在医院病房醒过来时。 她听到医生在交代,“病人正在接受初期脑癌治疗,虽然是良性,可也不能酗酒啊!这次算是万幸,送来的及时,不然,一旦酒精和治疗药物产生充分反应,那可是要命的!” “是,我记住了,都是我没看住我姐,是我的错。” 临城总是痞帅阳光、没心没肺的脸上,此刻挤满了焦虑和自责。 等医生出去。 舒澜从病床上坐起,看着一直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用额头顶着门板的临城,有点奇怪,“临城,你……” “姐,你干嘛要喝酒?是因为许彦洲,那王八蛋又欺负你了?你还爱着他,对不对?” 临城猛得转身。 他泪流满面的样子,真真儿把舒澜给吓了一大跳。 她下意识想下床给他递纸巾。 可脚下一绊,人直挺挺就往前栽倒。 “姐!” 临城来不及扶,只能躺地上,给舒澜充当了人肉床垫。 几乎同时。 VIP病房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阴影下。 许彦洲一双漆黑冷沉的眸,极其犀利的落在他们两个的身上,“你们……在做什么?” ------------ 第80章 许彦洲这样,真有点诡异了! “我……” 舒澜是不想解释太多的,可也不愿意搞出不必要的误会。 她正想从地上爬起来。 临城这臭小子就一把搂住她的腰,稍微用力一摁,原本身体向上的趋势,就直接成了自己主动依偎的姿态。 “姐姐,你不是说我很可爱,很年轻,还很帅气阳光,想泡我吗?可你这么主动,我还是会有一点点害羞的。” 临城不撒娇的时候,痞帅痞帅的样子,就很酷。 可一旦放飞自我,卖起萌,介于两种极端性格之间的反差感,瞬间就能撩的人心脏猛跳! 舒澜最受不住这个。 她蹙眉,挣扎了两下,“临城,你别闹,先放开我,听话!” 真有点哄小孩子的感觉。 门口的许彦洲,原本就黑成锅底的俊脸,此刻简直都没法看了。 他长腿一迈,几乎是不用什么力气,一把揪住临城的后衣领,轻轻一带,人直接双手双脚,整个身体离开地面,悬空了! 舒澜,“……” 好无语! 临城身为男人的自尊心无限受挫后,低吼,“许彦洲,你这是趁人之危!你有本事把我放下来,咱们挽起袖子,来一场男人之间的真正较量!” “十八岁,算男人?” 许彦洲不费吹灰之力,分分钟将一直叫嚣的临城扔了出去。 砰! VIP病房的门,被用力甩上,从里面反锁。 临城砸门,“喂!许彦洲,你把门给我打开,马上打开!姐,你别害怕,我这就去找人,我今天非直接弄死这个臭渣男不可!” 乱喊乱叫的声音飘远。 许彦洲挑眉,冷笑,“舒澜,你找男人的眼光,还真是越来越差了!” “那又跟你有什么关系?许先生,你擅闯我的病房,我有权利追究你的刑事责任!” 舒澜从地上站起。 她身体还是有些弱,脚踩在地上,跟走在云端上没什么两样。 重心不稳,往床边走了才两步,人就一个踉跄,眼看着又要往地上摔…… “舒澜,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病病歪歪,让人觉得麻烦的要死!”许彦洲的语气是极不耐烦的。 舒澜正准备回怼。 她眼前忽的就是一个天旋地转,虚弱乏力的身子,也落入一温暖的,带着一点冷杉木气息的怀抱。 许彦洲公主抱,将舒澜带回到病床上,躺好。 他甚至还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小瓶精油原液,往加湿器的水箱中滴了两滴。 是纯植物提取的薰衣草香。 舒澜眉心一蹙,“EVV家的精油原液?他家不是两年前就闭店了吗?” 由于纯手工精油的成本价非常高。 他们家的老板还不喜欢用新媒体的网络手段进行宣传。 因此,哪怕产品再好,也怕巷子深,没有固定客流光顾! “你不喜欢?”许彦洲有点答非所问。 舒澜无语,“我是在问你这个问题吗?我是说,EVV……” “喜欢就行,其他的,你管不着。” 加完精油,重新启动加湿器。 许彦洲一脸“天老大,我老二”的霸道样,坐到病床旁的小沙发上。 舒澜连无语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翻了个白眼,下逐客令,“许彦洲,谢谢你的精油,我很喜欢,但按照我们现在的关系,为了不让你的女朋友误会,还请你下次不必做这些多此一举的事!” “我做是多此一举,那你希望谁来做?孟思楠?还是刚才那个未成年?” 许彦洲翘着腿。 他习惯性的将一只手落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很随意的翻看着医院VIP病房特备的财经杂志。 男人一目三行,却能够瞬间记下上面的内容。 记忆力很强! “刚才那个,是在机场把你强行带走的机车社会青年?”许彦洲说的很讽刺。 舒澜咬牙,“他叫临城,十八岁,已经成年了!许彦洲,请你说话放尊重一些,可以吗?” 最近这死渣男是不是真的脑子进水,还是精神错乱了? 以前,都是她将他的生活习惯,和点点滴滴,记忆犹新。 可现在,就连自己以前喜欢什么牌子的精油原液,许彦洲都能一清二楚。 怪异! 实在是太怪异了!都有点让舒澜觉得毛骨悚然,感觉不会是什么好兆头。 她再次下逐客令,“出去!我要休息了,这里是私人领域,你要是执意赖着不走,我就叫医院保安请你出去!” “舒澜,你猜猜,我是怎么知道你住在这间病房的?嗯?” 许彦洲掏出手机,像是很随便的摁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 都凌晨三四点钟了。 但对方还是在三声等待音后,迅速接起电话,恭敬道:“许总,您找我有事?还是许夫人的情况不好?您放心,我马上叫整个专家团过去检查,我也很快就到。” “张院长,我很好,不用麻烦了,挂了。” 舒澜从床上探出身子,迅速挂断通话。 她快气死了,语气也很不好,“许彦洲,你到底要干什么?放着白晓月独自待在酒店,你放心?”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不用提她。” 病房里光线很暗。 从窗外笼进来的一丝丝月光,洒在许彦洲那棱角分明硬朗的俊脸上,莫名就有一种温和多情的既视感。 舒澜抬头,用手捂住眼睛,长叹一口气,“许彦洲,到底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你自己没搞清楚状况?我是你前妻,白晓月才是你的女朋友,是你未来的妻子,你我之间,不可能有任何事情,是不用提起她的,明白?听得懂?” “那如果没有白晓月,会如何?” 许彦洲语气淡淡的,像是没有情绪。 她一愣,旋即苦笑,“许彦洲,就算没有白晓月,还有李晓月,王晓月,我们之间的问题,是因为你不爱我,而不是你爱着多少个其她的女人!” “那你呢?现在,还爱我吗?” 他在问出这句话时,总有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舒澜笑了,“爱?呵呵!许彦洲,你告诉我,我到底还有什么理由去继续爱着你?爱你对我无情无义,爱你在外面花天酒地?还是爱你在我生病的时候不闻不问?” “……” 空气一片死寂。 ------------ 第81章 别人都看出来了,他还死鸭子嘴硬 他们四目相对,彼此之间的距离是那么近,又无限遥远的可怕! 她浅浅一笑,神态无比的从容释然,“许彦洲,我是真的放下了,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我不知道我的情伤什么时候可以被修复,可我的心里,永远不会再有你的影子!” “你喜欢上其他男人了?是谁?是孟思楠,还是……” “够了!” 舒澜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声,打断他无理取闹的质问,“许彦洲,你这样有意思吗?就好像我才是婚内出轨,伤了你的心的过错方一样!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真会误会,你这是在暗示我,想跟我重归于好,不离婚了!” “为什么不可以?” 许彦洲从沙发上站起身。 他走到病床边,微微俯身,将舒澜圈在他双臂之间那有限的空间内。 两人鼻息交缠,暧昧的气氛有点叫人喘不过气来! “舒澜,你的身体要比你的嘴巴更诚实,你对我,有反应,对吗?”许彦洲摸上她的脸颊,一步步引导,刺激着她全部的感观神经。 一股陌生又强大的电流,顺着她的五脏六腑,游窜到身体的各个角落。 麻麻酥酥的感觉,放松着她总是紧绷着的情绪。 舒澜觉得自己变得有点奇怪了。 理智在强烈提醒着,她不该被许彦洲牵着鼻子走。 可潜意识里的某根神经,却拉着她,往一个未知且危险的方向,疯狂奔驰…… “不!许彦洲,你混蛋!你放开我,你给我滚啊!我不爱你了,你不要碰我!” 在他吻上她的那一瞬。 她总算从一团浆糊一样的混乱中,清醒了过来。 狠狠一脚,踹在许彦洲的腹部上。 他吃痛闷哼,向后跌退了几步。 舒澜吸了吸鼻子,有很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 她皱眉,看向脸色明显苍白的许彦洲,“你……受伤了?” 腹部那的衬衫上,快速染了一片血。 许彦洲自己都忘了,他的伤口,这是第几次开裂。 “没事,只是小伤,不用你管。” 说完,人就快速转身,要离开病房。 可他每走一步,地上就会滴滴答答出一片鲜血。 舒澜一下子就想到那天,那辆撞在电线杆子上的911,还有从里面抬出来的男人,左手无名指上,也戴着一枚钻石婚戒。 “许彦洲!” 她叫他的声音,都在发颤,“你的伤,是不是因为出车祸,脾脏再次破裂?” 许彦洲朝门外走的步子一顿。 他没有回头,只是很讽刺的反问一句,“舒澜,如果我说是,你会因为感激,重新回到我身边吗?” “许彦洲,那是感激,而不是爱!我是真的不爱你,也爱不起!”舒澜无力的闭了闭眼。 许彦洲自嘲冷哼,“的确,那是感激,而不是爱!就像我现在不愿意放手,也只是因为习惯你做我的左右手,与其说是妻子,还不如说,我需要一个免费的,绝对忠诚的劳动力!” “许彦洲,你……!!” 她像是被当头一棒! 许彦洲迈出房门,回头,清冷的视线,带着黑沉沉的漠然,嗤笑,“舒澜,我的伤是为晓月受的,你出事那天,我根本不在京市,所以,请不要异想天开!你还不值得我牺牲什么!” 话毕,人已经消失在门外的走廊上。 舒澜死死攥拳。 她只是觉得可笑,觉得许彦洲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毫无底线! 甚至再一次刷新了这十年,自己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和认知! 嗡嗡—— 孟思楠的微信:【舒舒,我想你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沉默了很久,才动手回了一条。 ——【阿楠,你确定要追我吗?】 孟思楠直接打电话过来,“你在沪上出什么事了?我马上买机票,过去找你。” “不用,我只是突然想到颖儿跟我说的一些话,或许,我真的需要重新试着开始一段感情,才可以彻底遗忘掉那些恶心的过去!”舒澜拿了一整包酒精湿巾,使劲儿擦拭着被许彦洲轻轻碰触到了一点点的嘴唇。 唇部都起皮开裂了。 她还是用力的擦,不断的擦。 楼下。 郑成和许彦洲,算不打不相识。 两人一起去了公安局,又一起来医院包扎。 这会儿,他特意一边抽烟,一边靠在正门外的大柱子上,等许彦洲从住院部回来。 “见到人了?”郑成递过来一根烟。 可眼角余光乜到他衬衫上干涸的一片血迹,就又把烟给收了回来,“舒澜打的?这刚包扎好,她就对你动粗,这女人,心也忒狠了吧!” “与她无关。” 许彦洲还是接了那根烟,抽了起来。 他吐出烟圈,白茫茫一片,再配上冬季萧条的背景。 郑成一瞧,就忍不住笑了,“彦洲,人是你自己不要的,应该没什么好后悔的吧?” “她真的不爱我了……” 许彦洲抽烟抽的很猛,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是一盒。 他欣长的身躯,稍稍斜靠在一旁的大理石石柱上。 头发没有理,前面的发丝,懒懒的贴服着额头,长了一点,在朗逸的眉目间半遮半挡。 这男人,就算不用刻意耍帅,也能帅的人神共愤,轻松成为全世界的焦点。 “这样也好,反正我只是不习惯没有她的存在而已,那不是爱,我应该喜欢的人,是晓月!” 许彦洲藏在发丝下的黑眸,像是一潭死水,被无形的力量,疯狂搅动着。 郑成是过来人,他直来直去,“彦洲,我快四十了,认识王暖的时候,她十八,我二十四,是她的大学教授,当初我们真的很喜欢对方,只是我不敢承认,不愿意迈出师生恋这一步,后来我骗自己说,这只是一时的新鲜罢了,再后来,我结了婚。” “之后呢?” 许彦洲声音沙哑的厉害。 郑成苦笑,“之后,就现在这样了!我妻子抑郁症自杀,我恢复单身,王暖回到我身边,我们不再是师生,可中间夹了那样一段不堪回首的婚姻,我和她,就真的没可能了!”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横担在郑成和王暖之间。 这就是现实! 无法规避和否认的现实! “彦洲,趁一切还来得及,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固执,就走了我的老路,那样受伤最深的,只会是她们女人!” 沪上又开始下起冷雨。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密密匝匝的雨点,扑在许彦洲面无表情的脸上。 他说,“不!舒澜跟在我身边十年,我很确信的是,对她,只有习惯,没有爱,我爱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是她!” “是吗?那为什么你听说她昏迷被送到医院,你连包扎都没包扎完,就火急火燎的跑去住院部?还托我找人,买了一瓶孤品的精油原液?”郑成是真扎心。 ------------ 第82章 爱情的孬种? 许彦洲抽一口烟,冷哼,“她是奶奶的宝贝,暂时还不能死!” “很不错的理由,就像当年我选择结婚,一直认为,王暖配不上我的家庭,我需要的是名门闺秀。” 郑成自己扒自己的伤疤,血淋淋的。 许彦洲黑眸半眯,心烦意乱,“郑成,我和你不一样!” 郑成耸肩,“哪里不一样?彦洲,听我一句劝吧,你现在这样,无非是因为你发现,舒澜是真的不爱你了,你害怕自己把人追不回来,就干脆否认一切,还自我洗脑,说你爱着另外一个女人罢了!” “郑成,你还想被我揍一顿?” 他捏灭烟头,攥了攥拳。 太阳穴上,有明显凸起游走的青筋。 郑成也是一天不怕地不怕的。 许彦洲要再打一架,他直接撸起袖子,准备应战,“行啊!你个爱情上的孬种,我还怕了你了?” 十一层,VIP病房区。 舒澜站在偌大一落地窗前,结束和孟思楠的通话。 临城直接带着一群小年轻,冲了进来,大喊,“许彦洲呢?那王八羔子去哪了?今天小爷我要不把他打废了,小爷就跟他姓!” “楼下,”舒澜双手插在病号服的口袋里,用很嘲讽的眼神,睨了一眼医院前院的一群吃瓜群众,“正被围观打架呢!不如你也带着你的人一起参与?改打群架,应该更有意思!” “什么?许彦洲那么一公众人物,当众打架?他几岁了?幼不幼稚?”临城震惊,凑过来,跟她一起看热闹。 舒澜呵呵,“五十步笑一百步!小孩儿,被欺负了,就找人来帮你欺负回去,这就成熟了?” “我那不是为了保护姐姐你嘛!” 临城歪着脖子,大高个子还要半蹲着,才能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 他笑容阳光,“姐姐,我这算不算英雄救美?你要不要以身相许?” “这话,跟颖儿说去,我累了,你赶紧带着你的朋友走。”舒澜摁了摁挂在墙壁上的遥控器,电动窗帘自动拉起。 外面那乱局,真是眼不见、心不烦! 她躺回到病床上,给王暖发了一条微信。 ——【酒醒了一点吗?要是方便,来市医院,把郑总接回去,免得他被许彦洲打死!】 次日,上午九点。 舒澜自己办了出院手续。 王暖开车来接的。 “再成功的男人,也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儿!昨晚要不是你给我发微信,估计郑成真能被许总给打到半身不遂!” 她是有点感激舒澜的。 副驾驶座上的舒澜莞尔一笑,“我把你当朋友了,是帮你,不是帮那些臭男人。” 王暖转动方向盘,往市中心的方向开,“行,那往后我叫你舒舒,你叫我暖暖,朋友嘛,再秘书律师这么客气的叫着,就有点别扭了。” “OK,我没意见。” 两人半路上吃了一顿早午餐。 到郑成在沪上的办公大厦时,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王暖一出电梯,立刻切换工作模式,正色道:“合同开始拟定了,但咱们两边的一些数据参数,还得重新整理一下,你们团队的总秘书是谁?我今天就去对接。” “白晓月。” 舒澜跟着王暖,进了公共办公区。 几百号人,郑成的员工也惨杂其中,忙忙碌碌,一个摸鱼划水的都没有。 王暖翻了个白眼,“许总定的?” 舒澜冷呵,“不然呢?你辛苦一点,白晓月律师执照一直没考下来,一些基本流程也都非常生疏,你带一带,只要数据不出问题,直接将她当空气也行。” “OK,郑成以前也养了几个花瓶小秘,我懂得如何对付,有经验了。”王暖笑的很苦。 两个女人,当真有一点相见恨晚的feel! 可到了快晚上六点。 还是出事了…… 当时,舒澜拿了需要许彦洲签字的文件,去了隔壁办公室。 空气里,满满的薄荷香气味。 她不是很喜欢,就想着签完字,赶紧走,“市政那边传真过来的基金会名单,我查了,基本没问题,你再看看,就签字吧,暖暖那边急着收数据。” “舒澜,复查数据需要交给总秘书处理,你直接拿给我,是想带头坏规矩?” 许彦洲清清冷冷的眸,始终看着电脑屏幕,连眼角余光都没落在舒澜身上。 她无语,“许彦洲,效率为王,我这跟你过家家呢?赶紧把字签了,我后面还一堆事要忙!没工夫扯皮!” 舒澜就差没把手里的文件,怼许彦洲那张欠揍的脸上了。 许彦洲一挥手,文件夹被打落在地。 他音色冷沉,“舒澜,你别忘了,市政那边给的合作身份是,我负责主导,你打配合,换句话来说,我在上,你在下,我要的规矩,你就得执行到底!” “如果我拒绝呢?” 舒澜脸色也冷了下来。 许彦洲嗤笑,“舒澜,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任性也需要基础的,而你,有这个基础吗?还是说,孟思楠和那个临城,能替你争取到市政的全部信任?” “许彦洲,你有病吧!张口闭嘴的就是孟思楠和临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他们的醋呢!” 舒澜捡起地上的文件夹,直接扔许彦洲脸上,“给你十分钟,签好字,我来取!否则,你那只小白兔,我有一千一万种法子,让她在沪上举步维艰!” 话音未落。 她踩着高跟鞋,走的相当潇洒。 办公室里的许彦洲,那张脸,黑的真是五彩缤纷! 可不到五分钟。 王暖就一脸大无语的找了过来,“舒舒,许总那边什么情况?他把之前你整理的文件,全部撤了回来,说签字无效,要你重新拿去给白晓月检查一遍,才能继续走流程!” “What?!” 舒澜差点没被气炸肺。 她把几分钟前的事,如数家珍的复述了一遍。 王暖听完,立刻笑喷,“舒舒,我怎么真觉得,许总这就是吃醋嘴硬呢?还跟你那两个追求者比能耐,这就是在暗示你,让你稍微服软一丢丢去求他呢!” ------------ 第83章 恭喜你,答对了! “我求他?他配吗?” 舒澜真的觉得很可笑。 自从昨天他们在病房莫名其妙吵了一架后,这男人就变的奇奇怪怪,跟神经病似的! 王暖局外者清,说的也直白,“舒舒,你有没有想过?我说真的,也许许总根本就不想跟你离婚呢?” “不想?哈!他不想的,是失去我这个免费又忠诚的劳动力而已!” 舒澜冷嗤。 一模一样的话,昨天晚上,许彦洲当着自己的面,亲口说的。 她也告诉王暖。 王暖无语,“真下头!这成功男人,是不是都一个贱样?得到的,不珍惜,失去了,就各种嘴硬,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咱们女人就得围着他打转?” “也许郑总对你是,可许彦洲……”舒澜连笑的心情都没有了,她说的很淡,“他是真喜欢白晓月,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当初奶奶不让我们离婚,他都能为了这个女人,连奶奶的身体都不顾了!” “真的?” 王暖有点不信,“我也看不出许总对白晓月有多么特别和偏爱啊,反倒我觉得,他对她有点冷淡,这都工作一整天了,两人好像连一次面都没见过吧!” “表面功夫而已,他只是不想让旁人说,白晓月是靠着他的势力,才有今天的事业成就的!” 舒澜很清楚。 一个男人要是真掏心挖肝的去爱着一个女人,他就会费尽心机的为她着想,哪怕做一些大的牺牲,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她…… 舒澜苦笑了两声,“暖暖,我跟许彦洲认识十年,也就我刚被领养到许家那一年,他对我是真的好,整天叫着小白兔,恨不得天天黏在我身边,只是后来……” “后来怎么了?” 王暖也挺八卦的。 她浅浅一笑,说的很无所谓,“后来他开始疏远我,我还傻呵呵的以为,只要我变的更优秀,更强大,彦洲哥哥就能像从前一样对我好,但现实永远都是很残酷的,他不爱你,你再努力,再为他付出一切,也只是徒劳罢了。” 爱情就是这样,总是单边关系,永远有一方要付出更多。 王暖抱了抱她,算是安慰,“舒舒,你是我见过最坚强,也是最完美的女人,加油,你一定能得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毕竟你才二十三岁,还年轻!” 在年龄上,她总是显得很敏感。 舒澜也回抱住她,“不然你辞职,来京市给我做秘书吧,咱们两个爱情上的loser,干脆抱团取暖算了。” “那我考虑一下?” 王暖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舒澜更实在,“随时来,我随时给你offer,以你的能力,业内薪随便开。” “OK,有你这句话,等我和郑成真的分了,也算有了退路!” 对于王暖而言,离开郑成,也跟扒一层皮没两样。 舒澜没多说什么。 她们都是成年人,在这物欲的世界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人精儿,学不来白晓月的单纯可爱,也没有一个男人肯像许彦洲那样护着自己。 所以,她和王暖都是别无选择的要变得更加八面玲珑、无所不能才行! 晚上八点。 迟晓楠苦着一张脸,来舒澜办公室催进度,“舒律师,许神让我来问问,之前那些被撤回来的数据文件,什么时候拿上来,给他签字?” “这事他不去问白晓月,问我做什么?” 舒澜约了王暖一起吃晚饭。 她收拾完东西,就准备走人。 迟晓楠堵在门口,为难的要死,“老大,我就是一穷打工的,你们神仙打架,能不能不要殃及小鬼啊!” 许神那边说了,她要是从老大这边拿不到新的文件回去签字,她就一直加班,加班到拿到为止! 舒澜蹙眉,无语,“你回去告诉许彦洲,要是精神有问题,就去看看神经科,要是脑子有问题,就去看看脑科,我不是医生,解决不了他的臭毛病!” 说完,直接侧身从迟晓楠身侧挤了出去。 迟晓楠为了在许彦洲那“保命”,也是穷追不舍,“老大!老大你等等我,许神他说了,这些文件都是核心数据,要是因为老大你耽误进度,他会考虑跟市政申请,重新换一个律所合伙人!” “许彦洲人呢?” 走到电梯间的舒澜,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重新往办公区的方向走。 迟晓楠以为她这是准备跟许神服软了,马上陪笑道:“许神还在加班,在办公室。” “去把白晓月给我叫过来。” 舒澜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咚咚咚! 声音很清脆,也无形之中,带着一股可以模仿,但永远无法超越的酷飒气场。 迟晓楠讷讷的点了点头,去秘书处叫人。 舒澜连手都懒得抬,直接把门踹开,走进许彦洲的办公室。 正在批文件的许彦洲剑眉紧蹙,语气不善,“舒澜,你不会敲门?” “恭喜你,答对了!不过,我不会敲门,总好过有些人出门不带脑子,不会思考要强!” 她一边冷嘲热讽,一边翘着腿,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 许彦洲冷哼,“身为第二合伙人,连最基本的流程规矩都不懂,舒澜,到底是我没带脑子出门,还是你的脑子被爱情冲昏了?” “的确,毕竟现在有两个男人在追求我,我的私生活也非常充实,多多少少会影响到一点工作,还请许先生见谅。” 舒澜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喝的优雅又从容。 反观许彦洲。 他俊脸黑沉,拿着签字笔的手,都快将金属笔杆给捏的粉碎了! “舒澜,将私生活带到工作里来,你职业素养哪去了?嗯?”许神就差用吼的了。 舒澜呵呵,“许彦洲,你有嘴说别人的时候,拜托先审视审视自己,OK?白晓月是你的女朋友,那是完全公开的事实,现在你让我一个合伙人去亲自找职位在我之下的总秘书审核文件数据,你真的觉得,这叫做符合规矩?” 说白了。 无非是许彦洲想让白晓月踩着自己,再往身上贴一层金。 如此一来,等到和郑成的合作彻底拍板定案后。 许彦洲就可以借机将原本属于她的劳动成果,全部自然而然的转移到白晓月的身上! 这一招,也是够狠,够妙的! “舒澜,你是不是忘了,在这里,我才是真正的主导者!” 啪嗒!一声,金属制的签字笔,被徒手掰成两段。 ------------ 第84章 许彦洲,你是怨夫吗? 他很随意的扔进了垃圾桶,讽刺一笑,“白晓月我来护着,那是因为,我有这样的本事和能力!而孟思楠还有那个临城,他们除了从你身上得到好处以外,又能给你什么?” “他们可以让我觉得,我舒澜,不仅仅只是一台没有温度的工作机器,更不是谁的免费劳动力!我可以快乐的活着,可以自由自在,放肆的幸福!” 而这一切,都是许彦洲永远都无法给予她的! 许彦洲黑眸一沉,脸上的表情也瞬间收敛的一丝不剩。 他嗤笑,“原来你已经缺爱到,要从男公关和小男孩的身上来找慰藉了?” 舒澜没什么情绪的回怼,“起码我不奢望能在你身上得到什么!许彦洲,你在我眼里,还真比不过男公关和小男孩!” “舒澜!” 许彦洲气愤的,拍桌而起! 舒澜继续慢悠悠的品茶,还掏了掏耳朵,“喊什么喊?许彦洲,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和吃醋的怨夫没什么区别了!要是被白晓月看到,你猜猜,她会不会怀疑,你对我是有感情的?” 多么轻飘飘一番话。 可听进许彦洲的耳朵里,却像无数根毒针一般,毫无预兆的,恶狠狠插入他心底最隐秘的一片角落。 “舒澜,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你现在的选择!”他咬牙切齿。 舒澜无所谓的耸耸肩,喝掉最后一口西湖龙井,“只要不选你这个浪费我十年青春的臭渣男,我就一定不会后悔!” “你……” 许神彻底火冒三丈了。 而与他做鲜明对比的,是窝在沙发上,全程懒懒喝茶玩手机的舒澜。 谁在乎,谁又是真的放下,在外人眼里,早就立竿见影。 门外。 王暖似笑非笑的斜睨一眼脸色苍白、眼圈发红的白晓月,“白小姐,麻烦你看好自己的男朋友,我朋友现在真的很忙,请他不要有事没事的就来纠缠,好吗?” 白晓月咬着嘴唇,人都快哭了,还要特难看的假笑道:“秘书姐姐,你可能是误会了,彦洲哥哥是个工作很严谨的人,这次是舒律师没有按照规矩流程走,他才会那样的!” “哦?是吗?可为什么咱俩都在门口听了半天,也没听到许总说几句关于工作的事啊?” 反而一直死揪着舒澜两个追求者,说来说去,跟吃醋了一样! 白晓月低下头,眼泪也噼里啪啦的往下落,“呜呜呜……秘书姐姐,我知道你更喜欢舒律师,不喜欢我,可我还是愿意相信彦洲哥哥是爱我的,不然,他为什么不和我分手呢?” “为什么?” 王暖冷冷看一眼她手腕上的医用绷带,“白晓月,寻死腻活只会让一个人男人更加反感你,他要是真的爱你,就不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耍这样的把戏!” 话音未落。 也不等白晓月再说些什么。 她直接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许总,白晓月我给你带过来了,舒舒是不是可以跟我去吃晚饭了?” “我找的是舒澜!” 许彦洲的火气,都快将他原地点燃,引爆! 白晓月哭哭啼啼进来,她扑进他的怀里,又是撒娇,又是抹眼泪,“彦洲哥哥,你不要怨舒律师啦,实际舒律师早就把文件提了上来,只是我一直忙,就没来得及审核。” 王暖呵呵,“白小姐,你是没来得及审核,还是因为上面一共用了八种语言,你根本看不懂,捧着电脑用AI翻译软件,速度变慢,才磨蹭到现在啊?” “我……” 白晓月一下子窘的,满脸涨红,都忘了继续哭了。 舒澜嘲讽,“许彦洲,看到了?不是我不肯给你的小可爱当垫脚石,而是她真的没资格胜任其职,你好好带回家教一教,教好了再放出来,省得拖后腿,给你丢脸!” 话毕,她挎着王暖的胳膊,说说笑笑的走了。 许彦洲周身煞气,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冰寒,叫人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才行。 白晓月抱着他胳膊,晃悠,哽咽着娇嗔,“彦洲哥哥,你别生气,舒律师应该是急着去约会,所以才……” “白晓月,我记得,你的简历上有写,你高中学的是法语,除了英语不精通,欧洲那边的其他语言,你都达到了标准水平。” 许彦洲推开她抱着自己胳膊的手。 他态度很冷,像是在审问。 白晓月一愣,水汪汪的大眼睛转了转,就哭的更凶,“彦洲哥哥,你现在是嫌弃我……嫌弃我没有舒律师会的多了吗?可……可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你明明说,我只要可爱单纯,你就会一直照顾保护我的啊!呜呜呜……” “白晓月,我问的是这个吗?我只是问你,你的简历是不是造假了?” 许彦洲头疼的要裂开。 白晓月跪在他身旁,趴在他腿上哭,“呜呜呜……彦洲哥哥,我真的好爱你,人……人家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你不要离开人家,好不好,好不好嘛!” 完全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对话! 许彦洲扶额,烦躁的情绪快要将他最后一点耐性冲垮。 他挥挥手,语气冷冰冰的,“你先回酒店吧,离开之前,将没有审核的文件,全部交给迟晓楠处理,以后秘书处的事,你只旁观学习,不用直接参与了。” “那我不用继续帮着舒律师了吗?她一个人可以吗?”白晓月擦了擦眼泪,人很单纯体贴的问道。 许彦洲差点没被气笑,“你的司法大考基础,还有语言能力都有待提高,你确定,你是在帮她,而不是在拖后腿?” 说完这话。 他自己都愣住了。 以前,白晓月小兔子一样的性格,和稍微有一点没头脑的可爱单纯,都是他想要的,希望维持不变的。 只是现在,面前的这个女孩,依旧还是清纯干净的模样。 而他却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是真,又有多少是假! “呜呜呜……彦洲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啊!人家一直没有时间学习,还不是想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嘛!”白晓月委屈的,看向茶几桌上的水果刀。 许彦洲觉得很累,“行了,算我错,自己去买个包,挂我账上,别哭了,回酒店好好休息几天,不用急着来上班。” “嗯!就知道彦洲哥哥不会真的讨厌我哒~” 一听可以买包,小姑娘立刻破涕为笑。 她还娇滴滴的问道:“彦洲哥哥,我前几天看上一款爱马仕的新款包包,也不是很贵,才一百多万,人家能买那个吗?” “随便你。” 许彦洲是真的烦。 他拿起手机,示意白晓月可以走了。 正好,郑成发来一条微信—— 【兄弟,出来喝一杯?】 许彦洲继续工作,没理会。 郑成发来第二条。 先是一张照片,是沪上酒吧一条街的背景。 舒澜和王暖亲亲密密走在一起,穿梭于人群之中。 周围,明显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朝她们两个绝色美女投去垂涎欲滴的目光。 ------------ 第85章 她也是零零后啊…… ——【王暖把我私人微信拉黑,还从我给她买的房子里搬出去了,彦洲,同是天涯沦落人,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喝一杯?】 许彦洲难得回复:【地址。】 一个小时后。 舒澜和王暖找了一家简食清吧,单纯喝点无酒精饮料,吃点轻食,解解压。 “美女,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我朋友挺喜欢你这一款的。”一腼腆的大学生男孩,扭扭捏捏的凑过来,跟舒澜搭讪。 舒澜礼貌一笑,“抱歉,我有结婚证,你和你朋友要看看吗?” “额……阿姨,抱歉,打扰了。”大学生落荒而逃。 王暖笑死,“现在这些零零后,一听说女人结婚,就直接阿姨,是觉得女人岁数不大,就不能成家立业了?” “暖暖,我零零年出生的……”舒澜有点无语,喝了一大杯果汁,消火。 王暖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对哦,你今年才二十三!还真是千禧年出生的!” 舒澜撑着有点沉甸甸的额头,挺郁闷,“看来这十年,被许彦洲摧残的,有点苍老了!今天被大学生叫阿姨,明天是不是直接成奶奶?” “你想当奶奶,还得先给自己生个儿子!” 王暖喝酒,调侃。 舒澜瞧着她那一杯红酒,有点嘴馋,“你那个,我能喝一点点吗?” “还想住院?我怕郑成被许总给打死!” 王暖护着酒杯,连看都不给她看。 舒澜懒洋洋靠在一旁的玻璃落地窗上。 散开的秀发,带了一点点弯曲的弧度,发丝松软缠绵的绕在耳鬓边,热气烘烤下的脸颊,也透了一小片的红润粉嫩。 她嗤了一声,“我住院,跟许彦洲要不要打死郑总有什么关系?” 王暖小口啜着红酒,叹气,“你不知道?郑成一口咬定,许彦洲为了去住院部看你,连伤口都没包扎好,就跑了,这摆明是还喜欢,后悔了嘛!可他自己却说,那是为了奶奶什么的,反正两人各持一词,又打了一架。” “哈!我证明,是郑总想多了,许彦洲怕我在沪上有个三长两短,的确是为了奶奶。” 他们之间,也就只有这么仅剩的一点交集和共识了! 王暖喝的微醺,挑眉,“舒舒,郑成是男人,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你说,他会不会比咱们两个女人,更了解他的同类?” “你什么意思?” 舒澜浅浅的掀了掀眼皮。 王暖轻笑,“我的意思是,郑成说,许彦洲就是觉得,你不爱他了,他害怕自己没本事把你给追回来,这才拼命洗脑,让他深信自己喜欢的人是白晓月。” “暖暖,郑总果然是著名编剧!”她竖起一根大拇指。 王暖一怔,“几个意思?” 舒澜抿唇笑,“就是说,他真挺会编的!想象力非常丰富!” “……” 王暖捂眼睛,仰头,长叹一口气,“舒舒,我也想和你打一架了!” “走吧,我吃饱了,我还在接受脑癌治疗,不能太熬夜,得早点回酒店睡觉。” 舒澜拿起挂在椅背上的羽绒服,还没穿上呢。 临城就被一群大学生簇拥着,男男女女都有,闹闹腾腾的就从清吧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她,忙朝她挥手,“姐姐,我在这!” 舒澜一看,之前跟自己搭讪的大学生,也是和临城一伙儿的。 她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看见、没听到,抓着王暖的胳膊,快步往侧门走。 “哎!姐姐,你跑什么啊!赶紧回来,我把你介绍给我朋友们!”临城紧追不舍。 舒澜还是被堵住了。 她无语,“临城,你别闹,咱们也不是很熟,你把我介绍给你朋友们干什么啊!赶紧让开,我要回酒店休息了。” “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直接以身相许也就算了,怎么能说跟我不熟?我可是在追你呢!” 今天的临城,穿了一条破洞牛仔裤,上身亮面短款男士休闲羽绒服,是那种最近比较流行的宽松设计。 纯黑! 里面一件白色数字logo卫衣。 配耐克板鞋。 很阳光青春的大男孩标配。 比起之前的机车皮衣,少了几分痞帅的临城,更像是一个十八岁出头的少年天才。 “走走走,姐,我拿了全国数字建模第一名,下个月还要出国参加世界总决赛,他们来给我庆祝,你也一起吧!” 临城推着舒澜,就要往热闹的人群方向走去。 她一把抓住怪笑的王暖,“临城,我也带了朋友来,不方便跟你走……” “小帅哥,你的庆功宴,算我一个,如何?” 王暖裹乱! 舒澜无语到,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最后,她还是大腿拧不过两只胳膊。 王暖在前面拽她,临城整个人贴在她身边,那姿势暧昧的,从远处看,就跟他俩是抱着往前走一样。 清吧外。 许彦洲从911跑车上下来。 这是来沪上为了方便出行,临时叫4S店的经理提的新车。 郑成抱臂,靠在车头,调侃,“我听人说,你之前在京市就总开911,这车性能有那么好?” “和你有关系?” 他语气冷冷的。 同样没什么温度的视线,此刻正直勾勾锁着清吧内,被一群年轻大学生包围在正中间的舒澜。 临城人来疯。 他拖着舒澜,站到桌子上,大声喊道:“安静!都给我安静!我要隆重的,正式的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舒澜,京市数一数二的知名律师,我喜欢她,正在疯狂追求中,所以以后,凡是雌性生物,都离我远一点,我怕我姐误会!” 呼啦啦—— 话音甫落。 人群直接炸开锅。 一大学生蹙眉,疑惑,“不对啊,临城,你喜欢的这位姐姐,她说她已婚啊!你这是要做小白脸?还是男小三呀?!” “放屁!我姐已经离婚了好不好!” 临城握着拳头,看那男大学生的视线极其不友好! 舒澜觉得太尴尬了。 她想说,“各位,很抱歉,我和临城,其实我们只是……” “他们只是不相干的陌生人,而我,是她的丈夫。” 人群后,许彦洲冷冷清清,又磁性十足的声音,穿透力极强的,在嘈杂的环境中,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桌子上的舒澜,整个僵硬住…… ------------ 第86章 许夫人,跟我走…… “下来,你身体不好,还要站这么高,是想让我担心你吗?”许彦洲脸上没有多少柔情蜜意,可他看着她的眼神,却该死的让人有一种极端的暧昧感。 瞬间。 他们这一桌,安静的落针可闻。 王暖撞一下舒澜的腿,笑道:“现在是不是有一点相信著名编剧的想象力了?” 舒澜脸色有点难堪。 一边,是用一双极其干净的大眼睛,直勾勾,甚至还带了一丝丝殷切的看着自己的临城。 另一边。 许彦洲还非要冒出来,跟她过不去。 完全被夹在正中间的自己,要是有可能的话,她真想化身土拨鼠,在桌面上挖一个坑,地盾逃走好了! “姐姐,”临城也斗志昂扬的朝她伸出一只手,笑的青春张力十足,“扶着我,我可比某些人更年轻,更健壮,更有力量!那种吃着碗里的,又要看着锅里的臭渣男大叔,根本就配不上姐姐你!” 完全就是一傻子都能听得出来的指桑骂槐嘛! 舒澜头疼的要死。 她干脆在两只手之间,退后一步,跟王暖说,“暖暖,你扶我一下,我有点不舒服,想回酒店了,你开车送我吧。” 王暖很无辜的转了转手腕,说的一本正经,“舒舒,抱歉啊,我最近在搬家,不小心伤了手,真没法扶你,这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的!” “所以,王秘书伤了手,拿酒杯一点问题没有,扶我就半点力气都没了?” 舒澜有点哭笑不得。 王暖撇撇嘴,“我还握不了方向盘,你一会儿回去的话,还是让人送一下吧,沪上酒吧街不比京市治安好,一个女孩子,还是零零后,非常危险的。” 说完,人家王秘书就翘着腿,再极其潇洒的将高跟鞋一踢,拿起酒杯,跟几个对她有意思的大学生调侃了起来。 临城臭小子步步紧逼,“姐姐,不如我抱你下去吧,我很会公主抱的!” 许彦洲也脱了外面的商务羽绒服,长腿一迈,动作非常轻巧的跃上了桌面。 小姑娘们各个捂着羞红的脸颊,惊叹,“天呀!这个小哥哥要不要那么帅?好想将他的衣服给扒光,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块腹肌啊!” “嘿嘿!宝子,不如我们晚上跟踪,再趁其不备,打晕他,拖走?” “行行行!” 姑娘们兴奋了。 舒澜无语,心想,现在的零零后都这么夸张的吗? 这以后,长得好看一点的男生,出门的确要好好保护好自己才行! “许夫人,跟我走!”清吧幽暗的灯光下,男人笔挺的身躯,宛若从天而降的谪仙。 他就跟自身会发光一样。 即便面无表情的往那一站,也能分分钟吸引众人百分之一百的视线,还不分男女老少! 舒澜叹气,“许彦洲,我们正在办理诉讼离婚,而且你是控告方,你忘了?” “所以,许夫人是承认,自己还是有夫之妇?” 许彦洲多少有些耍无赖。 她气的咬牙,“许彦洲!你到底要干什么啊?自从咱们来沪上出差,你就一直跟精神病一样,总是找茬缠着我,你知不知道,这让我觉得很烦,烦死了!” 就算再强大的忍耐力,忍到此时此刻,也该告罄了! 临城作妖不怕死。 他居然主动牵住她的手,还来了个十指交扣,举到许彦洲眼前,“喂!大叔,你还是赶紧和姐姐离婚吧,这样,等我到了结婚的法定年龄,就可以娶姐姐做媳妇了!” “临城,你也别给我闹了!我再说一遍,我对比我小的男孩不感兴趣,而且,我们的确不熟,请你不要总是做出这种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举动,谢谢!” 话音未落。 舒澜直接穿着高跟鞋,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原本能平稳落地的,可突然跑出一女大学生,一巴掌,就狠狠推在了她略有些无力的腰上。 啪嗒—— 为了强行稳住重心,不至于将脑袋磕在桌沿儿上。 她生生别断了鞋跟。 脚踝也扭了一下! “嘶!好疼!”舒澜一只手撑着沙发扶手,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摸上已经高高肿起的脚踝。 女孩还在大喊大叫,哭嚎道:“你个结了婚的老女人,凭什么去勾引我的临城?临城可是大家的,他是大家的偶像,是永远的神,他不应该被你扯下神坛,沦落尘泥!” “赵一诺,你够了!咱们都分手一年了,你还这么整天来骚扰我,有意思吗?” 临城烦躁的要死。 他本来就长得痞帅痞帅的,一凶起来,多少有点可怕的煞气。 赵一诺被吼,不但不生临城的气,反而扬起巴掌,朝着伤了脚踝的舒澜,就要劈头盖脸打下去。 她嘶吼,“贱人!老狐狸精!我打死你,我一定要打死你,你死了,临城就会重新回到我身边,你配不上他,你给我去死啊!去死!” “赵一诺!” 临城想去拦人。 可一道威压十足的黑影,比他要快上很多的从斜刺里冲了出去。 许彦洲一把扯过舒澜,避开发了疯的赵一诺,将人护在了自己怀里。 他紧张的上下扫视着她,最后黑漆漆,像是在里面放了一把熊熊烈火的厉眸,死死锁住肿胀不堪,显然伤得不轻的脚踝。 “舒澜,你二十三了,连保护自己不要受伤的基本生存能力都没有吗?” 许彦洲火气很大,语气也不是很好听。 舒澜本是对他帮了自己一把,还是有一点点感激的。 但此刻,瞬间荡然无存,甚至觉得她会感激他,一定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许彦洲,我让你多管闲事了吗?如果你不出现,事情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吗?会吗?” 她怼臭渣男,依旧一点不客气! 许彦洲先是一愣,旋即嗤笑一声,“舒澜,你是过河拆桥,还是没心没肺?不懂得感谢别人的救命之恩?” “抱歉,我对把我推下悬崖之后,又下去给我收尸的好人,完全感激不起来!” 舒澜将人推开,再一瘸一拐的去沙发上拿包,准备走人。 她的气场永远很飒。 哪怕一身狼狈,哪怕脚踝受伤,哪怕所有人都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注视着她。 她也能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的巅峰,不慌不忙,沉稳从容。 赵一诺挣开临城的桎梏,扑过去,还是想动粗。 ------------ 第87章 许彦洲,我怼不死你! “老女人,臭巫婆!你不许走,我不让你走,我要毁了你那张脸,我要让你永远没办法再去勾搭别人的男朋友!” “赵一诺,你够……” 临城话没说完。 舒澜一耳刮子,直接打在赵一诺的脸上。 一巴掌不够,又是连着三耳光。 赵一诺被打的,跌坐在地,捂着肿成小馒头的脸颊,眼泪汪汪的,彻底呆住了。 她居高临下,视线是眸睨的姿态,冷声警告,“赵同学,第一,这是社会,我不是你爸妈,不会无底线的容忍你的坏脾气! “第二,临城是单身,无论我和他是什么关系,都涉及不到抢不抢的道德指控! “第三,想让一个男人持续喜欢你,靠得是真心,是为了彼此可以牺牲一切的勇气,至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无非是因为你自私,你不想付出,只想获取罢了!” 话音甫落。 整个清吧,都为她响起了一阵激烈的鼓掌声! 赵一诺羞愧的,只能将脸埋在膝盖之间,蜷成一团,不敢再跟舒澜造次了。 临城看着她的眼神,亮得光芒四射。 他走过去,挺不要脸的抓住她的手,直接表白,“姐,我这辈子没你怕是不行了,我只喜欢你一个,为你把命搭进去都行!” “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小男孩的承诺,都是热血! 就像当初的许彦洲…… 从清吧出来。 两辆豪车,很霸气的横停在正门前。 许彦洲打开911的副驾驶门,“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打车。” 舒澜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就要瘸着腿,逞强的往酒吧街的出口走去。 奈何路上的人群太密。 她才挤进去,就被撞的踉踉跄跄,又回到了原地。 许彦洲没有关副驾的车门。 他一脸似笑非笑的抱臂,斜靠着跑车,语气带了一丢丢嘲讽,“舒澜,我现在才发现,你除了生活自理方面有些欠缺以外,还特别喜欢无脑逞强!” “是是是,我的确生活不能自理的!的确无脑逞强!那许先生你呢?一个私人加密号码,办了有一个多月了吧?你办下来了吗?嗯?” 舒澜是真咽不下这一口气了。 她怼的很致命,“一张手机卡都办不下来,许先生,你确定你就能生活自理?那不如这样,你求求我,我兴许还能大发善心,帮你一把,省得你继续无脑倔强!” 漂亮! 三言两语,把许彦洲那些毒舌的话,一个字不差的,还加倍奉还了回去。 许神的俊脸,快要气到原地爆炸了! 王暖过来打圆场,“行啦啊,你们这斗来斗去的,自己不累,我和郑成看得都有点犯困了,走吧,舒舒,你跟我坐郑成的车去医院,这脚踝瞧起来就挺吓人的,必须马上处理一下!” “谁跟他斗了?就他一个人非要多管闲事,跟精神不正常似的!” 舒澜被王暖扶着,还要再怼上几句! 许彦洲冷哼,“项目还在推进,奶奶的身体也经受不住任何其它打击,舒澜,我不是在关心你,我只是不想让你耽误了我的事!” “那行啊,许彦洲,只要你现在少出现在我面前,我保证健健康康活到一百岁,你信不信?” 她坐进郑成的车里,落下车窗,寸步不让! 许彦洲薄唇勾出一抹讽刺,“想活到一百岁,就先克制一下喝酒的欲望吧!连自己嘴都管不住的癌症患者,我估计很快就能参加你的葬礼!” “呵呵!许先生,您放心,我要是真死了,也一定不会通知您来参加我的葬礼,我怕自己一下子连骨灰都能气诈尸!” 舒澜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许彦洲挑眉,“要真是这样,舒澜,我让你起死回生,你不该好好谢谢我?” “……” 噗! 哈哈哈—— 郑成和王暖都笑的前仰后合。 王暖忍笑,劝道:“你们两个啊,真是还太年轻了,一人一句,谁都不肯让着谁,可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想法,也就只有你们自己清楚喽!” “彦洲,好好想想我在医院跟你说的那些话,人这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你要是真骗了自己,抱着个别有用心的替身过一辈子,人家舒澜未必不会幸福,而你,一定会肠子悔青!” 说完这些,郑成和王暖上车,带着舒澜去医院。 许彦洲默了一瞬,再回到911上时,他打电话给助理,“去白晓月的学校查一查,还有她老家,白正也给我找出来,总之,在我回京市之前,要一份关于她的完整调查报告!” “是,许总。” 三日后。 郑成那边已经审过合同,签约仪式定在下周一。 周末双休。 王暖去酒店找舒澜,“郑成找了一新秘书,最近打得火热,还把之前给我买的房子给了那个女人,得!我提前搬出来,算是给这狗渣男省事了!” “分了吧,下周一的签约仪式一结束,你跟我飞京市,沪上不是你老家,你估计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在舒澜的总统套里。 她自己喝果汁,却从酒柜里拿出几瓶度数不小的烈酒,塞给没精打采窝在沙发上的王暖。 王暖不用杯子,直接对瓶喝。 三大口灌下去。 人反而更清醒了。 她捂住眼睛,靠着舒澜的肩膀,就哭,“舒舒,我三十三了!十几年的青春喂了狗,我真的……真的不是舍不得郑成那个狗东西,我只是……只是……” “只是觉得自己已经赔的太多了,反而不敢轻易放手,对吗?” 舒澜抱着哭成泪人的王暖,就好像,她自己抱着自己在直抒胸臆,“暖暖,赌徒为什么明知道输多赢少,却还是要倾家荡产的深陷其中呢?” “因为上瘾?” 就像曾经的舒澜,还有现在的王暖。 她们都曾对不该上瘾的男人,欲罢不能! 舒澜摇摇头,“是,也不全是!上瘾只是一方面,而让赌徒上瘾的,无非是隔三差五的赢一局,越是给你希望,你就越会在失望之后,期待下一次希望的到来,久而久之,就弥足深陷,连自己都意识不到,我们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了!” “就像那天在酒吧一条街,你不接受许总对你的关心,是因为,你不想再一次去期待那会让人上瘾的希望?” ------------ 第88章 有点暖…… 王暖又灌了一口酒。 舒澜笑容淡淡的,“那种希望,就跟鱼钩上的鱼饵一样,只是那么一点点,而不是钓我们的男人的全部,却很危险,能明白吗?” “哈!说白了,鱼饵可以有很多,就看钓鱼的人想钓上来多少条鱼罢了!你和我,在许总和郑成眼里,也只是众多鱼里的一条而已。” 夜很深。 沪上是一座不夜城。 哪怕是过了凌晨一点,外面依旧霓虹璀璨,十里洋场,糜烂中,盛开着男男女女之间的爱恨情仇。 王暖喝醉了,吐了自己一身。 舒澜洗完澡出来,丢在沙发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孟思楠发了微信:【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机场接你?】 下周一的签约仪式,早就在网上预热,开始为项目造势了。 他会在这个时候发微信过来,显然,他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沪上这边的动向。 舒澜披着浴袍,身体暖暖的,也很轻松惬意的窝进沙发,回消息。 ——【大概周三,周二要做一下收尾工作。】 孟思楠回的很快:【那我去接你?】 舒澜笑了笑:【OK,等助理那边定了航班,我把航班号发给你。】 她已经默许了他追求自己,有些表现的机会,倒不好再吝啬了! 孟思楠回了一个爱心的表情包。 舒澜直接忽略,说起另外一件事:【对了,你一直说你弟弟的厨艺不错,还是大学生,就有了自己的餐厅,那等我回京市,晚上就去他的餐厅吃饭?】 孟思楠先是发了一无语的表情包,再回:【说是去沪上参加数字建模比赛,之后就一直失联,我本来还想说,让他去找你,你帮我看着点这臭小子!】 数字建模比赛? 她想到临城。 可应该不至于这么巧合吧? 舒澜又换了一个话题:【那就算了,等你联系上你弟弟,我们再约!不过,去海市的计划不变,咱们周五自驾过去?】 孟思楠:【舒舒,我在追求你,当然什么都听你的。】 舒澜翻白眼:【那是不是说,等追到手了,就直接什么都不听我的了?】 孟思楠:【等追到了,你就是我的太阳,我一辈子围着你一个人转!】 “噗!哈哈哈……” 那个夜晚,有一点温馨了。 舒澜收了手机,和王暖躺在一张床上。 她在做梦,嘴里一直在骂郑成。 舒澜侧身,撑着太阳穴,看着这个将自己灌醉后,还是对那个伤自己最深的男人恋恋不舍的傻女人。 她就笑了,很小声很小声的自言自语,“舒澜,多庆幸,现在喝醉的这个,不是你!” 至于和孟思楠。 舒澜也很清楚,他们之间是友谊已满,恋人未达。 未来会不会在一起,还是要顺其自然才好…… 周一。 签约仪式非常成功圆满。 周三那天,郑成和王暖亲自送他们整个团队去机场。 快登机之前。 舒澜找上王暖,看着她领口下那若隐若现的暧昧吻痕,她叹了口气,说道:“京市永远欢迎你,有需要了,记得随时联系,咱们是朋友,别跟我客气!” “好,舒舒,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王暖笑的有点有气无力的。 她捂着闷闷的胸口,干呕了几声。 舒澜蹙眉,“你这是生病了?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王暖苦笑,“怀孕了,之前那几个,郑成逼着我给打了,这一次,医生说,我做流产的次数太多,子宫内膜很薄,若是这一胎再不要,我可能一辈子都当不了妈妈了。” “什么?郑成他还是人吗?” 郑总都懒得叫了。 她是真的火大。 王暖摆摆手,勉强笑道:“好啦,我会自己看着办的,赶紧去登机口吧,保持联系!” “你一个人……OK?”舒澜一步三回头,有点不放心。 王暖始终在笑,“舒舒,我比你大了十岁,要是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我这些年且不是白活了?” 飞机起飞。 舒澜给王暖发了最后一条微信:【暖暖,幸福是自己争取的,我们都有资格活的更好,这与年龄无关!】 回到京市那天,还在下雪。 从VIP通道一出来,就看到手里捧着一套围脖帽子的孟思楠,正朝她招手。 “舒舒!” 舒澜走过去,隔着围栏,他就给她将帽子和围脖都戴好,“京市在降温,估计元旦之前还会有暴雪,你从沪上回来,穿的肯定少,怕你冻着,就准备了这些。” “好香,新买的?” 她摁着贴在自己脸颊上的毛线围巾,深吸了几口气,是很好闻的柚子茉莉香。 以前钟爱薰衣草,现在倒是更喜欢这种清新淡雅的味道了。 孟思楠笑容温和的揉了揉她戴着帽子的头发,再抓着她手腕,两人沿着围栏的方向,往出口走。 他说,“我自己在网上查的教程,第一次织,有点糙,你不会嫌弃吧?” “你自己织的?干嘛要这么麻烦?买一套,或者去别墅拿一套旧的也行啊!”舒澜很不解。 孟思楠抓着她的手,放在他心口上,“真心实意才是最浪漫的!再者,你还在生病,一般的商品围脖和帽子,哪怕是国际大品牌,他们用的棉线都会有一些杂质,我用的,是去厂商那里看着制作出来的,百分百纯棉,你不会过敏。” 在接受癌症治疗的过程,舒澜的免疫力会急速下降。 她又是个工作狂,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所以,哪怕以前不会过敏的东西,现在也有可能会给皮肤带来不适。 孟思楠想的万分周到! 舒澜笑的跟小时候一样,很甜,很俏,“谢了,这个冬天,就戴这一套围巾帽子好啦!” “多谢舒律师赏脸,这是我的万分荣幸!” 孟思楠做了一很搞笑的行礼动作。 两人说说笑笑的出了机场,坐车离开。 而全程,许彦洲都站在不远处。 他手里,也拿着一套特殊定制的围巾和帽子。 助理讪笑,“许总,您是要送给白小姐的吗?白小姐还在机场购物店买东西,您看……要不要……” ------------ 第89章 扔下白晓月,直接走了? “扔了。” 许彦洲将手里的围巾和帽子丢给助理后,也没说等白晓月从购物店回来一起走,而是独自离开。 白晓月提着大包小包的到VIP通道时,见只有助理在等自己,立刻皱起柔柔软软的秀眉来。 她嘟着嘴,很不开心的问道:“彦洲哥哥呢?他怎么没等我啊?” 助理讪笑,“律所有点急事,许总先回去忙了,对了,白小姐,这是许总给您准备的围巾和帽子,外面天气凉,您还是戴上吧,省得许总他担心您。” 在助理看来,这情侣吵架,一般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还特别喜欢口是心非。 所以,许神说让他把围巾帽子扔了,应该就是在暗示,让自己亲自将这份爱心礼物送到白小姐手上的意思! 白晓月一听,马上扯出一抹灿烂清纯的微笑来,“嘻嘻~我就知道,彦洲哥哥这几天不肯跟我说话,就是故意让我更在乎他一点,根本不会真的想和我分手的,助理哥哥,你看彦洲哥哥多爱我,连这种小事情都想的如此周到!” “的确,我跟在许总身边这么多年,即便是以前的许夫人,都没让他这么上心呢。” 助理奉承着白晓月,等她戴好围巾和帽子,两人就一起往外走。 可到了机场接机点,却没瞧见一辆车是接他们的。 白晓月又不开心了,“司机大叔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忘了留一辆车给我吧?真是的!等我回去,一定要和彦洲哥哥好好说道说道,这人老了,是不是就该退休了啦!”‘ “哈哈,老王是老太太之前用惯了的司机,他不会那么糊涂的,白小姐,您等一会儿,我去打一通电话,问一下。” 助理说着,就赶紧掏出手机,小跑着去一边拨司机老王的号码。 嘟嘟嘟—— 风音响了很久,老王才接通,“喂,什么事?” 助理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王,许总在车上吗?你帮我问一下,白小姐还在机场呢,这边怎么没给白小姐留一辆车啊?” “你等一下,我问问。” 那边摁了静音。 没一会儿,老王给了回复,“许总说,让白小姐自己打车回公寓。” “啊?打车?” 助理也懵了一下。 之前他们许神,基本就是和白小姐形影不离,两人整天出双入对的啊! 可现在怎么就…… 老王有点不耐烦,“小赵啊,你也快三十的人了,想要事业有成,就先学会审时度势,就这样,我先挂了。” 话音未落,也不等赵安再多问一句,对方已经很不给面子的挂断了电话。 白晓月拖着行李箱过来,娇滴滴的问道:“助理哥哥,司机大叔怎么说的?一定是他自己老糊涂,把我给忘了吧?没事,我给彦洲哥哥打电话,让他回来接我就好啦!” “白小姐,我算是看明白了,像您这一款的,短时间玩一玩还行,时间长了,的确会觉得有点烦!” 赵安一百八十度大变脸。 他把手机收起来,没什么表情的说道:“许总说了,他让您自己打车回公寓,就这样,我也先走一步,再见!” “哎!助理哥哥,我东西这么多,你都不帮帮我的吗……?” 白晓月还想追人。 但赵安已经坐上出租车,离开。 她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用力跺了跺脚,开始掉眼泪,给许彦洲打电话。 嘟嘟嘟—— 没人接。 嘟嘟嘟—— 还是没人接! 等白晓月打到第三通的时候,对面直接关机。 她干脆气呼呼的发了一条微信。 ——【彦洲哥哥,晚上我在家里等你,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一定会死给你看!】 当天晚上。 京市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舒澜跟孟思楠商量,他们晚餐吃火锅。 赵田见她回来,也高兴,“舒律师,您和孟先生不用买火锅底料,我亲自做,你们喜欢吃鸳鸯锅,还是现在比较流行的普罗旺斯柿子锅?水饺锅和大米锅我也会做。” “舒舒,看见没,你这是请回来一个宝贝啊!” 孟思楠和赵田相处的不错。 尤其是赵田的厨艺,完全征服了他比较挑剔的胃口。 赵田谦虚的笑了笑,“穷人家嘛!就是穷讲究,我家孩子也喜欢冬天吃火锅,我嫌外面的底料不干净,就自己学着做了。” “赵姨,你是个好妈妈。” 舒澜从楼上换了一身简单的运动服,手臂上挂着一件长款三合一羽绒服,比较挡风保暖。 水晶灯下,笑容也被勾勒的温柔大方,又不失骨子里的端庄矜贵。 赵田看得愣了愣,又由衷的感慨一句,“舒律师,您长得是真漂亮,您妈妈应该也会因为有您这样一个优秀完美的女儿而自豪的!” “我十几年没见到她了,她离婚后,就失踪了,我也不知道如今的我,她会不会自豪。” 舒澜笑的有点苦涩。 赵田很抱歉,“对不起!对不起!舒律师,我不知道您妈妈她……” “没事,都这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只是,赵姨,能做您的孩子,我想,他们应该会觉得很幸福,也很庆幸吧!” 她在说到“他们”两个字的时候,特意意味深长的乜了一眼赵田。 赵田人憨厚,没想太多,直接接了话茬,“啥庆幸不庆幸的啊!我没钱,也给不了孩子们更好的未来,他们投生到我的肚子里,埋怨和不甘也正常,谁让咱没本事,还非要生孩子呢!哎……” “赵姨,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如果我有得选,我宁可我的母亲是您,因为您会为了孩子,做一切牺牲,而不是一走了之,留下我一个人独自承担一切痛苦!” 舒澜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她站到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被路灯照亮的雪花,洋洋洒洒的,很美,但注定冰冷冷的没有温度! 赵田艰难的笑了笑,叹气,“舒律师,您要是有一个我这样的母亲,是会被拖累人生的,无法有如今这么成功的人生的!” “如果我自身能力出众,赵姨,您自己想一想,我有一个怎样的母亲,怎样的家庭,又能改变什么呢?毕竟成功,是靠自己的双手争取来的,而不是原生家庭能够左右的!” ------------ 第90章 先生,您还爱她…… 舒澜说完,就将杯中快要凉掉的茉莉花茶一饮而尽。 她还故意活络气氛的,冲神情有点凝重的孟思楠眨了眨眼,“喂!丁大神医,你确定,我不能喝酒,连一小杯咖啡也不能喝吗?” “不能!” “舒律师,那可绝对不行啊!” 孟思楠和赵田异口同声。 舒澜左瞧瞧,右瞧瞧,噗嗤一下,就扶着沙发靠背,很轻松自在的笑了起来,“看看,现在不是也有一点家的样子了嘛!赵姨,我给你涨工资,以后别墅这边,你全权负责管理了。” “舒律师肯相信我?” 赵田感激的,泪眼婆娑。 她上前一步,拍了拍她肩膀,“如果一颗心换不来另一颗心,无论对方是谁,也无论与您是什么关系,该放手的时候,就该放手,这是救了您自己,也是救了他们!” “舒律师,您是不是都……知道了?” 赵田的脸色有点复杂。 舒澜莞尔,耸耸肩,“那不重要,你好好干,别让我失望就行。” 她说完,套上羽绒服,示意孟思楠去开车,他们去附近的超市购买火锅要用的食材。 赵田追出来,哭了,“舒律师,是她对不住您,是她做了小三,我替她给您赔不是,我给您下跪!” 说着,人就跪到积着雪的青石板地面上。 咚咚咚!三声。 赵田的额头都出血了。 舒澜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兜里,没阻止,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看着。 等她磕完了,才清清淡淡说一句,“告诉白晓月,我和许彦洲离婚,那是因为我们真的走到头了,对于那个男人的爱,整整十年的时间,也够磨成灰的! “即便没她,结果也会一样,我从来没把她当成对手,以她的道行,也没资格被我放在眼里!” 话毕,舒澜转身就上了孟思楠的车。 赵田还跪在雪里,掩面哭泣。 孟思楠哭笑不得,“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样的人,你也敢留在身边?” “去沪上之前就猜到了,后来颖儿发了她家的老户口本,那时候白晓月还没迁出去,算是石锤!” 舒澜系好安全带,把身子往驾驶座的方向倾了倾,调导航。 孟思楠打方向盘,“赵田是白晓月的亲妈,那住在许彦洲楼下的那对夫妇又是谁?” “孟思楠,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八卦了?” 她调好导航后,笑着坐了回去。 孟思楠看了一眼后视镜,瞧见她头发上落了不少积雪,就抬起手,给她很轻柔的拍了拍。 舒澜顺势,很惬意的把脑袋往上仰,跟他开玩笑,“舒孟氏,来来来,本老爷这边也有积雪,麻烦你帮我弄一弄……嘶!孟思楠,你疯了,你手那么凉,居然直接摸我脖子,想冻死我啊?!” 车子在别墅区的内部道路上开的七扭八拐。 两人就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你一言我一语,闹腾开了。 凌冽的寒风中,还偶尔飘来几缕欢快的笑声。 直到最后一抹车尾灯消失在出口的拐角处。 一辆迈巴赫从别墅旁的小路上开了出来。 老王一迭声的感叹,“都一晃十年了,小姐开心的时候,笑起来,还是那么好听,感觉一点没变,就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啊!” “不一样,小时候,她只会跟我笑。” 而现在,她可以跟任何人笑,却唯独不包括他! 后排座上,许彦洲已经一动不动的坐了两三个小时了。 以前,这栋别墅他可以随意进出,也总有一个女人,揣着一颗最火热的心,为他做好一桌子美味佳肴,苦苦等他回去哪怕一次。 但如今,房子没有变,住在里面的女人也没有变! 只是那颗仅属于他一人的炽热心脏,却熄了火,变得比石头还要冷硬无情…… “先生,您要是对小姐还有感情,不如就放下您那点男人的自尊,好好去求一求,追一追吧!还有老太太那边,也是您将人追回来的最大筹码啊!” 老王说的实在。 他也是和许家奶奶一起,看着两个孩子打打闹闹长大的。 许彦洲阖眸,用力摁压着剧痛无比的额头,心口里有什么,正试图挣脱团团围绕起来的枷锁,想占据思维的主导! “先生……”老王已经下车,打开后排的车门,递出车钥匙,“去找小姐吧,单独和她聊一聊,我相信,小姐不可能真的就对您一点感情都没有了,毕竟这些年,她对您的爱,我们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却只有我,一无所知!” 许彦洲苦笑一声,伸出手,正准备接过车钥匙。 然! 嗡嗡嗡—— 警局来电,“喂,您好,请问是许彦洲先生吗?我们是南阳区公安局的,刚刚您女朋友在家里纵火想要自杀,人已经被送去医院急救了,还请您立刻过来一趟!” 京市的雪,连着下了三天三夜。 舒澜原定计划是周五自驾去海市。 可高速公路因为暴雪临时交通管制。 她只能将时间推后到周六。 “坐高铁吧,雪还在下,安全起见,开车和飞机都不考虑。”舒澜拖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 坐在沙发上的孟思楠抬起手,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订票界面,“两个商务座,刚支付完!” “多少钱?我微信转给你?” 舒澜掏出自己的手机。 孟思楠看一眼票价,“三千二,你给我三千就行。” 赵田端着早餐过来,笑了笑,“孟先生,您这不是追求我们舒律师呢嘛,这怎么还要上钱了?” “就是因为要追到手,才必须得要钱,否则,她肯定躲我远远的!” 说到底,才认识不到半年的男人,的确很了解她! 舒澜笑容浅浅的调侃,“转过去了,三千五,我可不想欠我的追求者的钱,怕被威胁。” “我能威胁你吗?以身相许?” 孟思楠检查了一下赵田给舒澜准备的早餐。 赵田笑道:“孟先生,您就放心吧,所有的食材和用料,都是按照您给我的食谱做的,严格遵守配比,我这都快倒背如流了!” “孟思楠,你别把赵姨给我逼走了,不然,以后谁给我看家?”舒澜喝了一小口温度适中的果汁,瞪他。 ------------ 第91章 怀孕了?! 赵田微笑,“逼不走!逼不走!就算以后舒律师不给我开工资,我也不走,我还想着,最近学一些育儿嫂的知识,等您和孟先生结婚有了小孩,我给你们带。” “那借您吉言了!” 孟思楠就差开心到,直接给赵田封一封红包了。 舒澜无语,翻了个白眼,“你俩这一唱一和的,我还以为今天不是出去旅游,而是度蜜月!” “那也行。” 他趁火打劫。 赵田哈哈大笑起来。 三个人闹闹哄哄的吃了一顿早餐。 看时间差不多了。 孟思楠先去车库取车。 赵田给了舒澜一份文件,“舒律师,我知道您的律师费很贵,但这里有一张银行卡,我存了几万块,您看,我这离婚官司,能不能委托您,我现在只相信您了。” “我走的是金融法,离婚案我不擅长,不过我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资料我收了,回头转给她,她会主动联系你的。” 舒澜说的很公事公办。 赵田紧张,“那……那您朋友的律师费?” “你有低保证吗?” 她拍了资料,直接发给李颖儿。 赵田连连颔首,“有有有,不过在家里,没带出来。” “稍微等几天吧,我朋友那边会核实你的资料,要是有胜诉的概率,她会亲自陪你去家里取低保证,有折扣,算是社会福利。” 说完,孟思楠摁了几下喇叭,叫她出去。 赵田千恩万谢的将舒澜送走。 到了高铁站。 因为买的是商务座,所以有专用的VIP等候室可以使用。 只是舒澜和孟思楠刚进去,就听到白晓月娇滴滴的声音,从正前方传了过来,“好巧啊!舒律师,医生哥哥,没想到你们今天也要坐高铁出去玩呢!” 白晓月一身嫩粉色羽绒服,头发高高在头顶挽成一个毛茸茸的丸子,可爱又娇俏。 她还特意伸出一只手,中指上,有一枚至少五克拉的钻石戒指。 阳光照射过来,都能闪瞎人眼! “舒律师,你看彦洲哥哥给我买的戒指好不好看?我本来想说,等我们订婚的时候再戴的,可他就是不肯,非要急着一起戴呢。”小姑娘白白嫩嫩的脸上,洋溢着简单明了的幸福感。 孟思楠怕舒澜会不舒服,他攥住她的手腕,想将人拽走。 可舒澜只是很无所谓的睨一眼那枚钻戒,真心的赞美一句,“很漂亮,恭喜你们,等我们办完离婚手续,你们就可以登记结婚了。” 一句话,直接秒杀了白晓月的秀恩爱。 小姑娘又委屈的开始掉眼泪,“呜呜呜……舒律师,我和彦洲哥哥都希望你们可以好聚好散,以后还能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可你这个样子,我总是热脸贴冷屁股,人家真的好伤心难过的!!” “白晓月,你觉得可能吗?” 舒澜冷冷淡淡的看着她,视线里,总是含着一抹居高临下的超强姿态,“你是觉得,我可以和前夫的现任妻子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还是在离婚之后,继续和前夫无话不谈?嗯?” “我……我我我,呜呜呜……彦洲哥哥!彦洲哥哥你在哪?我好难受,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白晓月忽然蹲在地上,脸色煞白的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急速喘息着。 她还拿起手机,毫无预兆的给许彦洲拨了一通电话。 没两分钟。 那身形矜贵欣长的男人,就端着两杯蜜雪冰城的奶茶,急三火四的跑了回来。 舒澜冷眼瞧着。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许彦洲会如此焦急的眼神。 “呜呜呜!!彦洲哥哥,我好害怕,害怕自己刚才差一点就憋死了!呜呜呜……人家头还晕乎乎的,好恶心啊!呕……” 白晓月软绵绵的靠着许彦洲,干呕了两声。 孟思楠嗤笑,“怀孕了?” “闭嘴!” 许彦洲阴冷低沉的黑眸,裹挟着泰山压顶般的威压,狠狠扫向孟思楠。 孟思楠心里一寒。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很危险。 但有舒澜在,他必须保护好她,“舒舒,我们走吧,别打扰许先生照顾女朋友。” “嗯。” 舒澜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直接侧身走人。 可与许彦洲擦肩而过的瞬间。 他低低的跟她解释了一句,“白晓月不是怀孕,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许先生?”舒澜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目不斜视的,丢下这么一句话,走得半点不拖泥带水。 许彦洲想追上去。 身后,白晓月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泪流满面,“彦洲哥哥,我为了你得了抑郁症,难道你真的要抛弃我,不管我的死活了吗?” 她说着,就要去解胸口前的扣子。 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她就是大喊大叫,甚至还想吸引更多人的视线来围观。 “彦洲哥哥,我的胸口被烫成了那样,以后都不会有男人会喜欢我了,我为你牺牲了那么多,你要是始乱终弃,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会更开心?” 人群里,炸开一波又一波的道德绑架。 要不是许彦洲身上冷冽至极的气场,估计都会有人为了同情白晓月,直接和他大打出手! 孟思楠抱臂,远远的看热闹,“舒舒,这局面,你觉得,许彦洲是不是被白晓月给坑了?” “他若不是自愿,谁坑得了他?”舒澜讽刺一笑,再看一眼时间,“走吧,商务座提前进站,我有点被吵的头疼,想上车安静安静。” 但就在验票进站的时候。 安检人员很抱歉的说,“这一趟开往海市的高铁,所有商务座都被临时封锁了,因为要招待一位身份比较特殊的大人物,还请二位配合一下,去退改车次。” “我拒绝。” 舒澜眸色淡淡的,可跟她对上视线,还是会忍不住不寒而栗。 安检人员尴尬,“这位小姐,我也只是工作人员,您为难我,我能有什么办法?上面给的命令是这样,就算您拒绝,我也不能让您进站的!” “按照规定,临时取消座位使用权,至少要提前一天进行短信和电话通知,你现在告诉我,商务座被全部封锁,让我退改车次,这合理吗?” 她一步不让。 安检人员有点不耐烦了,“小姐,您跟我说这些没用,您呢,爱上哪告上哪告,反正今天,我肯定是不能让您进站的!” ------------ 第92章 许夫人,名单上没您啊…… “是吗?你确定让我想上哪告,就上哪告?”舒澜也不生气,只是不紧不慢的在嘴角微微扯出一抹浅笑来。 孟思楠无奈,叹了口气,“舒舒,差不多得了,给人家打工的留一条活路。” 这话说的,倒不像是在劝,反而听起来是满满的讽刺。 安检员大怒,音量也拔高了几个分贝,“滚滚滚,高铁站是你们家开的啊?上面给的通知,那就是圣旨,赶紧走,不然一会儿让大佬看见了,小心你们的好日子也就过到头了!” 这有钱能坐得起商务座的,也会被服务人员分为三六九等。 踩低捧高这种事,舒澜早就看习惯了。 人群里,白晓月死死扣着许彦洲的手腕,不让他上前,还一脸担忧苦恼的嘀咕道:“彦洲哥哥,舒律师平日里跟我霸道也就算了,毕竟我的确还不如她,可在外面还如此颐指气使,完全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傲慢性格,的确应该改一改了。” “松手!” 许彦洲看她的眼神很冷,再也没了平日里的温柔宠溺。 可白晓月一点不在乎,她摸了摸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指甲刀,“彦洲哥哥,你猜猜,我要是在高铁站自杀了,大家会怎么说你?又怎么议论舒律师?” “白晓月,你在威胁我?” 他真是被气的怒不可遏! 白晓月还是娇滴滴,很可爱的模样,软软一笑,“彦洲哥哥,我是真的很爱很爱很爱你,为了爱你,我把自己都给弄病了,你要是离开我,我一定会毁了一切的!” 干干净净的小姑娘,竟然能用如此甜美的声音,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许彦洲只觉得烦躁到让他头疼! 他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威胁的。 一个眼神扫过去。 守在一旁的助理,马上快步过来,恭敬询问道:“许总,您有何吩咐?” “看住她,在到海市之前,不要让她给我惹麻烦!”许彦洲冷声命令。 助理颔首,“是。” 等许彦洲离开,助理就很嫌弃的瞪一眼还在哭哭啼啼的白晓月,“白小姐,我奉劝您一句,趁着许总对您还没有完全失去兴趣之前,还是尽可能给自己留点好处,不然这买卖可就赔了!” “彦洲哥哥是爱我的,他这次带我去海市,不就是担心我心情不好,想陪我散散心嘛!还有,刚才我说想喝蜜雪冰城的奶茶,他马上放下身段,就给我买去了呢。” 白晓月变脸比翻书还快。 许彦洲一走,她立刻就破涕为笑,一张娇娇嫩嫩的小脸上,充斥着满满的幸福和娇憨。 她还朝助理摊开左手,显摆着那颗钻石戒指,“看,彦洲哥哥跟我求婚了呢,这可是订婚戒指,我们很快就会结婚的!我还要给他生三个可爱的宝宝……” 助理看着白晓月那完全沉浸在幻想中的迷醉感。 他忍不住提醒一句,“白小姐,梦不能当饭吃,您还是清醒一点吧!” 另一边。 舒澜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喂,陈局长,哈哈哈……是啊,好久没跟您老联系了,这不最近和市政在搞合作,工作太忙,失礼失礼了,您一定要原谅我啊!” 两人有说有笑,聊了大概十几分钟闲话,这才步入正题。 她问,“陈局,您是京市这边主管铁路的,我跟您打听一件事,您看……” 又是三言两语,舒澜半点没有添油加醋的,将事情陈述了一般。 因为是免提通话。 陈局的声音,那狂妄自大的安检员听的一清二楚。 他脸色煞白,两条腿都在哆哆嗦嗦,勉强扶着一旁的围栏,才没有直接瘫软在地。 “哼!这根本就是滥用职权,舒舒,你先挂电话,我派人去调查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陈局办事,非常雷厉风行。 不一会儿,高铁站的站长就急三火四的赶了过来。 他跟舒澜陪着小心,微笑道:“舒律师,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您也坐这趟高铁去海市,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您先生要和梦斯顿先生去海市走访项目,临时包下了G3033的整个商务车厢。” “梦斯顿?” 舒澜对这个姓氏,还是有些了解的。 意大利数一数二的华人财团首席,还拥有伯爵的贵族封号。 之前她和许彦洲一直想与梦斯顿合作。 但对方给的答复永远都是不感兴趣。 可这一次,许彦洲单方面说服了梦斯顿,而且他带着白晓月去见那位大人物。 果然,他爱她,就要在娶她之前,亲手为她铺平所有的道路。 一旦白晓月全权接手了许氏和梦斯顿的合作。 仅凭这一个项目,就足以让这姑娘平步青云,分分钟成为京市万众瞩目的存在…… 站长还在解释,“舒律师,您看,这中间肯定是有误会的,许总那边给的乘车名单里没有您,是不是给漏下了?要不您亲自给他打一通电话,询问一下?” “不必,我们正在办理离婚手续,站长,您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不知道,许彦洲有女朋友这件事,在京市不是早就家喻户晓了?” 舒澜表情淡淡的。 甚至当众提起前夫有女朋友这件事,也能跟没事人一样,毫不在乎。 站长有点钦佩,“舒律师,您不愧是女中豪杰,不然这样,我给您调一下车次,最多晚一个小时从京市出发,您看如何?” “好,那就麻烦了。” 梦斯顿的确是个她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再者,商务车厢就那么大,她一点不打算和许彦洲还有白晓月待在一起几个小时。 站长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舒律师,候车大厅这边太吵,您去我办公室,我给您泡一壶龙井,咱们高铁站这边的法务咨询,我还想和您谈一谈呢。” “站长客气了,不介意我带着我朋友一起吧?” 舒澜指了指孟思楠。 孟思楠是全程看热闹的态度。 站长会心一笑,“懂懂懂,舒律师,您这朋友,长得可真帅啊,是做什么的?” “医生。” “男公关。” 前面是舒澜说的。 后面,是忽然冒出来的许彦洲回答的。 ------------ 第93章 舒澜,你敢! 站长一见这大神突然出现,也有些手足无措的尬笑道:“许总,您不是应该已经去站台了吗?怎么还在这?” “我要是不在这,怎么能看到我的妻子被一个小小高铁安检员欺负?” 许彦洲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寒。 就好像,他真的因为舒澜受了委屈,而非常不高兴! 站长冷汗津津,“许……许总,我们的员工也是按照指令做事,因为您给的名单上面没有舒律……啊!不是,是没有许夫人,所以……所以我们……”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妻子被欺负,是我的问题?” 许彦洲黑沉沉的眸,随意一撇,就跟刀子割在脸上一样,鲜血淋淋,特吓人! 舒澜有些忍无可忍了。 她警告道:“许彦洲,第一,我们已经在办理离婚手续,我只是你的前妻!第二,你能不能别总是阴魂不散的纠缠着我,我的事,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第一,我们还没有正式离婚!第二,我妻子的事,作为丈夫,我凭什么不能管?还是说,你宁可让一个男公关从你身上榨取好处,也不愿意让我帮你?” 许彦洲说的理直气壮,还顺便捎带脚的,又把躺着都中枪的孟思楠扯上,讽刺了一番。 舒澜气的心口疼。 她就是要故意怼死许彦洲,才一把拉住孟思楠的手,咬牙道:“对!你说对了,我就是爱上其他男人了,甭管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就算是街边要饭的,我也觉得他比你强一百倍、一千倍!许彦洲,这样的回答,你是不是特别满意?” “舒澜,你敢!” 刹那间,整个高铁站的气氛,都好像因为这个男人的火冒三丈,而变得异常压抑。 舒澜不怕他,只是冷冷一笑,“许彦洲,你都可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女朋友,我为什么就不能寻找独属于我一个人的爱情?自私也不是这么个自私法的,别以为我舒澜一定要非你不可,你不珍惜,也就别妨碍别人来珍惜我!” 说完,她就要拉着孟思楠跟自己一起去站长办公室。 被甩在后面的许彦洲,第一次那么情绪失控的冲她喊,“舒澜,你凭什么说,我不珍惜你?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全部?你以为,这十年来,牺牲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许彦洲,从你有了白晓月之后,我们的那十年,还有什么意义吗?” 舒澜脚步顿了顿。 可她没有松开牵着孟思楠的手,也没有回头去看许彦洲一眼。 她苦笑,“许先生,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后悔,而我,现在很幸福,也生活的很开心,请你不要来破坏这一切!” 话音未落。 人已经消失在了许彦洲的视线范围内。 他最后看见的,是孟思楠略带挑衅和同情的眼神。 砰—— 一拳接着一拳,可怜的垃圾桶被打的支离破碎。 就跟被许彦洲一直忽视的那颗心一样,在舒澜渐渐远离他,放下他的那一刻,轰然炸裂! 高铁,商务车厢内。 一穿着简朴,虽已头发花白,可眼神仍旧光彩熠熠的老人家,手里拿着半张被烧毁的照片,神思不属,眉心紧蹙。 他的秘书拿着药,来安慰,“梦斯顿先生,这一次能找到小小姐婴儿时期的照片,已经算是上苍保佑,我想,少爷在天之灵,也希望先生您能早一点找到他的独生女吧!” “凯里那么恨我这个父亲,他会保佑我吗?哎!我要是知道那臭小子会为爱自杀,我当初……当初就该让那个女孩嫁进我们家族啊!”梦斯顿吃了药,可还是捂着胸口,难受的脸色苍白。 秘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梦斯顿挥挥手,抱着那一张单薄的照片,躺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我累了,一会儿彦洲上车,让他不用叫醒我,我想睡一觉,希望在梦里,可以看到凯里,还有余兰吧,我要好好跟他们请罪,让他们保佑我,找到那孩子!” “妈,你不要走!” 几个小时后,舒澜从商务车厢的椅子上惊醒。 她做了一个好久没有做过的噩梦了。 在梦里,母亲像是一阵风一样,在她眼前飘走。 任凭自己如何拼命的追,哪怕摔倒了,哪怕摔伤了,母亲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关心和疼爱自己。 她只是想走,走的远远地,就好像,带着她这么一个拖油瓶子,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做噩梦了?快到海市了,喝点水,把羽绒服给我,那边的气候,不用穿那么厚。” 孟思楠先是递来一瓶运动饮料,用来补充一下体力。 再将事先准备好的毛呢大衣塞给她,接过她脱下来的厚重羽绒服,装进行李箱。 舒澜看着他细心到极致的样子。 梦里的恐惧和不安,一下子就消散了不少。 她蜷着腿,一边喝运动饮料,润一润喉咙,一边笑着跟他开玩笑,“阿楠,你现在这么惯着我,等以后你有了妻子,就不怕我一时不习惯,就去折腾你?” “你就是我未来的妻子,我怕什么?” 孟思楠拿了一个小药盒,盒子是电子定时提醒的款式。 他放进舒澜的包里。 还有一个外伤用的迷你药箱,有点沉,干脆就他自己全程拿着。 舒澜眉心不自在的皱了皱,“孟思楠,追求就是追求,跟赌博挺像的,你不知道结果如何,只能抱着那么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希望在拼!我想,我们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真的!” “你能和许彦洲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孟思楠算着她的喝水速度,见摄入的水分差不多了,就直接将瓶子拿走。 再给她一小支便携款漱口水,“输一次,只要我还有赌下去的成本,就可以输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舒舒,我只是比许彦洲晚遇上你十年,可我想,我才是与你真正有缘,能走到最后的人!” “走到坟墓里?” 舒澜故意逗趣,想岔开这暂时不会有结果的话题。 孟思楠耸耸肩,“你要是死在我前面,我就去殉情,路上好陪着你,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有病!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我还没活够呢!” 舒澜漱了口。 她从卫生间回商务车厢的路上,有一个邻座的老阿姨来搭话。 “姑娘,你老公对你真好,你睡觉的时候一直踹毛毯,他就一直看着,你一踹开,他立刻给你盖回去,你要是躺的不舒服,他还轻手轻脚的给你调整姿势呢。” 老阿姨应该是沪上人,那一嘴的本地话,暖侬软语的,听起来就特暧昧,还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温暖感。 ------------ 第94章 许彦洲,你看心理医生了吗? 舒澜笑了笑,感觉身心都异常的松弛自在。 老阿姨还说,“哦,对啦,你老公还特意给我们每一个人准备了一份小礼物,说是希望大家能小声一点,因为你生病了,需要安静的环境休息呢。” “是吗?他是医生,可能在这方面比较较真,阿姨,您没嫌我们多事就好。” 她没否认他们的关系,也没直接承认。 只是不想让孟思楠觉得尴尬而已。 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穷追猛打,应该是个女人,都不可能一点都无动于衷吧? 可仅限于感动,越过雷池的情愫,舒澜守的死死的。 老阿姨还在夸孟思楠哪哪哪都好。 以至于,在进站的最后十几分钟,整个商务车厢内,都洋溢着她和孟思楠的“夫妻恩爱”小幸福。 最后,还依次留了他俩的名片。 这些坐商务座的各界名流,统一的认为,“现在年轻小夫妻能把日子过得如此幸福的,可真没几个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们夫妻俩人品好,值得信任,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合作合作!” “好,那我们就恭候各位了。” 舒澜和孟思楠一左一右,站在商务车厢的出口处。 他们一个一个的握手,再目送离开。 等人都走光了。 孟思楠噗嗤一声,大笑,“舒舒,你觉不觉得,刚才咱俩那样子,就跟新娘新郎答谢一样。” “孟思楠,你要是再闹的话,咱俩就各走各的,回头京市见!”舒澜可真有点生气了。 对于“办婚礼”这三个字。 一直都是她最痛的旧伤疤。 三年前,和许彦洲的那场世纪婚礼,应该没人知道,那个戴着面具的“新郎”,不过是舒澜临危不乱,临时找的一个替身演员罢了。 所谓的面具主题典礼。 也无非是她根本找不到许彦洲,总不能一个新娘,对着一团空气宣誓,才硬生生编出来的借口而已。 这个男人给她的伤害,几乎是在感情上的粉碎性碾压。 舒澜不得不承认,放下一段感情容易,可若想将那密密麻麻的伤口全部治愈。 她可能需要更大的勇气! 离开海市高铁站,迎面而来的湿润空气,扑打在脸上,稍微带了一点点冬季的阴冷,但整体感觉还是很舒适宜人的。 “打车?”孟思楠左右手都拖着行李箱,是舒澜的。 他又补了一句,“先去我母亲的老房子,明天早上我再去车行租车,海市不大,自驾兜风还是不错的选择。” “抱歉,我已经定了酒店,而且……”舒澜难得尴尬了一次。 孟思楠挑眉。 很快,一穿着酒店员工套装的中年男人,小跑着过来,对她很是恭恭敬敬,“舒律师,我是鼎悦酒店的大堂经理,请您跟我这边走,车在那边恭候多时了。” “得!忘了我们舒律师身份贵重,到哪里都是前扑后拥。” 他笑的有点苦。 舒澜无奈,叹了口气,“你先回老房子安顿一下,晚上约出来吃饭,我请客。” 事实上,她故意这么安排,只是不想跟孟思楠去凤舞的老房子。 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真不到那一步! 孟思楠心里也有数。 他不逼她,只是将行李箱递给酒店来的中年男人,又嘱咐了几句要按时吃药,才离开。 “舒律师,我们也走吧。” “嗯。” 舒澜跟中年男人去停车场。 路边,一辆车牌号一水零的劳斯莱斯,正安安静静停靠着。 有路人经过,都忍不住凑过去,多看几眼这价值不菲的豪车! 车内。 许彦洲坐在后排座,轻靠着车门,用力摁了一下太阳穴,问副驾驶座上的助理,“白晓月的背景,调查的如何了?” “回许总,白小姐在学校四年,的的确确是品学优良的好学生,从来不夜不归宿,除非被教授叫去做一些课外项目,她基本都是一下课,就马上回宿舍的。” 虽然助理很不喜欢白晓月动不动就闹自杀的矫情劲儿。 可他调查到的内容,还是要如实回禀给自家许神的,“至于白小姐老家那边,目前已经没人了,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听邻居说,白小姐好像迁了一次户口,具体什么原因,倒是没人知道,不过他们回去办手续的时候,一家人吵的不可开交!” “白正呢?” 许彦洲拽了拽衬衫领口下的银链子。 链子的末端,坠着一枚钻石戒指,藏在胸口,正对心脏的位置。 助理郁闷,“自从白正离开京市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信用卡和储蓄卡都没有使用记录,我们还在找人!” “去查一下白晓月为什么要迁移户口,还有她父母的基本资料,也查一查,至于白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许彦洲说完,又看了一眼车窗外,对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酒店的接机车。” “是。” 司机发动车子。 助理一头雾水,“许总,您不会是怀疑白小姐在个人家庭资料上造假吧?她有那个必要吗?而且,您既然已经觉得白小姐有问题,干嘛还把人带来海市啊?” “我的决定,你很好奇?”许彦洲隔着胸口前的衣料,死死握住那枚有棱有角的钻戒。 他薄唇紧抿。 黑沉沉如无星永夜般的眸,冷寒的,叫人根本没有勇气去对视一眼。 助理打了个寒颤,也不敢再多话。 半个小时后。 舒澜办了入住手续,正准备进电梯的时候,却被一只冷白有力的手,给挡住了电梯门。 她愣了一瞬,咬牙道:“许彦洲,你有病啊?你居然跟踪我?” “怕什么?怕我看到你和那个男公关开房?” 他也拿着一张顶层总统套的房卡,走进电梯。 舒澜无语,去摁开门键,“你住在这,我嫌恶心,让开,我换一家酒店,你要是再敢跟过来,我直接报警!” “放心,白晓月不住在这边。” 许彦洲很清楚,她说的恶心,到底暗指的什么! 但!这样的恶心,倒是让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点。 毕竟舒澜还是很抵触看到他和白晓月共处一室的。 那就说明,她的心里,不是一点他的位置都没有的! 舒澜被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给看得心里发毛。 她摁不开电梯门,数字键已经开始上行。 “许彦洲,实在不行,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舒澜很无语的闭了闭眼。 可许彦洲却回了她一句,“晚上跟我去吃饭,不许拒绝!” ------------ 第95章 许彦洲,你太可悲了! “许彦洲,我就想问问,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嗯?”电梯已经在顶层开门。 她甚至都不愿意多看这神经病一眼,直接就要出去。 可许彦洲速度很快,他一把从后面扯住她的胳膊,再稍稍一带,舒澜直接原地转了个圈,之前伤过的脚踝使不上力气。 人也直挺挺就要撞向坚硬的电梯轿厢壁。 她下意识闭上眼。 那次在警局发生的事,至今还历历在目。 许彦洲对她是足够冷血的,每次她受伤,他都能够像无关紧要的人一样,漠然处之。 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舒澜,你是没长大,还是没有长脚?为什么平地上,你也能把自己弄到要摔倒?!”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 舒澜掉入一个满是冷杉木香气的怀抱。 许彦洲紧张又关心,还带了一点怒意的声音,劈头盖脸的,就从头顶倾轧而下,完全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房号告诉我,我送你回去。” 完完全全的命令口吻! 旋即,舒澜的双脚就直接离开了地面,男人打横抱着她,离开电梯。 走廊上人来人往,许是要到下午茶的时间,总统套的客人都纷纷出来。 能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基本都是非富即贵。 国内富人圈子就那么大,她和许彦洲还都是律师,接触面和人脉网本来就广。 所以…… “许总,许夫人,好巧啊,你们怎么也来海市了?二次蜜月吗?” “哎呀,彦洲,这是跟媳妇和好了?我就说,这外面的野花再香,也比不了家里的这一位伉俪情深啊!” “哈哈哈……许夫人,之前那小野花你也别当回事,就当是考验考验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了,你瞧瞧现在,许总对你是不是更爱了,这还没回房间呢,就亲热上了。” 三两个律所的合作伙伴,将他们团团包围,各种说笑调侃。 舒澜是又气又急。 她挣扎了几下,想从许彦洲的怀里下来,再好好解释一下,他们之间可没有什么和好一说。 可这狗男人居然直接笑道:“舒舒身体有点不舒服,我们先回房间,等有时间,我们夫妻俩请客,咱们聚一聚。” 听起来只是非常客套的商务话术。 但稍稍配上一点此时此刻的暧昧气氛,就会分分钟叫人想入非非。 “好好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二位甜甜蜜蜜了,回头联系,回头联系哈!” 几个人笑的意味深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舒澜直接火冒三丈,低吼,“许彦洲,你放我下来!咱俩可是在办诉讼离婚,你这个样子,到底要干嘛?故意让外人误会吗?你有这个必要这么折腾我吗?” 她真是快气到原地爆炸了! 人要是发疯,总要有个前因后果,有个底线的。 偏偏许彦洲完全就是一神经质,间歇性发病,还毫无理由的要来搞事情。 “房间号。” 他彻底无视她的愤怒。 舒澜很不客气的,一嘴巴子扇到那张让她厌恶至极的俊脸上,吼的更大声,“许彦洲,你要是不想让我直接报警的话,就马上!立刻!放我下来!” “舒澜,我在问你,房号是多少?不然,我们就一直这样站着,我完全没意见。” 许彦洲玩混的。 舒澜一下子就被气笑了,“许彦洲,你这样有意思吗?啊?!还是你想让我误会,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你在吃醋,想让我重新对你燃起以前那一文不值的期待?” “你觉得我们过去的十年,是一文不值?” 他黑沉沉的眸,冷得没有一丝半点的温度。 她嗤笑,“不然呢?一个傻女人,只是因为一个男人给她的一点点关心和照顾,她就奋不顾身的为他开疆扩土,做着无谓的牺牲!许彦洲,你说的对,这不是爱,这只是一种廉价的、免费的劳动力罢了,你对我只有习惯,也仅此而已!” 而这个男人真真正正爱的,是白晓月。 他能够无限包容她的缺点和任性,甚至她没有能力在事业上取得成就,他就亲手为她创建机会,搭建桥梁。 男女之间的爱就是这样。 更爱的,也是付出和考量更多的一方。 “许彦洲,你把我放下来,我今年也才二十三岁,不比你的白晓月大多少,她想要依靠在你的怀里撒娇取暖,我也希望有一个男人可以无止尽的爱我!” 舒澜不再挣扎了。 她只是定定的看着那双深邃如子夜的眸。 曾几何时,自己期盼每一个夜晚的梦境里,都能看到这样一双令她朝思暮想的眼睛。 可现在,这双眼睛就近在咫尺。 但舒澜很清楚的是,她真的不稀罕,也不在乎了,甚至连心跳都不会加速哪怕一拍! “你觉得,是孟思楠能给你那样的爱,还是临城?”许彦洲并没有将她放下来,而是问了一个非常可笑的问题。 舒澜无语,“无论是谁,都不会是你!许彦洲,我们的婚姻,我对你的爱,这些都是你不够珍惜,是你亲手毁掉的,你现在还来纠缠,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可悲!” “可悲?舒澜,你觉得我可悲?” 许彦洲的怒意,已经再明显不过。 他薄凉的唇,紧紧抿成一条僵直的线条。 舒澜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很危险。 她不能再刺激他,只好深呼吸,冷声道:“我晚上约了孟思楠去吃饭,你放我下来,不然,我直接报警,咱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是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还是你急着去和那个男公关鬼混?”许彦洲这回也不问她房间号,就直接将她带去了他的总统套。 人被狠狠扔在软绵绵的大床上。 舒澜脚踝本来就有伤,再这么上下颠簸了几下,整条腿都麻木的快要没有知觉。 “许彦洲,你要干什么!?” 男人已经脱掉西服外套,开始解衬衫扣子。 他的眼神里,是一种失去理智的疯狂。 她迅速蜷缩起身子,视线在床头柜的内线电话机上扫了一下。 自己的手机在包里。 被许彦洲强行抱进卧室的时候,包掉在了客厅…… ------------ 第96章 他要对她…… “舒澜,你连肮脏的男公关都能玩得下去,那不如我们试一试,好歹,在结婚证上,我还是你的丈夫!” 他疯了! 彻底疯了! 就因为那一句“他很可悲”,像是触碰了一条隐藏起来的,绝对不能被刺激到的神经一般。 舒澜被死死压在身下。 他的手,在她身上攻城略地,甚至有一点卖力气的,想要试图讨好,去迎合。 “许彦洲,如果你把自己当成男公关了,那OK,我跟你做,但前提是,先给我开一个价,我倒是要看看,许总伺候起女人来,是不是比娱乐城那些要强!” 她很放松的躺在床上,任由男人去拉扯她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 腿上的麻木感愈发强烈。 心也跟着一起麻了! “怎么?”舒澜轻轻撩拨着垂落在耳鬓的几缕卷发。 那股子沁人心脾的幽香,瞬间钻入许彦洲的鼻腔,让他剑眉紧蹙,像是一瞬间,就被无数个巴掌,恶狠狠拍在了脸上。 她捂着嘴,小拇指微微翘起,笑的春风拂面,又极其讽刺的道:“许总是怕自己的技术还不如一个男公关吗?也是,你要是那方面够强,应该也不会这么饥不择食的想来强暴自己的前妻了!” “你和孟思楠睡了?” 许彦洲咬牙。 他活了快三十年,从未如此因为一个女人而感到无力。 舒澜在床上翻了个身。 她一只手虚虚攥拳,撑在太阳穴上,媚眼如丝,明明是勾人的,可积累在眼底的情绪,却冷到让人不寒而栗。 “许彦洲,我如果问你,你和白晓月睡了吗?你会怎么想?” “我说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舒澜,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许彦洲一拳砸在床垫上。 整张床都跟着剧烈颤抖了两下。 舒澜呵呵,“那你信过我吗?过去十年!此时此刻!许彦洲,你有信过我吗?” “……” 一瞬间,卧室里的空气,好像都安静到快要凝结。 她用枕头遮着脸,笑的挺直白的,“没有,对吗?你可以在工作上信任我,可以将整个许家交给我来打理,但在夫妻和丈夫的角色上,你给予白晓月的那些纵容和放肆,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可孟思楠他给得起,也愿意给!” 说着,舒澜拿起内线座机,拨了报警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鼎悦酒店,我要报警,有人想要婚内强奸,请你们立刻派人过来……” 不到十分钟。 许彦洲就被警车给带走了。 孟思楠闻讯赶来时。 舒澜还悠哉悠哉的坐在楼下咖啡厅,一边玩手机,一边吃着小蛋糕,一点看不出是差一点被强暴的受害者。 可孟思楠吓坏了。 他冲过去,一把将人从椅子上拽起,就要往外走,“去医院!许彦洲就是个王八蛋!他到底对你都做了什么?有没有哪里受伤?这个混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什么都没做,我报警,也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省得他以后总来骚扰我,我也挺烦的!” 舒澜脚踝上贴着膏药。 被孟思楠拽了几下,有点疼,但她还是强行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免得他更担心。 “走,我跟你回房间收拾一下行李,许彦洲能发一次疯,就一定有第二次,你一个人住在酒店,我不放心,跟我去老房子” 孟思楠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跟她说。 舒澜也没拒绝。 只是进了电梯,她才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等这次和许彦洲的合作项目结束,我们就交往试一试吧。” “舒舒!” 孟思楠一惊一喜。 舒澜懒懒的睨了他一眼,“许彦洲这么缠着我,只是觉得我还是单身,他习惯把我当做免费劳动力了,可我若是有了男朋友,也许很多事,都能变得简单一些。” “所以,你只是想利用我?” 他温润的眸,有些失落。 她笑了笑,像是开玩笑的耸肩,“如果我说是,你敢被我利用吗?” “敢!为什么不敢?无论是利用还是真心,我只希望你可以留在我身边,给我一个照顾你一辈子的机会。” 孟思楠替她理了理还有些乱蓬蓬的长发。 这个男人很好,哪怕再爱,也从来不会像许彦洲那样冲动到不管不顾。 当然,许彦洲也不爱她! 因为不爱,才可以在伤害的时候,那么无所顾忌吧! 换成白晓月,他怕是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忍心去折断。 “阿楠,放心,我既然答应和你交往试一试,就不会只是利用,可我不敢保证,我会爱上你,这样……你也可以接受?” 叮咚—— 电梯门打开。 他们两个都没有出去,而是面对面站着,互相看着彼此,好久都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孟思楠上前一步,收敛着情绪,中规中矩的抱了抱她,“舒舒,我必须承认,我刚才是想杀了许彦洲的,可现在,我得谢谢他,谢谢他帮我,将你往前又推了一步!” “孟思楠,我的心是碎了的,这样的我,也许根本不值得你去爱,我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好好的去爱自己了……” 来海市的第一个晚上。 舒澜坐在凤舞的老房子里,透过狭窄的小窗户,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大海,就那么怔怔的发呆,思绪飘得很远。 直到晨起的朝阳将昏暗的天空撕开一道口子。 有暖意笼在身上。 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再用力抻一个懒腰,从床上站起,走到窗台前,用力推开两扇简易的铁窗,让新鲜的空气一下子涌进来。 “舒澜,想要幸福之前,你还是先学会如何好好爱自己吧!” 迎着海边的微风。 舒澜自言自语,捂着胸口的位置,笑的和小时候一样,不惨杂任何成年人的市侩圆滑。 她只是很确信的跟自己说,“许彦洲,这颗被你彻底捣碎的心,我收回来了,从今往后,你于我而言,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吃过早饭。 舒澜按照原定计划,跟孟思楠去车行租车,准备自驾在海市这个小岛上先转一圈。 车上。 孟思楠一直皱着眉头,刷本地热搜。 她睇一眼,笑了,“在等什么?等许彦洲婚内强暴未遂的新闻被曝光?” “你不想?” 他烦躁的又下拉了一下某APP的榜单界面。 ------------ 第97章 许彦洲被打?还让她给…… 舒澜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关掉,扔到一边,“以许彦洲的实力,只是单方面报警,又无凭无据,还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事,你以为,他没法子将自己捞出来?” “凭什么?” 孟思楠将车在海岸线上开的飞快。 他那么一个“林黛玉”性格的男人,总是温润体贴的。 此刻,却暴躁的有点异常! 舒澜苦笑,拍了拍他肩膀,算是安慰,“就凭他是许彦洲,凭他手里有人脉,有超过我的势力作为支撑!” “那就可以对你做那种事?!” 孟思楠憋了一晚上的情绪,还是完全爆发了出来。 他一脚刹车,将一百二十迈时速的车,生生停在了路边。 舒澜死死抓住安全带,庆幸自己很有乘车的安全意识。 一旁,孟思楠狠狠捶了几下方向盘。 刺耳的喇叭声,响成一片。 “不行,我们去警局,舒舒,我不会放过许彦洲那混蛋的!”第一次看到孟思楠能这么情绪化。 舒澜感觉有一个男人这么爱着她,也是一种幸运。 她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反正全程被打脸的人是许彦洲,最后被抓走的人还是许彦洲,我又没什么损失,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说了,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仅此而已,没必要闹得太大。” “舒舒,你用你自己来算计警告许彦洲?” 孟思楠的眉心都要打结了。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紧绷的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舒澜挑眉,“这有什么?以前也习惯这样了,亲力亲为嘛,反正也没人能帮我。” “我能!” 孟思楠是吼的。 她愣怔了一下。 他死死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晃,“我说了,以前你一个人,以后,我们两个,别什么事都自己扛,还有我,是朋友,是男朋友,我都无所谓,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冒险!” “孟思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们以前认识吗?” 舒澜觉得有点奇怪了。 孟思楠也猛得意识到,他的态度的确有些没控制好,太过激! “抱歉,是我的问题,我……” 舒澜打断他,拔出车钥匙,“阿楠,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发展的有点太快了,你不适应,我也觉得有点勉强,昨天在电梯里跟你说的那些话,你还是忘了吧,咱们一步一步来,就这样。” 说完,她从车上下来,打开驾驶座的门,“我今天想自己随便在海市逛一逛,晚上不回去吃饭了。” “好。” 孟思楠没强求,他下了车,想抱一抱舒澜。 舒澜退后一步,笑容浅浅,“晚点见。” “嗯,晚点见。” 目送小跑车在宽阔的马路上疾驰离开。 孟思楠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语气不再是平日里的温文尔雅。 他阴恻恻的道:“北辰,让你的人亲自去教训一下许彦洲,他敢强迫她,我就让他断子绝孙!” 入夜。 逛了一天的海市。 舒澜没有找回多少和母亲的幸福回忆,只是觉得这座原本和自己有着联系的城市,竟然如此陌生。 陌生到,她迷路了! “不对啊,导航怎么到这里就没路了?”舒澜坐在驾驶座上,探过身,重新更新了一下导航路线。 显示的结果还是一样。 一片空白! 她干脆下车,准备去路边找路人问一下回市区的方向。 但。 砰砰砰—— 不远处的一片椰子林里,传出乱七八道的打斗声。 舒澜出于安全意识,立刻回到车上,将敞篷升起,锁死所有的车门和窗户,再拿出手机,要报警。 可信号显示一栏,居然是无信号! 怪不得连导航都突然不能用了! 咣当!! 就在舒澜想着要不要直接开车去找附近的警局时。 一道黑影,冷不丁的朝她的车头冲了过来。 那黑影护住正在被袭击的一老者。 身后追赶的人,一闷棍,狠狠打在黑影的后背上。 噗! 黑影吐了一口血,全糊前挡风玻璃上了。 毫发无损的老者惊呼,“彦洲!彦洲你没事吧?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是许彦洲! 舒澜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 追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一个个不是拿着木棍,就是拿着那种极其锋利的大砍刀,气势汹汹,是要人命的那一种! “老先生,快把他扶上车,快啊!”舒澜打开车门,朝车头的方向大喊一声。 老者不知道她是谁,只以为是好心的路人,就赶紧撑着昏迷不醒的许彦洲,上了车。 她一脚油门,因为没有导航,基本就是乱开一通。 等后面追赶的人被甩的差不多了。 舒澜才将快要没油的车停在一片废弃院墙的后面,免得那些人再追上来,发现他们! 老者千恩万谢,“姑娘,谢谢你救了我们,请问你叫什么?等咱们安全回到市区,我定有重谢。” “不用麻烦,我只是不能见死不救。” 她可不想让许彦洲觉得欠了她一条命,就又纠缠过来。 老者却不依不饶,“那这样,这是我的名片,我叫梦斯顿,是意大利华人,这次来海市,一是为了和彦洲考察合作项目,二则,我想找我的亲孙女,能遇上姑娘你,也是缘分,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原来这老者就是梦斯顿! 舒澜礼貌的接过名片,微笑道:“好的,若是有机会,我想,我们应该还会再见面。” 能拉上梦斯顿的投资合作,那她想在海市创业的计划,应该就会轻松容易很多。 看来无意当中救了狗男人一命,也还是有些意外收获的! 等过路的车带他们回了市区后。 舒澜准备联系孟思楠,再让他找车行去拖车。 可救护车那边,又出了问题,“先生,您不是本国人,不能给伤者签字的,就算去了医院,也没办法进行紧急救治啊!” “那她!她行不行?” 梦斯顿一着急,就把在路边要打电话的舒澜给拽了过去,强塞进车里。 舒澜一头雾水。 就听梦斯顿说,“这是他妻子,可以签字了吧?” 急救车上。 梦斯顿对脸色有点不太好的舒澜解释,“姑娘,你不用多虑,彦洲没有女朋友的,你只是暂时假扮一下他的妻子,等签完字,就可以走了。” “他没……女朋友?” 她一愣。 这怎么可能? 许彦洲特意带着白晓月来海市,不就是为了给她在梦斯顿面前打通道路嘛。 但梦斯顿为何不知道白晓月的身份? ------------ 第98章 救她的,真的是他?! “许彦洲的家属在哪里?”一穿着手术服的医生从急诊室里走出来,面露焦色。 舒澜本来不想多管闲事,想和梦斯顿说清楚之后,就直接离开的。 但梦斯顿永远能做出一些让人想象不到的事情。 他一把将面对着他的舒澜转了个圈,推向医生,“许夫人在这里,她是许彦洲的家属。” “不,我不是,我……” 舒澜还想解释。 可医生已经率先开口,语气凝重,还带了一点责备,“许夫人,您丈夫的脾脏曾经因为车祸而受过伤,并且不止一次,请问您,您都没有好好照顾伤者吗?” “车祸?你是说,许彦洲的脾脏破裂,是因为车祸?” 舒澜一脸震惊。 她记得她有在沪上质问过许彦洲,可他的回答是,她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牺牲…… 医生蹙眉,无语,“许夫人,你们是夫妻,难不成,你连自己丈夫的病历档案都没有看过吗?现在的年轻夫妻是怎么回事?把彼此的性命当儿戏吗?” 主治医生说着,就将一份不是很厚的文件塞给她。 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就在自己差一点出车祸那天,许彦洲开着一辆911跑车,撞在了电线杆子上。 由于撞击力很强,曾经受过伤的脾脏再次破裂。 抢救时,还几次大出血休克,心脏也停跳了三次!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他明明说,明明说是为了白晓月,是为了白晓月才对的啊!” 舒澜拿着病历档案的手一直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感觉自己喉咙很干燥,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不断上涌。 医生缓了一口气,安慰道:“许夫人,许先生目前遭受外力打击,再一次让腹部的伤口大面积撕裂,但万幸的是,脾脏并未受伤,可因为之前伤口一直没有好好护理过,这一次缝合,大概率是要留下很难清除的伤疤了,您做好心理准备。” 一直……没有,好好护理过?! 舒澜一下子就想到王暖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她说,许彦洲为了去住院部看她,甚至连伤口都没有包扎完,人就跑了。 还有后来和郑成又打了一架,是因为死鸭子嘴硬才…… “许夫人,签字吧,许先生做完手术后要转到加护病房,等人完全清醒后,才可以去VIP病房修养。” 医生说完,拿了舒澜的签字就直接回了急诊室。 她却像是一尊雕像一样,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双眼发直,脑子里来回播放着过去十年,他们两个的点点滴滴。 “许彦洲,你个王八蛋,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怎样啊!” 舒澜疲惫的捂着脸,身子向后踉跄了两步,狠狠撞在冰凉的墙壁上,慢慢滑坐在地。 身子一颤一颤的,像是没有重心的陀螺,漫无止境的的到处乱转。 她希望肯定自己过去对许彦洲的“渣男”定义。 那个男人,除了声色犬马,就是一次次利用和摧毁她对他的爱与依赖。 但试问,一个如此对爱情不忠的渣滓,他又为什么?凭什么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她,并且一直保密,做个无名英雄? “小姑娘,原来你真是彦洲的妻子啊!” 梦斯顿递来一包纸巾给她,叹了口气,“海市还真小,亦或是说,这就是你们夫妻俩的缘分,他遇到危险,救他的,偏偏是你。” “先生,我们正在办理离婚手续,而且是他诉讼离婚。” 舒澜强行让自己错乱的思绪平复下来。 她礼貌的接过梦斯顿的纸巾,抽出来一张,擦干净脸上乱七八糟的泪痕,“梦斯顿先生,我可以问一下,你们为什么会被人追杀吗?” “这很难说是一伙人干的……” 按照梦斯顿的陈述。 今天许彦洲陪着他去郊区视察工厂项目,在回市区的路上,忽然冲出一伙儿地痞流氓,应该是看他们开着豪车,就直接拦路抢劫。 但就在许彦洲以一抵十几,眼看着就能完全控制住局面的时候,突然又冲出一帮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显然是训练有素,都拿着致命的武器,并且目标也非常明确…… 梦斯顿有点尴尬的说,“他们叫嚣着,说彦洲碰了不该碰的女人,要让他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 舒澜柳眉紧蹙。 她猜到了一种可能。 梦斯顿叹气连连,同时也很赞赏的说道:“小姑娘,我这次决定回国,和彦洲进行合作,并非是因为许家在京市的势力,不然,我早几年就答应联合了! “反之,大概是在一年多前,彦洲去南非,说是要找一种非常罕见的钻石原矿。 “当时正巧碰到我被当地土著绑架,他救了我,并且毫发无损,就连绑匪都要敬他三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认定彦洲这孩子,是个难得的强者,配得起我梦斯顿家族合伙人的身份!” 与梦斯顿合作,就意味着,许氏集团,还有“许彦洲”这三个字,在意大利,即将成为家喻户晓的贵族象征。 无论是本部集团,还是律所,都将随之更上一层楼,彻底打入国际市场。 舒澜闭了闭眼。 很多事,她以前觉得自己看得很清。 可现在,真的很糊涂,非常糊涂! “梦斯顿先生,我可以再问一下,您在南非遇到许彦洲的日期,是不是去年三月二十一号?” 三月二十一号,她的生日。 那一晚,她独自守着一桌子山珍海味,而且都是许彦洲喜欢的菜色,干巴巴的坐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她给自己点燃蜡烛。 一边哭,一边唱着生日歌,看着电视里正在播报的某女星在非洲拍摄综艺节目,被神秘男友各种体贴的娱乐新闻。 “神秘男友”只有一个背影。 可当时的舒澜,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个所谓的情圣好男人,就是她苦苦等了一宿的丈夫…… 回忆还很清晰。 梦斯顿却给了她另外一种答案,“是的,就是那天!彦洲要找的钻石原矿叫彼岸,他还跟我开玩笑说,他希望用彼岸,将自己最在乎的人,送到安全的岛屿上,之后保护一辈子,让她永远天真快乐,不需要受到任何伤害,也不要改变!” ------------ 第99章 她真的!真的……不爱了…… “彼岸……许彦洲,你到底有多少事是在瞒着我?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啊!” 舒澜从未像此刻这样烦躁不安过。 心口像是堵了一颗巨大的,又无形的石头。 你想要把那东西用力拉扯出来,可伸手过去的时候,却只能抓到一团虚无缥缈的空气。 梦斯顿扶着她一侧胳膊,关心道:“小姑娘,你……还OK吗?” “先生,我已经打电话通知许彦洲的团队了,他的助理会马上来医院接您回酒店,路上会有海市相关部门护送,您可以放心安全问题。 “医院这边,新闻通道是完全封锁的,后续也是交给许氏集团的公关部来酌情处理,您不必担心。” 舒澜攥着拳头。 即便情绪还是一团乱麻,可她必须镇定,该跟梦斯顿交代的,就要一一交代清楚才行。 梦斯顿露出一抹无比欣赏的微笑,用西方的礼仪,和她拥抱,“小姑娘,临危不乱,也不会轻易被心情所左右,你很棒!我有点期待我们可以尽快谈合作了! “哦,当然,彦洲能有你这样一个能干的好妻子,我和许氏的项目,你也会参加,对吗?” 舒澜苦笑,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梦斯顿先生,很抱歉,我和许彦洲已经准备离婚了,而且他有女朋友,也带来海市了,我想,这应该是他最终的选择。” “女朋友?Nonono……小姑娘,我也是男人,还有我的儿子,他当年为了一个女人所做过的事,彦洲也都可以为你做,我敢用我的信仰来保证,他爱你,且只爱你一个人!” 梦斯顿说的斩钉截铁。 她只不咸不淡的笑了笑,多少带一些敷衍,“他做过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我甚至和他认识十年,结婚三年都没搞清楚过,或许,他只会对我一个人不诚实吧。” 等许彦洲的助理赶过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快亮了。 梦斯顿离开前,将一个黑色鳄鱼皮的钱夹,递给她,“爱与不爱,小姑娘,我活了七十年,直到我儿子为爱殉情之后,我才一点点开始参悟,你还是太年轻了……彦洲也太年轻了……” 目送老先生离开。 舒澜靠在加护病房外的落地窗前。 她眼角余光能扫到戴着呼吸面罩,正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昏迷的许彦洲。 一个单打独斗,都能让部落酋长敬畏的男人。 此刻也会有如此单薄虚弱的一面。 “许彦洲,到底撒谎是你的专长?还是说,你真的很会在外人面前伪装你的深情人设呢?” 打开那个鳄鱼钱夹。 里面除了一排黑卡金卡以外,就是一张塑封住的照片。 照片里,女孩穿着一件碎花蕾丝,粉色主调的羽绒服,脑袋上戴着一顶非常丑,丑到像是从乞丐手里抢来的布制帽子。 歪歪扭扭的走线,若是仔细看的话,还有一些细节的地方,压根儿没缝上,还有头发从里面支棱出来。 女孩戴着,感觉很滑稽。 但她照相的时候,却很开心的搂着并不怎么开心的男孩。 咔嚓—— 奶奶摁下快门,之后一手搂着一个,亲了亲他们的额头,说,“我的两个宝贝,奶奶希望你们长大后,也能像现在一样彼此关心对方,永远不欺不瞒,好好生活。” 舒澜看向走廊尽头的窗外。 海市不会下雪。 但此时此刻的京市,应该还在下着吧…… 次日,清晨。 许彦洲在VIP病房苏醒时,身边只有护工在忙忙碌碌。 他剑眉微蹙,捂着腹部的伤口,就要从病床上坐起,问道:“谁送我来医院的?梦斯顿先生呢?” “哎呦,许先生,您现在还不能起身,赶紧躺回去,躺回去,我替您去找您的助理进来。” 护工尽职尽责的小跑离开。 许彦洲侧眸,正好将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是被撕碎的,放在他的钱夹旁。 “许总,您醒了?” 助理欣喜的走进来。 许彦洲半靠在床头,手里拿着碎开的照片,语气阴鸷可怕的问道:“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是……是舒律师,可我一来,她就直接走了,说以你们的关系,不方便照顾您,还让我去请白小姐过来。” 助理硬着头皮,低着头,一口气把话说完。 许彦洲腾的一下从病床上坐起,他根本不在乎白晓月是不是来了,他现在只想去见舒澜! 然而…… 助理讪笑,阻拦道:“许总,舒律师走的时候还说,她很感谢您之前的救命之恩,但她过去十年的付出,也算相互抵消了! “还有之前您的那些隐瞒,无论是出自何种理由,她都不想知道真相了,她只希望您能珍惜您自己选择的人,无论是好是坏,都不要再辜负。” “这些……都是她亲口跟你……说的?” 许彦洲死死握着手中那些碎裂的照片。 她撕了。 她全都撕了! 如果不是真的不爱他,如果不是真的放下,她又怎么会把事情做到这一步? 用谎言构造起来的爱情,兜兜转转,许彦洲到了这一刻才意识到,他弄丢的,从来不是十年前那个乖巧可爱如小白兔的舒澜。 而是……那个会真心实意去爱一个人的……自己!! “啊啊啊——” VIP病房内,有人疯的心灰意冷。 可从医院离开的舒澜,一下子就觉得很轻松,也是那种彻彻底底,再无一丝残念的释怀了。 她回到凤舞的老房子。 孟思楠在客厅里坐了一天一夜。 茶几桌上还堆着十几个空啤酒罐。 他双手撑着额头,整个人都褪掉平日里的温和儒雅。 此刻的他,看着很憔悴狼狈。 “是你让人去废掉许彦洲的,对吗?”舒澜脱鞋,盘腿坐到一侧的单人沙发上。 她今天穿了一件宽松圆领的毛线上衣。 许是因为肩膀太过单薄了。 人刚斜斜的往一边靠,衣领就垂落到了胳膊上,没有露出什么,但就是很性感。 袖口也很长。 舒澜抬起一只手,她心情不算太好的时候,就会下意识捏一捏耳垂,咬指甲。 ------------ 第100章 有精神病,要小心? 孟思楠侧头,用他空洞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笑得很勉强,“舒舒,你会怨我吗?会讨厌我,之后永远不和我来往了吗?” “阿楠,下一次想弄残一个人之前,就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否则,死的那个人,只会是你,我还要去替你收尸,你说说,是不是很麻烦?” 舒澜眸色淡淡的,看着像是没什么情绪一样。 孟思楠直接跪到她面前,用力抱住她的腿,语气里是再明显不过的哀求,“舒舒,我知道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我是真被气疯了,所以才……” “阿楠,我有说过我怨你吗?” 她推开他,往卧室走,“你是为了帮我才那么做的,理论上,我需要感激你,可有一点,我不想让我的朋友因我而死,孟思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然,咱们可能连朋友都没法继续做下去了!” 砰—— 房门从里面关闭,上锁。 外面是阳光明媚,海浪裹挟着淡淡的咸味,让空气变得非常湿润宜人。 可舒澜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 她苦兮兮的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真是爱情绝缘体,不是爱的满是谎言,就是爱的有些过了头,我啊,还是自己爱自己好一些,真懒得再谈恋爱了!” 晚上。 李颖儿打电话过来。 舒澜在房间里闷了一天,正愁没人跟自己分享一下这操蛋的心情呢。 “What?哈哈哈……舒舒,我说什么来着?许狗死赖着不肯干脆利落的离婚,一定是因为还爱着你,这不是石锤了嘛!” 李颖儿笑声很魔性。 舒澜拿着手机,在床上懒懒的打了个滚,呵呵,“欺骗和不爱,在我这,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可问题来了,舒舒,你有没有想过?许彦洲既然对你还有感情,为什么要掖着藏着,还和白晓月弄得不清不楚啊?” 李颖儿一头雾水。 舒澜撇嘴,耸耸肩,“他喜欢的可能是曾经的那个我吧,如今我长大了,他觉得我变了,就一直挺意难平的……” “所以说,白晓月还真是你的替身?” 李颖儿惊呼。 她掏了掏耳朵,“准确来说,我和白晓月都是替身,是过去的那个我的替身!所以许彦洲对我好,甚至舍命救我,可之后却什么都不说,应该就是内心左右摇摆的结果吧。” 爱着过去,却对现在的舒澜完全不感兴趣…… 李颖儿砸吧了两下嘴皮子,“说来说去,许狗是又渣又有点让人可怜啊!”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要离婚的,我不care了,也懒得多思伤神。” 舒澜真挺无所谓的。 李颖儿笑了,“行!姐妹,你最近是越来越牛逼了!不过话说回来,就许彦洲找的那个替身,我说白晓月呢,她八成是真有点精神方面的问题有待解决。” “怎么说?” 她担心的是赵田。 李颖儿叹气,“我最近不是给你家那个保姆弄离婚官司嘛,前一阵子去她家取低保证,就她那老公,差点没把我给吓死,整个一反社会人格,我打听了,就这种病,99.999%遗传,白晓月是他的独生女,这还能有跑?你小心点吧。” “白晓月是许彦洲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倒是赵姨的官司,胜算率大吗?” 舒澜打开免提,再调到外卖软件上,准备点点东西吃,有些饿了。 李颖儿叹的更用力,“有点悬,按照咱们国内的婚姻法规定,若是配偶一方有精神病史,并且是在结婚后确诊出来的,那想离婚的概率,就非常非常的低!” “走包办婚姻这条路子呢?” 赵田是被家里人卖给现任老公的。 李颖儿无奈,“看证据够不够吧,对了,你家那保姆最近天天去上育婴课,怎么?你和孟思楠要成了?准备结婚生子?” “我俩没戏,他差点没把许彦洲给废了。” 舒澜详细说了一下。 李颖儿沸腾,“真哒?行啊,这男人我看可以,为了你,都能犯法,我喜欢。” “偏执成这样有什么好?算了,别说我,说说你,你和临城进展的怎么样了?” 她顺嘴就说了临城的名字。 李颖儿奇怪,“咦?舒舒,我跟你说过他的名字啦?” 舒澜激灵了一下,总有一种偷好闺蜜老公的心虚感。 她干笑两声,“当然说了,不然我怎么知道的?” 李颖儿也是真糊涂,“哎!到年底了,这离婚的都组团来,我觉得我加班加的,都有点老年痴呆啦,什么都记不住,连出去跟小鲜肉约约会的时间都没有,我们也有四五天没联系了。” “等我回京市,看看能不能帮帮你……” 嘟嘟嘟—— 有外卖小哥的电话打进来,舒澜说,“不说了,我外卖到了,先挂。” “OKK。” 挂了李颖儿的电话。 她刚打开卧室的门,就闻到有好闻的饭菜香味从厨房飘了过来。 舒澜叫了一声,“孟思楠?” 没人回答。 外卖小哥敲了敲门。 她取完外卖,去厨房的时候,里面黑漆漆的,一个人没有。 打开灯。 桌子上摆满了海市有名的海鲜,还有一些她平时很喜欢吃的小菜。 再有一小瓶无酒精啤酒,压在一张便利贴上。 ——【你还在接受治疗,不要吃外卖,不干净,还有,今天允许你喝一点点无酒精的啤酒。】 “哈!还真成管家婆了!”舒澜无语的笑了笑。 可刚坐到椅子上,拿起一只螃蟹,就见盘子底下也有一张便利贴。 ——【蟹子性凉,只许吃两只,不然你会闹肚子,对了,对不起。】 “多管闲事。” 她骂归骂,可嘴角还是微微上扬。 等吃了一只螃蟹后。 舒澜又转战蒜蓉小龙虾。 不出意外的,又看到一张便利贴。 ——【少吃点,这个真的不健康,可你爱吃,还有,对不起……】 “噗!哈哈哈……” 她戴着手套,故意吃完了一整盘小龙虾。 等去喝海鲜粥的时候。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满屏的“对不起”。 孟思楠:【我们还是朋友吗?】 舒澜撑着下巴,笑了笑,回复:【暂时原谅你了,但冲动是魔鬼,阿楠,我不想看见我的朋友出事,你能懂吗?】 孟思楠秒回:【懂,那我今天晚上可以回去睡吗?】 这句话问的,怎么有点怪怪的感觉? 舒澜:【去住酒店!】 孟思楠:【哦。】 后面一个有些呆萌的失落表情包。 她被成功逗笑了。 很快,一串陌生海外的号码,打了进来…… ------------ 第101章 不能爱……? 舒澜对数字的记忆力很强,基本手机号码看一遍,就能滚瓜烂熟的刻在脑子里。 梦斯顿的私人号码,就是此刻屏幕上显示的这一串。 “喂,您好,梦斯顿先生。” 她很有礼貌,所有的情绪都被调整的刚刚好。 不会过于谄媚,也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根本不重视他! 梦斯顿笑了笑,“小姑娘,难道你不应该先问一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手机号码?还是私人号段的!” 舒澜莞尔,语气很轻,“梦斯顿先生,以您的身份,在国内商界算是家喻户晓,我上大学的时候,您的名字还曾出现在教科书上,试问,这样的人物,能做成任何事,我还需要惊讶亦或是质疑吗?” “哈哈哈……害怕我的人,我见的太多了,不怕我的人,一个个装的二五八万的,我也烦!倒是你和彦洲,你们夫妻两个,倒是特殊的有点独一无二,又让人喜欢。” 梦斯顿说的很真诚。 舒澜微笑,“先生,我和许彦洲已经算不上夫妻了。” “那你记恨他?他还住院呢,也不见你去看他一次,这小子很伤心的。” 梦斯顿想要做月老。 舒澜也不能驳了他面子,只说,“我和许彦洲是有缘无分,过去十年拉拉扯扯的,我不爱他了,他爱的也不是现在的我,如今一拍两散,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结局,我和他也能活得轻松一些。” “哎……” 梦斯顿长叹一口气后,笑了笑,“不恨就好,不恨就好,当初那孩子离开我儿子的时候,是恨透了的,可最后……最后他们……” 后面的话,被隐忍泪意的哽咽所模糊。 舒澜是知道的,梦斯顿有一个独生子,几年前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直接裸着身体,从梦斯顿家族的城堡上跳了下去。 当时也算是轰动了整个意大利! “先生,很抱歉,我自己的感情也是一塌糊涂,我不能劝您什么,可您若是希望我帮您在国内找人的话,您可以将线索给我一些,我或许能帮得上忙。” 李颖儿专打离婚官司。 久而久之,调查和找人的活儿,倒成了第二副业,目前发展的也是如火如荼。 梦斯顿一听,忙谢了几句,之后又用上意大利语跟她说,“一个星期后来参加宴会吧,我当面把一张我孙女的照片给你,这也是我目前唯一得到的线索了。” “好,您让助理将电子邀请函发给我,我会准时出席。” 舒澜用的也是意大利语。 她会八种语言,还有三四个非常小众的语种。 奶奶说,要想了解世界,要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就要先从语言开始积累。 以前,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许彦洲这个男人。 为了他开心,为了他可以更加轻松地登上人生巅峰,为了他能够多爱自己一点,为了他…… 总之,二十三岁之前的舒澜,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许彦洲”三个字。 可二十三岁以后的舒澜,唯盼幸福安康。 而不是做一个婚姻的怨妇,除了记恨,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一个星期后。 晚上六点。 海市月亮湾会馆。 月亮湾其实是一座私人岛屿,登记在梦斯顿家族旗下。 有传言说,实际月亮湾的真正主人并非是梦斯顿先生本人,而是他的儿子,曾经豢养情人的金丝笼。 舒澜扶着侍应生的胳膊,从快艇上下来。 她今天穿了一条凤于九天的旗袍,底色是藕白色,身前大片苏州刺绣,用的是孔雀羽毛混着金丝银线,每一个针脚,都衬托着低调和奢华。 正如主人一般! “舒舒,岛上风大,都说让你带着披肩了,又忘了?”跟着舒澜一起出席的,是孟思楠。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 还带了银丝框眼睛。 有月光透过码头上的照明灯笼下来,打在色调温暖的镜片上,倒是叫孟思楠本就温润如水的双眸,此刻瞧着愈发含情脉脉,引人侧目。 舒澜扫了一圈,笑着开玩笑,“看来今晚你会有很不错的艳遇。” “我只为你守身如玉。” 孟思楠将随身备着的女士披肩拿出来,给她披上。 舒澜拢了拢,感觉很暖和,还有一点点她喜欢的茶花香气,“走吧,一会儿有机会,给你引荐一下梦斯顿先生,我记得他的家族,目前在意大利有一个大型癌症实验基地,若是你能进去,对你以后的事业发展会非常有帮助。” 这也是她为何要让孟思楠做自己男伴的唯一原因。 孟思楠自嘲的笑了笑,“舒舒,你有没有觉得?咱们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我是被抛弃的男情人,你想甩开我,就给我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叫我滚蛋!” “阿楠,我说过,我们可能更适合做朋友!” 舒澜有些不悦。 他强调,“但你说你原谅我了。” “孟思楠,我们都是成年人,原谅和喜欢,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这会儿又是怎么回事?故意让我不开心?” 她总觉得,孟思楠自从来了海市,就有点奇奇怪怪的! 孟思楠耸肩,“舒舒,在你心里,我什么时候能超过许彦洲的地位?” “我们之间的事,和许彦洲有什么关系?算了……”舒澜很是泄气,将肩膀上的披肩扯下来,扔还给这无理取闹的男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先去见一见梦斯顿先生,你等我电话吧。” 话音未落,那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直接气呼呼的从码头离开,直奔主人会在的中心别墅。 舒澜一走。 一全身都蒙着一层骇人气场的男人,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从一颗椰子树后面走了出来。 他跟孟思楠肩并肩,手里把玩着一把虎虎生风的瑞士军刀,“杀了梦斯顿的机会就在眼前,大哥,你要放弃?” “她在。” 孟思楠摘下眼镜,疲惫的揉了揉垂下来的眼皮,“不要动手。” “你不可以爱上她,她是……” 男人还想说些什么。 孟思楠已经烦躁的离开。 中心别墅的泳池派对上,年轻女孩和男孩们混在一起,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舒澜跟着梦斯顿的助理,从一侧的小路经过,尽可能躲闪着飞起的水花,她不太喜欢这种过分奔放的娱乐场所! 等经过人造沙滩区的时候。 有一群海市的富家千金们围着一个皮肤白皙,又穿着三点式兔子泳衣的女孩,正在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 ------------ 第102章 白晓月作死后,舒澜她…… 舒澜没想做停留。 可她高跟鞋卡在了沙滩里,拔了几下后,反而扯痛了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脚踝。 助理上前,扶了她胳膊一下,关心询问,“舒律师,您还OK?” 用的是意大利语。 舒澜回以合适的微笑,“还好,但需要休息一下,我的脚踝受过伤,现在有一点点疼。” “那我去给您叫医师过来。” “不用了……”尾音还卡在喉咙里,人已经飞奔离开。 她无奈的叹口气,只好半靠着一旁的花坛等着。 可没一会儿,就听到人群里有白晓月那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你们看,这是彦洲哥哥送我的钻石戒指,订婚用的!他之前和舒律师的那一枚,都当着我的面,扔进垃圾桶了呢。”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的唏嘘和嫉妒羡慕恨。 一名媛千金惊呼,“白小姐,你这戒指上的钻石,应该是出产于南非的彼岸原矿吧,这可是世界上独一份的宝贝,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的呀!” “是的呀,晓月,许律师那么一朵高岭之花,就这么轻易的被你给拿下了?我记得,他和他前妻认识得有十年了,可还不是一直夫妻不和,冷冰冰的。” 又有人煽风点火。 白晓月羞着一张红彤彤的小圆脸,笑得甜蜜满满,“许是舒律师不是彦洲哥哥喜欢的那一款吧,她有点太强势,而且很高傲,结婚三年也没给许家传宗接代,总觉得有点太那个了啦!” “呵呵,这还是个女人吗?干脆投胎当男人算了!一点不温柔,一定不体贴,还生不出孩子来,那还活着干吗啊!敢情儿一点用处都没有嘛!” 最一开始的那个名媛千金嗤之以鼻。 白晓月无辜脸,歪了歪脑袋,很单纯呆萌的摇了摇头,“也不是吧!舒律师有人追的,人长得还挺帅,好像是……男公关……” “哈哈哈!!男公关?晓月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天真无邪,就算许律师把你保护的很好,可也要知道,有钱女人寂寞了,最喜欢花钱找男人安抚自己的!” 一群二十岁左右的女孩们哄堂大笑,还讲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荤话去调侃舒澜。 至于白晓月。 她仗着是许彦洲带来的女朋友,就一直享受着众星拱月的快感,有点忘乎所以了。 甚至还让梦斯顿家族的佣人过来,半跪着,给她做足底按摩! 又有人嗤笑,“晓月,等你和许律师结婚了,那舒澜再牛逼,也只配给未来许夫人做足疗,哈哈哈……” 哗啦啦—— 张扬跋扈的名媛千金还没笑完。 三四桶漂白水,直接倒进她们身边的游泳池。 舒澜脱了高跟鞋,再一脚一个,全部踹下水。 白晓月也包括在内! 几个女孩倒不是不会游泳,只是忽然以这种方式下水,难免会呛几口满是漂白水刺鼻味道的海水。 她们一个个狼狈不堪。 有人想往泳池边游。 舒澜干脆再将她们重新踹回去,微微一笑,“好好漱漱口,嘴巴太臭,心肝脾肺肾都会烂透的!” “呜呜呜……舒律师,你!你又欺负我!彦洲哥哥,彦洲哥哥你在哪?人家好怕,人家好像又要喘不过气来了!” 白晓月第N次被踹回到游泳池里后。 她分分钟开始泪流满面,甚至还故意往下沉了沉身子,再喝几口和漂白水混合的海水。 小脸惨白惨白的,仿佛下一秒就会一命呜呼! 与白晓月交好的一海市名媛低吼,“舒澜,许律师马上就会过来!他要是看见你这么欺负他心爱的女人,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是吗?” 舒澜搬来一把沙滩椅。 露在裙摆下面的长腿,肤色白皙润泽,更是连一个毛孔都看不见的丝滑。 她很随意的躺在上面,大长腿交叠,再示意被白晓月欺负的佣人拿了一个巨大的渔网,遮盖在了泳池正上方。 “我今天倒是要看看,许彦洲究竟会如何来拯救他心爱的女人!”舒澜咬了咬指甲,这坏习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真是一点都改不掉。 白晓月扒着渔网,捂着胸口,人娇娇弱弱的东倒西歪,还不住的大喊,“彦洲哥哥,呜呜呜……我好怕怕,你快来救我啊!舒……舒律师她……她想杀了我,呜呜呜……” “舒澜在哪?她脚踝伤的很严重?你们是怎么搞的?中心别墅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吗?你让她穿着高跟鞋走那边,她会不受伤?” 许彦洲是半路遇上带着医师的助理。 他一问,人就差一点没直接原地爆炸给他们看! 那助理也很无辜,解释,“许律师,我也不知道舒律师的脚踝有旧伤啊!我……” “你不知道?你凭什么不知道?” 许彦洲暴躁的非常不讲道理,往泳池那边走的步子快的,就差没平地起飞了。 迎面,泳池的侍应生也跑了过来,急三火四道:“许总,您女朋友被舒律师用渔网锁在了泳池里,您快过去看看吧,白小姐哭的很惨,一直在喊害怕……” 侍应生还没说完。 许彦洲直接打断,眼神犀利的质问道:“渔网?那东西重不重?她脚踝有伤,不能再受到任何外力压迫了。” “啊?白小姐脚踝上还有伤?那就麻烦了,渔网虽然不重,可舒律师往泳池里面倒了不少漂白水,会刺激到伤口的!” 侍应生快急死了。 许彦洲倒是舒了一口气,“那就好,她没再被伤到就好。” 话音甫落,人再次加速,往泳池的方向飞奔而去。 侍应生一愣,“不是,许律师,我是说,白小姐是很可能再次受伤的呀!” “蠢货!许律师在乎的人,可不是那个小三!”助理是个聪明的。 他给医师使了个眼色,就立刻追了上去。 而另一边。 孟思楠手里拿着一瓶清凉油,西服外套是盖在舒澜腿上的,只露出有一点点红肿起来的脚踝。 他按摩的手法非常轻柔且专业,“有没有减少一些痛感?都说了不让你穿高跟鞋,你就偏是不听!” 语气是又责备,又担心。 就像这世上最温柔的情人在耳边低语缠绵一般。 舒澜之前对他的气,也消了大半。 她顾左右而言他的岔开话题,“高跟鞋穿不了了,怎么办?” “我背你。” “孟思楠,我自己的妻子,用不着你来操心!”许彦洲低沉沙哑的声音,犹如地狱鬼魅,带着无穷无尽的威压,毫无预兆的倾轧而下。 ------------ 第103章 醋意好大啊……!! 泳池里的白晓月见她的彦洲哥哥来了,立刻哭的更凶,“呜呜呜……彦洲哥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呢!你快救我出去,我真的要被舒律师给吓死了啦~~” 都吓成那样了,人家小姑娘还不忘卖萌撒娇一下。 其她被渔网困住的名媛千金,也跟着一起大喊大叫,“许律师,舒澜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晓月她什么都没做,那女人就跟发了疯一样,直接将我们全都推了下来,你快救救晓月,救救我们啊!还有那个舒澜,一定不能放过她!” “许彦洲,别误会,我可不是因为吃醋才教训的白晓月!她就是单纯嘴巴太臭,我给她漱漱口而已!” 舒澜盘着腿,从沙滩椅上坐起来,一只手撑着下巴,那双清澈通透的眸,艳丽成熟之中,又是满满的娇俏灵动。 她说完,就冲孟思楠伸出手,“你背我进别墅吧,外面有点冷。” “好。” 他背上她。 从俊脸黑沉的许彦洲身边经过时,却听他问了一句,“舒澜,如果不是吃醋,你有必要跟我解释吗?” “如果你确信我是吃醋,又有必要问我吗?” 她轻轻松松的怼了回去。 许彦洲双拳紧握,太阳穴突突突的猛烈跳动着。 看那架势,许神就差一点直接原地去世了!! “彦洲哥哥,我也好冷啊,你赶紧把人家救上来啦!!呜呜呜……”白晓月还在哭哭啼啼,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其她名媛都嗅到了一股不太寻常的……醋味…… 还是来自于许彦洲的! “把她给我!孟思楠,你以后离我妻子远一点!否则,我让你人间蒸发!” 从来不会如此失控暴躁的许神。 此刻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和孟思楠大打出手,抢起女人来。 而且,他说,舒澜是他的妻子。 那白晓月岂不就是…… “呵呵,咱算是白捧了,全被这恶心死人不偿命的小三给骗喽!” “我就说嘛,一直嚷嚷着要订婚,可人家许律师压根儿还没离婚呢,这就是赤裸裸的第三者啊!” “要我说,没准儿人家许律师根本没把白晓月放在眼里呢,这救都不救,还喜欢个屁啊!” 所谓的名媛圈就是这样。 捧高踩低,永远都是瞬息万变的! 白晓月泪眼汪汪的眸子里,不再是楚楚可怜的虚弱。 那些再也无法压抑的疯狂情绪,正在悄无声息的蔓延,泛滥。 “许彦洲!你放我下来,你有病啊!你赶紧把我放下来,放我下来啊!!” 舒澜被许彦洲公主抱着,强行带走。 她拼命挣扎,还很嫌弃! 许神干脆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还绑着厚厚一层医用纱布的腹部上,“再折腾,这里就会再一次开裂,你自己看着办!” “哈!许彦洲,我说你可悲,你还真是够可悲的啊!现在都不要脸到,用自己的身体健康来威胁我了?” 舒澜的确没有再挣扎。 可触碰到他伤口的手,也迅速收了回来,像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一般,五根手指僵硬的收拢。 他自嘲的笑了笑,“舒澜,你还在乎我是死是活吗?” “这话,你该去问白晓月,那才是你的女朋友!” 舒澜侧开目光,不再去看他一眼。 许彦洲将她带到别墅的一间客房里。 医师快速检查了一下后,留了一瓶特质的药酒,“许律师,舒律师的脚踝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也及时按摩了,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再用一用我的这一瓶药酒吧。” 说完,医师和助理会心一笑,退出房间。 屋内。 舒澜自己拿过药酒,冷冷道:“你出去,我自己来。” “你试试!” 许彦洲抱臂,站在床旁。 他一米八八的身高,配着常年健身养出来的好身材。 这男人随便往灯光下一站,就是一幅难以让人轻易移开视线的画。 光影打在线条流畅的下颚上。 他英挺的鼻梁,呼吸间自带矜贵和高雅。 只是,舒澜越看,越觉得这男人一意孤行的有点欠揍! 她咬着牙,用力做了一个前倾的姿势。 可脚踝上的筋脉是和大腿相连的。 舒澜差点没被疼晕过去! “我来!别逞强。”许彦洲看起来比她还要不好受的样子。 她微微侧身,语气更冷了,“用不着!你出去,我不想和自己的前夫共处一室,我会打电话给孟思楠,让他过来的。” “所以,你宁可让一个男公关陪着你,照顾你,你也要拒绝我?!”许彦洲在强压着怒意。 舒澜呵呵,“孟思楠只是子承母业,而并非单纯的男公关,而你!一次次诋毁他,是觉得好玩?还是要凸显你许大律师的高高在上,再让我意识到自己不配得到一个好男人的爱?” “舒澜!你够了,我要是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又为什么要救你?又为什么要留下那张照片?” 许彦洲自己都快被搞糊涂了。 他很清楚他不想失去什么,可每次想要试图去抓紧的时候,又总是那么无力…… “许彦洲,你爱的是照片里的那个小姑娘,可她已经不在了,你得去面对这个现实!” 舒澜咬紧后牙槽。 这该死的脚踝,怎么越来越疼了?! 许彦洲黑沉沉的眸,用几乎没什么情绪的眼神,死死盯着她,“不在了?舒澜,你是失忆了?还是疯了?那是你,十三岁的你!” “可我变了,人都会变,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以前我是为了你变的,可现在,我也没打算为了你再变回去。” 既然已经错开了彼此,又何苦非要徒劳的挽留? 她掏出手机,给孟思楠发了一条微信,定位了客房的位置后,才抬头看一眼被裹进阴影里,看不清五官,只有模糊一个身影的许彦洲。 舒澜说,“去找白晓月吧,那是你自己选择的女人,我和你,不会有未来的!还是那句话,好聚好散,做不成朋友,也不打算变成敌人,毕竟,你救过我,我记在心上了!” 话毕,她拿着药酒,一瘸一拐的想出去等孟思楠过来。 但刚到门口,身后,许彦洲就死死的抱住了她…… ------------ 第104章 给我一次机会,舒舒…… “许彦洲,你放开我!我真的累了,不想和你吵,你马上放开我!”舒澜的语气是有点懒懒的,她甚至都没有去挣扎。 对于这个男人最近的怪异行为。 自己真的快要全方位免疫了! 可许彦洲却一点松开她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抱得更紧,还将脸埋入她带着淡淡体香的颈窝里。 小时候,每次他闯祸,被奶奶狠狠教训的时候,他都喜欢这样抱着她,并且不要脸的寻求各种语言上的安慰。 “舒澜,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处理好一切,我们重新试着开始,好不好?” 许彦洲到底还是败了。 他不是败给舒澜,而是败给现实中那绝对不想放弃的欲望和执拗。 舒澜用力握了握门把手。 她必须得承认,自己活了二十三年,还是第一次觉得如此讽刺好笑的! “许彦洲,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可以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玩具?还是你许家大少觉得好玩,就要留在身边好好珍藏的玩应儿?” 舒澜的语气很轻,甚至还带了一点笑意。 可听进许彦洲的耳朵里,就跟淬了剧毒的刀锋一般,狠狠刮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极力想要解释,“舒澜,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也没把你当做玩具,我只是……” “你只是希望我可以重新被你钓上钩,之后心甘情愿的为你改变,变回以前那个乖巧又听话的小白兔,对吗?” 舒澜是失望透顶的。 她原以为,哪怕离婚后不能做普通的朋友,也好歹可以相安无事的成为陌生人,彼此记着对方一点好,这就足够了! 毕竟许彦洲真真切切的为了救她,差一点丢了一条性命。 可现在…… “许彦洲,我再说最后一遍,放手!我要去找孟思楠!”舒澜故意加了最后一句话。 许彦洲锁着她楚楚细腰的胳膊,松了一点力度。 她刚要顺势离开。 这狗男人就将她翻了个面,死死壁咚在了门板上。 两人呼吸焦灼,鼻腔之间的暖流,因为隔着的距离太近了,几乎就是混在一起,吸收着对方的气息。 舒澜感觉耳根有点烫烫的,喉咙更是干燥的紧缩了一下。 她无语自己竟然对许彦洲的触碰,还有一些生理上的反应。 男人愈发得寸进尺的摸上她正一寸一寸殷红的脸颊,“舒澜,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口是心非才是你的专长!你拒绝我,可你的身体却明显非常需要我。” “许彦洲,拜托你有点常识好吗?成年女性的身体需要一个成年男性,那有什么问题?” 舒澜一本正经的,就差拿着粉笔头,给许彦洲上一堂生物课。 许彦洲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前一秒剑拔弩张的压抑氛围,此刻也缓解了不少。 他轻轻理着她鬓角边细碎的长发,声音磁性又沙哑,“舒舒,再给我一次机会,嗯?” “我给你什么机会?让我这个前妻变成你和白晓月之间的第三者?” 舒澜自嘲的反问。 许彦洲烦躁的道:“白晓月的事,我会解决!舒澜,我就要你一句话,你肯不肯回到我身边,我们不离婚了!” “不!可!能!” 她话音未落,同时抬起膝盖,狠狠顶向男人最脆弱的位置。 许彦洲疼得脸色煞白,迅速向后退了两步。 舒澜一把打开客房房门,“许彦洲,我舒澜不缺追求者,而你这种二手货……哦!不是,是N手货,我真的一点不感兴趣,白晓月把你当宝,我只觉得你贱如草!” 话毕,她光着脚,拎着高跟鞋,走的呼啸带风,气场是十足的吸人眼球。 客房门口。 许彦洲死死攥了攥拳头,那一处尴尬至极的剧痛还在,可也抵不过被狠狠拒绝后的伤心。 他盯着那一抹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的靓丽背影,咬牙道:“舒澜,你以为,我还想要你的时候,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阿嚏! 等舒澜在别墅客厅找到孟思楠的时候,已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无奈的将披肩重新披在她总是那么瘦弱的肩膀上,关心则乱的训了几句,“舒舒,你是不是一定要逼着我把你关回到医院去,你才能记住自己是一个癌症患者?” “良性患者!” 舒澜打了个哆嗦。 海市的夜晚,也还是挺冷的。 孟思楠赶紧摸了摸她额头,确定温度正常后,直接拉着她往外走,“回家,睡觉。” “停停停!我的脚踝疼,疼死了!” 这么一拉一扯,她那可怜的脚踝,算是彻底要废了。 孟思楠眼镜片后面的黑眸,冷得跟数九寒冬的夜风一样。 他下颌咬得很紧,一瞬不瞬的瞧着她高高肿起的脚踝,“许彦洲弄的?我刚才给你按摩过,如果不是再次受伤,你的脚踝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跟他没关系,估计是下楼的时候走的太快了……”舒澜说的是实话。 孟思楠直接语气很冲的打断她,“舒舒,你到现在还护着许彦洲?上次你救他,我可以理解成是你不希望我摊上事,那这次呢?明明是他对你动手动脚,你却还要替他说话!这样的爱,真的不廉价吗?” “孟思楠,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上赶着没有脑子的蠢女人?” 舒澜抬了抬头,睨着刺目的水晶吊灯,苦笑一声,“OK,随便你怎么想吧,或许我们真是连朋友都不适合做,我要去见梦斯顿先生了,先走一步。” “舒澜,你还爱着许彦洲,对不对?你一直拒绝我,也是因为你心里还有他,是吗?” 孟思楠感觉自己真是有点疯了。 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吃醋到跟个怨夫似的。 舒澜背对着他,耸耸肩,语气冷冰冰的,“阿楠,我舒澜不是一枝绿箩,不会一直需要攀附着一个男人才能生存!我不爱,只是因着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去接受下一段恋情罢了!” 她说完就走。 完全不给孟思楠后悔道歉的机会! 许彦洲是那种霸道到根本不讲道理的神经病。 而孟思楠呢,他对待感情又过于偏执,好激动。 无论哪一个,舒澜都认为,他们应该都无法满足自己简单幸福的爱情观…… 砰! 一时失神,她不小心撞在一个侍应生的身上。 她出于礼貌,赶紧道歉,“抱歉,我……”话说到一半,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一下子就涌到了鼻尖。 ------------ 第105章 狗男人又翻脸不认人了?! 那侍应生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 男人皮肤很白,嘴唇很薄,却泛着一种过分妖艳醒目的红。 舒澜知道这人一定不对劲儿。 她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故意问道:“你是这里的侍应生?那请问,梦斯顿先生的房间在哪里?” 一个正常的侍应生,身上不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 男人随便指了一个方向,回答的很敷衍,“在那边!松手,我还要去干活。” “不急,反正你也是为了服务客人才在这里的,那就劳烦亲自带我去梦斯顿先生的房间。” 舒澜依旧抓着他胳膊上的一块布料。 男人全程低垂着视线,脸藏在昏暗光影之下,看不清五官。 但他那从头到脚都区别于普通侍应生的高傲气质,让舒澜不得不小心猜测,绝对防范! “走吧。”她侧了侧身,让男人走在前面。 可等他们经过侧楼梯二楼平台的时候。 男人忽然回头,一掌就恶狠狠推在她的肚子上。 舒澜早有防备。 她拿出一把从客厅顺的水果刀,刷拉!一下,男人皮肤冷白的手背上,立刻被划出一道狰狞的血痕。 “来人!快来人!有非法分子混了进来,赶紧把人抓住!”舒澜一声低吼。 梦斯顿的保镖团立刻团团围了上来。 男人也不急着反抗逃跑。 他冷冷的与她四目相对,薄凉的唇,微微勾出一抹鄙夷嘲讽的笑,“舒澜,今日梦斯顿不死,你迟早有一天会为现在的行为后悔的!”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舒澜总是这么处变不惊、从容不迫。 男人看得稍稍愣怔一瞬。 旋即,他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母女,你们果然很像!舒澜,你好好等着,很快,我们一定有机会再见面的!” 轰隆隆—— 一颗烟雾弹在舒澜脚底下炸响。 她被熏得眼泪横流,一时半刻的,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全部白茫茫一片,耳边是杂乱的脚步声,无法分辨东南西北。 而下一秒。 舒澜感觉自己被用力往前推了一把。 脚步踉跄着,人直接撞在平台的围栏上。 围栏嘎吱!一声轻响。 断裂。 她整个人被坏掉的围栏往下带。 虽然这里只是二楼,可真就这么直挺挺的摔下去,哪怕不死,也一定半残外加毁容! 然,预料中的悲剧似乎并没有发生。 从楼上掉下来,身下居然是……软的?!! “舒澜,你先……起来!” 许彦洲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正下方响起。 舒澜猛得垂眸,正好撞上那一双黑沉沉,此刻却有点充血的眼眸。 她腰上力量一撤,非但没能给许彦洲“减负”,还狠狠又往下坐了坐。 想要站起的姿势,改成整个人脱力,完完全全趴在了人肉垫背上面…… “嗯!” 男人疼得闷哼一声。 舒澜下意识去摸他的腹部,“很疼吗?是不是下面又开线了?你先别动,我给你看看,你这个人能不能成熟一点?冒冒失失的来逞英雄,有意思?” 她是一边担心,一边责备,还有满满的烦躁。 许彦洲被毫不留情的翻腾了两下后。 他吐了点血,说,“舒澜,你要是想直接丧偶的话,就继续!” “……” “你先从我身上起来,小心脚踝上的伤!”许彦洲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哪怕伤口再次撕裂。 哪怕当了人肉垫背,被从二楼掉下来的舒澜狠狠砸了一下。 他还是装出一副没什么大问题的样子。 就怕她会胡思乱想,各种自责! “许彦洲,你真的……没事?”舒澜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脚踝。 她一瘸一拐的从地上爬起来,还想伸手扶人。 许彦洲动了一下。 腹部偏上的位置,在原有的旧伤口旁边,此刻正扎着一截木头。 不断有鲜血往外冒。 舒澜见他不吭声,就更急了,“许彦洲,我问你话呢!你到底怎么样啊?是不是伤得很厉害?你别动,我先给你翻个身,看看是不是……” “你走!” 她还没碰到他呢。 他就是一声低吼。 舒澜一怔,“许彦洲,你救了我,我只是想……” “我救了你?舒澜,别说笑了,这只是一起意外,你掉下来的时候,我刚好从下面经过而已!” 许彦洲的语气是无比讽刺的。 他甚至还说,“你就是一扫把星!刚才在客房说的没错,我喜欢的是以前的你,现在的你,只会给我带来麻烦,无穷无尽的麻烦!” “许彦洲,你……” 那一字一句,都精准无疑的刺激到了她最大的软肋。 舒澜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着。 要不是许彦洲趴在地上,很可能受伤了。 她一定会往死里把这狗渣男给揍一顿! “滚!舒澜,马上给我滚!这里不需要你,你离我远点,我兴许还能和你爸你妈一样,多活几年!” 许彦洲说的话越来越恶劣! 被木头刺穿的位置,应该在重要的器官之上。 以现在的流血速度。 他很清楚,再不把舒澜赶走,她就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因失血过多而晕死过去了! “许彦洲……”舒澜深吸一口气,尽可能抑制着心中即将彻底爆炸的怒意,说道:“一码归一码,我陪着你,等你上了救护车,你就算是死在半路,都跟我没关系!” “舒澜!” 许彦洲眼前一黑,身体开始变得冰冷,失温。 她拖着肿成小馒头的脚踝,艰难的蹲下身,想给他检查检查,看看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 只是…… “呜呜呜!!彦洲哥哥,彦洲哥哥,梦斯顿老爷爷被人刺伤了,大家都忙着送他去医院,都没人理我,我好害怕,我们还是赶紧回酒店去吧!”白晓月换了一条粉色公主裙,人慌慌张张挤出人群,朝他们这边跑来。 她像是压根儿没察觉许彦洲趴在血泊里一样。 人往旁边一蹲,就用力要拽他起来。 插着木头的伤处,被撕裂出一道道血口。 血流量变大。 舒澜蹙着眉,敏锐的察觉到异样。 她厉声呵斥白晓月,“白晓月,你是瞎吗?没看到许彦洲受伤了?你给我让开,他现在……” ------------ 第106章 为了保护她,所以伤害她…… “舒澜,该走的人是你!晓月留下来照顾我就行,这里没你什么事!”许彦洲强挺着要昏厥的无力。 他言辞犀利,连看着舒澜的眼神都变得非常不友好! 白晓月一听,立刻抱着许彦洲,嚎啕大哭,“呜呜呜……彦洲哥哥,你……你刚才不是好好的嘛!怎么才和舒律师相处了这么一会儿,就把自己给弄伤了呀!” “白晓月,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已经打了120,你去找药箱,我们两个一起给他做简易包扎!” 整个月亮湾,大家就只顾着梦斯顿一个人的安危。 舒澜被这两人气的不行。 可许彦洲会变成这样,多多少少和自己有着直接的关系。 即便是马路上不小心砸伤一个人,她也没有直接一走了之的道理。 “去找药箱啊!白晓月,你是弱智?还是智障?听不懂人话?”舒澜见白晓月只肯抱着许彦洲哭,却不肯救人,她就更气不打一处来。 小姑娘委屈的撇了撇嘴,说的义正言辞,“舒律师,您没看见吗?彦洲哥哥现在需要我陪着他,我是不能走的。” “所以,你准备一直抱着他,直到他在你怀里变成一具尸体?” 舒澜真是快笑了! 白晓月眼泪汪汪,“舒律师,反正彦洲哥哥要的是我,不如你去找药箱好啦。” “你会基础的紧急治疗?还是你懂得如何给伤口止血?亦或是,心脏骤停的处理方式,你接受过专业培训?” 她语速不快,却足以将一无所知的小姑娘给怼到哑口无言。 白晓月难过极了,“呜呜呜……彦洲哥哥,我就是想陪着你嘛!怕你想我担心我,可舒律师就知道欺负人,她一点都不担心你的安危!怎么可以这样啊!!” “白晓月,现在是争风吃醋的时候吗?你……” 舒澜无语的要死。 但许彦洲竟死死的牵住白晓月的手,语气沉沉,“舒澜,晓月是我的女朋友,这里有她就可以了,你非要留下来,是想要勾引我,还是希望我会感激你,爱上你?嗯?” “许彦洲,你脑子进水了?” 她算是彻底被气笑了。 白晓月嘤嘤嘤,“呜呜呜……舒律师,你听见了?彦洲哥哥只想让我一个人陪着他,你要是没别的什么事的话,就赶紧走吧,不要气坏了彦洲哥哥,你已经把人害成这样,还想让他死吗?” “滚!” 许彦洲快撑不住了。 他扔出一句更刺骨的话,“舒澜,等回了京市,我会取消诉讼离婚,我们直接去民政局办手续,尽快解除婚姻关系!我不想让晓月等的太久,那对她不公平!” “彦洲哥哥!” 白晓月激动得不要不要的。 嘈杂的客厅里。 舒澜站在玫瑰造型的水晶吊灯下,带着一点赤红的光线,层层叠叠的将这个遗世独立的女人包裹住。 她没有多少伤心,只是很坦然的“嗯”了一声,说道:“那祝你们幸福,许先生,许夫人。” 离开月亮湾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 舒澜打听了一下梦斯顿被送去急救的医院后,就上了快艇。 另一侧。 船体印着“120”的快艇,从她的身边呼啸而过。 船舱内,急救医生大喊,“快,注射0.5肾上腺素,伤者胃部穿透性刺伤,血压正在下降,不好!心脏停跳,家属呢?家属赶紧来签字,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了!” “医生,我是他女朋友,我能问一下,彦洲哥哥要是死了,我能分到遗产吗?” “……” 三日后。 舒澜带着果篮去看望梦斯顿。 梦斯顿是后背中了一刀,幸亏他的心脏有安装过起搏器,刀刺入起搏器内,救了主人一命! 外加发现的及时。 不然,起搏器失去作用后,梦斯顿也还是会死! “舒舒,我这条命,是你救下来的啊!”梦斯顿苍老又布满皱纹的手,很用力很用力的握着她的手腕,千恩万谢。 也是这一刻,舒澜忽然意识到,这个在商界叱咤风云,在意大利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也仅仅只是一副肉体凡胎。 那么脆弱! 舒澜淡淡一笑,并不邀功,“梦斯顿先生,这只是我应该做的事!但很可惜,真凶没能抓住!他也差一点害死我!” 她认定,那个趁乱将自己推下楼的人,应该就是伪装成侍应生的杀人凶手! 不过…… “舒舒,我的人已经回放了别墅内的监控录像,真凶的身份目前还没有查明,可推你下楼的人,应该和想要杀了我的人,不是同一个!”梦斯顿从助理手中接过一沓照片,递给舒澜。 照片是从视频里截下来的,分辨度不是很高,但足以辨认出推她下楼的人长什么样子! “是他!” 舒澜震惊一秒。 梦斯顿皱眉,“你认识?” 她冷笑,“许家二房的走狗!真没想到,我和许彦洲都要离婚了,他们居然还想杀了我!” “也许,他们认定彦洲爱的人是你,你一死,彦洲必然伤心欲绝,无心工作,而他们也可以趁机夺回许氏集团的控制权!”梦斯顿说的言之凿凿。 舒澜却只觉得可笑,“先生,在月亮湾的时候,许彦洲亲口跟我说,我是扫把星,几次差点没害死他!他让我滚,还说,会尽快解除婚姻关系,要娶白晓月。” 若是没发生这件事,就凭许彦洲奋不顾身的给她当了人肉垫背。 还有在客房里说的那些话。 她真的会怀疑,他是爱着自己的!就爱着此时此刻的舒澜! “舒舒啊,爷爷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彦洲不肯跟你好,也只是不想让你成为众矢之的呢?” 梦斯顿闭了闭眼。 他看着很疲惫,却还是继续说道:“三十年前,我儿子爱上了一个女人,可他知道,他是梦斯顿家族的独子,以后一定会和意大利贵族的女孩联姻,所以,他让她做他的情人,羞辱她,囚禁她,甚至让她在并非愿意的前提之下,生了一个女儿。” “为什么?他不爱她吗?” 舒澜听的云山雾罩。 梦斯顿苦笑,“正是因为爱,我儿子无法主动放手,他就用了这种偏激的方式,让那个孩子记恨他,最后离开他!” 他顿了顿,再次牵住舒澜的手,拍了拍,“舒舒,去找彦洲聊一聊,也许他那么做,也只是为了逼走你,保护你啊!” ------------ 第107章 热吻?! 为了保护她,所以赶走她…… 舒澜从梦斯顿的病房里出来时,人有些晕乎乎的,两只脚都像踩在云朵上,完全感受不到地心引力的存在。 “舒律师,您还好吗?” 梦斯顿的助理拿着一张被烧毁一半的照片,走了过来。 他有点担心她。 舒澜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莞尔,“我没事,可能是有点水土不服吧,对了,刚才梦斯顿先生让你给我一张他孙女的照片……” “在这里,只是照片被少爷烧毁了一半,孩子的脸看不清楚了,只有下半身。” 助理将照片双手递给舒澜。 可见,这照片对于梦斯顿家族的每一个人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 那助理叹着气,继续道:“我们小小姐今年应该也有二十多岁了,这次先生回国来找人,也是因为先生被检查出了家族遗传病史,脑癌晚期,医生说,即便用全世界最有效的靶向药,顶多再活一两年。 “所以,梦斯顿家族需要小小姐来管理和继承,否则,就会被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戚所分食殆尽了!” 对于助理说的这些话,舒澜是深信不疑的。 在意大利,梦斯顿家族是唯一一个可以成为贵族的华人世家。 他们根深叶茂,同时也树大招风。 如今有梦斯顿这只已经衰老的老虎在镇守家族事业。 但若是他死了,却后继无人。 舒澜都能猜得出来,这个在意大利辉煌了一两百年的家族,最终会四分五裂到何种地步! “舒律师,我们先生是真心相信您的,这一次您救了他,更是我们梦斯顿家族的救命恩人,您若是还能帮我们找到小小姐,我想,先生一定会将您当做家人看待的。” 成为梦斯顿的家人,那基本等同于在全世界拿到了商业通行证。 舒澜垂眸,看一眼手中残缺不全的照片。 照片里只剩下婴儿的一只胖乎乎小手,还有光溜溜的两条腿。 拍摄的背景也非常模糊。 不过…… “照片是千禧年拍的?看窗外的天气,大概是开春?”她观察力很强。 因为在背景里面,有一个隐隐绰绰的挂历。 挂历的年代是2000年。 日期不确定! “奇怪,我怎么觉得这挂历款式,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呢?”舒澜用力想了想,额头有些疼。 她抱歉道:“可能我和梦斯顿先生真的有缘分吧!就在一两个月前,我也被检查出了脑癌,不过是良性的,正在接受治疗,药物的副作用让我有些记忆力减退。 “但我会尽全力帮梦斯顿先生寻找他的亲孙女,让他安心养病即可。” 助理颔首,也是万分感谢,“舒律师,小小姐的事,就全权拜托给您了。” “好。” 用手机拍了那张残缺的照片后,舒澜进了电梯,准备回酒店。 她现在和孟思楠的关系有些尴尬。 继续住在凤舞的老房子里,只会觉得非常不方便。 所以,她所幸直接搬去梦斯顿家族在海市的七星级酒店。 “哎!一会儿咱们去VIP楼层,偷偷看帅哥去啊?” “就那个胃都被木头扎穿了,脾脏无数次破裂,还能活下来的神仙人物?” “喂喂喂!我说你这语气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的啊?我可是打听了,人家那位可是京市鼎鼎有名的大律师,还是财阀继承人,有钱有颜,绝对世间极品好吧!” 电梯里,两个小护士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舒澜站在最角落,她本来不想偷听,可理智永远没有身体反应快。 耳朵微微竖起,屏着呼吸,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八卦。 “呵呵!有钱有颜能怎样?你没听教授说嘛!那一位这次伤的太重了,以后要是养不好,就是个病病歪歪的主儿!反正我是不想嫁过去就守活寡的!” “啧啧啧……说的你自己多貌美如花一样!人家身边可守着一只小白兔呢,我看啊,八成是女朋友,不然,干嘛整天恩恩爱爱的腻歪在一起啊!” 叮咚—— 电梯门在十二层的VIP区打开。 两个小护士一边聊天,一边打打闹闹的往外走。 舒澜两条腿也不受控制的跟了出去。 她没想到,在月亮湾别墅还能那般有底气和自己恶言相向的男人,居然会伤的如此重! 梦斯顿的话,很恰到好处的在脑海中再一次响起。 他说,“舒舒,去找彦洲好好聊一聊,也许他那么做,不过是想逼走你,保护你啊!” 等舒澜跟着小护士们走到许彦洲的病房门口时。 她脚下有些踌躇。 这个时候,或许白晓月也在里面吧…… “舒律师?您怎么过来了?”凑巧的,许彦洲的助理从里面出来。 舒澜看到,他手中好像拿着一条银质项链。 “我过来看看许彦洲,他伤的……很严重?”没有任何避讳,直接说明来意。 助理笑的有些尴尬,拿着项链的手,也藏到了身后,“那个,舒律师,您要是来看望我们许总,现在可能是不方便,不然,您明天再过来成吗?” “不方便?” 她不咸不淡的挑了挑眉。 旋即,白晓月娇羞的声音,随之响起,“彦洲哥哥,你好坏哦~~人家助理哥哥刚出去,你不要这样了啦,会被看见的,而且你身上有伤,医生说不能乱来的哦!” 之后,就有类似于接吻的声音传出。 助理快笑不出来了,“您看,不是我故意拦着您,是我们许总现在真的不方便。” 也对,身上带着伤,还要和女朋友忙着亲热,倒是的确不方便进去打扰。 舒澜没什么情绪的扯了扯嘴角,离开前,跟助理说了句,“告诉你们许总,我要等元旦之后回京市,让他尽快取消诉讼离婚,等我回去,就直接去民政局办手续。” “哦,好……” 助理对她的态度,又没了之前的热络。 她倒也真不在乎,行止之间的气场,分分钟渲染在了整个病房走廊里。 来的时候悄无声息。 走的时候,倒是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侧目。 甚至还有人小声议论,“我的天,这是哪国的公主啊,这气质,这样貌,就算穿着乞丐服,也能上巴黎走时装秀呢!” VIP病房内。 ------------ 第108章 许彦洲拆穿白晓月的…… 许彦洲关掉接吻的音频,冷冷睨一眼赖在床边不肯走的白晓月,“戏演完了,马上离开!” “可是……可是彦洲哥哥,我是真的爱你啊,你看,就算你现在这么对我,我还是愿意什么都听你的!” 每次和白晓月说话,她都有本事不和他在一个频道上。 许彦洲摁着受伤的腹部,那张惊为天人的俊脸,此刻依旧煞白无血色。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白晓月,我已经跟你说了,这次带你来海市,是为了给你治病!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结束了。” 在她一把火烧了他的公寓,还有隔壁舒澜的公寓后。 他就很清楚,这只小白兔,根本从头到尾,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是假的! “你想要钻戒,我给你了,还有你父母的房子,我也转到了你的名下,以及许氏集团的工作……白晓月,说谎在先的人是你,我这样,已经仁至义尽!” 许彦洲掀开了最后一层遮丑的面纱。 也许舒澜说的对,自己真的可悲! 他用一个替身来自我安慰,自我催眠,自我洗脑。 还可笑的认为,他一直都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握全局的王者。 而事实上呢? 替身不过是个骗子。 舒澜却已经真的不爱他,放弃他了…… “走吧,我已经叫人给你定了明天飞京市的机票,从今往后,我们不必再见面。” 许彦洲语气冷冰冰的,也非常决绝。 可白晓月却像是一个字都没听懂一样。 她满脸娇滴滴笑意的起身,开心道:“彦洲哥哥,你一定是心疼我在这里照顾了你三天三夜,怕我累坏了,才想用这种办法逼我回酒店休息,对不对?” “白晓月,装傻有意思吗?嗯?” 许彦洲从手机里找出一份户口迁移证明。 他曲起一根手指,在屏幕上轻敲了两下,“母亲赵田,保姆,父亲白宏,无业,这才是你的亲生父母,而我见到的,不过是你用一个月三万块钱,从学校雇来的演员,对吗?” 手指一滑,迁移证明后面,是一份雇佣保密合同。 合同上显示,两个高中老师,因着要替赌博欠债的儿子还钱,才答应以每月三万块的工资,给白晓月扮演亲爹亲妈。 白纸黑字,想赖都赖不掉的! “不……不是的!彦洲哥哥,我……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啊!”白晓月哭的很楚楚可怜。 她长了一张天生清纯可爱的脸庞,眼神也永远是干干净净的。 但越是干净的皮囊下,就越容易藏污纳垢! “彦洲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只是想有一个可以配得上你的爸爸妈妈,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丢人现眼!就……就像舒律师的父母,不就是……就是……” “就是怎样?” 许彦洲眼神阴鸷,仿若能滴出水来,“白晓月,你好好衡量衡量自己,无论是品质还是能力,你有一点可以和她比的吗?有吗?!” “可我为了爱彦洲哥哥你,牺牲了一切!我病了,是因为你病的啊!你不能始乱终弃,就算我撒谎了,但我是弱者,你就必须要为我负责一辈子!” 白晓月哭的疯狂。 她甚至还一头撞在了床头柜上,鲜血迸溅,额头上的伤疤狰狞的可怕,有白色的肉在边缘翻起。 “医生,我问一下,要是彦洲哥哥死了,我能继承他的遗产吗……” 一句话的录音,反反复复的播放着。 用头撞桌子的白晓月愣了一愣。 许彦洲嗤笑,“白晓月,盼着我死,盼着继承我的遗产,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彦……彦洲哥哥,我……我没有……我……”白晓月顶着一脑袋的血,使劲儿摇头。 她还试图想要辩解什么。 许彦洲的耐心彻底告罄。 他打电话给VIP楼层的专用保安队,“上来一趟,我这里有骚扰者,立刻请她出去。” “是。” 五分钟后。 白晓月被极其狼狈的抬走了! 走廊里,还能听到她又哭又笑的声音,“彦洲哥哥,你真是的,呜呜呜……人家听你的话,人家乖乖回酒店休息,我晚点再来照顾你,你不要太想我哦~~” 很诡异的撒娇。 助理站在门口,整颗心都在抽搐。 许彦洲左左右右找了一圈后,问道:“我的项链呢?” “啊?” 这下子,可把助理彻底吓坏! 就在几分钟前,他听白晓月的话,将项链给扔进男卫生间,顺着下水道冲走了! “许……许总,您不是和白小姐和好了吗?这怎么又……”助理有点答非所问。 许彦洲剑眉紧蹙,“我在问你,项链呢?” “项链……” 助理疯狂脑暴。 如果他说,是白晓月让他把项链扔了,那他一定死无全尸! 若是丢了,以自家许神对项链的重视程度,也一定会挖地三尺给找出来…… 除非! “许总,刚才我给您拿衣服出去干洗的时候,正好遇上舒律师,舒律师看到衣服里的项链,就直接给拿走了。” 助理总算想出一个保命的解释。 许彦洲阴沉沉的眸子,稍微缓和一些。 他追问,“舒澜拿走项链做什么?” 助理一本正经的撒谎,“我想,舒律师应该是想要上面的钻石戒指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如,许总您亲自给舒律师打一通电话,问一下?” 就目前这局面,许彦洲是绝对不会主动去联系舒澜的! “算了,戒指在她那,我迟早会拿回来,和人一起!”若是有一面镜子,他一定能在里面看到,自己说这句话时,紧抿的薄唇,是微微翘起的。 这一次二房刺杀。 实际早两个星期,许彦洲就收到了消息。 他一直按兵不动,就是想将其一网打尽。 可万万没想到,二房居然将目标改成了舒澜。 这让许彦洲不得不利用白晓月,再在月亮湾别墅演那么一出戏,来制造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彻底破裂的假象! “让许氏的公关部发新闻稿,我和舒澜预计元旦之后办理离婚手续,解除婚姻存续关系。” 许彦洲说的很平淡。 ------------ 第109章 舒澜撞见许彦洲和白晓月干柴 助理一头雾水,“许总,您和白小姐闹翻,不是为了舒律师吗?这怎么还……” “我的决定,需要和你先解释清楚?”他语气不善。 助理忙摇头,“是我多嘴,我这就去通知许氏公关。” 不到一天的时间。 许彦洲即将和舒澜离婚的消息,立刻冲到了热搜榜第一,还引起各大公众账号和网红的热议。 他们一致认为,一定是那个“小三”等不及要名分,而许神又对她宠爱有加,才会这般急着要官宣离婚的具体日期。 元旦前两天。 郑成和王暖从沪上过来度假。 舒澜去机场接机。 却只看到王暖一个,“郑总呢?” “被许总给接走了,他们两个臭味相投,肯定要把酒言欢!”她也看了网上的热搜,语气挺冲的。 舒澜无所谓的耸耸肩,“实际我应该谢谢白晓月,她要是还能忍,我非得被许彦洲那神经病给纠缠到发疯!” “你们两个真一点感情都没了?我听说他这次住院,是为了救你?” 上了出租车,王暖依旧有些意难平。 舒澜摸了摸她还没有显怀的小肚子,笑道:“人家说我是扫把星!救我?呵呵,就是凑巧,我从上面掉下来,他从下面走过去,真是倒霉,被我砸了。” “噗!哈哈哈……许总说的?那你真应该直接把这臭渣男给砸死,再算上郑成一个!” 王暖很会开玩笑。 舒澜转移话题,问她,“孩子的事,郑总知道了吗?他还是不想要?” “嗯,他这次带我来海市度假,就是想哄着我去打胎,还给我三个亿!”说到最后一句,王暖那张娇娇俏俏的小脸上,都快堆不下自嘲和鄙夷了。 跟一个男人这么多年,无名无分的,甚至到最后,连一个孩子都不肯给她留。 在舒澜看来,郑成或许根本不是真的喜欢王暖。 他只是在失去妻子之后,需要一个女人无微不至的关爱来疗伤罢了! 就像许彦洲。 他一次次伤她,他一次次在她对他有了一丝丝动容之后,再狠狠插上一刀。 这都不是梦斯顿所说的保护! 仅仅是因为不爱,仅仅是因为巧合。 仅仅是,她在他眼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扫把星…… “舒舒,不如咱俩跑吧,一起跑,跑到一个再也没有渣男的地方,好好过完下半辈子,怎么样?” 轰隆隆—— 上午还晴空万里的海市。 如今才中午,就开始电闪雷鸣,下起瓢泼大雨来。 许彦洲和郑成坐在一家私人会所里。 郑成揶揄道:“真想和舒澜离婚?娶那只啥也不是的小白兔?” “权宜之计。” 他刚出院没几天,就算来会所,也只是喝茶。 郑成呵呵,“权宜之计玩这么狠?舒澜知道内情吗?” “我不想让她掺和进来,她还病着。”许彦洲翘着腿坐在沙发上。 他习惯性的轻靠在有点柔软的靠背上。 一只手捏烟,手肘落在膝盖上,手臂伸直,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嶙峋锁骨被凸显的过分诱人。 郑成看着,直笑,“彦洲,你真他妈的帅,我要是个女人,就非你不嫁!” 说完,他又严肃起来,一本正经,“但话说回来,舒澜不是一般的女人,你现在这样,就不怕解决了许家二房,媳妇却心灰意冷,和别的男人跑了?” “她拿走了我的结婚戒指。” 一提到这茬,许彦洲心情就很好。 郑成挑眉,“何解?” 他笑了笑,“舒舒很注重仪式感,她留下我的结婚戒指,就证明,在她心里,我还是有着很重要的地位,所有的放下,都只是演出来的而已。” “你确定?” 郑成似笑非笑。 许彦洲万分肯定,“她以前扔了戒指,如今特意拿走,除了这层意思以外,还会有其他可能?” “也许想……再扔一次?哈哈哈……” 郑成是开玩笑不怕死的! 许彦洲放下茶杯,慢条斯理的去解钻石袖扣,“你这一次想怎么住进医院?” 砰砰砰—— 会所包间,分分钟变格斗场。 打了十几分钟。 郑成举白旗,“行了行了行了!我都快四十的人了,真跟你这玩不起,咱说正事,之前我让你帮我联系意大利的一个妇产科专家,有消息没?” 海市下了一天一夜的雨。 第二天,因为气候的原因,码头都封了。 舒澜和王暖没办法出海去玩,就干脆去了附近的购物中心随便逛逛。 中午在顶层的一家海鲜料理吃饭。 她收到两条微信。 一条是孟思楠发来的:【舒舒,你还在生我气?我们见一面吧?】 回复:【我很忙,之后再说吧。】 删除聊天。 下一条来自李颖儿:【舒舒,你给我发的那张照片有消息了,可手机上说不清楚,等你回京市,我们详聊。】 舒澜想直接打电话过去,先问一下情况。 可王暖怼了一下她胳膊,“舒舒,你看,那是不是白晓月?” 白晓月上身一件宽松的粉色泡泡袖针织衫,配背带裤,一侧的背带是垂下来的,很流行的小女孩穿搭。 而她身边,挎着一身高背影都和许彦洲完全相符的男人。 两人额头顶着额头,亲亲密密的样子,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 人人从他们身边经过,都要夸一句,“真是俊男靓女,两个人好般配啊!” “天!舒舒,他们一起去男卫生间了,你猜猜,这干柴烈火的,想干点什么?” 王暖一把拽起她,就要跟上去。 舒澜蹙眉,拒绝,“别闹,要是看到少儿不宜的,对你肚子里的宝宝可不好。” 她想到在VIP病房门口听到的热吻声。 有点生理性抵触! 王暖倒是够狠,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兴致冲冲,“好了,我把宝宝的耳朵给堵上了,走走走,我倒是要好好看看,许总和那只小兔子要怎么打野战!” 许彦洲和白晓月在商场的男卫生间里……那样?! 这男人到底有多么欲求不满? 还是说,他有多爱,就会对那种事多迫切? “嗯~~彦洲哥哥,你慢点,慢点,人家疼……疼了啦~~”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小姑娘软绵绵的羞涩呻吟。 一股脑的,全都冲进刚被王暖扯到男卫生间门口的舒澜耳朵里。 白晓月的声音再度响起,“彦洲哥哥,嗯~~啊啊啊!!你……你说,你到底更爱我多一些,还是更爱舒律师多一些嘛!” ------------ 第110章 舒澜,许彦洲浪,你也浪起来 “当然更爱你!她?呵呵,还算女人吗?”男人的声音很迷乱,看得出来,白晓月和男卫生间的氛围,让他兴奋到了顶点! 王暖捂着胸口,干呕了好几声,甚至想直接冲进去拍照,再放到网上,弄死这对渣男贱女。 但。 舒澜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再给商场投诉部门打了一通电话,“您好,我要实名投诉三楼男卫生间的管理人员,他放任未成年人……” 几分钟后,两三辆警车停在了商场外的广场上。 白晓月还有头上遮着一件黑色衣服的男人,从卫生间被带了出来。 听白晓月哭着嚷嚷,“警察叔叔,我都二十岁了,已经成年了!求求你,放了我和我亲亲男朋友吧!求求你了~~” 那嗲嗲的声音,要多卖萌有多卖萌。 警察蹙眉,冷笑,“小姑娘,我才二十八,你都要叫我叔叔,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成年了?再者,一个精神正常的二十岁女孩,会像你这样撒娇卖萌着说话?” “可……可是,警察叔叔,人……人家……呜呜呜,人家真的成年了啦~~” 警察翻了个大白眼,根本不吃白晓月这一套,非常秉公执法的将人摁进了警车。 “去通知她的家长,还有这个男人,申请拘留证!” 一系列猛操作。 警车在人群中艰难离开。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不怕事大,纷纷拍照,录短视频,发上网。 王暖也拿着手机唰唰唰,还兴奋的用肩膀撞了一旁的舒澜一下,“舒舒,我说你是真够狠的,分分钟直接秒杀这对渣男贱女!还未成年……哈哈哈……绝绝子啊!” “我只是为民除害,在公众场合做这种事,有碍观瞻。” 舒澜说的轻轻松松。 可她心里是恶心的要死! 并非对许彦洲还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 只是她有点不太明白,他们好歹认识了整整十年,这狗男人的品行是什么样的,自己多少了解一二。 然而今天却彻底颠覆了以往的认知! 回酒店的路上。 王暖见舒澜全程都只是看着车窗外的街景,不吭声。 她笑了笑,“是不是觉得很玄幻?是不是在想,许彦洲就算再狗,也不该做出这种毫无底线的事情来?” “暖暖,你真的很懂我。” 舒澜闭着眼,靠在王暖的肩膀上。 人可能都是有点自私的吧。 一想到自己喜欢了十年的男人,他不仅渣,还是个完全没有公序良德的下半身思考性畜生。 她就克制不住的一阵阵反胃! 若说之前是不爱了,是彻头彻尾的放下了。 那现在呢? 舒澜觉得,只要一想到“许彦洲”三个字,她都觉得自己可能也被玷污了! “烦死了!好想给自己脱层皮,净化一下!”舒澜捂着脸,额头顶着副驾驶座的靠背,焦虑的快要发疯。 王暖忽然跟司机说,“麻烦带我们去海滨浴场,谢谢。” 上午还是狂风暴雨的海市,此刻天黑了,可乌云散开,温度也迅速回暖。 舒澜被强行拖到了海滨浴场的更衣间,在王暖的监视下,换好有点过分性感的泳衣,身上披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走到人满为患的海滩上。 年轻男女有说有笑,篝火一堆一堆的燃起。 小酒吧生意爆棚。 DJ音乐嘈杂着,响彻云端。 舒澜很不适应这样热闹癫狂的环境。 她低下头,对正在和酒保调侃的王暖说道:“暖暖,这里太乱了,我们还是先回酒店吧,你这肚子里的宝宝……” “舒舒,许彦洲那狗东西都能跟小姑娘在卫生间里激情,为什么你这前任许夫人就不能真正放纵一回?” 许是音乐声太大。 王暖基本都是用吼的。 她这一吼,立刻引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瞧着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勉强成年,油头粉面的,哪怕再装成熟,还是有些稚嫩可笑。 他们将舒澜和王暖团团围住。 一小男孩举着杯廉价的威士忌,凑过来搭讪,“Hi,美女,聊一聊啊?” 舒澜嫌弃的侧开身,“我二十三了,叫姐姐。” “才二十三?比我还小一岁呢!妹妹,你这么年轻,干嘛要装的老气横生的啊!都白瞎了这么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蛋了!” 威士忌“男孩”开始动手动脚。 他甚至为了证明自己的年龄,还拿出身份证,给舒澜确认了一下。 舒澜愣了愣。 王暖笑眯眯的,“舒舒,你就是被许彦洲给困的,只想着如何做贤妻良母,却忘了,年轻就是本钱,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一心只扑在郑成身上,可现在呢?青春没了,玩也玩不起了! “但他们男人四十一枝花,到老了还能乘风破浪,跟小姑娘玩骚气的!再看看我们女人,风头正盛的年月就那么几年,趁着你还没失去,就好好珍惜吧!” 说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就跟那酒保勾肩搭背的去慢舞池跳华尔兹。 聚光灯下。 三十三岁的王暖,依旧是艳丽多姿,锋芒外露。 可私底下,却有人冷嘲热讽,“哎!你们看见那位姐姐了吗?哎呀,就是跳华尔兹那位老大姐,都三十多岁了,还勾引小男孩,真不要脸,估计就是寂寞难耐喽!” “嘿嘿,看她身上那些金银珠宝,估计挺有钱的,睡一宿就能赚不少,里外都是我得便宜,我去聊骚聊骚去,反正这种孤独老女人最容易上钩的。” 一时间,王暖身边围满了年轻男孩。 舒澜没去管她,她很清楚,这些小屁孩在王暖眼里,智商和情商都是有点不够看的。 只是…… “我看起来真的很老气?”她手里一杯鲜榨果汁,人懒懒的斜靠在吧台上。 那一双随风舞动的眸,轻灵之间,是叫人恨不得看一辈子,都不愿意移开视线的妩媚风情。 她红唇轻抿,鸦羽一般卷翘的睫毛,在人浪掀起的绚烂霓虹下,仿若闪着七彩霞光,映衬得脸颊殷红娇俏,细嫩柔软的都能滴出水来。 男人们为她欢呼雀跃! 一瞬间,整个海滨浴场,都跟中了一种名叫“舒澜”的致命病毒。 女孩子们嫉妒羡慕恨。 男孩子们纷至沓来。 DJ将背景音调得更加劲爆狂乱。 舒澜是没喝酒的。 可她就是觉得身体里有一团火在噼啪燃烧,若是不尽情释放出来,自己迟早会被燃烧殆尽! “彦洲,巧了,那不是你媳妇?”不远的露天小包厢里。 郑成一身花底大衬衫,再配着凉鞋短裤,头发梳的油光瓦亮,人笑起来,一张俊脸也是痞气十足的。 ------------ 第111章 莫名其妙被骂了? 周围不少小姑娘都被这“坏男人”给迷的神魂颠倒。 而一直冷着脸,显然没什么情绪玩的许彦洲,仍旧是女孩们视线的最中心。 郑成喝一杯单麦芽,呵呵,“装什么深沉?你那个小女朋友逃跑失踪,你就这么闷闷不乐的?看来还是动了真心,喜欢上了?” “白晓月有神经病,早期精神分裂,家族遗传,她现在这样,我怕她会去找舒澜麻烦!” 许彦洲也是一杯干。 看得出来,他的烦躁一点不掖着藏着,特真实! 郑成吹了一声口哨,揶揄,“怕白晓月折腾你媳妇,那就把人天天拴在裤腰带上,不就安全了?现在这么外放,瞧瞧,我们舒律师都被众星拱月了!” 舞池的方向。 舒澜站在吧台上,两条笔直纤细的大长腿,在灯光的笼罩下,白的都快发光了。 她的泳衣比较收身。 腰部的位置,左右两个圆形大洞,让那流畅柔软的线条,被恰到好处的展现了出来。 胸口上方,一字肩设计。 薄纱在海风的吹拂下一起一落。 好看的锁骨,凸显的蝴蝶骨,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干净漂亮得,宛若艺术家的精心雕塑。 “是不是要流口水了?今晚的舒律师,还真和在沪上认识的她有点不太一样啊!看着……嗯……” 郑成捏了捏下巴,若有所思的睨一眼,正直勾勾盯着舒澜瞧的许彦洲,“是不是有点像二十三岁的姑娘了?以前她美是美,可就是有点太成熟稳重了!” 话音未落。 人群忽然跟炸了锅一样,沸腾了起来。 只见舒澜手里拿着调酒的器具,灵活如飞蝶一般的十根手指,犹如闲庭信步似的,将酒瓶翻来覆去、腾转挪移,操控的跟玩一样。 很快,一杯度数一看就很高的调制酒,被砰!的一声,放在了众人面前。 “想请我跳舞?OK,谁要是有本事喝下这杯酒,我就跟他走,如何?”她是最不喜欢被纠缠的。 可现在找不到王暖,自己又不好单独离开。 除了出此下策,舒澜还真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可以清静清静的法子了。 但她头又疼的要死! 身体里那诡异的火烧火燎的灼热,半分没有消停。 这让她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理智在疯狂的边缘反复横挑…… 一男的起哄,“喝一杯,跳一曲,那我要是喝下去两杯呢?” “三杯……”舒澜坐到吧台桌的沿儿上,双臂向后撑,两条腿晃来晃去的,语气里的娇憨,能醉死人。 她竖起三根手指,继续道:“我晚上跟他走!” 啪啪啪—— 一阵震耳欲聋的鼓掌声响起。 男人们各个摩拳擦掌,都恨不得自己是那个能抱得美人归的幸运儿。 露天包间内。 郑成都要笑晕了,“喂!彦洲,你确定舒澜拿走戒指,不是想要再扔一回?” “闭嘴!” 许彦洲一身戾气的从沙发上站起。 他一拳打飞想要追上来的郑成,自己一个人加快脚步,往人群里挤。 “第十个了,你们还要继续吗?嗯?”舒澜脚底下,横七竖八的,躺着十个酩酊大醉的loser。 他们都是一杯酒倒地,爬都爬不起来的主儿! 她咬了咬指甲,嗤笑,“男人也不过如此!女人要是连你们的生育能力都不稀罕了,这世上,估计也就没你们这些弱鸡什么事了!” 男人代表着的是力量。 而力量从来都不是男性的专属物品! 舒澜不赞同王暖的那些话。 无论她现在二十三岁,还是三十三岁,亦或是五十三岁。 只要她仍站在人生的巅峰之上,就不允许那些愚蠢的雄性生物玷污! “臭娘们,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能在这嚣张!我告诉你,你们女人就该乖乖回家给我们男人生儿育女,这才是你们的天性,别这么不懂事的出来抛头露面,小心一辈子嫁不出去!” 一膀大腰圆的男人在口吐大粪。 舒澜手里提着个酒瓶子,很随便的一扔,就砸男人的脑袋上了。 当场开瓢,血流不止! 她还笑的妖妖艳艳,挺没心没肺的,“哦,不好意思,我一个小女子,肯定没力气用酒瓶子打伤你们高高在上的男人的,对吧?” “你……” 男人本来还想讹点钱。 可现在,他只能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脑袋,灰溜溜的跑了。 人群中的许彦洲,看着这一幕。 他心口某一处的隐忍,就跟泄了洪的大坝一样,一溃千里,想收都收不住了。 那个女人! 那个浑身都像是在闪烁着光芒的女人。 他想立刻将她揽入怀中,他想听她软绵绵的叫一声老公,他想吃到她亲手为自己做的饭菜…… “还有人敢来挑战吗?没有,就都给我滚!”舒澜的语气是无比嫌弃的。 但她本以为自己总算能清净清净耳根子的时候 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从斜刺里突兀的响起。 “我来!” 许彦洲是戴了随手抓来的宴会面具。 目前二房还没有彻底清理干净,若是他主动接触舒澜,会导致计划功亏一篑。 因此,戴面具是唯一选择! 只是,舒澜听得出他的声音。 再看着那一张骚包到极限的面具,她就忍不住想到上午在男卫生间的一幕。 “呵呵!这是跟警察叔叔解释清楚,被放出来了?”舒澜歪了歪脖子,吧台四周的镭射灯都照在她身上。 那一圈五颜六色的光晕,直接将她托得跟仙女下凡一般。 而她看着他的眼神,却像是仙女瞧见了什么肮脏龌龊的东西似的。 许彦洲有些不爽,语气还是命令的,“舒澜,你给我下来!马上!这样成何体统!” “许彦洲,到底是我成何体统?还是你和小姑娘在男卫生间里翻云覆雨更让人恶心?!” 舒澜觉得好笑。 他还真是不管州官放火,只管百姓点灯呢! 前脚从警局里出来,后脚就戴着骚包面具,跑到海滨浴场来找乐子。 这男人,不是十足的恶心,而是绝对的不要脸! “滚开!我的酒,可不给混蛋喝!”舒澜一脚就要踹出去。 许彦洲往前走了一步,迎着她赤裸的小脚,“踢!往这里踢!反正我一点不介意再一次脾脏破裂进医院!” “许彦洲,人都要脸的,可你这脸皮不觉得太厚了一点吗?你还是人吗?哦,不对,你是畜生来着,我怎么就给忘了?!”舒澜一脸懊恼的撑了撑额头。 他莫名其妙被臭骂了一顿,也是烦躁的要死,语气有点冲,“舒澜,到底是我脸皮太厚,还是你想不守妇道,在外面乱混?” 既然拿走了那枚结婚戒指,就是在暗示她对他还有感情。 可这个女人对他的感情,就是跑来海滨浴场和一群男人调情吗?! “跟我走!舒澜,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次!”许彦洲已经忍无可忍。 ------------ 第112章 舒澜,我并非非你不可! 他一把抓住舒澜的胳膊,但又想到她脚踝之前伤的很重,便改为公主抱,将人从吧台上弄了下来。 两人靠得近。 舒澜在他身上,明显闻到了男卫生间里才会有的消毒水味道。 啪!的一巴掌。 她恶狠狠将那骚包面具,从许彦洲脸上给打了下来,冷哼,“许彦洲,你是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还是想用这种方式再来勾引我,让我这个前妻也陪你去卫生间里happy啊?” “舒澜,你到底在说什么?疯了?!” 实际许彦洲一激动,差点说。 ——舒澜,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舒澜呵呵,“许彦洲,你是想说我脑子有病,对吗?也是,我们人类的思维,怎么可能和你们畜生一模一样呢?你放开我,我嫌你恶心,回去用半斤酒精都洗不干净!” 她是真的恶心! 十年感情不是白白喂了狗,是喂了连狗都不如的玩应儿! “舒澜,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尺度,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我的底线!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许彦洲被气的有些迷糊,更是口不择言了。 舒澜直接笑喷,“许彦洲,麻烦您回家好好照一照镜子,我好好一个人,犯得着和一个畜生欲擒故纵吗?我是活不起了?还是不想活了?你给我一个理由,成吗?” “舒澜!” 他现在真觉得她可能是脑子出了问题。 否则,几天前刚拿走他的结婚戒指,这才过去多久?就来了一一百八十度大变脸,能正常吗? “许彦洲,你可别叫我名字了,我还不想英年早逝,暂时不准备被您给恶心死!” 话音未落。 那一杯烈性调酒,兜头就全倒在了许彦洲那黑成锅底的俊脸上。 辛辣的酒液,顺着鼻腔和口腔一股脑的灌进去。 整个喉咙都跟着火了一般。 舒澜趁机从他固若金汤的怀里跳了下去。 再是一杯酒,扯开他裤腰带,也倒了。 “……” 感觉空气都安静的可怕。 滴答滴答—— 顺着男人的那一处,有酒滴出来。 许彦洲活了快三十年,大概这一次的狼狈和耻辱,已经达到了巅峰! 舒澜抱臂,娇俏的下巴,跟女王一样扬了扬,“许彦洲,从今往后,你玩你的变态,想玩,就去找白晓月,反正我在你眼里,不是连女人都不是嘛! “那你找我干嘛?改行玩同性恋了?抱歉,我就算真喜欢同性,也不喜欢你这种畜生!” 一口一个畜生,都快把许彦洲给喷死了! 围观的人群,也是各种唏嘘嘲讽,就差分分钟将他用脏话活埋。 反观舒澜。 她的大杀四方,言辞犀利,瞬间让不少小姑娘崇拜着涌过来,要签名。 “姐!” 蓦的,失踪好一段时间的临城,突然冒了出来。 舒澜正准备给王暖打电话,问她在哪呢。 这有许彦洲的破地方,自己真是一分钟都不想待。 可手机刚掏出来,某个臭小子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里。 她猛得就有一种感觉,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吗? “姐,真是你?没想到刚从国外比赛回来,就在这遇上姐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临城简单的白衬衫配牛仔短裤。 海边有暖流,温度高。 可他穿的这也太清爽一些了吧? 而且有点像……未成年…… “姐,我快一个月没见到你了,能亲你一下吗?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想到快要无法呼吸了!!”临城抱着她,各种撒娇。 舒澜尴尬的要死,使劲儿推,“临城,上次在沪上酒吧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就饭吃了?” “我没吃,可是姐,你只是说你不喜欢我,但耽误我追求你吗?”临城坏坏的凑到她耳边,故意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说。 但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她和临城现在就是极其暧昧的抱在一起,交头接耳,秀恩爱。 臭小子的左手中指上,还带着一枚钻石戒指,男款的,价值不菲,造型也非常别致。 有眼尖的人看见,很失望的喊了一声,“完蛋!白忙活,人家美人儿已经是名花有主了,就算是离婚,这一款也不愁嫁啊!瞧她未婚夫多年轻,最多十八!” “嗯嗯嗯,那枚钻石戒指也好好看,定制的限量款吧?” “啧啧啧……姐弟恋耶,郎才女貌,我醋了!” 一群人起哄。 许彦洲也注意到临城手指上的那枚钻石戒指。 是他的! 舒澜从他那拿走后,居然直接送给了临城? 砰砰砰—— 在舒澜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的时候,许彦洲连着三拳,直接将临城打到七窍流血,脸上都没几处完好的地方了! 就这样,他还揪着临城的衣领,将他戴着戒指的那只手给用力一掰,“松开!” 那声音,冷的能把人给冻伤。 临城死死攥着拳头,嘲讽的大笑,“舒澜姐是我的,许彦洲,我说了,你配不上她!她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你这个王八蛋了!!” “找死?很好,我成全你!” 许彦洲再一次狠狠的抬起胳膊,要狂扁临城。 舒澜咬牙,低吼着冲过来,故意撞在他腹部偏右一点的位置上,不会直接撕裂伤口,但会很疼。 他脱力,脚下一个趔趄,让临城有机会逃跑。 许彦洲想追。 舒澜张开双臂,将人拦在自己身后,“许彦洲,你要是敢动临城一根毫毛,我就算拼了我所有的人脉,也会以故意伤人罪,把你抓进去坐牢!我说到做到!” 她情绪是激动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冷漠无情到过分镇定自若。 对一个男人可以死心,也可以没心!! 阴影下。 许彦洲自嘲的笑了笑。 他摁了摁自己的眉骨。 腹部处隐隐作痛的滋味,让他真真切切的意识到,那个他自信满满会回到自己身边的女人,却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对他下了这样的狠手! “舒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就跟我走,有些事,我可以跟你说出实情!” 他朝她伸出手。 舒澜垂到身体一侧的手指僵了僵,“实情?” ------------ 第113章 许彦洲叫她去警局? “姐!”临城从后面拽住她的手腕,心中的不安,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可舒澜却忽然笑了,笑的很讽刺,讽刺自己,也讽刺许彦洲,“许彦洲,如果一个人爱着另外一个人,那他们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张照片,你还记得奶奶拍下来的时候,跟我们说了什么吗?” “舒澜……” 许彦洲伸向她的手,虚虚握了个拳。 黑沉沉的眸里,像有无数颗星子碎裂,陨落! “别叫我!我说了,我嫌恶心!许彦洲,奶奶说,她希望我们幸福,希望我们能够一辈子不相互欺骗,不相互舍弃!而你,这十年,只让我深刻体会到了自己的多余!” 多余去牺牲,多余去改变,多余去争取,多余去…… 爱! “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许白晓月的确很适合你,起码她更懂得如何为自己争取!好好跟她过吧,我是真心祝福你们能够白头偕老。” 反正一个渣男,一个贱女,肯定天生标配! 舒澜走的头也不回。 在更衣间换好衣服后,就收到王暖发来的微信。 ——【你先回酒店等我,我晚点回去。】 她不知道郑成也在海滨浴场,以为王暖这是和那个酒保玩high了。 便没多想,准备打车回酒店。 可刚出女更衣室,就被赵一诺给堵在了门口。 小姑娘哭的稀里哗啦,人也一抽一抽的,“舒澜,算我求求你了,行吗?就算你不喜欢临城,可你能不能别总是出现在他面前,要是出现了,也别不理他啊!” “赵一诺,海市是临城开的,他不让我来?” 舒澜的心情很差。 原本在身体里燃烧的那一团火,熄得干干净净。 看来她真不适合“年轻人”的放浪形骸。 才出来浪了一次,就搞出这么多的事情。 太烦! 赵一诺还死死抓着她胳膊,哇哇哭,跟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舒澜……不,我管你叫舒澜姐姐,你……你能不能跟我去看看临城?临城死活不肯上救护车,现在正和医护人员闹呢!” 120是舒澜打的,可打完急救电话,她就走了。 “呜呜呜……姐姐,临城伤的很重,他也是为了你,才被你那个前夫给揍了一顿的,你不能那么没良心啊!” 看苦情不行,直接开始道德绑架。 现在的大学生都是这么做人的? 舒澜叹口气,扫一眼周围在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她无奈道:“走吧,我跟你们一起去医院包扎。” 实际临城伤的不重,就是一些皮外伤,简单处理了一下后,连住院都不需要,直接被护士客气的请出了急诊室。 “姐,晚上我想和你住。”臭小子直白的没羞没臊。 他还给自己找了一理直气壮的理由,“许彦洲就是个王八蛋,还贼变态!他要是晚上去酒店骚扰你怎么办?我陪着你,还能保护姐,多好!” “你保护我的方式,就是让我送你来医院包扎?” 这会儿已经凌晨两点多。 舒澜懒懒的打了个哈气,看一眼腕表,“行了,时间不早了,赵一诺一个姑娘在外面过夜不方便,你送她回去吧,我自己打车。” “姐!” 临城一千一万个失望。 赵一诺倒是一脸错愕,又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从医院出来,舒澜才想起李颖儿的那条微信。 她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就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来滨江路警局一趟。】 “诈骗?” 舒澜无语,腹诽:现在诈骗分子都这么摆烂了?真不敬业! 可就在她滑动通讯录,要摁下李颖儿的备注号码时,屏幕忽然一变,错摁了键,接了电话。 彼端,有一男人的声音,很严肃的说道:“舒律师,我们是滨江路警局的工作人员,如果您方便的话,请过来一趟,有一个男卫生间的案子,需要您来了解情况。” 等那警察说到“男卫生间”四个字的时候,语气明显有点尴尬。 舒澜莞尔,礼貌道:“抱歉,我不是很方便,而且我只是举报者,和当事人不熟。” “但许律师说,你们是夫妻关系。” “……” 半个小时后,舒澜不情不愿的进了警局大门。 会客室里倒是挺热闹。 许彦洲坐在主位,几个穿制服的警员还算客气。 一旁,白晓月哭哭啼啼的捂着脸,身上还是那一件粉色泡泡袖的毛衫,背带裤的带子倒是都系了起来。 不过,她身边,还蹲着一个个头和身形都与许彦洲很是相似的男人。 男人唯唯诺诺的劲儿,却与正主儿完全不符,甚至有点天壤之别的对比冲突感。 舒澜站在门口,咳嗽了一声,问道:“请问,是谁给我打的电话?” “舒律师,哈哈哈……您来的倒是真快,快请进,请进!这边坐,哈哈哈……” 一看就是有官阶的男人,陪着笑脸,将舒澜引了进来。 她全程都不看许彦洲一眼,坐到主位旁的软沙发上。 但那一双炽热的视线,就跟贴在她身上一样,甩是甩不掉的,几乎是亦步亦趋,死死黏着她。 “这样,现在人都来全了,舒律师,我得和您好好解释一下,实际今天上午在卫生间,和白晓月在一起的男人,并非许律师,是您误会了。” 有官阶的男人,把语速调整的刚刚好。 他大概将事情的调查经过说了一遍后,就拿出一段AI制作的音频,播放了出来。 是许彦洲的声音,“她?算是女人吗……” “舒律师,如今科技发达,什么AI换脸啊,AI声音模拟器啊,都是随便可以从网络上学习到的技术,您若是不仔细辨别,的确容易被蒙骗住的。”男人很会说话,也足够委婉。 许彦洲就是嘴贱,非要抽一口烟,冷哼一声,“舒律师,出道三年,从来没有输过一场官司的常胜将军,智商一百二,如果不是故意,谁能骗得了她?” “许彦洲,你想说我故意陷害你,你就说,干嘛绕那么大一个圈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夸我呢!” 舒澜现在也是窘的要死。 她打死也没想到,白晓月不是和许彦洲如胶似漆、恩恩爱爱的嘛!怎么还搞出这么一出脏戏来? 脑子有病?! ------------ 第114章 她做背锅侠? “呜呜呜……彦洲哥哥,我最爱的人是你啊,我是为了爱你,才会这样做的,你不会生我气的,对不对?”白晓月哭的梨花带雨,软绵绵的身子,娇娇弱弱的就往许彦洲怀里挤。 舒澜一看,算是明白了。 她冷嗤,“许彦洲,你特意叫我过来,就是想让我看你和白晓月如何秀恩爱,你又是如何无限包容自己真爱的女人的,对吗?” 俗话说得好。 这世上最大的伤害,就是赤裸裸的对比! 许彦洲可以因为她一点点过失,就劈头盖脸的训她,怀疑她。 就像在海滨浴场时说的。 奶奶希望他们幸福,前提就是互相没有欺瞒和舍弃。 她说他做不到。 可人家许大律师倒是厉害,扭头就给她来了这么一出! 什么意思? 哈哈…… 实际意思很简单,许彦洲对她从来没有信任和珍惜,那是因为他压根儿不爱自己。 只是一旦他遇上那个想要呵护一辈子的真命天女时。 他所有的不可能,就都变成了可能! “许彦洲,就算在男卫生间里的那个男人是你,我也只是觉得你挺恶心的!单纯的恶心!但现在,你处心积虑的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那就是卑鄙无耻,下三滥!” 舒澜没有咬牙切齿,你永远不可能跟一只畜生较劲儿! 她脸上维持着绝对端庄从容的微笑,转身,对愣住的官阶男人说道:“戏我看完了,要是没别的什么事,我就先回了。” 话音未落,人就往门外走。 身后,许彦洲无比阴冷的笑了一声,“舒澜,到底是我羞辱你,还是你为了那个小男孩,想尽快和我离婚,就无所不用其极的来折腾?” 一部手机,被举到她面前。 热搜第一的内容,就是许彦洲与未成年人卫生间狂欢。 热度已经直接爆了! “市政那边给我打了电话,我若是无法在一个星期之内解释清楚,项目的总负责人,就会立刻移交给你!”许彦洲说的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杀伤力十足。 他走到她面前,薄凉的唇,深邃的眼眸,都像要扎进她灵魂里的冷芒。 “舒澜,一个孟思楠不够你玩的,现在又把临城给带上了床?三个人一台戏,伺候起来,是不是更舒服……” 啪! 啪啪啪—— 四五个嘴巴子,跟抽孙子一样,抽在了许彦洲那张过分恶毒的嘴上。 她被彻底激怒了,低吼,“许彦洲,事情是白晓月搞出来的,人证物证俱全,你却直接反过来诬陷我,怀疑我!?就算是为了保护女朋友,你也不该无耻到用自己的前妻来做背锅侠!” 在舒澜看来,网上的热度炒得这么大,白晓月的人设算是彻底崩了。 但许彦洲心疼,就想将这一盆脏水,一滴不剩的泼到她的身上。 她成了那个处心积虑的恶毒前妻,在卫生间happy被抓的白晓月,则能很好的卖一波惨,再次将自己装饰的单纯又善良! “呜呜呜……彦洲哥哥,算了吧,我知道你还是很爱很爱我的,可你不用为了保护我,就让舒律师这么伤心哒~” 一边哭的撕心裂肺,一边还能卖萌。 白晓月也是有特异功能的女人! 舒澜嫌弃的睇她一眼,再看向许彦洲,“畜生,想让我给你的亲亲女朋友背锅,呵!简直做梦!网上的热搜你能撤就撤,撤不了,你们两个狗男女就给我一起去死!” 话毕,她恶狠狠在许彦洲脚上踩了一脚。 旋即抓过一烟灰缸,塞进他裤腰带! 更绝的是,烟灰缸里还有扑闪着的火星子,这么一烫,就算不成太监,也一时半会儿的磨灭不掉心里的阴影…… 噗! 哈哈哈—— 会客室里的几个女警,都纷纷给舒澜竖起大拇指。 其他人憋不住,全部笑喷。 许彦洲死死夹着两条腿,那俊脸上的表情,别提多么丰富多彩、变化莫测了。 舒澜是真的爽。 她临走前,还丢下一句狠话,“许彦洲,我舒澜就算以后嫁一条狗,也绝对不会再对你抱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幻想!咱俩是真的完了,你别骚扰我,不然我让你坐牢!” “那你为什么把我的戒指送给临城?” 许彦洲的声音很紧,估计是被烫的。 可他很有自信,“你拿走戒指,送给临城,是想把他当做我的替身,对吗?” “许彦洲,你没病吧?”舒澜回头,都无语的快笑不出来了。 那戒指是阴魂不散吗? 她在沪上,不是已经扔进垃圾桶了吗? “舒澜,我可以再给你最后一次解释的机会,只要你解释,我就信你,其他的事,等我们回了京市,我会全盘托出!” 许彦洲像是施舍一样。 舒澜斜靠在门框上,曲起一根手指,擦了擦眼角,那是笑出来的泪。 她讽刺,“许彦洲,你以为你算老几?现在的你,在我眼里,可能连畜生都不如了!还最后给我一次机会?我稀罕吗?我都巴不得你能死的越远越好!” 轰隆隆—— 一道青龙撕开黑沉的天际。 舒澜打车回酒店的路上,是新年的第一天。 海市灰蒙蒙的,小雨有一阵没一阵的下着。 地面潮湿泥泞,反上来的潮气,让原本就湿润的空气愈发粘人得不舒服。 她推开总统套的房门。 看见扔了客厅一地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明显是被人粗暴的撕扯过。 卧室里。 王暖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被子,人跟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横躺在床上。 垃圾桶里,还有男人用过的那个…… “是……郑成?”舒澜站在灯光暗影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嗓音都沙哑的像是要去杀人! 王暖捂着小肚子,很干涩的笑了笑,“幸好,我的孩子没事。” 我的孩子…… 没错!就郑成那样的王八蛋,他根本一辈子不配做父亲!! 舒澜烦躁的抓乱头发。 她跪在床边,抱着王暖冷冰冰的身体,给她在皮肤上来回搓擦,抱团取暖。 两个女人安静了好一会儿。 也许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亦或是一整个上午。 她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各自沉浸在那漆黑一片,半点光亮都透不进来的操蛋回忆中! 许久。 舒澜才哑哑的说了一句,“暖暖,我们一起跑吧,跑去没有渣男贱女的地方,好好幸福一回!” ------------ 第115章 流传,舒澜和梦斯顿在一起? 元旦那一天。 她带着王暖,去了意大利。 梦斯顿帮忙隐瞒了她们的行程,也只有梦斯顿家族,有本事越过许彦洲和郑成,送她们悄无声息的离开海市。 说是逃出去。 实际只是换一个地方,换一种心情。 她们两个都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过去,等再次回国时,该断的,就要断得彻彻底底,不再拖泥带水了! “所以,许彦洲是为了保护白晓月,就要把你给拖下水?” 王暖穿着骑马装,骑着一匹小矮马,被马场佣人牵着,在雪地上漫无目的的瞎溜达。 一旁,舒澜纵马跑了一圈,身体热乎乎的,心情也好,只是随便回了一句,“是吧,但许彦洲最近可能是脑子进水了,想法太简单!他居然认为,我还爱着他,我和其他男人来往,也只是把他们当做他的替身了,呵呵,有病!” “那白晓月是怎么回事?弄一个假的许彦洲,还用AI变声器来糊弄人,他们两个要是感情没问题,这小可爱有必要这么费尽心思的胡乱折腾吗?” 王暖挑眉,猜测,“你说,会不会是许彦洲要把这只小白兔给甩了,小白兔不乐意,就故意闹这么一出,闹得足够沸沸扬扬,许彦洲想跟她分,都分不成了?” 毕竟公众人物,社会形象比命还重要! 舒澜无所谓的耸耸肩,“谁知道呢!就算他俩有什么,也不能拿我打岔啊!我是粘合剂,还是月老?怎么的?现在和前夫离个婚,还得包小三的售后了?” “噗!哈哈哈……舒舒,你这张嘴啊,还真是越来越得理不饶人了!” 两人又在梦斯顿家族的私人马场上玩了一会儿。 中午去吃法餐。 路上,舒澜总算想起给李颖儿打了一通电话,“颖儿,那照片的事……” “啊?啊!没……没查到什么,之前是我收到错误消息了,乌龙一场。” 电话里,颖儿的声音有些怪怪的。 就好像被人用刀架着脖子! 舒澜示意司机先停车,关了音乐,再道:“颖儿,咱们有一个月没见了吧?你开视频,我看看你。” “哦。” 李颖儿很快打来视频通话。 她接通,笑道:“来来来,我怎么看你胖了?先给我拿着手机转一圈瞧瞧。” 如果屋里有人,她就能敏锐的捕捉到! 可李颖儿转了一圈后,还一个劲儿抱怨她人身攻击,一点没有刚才的紧张兮兮。 “行啦,我还加班呢,先挂了,回头联系。” “好。” 舒澜挂断电话,让司机继续开车。 她有点不放心的自言自语,“是我想多了?还是生理期太敏感?” 副驾驶座上的助理也打了一通电话后,对舒澜道:“舒律师,上次在月亮湾行刺的人已经抓到了,您看看,是他吗?” 一ipad递了过来。 她将照片手部的位置放大了一下,摇头,“这个是冒牌货,那个凶手在逃跑的时候,被我用水果刀划了一下手背,留了疤痕,没理由好的这么快的。” 的确,抓到的这一位,两只手都是完好无损的! 舒澜蹙了蹙眉,询问,“梦斯顿先生那边,有没有调查出对方行刺的目的?” 当着梦斯顿的面,那个刺客认识自己的事,她没有说。 但她得从侧面打听一下。 助理叹气,“我们先生猜测,可能是那个女人养大的孩子,当初少爷对她痴迷的要死,死活不肯联姻,就有家族成员自作主张,去追杀了她,后来……” “后来怎样?” 舒澜揪了揪心口。 很奇怪的,她又不是梦斯顿家族丢失的未来继承人,为何会如此紧张? 心跳加速! 助理语气有些无奈,“后来那女人受了重伤,追杀持续了二十三年,她应该活的很艰难,最后死的也很惨,尸体衣服被扒光,心脏没了,人悬吊在河坝上。” “是……家族成员做的?” 王暖惊呼,被吓得不轻。 舒澜脸色有些白,看着走马灯一样倒退的雪山景色。 她心口的压抑感,很莫名其妙的让她惴惴不安! 助理没再说下去,车子停在一家法式餐厅门口。 梦斯顿坐在轮椅上,被一个身材很好的男人,推着从大门里出来。 那男人穿衣品味很高,又因为天生衣架子,普普通通一件呢子大衣,都能穿出杂志封面的既视感。 他戴了黑色皮质手套,可还是看得出,他手掌很大,是那种绝对的力量型选手。 至于长相。 刘海太长,眉眼都被遮盖住了。 看不太真切。 只是那过分殷红的嘴唇,叫舒澜多看了几眼。 “舒舒,外面冷,赶紧跟我进去,今天的厨子,可是我专门叫人去法国请来的,你和王丫头一定喜欢!” 梦斯顿很热情。 舒澜和王暖一左一右的陪着,有说有笑的进了餐厅。 挂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里,正在播放国际新闻。 “京市许氏集团董事长正式交棒,其子许彦洲通过董事会决议,成为第三任董事长,即日起任职……” 画面里,有记者抓拍到许彦洲和白晓月一起,从记者发布会现场手牵手出来。 王暖冷笑,“好一对渣男贱女!” 舒澜不以为意,只跟着梦斯顿说说笑笑。 席间,他将作陪的那个男人介绍了一下,“艾瑞克,我的首席保镖,最近你和王丫头在意大利玩,就让他跟着吧。” “好,多谢。” 在人家的地盘上,太客气就是不礼貌。 三日后。 舒澜和王暖跟着梦斯顿,一起参加了意大利的巅峰商务晚宴。 能出席这种场合的人,全部都是在国际上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大佬。 她要不是沾了梦斯顿家族的光,估计人家晚宴的大门朝哪开,她都摸不准。 可能参加一次,那所累积的人脉资源,则是过去五六年都不敢奢望的“巨额财富”! 舒澜和王暖游刃有余的穿梭在衣香鬓影之间。 而舒澜身上自带的矜贵气场,很快就吸引了不知多少豪门贵胄前来搭讪。 再加上艾瑞克全程守在她身边,便引起了误会。 “这不是梦斯顿先生的御用保镖嘛!小姐您和梦斯顿先生的关系匪浅啊!”有人阴阳怪气。 不远处的自助餐桌旁。 一身雪白公主裙的白晓月,头上戴着价值不菲的钻石皇冠,死死贴着面容冷峻的许彦洲,娇滴滴的“哎呀”了一声。 她捂着嘴,惊呼,“彦洲哥哥,你听,他们好像是在议论舒律师和梦斯顿爷爷在一起了呢!” ------------ 第116章 猴子派来的救兵? “用你多嘴!”许彦洲脸色很不好,甚至拿着酒杯的手,都能握出嘎吱嘎吱的响动声。 骨节绷紧,冷白的手背上有一条条阴鸷的青筋暴凸。 “哎!彦洲哥哥,你扔下我要去哪啊?” 许彦洲说走就走,很快没入人群。 白晓月追了几步,就被助理给拽了回来。 助理特不耐烦的提醒道:“白小姐,您是用什么手段重新回到许总身边的,我希望您好好记在心里,千万不要忘了!否则,等到许家二房彻底倒了,您怕是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哼!彦洲哥哥那么厉害一个人,他会为了一个许家二房就原谅我吗?他让我回到他身边,这摆明了就是还喜欢啊!助理哥哥,你真是太笨了,一点不聪明。” 白晓月高傲的扬起脖子。 她最近做了一个小小的整容手术,弄了一对精灵耳,卧蚕大的也非常夸张。 原本还算清纯可爱的大眼睛,此刻被衬得,就跟大眼怪一样,除了大以为,一点灵动和美感都没有! 尤其卖萌撒娇的时候,更丑的可怕。 助理无语,“白小姐,我还是那句话,人都活在现实里,总做梦,对精神健康很不友好。” “谁做梦啦?彦洲哥哥就是喜欢人家嘛,他现在突然离开,也一定是想给我找一些好吃的,怕我饿到了呢!” 白晓月捂着胸口,说得跟真的似的。 还一副贼幸福的样子! 助理扶额,小声嘀咕道:“得,还真是疯的不轻!” 另一边。 艾瑞克将舒澜挡在身后。 他几乎就没怎么说过话,只是一双冷冰冰的眸子,仿佛天生长了刀片一样,随便在众人脸上一扫,就是一阵毛骨悚然。 一贵妇嫉妒羡慕恨的冷哼道:“小姑娘,你才多大?有二十岁吗?可你知道梦斯顿先生的孙女应该多大了吗?要是我视线没问题,你估计要管人家孙女叫一声姐姐呢,这爷孙恋,啧啧啧……年轻人啊,为了钱,还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再上流的圈子,也少不了最下流的思想。 贵妇冷嘲热讽。 不少想勾搭梦斯顿不成的女人们,一个个群起而攻之,乱七八糟的语言夹杂在一起,吵的人头疼。 “退后。”艾瑞克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他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双虎爪。 就是那种类似于戒指的东西,可以一起戴在五根手指上,上面镶满了锋利的倒刺。 舒澜脸色一沉,压低声音,道:“艾瑞克,梦斯顿先生是让你保护我,而不是让你动手打人!” “人?他们算是人?” 艾瑞克话音未落,他戴着虎爪的拳头,就恶狠狠击碎了距离贵妇最近的自助餐桌。 哗啦啦—— 碎玻璃飞溅的到处都是。 贵妇人惊呼。 可她并不把矛头直指在梦斯顿面前最有面子的艾瑞克,而是冲舒澜大呼小叫,“你……你个死丫头,我就是实话实说了几句,你就要恼羞成怒,杀了我吗?” “这位女士,我……” 舒澜很懂得如何为自己据理力争。 只是一些小场面,她三言两语就能和平搞定。 但…… 砰砰砰!! 舒澜直接傻眼。 艾瑞克并不打女人。 他就是将贵妇身边的椅子、桌子,还有一排排酒柜全部暴击,用拳头砸成碎片。 “啊啊啊!!!舒……舒澜是吧?大家伙儿都好好记住这个名字,还律师呢,我呸,简直一点素质都没有,说她两句,她就要打要杀的,根本一神经病!” 贵妇彻底恼怒。 她掏出手机,就拍了照,要发到她们这些国际贵妇名媛专用的聊天组里。 舒澜无语到有点不想说话了。 这艾瑞克,当真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啊! 王暖想上前帮腔,劝一劝。 可谁知,人家猴子直接秀了一把飞刀技巧,用随手抓起来的水果刀,将贵妇手里的手机给贯穿了! 刀尖就与贵妇的鼻子一毫米之遥! 贵妇一下子就腿软了。 她跌坐在地,指着也很无辜的舒澜,破口大骂,“死丫头,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的丈夫和两个儿子都是做什么的吗?你敢这么欺负我,我……我一定……一定要……” “周伯母,这只是一场误会,您何必动怒?” 蓦的,一道低沉沙哑,像洪钟被撞向一般浑厚磁性的男声,越过人群,响在众人头顶。 吃瓜群众们纷纷自动向两边闪开。 在巅峰晚宴上,类似梦斯顿这种贵族大佬,一般都是和各家族长辈在二楼言笑晏晏。 一楼则是一些家族的未来继承人,亦或是女眷。 而许彦洲是唯一一个不到三十岁,就有资格上二楼的商场新贵。 他本来就是今天晚宴的焦点。 可没想到,他突然就出现在了一楼! 舒澜淡淡瞥他一眼,有点嫌弃的往边上让了一步,不想和这狗男人靠得太近。 至于那位周伯母。 她一看见许彦洲,就立刻头不晕了,腿不软了,人也笑盈盈的从地上站起来,套近乎,“哎呀,彦洲啊,伯母上个星期就听你周叔叔说,你要来意大利参加巅峰晚宴,没想到这么巧,咱们就碰上了。” 原来是周家主母! 舒澜想起来,这京市周家,前三年差一点因为经济不景气破产。 后来举家搬迁到了江城,做起科技金融产业,一下子翻了身,甚至已经跻身到了国际新钱的行列里。 怪不得这么嚣张了! “不巧,周伯母欺负我的客人,我当然要亲自出面,和您道一声歉了。” 许彦洲的手向后,死死抓住舒澜的手腕。 舒澜挣扎了几下,没挣脱。 她直接小小的拧了这狗男人手腕上的一点肉,一转…… “啊!许彦洲,你挠我干什么啊?!” 疼出声的人,是舒澜! 她拧他的手,他的手指居然趁虚而入,直接塞进她掌心,先是轻轻划拉了两下。 可等她一拧,他就下了黑手!! “谁让你想掐我?”许彦洲用看小孩子的眼神,笑睨着她。 就好像,他们在海市,什么不愉快都没发生一样! 就好像,他和白晓月手牵手的画面,从来没在新闻里出现过一样! 舒澜火的厉害。 她咬牙切齿,狠声道:“许彦洲,不想让我把刀子扔进你裤腰带里,你就继续作!” “OK,舒律师若是不想被巅峰晚宴的保镖团请出去,你也可以不识好歹!” 许彦洲用他高贵的下巴,指了指一楼入口的方向。 十几个穿着欧洲皇家特卫队服侍的男人,前后站了两排,正左顾右盼,寻找着什么。 舒澜不傻。 就艾瑞克刚才搞出的那么一出。 她就算再怎么八面玲珑、能说会道,也无法在这个大咖云集的巅峰宴会上轻易脱身。 王暖小声提醒,“舒舒,这个时候不能去找梦斯顿先生,不如我们还是主动离开吧。” ------------ 第117章 许彦洲,趁火打劫? “不能走,宴会现场的前后门都被记者堵着,咱们现在出去,只会变成全世界的笑话。” 甚至也是从侧面默认,自己和梦斯顿有着不可告人的肮脏关系! 许彦洲好看的眉眼微微挑起。 他没笑,就是有点仗势欺人的感觉,“答应我一件事,我帮你,还可以带你去二楼。” “许彦洲,你就一定要骚扰自己的前妻吗?”舒澜都快气笑了。 许彦洲耸肩,“前妻,你有离婚证?” “……” 她还能说什么? 再扫一眼众人纷至沓来的戏谑眼神。 舒澜只好稍稍妥协这么一回,“先说说条件。” 总不能这个狗男人要和她睡觉,她也同意吧! 许彦洲笑,“奶奶也来意大利了,梦斯顿先生介绍了一位很不错的心脏外科专家,我带她来检查一下。” “奶奶也在意大利?” 她总有一种感觉,梦斯顿肯帮自己和王暖偷偷跑到意大利。 就是早就料到,许彦洲和奶奶也会来一样! “明天和我们一起去医院检查,之后一起待一天。”许彦洲开门见山。 舒澜冷哼,“许彦洲,少装孝顺!你现在和白晓月修成正果了,就想起自己是孙子了?之前干嘛去了?奶奶是被谁气到医院里,昏迷了好几个月的?” 一想到这些,她就恨不得把奶奶抢到自己的户口本上,之后养她老人家一辈子。 “舒澜,你是不是三句都离不开白晓月?你爱上她了?” 许彦洲好像很反感他女朋友的名字…… 舒澜无语,“少废话,我答应你,赶紧想办法,带我和暖暖去二楼。” “牵我的手。” 他一脸“我是大爷”的模样,朝她摊开手。 舒澜快炸了,“许彦洲,你别得寸进尺!” “那算了。” 皇家护卫团已经冲他们这边走来。 她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和许彦洲手牵手。 可这狗男人更狠,冰冰凉凉,却很有力量感的五根手指,很霸道的滑进她的指缝。 十指交扣! “乖,不生气,我只是一时太忙,才让梦斯顿先生的保镖送你和你朋友过来,他们是误会了,你要是难过,等晚上回酒店,我随便任由你发泄,好不好?” “……??!!” 这什么情况? 王暖在一旁憋笑,都快把宝宝给憋出内伤来了。 舒澜更是一脸大无语。 反观许彦洲,这戏演的,简直奥斯卡本卡,不说他是演艺圈的遗珠,都对不起这出神入化的演技! “彦……彦洲啊,她……她是你的女人?” 周夫人一脸吃了翔的扭曲表情。 因着周家在京市没发展几年,就去了江城,舒澜大学毕业后,基本和这一家子也没什么往来。 至于其他的宾客。 能进入意大利巅峰晚宴的VIP,很少有黑头发,对于舒澜和许彦洲的关系,以及白晓月的存在,更是一无所知! “不是!” 舒澜脱口而出。 王暖从后面摸了摸她脸蛋,笑着揶揄,“害羞了?还是又心动了?” 这耳边调侃的话还没消化。 她就听许彦洲很不要脸的说,“户口本上的女主人,周伯母,用不用给您看一下我们的结婚证?” 在国内防着许家二房。 可到了意大利,他们的爪牙可渗透不进来。 他抬起手,很温柔的摩挲了两下她缀了亮片点缀的长发。 大手在舒澜的后脑勺上停留。 再稍稍往前一压,让她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里。 以前,他每次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都会说一句,“舒舒,你怎么这么矮?以后我要是不保护你,你是不是要被欺负死?” 她也会很生气很生气的回怼一句,“彦洲哥哥,我要是被欺负死了,你是不是特开心啊?” “不开心,我的小白兔难过,我会心碎……” 宴会现场,人声鼎沸之中。 舒澜听许彦洲说,“周伯母,我老婆脾气大了点,还请您见谅,毕竟她要是难过,我会心碎。” 不是威胁,很懂得社交礼仪。 可周夫人愣是被吓得落荒而逃,人群也散开了。 他跟走过来的皇家护卫队解释了两句,也没人追究艾瑞克砸碎的那些东西,宴会侍应生忙前忙后的收拾了起来。 这就是许彦洲! 这个男人,总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将人狠狠打压下去…… “走吧,去二楼。”许彦洲还牵着她的手,没松开。 舒澜死死站在原地,问他,“许彦洲,你不怕我再为了哪个男人去算计你?” “海市的事,我跟你道歉,是我一时气糊涂了,才跟你说了那样的话。” 许彦洲用小拇指勾了勾她的。 还左右晃了晃。 又是小时候求原谅的小动作。 只是后来他们都长大了,所有美好的记忆,都被冷漠、疏离,还有一次次背叛所取代。 她甚至忘了,他们也有无话不谈、非你不可的一段少年时光! “舒澜,你原谅我,行吗?” 许彦洲问得诚恳。 舒澜清冷的眸,淡淡的乜了他一眼,便甩开那只手,头也不回的往二楼去。 没有任何回答,只有蔑视! 王暖无奈的笑了,对他说,“许彦洲,舒舒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任由你随便磋磨,都会义无反顾爱着你,留在你身边的傻女人了!你以为你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对她而言,就是天大的馈赠嘛! “不!她只会觉得你很愚蠢,你很自私,你很自以为是!如果你真的爱她,哪怕你们面前的是刀山火海,都该对她有信心,相信她可以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一口气说完。 她又补了一句,“不要学郑成,他以为好的,我从来没觉得那是对的,最后两个女人的一生,都让他一个男人给毁了!” 话毕,王暖追着舒澜上了二楼。 许彦洲愣愣的站在原地,许久许久,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舒澜,我只是为了保护你,这也有错吗?” “白小姐,看见了?我们许总要的是夫人,就算你再怎么无理取闹的不肯放手,也没办法小三转正的!” 助理呵呵,也是无比瞧不起! 不过…… ------------ 第118章 许彦洲伪装成保洁? 白晓月斜靠着自助餐桌,手里拿着小蛋糕,吃的美滋滋,一点不伤心的说,“可彦洲哥哥最后只能娶我啊,他是爱我的,舒律师就是嫉妒我,才会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别人的男朋友!”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亮晶晶的瞳孔里,折射的,是比臭水沟子还要阴冷的暗芒。 助理懒得看,摊手道:“许总没有允许您上二楼,您就在下面等着吧,晚上自己回酒店,下面的普通套间,还有你身上的衣服和首饰,那都是我租的,别忘了还给我!” 话毕,人一走了之。 巅峰晚宴举办的很盛大,也很成功。 舒澜累积了不少以后将律所扩大后,能用得到的实际资源。 众人准备离开时。 几个和梦斯顿年龄差不多的欧洲贵族,一一跟舒澜道别,“舒律师,以后要是彦洲对你不好,你一定要记着联系我们,我们会让小儿子不娶,等着你。” “uncle们抬爱了,不过我倒是很想当一当伯爵夫人呢。” 舒澜轻松圆滑的“闲聊”。 也就聊了几句,等车的功夫,就给许彦洲敲定了三四个跨国项目。 她表示,她只是纯聊天,那狗男人绝对是蹭了她的光,白白让他占了便宜! 等送走最后一位伯爵,再跟梦斯顿道别后。 舒澜胳膊一挥,直接将许彦洲推开了半步,“离我远点!暖暖,你带酒精湿巾了吗?” “一整包,够用?” 王暖是气死人不偿命。 许彦洲嗤笑,“舒律师这是过河拆桥?准备翻脸不认人了?” “许彦洲,记得签完项目合同后,给我的账户打20%的中介费,少一分钱,我直接告到你倾家荡产!” 她说完,就牵着王暖上了计程车。 艾瑞克坐在副驾驶座上。 许彦洲目送着最后一尾车尾灯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郑成叼着烟,从巷子口里出来。 他呵呵笑了笑,“怎么样?看着朝思暮想的人说走就走的滋味,是不是不好受?” “比你好!” 许彦洲也抽了根烟出来,点燃,抽一口,吐出比冷空气还要沉重的烟圈。 两个相貌不凡的男人,一左一右,靠在老式电话亭的门上。 隔了许久。 郑成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也是,起码你还敢出现在舒澜面前,还能死缠烂打,可我呢?呵呵……她避我如蛇蝎,就跟我能吃了她和孩子一样!” “擦!” 他骂了一句,将烟扔在垃圾桶里,直接用指尖摁灭,“王暖可真行,就好像我真是畜生,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能下狠手一样!” “也许在她们眼里,咱俩还不如畜生。” 许彦洲猛吸了一口烟,剑眉紧蹙,心情明显烦躁的要死! 郑成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用手肘怼了怼他,“喂,那个白晓月看着傻里傻气的,但她能做出那种事来坑你,你自己小心点,脑子不正常的女人,最可怕!” “你在暗指你前妻?” 挺戳心的! 郑成骂了句脏话,甩手往停车场走,“老子可怜你,怕你步我后尘,你自己不上进,我都懒得理你了!” 计程车停在酒店门口。 艾瑞克也要跟着一起下来。 舒澜伸胳膊,拦住,“你回梦斯顿先生那边去吧,我这里很安全,而且明天我要去办一些私事,就不用劳烦你跟着我了。” “嗯。” 艾瑞克重新坐回到车上。 等车开走。 王暖人精的问道:“你觉得这个艾瑞克有问题?” 舒澜摇摇头,“你想想,他跟着咱们的这几天,有摘过手套吗?” “……” 次日。 舒澜和王暖的总统套被摁了门铃。 两人还在睡,就被很不爽的给吵醒了。 孕妇最大,下令,“舒舒,我快困死了,宝宝也困,你去问问谁。” “估计是客房服务,我忘了改时间了。” 舒澜打着哈气,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摸着墙,眼睛都没睁开,就往玄关走。 她问了句,“保洁?” 门口只有淡淡一声“嗯”。 舒澜开门,“只打扫一下客厅就行,卧室那边……” “穿的真少,和谁睡的?” 一件沾着冷气的御寒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她被刺激的,直接喷嚏连连。 人也清醒了大半。 “许彦洲,怎么是你?”舒澜瞪着眼,一只脚死死抵着套房大门,死活不肯让这狗男人往里踏入一步。 可他倒是好,也不要脸了,人直接弯下腰,小心翼翼捧住她脚踝,再带着她一整条腿,将她拉进怀里。 从前,从后看。 自己一个大劈叉,整个骑在了许彦洲的身上。 “啊!舒律师,打……打扰了,您继续,继续……”真正的保洁人员红着脸,跑了。 舒澜单腿着地,一蹦一蹦的吼道:“许彦洲,你给我松手!” “你确定?” 他似笑非笑。 她吼得更大声,“我一千一万个确定!你……” 人直挺挺往后倒。 舒澜向前用力伸展双臂,大喊,“许彦洲,你快扶我一把!” “你谢谢我?” 许彦洲一只胳膊勾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 她呈大下腰姿态。 他脸贴着她的,鼻息互动,“浪漫”的有点诡异了! 王暖正巧推开卧室的门,眯着眼,问道:“舒舒,怎么这么吵?你……” 空气寂静三秒后。 砰! 关门声。 紧接着。 哈哈哈—— 舒澜脸颊红的都快要着火了。 她恶狠狠的冲许彦洲骂道:“狗东西,你放开我!” 大清早装保洁,骗她开门,这男的不仅疯了,还智障! 许彦洲剑眉微挑,还是那一句话,“确定?” “放开我!” 哎呀!! 让他放,他就真放了。 虽然落在毛绒地毯上不疼,可冷不丁一摔下去,还是让她痛呼了两声。 许彦洲那狗,从她身上迈过去,将手里的便当盒往茶几桌上一放,“大爷”开始发话,“过来吃早餐,之后一起去医院陪奶奶检查。” “我用得着你给我送早餐?” 她扶着腰,从地上站起来,再慢吞吞去客厅,用筷子挑了挑便当盒的盖子,“下毒了?准备直接毒死我,也不用我分你财产,你就能轻松离婚,娶白晓月?” “你是真爱上她了。” 许彦洲嗤笑。 舒澜也笑,“嗯,就是没你爱!” 正斗着,她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张半裸男孩的照片,被发到她微信里…… ------------ 第119章 许彦洲说,他不了解你! 紧接着,下面跟了一段话。 ——【姐,我知道你喜欢成熟的男人,我现在已经开始健身,你看,我是不是健壮一些了?】 说实在的,临城的身材不是不好,就是有一些偏小男生的瘦弱。 此刻下身只穿着一条运动短裤,上半身完全赤裸,豆大的汗滴挂在上面,一只手抬起,冲着镜头秀二头肌。 肌肉勉不勉强,舒澜一点不知道。 可临城那很努力的样子,就真的有点勉强了…… “哈哈哈……真是个傻孩子!”舒澜就是习惯老气横秋。 但这会儿笑的很轻松惬意。 正巧,一束晨光透过纱帘,雾蒙蒙的照在她那张娇而不媚,又天生皮肤细腻的俏脸上。 连毛孔上的绒毛,都沾了细微的温暖。 “临城,姐姐我不仅喜欢有肱二头肌的猛男,姐姐还喜欢十三块腹肌,你好好练,练好了再来找我。” 发完语音。 舒澜又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而一旁的许彦洲,全程被她忽略的彻彻底底。 “舒澜……”被忽略的许神开始刷存在感。 他看着舒澜的眼神,总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带着激烈的躁动,死死盯着这一刻,那岁月静好的唯美画面。 曾经,同样是她,她心甘情愿的将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给他。 只是现在…… “许彦洲,我求求你,你能不能不要跟叫魂一样,总是叫我名字,你知道‘恶心’两个字怎么写吗?” 当着许彦洲的面,舒澜直接将他带来的早餐给扔进了垃圾桶。 很快,门口传来敲门声。 是餐厅送餐人员,“舒律师您好,这是一位先生给您订的早餐,还有这份焦糖布丁,是那位先生亲手为您做的。” “先生?谁?” 舒澜看一眼餐车上,那过分丰盛,又营养俱全的早餐。 再回头警惕的睨一眼许彦洲。 许彦洲俊脸黑的要死,语气也挺郁闷的,“舒澜,我可没心情给你准备两份早餐,我没那么闲!” “你闲不闲我不知道,可你一定脑子有病,和白晓月一样!” 舒澜怼一句。 许彦洲怒,“你不提白晓月能死?” “我乐意,你管得着?神经病!”她怼他,这都快成习惯了。 最后餐厅送餐员将餐车留下,离开。 舒澜在一个小盘子下面找到一张贺卡。 手工制作的。 上面的图案和手绘卡通人物,全部是她比较喜欢的类型。 打开,里面工整的字体,写了几行字。 ——【舒舒,很抱歉,我跟踪了你,可我不想让你生气,就没有露面,希望你在意大利玩的愉快。】 落款是孟思楠! 舒澜也没生气,只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用手机给孟思楠发了一条微信。 ——【晚点见一面吧,我们聊聊。】 孟思楠基本是秒回:【好,时间你定!顺便啰嗦几句,意大利的冬天很潮湿阴冷,我在焦糖布丁里放了一些暖身体的草药,不会影响整体口感,你放心吃。】 【谢谢。】 态度有些客气。 舒澜觉得,他性格太过偏执,一旦和他走得近了,他的偏执就会被无限放大,甚至变得过分敏感。 她想和他继续做朋友,就要调整两人的相处模式。 “孟思楠送的早餐?” 发微信的空档,许彦洲已经走到餐车旁,看着上面的菜式,“南瓜粥?芝士吐司?咸蛋黄焗海鲜菇……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些了?他倒是够了解你的口味!” 最后一句话,还真是实打实的讥讽。 舒澜将餐盘一个个搬到客厅的餐桌上,又去卧室敲了敲门,示意王暖出来吃早餐。 之后,才很嫌弃的睇一眼许彦洲,“第一,我从小到大都喜欢吃甜食,只是你许大律师不清楚,也懒得清楚罢了!第二,这里是我的总统套,你再不滚,我直接报警了!” 在意大利,这狗男人可没办法一手遮天! 可!人家居然坦然自若的又将一个个餐盘拿起来,往垃圾桶里倒。 一边倒,他还一边阴阳怪气,“舒澜,亏了你还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律师,才离开我几个月?该有的警惕心就没了?孟思楠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公关,他送来的早餐,就不怕被下毒?” “这世上唯一想毒死我的人,只有你!许彦洲!” 好好的一桌子早餐,全被这畜生给糟蹋了! 舒澜也没直接表现出火冒三丈的样子,那样只会让这狗男人更加得意洋洋。 她吸口气,笑意盈盈的走到许彦洲面前。 许彦洲下意识捂住腰带,“舒澜,你又要作什么?” “我请你吃饭。” “什么?”他感觉大事不妙! 下一秒。 舒澜一把抓起地上的垃圾桶,摁着毫无防备的许彦洲脖子,硬生生将人怼了进去。 那张惊为天人,不知迷倒多少无知少女的俊脸。 此刻已经和一堆混合在一起的饭菜,来了一亲密接触。 “许彦洲,好吃吗?香吗?是不是觉得自己和垃圾桶更加匹配,嗯?”她又死死往里面摁了两下。 但许彦洲毕竟是练过的 她能够出其不意,却没办法一直控制着这个男人! 所以…… 砰砰砰—— 垃圾桶被一拳击碎。 舒澜手上一空,为了躲避那些飞起来的塑料碎片,人也偏移了重心,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一口啃在那一地的“混合早餐”上了! 许彦洲抱臂,就在一旁冷眼瞧着。 反正客厅铺着毛绒地毯,摔一下,也摔不坏,就当给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一点教训了。 可谁知。 刺啦!! 舒澜情急之下,一伸手,就扯住了许彦洲的裤腰带。 之后系着的裤腰带,硬生生把一整条裤子给撕裂成了两半。 许彦洲要抓住掉下去的一半裤子。 可裤腿一绊,后脚踩前脚,人直接打着晃,压到了舒澜的身上。 一男的,没穿裤子,和一女的,滚作一团! 这画面就有点…… “舒舒,你和许彦洲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吵……”尾音被无限拉长。 砰! 卧室的门,第二次被狠狠甩上。 哈哈哈—— 舒澜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一脚踹在许彦洲的小腿上,低吼,“畜生,你赶紧从我身上起来!” “你叫我什么?有本事再叫一遍!” 许彦洲怒不可遏。 舒澜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畜生!畜生畜生畜生……呜呜呜……” 嘴巴里的空气被用力吸了出去。 嘴唇上带一点点冰冰凉凉,还有一点潮湿的压迫感。 舌头试图撬开她咬紧的牙齿。 ------------ 第120章 畜生畜生畜生…… 许彦洲的吻,来的山呼海啸,仿佛要将她给撕碎后,吞噬入腹! “呜呜呜!!许彦洲,你王八蛋,你不是人!” 啪啪啪—— 三个大耳瓜子,抽得他嘴角带血,脸也歪向了一边。 男人够妖。 他一双深邃无底的眸,定定的凝视着她,舌头舔舐薄唇,卷着那一点点血丝,吃了进去。 舒澜看得一愣一愣。 她感觉自己喉咙很干很痒,心脏也跳的非常不厚道。 明明理智告诉她,她应该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再将人给轰出去。 可身体的反应机制,就跟完全冻结了一半,连一根小拇手指都动弹不得。 “舒澜,二十三岁了,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孩子?想作就作?想闹就闹?” 许彦洲起身,手一直抓着裂开的裤子。 他朝她伸出手,“奶奶的看诊时间是十点半,现在已经快九点了,赶紧去梳洗,我们到楼下餐厅吃早餐,之后直接去医院。” 用的是命令口吻。 舒澜从混乱的情绪中抽身。 她一巴掌拍开许彦洲的手,自己从地上起身,再抓起一包酒精湿巾,使劲儿擦拭着被畜生吻过的嘴唇。 许彦洲脸又黑了,语气不悦,“舒澜,你在做什么?” 舒澜挑眉冷乜着他,“看不出来?我在消毒,被畜生吻了,得禽流感怎么办?” “……” 噗! 哈哈哈—— 卧室内,王暖都快要笑疯了。 半个小时后。 舒澜梳洗完。 许彦洲的助理也送来一套全新的意大利手工制作的西服。 两人临走前。 她又折回卧室,跟王暖说,“许彦洲知道我们在意大利,郑成也一定来了,你自己小心点,待在酒店别出去,我给你订好了午餐和晚餐,我争取早点回来。” “行,我和郑成周旋了这么多年,我真心想躲着,也没那么容易被他找到!” 王暖捂着肚子,说的倒是很有自信。 舒澜叹口气,看向卫生间的垃圾桶,“我知道你出血了,再观察一两天,回头我问问孟思楠,他是全科医生,要是有必要,我们就去医院住院保胎。” “好。” 交代完,她跟着许彦洲离开。 没有吃早餐。 她的理由是,“和畜生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我怕自己消化不良!” “舒澜!” 一声低吼,成了今天酒店大堂里的一大笑话。 等十点半准时到达医院。 奶奶已经换好了体检服,坐在轮椅上,和小护士聊的热火朝天。 见舒澜和许彦洲朝自己走过来。 老太太立刻兴奋的一伸手,指了指,说道:“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是我孙女,是不是好看的就跟一幅画一样?” “还真是!老夫人,您有这么一倾国倾城的孙女,还真是福气呢!”小护士说着,又忍不住多看了许彦洲几眼。 她羞赧的问道:“老夫人,这位是……?” “哦,他啊,我不认识。” 老太太说的很淡定。 许彦洲无奈,“奶奶,别闹了,您说要见舒澜,我也把人给带来了,咱们先去见医生,之后体检。” “你谁啊!咱们熟吗?把你的脏手拿开,小畜生,我让你把手拿开,没听见?” 老太太贼嫌弃的去拍许彦洲的手 许彦洲被迫松开轮椅的把手。 小护士有点警惕了,“这位先生,您到底是谁?如果不认识许老夫人的话,就赶紧离开,不然我叫保安了!” “噗!哈哈哈……” 舒澜真是忍无可忍,一点也没忍住,直接笑喷了。 奶奶和蔼可亲的牵住她的手,笑得很温柔,“舒舒,走吧,你带奶奶去看医生,奶奶就跟你一个人好。” “嗯,舒舒一直陪着奶奶。” 这一老一小,分分钟将许畜生给第N次忽略的彻彻底底。 小护士讪笑,“先生,既然许老夫人不认识您,您还是……” “我叫许彦洲,你说,我该不该认识我自己的亲奶奶?” 许彦洲就差被气的原地去世了! 小护士笑出来,直接逃跑! 检查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 等舒澜和许彦洲作为家属,坐在医生办公室里的时候,他俩倒是难得默契了一次,都很紧张。 舒澜,“芬得利医生,我奶奶她的心脏……” 芬得利推了推瓶底厚的眼睛,道:“老夫人接受过二次心脏修复手术,看得出来,主刀医生的医术并不在我之下,不过夫人的心脏出现排斥现象,我倒是有两个方案,可供选择。” “您好。” 许彦洲态度礼貌。 芬得利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等待新的心脏,进行移植,可以老夫人目前的身体状况,虽然有所好转,可寻找心源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怕她等不到。” “那第二种呢?” 舒澜握拳,紧张的掌心里都是一层层冷汗,人也在哆嗦。 蓦的,许彦洲伸出手,将她的拳头握在自己掌心里。 他一收一合,还真是很奇妙的让她放松了一些。 芬得利道:“第二种,这是只有我能做的手术,也是我的孤儿专利申请项目!若是捐赠者还有亲人在世,我可以从Ta的亲人身上抽取一定量的血浆,血液有修复作用,我通过一些特殊手段,让拥有相同基因的血浆循环进入心脏,并形成闭环治疗,对老夫人的心脏进行适应训练!” 这一次许彦洲带奶奶来意大利,应该也是为了这个特殊治疗方法来的! 只是…… “医生,捐赠者的基本信息我已经调查到了,可都是最表面的,至于其他,目前我还没有挖出来。” 这个叫余兰的捐赠者,实在是太过神秘了。 颖儿那边没有停止调查,但至今一无所获! 许彦洲开口,语气沉沉,有力,“把资料给我,我去调查。” “你?” 舒澜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他自嘲的笑了笑,“舒澜,我才是奶奶的亲孙子,你不信我,还能信谁?那个孟思楠?还是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的临城?” “许彦洲,你是gay吗?整天孟思楠、临城的,你不烦?”舒澜硬生生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了回来。 许彦洲呵呵,“那你也是?一天天白晓月白晓月,不烦?” “还行,那不是你亲亲女朋友嘛,我这前妻就是随便念叨几句,怎么?心疼了?” 她心里为奶奶的身体健康紧张过度。 说出口的话,就更扎人! 许彦洲冷嗤,“女朋友?舒澜,你平日里观察细微的本事都哪去了?到底是真看不出来,还是故意装糊涂,你自己最清楚!” ------------ 第121章 大家都争着采访许夫人…… “我清楚什么?清楚你一边和女朋友恩恩爱爱,一边还想对自己的前妻动手动脚的?” 舒澜故意用意大利语说的。 芬得利尬笑,“好看的男人,总是那么花心,许先生,一定要注意身体啊,我看你瞳孔有点泛黄,这是纵欲过度的表现,要留意。 “谁纵欲过度?” 他那分明是被烫伤了! 舒澜笑的鄙夷,“还说自己和白晓月没什么?就差直接去男卫生间做那种事了吧?” “舒澜,你矫情什么?你不是不喜欢我,不是把我放下了嘛,就算我真和别的女人怎么样了,你会难过?会在乎?” 许彦洲气归气。 可他问出这些话的时候,还是抱有了一丝丝期待。 舒澜耸耸肩,“实际我就是怕你太滥交,得了病,虽然咱俩没做过,可一些脏病是会通过飞沫传染的,我挺惜命,跟你这畜生不一样。” “舒澜,你再叫我畜生试试!” 许彦洲快气到爆炸了! 舒澜叹气,“你就这么想让我叫你畜生?那好吧,我成全你,把手机给我。” “干嘛?!” 他满脸防备。 但她还是将手机给抢走,没有密码,直接滑屏进入,先录音,“许彦洲,你是畜生畜生畜生……” 录了一分钟后,操作。 等手机完好无损的还给许彦洲时,他剑眉紧蹙,“舒澜,你又做了什么?” “回头我把余兰的资料发给你,尽快调查,我和颖儿这边也会继续深入!” 说完,舒澜起身,冲芬得利礼貌的点了点头,就要离开。 不过刚走到门口,她白嫩纤细的手搭在门把上,回身,笑着对许彦洲补了一句,“麻烦你以后没事别找我,这是骚扰,许律师!” “……” 空气好像有点安静。 二十分钟后。 许彦洲送奶奶回了病房,就直接坐车去参加一个在意大利举办的商务论坛。 身为重点企业家,外加知名律师,他被邀请到了主席台上就坐。 论坛峰会快要开始的时候。 许彦洲放在手边的手机忽然进了一通电话。 铃声响起。 ——许彦洲,你是畜生畜生畜生…… “……” 万籁俱寂的一分钟后。 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爆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一天,许大律师算是彻底把脸给丢尽了。 晚上,舒澜带着王暖去和孟思楠吃饭。 孟思楠依旧很温柔,很绅士,“王小姐,您好,我叫孟思楠,舒舒的朋友。” 王暖也回以温和的微笑,“孟医生,您的身份,舒舒已经跟我说了,咱们也别客气,先坐下点餐吧。” “好。” 三人点了餐。 舒澜问起正题,“就暖暖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要入院保胎?” 之前在电话里,已经把基本情况说了一遍。 孟思楠颔首,正色回道:“因为是双胞胎,目前少量出血,很有可能导致其中一个孩子滑胎,我建议,还是尽快叫上孩子父亲一起,去医院筛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基础病变。” “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他们没有父亲!” 王暖说的冷冰冰的。 舒澜冷嗤,“和许彦洲一样,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渣男!” “明白了……” 孟思楠示意王暖把手腕交给自己。 他摁压了几处穴位后,面色有些凝重,“还是那句话,尽快去医院吧。” “暖暖和孩子有危险?” 舒澜好像比自己怀孕都紧张。 孟思楠摇摇头,“不能确定,还是要经过精密仪器检查才能确认。” “孟医生,我只想让孩子们平安来到人世,我就这么一个希望!”王暖也怕了。 孟思楠安慰,“你是舒舒的朋友,我会尽力而为。” “谢谢……谢谢……” 王暖可能是太无助了。 她死死握住孟思楠的手,用额头顶着他手腕,哭的稀里哗啦。 暗处,有闪光灯一闪而过。 同时,舒澜听到一道娇滴滴的声音,“舒律师!好巧哦,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呢!” 一身大牌的白晓月,聘聘婷婷的走到他们这一桌。 她还指了指身后的几个同行女人,可爱的笑道:“他们是京市电视台的记者,说是要采访未来许夫人,就一路追到了意大利,我本来是想为了舒律师您拒绝的,可她们就是太缠人了,我也是没办法。” 许彦洲拿下许氏集团董事长的宝座。 自身又是年青一代的翘楚。 他的新闻价值,就算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一定很牛逼! 而身为未来许夫人的白晓月,会成为记者们竞相追逐的目标任务,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 “白晓月,这一次,我还觉得你变聪明了。”舒澜端着一杯红酒,轻微晃悠了几下。 赤红的液体被光线一反射,立刻形成一片片波动的光斑,在她娇艳妩媚的脸上,随着柔美的曲线,荡起一圈圈诱人的涟漪。 再和白晓月那明显整过容的小脸一对比。 什么叫做俗不可耐,分分钟就被凸显了出来! 她小啜一口红酒,淡淡一笑,声音清丽的,像是百灵鸟在歌唱,“小三就要有小三的自觉,我和许彦洲一天没有解除婚姻关系,一天就还是许夫人,你顶着我的头衔在记者那里招摇撞骗,的确该拒绝一二。” “舒律师,你怎么又……” “欺负你?”舒澜打断那哭啼啼的小白兔,“比起我们白小姐在男卫生间搞出来的那一出,我这样的欺负,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再明显不过的鄙视和嘲讽! 白晓月捂着嘴,抹眼泪,“舒律师,那件事就是一个玩笑而已,是我和彦洲哥哥之前的情趣,您是不会懂的,我们年轻人现在可都是这样玩的!” 开始年龄攻击了。 舒澜无所谓的摊摊手,“哦?是吗?那你敢不敢在这里大喊一声,就说,你们年轻人都喜欢在男卫生间里玩野战?” 这间餐厅年轻人比较多,更多的是一对对小情侣。 白晓月脸色煞白,还硬要装出羞涩的样子,“舒律师,我是知道礼义廉耻的,彦洲哥哥更喜欢我,也是因为我和您不一样的……” “对啊,我倒是一点不知道礼义廉耻,那正好,你不说,我帮你去说。” 舒澜将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拿出来,上面闪烁着绿色的小灯,证明正在录音中。 再打一个响指,叫服务生带自己去多媒体操控区。 她一通操作后,白晓月说他们年轻人喜欢在男卫生间打野战的话,飘荡在整个餐厅里。 而下一秒…… 砰! 舒澜一侧的落地窗,碎裂!! ------------ 第122章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啊啊啊!!! 瞬间,餐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奔跑的脚步声惨杂其中。 舒澜整个人都像是被笼罩在一个完全真空的罩子里。 外面是一个混乱血腥的世界。 里面,就她一个人,眼睁睁看着白晓月用自己的脑袋,硬生生将落地窗撞碎。 人浑身是血的滚到车道上,来往的车辆没有来得及刹车。 即便极力减速,还是将白晓月像皮球一样,一来一去的在马路上撞来撞去…… 记者们纷纷掏出相机,疯狂在这血腥一幕上摁动快门。 还有不少人冲过来,将她团团包围,问了很多尖酸刻薄的话,甚至有人怀疑,是她嫉妒羡慕恨,故意将弱小的白晓月推向了落地窗! “够了!” 舒澜一声怒吼,瞬间镇住整个混乱的餐厅。 她手臂一挥,好几个记者的相机被打落在地。 他们开始口诛笔伐,“舒律师,您自己就是律师,应该清楚,即便是在意大利,您这样蓄意谋杀,也是要承担相应法律责任的。” “就是,舒律师,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不爱就是不爱,许总也算给足了你面子,白小姐更是能够容忍,可你……你也……也不能……” “不能杀人啊!” 一人在人群中撕心裂肺! 舒澜脸色煞白,瞳孔里却没有一丝半点的慌乱和恐惧。 她在许家十年,早就习惯了这种天降横锅的局面,也习惯了在被逼上悬崖的那一刻,不去奢望任何人能来帮自己一把! 王暖和孟思楠试图从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挤过来。 可站在多媒体台上的舒澜,仗着高度优势,给了他们两个一安心的眼神。 孟思楠还想往前冲。 他那张温柔绅士的脸上,是极尽扭曲的愤怒和煞气! 舒澜深吸一口气,忽然就笑了,“各位媒体朋友们,我就问一句,你们是更急着采访我呢?还是先报警,将很可能已经奄奄一息的白晓月送去医院抢救?” “舒律师,你现在这样,是已经默认自己有心想要害死白小姐吗?” 一记者是个刺头。 舒澜笑容依旧,“我尊重意大利当地警方,并且会配合他们的调查,交代事实,若最终我被刑事批捕,你们今日所说的每一句,都将是惩奸除恶的证据! “反之,则是妖言惑众,在公众场合损毁我的名誉,其产生的法律后果,我希望每一位媒体朋友,都勇于承担!” 此话一出,一大片急三火四想要拍下独家照片的记者,全部偃旗息鼓,悄悄往后退。 人群中的王暖会心一笑,“孟医生,我就说,舒舒有本事自己来平复局面,这些年,她都习惯了,我们都……习惯了……” “可王小姐喜欢这种孤立无援,什么事都要靠自己的生活方式吗?”孟思楠直勾勾锁定舒澜在聚光灯下,宛若女战神一样的挺拔身影。 他叹了口气,扶额,“起码我知道,舒舒不喜欢,我想给她安全感,我想让她依赖我,可每次她都拒绝这样的好意,甚至和我吵,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改变她!” “孟医生,如果你真的爱舒舒的话,就不是想着去改变她,而是成为她习惯里的一部分,这才不自私,也不会给她无形的压力,爱情应该很放松才对。” 王暖有点喜欢孟思楠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 虽然看起来比较偏执,可总比说什么都要猜来猜去强! 郑成就是后者! “习惯?王小姐,我是希望舒舒幸福,而不是让她继续活在许彦洲带来的不幸里!” 外面已经有警车和救护车停在路边。 白晓月没死,但一定伤的很重。 王暖看一眼,叹气,“孟医生,你知道舒舒为什么那么讨厌许彦洲吗?” “出轨?” 是问句。 可孟思楠说的很肯定。 王暖无奈,“你们男人啊,可真是……一个个的……哎!有一句话,我想和孟医生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自己好好品吧!不然,你一定会是下一个许彦洲!” “可王小姐并非鱼,又怎知我不知鱼之乐?” 孟思楠真是够较真的。 王暖无语到不想说话,直接跟着警察,陪着舒澜一起坐车离开。 不到二十四小时,梦斯顿的律师就打通关系,和舒澜见了一面。 昏暗的小房间里,只有一扇换风扇在呼呼的发出杂音,转个不停。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也不知道外面是天黑还是天明。 舒澜只是很安静的坐在审讯桌前,情绪异常稳定,甚至连续二十四小时的审讯,都没让她有一点憔悴和萎靡。 “舒律师,我很敬佩您的抗压能力,在女性中,这真的很稀有。” 律师说的很真心。 舒澜扯扯唇角,算是笑了,“白晓月如何了?意大利警方是要先对我进行批捕调查,还是……?” “舒律师,难道您不想问一问,您的新闻有没有登上网络,亦或是……许总他……” 律师欲言又止。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只相信法律,再者,我和许彦洲是要离婚的,他怎么想,怎们看,肯不肯相信我,这重要吗?” 若是放在半年前。 舒澜是宁可自己被抓进去坐牢,只要许彦洲肯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和信任的! 律师长叹一口气,道:“网上的新闻,已经被我们先生给压下去了,可在国内是什么情况,梦斯顿家族真有点望尘莫及,若想彻底消除隐患,就要许总亲自出面来解释清楚。” “你的意思是说,我要去主动恳求许彦洲帮我?” 她觉得很好笑。 律师劝道:“白晓月自己闹自杀的瞬间,移动监控没有拍摄到,目前想要证明您无罪的证据不足,而白晓月此刻正躺在重症监控室,由于车辆撞击,她的一颗肾,还有一侧视网膜已经损毁了,基本后半辈子就是个残疾。” 无论真相如何,一旦被网络炒作起来,成为残废的弱者,永远是最值得同情的! “舒律师,以梦斯顿家族在意大利的影响,无论是否有最新证据出现,您都会被无罪释放,四十八小时拘留也就是走一个形式,对外界好有交代,但舆论大于一切的时代,网友的审判,可能比坐牢来得更加可怕!” 舒澜很清楚,律师说的都是事实。 只是,她有一点不太明白…… ------------ 第123章 舒澜,自杀?! 第二天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意大利在刮大风。 空气很冷,很干,刮在脸上,就跟用刀子一片片凌迟一样! 她坐上车,王暖开车。 舒澜将暖风开到最大,才问道:“白晓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如愿以偿的要嫁给许彦洲了吗?怎么会因为我一句话,就直接闹自杀?脸皮忽然薄了?” “精神分裂,早期。” 王暖将一张在海市接受治疗的记录表递了出来,“海市的精神科非常出名,也算国内首屈一指了!许彦洲会带白晓月去海市,不是为了梦斯顿,而是治病。” “真疯了?” 她接过来看了看。 忽然就想到颖儿在电话里跟她说的那些。 “白晓月的亲生父亲有精神病史,估计是遗传,只是她才二十岁,若没有直接的外界刺激,会发病那么早吗?” 舒澜一个头两个大。 目前,意大利是一片风平浪静,自己也被无罪释放了。 可在国内,尤其是京市的各大头版头条,都在疯狂营销着他们三个人的三角“孽缘”。 版本很多。 但反派永远都是她这个下堂妻! “精神病就是这样,确诊难度大,误诊概率高,有人若是蓄意伪装成精神病的样子,那有些事,就真的不好说了。” 王暖将车开到酒店停车场,停下,“舒舒,现在京市那边闹得乱七八糟,对你和市政的项目,还有律所的经营,都会产生无可估量的影响,实在不行,你服个软吧。” 那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艰难,却不得不说! 舒澜捂着脸,感觉呼吸都被铅块压着,每吸一口新鲜空气,胸口就是一阵钻心的绞痛。 她声音有些瓮声瓮气,“暖暖,你说,这会不会是许彦洲故意的?” “故意什么?利用白晓月,也不顾自己女朋友的死活,就要害你身败名裂?” 王暖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紧紧牵住她的手,安慰,“舒舒,你最近就是精神压力太大了,人都有点迷糊啦!别胡思乱想,许彦洲就再不是人,他也就是感情上够渣,品质上,还没那么丧良心!” “也许吧……” 舒澜用力揉搓了几下疼到麻木的额头,声音哑哑的,“可人都会变的!当初他想尽快和我离婚,给白晓月身份,连奶奶的死活都不顾了,如今,他又忽然突发奇想,想继续把我这个免费劳动力留在身边,或许,这个男人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吧!” 当一个女人真正对一个男人失望时,一些看不见的肮脏角落,都会逐渐变得清晰分明。 她必须承认,她自以为的了解许彦洲,大概就是一个笑话吧! 回酒店住了一个星期。 舒澜一直闭门谢客。 梦斯顿不放心她的安全,就又把艾瑞克给派了过来,二十四小时在门口守着。 砰—— 像是什么东西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舒澜痛呼一声,“啊!好疼!” 艾瑞克直接踹门冲进去。 只见所有的窗帘都拉着,地上散着一些饮料瓶子,还有吃完后的便当盒也堆积如山,好久没有保洁人员进来收拾。 连王暖也搬到楼下套间去了。 茶几桌上,一台笔记本电脑闪着微弱的萤光。 屏幕上,是律所合作伙伴和市政联系人发来的一封封邮件。 艾瑞克只是随便扫一眼,就能大致总结出统一内容。 ——【尽快洗白,否则,合作结束,赔偿违约金!】 电脑旁,手机被充当计算器,正计算着一笔笔可能出现的违约金数额。 还有一些银行贷款,还有部分员工未结算的工资。 砰! 又是一声碎裂声响。 艾瑞克立刻拔腿,冲进声音传来的卧室。 只见舒澜拿着一药瓶,人晃晃悠悠的,试图扶着墙壁往外走。 可她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沿墙摆放的装饰品,全部被弄到地上,摔的粉碎…… “舒律师!” 艾瑞克迅速上前,从后面拖住她仰倒的身体。 舒澜打了个气嗝,双眼有些迷离的低呼一声,“快!快送我去医院,我……我好像吃错药了……” 一个小时后。 她洗完胃,躺在急诊室的床上,人昏昏沉沉的,意识虽然清醒,可眼睛睁不开,就跟睡着了一样。 咣当当—— 门外,许彦洲和艾瑞克打作一团,门板被撞开,两人一起进入急诊室。 医生斥道:“病人吞了一瓶安眠药试图自杀,你们两个谁是家属?别吵,先去把费用给交了!” 自杀?!! 病床上的舒澜很想大喊一声,说,“我不是自杀,我就是把安眠药当成维生素,给吃多了!!” 她连着熬夜一个星期,处理京市那边的烂摊子。 整个人都有点焦头烂额。 跨洋会议开了一次又一次,方案出了一个又一个,但舆论导向就是一点好转都没有! 舒澜知道自己还病着,就想吃点维生素,提高一下免疫力,再好好睡一觉。 可谁能想到,她稀里糊涂的,就把装着粉末状安眠药的瓶子,当维生素,给冲水喝了…… “我是她朋友,把缴费单子给我吧。”艾瑞克伸出戴着皮手套的手,略长的刘海,在眉眼间晃来晃去,瞧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可那过分殷红的唇瓣,倒让女医生多看了两眼。 女医生批评道:“朋友?男朋友吧?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说了不该说的话,才把人逼到自杀的?” “抱歉。” 艾瑞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女医生就认定了,“行了,去给女朋友交费去吧,多么漂亮一姑娘,你得好好珍惜,不然,真等到失去那一天,你就追悔莫及吧!” “是……” 尾音才出口。 一脸阴鸷的许彦洲,劈手就将艾瑞克手中的缴费单子给夺了过去,“不劳你费心,舒澜是我的妻子,我会留下来照顾她,你可以回梦斯顿先生身边去了。” 不用不用不用! 你们两个都可以走,不要在那里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啊! 睁不开眼睛的舒澜,快要急疯了。 女医生左看看,右看看,立马恍然大悟,“三角恋?这么激情?” 完了! 舒澜在心里疯狂叹气。 许彦洲冷眼睨着艾瑞克,语气不善,“只是某人居心不良而已!艾瑞克,你可以滚了!” “是谁让她想要自杀的?” 透过发丝间的缝隙。 那冷到骇人的视线,丝丝缕缕的纠缠成一张苍天大网,朝许彦洲袭去。 ------------ 第124章 舒澜,你想坐享齐人之福? “是你的女朋友闹自杀,却诬陷她谋杀!而你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却视若无睹,任由谣言飞起,甚至将她逼到已经决心破产的地步!” 自从舒澜认识艾瑞克。 这还是第一次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 许彦洲也不是弱鸡。 他回敬的眼神,简直十足的威压,都快能毁天灭地了! “艾瑞克,我们夫妻三年,认识十年,你以为,我不够了解舒澜的能力和性格?这件事,她完全可以独立解决掉!” 哈! 舒澜无声的笑了。 看看,不爱就是不爱。 人家白晓月随随便便出一点小事,哪怕是自己作的,他都会急三火四的想办法解决,生怕她受到一丁半点的舆论伤害。 可轮到她,许彦洲轻描淡写的一句他了解她,她可以独立解决所有的问题,就算关心了! 这样的关心,还能再廉价敷衍一点吗? “了解?许彦洲!许总!你就算再了解,却也要清楚,舒律师说到底,是一个女人!” 艾瑞克没做更多的针锋相对。 他说完就走,和许彦洲擦肩而过的瞬间,空气里忽然弥漫起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女医生惊呼,“啊!!来人,快来人,杀人了!快来人啊!” 点滴里的神经舒缓药物起了作用。 舒澜想要挣扎着睁开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耳边嘈乱的嗡鸣声,让她脑袋一晕,人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空气里有淡淡的薰衣草香薰的味道,湿润的环境,让身体不适感明显缓解了一些。 “咳咳咳……好渴……”舒澜撑着软绵绵的床垫起身。 她才动了一下,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喉咙干得让她又是一阵烦躁。 “鲜榨果汁,红富士,你喜欢的,慢点喝。”一杯子,递到舒澜干燥起皮的唇边。 男人声音很悦耳,不会过分温柔,却也不会给人公事公办的感觉。 甚至连音量都会配合环境,调节的非常适中。 “艾瑞克,谢谢。”她还有点迷糊的接过水杯。 而下一秒,那杯鲜榨果汁直接被砸在了床头柜上。 果汁飞溅而出,弄了她一胳膊黏黏糊糊的。 “舒澜,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居然一时一刻都不能缺了男人!艾瑞克?呵呵……这是第几个了?第三个?”许彦洲阴恻恻的语气,拔地而起。 舒澜愣怔了一瞬,才借着室内微弱的光线,看清陪在床边的男人是谁。 她心情一下子就很不好了,“许彦洲,你在我病房里做什么?艾瑞克呢?” 闹了一出“自杀”乌龙后。 舒澜表示,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这扫把星一样的狗男人!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要和他莫名其妙的牵扯上,就一定会背运连连! “你的新欢用手术刀捅了我一下后,被警察带走了。” 许彦洲没穿西服外套,只有一件一看就是新换过的黑色衬衫。 领口往下三四颗扣子没有系上。 医用绷带在里面若隐若现。 “距离心脏只有一厘米,若不是我反应及时,就未必是皮外伤,而是一具尸体了!” 他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一丝紧张和怜惜。 最后,舒澜沉默了几分钟,噗嗤一笑,“多少钱?我替艾瑞克赔给你。” “舒澜!” 许彦洲总能被她三言两语气的,想原地爆炸! 舒澜耸耸肩,“艾瑞克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替他赔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许总,报个价吧,咱们别纠缠,我不喜欢和畜生待在一起!” “舒澜,你骂我畜生,可你却为了一个畜生闹自杀,不觉得好笑吗?” 他冷嘲热讽。 可心里,是有了一点点自信的。 舒澜会为他寻死腻活,这只能说明,她对他,怎么都放不下,也不会真的不爱! “许彦洲,我要是跟你说,我不是自杀,就是单纯吃错药了,你信吗?”她真是快被自己无语死了。 安眠药的粉末是白色的,维生素的是淡粉色的。 她当时是色盲了,还是眼瞎了?怎么就能把这两种药给吃错了呢? 许彦洲嗤了一声,“舒澜,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现在不想和你共处一室,你赶紧走,不然我叫保安了!” 舒澜是真的烦不胜烦。 许彦洲一把抓住她的手,正色道:“京市的舆论我来解决,不过,你必须答应我,半年后,我们宣布继续婚姻,从头开始!” “你威胁我?” 她目露鄙夷。 他捏着她的下巴,慢慢抚上她病容之下,也依旧艳丽无双的俏脸,“舒澜,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你?破产吗?以你的性格,会甘愿自己三年来的努力,付之一炬吗?嗯?” 舒澜的确不够了解许彦洲这狗男人。 但狗男人却足够了解她! “那白晓月呢?因为她得了精神病,你就要弃如敝履?还是说,你发现我更适合做你维持门面的妻子,而小白兔则继续做地下情人,让你坐享齐人之福?” 她都要被恶心吐了。 甚至再次想起,在王暖车上的时候,她的那个胡思乱想…… “舒澜,你果然知道白晓月的事!所以这么长时间,你什么都一清二楚,只是故意装傻,对吗?” 许彦洲是咄咄逼人的。 他笼在她身上的阴影,正一寸寸下压,带着强悍的威慑力! 疯狂的怒火,也倾盆而来!! “真正想要坐享齐人之福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舒澜!你一边装傻充愣,欲擒故纵,一边和外面的野男人勾三搭四,等到我对你痴心一片的时候,你再理所当然的组建一个后宫,对吗?” 许彦洲从小到大,都是一次又一次的看着母亲出轨。 有时候是在车上,有时候干脆跑到卧室去! 被儿子捉奸,被丈夫偶然碰到,她都有恃无恐。 因为,许彦洲的父亲是真的爱她,为了娶她,竟是和整个许氏家族抗衡。 到后来,他们夫妻俩在外面各玩各的。 只是最痛苦的人,莫过于庸庸碌碌、自我放弃了一辈子的许父! “舒澜,你在我许家,还真是好的没学到,倒是跟我母亲学了一身浪荡的真本事……” 啪! 一耳刮子,恶狠狠招呼在了许彦洲的脸上。 舒澜一愣。 打人的不是她。 而是一个穿着护工服的年轻女孩…… ------------ 第125章 舒艾,出现了…… “许彦洲,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姐姐,我姐姐根本没有推那个女孩出去!是她自己忽然发疯,撞破落地窗,滚到马路上去的!” 女孩吼完,还哭着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手机有些破旧,但还是能清晰的录制到,白晓月是如何自己一头撞向落地窗,再不要命的滚到马路中间去的…… “我姐姐那么善良,她为了你,更是付出了一整个青春,可你呢?见一个爱一个,自己搞不定的女朋友,就任凭她来打扰我姐姐的正常生活,这公平吗?” 女孩十九二十岁的模样,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人哭得稀里哗啦的。 许彦洲还在死死盯着碎裂的手机屏幕,看着视频一遍遍回放。 脸颊被扇了一耳刮子的地方,皮肤火烧火燎,像是一把火,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直接以最羞辱可笑的姿态,瞬间在五脏六腑里燎原。 而病床上的舒澜。 她没什么情绪的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妹妹,很冷淡疏离的问了一句,“舒文涛让你来找我?想用这种方式,让我感恩戴德,再被你们一家三口耍一次?” 经过那件事后,舒文涛算是彻底臭了大街,从京市消失的无影无踪。 至于陈翠芬,那个女人因为聚众闹事,和侵害名誉权两项罪名,被判了一年有期徒刑,人还没出来。 舒澜原以为,他们但凡有点脑子,都不敢再来骚扰自己。 可现实总是玄妙的有点操蛋! 舒艾揪着袖口,人卑微又怯懦的低下头,声若蚊呐的说道:“姐,我和爸爸妈妈已经一年多没联系了,他们把借来的钱都挥霍光了之后,就抢走我上大学的钱,跑了。” “装可怜的戏码,从舒文涛那里继承来的?” 舒澜是不会信的。 她从病床上下来,也不看充当摆件的许彦洲一眼,只拿过舒艾的手机,转了视频,再将彼此的微信账号拉黑删除。 “说说,想要多少?我回头让人转给你。” 舒澜一边给公关组的人发视频,一边很漠然的掀了掀眼皮,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问道。 舒艾哽咽,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姐,我和爸爸妈妈真的不是一伙的,你别这样跟我说话,行吗?” “那你跟谁一伙的?我吗?” 舒澜觉得很搞笑。 当年舒文涛带着舒艾和陈翠芬跑的时候,舒艾十二岁,就算再小,可能一把火烧了自己一整个玩具柜的女孩,心思能单纯到哪里去? 她甚至还说,“姐姐,爸爸选择了我和妈妈,你才是不被爱的可怜虫,这些好玩的玩具,以前爸爸都只肯买给你,但以后,你不配拥有他们了,我要毁掉!” 嫉妒可以使人扭曲。 但你若并非本性如此,又有什么能将一个善良有爱的好孩子,给改变成那副可恶的模样呢? “三天内,我转你一万欧,舒艾,你可以走了。”舒澜不想逢场作戏,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必要掖着藏着。 舒艾捂着脸,低着头,呜呜的哭着。 哭了一会儿,她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忽然就强忍着眼泪,咬着干瘪起皮的嘴唇,扯出一抹非常难看的笑。 她说,“姐,是爸爸和我妈妈对不起你,我小时候也很不懂事,总是因为自己是私生女,就要和你吵吵闹闹,找存在感!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我才渐渐意识到,那时候的自己有多么愚蠢恶劣! “姐姐会讨厌我,也是理所当然!况且,我只是一个干脏活累活的小护工,哪里配做姐姐你的亲人啊,我走了,钱我一分不要,我只希望姐姐你会幸福。” 说完,舒艾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迟疑都没有,直接转身离开。 她没有刻意的留下联系方式,就连被删除的微信,也没试图加回来…… 舒澜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紧蹙的眉心,蹙得更紧! 许彦洲嗤笑,“舒澜,你信了舒文涛的三言两语,却要将真的帮了你的妹妹赶走,这样的是非分辨能力,可真让我佩服!” 他存心要给她添堵! 她冷嘲热讽的笑了笑,“怎么?一个白晓月不够,这是准备将舒艾也收入囊中?觉得她更可爱,更像你喜欢的那一款小白兔?” “舒澜,我不想和你吵!” 许彦洲自己也是一身伤。 舒澜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冲门口做了一请的手势,“不想吵,就立刻马上滚蛋!没人留你!” “你出院之前,我都会在这。” 毫无理由的霸道! 他还理直气壮的说,“舒澜,自杀过一次的人,很可能会尝试第二次,第三次,若是离婚前你因为我死了,我只会更麻烦!” “许彦洲,你神经病啊你!!” 两个枕头,全都糊到许彦洲那张不得不承认帅气,又异常令人烦躁的脸上。 舒澜真快被“自杀”两个字给折磨到想去自杀了! 许彦洲从地上捡起枕头,扔到沙发上。 她,“……??”深吸一口气,“那是我的枕头,还给我!” “你的?你扔什么?” 许彦洲老神在在的脱了鞋子,将超长的两条腿叠在一起,勉强躺进于他而言,尺寸有点小的沙发里。 但枕头枕得很舒服! 舒澜怒不可遏的又把被子砸了过去,“许彦洲,把枕头还给我,之后,给我滚!!” “我不冷,不过,谢谢。” 许彦洲将被子随便横搭在腰上。 他倒是不客气! VIP病房里,一阵“血雨腥风”前的宁静。 下一秒…… “畜生!把我的被子和枕头还给我,你幼不幼稚?咱俩很熟吗?你给我出去,出去!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想和你共处一室!” 舒澜脚步是虚浮的。 可她还是硬撑着,从病床旁,直接冲到沙发边上,薅着许彦洲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将人用力往外扯。 “你不想和我共处一室,那想谁来给你暖床?那三个男宠一起?” 他故意将“男宠”两个字说的很讽刺。 舒澜薅他头发的动作一怔。 旋即,她冷冷一笑,也不拉扯了,干脆翘着腿,往一侧的单人沙发上一坐。 “男宠是吧?许彦洲,你这么赖在我的病房里不走,是也想争宠,给自己谋夺一个男宠的身份?” 有人想让她恶心,她就让他恶心到家! “舒澜!你还记得你是个女人吗?!”许彦洲脸色差的,像是能吃人的怪物。 舒澜侧头,噗嗤一笑,“女人?许彦洲,我舒澜在你眼里,什么时候能这么幸运的当一回女人了?” 不是免费廉价又忠诚的劳动力,就是可以自己解决一切的木偶娃娃。 她从未奢望许彦洲可以良心发现的意识到,她也是一个需要人呵护和宠爱的女人! 但…… ------------ 第126章 这个男人,怎么有点……贴心 “许彦洲,我只想踏踏实实和你把婚离了,对你,我真是死心又没心!至于以后,也拜托你,不要让你的花花草草来打扰我的平静生活,毕竟前妻没有必要做前夫的售后服务!” 最后一句话,说的无限鄙夷又刺耳。 如今谁在纠缠不休?谁在不依不饶,又是谁在后悔? 哪怕舒澜不说,许彦洲自己也该看得一清二楚了…… “许彦洲,当初你不珍惜,现在你也别跟我在这叽叽歪歪,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可你要过吗?想要吗? “如今觉得没有我为你鞍前马后,你不舒服了,不习惯了,就千方百计想把我骗回去!可是凭什么呢?就凭我傻呵呵的,单方面爱了你十年吗?是吗?” 最先去爱的人,只是更懂得去爱。 他们没错,也不该一次次被伤害,被利用! “走吧,许彦洲,我这里不缺人照顾,无论是孟思楠还是临城,亦或是艾瑞克,他们谁想对我献殷勤,谁想追求我,我都有理由给他们一次机会,但唯独你……” 舒澜转过身,毫不避讳的与许彦洲那双赤红的,像是染了什么伤悲的眸四目相对。 她被那莫名其妙的伤悲给刺了一下。 可很快恢复淡定,莞尔一笑,“唯独你……不配!” 砰—— VIP病房的门被从外面用力甩上。 许彦洲走了,一句话没说,就那么走了。 舒澜躺回到床上,侧身,望着纱帘外,透着玻璃,一闪一闪的半轮月亮。 她倒不是悲哀许彦洲的无理取闹。 对这个男人,说好了死心,说好了放下,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反复复,拿捏不定! 只是,一个人……一个女人身体不舒服,独自躺在病房里的时候。 她就很想有一个亲近的人,可以无所顾忌的去撒娇,去依赖,去任性的哭哭啼啼,将所有软弱的、无力的一面,尽情的发泄出去。 而她,从未拥有过! 当“无所不能”的标签成为盔甲后,舒澜心里明镜似的,“女人”二字,在她身上,就只是身份证上的一个性别而已了! 嘎吱—— 关紧的门,再次被推开。 舒澜以为是医生查房。 但紧随其后的一股陌生冷香,之前好像是在许彦洲身上闻到过…… “你……”她从病床上回头,还真撞上了那双深邃的黑眸。 许彦洲将家属陪护用的行军床拖了进来。 还有一床崭新的被子,上面有淡淡的薰衣草香薰的味道,枕头也变成了柔软的蚕丝棉。 “刚刚让助理送过来的,你这种情况,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三天。”他说着,手上的动作也麻利迅速。 就好像,他要是慢了半拍,就会被无情的扫地出门一般! 有点卑微了…… “许彦洲,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让你滚,你怎么还……”舒澜有些咬牙切齿。 可许彦洲给自己铺好了行军床,就来抱她去沙发上,打断她的话,“就三天,三天后,我要回京市一趟,那个余兰有消息了。” “许彦洲!我在说我们之间的问题!你不要转移话题!” 她真是快要无语死了! 许彦洲小心翼翼将她放到沙发上,一米八几的身高往那一站,投射下来的阴影,不是往日里的威压,只带了一点点隐忍和压抑。 他说,“舒澜,我不会放手。” “什么?” 舒澜完全没听懂。 许彦洲也不说了,只是安安静静去给她铺病床。 那男人的背影很宽厚,但不是那种臃肿的负累,而是映在朦胧一团的月光下,就会在卓越的身体曲线上,勾勒出一圈叫人心安的微光。 舒澜一时恍神,竟看得呆愣住了。 她必须得承认,许彦洲这个人她不爱了,可他这全世界都独一份的身材,却仍旧对她有着不可忽视的致命吸引力! “咳咳……” 为了掩饰那不该有的尴尬。 舒澜抵着拳头,轻咳了几声后,道:“行了,这些活,护工都会做,你不用在这多此一举,可以走了。” 态度不变,但多少语气缓和了一些。 她还故意加了一句,“白晓月伤的挺重,她精神不正常,你去陪她吧,我……” “舒澜,谁是我登记在册的妻子,嗯?”许彦洲又把她抱回到了床上。 床单下面有皮质的电热毯,安全又暖和。 被子非常轻柔,跟羽毛一样盖在身上,脑袋枕在枕头上,感觉整个人都要陷入一片薰衣草花田。 这男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贴心了? 刚才心里那片无人慰藉的失落感,好像在他回来后,就一点点的在消失。 就在舒澜有些恍惚,甚至有些不受控制想心软的时候。 病房门被大力敲响。 许彦洲的助理喊道:“许总,白小姐刚才醒了没看到您,正闹腾着,伤口也裂开了,出了不少的血,您看,您要不要……” “我是医生还是护士?” “许彦洲,你去陪你女朋友吧!” 几乎是异口同声。 被夹在中间的助理左右看看,也有点懵。 这什么情况? 现在是许神不想搭理白晓月,完了传说中嫉妒成狂的许夫人要赶人? “去找白晓月的主治医生,以后她的事,都不用汇报给我,我没那么闲。”许彦洲说完,就用森冷的眼神示意助理滚蛋! 舒澜蹙眉,心都凉了半截,“畜生,你真准备始乱终弃?” 就算白晓月过错再多,也不能在人家疯了之后,直接不管不顾啊! “舒澜,你还在跟我装傻?这样有意思吗?”许彦洲也是气得胸口闷堵。 他一次次退让,一次次忍耐她的冷嘲热讽。 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是这个女人的没心没肺吗?! “许彦洲,我装什么傻了?我现在算是明白,白晓月为什么会疯到来陷害我谋杀了!都是因为你,你见异思迁,想要将人给甩了,她一气之下,就来找我的麻烦!” 她早该清楚的,他们结婚三年,又有哪一个女人能真正拴住他的心呢? 就连小时候的自己,不过也只是一个影儿罢了。 等他们长大,他也失去了兴趣。 唯独,那个被封存起来的盒子里,那张她无意当中看过一次的女孩照片,是意义不同的吧…… “舒澜,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这么作下去,我会让那三个男人消失!” 许彦洲已经是忍无可忍,快要原地爆炸了! 舒澜嗤了一声,“许畜生,我就问你一句,你除了威胁我,还会点别的吗?嗯?还是说,我说出了真相,让你恼羞成怒了?” “舒澜,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许彦洲,你以为我让你滚,是在和你打情骂俏?” 他吼。 她比他吼的更大声!! 嗡嗡嗡—— 舒澜的手机忽然响起。 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王暖的。 她接起,就听到王暖哭着喊道:“舒舒,孟医生出事了!他……他情况很不好……” ------------ 第127章 许夫人,你不想和我玩? “请问,您是伤者的家属?”医生从急诊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份确认通知书。 王暖看到第一行,人就踉跄了两步,“重度烧伤?怎么会?我看当时那些人放火的时候,就是一烟头啊!火势也不大,没一会儿就扑灭了,孟医生怎么伤的那么重?” 一旁,舒澜的眉心也是紧蹙的。 她接到王暖的电话,就直接赶到急诊大厅,此刻脑子还是乱乱的,没有理清思绪。 医生叹气道:“情况就是这样,伤者被烫伤的是右手,况且他还是医生,以后能不能拿得起手术刀,也是未知数了,哎……这帮放火的混蛋,太丧心病狂了!” 擒贼先擒王,想要毁了一个人,就先毁了他赚钱的本事! 舒澜额头疼得快要炸裂。 她垂在身体一侧的手,紧紧握拳,指甲扎进掌心的嫩肉里,她也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的。 “行了,你们两个谁是患者的家属?按照意大利这边的规定,患者接受手术之前,必须妻子亦或是女朋友一类的亲人来签字。” 舒澜常年往来欧洲,她很清楚,即便是心脏病被紧急送到医院,医生也只是先稳定病人的生命体征。 之后想做手术,也要等到亲属到现场签字才行。 否则,人死了,他们也不会破坏规矩的! “我是他女朋友,把通知书给我吧,我来签字。”舒澜深吸一口气,说的很自然。 就好像,他们是相恋很多年的情侣一般。 等签完字,医生就招呼着护士,重新回到急诊室,准备进行烧伤处理手术。 王暖看着电梯间的方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舒澜回头。 舒澜现在心情很烦,只道:“暖暖,你先回酒店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医院这边,我会照顾好孟思楠的。” “舒舒,你还是先回头看看吧。” 王暖想叹气,可她还是憋住了,也挺无力的。 舒澜回头。 不远处,许彦洲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衫,站在光影之下,整个人就像被尘埃包裹住,陷入一巨大的黑洞里。 他看着她,眼神冷得像是要冻伤一切! “舒舒,孟医生出事,警方还在调查原因,你别多想,有什么,先和许彦洲聊一聊,我觉得,你们两个也没走到非要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王暖劝着。 舒澜咬咬牙,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你帮我在这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别吵架,好好聊!” 她捏了捏她的手,希望她能足够的心平气和。 舒澜将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抽回来,没说一句话,径自走向许彦洲。 许彦洲退进楼梯间。 她跟在后面,回手将门关上。 那里面很冷,许是没有暖气的缘故,哪怕呼吸一口气,都会在眉眼间结出一层白茫茫的冰雾来。 他声音暗哑,“你和孟思楠在一起了?那临城呢?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许彦洲,你希望我和他们是什么关系?炮友?床伴?第三者?还是更加龌龊的三人行?” 舒澜没喊没叫,甚至连一点脾气都没有。 但就是这样冷静的她,叫许彦洲心里一阵紧缩! 他嗤笑,“舒澜,你是不是觉得,是我派人放火,想要烧死你的男朋友?” “你没说过让他们消失的话?” 舒澜相信,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意大利,许彦洲都有本事一句话,就让那个人在一秒钟之内人间蒸发! 许彦洲觉得可笑至极! 他烦躁的抽了一根烟,可那烟气呛得舒澜喉咙像被刀片割过似的。 她一巴掌打掉他嘴角的烟蒂。 隐忍的怒火,也在这一刻疯了一样涌出。 舒澜低吼,“许彦洲,孟思楠在手术室里面躺着呢!你但凡还有点人性,就该祈祷他安然无恙,不然,你就是杀人凶手!是罪犯!” “舒澜,我说了,孟思楠的事,跟我没关系!” 许彦洲嘴角还在疼。 他吼的也很大声! 腹部两处伤口被扯得,一跳一跳的疼。 还有胸口上新添的刀伤,八成是渗血了…… “呕!!” 舒澜刚洗过胃,情绪这么一大起大落,她这会儿只觉得胃部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死死抓住,磋磨! 人靠着墙,脸色苍白,在这么冷的温度下,额头还是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许彦洲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赶紧凑过去搀扶,语气也缓和了不少,“舒澜,我说过,我不会放手,至于那几个男人,我还真没放在眼里,更不屑用这种方式让他们从你身边离开!” “你不放手?许彦洲,你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到底有什么脸说,你不会放手?啊?!” 舒澜强撑着快要虚脱的身子,将许彦洲推开。 她讨厌这个男人的触碰,甚至讨厌他身上的每一根毫毛! 胃更不舒服了。 许彦洲看着她宁可自己难受,也不愿意让他靠近的厌恶表情。 他心里的那股子邪火,瞬间着了魔。 男人开始脱衣服。 舒澜连连后退,死死护住自己的胸口,狠声警告道:“许彦洲,你……你给我适可而止,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许夫人,你那么喜欢玩,一个两个男人都不够,还怕在楼梯间里和自己的丈夫做?” 许彦洲是真的疯了! 他无法接受,她的女人已经有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呵护与照顾。 甚至不是一个男人,而是……更多!! “许彦洲,你王八蛋!你就不是人!”舒澜一嘴巴子又一嘴巴子的抽上去。 可男人步步紧逼,那狂乱的眼神,像是下一秒就会将自己给彻底撕碎,吞噬! “舒澜,你怕什么?嗯?反正我也是男人,你不是很喜欢和男人睡嘛,怎么?就我不行?” 一个男人若是真被逼到发疯。 他就不是人了! 舒澜被摁在门板上,脖颈和嘴唇,被许彦洲狂风暴雨一样啃咬着、肆虐着。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撕碎。 他将她抱起,再抬起一条腿,踩在楼梯台阶上,再让她快要半身赤裸的骑跨上去。 “感觉怎么样?舒服吗?” 许彦洲像是邀宠的男妓一般,尽他最大的可能,让她怀里的女人感受到男欢女爱的妙曼沉迷。 “说!到底是我让你更舒服,还是孟思楠让你更舒服?嗯?”男人想更进一步。 舒澜却只是冷冷的笑了笑,“许彦洲,现在的你,不仅可悲,还一无所有的让人觉得可怜!” “你说什么?!” 许彦洲动作一僵。 太阳穴突突的暴跳着!! 她知道男人被她刺激的不轻,可她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 “许彦洲,奶奶不要你了,连白晓月都疯了!你看看,好好看一看,凡是你身边的人,凡是想要跟你一辈子的人,又有哪一个善始善终了?” 舒澜不是讽刺,她只是用一种最平常的语气,阐述最实在的真相。 她扶额,呵呵,“你说你混到如今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地步,难道就没有好好反思一下吗?你以为你死抓着我不放,就不会孤身一人了,是吗?” “舒澜,是白晓月先骗了我!我和她已经结束了!” 这句话,他一直想心平气和的和舒澜亲口说。 ------------ 第128章 白晓月那件事,她得感激他? 可现在,几乎是怒吼! 舒澜扯扯嘴角,从他腿上跳下去,捡起破破烂烂的衣服,裹在身上。 她没回头,走到楼梯间的门口,才反问一句,“许彦洲,你智商一百八,从十八岁出道,就没有输过一场官司,你告诉我,若不是你存心想要被骗,谁又能骗得了你?” 多么耳熟的一番陈词啊! 许彦洲到这一刻,才深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许彦洲,在京市,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娶的女人是白晓月,这就是事实,我只认这个事实! “所以,无论我有没有男朋友,无论我和孟思楠他们是什么关系,都与你无关!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已经不需要你了,真的,一点都不需要!” 话音未落,舒澜打开楼梯间的防火门。 许彦洲阴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孟思楠的事,与我无关!至于白晓月,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不必了,许律师,我们不熟,再见。” 那一天分开后,舒澜让李颖儿在京市申请了一份法院禁止令。 但凡许彦洲出现在自己方圆一百米之内,就会被当地警方直接逮捕,拘留。 而同一天,她刚在网络媒体上公开了这份法院禁止令。 许氏集团的官微就发了一条澄清说明。 “舒舒,许彦洲和白晓月分手啦?”王暖挺着孕肚,从VIP病房外进来。 这是孟思楠的病房。 舒澜作为“女朋友”,被医院强行留了下来,辅助护工对病人进行心理和身体上的照顾。 但这会儿,孟思楠被带去做基础检查去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她随便翻了翻手上压根儿看不懂的医学杂志。 是真不在乎! 王暖耸肩,人往沙发上一窝,一边刷着微博,一边笑着调侃,“你说这些营销号,也真够墙倒众人推的了!这边许氏集团的官博刚宣布分手的消息,后脚,白晓月那些坑蒙拐骗,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全被曝光了出来,还挺恶心!” “给我看看。” 舒澜纯粹是太无聊,想要找点乐子消遣消遣。 王暖捏着喉咙,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大声朗读起来。 不过,简单总结一下,无非是买假父母,凹人设,还有为了毕业,就跟学校领导和教授发生不正当的权色交易。 最劲爆的,还当属白晓月自己不想勤工俭学,就逼着男朋友去当男公关赚钱,之后给自己买奢侈品,大肆挥霍! 王暖念完,咂舌,“这都有图有真相,京市政法大学也发了取消白晓月学历证书的声明,相关领导和教授也在接受调查!完全石锤嘛!还有她前男友也接受了采访,说她跟许彦洲的时候,他们还是每天要上床的男女朋友关系呢。” “哦,那许彦洲被绿的挺惨。” 舒澜多少有点大快人心的感觉! 这渣男就要渣女来整治。 老天爷到底还是公平的! 王暖暧昧一笑,凑过来,一根手指怼了怼她肩膀,问得直白,“就白晓月这些深藏不漏的光荣历史,光凭那些营销号,肯定查不出来,要我说,这后面安排的,必然是许彦洲,他是不是对你还有想法?想用这种方式追妻啊?” 因着白晓月的黑历史被曝光。 再加上舒艾拍的那段视频。 还有许彦洲亲自召开记者发布会,将“谋杀”事件的前前后后陈述了一遍,并明确表示,他是相信她的人品和素质的。 这才让单单仅凭一段视频,根本无法平息的网曝逆风翻盘…… “舒舒,这次你没被广大网友逼到破产,市政的项目也稳住了,还真得谢谢人家许先生,我没偏帮啊!完全就事论事!” 王暖说的认真。 舒澜始终清淡如水的眸,也掀起了一圈圈涟漪。 隔了好一会儿。 她才声音不大的说道:“我问了孟思楠,他说,那天在他房间放火的人,有提到许彦洲。” “什么?” 王暖楞了一下。 舒澜捂着脸,心里乱乱的,“而且孟思楠出事那天,许彦洲把我堵在楼梯间里,想要强暴我!” “What?!!舒舒,你不是说,你遇上小偷了,衣服才被……”她说到一半,就想到在海市时,郑成对她做的那些事。 衣服也…… “混蛋!这帮狗男人以为自己是谁?有几个臭钱,就要凌驾于法律之上吗?不行,舒舒,他最后有没有做成,要是做了,我们现在就去验伤,搞不死他!” 王暖是推己及人。 她很清楚,被自己曾经爱到骨髓里的男人强迫,那种耻辱感和失望,会生生将人的一颗心给撕碎的! “没有,但他那样,也不是第一次了,暖暖,我真的很累,我觉得,我这辈子都要被许彦洲给缠死了!”舒澜抱着腿,将软绵绵的身体,在沙发上团成一个团。 许彦洲的好,许彦洲的坏,都那么分裂的搅和在一起。 他说不爱,那他们就干脆利落的分道扬镳! 他若后悔,那就拿出诚意来挽留,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能做回夫妻,好歹也能考虑一下友谊这个层面。 可他却偏偏要…… “舒舒,你说精神分裂这种病,是不是能传染啊?”王暖突发奇想。 舒澜把脸埋在双膝之间,不想吭声。 王暖继续叨叨叨,“不然,他这是想干嘛?一边帮你解决网曝的事,一边又对孟思楠下狠手,还要强暴你,这……正常吗?” “不……正常?” 她好像被说服了。 王暖立刻拿过舒澜的手机,一通操作后,将精神科预约的界面,推了出去,“赶紧预约,这种病,早治早超生,省得哪天许彦洲发疯了,再抱着你一起跳马路!” “哦,好。” 舒澜输入姓名和许彦洲的手机号码。 之后在分类一栏,勾选了半天。 王暖蹙眉,问,“你磨蹭什么呢?直接选精神分裂啊!” “我看了一下,许彦洲可能不仅仅只是精神分裂,我多选几个,更精准!” 二十分钟后。 等许彦洲飞回意大利,刚下飞机,手机就收到一条精神科的预约短信通知。 内容:【许彦洲先生,您预约了精神分裂、躁郁症、强迫症、性心理障碍症、焦虑症、PTSD等十三项心理咨询,介于您病情太过严重,我院特意为您加急,请您尽快来院就诊!】 “……” 好响亮的磨牙声! 助理在一旁赔笑,提醒道:“许总,余兰女士的女儿已经在餐厅等您了,您看……?” ------------ 第129章 是她? 三十分钟后。 意大利,肯德里餐厅。 许彦洲进包间的时候,闻到一股很刺鼻的医院消毒水味道,甚至还混合着老人身上特有的弥留之气。 这让他有些不舒服的蹙了蹙眉头。 但随之,一熟悉的女孩声音惊讶的响起,“许律师,怎么会是你?” 舒艾一脸茫然的看着许彦洲,就像在原始森林见到高楼大厦一样。 许彦洲的心态也差不多。 他示意助理等在外面,自己关上门,坐到站起来的舒艾对面,压了压手掌,让她坐下。 舒艾看着很紧张,就连坐在椅子上的动作,都显得格外僵持。 她有些害怕。 许彦洲语气淡漠,“解释一下,你母亲到底是谁?陈翠芬,还是……余兰?” “是,余兰。” 舒艾低下头,仿佛藏了零花钱的小孩被抓到现行似的。 她吞吞吐吐,“我十八岁的时候,母亲在意大利找到了我,之后爸爸妈妈就狠狠讹诈了她一笔财产之后,就又偷偷带着我跑去了法国,毕竟以后还想继续讹诈……” 说到最后,舒艾已经难以启齿到咬破嘴唇。 许彦洲没什么表情的打了个响指,对进来的服务员吩咐道:“取一些消毒湿巾过来,给她。” “是。” 舒艾震惊,“许律师,那天在我姐姐的病房里,我明明打了你,你怎么会……?” “你是舒澜的妹妹,如果最后确认余兰是你的母亲,我想,你对我用处很大,仅此而已。” 许彦洲说的明确,也免得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舒艾尴尬的点点头,苦笑,“许律师,你果然对我姐姐还是有感情的,那就好……那就好……当初我为了替爸爸妈妈赎罪,就每天祈祷姐姐可以在国内过的幸福美满,现在看到姐夫你还爱着她,我也就真的能放心很多了。” “可她不爱我了。” 不知为何,他居然当着这个只见了两面的女孩,说出了心里话。 许彦洲淡淡勾唇,说回正题,“余兰出车祸后,将自己的心脏捐赠给了我的奶奶,这件事,你是否知情?” “姐夫,无论你和姐姐信不信,我都不想说谎,也并非别有居心!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陈爱子奶奶的孙子,就是我姐姐的丈夫,是许律师您,因此,母亲去世后,我立刻联系了京市。” 舒艾的意思是,她这么做,只是想尽一点微薄之力,可以报答许奶奶的养育之恩。 毕竟,当年要是没有许奶奶出手,也就不会有今日事业如此成功的舒澜了! “爸爸妈妈都很自私,小时候的我,因为是私生女,也因为自卑心态作祟,对姐姐很不友好,姐夫,我真的很后悔,我想要姐姐,想要这个家人,我……” 舒艾在哽咽,却一滴眼泪都不肯掉。 这倔强的性格,即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跟舒澜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姐夫,对不起,我还要回医院继续照顾爷爷奶奶们,要是没别的什么事,我先走一步。” 舒艾看了看时间,没有吃一口桌子上昂贵的料理,只喝了几口矿泉水。 她起身,鞠了一躬,就要离开。 许彦洲也跟着出了包间,“外面在堵车,正好我也要去医院,顺路,送你一程。” “还是算了吧,姐姐会误会的。” 舒艾的眼神很干净,还笑了笑,“哦,对了,之前姐夫的助理联系我,说要让我拿一些头发做亲子鉴定,给,早上梳头发掉下来的,我看有毛囊,能用。” 一张粉色千纸鹤折纸包着,纸张有些陈旧,可飘着清淡的花香味。 许彦洲接过,对助理道:“让司机送她去医院,我打车走。” “可,许总您……”助理有些为难。 舒艾却已经跑进打开的电梯,朝他们挥了挥手,“豪车太舒服了,我怕坐了会上瘾,姐夫拜拜,我走啦。” 话音未落,电梯门关闭。 助理忍不住感叹一声,“这位舒小姐的性格,和舒律师还真有些相似呢,长得也有点像,是我的错觉吗?毕竟……大概,没血缘关系吧。” “去做亲子鉴定,办加急,之后通知芬得利医生,尽快安排奶奶的治疗。” 许彦洲没多看一眼正在下行的电梯,他把那包着头发的粉色折纸递给助理后,快步离开。 同一时间。 右手包着厚厚一层医用纱布的孟思楠回到病房。 推轮椅的实习医生一脸愁容,心情看起来很不好。 倒是坐在轮椅上的孟思楠挂着温和的笑,看向刚送走王暖的舒澜,“王小姐走了?帮我跟她说一声抱歉,说好我会亲自给她保胎,但现在这样……” 他举了举自己的右手,笑的有点半开玩笑的样子,“得给自己‘保胎’喽!” “孟思楠,你能别在这个时候跟我开玩笑吗?一点都不好笑!” 舒澜只要一看到强撑着开心的孟思楠,心里就酸得要死。 她很清楚,对于一个天才医生而言,一只手废了,就跟变成活死人一样,生不如死,只能眼睁睁看着曾经近在咫尺的辉煌,默然褪色! 而这一切,都是间接因为自己造成的! 舒澜没办法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不去内疚,不去懊恼,不去…… “舒舒,别这样,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你就算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在乎,真的,一点不在乎!” 孟思楠用左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很暧昧的蹭了蹭。 小医生臊出一脸红的讪笑,“丁医生,我以前崇拜您,是因为您医术高超,是真正的现代神医!可现在,我更崇拜您对爱情的无上纯粹,作为您女朋友的舒律师,也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说着,小医生就看向舒澜。 因着孟思楠这神医的名号,已经广为人传到了意大利。 以至于,身为“丁神医”的“女朋友”,舒澜也跟着成为了热点人物。 她笑的有点敷衍,“还好,在关心女……性朋友这件事上,他的确很温柔也很细心!行了,先不说这些,刚才的检查,结果如何了?” “舒律师,丁医生的手,可能……不太好……” 小医生如实回答。 孟思楠却忽然板起脸来,呵斥道:“别说了!你先出去吧,这里不用你来照顾。” “可是,丁医生,您女朋友是有知情权的!您的手不仅废了,还因为吸入过量浓烟,肺部也出现了很严重的纤维化,以后都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小医生很激动。 对于一个粉丝而言,偶像的陨落,就跟自己死了一回是一样的! 舒澜完全愣怔住。 她去搀扶着孟思楠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你刚才说,阿楠他……他没……没办法……” ------------ 第130章 求婚?被扔戒指? 肺部纤维化,哪怕保住了双肺,也会因为各种呼吸道疾病终身饱受折磨。 舒澜不是医生,可这么简单的医学常识,她又怎么会不懂? “舒律师,丁医生他真的很爱你,房间着火的时候,他还死死握着一枚钻戒,怕被烧坏了,我知道,他一定想跟您求婚的,您就答应嫁给他,好不好?” 并非道德绑架,只是纯粹的实话实说。 舒澜看向床头柜的方向。 她刚才整理病房的时候,的确看到了一个小盒子,只是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舒律师,像丁医生那样好的男人,您还能上哪里找到第二个啊!您就别犹豫了,答应他,就答应他吧!” 很快,门口聚集了很多病友和医护人员。 一些孟思楠的粉丝们,纷纷鼓着掌,催促,制作燥热的气氛,“在一起!在一起!答应他!答应他!” “舒舒,咱俩现在是被架起来了,你装装样子,先把钻戒戴上,不然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孟思楠也是很为难。 他从抽屉里掏出那小盒子,打开,里面一颗很经典的粉钻,暴露在空气之中。 大家的热情更胜! 哗啦啦的鼓掌声,吵得舒澜一片空白。 直到自己的手被很轻柔的托起,钻戒戴在无名指上的冰凉,一瞬间,就刺激到了她的中枢神经。 她下意识想要收回手。 孟思楠抓住,“舒舒,只是做做样子,别拒绝,好吗?” “阿楠,对不起,我……” 砰! 话还在喉咙口里打转。 许彦洲就一脚踹开半开的病房门,修长笔直又矜贵的大长腿,风驰电射的奔到孟思楠身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钻戒,扔出窗外。 “……” 空气一片焦灼的寂静。 围观群众面面相觑,完全没搞清楚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许彦洲阴沉的脸,冷俊,又是那么不近人情,“许夫人,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没有离婚!” 只这么一句话,舒澜分分钟陷入“不道德”的指控和鄙夷之中! 她脸色苍白,耳边,都是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那些力挺她的医护人员,也纷纷为孟思楠的深情错付而感到惋惜。 “舒澜,跟我走,有些事,咱们必须说清楚!” 许彦洲也是气疯了。 他总算发现,这个女人,永远有本事把他逼到彻底失控的地步! “走啊!”他死死抓着她的手腕,根本不顾及她的脸面,就是冲她很烦躁的吼道。 舒澜不挣扎,却跟生根发芽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她冷笑,问他,“许彦洲,你是不是觉得,你帮我解决了白晓月带来的麻烦,我就该理所当然的对你感恩戴德?之后任由你诋毁我的人格,伤害我的朋友?嗯?” “舒澜,我做这些,到底为了什么?” 许彦洲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笑的,就像是一个演独角戏的傻子。 他一个劲儿的想要保护她。 可她在乎吗? 理解吗? “许彦洲,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也没义务每天去猜测你的所思所想,你觉得你自己多么伟大,那是你自己的事,可在我看来,你背叛了我们的婚姻,背叛了……三年!” 舒澜甩开许彦洲的桎梏。 她推着孟思楠到病床边,将人扶上床后,再很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算是笑着说,“好好休息,我下楼去把钻戒找回来,别多心,我们的事,之后再说,我现在只希望你能马上好起来。” “嗯,有你在,我知足。” 孟思楠揉了揉她脑袋,动作亲昵。 许彦洲一个健步上前,就要扇开他的手。 舒澜猛得回身,抽了他一嘴巴子,“许彦洲,你闹够没有?孟思楠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他很可能终身残疾,你是觉得还不够,还是想让我们两个一起死?” “舒澜,你到底还是不信我?” 许彦洲的一记闷拳,就那么狠狠砸在了心口上。 她嗤笑,“许彦洲,多少年了?从十八岁开始,你每次对我的承诺,有一次不是敷衍,不是欺骗吗?就连结婚,也不过是你为了讨奶奶欢心的一种手段罢了!” 可怜的她,在结婚之前,还问了他一次,他如果真的不愿意,她可以去跟奶奶说。 但那时候,他一声不吭。 只是后来,他却说,他们的婚姻,无非是为了讨好奶奶而已! “从小奶奶就给我们讲狼来了的故事,一次又一次,许彦洲,谎言多了,就算哪次你突发奇想,想要诚实一回,我也没办法信你了,懂吗?” 舒澜说完,给孟思楠掖好被子,就拽着许彦洲出了病房。 人群已经散开。 可偶尔有人假装经过,看她的眼神,依旧是不太友好的。 “看见了?许彦洲,你才是我的扫把星,只要你出现,我就一定倒霉!所以,你要还有点良心,想让你的前妻我长命百岁,就请像死了一样,永远消失!” 话落,她迅速摁下电梯键,让门关上。 俗话说得好,眼不见、心不烦,她最近糟心事太多,真不想再多出一个更糟心的! 但…… “许彦洲,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了?啊!” 许彦洲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进电梯门夹缝的。 舒澜有点抓狂! 他倒是冷着脸,看着红色数字下降,不紧不慢的回一句,“我有脸,再要一张,不是二皮脸?” “那你就是承认自己不要脸了?” 舒澜咬牙切齿。 许彦洲回头,黑沉沉,又异常好看的双眸,与她四目相对,“那你要吗?” “什么?” “我的脸,你要吗?你要,我就给你。”他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再摸她的。 好酸,好暧昧的土味情话。 可从许彦洲这么一绝世美男的嘴巴里说出来,舒澜就很没出息的心脏猛烈的跳了几下。 “舒澜,真的,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好好谈一下,我……” 嗡嗡嗡—— 手机震动声响起,电梯门也随之在一楼打开。 冷风兜头就从外面灌了进来。 舒澜一下子清醒,立刻甩开许彦洲的手,接起电话,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往外走。 “喂,哪位?” ------------ 第131章 许彦洲!许彦洲:在! 电话是警局打来的,是有关孟思楠的案子,已经抓到了嫌疑犯。 等舒澜赶到局里时,却看到郑成带着手铐,整个人都很憔悴的坐在审讯室里,头发甚至都有些花白,原本英俊成熟的面容,也像是在一夜之间苍老几十岁! 跟着来的许彦洲倒还算淡定。 他问道:“郑成是我的朋友,请问,孟思楠被纵火的事情,是与他有关?” 这两个人,基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舒澜眉头紧蹙,手里握着的手机,也一遍遍震动。 备注号码显示,是王暖! 警长回道:“郑先生是教唆他人纵火,如今证据确凿,他自己也承认了。” “怎么可能?郑成根本就不认识孟思楠啊!” 舒澜依旧是一头雾水。 她身子有些僵硬,人也一阵晕眩,向后趔趄了两步。 幸好许彦洲一只大手撑着她后背,动作中规中矩,没有过多的亲近,保持着对女性的尊重! 舒澜也是第一次,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肯在公众场合,为她稍微考虑一点点了。 “谢谢。” 并没有吝啬感谢。 毕竟,她之前也真的误会他想要害死孟思楠了! 警长也在这个时候递来一张照片,“照片是郑成派人跟踪自己的女朋友拍下来的,他误以为,怀孕的女朋友出轨,所以才想好好教训一下出轨对象。” “教训?孟思楠差一点就被烧死,如今是否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都成了未知数,他说这只是因为吃醋的教训?” 舒澜半靠着许彦洲一只手臂。 她知道自己应该离他远一点,保持即将离婚夫妻之间的合理距离。 可身子的脱力感,总让理智变得不那么确切! 警长叹气,“起火点出了问题,让火苗撩到了酒柜,因此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虽然这是恶性伤人案件,但会发展成这样,也的确是一场始料未及的意外。” 这警长也是华人,沟通起来,会方便一些。 “舒律师,您是孟先生的代理律师,您看,您是否接受调解呢?” 对方也是想息事宁人。 舒澜冷笑,那数九寒冬一样的眼角余光,恶狠狠睨着正透过审讯室窗户,与她四目相对的郑成。 她咬牙,狠声道:“想要调解?郑成还真是了解意大利的法律啊!可是很抱歉,我的当事人只想让他把牢底坐穿!还有,麻烦帮我转述一句话,就说,他根本不配被爱,更不配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 话音未落,舒澜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发邪火的,一脚踹在无辜的许彦洲腿上,扬长而去。 警长尬笑,“这位先生,您还……OK?” 许彦洲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我妻子最近心情不好,没事,至于郑成的案子,麻烦有新进度的时候,也通知我一下,这是我的名片。” 他说话的语气并非那种威压十足的大佬做派。 也不会为了耍帅而非要惜字如金! 但每一个字的吞吐,都带着一种叫人不敢轻易反驳的威慑力! 警长双手接过名片,陪着笑意,连连点头,“好的,先生,有什么,我会及时电话与您联系。”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欧洲的城市总是会在入夜前的一秒,忽然变得万籁俱寂,除了酒吧聚集的红灯区,哪哪哪都安静的让人有一种胸口被压住的错觉! 嗡嗡嗡—— 不能关机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舒澜捂着脸,半蹲在雪堆里,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 她在想,王暖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到底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是郑成做的,而故意隐瞒。 还是说,她也是被欺骗的无辜受害者? 还有,孟思楠也曾亲口和自己说,他觉得那些纵火的人与许彦洲有关。 难道,也是故意的……? “想哭就去车上哭,意大利晚上很冷,想让自己的眼睛被冻结成冰?变瞎子?” 许彦洲一把抢过她手里造作不停的手机,再拖着她胳膊,将人往停车场带。 路上。 他擅自接通了电话,“喂,王暖,是我,许彦洲,你有什么,等明天再打过来和舒澜说!” 舒澜气急,迎着冷硬的夜风,低吼,“许彦洲,把手机还给我!不要以为我误会了你一次,就会愧疚到为你马首是瞻!” “舒澜,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真的很记仇?” 许彦洲经历了这么多后,他在她面前,真是一点脾气都不敢再有了。 他耐着性子,打开车门,“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我的事,用不着你这二皮脸的臭渣男来多管闲事,你把手机还给我,我要打车回酒店!” 关于郑成的事,她得从王暖那里听到一些解释。 可许彦洲强行将她塞进了车里。 又用安全带把她捆在了车座椅上,一动不能动。 “许彦洲!” “我在。”迅速坐到驾驶座上的许神,像小学生一样,举了举手。 “……” 空气寂静了两秒。 一直盯着他瞧的舒澜,噗嗤一声,很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 许彦洲满意的点了点头,发动车子,骨节分明、皮肤冷白的一只手,有点帅气的搭在方向盘上。 男人侧头看后视镜,倒车。 月色的阴影笼进来,在他硬朗刚毅的下颚线上,勾出一圈雾蒙蒙的轮廓。 邪妄,又诡异的泛出一点男性独有的温柔…… “还没看够?不如等回了京市,我搬回别墅去住,让你每天都能在床上看?” 车飞驰在城市公路上。 五彩霓虹倏忽闪烁。 舒澜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活在了一个平行世界里。 在那个世界,舒澜和许彦洲是一对无比恩爱的夫妻。 他们没有争执,没有背叛,没有不爱,更没有想要离婚! 那些刺耳的恶言相向,好像都不存在了。 “舒澜,我已经撤诉了,我们不离婚了,行吗?”许彦洲的声音很绵,很软,是那种绝对的缱绻,能让每一个字,都透过胸腔,萦绕到心尖尖上去的。 他还说,“舒舒,其实之前是我糊涂,我想……我以为……我是在……” 保护你! 许彦洲想那么说。 可舒澜清清淡淡的语气,打断了他,“许彦洲,真的,我没骗你,我是真的不爱你了!爱与不爱,我的心能够明明白白分辨出来,对你,我没了之前的感觉。” 没了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就会异常心安的滋味。 没了每次看到你的眼睛,就会心脏乱跳的激动狂欢! 刺啦—— 车子急停在了一片灰暗之中。 连前一秒还皎洁的月光,此刻也被乌云遮蔽,黯然失色! 许彦洲死死握着方向盘。 有了那次在楼梯间里的冲动,他必须克制自己情绪激动下的疯狂。 他问,“是孟思楠?你现在爱着的男人,是他?” 舒澜被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给烦的,真有点哭笑不得,“许彦洲,为什么我舒澜就不可以更爱自己多一点?以我现在的事业成就度,即便我一个人,也会很幸福!” “可你不是一个人!法律上,你是我的妻子!” 许彦洲咬牙切齿,语气阴鸷。 有对面车道上开过的车,车灯扫到方向盘上的那只手,青筋暴凸,骨节都因为过于用力而青白一片! 舒澜看得出,他真的在很努力抑制怒火。 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王者,人生的每一步,都仿佛被上天注定会成为通向成功的阶梯。 他没有为任何人隐忍过脾气,甚至也从未真正想要得到却无法得到过什么…… 唯独一个舒澜! 一个曾经对他死心塌地,如今却连正眼都不肯给他一个的女人! “舒舒,重新嫁给我一次,好吗?” ------------ 第132章 爱过…… 一枚钻戒,用世间独一无二的蓝钻制作而成。 那颗蓝钻叫“女王”。 无论是稀有程度,还是开采难度,都不知高了“彼岸”多少倍! 此刻,许彦洲打开跑车的车棚。 驾驶座自动向后,缩进暗格。 他单膝跪地,双手拿着那枚一定价值连城的钻戒,跟她深情款款的求婚。 头顶,是一望无尽的星空。 空气里,有白雪冷冽的幽香。 常青的松树在山间隐隐绰绰。 小时候的舒澜,曾偷偷拽着许彦洲一起,躲在地下室里,看外国的爱情电影。 电影的结尾。 女主得了绝症,男主在雪山之间,为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求婚晚宴。 那一晚,女主很幸福。 她穿着一身红色的拖地长裙,头发是假的,因为她已经在痛苦的化疗中,掉光了那三千青丝。 女主躺在男主的腿上,一颗星星一颗星星的数。 他们什么都没说,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数了一个晚上的星星。 最后,女主在断气之前,笑着说,“第三万零一颗星星,是我,Ann,再见了。” 女主死了,男主终身未娶。 舒澜还记得自己当时哭的稀里哗啦的抱着许彦洲,威胁,“彦洲哥哥,你以后要是不能在雪山里跟我求婚,我就不嫁给你,我要跟其他的男人跑路!” 多么可笑又幼稚的想法啊! 直到后来,舒澜才明白,那部电影要说的,从来不是求婚的浪漫与爱情的永恒。 而是…… “许彦洲,我爱过你。” 她声音很哑,像一粒粒破碎的石子,在他心上碾压而过。 拿着钻戒的手,一寸寸僵硬。 “可那只是爱过!许彦洲,我相信兰因絮果,我相信我们的年少是幸福快乐的,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没人能陪着另外一个人一辈子,而我们,该散了。” 舒澜解开安全带,俯下身,轻轻抱住许彦洲。 那是一个很简单的拥抱,代表着……缘尽…… 他反手抱着她,甚至有些固执的想要强迫她戴上钻戒。 她没有拒绝,并且配合的展开五根手指。 只可惜,钻戒的尺寸不对,刚戴上去,就直接滑落在地。 戒指在许彦洲的膝盖旁翻滚了几下,掉入车缝。 他,“为什么?怎么会……” 她捧着他脸颊,笑了笑,“许彦洲,我二十三了,哦,不,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我二十四岁了!十八岁到二十四岁,我瘦了二十斤,你知道吗?” 而许彦洲记住的手指尺寸,是她十八岁那一年的! “错过就是错过,我爱过你,你也习惯过我,但我们不适合,也没有恨,到此为止,以后还是朋友,好吗?” 就像电影里的女主,她变成了男人心中永远的第三万零一颗星星。 可直到电影的结尾,舒澜都没有搞清楚,他到底爱不爱她? 若是爱,为什么要等到女主离开才明确心意? 若是不爱,他为何要终身不娶? 如今,等到她和许彦洲一步步走到今天,她才算真正领悟了电影里的真谛。 原来女人燃烧自我的爱,会让男人习惯。 习惯就像是无法戒掉的瘾。 即便不爱,也不想失去,时间一久,便会被误会成,那就是爱…… “走吧,来都来了,我们去玩会儿雪,放松一下。”郑成的事还悬着,不接电话,她却迟早要回去面对王暖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与其如此,还不如破罐子破摔的在雪山里肆无忌惮一晚。 她不是钢筋女超人,压力太大,也是会被压垮的! 啪! 一个雪球,被舒澜丢在还没下车的许彦洲身上。 那一抹靓丽的倩影,在月亮半遮的星空下,卸掉了平日里的坚强伪装,只是一活脱脱的零零后。 舒澜急需一个呼吸的窗口。 哪怕有许彦洲在,她也想做一会儿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啪啪啪—— 三四个雪球,兜头兜脸的,就砸在了瞧着她,愣怔住的许彦洲脑袋上。 银铃一般的欢快笑声,从近到远。 舒澜跑到更厚的雪层里堆雪人。 她自己一个人也能玩的不亦乐乎。 猛得!身后有一股突然冲上来的大力,将她压在软绵绵的雪堆里。 刚刚成型的雪人,也被毁了! 看来,真正的快乐永远是短暂的。 舒澜脸上那天真烂漫的笑意,慢慢收敛。 她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将她扑倒的许彦洲,嗤道:“求婚不成,许总这是又要准备来硬的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奢望和一个狗男人好好讲道理,是她天真了!! 而许彦洲并没有做什么逾越的事。 他只是抱着她,在雪地里翻了个身,让他给她做人肉床垫。 “今晚有冬季流星,这里是最佳观测点,躺着看最美,这样你不会冷。” 许彦洲的声音又变得有些软了。 舒澜一个恍神,被他压在手心下的胸腔,就咚咚咚的快速跳动了几下。 他噗嗤一笑,“舒舒,你还真的很会口是心非!” “那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许彦洲,你别胡乱曲解!” 舒澜被自己这莫名的反应给激的,有些慌张。 她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 许彦洲用一只胳膊,非常轻松的将她牢牢锁住。 他在她耳边笑,“舒舒,我不想做你的朋友,要做,就只能是你的男人!能上床的那种!” “许彦洲,你……!!” “快看,流星!许愿!”许彦洲抓着她的手,两人一起抱拳,仰头看着繁星璀璨间的一道道光条。 他冷不丁的就开始很大声的许愿,“我希望,那个女孩,可以心甘情愿的回到我身边,之后……” 后面的内容。 舒澜一个字没听到。 因为她耳边,充斥着自己如擂鼓一般的疯狂心跳声。 脸颊,炽热。 被许彦洲握在掌心之间的双手,也起了一层细密的热汗。 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悸动,在无数铁链缠绕间,正试图冲出来!! 嗡嗡嗡—— 手机疯狂震动。 是医院来电。 舒澜拼命从这可怕的诡异情绪下收回心神。 她捂着仍旧没有平复的心口,摁下接听键。 很快,那边传来医生急促的喊声,“舒律师,您赶紧回来,孟医生病情突然恶化了……” “不!不要让她……让她知道!” 滴滴滴—— 孟思楠极度脆弱的声音后,就是各种生命体征监控仪刺耳的警鸣声…… ------------ 第133章 是许彦洲拉黑的吗……? 等舒澜赶回医院时,抢救已经结束。 孟思楠肺部因二次感染,被送去了ICU。 医生叹气连连,“舒律师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您了,无论您和您丈夫目前是什么关系,可孟医生没有做错什么,对吧?” “您这是什么意思?” 舒澜眉头紧蹙。 一路上的惴惴不安,这一秒,算是彻底无限放大了! 医生还是叹气,“孟医生看您下楼去找戒指,一直没回来,也联系不上,就自己跑楼下去等了!还非要坚持把戒指找回来,这一冻,人直接细菌性感染,进了急诊!” “联系不上?怎么会?”舒澜掏出手机,迅速翻了翻未接来电的一栏,并没有孟思楠的号码。 医生也有点迷糊,“的确是联系不上啊,孟医生说,您关机了。” “关机?” 舒澜拿着手机的手一僵,旋即点开黑名单。 果然!孟思楠的号码,出现在了里面! 而在她离开医院之后,除了自己,就只有许彦洲碰过她的手机…… “所以说,你们医院就一点责任没有?” 一直陪在舒澜身边的许彦洲,冷不丁的一句话,那阴鸷可怕的语气,差点没把人给吓死! 医生讪笑,“许律师,孟医生那固执的性格,我们几次强行把人给拽回来,他都有办法再偷偷跑出去啊!” “那就锁起来!” 许彦洲见舒澜一张脸白的,几乎快要没有血色了。 那种心痛和烦躁,就跟一整座山压下来似的,叫人无法正常呼吸和淡定。 他希望用自己的方式,让她不要承担更多自责! “许律师,您也是干法律这一行的,这非法囚禁,是犯法的啊!” 医生很尴尬。 许彦洲冷哼,“那冻死人,你们医院就没有责任?” “这……” 不愧是从无败绩的王牌律师。 三言两语,就能将医生给怼到哑口无言。 舒澜强行收回自己飘散的思绪。 她声音哑哑的,有些无力,“许彦洲,你给我闭嘴!如今孟思楠没事,你就该庆幸,不然,你就会和郑成一样,被关进监狱!还有……” 顿一下,转身看向医生,正色道:“麻烦帮我澄清一下,我与这畜生一直都有在办理离婚手续,只是财产分割方面,拖延了一些时间,而在名义上,我们已经不算是夫妻了!” 拿出手机,找到法院批准的禁止令。 舒澜先举起来,给脸色漆黑僵硬的许彦洲看了看,再发给医生,“我不希望我的名誉权受到影响,请尽快处理,否则,我保留起诉院方的一切责任。” 话毕,她基本是没有任何表情的收起手机,往ICU家属休息区的方向走去。 对于这个男人,她甚至已经失望到不想发任何脾气了! 身后。 许彦洲追上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他咬着牙,笃定的说,“舒澜,我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些什么!但我知道,你还爱着我,对吗?你对孟思楠,无非是愧疚,是不是?” “不,许彦洲,我不爱你了!至于孟思楠,起码他是第一个让我知道,原来我也是配得到爱的女人!” 舒澜没有直接承认,也许她以后会选择和孟思楠共度余生。 但这个男人是在可以选择的范围内。 唯独“许彦洲”三个字,被永永远远的删除掉了! 在舒澜的幸福里,删除! “舒澜,我说过,无论如何,我不会放手!”隔着一扇从两边关闭的玻璃门,许彦洲没有失去理智的嘶吼。 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坚定如磐石! 医生壮着胆子,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许律师,像您这样的成功人士,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一定要纠缠着舒律师呢?她毕竟对您已经……” “她还爱着我!我只要她!” 许彦洲到底还是崩溃了。 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似有潮意在上面翻滚。 他曾经多么无比坚定的认为,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爱他,唯独舒澜,唯独这个将他当做至宝的女人。 即便他将她置于千里之外。 即便他一次又一次无情的将她推开,再去宠着其她的女人。 她也不会放弃他,不会不要他! 而现在,舒澜说,她不爱他了,真的不会再爱他了…… “舒律师,我看许律师情绪有些不太好,而且他就那么站着,在外面七八个小时了,您看,要不要先把人给请进来,你们聊一聊?” 负责ICU区的护士长过来,询问守了孟思楠一夜的舒澜。 舒澜黑眼圈很重,眼神也挺空的。 她摇摇头,冷声道:“叫保安吧,他自己也是律师,不会知法犯法的。” “可是,许律师为了见您一面,真的一整晚都滴水未进,也什么都没吃了。” 护士长看着都可怜。 舒澜扯了扯嘴角,态度淡漠至极,“路都是人选的,你去告诉许彦洲,让他别逼我,否则我们真就只能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这个男人,做什么事都喜欢走极端,还很自私! 他爱你,你就要乖乖被他感动,之后老老实实回到他身边。 他要是忽然不爱你了,你也别纠缠不休,马上滚蛋。 不然,人家可有一千一万种法子,让你深切感受到,什么叫做心如刀绞的滋味。 以前,舒澜体会了一把后者。 如今,她也不准备再来一次前者了! “舒律师,许律师走了,不过,给您留了一份便当,他说,您身体不好,不能饿肚子。” 护士长羡慕的,满眼小爱心。 舒澜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盒子里的早餐,便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护士长“哎呀”一声,忙道:“这可是米其林五星厨师亲自做的,您就算不喜欢,也不能白白糟蹋浪费掉啊!” “我对柠檬过敏,而且最讨厌的就是生蚝扇贝这样的壳类海鲜,可许彦洲喜欢,你说,这便当,我是吃了,还是扔了更合适?” 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的方式,从来不是用自己的喜好来定义的! 爱情往往就是牺牲。 但可惜的是,许彦洲的爱,只许她一次次迁就,却从未想过,他也要割舍点什么。 “额……抱歉,舒律师,这些我还真是不了解的……”护士长窘的,脸都红了。 舒澜疲惫的靠在休息室的椅子上。 她挥挥手,连一声都不愿意吭,只示意自己想安静一会儿,让护士长离开。 可护士长前脚刚走。 放在一侧椅子上充电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来电人:王暖。 舒澜攥了攥拳,她盯着屏幕明明暗暗,电话一次次打进来,再等到自动挂断,再打进来。 反反复复十几次后。 王暖发了一条微信。 ——【舒舒,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见我一面,行吗?】 她犹豫了一下,又看向孟思楠的ICU病房。 隔了几分钟,才回复:【抱歉,孟思楠昨天病危,如今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期,我要照顾他,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摁下发送键。 舒澜又补了一句话:【暖暖,郑成是成年人,他需要为自己的冲动和不理智买单!】 王暖:【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现在被抓起来,随时随地都要去坐牢的人是许彦洲,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 第134章 孟思楠,我得整理…… 她回:【我会,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王暖,我对你有点失望了!】 王暖没有再给她打电话,甚至连微信都是直接删除拉黑的。 舒澜有些心凉。 可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和未来的权利。 王暖选择了郑成,选择了孩子的爸爸,她不予评论。 但作为曾经的朋友,她还是希望她能够真的幸福…… 一个星期后。 孟思楠双肺感染好转,人从ICU病房转回了VIP普通病房。 他才醒。 想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展开死死握着的左手,露出掌心里的一枚钻石戒指。 这戒指应该不便宜,却完全与许彦洲的蓝钻比不了。 舒澜笑了笑,“幸好没丢!” 她在给他准备流食午餐。 因为炎症刚消退,短时间之内,孟思楠都不能吃正常的一日三餐。 看着那一袋袋葡萄糖,还有一些化学营养液。 舒澜觉得,好像有一只手,正狠狠在她心口上抓挠、撕扯。 “对不起,阿楠,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我……”累积了一个星期的情绪,一瞬间就爆了出来。 孟思楠瘦了很多。 他抱着她,安慰她的时候。 舒澜都能感觉到有硬邦邦的骨头硌在自己身上,很疼,却没愧疚之中的心疼! “傻丫头,哭什么?嗯?没事了,教唆纵火的人是郑成,这跟你没关系,你别这样,我看着也受不了。”孟思楠给她擦着眼泪,可能是太着急了,手指都有些许的颤抖。 舒澜咬着唇,拼命让自己乱成一团麻的情绪能被控制住。 右手无名指上,套上戒指的冰凉感,又激得她愣怔了一瞬。 孟思楠抚着她的脸,笑容依旧俊朗温柔。 他说,“舒舒,我可以失去一切,我的手,我的事业,甚至是我的健康和生命!可唯独你,我不想失去,我不想让你被别人抢走,我知道我现在这样挺自私的,可……” “阿楠,你别说了,结婚的事,你给我一段时间,我得好好整理整理,这样,对我们都公平!” 舒澜没有当着孟思楠的面,将戒指摘下来。 算是一种承诺吧。 孟思楠是有些失望的,但他还是勉强着自己去笑,“好,我不逼你,凡是让我们舒舒不开心的事,我都不会做!” “谢谢。” 舒澜又陪了一天一夜。 次日,奶奶打电话过来,开心的说道:“舒舒,许彦洲那小王八蛋总算是做了一件人事,你赶紧过来,芬得利医生说,我马上就可以接受治疗了!” 一得到这个好消息,舒澜就立刻找了护工来照顾孟思楠。 自己则打车直奔奶奶所在的梦斯顿家族私立医院。 路上。 孟思楠还贴心的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好好陪陪许家奶奶,我这边没事,你不用着急回来。】 舒澜心里是暖的。 司机大叔有点善谈的笑道:“黑头发的美女,这是和男朋友聊天呢?笑的真甜!” “还不是,但以后,也许会是。” 她给孟思楠回了一个“好”,外加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阴霾十几天的心情,也稍微拨开云雾,要见晴天了! 大叔还在絮絮叨叨,“小姑娘,看你这样子,那男孩一定很爱你?” “是的。” 孟思楠的爱,很真诚,又炽热的像火一样。 除了偶尔会有些偏执以外。 舒澜真的在这个男人身上,几乎找不到任何缺点! 可大叔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后,叹气,“姑娘,我是法国人。” “So?” 完全是一头雾水。 大叔将车停在医院门口,回过头,用手勾着座椅靠背,认真道:“法国人是为爱而生,我们的眼睛很毒,我一眼就看得出来,那个男孩,他没在你的心里,而你的心,住着另外一个人!” “不可能!我的心里什么都没有,暂时,什么都没有!” 至于以后,她也许会将孟思楠放进去的…… 大叔叼着烟斗,摇摇头,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姑娘,感激亦或是对不起,那都不是爱,如果你深陷其中,就要找到那一盏明灯,将你带出来,否则,最终受到伤害的人,会是三个!” 车身印着爱神丘比特的出租车扬长而去。 舒澜直愣愣站在一团从地上扬起的灰尘中,人有些出神,耳朵里嗡嗡作响,脑子更是乱的快要爆炸! 滴滴滴—— 医院入口有车辆通行。 她还没回过神来呢,就被一股裹挟着冷杉木气息的大力,给一把拽到了人行横道上。 许彦洲低吼,“舒澜,自杀一次还不够?这次寻死腻活,又是为了谁?孟思楠吗?他死了?你要殉情?” 啪! 一耳刮子,打在那狗男人的乌鸦嘴上。 舒澜苦笑。 她刚才一定是被出租车大叔给洗脑了。 不然,自己怎么会想到,也许……大概……在内心的某一处,还填充着一个被她叫做“彦洲哥哥”的存在呢! “舒澜,是我救了你,你就是这么感激我的?” 许彦洲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薄唇。 他这是第几次被这个女人打了? 十次?二十次? 许彦洲无语,追上径自往住院处走去的舒澜,哭笑不得的问道:“你是不是打我上瘾?” “那我能打死你吗?” “……” “不能就滚!要不我手痒痒!”舒澜假装牟足劲儿,虚空挥了两巴掌。 许彦洲下意识侧身,闪躲。 舒澜鄙夷一笑,“弱鸡!” “舒澜!” 许彦洲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得让这该死的女人丧偶! 舒澜呵呵,“叫我干嘛?畜生!” 噗! 哈哈哈—— 凡是从他们身边经过的路人,全部笑开花。 等传到奶奶的耳朵里时。 许家奶奶握着舒澜的手,再狠狠瞪一眼亲孙子,冷笑,“这就是活该!舒舒,你随便骂,骂死这白眼狼、臭渣男,那也是他罪有应得!” “奶奶,您是不是忘了,到底是谁帮您找到余兰的女儿的?” 许彦洲长腿交叠,人半靠在病床对面的墙壁上。 在他家奶奶的病房里,只要有舒澜在,他就只有被罚站的份儿! 奶奶笑的更冷,“帮我?许小畜生,你莫不是忘了?你家亲奶奶我,到底是被谁气到差点没死了的?你这是将功补过,不然你就是大逆不道的逆子!” “我是您孙子,差辈了。” 许彦洲那惯常威压十足的语气,可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许奶奶想打人。 舒澜忙安慰了两句,就要拽着许彦洲出去聊一聊。 关于那个余兰的女儿,她需要亲自见一面才行。 但! “奶奶,我跟舒澜求婚了。” “……??”刚走到病房门口的舒澜。 许彦洲反手就牵住她抓着他胳膊的手,又补了句,“可她没同意,她不要我了,奶奶,我是您亲孙子,您得帮我!” ------------ 第135章 被奶奶套路了! “许彦洲,你到底有没有去看精神病?”舒澜感觉,这男人最近是疯的越来越严重了! 倒是许奶奶表现的异常淡定。 她老神在在的盘腿坐在病床上,再伸出一根手指,朝一脸理直气壮的许彦洲勾了勾。 许彦洲警惕,“奶奶,打人不打脸!” 一旁被桎梏住手腕的舒澜冷笑,“许彦洲,你还有脸吗?” “我没有,给你了?”他侧眸。 外面有些阴沉沉的,阳光被厚重的云层给遮挡住。 许彦洲半张脸隐在灯影之下,忽明忽暗。 舒澜只是随便用余光瞄一眼,却狠狠心跳了一下。 有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弥散在这个总是矜贵高冷的男人身上。 舒澜攥了攥拳,她强迫自己不要生出这种绝对不该有的情绪! 许彦洲笑了笑,“舒澜,小时候奶奶说,口是心非的小孩儿会被狼吃掉,你怕吗?” “臭小子,你奶奶我还说过,忘恩负义、整天撒谎的白眼狼,会被狼群踩扁,你怎么没记住?” 一枕头,兜头就砸在他那张欠扁的俊脸上! 舒澜噗嗤一笑。 极端压抑的心情,也因为奶奶的维护,瞬间就变得轻松愉快了很多。 她甩了甩手,警告,“许彦洲,要是不想被狼群踩扁,就马上松开我!” “奶奶,舒舒刚才说您是狼群。” 许彦洲语出惊人。 舒澜一怔,“……” 真精神分裂了?! 许奶奶无语,翻白眼,挥手,“滚滚滚,小畜生,你少在这跟我发疯,想追我们舒舒,那就拿出你自己的真本事!耍无赖谁不会?可那是流氓做的事,你以为我们舒舒会喜欢一个臭流氓吗?” “她要是喜欢,我就是!” 许彦洲有点深情款款。 舒澜硬是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感觉突然做了个人的许畜生,肯定是大脑进水,要么就是病情恶化了!! 许奶奶冷哼两声后,拿起内线电话,“喂,这里是VIP303病房,请马上派精神科的专家过来一趟,我那个孽孙疯了,需要治疗!” “……” 舒澜默默给明智的奶奶点了个赞。 许彦洲被当做精神病给带走了。 房间里,除了加湿器很细微的雾化声外,突然就变得有些安静。 “奶奶,我……”舒澜想打破这有些尴尬的氛围。 许奶奶却抢先一步,抱着她,哭了,“好孩子,是奶奶对不起你,是奶奶当初一时鬼迷心窍,就想着让你嫁给那小畜生,让你真正成为我们许家人。” “奶奶,我现在很好,也感觉很快乐,真的,您没做错什么,当初选择嫁给许彦洲,也是我自己的决定,这不怨您的!” 舒澜实事求是。 她轻拍着奶奶的后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奶奶,许彦洲目前这个样子,无非是被白晓月骗了一通后,心里不舒服,才想从我这里找平衡感罢了。” “舒舒,你真的觉得,这小畜生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事实上,许奶奶还是抱了一点点不切实际的奢望的! 尤其在许彦洲刚才说了那些话之后。 舒澜笑容淡淡,没什么情绪的摇了摇头,“奶奶,我跟了他三年,认识十年,我很清楚,他若是爱一个人,会多么的不管不顾,又是多么的肆意纵容! “可您再看看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是那样的吗?他甚至连我对什么过敏,又讨厌什么食材,都一无所知!这样所谓的爱,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习惯吧。” 习惯一个人的无限付出。 习惯一个人的无微不至。 等时间一长,对方怕是连一点点的感动都没有了。 他只是在坦然接受,安然享乐而已! “奶奶,现在有这么一个人,他为了我,连自己的性命和事业都能豁得出去,您说,我该如何选择?” 舒澜不想把孟思楠当做一个秘密一样,隐藏起来。 她莞尔一笑,“也许此时此刻的我,还没办法给予他男女之间的爱情,可只要我好好整理起过去,给我一些时间,一切就一定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可是,孩子,奶奶知道你根本不喜欢那个男孩,对吗?” 奶奶是个有经历的女人。 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她依旧守住了自己认定的爱情。 她牵着她的手,慢慢的,有节奏的拍打着,“他为你做了很多?你很感激他?并且痛下决心,要逼着自己去做一个自己并不开心的选择,是这样的吗?” 奶奶的话,让舒澜感觉如芒在背,更是如鲠在喉! “他很好,我是喜欢他的,真的!奶奶,我很确定,我喜欢这样一个真正把我放在心上的男人!” 一个人坚强惯了,偶尔也想像个小女孩似的,任性的去依靠着一个男人。 奶奶叹了口气,揉她那一头绚丽黝黑的长发,“舒舒,奶奶不是非要让你重新接受彦洲,可你也不能因为一时的感激和感动,就再一次误入一段根本不会幸福的婚姻里去啊!” 同样的话,那个法国大叔也跟她说过一遍…… “好孩子,听奶奶一句劝,无论你最终做怎样的决定,奶奶都会是最支持你的那一个!但有一点,你需要给所有人一个公平的竞争机会,之后再问问自己的心,你想要的,究竟是谁!” 要说奶奶没有一点偏心。 舒澜是不会这样自己骗自己的! 可奶奶的偏心,又并非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 她长叹一口气,鸦羽一般浓黑纤长的睫毛,随着眼睑微微下垂,在好看饱满的卧蚕上,投射出一片扇子形的阴影。 隔了好一会儿。 舒澜才笑着说,“奶奶,许彦洲在我心里,是真的死了,这个机会我给不给他,结局都不会有所不同!” “那既然不会有所不同,那你为什么不敢试一试呢?”姜还是老的辣。 敢情儿奶奶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舒澜一下子就给堵住了所有的说辞。 奶奶拿出两张演唱会的门票。 表面使用镭射花纹设计的,非常酷炫和超现代感。 她一惊,“PE摇滚?” 那是她最喜欢的摇滚组合,从十八岁成人,一直喜欢到了现在。 以前还傻傻的跟李颖儿说,“我舒澜第一喜欢的是许彦洲,第二喜欢的就是PE,尤其是他们的魅惑主唱,妥妥的中性美,太帅了!” 只是这些年,知道自己喜欢PE的人,应该除了李颖儿以外,就没有第二个了吧? 毕竟奶奶是有代沟。 许彦洲也从来不在乎她的兴趣爱好的! “是彦洲给我的,说他要是直接请你去看演唱会,你肯定会拒绝,所以……” 奶奶明显不想强迫。 可她老人家眼里的期盼和热烈,还是有点想要掩藏,却掩藏的很不好。 ------------ 第136章 许彦洲,一直都在保护她…… “告诉许彦洲,就这一次,以后他要是再敢利用您,我一定杀了他!”舒澜是真的生气。 许彦洲比谁都清楚。 她能够拒绝所有人,但唯独不想看到还在病中的奶奶失望! 离开住院部。 许彦洲等在正门外。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配套的西服外套挂在臂弯上。 袖口和领口都是松开的。 人斜斜靠着石柱,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很随意的交叠。 嘴角叼着一根香烟,烟头烧出来的白灰已经很长。 风一吹,就带着点点火星,扑簌簌的往下落。 “许彦洲……”舒澜拿着PE的演唱会门票,走到他面前。 可一对上那正在发呆的深邃眼眸,心就没来由的一阵乱七八糟,让人觉得有点烦! 他回神,立刻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外面冷,多穿点,去车上吧,我送你回去。” “我们聊聊?” 舒澜手里的门票,快要被磋磨成一团了。 许彦洲身上又恢复了以前熟悉的冷杉木气息。 他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后,就径自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依旧是一台深黑色限定款的911。 舒澜想拉车门。 一只皮肤冷白的手,抢先一步,从她手边蹭过,替她将车门打开。 “里面的空调已经预热了,后面有毛毯,你盖在腿上。”许彦洲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就像恩爱的老夫老妻一样,关心都是水到渠成的一般。 但舒澜很不舒服的后退一步。 她最终选择坐到后排座。 许彦洲开车,很无奈的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这是真把我当出租车司机了?” “嗯。” 舒澜有些心不在焉。 许彦洲,“舒澜……”语气有点软。 舒澜回过神,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许彦洲心里有点堵,“舒澜,以前的你,连我说的标点符号都要认认真真听的。” 可现在,他说什么,她可能都不会放在心上了。 舒澜耸肩,笑容淡的跟水一样,“是啊,许彦洲,过去那十年,我是挖心挖肝的想要好好爱你,可你不稀罕,也懒得放在心上,这些,你应该没忘吧?” “舒澜,我后悔了。” 车子拐了个弯,很平稳。 等驶入主干道,许彦洲特意将车速降到最低。 这样,他们就可以单独相处更长的时间了! 舒澜始终默默无语。 许彦洲又重复了一遍,“舒舒,我说,我后悔了,我真的,挺后悔的!” “你后悔什么?后悔失去了我这个免费劳动力?还是后悔当初为了白晓月,就让我离开许氏集团?”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有窗外霓虹射入的瞳孔里,冷清的毫无温度。 天黑了。 就那么不知不觉的入了夜! 许彦洲胸口一阵窒息感泛滥。 他在路边急刹车! 之后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往后排座走。 舒澜有过前几次被差一点强迫的经验。 她立刻从另一边车门跳下去,许是走的太急了,高跟鞋的鞋跟直接卡在了下水盖的缝隙之间。 没有彻底痊愈的脚踝,又被狠狠扭了一下! 下一秒。 咔嚓—— 好像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舒澜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呢,人就忽然急速向下坠落…… “舒舒!” 许彦洲沉稳厚重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她怦怦乱跳的心,也在惴惴不安间,猛得被平复了下来。 一只强有力的手,死死抓住她的胳膊。 男人力气很大,单手就将她从坏掉的下水盖下面,给拽到地面。 “许彦洲,你……” “闭嘴!走路就那么不喜欢看脚下?以后出门干脆坐轮椅算了,我也能放心!”许彦洲是真被吓坏了。 他的责骂,舒澜都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害怕她有个三长两短! 而以前,他不是都不管她死活的嘛! “不是,许彦洲,我是想说……” “说了让你闭嘴!脚踝伤的这么严重,你还能说话?”许彦洲捧着她的脚,也不怕脏,就凑近了,观察伤势。 舒澜大窘,嘟囔,“我伤的是脚踝,又不是嘴,我怎么就不能说话了?” “你第一次给律所跑业务,追着陈总满酒店狂奔,之后把脚踝给扭了,坐在人家包房外面哇哇大哭,可没见你能说得出话来!” 许彦洲小心翼翼将她抱起,再放上副驾驶座。 刚离开医院,这会儿又得掉头回去了! 舒澜一怔,眉心蹙得更紧,“许彦洲,陈总那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她要是没记错,当时许彦洲应该抱着一嫩模,在马尔代夫度假呢。 网上的花边新闻都快炒飞了! 而身为新婚妻子的舒澜,则为了跟二房抢生意,就整天神经病一样追着陈总。 之后干脆使苦肉计,弄伤自己,一通大哭,才算彻底搞定! “舒澜,我说过,你给我半年的时间,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妥当了,我自然会把一切都解释清楚的。” 许彦洲将车停回医院的停车场。 他先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再背过身,蹲下,示意舒澜趴上来。 舒澜握拳,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舒舒……”许彦洲语气有些急。 她却只问,声音都在抖,“许彦洲,是因为二房?你是不是怕二房把我当做用来威胁你的目标,因此你宁可一次次把我推开,也不愿意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喜欢和在乎?” 想到这,以前很多觉得奇怪,又无法解释的事,都开始渐渐有了合理的解释! “还有那个神秘人!给颖儿发短信的神秘人,也是你,对不对?你怕我发现,就删除了律所号段系统里的记录,对吗?” 她早该想到的。 就算全世界最强大的黑客,也很难能越过许彦洲亲自设计的防火墙。 所以,唯一能删除系统记录的人,应该只有他!! “许彦洲,我问你话呢!你是哑巴了?还是突然失忆了?我让你回答,你是不是一直都想保护我,才故意做了那些伤害我的事?是不是?到底是不是啊?!” 舒澜不顾脚踝上的剧痛。 她从副驾驶座上下来,一把揪住许彦洲的衣领,疯狂摇晃。 如果真是这样! 如果一切都不只是背叛和利用,而是保护与隐瞒。 那她呢? 她该如何是好? 又要如何面对孟思楠和许彦洲两个为她牺牲的男人?!! ------------ 第137章 被许彦洲算计了?! “舒舒,我……” 许彦洲是想说出来的。 反正这里是意大利,他不担心二房的人会隔墙有耳。 可话还在嘴边打转。 许彦洲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一封邮件。 内容是什么,从舒澜这边的角度看过去,肯定是一无所知的。 但许彦洲的眼神,却变得愈发深邃,难以捉摸。 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舒澜立刻想到奶奶。 她马上追问,“是奶奶出事了?还是余兰的女儿突然反悔,不想配合我们的治疗?” “舒澜,你先自己去处理一下脚踝上的伤,我有事,要先走。” 许彦洲的表情很隐晦。 他甚至都没有再多看舒澜一眼,也没了之前的深情款款,和百分之一百的在乎和小心。 舒澜觉得他这样的变化很诡异。 见人转身就要上车。 她迅速一瘸一拐的追上去,抬手摁住车门,有些固执,“我脚踝没事,刚才就想说,你胳膊受伤了,下水道的细菌病毒很危险,你先跟我去包扎一下,之后……” 舒澜想说,之后,无论他去做什么事,她都要跟着! 还有刚才那个猜测,也一定要问清楚才行! 但,许彦洲脾气很不好的朝她吼了一句,“舒澜,任性是要有个限度的,我让你走,你难道听不懂普通话吗?” “许彦洲,犯神经病,更需要限度,你有吗?” 在吵架这方面,舒澜还从来没输过许彦洲。 这一点,许彦洲比谁都清楚。 一阵冷风袭来,衬衫袖子上一大片的血渍已经干涸。 刚刚只顾着安慰舒澜,却全然没有顾及到自己身上的伤口。 许彦洲薄唇紧抿,扶了扶额头,自嘲的笑道:“舒澜,你现在这样,是可怜我?还是和孟思楠一样,感到很抱歉?” “所以,你这是承认,我猜对了?” 舒澜心口狠狠一紧。 出于自私的想法,她真的不想让自己猜对! 许彦洲嗤了一声,不答反问,“如果是,舒澜,你会怎么选?选我,还是选孟思楠?” “许彦洲,你别逼我!” 舒澜捂着眼睛,脑袋耷拉着,一副万分纠结的样子。 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正死死拉扯着她在冷风中摇曳颤抖的单薄身体! “哈!舒澜,看来你真的不爱我了,若是换做以前的你,你会立刻感激到投入我的怀中!”许彦洲语气讽刺。 舒澜蹙眉,“许彦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耸肩,“字面的意思,舒澜,我说过,我不会放手,为了让你回到我身边,任何卑鄙无耻的法子,我都愿意试一试!” “也就是说,你故意提起陈总那件事,就是为了让我误会,再感激你?” 舒澜脑子转的很快。 她怎么就忘了?许彦洲很了解过去的自己,他还是个三十六计,样样精通的鬼才律师。 真铁了心想要耍心机,便是当着你的面挖一个大坑,你也未必能及时察觉…… “可是,舒澜,你不爱我了,即使我算计了你,你也不会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的,你不会!” 许彦洲再一次骗了舒澜。 用诋毁自己的方式,用让她更记恨自己的方式,骗了她! “还不让开?还是说,你想要孟思楠,也想继续勾搭着我这个前夫,做个备胎?” 他总有办法让她火冒三丈! 舒澜一耳刮子,如期而至。 她收回摁在车门上的手,退后几步,用看垃圾的眼神,冷冷乜着那可恶的畜生。 畜生目空一切的上车!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亦或是说错了什么。 舒澜捡起地上的破砖头。 还不等车子发动,她就一板砖上去,价值几十万的前挡风玻璃,直接碎成一块一块。 哗啦啦—— 全碎了!! 驾驶座上的许彦洲,“……!!” 舒澜掂了掂又捡起来的一砖块,莞尔一笑,“许律师,介于你刚才算计我的功劳,我送您一份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砰! 第二块砖块,分分钟砸在机箱盖上。 盖子整个凹陷下去。 四周缝隙还有浓浓白烟冒出来。 车子的报警系统疯狂尖叫。 舒澜轻松惬意的拍了拍手。 在一群人震惊的注目礼之下,她昂首阔步,一瘸一拐的往医院主楼走去。 再看从车上下来,一身玻璃碎屑,面容也有些狼狈的许彦洲。 医院院长闻讯,急匆匆赶来。 他死死捏着自己大腿,憋笑,关心道:“许总,请您跟我这边来,您受伤了,必须马上包扎,不然伤口感染,回头太疼的话,舒律师说,您幼小心灵可能承受不住,会自杀的!” 噗! 哈哈哈—— 被舒澜叫来的院长先生还是没憋住,笑喷了! 人群里,有人不认识许彦洲,就嘟囔了一句,“现在年轻人都这么脆弱吗?看着人模人样,长得还挺帅气的,至于为了这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 “也许他还是个宝宝!” 一三岁小孩嫌弃的附和。 许彦洲一张脸,都给丢到太平洋去了! 另一边。 舒澜坐在诊疗室的椅子上,受伤的那一条腿翘起来,医生正仔仔细细的包扎。 她时不时看一眼正对停车场的窗户,再忍不住闷笑几声。 医生被她笑的有点发毛,便问道:“舒律师,您这是有……受虐倾向?” “什么?” 舒澜蹙眉。 医生无语,“舒律师,您脚踝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除非……”他纠结了一下,说道:“有病!” “……” 被许彦洲传染的? 她正经询问,“精神病真的能传染?” 医生,“……” 不想说话了! 没一会儿,有一小护士笑呵呵的捧着一大袋辣条进来,递给舒澜,“舒律师,这是许总让我交给您的,他说您是永远长不大的宝宝,受伤了,就一定要吃零食呢,不然会哭鼻子的!” “……” 这下,舒澜也不想说话了! 小护士浑身粉红泡泡的絮叨,“舒律师,您可真幸福,许总不仅长的帅,还那么贴心,做他的女人,肯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一件事!” “嗯,是挺幸福的,要不我打包送给你,如何?” 她咬牙切齿。 更是在心里,把这“有仇必报”的畜生给骂了一千零一遍! 再跟小护士补一句,“我包售后,你要不要?” “……” 经此一劫,舒澜觉得,别说是PE的演唱会了。 就算把整个地球买一送一,送给她,她也绝对不会要许彦洲这个赠品的! “舒舒,不对啊,你想想,陈总那件事,如果当时许彦洲真的不在京市,而是在和嫩模出轨,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回去照顾孟思楠的路上。 李颖儿打电话说,赵田已经成功离婚,只是白晓月还赖在意大利,不肯回去。 据说护照也过期了,是黑下来的! 舒澜靠着有点凉嗖嗖的车窗,叹气,“这圈子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陈总觉得丢人,从来没把这件事说出去,许彦洲也有本事打听到一二,反正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感激他,之后和他重归于好!” “啧啧啧……舒舒,实话实说哈,男人能为你如此处心积虑,这是真爱啊,姐妹!” 李颖儿感慨一句。 舒澜翻白眼,“真爱?得了吧,他就是不习惯突然没了一任劳任怨的工具人,之前想培养白晓月,这不失败了嘛!还被狠狠诈骗了一通,心里不平衡,才对我这么纠缠不休的!” “那你呢?你对他呢?还有感觉吗?” 李颖儿问得有点小心翼翼。 她呵呵,“早没感觉了,磨了十年,什么叫心灰意冷,我算是感悟的跟专家一样了。” “可你不准备接受孟思楠,对吗?” 孟思楠的事,李颖儿全知道。 舒澜从出租车上下来。 潮湿冰冷的空气,一股脑的就朝她扑了过来。 心也没来由的一阵不舒服。 ------------ 第138章 那畜生找了一备胎? 李颖儿还在说,“舒舒,孟思楠真的可以了,他为了你,就差真把自己的命给豁出去了,你若是还端着,就有点渣女潜质啦!不然,就是你压根儿没放下许彦洲!” “我和许彦洲没可能!” 舒澜斩钉截铁。 李颖儿局外者清,“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在想,也许许彦洲以前那样对你,真是想保护你?” “他说,让我给他半年的时间处理,之后会解释。” 人走进暖和的住院处大楼。 可身上寒津津的感觉,愣是一点没缓解。 舒澜盯着电梯不断下行的红色数字,有点走神了,才说出刚才那句话。 李颖儿叹气,“看吧,我就说你心里还有许彦洲,既然还怀疑,就直接去问他,不然姐妹我去意大利一趟,咱用刀架着他脖子,不信他不实话实说。” “颖儿,我心里真的没他了,只是有些真相,我不想稀里糊涂的就被蒙在鼓里!” 舒澜的语气很轻。 电梯去了负一层。 李颖儿还是叹气,“舒舒,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许彦洲真的是为了保护你,才找白晓月做替身,才那么伤害你,你要怎么办?” “……” 她沉默。 李颖儿直白,“孟思楠怎么办?你能放下他,之后重新心安理得的回到许彦洲身边,过你们夫妻俩的小日子吗?” “颖儿,我不能!” 舒澜说的很痛苦。 电梯一直在负一层停着,应该进了很多人。 李颖儿无奈,“舒舒,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希望你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人活着,真不是只有爱情才是天经地义的,你能明白吗?” “但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舒澜纠结的要死。 李颖儿唉声叹气,“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无论许彦洲是好是坏,与你舒澜还有任何意义了吗?好好对孟思楠,早点给他一个交代吧。” 说完,李颖儿就挂了电话。 她又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赵姨在办去意大利的签证,白晓月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不会不管的。】 “该死!” 舒澜爆了一句粗口,真是烦透了! 她给赵田发了一条消息,让她安心在京市等着,她会派人把白晓月全须全影的送回去的。 叮咚。 负一层的电梯升了上来。 电梯门一开,一股熟悉的冷杉木气息,就冲着她鼻子,钻到鼻腔里。 下一秒。 她就看到舒艾眼睛红肿着,趴在许彦洲肩膀上,哭的很隐忍,也伤心极了。 身上几处都有明显被人殴打过的痕迹,伤的不算重,可看着挺瘆人的! “姐!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许奶奶那里吗?”舒艾一见她进了电梯,立刻推开任由她靠着的许彦洲,很紧张。 舒澜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纠结,简直就是自娱自乐的愚不可及! 看看,人家这是做了两手准备。 不愧是从无败绩的许大律师,无论是工作还是爱情,都不允许有一点闪失。 要是追不回她,舒艾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姐,我就是出了一点小意外,有人想要绑架我,我一害怕,就给姐夫发了一邮件,我只知道他的邮箱,名片上有,所以……所以……” 舒艾唯唯诺诺的样子,就好像真的被亲姐姐捉奸在床一样。 她还委屈的想要解释,她很好,如果她和许彦洲真有什么,也一定是许彦洲主动勾引的! “舒澜,我和舒艾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别误会,我可以解释,但不是现在。” 舒艾差一点被绑架,已经确定,是二房的人渗透到了意大利。 梦斯顿那边的消息很快,也一定准确。 看来,二房这一次是真的被他逼到狗急跳墙,想再次用奶奶来威胁了! 而舒澜暂时不会离开意大利,关于舒艾是余兰的女儿,是唯一能救奶奶性命的人这件事,他不会告诉她,也不想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因此,连梦斯顿那边也没有透露分毫! “姐,真的!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也一直想替爸爸妈妈赎罪,所以,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抢走姐夫,更不会和姐夫有那种关系的!”舒艾解释的很急切。 但越是解释,就越给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舒澜扫一眼地上那些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少说也十几个,全部都是一些奢侈品品牌的限定款包装。 怪不得刚才电梯停在负一层那么久。 许彦洲倒是真肯给舒艾砸钱啊! “舒澜,你别不说话,想骂,就直接骂!”许彦洲是真怕她那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舒澜无所谓的耸耸肩,语气挺疏离的,“我骂你干什么?咱们有关系吗?你重新交女朋友,身为前妻的我,我真该开一瓶香槟,好好庆祝一下,再大摆三天流水席,恭贺自己终于脱离苦海,不用继续被你丧心病狂的纠缠了!” “舒澜,我说了,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以后我会跟你解释清楚!” 许彦洲想绕过舒艾,去拽舒澜的胳膊。 可电梯运行的四平八稳,舒艾却崴了一下脚,人“哎呀”一声,就撞在了身后男人的怀抱里。 这下,更暧昧了。 舒澜看不下去,摁了最近的数字键,准备提前下电梯。 许彦洲一把推开舒艾,深黑如墨的眸,危险的眯起,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长臂一伸,狠狠就将舒澜顶在了电梯门上。 舒澜后背撞得生疼。 她低吼,“许彦洲,你到底要……” 呜呜呜。 毒蛇吐信一样的吻,风卷残云似的啃食着她湿润的红唇。 玫瑰香的口红,让男人吃了个干干净净。 舒艾一整个愣住。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正有什么翻滚的情绪,在隐隐浮动。 舒澜被吻得一阵头晕目眩。 她软绵无力的拳头,像小猫挠痒一般,一下下打在许彦洲的胸口上,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叮咚—— 电梯门在顶层打开。 舒澜身后一空,人没了重心,就和许彦洲抱作一团,倒退着跌了出去。 腿窝好像是撞到了什么。 她一下子,就坐在了一片温暖之上。 好像是……人的腿! 紧接着,孟思楠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舒舒,你在做什么?” ------------ 第139章 两个男人为她打架? “许彦洲,你放开……呜呜呜……” 根本不让舒澜把话说完,许彦洲直接将她从孟思楠的腿上拽了起来。 走廊里人来人往,已经有不少人凑过来看热闹。 舒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羞耻到爆炸。 她拼命推拒着发了疯的许彦洲,甚至将他一次次试图侵略进来的舌头,狠狠咬了一下! “舒澜,疼!”许彦洲松开她了。 但两人衣衫不整的靠在墙角里。 男人一脸委屈的模样,就跟小孩子似的,抓着舒澜的手,放到自己正在流血的嘴角上。 舒澜感觉指尖被烙铁用力烫了一下。 原本就狂跳不已的心脏,此刻像忽然被踩了一脚刹车,整个人完全没办法思考。 她出于原始的本能,机械的呼吸着。 许彦洲很满意她此时此刻的反应,甚至还愈发得寸进尺的想要再一次吻上来。 可下一秒。 几乎是电光火石一刹那。 孟思楠从轮椅上蹦了起来,拳拳到肉,根本不给许彦洲留任何余地的打了起来。 两个男人! 两个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身家背景,亦或是自身长相,那都是人中龙凤,天才里的顶尖人物。 但他们偏偏为了一个女人,不计后果的,不要脸面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神经病似的,你来我往,打的刀光剑影! 舒澜从愣怔中强行回神。 她冲上前,试图挡住许彦洲的攻击,低吼道:“许彦洲,孟思楠还在住院,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上次手机拉黑的事情,舒澜没有证据,也不想再追究。 可现在,这狗男人居然敢当着她的面,直接欺负到孟思楠的头上。 这让她怎么忍? 孟思楠已经因为她,两次差一点丢掉性命。 如今,无论是那个法国大叔说的也好,还是奶奶的提醒也罢。 她都无法昧着良心,放弃这个用生命在爱着自己的男人了。 即便舒澜很清楚,那并不是爱…… “舒澜,刚才是孟思楠先动的手,你没看见?”许彦洲的腹部和肩膀都在隐隐作痛。 因为外面穿着厚重的商务羽绒服。 就算里面流血了,外面也暂时看不出来! 而且,许彦洲也不想让舒澜看见,他不想让她自责,更不想让她背负更多愧疚! “许彦洲,算我求你了,行吗?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开始新的生活,请你不要来打扰我,更不要来打扰我的朋友!” 看着孟思楠虚弱到一直在咳嗽的模样。 舒澜心如刀绞。 她扶着他,甚至没有去看许彦洲一眼,只是推着轮椅,准备离开。 可许彦洲依旧纠缠不休。 他追上来,从后面扯住她的胳膊,质问,“那我呢?舒澜,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感觉,我知道你一定还爱着我,我想和你重新开始,我可以给你一个更好的未来!” “更好的未来?许彦洲,你给我的未来,就是让我一次次看着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搞暧昧?” 舒澜越过许彦洲,看向一直在,却始终没有说话的舒艾。 许彦洲也看了一眼,语气变得有点不耐烦了,“舒澜,你要让我解释多少遍?我和舒艾一点关系都没有!是你胡思乱想,误会了!” “我胡思乱想?我误会?” 舒澜苦笑,但表情异常的平静。 她只问一句,“许彦洲,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从头到尾,有直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和舒艾在一起,她又为什么靠着你肩膀哭吗?” “舒澜,这些事,你得给我一些时间,我说了,我会和你解释清楚,我……” “够了!” 毫无预兆的一声怒吼。 一向从容淡定的舒律师,也有被彻底激怒的一天! 她清透的水眸里,此刻正燃烧着一把名为“可笑”的火焰。 许彦洲心口剧烈收缩了一瞬。 他下意识的,就想上前抓住这个女人,这个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扔下他一走了之的女人。 可舒澜躲开了。 她极其嫌恶的躲开了,“许彦洲,你别碰我!我是真的觉得恶心!你一次次骗我,一次次敷衍我,总说以后会解释,总说你后悔了,想要让我回到你身边! “可事实上呢?你有几分真心?又有几次让我觉得你能让我安心呢?我也是个女人!我舒澜也想要一份毫无理由去被宠爱和纵容的爱情! “但许彦洲,你给不了我!你只会让我去等你,你只会让我去迁就你,这种单方面的输出,我累了!也不想继续了!我们彼此放过对方,好不好?我求你了!” 那最后四个字,就跟万箭穿心一样,杀的许彦洲血肉模糊,连呼吸都变得可有可无了。 他看着她,就那么四目相对。 他试图想要从她的眼神里,再找到一点昔日她无微不至的爱与关心。 但!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许彦洲,不要再自作多情,更不要以为,我还是那个你随便勾勾手指,就会乖乖给你抛头颅、洒热血的舔狗了,对你,我不抱希望,以后,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舒澜说完,转身就走。 孟思楠抬起胳膊,握着她推动轮椅的手。 她冲他勉强一笑,又很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阿楠,我总让你因为我而受伤!” “没事,舒舒,你知道我的,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我就算是死了,也会知足。” 孟思楠的声音很柔和。 是那种哪怕随便在说话,也像歌唱家在低声吟唱一般的悦耳。 舒澜想,或许这样的男人,这样可以一句话就说到她心暖的男人,才是她这一生所追求的吧! 和许彦洲的那十年,自己真的很累很累,累到筋疲力尽,累到只想尽快逃离。 “舒澜,从今天开始,我给你做舔狗!我只舔你一个人!” 蓦的,就在人群已经散开。 舒澜推着孟思楠要进病房的时候。 许彦洲冷不丁的,就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声音不大,可每一个字都有震聋发聩的功效。 他还说,“以前你迁就我,以后我迁就你一辈子,以前你总是在等我,现在,换我来等你!舒舒,就算你砍了我的手,我也不会放手,我说过,我后悔了!” “舒舒……”孟思楠看着舒澜僵在原地,还有那听都听得到的剧烈心跳声。 他有些紧张。 ------------ 第140章 努力去爱……? 可舒澜只是安慰性的握了握他的手,像是没有听到刚才那一番表白似的,直接跟他进了病房。 房门关上。 屋内屋外,俨然成了两个世界! 走廊里,气压低的,连一只蚂蚁都能分分钟给碾压致死。 舒艾上前,小心翼翼的劝了几句,“姐夫,你别这样,姐姐就是误会了,我会亲自跟姐姐解释的,等姐姐知道我亲生母亲是谁之后,她应该就能理解了。” “余兰的事,暂时不要提。” 许彦洲头疼。 他可以对舒澜展现出绝无仅有的耐性。 但对其她的女人,许神还是许神,多一句废话都没有,“那些衣服是作为你配合治疗的福利买给你的,发票在手提袋里,不喜欢,就拿去退掉,还有,你最近一段时间都住在这边养伤,等伤好了,我会派人接你去梦斯顿私立医院。” “嗯,谢谢姐夫,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实际不必这么客气的。” 舒艾笑容甜甜。 许是小时候一起生活过。 她的眼神,和以前的舒澜很像…… 许彦洲多看了一眼,道:“不要去打扰舒澜,以后有事,直接联系我的助理,不必找我。” 如今,倒是换成他在感情上如履薄冰了! 这就是报应! 舒艾糯糯的点了点头,没多少纠缠,甚至笑的更加自然甜美,“放心吧,姐夫,为了你和姐姐能重修旧好,你就算让我当个透明人都行!” 姑娘看着落落大方,一点心计都没有。 许彦洲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进了电梯,走人。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助理紧随其后。 他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道:“许总,我觉得舒艾小姐和白晓月还是不一样的,您没必要那么提防她的!起码她从来都没有说过谎,也愿意承认自己的一些缺点,人还是蛮单纯的。” 电梯门在负一层打开。 许彦洲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行止之间,都是自带王者气场,脚底生风的。 小助理继续絮絮叨叨,“还有啊,许总,您想,舒艾小姐应该还是比较了解舒律师的一些喜好和脾气的,您要是想把舒律师追回来,那就要在女人的小细节上多下一点功夫嘛! “您就看那位孟先生,他能让舒律师开心,还不是因为他懂得如何顺从女人!毕竟在娱乐城做过男公关,这方面,自然在您之上的!” 小助理说的有点嗨了,完全不知死活。 车上。 许彦洲修长冷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膝盖。 等小助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作死,硬是被吓出一身鸡皮疙瘩,准备跳车逃命的时候。 许神尊口轻启,“说下去,别停。” “啊?” 许彦洲冷冷的掀了一下眼皮,“怎么讨好女人,我想学。” “额,这……” 之后,一辆特殊牌照的迈巴赫,直接开去意大利最负盛名的牛郎店…… 另一边。 孟思楠在男护工的帮衬下,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 舒澜弯着腰,正在床边给他换掉有些脏的床单。 由于担心他晚上会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无法入眠,所以在注射液里,会加入一些强效安眠药。 孟思楠睡的很死,又一直是流食辅助三餐。 偶尔出现尿床的现象,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你洗完了?衣服我给你准备出来了,在沙发上,你去卫生间换一下,我把这里再整理整理就……” 舒澜话还没说完,孟思楠就一巴掌将她手里的床单给打落在地。 她看着空掉的手,再看看地上有脏东西的床单。 刚才那一巴掌,也擦着边,打得她几根手指有点瑟瑟发痛。 “阿楠,你……” “对不起,舒舒,是我没控制好情绪,最近总是这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孟思楠坐在轮椅上,双手捂着脸,曾经那个温润儒雅,又意气风发的丁神医,如今萎靡的,宛如大厦将倾,一点活力都没有! 李颖儿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 此刻,就跟施了魔咒一般,反反复复,没完没了的在舒澜脑海里晃荡。 “舒舒,我现在这样,还怎么和许彦洲比?还怎么给你幸福?我这么捆绑着你,只会害了你!不如,你走吧,我会叫我弟弟来意大利照顾我,你以后不用再来了!” 孟思楠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想将舒澜推得远远的。 可他自己呢? 有潮意从他指缝间溢出来。 舒澜看着心口一阵绞痛。 她半跪到轮椅旁,抓着孟思楠的胳膊,声音变的很柔软,也很好听,“阿楠,一年后,我们搬去海市吧,在那里结婚,办一场海边婚礼,会不会很浪漫?” “舒舒,你……” 孟思楠错愕。 她仰起头,白炽灯的光很耀眼,却挡不住她脸上灿烂的笑意,“我想嫁给你了,但不是现在,你再等我一年,我想为我们这段感情好好再努力一回,更不想辜负你!” 舒澜不是许彦洲。 许彦洲可以为了奶奶,在根本不爱她的前提下,和她登记结婚。 而她,想给这个拼命爱自己的男人,一个最好的交代! 颖儿说的对。 无论过去的真相是什么,如今再去深究,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和许彦洲,注定是走到这里了! 距离大年三十还有一个星期。 因着孟思楠刚出院,他们还不能离开意大利。 所以,这个新年,她准备和孟思楠一起在异国他乡过,算是代表着一个全新的开始吧。 只是年二十八那天。 奶奶打电话过来,有点烦躁,“舒舒,带那个小子来见见我吧。” 舒澜有些犹豫。 她看着正在客厅做手部复健练习的孟思楠,试图委婉拒绝,“奶奶,我和孟思楠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现在就带他去见家长,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主要她自己的心态也没有完全调整起来。 一开始,孟思楠是想直接住到她的总统套房的。 虽然一人一间,可她还是没同意。 但奶奶态度坚决,“舒舒,你要还想奶奶我长命百岁,最晚明天,带着那小子过来,不然,你就等着给我这老太婆收尸吧!我真是要被活生生气死了,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啪! 嘟嘟嘟—— 电话直接被摔断。 舒澜看着正在慢慢黑屏的手机屏幕,也是一头雾水。 孟思楠察觉到她的异样,便走了过来,递给她一杯鲜榨果汁,温的,问道:“律所有事?市政那个项目出问题了?” “不是,京市那边有颖儿顾全大局,我远程操控就OK!只是……阿楠,我奶奶她一定要见你一面。” 她看向他,小口小口喝着果汁,就挺尴尬的。 孟思楠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许彦洲的亲奶奶?现在前任家属也要包售后了?” “算了!你还是别去了,我明天自己去给奶奶收尸……呸!是负荆请罪去。” 舒澜惴惴不安的。 她总觉得这通电话有点古怪,还有奶奶莫名其妙发脾气,也很说不通。 但! 孟思楠牵着她的手,捏了捏,极其善解人意的笑道:“舒舒,别怕,就算和你一起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心甘情愿,明天我们一起去,现在先去给老人家买点见面礼?” “你,真愿意?” 舒澜不想委屈孟思楠。 孟思楠揉了揉她脑袋,“傻丫头,不是说了,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看着孟思楠这深情款款的样子。 舒澜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满心雀跃才是。 只是,心口的闷堵感,却总是挥之不散。 而许奶奶此刻,也是心口闷得,想跳楼…… ------------ 第141章 许彦洲,小鸭子……? “许彦洲,你把你手里那个破镜子给我扔了!马上扔了!” 许奶奶捂着脸,真是在怀疑人生了。 她这亲大孙子吧,虽然人有点渣,还有点畜生。 可好歹脑子应该是正常的! 平日里人五人六,西装革履,无论到哪里,都是自带一身矜贵典雅的王者之气。 老太太一直都是引以为傲! 但再看现在。 那一件扎眼的花衬衫,还有流里流气的破洞牛仔裤,配一双颜色过分艳丽复杂的球鞋。 就这打扮,刚才几个小护士过来,还跟她打听,是不是她老太太住院太无聊,想找个男公关消遣消遣! 完了,人家还悄咪咪的问了一句,“老奶奶,您能把他接客的电话给我吗?我最近失恋,也需要安慰……” 倒是许彦洲没事人似的靠在窗边,手里那镜子照来照去,一点没感觉到,好好一高冷大律师,外加财阀总裁,这么一捯饬,直接秒变最浪荡的小鸭子了! 他还挺虚心的问自家亲奶奶,“舒舒会喜欢吗?” 许奶奶咬牙,“嗯,舒舒一定会非常喜欢,喜欢到,直接拿菜刀手刃了你这小王八犊子!” “会喜欢就好,我只想让她喜欢。” 许彦洲这听说理解能力,是被狗吃了吗? 许奶奶捂着快要报废的心口,狂翻白眼,顺便,报复性十足的打击一句,“小畜生,别说你现在玩命把自己捯饬成这个样子,就为取悦舒舒,哪怕你换一具驱壳,可只要你还是那个曾经浪费了她十年青春的王八蛋,她就不会回头!” 即便老太太也很想替这不争气的孙子挽回孙媳妇。 但事实就是事实。 伤害的过去无法抹平,舒澜就有资格寻找更适合自己的未来! “奶奶,明天去做一下亲子鉴定吧。” 许彦洲拨了一下额头上的几缕碎发,还是染成金黄色的。 可别说,换一身打扮,夸张是夸张了,就这一眼看过去的年龄,反倒小了十几岁。 人依旧帅。 此刻平添几分十七八岁的朝气和痞气。 更是叫女性同胞们为之心神荡漾。 病房门口,时不时就有偷偷溜过来,躲在外面发出土拨鼠尖叫的姑娘! 许奶奶白眼都要翻天上去了,“呵呵,许畜生,我倒是还真希望咱俩没血缘关系,主要是我老了,跟你丢不起这老脸啊!” “哦,您不喜欢没关系,舒舒喜欢就行。” 许彦洲说的理直气壮,还掏出一瓶调香有些暧昧的香水,给自己喷了两下。 许奶奶彻底爆发了。 她拿起枕头,恶狠狠的精准打击,低吼,“滚!你个脑子有泡的神经病,我没你这样的孙子,马上滚!立刻滚!最好给我滚的越远越好!滚啊!!” 许彦洲怕奶奶真被气倒,只好走了。 可人刚到门口,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他回头,“明天,舒舒真会来?她要是不来,我会疯!” 许奶奶还在气头上,冷哼,“现在知道人家舒舒宝贝了?可之前呢?你们结婚都三年了,人家舒舒是怎么对你的,再看看你自己,你配得上那么好一女人吗?你配吗?!” “奶奶,我有苦衷,之后会解释清楚的。” 许彦洲也是憋屈。 如今二房蓄势待发,手段也是一次比一次阴狠。 他不想舒舒和奶奶再一次被卷入其中,三年前的那一场内斗,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 “哎!彦洲,奶奶心平气和的和你说一句,舒舒即便再坚强,再无所不能,可追根究底,她也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女人!她要的,是坦诚和依靠,你要是给不了她,就放手吧!” 许奶奶的语气平静了下来,也很直白。 许彦洲黑眸深邃,却仿若永夜之下,即将坠落的繁星。 他说,“奶奶,我爱着舒舒,我也只爱她!” 许奶奶摇头,“彦洲,你要是真爱她,就说出你的苦衷,如今任何欺瞒和隐藏,都会对这孩子造成二次伤害的!难道你忘了?当年她父母,是如何离开她的吗?” 都说会爱她一辈子,都说会一家三口去游乐园玩。 但最后,只有十几岁的舒澜,等到的,无非是一杯加了安眠药的牛奶。 还有,欺骗和背叛! “爱一个人,就是要懂得她的欢喜和悲伤,懂得她要的终究是什么,若是你对此一无所知,彦洲,这就证明,也许你真的不爱她,你对舒舒,更多的是习惯!” 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 许家的人都说,舒澜长大后,一定会成为他许彦洲的妻子,会和他共度一生。 他要爱她。 他要照顾好这个女人。 只是,却没一个人告诉他,他要如何爱她,如何照顾好她! “奶奶,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让舒舒不会再受到一点伤害!”许彦洲临走前,就说了这么一句。 许奶奶坐在病床上,唉声叹气。 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女人风华绝代,眉眼间的妩媚,是即便不刻意展现,也依旧美的光彩夺目的。 舒澜很像她。 她们母女两个,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囡囡,我儿子当年对不住你,而今,彦洲这臭小子,怕是也跟他爸一样,没福分拥有一个好媳妇喽!” 彼时。 梦斯顿城堡。 一间昏暗的房间内,家具陈设都如崭新的一般,可它们的主人,却早已不在。 还是以那样羞耻的方式,从屋顶一跃而下,死的凄惨荒唐! “儿子,你在那边,过的好吗?爸爸很快也要过去了,你再等等,再等等,我们一家人很快就会团聚的!” 梦斯顿苍老的身躯,再也没了当初那伟岸的模样。 他佝偻着脊背,坐在床边,直勾勾看着墙上那英俊男人的骑马照。 男人带了一点欧洲血统,是典型的混血儿。 他笑起来很好看,也非常阳光洒脱。 尤其是那一双清透的眸子,哪怕没有表情时,也灵活的,叫人想一辈子就那么安安静静的与他对视。 艾瑞克进来。 他用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敲了两下门板,声音沉稳沙哑,“先生,该用晚饭了。” “嗯,我再和凯里多待一会儿。”梦斯顿才说了一句话,就开始剧烈咳嗽。 艾瑞克面无表情的上前,为他顺着后背。 梦斯顿抓住他的手腕,笑着问,“你在舒舒身边也守了几天,你觉得,她的那一双眼睛,是不是和凯里很像?” “先生是怀疑,舒律师是您的孙女?” 艾瑞克眸色一沉。 梦斯顿松开他,继续仰头,看着照片里,男人那满含笑意的眼睛,“去查一查吧,我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那孩子是梦斯顿家族唯一的希望,我要早一点找回来,也好培养她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当然……” 他顿了顿,再扶着艾瑞克的胳膊,慢吞吞的从床上站起,“无论舒舒是不是我的亲孙女,彦洲都会是梦斯顿家族继承人的丈夫,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先生,在海市,您不是希望舒律师和许先生能够和好如初?”艾瑞克一向直来直去。 ------------ 第142章 在他怀里,叫别的男人名字? 梦斯顿笑了,“商人的准则是,你永远不要轻易去与他人为敌,恰当的时候,也可以多交一个朋友!更何况,我在海市的时候,就看得出来,舒舒和彦洲,这两个孩子啊,很难再在一起了。” 除非舒澜是他梦斯顿的孙女,他倒是有一千一万种法子,叫他们不得不破镜重圆。 “可是,先生,许先生正在试图挽回舒律师。” 艾瑞克扶着梦斯顿去了餐厅。 一桌子山珍海味,就只有一个老头独自品尝。 在他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梦斯顿耸肩,挺不在乎的,“我非常欣赏彦洲这个孩子,也只有他,能够辅佐我的孙女,让梦斯顿家族彻底占据整个意大利的商业命脉,总之,舒舒很好,若她是我的孙女,才会更好!” “所以,从海市开始,您看似在帮她,甚至不惜说出少爷的过去,也只是为了博得她的信任,之后,为您的孙女,抢走许先生?” 看不出艾瑞克有什么情绪在里面。 他就像是一机器人一样,很简单的复述了一个目的。 而背在身后的手,却紧紧缠绕在一起。 梦斯顿叉起一块三分熟的牛肉,和着血,动作艺术又尊贵的放入口中,咀嚼。 他笑道:“当初凯里的爱情会变得如此混乱,就是因为我没有提前做出任何安排。 “这一次,我孙女的未来,在我死前,必须被完美的设计出每一步才行!至于彦洲,这孩子很清楚什么对他更重要,他不会拒绝我这个媒人的。” “原来在先生看来,您从未真正对逼迫少爷这件事感到后悔,您只是觉得,是自己没能更好把控。” 艾瑞克的语气,从始至终都是平稳到没有一丝波澜。 梦斯顿放下刀叉。 他没什么胃口了,擦了嘴,就准备回二楼卧室休息。 可身后,艾瑞克却还在说,“余兰是个好女人,少爷真的爱她,就像,许先生爱舒律师一样!” “但在家族利益面前,爱情到底是一文不值的!为了利益,哪怕是家族联姻,最终也会变成真爱,就像我和我的妻子一样。” 梦斯顿怒了。 他将艾瑞克赶出去,跪在冰天雪地之中,整整一天一夜。 次日。 阴沉了一个多星期的天,总算散了乌云,露出冬日里算不上温暖的阳光。 舒澜起的晚。 许是在意大利,没有多少国内的年味,她都有点懒得去准备大年三十的年夜饭了。 倒是孟思楠,他说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肯定要好好计划一番。 还有,中午要去医院看望奶奶。 再怎么说,许奶奶也是舒澜唯一的长辈。 孟思楠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整理的一丝不苟,还特意早上五点多就起来准备。 “舒舒,我记得你说许奶奶喜欢茉莉香,这款男士香水是茉莉基调,你闻一下,不行的话,我现在去洗澡也来得及。” “哦,对了,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可右手有点不方便,形状一般,但味道应该还好,你尝一下,不好吃就扔掉。” “还有这些礼物,我咨询了几个已经成家的朋友,他们说第一次见女朋友的家长,又是长辈,带这些礼物还是比较稳重的。” “对了,舒舒……” 还有点睡眼惺忪的舒澜,看着忙成陀螺,又紧张得要死要活的孟思楠,她心里很暖,却又有一点想要藏起来,可总冒出头的不自在。 她假装很从容的笑道:“阿楠,我们还没正式确定关系呢,你先别这么紧张,放松一点,就当见一位寻常的老太太就好。” 对于“女朋友”三个字。 舒澜是敏感的! 孟思楠笑了笑,走到她面前,中规中矩的环住她肩膀,语气柔和,“好,我不急,也不紧张,但那是你尊重的老人家,我很想给她留下一个最完美无缺的初始印象!” 这个男人,无论大事小事,他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她! 舒澜知道,孟思楠有多在乎自己。 可他越是那么无微不至的在乎,她就越觉得自己是个渣女。 心里的愧疚和自责,都快把她撑到原地爆炸了! “舒舒,我们过完年就回京市吧,我想把国内的资产整理一下,之后转到海市去,你喜欢海边的别墅?还是我们把新房买在市区里好一点?” 去医院的路上,孟思楠拿着手机,给她看了好几处海市的楼盘。 看得出,哪怕说好一年后结婚,如今还没有正式确定交往的关系,他还是为他们的未来,一点一滴的筹划着。 而三年前,她与许彦洲的婚姻,充当孟思楠这个角色的人,一直都是她! 她任劳任怨,单向输出。 他就习以为常的接受,甚至还觉得有点勉强和不耐烦…… “舒舒,是不是我准备的有点早了?你看着挺不耐烦的,是我的错,都没有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感受。”孟思楠略显失落的语气,将她硬生生从过去的回忆里拉了出来。 舒澜是满怀愧疚的。 她立刻配合,开始有说有笑的和孟思楠谈论起未来新家的选址和装修。 等从出租车上下来。 孟思楠还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围巾,替她严严实实的戴在脖子上。 有路过的小情侣,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女孩子还会拧一把男孩子,抱怨道:“你看看人家的男朋友,你要是有他三分之一的用心,我马上嫁给你!给你生一窝的孩子!” “行啊!想让我那么对你,就麻烦先把自己长成人家小姐姐天仙一样的模样,OK?” 小情侣打打闹闹的离开。 舒澜脸颊有些红,向后退了几步,笑道:“行了,挺暖和的了,走吧,奶奶估计都等急了。” 她步子很快,故意走到孟思楠前面去。 知道这样做不对,可舒澜还是控制不住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过分暧昧。 蓦的。 舒澜一直低着头,脑子乱七八糟的往前走。 她压根儿没看到从斜侧里飞奔而出的自行车。 直到孟思楠急切的喊了一嗓子,“舒舒,小心!” 山地自行车已经近在眼前。 她身后,就是一片冰冻的人工湖。 这要是掉下去,非得摔个遍体鳞伤不可。 但下一秒。 舒澜是被一具温热有力的身躯,包裹着,滚到了寒气森森的冰面上。 而一闪而过的视野里,她眼睁睁看着孟思楠为了救她,人跌倒在地,受伤的手成了最大的累赘! “孟……” “舒澜,你要是真没良心,就在我怀里喊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许彦洲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矫情,从她头顶传来。 舒澜一僵。 她整个身体就悬空了…… ------------ 第143章 许彦洲和孟思楠炒CP?! 舒澜是被许彦洲公主抱,才从冰湖上到岸边。 孟思楠带着辅助工具的右手,此刻正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勉强撑着地面,想独立站起。 舒澜看着着急。 她冲抱着自己不肯松手的许彦洲吼道:“你放我下来!阿楠现在需要我!” “他是小孩子,你是他妈?” 许彦洲语气里带着调侃。 舒澜是真的气的要死,也没仔细看他那引来不少侧目的“奇葩”打扮。 她一心都在满脸痛苦扭曲的孟思楠身上。 即便人都那样了,他居然还能在第一时间,将那些给奶奶准备的礼物,安然无恙的放到路边去。 舒澜看得心口一阵阵抽痛。 再瞧着她被许彦洲抱在怀里的暧昧样子。 那一股卡在胸腔里的羞愧和懊恼,跟疯了一样,席卷到了大脑,完全支配她全部的理智。 咔嚓—— “嘶!舒澜你属狗的?咬我?” 硕大一个牙印,落在许彦洲皮肤冷白的手背上。 都能看到血丝了! 舒澜哪里管他疼不疼,迅速挣脱他的公主抱,人飞也似的跑到孟思楠身边。 她伸手想要将他扶起来,“阿楠,你先别动,咱们慢慢来,你的手还没有完全恢复机能,你这样勉强,会伤到自己的。” 这是真的心疼! 周围,不少人聚拢过来。 刚才那对小情侣也在。 女孩皱皱眉,有点惋惜,“哎!多好一哥哥啊,居然是一残疾,真是天妒英才啊!” 男孩嗤之以鼻,“长得再帅有什么用?还要自己的女朋友扶着,跟半身不遂似的,要我说,就他那样,真不该耽误人家神仙姐姐,太不负责任,太自私了!” 两人一来一去的话,一个字不差的,传入舒澜还有孟思楠的耳中。 许彦洲也听到了。 他推开一个人根本扶不起孟思楠的舒澜,再非常大方的冲情敌伸出手,“起来,别在这里给舒舒丢人现眼!” 孟思楠总是软绵温柔的眸,此刻却染了一种无法准确说明情绪,可看着就非常不善的阴暗视线。 舒澜怒火中烧。 她踹了许彦洲一脚,“你滚开,我自己的朋友,用不着你在这假惺惺。” “你的朋友?不是男朋友?” 许彦洲黑沉沉的眸,跟一千瓦灯泡似的,亮了! 舒澜都懒得再多看这神经病一眼,直接从他抬起来的胳膊底下钻过去,蹲到孟思楠身边。 她握着他的手,声音很柔和的安慰道:“阿楠,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说什么,我们管不着,可我不会那样认为,你不是残废,你的手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 “可是,舒舒,我也是医生,你忘了?” 孟思楠还坐在冰天雪地的冷硬泥地上。 单靠一只手,他的确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 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还有肺部不可逆的伤害,也让原本健康的他,变得跟林黛玉一样病病歪歪,特别虚弱。 舒澜揉了揉潮湿泛滥的眼角。 仰起头,吞咽了好几口口水,死死盯着太阳,才勉强将涌到眼眶里的泪意给憋了回去。 她笑道:“没事,阿楠,我陪着你,我陪你一起等奇迹到来,我相信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奇迹!” 因为人若想在逆境中活着,就必须要相信,暴风雨之后,总会有彩虹的。 虽然是赌徒的心态。 可事已至此,舒澜别无选择! “来,阿楠,你扶着我的胳膊,咱们慢慢站起来,你可以的,来,慢一点……” 舒澜承接着一个男人全身的重量。 那瘦弱的身躯,在孟思楠投下来的阴影中,晃晃悠悠,好像随时都会被一阵风给吹倒! 许彦洲忍无可忍的骂了一句粗话,“该死!” 下一秒。 舒澜傻眼了…… 孟思楠也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情侣小姑娘捂着嘴,满脸羞涩的尖叫,“我的天!原来小哥哥是受啊,呜呜呜……痞帅年下攻,VS温柔人妻受,咩咩咩~~好有CP感啊,爱了,爱了!” 孟思楠咬牙,怒吼,“许彦洲,你把我放下来!你抱我干什么?你有病啊?!” 而且抱就抱好了。 他居然还是公主抱,搂着腿的那种! 舒澜不尴不尬的扯了扯嘴角,“许畜生,原来你还有这种爱好?” “我这是为了谁?” 许彦洲觉得,今天出门,肯定是又忘了看黄历! 不然,他怎么可能倒霉到,连性取向都要被怀疑的地步! 舒澜呵呵,“谁知道你为了谁!咱们结婚三年,我守了三年活寡,好像找到根本原因了。” 孟思楠是被许彦洲抱进VIP电梯的。 之后,直接嫌弃的扔到地上。 再然后,那一堆大大小小的礼物,也被许畜生毫无章法的甩进电梯轿厢。 “喂!许彦洲,你……”舒澜也想上电梯。 她得拯救被礼物“活埋”的孟思楠! 但奈何许彦洲的胳膊太长,太有力气。 他在她前面一挡,旋即勾住她不堪一握的腰,再稍微一扯。 最后,舒澜只能眼睁睁瞧着电梯门关闭,里面除了孟思楠和一堆礼物以外,就只有许彦洲的黑衣保镖陪着。 她真是火冒三丈到抓狂,“许彦洲,你到底要干什么?上次在医院走廊和你说的那些话,你都给我就饭吃了吗?” “舒舒,你好像忘了,我说过,从那天开始,我给你做舔狗!” 许彦洲搂着她,搂的还挺自然的。 很不巧,那对哪哪哪都能冒出来的小情侣,刚好从电梯间经过。 女孩震惊脸,“三人行?这也太潮流了吧!哥哥姐姐们玩的好open啊!” 舒澜一张脸,刷的一下,全红了! 她死命挣扎,大喊,“许彦洲,你放开我!这里是公众场合,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那你要脸,刚才孟思楠那样,你也没觉得怎样!”许彦洲觉得舒澜有点双标了。 他挺委屈! 舒澜磨牙,冷笑,“行啊,你跟阿楠比,那我先断了你一条胳膊,咱们再继续聊?” “我要是残废了,以后谁给你幸福?谁保护你?” 另一侧的VIP电梯打开。 舒澜基本是被许彦洲勾着腰,给拖进去的。 两人距离几乎为零。 在逼亾的空间内,呼吸焦灼的愈发纠缠。 甚至连男人身上那有些特殊的香水味,都让舒澜闻得一阵心跳加速,身体的某些部位,也荡起一圈圈热浪,像是要将她彻底吞噬一般! “舒舒,孟思楠根本不适合你,他不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她能给你的,我双倍付出,你回来吧,我们两个好好过日子,行吗?” 许彦洲的迫切,是显而易见的。 舒澜也从他那一番话里,迅速清醒过来。 她一把将他推开,再迅速退到距离他最远的位置,低着头,不去与他四目相对,克制着如今绝对不能再生出来的摇摆和动荡。 “许彦洲,一年后,我会嫁给孟思楠,这是我的决定,也请你尊重。” ------------ 第144章 他们之间的鸿沟…… 舒澜不想再继续和许彦洲拉拉扯扯了。 有些话,该说就得说! “真正不适合在一起的是我们!你有你的骄傲,我有我想要的依赖,无论你对我是真的喜欢,还是习以为常,那都不重要了,你没办法为我走下神坛,我也不想再继续那样疲惫的去爱了。” 就像那个经典的电车问题一样。 一个女人,是找一个爱自己多一点的,还是找一个自己爱多一点的? 兜兜转转,最终都会回到最原始的那个出发点。 她已经不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了。 孟思楠的受伤,或许就是老天爷给自己的一个暗示吧! 在两个男人之间,舒澜强迫自己不能再无休止的摇摆不定了…… “过完年,我和阿楠会回京市,市政的那个项目也快要接近尾声了,后面的收尾工作,颖儿会和你接洽,我想,领了离婚证后,我们以后真的不要再见面了,那样对阿楠不公平。” 舒澜是走在前面出的电梯。 她脚步很快,就好像,身后的人不是许彦洲,而是一个追上来,就会将她生吞活剥的怪物! 但,还没进顶层的走廊。 一双手,就将她强行拽进了无人的楼梯间。 头顶的感应灯亮起。 刺眼的白炽灯光,将面前的男人,从头到脚给照得通亮。 舒澜冷不丁的抬头,本来是想要抗拒骂人的。 可当她看到许彦洲的金黄发型,还有那一件流里流气的花衬衫在纯黑色羽绒服里若隐若现时。 她承认,自己是一整个震惊到了! 再顺着往下看。 连临城那个年纪的男孩,都不好意思再穿出去的彩色带翅膀的运动鞋,配着一看就呼呼漏风的破洞牛仔裤。 许彦洲一个站在神坛之上,以成熟稳重著称的青年才俊。 此刻,就这打扮,完全是一街边小流氓的标配啊! 舒澜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许彦洲,你没事吧?这……真疯了?” “舒澜,你说我不能为了你走下神坛,这话,你觉得,还合适吗?”许彦洲一只手撑着厚重的防火门板,将她整个人堵在了他的怀里,逃是逃不出去的。 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试图飘走的视线,必须回归到他那一本正经的俊脸上。 额头上的三根黄毛,被舒澜呼出来的热气给吹得,一晃一晃的。 一秒钟的死寂之后…… 噗! 哈哈哈—— 舒澜知道这很不合时宜。 可这能怪她吗? 谁让许彦洲非要打扮得跟街边接客的小鸭子一样,脸上的表情却正经的像是在开会一般。 这么强烈的视觉冲突。 舒澜觉得,她没有当场笑晕过去,都算能忍了! 许彦洲抿了抿薄唇,还自认为很帅气的撩了一下额前的三根毛,笑道:“笑成这样,算是喜欢?” 在牛郎店,许彦洲可是不耻下问了三天三夜,要不是他死守底线,他估计就直接被拉去接客,成头牌了! 但一想到可以让舒澜开心,他再恶心,再反感,也忍到了现在! “舒舒,我说过,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我可以为你做任何牺牲,这是我欠你的,以后,我会一点一点,加倍偿还!” 气氛又暧昧了起来。 空气似乎都在急速升温。 舒澜心口不受控制的造作。 心脏非常不安分的砰砰砰乱跳。 她攥紧拳,脸上的笑意,一寸寸收敛,直至消失,“许彦洲,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 “我们还没离婚!” 许彦洲一字一顿,加重语气的强调! 舒澜侧开头,下巴还残留着他指尖上的温度,心脏无法平静,可情绪却撕裂般的趋于冷漠。 她笑着说,“离不离婚重要吗?许彦洲,我要跟孟思楠结婚的,我们之间,有着一道永远都横跨不过去的横沟! “当初我爱你,我们可以幸福的时候,你选择伤害,如今你说你后悔了,你死缠烂打,可我呢?你有想过我的处境吗?” 孟思楠伤成那样。 恢复到从前健康的模样,那基本是痴心妄想! 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这个男人了。 可许彦洲突然的真心和改变,却像是一根长满倒刺的绳索,死死缠住她的脖子,用力将她拉入一个不仁不义的地狱里! 良久。 他们都在沉默的时候。 许彦洲那沙哑的有些不像话的声音,带着支离破碎的低沉,开口问她,“舒澜,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还爱我吗?你真的可以不管不顾的把我们的十年放下?” “许彦洲,那十年,我爱你,很爱很爱,爱到可以牺牲自我,可以面目全非!可如今,我不能爱,也不会爱了,我无法做任何对不起孟思楠的事。” 舒澜全程都闭着眼睛。 她想要隐藏起一些情绪,甚至连自己都要欺骗! 毕竟十年的拉拉扯扯,放下真的很容易,可完全失去感觉,或许需要更久的时间沉淀吧。 许彦洲自嘲一笑。 他像对待一件珍宝似的,慢慢抚摸着她的脸,她的脖子,还有锁骨上的一颗红痣。 “奶奶说,在锁骨上长了一颗红痣的人,上辈子一定是被伤透心的可怜人,”冰凉的指尖,褪去火热的温度后,在她那颗红痣上来回摩挲,“舒舒,要是有下辈子,你这里,还会为我长一颗红痣吗?” 心碎的感觉,和着血,在舒澜的五脏六腑间蔓延弥散。 她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极度悔恨和自责。 可是为什么呢? “许彦洲,为什么呢?如果你真的爱我,可我们的过去,为什么那么痛苦?到底为什么?” 那个猜测。 那个和二房有关的猜测,再一次占领了理智的高地。 许彦洲扯了扯她略微敞开的衣领,怕她着凉,又将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给她披上。 她急切的追问,“许彦洲,你别不吭声!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因为二……” “我说是,你就可以放下孟思楠,回到我身边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怼得舒澜差点忘了呼吸。 对啊! 无论真相是什么。 孟思楠的存在,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许彦洲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他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舒舒,以后一个人往前走累了,就回回头,那里有我,无论你是否愿意,我都会一直跟着你,守着你,我说过,我欠你的,会还!” “许彦洲,你……” 舒澜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她该继续恨他,讨厌他,厌恶他。 只是,此时此刻的自己,根本做不到,也无法狠下心来那么做。 “走吧,奶奶还在等我们,你一直不回去,孟思楠会多想的,我不能让你为难。” 许彦洲没有再碰触她一下。 他甚至主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但舒澜却鬼使神差的,抬起手,牵住了他的手…… ------------ 第145章 又吵!?好无语…… “舒舒……”许彦洲那暗到快要失去情绪的眸,此刻迅速浮上一层激动的光。 他反握住舒澜的手。 他想要靠近,想要拥抱,想要…… 咚咚咚—— “舒舒,你在里面吗?是出什么事了吗?那……我进去?”孟思楠温柔的声音,隔着一堵厚重的防火门,传进来,却叫人心头被狠狠刺了一下。 “舒舒?” 见里面没人回应,但能听到明显的呼吸声。 孟思楠急了。 舒澜感觉得到,他正一下一下,用肩膀撞着门。 “许彦洲,你下楼去,之后从楼下再坐电梯上来,我不想让孟思楠看到我们两个单独在一起,他最近正在恢复期,心态很敏感。” 舒澜用力抽动自己被握住的手。 许彦洲不肯松,还很无奈,“舒舒,我现在算是什么?你见不得光的情人?还是男小三?” “许彦洲,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了?等领了离婚证,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外面,孟思楠撞门的声音愈发激烈。 她不想引来更多的围观,这里还是奶奶的病房区,就更要谨慎小心一些了。 倒是许彦洲自嘲的笑了笑,“舒舒,刚才是你拽住我的,还记得吗?” “我……” 舒澜一下子就无话可说了。 她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有渣女的潜质啊!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无论爱与不爱,都会陪在孟思楠身边,做他的妻子。 可现在,被许彦洲这么一诱惑,她又有些心神荡漾,不知所措了! “许彦洲,你放手!刚才是我一时糊涂了,你别当真,阿楠在外面等我呢,我得马上出去!” 说完,那厚重的防火门,到底还是被孟思楠撞开了。 他一只胳膊脱臼,软趴趴的耷拉在身体一侧。 而站在门后的舒澜,因为被门板用力顶了一下后,人失去重心,整个身体朝前面的窗户扑了过去。 幸亏许彦洲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胳膊,将人带到怀里护住。 否则!她很可能因为惯性,就直接冲破玻璃,从三十几层的高楼摔下去,一命呜呼! 孟思楠见状。 他脸色很白,眼神里,又是刚才在冰湖旁的那种阴鸷黑暗。 舒澜怕他误会,赶紧将许彦洲推开。 她走上前,解释,“阿楠,你听我说,我和许彦洲,我们两个……” “你闭嘴!” 孟思楠像是忍无可忍一般,冲着舒澜一声怒吼。 舒澜被他这狰狞可怕的表情,吓了一大跳,“阿楠,你冷静点,我和许彦洲只是把话说开了,我既然答应会留在你身边,就绝对不会失言!我发誓!” 她就差直接竖起三根手指,对天起誓了! 许彦洲从后面拽了一下她胳膊,语气还算淡定,“舒舒,你先出去,我想单独和孟思楠聊一聊,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不要掺和进来。” “许彦洲,够了,该走的人是你,我会看着处理的,请你马上离开!” 舒澜知道自己得狠心。 不然,他们三个总是这么纠缠在一起,只会让彼此之间都很难做人! 孟思楠深吸一口气。 他牵着舒澜的手,脸上阴鸷狂乱的表情,也被抱歉和懊恼所取代,“对不起,舒舒,是我没能控制好情绪,是我让你为难丢人了!今天不该出现的人,是我才对!” “阿楠,你能别胡思乱想吗?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舒澜胸口闷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孟思楠越是这样自卑,越是这样什么都怪到自己头上去,她就越觉得自己不可原谅! 许彦洲嗤笑,“孟思楠,郑成找人放的那把火,到底为何会烧到酒柜,你心里清楚吗?” 郑成的案子已经在走刑事起诉流程。 他找过他,想让他做他的辩护律师,不求无罪释放,只想能早点出来。 可碍着舒澜这一层关系。 许彦洲拒绝了。 但还是亲自去了一趟看守所,见了郑成一面。 他只说,“彦洲,兄弟我算是栽了,栽在了‘爱情’两个字上,我认,这是我的报应!可你和舒澜之间,最大的障碍,可能不是你隐瞒的那个真相,而是孟思楠!” 关于二房的事,郑成知道。 许彦洲蹙眉,“你什么意思?直说,别兜圈子!” 郑成苦笑,抽了一根许彦洲托了关系才拿进来的烟。 他吞云吐雾,人也诡异的笑道:“彦洲,那帮瘪三放火,火是烧在客厅里的,酒店的人,十分钟之内就已经赶到了,而且套房里有自动灭火装置,从起火点到酒柜的距离,如果不是出现奇迹,你觉得,那么短的时间内,能烧得到?” 而这场火会演变的如此凶猛,甚至差一点就要了孟思楠的命。 完全是因为那个酒柜…… “孟思楠,我欠舒舒的,这女人跟了我十年,就算她不肯回到我身边,我也不允许其他人来伤害算计她一分一毫!” 许彦洲那一身街边小流氓的打扮,倒是一点压不住这骨子里的威压十足,又气场全开的王者光环。 这男人就这样。 哪怕泰山崩于前,他都能处变不惊到,像是在看一场戏,全程波澜不惊。 舒澜蹙眉,察觉到这话中有话。 她反问,“许彦洲,你把话说明白了!是不是郑成的案子有新线索了?” “没有,我只是在提醒某人,他最好是问心无愧的!不然,我不会放过他!” 许彦洲很了解舒澜的性格。 一旦在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之前,就贸然怀疑推倒酒柜,让火势变大的人是孟思楠。 她一定得跟他急! 更何况,孟思楠的确伤的很严重,甚至一辈子都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还赔上了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医疗事业。 这样的局面,实际许彦洲自己也是含糊的。 或者,火烧起来的时候,真的发生了什么变数,也说不准! 舒澜眉心的褶皱越来越深。 孟思楠将她的手握得很紧,都有点疼了。 他冷笑,“许先生,我未来的妻子,就不劳烦您费心了!我想,舒舒应该也很想和你划清界限,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就离别人的女人远一点,OK?” “孟思楠,舒舒现在是谁的女人,你不清楚?” 许彦洲嗤之以鼻。 孟思楠忍着脱臼胳膊的剧痛,挑眉,“法院发下来的禁止令,许律师您忘了?无非是一本离婚证而已,你以为,你在舒舒的世界里,还能扮演丈夫的角色?” “行了,阿楠,我先陪你去急诊,你的胳膊受伤了!不能拖!” 这两个男人吵架,被夹在中间的自己,总有一种脚踩两条船的羞耻感。 再不跑。 她就要没脸见人了! 可许彦洲非要咄咄逼人。 ------------ 第146章 许彦洲扬言要做男小三?! “孟思楠,怎么?你是没有自信让舒舒更爱你一些?你怕她爱的人,一直是我?所以才这么敏感,敏感的,像是一个怨妇?” “许彦洲,你给我少说几句!” 舒澜真是要抓狂了。 这都什么人间修罗场啊! 以前,她灭绝师太一个,男人只敢尊重她,害怕她,却没一个有勇气爱她的。 如今倒是好了。 她本来打算和许彦洲离了婚,自己安安静静,抱着一大堆财富,了此一生。 但局面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发展到了“人人都要爱舒澜”,还非她不娶呢? “许律师,当初抱着一诈骗犯宠爱的不行,如今自己惹了一身骚,又转过头来,发现舒舒的好,想把人追回去!舒舒不同意,你就死缠烂打,这叫什么?不要脸?还是臭不要脸?” 孟思楠也是一点不谦让。 两个都算得上体面的男人,站在数九寒冬的楼梯间里,互相戳对方的软肋,还往死里戳! 舒澜捂着眼睛,用额头抵住冰凉的门板,给自己火烧火燎的身体降降温。 她真是要被气到原地去世了! 许彦洲二次攻击,“孟思楠,爱就是爱,舒舒爱了我十年,你想跟我比,简直笑话!” “但她未来的十年二十年,都会陪在我身边,你又算是什么?无所谓的过去式?” 孟思楠今天真是有点反常过头! 他一向与世无争的脾气,对待遇上许彦洲这件事,都会想着息事宁人。 会吵成这样,也是出乎舒澜意料的! “阿楠,走吧,你胳膊脱臼了,别让我担心,好吗?”没办法,舒澜只能拿出必杀技。 孟思楠态度软化。 他揉了揉她头发,又很幼稚的对许彦洲炫耀,“看见了?舒舒担心的人是我,许先生,前任就要有前任的自觉,不然,只会让人误会,你想做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阿楠,我和许彦洲,我们两个……” 舒澜想说,他们两个是没可能的。 可许彦洲抢先一步,语出惊人,“只要舒舒能幸福,我心甘情愿当她的男小三!” “许彦洲,你疯了?我们刚才白谈了?” 舒澜真是无语到想笑! 许彦洲却理所当然,“嗯,我反悔了。” “原因?” 她很无力。 他冷冷睨了一眼孟思楠,“有些人在你身边,我放心不下!而且,只要你和孟思楠还没有正式确立关系,我都有追求你的资格,这有什么问题吗?” “许彦洲,你知道‘无赖’两个字怎么写吗?” 孟思楠咬牙。 许彦洲霸气十足的回怼,“那‘苦肉计’三个字,孟思楠,你认识吗?” “……” 吵到最后,还是舒澜硬着头皮,将孟思楠拖走的。 等从急诊室出来。 天都黑了! 舒澜很抱歉的给奶奶发了一条微信:【奶奶,您睡了吗?我现在过去看您?】 奶奶很快就打电话过来。 她好像是先对谁说了一句,“丫头,别忙了,你照顾的我很好,等一会儿彦洲回来,就跟你签护工聘用合同。” “奶奶?” 舒澜往VIP电梯走。 许奶奶道:“舒舒,孟先生我见了,是个一表人才的好孩子,你们在一起,奶奶真心祝福,可彦洲晚上要留在医院陪床,你们两个就先别过来了,不方便。” 最后那三个字,让舒澜脚步一顿,心口也是一阵针扎的疼。 奶奶笑的温和,“好了,就这样,你别乱想,奶奶永远都是我们舒舒的奶奶,那先挂啦?” “……好。” 是奶奶主动挂的电话。 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她总说,“被挂电话的人,会感觉自己不被重视的,奶奶可心疼舒舒宝贝了,所以以后只允许舒舒先挂奶奶的电话,奶奶要让我们舒舒时时刻刻都开心着。” 回酒店的路上。 出租车开的飞快。 夜晚的意大利,就像是忽然空城了一般,树影婆娑,阴沉沉的,街上,马路上,都看不到活着的人! 很压抑! “舒舒,你生我的气?因为我和许彦洲吵?” 一旁的孟思楠,凑到她身边,想将她抱进怀里。 舒澜不动声色的躲开,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不是,我是感觉,奶奶好像是刻意想和我疏远似的……” “舒舒,说句难听的话,许奶奶不是你的亲奶奶,一年后,如果我们结婚,你有想过,你要如何与前夫的奶奶相处吗?” 孟思楠理了理她耳鬓边的碎发。 哪怕左胳膊受伤,右手也使不上力气,但他还是很勉强自己去做完这件事。 司机感叹一句,“小伙子,你可真爱你的女朋友,够贴心啊!” “为了她,我甘之如饴。” 车子开过一段路灯密集的小路。 暖黄色的光影,急速在孟思楠那温润绅士的脸上掠过。 carplay放着古典乐曲。 有那么一瞬间,舒澜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歪着头,靠向车窗,“阿楠,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所以,别做无谓的事,好吗?” 奶奶见过孟思楠之后,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舒澜是律师,玩的就是逻辑。 没人能轻易骗得了她,就像许彦洲说的,除非她心甘情愿的被骗…… “舒舒!” 舒澜将房卡扫在门上。 正准备推门进去。 住在对面的孟思楠就走了过来。 她没有回头。 他温热的呼吸,羽毛一样,扑打在她的后脖颈上,“我爱你,真的!用全部生命去爱你!就像我的养母一样,她也曾这样爱过一个男人,直到牺牲掉一切! “所以,别怀疑我,无论我做过什么,我都是为了你好,为了让你真的幸福。” “可我是不是真的幸福,不是你说了算的,阿楠!” 舒澜背靠着套房大门。 走廊里的光线很暗。 两人近在咫尺的站着,却无法看清对方脸上的情绪浮动。 他说,声音沙哑,“可是,舒舒,许彦洲无法让你幸福,他一次次伤害你,背叛你,这才是事实!” “孟思楠,我说了,我和许彦洲没可能!我会和你结婚,我会陪着你,会为你负责!同样的话,你到底要让我承诺多少遍,你才会觉得安心?” 舒澜是史无前例的烦躁! 孟思楠自嘲的冷笑,“可是舒舒,你有说过一句你爱我吗?” “……” “在你没能真正爱上我之前,我不想让你去见许彦洲的奶奶,不想让你和许家人走的那么近,这有什么错?难道我的一只手,我的事业,我的未来,我的健康,都换不来这么小小一个请求吗?” 他语气里的绝望和挖苦,是毫无保留的满溢出来的。 舒澜心口绞痛。 一直以来都有增无减的自责与愧疚,这一刻,算是彻底被点燃引爆了! 她长睫微垂,收回门上的房卡,道:“抱歉,有些事是我没能处理好,没能考虑到你的心情,再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舒舒,别这样公事公办,我只是爱你而已!” 孟思楠扯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 可舒澜还是用力甩开,头也没回的进了电梯,“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你先睡吧,身体重要!” 她没走远,外面在刮风。 只是在酒店的会员制酒吧,找了一个人烟稀少的角落,人懒懒的窝在沙发上,咬着吸管,喝着味道不怎么样的鲜榨西瓜汁。 蓦的,一双女人的大长腿,闯入她的视线。 女人娇笑,“许夫人,好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了,方便一起喝一杯吗?” ------------ 第147章 偶遇许彦洲的初恋情人? “徐颖?” 舒澜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徐颖。 她就是许彦洲第一个绯闻女友。 当初两人还传出要结婚的传闻,可是八卦出来没多久,徐颖就急速出国,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 据说一年前,还嫁给了欧洲一贵族,小日子过的别提多幸福了! “抱歉,第一,我现在已经不是许夫人了,第二,我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舒澜没什么表情,拒绝的也干脆。 徐颖笑了笑,耸肩,甚至还有些自来熟的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舒澜,“……?” 挺无语的。 徐颖打了个响指。 没一会儿,酒店的经理就毕恭毕敬的跑了过来。 他鞠躬,微笑,“夫人,您有何吩咐?” 夫人? 舒澜撑着下巴,懒懒掀了掀眼皮。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家酒店,应该是梦斯顿家族旗下的资产…… “最好的红酒,我遇见老朋友了,想请她喝一杯。” 徐颖出身不好,和许彦洲的母亲一样,都是从农村熬出头的小演员。 后来她和许彦洲混到了一起,才慢慢在内娱有了名气地位。 出国后,直接转行模特,事业也算登峰造极了。 可就是这没品位,依旧一点没变! 经理讪笑,“夫人,这红酒没有最好一说,您看看,您和您朋友喜欢什么酒窖出品的,我叫人去取。” “商品不都是越贵越好?我就要最贵的!” 徐颖俗气的很直白。 舒澜招招手,示意经理到自己身边。 她动作优雅的在一侧捂住唇,经理按照西方的酒桌礼仪,慢慢俯下身,让出耳朵,仔细倾听。 舒澜,“波尔多30,橡木桶的,两只水晶高脚杯,辛苦。” 经理欣赏的点了点头,不吝啬夸赞,“小姐,看来您真的很懂红酒。” “别人教的。” 她只是实话实说。 徐颖却笑容夸张,还很大声。 不少人投来嫌弃的目光。 她倒是一点不觉得丢脸,“许彦洲教的?看来他还是那么爱你,对其他女人,这个男人啊,也就是表面绅士而已,啧啧,是不是全世界有钱有颜的男人,都只喜欢青梅竹马?剩下的,就干脆同性?” “徐小姐,您应该还记得,当初我和许彦洲准备婚礼的时候,你们还在偷偷约会!” 舒澜没喝酒,可却觉得有点醉了。 最近让她堵心的事,简直跟泄了洪的洪水一样,倾轧而下,来势汹汹。 许是酒吧纸醉金迷的氛围在那里摆着。 舒澜只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还有点头重脚轻,人也飘飘然,像无根的浮萍,没有依托。 她还很不耐烦,“徐小姐,如果你是来显摆和许彦洲的过去的,那大可不必,我们很快就会离婚,要是方便的话,明年也许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 “你要和别的男人结婚?!” 徐颖好像很惊讶。 就跟在人类世界里,活生生见到了鬼似的! 舒澜呵呵,“有什么问题吗?他以前不懂得珍惜,现今后悔又有什么用?迟来的温柔比草贱,我舒澜不缺他一个男人,以后也不想再和他纠缠了!” 经理拿着酒过来,并熟练的开瓶,醒酒。 他给舒澜和徐颖一人倒了一杯。 可舒澜没喝,直接起身,“我得了早期脑癌,还在进行药物治疗,不能喝酒,也无法奉陪,就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人已经朝门口走去。 外面的大风无休无止。 舒澜烦躁的在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里走来走去。 她在逃避,她清楚自己在逃避。 没办法去面对孟思楠,也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 这个男人的偏执,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让她觉得自己被扼住喉咙,无法顺畅的呼吸。 以前,她还可以远离他,只做普通的朋友,保持合理的距离。 但现在,舒澜是真的没得选了! “Hi,小姐,外面在刮大风,很危险的,您不能出去!”酒店的门童见舒澜情绪不太对,还要一个人出去,就赶紧上前阻止。 她挥挥手,声音哑的厉害,“让开,我是成年人,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这句话,像是在和门童据理力争。 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舒澜告诉自己,她选择了孟思楠,无论出于感激还是愧疚,那一定是成年人最好的,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门一开。 呼啸的寒风,兜头就吹得她东摇西晃。 她站在楼梯台阶上。 看着眼前黑茫茫一片的夜色,刚才在出租车上的压抑情绪,又排山倒海的砸了下来。 “啊啊啊——” 舒澜感觉自己是一下子崩溃的。 她捂着脸,蹲在地上,没头没脑的,不顾脸面和身份的痛哭流涕。 可堆积在胸口里的抑郁。 还有让喉咙紧绷的混乱,都没能因为这样的发泄,得到一星半点的缓解。 徐颖披着貂皮,急匆匆跑出来。 她不会安慰人,只能跟着一起蹲在台阶上,迎着风,大声说,“舒澜,我想你和许彦洲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他从很早之前就爱着你了,这一点,我可以证明,咱们先进去,外面太危险了,回去,回酒吧,我好好跟你聊一下。” 又是一阵狂风。 连路边巨大的招牌,都被吹到了半空。 电线带着一串串火星,引爆空气后,带出可怕的电流滋啦声。 舒澜很累,心很累,人也很累。 她没什么力气的,就被徐颖以一己之力,给拖回到了酒吧卡座上。 经理拿来厚实的毛毯,裹住她一直在微微发抖的身子。 徐颖叹气,“舒澜,你知道许峰周吗?” “二房?” 许家二叔,许峰周。 徐颖点头,撩了撩那一头性感的大波浪卷发,笑道:“我十三岁被许峰周资助,等到成年,他就把我骗到了床上,谁让咱是农村人,好骗呢,后来,我为了给我弟弟买房娶媳妇,就真跟了他,还差一点被他老婆给打到残废。” “所以,许彦洲抢了自己亲二叔的情人?” 舒澜冷笑。 徐颖摇摇头,“不,是许彦洲救了我,是他让我明白,我也是个人,是个可以为自己的未来谋夺更多幸福的女人!他还说,这些道理,是他最想藏起来的宝贝告诉他的。” “藏起来的……宝贝……” 外面的风,还在玩命的刮。 而舒澜的脑袋里,也在狂风暴雨。 ------------ 第148章 他们…… 她记得,上高一那一年,语文老师留了一命题作文的暑假作业。 题目:藏起来的宝贝。 别人写的都是,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家人,亦或是一些喜欢的童年玩具一类的。 等到舒澜这,直接成了早恋的情书,暗恋的对象,还是名义上的哥哥。 她因为这件事,被找了家长,奶奶怕许彦洲耽误自己的学业,就硬生生将人赶出去,直到她十八岁成年,才被允许踏入家门一步。 当初许圆哭着骂她,“我哥说的没错,你就是一扫把星,自从你来了我们家,我和我哥都很不开心,就你一个人整天傻呵呵的笑,我讨厌你,我哥也讨厌你!” “舒澜,许彦洲让我给他做绯闻女友,无非是为了转移许峰周的注意力,他是大房长子嫡孙,二房那边虎视眈眈,他若想坐稳继承人的位置,必然要牺牲一些东西,那就是不能有任何弱点和软肋!” 一旦有了,要么藏起来,要么挖骨疗伤,永除后患! 徐颖自己灌自己。 她语气挺苦的,“真好!舒澜,这个男人选择保护你,藏着你,哪怕他自己千夫所指,万人唾弃,连你这个被爱的人,都要离他远去,可他还是肯为了你,不惜一切啊! “呵呵……我要是能遇上这么一个肯为我不管不顾的男人,哪怕他是个穷光蛋,哪怕他是个怪物,我都愿意嫁给他,愿意为他生儿育女,愿意陪他一辈子!” 徐颖到底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 连舒澜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酒店门童真是疯了,“小姐,怎么又是您?您还是赶紧回房间休息吧,外面的风越来越大,而且马上还要下雨,您真不能出去,您……” 舒澜裹着毛毯,疯子一样,冲出酒店大门,往出租车停靠站的方向狂奔。 她只想马上见到许彦洲。 她想听到这个狗男人亲口承认,承认他一直爱她,他一直有关注自己的一点一滴,他伤她,也是为了保护,为了…… “小姐,梦斯顿医院到了,您下车的时候小心点,这风太大了,还是拿一把雨伞吧!” 舒澜没拿,甚至连司机说了什么,她都一个字没听到。 耳朵里嗡嗡的。 冰冷的雨点,被狂风裹挟着,砸在脸上,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撕裂成两半,粉碎在地! 叮咚—— 电梯门在顶层打开。 路过的医护人员,还有一些陪床的家属,都纷纷侧目,有人试图关心,可她聪耳不闻的,一路走到奶奶的病房门口。 但卫生间的方向,却传来女孩子刻意压低的惊呼声,“姐夫,你和姐姐还没离婚呢,我们不能这样!” 灯影下。 许彦洲欣长矜贵的身影,被无限的拉长,再拉长。 最终停留在舒澜的脚尖前。 那里,仿佛瞬间裂开一道鸿沟。 她没勇气向前一步,可脑子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他是装的,他爱你,他只是想找另外一个女人来替代你,来保护你,走过去,问问他,把一切都问清楚!” “啊!姐夫,你拽我干什么呀!你松手,不……不要……” 许彦洲一开始只是将舒艾压在墙上。 之后,他抓着她胳膊,将人带去隔壁的家属休息室。 砰—— 房门被用力甩上。 巨大的噪音,瞬间让舒澜从混沌之中清醒过来。 她靠着冰冷的油漆墙壁,缓缓滑坐在地。 双腿蜷缩,脸埋在膝盖之间。 休息室的房门是隔音的,她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可深更半夜,一男一女独处一室。 舒澜不是傻子,她就算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也能猜得出来,许彦洲和舒艾在做什么! 而空气里,没有酒精的味道。 许彦洲没喝醉,他自愿和另外一个女人发生那种关系。 “哈!哈哈哈……”舒澜自虐的没有立刻离开。 她也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亦或是大发雷霆。 也许徐颖说的没错。 这个男人,他一直以他的方式在爱着她,护着她,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名誉和人品。 可到头来,也是他,是他亲手将自己推到了一个不仁不义的境地,让他们原本可以幸福美满的婚姻,变得如此千疮百孔。 又是那么可笑! 如今,她无法将孟思楠忽略不计。 他也找了另外一个女人,和她有了肌肤之亲。 很好!真的很好! 哪怕错过的太多,哪怕阴差阳错,让他们失去了可以破镜重圆的机会。 但这样的结局,才算公平…… “舒舒,宝贝儿,你怎么坐在地上?这是……哭了?”许奶奶做了噩梦惊醒,想出来透口气。 可刚开门,就见舒澜泪流满面的靠在墙角,哭的稀里哗啦。 许奶奶心疼坏了。 她赶紧将人扶起来,抱紧,安慰,“乖,好啦好啦,是奶奶的错,奶奶不该听孟先生的话,就不去见你了,奶奶给我们舒舒道歉,舒舒不哭,你别哭,你这么哭,奶奶的心脏受不了啊!” “奶奶,我和许彦洲,我……我们,我们真的完了!” 舒澜已经多久没这样,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奶奶,咧着嘴,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了? 许奶奶更是一头雾水,“好孩子,你先别哭,你跟奶奶好好说说,许彦洲那小王八犊子又怎么欺负你了?臭小子,真是三天不打,就给我上房揭瓦啊!” “不,不是,许彦洲没欺负我,他对我很好,本来很好,可是现在……他不能再对我好了,我们要说再见了,我的彦洲哥哥没了,奶奶,他没了!” 舒澜哭的很伤心。 她甚至还在心里怨怼徐颖。 要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可以继续记恨厌恶那个臭渣男,该多好! 多好啊! 休息室内。 舒艾坐在床上,怯生生看向一直背着手,对着落地窗外的许彦洲。 他们什么都没发生,那只是一场戏罢了! “姐夫,姐姐应该已经走了吧?” “再等一会儿。”许彦洲始终握着拳,他眼底有不正常的血色在涌动。 这一次,他的舒舒,该是更恶心他了吧! 舒艾不解,“姐夫,我看得出来,您很爱很爱我姐姐,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这样让姐姐误会,你们且不是更没可能在一起了嘛!” “只有这样,让她更恨我,再恨我一点,她才不会那么左右为难,我才能一直守在暗处,保护她一辈子。” 许彦洲松开握紧的拳头。 掌心,有星星血色。 他补一句,“从今天开始,你做奶奶的护工,我会派人在这边守着,你不要离开梦斯顿医院半步,并且配合治疗,我会确保你的性命安全。” 主要考虑到二房的渗透! 舒艾苦笑,“姐夫,你怕我姐姐会被坏人威胁,可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我这个替身……” “抱歉,我会给你补偿,也不会让你出事。” 说完,许彦洲直接戴上耳机,拒绝进一步交流了。 可舒艾还是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可是姐夫,我好喜欢你,真的,我比我姐姐还喜欢你!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就我一个人的!” 男人没听见。 而躺在隔壁病床上的舒澜,窝在奶奶暖呵呵的怀抱里,一夜未眠,眼眶都干涩得有些发痛,嘴唇被一遍遍咬破。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意大利的春节,真的很冷清。 孟思楠发了微信:【舒舒,你在哪?你一夜未归?和许彦洲在一起吗?】 舒澜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在机场,准备登机了。 她回电话过去,“孟思楠,不用一年了,我现在就回京市,和许彦洲办了离婚,我们就马上登记吧!” ------------ 第149章 暂时,是丈夫! 舒澜下飞机的时候,因为时差的原因,大年三十已经快要接近尾声。 黑沉沉的天,飘着冻掉鼻子的冷雪,有绚烂的烟花冲上天空,绽放出最耀眼夺目,却注定生命短暂的美好! “小姐,所有乘客都已经下机了,您怎么还在这坐着?”有空乘人员来检查机舱。 却见头等舱的最角落里,一个身形瘦弱,却长了一张仙女一般柔美清丽的脸。 椭圆形窗户外,时而有五颜六色的烟花照进来。 从她脸上一闪而过,细嫩到根本连毛孔都看不清的皮肤,此刻正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额间细密的冷汗,像是要将她给淹没似的! “喂,小姐?小姐您……” “别叫醒她,她在生病,我来吧。”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在一片爆竹炸响声中,听起来格外的明显分明。 小空姐回头一看。 那是一个相貌英俊,一身禁欲系黑色西装,将原本就完美的身体曲线,勾勒得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空姐羞涩,“先生,请问您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因为这里是机场,我们不能将乘客交给不熟悉的人。” 那空姐的声音很美妙,人也有些娇憨。 男人笑了笑,说,“暂时,我是她的丈夫!” 话音未落,许彦洲扯了扯脖颈上的领带,那个动作,简直纯欲又撩人。 小空姐没忍住,捂着嘴,惊呼一声,“天啊!这也太帅了!” 的确,恢复正常打扮的许彦洲,总有本事用一个小动作,让女孩们为他疯狂尖叫。 他解开蓝宝石袖口,眼神平静,可眼底深处的冷冽与不悦,竟是那样显而易见。 小空姐,“先生,我……” “闭嘴,不要吵醒我的妻子!”许彦洲挽起袖口,哪怕京市已经零下十几度了,可他为了让舒澜在她怀里睡的更沉,愣是没穿羽绒服,就那样,一件单薄的衬衫,下了飞机。 由于大三十的外航数量剧增,回国过年的华人络绎不绝。 他们这架飞机只能停在远一点的停机坪,没有廊桥,下了飞机,只能走在狂风暴雪里。 VIP通道那边有车在等。 可步行,需要十几分钟…… “我冷,好冷!”舒澜还在梦里,她缩着身子,完全出于生理本能的想要往热源的方向,一次次更加靠近! 梦里,她抱着一个大火炉。 软绵绵的手,肆无忌惮的在上面摸来摸去。 但大火炉忽然就长出一双手来,还用很奇怪的声音,跟她说,“舒舒,别闹,我也是个男人!” “呜呜呜……你不是男人,你是大火炉!” 梦里的舒澜,很自然的卸掉平日里的盔甲。 她像是个单纯的零零后,没心没肺,想干嘛就干嘛,活着就是为了作天作地! “大火炉,这里很软,不对,好像又有点硬邦邦的!”舒澜的手,往下摸。 从胸口,到…… 大火炉闷哼一声,声音更奇怪了,好像还有点发抖,“舒舒,你给我松手!马上!” “大火炉,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情味了?我说我冷,你却让我松手!那样,我会冻死的,你个坏人!” 为了惩罚大火炉没有人情味。 舒澜还用力抓了一下,再一扭…… “嗯!” 劳斯莱斯里,男人隐忍到爆发的闷痛声,响破云霄。 副驾驶座上来接机的迟晓楠,她表示,属下我真的忍不住了。 所以,下一秒。 哈哈哈—— 司机跟着二重奏,“哈哈哈……许总,您这是和夫人和好如初了?这意大利还真是人杰地灵啊!” 迟晓楠也说,“许总,我看夫人很依赖您嘛,要我说,白晓月那诈骗犯自食其恶果了,您也别太放在心上,就当是夫妻之间的一次小小考验了,以后好好过日子,您和夫人一定会更幸福的!” 以前在许氏集团的律所时,就有人私下议论,说许神这阴晴不定的死样子,也就只有他们舒律师能hold住。 好比如,螺栓和螺母,它们出产就是一套的,谁也分不开! 车子在一簇又一簇的烟火下,疾驰向医院。 许彦洲并没有搭话,他温柔似水的眸光里,唯一能倒映出来的,就只有舒澜一张满是憔悴和倦容的苍白面庞。 可身下某处,依旧被抓着,还火辣辣的疼…… 等舒澜醒过来时,空气里混着消毒水味道的薰衣草香薰气味,让她立刻清晰的分辨出,自己此刻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正在吊水! 舒澜一只手撑着软绵绵的床垫,坐起。 人还是有些虚,半靠着床头喘了半天气,才有力气去拿一旁柜子上的手机,开机。 十几条孟思楠的微信涌进来。 “嗡嗡嗡”的震动声,震得她掌心一阵阵发麻。 再去滑动屏幕。 舒澜看着每隔十几分钟,就要发来一条的消息—— 【上飞机了吗?】 【舒舒,许彦洲也回京市了,大年初七,民政局才上班。】 【你为什么不回我微信?算算时间,我也查了航班动态,你应该已经到京市了,是见到许彦洲了?你们待在一起,忘了我?】 【舒舒,我真的好不安,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抛弃我,重新回到他身边了。】 【舒舒,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只有你,我只有你!】 【舒舒,我刚才一不小心,把手弄伤了,但你不用担心,我自己去了医院,现在没事了。】 看到这一条,舒澜吓得赶紧给孟思楠打了一通电话。 她让他抬起手,给她看看,“我在飞机上睡着了,可能长途飞行有点不太习惯,刚醒,忘开机了,我没见到许彦洲,你别多想,你这手,到底怎么弄的?” “想你的时候,一走神,就撞墙上了。”孟思楠笑容温和,挥了挥自己又被包成馒头的手。 他苦笑,“只是医生说,我短时间之内,无法继续进行手部复健了……” “那还不严重?孟思楠,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敏感,你稍微给我一点信任,好吗?我既然答应会跟你结婚,我就绝对不会再和许彦洲有什么了!” 哪怕他们之间的误会,以及婚姻的不幸,都只是善意谎言所编制出来的阴差阳错。 可事已至此,舒澜清楚,无论自己有多么纠结无助,她能选的人,也绝对没可能是许彦洲了! 孟思楠声音淡淡,甚至还带了一点点委屈,“舒舒,我就是太爱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没有安全感,总是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残废,根本配不上你了。” ------------ 第150章 田螺姑娘? “孟思楠,你可是鼎鼎有名的丁神医,就算以后不能上手术台,可你随随便便就能当个医科大学的客座教授!请你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眼里,你不是什么废物!” 舒澜耐着性子开导。 孟思楠依旧情绪不高,叹了口气,“可和许彦洲比,以前的我,现在的我,都很糟糕。” “孟思楠!” 她是真有点生气了。 孟思楠点到即止,“舒舒,就当是为了我,和许彦洲,还有许家的人保持一些距离,好吗?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还会胡思乱想些什么了!我也很痛苦!” “好,我尽力。” 舒澜叹口气,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孟思楠的对面,正坐着一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他个子很高,气场很强,是那种意大利比较流行的黑手党风格,哪怕只是坐着喝咖啡,也会吓得周围人纷纷避让。 孟思楠垂眸,睨一眼他一直戴着的黑色皮质手套,“还没好?” 男人摸了摸那手套,“我觉得舒澜一直都在怀疑我,只是她没说,但暗地里,有从京市来的势力,在调查我的资料,不愧是圈内数一数二的大律师,没证据之前,她在我面前表现的毫无破绽,我差一点就被连根拔起了。” “她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即便没在母亲身边长大,可骨血里的东西,改不了。” 孟思楠浅酌一杯咖啡,可手使不上力气,有点发抖。 男人看在眼里,嗤笑,“为了她,值得吗?” “那你为了母亲,处心积虑想要杀了梦斯顿,又值得吗?还有舒艾,她忽然变成母亲的女儿,也是你安排的吧!” 孟思楠都没有用问号。 男人直白,“一旦让许彦洲知道舒澜的身世,你猜猜,你抢到这个女人的概率能有多少?” 隔一会儿,他又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而且,梦斯顿势在必得的会让许彦洲成为他未来孙女婿,如果那个人是舒艾,梦斯顿就会是你的助力,反之,你自己想吧!” “北辰,我现在是不是还要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帮我娶老婆?”孟思楠的语气有些嘲讽。 顾北辰冷笑,如永夜一般冷颤的眸,满是杀虐与恨意,“我爱她,很爱她,即便她比我大了很多岁,我依旧爱她,可她被梦斯顿害死了,我就让整个梦斯顿家族给她陪葬!” “可你爱的是自己的养母!这合适吗?” “那你爱上养母的女儿,就合适?”顾北辰怼得是一点不客气。 孟思楠摸了摸鼻子,轻笑,“老二,我总是说不过你,不过,最近临城和叶璇又不见了,找一找,别让他们惹祸!” 顾北辰嫌弃,“一个研究生游手好闲,一个乐队主唱,整天在演唱会上逃跑,孟思楠,你这大哥当的,真的很不称职。” “你是二哥,这两个臭小子,你来管,我现在只在乎舒舒,其他的,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 顾白辰表示,他很无话可说。 京市。 舒澜输完了吊瓶,都不用摁铃,就有小护士来给自己拔针。 她奇怪,“你怎么知道我输完液了?” 小护士有些吞吞吐吐,眼神也挺飘的,“职业素养,大概能算出时间的。” 是吗?那以前怎么总有病人自己没看着输液管,就直接输回血的呢? 舒澜没有咄咄逼人,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准备出院了。 因为只是普通的小感冒,可能是在意大利待久了,回国反而水土不服,才发了高烧。 现在烧退了,她在医院也躺不住。 可小护士急忙将人拦下,“舒小姐,您不能走,住院手续是办到大年初七的,因为您还在接受初期脑癌的药物治疗,身体的免疫力一直不好,还是要在医院多调养几天的。” 舒澜这段时间只顾着照顾孟思楠,居然早就忘了,自己也是个差一点得了绝症的病人! 而刚才,他在电话里,也只是一个劲儿的追问她是不是和许彦洲在一起,却完全没提醒她多注意一些身体…… “舒小姐,您的住院手续都已经办妥了,您可以放心在这里住着,明天会有专门的调养团队为您进行科学辅导,在短时间之内,我们会帮您提升免疫力的。” 小护士笑容满满,眼神里,还有藏不住的羡慕。 舒澜不得不坐回到病床上。 她问,“我一直在昏睡,请问,是谁把我送到医院来的?机务人员吗?还有住院手续,调养团队,都是谁帮我安排的?” 从她醒,到此时此刻,都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了。 这让舒澜想到一个童话故事…… “舒小姐,您就当是个田螺姑娘吧,还有哦,您来的时候,是握着人家那里的,我想你们关系一定很特殊,您自己好好想一下吧。” 话音未落,小护士直接羞涩的跑了。 舒澜抬起手,盯着掌心,攥了攥拳。 梦里的场景,猛得冲进脑海。 她嘀咕,“难道我的田螺姑娘是一个一会儿软,一会儿硬邦邦的大火炉?” 次日。 大年初一,连医院病房区都挂起了各种喜庆连连的装饰品。 只是急诊室那边,却跟往年一样,忙得不可开交! 赵田提着保温桶进来的时候,还跟舒澜八卦了几句,“你说这熊孩子淘就淘了,可都二三十岁的大人了,还以为自己是没长大的宝宝?跟着小孩儿一起闹,倒是把自己给炸伤了!我刚才经过急诊室,那边可真是一团兵荒马乱啊。” “正常,我小时候玩仙女棒,许彦洲非要跟我一起,最后还把自己给烫伤了,住了两天院,被奶奶臭骂了一通,从此落下了阴影,哈哈……” 舒澜笑的自然轻松。 赵田一愣,“舒律师,您是和许总重新在一起了吗?我记得,您去海市之前,还一提到许总,就各种讨厌恶心呢,现在怎么就笑成这样了?” 因为自己女儿的事,赵田一直对舒澜和许彦洲的这段婚姻感到抱歉。 若是真能和好,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门外,在舒澜看不见的地方,守了一天一夜的许彦洲。 下巴上有刚刚冒出来的青渣胡须。 立体英俊的五官,此刻也蒙上了一层疲惫缺眠的不精神。 欣长矜贵的身躯,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人斜斜靠在走廊的油漆墙面上,红灯笼的光线,模糊了他脸色过分冷硬犀利的轮廓。 此刻,他嘴角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连呼吸都被刻意压制着,耳朵竖起,想听舒澜如何回答…… ------------ 第151章 “无一生还” “我这次提前回京市,就是想早点和许彦洲把婚离了,赵姨,我们两个的路,是真的走尽了。” 她要照顾孟思楠。 他身边有了舒艾陪着。 当初那些可笑的保护和隐瞒,如今于他们而言,也都成了完全不必说的废话。 赵田失望的叹了口气,还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 舒澜没来得及拦,却蹙了眉,“赵姨,白晓月不是已经被送回来了,你这是……” 想黑在意大利的白晓月,最后是她的人,在贫民窟找到的。 一个女孩,不通本地语言,英语也基本是一窍不通的状态,身上一颗肾,还有一只眼睛的视网膜也废了。 她能靠着流浪和乞讨,勉强活了那么久,也算是奇迹! 只是…… “赵姨,白晓月的精神病是先天遗传的,而许彦洲当初和她好,我承认,那的确是有些目的的,和我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她后续的医疗费,我会全权负责。” 白晓月是撒了谎,是挺能作,人品也是千疮百孔,完全一典型的白莲绿茶。 可病者为大。 她提前发病,也是对许彦洲过分执着和奢望导致的。 而许彦洲会给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希望,无非是想把她当做自己的替身,再用所谓的温柔和照顾,来弥足无法真正爱上白晓月的不负责任。 但到头来,在这场谁都有着明确目的的游戏里,却“无一生还”,都将一辈子可以幸福美满的筹码,彻底赌输了! “舒律师,您别这么说,晓月一直好高骛远,可自己能力不行啊!她总想着,只要能傍上有钱人,就能一飞冲天,这才不要脸的做了你和许总之间的第三者!” 赵田是无比自责的。 她一边盛着排骨汤,一边抹眼泪,“舒律师,我干完这个月,就不干了,我是真的没脸继续给您工作,您和许总都是好人,都怪那臭丫头,都怪她啊!” 当初白晓月的丑闻被爆料出来后,是许彦洲派人护住了赵田,才让她没有受到任何舆论冲击。 赵田一五一十的跟舒澜说了。 舒澜紧蹙的眉头,稍微松弛了一些,“他就那样,表面上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不好靠近,可内里,他是个真正讲道理,重公平的好律师,错在白晓月,他是不会因此伤及无辜的!” “舒律师,您现在一提起许总,就会笑的比花还好看,您这样,是真的想和许总离婚吗?” 赵田迷糊,可性子直白的她,不会兜圈子。 她还说,“我真觉得,您还爱着许总,而许总也是真的爱您,就前几天,他好像是料到您要回京市了,就亲自派人去别墅通知我,让我带着佣人,好好布置了一下家里呢。” 说着,赵田掏出手机,找到相册里的十几张照片,放幻灯片一样,一张一张滑动着给她看。 顺便解说,“这张,是客厅的,许总的人说,您现在还在生病,室内温度一定要适中,还有湿度也要符合基本标准,所以这些恒温取暖设备,都是新安装的。” 一整面墙上,都重新安装了不少冬季取暖,还有湿润空气的设备。 甚至连墙面的颜色,也换成了那种柔软的浅黄色。 赵田嘿嘿笑道:“这也是许总的人设计的,说暖黄色会让人感到很有家的温暖,二楼这边,许总也叫人把地面都铺上了最高级的长羊绒地毯,他说,您总不喜欢穿鞋,这样不伤脚。” 原来,那个她一直以为根本不了解自己的男人,事实上,他连她在家里不爱穿鞋的小习惯,都了如指掌! 舒澜看着看着,眼睛就有了不受控制的潮意。 鼻尖也酸酸的。 赵田惊呼,“舒律师,您是不喜欢吗?这怎么还哭了?” “谁哭了?我才没哭,行了,这大过年的,年初也不好找人来接替你,你先暂时干着,至于白晓月,给她好好治病吧,过去的事,我也懒得提了。” 舒澜挥挥手,面上波澜不惊,心里也是真不在乎。 赵田开心的笑哭了,“舒律师,您真是个大度的好人!您是好人啊……” “好人?哈,如今的我们,谁又是真正的好人?” 如果许彦洲是,他也不会为了保护她,就把其他女人当做替身,推到二房的利刃之下,哪怕不会有生命危险,也是困难重重! 白晓月呢? 在舒澜看来,她只不过是个不安于现状,过分贪恋权势和金钱的可悲女孩。 物欲的社会,让小白兔变成愚蠢的小白兔! 算不上好人,也没坏到骨子里。 就是因为神经病,行为过于激烈,让人有点无法形容罢了…… 还有她自己! 等赵田走后,她站到全身镜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番。 眉眼还是依旧,看人有一种长久养成的倾轧感,压力感十足。 再往下,嘴唇干涩了。 身形单薄了。 锁骨凸起的弧度,放上竖起来的两枚硬币都绰绰有余! 她抬起手,很慢很慢的去抚摸镜子里的自己。 蓦的,舒澜噗嗤一笑,自言自语,“你啊,果然是害人不浅的扫把星!怪不得连亲生父母都要弃你而去,你自己也生病了,这就是命,你得认!” 一晃七天过去。 大年初七那天,舒澜出院。 她第N次给许彦洲发短信,因为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许彦洲,初七了,民政局上班,你给我一个时间,我们尽快去办离婚手续吧。】 由于之前的一个月冷静期已经结束。 这次只要直接去办手续,就能当场领离婚证。 快的话,几分钟就能彻底结束这段互相折腾的婚姻了。 但! “还是没消息?这许彦洲怎么回事?又给你重新装修别墅,还强行让你在医院疗养,从机场带你去医院的人也是他!如此明显的献殷勤,还拖着不肯办离婚手续,舒舒,他百分百是准备追妻火葬场啊!” 李颖儿开车还要往死里八卦。 许彦洲送她去医院,又给她安排疗养的事,也是舒澜让李颖儿去查的。 但她现在有些后悔让她知道这么多了,“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孟思楠,这婚,就一定得离。” “所以,你离婚,就单纯是为了负责?你对许彦洲还有想法?” 关于二房的事,舒澜没跟李颖儿说的太多。 毕竟涉及到了许家的核心,越少的人知道,越稳妥! 李颖儿还在谴责,“不是我说你,舒舒,你这恋爱脑还没彻底好呢?就因为许彦洲被白晓月诈骗完,心里有点不平衡,想要回头找你弥补弥补,你就又心软了?” ------------ 第152章 许彦洲有麻烦了! “我没心软!” 舒澜否认的极其肯定。 李颖儿一个急转弯,就朝许氏集团的方向开去,“行,你说没心软,咱就直接杀去许彦洲的大本营,他不接你电话,也不回你短信,可你把他堵在公司里,我看他能不能直接表演个遁地术!” 被李颖儿这么一激将。 她也没阻止。 去就去吧!反正越快把婚离了,他们两个也能早点各自解脱! 可刚到许氏集团的大厦楼下。 车里的舒澜和李颖儿,远远的就看到不少记者,正扛着长枪短棒,一个个跃跃欲试,就差直接冲开保安的阻拦,疯狂的飞奔进去了。 李颖儿一整个无语,“这许彦洲是不是自带热搜光环?怎么哪有他,哪里就有记者的‘战场’呢?” “是二房!” 副驾驶座上的舒澜,已经打开社交软件,看到不少圈内人士转发一份新鲜出炉的新闻稿。 微信也频频弹出推送提示。 是一些律政界的朋友,发消息问她,“舒舒,许律真的把女人给玩疯了?还把人家小姑娘弄一身残疾,再始乱终弃?还用舆论攻击,只为洗白自己?” 本以为白晓月的风波算是过去了。 那些铁一样的证据,但凡网友们不是瞎子,应该都看得出来。 更何况,连前男友都现身取证。 这事还能有假? 只不过…… 舒澜看着几十条的微信,跟“呼死你”一样,一股脑的往她手机屏幕上显示。 李颖儿也在她耳边尖叫,“我去!舒舒,律师协会居然已经约谈了许彦洲,就在今天,怪不得许氏集团楼下堵着这么多的人呢,据说白晓月也会出席!” “不是约谈,是执照吊销的公开审理。” 舒澜也从冯三多那边打听到了。 许峰周突然聘请了一个欧洲的权威律师团,为白晓月打官司。 据说,那律师团的核心首席叫Black,以金钱至上,只给有钱人打官司。 两年前,曾震惊全世界的一场“食人魔”官司,就是由Black作为被告方律师,进行了一场完全灭绝人性的辩护。 那“食人魔”是某大型车企的继承人。 他从小就有非常明显的反社会性人格,他最喜欢收集四五岁的小女孩,之后将她们像畜生一样圈养起来。 等女孩们大一些了,“食人魔”就会大摆宴席,在宾客们面前屠杀女孩,剥皮取肉,再亲自下厨,用各种高超的烹饪技术,将女孩们的肉,做成一盘盘丰盛的晚餐! 直到一个小女孩成功脱险,才让这极致罪恶的血腥,被彻底暴露。 但“食人魔”被抓捕归案时,竟当着媒体的面,疯狂叫嚣,“贫穷才是原罪,哈哈哈……你们用富人捆绑穷人的法律来制裁我,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之后没多久,Black为其辩护,让他当庭无罪释放。 离开法院时,“食人魔”脱光所有的衣服,站在代表公平的天平雕像上,大喊,“富人万岁!金钱万岁!我要杀光那些穷人,他们!只配做我盘中的食物!” 许氏集团的大门前,始终人声鼎沸! 李颖儿脸都白了,“舒舒,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个‘食人魔’被无罪释放后,逃走的女孩,还有其她被吃掉的女孩家人,他们都死了,死的很惨!” 可以说是被野兽撕咬的,尸骨无存! 而那个Black…… “Black是‘食人魔’的堂哥,他们是一家人,但凡在欧洲地界,没人敢和这一位打擂台,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颖儿欲言又止。 舒澜倒是很平静的给出答案,“因为凡是和Black作对的人,都会死。” “而且不留下任何证据!舒舒,你不要趟这摊浑水,离得远一点,反正你和许彦洲是要离婚的,他是好是坏,那都跟你没关系了!” 话糙理不糙。 舒澜很清楚,颖儿说得对。 从个人角度来分析,她的的确确应该在这个时候明哲保身,将自己从危险之中摘出去的。 毕竟,这也是许彦洲那个善意谎言的初衷! 但是。 “颖儿,你不是跟我说过嘛,人不是只有爱情才是理所当然的,更多的时候,要凭良心做事!” 李颖儿被噎了一下。 好久,她抓住要下车的舒澜,“舒舒,人要有良心,可也要有命啊!” “就当我送许彦洲的一份离婚礼物吧,有些事,我得问心无愧才行。” 再怎么说,哪怕出于谎言,可这个男人终究用他自以为是的方式,保护了她十年。 许峰周没有疯狂攻击她,也是因着这一层原因吧! 她得还了这份人情。 等到离婚后老死不相往来。 舒澜再回忆起那十年,也不会觉得亏欠许彦洲什么了。 许氏集团,顶层会议室内。 一张大长桌的两端。 主位是许彦洲,正对面,是五十多岁,此刻正翘着腿,抽着雪茄,一脸得意洋洋的许峰周。 许家亲二叔! 他笑,“彦洲啊,二叔看在你爸和你奶奶的情分上,只要你现在肯从董事长的位置上退下来,那白晓月,我替你亲自处理掉,如何?” “二叔说的这么直白,就不怕我录音?” 今天的许彦洲,一套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西服,系了温莎结,皮鞋锃亮有光。 头顶有光洒下来。 过分刺眼的白炽灯,在他刚毅流畅的脸部轮廓上,勾勒出一圈叫人不太敢直视,又过分难以捉摸的阴影。 他骨节分明,但肤色冷白的手指,伸出两根,节奏缓慢的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像是闲极无聊,在玩。 许峰周见状,大怒,“许彦洲,今天老子还算给你一点脸面,你个小兔崽子以为能斗得过我?当年要不是你在背地里使阴招,你以为我们二房能被压下去? “现在是老天爷开眼,让你玩女人玩砸了!放着舒澜那么一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女人你不要,非出去拈花惹草,如今白晓月站了我这边,还有Black的律师团做辩护! “你不赶紧跪下跟我求饶,就只能等死了!” 话音未落。 门外,响起一串敲门声。 紧接着,是助理进来,表情有些不尴不尬的…… ------------ 第153章 许彦洲为她打人? “许总,舒律师来了。” 助理走到许彦洲身边,俯下身,小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许峰周见状,嗤笑,“彦洲,你这是自己搞不定,就把自己的前妻搬出来,保护你?哈哈哈……还真他妈不是个男人啊,我大哥当初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废物来?” “二叔,要是许彦洲是个废物,那当初完败在他手上的人,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门外,响起舒澜冷冷淡淡,语气沉稳内敛的声音。 她推门入内。 出于对许彦洲的尊重,她没有直接闯进来,而是先让助理进来通报。 却不料,反倒是给许峰周这王八蛋借题发挥的机会了! 许彦洲见到她,蹙眉,“你来做什么?” 舒澜走到他身边,坐下,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平静开口,“就当我是为了奶奶,别多想,许氏集团是奶奶的命根子,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二房把它抢走!” 依着许彦洲那固执的性格,她要是明说了目的,肯定当场把她赶出去,亦或是说一些伤人的话。 那种“善意谎言”的游戏。 舒澜真是玩够了! 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彻底给她还有许彦洲画上一个句号。 哪怕不甚完美,但多年之后,她想,她总归不会后悔做这样的一个决定…… “啧啧!舒舒啊,就许彦洲那么一臭男人,你还非要跟着他,这不是贱得发慌嘛!你……” 砰砰砰—— 这一回,一直沉若泰山的许彦洲,忽然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直接狠狠砸在了许峰周的脑袋上。 瞬间,许峰周脑袋就开花了! 粘稠刺鼻的鲜血,从伤口里飞溅而出,弄得到处都是。 一旁的小助理直接吓傻。 舒澜眉心间的褶皱,此刻都能分裂出一个亚马逊海沟了! 许峰周捂着血肉模糊的脑袋,大吼,“许彦洲,你居然敢故意伤人?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刚砸我那一下,我就能让Black送你进去蹲十年!” “侮辱舒舒,你活该。” 许彦洲的语气异常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了。 舒澜心里一揪。 她很清楚,这个男人的心理素质很强,内心的免疫力也是高于寻常人几百倍的。 与许峰周这样只会虚张声势的小人打对垒,哪怕他一句话不说,也能气场碾压! 但他刚才,只因为许峰周说了她一句不是,就直接跳起来,动了狠手。 如此赤裸裸的维护,但凡舒澜不是瞎子,都该看得一清二楚了。 “哈!许彦洲,你在外面玩女人的时候,可不见得这么关心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啊!现在跟我玩柔情?怎么,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想拉着舒澜给你陪葬?” 许峰周越来越嚣张。 毕竟他手里有两张王牌。 一张是白晓月,在网上很容易就可以塑造出来的弱小受害者。 另外一张,便是那个可以轻易让对手去死的Black! 舒澜很清楚,这一场决战,必然难上加难。 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二叔,徐颖,您还记得吗?” 舒澜一手死死拽着许彦洲的胳膊,生怕许峰周再说一句难听的话,他就能把人往死里揍! 同时,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调出在意大利和徐颖的一段录音。 那是她在李颖儿车上剪辑的,关于许彦洲的内容全部删除,只留下关键的几句话。 “许峰周在我十几岁的时候资助我,之后,我被他骗上了床!还差一点被他的妻子打成残废。” 的的确确是徐颖的声音。 许峰周听得出来。 他一张老脸,都快狰狞的撕裂! 舒澜微笑,处变不惊,“二叔,与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等同于强奸,您看,您准备和二婶在里面蹲几年大牢?我尽量帮你们夫妻达成心愿。” “舒澜,你放屁!我和徐颖发生关系的时候,她已经十八岁了!” 许峰周一急,马上为自己争辩。 舒澜噗嗤一笑,“所以,二叔是承认自己对未成年的资助,都是有性需求目的的?” 身为一名企业家,连续十几年资助穷困女学生。 这一直是许峰周美名远扬的手段之一。 可当这个手段与性丑闻联系在一起,那必定会成为一枚炸弹,将二房给炸得尸横遍野,无力翻身! “舒澜,你果然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还特别贱!以前你为了许彦洲那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都差点没把自己填到地狱里去,如今他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直接俯首称臣了?!” 许峰周脑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他言辞犀利,快溢出来的傲慢和鄙夷,那是藏都藏不住的! 舒澜无所谓的耸肩。 她侧目,眉眼弯弯的睨一眼许彦洲,笑问,“许彦洲,二叔说我贱,我真的贱吗?嗯?” “不,你不贱,是我贱!我贱的不分好坏,我贱的总是想违心的推开你!” 会议室的门开了一条缝隙。 外面围满了集团和律所的高层员工。 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刚才是不是突然出现幻听了! 倒是迟晓楠美滋滋拿着手机,录下刚才那一番话,发给李颖儿,“颖儿姐,你快听,我们许神居然当众跟舒律师表白了!还完全不要形象的自损了一通呢,好浪漫!” 等在车上的李颖儿一看微信,也兴奋了。 她倒不是兴奋许彦洲对舒澜还有感情,而是这么一高高在上,素以冷面活阎王著称的高岭之花。 这会儿子,竟然亲口承认自己犯贱! 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场面,她要是不发到网上去众乐乐,那才是天理不容呢! 于是乎。 李颖儿立刻给迟晓楠回微信:【你这间谍做的不错,等你合同到期,我直接签你,保证业内最高薪!不过,光音频太单调,有没有小视频,分享一下呗。】 一秒钟不到。 迟晓楠发了一“谢谢老板”的表情包,后面附上一段一分钟的偷拍视频。 李颖儿没仔细看,直接就用自己的微博账号,发了出去。 附文:狗渣男的追妻火葬场,我就想问许总您一句,打脸疼不疼啊?啊哈哈…… 另一边。 舒澜也是堪堪从许彦洲给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她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呼吸是紊乱的。 耳尖和脸颊,就跟忘了关火的锅子,干烧了一整天,烫的都要穿透地心了! “许彦洲,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舒澜实在是有些生气。 许彦洲没有去牵她的手,只是抓住手腕,保持着一段距离,道:“你走,这是许家的事,你已经是外人了,这跟你没关系,不要多管闲事!” ------------ 第154章 三个人的混乱…… 看看!又是这副死样子! 若是放在知道真相之前,舒澜承认,她一定会当场暴打这狗男人一顿,再一走了之,甚至还得顺便给二房加个油。 但现在,她不能了…… “许彦洲,麻烦你出示一下离婚证,并以此来证明,我已经不是许家人了。” 舒澜扬起雪白的天鹅颈。 她皮肤是天生的完美无瑕。 标准的瓜子脸微微抬起,笼罩在一团不甚明亮的灯光下。 那么一标致的美人儿,就跟能自发光一般,遗世独立,又自带旁人绝对没有的绝代风情。 许彦洲看得有些愣怔,也很无奈,“舒舒,别闹,算我求你,行吗?” “既然许律师拿不出离婚证,那就证明,我们的夫妻关系依旧成立!许峰周想坑你,我就弄死他!” 心里,再补一句:许彦洲,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我也用我的方式来保护你,之后,我们真的要说再见了,是永远不见! 许峰周还算聪明。 他知道舒澜手里的那段录音,虽然不足以威胁到他全部,可真要鱼死网破,那东西还是会起到决定性作用的! 所以。 “哼!舒澜,你省省吧,别在我面前演什么夫妻情深,就你心里那点小心思,我能看不出来?你不就是怕许彦洲破产,你离婚分不到财产嘛!果然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许峰周骂骂咧咧的走到会议室门口。 他哗啦一下,将门整个拽开。 外面的人瞬间作鸟群散。 倒是二房的十几个黑衣保镖,里外三层的围住,护着。 许峰周更有底气了。 他叫嚣道:“舒澜!许彦洲!你们给我等着,下午律师协会的面谈,我一定让你们夫妻两个好好尝一尝,什么叫做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的滋味!” 说完,许峰周就飞也似的跑了。 舒澜没忍住,大笑,“蠢货是怎样炼成的,我今天算是见到一活的了!” “舒澜,这样好玩吗?逞英雄的感觉,是不是让你很有存在感?” 许彦洲剑眉紧蹙,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阴沉可怕! 小助理想劝两句,“许总,舒律师也是关心您的安危,所以才……” “滚!” 许彦洲一声低吼。 小助理也落荒而逃了。 舒澜蹙眉,正色,“许彦洲,我现在是在帮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男子主义?有必要吗?” “你帮我?那孟思楠呢?舒澜,你不是追着我要离婚,要和他在一起吗?怎么?这才多久,就变心了,又想和我在一起了?” 许彦洲的话,就跟刀子一样,唰唰唰!的,分分钟将人碎尸万段。 舒澜冷笑,看着倒是一点不介意,“许彦洲,你总说我口是心非,我这会儿算是明白,我这技能到底是从谁那学来的了!” “舒澜!” 许彦洲觉得,此时此刻的舒澜,真的很奇怪! 要是换成以往,就凭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这女人,早开始对他拳打脚踢了。 “畜生,都说了,不要叫我名字,OK?”舒澜也是气的口不择言。 一听她叫自己“畜生”,他反倒舒服一点了。 舒澜看出来,嗤笑,“许彦洲,你是不是自虐?” “你不是给我挂精神科了?” 他呵呵。 舒澜摊手,“忘了备注自虐了,要不我重新给你挂?” “……” 许彦洲直接无言以对。 他知道,在吵架这件事上,他永远不是她的对手! 只好道:“下午律师协会的面谈,我还有一些资料要整理,你先走吧,至于离婚的事,具体时间,我会让助理另行通知。” 这是又要彻底划清界限的意思了。 舒澜无奈,叹气,“许彦洲,是不是做不成夫妻,现在连朋友也没得商量了?” “我宁可做你的男小三,你愿意?” 往外走的许彦洲忽然回头,看起来很烦躁。 他还说,“舒澜,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可事到如今,我们两个,除了老死不相往来以外,你觉得,还有第二条路能走得通吗?” “那你就没想问问我,我为什么有和徐颖的聊天录音?” 舒澜有时候是真服气这男人的情商能力。 是不是智商高的人,情商都给抹杀为零了? 她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许彦洲,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有些事,的确无法挽回,但我也想努力给这段婚姻,画上一个可以去回忆的美好句号,仅此而已。” 话音未落,舒澜直接走人。 许彦洲看着她那抹行止带风,哪怕只是穿了一双平底小白鞋,也依旧气质高端优雅的背影。 陷入沉思…… 的确!舒澜怎么会和徐颖扯上关系? 难道说,她的改变,是因为徐颖跟她说了些什么? 路边。 李颖儿的车上。 舒澜一脸震惊的刷着微博热搜,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李颖儿讪笑,“舒舒,我就一私人账号,粉丝全是圈内人,我一开始就想在律政界恶心恶心许狗,可谁成想,网络的力量居然这么惊人啊!” 一个小时不到,热搜第一,直接爆了! 连她自己的私人账号,都秒长一百万粉丝,评论区彻底沦陷! 舒澜弯腰,用脑袋顶着中控台,撞了两下。 她大无语,“李颖儿,你们村是现在才联网吗?还是说,你是二房派来的猴子?” “不!不是,舒舒,你相信我,我……我就是……就是想……”李颖儿彻底慌了。 舒澜的手机界面一变。 是意大利的号码,孟思楠打来的。 她头更疼,可必须得接,“喂,阿楠,网上的热搜,其实是……” “我一个小时之后上飞机,航班号我发给你,你来机场接我,我想你了。” 孟思楠并没有直接质问,甚至是发脾气。 他反而语气很柔和,像溺水三千,很能抚平人心的焦躁。 舒澜愈发愧疚,“阿楠,抱歉,许彦洲的麻烦,直接关系到许氏集团的未来,我就算不为别的,也得替还在生病的奶奶着想。” “嗯,我理解,等我回国再说吧,挂了。” “好。” “你先,许奶奶不是说过嘛,被挂电话的人,会觉得自己不被尊重,舒舒,你是我的一切,我不想让你感到一丝半点的不开心。”孟思楠的细心程度,有的时候,真是无可挑剔。 舒澜说了一声“谢谢”,才慢吞吞挂断电话。 她咬着唇,还挺用力的。 李颖儿开车,叹气连连,“舒舒,你这渣女神功,什么时候学的?被许狗传染啦?” “颖儿,你让我安静一会儿吧,真累!” 舒澜用手背挡着眼睛,在副驾驶座上一翻身,完全拒绝和李颖儿沟通。 李颖儿也知道是自己闯祸在先,也不好咄咄逼人,只是自言自语一句,“舒舒,孟思楠真的很好,你别辜负了他,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同时。 意大利,酒店套房内。 黑沉沉一片,能砸的,全都砸了。 地上滚满了各种酒瓶子。 茶几桌上,堆着厚厚一层烟灰和烟头。 顾北辰看着颓废到要死的孟思楠,说,“怎么?想杀了许彦洲?我帮你?” ------------ 第155章 两个男人一起出事?! “你杀了许彦洲,舒舒就会一心一意的陪在我身边?”孟思楠嗤笑,他去抓已经空掉的烟盒,见里面没烟了,整个人都变得愈发暴躁起来。 一好好的烟灰缸,被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那总是温润柔和的眸,此刻更是跟涂了一层黑漆似的,骇人冷漠。 顾北辰把自己的烟扔给他,笑,“抽吧,把自己折腾死,许彦洲应该会开香槟庆祝吧?” “你想死?” 孟思楠低吼。 顾北辰耸耸肩,看一眼腕表,“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四十五分钟,要不要回去直面舒澜,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了,那视频里的脸红,还有她的眼神,可是分明说了……” 砰! 被砸碎的酒瓶子,遭到了二次创伤。 倒是顾北辰常年在意大利打打杀杀,应变防御技能很强。 他稍一侧身,酒瓶砸穿落地窗,飞了出去。 呼呼的冷风,裹挟着这座城市特有的低沉气息,全都糊在了孟思楠脸上。 他右手的剧痛,让那混乱崩溃的情绪,瞬间回归到了正常! 孟思楠起身,冷冷的睨向顾北辰。 兄弟俩四目相对的一刹那。 顾北辰会意的摊摊手,“OK,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安心回国,意大利这边的事,我会替你处理,许彦洲想抢走舒澜,怕是只能等下辈子了。” “不是下辈子!而是永生永世,我的舒舒,都只能是我的,那个狗东西,根本配不上她那么好的女人!” 孟思楠站在一团昏暗的灯影之下。 他的身影被无限拉长。 顾北辰就站在影子的另一端。 他们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是母亲一手培养出来。 他说,“舒澜的父亲,和许彦洲又有什么区别?他们终究都是殊途同归,这个女人,和她的母亲是不一样的,大哥,我不知道你现在的执着,到底是对是错!” “爱情若是分了对错,老二,你的疯狂,就没有理由了!” 意大利的狂风还在刮。 飞机晚点了整整五六个小时。 舒澜坐在VIP休息室,时不时有服务人员来温馨提示,“舒律师,由于您是京市航空联盟的特约贵宾,从意大利抵达本市的航班晚点会超过一日,您看,是否需要我们为您准备临时住宿房间?” “意大利的天气情况还没有改善吗?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飞机已经起飞了。” 不愧是京市数一数二,从无败绩的律师。 她很擅长从人的言语中,找到被刻意隐藏和修改的内容。 VIP室的服务人员一窘。 小姑娘斟酌了好一会儿,才俯下身,小声道:“舒律师,您朋友的那一趟航班的确起飞了,可目前,就是说,可能是……” 前面的话说的还好好的,但一到关键点上,就开始吞吞吐吐,眼神也是飘的。 舒澜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她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言辞犀利的追问,“说!把话说清楚了,是不是航班出了什么问题?” 孟思楠临时决定回国,买的是廉价航班的舱位。 这一级别的航空公司,在长途飞行上的安全系数,始终让人堪忧! 小姑娘被舒澜的激动吓了一跳。 她条件反射的大喊道:“舒律师,那趟航班在飞出意大利空管雷达的范围后,就失去了联系,相关领域正在搜索,我们也希望不要发生任何悲剧啊!” “什么?失踪……” 舒澜常年天南海北的飞来飞去。 她很清楚,飞机一旦从雷达显示上消失,那就意味着,全员死亡率已经高达百分之八十了! 瞬间,整个VIP休息室都沸腾了起来。 几个也有朋友亲属在那架飞机上的贵宾,一个个跟疯了似的,揪着各自匹配的服务人员,大喊大叫,让他们给一个说法! 很快,航空公司的总负责人赶到。 舒澜脑子空空的跌坐在沙发上,手中死死攥着给孟思楠准备的接风礼物,外面的包装盒已经被撕烂了。 负责人叹气连连道:“很抱歉,这样的事故,我们也不希望看到,但目前还没有证据表明,飞机已经坠毁,所以请大家稍安勿躁,我们会竭尽全力,将失踪的航班找回来的!” “你放屁!飞机失踪已经超过一个多小时了,你们居然还想隐瞒,若不是那位律师发现端倪,我们可能还傻傻的以为,只是单纯的晚点了!” 一贵妇人大声嚷嚷。 其他贵宾也跟着附和,各个火冒三丈,“我丈夫要不是因为太担心我和我肚子里的宝宝,也不会临时从意大利飞回来,更不会买你们廉价航空的票,现在人要是没了,你让我怎么办?我的孩子怎么办?他一出生就会失去爸爸啊!” “呜呜呜……我儿子也在那架飞机上,我要是不催着他回来相亲,他也不会死的!” 又有一五六十岁的老妇人,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跌坐在地上,六神无主,更是一万分的自责。 舒澜握紧拳头,站在人群中。 这些人都是航班家属,四周逐渐混乱的哭喊声,和绝望的悲鸣声,吵得她一阵阵头疼。 蓦的。 她的手机“嗡嗡嗡”的震动起来。 来电是迟晓楠,“喂!老大,你在哪呢?许神出事了,人已经送去医院了,可医生说,他的情况非常糟糕,需要家属签病危通知书,才能进行手术!” “他……怎么了?” 舒澜自己都没察觉到,她此时此刻的声音,是有多么沙哑无力。 身旁,人流攒动。 有人跑得太急,直接撞到了舒澜的肩膀上。 她脚踝一直很脆弱,又因为拿着手机走神,人一踉跄,脑袋狠狠就磕在了一旁的装饰树上。 头皮一阵潮湿黏腻。 舒澜知道,自己一定是受伤出血了。 可她感觉不到疼。 一侧耳朵里,迟晓楠急哭了,“呜呜呜!老大,许峰周他就不是人,许神赢了律师协会的听证面谈,执照不会被吊销了。 “但谁知,那老不死的,居然用老大你来威胁许神,许神明知是鸿门宴,可还是去了,之后……之后就……” 迟晓楠哭的太凶,后面哽咽的厉害,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另一侧耳朵里。 航空公司的CEO来了。 他声音颤抖,“很抱歉,真的很抱歉!飞机已经确定在太平洋上空坠毁了,目前我们的搜救队已经前往事发地点,尝试打捞遗体和遗物,对于这样重大的航空灾难,我,以及我们航空公司,都感到深切的悲伤和痛苦,我们……” 后面都是公关部写出来的发言稿了。 舒澜只觉一阵气浪涌上来,冲得她脑袋一阵阵晕眩。 迟晓楠总算察觉到异样,惊呼,“老大,你……你这声音不对啊!你在哪呢?背景音怎么这么乱?” “我……” 她艰难张口,想要从喉咙里挤出点什么来。 但贯穿鼻腔的血腥味,却让舒澜一个字都说不出! “老大?老大你……”不等迟晓楠把话说完,舒澜的手机就被汹涌的人潮给撞掉了。 她甚至都来不及弯腰去捡。 手机就在无数双奔跑的脚下,踩了个稀烂! 通话被迫中断。 机场也因为航班坠机事故,发生了一波又一波的混乱。 为了其他旅客安全。 机场临时关闭,任何人不能随意出入。 等李颖儿赶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 第156章 舒澜和野男人上热搜? “舒舒!舒舒,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我告诉你,孟思楠没事,他根本没上那架飞机,他一整晚都试着联系你,可你的手机关机,他才直接找的我!” 李颖儿是在卫生间门口的一个角落里,找到的舒澜。 她脸色很白,嘴唇干得,都能褪一层皮了。 尤其是那双布满血色的眼睛。 无论看谁,都是空洞的要死…… 李颖儿吓了一跳。 她赶紧将人从地上拽起来,上下打量,检查,“舒舒,你别这样,孟思楠这不没事嘛!他没死,真的,你相信我,他好好的,明天就能到京市了。” 说着,还怕舒澜不相信,就拿出手机,要给孟思楠打电话。 可舒澜猛得抬头。 她固执的,用力的,勾了勾干涩出血的嘴角,“颖儿,我知道孟思楠没在飞机上,航空公司的人,早就找我核实过登机信息了。” 这是最基本的流程。 李颖儿蹙眉,“那你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了?” “许彦洲为了我,让许峰周算计,进了医院,还发了病危通知。”舒澜的嗓音沙哑的,就像一块粗糙的铁皮,来来回回在地上摩擦。 她苦笑,“颖儿,也许舒文涛说的没错,我就是一天生的扫把星,谁要是爱我,就一定会痛苦!哪怕一开始他们会坚持,可到了最后,都会想着逃离我!” 就像当年。 当年,母亲走了,爸爸也走了。 后来奶奶收养了自己,可她还是害得奶奶几次在生死线上挣扎。 “舒舒,你胡说什么呢?你给我振作起来,你可是整个京市律政界都为之闻风丧胆的人物啊,你不是什么扫把星,你值得被爱,也可以去爱!” 李颖儿苦口婆心。 舒澜却只是推开她,自己一瘸一拐的,像是突然就活在了真空里,撞到了人也不说对不起,就那么直愣愣的走出了机场。 那是一个难得的艳阳天。 空气依旧是冷冽的,刮在脸上,如刀子割肉一般疼。 她头上的伤口不大,结了一层血痂。 扬起脖子,直视着明明刺眼,却毫无温度的太阳。 舒澜心口的钝痛,一瞬间攻城略地。 她哭了,一个人,蹲在乱哄哄的人群里,哭的肆无忌惮,哭的跟小孩子一样委屈。 忽然,一道清亮爽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姐,想哭,我把肩膀借给你,你别一个人,那样会更难受!” “临城?” 舒澜泪眼模糊的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 他依旧是一身休闲运动系羽绒服,裤子是单裤,许是年轻,火力旺,总是不觉得冷。 临城逆光而立,朝舒澜伸出手,“姐,走,我带你去个世外桃源,保证让那些讨厌的人,讨厌的事,通通追不上来!” “真的?” 人在极端的自责和压力之下,理智就是个笑话! 舒澜想要放空,放空一切,让身体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能够找到一个排泄的口子,扔出去! 临城拽着她胳膊,将她带到一辆黑色摩托车旁。 熟悉的头盔,被强塞入舒澜的手中。 他笑容阳光,有着炽热的温度,“走吧,姐,就算全世界都跟你作对,我也能带着你,速度与激情,甩掉这操蛋的人生,只为自己开心而活!” 为自己……开心…… 活着! “喂!舒舒,你这是要去哪啊?!” 李颖儿追出来的时候,只瞧见舒澜坐在摩托车上,急速离开的背影。 她看前面开车的年轻男人,皱眉,嘀咕,“奇怪,和舒舒在一起那男的,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好像是……临城?” 顿一下,又用力摇了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舒舒是知道我在追那小子的,她怎么可能会抢自己好闺蜜的男人呢,李颖儿,你给我正常一点,别胡思乱想!” 另一边。 京市第三医院。 许彦洲是在ICU病房里醒过来的。 一旁,可以看到一抹模糊的身影,正穿着无菌服,撑着脑袋,睡的很不舒服。 他勾唇,伸过手,摸了摸她的手,“舒舒,我没事了,你……” “姐夫,你醒了?你可算是醒了!” 那不是舒澜,而是本该待在意大利的舒艾。 许彦洲嗖!的一下,把手收回来。 他剑眉紧蹙,没了半点温柔,只有严厉,“舒艾,你怎么在这?” “是奶奶不放心你和姐姐,非要在正式治疗开始之前,回来一趟,我就跟着一起了。” 舒艾眼睛湿漉漉的,还有很重的黑眼圈。 看得出来,她在这里陪了他一夜。 许彦洲语气放缓,“奶奶呢?她知道我受伤了?” “嗯,本来也不想让奶奶知道的,所以我叫姐夫你的员工打电话给姐姐,让姐姐来给你签字手术,可姐姐忽然挂了电话,还关机了,人也没出现,所以……” 舒艾揪着手,说到后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猛得抬头,哭道:“姐夫,昨天那位孟先生也回国了,我想姐姐应该是和他在一起的,毕竟他们是那种关系,还是晚上,我想着,大概真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一个还没离婚的女人,和其他男人搞在一起,她舒澜还有理了?” 许圆进来,骂骂咧咧的。 她好像和舒艾关系不错,走到她身边,挎着她胳膊,甜甜一笑,“舒艾姐姐,你为我哥忙前忙后一晚上了,我看得出来,你是不是也喜欢他?不如你和我哥结婚,做我嫂子如何?” “圆圆,你别那样说,他是我姐夫,我们不能的!” 舒艾羞涩。 许彦洲眼神不善的扫向许圆,“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奶奶都吓晕了,我和爸妈刚从外地赶回来,爸妈在那边照顾着,舒艾姐又不是三头六臂,咱妈让我过来帮忙,毕竟我那位名正言顺的嫂子正忙着和别的男人暧昧,没工夫管你呢!” 许圆又是一通阴阳怪气。 舒艾忙替舒澜解释,“圆圆,我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她没来,可能是孟先生那边更重要一些!” “更重要?呵呵!一野男人都比我哥重要,哥,你说你为了她,差点没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这是何苦呢?反正人家也不在乎!” 许圆这直脾气,又没脑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她冷哼,“对了,哥,我嫂子和野男人上热搜了,你知道吗?” ------------ 第157章 为什么负责的人一定是你? 舒澜的确和一个男人上了热搜,但并不是还在意大利的孟思楠。 京市,环球影院。 舒澜身上披着一件哈利波特同款魔法斗篷,手中魔杖在指定手法之下,会发出有趣的声音。 临城买了两大杯黄油啤酒,其中一杯是无酒精的。 他强拉着舒澜,去小木屋下面坐,“姐,一会儿我们去玩小黄人?那个IP是我最喜欢的。” “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儿,不是应该喜欢钢铁侠一类的?” 舒澜玩得很嗨。 她活了二十三年,哦!不是,已经过完年了,现在是二十四周岁了。 这二十四年,舒澜从来不敢像普通孩子一样自由自在,任性撒娇。 因为她的妈妈有抑郁症,很严重的那一种,舒文涛又把全部的经历,都放在了事业上,虽然事业也没多大起色。 而她呢,小时候没有喝过母乳,主要是妈妈宁可胀奶,也不肯给她喝一口。 后来自己跟着保姆长大了一些,也学会了更加懂事。 毕竟保姆阿姨说,“小舒舒,夫人心情不好,那是因为她生病了,是很严重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哦,所以身为乖宝宝的你,要学会安静,也要学会如何逗妈妈开心,知道吗?” 从那时候开始,舒澜好像就有了一个艰巨的任务。 她要让妈妈开心,她不要变成一个坏宝宝,让妈妈讨厌…… “下雪的时候,我很想和其他同学一起,带着妈妈去堆雪人,可妈妈说怕冷,我就说,我也不喜欢雪人,那很幼稚! “等到夏天,我想让妈妈爸爸带我去游乐园,因为同学们的父母,都会带她去,但妈妈说,游乐园很吵,她不喜欢,那我也不喜欢了! “临城,这就是我的童年,我是一个注定无趣的人,直到遇上许彦洲,是他带我第一次堆雪人,是他让我知道,游乐园的确很吵,却真的很好玩!” 舒澜喝着无酒精啤酒。 她咬着杯口,眼神有些呆呆的,可眸底的那片血红,早就逐渐消失掉了。 临城脱掉自己的外套,裹住她总显得那么单薄的身躯,调侃道:“我美丽的女巫,说好了今天只聊开心的事,而且你现在跟我提起我的情敌,我会吃醋的!” “臭小孩,我什么时候同意你追求我了?” 舒澜态度很明确。 毕竟颖儿在追求临城,身为闺蜜的自己,即便是朋友的关系,也要足够小心谨慎才行。 她说,“临城,谢谢你,昨晚我经历了很多,情绪也非常崩溃,但现在感觉很轻松,有些事,哪怕再不想面对,我也得亲自去完成,这就是责任,我躲不掉。” “可是,姐,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全部的责任,都要你一个人来扛?” 临城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黄油啤酒都给干了。 舒澜愣了一下。 临城苦笑,“姐,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还有你身边的人,是不是也从来没跟你提过?” 好像,的确是。 小时候,保姆阿姨让她做个乖宝宝,因为母亲生病,父亲很忙。 后来去了许家,人人都说,她长大之后,要嫁给许彦洲,要成为顶天立地,可以配得上他的许夫人! 再后来,他们争吵、谎言,直到要离婚。 舒澜一直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是自己没能平衡好每一件事的发生节点。 包括许彦洲的那个真相。 包括孟思楠的受伤。 好像一切一切,都是因她而起,也理所当然应该她来负责! “姐,你不觉得累吗?全世界那么多人,想要承担责任,应该去承担责任的人还有很多。 “而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才二十四岁,还是零零后呢,就能成为律政界首屈一指的大律师,这样的成就,还不满足吗?” 满足? 临城就像是一面照妖镜,把自己藏起来的那些情绪,还有自己从来都不愿意去深挖的情绪,全部倒影了出来。 她避无可避的,只能去直视,“临城,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甚至会更糟糕!我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不定,我明知道他们都为我牺牲了很多,可我却……” “却无法二选一,做出一生一世的决定?” 临城抢了她的话。 舒澜蹙眉,“我想,我知道自己一定要和谁一生一世,但我却无法完全放下另外一个,这跟渣女有什么区别?准确来说,我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渣女。” 之前那些用来损许彦洲的话,算是彻底可以落在她身上了! 这算不算因果有循环,苍天饶过谁? 临城噗嗤一笑,“姐,你还能再傻一点吗?” “临城,你个臭小子,说话尊重一点!” 舒澜可是真的生气了。 临城忽然抓住她的手,一根手指在上面扣了一下,又一下,“姐,一个人喜欢一个人,一个人为另外一个人付出之前,需要得到对方的许可,才能那样做吗?” “起码你肯定不用!” 舒澜借机揶揄了一句,抽手。 临城握得更紧,“所以啊,那两个男人在为你付出和牺牲之前,你又一无所知,现在他们自己玩陷了,又凭什么让我们如此娇艳可人的女巫姐姐去收场?这不自私,不过分吗?” 好一个歪理邪说! 但说真的,一直堵在心口里,像是一辈子都化不开的郁闷之气,此刻倒是神奇的缓解了一些。 临城拖着她,往小黄人的方向走去,“姐,人活着呢,可千万不要总想着为别人解决麻烦,否则,不开心的是你,开心的就是那群坏蛋了!偶尔傻一些,自私自利一些,也不是不可以的!” 就像那些没头没脑的小黄人。 整天乐呵呵的,哪怕危机就在眼前,也依旧能开开心心每一天。 这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咔嚓—— 暗处,有人偷拍了舒澜和临城。 十分钟后。 照片出现在了热搜第一! 入夜。 临城喝了酒,舒澜又不会骑摩托车。 她正想用临城的手机叫车过来。 就见赵一诺开着一辆黄色小跑车,从停车场那边拐了过来,停在路边。 小姑娘笑嘻嘻的,态度倒是很热络,“姐,上车,我送你回家。” “不必了,我没喝酒,可以自己打车,你带临城走吧。” 舒澜觉得,自己还是要避嫌的。 由于李颖儿和赵一诺算是情敌关系了,她夹在中间,还是有些不妥当。 倒是赵一诺热情似火,一点不见外的下车,把她往后排座上拖,“走啦走啦,姐,以前我跟你凶,是因为我误会你的人品了,可最近被临城一科普,我感觉,我要是个男人,也一定非你不娶!” “……”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大学生之间,连人品都能科普了? 临城在环球影城玩疯了。 硬生生把自己灌醉,这也算是一大奇迹! 舒澜盛情难却,只好坐着赵一诺的车,往别墅去。 路上,她还给赵田打了一通电话,“赵姨,一会儿家里会来两个朋友,一个喝醉了,你准备一些醒酒汤给他。” 电话里,赵田的语气有些不太对劲儿。 ------------ 第158章 许彦洲,被弄哪去了? 她站在厨房,看着客厅里的几个人,尴尬道:“舒律师,您现在还是不要回来了,许家的人来了,我觉得他们来者不善,您还是在外面躲几天吧。” “我躲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 对于许家,舒澜自问无愧于心。 可赵田唉声叹气,“他们带了一位律师,看着挺年轻的,可据说是在欧洲那边读的书,估计能力不弱,您目前也是多事之秋,咱们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 赵田是真担心她的。 舒澜感觉得到。 她只说,“没事,许彦洲的父母我很了解,他们想要什么,我门清,不过是趁着二房闹事,想要趁火打劫而已,你让他们等着,我马上就到别墅了。” 说完,挂断电话。 赵一诺的车,已经停在了别墅门口。 她向外张望一圈,惊呼,“姐,你这也太有钱了吧!光院子里那一株稀有品种的石榴树,最少也要一百万吧,我爸一直挺喜欢的,就是不舍得花这么多钱,就买一棵树回来。” “是吗?这么贵?我不太清楚,别墅的设计,基本是直接交给装修公司的。” 舒澜扶着临城,从车上下来。 赵一诺在另一边帮忙,还喋喋不休,“姐,你这连红宝石雕像都有?欧洲大师设计的吧?我之前在拍卖会上看过图片,据说距今已经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起拍价就高达三千万呢!” “可能吧,那会儿装修公司给我报价的时候,我比较忙,就没细看。” 舒澜倒不是显摆自己多有钱。 她只是真没在意这些小细节而已…… 赵一诺错愕,捂嘴,“姐,我就想问一下,就问一下下,你这别墅装修完,一共花了多少钱?” “大概一个多亿吧,不是很便宜,但这价钱我能接受。”舒澜走到玄关,脱掉鞋,打开柜子,随便拿了三双拖鞋出来。 一双是男士的。 她解释了一下,“一个朋友的,先让临城将就一下,我这里平时也没什么男人出入,就这一双拖鞋。” “爱马仕,第一设计师限定款……emmm,姐,你说,我现在改行去做律师,还来不来得及?” 赵一诺一直以为,自己家做点小生意,算是有钱的了。 可跟舒澜这么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自愧不如啊! 舒澜笑道:“喜欢吗?要是女士的话,我仓库还有全新的,可以送你一双。” 赵一诺毕竟是临城的前女友,目前应该也还算朋友。 今天临城帮了自己,也多亏他的安慰,她才能从那一片黑暗中,勉强爬出来。 所以,送一些小礼物作为感谢,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 “哼!舒澜,亏了你还是我们许家的儿媳妇呢,如今这胳膊肘往外拐的,让你给我买爱马仕的限定你不肯,现在随随便便就给野男人的朋友送奢侈品,你还要点脸吗?” 许母从客厅闻声走来。 她今天故意穿了一身比较素净的香奈儿套装,可看款式,已经很老了。 拿出来充充门面,都有些掉价! 舒澜面无表情的挥挥手,对赶过来的赵田道:“赵姨,你的衣服有点旧了,明天拿着我的卡,去爱马仕的门店,随便挑几套自己喜欢的衣服穿吧。” “不!不用,我这套衣服还是舒律师买给我的呢,才穿了一个多月,挺新的,不用换。” 听赵田这么一说。 一直眼睛长在头顶的许母,才肯正眼去看赵田这保姆一眼。 可才看了一眼,直接就怒了,“舒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给你家保姆都能买G家的走秀款,凭什么到我这,我可是你婆婆,你却一毛不拔?” “赵姨为我打理家务,对我忠心耿耿,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为我痛骂一顿,倒是婆婆你,你对我这儿媳妇,有过一天的好脸色吗?嗯?” 舒澜也懒得搭理这泼妇 她将人一把推开,再示意赵田和赵一诺一起,把临城送去二楼客房。 许母恶意阻挠,“送什么送?舒澜,你这臭不要脸的贱人,婚内出轨,这可是过错方,想和我们彦洲离婚?行啊,你直接净身出户,明天彦洲就跟你扯证离婚!” “这是许彦洲的意思,还是婆婆你想讹诈儿媳妇的血汗钱,之后任性挥霍,也免得自己的穿着,还不如一个保姆?” 舒澜言辞犀利,字字珠玑。 许母气的脸皮青紫,又是一阵煞白,“舒澜,你少给我废话,甭管是不是彦洲的意思,这离婚官司,我们许家打定了!” “OK,等我亲自见了许彦洲这个当事人,咱们再往下聊,可现在,请你们立刻从我的私人领域里出去,否则,我直接报警,并且保留所有起诉权限。” 舒澜神色还是有些憔悴。 毕竟快两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了,黑眼圈也能直接碾压国宝。 但她那一身不怒自威,与许彦洲简直如出一辙的气场,哪怕很随意的甩出一记凌冽的眼神,也能活生生将人给冻死不可! 许母打了个哆嗦,踉踉跄跄的后退两步,朝客厅的方向喊道:“艾艾,你过来,好好让你姐姐清楚一下,她现在可是众矢之的,臭大街了!” 等舒艾一身职业OL套装,出现在舒澜面前时。 舒澜笑了,“舒艾,比起白晓月,你的确道行更胜一筹!” 在意大利,她装得柔弱、贫穷,为了生存,还要苦哈哈的做最脏最累的护工。 可刚回到京市,就摇身一变,成了欧洲法学院的高材生,还在为许母辩护…… 舒艾委屈,辩解,“姐姐,我没有骗你,我假期在意大利兼职,是为了赚取学费,能够继续读书,但我的律师执照早就已经考下来了,国际和国内的都有!不信,我拿给你看!” 说着,她就要去翻挎包。 舒澜一把摁住她胳膊,俯下身,周身清冷稳重的气息,瞬间将舒艾包裹。 她莞尔,“告诉我,许彦洲被你们弄哪去了?” 一个差一点性命垂危的男人,除非他不是人类。 否则,这会儿子,应该还没办法从床上坐起来,再急不可耐的委托舒艾来跟她打离婚官司。 除非…… ------------ 第159章 阴谋的味道 “舒艾,身为律师,在接收案件的时候,要进行三查三检,确保委托人没有说谎伪造证据,这点基本常识,你的教授,应该在本科阶段,就已经传授过了吧?” 因为许母在,舒澜没有直接把话说得太过直白。 舒艾依旧是一副温温柔柔,很小心翼翼的样子。 她说,“姐姐,我知道姐夫对你还有感情,可他终究是男人,男人就会有七情六欲,他需要一个可以一心一意陪在他身边的女人,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完全是各说各话,根本没在同一个频道上。 舒澜也淡定,嗤笑,“是吗?可是某人口口声声叫着姐夫,却还要做出一些有违道德事情,我很想知道,这样的人,到底是心存善念到可以牺牲自己的身体,还是另有所图?” “我只是希望姐夫可以幸福,姐姐,有些事,是你不知道,你没权利在这里指桑骂槐!” 舒艾难得硬气了一回。 可许母一靠近,她立刻柔了眼神,声音小小的,“姐姐,姐夫还在生病,许伯母是他的亲生母亲,也有一定的监护权利,所以这一次离婚诉讼,伯母会全权代为办理。” 一份医院开具的病危通知书。 一份许母签字的离婚诉讼合同。 两份文件叠在一起,整整齐齐的被递到舒澜面前。 舒澜清楚,根据民法典,监护人法规定,在亲生子女出现精神异常,亦或是重大伤害,而无法行使民事权利期间。 其父母可以代为处理一切事物,并符合全部法典内的适应法。 舒艾软软一笑,“姐姐,你和其他男人的热搜,已经在网上炒烂了,姐夫也看到了,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做出这种事情来!你这次真的有些过分了!” 那最后一句话,总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舒澜眸色清亮,半点心虚和愧疚都没有。 因为她很明白,这就是一个陷阱,是否与二房有关,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可表面看似风平浪静、齐心协力的大房。 暗地里,早已暗涛汹涌,四分五裂…… 至于许彦洲,那样一个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又怎会毫无察觉! 只是,他目前人在哪里,还有执意从意大利回来的奶奶如何了。 这尚且还是一个未知数,也是最大的变数! 舒澜对赵田道:“赵姨,送客!” “是。” 赵田一直挺尴尬的。 她扯着自己的衣服,隔着一段距离,站在许母身边,讪笑道:“许夫人,我们舒律师要休息了,这里是她的私人住宅,还请您二位先离开,谢谢配合。” “哼!穷人就是穷人,天生寒酸,就算穿上龙袍,那也就是一老妈子,谁稀罕啊! 这话,许母是冲着赵田说的。 可暗骂的,却是舒澜! 舒澜是被领养到许家的,除了奶奶和许彦洲,就没有一个许家人看得上她。 以前是因为,她只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可怜虫,有娘生没娘养,人人都以为,她长大之后,一定会是一问题少女,给许家丢人现眼! 直到后来,她研究生跳级毕业,成为许氏集团和律所的中梁抵住,手中的人脉和财产也愈发可观起来。 可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呢,又纷纷开始提防怀疑。 怀疑她想要侵吞许家资产,她想要利用许彦洲,去抢夺那些本来就不属于她的一切。 总之,“舒澜”两个字,在许家,真是一个里外不是人的存在。 “伯母,我们走吧,姐夫还在医院呢,我挺担心他的,我们早点回去吧。” 舒艾搀扶着许母,两人亲亲近近的样子,倒是更像关系不错的婆媳。 跟当年许母看中白晓月的嘴脸,简直一模一样! 舒澜嗤了一声,也是懒得搭理这愚蠢的妇人。 但心里还是老生常谈的一声感叹,腹诽:原来基因真的会突变,如果许彦洲的亲妈是眼前这一位,那医学界真得要好好研究一下许彦洲的基因,到底如何自动净化的如此高端了! 难道是负负得正的天然规律? 上楼。 一直扶着临城看热闹的赵一诺爱心眼。 她脸红的说,“姐,你太帅了,我能不能喜欢你,不然我去变个性,还来不来得及去追求你?” “……” 现在这大学生啊,真是勇于表达自己那庞大的感情! 同一时间。 玄关外,别墅前院。 哗啦啦!一声噪音响起。 紧接着,就是许母尖叫的吼声,“你个死保姆,你就是故意的,我刚才可是看到你用你那臭脚丫子绊倒我了!” 赵田依旧唯唯诺诺,“许夫人,这天这么黑,您可能是看错了吧!况且我就是一个您压根儿看不上的穷人,我哪里有能耐绊倒你啊,我要是把您给绊倒了,丢人的,还不是您这样高贵的贵妇嘛!” 这平时很少说话的赵田,厉害起来,也能分分钟把人说的哑口无言。 许母还想吵。 舒艾赶紧将人拽开,“伯母,如今我们已经正式起诉了姐姐,这里是姐姐名下的别墅,若是打起来,惊动了警察,我们会非常被动的。” “对对对,艾艾啊,伯母现在能相信的人,也就只有你了,你要是能帮上伯母,伯母以后就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看待。” 许母信誓旦旦。 舒艾羞涩的低下头,“伯母,我不想给您当女儿了,您明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哈哈哈……好啊,真好,我们彦洲就是艳福不浅,走了一个诈骗犯,又来了你这么一优秀的好姑娘,伯母喜欢,真的喜欢啊!”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 但许母那一瘸一拐的滑稽模样,倒是伤的不轻。 赵田回来。 舒澜让赵一诺送临城去客房,自己拍了拍赵田的肩膀,挺欣慰的,“赵姨,谢谢你为我出头。” “舒律师,我儿子和女儿都还能好好活着,我知道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是好人,可刚才那两个人对您冷嘲热讽,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所以就……” 赵田有些哽咽。 舒澜笑道:“赵姨,白晓月和白正若是有您一半的心思,这日子和事业,都不会差!” 许彦洲那是基因突变。 白家兄妹俩,则是基因裂变成垃圾了! 整整一晚,赵一诺照顾着临城,两人没睡在一间房间,而是住隔壁。 三楼是一大平层,舒澜的私人领地,打扫也都是赵田一个人负责,她讨厌外人入侵。 孟思楠也没上来过几次。 舒澜坐在落地窗前的毛毯上,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在起雾的窗户玻璃上描描画画。 画里,一栋房子,一只猫,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他们围着篝火,欢声笑语。 天上下着雪,两个人却一点不怕冷的玩得很嗨! 嗡嗡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 ------------ 第160章 迟来的新年祝福…… 舒澜看着孟思楠发来的微信:【我要上飞机了,还有十几个小时,就能见到你了,舒舒,我好想你。】 她简短的回复了一条:【好,一路顺风。】 没有暧昧的言语,也没说去机场接他。 临城在环球影院的那些话,至今还在脑海中翻来覆去,让她不敢轻易苟同,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一点影响和启发。 孟思楠发了一个“爱心”的表情包后,就说自己关机了,晚点联系。 舒澜回一笑脸。 之后,滑动屏幕,找到许彦洲的号码,发短信过去—— 【你在哪?奶奶和你一起吗?奶奶安全吗?许家大房有鬼,我们需要合作,将他们斩草除根。】 大概过了十分钟。 许彦洲回了一串乱码。 但舒澜看得懂,这是他们小时候就养成的默契。 主要当时是为了背着奶奶,跑出去玩,才设计的这一套特殊的语言系统。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舒舒,你就只担心奶奶吗? 舒澜头疼,也用乱码回复:【许彦洲,我们快要离婚了,别这样,挺别扭的,咱能不能说正事?】 许彦洲:【你怕孟思楠误会?】 舒澜翻白眼:【说正事!】 对方直接不回了。 像是小孩子在赌气。 舒澜无语,妥协了一句:【许彦洲,我要是不担心你,就不管许家这破事了,过完年,你都三十了吧?能不能别越活越回去?你是三岁的宝宝,需要人哄吗?】 许彦洲秒回:【所以,你关心我,帮我,都只是为了奶奶?】 “……” 不是!她把自己刚才发过去的话,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没问题啊! 怎么就让这神经病一样的男人,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舒澜有点恼了:【许彦洲,我到底还能不能正常和你沟通了?嗯?】 隔了一分钟。 许彦洲:【舒舒,看窗外。】 舒澜下意识回头。 浓浓的夜空下,有颜色绚丽的烟花,冲破压抑的天幕。 它们燃烧,变化。 一会儿是雪人的形状。 一会儿是小兔子的形状。 还有一串法语。 意思是:对不起,我还爱着你。 嗡嗡嗡—— 有陌生电话打进来,甚至连号码都不显示,应该是刻意加密了。 但舒澜就是知道,知道电话的另一边,一定是那个男人在等待。 她手指悬在接听键上。 烟花还在尽情美丽那一瞬,之后化成无数的火星,陨落在茫茫无际的冰冷深夜里。 舒澜没有再犹豫,直接挂断了那一通来电。 许彦洲发消息:【舒舒,迟到的新年祝福,希望你喜欢。】 很快,又是一条:【你上次提起徐颖,是她跟你说了什么吗?】 这是在试探。 舒澜从地上站起,明明灭灭的火光,染着五彩斑斓的色彩,透过落地窗上的那一幅画,笼了一层阴影,罩在舒澜纤弱却不失气场的身躯上。 身后,有赵一诺的惊呼,“赵姨,你快看,这是谁在表白吗?我的天,那句是法语吗?会不会是‘我爱你’啊?emmm,好羡慕,要是谁能这么浪漫的跟我表白,我肯定当场就跟他去领证!” 赵田也感慨,“是啊,这些烟花,肯定挺贵的,也算用心了。” 三楼。 舒澜将手机扔在一边的小沙发上。 音响里,放着一首曲调优美又温暖的法语歌。 手机屏幕每隔几秒钟,就会亮一下。 是许彦洲的消息。 ——【舒舒,春天快来了吧?】 ——【那个时候,你会在谁的身边?】 ——【我不想和你离婚。】 ——【原本想着要等半年之后和你解释的,可还是被人给捷足先登了,我真惨。】 ——【舒舒,抱歉啊,你们的婚礼,我肯定不会参加的。】 ——【但我想给你的孩子当干爹,之后让这孩子更喜欢干爹……】 男人用短信絮絮叨叨。 女人则喝着温热的果汁,肩膀上披着一张白色羊毛毯子。 她长发微卷,有一些淡淡的亚麻棕的底色,很随意慵懒的披在肩头,就像它的主人一样,一只手臂抱在胸前,斜靠着被烟火照亮的落地窗。 双眸微闭。 鸦羽一样浓黑卷翘的睫毛,轻轻耷拉在下眼睑。 这个夜晚,热闹又安静着。 春天,总不会被大雪掩盖…… 大年初七,空荡荡的京市,被返乡归来的人群塞满。 舒澜开车,亲自去了一趟法院。 她找了一些关系,在新年伊始,正式立案,将那些在网上胡乱炒作自己和临城关系的营销号,全部告上了法庭。 并且,不接受任何调节! 但有一件事是幸运的,照片里,临城完全没有露脸,这倒是少了不少的麻烦。 到了中午。 孟思楠打电话过来,“中午去我弟弟的餐厅吃饭,一直想介绍你们认识,也没来得及。” “行,那我带着颖儿一起?” 不然三个人,会有些尴尬。 孟思楠笑道:“舒舒,我怎么觉得,这次回京市,你跟我总是有点见外呢?” “别乱想,只是现在多事之秋,我不想让有心人抓到把柄,这样对你的影响也不好。” 舒澜开车,实话实说。 孟思楠默了一瞬,叹气,“舒舒,你知道的,我是心甘情愿做你的野男人,无论外面的人怎么说,我都不会在乎的,我只在乎你对我的感受,明白吗?” “嗯,我知道。” 回答的有些敷衍。 孟思楠很识趣,没再说下去,只报了餐厅的地址,就挂电话了。 她联系李颖儿,“一起吧,免得又被狗仔记者拍到。” “OK,你把地址发给我,对了……”李颖儿想起一件事来,好奇,“我听说,梦斯顿先生找到亲孙女了?据说那位小公主就在京市,这也太巧了吧。” “是吗?我最近太忙,也没联系梦斯顿先生。” 舒澜结束和李颖儿的通话,就打电话给梦斯顿,这是出于礼貌,也是维护必要关系网的重要环节。 只是。 嘟嘟嘟—— 接电话的是艾瑞克,“舒小姐?很抱歉,我们先生暂时不能接您的电话,先挂了。” 说挂就挂。 舒澜将车停在餐厅前的专用停车场上。 她没多想,梦斯顿也不是退休的老大爷,没那么闲。 再言之,如果他真找到了亲孙女,目前日常安排到没有多余时间接电话,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舒澜耸耸肩,收起手机,往餐厅的方向走。 经过一辆纯黑系列的劳斯莱斯时,车牌让她多看了一眼…… ------------ 第161章 全乱了! “许彦洲的车怎么会在这?” 一个重伤到开了病危通知书的人,应该没理由一个星期就能出院的。 而且许母必定拿着奶奶来要挟许彦洲,许彦洲很懂得以大局为重,即便明知大房有问题,他也会比任何人沉得住气,并时刻观察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聪明的猎豹,在咬死猎物之前,总会如此! “嘿,舒舒,这边。”过完年后,温度有所回暖,孟思楠换了一身轻便的纯白毛呢大衣,袖口长一些,能够遮挡住他戴着辅助工具的右手。 此刻,他正站在门口,笑着朝她招手。 有经过的路人感叹,“好一对俊男靓女,刚过完年,就被摁头吃狗粮,这还让不让单身狗活了?哎……” 舒澜听着,往前走的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她皱了皱眉。 孟思楠上前,替她把被风吹乱的围巾整理了一下,“想什么呢?最近就这么忙?我给你发微信,你也很少回,我从意大利回来,你也没去机场接我。” “抱歉,离开几个月,律所挤压的事物有些多,而且……”舒澜想说许家的事也很棘手。 但话到了嘴边,硬是给噎了回去。 孟思楠笑容依旧。 他抬手,捏了她的脸颊一下。 一束光照下来,温温暖暖的,笼在那个男人温和俊俏的脸上,连每一根绒毛都看得很柔软绅士。 舒澜的心,有些不太好受。 她低下头,去看他的右手,转移话题,“对了,你就这么从意大利回来,那边的主治医生是怎么说的?后期的康复训练要怎么继续?” “我已经联系了京市最好的康复训练中心,你放心,舒舒,我为了你,也会让自己尽快好起来,成为可以替你遮风挡雨的男人和好丈夫。” 最后三个字,真是扎心。 舒澜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说,“进去吧,外面还是有点凉,颖儿也快到了,你弟弟他……” 两人刚进餐厅,就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 临城穿着浅灰色厨师服,阳光帅气的脸上,堆满了不容忽视的开心和愉悦。 他抱住舒澜,大声道:“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临城,你和孟思楠,你们是……” 舒澜整个傻住。 孟思楠脸色也不是很好,“舒舒,你和临城早就认识了?” “我……” 舒澜想解释几句。 却被临城抢先一步,说道:“大哥,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对姐一见钟情了,我从沪上就开始追求,只是现在姐也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小孩儿而已。” “才不是,临城,大年初一那天晚上,姐不是把喝醉的你给带回家,住了一晚上嘛,这就算不能代表什么,可好歹是往成功的方向迈进了一步嘛!” 赵一诺也穿着淡粉色的厨师服,从后厨出来。 她什么都不说还好。 这么一说,明明什么都没有的关系,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暧昧了…… 孟思楠蹙眉,“舒舒,你让临城去你家住了一晚,他还喝醉了?” “不是,实际是……” 啪! 这一巴掌,是孟思楠狠狠打在临城脸上的。 可莫名的,舒澜也觉得自己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 赵一诺跳起脚,惊呼,“孟大哥,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就乱打人啊?我们临城喜欢姐姐,这有什么错?反正姐姐也没有真的爱上谁,追求就是公平的啊。” “你刚才说,临城在追求谁?” 门口,传来李颖儿万分惊愕的声音。 她穿着一身红黑配色的OL套装,那是她们闺蜜共同的搭配风格。 但现在,舒澜却觉得异常刺目。 哪怕她的的确确和临城什么关系都没有,可在这种情形之下,被颖儿误会,她要怎么解释,才不算是掩饰? 赵一诺天真,回答的理所当然,“当然是舒澜姐姐啦,舒澜姐姐那么优秀,而且漂亮的跟天仙一样,我输给这样顶尖的女人,也是心甘情愿的。” “赵一诺,你可以先离开了。” 舒澜吐一口气,示意赵一诺走人。 这小姑娘继续瞎掺和下去,自己一定得被她给弄废! 可李颖儿却一把抓住赵一诺的胳膊,那烧着怒火的双眸,始终直勾勾锁在舒澜身上。 她质问,“舒澜,你告诉我,你在明知道我要追求的人是临城的前提下,你到底和他做了什么?” “颖儿,你听我说,我和临城,我们两个连……” 舒澜想说,他们真的连朋友都算不上。 而大年初一那天晚上,也不是她单独带着临城去了别墅,而是和赵一诺一起。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 舒艾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她故作疑惑道:“姐,你不是已经要起诉那些发照片的营销号了嘛?可你为何还和照片里的男主角见面啊?难不成,你们之间,真有什么?那孟先生怎么办?” 这句话,醉翁之意不在酒。 同时暗示,孟思楠不是照片里的那个“野男人”。 而在场的男人,除了孟思楠以外,就只剩下临城一个了! 李颖儿“哈”了一声,无限自嘲,“舒澜,原来那天我在机场看到的机车男,真的是临城,你们两个早就勾搭在了一起,是不是?” “颖儿姐姐,你追我不假,可我一直没同意啊,我喜欢别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临城脸上的五指印,肿了起来。 他侧过身,将众矢之的的舒澜挡在身后。 这个小动作只是出于保护和关心。 但在有心人眼里,便是将他们两个的暧昧关系给石锤了。 舒艾又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姐,即便你和姐夫的婚姻关系已经名存实亡,可你一直拖着不离,在外面又和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关系不明,这样,真的合适吗?” “舒艾,身为律师的你,应该清楚,在公众场合诽谤他人,若是证据确凿,我可以让你在牢里最少蹲三年!” 舒澜很懂得如何调控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 这是许彦洲教她的! 餐厅内,还有不少其他的客人,正带着有色眼镜,纷纷以不太友好的视线,看向舒澜,窃窃私语。 而她不慌不乱,腰背挺直,犀利的眸光,似是一把把闪着冷芒的刀子,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一扫而过。 随即,她看向孟思楠,音色清亮,更是铿锵有力,“阿楠,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临城是你弟弟,他从未跟我提起过,至于原因,我也全然不知……” 话音未落。 舒澜一转身,与李颖儿四目相对。 ------------ 第162章 男人的感情和身体 “颖儿,你是我从大学开始,就来往最密切的闺蜜,我人品如何,性格如何,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既然知道你喜欢临城,又怎么会夺人所爱?” 这一次,李颖儿想要说些什么。 她却已经走到了临城面前,“临城,我很感谢你大年初一的安慰,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可大人的世界,始终不能用对与错,黑与白来定论!我们都要为自己的遭遇和选择负起责任,这就是为何,人十之八九的生活,都不会开心的原因。” 幸福总是千篇一律。 悲剧永远各有不同! 舒澜不是轻易认命的主儿,但也逃不脱这可笑的命运! 最后,对舒艾道:“你想要许彦洲,那就请用正当手段来争取,一味的污蔑和抹黑我,真的很幼稚,你不觉得吗?” “姐,你是认定,姐夫的心里,一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女人吗?” 舒艾永远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她笑着,摇摇头,“姐,抢走布娃娃的人是你,如今我只是要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这有什么错?我爱他,比你!比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爱他!” “舒艾,你精神还正常吗?” 舒澜越来越相信,也许精神病的传染,真得需要立项研究了! 舒艾莞尔,提了提手中的爱马仕VIP专属设计的蛇皮包。 她说,“姐,抢来的,永远不香!姐夫就算再爱你,他最终也会为了我,彻底把你从人生之中删除掉的!” “可是,舒艾,我从来没想去跟你抢什么,我对许彦洲,早就放手了,我们有缘无分,而他要是真的爱你,我会真心祝福! “只可惜,他真的爱你吗?如果爱,你会如此没有安全感的和我在这里叫嚣吗?” 舒澜说的直白,甚至还在笑,“爱与不爱,从始至终都不是撂狠话,亦或是互相算计得来的,你要是真的想追他,就先学会好好做一个好人,这是作为前妻给你的忠告,你好自为之吧!” 一个白晓月就是再好不过的前车之鉴。 舒艾看不透,她也只能点到为止。 出了餐厅,坐上车,舒澜给许彦洲发了一条乱码信息。 ——【盯着点舒艾,我觉得她有问题!】 那个几千万的蛇皮包,就是最大的问题! 许母送不起。 许彦洲不会送! 而舒艾自己能有多少存款?舒澜早就查过了,算上海外的账户,也就不到十万块。 那这蛇皮包哪来的? 凭空掉下来的不成? 消息发送成功。 同一时间,舒艾从餐厅里出来,直接坐上了许彦洲的专用座驾。 司机还毕恭毕敬的下车,给她开了车门,鞠了一躬。 舒澜蹙眉。 叮咚—— 许彦洲回消息:【出事了?】 舒澜盯着那辆车驶远。 她自嘲的笑了笑,回复:【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意识到,男人的身体和感情,有的时候,真的可以完美的一分为二!】 嘴上真情实感的说,他还爱着她。 事实也是如此。 他用他的方式,瞒着她,伤害她,保护她。 可身体呢,男人都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他不碰她,却总要找其她的女人来解决…… 【舒舒,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们先见一面。】 他的消息发的很急切。 舒澜只回复了一条:【不用,你好好养伤,等出院了,先去把离婚证办了。】 发送完,她直接将手机静音,开车离开。 期间,孟思楠有打电话过来,还发了几条道歉的微信,说自己刚才太激动,才会没有控制好情绪。 李颖儿也发了消息。 ——【舒舒,关于临城的事,我需要冷静冷静,咱们最近一段时间,除了工作上的交集以外,还是不要联系了。】 舒澜把车停在山上,一一回复了微信。 与颖儿,她就一句:【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最好的闺蜜。】 给孟思楠:【阿楠,我们都是成年人,请你多少给予我一些成年人之间的信任,拜托了!PS:我晚上不回别墅,你不用在那边等我,我想要一个人独处一下。】 发完最后一条消息。 她不等回复,便关机了。 京城这几十年的发展是可怕的。 小时候还能去爬的山,已经有很多被夷为平地,盖起高楼大厦,人满为患。 唯独这座比较偏僻的小山包,因为附近有古墓挖掘出来,方圆几百里都成了历史文化保护区,才得以幸免于难。 山上一处废弃的露天电影院。 除了堆满废弃的车辆以外,就是一巨大的荧幕,斑斑点点的悬挂在半空,看着有点凄凉。 可舒澜永远记得,她第一次因为成绩下滑,被找了家长,三天三夜倔强的不肯吃饭,快要饿死的时候。 许彦洲撞开她反锁的房门,用麻袋装着一直挣扎不肯安静的自己,去了这山上,看了一晚上混乱年代的电影。 那时候。 她十六岁。 他二十三岁,已经博士毕业了。 她说,“彦洲哥哥,许圆说你讨厌我,说你把我当做扫把星,是真的?你真的就那么不喜欢我?那你还管我干什么?让我直接饿死了,你不是很开心?” 为了时时刻刻追赶许彦洲这天才的脚步。 舒澜的少年时代,永远在和每一次的考试成绩较劲儿。 她甚至不允许自己少考一分。 因为那样,就意味着,自己可能永远无法真正追上这男人风一样的脚步。 他却说,“舒澜,扫把星要是饿死了,没人追着给我惹事,我怎么更快的进步?” “……” 真是一段很不好的回忆! 舒澜靠在驾驶座上,捂着脸,长叹一口气,“舒澜啊舒澜,偌大一座城市,你就想不到其它可以安安静静的地方了吗?” 为什么非要来这? 她苦笑,倒也不想再折腾到其他地方待着了。 打开天窗,看着即将满月的月亮,还有裹挟着山顶清新空气的夜风拂面。 冷是冷了一点。 可很快,舒澜居然抱着自己,睡了过去。 远处,半人高的杂草丛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窸窸窣窣的移动着。 医院里的许彦洲,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许峰周要杀了舒澜,今晚动手,快去救人!】 彼时,孟思楠居然也破天荒的直接联系上了他。 许彦洲捂着伤口,从病床上坐起,再扯掉手背上的输液管,摁下接通键,不等对方开口,直接问,“你也找不到舒舒?” 山顶。 舒澜是在剧烈震动之下,惊醒的。 她看向车外,自己的车,竟然被一拖车拖着,急速行驶在一片漆黑的土路上。 周围的环境非常陌生。 应该已经离开了那座小山…… ------------ 第163章 遭遇绑架?还反转了……?! “晚上的星星好看吗?” 身后座椅上,有男人的声音传来。 舒澜身子一僵,但她并不慌张,脑子迅速旋转,一只手已经碰触到了车门的中控锁。 为了转移男人的注意力。 她看着后视镜里,那张阴暗模糊的脸,冷笑,“上次在海市,我真后悔没有抓到你!” “哦?原来舒律师的记忆力这么好?还记得我?” 男人点燃一根烟。 他曲着一侧的手肘,轻轻靠在车窗上,车玻璃打开一条缝,嘴角猩红一点,隐隐绰绰的,让他那艳极的薄唇,此刻更加突出在黑夜之中。 紧接着,一圈白烟吐出。 男人语气是不紧不慢的,“舒律师,你猜猜,今天是谁让我来杀你的?嗯?” “不会是许峰周,那个蠢货,还没有能力聘请到艾瑞克先生这样高端的杀手!” 舒澜的话音未落,她就迅速摁下中控键。 车门打开。 她知道车子被拖车抬起来一段距离,从这上面跳下去,肯定要摔得很惨。 可为了安全逃出去。 舒澜根本就来不及想那么多。 她只是本能的蜷缩起身子,护住脑袋,在落地的一瞬间,不辨方向的往前跑去。 然! 啪啪啪—— 头顶上方,突然响起吊灯被打开的声音。 偌大一室内摄影基地,呈现在舒澜眼前。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山间小路,也没有真正的夜空。 而是由AI程序编程,再利用绿布和投影,完全虚构出来的景象。 因为光线太暗,外加舒澜刚醒过来的精神紧张,让她压根儿没察觉到这里的虚假。 艾瑞克从车上下来。 他依旧戴着黑色皮质手套,一顶鸭舌帽,帽檐挡住了半张脸,尤其是那一双总是毫无情绪的眸,隐藏其中,仿若空洞! 舒澜退后几步,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她尽可能镇定开口,“艾瑞克,你是梦斯顿先生的人,可你却要杀了他,我需要一个理由。” “理由?舒律师,你都快死了,竟然还在好奇别人的八卦?” 艾瑞克摘掉鸭舌帽。 他拥有一张肤色冷白的俊脸,与许彦洲的高冷和矜贵不同。 这个男人的身上,永远散发着一种类似于血腥气息的煞气,狠毒阴鸷,丝毫没有人类该有的喜怒哀乐! 舒澜笑了笑,耸肩,“既然一定要死,那我是不是也要死的开心一点?偶尔听听别人的八卦,真的很取悦人心。” 事实上,她在给自己拖时间。 这里是设施完备的摄影棚,哪怕全封闭,也一定有向外连通的信号源。 只要她能找到,并且发出求救信号,无论是谁,但凡能在短时间赶到,她都有一线生机。 “舒律师在想什么?想谁能第一个来救你?” 艾瑞克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几罐啤酒,和一瓶饮料。 饮料扔给舒澜,“得脑癌是不是很辛苦?我认识的一个人,她也是那样死的。” “你倒是很了解我,看来你为了杀了我,做了不少功课!” 她全程都没有小姑娘惊恐万状的彷徨。 哪怕,她也才二十四岁! 艾瑞克嗤笑,“舒律师,身为零零后,害怕想哭,那不丢人,你甚至可以为了活下去,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我觉得这样,你会更轻松一些,不是吗?” “从我被父母抛弃以后,就忘了什么叫做害怕和求饶了。” 舒澜拧开瓶盖,也不怕男人在里面下毒,直接喝了一口。 旋即,她假装在参观这个摄影棚,随便走动起来。 果然和自己预料中的一样。 摄影棚的面积不大,可里外都是完全封闭隔音的。 她怕是喊破喉咙,外面也不会有人听到,进来救自己的! 不过…… 舒澜看向一侧墙壁的角落。 那里有通讯公司的信号接收器。 上面蓝色小灯在一闪一闪,证明这里的讯号一定是通的! “在看什么?想利用通讯,向谁求救?许彦洲?孟思楠?还是那个小男生……临城?” 艾瑞克站在她身后。 他走路是没有声音的。 那两只轻轻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明明没有用力,却给人一种要将她摁到地板下面去的强大威压! 舒澜收回视线,拿着饮料瓶,打开他的手,转头就往不远处的沙发走去。 她笑着说,“艾瑞克先生在意大利的能耐,我多少知道一些,哪怕是一般的绑匪,也不会给受害人留有一条如此明显的生路。” “你的确很聪明,和我认识的另外一个人很像。” 艾瑞克坐到她对面,岔开腿,袖口的扣子是解开的,露出手腕上的一个老鹰纹身。 舒澜挑眉,“你不想问问我,我是什么时候猜出那天的杀手是你的?又为何不告诉梦斯顿?” “梦斯顿一直在算计你,以你的智商和分析能力,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艾瑞克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舒澜翘起腿,呵呵一笑,“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可偶尔有共同目的的时候,稍微给予一些帮助和信任,那是必不可少的连纵手段。” “这话,梦斯顿也和我说过一模一样的。” “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利用他在意大利的影响力,为自己铺一条通往世界的路,那他呢?梦斯顿先生希望从我一个女人身上,得到什么?他爱上我了?” 舒澜半开着玩笑。 而她的视线,开始打量空无一人的二楼。 艾瑞克双肘撑着大腿,揉捏了一下并没有皱起的眉心,笑说,“梦斯顿的亲孙女已经找到了,他希望,自己的孙女婿会是许彦洲,而你这个前妻,就很多余。” “嗯……准确来说,我现在还是许彦洲的合法妻子,起码在结婚证上,我是!” 舒澜朝他勾了勾唇角,挺讽刺的。 艾瑞克却愣了一瞬。 他分明,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她的身影。 这就是……血缘在作祟吗? 明明不是同一个人,却继承了同一份骄傲与不羁。 舒澜已经走到了楼梯口。 她转身,半靠着木质扶手,“艾瑞克,你爱的那个人,和我长得很像吗?我在你眼里……” 说着,勾起两根手指,冲艾瑞克的眼睛,虚空戳了两下,继续,“看到了爱!太明显了,我无意偷窥你的内心,可也不能装瞎!” “所以,你死了,会更稳妥一些!” 毕竟一切能影响到一个专业杀手的存在,都是不必要的。 舒澜抱臂,慢悠悠往楼上走,“但你不会杀了我,甚至把我从许峰周的暗算之下,救了出来。” 话音甫落。 两具鲜血淋淋的尸体,身上带着明显的车辙碾压的痕迹,被舒澜一脚从二楼踢了下来。 尸体滚了三滚,最终停在艾瑞克的脚下。 舒澜很平静的问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梦斯顿?又为什么要保护我?” ------------ 第164章 三个男人,得死一个? “那重要吗?你从一开始就在梦斯顿面前演戏,如今继续装傻,不是更好?” 艾瑞克表面是淡定的。 可内心,被这个只有二十四岁的女人的睿智和细致入微的洞察力,狠狠折服了一瞬。 他说,“许彦洲和孟思楠,还有临城,我已经分别通知了他们,你被许峰周绑架,我们来猜一猜,他们三个之中,哪一个会第一个找到你?” “这有意义吗?” 艾瑞克救了她,却没有放了她。 舒澜清楚,这男人有他更加危险的打算,自己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他摊手,“你猜对了,大家一起活,你猜错了,我让你的真爱去死,这没有意义吗?” “我得罪你了?还是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人,背叛你?给你戴绿帽子,你想拿我来出气?” 舒澜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艾瑞克说的轻描淡写,“可能是,我见不惯你顶着这张脸,最终得到幸福吧,毕竟她也没有那样的幸运,你又凭什么拥有?” “她是谁?我认识?” 这是女人的第六感! 艾瑞克却不肯再说下去。 他找出一遥控器,摁下开关。 头顶的吊灯自动关闭。 四周的墙壁,却一块一块的亮起。 那是由无数块液晶屏组成的巨大荧幕,真有一些类似于山顶的露天影院…… 而巨大荧屏上,正播放着摄影棚外的所有监控视频。 一楼的艾瑞克抬起头,叼着烟,对二楼的她说,“赌局开始,我赌许彦洲,舒律师,你心中的真爱,会是谁?” “在京市,许彦洲会第一时间找到这里,不是唯一答案吗?艾瑞克,这个赌局,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舒澜死死抓着木质楼梯扶手。 有细小的木刺,扎进她的肉里,疼是真的疼,还流血了。 她看似冷静的提议,“给我一部手机,让我给他们三个,一人发一条消息,这个游戏不再是随机,而变成我要让谁为我去死,且不是更有一点趣味性?” “你用三个爱你的男人,来当有趣味性的游戏筹码?” 艾瑞克声音冷冷的。 舒澜趴在二楼的护栏上,掌心已经被木刺扎得血肉模糊了。 她却还是笑,“那不然怎样?他们爱我,我就得要死要活的为他们牺牲我的性命?之后,我下地狱,他们继续好好活着,再伤感一段时间,寻找下一段真爱,遗忘我?” “她就会那样。” 艾瑞克咬牙。 舒澜看着这个雷打不动的男人,居然会因为她的态度,被激怒了? 她有了新的打算,“哦,原来你喜欢的女人,为了救其他男人,死了,对吗?” “你闭嘴!” 艾瑞克彻底火冒三丈。 他踹飞体积不小的沙发,爆发力很强,徒手就能砸碎一扇玻璃。 舒澜勾唇,“把手机给我,我来向你证明,那个女人到底有多蠢!亦或是,我输了,同时说明,你爱的女人,她是对的,你也可以得到真正的解脱,多么两全其美!” 同为女人的她清楚,艾瑞克的无情和冷漠,全部来自于那个为其他男人死掉的女人。 她要好好利用。 若是成功了,他们都能活下去。 可一旦失败…… “不,舒澜,你只能赢,不能输!你从未输过,你也永远都不能输,不能输!” 舒澜死死握着艾瑞克丢上来的手机。 她知道这手机里一定有监控软件,说好了一人发一条消息,就只能是一条。 先是临城:【来这里找我,地址共享给你。】 再是孟思楠:【我没被绑架,真心话大冒险,开玩笑的,晚上我和颖儿一起吃饭,住她那里,不回去了。】 最后才是许彦洲:【彦洲哥哥……】 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艾瑞克用监控软件看着内容,冷笑,“看来舒律师这是想牺牲临城那小男生?你的心,够狠!这一点,倒是和她一点都不像。” “反正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分出胜负,不如我们聊一聊你的那个她?她叫什么?多大?做什么的?” 舒澜在二楼席地而坐。 她透过围栏,看着一楼,坐回到沙发上的艾瑞克。 而另一边。 许彦洲打着吊瓶,从住院大楼出来。 舒艾得到消息,立刻跑来阻止,“姐夫,姐姐失踪,自有警察去调查,我已经报警了,你还伤着,不能擅自出院的!你别这样,我看着难过又担心的。” “舒艾,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难过和担心?” 许彦洲看着她的眸,黑沉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舒艾一下子就哽住了。 他推开她,“以后离我远一点,即便舒舒会离开我,我们会离婚,我也不会背叛她!” “可……可是,姐夫,姐姐她身边有那么多的男人,你为什么就不能找一个女人?我愿意的,哪怕姐夫不爱我,我也愿意陪着姐夫,我不忍心让姐夫漫漫长夜,就一个人的。” 舒艾流着泪,很无助的靠过去。 她说,“姐夫,我知道我不该喜欢上你,一开始,我也是真心希望你和姐姐能够和好如初的!可是后来,后来见姐姐总是那样伤害你,我……我真的没办法,没办法克制想要保护你的心啊!” 话音未落。 舒艾已经紧紧缠在了许彦洲的身上。 她甚至大喊,“姐夫,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对吗?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爱,也是有的,对吗?不然那一晚,那一晚……” “够了!从一开始就只是合作,舒艾,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我对心机女,不感兴趣!” 许彦洲态度坚决。 他再次推开她的动作,又狠戾,又厌恶。 车子飞速驶离。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为难道:“少爷,要下雨了,那位舒艾小姐她还站在原地……” “不用管,联系上孟思楠了吗?” 许彦洲的手机上,显示着一条匿名短信。 内容:彦洲哥哥…… 司机道:“联系上了,孟先生说,让您去他弟弟的餐厅见面。” “直接过去。” “是。” 窗外,霓虹闪烁。 原本晴朗的天,却乌云密布! 舒艾看着从角落里走出来的男人,冷着脸,问道:“视频都拍下来了?” “是的,小姐。” 男人毕恭毕敬。 她嗤笑,“舒澜,你想跟我斗?简直痴人说梦!许彦洲是我的,他想要的一切,也只有我能给他!他会为了许氏,为了他那可亲可敬的奶奶,选择我的!” 哗啦啦—— 年后第一场冷雨夹着雪,下的很大。 临城的餐厅内,许彦洲一拳将孟思楠打倒在地…… ------------ 第165章 许彦洲知道,她都知道了…… “你把舒舒弄哪去了?孟思楠,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冲我一个人来,舒舒就算不爱你,可她也还是个女人!” 许彦洲的衬衫上,透了一层血。 那张英俊矜贵的脸上,此刻因为身体的不适感,已经煞白一片。 孟思楠从地上爬起来。 他右手无法正常使用,就用左手抓起一把料理刀,发了狠似的,朝进来就打人的许彦洲冲过去。 临城拉架,“大哥,许彦洲,你们两个先给我冷静一下,姐她……” “临城,你给我滚!许彦洲,你凭什么说舒舒不爱我,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早就能够幸福开心的在一起了!” 孟思楠被刺激的不轻。 他一把甩开临城,手中的刀子挥舞得虎虎生风。 餐厅里的客人都被吓跑了。 甚至有人跑出去后,就马上报警。 临城被孟思楠这么一推,也火冒三丈的跟着打作一团。 三个男人,跟没长大的小孩一样,拳拳到肉,谁都不肯给对方哪怕一点的余地和妥协。 临城吼,“孟思楠!许彦洲!你们两个混蛋!你们口口声声说爱着姐,可为什么?为什么姐每次伤心和难过,都是被你们两个给逼的?到底为什么?这算什么操蛋的爱?” 这一声歇斯底里,瞬间让混乱的餐厅安静了下来。 许彦洲握拳,平日里总是从容淡定的黑眸,此刻已经染上了厚厚一层血色。 他瞪着临城,质问,“是我让舒舒痛苦伤心?” 临城嗤笑,“难道不是吗?你以为姐就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你所谓的保护,还有那狗屁不是的善意谎言,就真的能让姐无忧无虑的生活吗?简直幼稚的可笑!” “她……都知道了?” 许彦洲忽然想到徐颖。 那件事,他的保护与谎言,徐颖是唯一一个一清二楚的。 他怎么就没想到? 没想到徐颖会违背承诺,将所有的真相,提前与舒澜和盘托出呢?! 临城呵呵,“许彦洲,你就是自以为聪明,可姐她却觉得,这都是因为她是扫把星,才与你有缘无分,这段婚姻,是她伤害了你,是她对不起你!” “这和她没关系,我只是因为太爱她,我不想让她一直为我改变,我只想让她无所顾忌的做自己!” 许彦洲一手撑着落地玻璃窗。 身上不断有鲜血流出来,在脚边汇聚成一滩。 他声音沙哑,又极端自责,“是我?原来是我!是我让舒舒感到那么窒息,是我亲手把她一次次从我身边推得越来越远,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许彦洲,你现在才清楚,你才是最配不上舒舒的人?” 孟思楠冷笑。 他扔掉手上的刀子,指着门口,下逐客令,“舒舒是安全的,我会把她带回来,可在那之后,还请你……” “大哥,你以为许彦洲有错,你就是对的?” 临城嘲讽的语气,很不客气的将孟思楠打断,“姐不爱你,只是把你当做可以以心交心的朋友,而你呢?你用自己的受伤来威胁她,让她无法离开你,哪怕不爱,也要勉强自己去和你在一起!” “临城,你给我闭嘴!舒舒对我是有感情的,我知道的,很清楚她爱上我了!” 孟思楠的态度很偏执。 他对此也是深信不疑。 临城笑的很冷,“母亲说的对,她说你哪里都很好,无论是能力,还是人品,都无可挑剔,但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果你放不下,只会毁了你自己,也毁了姐!” 母亲临终前,把他们兄弟几个都叫到了病床前。 一是嘱托娱乐城的继承问题。 二则,就是给每人一句话,希望他们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不会一错再错! “哥,就当是为了母亲,别让她在天上为你担心,你放手吧,行吗?”临城的话有所保留,因为许彦洲在。 可大概的意思,孟思楠听得出来。 但他坚持,“我不是顾北辰,他可以为了母亲发疯,可我不会!我爱舒舒,这世上,除了我,没人能给舒舒真正轻松自在的未来和生活。” “一个残废,孟思楠,你还能再狂妄自大一些吗?” 许彦洲言辞犀利。 孟思楠又要开打。 临城低吼,“姐被绑架的地址在我这,你们要想把人救出来,就给我安静!” “地址在你那?” 许彦洲剑眉紧蹙。 他又看了一眼陌生号码发来的那一句“彦洲哥哥”。 看起来是普通的文字,可截图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一行字,其实是用一些细小的字母组合而成。 看似毫无规律的组合排列,里面却隐藏了非常庞大的高等数学计算法则。 那是舒澜十七岁的时候,被许峰周第N次绑架后,他让她的家教,教她的一种求救方式。 后来舒澜每次被绑架,她都会用这种方式来传递讯息。 虽然他不会亲自出面,却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让警察找到她,并确保她的生命安全! “舒舒说,孟思楠知道她在哪里,为什么现在又是你?”许彦洲的眼神,愈发黑沉警惕。 “彦洲哥哥”四个字,用特殊的算法解析后,得出的答案,是一句:【去找孟思楠,他知道我在哪里……】 孟思楠讽笑,“许彦洲,舒舒在最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孰重孰轻,我想,应该不必我说的太仔细了吧!?” “那要是按照大哥你这思路来推算,我姐最爱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临城翘尾巴了。 他举起手机,上面是一个共享位置的地图。 许彦洲和孟思楠齐刷刷看过去。 下一秒。 临城拔腿就跑,“想都别想!我姐是我的,你们两个渣男,谁也配不上她!” 身后,许彦洲狂追,怒吼,“临城,把地址给我!否则,我让你在京市寸步难行!” 孟思楠紧随其后。 他用大哥的身份威胁,“临城,不想被家法打死的话,就给我站住,马上站住!” 轰隆隆—— 青紫色的闪电,劈开厚重的乌云。 摄影基地内。 舒澜斜靠着二楼围栏,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气,周围连空气都安静的死寂,一楼的艾瑞克,跟隐形人一样,完全没什么存在感! 她看一眼依旧没任何动静的监控视频,无奈笑道:“艾瑞克,真的好无聊!你真不打算和我聊一聊你的那个她? 毕竟世界上有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多少让人有些好奇…… 舒澜自说自话,“你喜欢的人,和我年纪差不多大?二十几岁?不会也是律师吧?但应该不住在京市,不然,我肯定早就认识了。” “你的确早就认识她了。” 艾瑞克难得搭一句话。 舒澜从躺着的地板上起身,脑袋探出围栏,追问,“是谁?和我一个大学?还是……” ------------ 第166章 母亲! “舒律师,你现在还有心思八卦?难道不是应该好好想一想,如何给临城下葬?” 艾瑞克隐在一团昏暗之中,声音冷飕飕的,能冻死人! 舒澜无所谓的扯扯嘴角,是真不在乎,“人各有命,我爸妈从小就说我是扫把星,所以他们扔下我,一走了之了!而临城,那臭小子喜欢谁不行,非要喜欢我……呵呵……” 她没继续说下去,只是苦笑两声。 艾瑞克抽根烟,吐了烟圈,才淡淡一句,“你妈应该很爱你,离开,也是逼不得已。” “你怎么知道?会算卦?” 舒澜自嘲的笑了笑,“我妈生下我之后,就整天郁郁寡欢的,我知道,实际她根本不喜欢我,生下我,也是因为大人的责任使然!等到我父亲出轨,还有了私生女,她就真的释然了,甚至有了抛弃这个家的正当理由。” 而那一晚,她走的毫不犹豫! 那天应该也在下雨夹雪吧? 舒澜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母亲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说,“晚上乖乖等爸爸回来,明天一早,我们一家三口就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一个承诺。 一个希望。 最终给小女孩带来的,只有无限绝望,以及认清自己是个扫把星的觉悟。 “艾瑞克,人心都是肉长的,若说恨,其实我也没什么资格去记恨那两个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吧。” 舒澜将自己团成一团,脸埋入双膝之间。 没哭,可就是挺感伤的。 蓦的,身后有一层温热袭来。 男人身上混杂着血腥的冷冽气息,将她团团包围。 她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点酒精的味道,裹挟着从口鼻中呼出来的潮湿,撩过她敏感的脖颈…… 舒澜缩了缩脖子。 她皱眉,“艾瑞克,你喝多了?” “别动,让我安静的待一会儿。”艾瑞克从后面抱着她的肩膀,不是过分暧昧,可有些不自在的亲近。 舒澜拒绝,挣扎了两下,“艾瑞克,我们并不熟,请你离我远点,这是礼貌问题,你……” 砰—— 男人浑身发热的倒在了地上。 他的黑色长风衣下面,是一片不太明显的,湿漉漉的血迹! 舒澜一惊,忙去检查他受伤的位置,“艾瑞克,你受伤了?这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你把出去的钥匙给我,我必须马上送你去医院才行。” “母亲……” 艾瑞克烧得厉害,人也有些不太清醒了。 可他力气很大,只是稍微拽了一下舒澜的胳膊,舒澜就不受控制的扑在了他胸口上。 那里也有正在冒血的伤口! 之前没发现,是因为隔着距离,又被黑风衣挡着。 此刻凑近了,那一身伤痕累累,真是把舒澜吓得一点都不敢乱动。 她试探着询问,“许峰周到底派了什么人来绑架我?你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舒澜愈发怀疑,许家二房身后,还有着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在蠢蠢欲动。 艾瑞克翻个身,许是高烧冷寒的缘故。 他死死抱着她,反复说,“母亲,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想你给我唱歌,那首歌,我最喜欢的那首歌……” 原来人生病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会变得如此脆弱啊! 舒澜承认自己心软了一瞬。 毕竟艾瑞克会伤成这样,也是因为想从许峰周的手里,将自己救下来。 “你想听歌?”她一边试着从他怀里挣脱出去,一边语气不冷不热的问道。 艾瑞克点点头,“就那首歌,母亲,我想听那首歌!” “哪首啊?” 舒澜有些头大。 艾瑞克却把她抱得更紧,“就那首,我想听……想听……” “算了!” 她闭了闭眼,实际她不是很会唱歌,唯一记得主要旋律和歌词的歌,还是小时候,母亲唱的那首摇篮曲。 空旷的摄影棚内。 一楼躺着两具尸体。 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的巨大荧幕,闪着微弱的荧光,让氛围更显诡异幽静。 舒澜哼唱着歌,音调舒缓简单。 艾瑞克紧闭的黑眸,倏然睁开。 他像是一头潜伏在永夜之中的猛兽,在舒澜毫无设防的前提之下,将她扑倒在地。 “艾瑞克,你……!!” “我要你!我想得到你!”艾瑞克突然就跟疯子一样,去撕扯舒澜的衣服。 舒澜拼命反抗。 同一时间。 一辆山地越野车,呼啸着冷风,撞飞摄影棚的大门,冲了进来。 三个男人,火急火燎的从车上飞奔而下。 艾瑞克清醒了一刹那。 舒澜一嘴巴子,扇了过去,“混蛋,你输了!” 他们的赌局是,第一个来救她的人,会被杀死! 而舒澜却有本事,让这三个男人一起出现在这里! 艾瑞克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可气场却被这女人完全反制…… “舒律师,我好像对你也有了一点兴趣!我想,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艾瑞克身形如展翅翱翔的雄鹰一般,从二楼的窗户跳出去,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许彦洲是第一个跑到二楼,将她牢牢抱住的。 他浑身是血,语气急促,“舒舒,对不起!我知道你已经全都知道了!是我蠢,是我自以为是,我以为那样的保护,是你需要的,我以为只要我肯牺牲,你就能幸福,我……” “许彦洲,我们都已经太迟了!你有了舒艾,我也答应要嫁给阿楠了。” 舒澜知道许彦洲为了赶来救自己,肯定又把伤口弄得很糟糕。 好像每次她都有能耐,让这个男人为她一次次倒霉! 许彦洲亲着她额头,那一吻吻,都混着类似眼泪的湿润和苦涩。 他摇头,解释,“舒舒,其实那晚我和舒艾,我们两个……” 嗡嗡嗡—— 许彦洲的手机响了。 是许母打来的。 他直接厌烦的挂断。 第二次再响。 舒澜直接替他接通,打开免提。 许母哭着大喊大叫,“彦洲啊,你在哪呢?奶奶出事了,你赶紧回来,回来啊!” 一个小时后。 包扎完伤口,手上打着吊瓶的许彦洲,和舒澜,还有一众许家人一起,坐在家属休息室,与芬得利进行视频会诊。 芬得利叹气道:“许老夫人的心脏机能已经严重受损,这次忽然犯病,哪怕被抢救了过来,也是强弩之末,我会尽快飞去京市,让舒艾小姐准备一下,血液治疗要提前开始了。” “舒艾?” 舒澜侧目,拧着眉头,看向许彦洲。 许母却一巴掌推在她肩膀上,怒斥,“舒澜,都是因为你这扫把星,非要扒着我们彦洲不肯离婚,现在艾艾伤心,说是要回意大利,她要是走了,妈就要等死了!” “所以,许彦洲,你很早之前就知道,舒艾是余兰的女儿?那舒文涛和陈翠芬呢?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舒澜转向许彦洲的视线,冷得毫无温度。 许彦洲握住她的手,说,“舒舒,具体的情况,我回头会和你解释,你先别胡思乱想,我……” ------------ 第167章 大骗子! “许彦洲,如果你没办法好好跟我解释的话,你完全可以不必多此一举!” 舒澜的表情很淡,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 她真的就不明白,许彦洲已经知道自己从徐颖那里得知了所有的真相,他完全可以更加坦然一些,而不是继续欺骗。 但他做不到! 毫无理由的,就是做不到! 许彦洲急着想从沙发椅上站起。 却被许母一把摁下去,蹙眉,“彦洲,你是傻子吗?舒澜比起艾艾,根本就是一无是处的!咱不说别的,就说这身世背景,人家可是梦斯顿家族的未来继承人啊!她舒澜算是个什么东西?没爹没妈的孤儿而已,根本配不上我们许家的!” “妈,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可以走了!还有,之前以我的名义,对舒舒的诉讼,也立刻取消,不要让我为难!” 许彦洲捏了捏紧蹙的眉心,见舒澜没有坚持要走的意思,也算松了口气。 许母左右看看,气恼,“彦洲,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懂好赖话呢?艾艾之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嘛,只要你同意和她交往试一试,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愿意让梦斯顿先生全力支持我们大房!” “妈,我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处理,请你马上出去,我还有事情,要单独和舒舒聊一下。” 许彦洲的语气很冷,若对方不是生他养他的亲生母亲,他或许会亲手把人扔出去。 舒澜攥着拳,僵硬的背脊,死死靠着门口一侧的墙壁。 她强迫自己要快速消化这些突如其来的巨大信息量。 原来,余兰的亲生女儿是舒艾,而舒艾的亲爷爷,则是梦斯顿! 而那一只一直操控着局面,却始终没有直接露出水面的手,就来自于梦斯顿。 她想到艾瑞克的那句话,“舒澜,梦斯顿想让许彦洲做自己的孙女婿,而你,则是多余的!” “舒舒,徐颖的出现是意外,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舒艾的身份,我没想一直瞒着你,可现在让你知道,也是时间不对!” 许母离开了。 空荡荡的休息室里,只有他们两个面对面,隔着的距离不远,但总觉得有些不安。 许彦洲推着吊瓶架子,想靠近一些。 舒澜却立刻绷紧自己,向后退,“你别过来!许彦洲,我现在脑子很乱,很多事都纠缠在一起,这一时半刻的,我没办法好好理顺清晰,你得给我一点时间!” “舒舒,这不需要时间,我们之间的误会都已经解开了,虽然时间不对,可我们……” 他想说,他们可以破镜重圆,摒弃前嫌! 可舒澜却猛地抬起头,用那冰冷冷的视线,睇着他,问,“你和舒艾呢?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舒舒,那晚我知道你会回来,可我不知道你是为了徐颖的缘故,我想,你放不下奶奶,就一定会来看她,所以我让舒艾跟我演了一出戏,好让你不那么自责!” 许彦洲故意说了很长一段话,来吸引舒澜的注意力。 之后,他一步步靠近,在她还没有察觉的瞬间,将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舒澜挣扎,低吼,“许彦洲,你个大骗子,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她哭了,她终于肯当着他的面,掉下那么真情实感的眼泪。 舒澜握着拳头,一下一下,力气不是很大的锤在许彦洲的胸口上。 二十四岁这一年,她很懊恼的,把自己哭得跟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似的。 还偏偏要当着许彦洲这个满嘴谎言的混蛋面前…… “乖,好了,舒舒,是我傻,是我没脑子,是我一意孤行了,你打我,骂我,就算是杀了我都行,但你不要再想着离开我,和我离婚,好不好?嗯?” 许彦洲轻轻抚摸着她依旧僵直的脊背。 他抱着她,就恨不得将她整个融入到他的怀里。 奶奶开玩笑说过,一个男人要是真的把一个女人当做命一样爱着,他就会变成狗皮膏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和你黏在一起。 曾几何时,舒澜对着难得一见的流星,许下的每一个愿望都是,她好想,好希望,彦洲哥哥可以变成一块狗皮膏药,哪怕只有一天,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可如今…… “许彦洲,你放开我。”舒澜不哭了,声音却沙哑的要死! 许彦洲一愣,“舒舒?” 舒澜推开他,笑的灿烂,又那么苦涩,“我们离婚吧,好吗?” “舒舒!” 许彦洲蹙眉,两边浓黑好看的剑眉,都快拧成一团了! 他抓她的手。 她无情甩开,“别这样,许彦洲,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好聚好散,无论你和舒艾如何,我都没办法无视孟思楠的存在,更何况,奶奶需要舒艾的治疗!” 芬得利的最新治疗方案,是奶奶可以长命百岁的唯一途径。 简单来说,舒澜与许彦洲都不能忽略的一点是,如果舒艾不肯乖乖配合,那奶奶就真的要等死了! “所以,舒舒,你认定,我要被舒艾威胁,对吗?而孟思楠,也只是你要离开我的一个借口!” 最后一句,用的是肯定语气。 舒澜眼睛里含着泪。 她咬破嘴唇,都不肯再掉下一滴泪,心还得够狠,“许彦洲,实际你说了那么多的话,唯一让我觉得百分之一百认同的是,如今的舒澜,二十四岁的舒澜,真的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变得连我自己都有些认不清自己!” “舒舒……” 许彦洲心疼的要死。 他再次想将她揽入怀中。 可她后退拒绝,摇头,淡淡莞尔,“许彦洲,也许二十四岁之前的舒澜,对你还有些留恋,可是二十四岁之后的舒澜,想要试着去外面,重新活一回!” “你撒谎!” 许彦洲直视着她那情绪复杂的双眸,一字一句,“舒澜,我知道,你只是为了奶奶,为了许氏集团,才想要离开我,想要放手的!” 还是肯定句! 舒澜嗤笑。 这一次,是她主动走近许彦洲,抓起他一只手,放在自己心口上。 她问他,“能感觉到怦然心跳吗?能感觉得到,我还深深爱着你吗?我有吗?” 没有! 一点都没有! 舒澜的心跳,简直平稳的,可以说是心如止水了。 那不是一个女人即将为一个男人牺牲的征兆! 许彦洲黑眸冷沉。 她扯扯嘴角,甩开他的手,“现在肯相信了?哪怕我从徐颖那知道真相以后,也只是觉得,我们的这十年,浪费的有些可惜可笑!但错过的就是错过了,许彦洲,你不是神,你什么都改变不了,也抓不住!” 舒澜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直到她进了电梯,红色的数字开始逐层递减后。 她才像破败的洋娃娃,哗啦!一下,人跟没了骨头似的,跌坐在了地上。 叮咚。 电梯在某一楼层开门。 有人要进来的时候,就见舒澜疯了一样,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哭的稀里哗啦。 路人硬着头皮上电梯,安慰一句,“小姐,节哀顺变啊。” 话音未落。 哇!的一声,舒澜哭的更凶。 下一个楼层,又有人上电梯。 前面上电梯的那一位,连连挥手,也很无奈的解释道:“我不认识她,她可能有亲人过世了吧,毕竟这里是医院!” 后面上来的老奶奶,很好心的蹲下身,给她递了一干净的手帕,询问,“小姑娘,是有长辈过世了吗?” “不……不是……” 舒澜也是一点形象都不要了。 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自我吧! 老奶奶叹气,“那是爸爸妈妈?” 叮咚。 电梯不知怎地,又回到了顶层的VIP区,开门。 站在外面的许彦洲,刚好听舒澜一边擦着眼泪鼻涕,一边说,“我老公死了,他死得好惨……” “……” 半个小时后。 孟思楠收到舒澜消息,来医院接她的时候。 就见许彦洲将人压在走廊的长椅上,两人纠纠缠缠,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还特不避嫌! ------------ 第168章 男人们,都疯了?! 有小护士从一侧经过,还红着脸,捂着嘴巴,羡慕道:“许先生和他夫人真的好恩爱啊,他俩在这都亲了快半个多小时了吧?居然还有人恶意揣测,说他们很快就要离婚!这还离婚呢?我看明年妇产科,就要有一个姓许的小宝宝喽!” “不不不,这么努力,没准儿双胞胎?” “Nonono!要生,咱就生三胞胎,哈哈哈……” 小护士们的调侃,听到孟思楠耳朵里,就跟点燃了一颗原子弹,毁灭性的爆炸! 那边,舒澜推不开倾轧而下的许彦洲。 又因为他受着伤呢,还不敢下狠手。 可眼角余光,却瞥到面沉如水,双拳紧握的孟思楠! 她低吼,“许彦洲,你放开我!阿楠他……” “他是我用你的手机叫来的,正好,我们趁现在,把事情一次性说开。”许彦洲总算肯暂时放过舒澜被吻到肿起的唇。 孟思楠则飞奔上前,举起拳头,就要和许彦洲打架! 舒澜赶紧阻拦,提醒道:“阿楠,这里是医院,是公众场合,你冷静一点,奶奶的病房就在……” “舒澜,在你心里,许氏集团重要,许奶奶重要,许彦洲更重要,就连临城,你遇到危险,第一个想到发地址的人却是他,是我的弟弟!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啊!?” 那么一绅士温和的男人。 舒澜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他当着如此多人的面,用这么恶劣的语气,质问她! 她冷笑,“孟思楠,我为什么给临城发地址,又为什么给你发那样的消息,你完全没搞清楚,对吗?” “我该清楚什么?清楚在你的心里,在那个承诺要嫁给我,陪我一生一世的女人心里,永远没有我孟思楠的一席之地?” 孟思楠抓着她的胳膊,很用力的将人撞到了墙上。 他剧烈的晃动她,用需要辅助工具,才能勉强使用的右手,“为什么?舒澜,我爱你啊!我一心一意想要将你从火坑里救出来,可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肯听我的,为什么?!!” 舒澜觉得,自己的耳膜要被震裂了。 她甚至不敢去直视孟思楠那双充血的双眸。 后背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在坚硬冰冷的墙面上,很疼很疼,却疼不过一寸寸冷冻结冰的心脏。 孟思楠还在暴跳如雷。 许彦洲一拳,将人打倒在地,再踩上一只脚,压在他心口上,声音冷沉沉、阴恻恻的骂道:“孟思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那手是怎么废的,你自己最清楚!舒舒不欠你什么的,你要发疯,就给我滚远点!” 话音甫落。 踩在孟思楠胸口上的脚一抬,直接把人踹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震的舒澜猛得收回飘散在外的神志。 她见许彦洲还要动手,忙拦停,“许彦洲,那是我和孟思楠两个人之间的事,和你没关系,你让开,我带他走!” “舒澜!” 许彦洲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感激和同情,那都不是爱!你对孟思楠,没有任何义务与责任,他只是在利用你的善良,想将你捆绑在身边而已!” “可如果不是我把他介绍给王暖,郑成就不会放火报复,更不会有之后的事!” 舒澜也在喊。 这是一道坎,哪怕明知临城说得对,许彦洲说得对,奶奶和那个法国司机大叔说得对。 但她就是没办法昧着良心,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许彦洲,实际我们都一样,就像你不爱舒艾,可只有舒艾能救得了奶奶,她背后又是一整个梦斯顿家族,你说,我们的力量,就算再强大,又能如何?” 成人和小孩子的最大不同就在于,成年人的责任,往往都是来自于无可奈何! 而小孩子,耍耍赖,撒撒娇,好像天大的事情,都能随心所欲的一笔勾销掉。 “放开我!这里是医院,奶奶刚度过危险期,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我带孟思楠离开,至于去民政局离婚的时间,你看一下,我们尽快定下来吧。” 早点离婚,大家也都解脱了! 可许彦洲却倔强的只一句话,“这辈子,和你离婚,是不可能的了!” “许彦洲……!!” 尾音还在嗓子眼里打转。 人家许大律师已经转身,跨过孟思楠,潇洒走人。 舒澜真是快被这些男人给逼疯了! 一个两个,脑子都不正常吗? 上出租车。 处理完伤口的孟思楠,也总算冷静了下来。 他死死抓着舒澜的手腕,人都快内疚到自杀谢罪了,“舒舒,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可我,我对你……我……” 咳咳咳—— 大概是太着急了。 孟思楠一阵剧烈咳嗽后,就吐血了。 出租车司机一急,打转方向盘,就要回医院。 孟思楠挥手阻止,“我没事,就是一点小毛病!” “回医院!孟思楠,这都吐血了,你告诉我是一点小毛病?” 舒澜坚持。 孟思楠苦笑,道:“舒舒,我真没事,这就是试药的正常副作用,我忍一忍就过去了,你别担心,真没事的。” “试……药?” 她心猛得一沉。 孟思楠抱了抱她,“好啦,真没事,你别胡思乱想。” 他不肯多解释。 舒澜就二话不说,直接打给康复中心。 最后得到的结果,居然是…… “是的,孟医生自己也是学医的,应该很清楚,这种新型药物的三期临床实验阶段,副作用都是未知的,我们在签合同之前,也是有再三提醒的。 “但根据二期实验数据,吐血和情绪混乱,在服用药物前期都会有所明显,这一点,孟医生本人也一清二楚。” 康复中心那边的回复,让她心惊肉跳。 孟思楠跟她一起下出租车。 他故作无所谓的道:“舒舒,副作用只是服药前期会严重一些,之后就……” “孟思楠,你冒这样的风险来治疗自己的肺部损伤,到底为了什么?是因为……我吗?” 舒澜好像已经猜到答案了。 孟思楠定定的看了她两秒后,说,“舒舒,我只想要一份安心,你不肯给我,我只能自己争取了!我想变得健康,想有资本和许彦洲竞争,把你抢到身边!” ------------ 第169章 舒澜被打了?! “孟思楠,你就是你,当初在我最痛苦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这个人,他就叫孟思楠,无论你的身体是否健康,无论你的手是否能够恢复,我都觉得,你没有任何改变,真的!我一点都不觉得!” 舒澜抓着他的胳膊,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她还说,“阿楠,我知道,也许现在你会认为,我和许彦洲走的近了一些,但有些事,我们过去的那十年,我没办法在一朝一夕之间就完全删除,你能明白吗?” “可是,舒舒,许家的事,你可不可以为了我,少管一些?你已经要和许彦洲离婚了,你不再是许家的主母,更没有义务再去为他们做任何无谓牺牲!” 孟思楠反抓住舒澜的手。 他眼神真切,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那么小心翼翼,让人忍不住就是一阵的愧疚。 舒澜咬了咬唇。 耳边,反反复复回荡着康复中心那边的回复…… 默了一瞬。 她提出一个条件,“阿楠,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与许彦洲的关系,还有与许家的牵扯,全部理顺清楚,之后我们去海市,以后都不回来了!行吗?” “你确定,就一个月?” 孟思楠又吐了口血,脸色变得愈发苍白脆弱。 舒澜连连点头,用纸巾给他擦嘴,“一个月!我保证,就一个月!真的,阿楠,你停止试药吧,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算我求你,嗯?我求你了!” “离开京市之后,我会停药,舒舒,不是我想威胁你,也不是我逼你,我只是真的害怕了,害怕你会嫌弃我,害怕因为自己成了残废,会彻底失去你!” 孟思楠弯下腰,没什么力气的靠在她肩膀上。 她感到自己肩头一阵湿润。 这个男人!这个曾经有着辉煌人生的男人。 却因她,因她一时的考虑不周,生生葬送掉了未来的后半生! 她无法不为其负责。 更无法去记恨他的偏执,和偶尔爆发出来的自私! “走吧,我让赵姨把二楼客房整理出来,你现在受伤了,自己一个人生活会很不方便,你暂时先住过来,赵姨也好搭把手,照顾你。” 舒澜说的很委婉,生怕会让他敏感的神经受到一丁点的压力! 如今与孟思楠相处。 她不再觉得像以前那样轻松自在,会被治愈。 唯一能感受到的情绪,就是压力山大,和步履维艰! 孟思楠总算露出一抹温和的笑,道:“舒舒,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你开心就好。” 舒澜将自己半张脸,隐藏在月色之下。 她不能让孟思楠看出她一丝一毫的疲惫与无奈。 这是她亏欠这个男人的,她要独自承担。 夜深。 赵田出来上卫生间,就见厨房有人影走来走去,怕是什么小偷,就随手拿起一根高尔夫球杆,悄无声息的走过去。 正巧,赵田挥舞起球杆的瞬间,舒澜拿着一杯刚煮熟的咖啡回头。 她吓得一愣。 赵田立刻皱眉,抢走她的咖啡,“舒律师,您这是怎么回事?孟先生不是说了嘛,您现在是治疗期,任何烟酒咖啡,甚至连一般的茶水都不能喝的。” “是吗?他说这话,是什么时候?” 舒澜眼巴巴看着赵田手里的咖啡,头疼的厉害,真想喝一口。 就一口! 倒是赵田被难住了,“嗯……这还真想不起来了!不过,舒律师,您有没有觉得,自从孟先生从意大利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的有些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她还在馋咖啡。 赵田一看,先把咖啡倒掉之后,才说,“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许是咱没什么文化,没上过几年学吧!但我就是觉得,孟先生活的很不开心,有点压抑。” “哈,连你都看出来了?看来他真的很不开心,很压抑!” 咖啡没了。 舒澜沮丧的耷拉着脑袋。 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蚕丝睡裙,长发乱糟糟的垂落在脸前。 赵田看一眼,都觉得瘆得慌。 她强笑道:“舒律师,孟先生受伤,这都是天灾人祸,咱又不是算卦的大神,哪里能预料得到未来啊!总之,您别太自责,真的,您是个好人,就总喜欢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那活着多累啊!” “嗯,是挺累的,要是能像白晓月那样,直接疯掉,仔细想一想,也不是什么坏事。” 舒澜神思飘散的嘟囔。 赵田尴尬,“舒律师,晓月那死丫头,哪里能和您比呢,您是事业型的女强人,无论是长相还是能力,不说是世间仅有,也是独一无二的,这也不怪许总他……” 砰! 有什么东西从二楼滚下来。 舒澜看过去,蹙眉。 赵田话没说完,回头。 就见孟思楠手里的水杯,滚在台阶上,摔了个稀碎! 他没什么表情的问道:“舒舒,你在和赵姨聊许彦洲?你们在说他什么?说他无所不能?还是只手遮天?” “不是,孟先生,您误会了,我们刚才正在说您呢,就是顺嘴提到许总一句而已。” 赵田打圆场。 孟思楠自嘲的笑了笑,走到舒澜面前。 他盯着她,声音像是从咬死的牙缝里挤出来的,“聊我吗?赵姨,舒舒都说我什么了?说我现在变成一个废物,成为她的累赘了,是不是?” 赵田懵了,慌忙摇头,“不……不是的,孟先生,舒律师还是很听您话的,真的!她对您也很好,根本不会认为您是她的累赘的,您这就是纯粹多心了!” “赵田,连你都能说教我了?是不是在你们所有人的眼里,我孟思楠就是一彻头彻尾的废物,连一个保姆都不如?” 孟思楠忽然爆炸。 他将厨房里能砸碎的,全部砸碎。 有飞溅起来的碎片,非常锋利的割伤舒澜的脸。 流血了! 赵田捂嘴,惊呼,“孟先生!孟先生,您赶紧住手,住手啊!舒律师受伤了,她……她的脸……” “舒舒,你的脸,你的脸怎么流血了?我……我都做了什么?我刚才做了什么?” 孟思楠抬起自己的手,在原地转了一圈。 他眼神里的迷茫和懊恼,绝对是伪装不出来的! 舒澜心口一揪。 她赶紧摁住想要自残的孟思楠,声音尽可能温和的道:“阿楠,你冷静,先冷静下来,我OK,只是很轻很轻的伤口,没事的!倒是你,你刚才是梦游了吗?什么都不记得了?” 康复中心那边说,这款新药,对于脑部神经的刺激是很强的。 若是病人家属没有好好照顾,病人很可能会患上非常严重的精神分裂…… 赵田压低声音,小声跟舒澜提议,“舒律师,咱们家里没男人,要是孟医生再发疯,您一个女人,很可能会被伤到的,不然,咱还是请许总过来,帮帮忙吧。” ------------ 第170章 舒澜,你要尿床吗? “赵姨,你别提他!” 舒澜心下猛得一沉。 孟思楠再一次被刺激的精神失常。 他一把扯住赵田的胳膊,就要将人扔出去。 舒澜去阻止。 可他双眼赤红,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他嘶吼,“许彦洲,舒澜是我的,舒舒是我的女人!你想跟我抢?我就算拉着你一起下地狱,也不会放手的!我不会放手的!” “啊!” 舒澜替赵田挨了一拳头。 人就穿着一件单薄的蚕丝睡裙,滚到了夜晚依旧冷风怒号的院子里。 赵田急呼,“舒律师!” “许彦洲,你给我去死!去死啊!去死!!!” “啊啊啊!!!”赵田闭着眼睛,尖叫。 但拳头没有落下来。 许彦洲低沉阴鸷的声音,随之响起,“孟思楠,你找死!” 他一条胳膊抱着快疼晕过去的舒澜,她身上裹着他的西服外套。 另一只手,紧握成拳,与发了疯的孟思楠你来我往,完全占据压倒式的优势,将人死死摁在了盛满冷水的喷水池里。 刺骨寒冷的水,刺激在孟思楠脸上。 他渐渐回神,狼狈的跌坐在地。 “我……都做了什么?舒舒呢?舒舒在哪?她在哪?”孟思楠焦急的环顾四周,双眸依旧赤红。 赵田怕他再受刺激,马上说,“舒律师很好,孟先生,咱还是先回房间,您身上都是水,外面太冷,您肺不好,容易生病的!” 说完,就上前去搀扶孟思楠。 可孟思楠甩开她的手,看向正对面,正居高临下,用一种眸睨众生的视线,冷冽十足的瞪着他的许彦洲。 许彦洲嗤笑,“孟思楠,人残志不残!但你直接动手打女人,就是赤裸裸的孬种!” “疼!” 被他抱在怀里的舒澜,在一阵剧痛之中,缓缓清醒。 孟思楠看到她,冲上来,就要抢。 许彦洲反手一拳,基本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人打翻在地。 赵田吓得都没声音了! 倒是舒澜猛得一下睁开眼。 她大喊,“许彦洲,孟思楠是因为试药才精神失常的,你住手,不许伤害他!” 喊完了,后背上的伤,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孟思楠趴在地上,嘴巴里不断有鲜血吐出来。 舒澜挣扎着要从许彦洲的怀里出来。 但他抱得更紧了,“别动,这疯子还没清醒过来,难不成,你想让我直接丧偶?而且,妻子还是被一男人给殴打致死的?” “许彦洲,孟思楠只是病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苛刻?” 舒澜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许彦洲自嘲一笑,“难道我就是钢筋铁骨,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许峰周刺他那一刀,也是下了狠劲儿的! 舒澜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许彦洲抚了抚她碎发凌乱的额头,语气柔和了几分,“让赵田带你回房间,孟思楠我来处理,我保证,不弄死他!” “许彦洲,好好的话,你能不能给我好好说啊!” 她依旧生气,却没拒绝他的提议。 等赵田扶着她,挺艰难的上了三楼后。 赵田才纳闷的问了一句,“舒律师,许总说,已经叫了家庭医生过来,而且刚才那么危险的时候,他突然从天而降,这是怎么回事啊?许总会算卦?” “大概吧……” 在三楼拐角的位置,有一扇窗,正对前院。 孟思楠的情绪依旧混乱。 许彦洲拖他进别墅的时候,还各种拳打脚踢。 而许彦洲答应她说,他不会弄死孟思楠。 所以任由那一拳拳打在身上,不做任何回击! 天快亮的时候。 家庭医生处理完她后背上的伤口后,留了药,再三叮嘱赵田,“舒律师被打的挺严重,看着没有外伤,可内伤也不容忽视,这要是再挨两拳,肋骨都得折了!所以,你们好好照顾,一个星期后没有好转,就要去医院检查了。” “是是是,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舒律师的。” 赵田抹着泪,将家庭医生送出门。 舒澜趴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后背火辣辣的一片疼,就跟几根钢钉同时戳进去一样,特折磨人! 而且,短时间之内,她估计连上卫生间都要人伺候了! “烦死了!”舒澜一拳打在软绵绵的枕头上,把脸埋里面,心口憋屈的要死。 门口。 许彦洲两条大长腿叠放着,向前懒懒一伸,抱臂,斜靠在门框上。 他冷嘲热讽,“现在知道疼?知道烦了?那刚才逞能的时候,怎么没想那么多?脑子落在意大利,忘记空运了?” “许彦洲,你王八……” “蛋”字没出口,舒澜作势要起来打人的姿势一僵,额头瞬间疼出一层冷汗。 许彦洲黑眸一沉。 他一个健步进屋,急得跟屁股着火一样,就要去扶着舒澜,重新趴回到床上。 但下一秒…… 啪啪啪—— 舒澜笑的一脸狡黠,抡着巴掌,力道不算太重的打在许彦洲脑袋上。 许彦洲剑眉紧蹙。 而一束光,晨光破晓的一瞬,透过窗户,照进纱帘,最后笼在那一张娇俏可人,笑起来又魅又纯的脸上。 她脸颊上有淡淡的两个梨涡,还得意的挑起好看的眉尾,警告道:“许彦洲,不想被我打死,以后就把你的臭嘴给我闭上,明白?” “舒舒,你知道你现在这么对我笑,是有多么危险吗?” 两个人,完全是各说各话,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舒澜猛得一惊。 她侧目,看到玻璃上反射出来的模糊人影。 那笑,多么久违的纯粹,放松…… 可怎么会是对许彦洲呢? 还是如此自然到,连她本人都没有察觉! “抱歉,我可能是疼迷糊了,你别多想,还有,请从我的房间出去,顺便帮我叫赵姨过来,我想上卫生间。” 最后一句话,舒澜说的有点脸红。 但她真的挺迫切的! 倒是许彦洲,一屁股坐在床边,拿着一个苹果,慢条斯理的削起皮来。 舒澜,“许彦洲,你聋了?” 许彦洲笑睨她,“两个选择,第一,继续憋着,尿床!第二,我陪你去卫生间!二选一,选吧!” ------------ 第171章 许彦洲抱她去…… “许彦洲,你还能再幼稚一些吗?” 舒澜真是快被气笑了。 这男人但凡脑子正常一些,应该都说不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吧? 她去抓床头柜上的手机,准备给赵姨打电话,让她上楼,把许彦洲这神经病给轰走! 但。 许彦洲直接甩了她一张精神科的检查报告,检查项目还挺全面,基本神经病能涉猎的项目,上面全部找得到! 舒澜,“……?” 一脑门的黑线。 许彦洲翘着腿,下意识想抽根烟。 可眼角余光睨到一脸问号的舒澜后,又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盒戒烟糖,差不多吃了半盒。 舒澜无语,“怎么?想得糖尿病?” “我戒烟是为了谁?” 许神有点受伤。 舒澜呵呵,“反正不会是为了我,咱俩也不是很熟。” 说完,继续去抓手机。 许彦洲摁住她肩膀,人倾轧而下,那黑洞洞的瞳孔里,有光照进去。 却唯独只能反射出她的身影! 舒澜感觉有一股酥麻的电流,瞬间从五脏六腑,疯了一样,传导到四肢百骸。 她耳根子热了热,推人,“许彦洲,你到底要干嘛?脑子有病,就给我去治!” “我就知道你拿手机,是想给我挂精神科。” 许彦洲说的理所当然。 舒澜翻白眼,“许彦洲,你是不是有自恋倾向?我为什么要关心你?你就算真疯了,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有吗?” “那孟思楠呢?他现在这个样子,就需要你充当圣母,来牺牲自己,拯救他?” 一想到刚才的孟思楠。 舒澜是一身冷飕飕的! 她侧开脸,咬牙道:“阿楠是因为试药,才会变成这样的,等我们离完婚,他就会停止试用新药,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所以,这个王八蛋在拿自己的生命健康来威胁你?” 许彦洲眸色一厉。 舒澜猛得回头,与他四目相对,警告道:“许彦洲,阿楠目前的情况很不好,如果你再敢给我惹事生非,咱俩以后真就要老死不相往来了!” “如果我同意和你离婚,你会带着孟思楠离开京市,之后躲起来,对吗?” 这男人,到底是一点都不好骗的。 舒澜闭了闭眼,头疼,后背更疼,还特想上卫生间。 她说,“许彦洲,舒艾是梦斯顿的亲孙女,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何失踪,又为何成为舒文涛的私生女!但目前的局面是,这个女人的存在,让你和我都不得不暂时低头!” 哪怕他们可以不顾及孟思楠,更不顾及梦斯顿家族很可能会帮助二房夺得许氏集团。 那奶奶呢? 于她和许彦洲而言,奶奶的存在,就像是一种看不见的精神信念。 有她老人家在,他们的生活才会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意义! “芬得利医生很快就会到京市,一旦疗程开始,奶奶的生死,都在舒艾一人之手,许彦洲,我跟你明说,为了奶奶,我真的可以和全世界为敌的!” 更不要说,做那么一点点的牺牲。 许彦洲摁着她肩膀的手,变得极其沉重。 舒澜能感受得到。 而她不能表现出任何在决绝之外的情绪了。 “许彦洲,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到这边来,好好照顾奶奶,我们两个都要先学会放下才行。” 她撑着身子,忍着后背上的剧痛,转了个方向,不再看他。 许彦洲没走。 他说,“舒舒,给我一句你的心里话,你要和我离婚,要和我分开,到底是因为我们缘分已尽,还是,你逼不得已?” “我刚才说的还不清楚?” 她背对着他,声音闷闷的。 许彦洲坚持,“我要你直接说出来,而不是拐弯抹角。” “那有什么意义?许彦洲,我认识你十年了,这十年了,我一直被一个谎言蒙蔽着,我恨你,怨你,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对我不公平,直到后来,徐颖让我知道了真相,但我也开心不起来了!” 就像一只猴子,被训练的时候,总是要挨打,每天都挨打。 等到挨打成为一种习惯之后,人类不再打它了,甚至对它很好,很爱护它。 猴子却开始故意调皮捣蛋,想激怒人类,让人类重新鞭打自己。 这就是习惯,习惯是一件非常非常可怕的事! “走吧,我真的累了,你别来烦我,我要照顾一个孟思楠,已经让我有些精疲力尽了。” 舒澜用手背挡住眼睛,遮盖住外界的一切光源。 她喜欢黑暗,起码黑暗能让她暂时躲避起来。 而下一秒。 舒澜尖叫,“许彦洲,你……你放开我!你……” “闭嘴,去上卫生间。” 许彦洲很霸道的将她公主抱,从卧室,抱到卫生间。 之后,这个可恶的男人,居然像把小孩子嘘嘘一样,分开她的两条腿,之后,对准马桶。 舒澜面红耳赤的低吼,“许彦洲,我刚才说的是外星语吗?还是你压根儿听不懂人话?我让你走,不是让你把我弄到卫生间来!” 就这么一个姿势,让她有点快要憋不住了…… 许彦洲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就吹了一声口哨,催促,“快点,我帮你。” 话毕。 舒澜的裤子就被强行脱了下来。 幸好里面还有一小内内。 她死死抓住边缘,咬牙切齿道:“许彦洲,你敢脱我内裤,我就让你彻底断子绝孙!” “那咱俩就一起孤独终老。” 许彦洲伸手,就跟舒澜抢起她的内裤。 正巧,赵田送走医生后,回来。 听到卫生间有动静,她就推门进去,急声道:“舒律师,您后背可还伤着呢,刚才医生说了,您现在需要……” 死寂! 舒澜活了整整二十四年,真是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把脸丢到了姥姥家。 赵田挺大一岁数了,都给看红了脸。 她讪笑道:“你们继续,继续哈,我去外面守着,去外面。” 砰—— 赵田走得太急,以至于,出卫生间的时候,都撞门上了。 舒澜快疯了。 她怒吼,“许彦洲,你把我放开,我要自己上卫生间!!!” 噼里啪啦! 五分钟后,赵田见许彦洲夹着腿,姿势挺古怪的从三楼下来。 可他那一身清冷矜贵的模样,倒是稍微修饰了一下差一点变太监的窘迫。 他对赵田说,“我就住在对面的别墅,有事情,随时叫我。” “哦……”赵田点了点头,又猛得抬头,挺惊愕的,“许总,您难道不知道,对面的别墅,是鬼屋吗?” 房主发疯放火,把一家四口,包括自己和情人在内,全部给活生生烧死了。 后来别墅重建。 但这新闻当时闹得挺大,哪怕最低价出售,也无人敢接盘。 许彦洲抚了抚浓黑的剑眉,倒是挺不在乎的,“我是律师,不迷信,这一点,我和舒舒一样。” “赵姨,你一会儿去买点艾蒿叶子回来,用那东西沾点水,好好在院子里清洗一下,昨晚见血了,不吉利!” 三楼,舒澜喊着吩咐。 赵田都不知道该不该尴尬,怎么尴尬了。 她回一句,“好嘞,我这就去买。” 许彦洲,“……” 他应该去怀疑世界! 三日后。 许彦洲和舒澜纷纷上了热搜。 而为此做出最大贡献的人,正是舒艾和许母。 ------------ 第172章 是你?小豆包?! 热搜第一的热门,是一段一分钟不到的视频。 许母用自己凉凉的明星认证账号发的。 内容很简单,是一个深夜,舒艾和许彦洲拥抱在一起。 由于拍摄的角度非常刁钻。 路人们一看,就会直接认为,那是男人在对女人表白! 许母配文。 ——【未来的儿媳妇,以后常到家里来玩哦。】 “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姐,舒艾和许彦洲炒CP,这些无恶不作的营销号,为何一定要拉踩你呢?” 热搜榜单第二名。 各大营销号,还有一些很有热度的情感网红,都纷纷跳出来,开始鼓吹“真爱”理论! 赵一诺捧着手机,看得愤世嫉俗,“什么叫,舒艾才是永远的yyds?要是按照他们这个逻辑,以后民政局发的红本本,就是废纸一张了!都真爱鉴定得了!” “赵一诺,你……” 趴在床上养伤的舒澜,试图打断不请自来的赵一诺。 但不幸的是。 她第N次失败了。 赵一诺喊的更大声,“我去!这他妈的还是人说的话吗?姐,他们居然说,你自己没魅力了,却还死赖着不肯和许彦洲离婚,就故意用白晓月来牵住丈夫的心!” 很好,这些奇葩的文案,真的很像许母的手笔! 可网友们就是喜欢猎奇。 越奇葩,越狗血,就越有讨论值。 “不是,赵一诺,我是想问,你……” “你大爷的!居然还有人P图姐的艳照?不行,马上举报,必须举报,我去群里喊一嗓子,先弄死他娘的黑粉营销号!” 赵一诺进入战备状态。 舒澜拍了拍胸口,掏了掏嗡嗡乱叫的耳朵。 她真是觉得自己福大命大,没被一惊一乍的赵一诺给吓死。 赵田进来,递了一盘水果,“赵小姐,我们舒律师还需要休息,您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舒澜感激的看了一眼赵田。 赵一诺猛拍脑门,又是河东狮吼一嗓子,“哎呀,真是被这些营销号给气死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姐,这是我的简历,你看一下,要是没问题,我立刻能入职。” “入职?” 舒澜这自己做老板的,都不记得,律所有招人的计划啊。 而且…… “赵一诺,第一,我们律所暂时不准备招正式员工,至于大三实习,还有管培生这一块,你需要去人力那边咨询!第二,你一学数学的,来律所做什么?” 最后一句,很重点! 赵一诺直接哭了,还是趴在舒澜伤痕累累的背上,哭得稀里哗啦,“姐!亲爱的姐姐,舒姐姐,舒舒姐姐,我求求你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哪怕是当保洁也行,我就是需要一份工作,还有一个住的地方。” “什么意思?说具体一点。” 舒澜抖着手,朝赵田求救。 她要疼死了! 赵田赶紧把自家舒律师往外拔,“赵小姐,您赶紧起来,我们舒律师的后背……” “舒舒,你怎么了?” 许是三楼太闹腾。 楼下的孟思楠听到,火急火燎的冲了上来。 可一推门,原本还毫无形象可言的赵一诺,立刻坐直身子,非常淑女的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她甜甜一笑,“孟哥哥好,我是临城的同学,我叫……” 孟思楠甚至都没看她一眼,完全将人当成空气,目不斜视的盯着舒澜,走到床边。 他心疼的厉害,更自责,“都三天了,你后背上的伤还没转好?你别乱动,我给你看看,若是实在不行,咱们直接去医院。” “阿楠,我没事,就是刚才不小心撞了一下,也没那么疼。” 舒澜笑了笑,安抚。 她对他,真是愈发小心翼翼了。 孟思楠攥拳,眼神也黑沉了几个色度,“是谁?赵姨没有照顾好你?” 赵田忙解释,“孟先生,真不是我,我……” “孟哥哥,是我,是我有求于姐,所以就赖在她身上,忘了她后背有伤。” 赵一诺举起小手,还挺诚恳的道歉。 孟思楠唰!的一下扭头,用很可怕的眼神,盯着赵一诺,“是你?” 赵一诺一看,哇的一下,直接坐在地上,抱着孟思楠的大腿,咧嘴就哭,“孟医生,你可能不认识我了,但你还是丁跃神医的时候,我生过一场大病,大家都说我会死,可最后是你把我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的,你还抱着我说,你是医生,会为我守护健康的!” 赵一诺才十九岁。 她十岁那年,孟思楠已经以年仅二十一岁的年纪,成为医学界的冉冉新星。 “是你?小豆包?” 赵一诺长的小。 虽然那时已经十岁了,可乍一看,却像五六岁的小屁孩。 因此,当时他们整个心外科,都叫她小豆包。 赵一诺抹了抹眼泪,开心的笑了,笑的很阳光干净,“是我!是我!孟医生,我一直想见你,可你总是不肯来我家做客,后来爸爸妈妈说你辞职去国外了,我也跑去国外上的高中。” 但不久,丁跃回国。 她也果断放弃旁人梦寐以求的剑桥录取通知书,追了回来。 再然后…… “再然后,我遇上临城了,我觉得他和你的气质很像,就交往了一年。”赵一诺说的扭扭捏捏的。 舒澜这一看客,心疼被当做替身的临城一秒。 赵一诺抓着孟思楠的手,甜美微笑,“现在好了,孟医生,我总算找到你了,我要给舒律师打工,还要住到这里来,我要照顾你,换我来守护你的健康!” “赵小姐,却是孟先生和我们舒律师,他们……”赵田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孟思楠甩开她的手,明确拒绝,“我不需要你,你马上离开!” “孟医生……” “你留下吧,我看你有计算机工程的第二学历,正好律所那边需要一个技术工程师。” 舒澜做了决定。 赵一诺开心的手舞足蹈。 小姑娘又要冲上去,抱她。 舒澜赶紧躲到一边,“你别过来!我撑不住!赵姨,你跟着赵一诺去她家整理行李,今天就搬过来吧。” “是。” 赵田赶紧带着有点疯的赵一诺离开。 孟思楠看向舒澜,“舒舒,你把赵一诺留下来,是因为我?你想把我推给其她女人?” “阿楠,我的确需要有人帮我,你……” 她想说,让他不要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舒艾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姐,来见我,否则,我拒绝给奶奶输血治疗!】 ------------ 第173章 当着舒艾的面,秀恩爱? 舒艾约的地点在舒家老房子那边。 舒文涛和母亲结婚前,一直住在老房子里。 房子一室一厅,当年舒家爷爷厂子里分的,算是典型的老破小。 可邻近重点校,地段在一环,价格也是一年比一年看涨。 只是舒文涛破产那年,房子就给卖掉了。 “姐,在你跟着爸爸一起住别墅的时候,我和妈妈就每天挤在这几十平米的小房子里,你知道嘛,那时候我每天都在想,我要是你,那该多好啊!” 舒澜站在防盗门外的脏乱楼梯间里。 这套房子,曾经带给她的阴影,怕是三生三世都无法弥补的。 所以,她宁可一直站在门外,语气冷冽,“舒艾,我来,不是和你回忆往昔的,这是配合奶奶治疗的合同,只要你签字,我会尽快和许彦洲离婚,之后离开京市!” “姐姐是想用自己的丈夫,来和我做交易吗?” 舒艾坐到老旧的沙发上。 她天生长了一张并不是很出众的脸蛋,但胜在清纯。 简简单单的马尾辫,稀薄的空气刘海,再配上那鹅蛋形的脸廓。 若不是舒澜太了解这个妹妹了,她真的会以为,舒艾的善解人意,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她抱臂,嗤笑,“舒艾,网上的舆论导向,还有你对许母的恭维和逢迎,难不成,这些处心积虑的算盘,都是为了替我这个姐姐来维系婚姻幸福的?” “姐,是你配不上姐夫,姐夫那样的人才,那样的天生王者,他就应该娶我,娶我这样可以给他带来更大荣耀和辉煌的女人为妻!” 舒艾一反往常的朴素打扮。 她就差把整个奢侈品店都挂在身上了。 那一股子暴发户的珠光宝气,也不知梦斯顿看到了,会作何感想! 舒澜耸耸肩,“别废话,实际你做的那些都是多余的,毕竟在意大利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心和许彦洲分道扬镳了,而现在,由于你的不诚信,和几次出尔反尔的行为,让我不得不用合同来确保奶奶的治疗顺利!” 于她而言,已经没有比奶奶更重要的存在了。 她说完,直接将手中的合同,精准的扔到舒艾坐着的沙发上,“签字吧,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之后,咱们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可姐夫他还爱着你,那我怎么办呢?姐姐?” 舒艾拿起合同,随手翻了两页。 她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是满满的自信心十足,“姐,不如你帮帮我?只要你帮我得到姐夫的心,我立刻签了这份合同,并用自己的命来保障许奶奶的生死,如何?” “你威胁我?” 舒澜攥拳。 舒艾可爱一笑,“姐,这怎么能叫威胁呢?而且,你若是没有弱点,又怎么会被我威胁呢?” 完全相互矛盾的话,却是赤裸裸的挑衅和嚣张! 她还说,“可惜啊,姐姐,一直不如你的私生女,如今却成了梦斯顿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你是不是很想说,为什么那个失散的孙女,不是你呢?对吧?” “想要成功,就凭自己的实力去争取,舒艾,这种走后门的行为,我表示嗤之以鼻!” 舒澜不是讽刺,只是真的瞧不起! 舒艾呵呵。 她将合同丢进垃圾桶,摊手,“那能怎么办?姐姐,我就是比你高贵,比你幸运,以前我羡慕你,可从今往后,我一定会让你羡慕我到死的!” “是吗?连一个男人都搞不定的蠢货,我羡慕你什么?羡慕你来求我帮你?还是羡慕你根本没长脑子?” 舒澜冷嘲热讽。 舒艾直接淡定不了了。 她抓起茶几桌上的烟灰缸,狠狠就冲站在门外,无论如何都不肯进来的舒澜砸了过去。 哗啦—— 烟灰缸被砸碎了。 但不是砸在舒澜身上,而是被一只精壮有力的手臂挡住! 舒澜一愣,转而有些恼火,“许彦洲,你跟踪我?” 这是第几次了? 这男人还有完没完了?!! 倒是许彦洲一张矜贵俊朗的脸上,堆满了被冤枉后,那可怜兮兮的委屈,“舒舒,你后背还伤着,却硬要一个人跑出来,难道我就不能暗中保护了?” “暗中保护?许彦洲,你还是律师吗?在他人完全不情愿的前提之下,强行‘保护’,那是犯罪!是变态!” 舒澜咬牙切齿。 许彦洲一本正经普法,“第一,犯罪是刑事责任,变态是免责条件之一,你的话已经自相矛盾了!第二,舒舒,我们还没离婚呢,我有义务保护你!” 说完,这狗男人还故意俯下身,像宣誓主权一样,很温柔,也很暧昧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一阵过堂风吹过来。 许彦洲怕她生病,就赶紧脱下大衣,将人里里外外包裹住,还抱着她,“暖和一点了吗?不行,这里四面漏风,我们还是先回车上去,我送你回别墅。” “许彦洲,你够了,我只是受伤,不是残废!你……” 舒澜很想挣脱许彦洲那过分热情的关心。 但。 舒艾红着眼眶,走了过来。 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指控,“姐,原来你一早就叫了姐夫过来,想秀恩爱给我看,是吗?这就是你的算计,你想让我知难而退,你连许奶奶的安危都不管不顾了吗?” “舒艾,许彦洲是跟踪我过来的,我说过,我和他,我们两个不会有未来,这婚,我是离定了!” 舒澜总有一种被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她狠狠瞪向许彦洲这个罪魁祸首,“许彦洲,你放开我!无论你和舒艾最终会不会走到一起,这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一个前妻,根本没义务包售后!” “我们离婚了吗?” 许彦洲揉着她脑袋,那双能溺死人的黑眸,直勾勾看着她,就恨不得把她吸进他的世界里去,永久性珍藏! 舒澜抓狂,捶他胸口,“许彦洲,我是真的不在乎你了,请你不要这么没皮没脸的纠缠我,行吗?” “可我在乎你,喜欢你,爱着你,只想要你!” “……” 这深情款款的表白,来的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 而一旁直接被当做空气一样对待的舒艾,整个人差点没气晕过去! 她那么在乎的男人,她那么喜欢的男人,她那么想要的男人。 在舒澜的眼里,居然跟废铜烂铁一样,毫无存在的价值。 可许彦洲呢? 他从来没拿正眼看过她。 哪怕她是梦斯顿的亲孙女,哪怕她是唯一能救活许奶奶的人,哪怕她可以给他更多资源和人脉。 但她就是无法走进这个被舒澜不放在眼里的男人的心! “姐夫,我就真的那么差劲儿吗?我爱你,为你牺牲,为你做一切的一切,我都是那么心甘情愿,也愿意和你共度一生,可你为什么非要缠着一个根本看不上你的女人啊!” 舒艾捂着脸,哭的楚楚动人。 被困在许彦洲怀里的舒澜,翻了个大白眼,也挺纳闷的。 ------------ 第174章 许舔狗的自白…… 她抬起头,很认真的问道:“许彦洲,你去精神科检查的时候,有没有检查受虐这一项?” 他们原本可以幸福,他们曾经彼此相爱过。 可这个狗男人,非要用什么善意的谎言,做了一把在暗中保护她的大英雄。 而结果呢? 结果是,他们必须要离婚,她的心也在三年的婚姻之中,被折磨的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甚至还留下了永远都无法抹平的阴影和痛苦! 她苦笑,“放手吧,你想要自虐,可我不想陪你玩下去了!舒艾说的没错,我真的看不上你,无论你多么优秀,无论你多么无所不能,我都不想再爱你了!” “但我爱你,就足够了。” 许彦洲说什么都不肯放开她。 又怕她挣扎的太大力,碰到后背上的伤口。 所以,他干脆公主抱,将人强行带出这破旧的楼栋。 舒澜烦躁的低吼,打他,“许彦洲,你是不是真听不懂人话啊?我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你怎么还能这么不要脸的缠着我?脑子有泡?还是魔障了?” “爱你爱到脑子有泡,魔障了,不行?” 他把她塞进车里,回答的还挺理直气壮! 舒澜分分钟被气笑,“爱我?你就这么爱?整天强制性?我要是不搭理你,你就干脆搬到我家对面去住,我稍微给你一点笑脸,你就开始给我灿烂?” 这不是爱,这是耍流氓! 许彦洲弯腰,很仔细的给她系好安全带。 他身上,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茉莉花香的味道,偏男士,不会过分柔和,稍微带了一点冷麝香的底蕴。 舒澜蹙眉,“你换香水了?” 以前,这男人除了用薄荷香,就是冷杉木调香。 前者是为了和白晓月做情侣款。 后者,是他自己一贯的喜好。 但现在…… “我知道你喜欢茉莉香加冰片和麝香,孟思楠用的就是这款香水,我也买了。” 许彦洲多少有点卑微了。 她眉心更皱,“我喜欢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要迁就我的喜好?你喜欢冷杉木,就用冷杉木,马上换回来!” “舒舒,在意大利的时候,我就说过,从今往后,我给你当舔狗!” 舔狗准则第一条,完全了解主人的习惯和爱好! 过去的那十年,舒舒将他的一切习惯与爱好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甚至为了和他合拍,硬生生将自己改变。 如今,他不过是如法炮制罢了! “车座下面有暖脚器,车椅预热已经开了,还有车载香薰我也换成了茉莉香,carplay的歌曲也更新成了你喜欢的歌手……” 许彦洲说的温柔缱绻。 舒澜却觉得心口疼得厉害,比后背还要疼! 她低吼,打断,“不要再说了!许彦洲,无论你为我做什么,为我改变什么,我都不会回到你身边了,请你不要继续白费力气,这会让大家都很难相处!” “舒舒,你可以单方面拒绝和我重新开始,那我也可以单方面追求你。” 许彦洲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 舒澜扶额,叹气连连,“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许彦洲,你能不能别作了?” 一个孟思楠就已经让她疲于应付。 舒艾和整个梦斯顿家族,以及许家二房更是蠢蠢欲动。 她真的不知道,许彦洲这么执着的抓住她不放,到底想闹哪样! 车子启动,但没开出去,就直接一个急刹车。 舒艾张开双臂,拦住了车头。 舒澜无语,“许彦洲,你的女人,你自己去给我搞定,不然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的女人就你一个,你在车上等着,我去处理。” 话音甫落,许彦洲已经下车。 舒澜透过前挡风玻璃,看着外面争执的两人。 舒艾哭的稀里哗啦,她一次次想要抱住许彦洲,都被许彦洲无情的推开了。 这场面,真挺魔幻的! 记得不到一年前,许彦洲还是一个花名在外的狗渣男,婚内出轨,情人都能装下一列火车了。 就连八卦狗仔,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只要随便上街拍一组许彦洲与神秘女人的暧昧照,便轻轻松松拿头版头条。 可现如今…… 舒澜吸了吸车子里的茉莉花幽香。 安全带上,也沾染了男人身上好闻的香水味。 他还说,他要给她当舔狗。 对外面狂风乱蝶一样的女人,简直比太监还无情无欲! 车门一开一合。 同时,舒澜自言自语,“许彦洲,你要是能早一点这样,我都能爱死你!” “那你现在也可以爱死我!” 许彦洲脱掉被舒艾抓到皱皱巴巴的西服外套,直接顺着窗户,扔进小区里的垃圾箱。 舒澜斜睨一眼,冷笑,“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了!许彦洲,这世上要真有卖后悔药的,我肯定得买一颗,吃了,就让我十年前便遇不上你!” “是十一年了,舒舒,我的少年时代,是完全属于你的。” 许彦洲扯了扯领带。 他袖口挽起,露出好看流畅的小臂肌肉线条。 再一只手撑在方向盘上,微一打转,看着后视镜,将车退出停车位,驶离老旧的小区。 那动作一气呵成,没有故意耍帅,就叫舒澜贼没出息的看得有些心脏乱跳。 他也看她,“这么盯着我?是又爱上我了?” “自恋!” 舒澜脸热热的。 她扭头,看向走马灯一样向后倒退的街景,警告道:“好好开车,要是出车祸,把我害死了,等到了那边,我一定让你再死一回!” “等到了那边,我下辈子继续纠缠你。” 他说的很平淡。 夕阳西下,暖黄色的光线,在车窗上反射了一圈后,洒在男人棱角分明,又刚毅略显冷漠的脸部轮廓上。 那光,像是碎金子似的。 一闪一闪。 给许彦洲笼了一层不甚清晰的影子。 他说,“不过,舒舒,我还是处男,暂时还不想死……” “许彦洲,你给我去死!” 入夜,舒澜回到别墅。 许彦洲想赖皮赖脸的跟进来,却被她拿着扫把,直接轰走! 赵田憋笑,“舒律师,许总他就是单纯的关心您,您这何苦呢?” “让阿楠看到,得疯几个?” 舒澜自己也头疼。 这闹得,怎么跟已婚妇女偷情一样? 而她的“偷情”对象,还是暂时没能从户口本上删除的现任丈夫! 他们三个人的关系,真是够乱的! 赵田笑,“孟先生被赵小姐强行带出去散步了,人不在家,哦,对了,刚才有一个人,说是什么律师协会的,想邀请您去参加主题晚宴。” “糟糕!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舒澜接过邀请函。 一年一度的律师界盛典,她就算再没心思,也还是要强打起精神出席的。 不过…… “携伴出席?!!这是什么破主题?” 舒澜无语。 赵田“呀”的一声,看着手机,说,“舒律师,您快看热搜,这些网友都这么闲的吗?他们居然开了一个投票界面,说要猜一猜,许总到底会带谁出席晚宴!” ------------ 第175章 和舒澜离婚?! 投票界面下的评论区内,也是一边倒的支持舒艾这个绝地反击的“真爱”。 “姐,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许彦洲就算真的要带女伴出席,肯定也是带着合法妻子啊,要是公然带了舒艾,这不是赤裸裸的小三上位嘛!” 赵一诺也是看到网上的“赌局”,就急三火四的赶了回来。 舒澜倒是一脸轻松的坐在沙发上,琢磨着一会儿赵田去做饭,自己要怎么偷偷弄一杯咖啡来解解馋。 赵一诺还在叨叨叨,“姐,虽说你和许彦洲要离婚,可现在的现实问题是,咱们不能被这些傻缺网友给打脸了!你看,这些网红大V还赌咒发誓,说许彦洲一定不会带你出席晚宴,要是他带了,他们就直播吃翔!” “但问题是,为什么我要成为一种被选项,而不是许彦洲是选择项目?” 就因为她是女人,而许彦洲是男人? 女人就一定是男人的附庸? 赵一诺撇着嘴,琢磨了一秒钟后,猛拍了一下舒澜那尚未痊愈的后背,大喊,“姐,你果然是智者!怪不得赚钱能力比男人都强呢!我现在就去申请,立刻申请新的投票界面去!” “哎呦,我说赵小姐,您这一惊一乍的,迟早得把我们舒律师给折腾死。” 赵田扶住疼到浑身冒冷汗的舒澜。 舒澜无语问苍天! 她哑声道:“赵姨,我后背疼的要死,吃止痛药会有副作用,所以,不如让我喝一杯咖啡,咖啡因有止痛的效果,会舒服一点。” “舒律师,您身为有名气的大律师,请不要和我们这些没文化的小人物撒谎,好吗?” 赵田虎着脸。 舒澜翻白眼,嘟囔,“不,我觉得赵姨您最近都能去考大学了。” 主要太不好骗! 赵田认真颔首,“好的,最近的确有大学开了母婴专业,我准备去试一试,只不过……”她有点嫌弃的睨了一眼舒澜,“舒律师,我快五十岁了,请问,在我有生之年,我还能帮您照顾孩子吗?” “……” 不能!您一辈子都不能!! 安静一分钟后。 赵一诺忽然抱着电脑,从二楼的客房冲了出来,尖叫,“糟糕!我让孟医生在中心公园那边和老爷爷老奶奶们跳广场舞,完了我看到热搜,就自己急着跑回来了,把他给忘啦!” “哦,原来阿楠被你给弄丢了。” 舒澜故作一本正经,实则调侃。 赵田惊呼,“不对!舒律师,孟先生是吃了那个什么新药出去的,他精神状况不是很稳定,现在身边又没有人陪着,会不会出事啊?” “完蛋!” 赵田话音未落。 舒澜和赵一诺就跟两道光一样,飞速冲出别墅,往中心花园的方向狂奔。 赵田拿上两件外套,紧随其后,“舒律师,赵小姐,你们的衣服,衣服要穿上啊,小心着凉生病!” 对面别墅。 许彦洲孤孤单单、凄凄凉凉的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 他手里拿着一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那冰块好像不是将威士忌冰镇了,而是一路冻到他心里去。 “怎么?这是开始嫉妒羡慕了?哈!倒也是,如果当初你没有将舒澜推出去,现在和她一起热热闹闹住在那栋别墅里的人,就应该是你,而不是孟思楠!” 徐颖一身大红色中式旗袍。 她总是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很是妖娆性感,外加一点又浪又骚气的奔放。 许彦洲没回头。 客厅里开着壁灯,氛围有些诡异莫测。 他矜贵欣长的背影,被灯光无限拉长再拉长。 徐颖绕开他那威压十足的影子,坐到单人沙发上,嗤了一声,“别不吭声,不想聊舒澜,那咱们就谈一谈我的委托案子!” “我不接。” 许彦洲一口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窗外,已经看不见舒澜的身影了。 他浑身裹着可怕的凌冽与阴鸷,走回到徐颖面前,坐下,“身为梦斯顿的侄媳妇,徐颖,你现在这是在作死,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去死?你以为我爱你?” “不,许彦洲,从我和你假扮情侣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爱的人,这一生一世要爱的人,只能是舒澜!” 徐颖妩媚动人的撩了撩长卷发。 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很浓,是那种攻击性很强的feel,“不过,彦洲,我今天敢来找你,敢坐在这里和你谈生意,就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我们殊途同归!” “比如?” 许彦洲掏出一根烟,想抽,可默了几秒钟,仍是毫不犹豫的丢进垃圾桶。 一整盒丢掉! 徐颖瞧着,捂嘴笑,“这是准备备孕了?” “嗯,想和她生个孩子。” 他答的很自然。 徐颖耸肩,“准确来说,你是只想和舒澜生个孩子吧!” 用的是肯定句。 许彦洲淡淡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徐颖有点自讨没趣的笑了两声后,再次直奔主题,“舒艾是梦斯顿的亲孙女,也是这个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一旦舒艾利用梦斯顿来逼你就范,那你也只能倒插门喽。” “痴人说梦!” 他丝毫不受威胁。 徐颖点明要害,“彦洲,我清楚,以你目前的实力,若是与梦斯顿死磕的话,最终也许能胜利,可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是你奶奶的生命,以及整个许氏集团的未来!” 而这样的胜利,在某种程度上,基本是两败俱伤。 哪怕许彦洲能在短时间之内复兴许氏集团,可复兴后的许家,也很难再攀登上更高的高峰了! 徐颖叹气,“许奶奶对你,还有对舒澜,都是太重要的存在了,彦洲,我问你,你可以不在乎许氏集团的未来,那奶奶呢?你可以不管不顾吗?能吗?” “绑架舒艾,在京市,我有这样做的本钱。” 许彦洲的回答,是一早就有所准备的。 徐颖无奈,“彦洲,你为了爱舒澜,为了保护她,这一次,是准备直接和梦斯顿同归于尽了?” “徐颖,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他有送客的意思了。 徐颖抓住他不断倒酒的手,说,“许彦洲,我们就合作这一次,我要给我丈夫报仇,我要得到梦斯顿家族的掌控权,还有,许峰周那狗东西,我必须弄死!”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许彦洲直接拒绝。 徐颖不依不饶,“彦洲,难道你不想既保住许氏集团,又保住奶奶的性命?至于以后,只要你安然无恙,暂时的分离,不会让你彻底失去和舒澜幸福的权利的!” 她在来见许彦洲的路上,就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不过…… “就一年,你和舒澜离婚一年,并假意和舒艾在一起,之后我们里应外合,也许连一年的时间都用不上,我们就能各取所需了!” 徐颖说的信心满满! ------------ 第176章 舒澜,你就是红颜祸水! 可许彦洲却直接扯住她胳膊,将人往玄关拽,“我跟舒舒有过承诺,我不会再离开她,更不会让她伤心!” 离婚是雷区。 徐颖偏偏就一脚踩了上去。 她挣扎,不肯走,还大喊,“许彦洲,你少给我在这说屁话!你以前是怎么保护舒澜的?哪一次不是善意的谎言?怎么偏偏这一次,你就要给我装情圣了?” 别墅的门大开。 春日夜晚的风,依旧冷得厉害。 许彦洲酒喝多了,被风一刺激,头都快要炸开一样的剧痛起来! 他声音沉沉的,很阴哑,“徐颖,我承认我以前错了,可错过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舒舒于我而言,是这世上任何一样存在都无法相提并论的。” “那许奶奶呢?那是你的亲奶奶,你也可以置之不理?” 徐颖咄咄逼人。 许彦洲烦不胜烦,“我说了,我自有办法!” “你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弄到大牢里去?对吗?你毁了自己的人生,之后成全你和她那段可笑又可悲的悲壮爱情?” 徐颖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但她没等到许彦洲说些什么。 身后。 门外。 舒澜低沉清幽的声音,混在风里,问道:“徐小姐,你刚才在说什么?” 她去中心花园找孟思楠,可人手不够,想来想去,想到许彦洲住在对面,可以请他调一些许家的佣人来帮忙。 只是…… 舒澜越过徐颖,冷冷的,眼睛干干的,看向许彦洲。 她一字一句,有些艰难的又问了一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重复一遍,给我听!” “舒舒,你别总喜欢胡思乱想,我和徐颖是在谈工作上的事。” 许彦洲走向她,想把她先带到客厅去。 外面在刮风,很冷,他心疼! 可舒澜一巴掌甩开他的手,“许彦洲,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现在!立刻!马上!” “舒舒,我……” 许彦洲想继续避而不谈。 徐颖却冷哼一声,道:“舒澜,你还真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啊!一个两个的男人,他们这是前仆后继的想要为你去死呢,我要是你,应该会觉得很骄傲!” “徐颖,你给我滚!” 许彦洲一把就要将徐颖给请出去。 动作不是很友善。 舒澜却反握住他胳膊,阻止,“让她说,让她把话说完!” “舒舒!这些都是男人需要去处理的事,你不要管,我不想让你再掺和进来!” 刚结婚那一年,许彦洲也是千方百计的折腾,想气走舒澜,想让她远离纷争和危险。 但最后,事实扇了他最大一巴掌! 而这一次,他决不能再错! 徐颖呵呵,“舒澜,看见了?听明白了?这个男人啊,他是宁可把自己牺牲掉,也舍不得让你哪怕伤心一点点呢!多深情,多让人感动,我都快哭了!” 她很讽刺的假装抹了抹眼泪,又说,“舒律师,但凡你还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良知,都该清楚,比起孟思楠为你的那一丢丢牺牲,许彦洲的牺牲,简直大过天!” “所以,他们每一个为我牺牲的男人,都要我俯首称臣一样被他们当做废物一样看待和保护?” 舒澜忽然就笑了。 徐颖蹙眉。 许彦洲想解释,“舒舒,我……” “你闭嘴!许彦洲,我原以为,我们两个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哪怕最终仍是没有继续做夫妻的缘分,可起码你应该更懂我,更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 她嗓子很紧,快要让她失望到窒息。 徐颖替许彦洲打抱不平,“舒澜,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彦洲从始至终,就算撒了一些善意的谎言,可他为你守身如玉,为你保驾护航,难不成,这些都成了他的错?” “那你问问他,他有没有一次,哪怕一次,真正站在我的立场上,想过我到底想要什么?” 舒澜冷笑,更是自嘲,“许彦洲,我认识你十年,嫁给你三年,那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哪怕要为你改变,哪怕要成为二房攻击的目标,我都觉得,那是我爱你必须要承受的一切,这很公平,我也乐在其中!” 爱情不是免费的午餐。 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他有他的牺牲和衡量。 而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她也不想一味的被迁就,被讨好,被保护…… “婚姻是公平的,爱也是公平的,哪怕是牺牲,我们也要有商有量,而不是自私的决定一切!可你,许彦洲,你至始至终,都让我觉得,我才是被困在孤岛上,永远无法离开的那条可怜虫!” 被所谓的“保护”孤立,成为大海上最无依无靠的存在。 舒澜扶额,转身,无视一切的往外走,“许彦洲,你现在唯一能为我做的,就是让我们安安静静的去民政局把婚离了,至于具体的时间,回头我短信通知。”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了一片茫茫夜色之中。 孟思楠找回来了。 赵一诺很沮丧的说,“姐,原来孟医生是看到有卖小麻花的车子,他知道你喜欢吃,就追了过去,可忽然就失去了方向感,迷了路,找不回来了。” “你去陪陪他吧,我有点不舒服,先上楼去睡了。” 舒澜看都没多看赵一诺一眼,神情恍惚的往三楼走。 小姑娘却心直口快,追了上来,“姐,我知道你心里没有孟医生,临城也跟我说过,你还喜欢着许彦洲,可……可孟医生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你不能不管他啊!” “那我呢?你们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来告诉我,你们为我牺牲了多少,我要给予多少的回报!却没一个人跟我说,其实我也有本事自己活得很好,很好!” 舒澜是吼出来的。 赵一诺被吓得连连后退。 赵田也跑过来打圆场,“赵小姐,舒律师自己也是病人,身上还有伤,情绪不好,不舒服,那也实属正常,您还是先去陪着孟先生吧。” “糟糕!我就顾着想孟医生了,居然忘了姐还在接受癌症治疗呢。”赵一诺一脸真情实感的愧疚。 舒澜冷笑,“是啊,你忘了,我自己都快忘了,就一门心思要报恩,我欠了那么多的债,怕是把命填进去,也不够偿还的吧!” 午夜钟声响起。 她飙车从别墅离开,随便找了一家酒吧,玩命似的,硬生生将自己灌醉。 想死吗? 不! 只是有那么一瞬,舒澜觉得,自己的人生除了压力山大,就是无边无际的愧疚与责任。 她真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酒吧角落里。 舒艾怪笑着,打出一通电话,“现在是老天爷都要帮我啊,顾北辰,你马上过来,舒澜喝醉了,这是我们的机会!” ------------ 第177章 为什么抽她的血?! 舒澜醒过来的时候,头疼得厉害,喉咙更是像刚吞了刀片一样,完全无法用正常语言来描述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总之。 她有点后悔一激动,就把自己喝成这副熊样子了。 “醒了?起来喝口水,先吃点东西。”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像是通了电流的低音炮,哪怕只是随便的一句话,都能酥麻到人的心里去。 舒澜扶着额头,有些费劲儿的从床上坐起。 床板和床架都是最简易的。 她一动,就发出嘎吱嘎吱的乱响。 男人嗤笑,“癌症患者居然敢喝那么多的酒!看来你真的很爱许彦洲,他才让你受了那么一点点的委屈,你就能自寻死路到这种地步,也真是滑稽可笑!” “艾瑞克,我现在报警抓你,还来得及吗?” 透过小房间里的昏暗。 舒澜清清楚楚的看得见,那男人的脸,清冷孤傲,薄唇红的像是染了一层油漆似的! 她想下床,可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却偏了一下。 回血了! 艾瑞克蹙眉,摁住她胳膊,“别动,你还在输液,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安静一点。” “这不是输液针头,你抽我的血了?” 舒澜垂眸,一眼就看了出来。 只是针头样式类似,这里又不是医院,医疗资源有限,所以输液的时候,就直接换上了药品袋。 艾瑞克没回答。 他指了指大门,“想从这里出去,就闭上嘴,把自己变成一个傻子,否则,你一定会死。” 男人语气很平淡,像是死亡于他而言,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舒澜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针头。 她最讨厌被不熟悉的人威胁,而且是第三次威胁! 可人才从床上站起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眼前更是满天星星,黑漆漆一片。 等舒澜甩了甩脑袋,勉强恢复过来的时候。 她已经被艾瑞克扯着胳膊,强行压回到床上,盖被子。 他说,“我不是你的舔狗,最好别惹我,我脾气不好!” 窗外,有海浪的声音。 空气里,舒澜明显能闻得到海洋生物的腥臭味。 她蹙眉,挣扎着要再次坐起来,质问,“艾瑞克,你把我带哪去了?” 现代的交通工具太过高效快捷。 哪怕只是过去一个晚上。 可只要艾瑞克愿意,他也能凭借梦斯顿在国内的影响力,将自己带出国。 毕竟…… “是舒艾让你绑架我?她是觉得,许彦洲不肯爱她,是因为我死缠烂打?” 舒澜都快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 艾瑞克冷笑,“你是吗?哦,也对,你的的确确是很爱许彦洲,哪怕他一直把你当做小白兔一样圈养着,你依旧爱他,爱这个自大的男人,爱这个自私的男人!” 每一句话,男人说的都是那么的无波无澜。 但听到舒澜的耳朵里,就跟放了一挂鞭炮,甚至点燃炸弹,轰得她五脏六腑,都快疼成一坨人体组织了! 她咬牙,反驳,“我难过是为了我自己,我生气,也是为了我自己!艾瑞克,是不是你们男人天生都特别喜欢自以为是?认为女人做任何事,有任何情绪,都是为了你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舒澜,承认不是一件难事,承认你还爱着许彦洲,这于你而言,是一种耻辱吗?嗯?” 如果是,许彦洲就是耻辱中的核心组成部分。 如果不是,她便当着艾瑞克这个可恶的男人面前,承认自己胆小懦弱,自欺欺人了! 她怒瞪,“艾瑞克,你一个外国人,少在这里跟我玩文字游戏!咱们不如开门见山,放了我,并且通知舒艾,她想得到许彦洲,唯一的障碍,从来都不是我!” “可那个男人爱你,你也爱他。” 艾瑞克是专业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猴子吗? 舒澜忍无可忍,想从床上重新坐起。 就听艾瑞克开出条件,“想离开,就要让我做你的晚宴舞伴,而这个交易筹码,你无权拒绝!” “艾瑞克,你想利用我,杀了梦斯顿?” 舒艾会参加的晚宴,身为刚刚找回亲孙女的亲爷爷,梦斯顿一定会亲自参加。 而且,他会非常高调! 至于艾瑞克。 他乔装打扮,作为她的舞伴进入晚宴会场。 一旦他刺杀成功,逃之夭夭,梦斯顿家族追查起来,再加上她与舒艾,还有许彦洲这广为人知的三角关系作为故事背景。 哪怕到时候自己浑身都长满嘴。 有些真相,也是无法解释清楚了…… “舒澜,你敢不敢跟我赌?赌许彦洲会不惜一切代价来阻止我,拯救你?” 艾瑞克走到门边,一把推开。 外面就是几乎九十度垂直的陡峭海崖。 从床上望过去。 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巨浪翻滚,偶尔有鲨鱼从海底深处跃出,代表着这里的危险和恐怖! 男人抱臂,人懒懒的斜靠在门框上。 他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声音也冷飕飕的,“舒澜,很高兴你来到我的家园,但不幸的是,你想要活着从这里离开,也只能乖乖答应我的交换条件。” 话音未落。 艾瑞克又摊了摊手,“当然,你可以寄希望于许彦洲,不过,你猜猜,到底最终是理想战胜了现实,还是现实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他递给她一部手机。 手机是没有联网的。 但上面有一张网页的截图。 截图新闻的大致内容是:许家二房宣布,许氏集团将面临内部重组风险,梦斯顿家族收购许氏16%股权,一旦与二房联手,许彦洲的时代,是否会因此终结? “舒澜,许彦洲的理想是你,而现实却是你的妹妹,舒艾!我真的很好奇,这个自私自利,又极端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到底会怎么选?” 艾瑞克重新将房门关上。 这是一栋建造在海崖上的独立小木屋。 面积不大,可内部装修很完善,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但缺少人类长期居住的痕迹。 很奇怪! 舒澜紧握着手机,思绪飞速旋转,“给我三天的时间,在晚宴的前一天,我会有答复。” “所以,舒律师是想拖时间?还是觉得我这个绑匪真的很好说话?”艾瑞克嗤笑。 她冷睇他一眼,“我要是死了,艾瑞克,你还能利用谁,让你在杀了梦斯顿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也许,我会带着你一起逃走,舒澜,你可以把我想的善良一点,毕竟我有三次机会可以杀了你,而我却没那么做!” 艾瑞克像是在说笑。 舒澜讽刺,“是的,我可以因此感激我长了一张和另外一个女人很相似的脸。” “但你不是她,也永远变不成她!” 哪怕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 哪怕在母亲心里,舒澜才是她拼尽所有,都想保护的珍宝! 艾瑞克走了。 舒澜看着他的背影,秀眉紧蹙,嘟囔,“神经病吗?怎么感觉他有点嫉妒我?” 嘶! 她用力攥了一下拳,却被肘腕上的剧痛给刺激的,差点没晕过去。 再一低头。 雪白的皮肤上,密密麻麻、青青紫紫的多了一大片针眼。 应该是抽血造成的! 舒澜眉头皱得更紧。 她努力回忆醉酒后的片段,可脑子混沌沌的。 唯一能想起来的一段话,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在和艾瑞克说,“已经抽了人体最大的承受血量,按照我老师的治疗进程,应该能用上三次。” 三次? 三次什么? 治疗吗? 可为什么要用她的血来治疗? 舒澜想得越深入,额头就疼得越厉害。 ------------ 第178章 许彦洲会怎么选? 疼到最后,她迷迷糊糊的,就抱着一团潮湿冰冷的被子,睡了过去。 梦里。 小小的一个她,怯生生拽着奶奶的袖子,去了一家私人诊所。 她害怕的哭了,“奶奶!奶奶!呜呜呜……舒舒会听话,舒舒会比彦洲哥哥还要听话,所以,你不要让医生把舒舒做成标本,好不好?” 刚到许家那一年,许圆就隔三差五用蝴蝶标本吓唬她说,奶奶之所以会带她回家,就是要将不听话的扫把星给做成标本,给她和许彦洲玩的! 因为这件事,舒澜都忘了自己有几个晚上,甚至是几十个晚上,都不敢安心睡一个囫囵觉了。 直到奶奶当着她的面,狠狠揍了许圆一顿…… 那时候,许彦洲好像也几个月没跟亲妹妹说一句话。 “乖,舒舒,我们只是做一个很小很小的手术,就是把这个奇怪的东西弄掉,我们乖宝贝是不是也觉得这黑漆漆的东西很丑啊?” 在梦里。 舒澜看到自己的胳膊上,居然有一个胎记。 那胎记的形状,和凤舞留下来的那张照片里的胎记形状,基本是一模一样的。 “奶奶!” 她尖叫着从梦中醒来。 手下意识的摸向胎记所在的位置。 床对面的墙上,镶着一面全身镜。 借着月光,舒澜能清晰的看到,她的一整条胳膊,皮肤都是完好无损,丝毫没有祛除胎记的痕迹。 她捂着脸,自嘲的笑了笑,“舒澜,你这是在嫉妒舒艾吗?嫉妒她找到了亲人,而你,注定孤苦伶仃的要去偿还一笔笔债务!” 却没一个人愿意跟她说,“舒澜,我愿意相信你,放手一搏吧。” 许彦洲不信她,只一味的用他的方式保护她! 孟思楠不信她,一次次的逼迫,还有那无法言说的道德绑架。 就连才认识不久的赵一诺和临城。 他们都各自有所隐瞒和欺骗。 对了,如今最好的闺蜜,不是也因为不信任,和她不再联系了嘛! 思及此,舒澜一下子就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趴在床上,把脸埋在硬邦邦的枕头里。 呼吸开始受阻,胸口一阵阵闷疼袭上来。 可舒澜宁可这么折腾自己,也不愿意让思绪变得清晰之后,又要绝望的面对那样孤立无援的窘境! 窗外,忽然飘来载歌载舞的欢闹声。 舒澜动了一下。 很快,窗户上,被无数颗小石子给砸得噼啪作响。 旋即,一颗圆滚滚的小脑袋,鬼鬼祟祟的探了进来,和身边的同伴说,“大哥哥说的就是她吗?她和伊萨老师长得真的好像哦。” “可是伊萨老师死了,不然我会以为,她就是伊萨老师。” 那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非常稚嫩。 男孩嘿嘿一笑,提议道:“不然我们把她留下来吧,她留下来,不就是我们的伊萨老师了嘛!” “谁是伊萨?” 舒澜冷不丁坐起来。 堆在窗口上的孩子们,哗啦!一下子,全都大叫着跑远了。 她蹙眉。 远处的沙滩上,有篝火带着光影晃来晃去。 完全是鬼使神差的,她从低矮的窗户爬出去,追着孩子们,往那个方向跑。 艾瑞克穿着一件单薄的夹克衫,夹克衫看着很旧了。 那上面画满了杂乱无章的涂鸦。 正中心,是一个用粉色蜡笔圈起来的小爱心。 爱心里,写了一行娟秀的字。 ——【梦想的终点,很无趣,所以请享受追寻的乐趣,不然你会失去快乐的源泉!】 “妈……” 舒澜用力拧了自己胳膊一下。 确定不是在做梦! 她朝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上唱歌的艾瑞克一步步逼近。 孩子们手拉手,映着暖黄的火光,踢着小腿,一圈圈的转。 哪怕他们每一个都身有残疾,却因为可以跳舞,可以唱歌而幸福满足。 一曲毕。 他们忽然转身,一张张稚嫩的小脸,还有那纯粹的目光,齐刷刷将石化住的舒澜当做宇宙的中心。 艾瑞克透过一群小孩子,看向她,笑了。 那是她见过他唯一一次如此自然,情绪又如此饱满的笑容。 可舒澜也知道。 他的笑,好像是透过她,展现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在看! 艾瑞克扔掉手里的啤酒罐,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孩子们也跟着朗声叫道:“伊萨老师,嘻嘻嘻……大哥哥这是又想和你跳舞啦!” 小孩子是天真的。 他们不懂得死亡是什么。 更不晓得,人一旦死了,就永远回不来了! 舒澜本能的想拒绝。 她只问,“艾瑞克,你身上那件夹克衫,哪来的?” 字体是母亲的! 还有那句话,也是母亲时常会讲给自己听的人生箴言。 而艾瑞克什么都没说。 眼神是醉的。 他一把拉过舒澜的胳膊,搂着她那过分纤细的腰肢,伴着音响里缓缓流淌的歌曲,就是一舞。 这舞,也是母亲最喜欢的! 咔嚓咔嚓—— 偷拍的照片,被发到了许彦洲的手机里。 此时的京市。 许家别墅内。 梦斯顿带着舒艾,来拜会未来“亲家”。 许母兴奋的,就差没原地起飞,“哎呦,梦斯顿先生,我们彦洲能娶艾艾为妻,那是他那臭小子的福气,您倒是客气了,何必带这么多的礼物过来啊。” 就那一箱子金条,兑换成现金,就得三四个亿了! 舒艾亲昵的挽着许母的胳膊,娇嗔笑道:“伯母,您别怨我爷爷,爷爷一开始也说不要准备太多的,毕竟彦洲哥哥和姐姐还没有正式离婚,总觉得不方便,但我想着,反正我是把自己当做许家人了,这才强逼着爷爷多加了一些礼物的。” “瞧瞧!快瞧瞧!梦斯顿先生,您真是找回一个又贴心,又孝顺的好孙女啊。” 梦斯顿高居上座 其实他并不赞同舒艾的奢侈张扬。 可为了让孙女开心,他也只好道:“是啊,艾艾这孩子就是喜欢多替他人着想,随了她父亲了,不过……” 姜还是老的辣。 梦斯顿话锋突然一转,语气也严厉了起来,“彦洲和舒澜离婚的事,许家准备怎么处理?” “那自然是要离的!就算那死丫头不肯,我和彦洲爸爸也有办法让她……” 实际许母想说,他们手里有一个非常大的筹码,就等着在关键时刻,逼舒澜一逼。 然。 这话还没说完呢。 许彦洲就快步从楼上下来,身后跟了几个保镖,准备出门。 舒艾见状,马上粘了上去,娇滴滴的道:“彦洲哥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我爷爷他……” ------------ 第179章 他选择舒澜!却…… “舒艾,叫人去绑架舒舒的后果,你有想过?” 许彦洲也不急着走了。 他眼神阴恻恻的斜睨着面前的女人,那个一开始看起来简单干净的女人! 舒艾闻言,一下子就捂着脸,哭了,“彦洲哥哥,姐夫,我……我知道你还喜欢着姐姐,想和姐姐一起生活,可……可是,我爷爷是不会允许的,你知道的,得罪了梦斯顿家族,那于你而言,就是毁灭性的打击,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伤害我的妻子,在网上散播舆论,甚至连脸都不要的来做第三者,舒艾,你对我的好,可真够恶心的!” 最后一句话,许彦洲说的一点不客气,更是满脸鄙夷。 他有一张天生矜贵的俊颜,哪怕没什么表情的时候,都会给人一种威压十足,又不容侵犯的王者气场。 舒艾喜欢的要死。 在很早很早之前,她就跟自己发誓,无论用什么办法,她都要得到这个男人。 而且,让他一心一意,只爱着自己,只对她一个人好! 但是…… “彦洲哥哥,是姐姐从我手里把你抢走的,那件事,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舒艾抽抽搭搭。 她死死抱着许彦洲的胳膊,说什么都不肯松手,不肯让他去找那个该死的小偷。 “是我啊!彦洲哥哥,我以为,我以为就算过去再久,你也不会把我给忘记的!” 不仅楚楚可怜的掉眼泪。 舒艾还直接不管不顾,强行扑进许彦洲的怀里。 她啜泣,声音却嗲嗲的,像是在撒娇,“彦洲哥哥,我们才是天生一对,姐姐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姐姐无法满足你的,我会做的更好,你离婚吧,好吗?我保证,我一定会做一个贤良淑德、相夫教子的好妻子的。” “放手!” 许彦洲的怜香惜玉,都给了舒澜。 他一把扯开舒艾不断纠缠的胳膊,将人推开,厉声警告,“舒艾,要发疯,就给我滚远点,想威胁我,就给我好好计算一下那样做的后果,我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话音未落,许彦洲就径自往别墅外走去。 舒澜失踪一天一夜了。 他派出去的人,总算在一个没有管制的小岛上,找到了她。 只是,那张照片里,她和艾瑞克翩翩起舞的姿态,让他有一种被彻底浸泡在醋缸之中的错觉。 不!那不是错觉! 许彦洲敢肯定,如果这辈子自己真的失去了舒澜,他可能会绝望到生无可恋…… “许彦洲,你给我站住!” 是许母在低吼。 她挡在别墅大门前,怒不可遏,“彦洲,要是你还想让你亲妈我好好活着,你就乖乖留下来,陪艾艾还有梦斯顿先生一起吃顿饭,咱们商量一下结婚的事。” “我的妻子是舒舒,这一点,毋庸置疑!” 许彦洲说这话的时候,是看向一直坐在客厅里,没说一句话,可存在感很强的梦斯顿。 许母火冒三丈,抬起胳膊,就要打儿子,“许彦洲,你是不是傻?舒澜是什么身份?艾艾又是什么身份?一个是能让你青云直上,称霸商界的金凤凰,而另一个,她只是我们许家收养的孤女罢了,你跟她在一起,你会失去一切的!” “但我爱她,就像母亲您爱父亲一样。” 没什么文化,性格又有点白痴的许母,也曾经是个恋爱脑。 只是后来,许家的争名夺利、波诡云谲,让一个原本可以幸幸福福,安安静静过一辈子的女人,走上了一条奢侈浮夸的不归路! 白晓月是。 舒艾是。 他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几乎无一例外。 却唯独舒澜。 唯独他在第一次见面之后,就发誓要去爱护疼惜一辈子的女人,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那么的出淤泥而不染! “爱?哈哈哈……许彦洲,我的好儿子,你是真的一点没吃过苦,没受过罪啊。 “你生来就是含着金汤匙的富二代,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从来没为生活犯过愁! “可妈妈是从农村出来的,妈妈很清楚,在温饱面前,在既得利益面前,爱情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狗屁不是!” 许母难得说出这么一番有底蕴的话来。 许彦洲剑眉紧蹙。 她以为他在犹豫,就立刻给舒艾使眼色。 舒艾马上又粘了上来,语气娇憨,“彦洲哥哥,我爷爷这次来京市,从许氏集团的小股东手里,高价收了很多的股份,二房那边一直想合作,可我跟爷爷说,我迟早是要嫁给你的,不如把那些股份当做嫁妆,跟我一起来许家呢。” 一旦有了梦斯顿手中的全部股份。 二房的死期,也就是这一两天了! 许母附和,“彦洲,你看艾艾多爱你啊,事事都为你着想,况且,她还是梦斯顿家族唯一的嫡系继承人,以后我们强强联合,当初你爷爷留下的遗愿,不就成真了嘛!” 许爷爷的唯一愿望,就是希望许氏集团能在许彦洲的手里发扬光大,走向世界…… “走吧,我爷爷还等着你过去,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呢,哦,还有,芬得利医生也到京市了,刚才我去医院抽了血,足够咱奶奶治疗三个疗程的。” “咱奶奶”的称呼,这是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而许彦洲却依旧将人推开。 他与舒艾是平视的,可黑沉沉,似乎连灯光都照不透的眸,总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眸睨感。 许彦洲提醒,“舒艾,在意大利的时候,我就有和你签订配合奶奶治疗的合约,如果你忘了,我会派人亲自和你重新确定一下上面的条款,你好自为之!” “彦洲哥哥,你以为,我现在还缺那点钱吗?” 舒艾愤恨的,朝许彦洲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吼。 他上车前,没回头,只是冷冷一句,“那我们就走着瞧!” “爷爷,你看彦洲哥哥啊!一定是舒澜,一定是那个贱女人把彦洲哥哥给勾引走了!” 许彦洲一走,她就很没素养和礼貌的,将想要安慰她的许母给用力推开。 许母后脑勺撞在门框上,都流血了! 舒艾不闻不问,只顾着自己趴在梦斯顿腿上,哭哭唧唧,“爷爷,我不管,我真的很爱很爱彦洲哥哥!您一定要帮帮我,我这辈子,就只会嫁给彦洲哥哥一个。” 至于其他的男人,不是除了外表一无所有,不然就是事业有成,却大肚翩翩,一大把岁数。 唯独许彦洲。 年少有为,青年才俊。 如今才刚到三十岁的年纪,就已经在律政界还有商界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以及斐然的成绩! 舒艾认为,像她这样的天之骄女,也就许彦洲这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男人,才配得起自己。 “呜呜呜……爷爷,您倒是说句话啊,您不是说,我从小没有在爸爸妈妈身边长大,您会补偿我的嘛,我只要彦洲哥哥,我只想嫁给彦洲哥哥!” ------------ 第180章 她母亲是被许家背叛了? 舒艾开始作妖。 梦斯顿是经历过沙场,见过大世面的。 他的沉稳,无人能敌。 “爷爷!”舒艾使小性子,嘟嘴。 梦斯顿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艾艾,爷爷既然答应会让你心想事成,就绝不会食言,走吧,先带爷爷去见舒澜,你让艾瑞克绑架她,应该知道具体绑去哪了吧?” “知道是知道,可现在彦洲哥哥过去了,他们两个肯定要你侬我侬,我不想看!” 舒艾心里别扭。 要不是留着那个偷走彦洲哥哥的贱人有用。 她早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了! 梦斯顿轻笑,扶起跪在地上的舒艾,“艾艾啊,爷爷先教你一计,在商场上,哪怕自己处于劣势,也一定要想方设法宣誓主权,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笑到最后!” “可是爷爷,我就是好讨厌舒澜整天摆出一副压根儿不在乎彦洲哥哥,可彦洲哥哥还非他不要的样子!” 舒艾咬牙。 梦斯顿叹气,似乎哪里有些失望似的,摇了摇头,“这一点,我和彦洲想的倒是有一些相似之处啊。” 比起舒艾,舒澜要是他的亲孙女,那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舒艾蹙眉,委屈,“爷爷,你是不是不喜欢艾艾了?” “没有,爷爷最爱最爱的人,就只有艾艾,走了,你刚才不小心伤了许家夫人,先去道个歉,我们就去机场。” 身为意大利贵族,梦斯顿把礼貌和气度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包扎回来的许母忙挥手,笑道:“哎呦,梦斯顿先生,刚刚艾艾也不是有心的,况且还是我们彦洲鬼迷了心窍,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才让艾艾那么生气的,我这就是小伤,哈哈,不碍事,一点不碍事!” “看吧,爷爷,我就说许伯母最疼我了,她不会舍得让我道歉的,爷爷,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我想好了,不能让彦洲哥哥彻底被那个死女人给迷住了,我得去阻止!” 说着,心里只有自私的舒艾,连看都不看许母一眼,直接将人当做空气一样,强行拽着梦斯顿走了。 许圆从楼上下来,无语,“妈,我咋觉得,我这未来的新嫂子,除了有钱,给咱们花钱也是大手大脚的以外,这气度和智商,还有素质,主要是这素质,和舒澜真是天差地别啊!” “那有什么用?舒澜再好,能好得过梦斯顿家族的唯一继承人?” 许母被无视,后脑勺也疼得厉害。 她愈发烦躁,冷哼,“这舒澜啊,也是命没她妹妹好,这舒家抱错了孩子,怎么抱错的就不是她呢?她要是梦斯顿的亲孙女,我都愿意给她下跪磕头,好好伺候着!” 许家别墅外。 三四辆特殊牌照的豪车,渐渐驶离。 有蹲点的狗仔快速抓拍。 很快,热搜第一的标题就换成了:【许家和梦斯顿家族联姻在即,看来真爱永远能战胜一切!】 海边。 舒澜身上披着一件画满涂鸦的夹克衫,抱着臂。 有不是很暖和,却很湿润的海风吹来。 她那一头偏亚麻色的长发,随风浮动,每一根发丝,都像被灌入了独立的生命一般,一起一伏,优雅又知性。 咔嚓—— 一失去一只手的男孩,拿着破旧的相机,躲在一块大岩石后面,偷偷拍照。 男孩拍完了,还愉快的和身边失去双手的女孩说,“你看,大哥哥和伊萨老师真的很般配哦,就像我和你一样!嘻嘻嘻,他们一定会结婚生好多好多小孩子,我们也一样!” 那小男孩说的是很稀少的语言。 女孩说法语,“天啊,伊萨老师就像天使一样美丽!大哥哥果然没有骗我,虽然伊萨老师死了,但她会变成天使回到我们身边。” “嗯嗯嗯,我们一定会结婚的!” 噗! 哈哈哈—— 假装自己被偷拍,并且毫不知情的舒澜,一个没忍住,就捂着嘴,笑喷了。 正巧,她笑出声的一瞬,一旁的艾瑞克转身。 他酒醒了。 那美好的笑容,映着地平线上的日出朝阳。 舒澜张开双臂,大大的抻了个懒腰。 海浪、阳光与美人…… 艾瑞克忽然说,“有一个人,在这里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叫,顾北辰。” “顾北辰?很好听,北辰有生,朝阳在望,看来我母亲真的很希望你能活的开心一点。” 舒澜将抬过头顶的手臂落下,环抱住自己。 顾北辰一愣,“你怎么知道?” 她耸肩,“你昨晚喝醉了,把和我母亲有关的一切,还有你喜欢我母亲的事,都跟我说了!” 说实在的,她有点不好面对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居然差一点成了她的继父! 顾北辰默了半晌,自嘲的笑了,“哈!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我居然还是改不掉每次回到这里,就毫不设防的坏习惯。” “可你还是有所保留,这证明你克制力很强!而那些保留的内容,才是最重要的,比如……你为什么要为了我母亲,去刺杀梦斯顿?” 太阳彻底挣脱地平线。 海上却卷起了风浪,将其淹没。 舒澜收敛起全部的轻松惬意,正色问道:“告诉我,我母亲究竟是谁?而我,又是谁?” 一个离开丈夫和女儿,独自生活的女人。 她究竟是如何得到这个岛屿,又是如何将这些失去父母,流离失所的孩子们从混乱之中救出,再将他们保护起来的? “顾北辰,我是她的女儿,我们血浓于水,可她却宁可拯救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却让我成为孤儿,如果我说一点不恨,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需要得到真相,我需要被安慰!” 舒澜可以肯定的是,母亲的死,一定与梦斯顿有关。 只是其中的过程,扑朔迷离! 顾北辰嗤笑,转身,与她四目相对,“舒澜,如果我说,梦斯顿是元凶,而许家……也就是许彦洲的父亲是帮凶,你会相信吗?嗯?” “许家?许彦洲的……父亲?” 舒澜蹙眉。 顾北辰讽刺,“舒澜,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天真的傻子,可你怎么就没想一想,许彦洲的奶奶为何要那么帮你疼你爱你?她很闲?还是过分善良到,只对你百依百顺?” 轰隆隆—— 头顶,有登岛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在猛烈搅动着空气,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许彦洲从上面下来。 他朝她跑过去,抱着她,亲她,说,“舒舒,抱歉,我来晚了!还有那天晚上的事,徐颖她……” “许彦洲,我都知道了,原来从始至终,我以为我爱的人,我想要保护的家人,都只不过是在利用我赎罪罢了!” ------------ 第181章 对他,是死敌,也是…… “舒舒,你都、知道了?” 许彦洲的眉心打结。 事实上,关于当年那件事,也是奶奶这一次昏迷之前,才跟他和盘托出的。 当时,奶奶死死握着他的手,语气是哀求的,“彦洲,你爸爸当初选择了许氏集团的未来,最终妥协于梦斯顿家族,可你和他不一样,你有实力让梦斯顿家族毁于一旦,不为别的,就为舒舒那可怜的孩子,为了你的妻子啊!” “许彦洲,我舒澜活了二十三年,也算是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什么恶心的人都见过,但他们都让我觉得,人性是有下线的,可你,让我觉得可悲又可笑!” 海滩上的风越来越大。 海岛就是这样,受海洋上的气候影响,哪怕前一秒风和日丽,后一秒也能大雨倾盆! 就像她和许彦洲一样。 她曾经心软过,曾经在得知那个“保护”的真相之后犹豫过。 但此时此刻,另外一个真相的毁灭性,早就疯狂到,足以将她碾压在一个致死的边缘上。 舒澜一步步后退,隔开她与这个男人之间的距离,态度决绝,“许彦洲,许家养育了我十几年,这份恩情,我不会视若无睹,但从今往后,我与许家,与你,只会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母亲是许彦洲的父亲出卖的。 顾北辰拿出了证据,证明梦斯顿家族之所以追杀母亲,是因为母亲手里有一份至关重要的文件,可能会直接导致梦斯顿家族的覆灭。 最终,许家用母亲的自由,换取了整个集团的长治久安,还有他们的荣华富贵! 而母亲九死一生从梦斯顿家族的软禁中逃走。 她来到这片荒岛,收养和照顾了很多孤儿。 顾北辰说,“她告诉我,她不能回到你身边,因为她的存在,会给你带来更大的威胁和不安定!但这些年,你在许家的这些年,她时时刻刻都在暗中观察着你,保护着你,这是一个母亲最大的忍耐,她几乎快要哭瞎了眼睛!” 那样一个柔软善良的母亲,她到底要自伤到何种地步,才能在如此逆境之中存活下来? 舒澜捂住脸,不愿在许彦洲这个许家人面前再掉一滴泪。 她言辞犀利,“许先生,请你马上离开我母亲的岛屿,并去转告你的未婚妻,从今天开始,我舒澜会让曾经试图伤害过我母亲的人,一一偿还他们犯下的罪过!” “舒舒,我说了,我和舒艾什么关系都没有,在法律认可上,你才是我的妻子!关于岳母的事,你先冷静,我们慢慢来解决,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许彦洲当着奶奶的面,发过誓。 在那个人被找回来之前,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舒澜知道更多当年的真相。 因为奶奶甚至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彦洲,我老了,就算立刻去死,这辈子也算值得了!可舒舒没有错,那是她亲生父母之间的恩怨,她只是一个孩子,咱们不能让她再次成为他们的牺牲品了!” “哈!哈哈哈……许彦洲,你除了撒谎和隐瞒,除了用你那伪善的善意来保护我,你还会什么?嗯?我问你,你还会什么?” 舒澜是前所未有的烦躁! 她干脆掏出卫星电话,打给顾北辰,“带你的人,把外来闯入者轰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哪怕只是听到声音,我都觉得恶心到要死!” “好。” 顾北辰的语气永远是冷飕飕的。 哪怕他们已经摊了底牌,成了同一战壕里的同伴,舒澜也还是觉得,这男人在故意和她保持距离,像是有什么秘密没有被揭开一般。 几分钟后。 顾北辰带着人,和许彦洲的人打了起来。 按照双方的实力对比,哪怕许彦洲不能全胜,也会让顾北辰吃不少的苦头。 但事实却是…… “伊萨老师,那个长得比大哥哥还要帅气的二哥哥,他为什么要一动不动,任由大哥哥打他啊?” 稀有语种小男孩粘着舒澜,坐在小木屋的床上。 舒澜是一眼不肯看的。 即便那打斗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她也能做到心如止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女孩趴在窗框上,也很郁闷,“哎呀,伊萨老师,你快来看看,二哥哥被大哥哥扔到海里去了,那海里可是有非常可怕的怪物的,二哥哥会不会死啊?” 小男孩又补充说明,“怪物是吃人哒,你还记不记得,就上次有人来岛上抓伊萨老师,那些怪物就把坏人全部干掉了!” 两个孩子语言不通,却聊得你来我往。 舒澜背对着窗口,人坐得笔挺挺的。 男孩忽然惊呼,“伊萨老师,不好啦!怪物来了,要把二哥哥给吃掉啦!” 下一秒,舒澜离开了小木屋。 许彦洲的确被揍的够狠,鼻青脸肿的,身上还有几处都被锋利的武器给割出一道道狰狞可怕的血口。 倒是顾北辰下手很有分寸,这些伤看着严重,却都不算致命…… 他见舒澜走回沙滩,嗤笑,“怎么?这么快就心疼了?” “我只是不想闹出人命,想替母亲报仇,许彦洲还用得上!”舒澜的语气很冷漠,她看都不看一脸嘲讽的顾北辰,直接将差点被鲨鱼包围的许彦洲拖回岸边。 那些近海的鲨鱼,是母亲饲养,用来防卫的! 嗅到与主人有血缘关系的气息,它们会纷纷躲开,而不是猛烈进攻。 只是讽刺的是,连天生凶猛的鲨鱼都懂得一报还一报。 可曾受过母亲搭救的那个男人,也就是许彦洲的父亲,却在利益面前,果断放弃了恩情。 也是畜生不如了吧! “许彦洲,苦肉计对我没用,你不愧是你父亲的亲生儿子,你们骨子里都一样,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舒澜居高临下,俯瞰着浑身伤痕累累的许彦洲。 他有些费力气的站起来,想要靠近一点,就靠近一点,哪怕显得他有些卑微祈求。 “舒舒,给我一点时间,也给许家一点时间,好吗?至于梦斯顿家族,我们一起联手,我会帮你,不会让你孤军奋战!” 那是许彦洲最一开始的打算,只是核心的秘密,他暂时不能说。 舒澜呵呵,反问一句,“许彦洲,我们每次争吵,每次误会,每次想要一拍两散的时候,你总会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让我再等等,再等等。 “可我问你,如果你稍微对我有一点信任,如果你不是觉得内疚和自责,你还会一次次说相同的话吗?” 毫无信任,和绝对谎言,才是他们感情走向陌路的缘由。 如今,他们又不幸的成为“死敌”。 命运如此,舒澜觉得,死灰一片的心,怕是永生永世都无法再次复燃了。 “走吧,许彦洲,永远滚出我的世界!还有,三天后,也就是晚宴的那天,请你去一趟民政局,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了。” 网上不是一直在炒作,许彦洲会带谁一起出席晚宴,谁就是真爱,和未来的妻子嘛。 正好,她也可以借此彻底跟许家划清界限。 至于这个男人会不会和舒艾结婚,与梦斯顿家族联盟。 舒澜不在乎,也不会惧怕他们的力量! 正如顾北辰说的,“你和你母亲最像的一点就是,就是一旦认了死理,怕是整个世界都拉不回来,但往往因为这样的性格,会将你们逼入死境,而无法自拔。” 她却告诉他,“我母亲不擅长的,我却很擅长!顾北辰,你别忘了,我是律师,我最精通的,就是逆天改命,拨乱反正!” 三日后。 民政局大厅。 ------------ 第182章 离婚闹剧 办理人员例行公事的问道:“一次冷静期没有来办理后续的离婚手续,之后又有一次男方的诉讼离婚,请问二位,你们这是在和婚姻法开玩笑吗?” “很抱歉,之前是因为我……”舒澜只是想敷衍过去。 一旁胳膊吊着,脸上贴着创可贴的许彦洲打断道:“是我脑子有问题,最近刚刚治疗好,很抱歉。” “那你们这次来,到底是想离婚,还是?” 工作人员表示,她有点看不懂。 舒澜,“离婚。” 许彦洲,“不离!我还爱着她!” 工作人员,“……”现在很流行到民政局的离婚办事窗口来秀恩爱? 蓦的,这诡异的僵持氛围下,舒艾娇滴滴的声音,非常突兀的插了进来,“彦洲哥哥,我在外面都等了你好久了,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起去选晚宴的礼服嘛!” “是你?!” 由于舒澜和许彦洲都戴着口罩,穿着打扮又非常低调。 故而,办事人员只是看不怎么上镜的证件照,并没仔细瞧资料表上的名字。 一开始也就觉得眼熟,却没想到这两位,居然就是最近豪门狗血爱情故事的男女主角啊! 不过…… “咦?舒艾小姐,我在网上还投了你一票呢,不是说,许先生的真爱,一直都是你嘛!” 可刚才,人家许先生分明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想离婚,因为还爱着妻子呢。 再反观传说中,早就成了下堂妻,还私生活混乱,却偏生为了金钱利益,死死扒着丈夫不放,不肯离婚的舒澜。 她居然一脸嫌弃的说,她想离婚,甚至表现的非常迫切! “我只爱舒舒,其她人,不过一厢情愿。”许彦洲俊脸冷沉,语气更是半点都不客气。 工作人员尴尬的看一眼舒艾。 这下子,她怕是不好下台了吧? 但舒艾只是软软一笑,人又很自然的往许彦洲怀里靠,“彦洲哥哥,我知道你不想让姐姐离婚的时候太没面子,所以才说这样的话的,不然,你若是还爱着她,干嘛还来民政局离婚嘛!” 这一次从那个小破岛上回来,许彦洲没有再提起过舒澜。 起码当着爷爷的面,还有许家人的面,他都只字不提。 因此。 舒艾百分之一百肯定,就算这个男人看起来再怎么忠于内心,爱着舒澜。 可梦斯顿家族的利益链,还有她能带给他的未来,仍旧会让许彦洲真心爱上她的。 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得意,是冲着一侧冷眼旁观的舒澜,“姐姐,网上的那些舆论,我会让爷爷去处理的,毕竟是梦斯顿家族嘛,这点实力,我还是有的,所以呢,你不要为难我的彦洲哥哥了,好不好?” “呵,原来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我就说嘛,真爱无敌,许先生爱的人,一定是舒艾小姐,毕竟她真的好善良,好美好啊!而且那么有钱,也一点架子都没有呢!” 工作人员都要爱上舒艾了。 舒澜冷嗤,“一个要求着、威胁着别人去帮你追男人的心机婊,请问,她能多善良呢?嗯?” 窗口前,那一抹艳丽多姿的身影,原本锋利的气场,被窗外折射进来的暖光柔和了几分。 但慵懒斜靠着的姿态,却凭空多了一份波斯猫一样高贵典雅的既视感。 那是一身奢侈品的舒艾,无论如何都无法攀比的,与生俱来的气质与底蕴。 她撑着下巴,斜睨一眼愣住的工作人员,“无事生非,随意诽谤他人,工作期间胡言乱语,给民政部门带来非常负面的影响,我觉得,你应该无法胜任这个岗位。” 话音甫落。 舒澜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是我,王局,对,嗯,情况是这样的……” 十分钟不到,就有大厅主任过来通知那位合同制的工作人员,她被无限期辞退,并且永不复用! 工作人员在经过舒艾身边时。 她一把抓住她胳膊,哭唧唧,“舒艾小姐,我是你的粉丝啊,你一定要救救我,你是梦斯顿家族的继承人,只要一通电话,你就能救我了。” “好,你放心,我现在立刻打给我爷爷,不会让你平白无故被人陷害的。” 舒艾也掏出手机。 正巧,梦斯顿先打过来了,“艾艾,你在哪?马上给我回来,不许在外面胡闹!” 就在几分钟前,梦斯顿收到一封匿名邮件。 邮件里,有舒艾在民政局的所作所为,还有一行字,和一个暗网的连接。 ——【梦斯顿先生,管教好你的孙女,否则我会亲自出手教育!】 那暗网的连接下,是一些梦斯顿不为人知的秘密。 虽然曝光只是名誉受损,不会直接影响到家族的社会地位。 但他很注重自身的脸面。 所以,他无奈,只能选择先将舒艾叫回来,算是暂时妥协了。 舒艾不开心,“爷爷,我现在被欺负了,你说要保护我一生一世,让我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公主,可您现在却……” “听话,我派人去接你了,立刻回来!” 梦斯顿态度非常坚定。 舒艾心里不爽,可她不敢真的得罪了这老头,只好委屈巴巴的应道:“好吧,爷爷,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那工作人员见她不管自己,直接要走,忙喊道:“舒艾小姐,我……” “我又不认识你,仔细想一想,我身份特殊,还是不方便多管闲事的,就这样,你自求多福吧,再见。” 舒艾基本上是灰溜溜离开。 全程,许彦洲也就是看了个热闹。 舒澜冷嘲,“是你故意把她引过来?就为了不和我离婚?” “舒舒,我说了,这辈子,咱俩不会离。” 许彦洲不会刻意靠近,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不会让舒澜不舒服的距离。 他说,“晚上的晚宴,我会独自出席,你放心。” “这跟我没关系,我会再定离婚时间,希望许先生配合。” 话落,她径自离开。 门外,那被轰出去的工作人员,此刻正捧着手机,发语音,“对,我是真实爆料,那个什么狗屁舒艾,根本就不是真爱,对对对,我有录音为证,那女的就是一小三,贼恶心!” 舒澜上车。 她看一眼后视镜。 总是神出鬼没的顾北辰,坐在后排座上,冲她笑,“给我发暗网资料的人,是你?你倒是为了压制舒艾,提前做了不少准备。” “什么暗网资料?你在说什么?” 舒澜发动车子,却是一头雾水。 叮咚。 她手机收到一条匿名号段的短信…… ------------ 第183章 角色扮演男公关来勾引她? ——【好好照顾自己,梦斯顿家族会自取灭亡!】 “又是他?” 舒澜在红路灯路口停车。 她秀眉紧蹙,回忆着之前几次这个神秘人的短信内容,自言自语,“难道不是许彦洲?他不是承认了?而且之前都是直接联系颖儿的,现在却……” “舒澜,你到底在说什么?” 顾北辰下车,将她从驾驶座上拖下来,自己开车。 舒澜看着副驾驶座窗外的街景。 一晃,从意大利回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树梢开始发芽,空气也变得微暖了许多。 她突然就笑了,笑的很讽刺,“顾北辰,你说一个男人要想撒谎骗人,到底能无耻到何种地步?” 那个神秘人不会是许彦洲。 若是他,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仍以这种自暴身份的方式来传简讯给自己的! 顾北辰转动方向盘,将车开向别墅的方向。 他没有用导航,甚至都不需要问舒澜具体的位置,就知道那栋舒澜母亲留下来的别墅在哪里。 “许彦洲又骗你了?舒澜,实际你还爱着他,对不对?否则,以你的智商和能力,这个男人根本不会一次次得手!” 的确。 从某种程度上来分析,如今的舒澜,和当今的许彦洲,他们人脉和社会地位,几乎是在同一水平线上,不相上下。 但…… “顾北辰,我承认我以前是爱他的,甚至最近一段时间,也有过动摇,可为了母亲,为了自己不被一直蒙在鼓里,我需要作出最正确的选择,这一点毋庸置疑!” 舒澜将视线从窗外移了回来。 她很直接的看向正在开车的顾北辰。 这男人的侧脸很好看,尤其是搭配着过分红润艳丽的薄唇。 舒澜故意转移话题,调侃道:“你这类型的,我母亲应该不会喜欢,她喜欢沉稳稳重的男人,而你这种妖艳轻浮的款式,在娱乐城当男公关,应该很有市场!” “嗯,以前干过,收入还算可观。” 顾北辰说的一本正经。 舒澜愣怔,“顾北辰,我和你开玩笑呢。” 车子停在别墅外。 男人解开安全带。 他好像是那种很怕热的体质,所以就算刚开春,上身也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衫。 袖口挽起。 他一条小臂肌肉线条流畅完美的胳膊,很随意的撑在靠枕上。 顾北辰狭长凤眸半眯,慵懒惑人的气场,裹挟着他身上特殊的香水味,瞬间将想从车上逃走的舒澜团团包围。 她讪笑,“顾北辰,你让开,我要下车回家了。” “晚上带我去晚宴,嗯?”男人这是玩“男公关”的角色扮演,玩爽了? 他倒是代入感很nice! 舒澜抓狂,咬牙提醒,“顾北辰,我们在岛上的时候就说的很清楚,你对梦斯顿的计划要暂停,之后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暗杀是最愚蠢,也是最轻易让敌人解脱的方式。 她母亲一生都毁了。 而她也变成了寄人篱下,可怜巴巴的孤儿! 舒澜做不到大度。 她也不是谁的圣母。 冤有头,债有主,梦斯顿和许家欠她的,欠母亲的,自己必定要一一讨回,甚至加倍惩罚! 顾北辰玩心没了。 他放开她,只是替她解开了安全带,“这一次律师协会的晚宴,梦斯顿肯定会带着舒艾高调出席,而世界商界都在关注这位家族未来继承人的一举一动,你要小心,不要莽撞!” “我自有算计,倒是你……” 舒澜侧转身,坐直,脸上带了一点同道中人的温和微笑,声音也很轻柔,掩藏了她总是自然流露的锋芒。 她继续说道:“为了安全起见,和里应外合,你需要维护住艾瑞克的忠诚,梦斯顿是一只得道的老狐狸,我们都需要步步为营,时刻警惕。” “所以,你是在担心我?怕我会死?” 顾北辰笑了笑,笑的很冷。 他说,“舒澜,我们不是一路人,除了你母亲,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同伴,你也一样!” “但我们有共同目标和仇恨,这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然,我也是有一点私心的,毕竟如果我母亲没死的话,你有一定几率成为我的小后爸!” 说完,舒澜就大笑着,走人了。 阳光从她明艳妩媚的脸上流淌而过,那样干净纯粹的气场,总能让顾北辰想到同样一个午后,那个女人,跟他说的一句话。 她说,“北辰,我好害怕,害怕我的傻孩子会和我一样,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之后弥足深陷,一辈子也就这样完蛋了!” 今天的阳光很大,天空碧蓝如洗。 顾北辰把车钥匙放在别墅外的信箱里,再仰头,用手挡着眼睛,从手指的缝隙中,窥视着那一团炽热。 他笑的像是个大男孩,“现在你能放心了?她很好,虽然的确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可她比你坚强,比你更懂得如何保护好自己,她……会幸福的……” 晚上六点。 律师协会在京市的影响力很大,一些周边城镇的律所,也托了不少关系,就为了拿到一张外场的请帖,来壮大自己的门面。 舒澜走的是VIP通道。 她独自一人出席。 然,意外总是发生的那么猝不及防! “Hi,姐,在这里见到我,意不意外?惊不惊喜?”临城毫无预兆的蹦出来,又是那经典的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台词。 舒澜见他一身西装革履,黑白配色的基调。 原本就十八九的年纪,现在看起来,都可以堪比未成年了! 她无语,挥手轰人,“走走走,要是实在闲着无聊,就去帮赵一诺照顾你哥去!别缠着我,不然我报警。” 一边是颖儿,一边是孟思楠。 舒澜只要不傻,她就会百分百的清楚,与这个小男孩,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隔开一些距离,连朋友都没得做! 倒是临城一脸坦然的样子,笑道:“但是姐,你现在要是不跟我一起进场的话,你可能就没办法参加晚宴了。” 滴滴滴—— VIP通道的服务人员扫描完舒澜的请柬后,微笑询问,“舒律师,根据电子请柬上的登记内容,您的男伴是临城先生,请问临城先生在哪?我们需要核实他的证件。” “他死了!” 舒澜是真的咬牙切齿。 一定是那个精通黑客技术的臭小子,擅自篡改了电子邀请函的内容,把自己的名字加进去了。 服务人员尴尬,“舒律师,很抱歉,按照晚宴的规定,凡是登记在邀请函上的名字,又是与您的名字绑定的客人没有亲自到场,那您也是不能进入的。” “Sorry,我刚才一不小心复活了,这是我的身份证件,快点审核,不然我姐穿的那么少,会生病的。” 临城一张阳光年轻的俊脸上,总是带着不招人讨厌的痞帅笑意。 同为男人的服务人员,都有点脸红了。 他扭捏的核对了临城的证件,道:“欢迎二位参加本次晚宴,祝你们玩的开心,这是大会为各位准备的房卡,请里面进。” 一张连数字都有些暧昧的房卡,被递到舒澜面前。 临城抢走了,“走吧,姐,你冷不冷?不然我们先去房间暖和一下?” 臭小子想抱她。 舒澜直接将人推开,瞪眼警告,“临城,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当做不认识,你要是敢靠近我半步,我就通知你哥把你带回去,好好教训!” “姐,我就是单方面喜欢你,这也有错吗?” 临城耷拉着脑袋,用脚尖踢着地面,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舒澜可不吃这一套。 她戳着他脑门,“不然,我联系颖儿来找你?” 一提到“李颖儿”这三个字,临城撒丫子就跑。 舒澜叫他,“喂,臭小子,我房卡……” ------------ 第184章 许彦洲啪啪打脸舒艾?! 没回音,人消失不见! 她看一眼腕表,晚宴快开始了。 自己作为上台演讲的嘉宾之一,也不好在这里瞎耽误工夫,只能给临城发了一条微信,让他赶紧把房卡给自己还回来。 可刚拐了个弯,进电梯。 舒澜就迎面撞上了李颖儿。 不!准确来说,是李颖儿和舒艾两个人。 她们胳膊挽着胳膊,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就好像是交往了几个世纪的老朋友一般,非常亲昵。 舒澜想试着说几句,“颖儿,我……” 李颖儿却把她当空气,只看着舒艾眉眼弯弯,“艾艾,明天咱们一起去温泉度假山庄吧,我在那边有朋友,正好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不过……” 舒艾轻靠在李颖儿身边,故意跟舒澜说道:“颖儿,我记得你之前和我姐姐一直关系不错的,正好碰到了,不如明天约上姐姐一起,好不好?” “那温泉是情侣温泉,只能一男一女,不知舒律师准备带哪一位去呢?”李颖儿讽刺连连。 舒艾羞涩捂唇,“哎呀,颖儿,你怎么不早说?那我一会儿要去跟彦洲哥哥说一声,他平时很忙的,最近还要开始跟着我爷爷接手梦斯顿家族的事务,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陪我呢。” “没有。” 电梯在顶层开门。 也不等李颖儿回应一两句,许彦洲就一身意大利高定铁灰西服,出现在三人视线范围内。 舒艾惊喜,“彦洲哥哥,你是来接我的吗?” “不是,我来接她。” 许彦洲无视热情似火的舒艾,只看向一直盯着李颖儿的舒澜。 舒艾觉得自己被啪啪打脸。 连李颖儿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舒澜则攥了攥拳。 她知道因为临城的缘故,她与颖儿之间的误会很深。 可万万没想到,舒艾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第三者”插足,去挑拨她们闺蜜之间的关系! 许彦洲走到她面前,想牵她的手,“李会长在等你,我跟你一起过去,市政那边也来人了,那个我们一起合作的项目快要进入尾声,我怕你一个人吃不消,我会多分担一些。” 男人的声音很低沉沙哑,同时温柔的,仿若能溺死人的水。 偶尔有人从对面的电梯里出来,都往他们这边瞧,还掏出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指着舒艾窃窃私语。 舒艾尴尬的要死。 也妒恨的要死! 到底凭什么?凭什么无论身家背景,还是身材长相,都不及自己万分之一的贱女人,却总能轻轻松松让她如此丢脸? 她不服! 不服! “彦洲哥哥,我爷爷说,他希望一会儿能看到我们两个一起去给他老人家敬酒呢,现在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见VIP电梯间里的人越来越多。 舒艾娇娇滴滴的扭着腰,走到许彦洲身边,故意很用力的挤了一下只关注李颖儿,却没有设防的舒澜。 舒澜高跟鞋失了重心。 她往李颖儿的方向踉跄了几步。 李颖儿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舒舒,小心。”她想去扶人。 舒艾却轻咳一声,挎着许彦洲的胳膊,意有所指的说了句,“颖儿,那件事,你还想不想让我爷爷帮忙了?” 话音未落。 李颖儿伸出去的手,硬生生收了回来。 下一秒。 许彦洲推开舒艾,就要将快要摔倒在地的舒澜拉入怀中护着。 但冷不丁冒出来的许母,却死死挡在了他面前,压低声音,怒吼,“彦洲,别让艾艾在这里丢脸,你要是敢,我就死在你面前,你就当从来没我这个亲妈!” “母亲!” 许彦洲是真的恼了。 而舒澜,跌入一总是散发着少年阳光朝气的怀抱里。 临城死死把人抱住,他焦虑又焦急的在她身上来回扫视,并絮絮叨叨的问了好几遍,“姐,你有没有受伤?嗯?脑袋呢?刚才有没有撞到脑袋?恶心吗?要是恶心的话,我们马上去医院,我……” “我没事,谢了。” 舒澜不想在李颖儿面前,和临城这么拉拉扯扯。 她只是语气很淡的道了谢,转而看向始作俑者——舒艾! 舒艾被她那冷到骨子里的视线,冻得浑身一哆嗦,却还要强行假笑,道:“姐姐,刚才抱歉啊,我也差点摔倒呢,幸好彦洲哥哥和颖儿都来扶我,我才幸免于难的。” 那言外之意就是,舒澜人品不好,前任丈夫和闺蜜,没一个愿意帮她的。 许彦洲剑眉紧蹙,他想走到舒澜身边。 许母却死死扯住他胳膊,加倍威胁,“彦洲,我告诉你,你敢替舒澜那死丫头说一句好话,替她撑一次腰,我不血溅当场,我就不是生你养你的亲妈!” “亲妈”两个字,道德绑架的味道很强! 可这一次,许彦洲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三四个黑衣保镖上前,要将许母强行带走。 舒澜却冷笑着扯了扯嘴角,道:“许彦洲,别在我面前演大义灭亲的戏码了,你以为我会感动?可我只觉得你卑鄙无耻到毫无下限可言!” “舒舒,我只是想保护你!” 许彦洲也急。 舒澜呵呵,“抱歉,我舒澜不需要任何男人自以为是的保护,有些碍眼的东西,我会亲自解决!” 话毕。 她抡起胳膊,三四个大耳瓜子,噼里啪啦的,就落在了舒艾精心妆容的小脸上。 舒艾,“……?!!”一张脸,都快被打成猪头了! 许母冲许彦洲怒斥,“彦洲,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真心实意喜欢的女人?简直泼妇一个,还一点教养和素质都没有!我们艾艾做错什么了?她就要这么打她?” 舒艾回过神。 她强压着想手撕了舒澜的怒火,直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扑到许彦洲怀里,装好人,“彦洲哥哥,你别担心,我没事的,姐姐可能是年纪大了,提前更年期,心情不好,我不会跟姐姐计较的。” 先是攻击人品,再攻击女人最敏感的年龄问题! 舒澜哼笑,心道:她这妹妹,在欧洲这些年,好的没学,倒是把“茶道”精髓学的很是通透。 舒澜抱臂,虽然是面对面的平视,可她就是有本事展现出一种居高临下的眸睨之感。 她掏出手机,当着舒艾的面,开了免提,打给梦斯顿…… ------------ 第185章 小绿茶的反击战,会赢? 这一次,梦斯顿接的很爽快。 他开口笑道:“舒舒,最近我实在是太忙了,才没有联系你,最近过的如何?要是有什么麻烦,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梦斯顿绝口不提舒艾和许彦洲的事,态度也好到无可挑剔。 若是自己主动将话题转移到这上面,梦斯顿完全可以摆出一副他不是很了解的样子,继续装傻。 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梦斯顿对这句古语领悟颇深。 他很懂得“韬光养晦”、“暗度陈仓”的绝妙之处。 舒澜用浅笑,作为回应,“梦斯顿先生,我很感激您对我的慷慨,当然,我这次来电,也是想跟您说一声谢谢,谢谢您在海市和意大利对我与许彦洲之间关系的撮合。” 混迹商场和律政界三四年了。 她若是连这点逆风翻盘的能力都没有,怕是早就被许家二房给生吞活剥了。 “我最近仔细想了一下,梦斯顿先生您说的那些话是对的,我真的需要重新考量考量,是否和许彦洲离婚了。” 舒澜说的轻描淡写。 而冷冽睿智的眼角余光,不动声色的注视着舒艾的表情变化。 那很重要! 许彦洲闻言,就差没当场开香槟庆祝。 他牵住舒澜的手,声音温柔,却难掩因为极度兴奋而产生的波动,“舒舒,你真的愿意考虑不和我离婚了?” “爷爷,您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才是您的亲孙女,是梦斯顿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您答应我的,要让彦洲哥哥娶我的,您怎么能那么轻易的背叛我啊!” 许彦洲的愉悦,和对舒澜的温柔,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舒澜挑眉,瞧着抢走自己手机,大声嚷嚷,不注重公众形象,只知道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抱怨的舒艾。 她噗嗤一声,鄙夷笑道:“梦斯顿先生,目前我们所在的位置,是晚宴的VIP电梯间,围观的群众里,总资产在几百亿以上的人,就占了三分之一,如果这个时候再通知场外蹲点的各路记者的话,您猜猜,结果会如何?”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梦斯顿身为意大利贵族,是那种纯粹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 那她就借力打力,只要先攻克了舒艾背后的靠山,那这个小绿茶,还不是任由她随意揉搓教训嘛! 许彦洲俊脸微沉。 而那黑洞洞的瞳孔里,似乎有什么惊涛骇浪的情绪在为之翻滚、呼啸…… 电话彼端的梦斯顿沉默半晌,才语气阴鸷的警告一句,“舒舒,我从一开始就很看中和欣赏你的才华和能力,但凡是抵触到我梦斯顿家族的事,我都不会心慈手软!” “可很遗憾的是,这里是京市,不是资本横行的意大利!梦斯顿先生,做为律师的我,相信公道自在人间,刚刚您孙女试图恶意伤害,我自然需要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 两虎相争,看的不是实力,而是威慑力。 梦斯顿气场很强,哪怕是隔着手机。 但舒澜身为女人,一个二十三岁,有些过分年轻的女人,竟也能做到当仁不让,毫不逊色。 人群里。 一人声音有些大的和同伴议论,“哎,网上有人爆料说,那个舒艾根本就是一绿茶白莲花,一直想追求自己姐夫,可姐夫不搭理她,她就厚着脸皮去网上炒绯闻呢!” “对对对,现在都热搜第一了,而且还有大V有图有真相了,说偷拍到许彦洲跟舒澜表白多次被拒,民政局离婚,也是人家舒律师想离,许彦洲死活扒着不放手的!” 同伴音量拔的更大。 舒艾一张小脸,青一阵白一阵,尴尬的,就差用脚趾头在地上刨出个坑来,把自己生生活埋! 太丢人了! 那贵妇还在絮絮叨叨,“我看这热搜爆料八成是真的,你刚才还没看明白?舒艾就是仗着自己爷爷是梦斯顿先生,才这么嚣张跋扈的,要论实力和智商,舒律师能碾压这小蹄子几百条街了!” “那是必须得必啊,你们也不想想,过去两三年,在商界和律政界,‘舒澜’这两个字,那可是家喻户晓的啊!这才是硬实力好吧!” VIP电梯间里的人越聚越多。 而且还一边倒的,全部赞扬舒澜如何如何的好,舒艾如何如何的仗势欺人,不长脑子! 舒澜拿回自己的手机,干脆打开摄像头,给梦斯顿现场直播。 她笑容款款,姿态从容大方,“梦斯顿先生,我可以给您两个方案,第一,我立刻报警,让警察立案侦查,最终诉讼检察院,以故意伤害罪开庭。 “第二,由您这个亲爷爷发话,让舒艾下跪求饶,并且允许我录制视频,发到网上去。” 第一条路,舒澜是准备赶尽杀绝,但并非最优解。 至于第二条路,她有意动摇这爷孙两人之间的关系。 想击垮梦斯顿家族,那在这唯一的继承人问题上,她多少需要做一做文章。 舒艾心慌的厉害。 可她还是要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不是对舒澜说,而是朝许彦洲泫然泪下,“彦洲哥哥,我喜欢你有错吗?我只是想嫁给自己爱的男人,这也是罪过吗?但姐姐……姐姐她……她实在是太过分了!欺负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欺负我爷爷!” “舒艾,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不是错,一个女人想要嫁给自己爱的男人也没错,可你费尽心机想要第三者插足别人的婚姻,那就是你人品的问题了!” 舒澜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抱臂。 她永远是不威自怒,矜贵典雅的内在气质,把盛装打扮的舒艾给压的,几乎抬不起头来。 舒艾哭鼻子,哽咽,“姐,你不是铁了心和彦洲哥哥离婚嘛,我一开始也撮合过你们了呀,可你一点不珍惜彦洲哥哥这么好的男人,我才想照顾他的。” “但问题又来了,我们有离婚吗?在法律义务上,我还是许彦洲的妻子,他也仍旧是我的丈夫,而你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一个龌龊下贱的小三行径!” 舒澜字字珠玑,都能怼死人。 舒艾不依不饶,“那姐姐呢?姐姐有嘴说别人,就没嘴说自己了?你和孟思楠,还有那个叫临城的大男孩,就连我爷爷身边的保安队长都不放过,全部关系暧昧,这就不是龌龊下贱了?” “舒艾,你给我闭嘴!” “艾艾,不要说了!” 许彦洲和梦斯顿异口同声。 前者是厌恶和反感。 后者则是深深的失望,失望亲孙女的智商和素养,聊胜于无啊! 舒艾不服,“彦洲哥哥,爷爷,明明就是姐姐的错,是姐姐欺负我,妒忌我在先的,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 第186章 许彦洲开始反思自己的…… “舒艾,整天想爬床是一回事,而我发乎情止乎礼,我对孟思楠是愧疚,就算我们以后有什么,也一定是在离婚之后。 “再说临城和艾瑞克,单纯的熟悉而已,但某人自己思想肮脏,故意曲解,我也没办法。” 舒澜解释的铿锵有力,合情合理。 人群再次爆发出一阵唏嘘。 众人皆说,“我的天,这就是地狱级的对比啊!一个上赶着爬男人的床,却惨遭拒绝,一个被无数优秀男人狂轰滥炸,却依旧能安然处之!emmm……我好想成为舒律师那样的女人啊!” 网络上,也掀起了一番热潮。 “舒澜真女神”五个大字,上了热搜第一! 梦斯顿那边。 他看着热搜榜上热度越来越高的词条标题,竟然笑了,“舒舒,你这一套组合拳玩的,真是妙啊!先是先发制人,让我处于被动地带,再借力打力,激怒艾艾,让她丢脸,顺便烘托你的完美人设,这样一箭三雕的豪赌,你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可如果梦斯顿先生的孙女稍微聪明一些,我大概赢得不会这么轻而易举了。” 舒澜话中的反讽,是如此显而易见! 舒艾也不是纯傻子,她直接怒吼,“舒澜,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见不得光,总是矮你一截的私生女了!我是梦斯顿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我爷爷是梦斯顿,你得罪我,就是死路一条!” “哦,是吗?那梦斯顿先生,我很好奇,您想如何为您的孙女出手报复我呢?” 舒澜莞尔,两侧脸颊都有淡淡的梨涡,娇俏的浮现出来。 梦斯顿眉心一拧,说了一句题外话,“你的性格,尤其是那两个梨涡,竟是与艾艾的亲生母亲很像。” “但可惜的是,我不是您的孙女。” 舒澜挺不在乎的。 梦斯顿呵呵,转而又对舒艾道:“艾艾,身为梦斯顿家族的成员之一,你既然做错了事,又无力自己摆平,那就为此承担后果,给舒舒下跪认错吧。” “爷爷,我可是您千辛万苦才找回来的亲孙女,您真的要这么对待我吗?” 舒艾震惊。 她原以为,只要有爷爷撑腰,无论舒澜那张嘴再怎么厉害,也断然不会是她的对手的。 而且胆敢惹怒她这个梦斯顿家族的公主,这死贱人也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但现实,却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最羞耻的一巴掌! “舒艾,你爷爷让你跪,你跪吗?”舒澜大获全胜。 她斜眼眸睨着浑身气到瑟瑟发抖的舒艾,红润的唇角,慢慢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弧度。 许彦洲看得有些痴迷。 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那个小白兔一样的姑娘,需要他保护,需要他的羽翼来遮天蔽日。 他甚至自欺欺人的忽略掉她的强大,她的自力更生,她的无所不能。 可此时此刻的舒澜,让许彦洲不得不抛开以往那些大男子主义的成见,重新审视他爱了十年的女人…… “爷爷!呜呜呜,你帮帮人家,帮帮我!” 舒艾开始撒娇。 舒澜一脚踹过去,正中这小绿茶的腿窝。 她冷笑,“你爷爷怕是对你鞭长莫及,不如我帮帮你吧。” “啊!” 舒艾嘶声尖叫,脸色煞白的跪在了地上。 地上脏兮兮的,她精心择选的礼裙,被弄得乱七八糟,极其狼狈。 舒澜怼脸录视频,“舒艾小姐,请开始你真心的忏悔和道歉,不然,你可能需要一直跪在这里,成为整个晚宴的终极大笑话!” “舒澜,你……” VIP电梯间里的人的确越来越多。 舒艾还算识时务。 她咬了咬牙,极不情愿的说了一句,“姐,刚才是我错,你原谅我吧。” “不真诚,重来。” 舒澜浅笑,挑眉。 舒艾低下头,开始戏精附体,“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就算让我跪在这里一天一夜,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只要姐姐还肯接纳我。” 这小绿茶,是在趁机道德绑架!? 舒澜笑了,“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愿意为我在这里跪一天一夜,那你就跪着吧,我先走一步。” “……” 噗! 哈哈哈—— 全场哄然大笑。 这次律师协会的晚宴,梦斯顿本打算借此机会,让舒艾继承人的高端形象在京市上层社会亮相,并以此作为基础,扩展人脉。 但被舒澜顺势而为的打击。 舒艾非但没高端大气上档次起来,反而成了京市上流社会的一大笑柄了。 晚宴结束。 舒澜身边三五成群的人在巴结。 一个晚上,她随手一签,就给律所签了几十个亿的大单子。 甚至有企业家口头承诺,未来自己所属集团的全部法律相关合作,都会全权委托给舒澜。 梦斯顿的车上。 艾瑞克开车,询问,“大小姐还在电梯间跪着呢,您不管?” 梦斯顿扶额,冷哼,“连舒澜千分之一的能耐都没有,她真是一点没遗传她亲生父母的良好基因!艾瑞克,你重新准备一下,让舒艾再去验一下DNA。” 那样蠢不可及的女孩,真的是他梦斯顿的亲孙女吗? 他有些疑惑,也盼着第二次的基因鉴定结果是否定的! 三日后。 舒澜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律所的生意一下子红火了起来。 就连冯三多都来调侃她,“舒舒,你这是踩着小三的脑袋,一炮而红了?我可是听说,梦斯顿家的那位小公主让你害的,差一点把双腿跪到残废呢!” “干爹,是她自己逞能,要跪一天一夜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不过就是水到渠成的宣传一下自己的社会形象罢了。 冯三多哼哼了两声,也不闲聊了,直接奔了正题,“市政那边让我来传话,你和许彦洲那项目要结尾了,但为了第二期的宣传,你们两个要去大山里拍个纪录片。” “什么?” 舒澜无语。 冯三多叹气,“临时决定的,我也觉得突然,可合同里写着呢,你是这项目的乙方,甲方最大,忍一忍,最多一个星期的事。” “如果我拒绝呢?” 她试图反抗命运的戏弄。 冯三多倒是没吓唬她,“拒绝也没事,顶多就是被赶出京市,甚至整个国内律政界,你都甭想混了呗。” “……” 这回答,还不如不说! 次日下午,她准备开车自己去和纪录片的剧组会和。 临走前,舒澜接到一通奇怪的电话,“您好,是舒律师吗?您在我们酒店预定的套房,是否取消呢?” “什么套房?” ------------ 第187章 终究是不配? “就是律师协会晚宴预定的,女方姓名是您的,男方姓名是一位叫临城的先生。” 对方说到临城的时候,语气明显有些微妙的停顿。 舒澜无语,叹了口气,解释,“临城是我朋友的弟弟,那天凑巧和他一起出席晚宴,房间直接给我退了吧,我们没用。” 临城那臭小子,黑了晚宴系统,死皮赖脸的跟着她进了会场。 之后直接拿着房卡消失,到现在也没联系一次。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混世魔王的“人来疯”性格了。 怪不得孟思楠一直说,让自己离临城远一点,不为别的,就是别让他给坑死! 那边又核实了一遍基本信息后,电话挂断。 舒澜将车停在一个有些偏僻陈旧的小火车站外。 要去那个深山老林里的村庄,就需要从这里坐绿皮车,一路北上,大概七八个小时的行程,凌晨两三点钟才能到。 有剧组的人员看到舒澜的车,马上热情洋溢的迎过来。 是个小姑娘,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应该还没大学毕业呢。 女孩自我介绍,笑容清甜,“舒律师您好,我叫陈甜甜,是赵一诺的高中同学,我很早之前就听说过您了,我也是学法律的,这次能有机会给您做临时助理,是我的福气。” 因为这次纪录片的专业性会比较强。 剧组一早就请好了相关专业的实习生作为联系人,也能时时刻刻照顾好舒澜在大山里的生活起居。 这倒是考虑的非常贴心周到。 舒澜亲自去感谢了导演,之后跟着陈甜甜一起去车站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休息室休息。 火车站外。 徐颖坐在副驾驶座上,还是一身夸张的大红色长裙,外面套着单薄的长款风衣,波浪卷似乎比上次还要性感妩媚。 只是没化妆,人有些憔悴。 他调侃许彦洲,“费尽心机的给舒澜安排助理,生怕她在那种穷山恶水的地方受一点苦,却非要当个无名英雄,怎么?突然想开了?不继续追着人家,穷追猛打,臭不要脸啦?” 俗话说得好,好女怕郎缠。 人家许大律师一开始的战略方向,正好印证了这句话的原始基础! 不过…… “徐颖,我发现,我认识舒舒快十一年了,本以为已经很了解她,但事实上,我对真正的她,一无所知。” 想到她独自面对舒艾的挑衅,还有梦斯顿的施压。 那从容不迫,镇定自若,藐视一切,却又字字在理,无懈可击的强大一面。 许彦洲笑了,很苦,“也许她根本不需要我保护,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罢了。” “所以,你决定和舒澜离婚,之后和我合作?” 徐颖总结中心思想。 许彦洲冷沉的眸,带着寻常人永远无法企及的矜贵和高冷。 他摇头,“我只是想换一种方式,如果幸运的话,我和舒舒还会有未来,对于岳母的亏欠,也能弥补一二……” “如果不幸运呢?” 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幸运。 毕竟十赌九输嘛! 许彦洲落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问题,“徐颖,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哪怕那时候你已经被二叔包养,可你总是穿的很素净。” “彦洲,我三十了,不是什么不韵世事的小姑娘,你还想让我那么素净?装纯给谁看?” 徐颖说的有些自嘲。 许彦洲薄唇微勾,看向车站外,来来去去奔忙的剧组人员。 还有背着各种编织袋,从破旧的火车站里出来,准备再忙忙碌碌一年,抱着可以定居大城市的希望,做着最卑贱工作的农民工。 他讽刺,“奢望和改变,才是最伤人的,徐颖,我和舒舒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始终在想,到底是因为她变得我根本不了解她,还是我自己也和她一样?” 911跑车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不知何时,舒澜和陈甜甜去了车站旁唯一一家便利店,买了一根五毛钱的雪糕,两人坐在石头堆砌而成的小花坛旁。 她一只手拿着雪糕,一只手向后,撑在有些冰凉的石头上。 两条被铅笔裤包裹起来的纤细长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 偶尔和身边的陈甜甜说笑几句。 陈甜甜感慨道:“舒律师,您一点也不像网上形容的那样很不好接触,也不是什么灭绝师太啊!一诺说的都是真的,您是个很善良,也很乐观开朗的好姐姐。” “那多谢你和一诺的夸奖了,以后我也会努力做一个好人的,哈哈哈……” 两个女孩,笑的比雪糕还要甜蜜美好。 阳光洒下来,美得就跟一幅后现代题材的浪漫主义油画一般。 不真实,又真实的可怕! 徐颖解开安全带,笑了笑,“彦洲,就算我不指望着你帮我得到梦斯顿家族,我也要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作为朋友,我必须明确告诉你,你真的配不上舒澜那样的好女人!” 车门砰!的一声关闭。 徐颖笑呵呵凑到舒澜身边。 许彦洲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许母。 他直接挂断,准备关机。 但许母的微信发的很快。 先是一张照片,上面鲜血淋淋一片,有家庭医生正蹲在床边,给手腕上那可怕狰狞的伤口包扎。 后面,一段语音。 是许父发来的,“彦洲,算爸爸求求你,你妈就算有再多的过错,那也是你亲妈啊!别拧着她来,刚刚医生说,她更年期有些严重,已经有抑郁倾向了。” 许彦洲头疼。 可又看了一眼那血红一片的照片,知道不是假的。 他只能给父亲打了一通电话,“问她,她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许母抢电话过来,直接大哭,“彦洲啊,彦洲,呜呜呜……刚刚梦斯顿先生跟你二叔联系了,现在能救我们大房的人,就只有艾艾了,你就喜欢她一点,好吗?算妈妈求你了!” 的确。 即便许彦洲有把握彻底将二房赶尽杀绝。 只是一旦二房与梦斯顿家族联手,在短时间之内,他和整个大房,都会被狠狠压制的…… “彦洲,你妹妹还小,研究生还没毕业呢,也没找到一个好人家,咱们大房若是败了,且不说我和你爸没好日子过,你妹妹,还有奶奶,她们也完了!” 许母哭的前仰后合,撕心裂肺的。 许彦洲很想直接挂断电话。 但身为儿女,他不能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只能安慰一句,“妈,我会看着处理的,先这样,我这几天出差,不在京市,挂了。” 说完,也不等许母再嚎啕些什么,他就关了机。 不过下一秒,舒艾提着一竹编的小篮子,坐上了副驾驶座。 她开心道:“彦洲哥哥,我知道你要去那种穷山恶水的地方出差,所以实在是放心不下,就央求着爷爷帮我联系市政那边,让他们带着我一起去,我也能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啦。” 小姑娘打扮的很清纯美好。 一条春季款LV限定老花短裙,配着同系列的长筒靴,头发做成可爱公主的娃娃头,身上的香水也从刺鼻到梦幻。 舒艾打开竹篮,从里面拿出一份三明治,递给剑眉紧蹙的许彦洲,“来,彦洲哥哥,你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三明治,你最近应酬多,肯定喝了不少酒,对胃不好的,吃点软绵的食物,很好消化的。” 话都没说完。 她直接拿着三明治,人很暧昧的往许彦洲身边凑。 从舒澜她们的那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两人在一边吃东西,一边接吻。 徐颖嗤笑,“男人心,海底针啊!你甭管他嘴上能说出多少甜言蜜语,到头来,吧唧!一下子,权利和地位砸在他面前,他也得迷糊迷糊,这就是本性!” ------------ 第188章 许彦洲扬言,让她再次当舔狗 毕竟得到一整个梦斯顿家族的诱惑,但凡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应该都没办法做到毫不在乎的吧? 舒澜不是很在意的睨一眼车内,“等他们结婚,记得告诉许彦洲,别给我发请帖,我懒得继续前妻售后了,挺累,也很无聊!” 徐颖呵呵,“一个两个的,嘴都挺硬啊。” 舒澜没搭理,示意陈甜甜和自己一起回休息室。 而车内。 许彦洲直接将那三明治扔到车窗外的垃圾桶里。 他语气是厌恶的,“舒艾,离我远点,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对你的忍耐,快到极限了!” 自己会忍,也是看在梦斯顿的情面之上。 但他们非要与他撕破脸,他也不怕针尖对麦芒,实打实的斗一斗! 舒艾沮丧,可小眼神里的嚣张和得意,却是那么明显。 她委委屈屈的说,“彦洲哥哥,我知道你很厉害,也总能转危为安,做律师这些年,更是从来没有输掉一场官司! “但梦斯顿家族,不仅代表着整个意大利的商业体系,更代表着一个贵族的辉煌!你和我爷爷斗,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两败俱伤,你真忍心为了一女人,就毁掉许氏集团吗?” 道德绑架,加威胁! 舒艾信心满满的挎住许彦洲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温柔道:“彦洲,你就娶我吧,我能给你的,姐姐一辈子都不可能给你!我会让你幸福,也会让你那里……舒服的……” 她一只白白净净,精心保养起来的小手,一点一点,摸向男人的标志。 凑巧。 刚回到休息室,舒澜便发现自己放着证件和银行卡的钱包掉了,就出来找。 可才走到花坛,就见舒艾俯下身,想要给许彦洲那个!! 没来由的,她一阵恶心。 许彦洲瞧见,直接甩开纠缠动作愈发大胆的舒艾,想下车去把人追回来,解释。 但舒艾忽然抱住他,“彦洲哥哥,你要是把我一个人丢下,去追那个女人的话,我就立刻打电话给伯母,你知道的,伯母现在的情绪,可经不住再一次的打击了!” “舒艾!” 轰隆隆——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冷不丁的阴云密布,青紫色的闪电,撕开雨幕,刮起狂风。 火车晚点了。 车站的工作人员赶过来,通知道:“外面的天气太恶劣了,往山里去的火车就只有这一趟,你们收拾一下,把人都聚集在一处,一会儿铁路招待所的员工会来接你们过去临时休息一晚上。” 由于事发突然,招待所那边的房间也非常有限。 这里甚至连一家像样的旅店都没有。 前台老大妈哼着小曲,随便扔出几把挂着房号牌的钥匙,“你们人太多了,我这就只有这几间房,你们自己看着分吧,我有点困,先睡了。” 话音未落,老大妈分分钟打着哈气,走人了。 陈甜甜抱怨,“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招待所?就这服务态度,迟早关门歇业!” “行了,这种小火车站附近能有住的地方,就算不错了,导演,不然这样,一共四间房,就男的两间,女的两间房,如何?” 舒澜分配的很公平。 导演刚要同意。 就见舒艾挽着许彦洲的胳膊,娇滴滴的道:“姐姐,怎么办?我有些内向,不太喜欢和不熟悉的人住在同一间房里呢,更何况,彦洲哥哥和我爷爷也不会放心的。” 整个剧组都知道,这位小公主的爷爷,可是鼎鼎大名的梦斯顿先生。 导演立刻笑道:“那这样,梦斯顿小姐,您单独住一间房,我带着我的助理,在一楼大厅将就一晚上就行。” “可是……可是人家胆小,在这么可怕的地方,自己一个人住,会不会很吓人啊?彦洲哥哥~~” 舒艾扑到许彦洲怀里,赖赖唧唧。 舒澜冷笑,“那就你跟你家彦洲哥哥一间房,他抱着你睡,肯定不害怕。” 在车上都能做那种事了,睡一张床,还不是理所当然的? 舒艾脸红,羞涩,“讨厌啦,姐姐!不过,姐姐和彦洲哥哥结婚三年,彦洲哥哥不是一次都没回过家嘛,你怎么知道被他抱在怀里,会那么有安全感呢?” 看着一脸认真好奇的样子。 可字字句句,都是摆明要让舒澜难堪的! 她正想回击。 就听推开舒艾的许彦洲语气森森的开口,“我视她如珍宝,在她准备好之前,我不舍得让她疼。” 那意思就是,舒艾是一便宜货,想上就上呗。 而舒澜不一样,那可是他放在心尖尖上想要疼爱宠溺的宝贝,哪里能轻易亵渎? 整个剧组的人都被这“恋爱”的酸臭味给闪到了。 众人羡慕的鼓掌。 舒艾窘得,跟现场直播吃粑粑也没什么区别啦! 倒是舒澜,她只是很淡很淡的扯了扯嘴角,冷笑,“许彦洲,你不去演戏当影帝,真是娱乐圈的一大损失,奥斯卡那个小金人都要为此潸然落泪了!” “可我更想看你哭,怎么办?” 许彦洲走到她身前,脱掉自己的商务风衣,带着他身上清淡的茉莉花香,裹住她有些冷飕飕的娇弱身躯。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柔道:“舒舒,我不会再粘着你了,那没用!但我有信心,让你重新义无反顾的爱上我,非我不可,再乖乖的回到我身边来。” “许彦洲,如果做梦能积攒积分,兑换礼物的话,你都能把整个地球占为己有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舒澜扯掉身上的风衣,再狠狠扔在地上,用力踩了几脚。 自己踩没意思,还硬拽着陈甜甜一起。 徐颖这个地方顾问,哪里有热闹,肯定是少不了她的! 而最尴尬的,当数脸黑如水,死死盯着自己的高级商务风衣,瞬间被踩成一坨抹布的许大律师! 他语气阴鸷,“舒澜,你给我等着!你一定会后悔的!” 男人的尊严,碎了一地…… 舒澜耸肩,满不在乎,“等就等,我怕你啊?!” 最后。 剧组的人分成三个组,一组一间房。 最后一间,在舒澜的强烈要求下,给了许彦洲和舒艾两个人共居一室…… 但到了下半夜。 雨停了。 舒澜的房间被人用力敲响。 不!准确来说,是被警察砸响的! ------------ 第189章 许彦洲说,他要和媳妇睡…… “您好,请问是舒澜?舒律师吗?” 门外的警察有些年纪了,但说话非常温和。 舒澜蹙眉,点了点头,询问,“是,我是舒澜,您找我……有事?” “是的,您可能不了解这间招待所,在这里的规定是,想要男女混住一间房的话,必须出示结婚证的。” 老警察笑容可掬。 舒澜让了让身,指着屋内床上的陈甜甜,还有从卫生间出来的徐颖,“您看,我们三个里面,有一个长得像男人吗?” 按照法律规定,招待所这样的机构,的确有权制定自己内部的相关住宿规则。 这一点,身为律师的舒澜,还是一清二楚的,也很配合查房。 但! 老警察微笑,向左边挪了一步。 之后,舒澜就看到穿着浴袍的许彦洲,还有穿戴整齐的舒艾。 一个淡定自若的站着。 一个要多窘迫,就有多窘迫的扭捏,手里还拖着来时带着的行李箱,好一副无家可归的“小可怜”模样。 舒澜摊手,无语问道:“警察先生,您要不要跟我先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奇葩状况?” 深更半夜的,她前夫带着现任女朋友,还报了警,砸她的门?! 如果故事可以这么理解的话,应该是无数不合理之中,最合理的狗血桥段了吧? 可许彦洲总有办法无下限的一次又一次,刷新她对他的认知! 老警察笑的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舒律师,实际情况是这样的,这位先生说,自己和妻子吵架了,再然后,妻子就强塞了个女人来考验他,他不让这个女人进屋,这个女人就自己报警了!” 警察说完。 舒艾直接抹着眼泪,哭诉道:“警察叔叔,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和彦洲哥哥是两情相悦,只是他现在还有些为难和羞涩,不想伤害我,才没让我进房间的。” 听听,多么深情且理所当然的说辞啊! 舒澜冷眼睨着许彦洲,再很随意的扫一眼委委屈屈的舒艾,“所以,我现在是可以理解成,你们两个大半夜闲的蛋疼,就把警察给我招来,之后特意跑到我面前,秀恩爱?” 噗! 哈哈哈—— 很不厚道的,除了舒澜一点笑不出来以外。 连矜持的老警察先生在内,尤其是徐颖和陈甜甜,都要笑晕过去了。 舒澜一只手撑着门框,很礼貌的做了个请的手势,“Sorry,我和这位许神经病的确不是很熟,你们要抓要关,都请自便,我很困,就先去睡了。” 话音未落,门都要关上了。 倒是许彦洲反应的快,长腿一迈,直接毫不客气的进了房间。 舒澜,“你有病?” 许彦洲指着她,对老警察道:“我和我妻子睡一间房。” 老警察也笑不出来了,“许先生,是这样的,我是警察,不是月老,至于您妻子是否愿意原谅您,和您共处一室,这事,我不好管的。” “那就让舒艾一直打报警电话,我没意见。” 他说的理直气壮。 舒澜气笑,“许彦洲,你是不是真的疯了?还是胆子肥了?律师那点基本道德素养是被你就饭吃了?现在都开始威胁起警察来了?” “舒澜,我和我妻子睡在同一张床上,你是觉得,这不符合婚姻法的初始规定?” 许律师摆出上庭辩护的架势。 舒澜笑着说,“许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我手里还有你的限制令!你靠近我一百米范围内,我都有权报警拘留你!” 话毕。 也不等许彦洲狡辩,直接转向老警察,“警察先生,正好,您辛苦一下,将这个知法犯法的混蛋给我抓走,他目前是非法靠近我的状态,我有权维护自己的生命安全!” “你的禁止令是在意大利申请的,而当地法院并没有给予明确的有效时间,也就是说,舒舒,你手里的那一张通知书,就是废纸!” 许彦洲那点算计,算是被他全都用到自己身上来了。 舒澜冷哼,“许彦洲,我就想问问你,你除了威胁和所谓的善意谎言以外,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招数来对付我了?” “你想知道?那不如回到我身边,自己看!” 他还挺嚣张。 徐颖咬牙,憋笑,调侃道:“彦洲,你就作吧,继续作!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滚!许彦洲,在我还能好好跟你说话的时候,马上给我滚蛋!” 舒澜是忍无可忍了。 老警察也劝道:“许先生,不然这样,你先让这位姑娘住进房间,你呢,去一楼大厅将就一晚上,如何?” “不要,警察叔叔,我要和彦洲哥哥在一起,我们住一间房就好!” 舒艾死赖着许彦洲不撒手。 老警察也挺无奈的。 局面陷入僵持。 蓦的,从楼梯间的方向,传来一道河东狮吼,“吵吵吵!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们吵什么吵?” 是负责管理招待所的前台老大妈。 她一脑袋的卷发器,穿着大花睡衣,嘴角还叼着一根烟,俨然一现场版的包租婆还原。 老警察一见她,萎靡了,“媳妇,你小点声,这是客房区,其他人还睡觉呢。” “睡睡睡!睡什么睡?就听你们这几个小年轻在这给我演猴戏了!烦不烦啊?还让不让人活啦?” 老大妈这气场,可真不俗! 她瞪一眼老警察,“老李,去给你外孙女换尿布去,这有我呢,我来解决,真是的,多大点事啊,至于嘛!” “好嘞,媳妇。” 老警察先生走的,那叫一个脚底生风。 舒澜想拦人,都没拦住。 她尴尬的朝老大妈笑道:“阿姨,事情是这样的,其实我和许彦洲,我们两个……” “别跟我废话,身份证,结婚证,都给我拿出来。” 老大妈潇洒的抽一口烟,命令。 舒澜满头黑线,“我只有身份证。” “结婚证在这。”许彦洲递上小红本。 徐颖吹了一声口哨,呵呵,“行啊,许大律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出远门,会把结婚证随身携带的,你这是真爱,我佩服,佩服!” “徐姐姐,彦洲哥哥是要和我姐离婚的,他怎么会爱她?带着结婚证,也就是想随时能办手续而已!” 舒艾一张憔悴狼狈的脸上,毫无美感不说,还强行挤出一抹自认妩媚动人的笑。 她娇滴滴的跟许彦洲道:“彦洲哥哥,伯母和爷爷都希望我们能幸福,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吗?” 威胁开始! 许彦洲正准备回击。 就听老大妈哼哼了两声,“姑娘,我岁数大了,真是经不起吓啊,你赶紧找一块镜子,好好照一照你那张比鬼还磕碜的脸,再在这大言不惭,行不行呀?” 大妈说完,又将许彦洲递过来的结婚证,和舒澜本人比量了两下后,道:“石锤了,正妻在这,你收拾一下行李,马上跟你老公回房间造小孩去。” “好,谢谢大妈。” 许彦洲乐呵了。 舒澜一张脸垮了下来,“不是,大妈,您怎么不听我解释?我们两个正在办理离婚手续,这个时候再住在一起,您觉得合适吗?” ------------ 第190章 入洞房?! “离了吗?” 大妈眼神犀利。 舒澜被噎了一下,“正在离,就是手续没有办下来。” “那不就得了,你没离,结婚证上的女方还是你,那他就是你老公,这没问题吧?” 大妈一手拽着她手腕,力气贼大的将她推进许彦洲的怀里。 许律师就等着白送的媳妇,给死死抱个满怀。 舒澜强辩,“道理是这样,可我们感情破裂,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我们招待所的规矩就是,只认结婚证上的信息,其它的都是浮云,走走走,跟你老公走!” 徐颖和陈甜甜动作快,都把行李箱给她收拾好了。 陈甜甜二百五,微笑挥手,“舒律师,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我爸和我妈就是这样的,你们一定要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许彦洲,男人该狠的时候,一定要狠!加油!” 在陈甜甜和徐颖的祝福声中。 舒澜有一种错觉,自己好像是要和许彦洲步入洞房似的。 再看一旁差一点被当做空气一般忽略的舒艾。 她哭道,很不忿,“你……你们,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也没有脑子!我可是梦斯顿家族的未来继承人,我掌握着整个欧洲的经济命脉,你们得罪了我,就一定会死无全尸!” 大妈笑喷,“小姑娘,且不说你是谁家的大小姐,就把你和刚才那位做一下对比,你自己想想,你要是个正常男人,到底是睡一个西施,还是要让东施恶心死他?” “当然是选西施了!可我才是西施啊,舒澜不过就是一个永远不如我的东施罢了!” 舒艾说的自信心满满。 大妈狂翻白眼,“得,姑娘,您明天呢,什么事都甭干了,直接去眼科医院,挂急诊,记住!一定要是急诊,不然,我怕您这眼睛啊,马上就要坏死了。” 噗! 啊哈哈—— 又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笑。 大妈昂首阔步的走了。 舒艾咬牙,狠声道:“老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我爷爷把你这破招待所给夷为平地,再让你老公被抓起来,坐穿牢底!” 骂着,人就想拖着行李箱,进舒澜之前住的房间。 徐颖抱臂,堵在门口,“干嘛?往哪走呢?” “让开!我要睡觉,还有,我讨厌和不熟悉的人住在同一个房间,你们两个下等人,立刻拿着东西消失!” 舒艾不再是意大利那时候的唯唯诺诺。 她认为自己是梦斯顿家族的小公主,理所当然要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但徐颖根本不买账,“滚蛋!要是论家族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三婶婶呢,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在我这里犬吠,你也配?简直自不量力,活腻歪了!” 话毕,关门前,又冲脸色煞白透着青紫的舒艾补一句,“舒艾,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和舒澜比,还不如一坨臭狗屎呢!别说彦洲只爱那么一个,就算他不爱了,也不会喜欢上你这么个垃圾货色的,趁早死了心吧!” 砰—— 舒艾一晚上,第N次被拒之门外。 隔壁客房。 舒澜盘腿坐在一米五的双人床上。 她警惕的盯着只穿睡袍的许彦洲,“还有五六个小时就亮天了,我们约法三章,第一,你不能上床,第二,我要去洗个澡,你给我站在门口,不许动,第三……” “舒舒,你好像忘了,这间房,登记在我的名下。” 许彦洲抱臂,斜靠在她G家的行李箱上,笑的还挺蛊惑。 舒澜磨牙,“许彦洲,我为什么会和你住在一间房里?你心里没点数吗?啊?!” “你为什么和我住在一间房里?舒舒……” 男人把玩着结婚证,走到床边,俯下身,用威压十足的身影,将她团团包围。 那淡淡的,很好闻的茉莉花香,瞬间就在鼻腔里炸开! 他理着她鬓角边的碎发,湿热的空气,扑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音色缱绻,暧昧,“是因为我们是夫妻,因为你是我登记在册的妻子,你对我的身体有反应,你内心深处,想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陈旧的席梦思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深深凹陷下去一个巨大的弧度。 许彦洲压着她,对她上下其手。 可他身下的女人,身体是冰凉的,心跳是平缓的,就连看着他,一错不错的眼神,也是死水一般平静无波。 “舒舒……”许彦洲有些慌。 舒澜浅笑,“这是第几次了?许彦洲,你还记得,这是第几次你试图想要强暴我吗?” “舒澜!我只是爱你!” 他对“强暴”两个字很敏感。 她偏开头,瞧着脏兮兮的窗户外,同样脏兮兮的阴雨天空,眼球干涩的有些疼,“你爱我?你爱我的方式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用不同的方式来伤害我,欺骗我,隐瞒我,对吗?” 类似的问题,她问过好几遍。 但没有一次得到许彦洲明确的回答。 她将他从身上推开,去卫生间,“从我的房间滚出去,和你待在一起,我只会觉得恶心!” “舒澜,你真的想让我走?让我和舒艾在一起?” 不就是威胁嘛!他也会…… 只是,舒澜压根儿不在乎,“许彦洲,你要是真能和她结为夫妻,这都是为民除害了,正好你们两个人间祸害凑在一起,相互折磨,也省得无辜的人遭殃!” 话音甫落。 她咣当!一声,甩上那破破烂烂的浴室门。 实际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可这门就是太脆弱了,直接带着门框,摔碎在了地上,把床都给砸塌了! “……” 舒澜表示,多少有点尴尬! 许彦洲嗤笑,“生那么大的气,舒舒,你这口是心非的毛病,还真得改一改。” “我要你管?滚滚滚,马上滚!立刻滚!” 好好的一个晚上。 她被许彦洲那狗东西牵连的,只能跟他和舒艾三个人,裹着毛毯,在招待所的一楼大厅窝着。 舒艾脸皮厚,抓着许狗就是一通自拍短视频,全发网上去了。 反观许彦洲,这回非但没有直接拒绝把人推开,也算不上配合,但完全不阻止。 舒澜睡不着,闲着没事刷了会儿热搜。 很快,舒艾和许彦洲的名字,出现在了榜单前三。 大热那一条,是半分钟的视频。 视频里,舒艾小公主舒舒服服靠着许彦洲的肩膀,她还特意给独自坐在角落里的舒澜一个镜头。 配文:有人总是想抢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到头来,你得到的,只有无视和卑微…… 嗡嗡。 许彦洲发了条消息:【想让我帮你?就来求我!】 ------------ 第191章 抓了个许……鬼?! ——【许彦洲,你还能再幼稚一点吗?神经病!】 舒澜真是被这个狗男人给气到想要咽气。 等到天亮,网上的炒作热度是愈演愈烈,甚至已经有好几家娱乐媒体联系自己,说是要采访一下他们三个人的爱情故事。 她当时是这样回复的,“很抱歉,三个人的爱情故事可能采访不了,不如考虑一下四个人?还是五个人的比较好一些!” 雨停,天晴。 可舒澜的心情全程都非常郁闷和想疯! “得,这才一个晚上,许彦洲忽然又发现了舒艾的美好,准备抛妻弃子,奔向另一端美好的恋情啦?” 徐颖叼着一根薄荷味的女士香烟,抽的美滋滋。 舒澜承认自己有点馋。 但看到对面正在“秀恩爱”的一对狗男女,她突然就想把刚刚吃的早餐给吐出来! “徐小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许彦洲的朋友吧?干嘛总缠着我?狗皮膏药的病症,也传染?” 舒澜气不顺,说话的语气也挺冲的。 徐颖心大,呵呵,“舒律师,还说自己一点不在乎那个狗男人?十年的感情,三年的婚姻,你啊,就是太看不懂自己的内心世界喽,两个……”她又指了指被舒艾强拽着自拍的许彦洲,“都一样,一模一样!” 说白了,就是两个明明互相相爱的男女,偏生过分不懂得对方的脾气秉性,最终走向了灭亡。 舒澜嗤笑,反问,“徐小姐,如果一个男人从一开始就自大自我,无法学会尊重一个女人的未来和事业,那这样的爱情和婚姻,是否有继续了解下去的必要呢?” 人人都说,当一个男人在求婚的时候,能深情款款对一个女人说,嫁给我,我愿意养你一辈子的话,就非常非常浪漫,且让人安心。 但舒澜一直觉得,爱情是平等的,男女是平等的。 一个男人真正能给予女人的安心和幸福,往往是来自于他的尊重和坦然。 “比起让一个男人保护我一辈子,让我变成一个有手有脚的废人,我更希望看到的,是这个男人肯与我并肩作战,让我真正成为与他待在同一战壕的生死之交!” 而不是一次次欺骗,一次次拒绝并肩! 舒澜说完,简单去公用卫生间收拾了一下自己。 一整晚没睡好,再天生丽质的脸蛋,也被摧残的有些憔悴病态了。 隔间里,有剧组的成员在八卦。 “我刚才听梦斯顿小姐说,昨晚那位舒律师作死作活,甚至最后还报了警,非要和许总睡在一间房,最后还搞得大家都无家可归了呢!” “嗯嗯嗯,我也听说了,网上也是这么讲的,不过,之前不是有爆料说,许总和舒律师不离婚,是因为许总自己不乐意嘛!这是不是反转的太快啦?” 两个小姑娘聊的正欢。 陈甜甜不知何时也抱着洗漱用品进来了。 她们那个小房间,没有卫生间…… 隔间八卦还在继续。 舒澜做了个封嘴的动作,让陈甜甜不要节外生枝,听下去。 姑娘一,“哎呀!你傻啊,那位舒律师在京城的人脉和能力,也不是吹牛逼吹出来的,想控制网上的舆论,很轻而易举嘛!” 姑娘二反驳,“那不能够啊!就算舒律师很牛逼,可梦斯顿家族不是控制着整个欧洲经济嘛,还能比不过这一位?” “这就是重点啊!没看咱们导演对梦斯顿小姐更加热情了嘛,至于舒律师,导演都爱理不理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导演也看出来了,梦斯顿小姐善良,不想和舒律师正面起冲突,所以网上议论那些事,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呗。” 姑娘二心悦诚服,“是的呢,听你这么一分析,我现在都有点爱上梦斯顿小姐了,这世上,还真有又漂亮又善良,家世背景还那么好的天使啊!” “快快快,天使又发九宫格了,咱快去点赞!” 姑娘一大声嚷嚷。 姑娘二各种拍马屁配合。 但下一秒,公共卫生间的电源突然被切断。 连唯一的换风扇都被关死了! 正准备走向隔间,好好给那俩姑娘进行一番再教育的舒澜,脚步猛得顿住。 她问陈甜甜,“停电了?” 陈甜甜有点害怕,捂着口鼻,“舒律师,换风扇不运作了,这里好臭,又太黑了,咱们还是先出去问问情况吧。” “嗯,好。” 舒澜刚点头,就见一道黑影唰!的一下,从她俩面前一闪而过。 陈甜甜慌的,一头扎进舒澜怀里。 舒澜也有点害怕。 她倒不是怕黑,而是怕这世上真的有鬼啊! 砰砰砰—— 因为停电,也想离开隔间的两个姑娘大力拍着门板。 她们一起喊,“喂喂喂!外面的人,能不能帮我们开一下门,这门锁好像有问题,卡住了,我们从里面推不开!” “我……”陈甜甜不想帮,谁让她们侮辱自己的偶像舒律师呢。 可小姑娘是真的善良。 她犹犹豫豫抬头看向舒澜,“舒律师,不然咱们还是帮帮她们吧,要是真有鬼,会死人的!” 这话一出。 嗖!的一下,黑影又一次从她们两个身边闪过。 这回,舒澜忍着卫生间难闻的气味,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一伸手,再一抓。 咣当当!! 鬼撞门上了…… 舒澜凑近一看,直接气笑,“许彦洲,你大白天不和你女朋友继续秀恩爱,跑女卫生间来装神弄鬼,这是你新添的一个爱好?” “许律师,您这爱好是犯法的,您知道吗?” 陈甜甜很乖。 许彦洲黑着脸,那看人的眼神,像是能从左右两边黑洞洞的瞳孔里钻出怪物,把人吃了一样恐怖! 小姑娘怕怕的,躲到舒澜身后寻求庇护。 舒澜冷哼,“哦,原来许先生不仅喜欢在女卫生间装神弄鬼,还爱好吓唬女大学生?要是这样,我想,我该立刻通知前台大妈,让她老公把你这变态缉捕归案!” “舒舒,我要是变态,那你是什么?” 许彦洲步步紧逼。 舒澜示意陈甜甜先出去,看看为什么停电! 她则被这狗东西壁咚在了湿漉漉的洗手台上。 男人身上清淡的茉莉花香,瞬间抵冲掉了卫生间的恶臭。 舒澜咬牙,“许彦洲,如今全国网友都知道,你和舒艾才是真正的一对,你现在这样,若是被人偷拍到,合适吗?” 舒澜想要压制网上的舆论,让舒艾的小三身份被坐实,那简直轻而易举。 可她不会那样做! 原因也很简单。 一块甩都甩不掉的狗膏药,现在有人千辛万苦的想帮自己的忙,她又不是傻子,干嘛要拒绝这样的好意呢? 嗯,这好意还是来自于舒艾的! 许彦洲浅笑,紧抿的薄唇,在气窗透进来的一点点阳光之下,沾染了一层金黄色的轮廓。 这男人有些近视。 平时戴隐形眼镜,早上和晚上偶尔嫌眼睛不舒服,就换成无框眼镜。 此刻碎金一样的光线上移。 折射在原本底色清冷的镜片上,衬着他深邃睿智的眼眸,平添一丝不讨人厌的轻浮之感! 有那么一瞬间,舒澜是必须要承认的,这狗男人,长得真的是一副人模人样的好皮囊。 就是给他,有些糟蹋了! 许彦洲笑,“吃醋就吃醋,舒舒,承认你还爱着我,回到我身边,的确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对吗?” “嗯,的确不是。” 舒澜也跟着笑。 她的手,摸到一根接在水龙头上的软管,又声音温柔悦耳的说道:“来,你往前一点,有些话,我想悄悄和你说。” ------------ 第192章 这男人,贱嗖嗖…… “说什么?” 许彦洲倒是很听话。 舒澜用力将水管塞入狗男人的嘴巴里,再拧开放水的开关,微笑道:“说你的嘴太臭,恶臭,需要好好清洗一下,当然,你也不用太感激我,我这就是举手之劳,拜拜!” 她得意洋洋的朝嘴巴里插着软管的许彦洲挥了挥手。 等人从女卫生间出来。 陈甜甜就蹦跶了过来,“舒律师,我去查了,好像是有人刻意割断了卫生间的电线,维修工人正在修理呢,咦?许律师呢?他怎么没跟您在一起?” “渴了,喝水呢。” 舒澜回答的很顺口。 陈甜甜跟上她往外走的脚步,“喝水?许律师为什么要在女卫生间里喝水啊?不臭吗?” “爱好。” 她看一眼徐颖,没再搭理彻底震撼住的陈甜甜。 舒澜走到徐颖面前,开门见山,“你手上有被轻微电击的痕迹,刚才卫生间的电线,是你弄断的?” “不愧是与许彦洲齐头并进的大律师,观察能力很厉害!” 徐颖竖起大拇指。 舒澜呵呵,“我不相信天上有平白无故掉下来的馅饼,咱们不熟,你为什么要帮我?” 切断女卫生间的电源,关闭换风扇。 这不就是针对隔间里那两个踩低捧高的八卦女嘛! 她很清楚。 但徐颖摇摇头,“电源是我切断的,换风扇也是我关的,可最后锁住隔间门的人,是我吗?舒澜,你要是不瞎,应该也看到他了,对吗?” “……” 是许彦洲?! 舒澜不语,攥了攥拳。 徐颖叹气,“两个都是个作!明明心里还装着彼此,现在这样折腾,好玩吗?还是觉得,爱情不拉拉扯扯,就索然无味了?” “我不爱他了!是他一直缠着我,不肯放手!” 舒澜扶额,也无奈。 于那个男人,她除了偶尔能追溯一下往昔的褪色记忆以外,真的再没什么激情可言了…… 徐颖抱臂,反问,“那好,我问你,要是哪一天许彦洲快死了,而唯一能救他的人是你,你肯不肯为他付出一切?” “葬礼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会多给一些礼金!” 舒澜说完,带着陈甜甜潇洒走人。 徐颖愣了愣,失笑,“许彦洲啊许彦洲,原来真正痴心妄想,一意孤行的人,始终是你,也只有你了!” 人家舒澜早就放下的彻底,把你排除在她的爱情之外。 但可惜的是,许彦洲的世界里,有的,是曾经那个爱他入骨,甘为舔狗的傻女人! 中午十二点。 绿皮车发车。 按照剧组的安排,舒澜和许彦洲这两个纪录片的主角坐软卧。 其他成员,就连导演在内,全部挤一挤硬座,毕竟市政那边给的经费有限,该省则省。 但…… “导演,这怎么回事啊?我们舒律师的火车票,怎么是硬座的啊?”陈甜甜拿着票,来找正在嗑瓜子的导演理论。 反倒舒澜没什么意见。 坐硬座就硬座吧,一共也没几个小时的车程。 主要可以避免与许彦洲单独相处。 她也乐得清静! 导演却笑,“甜甜啊,就你们舒律师那么个大闹特闹的性格,这要是和许总一起去软卧车厢,那还不得把人直接扑倒?” “就是,人家梦斯顿小姐还在呢,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许夫人呢?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在女卫生间关了一上午的两姑娘,声音不大的嘀嘀咕咕。 舒澜捏了一下鼻子。 一节硬座车厢是全包下来的。 她纤细笔直的大长腿,在铅笔裙的包裹下,显得线条愈发柔软娇美。 再随意往横向无人的椅子上一搭,更透出一股子矜贵慵懒的刺目气场来。 舒澜撑着下巴,秋水剪瞳般的眸,折射着午后的阳光,微微闪光,带着笑意,睨向那两个卫生间姑娘。 俩姑娘从脚底板,一路就寒到了头发丝。 这女人的不怒自威,哪怕是笑着的,也足够用一个眼神将人秒杀掉了! 她还莞尔着问,“导演,车厢里怎么这么臭?是有什么东西坏掉了吗?” 比如,某人的嘴! 噗! 哈哈哈—— 陈甜甜和徐颖真是欢笑好搭档。 徐颖道:“可能是有人在卫生间待得太久了,皮肉都被排泄物的味道给沁透了,啊哈哈哈……” “徐小姐,你!” 两姑娘又恨又气。 正巧,舒艾挎着许彦洲的胳膊,从软卧车厢那边过来。 她见状,笑容干净温和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我还想着,一会儿我和彦洲哥哥一起请你们去餐车吃下午茶呢。” “这种直通乡镇的绿皮车,可没什么下午茶供应给梦斯顿小姐呢。” 徐颖嗤笑。 舒艾抱歉的捂唇道:“啊?是吗?那真可惜了,我也没坐过这种火车,所以就……” “梦斯顿小姐是金枝玉叶,没坐过也正常,您不用感到抱歉的,倒是我没有准备周到,要是知道您有吃下午茶的习惯,我就提前给您和许总准备了。” 导演上赶着巴结。 走向舒艾太着急,还狠狠撞了舒澜肩膀一下。 她往后仰。 一双大手,稳稳拖住她单薄的后背,扶起她,“这么弱,还总想自己保护自己,舒舒,你需要一点自知之明。” “许彦洲,你滚蛋!别总是凑到我身边,我烦都烦死了!” 舒澜是真的烦。 再看被许彦洲一把推开,倒在导演胳膊上的舒艾…… “呵呵,许先生,您是不是扶错人了?您女朋友在这呢。”导演看舒艾的眼神,有点复杂。 其他人也一样! 就连那两个浑身臭味的卫生间女孩都在嘀嘀咕咕。 “这什么情况?怎么感觉许总更心疼舒澜呢?” “不会吧?是不是真扶错人啦?毕竟网上那些照片……”姑娘二砸吧了两下嘴,冷哼,“也是,照片也能P,谁知道是真是假啊!” 这些话,舒艾一个字不漏的,全都听到了耳朵里。 她不服!彦洲哥哥是自己的,凭什么每次风头都让这个偷走自己男人的小偷贱人占尽了?! 许彦洲见舒澜脸色有些不好,便执意要牵着她的手,去软卧车厢。 他说,“去睡一觉,我陪着你。” 舒澜一万分抗拒,“松手!马上给我松手!许彦洲,你恶不恶心啊!咱们很熟,在搞暧昧吗?还你陪着我?你陪着我,我都怕自己死在噩梦里!” “那我陪你一起死!” 男人有点贱。 众人的表情,真是一个赛一个的精彩纷呈。 反转大大的有! 而就在许彦洲要强行公主抱,将舒澜带走的时候。 舒艾忽然拿起手机…… ------------ 第193章 等她,求他…… “喂,爷爷,你是要找彦洲哥哥吗?” 众人,“???” 刚才舒艾的手机有响吗? 她不是自己拨出去的号码嘛!怎么感觉好像是梦斯顿先生主动打过来的一样呢? 陈甜甜心直口快,“徐小姐,那位梦斯顿小姐不会是这里有问题吧?”她戳了戳自己的脑袋。 徐颖呵呵,“岂止是有问题,简直是一整个坏死了!” 一旁的导演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而舒艾依旧一脸为难的样子,特意放大声音,说道:“爷爷,我没事的,真的,姐姐就是要和彦洲哥哥离婚了,才故意和彦洲哥哥走的近一些,找一下心理平衡而已,我不在乎的。” 你不在乎,还一整天扒着许彦洲,各种自拍秀恩爱? 舒澜嗤之以鼻,瞪一眼死活要抱着自己的狗男人,咬牙,“没听见你女朋友在和梦斯顿告状?赶紧放我下来,我可不想被迫夹在你们两个中间,成了便宜第三者!” 前妻成为前夫的小三,这么狗血的事,她想想就毛骨悚然。 然而,许彦洲是真不要脸,“吃醋成这个样子,舒舒,你这么克制着对我的感情,不觉得累吗?” 他相信,横在他们之间的沟壑,除了一个孟思楠以外,绝对没有其他的了。 舒舒爱他,一直以来,她是爱他的! 舒澜闻言,差点没被气吐血。 她很想咬人,“许彦洲,脸皮这种东西,起码还能给不是人的玩应儿遮一遮丑,但可惜的是,你没有!也挺不配有的!” “我的都给你了,能有吗?” 许彦洲完全不搭理已经拿着手机,走过来的舒艾。 他只自顾自的低着头,微垂的眼眸,黑沉沉的瞳孔里,仿若溺了一滩温泉,平静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唯有舒澜的身影能映在上面。 这让她觉得别扭到要死! 舒澜挣扎,“许彦洲,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要喊车上的安全警察了!” “我抱着我妻子回软卧车厢,跟警察有什么关系?” 许狗说的理直气壮。 舒澜被噎的,真想立刻瞬间转移到民政局,分分钟把这该死的婚给离掉! 她暴躁,“许彦洲,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再不放我下来,我就立刻给阿楠打电话,让他和赵一诺一起来这边陪我出差!” 陈甜甜举手表示赞同,“好啊好啊,一诺要是能来,我们肯定会很热闹的。” “……” 她是这个主题吗? 许彦洲面沉如水,“舒舒,你居然忍心威胁我?” 这语气,凉飕飕的,好像还夹杂了一丝丝……嗯,那是委屈和撒娇吗?! 舒澜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她挣扎的更厉害。 舒艾上前,把手机递过去,“彦洲哥哥,我爷爷想单独和你聊一下。” “没空!” 他看舒艾的时候,表情永远是冰冷至极的。 实际这男人平日里的人设,也是过分高岭之花,不可亲近的。 舒澜记得自己十六岁那一年,奶奶细菌感染,生病卧床,不能来学校接她放学,就让许彦洲开车来的。 当时她的班主任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人间神祇。 以至于,哪怕她在班级里品学兼优,每次周考,都是学年的前三名。 可还是因为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原因。 例如举手的动作不规范,当值日生的时候,没把老师的办公桌擦干净等等,她被迫要求请家长来进行深刻的沟通。 并且,沟通的时间都是晚上七八点钟。 学校里黑灯瞎火的,许彦洲忙完自己的事,还要在奶奶的三请四催下,飙车赶去开家长会。 他脾气不好,进班主任的办公室时,都是直接一脚把门踢开的。 “舒澜,想当问题少女,就直接给我退学回家!我不是你爸,没义务一直为你浪费时间!” 那火气爆的,好像要杀人。 而身后,一暖香温玉的身体,柔柔软软的抱上来,穿的还很少,也很香,是那种有些暧昧的甜香催情剂。 许彦洲蹙眉,“舒澜?” 女人声音绵软,娇嗔,“彦洲,是我,我喜欢了你好久,我们在一起吧!我现在就把自己给你,全都给你!” “滚!” 从对面教室听到声音出来的舒澜,看到几乎半裸着身体的班主任被扔出了办公室。 她当场吓傻! 但很快,她的眼睛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捂住,之后身体悬空,被抱出了学校。 他说,“舒澜,你果真是个爱惹事的扫把星!自己回家,以后别有事没事找我,我很忙,听清楚了?” 那一晚,京市下了好大一场雪。 许彦洲就这么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扔在了大马路上,驱车离开, 等她好不容易打到一辆车,送自己回到许家别墅的时候,她都哭虚脱了。 她委屈的依偎在奶奶的怀里,跟她抱怨,“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别人喜欢彦洲哥哥,之后利用我接近他,他却总是要埋怨我,把火气发泄到我身上啊!” 那时的自己真的很傻很傻,感觉地球都是绕着许彦洲这三个字在公转的。 如今再想想。 这个男人的高冷不近人情,甚至是后来的各种花边新闻,倒是没给他本人带来什么麻烦,反倒让她举步维艰,成了不少女人的假想敌,被各种攻击记恨。 色诱的班主任是一个。 后来的白晓月更是典型! 再看看舒艾的穷追猛打,舒澜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嗯,我知道了,再见。” 许彦洲还是接了梦斯顿的电话。 他放下横抱起来的舒澜,面色有些阴沉的问道:“你的律所一直在和二房接触?舒澜,这件事,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左右逢源吗?” “许先生,我怎么做?要怎么做?那都是我个人的决定和隐私,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舒澜总算双脚着地,踏实了! 她理了理自己有些蓬乱的头发,扯了扯被狗男人弄皱的衣服,很职业性的微笑,“作为项目合作方,我会配合现在的工作进度,至于其他的,还请许先生不要多管闲事!” “舒澜,你不肯听我的,你只会后悔!” 许彦洲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薄唇紧抿成一条绷直的直线。 舒澜觉得,自己好像又看到了那一夜,他将她扔在大雪里时的眼神。 责备!烦躁!甚至还有一点再明显不过的不耐烦! 她笑了,“许彦洲,一直以来,但凡是有人喜欢你,亦或是想要害你,他们第一个要针对的人,一定是我!可等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从来没有一次问过我,你是否委屈?是否害怕?是否想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一次,都没有!” 就像刚才,许彦洲只顾着质问她,为何要和二房接触,为何不乖乖听他指挥?! 但他不会想,她那么做,也许是被逼无奈,也许是想给他们之间留有最后一点可供回忆的余地…… 火车即将进站。 有列车员来通知了一声。 舒澜抱歉的看向导演,“Sorry,因为我的个人原因,让大家没能好好休息,等回了京市,我做东,请各位吃顿饭,算是赔不是了!” “哈哈哈,舒律师客气了,真是太客气了!”导演也看不懂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他只好圆滑一点,不得罪任何一个! 舒艾死死靠着许彦洲,似笑非笑,“姐姐,我之前就听说你很懂得人情世故,尤其是圈子里的那些男人,各个都喜欢你呢,如今一看,这交际的能力,的确需要我好好学习呢,只是彦洲哥哥可能会不太喜欢的。” 毕竟一个私生活放荡的交际花老婆,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许彦洲只是冷冷的看着舒澜,等她求他,让他帮她解围。 ------------ 第194章 玩大了!要吃她?! 舒艾还在冷嘲热讽,“不过姐姐,你那个干爹也帮了你不少忙吧?这倒是能省下一些功夫,省得一口气交往的男人太多,晚上的时间就那么点,也没办法公平分配的。” “的确,干爹是帮了我不少,也省了我不少心力。” 火车穿过隧道,有一段一段的光斑在她绝美却无需施加粉黛的脸上,急速划过。 舒澜翘着腿,人懒懒的靠在破旧的车椅上。 那股子不言不语的酷飒气场,霎时间就溢满了整个车厢。 她拿出手机,摁下冯三多的号码,打开免提,再当着舒艾和许彦洲的面,甜甜的叫了一声,“干爹,有人欺负我,你管不管?” “有人欺负你?舒舒,你逗干爹我呢?谁这是活腻歪了,非要在你这闹自杀?” 三言两语,言简意赅的肯定了舒澜的社会地位和能力! 舒艾脸色一沉,有些尴尬。 舒澜撑着下巴,秋水剪瞳般的眸,带着不屑,笑睨着舒艾,道:“反正就是有人欺负我了,还说我私生活不检点,和干爹也有一腿……” “我擦!那人神经病?还是白痴?就咱们京市这个圈子里的男人,就差一个个为你守身如玉,就等着为你奉献一切呢,还私生活混乱?和我有一腿?要真这样,大伙儿还不得开香槟庆祝自己总算能被女神睡了啊!” 冯三多这张嘴,真是没个把门的! 舒澜扶额,耳朵和脸颊都滚烫的厉害。 她有点后悔打这通电话了。 冯三多还在絮絮叨叨,“对了,舒舒,你和许彦洲这婚到底什么时候离啊?我跟你说,最近已经有不少青年才俊在打听你了,各个都比那狗渣男强,你要不要考虑先相相亲,我先给你安排一个月的,一天两个吧,不然人太多,排不开!” “……” 她干爹这是怎么了?更年期?还是叛逆了? 再看许彦洲那张黑成锅底的俊脸,舒澜总觉得,他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拆分入腹似的! 这下算是彻底玩大了。 她赶紧说,“干爹,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 “别介啊,你不是说有人欺负你嘛!告诉干爹,这人是谁?一会儿我发到女神互助群里去,那些都是追求你的男人,里面王子就好几个,让他们一起出动,弄不死他丫的!” 冯三多上头了。 舒澜捂眼睛,叹气,“没人敢欺负我,就算有,我也能自己处理,行了,先挂啦,你别喝酒,最近不是肝脏不好嘛,就算为了孩子和孩子妈,你注意点!” 这要不是喝大了,能说出这些不靠谱的话? 她可不认为,自己真的魅力大到,会直接形成一个女神互助会出来! 电话挂断。 舒艾揪住了一个重点,冷笑,“姐,看来你这位干爹是个酒鬼?喝多了,就各种胡言乱语,瞎吹牛?你不会也和他学了不少吧?” 火车进站,准备下车。 舒澜拖着行李箱,用平视的视线,眸睨着自认为高高在上的舒艾。 她微笑,道一句,“舒艾,想知道的话,我们就试一试?看看到最后,你能不能活着从这个深山老林里出去!” 舒艾硬生生被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舒澜潇洒走人。 小车站依旧很小,很破,像是上世纪末的产物。 绿色油漆的墙壁斑斑驳驳,上面还留着一些计划生育的大标语,隐约可见。 车站外,村长借了一辆即将报废的公交车来接他们。 唯一一辆小轿车还是早就被淘汰的桑塔纳2000,后排座的门都快关不上了。 舒艾挎着许彦洲的胳膊,很不开心的蹙眉,“村长,我们可是贵客,你就这么招待我们,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村长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以前上过大学,但为了建设家乡,就主动放弃了公费出国留学的机会,回到这山沟沟里来,做了一辈子脱贫工作。 也正是因为他的努力,村子虽然没大富特富起来。 可总算能摆脱掉隔三差五就要饿肚子的贫穷状况…… 赵村长笑的憨厚,也很抱歉,“这位小姐,我们村子的情况就这样,还请您见谅,但村民们得知你们到了,都开心的很,一早就起来准备吃的喝的,很丰盛的。” “丰盛?这么一穷酸味十足的破烂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彦洲哥哥,我胃肠不好,不如咱们去附近的镇子里住吧。” 舒艾抱着许彦洲的胳膊,晃来晃去。 他眸色冷冽的睇了一眼,“松手!” “什么?”舒艾眨巴着大眼睛,卖萌,装单纯。 赵村长好心调节,“哎呀,这位小姐应该就是许夫人吧?是我眼拙,哈哈哈……许先生,我们村子的确简陋了一些,许夫人娇生惯养的,自然住不惯,不然这样,咱们先进村,吃了饭,我开车送你们去镇上如何?” “喂!你怎么当我彦洲哥哥的面说话呢?什么叫我娇生惯养的?你这不是明摆着骂我呢嘛!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得罪了我,你这村子都得一起完蛋!” 舒艾矫情的很。 赵村长无奈,只好看向一直脸色不是很好的许彦洲,“许先生,您看,我这是口误,让许夫人不开心了,这……” “她不是我夫人。” 许彦洲一把扯开舒艾往死里纠缠的手,径自往破旧公交车的方向走去。 他留了一句,“舒艾,想当小公主,还得看看你自己配不配,否则就是东施效颦,贻笑大方!” “彦洲哥哥!!” 舒艾哭唧唧。 赵村长恍然大悟,鄙夷的哼了声,“这位小姐,我们村子的村民很朴素,像您这种上赶着的小三,还真是别进我们村了,怕污染空气!” “你……!” 舒艾气晕了。 另一边。 徐颖拦住脾气不顺的许彦洲,“干嘛去?就你这架势,是准备和你媳妇决斗吗?” 也是,就刚才在火车上,舒澜那么一通行云流水的操作,算是彻底下了许大律师的面子! 许彦洲活了三十年,八成也没受过这么大的闷气。 不过…… “彦洲,你也别觉得舒澜无理取闹,你自己想想,这些年,你到底是给她带来的保护多一些,还是麻烦多一些?”徐颖正色。 许彦洲冷哼,“我保护她有错?还是说,除了我以外,她还能找到第二个人那么护着她?” “她有能力自己保护自己!” 徐颖也有些气不过。 他呵呵,“是吗?我承认她有能力,在女人的圈子里是个翘楚,但没了我,她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许是气过头了,说话也没了章法。 徐颖看向他身后,惊呼,“舒澜,你……” ------------ 第195章 她是女人,不是寄生虫! “徐小姐,如果方便的话,请你先离开,我想和许彦洲单独聊一下。” 舒澜没有徐颖预料中的那么义愤填膺,亦或是火冒三丈。 她看起来很淡定,尤其是那一双清清淡淡的眸,跟没有情绪的空洞一般,与许彦洲四目相对时,过分平静了。 徐颖叹口气,临走时,小声跟许彦洲说,“彦洲,看来舒澜对你啊,是真的一点心都没有了!” “她就是装。” 许彦洲不信。 徐颖无奈离开。 舒澜走上前,道:“你刚才说,我如今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对吗?” “舒舒,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可以尊重你,但你不能一直揪着之前的事,和我作对!” 许彦洲看起来很烦躁。 可他也在尽可能的压制住自己内心的不良情绪,跟舒澜商量,“关于过去,我跟你道歉,的确是我有失偏颇,没能好好考虑你的感受,但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舒舒,这不是你的问题吗?” “许彦洲,人死了,能复生吗?你杀了人之后,会跟尸体说,喂!你起来,我不杀你了吗?” 舒澜的语气始终无波无澜,也不带任何鄙夷讽刺的情绪。 这反倒让许彦洲不自在,“舒舒,你不是要好好谈?这是好好谈的态度?” “那你跟徐颖说,我是因为你才野鸡飞上梧桐树的,这样就是好好谈的态度?” 她怼的直白。 许彦洲忽然就有些哑口无言了。 他扶额,“那是一时气话,舒澜,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较真?” “所以,在你许少爷的眼里,我的合理诉求是不可理喻,我的死心是矫情!而你的伤人言语则可以理解成无心之失,你的霸道自私,便是保护我的善意谎言?” 舒澜一字一句,音量不大,却也不会有意避讳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 她很坦荡,“许彦洲,我不是瞎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心,感受不到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好,还有那些舔狗一样的追求,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嗯?” “因为孟思楠。” 许彦洲说的很肯定。 舒澜苦笑,摇头,“阿楠只是我们之间的一道鸿沟,但那都是之后发生的事了,而之前呢?十年……三年……许彦洲,这些年的回忆,到底有多少甜,又有多少苦,你清楚吗?” 他一定不清楚! 若他哪怕清楚一点点,也许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存在了。 许彦洲嗤笑,“舒澜,你说了这些,却没有否认你还爱着我,对吗?” “许彦洲!请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舒澜真心哭笑不得。 许彦洲理所当然,“你还爱着我,孟思楠也好,以前的事也罢,无非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你只是在跟我赌气,只是因为岳母的事,你需要时间整理!” 说完,他又死死抓着她纤瘦的手腕,语气着重强调的补了一句,“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舒澜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跟在我身边,于你的事业和未来而言,才是最好的决定,你离不开我!” 在许彦洲看来,哪怕他是被利用的那一个,他也无法失去舒澜这个用生命在爱的女人了! 所以,他再三强调自己对她的重要性。 他想用这种方式,逼着舒澜回到自己身边来。 但事情的发展,总是事与愿违…… 哈! 哈哈哈—— 舒澜冷不丁的,就捂着肚子,开始放声大笑。 不少剧组人员,还有村政府的接车小组,都纷纷凑过来,有些好奇。 许彦洲剑眉紧蹙,心情很不好,“舒澜,别闹了,我们先上车,有什么,晚一点再谈!” “许彦洲,你是不是和棺材、黄河,还有南墙特别熟啊?” 舒澜都笑出眼泪来了。 许彦洲眉心打结,“舒澜!我说了,别闹!” 她笑的更欢,“你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跳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 “舒澜!” 整整活了三十年,许大律师只见过高处不胜寒的王者之景,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被人众星捧月,要什么有什么。 人生一帆风顺,智商强大的,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一定能凭借自身能力,事业有成,攀登巅峰。 可偏偏此时此刻。 在落后的乡村火车站,叫一群不是很熟悉的人围观着。 舒澜那奚落嘲讽的眼神。 第一次!第一次那么直白的,毫无掩饰的,像是刺目的锋芒,狠狠扎在了他内心深处的隐秘角落里。 他听她说,“许彦洲,我大学学费是我勤工俭学赚来的,十八岁成年以后,我没有用过许家一分钱!后来我进入许氏集团的律所,面试我匿名填表,等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从基层员工,一路升职加薪到初级高层……” 后来他一次次出轨,一次次和不同的女人搞花边新闻。 无论那时候许彦洲出于什么目的,可伤害是实实在在的,许家的瞧不起是明明白白的。 在集团,在律所,没人能帮她一根手指头,前面就算有大风大浪,为了不让自己心爱的男人糟心,她都是独自面对,一力承担! “许彦洲,我不跟你说,不是因为我就真的被你护在了羽翼之下,我爱你,为你付出和牺牲多少都是心甘情愿的,可那不是理所当然,也不是我依附于你的证据!” 很多男人都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这个家好了,是因着他在外面事业有成,给妻儿撑起了一方躲避风雨的天地。 好像一切功劳,都自然而然的归功给了男性! 但这是为什么?又凭什么? 难道女人相夫教子,给男人排除一切后顾之忧是无用的? 女人凭借智慧,为丈夫出谋划策,做幕后诸葛,也只是自娱自乐的把戏? 妻子靠着自身实力,一步一个脚印的实现人生规划和梦想。 在外人看来,这一定是丈夫的功劳,是丈夫这棵梧桐树在发挥着主要作用! 那么,女人是不是生来就是男人的附属品? 她们的努力与能力,终究都会空无一物,毫无价值? 啪啪啪—— 来自于女性同胞的鼓掌声,此起彼伏。 就连卫生间那两个女孩,都忍不住投来羡慕和赞赏的目光! 舒澜正色,“许先生,以前我爱你,那就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我一旦不爱你了,你估计连茅坑里的臭狗屎都算不上!而爱与不爱,那是我的权利,你的自以为是,只会让我恶心!” “姐姐,你这么说,不觉得心虚吗?你要是没有彦洲哥哥作为靠山,你以为,你所谓的人脉,他们会搭理你?” 舒艾化了个妆,原本有些苍白狼狈的面容,又精致了起来。 她挡在许彦洲身前,盛气凌人,“姐,人说话,必定是要给自己留有余地的,你就不怕彻底得罪了彦洲哥哥,等你有求于他的时候,会被啪啪打脸吗?” ------------ 第196章 许彦洲,死不认错? 在舒艾看来,舒澜就是许家的一条寄生虫罢了! 舒澜浅笑着,睨向面容沉冷,眼神复杂的许彦洲,“你也是这么想的?和你女朋友一个想法?” “舒澜,你会后悔。” 他没正面回答。 可舒澜认为他是默认了! 她冷笑,“那好,我们走着瞧,许先生!” 破旧公交车驶远。 徐颖被迫要坐桑塔纳2000进村。 她冷嘲热讽,“许彦洲,你追媳妇回家,就这么追?我看你继续这么下去,迟早得被谋杀亲夫不可!” 舒艾为许彦洲打抱不平,“徐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明明就是姐姐太过分了,她能有今天,难道不是靠着彦洲哥哥的吗?还死鸭子嘴硬,真能装!” “她装,她有本钱,舒艾,你有什么?” 已经坐上车的许彦洲,冷睇一眼车外的舒艾。 徐颖上副驾驶,调侃附和,“人家小公主有爷爷啊,哈哈哈……” “赵村长,开车。” 他压根儿不想搭理这死缠烂打的女人! 赵村长应了一声,一脚油门,直接将想强行挤上车的舒艾给掀了个大跟头,甩在了脏兮兮的泥泞地面上。 舒艾滚了一身泥巴,跟猴似的,捶胸顿足,低吼道:“彦洲哥哥,你这么对我,一定是因为舒澜那个死女人,我不会放过她的,你是我的,是我的!” 徐颖爆笑,“彦洲,这舒艾还真是爱你爱到癫狂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彦洲闭目养神,可眉心依旧是皱着的。 徐颖淡定了一下,认真道:“不开玩笑,就刚刚你对舒澜那态度,真有些超过了,一会儿找个机会,好好跟人家道个歉,甭管原不原谅,态度得明确。” “我有什么错?爱她是错?想保护她是错?” 他觉得可笑。 徐颖更觉得他无理取闹,“彦洲,现在不是你爱不爱舒澜,想不想保护她的问题!而是你从来没有设身处地的站在她的那一角度上,替她着想分毫!” 而真正的爱,就是掉一个个,你活成了她,她活成了你,这才能长治久安。 但舒澜与许彦洲之间的感情。 用孟思楠的一句话来说,舒澜就是许彦洲的另一面。 可许彦洲就还是许彦洲。 这太单方面输出了,任谁都会疲惫不堪到想一走了之的…… “放下身段来,彦洲,忘了自己是许氏集团的继承人,忘了自己有多么高高在上、矜贵非凡,你就当自己是个男人,普通的,想要挽回妻子真心的男人,这样来相处,或许会好一点。” 徐颖一心一意出主意。 赵村长心直口快,“颖儿啊,许先生的身份就在那摆着了,一出生就这样,你让他忘,哪里能那么好忘的呀!这跟脱一层皮,能有什么区别?” 徐颖作为剧组的地方顾问,主要是她的老家在这。 赵村长更是看着徐颖长大的。 徐颖叹气,“脱皮也得脱!不然就跟舒澜说的那样,放手!彦洲,你好好想清楚吧。” 从火车站到村子,半个小时的车程。 许彦洲愣是一句话没说。 他就那么用手背挡着眼睛,偶尔有光从车窗玻璃上反射进来,笼了他一身。 西服外套是脱下来的。 简简单单一件黑色衬衫,领带拉的松松垮垮。 第一颗扣子和第二颗扣子解开。 隐约的,逆着光,能瞧见两边嶙峋锁骨。 以及每呼吸一次,就露出一点点轮廓的饱满胸肌线条…… 赵村长看后视镜,感叹,“颖儿,你说你,在外面混了那么久,怎么就领不回来一个这么高品质的男人呢?哎!” “我领回来干嘛?让我爸把人家的钱包吃干抹净?” 徐颖抽烟,冷笑。 赵村长默然,“颖儿,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妈都不恨了,你说你咋还迈不过去这道坎了呢?毕竟那是你爹,身上流着血呢,他也老了,早学好啦!” “赵叔,我有点困,先睡一会儿,到了您叫我。” 话音未落,徐颖就闭上眼睛,回避交谈。 赵村长唉声叹气,只好默默开车了。 入夜。 村里准备的特色晚宴很隆重,甚至村民们还自编自导了小品和歌舞,搞得跟联欢晚会似的,热闹非凡。 等到第二天。 住在村委会的舒澜起了个大早。 她跟导演核对了一下流程,“这次纪录片的受访家庭一共是三个,我看了一下,其中两个是邻里土地分割的官司,但这一个,怎么没有标记内容?” 按照导演的设定,她和许彦洲要一起为村子里的三户人家进行法律援助,同时给基本法盲的农村居民进行科学普法。 而纪录片会作为市政宣传片,在国内大小村镇进行播放。 要是效果好的话,则会联系电视台,做成一档连续更新的节目,邀请更多的律师进行公益互动。 导演看了一下舒澜手里的行程表,有些为难,“舒律师,这家姓徐,他们家的情况吧,的确有些棘手,我和村长商量了一下,不行就直接取消换人吧。” 这样的回答,非常含糊。 舒澜提议,“我先带着甜甜去看一下,要是对方情绪极其抵触的话,我们再考虑其它备选方案,如何?” “那也行,我去叫许总陪着您吧。”导演好心撮合。 她冷着脸,“人家身份尊贵,需要充足睡眠,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不麻烦许先生了。” 许彦洲办事效率极高,别人一天才能做完的事,他一个小时就能保质保量完成。 但起床气也非常严重。 并且每天必须保证八个小时睡眠,不然一整天的心情都会跌入低谷。 以前,舒澜担心他睡不够,就会在事情特别多的时候,自己找理由加班,提前替许彦洲处理掉一些工作。 可他却会自然而然的认为,她的办事能力有限,才会总是不间断的加班…… 陈甜甜被迷迷糊糊叫起来。 等她慢吞吞的洗漱完。 舒澜已经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活动预热一下身体和精神状况。 毕竟突然住到有些简陋的小平房,她激素水平和内循环都有些乱,需要加强锻炼来调节。 “舒律师,您生活可真自律,我佩服!” 陈甜甜昨晚看了一宿缓存下载的电视剧,早上能起来,也是奇迹了。 舒澜笑了笑,“你还是太年轻,和一诺一样,玩心重,以后就好了。” 两人走到院门口。 陈甜甜嘻嘻哈哈去推门,“可舒律师也才二十四,比我大不了几岁啊!” “我的心早就被磋磨老了,你们和我不一样,没可比性。” 她说的随意。 却听一道阴恻恻的男声,从打开的院门外传来,“舒澜,你就这么讨厌我?嗯?是我把你磋磨成这副老气横秋的样子?都是我的错,对吗?” 陈甜甜一看,惊叫,“许……许总,你……你这是从哪回来的呀?怎么身上这么脏?” ------------ 第197章 自私的牺牲主义! “是谁昨天晚上因为水土不服,就一整晚都上吐下泻,没怎么睡觉的?” 和舒澜住在一个屋子里的陈甜甜只顾着刷剧,还真没注意到一直进进出出的舒律师在干什么。 以为她就是单纯认床,睡不着,去外面溜达溜达,消耗一下精力呢。 陈甜甜愧疚,“舒律师,抱歉啊,我这人一看上电视剧,就直接钻进去了,所以……” “我没事,只是闹了一下肚子,天快亮的时候就好多了,真的,小毛病而已。” 舒澜说着,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一下。 是那种不太健康的叫。 许是长时间服用治疗脑肿瘤的药物,自身免疫力无可避免的受到了损伤。 冷不丁的换一个居住条件有些糟糕的地方来生活。 舒澜必须承认,她有些不太好适应。 许彦洲把手里药房的塑料袋递过来,“里面有胃药,还有一些维生素保健品,那支药膏是用来防止过敏的,我看你脸颊有些潮红,皮肤不是很好,怕是要过敏。” 的确,刚才打太极的时候,身上就有些痒痒的。 但不严重,可能只是轻微的荨麻疹而已。 舒澜蹙眉,没接袋子,很纳闷,“许彦洲,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弄这一身脏,就是为了给我翻山越岭,去镇子里买药?” 出村子的公路是盘山的。 晚上能见度很低,为了安全起见,交警已经临时把道路给封锁了。 可村子里没药店,村民们买药,也需要去山下的镇子采购。 她闹肚子的时候,问了赵村长的夫人。 村长夫人跟她说,这个时间要去镇上,除了一条有些危险的土路以外,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而且那条路几十年没有维修过。 每隔几年,就有村子里的年轻人喜欢抄近路,从那边走。 最后都是有去无回。 再找到的时候,尸体都在山谷下面,被野生动物给啃食殆尽,只剩下森森白骨…… “把药拿过去,二十几岁的人,连自己照顾自己的本事都没有,还整天跟我叫嚣,舒澜,你真的让人很头疼!” 许彦洲把塑料袋硬塞给她。 舒澜直接扔回去,砸他脸上了,“许彦洲,你是不是觉得自我牺牲,孤胆英雄特别帅?你每次冒险为我做这做那的时候,肯定在想,你要是死了,我舒澜就为你守活寡一辈子,对吗?” “舒澜,我这是在照顾你,你能再白眼狼一点吗?” 许彦洲要气炸肺了。 陈甜甜讪笑,打圆场,“是啊,舒律师,从村子到镇上,来来回回也要几个小时了,许总一看就一个晚上没睡,他那也是真关心您的,我看着就羡慕。” “你是羡慕我要一辈子活在害死他人的愧疚之上,还是觉得,成为真正的扫把星是一件无与伦比的好事?” 舒澜无法不想到孟思楠的遭遇。 如果许彦洲成为第二个孟思楠。 那她的人生,是不是就该彻底画上一个悲剧的句号,之后任由冰冷的地狱将她吞没? 哪怕她依旧很努力让自己活得开心一些,幸福一些了! 陈甜甜被怼的,哑口无言。 她甚至觉得,舒澜说的是对的,只是女孩子被浪漫的牺牲主义所蒙蔽,总觉得,男人化身超级英雄才是最美妙的! 但舒澜活的很明白,是那种追求实在和平等的明白。 她深吸一口气,冷冷睨向面沉如水的许彦洲,“这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关心和照顾,真的很抱歉,许先生,我不需要,也不屑享受,你想充当大英雄,就去找舒艾,那才是你未来的妻子!” 话音未落,舒澜拽着陈甜甜的胳膊,直接走人。 许彦洲死死盯着掉在脏水坑里的塑料袋,还有被泡到无法服用的药物。 他双拳紧握,额头上,一根根可怕的青筋暴凸,最终汇聚在太阳穴上,一突一突的跳着! 徐颖裹着F家的纯黑色羊绒围巾,从村政府的大院里出来。 她笑,“许彦洲,你就是活该!好歹和舒澜认识十年了,还做了三年夫妻,你居然一点都不了解她,我服,太服气了!” 那竖起的大拇哥,都要戳进许彦洲的眼睛里了。 他音色冷冷,带着惯常的森然,“把你的手拿开!我若是不了解她,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懂她心里在想什么?” “是吗?那你说说,舒澜现在在想什么?想你怎么没掉下山崖,摔死呢?” 徐颖抱臂,靠在掉了漆的院大门上,满脸调侃。 许彦洲冷哼,“她就是跟我装,跟我作,小时候就这样,喜欢上什么东西想让我买给她,我不同意,她就这么折腾,但闹几天,也就好了。” “彦洲,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以前的舒澜会跟你和好如初,是因为她还爱着你,哪怕再伤心,也会忍耐,也会从你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再改变自己呢?” 徐颖自己就是个女人。 她无法百分之一百去了解舒澜的性格。 可爱与不爱,女人们都是一样的! “彦洲,真的,”徐颖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许彦洲有些僵硬的肩膀,“你好自为之吧!” 上扬村的第一天清晨。 很压抑! 舒澜带着陈甜甜走访了徐家。 虽说上扬村不富裕,可两年前刚摘了贫困村的帽子,家家户户修建了新房子,从外面看,多少还过得去。 但唯独徐家,就有点…… “舒律师,这屋子能住人吗?不会是村子里的废弃房屋吧?我再看看地址,是不是搞错了?” 陈甜甜也被眼前的断壁残垣给惊到了。 院门歪歪斜斜,半扇门板都快完全腐朽。 门锁更是非常简单的用一条生锈的铁链子代替。 院子里没有农家普遍饲养的牲畜,反倒是乱七八糟滚了一地的酒瓶子,啤的白的,应有尽有。 再看唯一一栋平房。 屋顶四处漏风,砖瓦掉落的地方,就随便用稻草塞一塞,好一点的,也就是几块破木头用钉子钉在上面。 陈甜甜往里面探头探脑,惊叹,“舒律师,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我知道大山里的村子都普遍落后,可这房子连个门都没有,窗户也是纸糊的,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从舒澜那个角度往里望。 屋内黑洞洞一片,大概是没有连上村子里的市政电网。 糊着报纸的窗户沿儿上,放着几段燃烧过度的蜡烛,应该是用来夜间照明用的。 “这里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我们回去找导演和赵村长问一下吧。” 舒澜也觉得,这里与其说是村屋,还不如说是废弃的垃圾站呢。 而且空气里,好像也飘散着一股子酒精混杂的恶臭味! 但等她们两个转身准备离开时。 徐颖从对面的小路上走了过来。 ------------ 第198章 原来许彦洲的选择是…… “进去吧,这是我家,我爸晚上喝酒,白天睡觉,我妈和哥哥弟弟们,应该都被关在猪圈里了,你和陈甜甜稍等一下,我去找他们出来。” 那个女人,那个总是盛气凌人,一身奢华富丽的女人。 此刻却很自然的从爱马仕的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铁链子,带他们进了这明显废弃的院子。 舒澜见惯了大风大浪,倒还算镇定。 可陈甜甜都得用手托着下巴,才能勉强站稳,开口说话,“徐……徐小姐,这……这是你……你家?你……你不会是……是……” “我没开玩笑,我知道他们过得很惨,而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但偏偏就是不想管他们,是不是很坏?就电视剧里面的那种恶毒女配?” 往后院走的徐颖顿了下脚步,回头,妩媚风情的笑看着陈甜甜。 陈甜甜尬笑,只是总是干干净净的眼眸里,难掩对徐颖的一种复杂情绪。 舒澜浅笑,“人各有志,这世上有好的父母,也有丧心病狂的疯子,徐小姐,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某种程度上,在我不了解事情全貌之前,我保留完全赞同的意见。” 身为律师,身为京市数一数二,从无败绩的律师。 她非常懂得语言的艺术。 徐颖莞尔,“怪不得许彦洲非要缠着你不放,像你这样的女人,三言两语就能让人打心底佩服的女人,我要是男人,我这辈子就只想着跟你生儿育女了。” 那是真心话。 舒澜笑容平缓,“但可惜的是,没人像徐小姐一样懂我。” 她跟许彦洲说的一些话,她是有听到一些的。 徐颖虽然看起来有些张扬跋扈,不近人情。 可舒澜理解她,那只是一个过分拎得清,却命运不济的女人,为自己强行披上的一层保护色。 她笑了笑,“你的丈夫能娶到你,他很幸福。” 徐颖嗤了一声,“丈夫?我啊,可真他妈的不喜欢有丈夫这个东西呢!” 话音甫落,人就哼着小曲,去了后院。 陈甜甜皱眉,“舒律师,徐小姐这人奇奇怪怪的,不然我们还是更改流程,不要管这一家子的事了。” “陈甜甜,你大一的思德课,都学了什么?” 舒澜问的突然。 陈甜甜一愣。 她道:“身为律师,我们首先要做的,不是逃避,而是迎难而上!金钱只是结果,而不是唯一所求!这些基本的职业道德修养,你们老师没教你吗?” “我……” 陈甜甜羞愧。 院门口,舒艾轻轻巧巧的笑道:“姐姐,这么高尚伟大的说辞,你倒是门清!可当初把自己亲爹给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姐姐有没有想过这些道德修养呢?” 舒澜寻声望去。 只见舒艾挎着许彦洲的胳膊,身后跟着导演和副导演助理,来的那叫一兴师动众。 导演哂笑,解释道:“舒律师,情况是这样的,许总的意思是说,您身体不是很好,又不肯好好吃药调理,他担心您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就让梦斯顿小姐来帮忙,一起参与纪录片的录制。” 这档纪录片的意义很大。 一旦宣传成功,很快就会在全国范围内,乃至全球的律政界,以及慈善事业圈内,掀起一场影响力极强的正面舆论风波。 届时,凡是参与拍摄的主角,都会分分钟一夜身价倍增,知名度直线飙升到凡人不可企及的高度! 这也是梦斯顿费了不少心思,才将舒艾安排到剧组里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而许彦洲一大早来送“冒险”买回来的药。 也并非舒澜想象中的自私版本献殷勤。 他只是想借故给舒艾找个理由,让她能成为参演纪录片的主角罢了…… “许彦洲,看着我自以为是的样子,是不是特别爽?”舒澜睇向许彦洲,觉得自己好笑的,就跟小丑似的。 还记得二十岁那年。 也是她进许氏律所的第一年。 她手上刚好接了一个能大大提高自身知名度的案子,熬了半个月的通宵,总算找到了突破点,可以将对方律师一举击破。 但偏偏许彦洲把这个项目送给了他当时的暧昧对象。 那些暧昧对象也许只是为了保护她的幌子。 可许彦洲的每一个决定,每一次行动,都以最痛苦最真实的方式,狠狠的凌迟着她对他的爱! 他的自私被粉饰上了一层伟大的牺牲。 舒澜始终觉得,善意的谎言,和好心办坏事,才是最可耻的道德绑架。 因为你的责备和不理解,都会理所当然被归类到“好心没好报”、“狼心狗肺”的范畴内。 “舒澜,闹别扭也要有个限度,我对你的容忍,也不是无穷无尽的!”许彦洲心里很烦。 这一次让舒艾加入节目拍摄,完全是为了防止梦斯顿在背后暗中谋算,再伤了她! 如此浅显的道理,这该死的女人不是很聪明吗? 她会一无所知? 在许彦洲看来,舒澜的种种表现,就是故意跟他作对,耍小女孩的脾气罢了。 他也赌气,话说的有些狠,“想作,就给我适可而止,不然,许夫人的人选,从来不是非你不可!” “彦洲哥哥,你总算是想通了!我就知道你昨晚风尘仆仆来镇子里接我进村,一定是不放心我一个人的,你好爱我啊!” 舒艾捂着心口,又蹦又跳。 她对许彦洲上下其手,就差当众把他给扒光,直接办那事了! 许彦洲不拒绝,而是直勾勾盯着舒澜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化。 他要看到她妒忌,她生气,她愤怒…… 但最后,她只是如释重负的拍了拍手,“那太好了,许先生,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要是方便的话,我们下周一回京市一趟,先把离婚手续给办了吧。” 纪录片拍完要一个月。 她等不及了! 许彦洲俊脸垮掉,咬牙,“舒澜,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要和我离婚?” “嗯,我挺烦你的,特别烦!早点离婚,我也能多活几年,不然被你气死了,多不划算啊!” 舒澜耸耸肩,理直气壮。 舒艾嗤笑,“姐姐,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明明是彦洲哥哥先甩了你的,你干嘛还要强装出一副你偏要离婚的样子啊!多做作,大伙儿都瞧着呢,你不觉得丢人?” 导演和剧组的人,原先还站在她和舒艾之间。 现在纷纷往舒艾那边走。 舒澜挑挑眉,笑问一句,“所以,你们这是都觉得,是许彦洲甩了我?我一直在纠缠不休,不肯离婚喽?” 导演笑的挺奚落,“舒律师,我知道您在京市的名气也很大,可比起许总和梦斯顿小姐,那简直是天壤之别啊!男人嘛,美人和天下,自然选择天下,您说对吧?” 言外之意就是,舒澜的身家背景,还比不过舒艾一根脚趾头呢。 除非许彦洲疯了。 不然,他是断然不会放着梦斯顿家族的嫡出大小姐不要,非选一个亲爹亲妈都没了的孤儿的! ------------ 第199章 许彦洲让她等通知?! 舒澜笑了笑,掏出手机,找到许彦洲之前给自己发的那些短信炸弹。 上面每一条,除了暧昧就是暧昧,舔狗的本质属性,哪怕是不识字的人,都能从感官意念中领略得到。 导演和几个剧组人员都看傻了。 小姑娘们更是脸红脖子粗,那羞涩的小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了。 陈甜甜直言,“舒律师,我看许总真的好爱好爱您呢,可您为什么还总是对他冷嘲热讽的呀?这不是欺负人嘛!” 许彦洲听完这句话,直接递出橄榄枝,“你毕业之后,可以直接来许氏的律所,相对于某人,你是非观很正,符合许氏的企业形象。” “的确,而且长得也非常sweet,跟许总一贯的喜好,那简直是百分之一百的契合!” 舒澜收起手机,叛逆心也爆炸了。 对于这个狗男人,她以前就是忍的太多了,才让他如此没完没了的纠缠不休! 陈甜甜尴尬,“许总,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像某人一样做臭不要脸的第三者,况且这第三者还一整个倒贴,更丢人,我怕我爸我妈会后悔生出我这么一东西来!” 浓浓的鄙视和暗嘲。 舒艾也不聋,一下子就炸了,“陈甜甜,别以为你有舒澜做靠山,就可以和我针锋相对!我警告你,我爷爷是梦斯顿家族的掌舵人,而我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彦洲哥哥也一定会选择我,你跟我作对,只会让你和舒澜一起倒霉!” “梦斯顿小姐,您刚才还叫舒律师姐姐呢,怎么这会儿就直接直呼其名了?这样的家教,啧啧啧……真差劲儿!” 陈甜甜撇嘴,真嫌弃。 许彦洲站到舒澜身边,想拉她的手,“把我的短信都留着,却不回复,这样欲擒故纵的手法,你从小玩到大,不烦吗?” 小时候,每到元旦和除夕的那一天,奶奶就会允许许彦洲回别墅住上一晚上。 他象征性的,随便从女孩子送他的礼物里选出一两件,再很随手的扔给她,说,“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直接扔了。” 小舒澜看了礼物,都是男性特征比较明显的生活用品。 更过分的是,里面居然还有用过的剃须刀,这让她大过年的,一句话都没跟许彦洲说,生了一天的闷气。 可最后,她仍是非常非常没有出息的,将那些自己一十几岁女孩根本用不上的礼物,很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 之后跟只住了一晚上,就准备匆匆离开的许彦洲说,“彦洲哥哥,记得下次回来的时候,亲自给我准备礼物,记住没有?不然我就真的不原谅你了。” “嗯。” 他回答的很敷衍。 而再一次过节的时候,她依旧收到了“二手”礼物…… “许彦洲,你是不是觉得,我爱了你十年,为你卑微了十年,我就该一生一世都这样对你,哪怕你一次次伤害我,道德绑架我,我也要义无反顾?” 舒澜死死攥着手机。 她感觉,要是自己再用一点力气,这手机就能分分钟变形。 只是,为什么握在她手里的东西,不是这狗男人的狗头呢?! 真丧气! 许彦洲嗤笑,“舒澜,你想玩,我可以陪你,但最后你能回去的家,只有那一栋别墅,我们的别墅,你别忘了!” “许彦洲,你这话什么意思?” 舒澜嗅到一股不太寻常的威胁。 许彦洲摊手,“很快会有人通知你的。” 说完,人就大步流星的往后院走。 她想追。 舒艾就一把恶狠狠扯住她的胳膊,低吼,“舒澜,彦洲哥哥是我的,他是我的!哪怕他现在还没有彻底放下你,可只要我是梦斯顿家族的继承人,他最终也只会爱我!” “的确,他对你有些想法,不然你会成为纪录片的主角之一吗?会吗?” 舒澜冷笑,言语也更加直来直去,“许彦洲是个商人,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很清楚自己的一生要为什么而牺牲和付出!我于他而言,不过是有趣的生活调剂品,而你,则是他事业的跳板,追根究底,又有哪一个是爱呢?” 在她看来,许彦洲更爱的,始终是他自己吧! 十年的青春与努力,都无法让这个男人站在平等的地位上去看她一眼。 她是人,是有血有肉,会觉得疲惫和无聊的人。 再强大的意志力,也扛不住无休止的绝望打击! 所以,舒澜决定退出,彻彻底底,再不回头的那一种放弃…… “舒艾,我不爱许彦洲了,但这不证明他就一定会爱上你!总之,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私事,请不要动不动就来招惹我,我又不是那狗男人的经纪人,不负责揽客,谢谢!” 舒澜说完,人很潇洒的转身离开。 凑巧的,一阵风吹进院子。 酒瓶子相互碰撞,发出哗啦啦的碰撞声。 一缕缕秀发,早上懒得梳起来,被风一吹,从肩膀两侧轻轻飞扬,带出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 像雨后的芳草,像大自然最清新的本色。 陈甜甜看得眼睛都直了,喃喃自语,“导……导演,您看,我们舒律师那酷飒的背影,有没有一种伊丽莎白女王的那种优雅和矜贵的完美气场?就酥酥麻麻,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霸气!” “对对对,这气质,这素养,都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啊,就算是最高级别的演员,也根本演不成的!” 导演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舒艾咬牙,冷哼,“不过就是一个被许家收养的孤儿罢了,从小娘不亲,爹不疼的扫把星,能有什么气质?跟我这个梦斯顿家族的继承人比起来,导演,你摸着良心说说,我们两个谁更像是贵族?” 这烫手的山芋,一下子就丢了过来。 导演尬笑,“梦斯顿小姐刚刚回到本家,有些事,咱慢慢来,慢慢来哈……” 言外之意就是,无论是气质和素养,舒艾都是没办法跟舒澜相提并论的。 陈甜甜呵呵,附和,“梦斯顿小姐,人有自信固然好,可若是看不清楚最真实的自己,那这自信,就成了逗人一笑的大笑话了,您说是不是?” “陈甜甜,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信不信,只要我现在给我爷爷打一通电话,你就得去死!还有你!” 舒艾目眦欲裂的瞪着陈甜甜还有导演。 导演打着哈哈,跑去后院了。 陈甜甜总是天真呆萌的一张小脸上,瞬间冷若冰霜,浅浅水眸里,也荡起一圈圈阴鸷狠辣。 她俯身,逼近舒艾,笑道:“秘密要想不被旁人知道,你最好小心翼翼的活着,太过张扬,是会死人的!” “你……你是谁?”舒艾吓出一身寒气。 ------------ 第200章 美女救英雄?英雄却…… 陈甜甜站直,歪了歪脖子。 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她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可爱清纯,“梦斯顿小姐,是我啊,陈甜甜,你不会突然失忆了吧?” “不!你不是陈甜甜,你到底是谁?你认识顾北辰对不对?他让你跟在舒澜身边的,对不对?” 舒艾情绪有些失控。 后院也忽然乱了起来!! 徐颖整个人被撞飞到半空,再狠狠砸在地上,手腕脱臼,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在齐齐流血。 但她不喊痛,也不叫人来帮忙。 人就那么咬着手指头,眼睛干涩涩的望着天空,嗤笑,“真好,打死我吧,把我打死了,我就能去那边陪着他了!活着,真他妈的没意思,早他妈的活够了!” 猪圈里,两三个黑影异常躁动的还想撞人。 舒澜想去给徐颖检查一下身体。 可谁知,一黑影,跟野猪一般,以人类的姿态,毫无预兆的朝她扑了过来。 倒是许彦洲反应的及时,却也来不及将两个人一起拖走。 他张开双臂,直接与那黑影肉搏起来,抵挡了他带来的全部冲击力。 男人自小练武,又师承名门。 几个回合,哪怕猪圈里的东西一拥而上,也断然不是他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许彦洲连粗气都没喘,就将危险因素连根拔起,逐一撂倒在地。 “彦洲哥哥!舒澜,你怎么能让彦洲哥哥为你冒那样的风险啊!你……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我要告诉许伯母,我要让她知道,你会害死彦洲哥哥的!” 听到打斗声的舒艾,不管不顾的就往后院冲。 以至于,躲在角落里的一个黑影,趁机就要撞向许彦洲。 拉扯着许彦洲胳膊的舒艾一见情况不妙,拔腿就跑,压根儿忘了什么告状不告状,也忘了是她让她喜欢的男人置身于危险之中! 舒澜见状,瞧那黑影袭击人的动作杂乱无章。 她瞧准了一个空子,就地一滚,也不顾地上那些粗劣的沙土会割破裸露的皮肤。 等滚到许彦洲脚下。 她勾住他脚踝,两人摔作一团,躲过黑影的袭击,再朝导演大喊一声,“快!那是人,赶紧摁住!” “是。” 所有人都听舒澜指挥。 混乱的后院,总算安静了下来。 许彦洲从地上坐起,一把抓住舒澜脏兮兮,布满血口子的胳膊,蹙眉,“别动,让我看一看,伤得重不重?骨头有没有事?” “骨头没事,皮肤轻微擦伤,许彦洲,你放心,如果我会为了救你而死,我打死也不会鲁莽到那样去做。” 舒澜冷静的抽回自己的胳膊。 她扶着陈甜甜的手,站起身,“刚才谢了,许先生,但一码归一码,你算计我,把舒艾安排进来这件事,咱们以后走着瞧!” 梦斯顿想让舒艾踩着她往上爬,之后好给他们梦斯顿家族培养优秀的继承人。 舒澜不会让敌人得偿所愿。 不过,借力打力的招数,还是能稍微用上一用的! 陈甜甜带着舒澜回村委会包扎伤口。 徐颖得去镇医院住院。 至于伤人的那些黑影。 徐颖上车之前,拜托道:“舒澜,我信不过别人的,可我信你,你能不能帮我先把这院子封起来?等我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那你……父亲呢?” 舒澜蹙眉。 徐颖呵呵,“外面都要出人命了,你看他被吵醒了吗?三天,你帮我三天,就三天,行吗?” 那样一个张牙舞爪,最喜欢被人注意到的女人。 此刻却如此卑微的抓着她的手,祈求她帮她三天。 舒澜无法拒绝,只说,“三天后,我会报警!” “好,谢谢。” 徐颖去了镇里。 舒澜的胳膊伤得不重,可到底剥了一层皮,不能沾水,活动也有些不方便。 陈甜甜抹泪,抱怨,“什么嘛!我还以为许总是真心爱您呢,可您都为他伤成这样了,他倒是好,整天就跟舒艾待在一个房间里,也没说过来看您一眼。” 那件事都过去两天了。 许彦洲的确没来看过她。 连没完没了的短信也断了。 舒澜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这样也挺好,清净,算是许彦洲良心发现,不再纠缠我了!” 陈甜甜噘嘴,“可那个舒艾整天以许夫人自居,耀武扬威的,还在网上各种秀恩爱,时不时就要暗示您为了人脉和金钱,死活缠着许总不肯离婚呢。” “她很闲?” 舒澜无奈。 她给律所的公关团队打了一通电话。 不到十分钟。 舒艾的全部社交账号都被封锁,甚至直接吊销! 陈甜甜震惊,“舒律师,您这能耐,是不是有点太牛啦?连梦斯顿家族的团队都束手无措啊!” “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梦斯顿家族再强大,在国内网络舆论方面,他们还需要更长时间来铺垫,我只是先发制人而已!” 舒澜不妄自尊大。 她很清楚,以目前自己的实力和社会地位,哪怕是许彦洲与梦斯顿家族抗衡,都需要费不小的力气。 更何况她呢! 这一战,她要想赢,要想为母亲报仇,就需要耐得住性子,步步为营,才能有好的结果。 陈甜甜颔首,哼道:“也是,那个舒艾,除了整天把爷爷爷爷的挂在嘴边,她还能有什么能耐?倒是舒律师您,您就是基因好,在娘胎里就胜人一筹了。” “你认识我母亲?” 舒澜很会抓话语中的重点。 陈甜甜愣了一瞬,忙摇头,“不……不认识啊,我就是觉得,像舒律师您这样优秀的人,母亲肯定也不会差的。” “是吗?” 她斜睇她一眼,挺若有所思的。 陈甜甜怕再待下去,自己就要露馅了,便赶紧找借口,说要去上卫生间,溜了。 舒澜半靠在炕头。 她发消息给顾北辰:【陈甜甜是你的人?】 对方消息还没回。 门就被舒艾在外面砰砰砰的敲响。 她大喊大叫,“舒澜,我的社交账号是不是你让人给我封的?你就是妒忌,就是羡慕!你看彦洲哥哥和我在一起了,你就想搞鬼,找我们的不痛快,是不是?” 舒澜无语,翻了个白眼。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孟思楠的来电显示。 舒艾还在外面大吼,“哼!舒澜,我告诉你,如今彦洲哥哥是我的,你这么欺负他的女朋友,他会报复你的!他会为了我,报复你的!” 舒澜戴上蓝牙耳机降噪。 接通电话。 孟思楠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舒舒,你要把我赶出去?让许彦洲住进来?” ------------ 第201章 都是为她好?!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人把你赶出去了?” 舒澜必须得承认,这一次来村里拍摄纪录片,其中有一定原因是为了躲开孟思楠一段时间。 他们两个的关系,目前实在是太复杂,也太被动,也非常尴尬。 她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到底如何相处,对自己和孟思楠才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直接赶走,舒澜除非疯了,不然,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这般无情无义的! 但。 赵一诺接过电话,也是气呼呼的语气,“姐,许彦洲实在是太过分了,他突然派人过来,差点没把赵姨给打了,还想强行将我们给赶出去,态度也很差!” “许彦洲要把你们赶出去?他凭什么?” 舒澜越听,越迷糊。 孟思楠冷哼,“许彦洲说,你们还没有离婚,这套房子就有他一半的产权,他现在想要收回那一半的产权,你要是不让他住进来,他就直接将别墅查封!” “许彦洲有病吧?我们早就商量好了,房子归我,其他的资产,我一概不要。” 舒澜眉心紧蹙。 门外,舒艾愈发颐指气使,“舒澜,得罪我和彦洲哥哥,就等于同时向梦斯顿家族和许氏集团开战,你以为,你不跟我卑躬屈膝,自己就能熬得过去吗?” “喂?舒舒,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孟思楠声音很哑,身体似乎还在继续虚弱。 舒澜闭了闭眼,扶额,叹了口气,“我可能知道许彦洲为什么要这么做了,这件事我会尽快处理,你让一诺报警,这房子的户主是我,他的人暂时折腾不起来。” 可一旦许彦洲向法院提起财产分割保全。 就正如他说的,那别墅有他二分之一的所有权,他不仅可以住进来,也可以决定谁能住在里面,亦或是直接查封! 孟思楠音色软了软。 他哄她,“舒舒,没事的,就算这栋别墅没了,我在京市的房产,也足够让你住的很舒服,我承诺过的,你跟了我,我不会让你受到哪怕一丁点的委屈。” “嗯,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村子里的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舒澜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些话。 她只好找个理由,结束通话。 别墅里。 赵一诺看向正在厨房做饭的赵田,她毫发无损。 孟思楠笑道:“因为帮我撒谎,心里愧疚了?” 刚才许彦洲的代理律师团的确来了。 但他们专业素质过硬,态度良好,也没多说什么,就给了一份限时搬离的通知书,便直接离开。 赵一诺抿了抿唇,声音小小的,“孟医生,我就是担心姐那么聪明,她很快就能猜出来的,你那么爱她,又为什么一定要骗她呢?那样真的合适吗?” 二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对待爱情是懵懂的,甚至更偏向于一丝不苟的浪漫。 孟思楠温柔的摸了摸她脑袋,笑容如春日艳阳一般和煦,“我那样做,都是为了舒舒好,你想,许彦洲处心积虑的不肯离婚,到底为了什么?他只是想再次利用舒舒而已!” “再次?” 赵一诺一头雾水。 他笑着摇头,“好了,有些事,我没办法告诉你,不过你要是能嫁给临城那臭小子,咱们成了一家人,我自然不会瞒着你的,但现在,还是先吃饭吧。” 孟思楠是个很绅士柔和的男人。 赵一诺讷讷的点了点头,算是被彻底说服了。 她跟在他身边,说,“孟医生,其实我想了想,我也不是很喜欢临城,当初和他交往,也是因为你们身上有一些相同的气质,实际姐身上也有那种味道。” “这种味道,来自于一个人。” 孟思楠眸色微沉。 赵一诺趴在餐桌上,很好奇,“谁?是你们的母亲吗?可舒舒姐身上,怎么也有……” “吃饭吧,我想安静一会儿。” 他情绪有些压抑。 赵一诺很在乎他的心情,便捂着嘴,一声不吭了。 赵田端饭菜上来的时候,看着孟思楠的眼神,也有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复杂。 上扬村。 舒澜哗啦!一声,将房门打开。 正死命敲门的舒艾,一时没反应过来,人就直挺挺往地上扑倒。 鼻子都磕出血了! 她坐在那,哭吼,“舒澜,你就这么嫉妒羡慕我吗?非要害死我才肯罢休?” “我?嫉妒羡慕你?舒艾,我是嫉妒你一天只知道找爷爷,跟个鲶鱼精一样?还是羡慕你一无是处,一天到晚想着如何爬男人的床呢?” 舒澜抱臂,居高临下的眸睨着赖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的舒艾。 她从小就这样。 舒文涛爱屋及乌,偶尔偷偷带她们两个女儿一起出去玩。 虽说表面上父亲对正妻的孩子更好,几乎舒澜想要什么玩具,舒文涛都会给买回来。 可等舒艾坐在地上,哭闹不止,就想抢走姐姐的玩具时。 舒文涛总会跟她说,“舒舒,艾艾是妹妹,你听话,先把玩具让给妹妹,等妹妹玩够了,姐姐再玩,好不好?” 就因为她是姐姐,就因为她的父亲不爱她的母亲。 所以,所有有趣的玩具,都理所当然要先给舒艾玩,等舒艾玩够了,她才有资格拥有。 但对外,却美名其曰,妹妹总是被姐姐压着,什么好的都给了姐姐,妹妹才是可怜的受气包,被人怜惜! “呜呜呜!彦洲哥哥,你在哪呢?你快过来啊,姐姐就知道欺负我,还把我推倒,我的手好疼,腿也好疼,哪里都疼死了!” 舒艾撒娇,哭的稀里哗啦。 对面房间里,许彦洲一身宽松休闲服走了出来。 阿玛尼给商业精英量身定做的款式,绝对有钱也买不到的身份象征! 而衣服的领口处,有梦斯顿家族的logo。 应该是舒艾送的。 舒澜冷冷睨了一眼,嗤笑,“原来许先生如今还学会了如何脚踩两条船,这面包也要,理想也要,诗和远方,现实和权利,您一样都不舍得扔掉呢!” 她语气里的鄙夷和嘲讽,都要溢出来,把整个村委会给淹了。 许彦洲眸色淡淡的。 他看着她的时候,没了之前发誓要做舔狗,非缠着她不放的激情和炽热。 反而舒澜觉得,这男人又变回之前那个高高在上,压根儿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臭渣男! ------------ 第202章 你亲我一下…… “舒澜,身为律师,你应该清楚,故意伤人是需要付出刑事责任的!” 这威胁,赤裸裸! 舒澜呵呵,“那许律师是否知道,诬陷和诽谤,也触犯了国家刑事法典,只要我向法院提交刑事自诉申请,你的女朋友,分分钟就会把牢底坐穿!” 不就是威胁嘛! 她也会! 许彦洲薄唇微勾,“舒律师说这样的话,会很容易让人误解,你是在吃醋,吃醋我一直陪着其她的女人,而不是在你身边。” “嗯,的确,的确是有人在吃醋,吃醋到,要无缘无故派人闯入我的家里,要赶走我的客人!” 舒澜咬牙切齿。 许彦洲步步紧逼,“看来舒律师的客人不是个男人,他要是,会跟你打小报告?搬弄是非?女人要是善良一些,都比他强!” 怎么闻到一点醋味了呢? 舒澜翻白眼,腹诽:许彦洲不会真的精神分裂了吧?刚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副目空无人,跟她冷眼相对的样子!怎么吵着吵着,就又……吃醋了?! 她无语,“算了,许彦洲,我懒得和你在这兜圈子,别墅我们是事先说好的,那归我,其他的夫妻共有财产,我一分不要!你现在这样,是想翻脸不认人?” “舒律师,任何口头约定都没有法律效益,最终的离婚财产分割单,我也并没有签字,换句话来说,那套别墅,我们夫妻共同拥有!” 许彦洲跟她摆事实,讲道理了。 舒澜火冒三丈,“许狗,不过就是一套不怎么值钱的郊区别墅,你就非要跟我过不去?” “你再叫我一声许狗,我就把别墅直接挂牌出售!” 他理直气壮的有点不要脸! 她磨牙,“畜生!败类!许王八!” “喂,是我,那套别墅直接联系中介公司,三天内,给我降价处理掉。”许彦洲打电话。 舒澜气焰一下子就弱了一半,“我错了,许彦洲,我跟你道歉,房子的事,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行吗?” “不行。” 被拒绝的很干脆。 舒澜握拳,“那你说,你到底想怎样,才肯放过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你亲我一下。” “……??” 被当做空气对待的舒艾,还坐在地上,泪眼汪汪,“彦洲哥哥,你忘了我爷爷怎么跟你说的了?你……” “闭嘴,从地上起来,之后消失!”许彦洲可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舒澜蹙眉,“许彦洲,你在这跟我演什么戏呢?连甜甜都知道,你们两个这几天可是亲密的很呢。” “你那别墅还想不想要了?” 他第N+1次威胁。 舒澜忍无可忍,低吼,“许彦洲,你幼不幼稚?三岁小孩都比你成熟的多,他们好歹知道,威胁人是一件很可恶的事!” “那你找我干嘛?直接找三岁小孩去要你的别墅去!” 说完,许彦洲看都不看依旧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舒艾,长腿一迈,作势要离开。 院子里的村委会工作人员。 甭管男女,甭管老少,但凡是有这男人出没的地方,就会立刻招蜂引蝶来不少侧目。 几个留守的家庭妇女,挤在院门外,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哎,姐妹儿,你看那男的,也忒帅了吧!俺在电视里瞧见的明星,都没他好看!” “那是,我听村长说,这男的是京市来的阔主儿,还是什么律……律什么来的?” “律师!你个没文化的!我可跟我闺女说了,以后进城找对象,咱就找律师,律师多有钱啊,还帅!嘿嘿嘿……” “去你的吧!你没看人家身边那两个美女,都对他眉来眼去的呢,哪里轮得到你家土妞?再者说,这样一地上没有,天上难寻的主儿,肯定不缺女人的。” “对对对,是个女人都喜欢他!往死里稀罕!” 大姐们越说越happy,那嗓门,叫的二里地都能听到了。 舒澜追出来,嘟囔一句,“一神经病,外加精神分裂的幼稚鬼,我就想问问,他有什么好喜欢的?喜欢他动不动就威胁人?还是喜欢他自私又自大?” “当然喜欢他手里有一栋某人想要的别墅。” 一道幽幽男声,冷不防的就钻进她耳朵里。 舒澜下意识接话,“嗯,现在他浑身上下,也就我那套别墅有点魅力了!” “哦,是吗?那我还是卖了吧,不然有这么点魅力,舒律师看着肯定心烦。” 许彦洲抱臂,斜靠在她边上的一颗秃顶歪脖子树上。 掉光叶子的树枝,七扭八拐的探在半空中。 有阳光笼下来。 男人欣长的身影,一路延伸到她脚边,再将她包裹。 舒澜愣怔一瞬。 下一秒,她抬脚就要往死里爆踩许彦洲的影子出气。 可腿才抬了一半。 许彦洲就不咸不淡的提醒一句,“踩,狠狠的踩,那别墅,我明天就捐给慈善机构!” “别墅有我一半产权!” 舒澜恼羞成怒。 许彦洲耸肩,“捐一半。” “……” 她好想杀人。 他玩着手机,“舒律师,别墅还想不想要了?嗯?” “许彦洲,你为了舒艾这么报复我,是觉得很有意思?还是要把我当猴耍,来讨好你未来的妻子?” 舒澜想到舒艾在门外喊的那些话。 还有如此巧合的,许彦洲要跟她抢别墅…… “舒艾?报复?” 许彦洲差点没被气笑了。 舒澜言之凿凿,“那不然呢?凑巧吗?许彦洲,你我都是律师,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我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刚刚好的,又毫无联系的两件事发生,除非,有人希望它们一起发生!” “所以,你觉得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保护舒艾,为她出气?” 他剑眉紧锁。 她讽刺一笑,“当然,这合情合理!” “舒澜,我看疯的人,是你!” 许彦洲都想强行拉着她去精神科看脑子了。 舒澜回怼,“你和舒艾都住在一间房里了,许彦洲,你说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说舒艾的那些话是她的个人行为,而与你无关,你觉得,你自己会信吗?” “舒澜,我什么时候跟舒艾住在一起了?你别胡说八道!” 虽然舒艾每天晚上都想爬他的床,可他都是直接把人从窗户扔出去的。 免得影响不好! 舒澜笑的挺冷,“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许先生,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行为,很恶臭,你知道吗?” “舒澜,你……” 许彦洲想据理力争。 舒艾忽然拿着手机,冲到院子里,大喊,“舒澜,你!你竟然跟别的男人开房,还闹到了热搜上,你……你要不要脸啊?都这样了,还缠着彦洲哥哥干什么啊!” ------------ 第203章 让她滚? 热搜榜第一的内容,居然是一张房卡,还有酒店前台服务人员的一段采访。 记者,“你确定你亲自给舒律师致电,问她是否将房间退订吗?” 服务人员的脸被打着马赛克,声音也经过特殊处理,“是的,这是我们酒店的规矩,可能是舒律师和临先生离开后,还想继续来约会,所以才没有退房,但之后有事没来,就给忘了。” 记者阴晦一笑,又问,“那你是否知道,其实舒律师是有丈夫的,并且早就结婚快四年了。” “这个我就不方便回答了,可我们酒店是准七星的,来来往往的有钱人很多,真说有这样的情况发生,顶多就是调剂调剂生活罢了,我想舒律师还是很爱许总的。” 看来这前台服务人员是受过特殊培训,才能把一些敏感问题,回答的如此圆滑,又暗戳戳爆料了有新闻价值的狗血八卦! 舒澜看完,收起手机,冷哼一声,睨向面沉如水的许彦洲。 她笑的很无所谓,“怎么样?许先生是想继续戴着绿帽子,还是马上跟我离婚,永保太平呢?” “你和临城,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彦洲咬牙,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舒澜呵呵,“就字面上的意思,上次去环球电影城,我也是和临城一起,以前是因为李颖儿,现在某些人让我没了这层顾虑,我当然要享受一下人生了!” 她说着,又意味深长的乜了一眼气呼呼的舒艾。 其实这热搜来的如此突然,又是和律师协会晚宴有关的。 舒澜不傻,甚至连多余的分析都不需要。 她清楚,整件事情和舆论背后的推手,必定是舒艾和梦斯顿家族在进行操盘。 而自己则顺水推舟,最好让许彦洲彻底误会。 如此一来,这狗皮膏药一样,又时不时间歇性犯精神病的狗男人,就能长治久安的离她远一点了! 她需要感谢舒艾。 非常感谢! 舒艾靠着许彦洲,义愤填膺,“姐姐,我们做女人的,没办法给自己的丈夫带来更好的未来,这就已经很失败了!你却还不知道检点,做出这种事,就是丧心病狂!” “那整天惦记着自己的姐夫,想爬上姐夫的床,还威胁自己的姐姐帮忙的第三者,就不丧心病狂?不失败了?” 舒澜怼的,言简意赅。 舒艾哭唧唧,找许彦洲告状,“彦洲哥哥,你看看姐姐她啊,我这都是为了她好,她却那么欺负我,我爷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非常非常生气的。” “嗯,梦斯顿先生要知道你是一条鲶鱼精,他一定恨不得自己压根儿没生儿子。” 舒澜抱臂,依着许彦洲刚才靠着的那颗歪脖子树。 她笑起来很好看,哪怕是鄙夷和讽刺的。 枯枝倒映出来的一条条影子,在她肤色白皙柔和的脸颊上,形成一片模糊晃动的光晕。 配着若隐若现的酒窝。 许彦洲剑眉微挑,原本压在心口的怒气和抑郁,仿佛瞬间被这如诗如画的美景给冲淡了…… 舒艾还在叽叽歪歪,发出很难听的尖叫声,“彦洲哥哥,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这次摆明就是姐姐错了,她还骂我爷爷和父亲,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滚出去。” 安静一秒。 许彦洲总算开了尊口。 他声音很沉,还带了一点威压十足的冷冽。 舌头稍稍顶了一下上牙膛。 男人表情全无,可黝黑的瞳孔里,似乎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在慢慢浮动。 舒澜瞧一眼,蹙眉,“许彦洲,你让我滚?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果然,面包和爱情之间,利益天平,永远偏向前者。 更何况,舒澜从不认为,许彦洲对她的纠缠不休,就单纯的是因为还爱着她那么简单! 舒艾得意,冷嗤,“姐姐,看见了?我说过的,彦洲哥哥他最终一定会爱上我,小偷是你,从一开始,你就偷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幸福和美好,现在也只是拿回来而已。” “舒艾,你有病,就去治,不行让许彦洲带你去精神病院,那地方他熟悉。” 动不动就说她是小偷,还偷了她的东西。 这不是幻想是什么? 舒澜无语,又扭头看向直勾勾瞪着自己,好像他很委屈的许彦洲,“许先生,记住了,今天是你让我滚的,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请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我们也尽快回一趟京市,把离婚手续办了,大家都轻松自在。” “姐姐,到底是你对彦洲哥哥处心积虑,还是彦洲哥哥纠缠你啊!这话,咱得说清楚才行。” 舒艾就恨不得整个人吊在许彦洲裤腰带上。 那上赶着的样子,也够贱的! 舒澜摊手,“这事,你问不着我,有本事去问你彦洲哥哥啊。” “彦洲哥哥,你说,是不是我姐姐她一直对你恋恋不忘,还整天口是心非的?” 舒艾噘着嘴,很娇气。 许彦洲只看着舒澜,问她,“你和临城,真的确定关系了?” “许彦洲,那是我的私事,就像你和舒艾在一起,我有过问过吗?” 她很不耐烦。 他追问不休,“孟思楠呢?临城和孟思楠是兄弟,你准备在他们之间,左右逢源?” “哈!许彦洲,你现在是宁可质问我,我是不是想脚踩两条船,也没想过,或许我有最基本的做人底线,会处理好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从很早很早之前,舒澜就意识到,许彦洲对她的信任,几乎为零。 这就是为何他事事都要瞒着她,用善意的谎言,来为她“遮风挡雨”的原因之一。 “你说你爱我,你说你想保护我,哪怕不理解我,不肯跟我有商有量,也是怕我会受到伤害,但,许彦洲,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些出发点,到底基于什么?” 舒澜站直,仰起头,与他四目相对,音量拔高,“基于关心则乱?还是基于,你明知我的母亲是谁,你也明知我与许家有着怎样的仇恨,你害怕我跳出你的牢笼,害怕我变的强大后,会脱离你的掌控,所以你不信任,也担忧!” “舒澜,这些,难道我不该担忧吗?我选择了你,却不一定选择了你的父母!” 许彦洲攥拳。 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在极力隐忍着,隐藏着什么。 舒澜呵呵,“可我也是妈生爹养的人,我可以不在乎舒文涛,但我母亲为我牺牲了那么多,你现在的意思是说,我嫁给你,被许家养大,就要抛弃亲情,不管不顾了?” “奶奶很疼你,她一直更爱你,舒澜,我们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许彦洲觉得,无理取闹的那个人,一直是舒澜! 她笑了笑,“都是为我好?一句都是为我好,我就该抛弃自己的原则,抛弃自己的出身,抛弃自己的喜好,抛弃自己的认知,活该当一个木偶人,被你们耍着玩?” 以前,奶奶说,“舒舒,再忍一忍,彦洲会爱上你,会对你好的,这都是为了你好,奶奶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快乐啊。” 可是,奶奶却从未想过,她的这份好,她是否承担的下! 还有舒文涛跟她说,“乖,喝了这杯牛奶,爸爸都是为了你好,快喝了。” 之后,她成了差点被讨债人卖掉的可怜孤儿。 连许彦洲都在跟她说,“舒澜,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为了她好,为了保护她,为了她幸福,为了她少受一点被卖掉的痛苦。 但这些人有没有真的站在她的立场上,问她一句,“舒澜,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吗?” 嗡嗡嗡—— 手机震动。 一次进来两条消息。 ------------ 第204章 好弟弟来了?! 微信,来自顾北辰:【什么陈甜甜?热搜上的新闻,怎么回事?】 下一条。 匿名:【舒澜,现在的一切,都是你想要的吗?】 是他! 那个一直帮她,却从未出现,甚至一度错认成许彦洲的神秘人。 她咬了咬唇,甩开许彦洲死死桎梏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狠声道:“别墅是我的,你要是敢打那房子的主意,我就算跟你拼了,也绝对不会让你如愿以偿!” “还有。” 舒澜冷睨一眼极度嚣张的舒艾,“管好你的女朋友,否则,后果自负!” 话音未落。 人已经大跨步的进了房间。 门甩的砰砰作响! 舒艾冷哼,“牛气什么啊!彦洲哥哥都让你滚了,你这就是硬往自己脸上贴金,怕丢人呢!” “我是让你滚,舒艾!” 许彦洲眸色阴沉,眼神也跟犀利的刀子一般,唰唰唰的飞向舒艾。 院子里人不少。 舒艾尴尬的要死,“彦洲哥哥,你说什么呢!这次可是姐姐先在外面搞三搞四,还搞上了热搜,你跟我生什么气啊?爷爷要是知道了,他老人家会误会你对我不好的。” “这还用误会,嗯?” 许彦洲是真的火冒三丈了! 他直接回房间,把屋子里能偷偷溜进来的窗户全部封死。 还将舒艾强行弄进他房间的行李箱扔出去。 内衣飞了一地。 那些成人用品也七零八落的,一部分,还刚好落在赵村长的脚边。 赵村长冷嗤,“梦斯顿小姐,我们家母狗发情的时候,都没您欲望大呢,您这样可不成,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身体吧,真怕您扛不住,再把哪里给弄坏了!” 噗! 哈哈哈—— 一院子的男女老少,都笑喷了。 陈甜甜带着一盆子水果进来的时候,还在叽叽喳喳,“舒律师,您刚才是没看到啊,许总封了窗户,还扔了舒艾的行李箱,那箱子里,我的天,我跟您说……” 半个小时之后。 “哈哈哈!逗死我了,反正那舒艾就差在地上刨个坑,将自己活埋掉了,尤其那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五颜六色,特滑稽!” 陈甜甜咬着苹果,滑了滑手机屏幕,递给舒澜,“还有这个,八成是许总安排的,‘梦斯顿家族继承人,性欲太强’的热度,算是彻底盖过您那一条了。” “不过,舒律师,虽然刚才许总的态度不是很好,可我觉得,他应该还是喜欢您的。” 小姑娘下了定论。 舒澜却没看她手机屏幕一眼,而是一直盯着始终没有动静的短信聊天界面。 她回:【你是谁?我们见一面?】 过了快一个小时了。 没有回复! 陈甜甜好奇的凑过来瞧,“舒律师,您不会和临城发微信呢吧?我告诉您,临城他就是脸长得好看一点,性格就真有点一言难尽了!” “甜甜,你认识顾北辰吗?” 她收起手机,冷不丁的问道。 陈甜甜一愣,也不像是撒谎,“不认识,第一次听说,舒律师和他很熟?” “还行,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明天纪录片正式开拍,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之后会很忙。” 说完,舒澜亲自开门,逐客。 陈甜甜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她去了后院无人的角落,拿出手机,不知道在输入什么。 彼时。 舒澜的手机一震。 神秘人回复:【耐心等待,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次日。 舒澜一整晚没睡好。 不是被许彦洲影响了情绪,而是很想知道,这个神秘人究竟是谁。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那感觉告诉她,也许,大概,神秘人就在她的身边,在拍摄组里…… “姐,亲爱的姐姐,我来了,你贴心又知心的好弟弟来了。” 舒澜若有所思的洗漱完。 可她一回头,就直接撞在一浑身充满阳光气息的男孩身上。 临城一件迷彩短风衣,下面配了一条反光亮面的宽松运动裤,鞋是限定款的空军一号。 没带行李箱,就一涂鸦大背包,一只手给甩在了肩上,人痞帅痞帅的晃悠了两下。 他嘿嘿笑道:“姐,快过来,我不怕网上的闲话,你让我抱抱呗。” “临城,你怎么跑这来了?” 舒澜蹙眉,眉心都能拧死一蚂蚁! 临城跟她撒娇,“当然是想姐你了,网上都那样说咱俩了,我要是不过来秀一下恩爱,他们还真以为,是姐你一直追着我,性骚扰小男孩呢。” 的确。 网上的营销号炒作,一开始都是有一个核心要点的。 舒艾想往她身上泼脏水,自然会塑造出一种老女人狂追小鲜肉的既视感。 之后再被网友们的神想像一扩编。 现在直接成了临城是受害者,一个大学生在娱乐场所勤工俭学,很无奈的,被她这个无良的寂寞老女人盯上。 最终羊入虎口。 祖国未来的花朵,就这样被金钱的铜臭味给腐蚀了! “姐!来,抱抱嘛,咱抱一下,也好赶紧辟谣,省得他们各种意淫,我看着都想杀人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 舒澜还真在临城的眼睛里看到了煞气! 她哭笑不得,倒是没真抱,只是接过他的行李袋,拍了拍他肩膀,“走吧,你临时过来,村里肯定没你住的地方,你先去我房间,我和甜甜今天晚上可能回不来,你明天就给我回京市去,别闹,听话。” “不行,姐,我得跟着你,以免有人又要算计你!” 临城鬼精鬼精。 他一把抓住她胳膊,扯得她一个踉跄,就要往他怀里栽。 但下一秒,情况就有些……嗯,匪夷所思了…… 舒艾从停在村委大院外的房车上下来,尖叫着,朝这边跑来,“舒澜,你还要不要脸了?彦洲哥哥,你快出来啊,这下倒是好,让我捉奸在床,人赃并获了吧!” 紧接着。 砰! 舒艾跑的太急,又只顾着掏手机录像。 她一脚绊在翘起来的地砖上,人直挺挺的就扑向了舒澜和临城。 临城下意识把舒澜往边上推。 可谁知舒艾硬是偏了一个角度,要趁机将舒澜撞进身后不远处的茅坑里。 那是农村自建的。 一个大坑,里面堆满了还没掏干净的人类排泄物! ------------ 第205章 从吃醋,到比赛,到打架? “姐,小心!” “舒澜!” 许彦洲和临城几乎是一起冲上去的。 舒澜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感觉左右两边胳膊,一边被一股很强大力量拉扯着。 之后。 砰!的一声。 很好。 他们三个大活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村委大院的泥土地上,滚成了一团。 舒澜被举在上面。 身下,一左一右两个男人,加起来五十多岁了。 此刻却幼稚的用腿相互纠缠压制着对方,谁都不肯先松开钳制着舒澜的手。 舒澜仰面朝天。 总觉得下一秒,她很可能被许彦洲还有临城给徒手撕成两半。 许彦洲咬牙,声音阴鸷,“临城,你给我放手!” 临城冷哼,“一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还有什么资格缠着我姐不放?我要是你,现在就立刻滚蛋,最好一辈子别出现在我姐面前,太丢人!” “临城,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说我丢人?” 许彦洲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临城也不是被吓大的,“行啊,你说我毛都没长齐,那咱俩数一二三,数到三的时候,一起放手,之后真刀真枪的干一架,你敢不敢?” “好,数吧。” 许大律师应战。 之后两个男人一起数。 一。 二。 三…… “啊啊啊!!许彦洲,临城,你们两个要把我给撕了吗?” 舒澜一声惊呼。 她生生给疼出了一身冷汗。 原因无他,主要是许狗和臭小孩,两人一起使诈,都想在数到三的时候,先压对方一筹。 而结果就是。 被高高举在半空中的舒澜,真的差点没被手撕了! 临城见状,立刻狠狠瞪一眼许彦洲,“许彦洲,你个王八蛋,老男人,赶紧把我姐松开。” “舒澜是我的妻子,要松手的人,应该是你。” 许彦洲也不肯妥协。 僵持到最后。 还是陈甜甜往粪坑里看了一眼后,虚虚的问了一句,“内个,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两个都在抢我家舒律师,可梦斯顿小姐泡在粪坑里,真的合适吗?” 舒艾这就是作茧自缚。 本来是想坑舒澜的。 却不料,许彦洲和临城没命一样把她救了下来。 但没人过问和关心舒艾一下下。 以至于,她直接被撞飞进了茅坑,等了那么久,也就陈甜甜想要笑话笑话,才提了一嘴。 瞧瞧,这位梦斯顿小公主,人缘可真是太……“好了”! 半个小时后。 舒澜坐在赵村长办公室的沙发上,活动着差点被拆掉的两条胳膊。 陈甜甜站在后面给她按摩肩膀,顺便抱怨道:“许总,临城,你们两个也太过分了吧?就算是为了救人,也不能拿我们家舒律师的身体健康开玩笑啊。” “姐,你喝点茶,这是我从京市带过来的,你一定喜欢。” 临城忙前忙后,他那个大行李袋里,没多少他的私人用品,基本全都是给舒澜带来的一堆东西。 陈甜甜被无视了。 她又看向许彦洲,“许总,还有您那位女朋友,咱能不能好好管一管啊,总是这样惹是生非,我们家舒律师也很无辜的。” “把这个贴上,一会儿别耽误拍摄。” 许彦洲扔来一盒没有出处的膏药。 但舒澜一眼就认得出来,这么一盒膏药,里面一共才三片,可售价已经高达五百多万,目前还在无限增值之中。 陈甜甜再一次被无视。 两个男人的眼里,就只有舒澜一个女人,还较着劲儿的关心,就差再打一架了! 洗完澡出来的舒艾,身上还散着淡淡的臭味。 她瞄一眼那盒膏药,生气了,“彦洲哥哥,这膏药可是王医生亲自调配的,因为有奇效,他老人家又不肯多配几副膏药,所以价格一天比一天高,你怎么说给舒澜,就给了呀!多浪费!” 王医生,本名,王富贵。 这老头的性格,比他这名字还奇葩。 明明一身妙手回春的高超中医技能,在现代医疗界,也算响当当的人物了。 可人家宁可睡在移动板房里,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贫困日子,也不肯摧眉折腰,心甘情愿为有钱人鞍前马后。 除非偶尔他资助的学生需要钱,亦或是又想要盖几座希望小学的时候,他才会一副“施舍”的态度,随便卖出去几贴膏药,赚个几千万回来做慈善。 “听见了?” 许彦洲怎么还有点小得意的睨着她呢? 舒澜蹙眉,“我听到什么了?” 她用那膏药,用的很随便,可一点不觉得多么珍贵无比。 舒艾呵呵,“姐姐,你不会连王医生是谁都不知道吧?彦洲哥哥,你瞧,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和差距,就是这样明显,有些人再有钱有势,也终究只能活在自己那么一个小小世界里了!” “哦,舒艾,你是在说你自己很无知吗?” 舒澜递给陈甜甜一块药膏,示意她给自己贴在后背上。 最近睡土炕,硬邦邦的,都有点落枕了。 舒艾恼怒,拍桌而起,“舒澜,你还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啊!别以为你身边多几个男人,就显得多有魅力,多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以我梦斯顿大小姐的身份,只要我愿意,随便勾勾手指,那些舔你的男人,都会心甘情愿来爱我。” “不不不,这位阿姨,我还是只喜欢我姐的,毕竟你真的太丑太老了,我看着闹眼睛。” 临城举起手,一副乖乖学生回答问题的模样。 很单纯! 舒艾火冒三丈,怒吼,“临城,你是瞎子吗?这个女人,她甚至连王医生是谁都不知道,如此无知,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啊?” “喂,王叔,我求求你了,你能别老给我打电话了吗?” 舒澜的手机一阵震动。 她烦不胜烦,干脆接通,打开免提。 王医生浑厚,又特别有代表性的声音,随之响起,“舒丫头,你是不是不喜欢富贵了?富贵可就你这么一个大孙女,你不喜欢富贵,富贵都没动力活下去了。” “你去搞慈善,别烦我。” 王富贵和冯三多不一样。 冯三多是个省心的干爹。 王富贵动不动就非常缠人。 富贵哼唧,“你第一,慈善第二,我看群里说你摔了,还伤筋动骨,伤的不轻,所以你富贵爷爷我给你配了一箱子膏药,你一会儿把地址给我发过来,我邮快递。” “什么群?我在村里呢,你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了?” 舒澜乜一眼陈甜甜。 陈甜甜躺着都中枪。 王富贵大咧咧,“哎呦,我亲爱的舒丫头,你不会还不知道,你有一个女神后援会吧?就上扬村的村长,已经正式加入了,刚才就是他把你摔倒的视频发到了群里,现在大伙儿都疯了!” “……?!” 她怎么有点没听懂? 一旁的舒艾,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冷嗤一声,“哼!舒澜,你这还不是靠着彦洲哥哥的人脉嘛,不然,王医生会把你放在眼里?” ------------ 第206章 舒艾跟她抢,许彦洲默许? “彦洲哥哥,是谁?” 王富贵表示,记忆里,查无此人。 许彦洲面沉如水。 他一般将人脉和社交精力,全部投入到律政界和商圈。 最近开始联系王富贵,也是因为舒澜的肩周炎一直治不好,才想着用一些中医疗法治疗的。 还有脑部肿瘤,长时间用化疗药物,肿瘤体积倒是缩小了,但她的免疫力明显大不如从前。 许彦洲担心,就准备中西医结合,并以此确保她身体的整体健康状态不会出太大问题。 总之。 他许大律师,的确和王富贵还不算很熟。 可舒澜都已经成了人家的宝贝干孙女了…… 舒艾被狠狠噎了一下。 许彦洲也被她搞得很没面子! 挂断电话。 舒澜抱臂,依在沙发有些破旧的靠背上,不咸不淡的斜睨了许彦洲一眼,笑问,“许先生现在还觉得,我的一切,是因为靠你才得来的吗?”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她笑了笑,站起身,睥睨着这个的确无所不能,而她却压根儿不放在眼里的男人。 舒澜耸肩,“一个女人可以爱一个男人,如痴如醉的爱!只是,她要想得到平等的对待,而不是圈养的资格,就该时刻保持事业上的清醒和独立,许彦洲,看来你从未真正了解过我。” 这就是为何,舒澜可以像寻常嫁入豪门的女人一样,放弃工作的机会,任由许彦洲保护着,做他羽翼之下的小白兔。 但她拒绝了,甚至承担着与丈夫渐行渐远的风险,也要与他比肩,与他站在同一个高度上的原因! 目送舒澜带着陈甜甜,还有剧组的工作人员,一起离开村委大院。 许彦洲剑眉紧蹙。 临城冷嘲热讽,“许大律师,你要是连自己妻子的脾气秉性,和她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都不清楚的话,那我建议,你还是尽快和我姐离婚,别耽误她的幸福和未来!” 一整个上午。 若是按照原定计划走访的话,村政府给出的两户人家,应该都基本摸清底了。 可被舒艾一耽误,他们也就只能在午饭之前,把大概情况汇总起来,先做个初步了解了。 等到下午午休后。 舒澜准备和陈甜甜商量一下,让她去一趟县里,看看徐颖的情况。 只是导演先来了一步。 他有些吞吞吐吐,不知所云,“舒律师,就这件事吧,也不在我们的拍摄计划里,突然就这样了,我和村长也属实是有些为难的,希望您能够多多理解。” “所以……?” 舒澜一句重点没听到,就是在这跟她玩文字游戏,兜圈子呢。 导演哂笑,“舒律师,到目前为止,除了徐小姐家的案子,暂时还是由您来负责的以外,其他两个案子,都已经由当事人签字,交给梦斯顿小姐来处理了。” 这次纪录片拍摄,一共就三个典型案例。 如今舒艾拿走两个。 那言外之意就是说,她这女主角,也快换人了! 陈甜甜刷了一下热搜榜。 不出所料的。 她咬牙,狠声道:“舒律师,那舒艾是怎么回事啊?她那么喜欢雇水军炒作,以后就专业干公关好了!您看看啊……” 内容核心很简单。 无非就是踩低捧高,各家营销号全力以赴,在网络世界里,营造出许彦洲要扶持同为律师的舒艾,也就是未来的妻子,彻底代替她舒澜在京市的地位。 纪录片临时“换”女主,就很说明问题了! 陈甜甜气个半死,“这舒艾脑子有病吧?明明人家许总根本就不喜欢她,她还整天这么上赶着炒CP,恶不恶心啊!” “你以为,这种桃色新闻里,男人不默许,女人能折腾出多少风浪来?” 舒澜嗤笑。 陈甜甜一愣,“您的意思是说,许总也想抢了您的纪录片女主?可他是喜欢您的啊,我们都看得出来,就算性格不合,许总也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吧?” 一旦市政牵线拍的纪录片,舒澜被临时扫地出门,那后续会带来多少负面新闻,就是可想而知的了。 做律师的,最致命的点,就是信誉与职业操守受到质疑。 尤其是被市政这样的大客户质疑…… “甜甜,你去找临城,让他跟你一起去那两家查一下,看看他们为何临时要将咨询律师换成舒艾。” 舒澜很淡定,更是有条不紊的安排。 陈甜甜颔首,又问道:“那舒律师您呢?我感觉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这上扬村会不会不安全啊?” “不会,如果有危险,他会告诉我的。” 那个他,是神秘人! 陈甜甜看着舒澜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就听她说,“我去镇里找徐颖,她那个案子,绝对不能让舒艾插手。” 徐家的情况比较特殊。 真要是让许彦洲纵容舒艾掺和进去,必定会引起不少麻烦事,她可不想被动卷入其中。 下午三点。 舒澜坐着赵村长的桑塔纳2000,一路颠着,进了镇子。 她差点没晕车! 等到了医院病房区。 由于镇医院的设备和环境都非常简陋,没有单独的VIP病房,徐颖的身份还有些特殊,就只能住在临时整理出来的杂物间里了。 不过,这杂物间,还真是来了一位让整个镇医院都蓬荜生辉的贵客。 是梦斯顿! 舒澜站在门口。 她听徐颖哼笑,“叔叔这个时候来看我,八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叔叔? 舒澜挑眉。 她想到,在意大利的时候,那家酒店的服务生对徐颖的称呼。 看来,徐颖的丈夫,应该与梦斯顿是叔侄! 梦斯顿笑声淡淡,“徐颖,老六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当初把他从山上推下去的人,是你嗜酒如命的父亲,而不是我!你完全可以不用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咱们不是敌人!” “叔叔,人在做,天在看,报应不爽,你躲不过的!” 徐颖声音冷冽,更是咬牙切齿。 梦斯顿就有些无所谓了,“我是将死之人,这就是报应,我还怕什么呢?如今我的心愿,就是让艾艾和彦洲结婚,他们两个在一起,我就能安心了。” “结婚?哈哈哈……堂哥,你还看不明白吗?许彦洲爱的人,是舒澜,而不是你的宝贝孙女!” 徐颖总算占了一回上风。 梦斯顿耸肩,“是吗?就因为彦洲一直不肯跟舒澜离婚,就证明他不爱艾艾,是这样吗?” “不然呢?他要是移情别恋了,怎么会不离婚?” 徐颖据理力争。 梦斯顿哈哈大笑,“移情别恋?徐颖,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在彦洲的心里,就从来没有过这个女人的存在呢?嗯?” ------------ 第207章 利用她,他在拖时间? “没有?叔叔,我真的很想知道,您爱过吗?” 其实梦斯顿的本名是郑亦秋,他在国内的家境很一般,但他天生就是金融方面的天才。 从小学开始跳级,上大学那年,也才十二岁。 等到十八岁博士毕业,直接被一家华人开在意大利的投资公司看中,高薪聘请,还给了一套本地的高档住宅。 之后一年,梦斯顿在公司的职务节节攀登,还交往了一位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女朋友。 虽说那女朋友的家室与他差不多,不显赫,顶多算是小康之家,父母都是国内的高中老师。 但两人很恩爱,据说那姑娘还怀了孕,一对双胞胎。 梦斯顿高调求婚,直接羡煞旁人。 可就在两人即将举办婚礼的前半个月,一位来自于贵族的千金大小姐,发了疯一样,爱上了梦斯顿。 徐颖嗤笑,“叔叔,您的这个身份,可是葬送了我亲公公的人生,才换来的!人人都以为您是高高在上的梦斯顿家族嫡子,但事实呢?那不过是艾莎为您争取的一个身份罢了。” 一场盛大的贵族婚礼,两个意大利超级家族联姻。 也是在那场婚礼之后,郑亦秋的女朋友刚生产完,就被告知,她孩子的父亲,在一场大火中死了。 从此。 意大利少了一个天才投资专家,郑亦秋。 他的女朋友和一对刚刚出生不久的儿女,从十几层高的大楼上一跃而下,死的很惨。 而梦斯顿家族的嫡子,忽然面容全毁,即便在一场大火中活了下来,可恢复容貌后,却变了一个样子。 徐颖半靠在床头,冷冷斜睨着那被贵气侵染的,早已高高在上的贵族老头。 她呵呵,“叔叔,您猜猜,您女朋友和那一双儿女,此刻在地下找不到您,他们会不会伤心难过?而您呢?您又知道什么是爱吗?” 为了荣华富贵,可以抛弃自己国内家人,甚至是自己的姓名和身份。 妻儿伤心欲绝。 因为他的死,最终以那样极端可怕的方式自杀! 可他呢? 他似乎并没有为此伤心过一分一秒。 人心要是能冷血无情到这种地步,也真的算不上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门外。 舒澜没想到,自己居然意外听到了这么个天大的秘密! 她怎么也没想到,梦斯顿根本就不是梦斯顿家族的人,他是冒名顶替,是李代桃僵。 那是不是说,自己的敌人,也不该是整个梦斯顿家族。 而是,此刻正坐在徐颖床边,时时刻刻算计着一切的郑亦秋? 梦斯顿笑了笑,情绪很平静,并不愤怒,也不心慌。 他说,“徐颖,梦斯顿家族是我的,我很爱我的妻子,而这个家族的未来,也一定会掌握在艾艾的手中,彦洲会帮她的。” “不,我赌,许彦洲最终依旧会坚持本我,坚持他对舒澜的爱!” 徐颖言之凿凿。 梦斯顿耸肩,“是吗?许家的基因里,可从来都没有‘忠诚’二字,他父亲是,他也一定是!他们都是一样的商人血脉,唯有利益才是最至高无上的。” “若真如你所说,许彦洲早就和舒澜离婚了。” 徐颖嗤之以鼻。 梦斯顿戴着手套,剥了一个橘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他要是这么快就离婚,如何与我讨价还价?二房注定不是彦洲的对手,可二房怎么死,才是最重要的!” 尤其消失不见的白晓月,就像是一颗哑炮,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但它一定会炸。 舒澜清楚梦斯顿的话中之意。 他说的有道理,许彦洲也必须那么做。 “我从一开始就看中彦洲这孩子,便是因为他比他父亲更懂得权衡利弊,该舍弃的,他就算再爱,也不会捧在手心里不放,并且,心无愧疚!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 商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可以掂量着自己母亲的皮肉,在外面开心的叫卖。 梦斯顿吃完橘子,就离开了。 他推门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布满灰尘的地面,淡笑,“不过话说回来,徐颖,我要是有个孙子,倒是一点不介意让舒舒嫁过去,她和彦洲,我都非常欣赏。” “郑亦秋,你个老疯子!舒澜和许彦洲和你不一样,他们不一样!” 上扬村和德莱镇只隔了一座山。 可天气就是那样,跨过一条路,都能从晴空万里,秒变狂风暴雨。 正如舒澜此刻的心情一般。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开车的赵村长往车窗外一张望,直接白了脸,“不好,这山体太松了,八成是又要滑坡,村子和镇里有防护网,应该是安全的,可路上不行,舒律师,您扶稳了,我要加速往回赶了。” “好。” 副驾驶座上的舒澜靠着车窗,表情淡淡的,人也淡淡的。 赵村长乡村车技一流。 雨势也愈发失控。 村里收到通知,为了避免山体滑坡的趋势加大,防护网不起作用。 村支书组织村民,集体往安全的山顶移动。 导演负责他们这些外来人员的点名。 等喊道舒澜的时候。 陈甜甜说,“刚才舒律师给我发了微信,说在回来的路上,和赵村长一起。” “那舒艾呢?” 舒艾也不在。 一路过的村民说,“我看那位小姐去高速公路的入口了,说什么有亲人过来看望她,她去迎接。” “那行,看来梦斯顿小姐和舒律师应该都是安全的,咱们也准备一下,准备去山顶吧。” 导演这边刚说完。 就听村支书拿着喇叭,急躁的喊道:“快快快!高速公路出事了,有路段山体滑坡,入口也被堵住了,大家动作快一点,我们必须马上上山避灾!” “什么?导演?刚才村支书说,高速路……出事了?那……那舒律师……” 陈甜甜吓得差点没哭了。 她正要抓临城想办法。 就见两道人影,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唰!的一下,跑没影了。 导演愣了愣,“就刚才那两道光,是人吧?” “是临城和许总!” 陈甜甜看清楚了。 导演拍脑门,“得,这两位肯定去英雄救美了,他们会通知救援队的,咱们别给村里拖后腿,先上山,上山!” 乱糟糟一片。 就陈甜甜想到问一句,“导演,要是许总和临城都去救舒律师了,那舒艾怎么办?” ------------ 第208章 真英雄,是他! “不可能,许总可是做生意的,自己还是律师出身,最晓得如何衡量轻重,梦斯顿小姐说有亲人来看她,肯定是梦斯顿先生啊,许总会好好表现的。” 说完,导演就拉着陈甜甜往上山的山道上跑。 高速公路上。 舒澜眼睁睁看着一辆破破烂烂的桑塔纳2000,愣是让赵村长给耍出了几千万超跑的架势。 几次险些被滑落的山石泥土砸中。 都被赵村长有惊无险的闪躲过去。 他将车停在相对安全的一块空地上。 舒澜一下车,就头重脚轻的吐。 赵村长扶着她,说,“舒律师,高速公路的信号断了,咱们就只能祈祷着救援赶紧到,要么就是有村里的人先找到咱们。” “车呢?不能开回去?” 舒澜也是第一次见到现实版的山崩地裂。 雨下的越来越大,山体的方向,时不时就响起震耳欲聋的恐怖噪音。 她不怕,可不想死! 赵村长摇摇头,“不能再往前开了,前面被山石和泥土堵住了,非常危险,咱们就在这等着吧。” “可……” 舒澜想说,感觉这里也不是很安全。 但话还没说完,他们斜对面的山体就一阵剧烈摇晃,有水流冲击着斜坡上的泥土,连带着树木都被连根拔起,一起往下滑。 赵村长护住舒澜,大叫,“不好,这边也垮了!真是帮鳖孙,这就是他们做的防护网工程?完全就是害人的豆腐渣啊!” 一波滑坡还没结束。 左侧的山体也开始出现大量的积水。 舒澜被赵村长护着,一路往前跑。 可眼看着就要被泥土山石包围。 赵村长突然不走了。 舒澜蹙眉,“赵村长,您这是……” “舒律师,这是我老婆孩子,还有孙子孙女们的照片,上面就少了我老闺女,这孩子可厉害了,在京市读博士呢,您以后要是有时间,就帮我多照顾照顾。” 赵村长像在交代遗言。 舒澜死死抓着他胳膊,“赵村长,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等纪录片拍完了,我带您全家去京市,咱们一边旅游,一边看闺女!吃住我全包,您就放心的玩!” “舒律师,您是个好人,也是个难得的好律师,我把这照片交给您,我放心,可后面的路,您得自己走了!” 赵村长说着,人就要往回跑。 舒澜死活拉着不肯松手,“不行!那边太危险了,您不能回去,您回去干嘛啊!” “那边要是整个塌了,村子和镇子就全完啦!但下面有个备用防护栏,启动机在林子里,我开车进去,还能给村镇留有一线生机!” 赵村长是笑着说完这番话的。 舒澜死死捏紧手中的全家福。 照片里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围着赵村长,家境并不富裕,可真的相亲相爱、其乐融融。 她咬牙,“赵村长,咱们再等等,再等等,没准儿一会儿救援队就来了,您不能,不能就这么……” “舒律师,我老赵五十多岁了,儿女双全,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也过够了,您放心,我这次去,那是英雄,到了那边,家人也会为了我感到骄傲的!” 轰隆隆—— 山体又是一阵剧震。 赵村长一个大力,就将舒澜往前推了几厘米远。 他朝她微笑着,挥了挥手,“再见了,舒律师,很高兴认识您,还有许总,希望你们能幸福,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爱您!” “不!不要,赵村长,赵村长!” 一辆破旧的桑塔纳2000,响着赵村长唱的嘹亮山歌,一猛子扎进去,消失在了滚滚山雾之中。 舒澜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赵村长的一嗓子,“祖国的大好河山,我对得起你了!” 紧接着。 一声炸响。 备用防护网降了下来。 舒澜被震飞在地上,脑袋磕了一下,人昏昏沉沉的,只隐隐约约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临城喊她,摇她,“姐!姐!你说话啊!姐!” “临城,赵村长没了,他死了,他,牺牲了,为了村子,为了镇上,他没了!没了!” 舒澜抱着临城,哭到晕厥。 可就算晕了,她还是死死攥着那张全家福,一点没松力。 蓦的。 许彦洲的声音,随着滚滚山体震动的杂音,刺耳的响起。 他大喊,“临城,后面!” 临城还没回身,就被许彦洲扑倒。 三个人一起滚下了山坳。 等舒澜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镇医院的病房里,额头缠着纱布。 一小护士经过,和同事有说有笑,“哎,这可真是真人版的霸总小说好不好!人家梦斯顿小姐这次能大难不死,全靠许总英雄救美,哦,对了,还救了人家亲爷爷。” “可不是说嘛,刚我去给许总换药,梦斯顿小姐还抱着他哭鼻子呢,两人真恩爱,这就是患难见真情,网上的八卦,也不见得全是假的嘛!” 俩护士走过。 舒澜没什么表情的坐起身。 正巧,隔壁床的临城也醒了。 他脑袋上的纱布比她的还厚,人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我这是在哪?” “在医院。” 舒澜撑着床头柜,从床上下来。 临城的记忆停顿在跑去上扬村,要去高速公路上找到她的那一段。 他蹙眉,“许彦洲跟我一起出来的,他人呢?” “他去救舒艾和梦斯顿了。” 舒澜的语气凉飕飕的,倒也不是在乎,就是觉得挺可笑的。 临城虽是许彦洲的情敌,可他就事论事,“不可能,许彦洲担心的人是你,他怎么会……” “你救我的时候,就只有你,我亲眼看到的,而且刚才过去两个护士,也证实了这一点,没什么不可能的!临城,许彦洲是个商人,之后,才是个男人。” 他或许是爱她的,曾经,爱过。 但舒艾说的也对,在强大的利益权衡之下,这个男人,又怎么会那般义无反顾的选择她? 就像当初他父亲背叛她的母亲,不也是如此嘛! 骨血里的东西,改不掉的。 “行了,不说他,赵村长牺牲了,我得赶紧去通知他的家属。”舒澜紧了紧手中的全家福,声音仍不免哽咽。 三天后,赵家人齐聚一堂,还有村里和镇里的代表,很隆重的给赵村长出了殡。 晚上宴请宾客。 舒澜和临城坐一桌。 镇长还以为临城是她丈夫,就笑着来敬酒,“舒律师,许总,很高兴见到您二位,您们夫妻这亲亲密密的样子,还真是感情笃深啊!” “镇长,您可能误会了,他其实是……” 舒澜想解释。 临城却直接抱住她肩膀,“老婆,来,咱给镇长亲一个,秀波恩爱。” “临城,你给我适可而止!”舒澜小声警告。 许彦洲却跟鬼一样,冷不丁的冒了出来。 他冷哼,“许夫人,你什么时候给自己换了一个老公,我怎么不知道?” ------------ 第209章 舒澜,少儿不宜,不许看! “我什么时候又变成你的许夫人了?许先生,这件事,您跟我商量过吗?” 舒澜表情淡淡的。 若说以前她就不怎么爱搭理死缠烂打的许彦洲。 那现在基本就是,一张脸写着:许彦洲与许彦洲,勿近! 临城勾着舒澜的肩膀,那笑的,都有点想上天了,“许彦洲,我说你这脸皮是钻石镶嵌的吗?硬度这么强悍?你没听我姐跟你说,她讨厌你,恶心你,要跟你离婚吗?”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乱伦……” 许彦洲一巴掌把临城的胳膊给打了一下。 他再一拽,不由分说的就将舒澜弄到了自己怀里。 一旁的镇长尴尬了。 他哂笑,“抱歉抱歉,我眼拙,眼拙,居然把许先生给认错了,是我的问题,我的问题,那,咱自罚一杯,算是给两位赔礼道歉了。” 说着,镇长就要喝酒。 那边,舒艾扭着水蛇腰,聘聘婷婷就走了过来。 她给镇长又递了一杯酒,柔柔道:“镇长,您这认错一个许先生,需要是罚酒一杯,可若是再认错一个许夫人,是不是就要罚酒两杯了?” “认错许夫人?” 镇长听的云山雾罩的。 他看一眼各种嫌弃许彦洲的舒澜,再看向搔首弄姿的舒艾,蹙了蹙眉,嘀咕,“难道京市那边给的消息有问题?不是说许夫人貌美如花,气质非凡嘛!而且业务能力很强,举手投足之间都自带一股特殊的气场,而且许先生很爱她!” “可这……” 镇长多少有些嫌弃的睨着舒艾。 临城附和,“镇长先生是不是觉得,咱们这位自称许夫人的梦斯顿小姐,不仅长得一般般,哪怕是一身奢侈品大牌,也依旧像只毫不起眼的丑小鸭,完全没有气场可言呢?” “嗯嗯嗯,还真是,主要是我觉得吧,自从晚宴开席,这位小姐就一直想勾搭许先生,许先生也不怎么爱搭理啊!” 镇长有些酒精上头,跟着临城的话,就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 舒艾当场跳脚,声音尖细又刻薄,“混账东西!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你得罪了我,就等于得罪了整个……” “就等于得罪了整个梦斯顿家族!到时候本小姐要是想让你死,你绝对甭想活过明天太阳升起!” 彻底推开许彦洲的舒澜,冷冷替舒艾把她千古不变的台词,给重复了一遍。 之后。 她走到她面前,俯下身,眼神是清淡的,可透出来的气质和威压,愣是让舒艾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舒澜道,音量不大不小,可整个村委大院里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舒艾,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领导,每一个勤勤恳恳工作的人,他们都是在用生命为老百姓谋福祉,在用自己的鲜血和身躯来燃烧奉献的力量!而你呢?你除了整天把爷爷爷爷的挂在嘴边,你还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嗯?” “舒澜,彦洲哥哥很快就会和你离婚,我才是正经八百的许夫人,你跟我在这颐指气使,是说明你心虚,你嫉妒!” 舒艾成了众矢之的。 她硬着头皮,跟舒澜一对一的较量! 舒澜抬头,嗤笑一声,语气很讽刺,“心虚?嫉妒?舒艾,我舒澜不是废品回收站,不是什么垃圾男人我都要爱的!而你,立刻给我去跟镇长道歉,以你为这个社会的奉献程度,根本没有资格对他大呼小叫!” 赵村长的死,算是成了一根锋利的针,狠狠扎在了她的心口。 她总觉得,村长不该就这么白白死了。 山体防护网的工程有问题。 无论如何,舒澜都会想出办法,将真正害死赵村长的混账东西揪出来,并让他恶有恶报,以此祭奠赵村长的在天之灵! 而在这之前,她更不允许任何像赵村长一样的好领导,再被那些无良资本打压和欺负。 “许……额,舒律师,算了吧,我这样都习惯了,老赵也一样,我们受些委屈,被人说成三陪,那都无所谓,只要能给村子和镇里引进项目,啥罪咱都能忍!” 镇长和老赵是一年上的大学。 也算同窗好友了。 就连当初保送去海外读研究生的名额,也是一起拿的。 但他俩都想着回乡建设,搞好经济发展。 愣是不约而同的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在硬座车厢碰头的时候,也没多少惊讶,好像彼此之间,早就心照不宣了。 “行啦,今儿咱们送老赵上路,舒律师,您的一片好意,我们都心领了,至于这道歉,算了算了,梦斯顿小姐和她爷爷能来投资我们这穷乡僻壤,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呢?” 镇长压着心头的不舒坦,就要喝了舒艾递过来的白酒。 舒艾神气活现,靠在许彦洲身边,冷嘲热讽,“姐姐,要我说,你这些大道理就少讲一些,人家镇长都比你明白,如今这社会,有钱是王,没钱是王八,哈哈哈……姐姐,你算是什么东西呢?” “她算是什么东西,还由不得你在这评头论足!” 这声音,很低,很哑。 来自于许彦洲! 他一把将舒艾推开,那阴森森的眸,像是能喷出寒气一般,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带任何情绪。 舒艾愣住,“彦洲哥哥,我爷爷还在呢,你……” “舒艾,我有警告过你,让你适可而止,否则,我会让你悔不当初!”一份文件,被丢到舒艾面前。 也就四五页纸的厚度,看起来没什么分量。 但舒艾捡起来,翻了几页后,就见那一张精细妆容的脸上,原本红润的得意,正一寸一寸褪色,再染上恐惧的惨白! 舒澜挑眉,生出一丝好奇。 她想凑过去看一看。 许彦洲一把扯住她胳膊,“给我站好!” “许彦洲,咱俩都快离婚了,你能不能先认清自己准前夫的身份,别再多管我的闲事了?” 舒澜想笑。 许彦洲瞪她,“少儿不宜,你太小,那东西不能看。” “我二十四了!还小?” 她无语。 也更好奇。 许彦洲死死扯着她,“等你四十岁的时候再看,刚好如狼似虎的年纪,咱俩要三胎。” “许先生,请问一胎和二胎同意有三胎了吗?” 舒澜用力往舒艾那边凑。 许彦洲一只手扯着她胳膊,一只手握着她的腰,说什么都不让她再往前一步。 “许彦洲,你松手!”她低吼。 他冷嗤,“别墅还要不要了?不要,我现在就松手。” “那你一胎和二胎还要不要了?不要,我现在就给你断子绝孙!”舒澜狠狠瞪着狗男人的某一处。 反正那地方她也没用过,废了也不可惜! 许彦洲黑脸,咬牙,“舒澜,你想孤独终老?” “我跟别人生一胎二胎三胎去啊,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能睡。” 舒澜就是跟他杠上了。 许彦洲有种要捏死人的冲动! 他语气森森,“舒澜,我现在才发现,你没心没肺起来,还真是一只彻彻底底的白眼狼!” 从在高速公路上救了她之后。 许彦洲是满心欢喜的等着这死女人来感谢自己,之后以身相许,心甘情愿回到他身边。 但事实却是。 ------------ 第210章 神秘人问她,喜欢吗? 这三天,舒澜没来看他一眼,还整天和临城混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完全当他是空气! “许彦洲,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你装傻充愣的本事,也很厉害嘛!” 她嗤之以鼻。 想利用她拖时间,顺便跟梦斯顿讨价还价,便各种装深情,纠缠不休。 等她和舒艾真的一起遇到危险的时候,这狗东西二话不说,马上跑过去献殷勤,英雄救美! 舒澜也算是真真正正看透这王八蛋的本性了。 梦斯顿说得对,在某种程度之上,许彦洲和没有改变身份之前的郑亦秋,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当年许家背叛母亲的悲剧,他们这是打定主意,要再次在她身上上演…… “舒澜,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要你母亲留下来的别墅了。” 许彦洲威胁的赤裸裸。 舒澜在他眼前攥拳,“那许先生也是真的不想要弟弟了!” 这弟弟,是二弟! 啪! 就在两人一个往前凑,一个往后拉,来来回回,难分伯仲之时。 梦斯顿一耳刮子,直接抽在了石化住的舒艾脸上。 舒澜,“……?!” 许彦洲趁机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扔给小姑娘,陈甜甜。 陈甜甜接的那叫一气定神闲,半点不费力气。 舒澜,“……?!!” 陈甜甜软乖软乖的笑了,“舒律师,我小时候就练武,您别看我瘦瘦小小的,但我可有力气了,都能徒手打死一头牛。” “我咋不知道?” 临城探头探脑。 陈甜甜不搭理他。 许彦洲没看他们,只淡淡吩咐,“带舒澜回房间,别让她出来。” “是。” 小姑娘还挺听许彦洲的话。 舒澜诧异,“甜甜,你不是很讨厌许彦洲?你听他的?” “我是怕舒律师您被误伤,那个老头脸可黑了,感觉要杀人!”陈甜甜说的一本正经。 舒澜被小姑娘公主抱回了房间。 趴在窗户上,她那点好奇心,算是彻底被无限放大了。 许彦洲扔出去的文件里,到底是什么内容? 居然能把一向要面子的梦斯顿,给活生生气到当场打了宝贝亲孙女! 院子里的流水席散了。 镇长带着赵家人坐车,准备先去镇里住几天,等京市来的领导慰问之后,再着手安置家属的工作。 倒是本该一起离开的梦斯顿和舒艾,还在院子里站着。 梦斯顿一巴掌一巴掌的扇过去。 许彦洲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偶尔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敲击几下,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嗡嗡嗡—— 舒澜的手机响了。 一个匿名账号发的消息:【解气吗?】 是他,神秘人! 舒澜看看手机,又看看同样在玩手机的陈甜甜,以及院子里低头看手机的许彦洲。 她眉心紧蹙,回复:【许彦洲扔出去的资料,与你有关?】 对方回复很快:【喜欢吗?】 隔了一会儿。 又一条:【舒艾挨打,你,喜欢吗?】 这一次,舒澜没急着回复,而是左看看陈甜甜,又看看窗户外的许彦洲。 她把窗户推开,冷不丁的,没头没脑的喊了一嗓子,“嗯,我挺喜欢的。” 没有玩手机的临城一愣。 陈甜甜委屈的举起手机,抱怨,“舒律师,您吓死我了,我这都快通关了,这回又要重来,难受!” 小姑娘的确在玩游戏。 院子里的许彦洲没反应,继续看手机。 嗡嗡嗡—— 神秘人的消息:【喜欢就好,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爱你很久了。】 “……” 舒澜怎么有一种被变态盯上的毛骨悚然感呢? 不过,今天这个测试,让舒澜暂时排除了陈甜甜以及临城。 至于许彦洲,呵呵,她就不觉得那狗男人有必要这么神秘兮兮的在暗处帮自己。 他也不会帮一个被他利用的人! 舒澜回复:【问你一个问题,那文件的内容,是什么?】 神秘人:【少儿不宜。】 “……” 不会真是许彦洲吧! 舒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而坐在炕头玩游戏的陈甜甜,手指在屏幕上一滑,游戏自动去后台操作,短信界面出现在了主屏幕。 聊天框里。 最后一行:【小心,她开始怀疑你了。】 次日,一早。 舒澜和徐颖通了电话。 她还要在医院住几天,好像是伤势比预想的要严重一些,恢复的也慢,为了安全起见,就延长了住院时间。 徐颖苦笑,“说好了三天,没想到,一拖再拖。” “赵村长过世,村里差点遭了山洪,现在也挺乱的,纪录片拍摄要延期一个星期,你不用急着回来。” 舒澜安慰。 徐颖默了默,才犹豫着开口,“舒艾抢走的那两个案子,你打算怎么办?” “她抢的走吗?” 她冷笑。 也不是盲目自信,而是舒艾这次的所作所为,就是在自寻死路! “临城和陈甜甜已经查的差不多了,正好梦斯顿也来了上扬村,徐颖,我想帮你,咱们合作吧,也算各取所需。” 舒澜不喜欢兜圈子。 她说了那天在病房门口听到的一些真相。 徐颖声音渐沉,“梦斯顿是只老狐狸,你偷听,他不会不知道。” “那又如何?正面开战,徐颖,你怕吗?” 舒澜气定神闲。 徐颖是真的服气,“舒澜,怪不得许彦洲就对你动了心,你这个女人,不简单,也跟谁都不一样!” “男人的心和身体是分开的,我承认,也许许彦洲爱过我,可在巨大利益面前,他会选择舒艾。” 也迟早有一天,他们结婚生子,睡在同一张床上。 而那个时候,许彦洲只会把对她的爱,当做活标本一样,永久性的封存起来。 徐颖笑的无可奈何,“你们啊,就跟没长嘴一样,有些事要是肯说出来,能至于走到这一步?” “什么事?” 舒澜皱眉。 徐颖却直接挂断了电话,再给她发一条微信:【合作的事,成交。】 下午。 舒澜带着陈甜甜,还有黏着她不肯回京市的临城,去了上扬村村头的郑一家。 那是两个案子里,相对棘手的一户。 可刚到门口,就听里面响起一道尖锐的女人喊叫声。 紧接着,舒艾急匆匆的往外跑。 嗡嗡。 舒澜收到神秘人的短信:【进去,有惊喜,我猜你会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 第211章 她破坏舒艾的案子?! “姐,我刚才看到舒艾跑出去的时候,好像脑袋上有伤,不会是被里面的刁民给打了吧?” 临城拉着舒澜,不让她进去。 她摇摇头,“应该没风险,先进去看看吧,我看资料上显示,郑一这一家,是因为结婚彩礼闹得矛盾,危险性很低。” 说完,她示意陈甜甜守在门口,多少还是谨慎一些的。 之后跟临城一起,进了郑一家的院子。 临城忽然问,“姐,刚才有人给你发消息?我大哥?” 他问的有点小心翼翼,也有点不开心。 舒澜蹙眉,“不是,一个不太熟悉的朋友,你问这个做什么?” 临城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就是看你看了短信之后,笑了一下,我很少看到你笑的那么自然,就感觉像是和谁谈恋爱一样。”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 舒澜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谈恋爱? 她倒是很想知道,和一个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的男人谈恋爱,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过去那十一年,一直给许彦洲当舔狗,如何爱一个人,舒澜算是炉火纯青了,可如何与一个人相爱彼此,她一窍不通。 至于那个神秘人。 呵呵,更不可能了! 毕竟舒澜目前还没有和一个陌生人谈网恋的打算。 两人走到郑一家门口。 临城又嘟囔了一句,“姐,你能别这么笑吗?虽然很漂亮,可我怎么觉得我很快就要失恋了呢?我大哥也得失恋!” “临城,我给你一个建议,你听不听?” 舒澜站在郑一家的平房外面。 刚才那女人的喊叫声只一声,此刻安安静静的,就像家里压根儿没人。 临城郁闷,“只要是姐说的,我都听。” “那就给我闭嘴,把自己当个哑巴,OK?” “……” 更郁闷了! 砰砰砰—— 突然,从平房里传出几声急促的敲击声。 舒澜有些功夫在身上,她抄起院子里的烧火棍,一个健步,冲了进去。 只见一男人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一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手脚都被铁链子锁着,人趴在土炕上,浑身脏兮兮,手里还端着一陶瓷大水杯,正傻愣愣的半跪在炕沿儿上。 临城跑过去,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他松一口气,喊道:“姐,人还活着,但应该是中毒了,咱必须得赶紧把人送去镇子里的医院。” “我给村支书打电话。” 这边直接联系120没用。 村支书闻讯,很快就赶了过来。 舒艾也跟在后面。 她一进来,就指着舒澜,很气愤的指责道:“姐,我知道你嫉妒我能一次性拿下两家的案子,甚至成为纪录片的女主角之一,可你也不能用这种手段,来破坏我的案件调查吧!” “舒艾,人长嘴,是为了好好说话和吃饭的,你要是一直满嘴喷粪,就可以滚了!” 舒澜也不惯着她。 她一直在土炕边上照顾着被铁链子锁住的女孩。 这女孩眼神呆滞,身上还散发着长时间不洗澡的酸臭味道,除了一张脸蛋长得还算清秀以外,其他地方,伤痕累累,像是长期遭到了虐待一般。 舒艾冷嗤,“村支书,我来的时候,郑一哥哥已经跟我商量好了,即便小丽他们家因为女儿忽然变成傻子,就想私吞彩礼,逼着他们郑家把人娶过去,但经由我非常专业的调和,郑一哥哥还是愿意接受这门婚事,并且承担小丽的治疗费用。” “艾艾,你这件事,做的不错。” 原来梦斯顿也在。 他在流水席上把人打的够惨。 舒艾一张脸,差点没肿成包子,以后无法见人的那一种。 可现在,又是一副爷孙很亲近的样子,还是那种发自肺腑的宠爱和欣赏。 舒澜真觉得,不如建议精神病院开团购,就梦斯顿和舒艾,顺便带着许彦洲一起,他们一家三口好好住住院,治疗治疗。 挺好的! “谢谢爷爷夸奖,其实您教训的对,彦洲哥哥能来救我,就证明他心里有我的,我不管他是否被什么人缠着,都应该把更多的心思用在事业上的。” 舒艾乖巧懂事。 梦斯顿欣慰一笑,“我们梦斯顿家族的血脉,又怎么会差?艾艾,这次案子你办的非常不错,爷爷想着,等回了京市,就让你和彦洲尽快订婚。” “爷爷~” 舒艾羞涩,又得意洋洋的看向舒澜。 村支书为了配合,也只能皮笑肉不笑的道一句,“梦斯顿小姐和先生您,可真是爷孙亲近呢。” 此时,门外停了一辆从镇上来的救护车。 郑一被带走。 一护士经过舒艾身边时,好心问道:“这位小姐,我看您额头上有伤,用不用我帮您处理一下,小心感染。” “不用,我那是刚才不小心磕到的,不严重。” 舒艾有些遮遮掩掩。 舒澜看了一眼,立刻吩咐临城,“你去后院看一下,能藏人的地方,都给我看一圈。” “好。” 临城去后院。 舒艾紧张的莫名其妙,“姐姐,事情都让你弄成这个样子了,彦洲哥哥上午去了镇里接受采访,他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这样,要是让他看见,只会更讨厌你的。” “一前夫,我扔出去的东西,我还在乎他讨不讨厌我?我很闲吗?梦斯顿小姐?” 舒澜一万分的讽刺。 话音未落。 她手机震动了一下。 神秘人发来一张照片。 是一位母亲,抱着一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开开心心在梨花树下拍的老照片。 舒澜放大女孩的位置,看了看。 又看向小丽,蹙了蹙眉。 旋即,她问村支书,“村支书,郑一的未婚妻,是什么时候来上扬村的?” “一两个月前吧,我们这里偏僻,本地的姑娘走的走,远嫁的远嫁,郑一家也算村里的富户,他早些年去国外打工,这不刚回来,就给自己张罗了一房媳妇。” 村支书把知道的情况,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舒艾呵呵,“姐姐,郑一哥哥的案子,具体情况我都已经调查的很清楚,无非就是小丽父母明知女儿有精神病,还想要骗彩礼,才闹出这一档子的事,说打官司有点夸张,咱们做律师的,自然是要保证委托人的根本利益的。” “委托人的根本利益是,控诉双方的主要矛盾得到解决,亦或是矛盾解决方案偏向于委托人这一方,请问,梦斯顿小姐的调节方案,究竟是在维护谁?” 郑一的彩礼一分钱没拿回来,最后还要娶一个疯子当媳妇,还得给治病。 舒澜可不觉得这是舒艾调节成功的最好结果。 反倒仔细琢磨一下。 她怎么觉得,这个郑一很希望尽快把事情掩盖过去呢? “村支书,我能再问一下,郑一在哪个国家打工吗?”因为这一条,基本资料上根本没有标注。 村支书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之前老赵跟郑一吵了一架,晚上还被人打了闷棍,你们这次来拍纪录片,郑一家的案子,也是老赵执意报上来的。” 那也就是说,郑一并不想借助法律,来替自己维护权利。 这就更说不通了! 梦斯顿笑了笑,脸上依旧是那种老年绅士的柔和表情,“舒舒,就算你比艾艾多几年的工作经验,可有些天赋,也许真的不是靠年限累积来得到的,你说是吗?” 这言外之意就是,舒澜的工作能力,根本和舒艾这种天才没办法比。 ------------ 第212章 被神秘人表白?!! 舒艾倒是谦虚,“爷爷,舒家毕竟养了我这些年,虽说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可到底是有亲情的,不会像姐姐一样赶尽杀绝,我会好好帮姐姐提升业务能力的。” 蠢货! 嗡嗡。 舒澜正在心里鄙夷着呢。 神秘人就又发来一条短信。 【舒艾是脑子有问题吗?蠢货!】 她一看,就被逗笑了。 舒艾不悦,“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梦斯顿拍了拍宝贝孙女的肩膀,微笑,“身份背景不一样,受到的礼仪熏陶也不一样,艾艾,你不要管别人怎样,你做好你自己,才是以后完美的许夫人。” “嗯,为了彦洲哥哥,我不会像某些人一样,那么没脑子,没素质的。” 舒艾恶狠狠瞪一眼舒澜。 舒澜懒得理这爷孙两个。 只是给神秘人回消息:【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可你好像很了解我。】 活了二十四年,还是第一次,有这样一个人,总能跟她想到一块去。 神秘人:【你会喜欢我吗?】 舒澜苦笑:【第一,许彦洲死赖着不离婚,第二,孟思楠的情况,我不会不管不顾。】 也许自己就不适合拥有真正的爱情吧。 她也不奢求。 神秘人:【舒澜,你是个好姑娘,也配得到更好的爱情。】 舒澜:【谢谢。】 蓦的,后院传来临城的喊声,“姐,这里有一个地窖,可入口被封死了,看样子是刚封上的。” “你等一下,我过去看看。” 舒澜起身要去后院。 正准备收起手里的手机时。 屏幕偏了一下,上面刚好显示着神秘人发来的那张照片。 小姑娘一看,原本木讷的情绪,瞬间像是被狠狠刺激了一下似的,开始在土炕上上蹿下跳,很激动的尖叫着。 她喊,“妈妈,妈妈,救救我,我要妈妈,要妈妈……” 妈妈? 舒澜看一眼照片上的女人。 舒艾忽然扑过来,死死捂住女孩的嘴巴,再命令村支书,“小丽犯病了,赶紧先把人带走,不然她会伤到自己和旁人的。” 梦斯顿再一次赞赏,“很好,应变能力,和反应能力都很强。” “强个屁!” 已经把地窖入口弄开的临城,跑进屋子里,大吼一声,“舒艾,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郑一就是一拐卖人口的惯犯?” 她头上的伤,就是郑一为了威胁她帮忙,弄上去的! 舒澜冷笑,“果然如此!” 话毕,就跟村支书道:“看来赵村长一早就猜出问题所在,可郑一的背景深,他一个人干不了拐卖的勾当,这才故意绕了个圈,想让我们帮忙。” 而所谓的结婚,和去国外工作。 应该就是想利用婚姻关系,给拐卖来的女孩快速办理签证,好送去海外出手。 听舒澜这么一分析。 村支书马上想到一件事,“还真是,每次郑一从国外回来,都会带一个女孩去民政局,我们那时候也没想太多,后来老赵觉得不对劲儿,就自己去调查了。” “报警吧,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民事案件,需要警方介入。” 舒澜说着,就跟临城去了后院地窖。 地窖里还用铁链子锁着几个十七八岁大的姑娘。 她们长期被迫服用一些镇静类的药物,久而久之,人就变得呆呆傻傻,很听话。 等卖去海外,就去那种不正规的娱乐场所,专门伺候有特殊癖好的男人。 基本这样的女孩,都会被这群混蛋戏称为人蛇。 人蛇的行情好,一个姑娘,越是年轻,价格越高。 所以最近在初中大门外蹲点的人贩子多的,警察都快抓不过来了。 他们还很会伪装,一般扮成摆摊位的小商小贩,可卖给女孩子的零食和小吃里面,都下了迷药。 女孩子一晕,他们立刻装车带走! 临城扶出一姑娘,一看她身上乱糟糟的校服,还有明显被侵害出来的伤口。 他大骂一句,“这帮畜生,这孩子才十三岁啊!” 很快,镇里的警察赶到。 舒澜抱臂,冷冷睨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舒艾。 她笑了,“梦斯顿小姐,助纣为虐四个字,我送给你,希望你以后嫁给许彦洲之后,好好祸害许家,算是为民除害了!” 一整个下午,导演带着剧组,跟着舒澜跑了四五个小时。 郑一的案子,在她的协助之下,很快就将潜藏在镇子里的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当天还有京市那边赶过来的记者采访。 “舒澜”二字,以及其正能量的方式,被推到了热搜第一。 第二,则是批判舒艾的贪生怕死的草率行为。 甚至有网友建群,开始声讨这位梦斯顿大小姐,让她滚出律政界,不要祸害这个圈子的一股清流! “爷爷,爷爷,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我也是被逼无奈,是郑一,郑一他……” “舒艾,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再让我失望的话,我真要好好考虑一下,你是否有能力成为我的继承人。” 话毕,梦斯顿示意司机开车。 舒艾追出去二里地,最后滚在泥地里,脚踝崴了,站不起来。 而许彦洲的车,从对面开了过来。 她立刻挥手,可怜兮兮的叫道:“彦洲哥哥,呜呜呜,爷爷生我的气了,我的腿好疼,你帮帮……我……” 最会一个字,尾音拉的极长。 因为,那辆车,连速度都没减,四个轮子卷起地上的灰尘,弄了舒艾一头一脸。 她愣了愣,抓狂嘶吼,“舒澜,你个贱人,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让我丢了这么大一个人!现在爷爷和彦洲哥哥都生我的气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阿嚏! 刚从镇子里回到村委大院的舒澜,打了个喷嚏。 她四周看了看,突然问临城,“甜甜呢?她人呢?” 好像从郑一家出事之后,就没见到这小丫头。 同一时间。 陈甜甜从许彦洲的车上下来。 她鞠了一躬,“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您放心。” 许彦洲坐在后排座上,似乎并没有想要下车的意思。 他一只手,用手背撑着下巴,很淡很淡的“嗯”了一声,又没什么表情的吩咐,“去把舒澜叫过来,跟她说,她的老朋友来了。” ------------ 第213章 又是舒艾搞的鬼……? 的确,舒澜在沪上的老朋友来了。 是王暖。 最后一次见王暖,还是在意大利,那时候因为郑成的缘故,她们两个闹得很僵,基本就是互删好友,老死不相往来的节奏。 而这一次舒澜到上扬村拍普法纪录片,她真没想到,王暖的老家,居然也在这。 “你这肚子,快生了?” 舒澜和王暖坐在镇里唯一一家咖啡馆,有点陈旧,可咖啡是现磨的,店主是回乡创业的大学生夫妻,店里生意不错,味道也是真的好。 主要价格实惠! 王暖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肚子,笑道:“还有几个月就到预产期了,我的子宫有问题,孩子不能顺产,我准备来京市这边做剖腹产。” “郑成的意思?” 郑成的事业在沪上,可郑家是京市的土著。 王暖颔首,“郑成在意大利坐牢了,因为不是故意伤人,孟思楠也没真的想把他怎样,就判了三年,我寻思着回京市,帮他守着家业,省得被郑家人给瓜分了。” 但凡是豪门,真没一个是省心的。 舒澜抿口咖啡,没说话,但表示理解。 王暖苦笑,“舒舒,你是不是还在讨厌我?觉得我这么爱着郑成是在糟践自己?” “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王暖,我虽然不赞同你的决定,可我尊重你。” 舒澜一直觉得,许彦洲不尊重她。 他总想用他的道德准则来规划她的人生,这让人觉得很窒息,很莫名其妙。 其实人活着,一样的大米高粱,偏偏就养出了百样的人。 舒澜与王暖的生活环境不同,成长环境也不一样,爱上的男人也不一样。 她无法用自己的对错观来苛责别人的选择。 这也许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公平相处吧。 王暖眼睛有点热。 她哽咽,“舒舒,我三十多了,却还不如你一个二十多的小丫头,但你也别怪郑成,郑成真不是故意想伤了孟思楠的,也许就是个误会,那酒柜……” “行了,过去的事,咱不提了,你这次来上扬村,应该不仅仅只是回老家看看这么简单吧?” 舒澜喜欢直来直去。 王暖垂眸,声音更沙哑了,“你们这次拍摄纪录片的王家,就是我家。” “王启义是你父亲?” 王家那一档子的事,说来也挺尴尬。 王暖一共兄弟姐妹三人,王启义呢,是上扬村地地道道的老实人。 当初家里给他说媳妇,他长得一般,性格又过分内敛,导致每次相亲的姑娘,都以为他是哑巴,就都给拒绝了。 后来遇上王暖她妈。 王暖长相随了母亲,很妖艳,也很性感,性格说不上多开朗,可社交能力是一顶一的棒。 后来王家能顺利包下隔壁村的一家筷子厂,也属实是王暖妈妈的功劳。 只是,后来…… “后来我妈就有点看不上我爸了,当初我妈家太穷了,我妈不喜欢我爸,可不嫁也不行,毕竟被筷子厂那老厂长给盯上了,一直聊骚她。” 王暖母亲的娘家有十个哥哥,都等着卖了这好看的妹妹拿彩礼结婚呢。 王家急着娶这一房好看的儿媳妇,也能替窝囊废一样的儿子撑起门面来。 这就答应了当时一千多快的彩礼。 “我爸是独苗,你也知道的,那个时候的农村,还是很封建,我妈就这样无可奈何的嫁了过来。” 王暖的声音,小到快听不见了。 舒澜也不提醒她。 王家的具体情况,赵村长留下的调研报告里,大概都讲的清清楚楚,也不有失偏颇。 而她耐着性子,听王暖把话讲完,也是想让她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发泄一下压抑的情绪。 “舒舒,我二哥虽然不是我爸亲生的,可我和大哥是啊,我妈那样做,就是因为太寂寞的缘故,才和厂子里的男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我爸现在说起诉我妈,就一分钱不给,想将人净身出户,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好歹两个孩子也相处了快四十年。 王暖总觉得,她妈婚内出轨,还让她爸背锅,的确不对。 可当年那婚姻,也是钱闹得。 两人根本不相爱,结了婚,还不是一样得出问题! 舒澜默了默,问,“你爸为什么和你妈结婚之后,就死活不肯碰她?你妈不是村花嘛!” 一个性感尤物躺在身边,但凡不是心如止水的男人,都没办法忍得住吧?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许彦洲。 那天他和舒艾在车上…… “我也不知道,实际我妈怀上我,还是强逼着我爸做那事的!还有我爷爷也这样,只是我奶奶更保守,也是守了一辈子活寡。” 王暖扶额,叹息连连。 舒澜翻了一下赵村长的调查记录,用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圈,“你大哥情况也差不多,所以你大嫂结婚一年就离婚了?” “嗯,说我哥那方面有问题,死活不肯过了。” 王暖拿出一份有些破旧的诊断记录,递给舒澜,“这是我哥的检查报告,他那方面根本没问题,我妈问过他,他就说挺没意思的。” 呵呵。 要是许彦洲也觉得那方面挺没意思的,估计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恶心他了! “暖暖,我说句实在话,你母亲的行为,的确已经构成净身出户的基本条件了,而你父亲根本没有义务承认与你二哥的亲子关系,懂吗?” 舒澜说的开门见山。 王暖咬牙,“那这案子,就一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了?我记得一个月前,我和我爸通电话,他还说,看在我妈跟了他这些年,还生了一双儿女,又置办了家业的份儿上,寻思着,就不离了,可现在突然变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突然?你父亲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 舒澜蹙眉。 王暖想了想,道:“一两个星期前吧,就你们到了村上之后。” “是舒艾。” 她有了判断。 王暖一头雾水,“谁?” 舒澜把舒艾的事,大概讲了一遍。 王暖无语,“这不就是高配版的白晓月嘛!舒舒,徐颖我也认识,许彦洲对你以前那么狠,她也跟我讲了原因,你,怎么想的?” “许彦洲是自我满足,我也累了,我俩这关系,没可能破镜重圆,更何况,暖暖,我问你,让郑成选,他会选择舒艾,还是选择我?” 其实舒澜已经猜到王暖会怎么回答了。 她摸了摸唇角,苦笑,“郑成当年结婚,为了什么?男人都一样,只是我等下来了,舒舒,我了解你的性格,你不会等,哪怕这个男人是真的爱你。” “爱情和实在的利益,也许对于女人而言,一旦有了真爱,她们会毫不犹豫的赴汤蹈火,可男人生下来就和女人的生理结构不一样,他们更在乎的,永远是实在的未来!” 夜深。 舒澜送王暖去镇上的小旅店。 临走前。 王暖拽住她,给她看了一封邮件,“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他跟我说了很多,也是这个人让我清楚,我对你是误会大于理解了,而且不该失去这么一个实在的朋友!” ------------ 第214章 叫,老公! “我知道他是谁,只是我也没见过他本人,可他帮了我不少,也很了解我。” 舒澜笑了笑,声音柔和。 王暖蹙眉,也笑了,“舒舒,真该给你一面镜子,让你看看,你在说这个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很像是刚刚恋爱的小女孩。” “我哪有!别胡说八道!”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说了。 王暖拍拍她的肩,“如果许彦洲不是良人,孟思楠也无法让你心动,你就放手一搏,别让飞到嘴边的幸福溜走了。” “你让我网恋?” 舒澜有些哭笑不得。 王暖会心一笑,没说什么,进了旅店。 路边,一辆京市牌照的911跑车,停在了路边。 驾驶座上,有人在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输入什么。 嗡嗡。 神秘人:【见到老朋友,开心吗?】 舒澜靠在路边的路灯下,山里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但胜在空气清新,她想多待一会儿,再离开。 回复:【还好,不过,谢谢你。】 神秘人:【晚上做个好梦,有可能梦到我吗?】 舒澜:【我会梦到一个无脸男。】 神秘人:【哈哈哈……】 “哈哈哈。”舒澜也笑出了声。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挺讨厌的男声,“大半夜不回村里,在这一个人傻笑什么?疯了?” “许彦洲,你是鬼吗?每次出现都一定要悄无声息?” 舒澜那点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她收起手机,回头瞪他,“不去陪着你女朋友,跑这来干嘛?跟踪前妻?还是想替你女朋友找我报仇?打我一闷棍?” “舒澜,我也是律师!” 许彦洲无奈。 清冷的月色下,男人缠着一件毛呢大衣,浅灰色的,两只手插在衣服口袋里,那点高冷气质,倒是被凸显的更加一览无遗。 舒澜撇撇嘴,嘟囔一句,“那就是承认想替舒艾打我一闷棍,但是没敢下手了呗。” “舒澜!” 许彦洲被气的哭笑不得。 舒澜耸肩,“别废话,你许大律师一般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来找我干嘛?如果是想让我放过舒艾,亦或是你们许家,还有梦斯顿,那是绝对不可能。” 这一次因为郑一案,她的名气和热度极速上涨。 因此,她借此机会,明里暗里的在暗示,舒艾和她背后的梦斯顿家族,都有参与包庇,甚至是有合谋的嫌疑。 目前梦斯顿紧急回意大利,就是为了平息家族内部的愤怒! 许彦洲扶额,笑了,“舒澜,你以为,就你这点小把戏,就真的能撼动一整个梦斯顿家族?” “这只是一个开始,不过,许彦洲,你别想一直利用我,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舒澜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许彦洲剑眉紧蹙,“我什么时候利用你了?想把自己妻子追回来,是利用?” 他有点哭笑不得。 舒澜伸出一根手指,戳他胸口,“许彦洲,人在做,天在看,你要是不想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就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让你活着,就是人间炼狱!” “是吗?舒律师确定自己有这样的本事?” 他一把抓住她那根手指头,再轻松用了一点巧劲儿。 舒澜一个没留意,人就被整个拉进了某人的怀里。 还是那带着冷色调的茉莉花香。 她挣扎,吼道:“许彦洲,你放开我!” “那你像以前一样,叫我一声老公。” 某人又开始不要脸了。 舒澜狠声,“我叫你大爷!” “那你是大娘?”许彦洲拖着她后脑勺,狠狠往胸肌饱满的胸口上一压。 舒澜的脸,直面撞上去,还回弹了! 她,“……”还能再尴尬一些嘛! 许彦洲捏着她后脖颈上的痒痒肉,“叫,叫老公!” “叫你大爷!” 舒澜快要被欺负到抓狂了! 许彦洲垂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喷火的晶亮双目。 他用带了一点凉意的指腹,慢慢临摹着她的眉眼轮廓,忽然笑道:“舒舒,你好像也有点老了,有皱纹。” “许彦洲,你王八蛋!” 舒澜一个高抬腿。 男人直接弯了腰。 旅店的老板娘出来,叼着烟,吼道:“要做就进来开房,大马路上的,多冷啊,赶紧的,你们俩,进来!” “……” 这镇子这么与时代接轨吗? 舒澜正想拒绝。 村支书就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舒律师,您还没回村呢?那不成了,今天山里下雾,路已经封了,您看,您能不能在镇里住一晚上的旅店啊?我们报销费用。”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 舒澜狠狠瞪一眼许彦洲。 但发现,自己只瞪到了空气,压根儿没男人的踪影。 旅店内。 老板娘乐呵呵把最后一间房的钥匙递给许彦洲,“先生,祝您有个美梦。” “阿姨,也给我开一间房,谢谢。” 舒澜掏出钱包,问,“能刷卡吗?扫码也行。” “姑娘,你和那位先生不是一起的?” 老板娘诧异。 许彦洲挑眉不说话。 舒澜嫌弃的哼了一声,“不认识,不熟,他想骚扰我。” 老板娘“额”了一下,尬笑道:“那真抱歉了,我们旅店只剩下一间房,已经开给那位先生了。” “那麻烦您给我介绍一下其他的旅店,谢谢。” 不跟许彦洲住在同一家店,她乐得开心。 可老板更尴尬,“我们镇子就这么大,平时的旅客也少,所以旅店只有我这一家啊。” “……” 有这么惨? 舒澜掏出手机,给王暖打电话。 寻思着,跟她挤一挤,也就一个晚上,打地铺也行。 但电话拨出去十几次,那边虽然能拨通,可就是没人接。 舒澜陪着笑脸,道:“阿姨,您能不能往我朋友的房间打一通电话?她住202。” “姑娘啊,我们这是镇子里的小旅店,哪里有屋内座机啊。” 老板娘就差翻白眼了。 舒澜往死里尴尬。 身后,坐在一楼小破沙发上的许彦洲,翘着腿,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很随意的提醒一句,“舒律师,想露宿街头,还是求我,你二选一,我等着。” ------------ 第215章 许彦洲,开个价! “多少钱,开个价。” 舒澜两根手指夹着一张黑卡,往许彦洲面前一递,卡沿儿都快戳到他鼻子上了。 许彦洲那脸黑的,连前台后面的老板娘都忍不住叫一声,“先生,我看您气色不好啊,不会是生病了吧?正好,我家儿子刚从京市回来,他会点中医,我让他给您看看?” “不用,这位许先生可能是纵欲过度,即将油尽灯枯了,就算华佗在世,他自己不知检点,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舒澜仰着脖子,用看畜生的眼神,眸睨着沙发上正企图威胁自己的狗男人。 老板娘讪笑,“哎呦,这是小夫妻吵架了?没必要,没必要,我看您先生还是很爱您的,就那瞧着您的眼神,都快放光啦,咱回房间好好聊聊,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 这镇子里的妇人,还真是热情好客。 她从前台后面出来,一根手指,跟一指禅似的,才轻轻推了一下舒澜的后背,舒澜脚下就是一个不稳。 人直挺挺的就往许彦洲身上栽。 扑通! “……” 世界安静了两秒。 许彦洲原本还黑漆漆的俊脸,此刻就差在上面画一朵开心的向日葵了。 他低头,瞧着跪在地上,脸整个埋入他胯下的舒澜。 狗男人笑了,“舒澜,到底是谁欲求不满?你确定不是你自己,嗯?” 舒澜咬牙,握拳,就差喊着跟他说话了,“许彦洲,你别废话,先扶我一把,我的腰,好像是闪了……” 一整个腰背,此刻好像是完全僵住了一般,稍微动一下,就感觉自己下一秒肯定得疼晕过去。 八成是上次孟思楠砸的那一下,给落下后遗症了。 老板娘拍手,委屈道:“哎呦呦,你们这些城里的姑娘,长得如花似玉的,怎么身体弱的跟纸糊的一样啊?我就是轻轻碰了一下,至于吗?” “你轻轻弄一下,就把我妻子的腰给弄伤了,按照民事法规定,我有权向你索赔全部医疗费,误工费,和心理创伤费!” 许彦洲生气了。 舒澜很了解他。 这男人一向没什么情绪,喜怒哀乐在他那,就跟小孩子玩的玩具,一长大,就全给扔到了垃圾桶里,半点不剩! 可一旦这家伙被激怒,他就能瞬间化身杨白劳,三言两语,就能让你倾家荡产,顺便去楼上闹一闹自杀。 “还有,你的旅店的经营许可证是否合法,房间里的消防设备有没有按照规定进行检查更替,以及你的收费标准在市场管理局的备案年限是多少,我明天会派人来一一进行核查!” 许彦洲从沙发上站起来,单手一捞,舒澜就给打横抱在了怀里。 他又冷睨了一眼面如白纸的老板娘。 老板娘一打哆嗦,赶紧在自己店里看了一圈后,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美女日历,“那是我儿子的朋友买的,我看着挺好看,就给挂上了,应该不犯法吧?” “你儿子不是会中医?能按摩吗?” 许彦洲语气阴森森的。 老板娘连连点头,“会会会,他上大学的时候处了一个女朋友,那小姑娘娇气的很,动不动就身体不舒服,我儿子学中医,也是为了能好好照顾她。” “十分钟后,让他来我房间。” “是是是。” 老板娘都快吓死了。 许彦洲抱着舒澜上楼,走了没几步,又猛得回头。 正要去找儿子过来的老板娘吓了一大跳。 她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跟舒澜哭诉道:“姑娘,算我求求您了,我跟您道歉,是我不对,我不该跟您动手动脚的,更不该埋怨您,都是我的问题,您能不能劝劝您先生,别这么吓唬我,成吗?我这心脏真受不了啊,真的!” “抱歉,他脑子有病,最近正准备去精神病院团购呢,您见谅。” 舒澜的腰主要是太疼了。 不然,她就算是露宿街头,也打死不会跟这神经病一样的男人共处一室。 “啊!许彦洲,你放我下来的时候,能不能轻一点?” 那哪里能说是放啊,简直就是扔! 小旅馆的床垫子很薄,舒澜在上面弹了两下之后,就觉得整个后背撞在硬硬的木板上。 贼疼! 许彦洲抱臂,去卫生间转了一圈出来,冷哼,“我不是神经病?不会轻。” 狗男人,还挺记仇! 舒澜抓着床头柜,有些艰难的坐起身。 她看一眼房间里的独立卫浴,心挺痒痒的,“里面能洗热水澡吗?” 自从到了上扬村,村子里没有热水器,浴缸这种奢侈品,更是想都别想。 所以,早就习惯每天要泡澡的舒大律师,只能强忍着身上的不舒服,每天早晚用热毛巾擦一擦身子,勉强能睡着。 许彦洲欣长高大的身躯,堵在卫生间门口。 他剑眉微挑,“有热水器,可以洗澡。” 舒澜摊手,“所以?” 许彦洲,“你求我。” 舒澜,“……”有病! “再敢在心里骂我有病,就脏着吧。” 说完,许大律师就开始脱衣服。 舒澜赶忙捂住自己的眼睛,侧过头,喊,“许彦洲,你干嘛!我还在屋子里呢,你马上把衣服给我穿上!” “你洗澡穿衣服?” 男人表示无语。 舒澜快气疯了,“不是,你洗澡,你去卫生间脱衣服啊,你非得在我面前脱?” “这是我的房间,舒澜,你是客人,别那么多要求,不然就出去睡大街。” 许彦洲一副施舍的口吻。 她真的想揍人了! 可奈何腰背疼的厉害,基本是半个残废。 舒澜咬碎一口银牙和血吞。 但心里怎么也压不下这口气。 她干脆也不躲躲闪闪了,就扭过头,大大方方的盯着许彦洲瞧。 这狗男人今天晚上就一直跟他过不去。 大抵是因为舒艾被她狠狠摆了一道的缘故,在上扬村,还有在梦斯顿面前,算是把脸面给丢尽了。 他一直想借着舒艾这股东风,再拖着自己不离婚,以此加大筹码,逼着梦斯顿给他更多的利益作为交换筹码。 如今舒艾自己犯蠢,把郑一的案子给搞砸了。 舒澜不过顺水推舟,在互联网的世界,利用新媒体的传播手段,狠狠加了一把熊熊烈火。 这不。 舒艾还不知道怎么跟许彦洲哭哭啼啼,各种告状呢。 这男人怕自己的筹码失效,自然急着跑来为难她,警告她,让她不敢再轻易出手! “舒澜,你转过去,别看!” 许彦洲被这死女人直勾勾的眼神给看得有些心里发毛。 舒澜舒舒服服往床头一靠,捏着下巴,再伸出一根手指,上下比量了一番,“腹肌还算OK,就是肌肉线条有待加强,对了,许彦洲,你最近是不是吃的也有点多了?还是老了?我怎么看你这腰上有丰满的趋势啊?” “舒澜,你给我闭嘴!” 许彦洲要被气到心肌梗塞了! 舒大律师摇摇头,挺遗憾的叹了口气,“你那里太小了,以后舒艾要是不被满足,你小心被戴绿帽子啊。” 对男人最致命的攻击,就是说他小。 果然,许彦洲那张无可挑剔的神仙俊脸,此刻都快龟裂了! 舒澜啧啧一声,微笑,“也是,都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身材走样,性能力下降,也实属正常,我能理解,你好自为之吧。” “舒澜,你找死!” 男人浑身只穿了一条纯黑色的裤衩。 他步步逼近,总有点要将舒澜生吞活剥的架势。 ------------ 第216章 给许彦洲的服务小费…… 舒澜梗着脖子,威胁,“许彦洲,这里隔音可不好,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喊,一旦做成强奸的事实,我让你一辈子都在里面蹲着,出不来!” “身体与精神侵犯,包括听觉、视觉、触觉,按照情节严重不等,分别处以三年以上,十五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许彦洲拿起他一进来,就立在桌子上的手机。 那桌子的正对面,就是靠着舒澜的床! 他打开视频,播放。 舒澜自己的声音,传了出来,“许彦洲,你那里太小……” 都是她刚才调侃他的话。 许彦洲站在床头,似笑非笑,“舒律师准备进去蹲几年?” 舒澜脸绿,“许彦洲,你算计我?” 为了舒艾?! 他呵呵,“舒澜,我有提醒过你,在我面前,不要作死,你乖乖听过吗?” “许彦洲,你怎么不让白晓月,不让舒艾,不让那些整天围着你转的女人乖乖听话?你怎么不威胁她们?” 哪怕是逢场作戏,哪怕是有利可图。 但他许彦洲对她们,从来没有这样处心积虑,更没有那样往死里欺骗,还美名其曰,是为了保护! 舒澜是不爱了,可真的心寒。 许彦洲嗤笑,“舒澜,你在质问别人的时候,能不能先想想自己?嗯?” 比起白眼狼,没心没肺。 舒澜敢称第二,就没人敢张望第一的宝座了! 而且她不让人省心的程度,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至于白晓月和舒艾她们,那些女人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他是闲着没事,整天为不相干的人忙东忙西?操碎心? 舒澜听了,突然就觉得自己刚刚的那些话,很可笑! 是啊。 在许彦洲的眼里,自己这个旧爱,大概是哪哪哪都是毛病,哪哪哪都让他看着不顺眼了! 她自嘲的扯了扯唇角,挥挥手,“我既然这么让许先生讨厌,那就请许先生出去,我要睡了!” 连洗澡的激情,都让许彦洲气的荡然无存。 舒澜扯过被子,就钻进去,侧着身,背对着他,一声不吭的装睡。 床的另一侧狠狠凹陷了一下。 紧接着,一具男人赤条条,又裹着炽热温度的身躯,躺在舒澜身边,隔着一点点距离,不近不远,却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静了一秒。 舒澜就听许彦洲说,“别招惹舒艾,王暖的那个案子,你别碰。” “许彦洲,你王八蛋啊你!” 她猛得从床上坐起,一巴掌扇过去,自己后腰一疼,整个人就从床沿儿翻倒了下去。 眼看着后脑勺要先着地! 幸亏许彦洲眼疾手快,一个飞身,扑过去,用手垫着她脑袋,两人一起滚到了地上。 因为小旅馆的房间不大,一滚,就滚到了门口。 凑巧的,这房间的门锁有问题,没锁上。 刚带着儿子过来的老板娘,一推门,发现门推不动,就招呼着儿子,用了一些力气。 舒澜疼得浑身冒冷汗。 许彦洲低吼,“别动!” 老板娘蹙眉,“先生,您在里面干嘛呢?怎么把门给堵上了?” 隔壁客人敲了敲墙,很粗俗的喊了一嗓子,“要做爱就小点声,嗷嗷嗷的喊什么喊?还让不让老子睡觉了?老子明天还得去工地上干活呢,真是的,谁还没个老婆了?!” “……” 这边,死一样的寂静。 老板娘不推门了。 她四十五度角看天空,跟儿子说,“走吧,人家夫妻俩正忙着做爱的事呢,你跟娘回去,娘问问你那女朋友怎么回事?小姑娘不是拿了咱家二十五万彩礼了?怎么说跟你分手,就分手啦?” 老板娘停顿了一下,小声问,“你不会也跟人家小姑娘在地上弄,给人家小姑娘弄生气了吧?就跟里面那两位一样?” “妈,你说啥呢,走走走,回去我跟您细说。” 母子俩吵吵闹闹的走远了。 舒澜脸色缤纷的狠狠踹了一脚许彦洲,一脚还不解气,直接就将人一路从门口,给踹到床边。 这男人也是配合。 她踹一脚,他就往后挪一挪。 舒澜气不打一处来,“许彦洲,你是灾星下凡吗?为什么只要我跟你待在一起,就这么倒霉?” 脸丢成这样,这镇子本来就不大,估计明天天一亮,她和许彦洲在地上大战三百回合的“光荣事迹”,就会传遍十里八乡的了! 她烦躁的捂住脸,人坐在地上,脑袋埋在有些潮味的被子里,磨牙。 许彦洲叹口气。 他伸手摁了摁她受伤的腰背,语气和缓了不少,问,“摔下来的时候,有没有撞伤哪里?你别动,我给你看看。” 说着,许彦洲就要掀开舒澜的衣服。 舒澜耳朵一热,赶紧躲开,“我,没事,你离我远点!你要关心,就去关心你未来许夫人去,在我这献什么殷勤?” 她又踹了他几脚,让他滚远点。 可动作幅度太大,后背又给抻了一下,疼得她一张小脸都要扭曲在一起了。 许彦洲心里一急。 直接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人翻了个面,扒了她衣服,手到处乱摸。 一冰一热的。 舒澜一时没忍住,“嗯”了一声。 王暖听到动静,一头雾水的走过来,开了门,“舒舒,你怎么还在旅店,你不是回……” 啊! 王小姐一声尖叫,捂着肚子,嘴里嘀咕道:“宝宝,少儿不宜,不要看,妈妈带你回去,我们不许看哦。” 人跑了。 舒澜臊着一张大红脸,绝望的往床上一趴,连给自己哭一哭的力气都没有。 她干脆指挥起许彦洲,“对,再往上一点,嗯!很好,就是这里,用力一点,嗯……舒服……” 一个小时后。 舒澜给许彦洲丢下一千块钞票,扶着腰,慢吞吞的去了202。 她在走廊上,还故意喊道:“给你的小费,服务不错,下次再接再厉!” 许彦洲,“……” 黑龙要喷火了! 202房间。 王暖抱着大大一肚子,直接笑抽了。 次日。 两人一起坐村支书借来的车,回了上扬村。 只是还没进王家大院呢。 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就朝她们两个走了过来。 ------------ 第217章 找舒艾的追求者?抱她干嘛? “请问,二位哪一位是舒艾小姐呢?” 这中年男人看起来很是绅士有涵养,虽说长相一般了些,可超过一米八八的身高,却让对方瞧着多少引人注目一些。 王暖看看舒澜,对男人道:“我们都不是,您要找的人,可能在里面。” 昨晚,舒澜已经将自己的全部猜测和依据,全盘和王暖托出。 王暖也觉得,以舒艾目前急于想向整个梦斯顿家族表现自我的状态。 她会为了名声和业绩,就去昧着良心的游说诉讼方,将事情夸张夸大,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因此。 王暖对这个还没有正式见过面的舒艾,非常反感! 中年男人听了,有些纳闷的摸了摸额头,嘟囔,“怎么可能?我父亲让我来之前,跟我说,舒艾小姐长的很漂亮,可我刚才进村委会,没见到漂亮的啊!” “所以,你以为我们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是舒艾,是因为你觉得我们漂亮?” 王暖开玩笑。 中年男人脸红了红,有些羞涩,“抱歉,我可能真的是认错人了,也许舒艾小姐还没回来,我在外面再等一等,不打扰二位了。” “你是法国英特女爵的三儿子,瑞奇?” 一直没说话的舒澜,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语气平静,却不失礼貌。 瑞奇一听,诧异,“这位小姐,认识我?” 舒澜摇摇头,“我认识您的母亲,两年前,您母亲的珠宝丢失案,是我负责的。” 当年,这案子在法国的律政界,也算是家喻户晓了。 而舒澜“明日之星”的名号,也是由英特女爵亲自赞扬,甚至还送了她一套昂贵的别墅,作为胜诉的奖励。 但她拒绝了。 瑞奇一想,旋即笑容灿烂的走上前,给舒澜一大大的拥抱。 他说,“我记起来了,那个可恶的小偷,他明明偷走了我父亲留给母亲的定情信物,可他却一口咬定,是母亲苛责下人,想要开除他,才胡乱编造的谎言,想污蔑我母亲!” 那小偷原本是贴身伺候女爵的佣人。 每月的工资,无论放在哪一个国家,那都绝对是羡煞旁人的活少钱多。 不过,这佣人有赌博的嗜好。 她一放假,就会一头扎进赌场,不把身上所有的钱输光了,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离开。 直到后来欠的高利贷太多。 那佣人害怕自己被砍死,就打起了女爵珍藏起来的一套钻石首饰…… “我只是根据身为律师的职业素养和直觉,进行判断分析,那女佣是贪得无厌,才掉进我设下的陷阱,这不是我的功劳,瑞奇先生想感谢,就感谢那佣人够贪婪吧!” 舒澜从不居功自傲。 更不会觉得,她处理掉了一个多么无人能解的案子,就是一件需要家喻户晓的大事件! 低调,一直是她的作用名。 就像小时候母亲说的,“舒舒,你要记住了,真正咬人的狗,它不叫,实力超群的天才,哪怕她不用苦哈哈去宣传自己,也会因为自身光芒太过耀眼,而被众人察觉,成为焦点的!” 瑞奇死活抱着舒澜,不肯撒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法国人的浪漫? 例如,亲嘴,在法国,也许只是一种表示我看你顺眼的普通行为而已。 瑞奇捧着她的脸,也想亲。 他激动的说,“不不不,你用的是孙子的三十六计,你故意让我母亲承认自己错了,甚至还主动给了那佣人不少的补偿金,佣人一时得意忘形,就再次偷窃,才被当场抓获的,这很厉害,我很喜欢你的睿智!” “不是,瑞奇先生,你有话好好说,我……” 舒澜推人。 一旁,村委会的大院外,一辆京市牌照的劳斯莱斯,停在坑坑洼洼的泥土地上,感觉很不搭调。 许彦洲理了理袖口上的蓝宝石袖口,人从后排座上下来。 王暖一瞧,啧啧发声,“舒舒,你家这位,昨晚是伺候完你,直接神清气爽,今天这二五八万的样子,还真是有点太帅了!” “呵呵,看来一千块给少了,有点委屈他这种高级货色了。” 舒澜一只手死死抵着拼命想要吻她的瑞奇。 同时,扯了一下王暖的胳膊,“你帮我把瑞奇先生先弄走,我进去看看,你的父母要是在,你直接露面,可能会更尴尬,不好调节。” “好,舒舒,这案子,我只信你。” 王暖对她是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她拉走瑞奇,笑容甜甜,“那个神秘人在邮件的最后一行,还补充了一句,他说,你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别看你功成名就,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模样,可内心深处,却一直藏着一个需要别人抱一抱的可爱娃娃。” 因为安全感,所以王暖决定给予舒澜彻彻底底的信任和肯定。 舒澜笑了笑,笑容不大,但很温暖,“看来晚上有时间,我要给他发消息,好好感谢一下了。” “当然!还有,舒舒,你若是对许彦洲真的爱不起来了,就不妨考虑一下这位,他好像真的很了解你。” 王暖说的情真意切。 舒澜颔首,“我知道……” 话音未落。 一直被王暖双手死死往外推的瑞奇,猛得一挣,就又朝舒澜扑了过去。 他想抱她,“舒小姐,我娶你好不好?上次我听我大哥说了你的事,还看了你在我家的视频采访,那时候我对你就一见钟情了,可我妈说你的出身不好。” 言外之意是。 英特女爵很欣赏她的业务能力,和随机应变的敏锐机智。 可说到联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许家那么看不上她,无非和英特女爵的想法一样。 认为舒澜这么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真的很难登上大雅之堂。 不远处,许彦洲冷眼瞧着。 舒艾从村委大院里出来,瞧见这一幕,就是一通冷嘲热讽,“彦洲哥哥,你瞧见了?姐姐这一大清早就和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真是太丢人了!” 话毕。 她还不忘再扎心的补一句,“哦,对了,彦洲哥哥,我跟你说,我姐姐她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回村里,也不知道和什么狗男人鬼混去了呢。” ------------ 第218章 丑女……? “那个狗男人就在你面前。” 许彦洲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舒艾猛得扭头看他,一脸震惊愤怒,“彦洲哥哥,我还在呢,你,你居然和姐姐去开房了?” “你姐姐和你姐夫开房过夜,你觉得有问题?” 许彦洲对她的语气,永远是冷冷淡淡的。 舒艾被噎了一下。 他提醒,“以后叫我名字,亦或是姐夫,要是再叫彦洲哥哥,我就当你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话音未落。 许大律师就再也忍不住,直接长腿一迈,走到舒澜和瑞奇身边。 他的手很大,也很有力。 瑞奇的衣领被许彦洲随便一揪,再一提,两只脚就已经悬了起来,像一只不堪重负的小鸡崽子! 舒澜见状,蹙眉,道:“许彦洲,你赶紧把人放下来。” “怎么?昨晚上刚给了我一千,今天转头就去找其他鸭子?还是个……法国人?” 许彦洲连看都没看瑞奇一眼,就顾着跟舒澜过不去了。 舒澜嗤笑,“许彦洲,你自己品品你刚才说的话,这是才伺候了我一个晚上,就忽然意识到,比起当什么大律师,大总裁的,还不如去娱乐城,做个鸭子?” “是啊,舒律师不是一直很喜欢和男公关混在一起?我这个丈夫,算是投其所好?” 许大律师那镇定自若的样儿,还真挺气人的! 舒澜咬牙,警告,“许狗,我今天过来,是要做王家案的调节,你和舒艾是一伙儿的,我懒得理你,你赶紧滚,滚去找你亲亲女友,别在这妨碍我的正事!” “正事?舒律师的正事,就是天刚亮,就开始欲求不满,和男人当众搂搂抱抱?” 他晃了晃手中的瑞奇。 小鸡仔生气的踹了两下腿,抗议,“喂,我可是舒律师的追求者,我不允许你欺负我的偶像!” “闭嘴!” “闭嘴!” 舒澜和许彦洲异口同声。 许彦洲冷笑,“偶像?追求者?舒澜,你说我纵欲过度,不知检点,看来,你这个有夫之妇,也没安静到哪去!” “谬赞,只不过,许律师,我好歹比你眼光高一些!不像有些人,不是喜欢傻白甜的小秘书,就是和一天到晚将爷爷挂在嘴边的鲶鱼精厮混,算是,臭味相投?” 舒澜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舒艾跑过来。 她没听到前面那段话,就直接开始维护许彦洲,“姐姐,我爷爷才刚走,你就这样欺负我的彦洲哥……额,这样欺负梦斯顿家族未来的孙女婿,你就不怕惹怒了我爷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爷爷。 爷爷…… 看热闹的王暖一听,瞬间就忍不住,笑了,“哈哈哈,还真是,舒舒,这一成年人动不动就叫爷爷的,我还以为看到葫芦娃了呢。” “别侮辱人家葫芦兄弟,这顶多算是一条蛇精……病!” 舒澜语气平平,可每一个字,都能把你给损到爷爷都认不出你来! 王暖笑不可支。 还被许彦洲拎着的瑞奇,大无语的看向舒艾,“你,不会就是,舒艾吧?” 舒艾一看这男的长相还算周正,身上的手工西服也价值不菲。 她才勉强的“嗯”了一声,语气高傲的问,“我是,你是……?” 问完,又眼珠子一转,道:“你不会是我的追求者吧?我爷爷临走前跟我说,最近去梦斯顿家族在意大利的庄园求亲的人,简直快要把门槛给踩烂了呢。” 舒艾这么说,是故意想让许彦洲吃醋的。 而许彦洲一点表情都没有,全程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压根儿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舒澜。 舒澜撇一眼,小声道:“别看我!我脸上开花了?瞧你女朋友去!” “我只看和我登记结婚的许夫人。” 许彦洲顶一句。 舒艾委屈的跺脚,哽咽道:“许哥哥,我的追求者很多的,不像姐姐那样,只知道找人说假话炫耀,如今这人都追到这里来,想要娶我了,你再不懂得珍惜,我是真的会伤心的。” 暗示意味十足。 那意思就是告诉许彦洲,她舒艾也是有尊严和底线的。 他不肯要,那后面还有大把的男人排着队,想要风风光光的迎娶她回家心疼着呢。 “请自便。” 许彦洲都有点被大赦天下的状态了。 舒艾气死。 她干脆去挽着瑞奇的胳膊,“先生,你不是喜欢我嘛,那我和你交往试一试好了。” 瑞奇一听,赶紧把人甩开。 他摇头如拨浪鼓,“这简直就是诈骗,赤裸裸的诈骗!一定是母亲见我三十五,还娶不到媳妇,肯定是因为长得不够英俊的缘故,才想随便塞给我一丑女的!” 其实舒艾也不是真的丑绝人寰,只是脸上的五官都太过普通平面。 哪怕是精致妆容过,却还是显得有些沦为俗套了。 被甩开几厘米远的舒艾,一张蛇精脸涨的通红。 她握拳,再狠狠瞪向舒澜,切齿道:“舒澜,你勾引许哥哥也就算了,现在连我的追求者,也被你这该死的狐狸精给勾了去,你怎么就这么贱,你没男人不能活吗?” “舒艾,这话,我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你!你自己仔细想想,若说这两个男人喜欢的人是你,你以为,我只是随便和他们说几句话,他们就会视你如敝履?” 有些过分自信自负的人,一旦出了什么差错,就会立刻将错误引渡到他人身上。 如此,就能继续自以为是的活在自己构建出来的虚拟世界里,充当无所不能的公主了! 舒艾不服气,还想吵。 许彦洲冷冷一句,“滚进去,不然,我通知梦斯顿先生,接你回意大利。” 目前,梦斯顿对许彦洲是有一定信任值的。 尤其是在舒艾的事情之上! 舒艾撇撇嘴,掉眼泪,“许哥哥,你很快就会知道,无论是品格还是工作能力,我永远都在舒澜之上的!到时候你后悔,想哄我,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话毕,小公主就捂着脸,跑进了村委大院。 小鸡仔,瑞奇无语,翻白眼,“这是个智障吗?哦,我的母亲,您真的是想害死您的亲儿子我吗?”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许彦洲觉得,真是丢人到要死! 被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整天纠缠,还动不动就买水军,去网上大肆炒作他们两个的男女朋友关系。 还一定要表现出他有多爱她的甜蜜主动! 这简直就是在用一种更为恶劣的方式,狠狠抹黑着这位从未从神坛上掉下来的天之骄子。 而瑞奇的一番话,更让他自尊心受挫。 可舒澜瞧他烦躁的反应,却觉得,这男人就是表面看着对她这妻子余情未了。 但事实上呢? 他最后还是会维护舒艾。 “许彦洲,你胳膊不酸吗?”舒澜冷嗤,幽幽道。 许彦洲剑眉微挑,“你确定让我放?” “不然?” 砰—— 她话刚出口,许彦洲又把瑞奇提高了一点,再一松手。 “……” 灰尘四起。 尊贵的女爵小儿子,在国内乡村的泥土地上,狠狠摔了个狗吃屎! 舒澜无语,扶额,转身就往村委大院里走。 王暖左右看看,还是决定等在门口,对一脸得意的许彦洲说,“许先生,吃醋要都像您这个样子,我估计全天下的男人,都得孤独终老,找不到媳妇了!” “王暖,你不觉得,刚刚吃醋的人,是舒澜吗?” 她看他的眼神,他就觉得,她还是很在乎舒艾靠自己太近的! 王暖无言,挥挥手,让他自己玩去吧! 院内。 舒澜先进了装修很是简陋的办公室,这里原先是属于赵村长的。 而沙发上坐着的三个人,其中一个,让她脚步狠狠顿了一下…… ------------ 第219章 家暴?!! “舒文涛?你怎么在这?” 舒澜看着一身昂贵西服,头发梳的油光水滑,一张脸更是写满了“我很有钱”的舒文涛,她心里就是一阵阵的恶心和厌烦! 舒艾端着茶水,盈盈款款的走过来,温柔笑道:“姐姐,这可是咱爸,身为女儿的,怎么能直呼其名呢?多没礼貌!” 舒文涛淡淡一笑,看着舒澜的眼神,多少有些嚣张得意,“艾艾,你姐姐不是从小就这副样子?跟她妈一个德行,自己都是落了架的凤凰了,还整天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舒澜清楚,当年自己母亲嫁给舒文涛的时候,就像是欠了这个凤凰男一样。 不仅陪嫁了不少金银珠宝,就连本该男方出的彩礼,还有准备结婚的一应花销,全部都是母亲二话不说,自讨的腰包。 可即便如此,奶奶活着的时候,还总是隔三差五到他们的别墅来,叽叽歪歪,“不是我说,儿媳妇,你自己那情况,你应该是清楚的,我儿子没说什么,那是我们老舒家仁义,可你能不能表现出来感激,这就要看你肯花多少钱了!” 母亲那时候抑郁症很严重了。 但她还是强忍着,笑道:“妈,我知道,文涛帮了我和舒舒,我们娘俩是真心感激的,不过,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嘛,我给的那些钱,就当是……” “什么说好不说好的?这婚都结了,大红本也领了,你和我儿子就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今儿晚上,马上搬去主卧住,还有啊,我儿子的工作,你看着安排。” “不是,妈,这跟事先商量的,根本就不一样啊!您这是要过河拆桥吗?” 母亲有些烦躁了。 当时还是个四五岁小丫头的舒澜,能记得的对话内容不多。 只是奶奶走的时候,她跑过去,想要替母亲哄一哄很生气的奶奶,让她不要一直欺负妈妈。 老太太力气很大。 就一巴掌打在她小小一团的身子上,人跟个球似的,后脑勺砸在二楼围栏上,当场就出了血。 母亲听到动静,立马赶出来。 她将她抱在怀里,再好的脾气,也让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婆婆欺负成那个样子。 她们第一次大吵了一架。 舒文涛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奶奶故意摔下楼梯,还指着她和母亲破口大骂,“你个下贱的女人,自己做过什么肮脏事,自己心里不清楚?我告诉你,你不要脸行,可你那点破事,真把我给惹急了,我就到处宣扬去,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女儿还有没有脸长大了!” 晚上。 奶奶走了。 母亲跟舒文涛提了离婚,“文涛,我答应你的,我都已经兑现了,咱这婚,还是早点离了吧,我不想耽误你太久,你妈那样,我也怕舒舒会受到影响。” “所以你就把我妈给推下楼梯了?” 舒文涛平时很温柔。 在外,也是人人称赞的好丈夫,好男人! 他甚至都不会跟母亲大声说一句话,每日三餐,因为他一直找不到好工作,就当起家庭煮夫,日日料理。 可现在,这个男人说翻脸就翻脸,甚至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开口就威胁,“老婆,我是舒舒的爸爸,这一点,你怎么改变?要是改变不了,你跟我离婚,这孩子,我就有权利抢走抚养权,你自己看着办!” “舒文涛,你什么意思?舒舒她……” 母亲快要气疯了。 小小的一个舒澜,脑袋上缠着厚厚的医用纱布,此刻正小脸惨白的躲在妈妈的房间外,听着她和爸爸争吵。 总是很和蔼可亲的爸爸,用最恶劣的语气,跟母亲说,“我没别的条件,工作你给我安排一早九晚五,赚钱多的,之后还要考虑一下,帮我办一家公司,这点要求,不算太过分吧?嗯?” “舒文涛,我不是你的阿拉丁神灯,我凭什么要完成你这无礼的要求?” 母亲的喊叫声越来越大。 小丫头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哭起来,也不敢出声音。 因为生病的母亲,一旦情绪完全失控,她真的会做出很多很多可怕的事情来。 舒文涛坐在沙发上,盛气凌人,翘着腿,冷笑,“凭什么?就凭舒澜现在是我舒家的长女,老婆,我知道你的背景很深,只是一份舒服点的工作,还有之后的一家小公司罢了,于你而言,应该只是找几个男人睡睡觉的事,对吗?” 啪! 母亲彻底发狂了。 她和舒文涛殴打在了一起。 第二天早上,保姆阿姨送小舒澜上幼儿园的时候。 她很小心翼翼的问,“阿姨,我妈妈爸爸呢?” 保姆阿姨尴尬道:“爸爸妈妈去医院了,没事,这几天他们不在家,阿姨陪着我们舒舒,好不好?” 小舒澜知道,妈妈一定是被爸爸送去精神病院“治病”了。 好像每次妈妈发病,身上都会多出一大堆狰狞可怕的伤口,像是被人往死里胖揍了一顿! 她有问过妈妈,“妈妈,抑郁症是会受伤的病吗?自己打自己?” 母亲很诧异,反问她,“是谁跟我们宝贝舒舒说,妈妈得了抑郁症,还会自己打自己的?” “是爸爸,爸爸说,妈妈每次犯病,都会把自己弄伤的,让我不要跟别人说,幼稚园的老师也不能说。” 那一年,舒澜才三岁! 之后的很多年,她每每看到母亲伤痕累累被送去医院的时候。 舒文涛都是一模一样的解释! 直到,陈翠芬带着舒艾登门入室。 母亲再一次被弄得头破血流,让救护车送去了强制治疗精神病患者的医院。 后来还有警察找上门。 警察叔叔问她,“你爸爸说,妈妈受伤是因为得病,自己弄上去的,这是真的吗?” “嗯,妈妈病的很严重。” 舒澜只是用自己小孩子的认知,诚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再后来。 她还在奇怪,为什么爸爸带回来的阿姨,会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还每晚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让人无法安眠的时候。 母亲出院,回家了。 舒文涛提出,“翠芬给我生了个女儿,你满足不了我,我总得有个女人伺候着吧,这样,我不计较你在精神病院报警说我家暴的事,但以后她们娘俩,跟咱们住在一起,我家那老房子太小,太委屈人了!” “舒文涛,你就不是人!你是个畜生,是个无赖,是个诈骗犯!” 母亲咬牙切齿。 舒文涛呵呵,“老婆,我可是打听了,就你现在这精神状况,哪怕咱俩离婚,舒舒也会判给我,你好好想清楚,不然,你这宝贝疙瘩,可就要后妈养了!” “舒文涛,你卑鄙无耻,你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记忆戛然而止。 舒澜闭了闭眼。 其实这些过往,她都记得真真切切,从未褪色过。 只是一想到母亲就那样一走了之,放弃了她的保护,任由她留在舒文涛的阴影之下。 她知道恨是不对的。 可当恨成为唯一活下去的动力之后。 舒澜就任由自己不去想母亲在舒家的悲惨经历,将一切尘封,来平衡突然成为孤儿的可怕冲击! 人都是下意识自保的生物。 但直到顾北辰的出现,还有母亲真正离开的原因开始慢慢浮上水面后。 她冷不丁的,就解开了心里的那道枷锁。 过去的记忆和点点滴滴,就跟喷泉似的,玩命往外涌! 舒澜跟自己说,“你要是不能替母亲报仇,那你就真是这天底下第一没人情味的不孝女了!” 舒文涛见她表情淡淡的,连眼神都不再往他身上看一眼的疏离样。 他很气愤,狠声道:“舒澜,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连艾艾都懂得孝顺我,你这个亲闺女,看来是铁了心要狼性狗肺下去了!” ------------ 第220章 舒艾,啪啪打脸,不疼吗? 村支书不明缘由,也只得劝一句,“舒律师,舒总这次来,是代表三建,来谈防护网修复工程的,您看,您二位毕竟是亲父女,咱还是不要把关系闹得这么不愉快的好。” “第三建筑公司?舒文涛怎么会成为他们的代表?” 三建是半私有,在国内的建筑行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就连去海外支援的基建工程,三建的名声,那也是扎扎实实的龙头企业,仅此一家! 村支书笑着介绍道:“是这样,梦斯顿先生投资了三建,现如今,也算是第一大股东了,这华人支持国内集团公司发展,也是有心的,而舒总呢,毕竟是梦斯顿小姐的养父,梦斯顿先生就想着,把他安排过去,做个项目总监。” 怪不得,当初被网络舆论攻击到,基本就是一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家伙。 这会儿子摇身一变,又成了身价不菲的大老板! 舒澜不傻,她早就猜到,舒文涛这一次“铩羽而归”,必定是身后有了很强大靠山。 舒艾靠着舒文涛,一副父慈女孝的样子,眉眼弯弯道:“姐姐,爸爸的工作能力很强,不然爷爷也看不上他的,只是之前他遇人不淑,被自己的亲媳妇给坑坏了,才会公司破产,不得不暂时去海外生活的呢。” 这明里暗里,不就是在说她母亲是红颜祸水,扫把星转世嘛! 刚巧,许彦洲也进了办公室。 舒艾给舒文涛递了个眼神。 舒文涛假装没看到许彦洲,说道:“这基因里的东西啊,就是随根,艾艾,爸爸这次能东山再起,可真是托了你这福星的福气了! “不像你姐,除了给人带来霉运,还真是没什么旺夫的命,等以后你出嫁,你老公一定能借你这东风,事业越做越大的。” 听听这指桑骂槐的侃侃而谈。 在舒澜看来,舒文涛就差点给舒艾改一名字,叫财神爷,再送许彦洲床上去! 许彦洲神色漠然。 他谁都没看,直接坐到一直给他留着的单人沙发上。 舒艾瞧了,心里欢喜。 看来舒文涛刚才的那一番话,还是点拨到了许彦洲。 毕竟但凡是做生意的,对命运福气这一说,到底有些忌讳和敬畏。 舒澜撑着下巴,呵呵一笑,问舒艾,“妹妹,你最近记忆力是不是不太好?” “姐姐你说什么呢?”舒艾蹙眉。 舒澜莞尔,“我要是没记错,在意大利的时候,你可是口口声声说,说舒文涛是个败类,偷了你上大学的钱,自己跑了,你很讨厌他,也非常恨来着。” “你!你胡说!爸,你相信我,我虽然和您没有血缘关系,可我真的一直很感激您,也很想孝顺您的。” 舒艾生怕自己那点正面人设,彻底崩塌。 梦斯顿临走前,给了她最后通牒。 若是她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挽回网络上的社会形象,这家族继承人的身份,也不会给她了! 因此,她把舒文涛找回来,甚至扶持他做了三建的项目总监。 这就是要打亲情牌了! “是吗?哎,看来妹妹的记忆力真的出问题了,不会是老年痴呆吧?那不行,身为姐姐,我必须要帮你好好治疗治疗。” 舒澜掏出手机。 她眸色很清淡,偶有阳光从玻璃窗上透进来,洒进去,就会有波光流转的影子,在平静无波的瞳孔里,掀起一道道不甚明显的涟漪。 舒艾见许彦洲在看她。 那种眼神,不做作,不掩饰,也不回避。 就直抒胸臆的温柔和缱绻。 完完全全只盯着舒澜一个人瞧! 舒澜摁下音频的播放键。 在意大利病房里的那段对话,一个字不差的,清晰播放了出来。 舒艾愣怔,脸色白的,都快透明了。 舒澜歪了歪脖子,笑容端庄、大气,“Sorry啊,做了这些年的律师,随身放着可以正常工作的录音笔,是我的习惯,所以以后妹妹再想正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时候,还请先管好自己的嘴,不然,被这么啪啪打脸,不疼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红唇微勾,笑的就是那么鄙夷,那么冷嘲热讽。 村支书冷笑,也直白,“梦斯顿小姐,做人还是坦诚点比较好,您这样,活着不累吗?” “不是的,您听我说……” 舒艾还想解释。 舒文涛黑着脸,从沙发上起身,“李支书,我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回镇上,至于项目的事,等明天再说吧。” 说完,人就要拂袖而去。 挺生气的! 舒艾小跑着,追上,大喊,“爸,您走慢点,我穿高跟鞋呢!您不能相信舒澜那贱人啊,她就是嫉妒我是梦斯顿家族的继承人,还即将和彦洲哥哥在一起,她才那样诋毁诬蔑我的呀!” 那嗓门大的,整个村委大院都能听得真真切切。 村支书扶额,汗颜,问许彦洲,“许总,您这女朋友,以前在我们乡下生活的?这大嗓门,比农村老娘们都狠啊!” “……” 舒澜忍笑,忍笑,忍笑。 噗! 哈哈哈—— 许彦洲面沉如水,“她不是我女朋友,那个,”指了一下捧腹大笑的舒澜,“我登记在册的妻子,需要我拿结婚证给村支书看吗?” 赵村长过世后,村支书才顶上来的。 因此,他们三个这“错综复杂”的关系,还真是挺难理清楚的。 村支书嘴角抽了抽,讪笑。 舒澜握拳,咬牙,“许彦洲,你偷偷补办的那破结婚证,我迟早给它烧了!” “你有本事就烧!” 许彦洲挑衅。 舒澜摔门离开。 等在大院外面的王暖,快步走过来,“怎么回事?刚才那男的,舒艾叫爸的那个……” “是舒文涛,我在沪上跟你提过的。” 关于舒文涛的事,王暖早就有所耳闻。 她怒,“就那只过街老鼠?他居然还敢出现在你面前?你没打死他?” “暖暖,我和他有血缘关系这件事,恶心归恶心,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舒澜情绪不太好。 王暖问的小心翼翼,“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舒艾忽然把他找来,她到底想干什么?我怎么觉得,这就是赤裸裸要针对你的呢?” 的确。 舒文涛这次来上扬村,可是给舒澜准备了一份大礼…… ------------ 第221章 可怕的?真相…… 下午,舒澜让王暖先回镇上去,她自己亲自去了一趟王家。 原以为上午的见面,王家人会来村委大院。 可村支书却很为难的说,“王家那鳖孙,自己啥能耐没有,家里那点产业,全都是他媳妇一点一点置办出来的,咱就说,就算翠兰一时糊涂,的的确确做错了事,可和那个男的,也就是喝醉那一晚,谁知道,这就怀上孩子了呀!” 按照村支书的话来讲。 王暖的父亲一开始真没这么不通情达理。 毕竟他们夫妻俩个都有错,事情闹到这一步,也是两家人的难堪。 若日子能过下去,就将就着过。 可真说彼此看着对方心里烦得要死,也平平静静的,把财产一分,各自安好。 但…… 村支书叹气,“暖暖爹也不知打哪听说,若他媳妇是过错方,家里这点财产啊,就都是他一个人的,同时,翠兰还得偿还老二的抚养费,以及支付精神损失费。” “也就是说,王家父亲的意思是,想要更多的钱?” 舒澜也是总结的直来直去。 村支书哂笑,“老王这些年在家里,也真心是没什么地位的,翠兰这人比较强势,人还长得漂亮,外面贪图她的老爷们不少,老王心里憋屈,我们都知道。” 这话说的,也算给王暖父亲一点脸面了! 舒澜冷嗤,“可据我所知,暖暖母亲喝醉酒,与厂子里那男的发生关系的那天晚上,她是通知了自己的丈夫,去镇里小酒馆接她回家的,对吗?” 这男的是厂里唯一一个技术顾问。 当年经济形势一片大好,王暖母亲想要扩建厂房,加大生产,将产品往外销售,打开村镇的局限性。 可偏偏这位至关重要的技术顾问想要跳槽,回城里工作。 王暖母亲好说歹说,甚至还答应,只要厂房扩建的项目落实了,她愿意拿出5%的干股给他,作为年底分红。 而那男的却摸着她屁股,色眯眯的说,“翠兰,你那老公就是一窝囊废,我可是知道,听说你们夫妻做那档子的事,也不是很和谐嘛!不如这样,我留下来,一边帮你管理厂子,一边还能好好陪陪你,怎样?” 当天,王暖母亲就把人给轰走了。 还因为打伤了人,被警察带走,蹲了十五天的拘留所。 出来那天,一直不肯露面的丈夫,总算做了一回人,亲自来接她回家。 路上提议,“翠兰,为了咱家厂子,我已经和章工商量好了,晚上你去和他喝杯酒,大庭广众的,他也不敢对你怎样,晚点我去接你,还是先缓和一下关系,咋样?” 王暖母亲犹豫再三,也觉得自己那会儿脾气太爆,二话不说,直接将人家的脑袋给打开瓢了。 太不地道! 她只好同意,“那行,可你必须早点来接我,那东西喝多了,肯定畜生不如,啥事都能干得出来!我一女的,害怕。” “行行行,你是我老婆,我能不担心你嘛!” 这些对话,还是村支书跟舒澜说的。 村支书长吁短叹,“接翠兰出来那天,老王是开着我家里的三轮车去的,我不放心,就跟着一起了,他总喝酒,也爱在村里镇里惹事,那天晚上没去接他媳妇,我估计啊,八成又是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了!” “那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接自己的妻子呢?” 一个为了钱,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男人。 在本质上,已经是烂透了的! 而人的性格不是一蹴而就。 当年厂子是否能扩建,又是否能将销路彻底打开,某种意义上来讲,那个畜生技术顾问,必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或许王暖父亲看到了更多财富的累积,他扛不住金钱的诱惑,就直接牺牲自己的妻子。 这也未可知! 舒澜送王暖上车前,叮嘱一句,“下午我和村支书去你家,你不用想太多,你爸妈的事,我说了会帮你,就不会食言,你好好待在旅店,我晚点联系你。” “舒舒,你上午单独和村支书聊完之后,表情总有点不太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而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王暖很不安。 舒澜握了握她的手,又把她的手,放在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就当为了宝宝,妈妈要好好保护好自己,别胡思乱想,先走吧。 “……好。” 王暖坐车离开。 她一直趴在后挡风玻璃上,死死盯着自己,直至车子拐弯。 舒澜揉了揉一直挥手,有些僵硬的胳膊,心情很压抑。 王家的事,若当年的真相,的的确确和自己猜的一样,那即便她有心瞒着王暖,也是无济于事的! 可王暖一旦知晓了母亲的隐忍和牺牲。 和她二哥的可悲来历。 那这个家,是不是就真的会支离破碎,无人生还呢? 就像,她的母亲,她的家…… 蓦的,舒澜还无可自拔的沉浸在沉甸甸的思绪中时,肩膀一沉,幽幽的冷调茉莉花香,随着裹住自己的大衣,充斥着她的鼻腔。 许彦洲的声音,稳稳的从一侧传来,“王家的案子,你一定要插手?” “用你管?” 午后阴天,阳光不足,山里就觉得分外的冷。 她拉了拉许彦洲披在她身上的纯黑色商务大衣,也不客气,只管保暖好了。 许彦洲侧目,呵呵,“跟我说话的语气那么冲,我的衣服,你倒是,很喜欢?” 一阵风吹来,裹挟着山林里的寒气。 许大律师就算再怎么龙精虎猛,可到底也是一地地道道的碳基生物,被这狂风吹得,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舒澜睨他一眼,笑死,“某些人自己充英雄,没脑子,我可管不着,但这么冷,保暖要紧,有人缺心眼,我就乐乐呵呵的白捡一便宜,许先生,这不好吗?” “舒澜,你到底长没长心?” 许彦洲都快被气到原地去世了! 舒澜耸耸肩,表情挺淡的,“许彦洲,是舒艾一直跟我过不去,她为了抢走纪录片的女主位置,也算是丧心病狂,不择手段了,我只是为了我的当事人谋取利益,这有什么错,有问题吗?嗯?” “王家的案子,若是因为王暖,我可以替你来处理,只是你不要掺和进去,听懂了?” 许彦洲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 第222章 舒澜,你就一定要跟我动手? 舒澜冷哼,“凭什么?许彦洲,你为了维护舒艾,为了你许家的未来,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算计都敢往我身上用啊!” 他说,他可以亲自处理王家的案子。 但在舒澜看来,这简直就是这天底下最拙劣的谎言。 舒艾想翻身,目前看来,除了搬出舒文涛来打亲情牌,凹人设以外,就是必须拿下王家的案子,才能证明自己的事业能力! 许彦洲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接手王家案子。 甚至不惜使用美男计。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维护和帮衬。 目的也很明确。 他要让梦斯顿亲眼见证,见证他不仅有实力成为梦斯顿家族的女婿,更有本事时时刻刻替舒艾那蠢货解决各种各样的麻烦! “许狗,你想去舔舒艾和梦斯顿,那是你自己的事,可你非要拉着我一起卖国求荣,抱歉,我还真没有见财眼开到那种程度,就不跟您这畜生一起玩了!” 她扔了他的大衣,再从上面踩过去,走的脚底生风,够酷飒! 许彦洲彻底火冒三丈。 他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将人拽到自己怀里,狠狠困住,咬牙道:“舒澜,我在帮谁,你心里最清楚,你以为郑一那件事,你让梦斯顿和舒艾吃了一闷亏,他们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王家的案子有问题,你最好不要碰,小心惹祸上身!” “OK,许彦洲,我姑且相信你说的,那证据呢?你把证据拿出来,给我看,我就将这案子交给你来处理,不再插手!” 舒澜一摊手,态度也已经很明确了。 许彦洲剑眉紧蹙,“舒澜,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算是时候?许彦洲,拜托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每一次我让你跟我坦诚不公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回答我的?嗯?” 舒澜被他摁在大院外墙上。 身后的砖头凹凸不平,背脊压在上面,就觉得每一块皮肉,都在让钝刀子一点点凌迟、折磨! 她是自嘲的。 和许彦洲这十几年。 舒澜听到最多的,不是让她再等一等,就是说她无理取闹、没心没肺。 可仔细一回想,身为丈夫的许大律师,又有哪一次是真心肯跟她推心置腹,共患难的? 许彦洲扶额,很头疼的样子,“舒澜,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埋怨我的!” “那你是为了什么?为了让我感激?为了让我成为只能依靠你才能存活的小白兔?” 或许那样的女人,才会让男人没有危机感吧! 就像王暖的父亲。 他的妻子如此美丽优秀,哪怕他们之间没有爱,却还是肯忠于婚姻,为他生儿育女。 如此无暇,如此无懈可击。 男人会生出不安全的疑虑,生出想要在这样一张镶了金边的白纸上,生生划出一道道瑕疵的冲动执拗! 所以,小酒馆那件事发生了。 女人酒后乱性,还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她觉得对不起自己的丈夫,因此一直任劳任怨,哪怕丈夫不肯给她一个妻子的尊严,哪怕丈夫想要让她净身出户。 她都是无怨无悔的!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也许这一切,本来就是出自于畸形的爱呢?” 和许彦洲吵着吵着。 舒澜猛得灵光一现。 她一直搞不懂,若是单纯为了钱财,王暖的父亲应该早早就把这件事给揪出来,大闹特闹一通了。 等到现在,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但换一个思路,这案子好像就突然多出了一个突破口。 舒澜有些兴奋,推着许彦洲的胸口,道:“滚滚滚,我还有正事要做,你要是欲求不满,逞英雄的变态心理太重,那就去找舒艾,她现在可巴不得你给她送温暖呢!” 说完,她膝盖一抬,就很不客气的撞上了男人的软肋。 原本也没说不放开舒澜的许彦洲,俊脸一白,又是一黑,声音都是带了一点颤音儿的,从牙缝里挤出来。 他说,“舒澜,你不跟我动手,能死?” 舒澜有点尴尬,“许彦洲,这可不能怨我!按照常理来说,你不是应该死活不肯放开我,之后各种威逼利诱,让我不要插手王家案子,维护你女朋友吗?” 不然,他刚才干嘛还说那么多的废话? 难不成,就是为了旁敲侧击,自己先扮演渣男自爆,来引导她往其他方面猜测案件的发生缘由? 舒澜被这个可笑的猜测,给逗笑了。 许彦洲夹紧双腿,怒瞪着她,“舒澜,你还好意思笑?” “我为什么不能笑?某些人自己来找打,我买一送一,你不高兴吗?”她说的一板一眼,很认真。 许大律师就差没把一口老血给喷她脸上了。 舒澜拍拍手上的灰尘,还挺嫌弃的,将被许彦洲抓过的胳膊,用酒精湿巾在衣服表面擦了擦,消消毒。 许彦洲嘎吱嘎吱咬牙,“舒澜,你再擦一下试试!” “嗯,不擦了,等晚上去镇里,我洗个澡,太脏了,我怕自己能被恶心死。” 舒澜一边冷嘲热讽的说着,一边捏住鼻子,走人。 许彦洲石化在原地。 那脸黑的,跟摸了锅底灰一样,包拯看到,都能惊讶的叫一声,“Hi,兄弟,咱俩是双胞胎吗?” “……” 村委大院外,连一排乌鸦从天空飞过,都鸦雀无声。 安静的,以至于村支书从里面出来,还奇怪的嘟囔了一句,“这咋啦?世界末日,人类都消失了?” “闭嘴!” 许彦洲咆哮。 村支书原地凌乱。 他恶狠狠的问,“我不是人?” 村支书扶着墙,赔笑,“不不不,许总您是恶龙,啊!不是,许总您是人,是人……” 上扬村的村民,果然很实在! 折返回来,准备叫上村支书一道去王家的舒澜,刚好听到这一句。 她一时没忍住,捂着肚子,直接笑喷了。 “啊哈哈——” 舒澜抹一把湿漉漉的眼睛,乐不可支,“恶龙咆哮!哈哈哈……许彦洲,你……你恶龙咆哮……哈哈哈……” 脑海里,一穿着粉色萝莉服的许彦洲,此刻正娇滴滴的搔首弄姿,恶龙咆哮。 那画面,简直不能再恶俗一点了! 后来,许大律师亲自上网查了一下这个“恶龙咆哮”的梗。 视频里的小萝莉,配着那萌哒哒的背景音乐。 分分钟,许彦洲就给气成一九鼎香炉,上面呼呼冒白烟的那一款! 去王家的路上。 舒澜收到神秘人的短信。 ——【网络梗很不健康,以后少看!】 她回:【什么意思?】 没消息了。 下车时。 村支书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频频看手机,就关心的问道:“舒律师,您是有什么事吗?” “我问您,要是一个人忽然给您发了一条短信,您回了,他却不回您了,这代表着什么?” 舒澜秀眉紧蹙,很难得的,她莫名其妙的就很在乎一个人的情绪了…… ------------ 第223章 追着舒澜打?!! “嘿嘿,舒律师,要我说,您和许总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这不嘛,开始发短信,惦记对方了吧?” 村支书这性格,倒是和赵村长有得一拼。 怪不得他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真兄弟呢,就这直来直去的一张嘴,有时候真叫人哭笑不得。 舒澜感觉耳根后面有点烫。 她尬笑,敷衍一句,“走吧,您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工作重要,进去吧。” 剧组那边催得紧。 郑一的案子结束后,目前预告片在网络上,和各个短视频平台的播放量,以及完播率,都非常可喜。 按照京市那边的指示,若是有可能,他们会加大对纪录片的投资,增加几个案件的录制,速度方面也要调整。 村支书笑了笑,迎着舒澜往王家老院子里走。 他调侃,“哎呦,舒律师,您看您,还是小姑娘脸皮薄,这才说了几句,就开始害羞上了,不过,我看您刚才瞧着手机的表情,那就是真爱啊,没跑了!” 这是第几次了? 临城、王暖,甚至现在连村支书都这样说自己。 难不成,她真的对一个压根儿没见到面的神秘人,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吗? 嗡嗡。 短信又来了。 ——【给你发了一个链接,是一些正能量的学习教材,以后无聊,多看看,少去接触网络垃圾,你是律师,要以身作则!】 今天这神秘人是有病吗? 舒澜心里正烦着,她没回复,而是直接当空气忽略。 至于下午在王家老院子的调查。 情况也非常不明朗! 王暖父亲更是绝,聊到最后,居然二话不说,分分钟拿烧火棍,一通张牙舞爪,就将舒澜和村支书往外轰。 老男人怒吼,吐口水,“你们这帮王八犊子,老子娶了个漂亮媳妇,她再有能耐,再厉害,那也是老子的娘们,现在给人睡了,还生了个野种出来,难不成,我这王八还得当一辈子不成?” “王先生,我只问您一句,当年您夫人喝醉酒的晚上,您在哪了?” 舒澜身上被打了几下。 好好的一件G家的风衣,被弄得乱七八糟,好几块布料,都明显脏兮兮,划破了。 王暖父亲一听,更是恼羞成怒。 他狰狞着一张被岁月侵蚀到沟壑纵横的老脸,呲着满嘴的黄牙,骂骂咧咧,“我去你大爷的,你是哪来的毛头丫头,居然敢当着老子的面胡说八道?看老子今天不替你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说罢,王家父亲就抡着烧火棍,追着舒澜就要往死里揍。 舒澜有些保全自身的本事。 只是这一次,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呢,许彦洲那欣长矜贵的身影,宛若闪电一般,一闪而过。 村支书咂舌,“舒律师,那道光,是人吗?” 舒澜看愣住,“好像是,许彦洲?” 许彦洲不费吹灰之力,一个左勾拳,外加灵活的走位。 王家父亲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恶狠狠的撂倒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他还在骂脏话。 许彦洲一脚踩在他脸上,用力一压。 那眼神黑漆漆的,也异常平静。 可只是随便跟他对上视线,哪怕是隔着一段距离的村支书,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摩挲了两下胳膊,嘟囔,“我的天老爷子耶,许总平时看起来虽然不苟言笑,但这人还算好相处的,只是现在这模样,咋跟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王一样吓人呢?” 说实在的,舒澜自己也诧异。 他们认识十几年了,这男人的喜怒哀乐、爱恨嗔痴,她不说百分之一百的了解,那也是比他自己都要了如指掌的! 记得她上初四,快中考了。 晚上一群小混混打赌,说要把她这个被预定的市状元给绑起来,扔到湖里,让她没办法参加一个星期后的考试。 人就是这样,劣根性使然。 自己得不到的,哪怕是想方设法的给毁掉,也不会真心的去祝福对方的成功与幸福。 所以,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就被那群流氓混混绑架,扔在冰湖里,生生冻了一晚上。 舒澜觉得,自己没死,真是老天爷保佑。 因为那冰湖每年都出人命事件,市政就叫相关部门用铁栅栏给围了起来,到了晚上一个固定的时间,铁栅栏通了电。 里面的,出不来。 外面的,进不去。 这倒是安全了! 而那帮小混混,就是瞧准了这个时间段。 抢走了舒澜的手机,刚把人丢进去,铁栅栏就通了电。 她一整晚都联系不上许家人,这边等学校一放学,就基本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偶尔有路过的行人,听到有小姑娘弱弱的呼救声,也以为是闹了鬼,撒丫子就跑。 舒澜一个人儿,就躲在一段废弃的水泥管子里保温。 她瑟瑟发抖,由于失温的症状愈发明显。 脑子开始混沌沌的,反倒感受不到太多的寒冷折磨。 但眼前的幻影,却愈发清晰起来。 舒澜看到许彦洲开着车,明知铁栅栏上有电,可还是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车子外壳因着通了电,前机箱盖子都爆炸了。 车子带着熊熊烈火,在天边翻起鱼肚白的时候,冲到了她面前。 小小那么一团,蠕动了两下,就朝逆光而来的身影,伸出冻到僵硬的小手。 她傻笑,“彦洲哥哥,你这是知道我快被冻死了,才把自己的车点着,给我取暖吗?嘻嘻……你可真喜欢我,对我真好……” 那天。 在舒澜的幻境中。 也是她第一次看到总是冷冰冰,没什么情绪的许彦洲,跟疯了一样,将那些小流氓抓过来,当着她的面,往死里揍。 等警察来了,拽都拽不开他。 他吼的可怕,“你们这帮垃圾,敢动我的舒舒?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再后来,幻境消失了。 舒澜是在许家奶奶的怀里醒过来的。 她说,“你这个傻孩子,怎么命这么苦?要不是有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发现你,你怕是……怕是已经冻死了……” 看看,果然是幻境! 许家人人都说,能让许彦洲动怒的,能让他死水一般的情绪荡起波澜的,必定是他真真正正在乎的人。 而她,单纯是喜欢过。 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就像小孩子喜欢玩具一般。 可供选择的空间多了,他们就会慢慢发觉,那些曾发誓要一辈子当做珍宝的玩具,是那么的无聊无趣! “啊啊啊——” 王家父亲快要被许彦洲给打死了。 村支书推了一把还在回忆中的舒澜,大叫,“舒律师,快帮忙劝劝,不然您丈夫真要杀人了!” ------------ 第224章 给许彦洲的臀部……上药?! 话毕,村支书先冲上前,试图拦住许彦洲高高举起来的拳头。 但村支书哪里是许彦洲的对手。 许彦洲肌理线条流畅的手臂,轻轻一挥。 村支书就摔出去了。 他黑眸跟撒了墨汁一般,越来越浓,浓到快要看不清里面酝酿喷发的情绪。 舒澜背脊一凉,抿唇,喊道:“许彦洲,你够了,王暖父亲根本没伤到我,你给我冷静一点,冷静!” 虽说刚才她从王家老院子里跑出来的样子,乍一看,还真挺狼狈,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一般。 外加王暖父亲一直追着她打,瞧起来就更危险。 也不怪许彦洲会误会! 她那么一喊,倒是叫在杀人边缘反复横跳的许彦洲,渐渐恢复理智,握紧的拳头,也一点一点松开。 舒澜长吁一口气。 耳边,却响起了那年幻觉里,他说的那句话,“敢动我的舒舒,就得去死!” 砰!的一声。 这下子,可真是连舒澜都彻底懵逼了。 许彦洲不是恢复理智了吗? 这,这怎么还……还把人给踹飞到了院子的土墙上,整面墙都倒塌了,砖头扬起一地的灰尘,将王暖的父亲给埋在了下面。 村支书尖叫,连滚带爬的去看人是不是死了! 许彦洲站在一旁。 阴沉一下午的天,开始下起凉飕飕的小雨。 他冷眼旁观,一只手,钳住舒澜的胳膊,寒声道:“死不了,只是一点教训,把人送去镇里,告诉他,想告,就冲我来,如果他有那个勇气的话!” 话音未落,舒澜就被许彦洲给拖走了。 他们没有回村委大院。 他将她塞入一辆911跑车里。 “许彦洲,你受伤了!”副驾驶座上的舒澜,嗅到一股很浓烈的血腥味。 他一直冷着脸,不跟她说一句话。 发动车,往镇里开。 舒澜有些烦躁。 她干脆伸过手,在男人身上翻翻找找,看那血腥味到底是从哪飘出来的。 许彦洲却一把甩开她的手。 力气太大了。 舒澜没控制住向后仰的角度。 啪!的一声,后脑勺撞了一下车窗玻璃,没受伤,就是有点疼。 许彦洲一脚刹车。 他二话不说,黑着一张脸,摁住她瘦弱的脖颈,将舒澜整颗脑袋,都压在了自己胸口上。 那男人的胸肌很发达,是常年规律健身的结果。 她额头抵在上面,弹弹的,还有恰到好处的结实感。 一股独属于许彦洲的温度,穿透她的五官,流窜进心口的位置。 咚咚咚—— 完全是出自于生理反应的,心跳加速了一拍。 许彦洲冷哼,“舒澜,看来,我需要早点替你买一块墓地,准备后事了。” “……” 狗男人依旧是狗男人! 他揉了揉她撞到的后脑勺,确定没有受伤后,再一把将她推回到车座椅上坐好。 舒澜咬牙,生闷气。 她就是犯贱。 就这么一个狗东西,哪怕被王暖她爸打死,她都不该担心,反而应该在一旁鼓掌加油,幸灾乐祸! “还想死?”男人没开车,只是冷冷斜睨着她。 舒澜呵呵,“不用许先生多管闲事,您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一身血腥味,别到时候还没到镇里呢,就直接伤口感染,挂掉了!” “舒澜,我叫你把安全带系上,这里是高速公路,这点常识,没有?” 许彦洲那张嘴,今天是吃了剧毒吗? 舒澜尴尬的要死,一张脸,都快红到滴血了。 她大力扯了几下安全带,愤愤,“这破东西也跟我过不去,许彦洲,我算是看清楚了,但凡是和你沾上边的,甭管是人还是东西,都跟我舒澜三观不合!”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太蠢,连安全带都不会系?” 男人伟岸的身躯,冷不丁的,就混着花香和血腥味,朝她倾轧而下。 舒澜一愣。 许彦洲骨节分明的大手,非常快速灵活的,将安全带系好。 他摊手,“会了?舒澜同学?” “同学”这个称呼,怎么听起来那么讽刺? 她下意识问,“什么同学?我博士都毕业了!” “那,幼稚园……小朋友?” 男人坐直,开车。 舒澜气得,握着拳头,就要往驾驶座的方向冲。 可安全带绑在她身上。 她一动,整个人就跟弹簧一样,弹了回去,脑袋又和车窗亲密接触了一下。 “……” 社死,现场!! 一秒钟后。 “噗!哈哈哈——”一直阴沉着脸的狗男人,笑了。 等到了镇里。 医院大门口早就候着一群人。 许彦洲刚下车,就有一群白大褂,争先恐后的奔过来。 护士小姐姐们更是纷纷伸手,就恨不得整个人挂在这天之骄子一样的男人身上,各种抛媚眼,献殷勤。 舒澜下车。 抱臂,半靠在车门上。 她倒是懒得搭理那到哪里都是如此众星捧月的男人。 掏出手机。 舒澜给王暖发了微信。 ——【你父亲,如何?】 想必,村支书应该已经通知王暖了。 王暖回复的很快:【没事,都是一些皮外伤,我妈赶过去了,我也在医院。】 舒澜:【到病房了吗?还是在急诊?我也来镇上了,过去看看?】 隔了一会儿。 王暖才回:【你先别过来了,晚点联系。】 【好。】 知道王家那边,肯定又吵起来了。 家丑不宜外扬。 舒澜没强求,回复完最后一条,她收起手机,就准备离开。 可没走出去几步,胳膊就被人从后面用力一扯。 许彦洲不疾不徐,还带了一点嘲讽的声音,响起,“我救了你,你就准备用一走了之来报答我?嗯?” “不是,许彦洲,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刚才是谁在车上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还一个劲儿损我的?” 就他刚才那态度,摆明了是看她不顺眼,想让她赶紧滚蛋的意思嘛! 舒澜被困在他怀里,气得半死,咬肌都一跳一跳的,却怎么也挣脱不出去。 许彦洲下巴低着她发丝细腻的头顶。 他从后面绕过来一只手,捏着她下巴,咬着她耳朵,极其暧昧的命令一句,“舒澜,今天晚上,你陪夜,还有,我受伤的地方,只允许你给我上药。” 因为,许大律师被烧火棍狠狠打伤的位置。 是…… “许彦洲,你,你干嘛脱裤子啊?你脱裤子就脱裤子,内裤也脱?!!” 临时准备出来的单间病房里。 舒澜捂着脸,臊红着一张脸,低吼。 外科医生递来药膏,讪笑道:“许夫人,许总受伤的地方是屁股,所以……” “哪?” 舒澜震惊。 外科医生详细说道:“是臀部。” “……” 她是不知道屁股就是臀部吗? 她是想说,许彦洲居然让她给他的臀部……上药?!! ------------ 第225章 舒澜,我改,能不离婚吗? 不过说实话,许彦洲的身材是真的好。 人往那破破旧旧的小病床上一趴,有淡淡的阳光从外面投射进来,懒洋洋的就给那男人的背肌线条镶上一圈绒绒的轮廓,看起来很流畅。 再往下,是深凹的脊椎线。 连着屁股上那两坨结实的肌肉。 王暖她爸下手也真是够狠的。 这一烧火棍下去,原本许彦洲还算冷白的皮肤,此刻都是青青紫紫一片,其中还惨杂着一些细微的小伤口,像蜘蛛网一样龟裂开。 有血! 舒澜没来由的,心头就是狠狠一紧。 许是这男人好歹也是为了救自己,才被王暖她爸打成那样,受的伤。 她不爱了,可却不等于是丧良心的白眼狼! 舒澜问外科医生,“他这样,不用直接送去急诊室吗?伤在……嗯,臀部,以后会不会残废什么的?” 外科医生好心科普,“的确是有一定致残风险的,不过目前许先生这个样子,我们还是要留院在观察一下,若皮下出血现象没有好转的话,可能就需要手术清除淤血了。” “那就是说,他还是有可能变成小半身无法正常活动的残废?” 实际舒澜都开始想,要说许彦洲也残了,不如以后她就开一个疗养院,把他和孟思楠放在一起,方便照顾。 外科医生讪笑,“只是有可能,许夫人不用太紧张,这样,您看,许先生裤子都脱了,晾在那也有一阵了,您还是赶紧给他上药,我先带着人走了。” 门外,窥伺许彦洲屁股的姑娘们,可真是不少。 再看许大律师那张俊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两只黑洞洞的眼睛,都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舒澜抿抿唇,客气的将外科医生送走。 之后门一关。 她深吸一口气,说,“刚才在村里,谢了。” 说完,就拧开药膏的盖子,挤出来一些刺鼻的软膏,很轻柔的涂抹在自己指腹上,等略微发热了,才想着给许彦洲上药。 可许彦洲那狗东西却冷哼一声,嗤道:“舒律师肯跟我道谢?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还是海枯石烂,世界末日了?” 听听,这男人的嘴,很可能是茅房的石头堆起来的。 舒澜死死盯着他那两个青紫青紫的臀瓣,磨着牙,极力隐忍的笑道:“放心,今儿太阳没打西边升起来,外面也没海枯石烂,世界末日,我就是想着,你要是残废了,我这婚更离不了,真被你赖一辈子,我不得哭死?” 不就是毒舌,不就是气人嘛! 她也会。 许彦洲果然七窍生烟了。 舒澜看他那样,都恨不得赶紧去找三根香,先顶礼膜拜,再把香插在他脑袋上。 俗话不是说的好嘛,香炉烟大,许愿就一定能灵验! 她看许彦洲脑袋顶上冒出来的烟,就挺鼎盛,没准儿真能心想事成呢。 谁知道啊! “哈哈——”想着想着,一只手拿药膏,一只手往许狗屁股上招呼的舒澜,就忍不住笑了。 笑的跟只小狐狸似的。 许彦洲侧目那么一看,一颗心,猛得就重重往下沉了又一沉。 上一次看到这死女人笑的如此惬意舒心的时候,是多久之前了? 最近一段时间,舒澜似乎就只肯对其他男人这样笑,看见他,就跟看见什么垃圾脏东西一样,不是鄙夷就是嘲讽的。 总之没一个好脸色! 他默然开口,“舒舒,我要是改了,你能不跟我离婚吗?” “改什么?” 舒澜半靠在床尾,手指是落在他屁股上,动作如此亲昵暧昧,可她与他之间,总莫名生出一抹无形之中的疏离。 她挑眉,眸色澄清,很淡,“许彦洲,实际我不止一次跟你说,也许我们从根上就不是一类人,就像当初你父亲选择背叛我母亲,而你,也有你自己的衡量,不是吗?” 许家的人,可能从骨子里,那就是天生做生意的材料。 商人嘛,不冷血无情,不一直向钱看,那迟早得被这商场里的尔虞我诈、波诡云谲给弄死。 舒澜也是真想明白了。 她跟许彦洲的婚姻注定不幸福,苦哈哈的喜欢了十几年,也不过是小女孩被救之后的一种生理性依赖罢了。 要说冷静下来,仔细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舒澜自己也挺含糊的。 她捂着胸口的位置,笑了笑,“许彦洲,我跟你,一直都是细水长流,一直都是被认定的一对,跟古代童养媳一样,但真说男女之间的那种轰轰烈烈,我没有,你呢?你有过我吗?” 涂完药膏,舒澜叫了小护士帮忙检查了一下。 外科医生也过来,先做个基本的查体,确定没有其他外伤以后,才嘱咐了几句,离开。 病房再次回归略带压抑的安静。 许彦洲只能趴着,视线受阻。 舒澜是故意站在他的视线盲区里,以免两人这个时候还要尴尬的四目相对。 不知过了多久。 营养液的瓶子里,接近于透明的液体,只剩下了一半。 他才嗓音干涩的问她,“舒澜,你是不是真喜欢上谁了?” 舒澜垂眸,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 她摇摇头,道:“不知道,像是不存在的人,也不知道算不算喜欢,就算喜欢,又有什么意义呢?” 犹如双手攥紧了空气。 看着满满的。 可一松开拳头,那里面,到底什么都没有。 舒艾来了。 她哭哭啼啼就冲到许彦洲的床边,双目赤红,恶狠狠的瞪着准备离开的舒澜,火冒三丈,“舒澜,你有什么,就冲我一个人来!彦洲哥哥是我的命,你要是敢伤他一根毫毛,我就算倾尽所有,也不会放过你!” “抱歉,舒艾,我从始至终,都没想跟你抢,只是你,这里……”舒澜半靠在病房门口,戳了戳心口,“是不是总觉得不安?因为你想要的,从不属于你!” 许彦洲跟她说,如果他改,她是否会不离婚? 当时她就很想很想问他一句,“许彦洲,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或者说,你想要我,可我本不属于你,你会不会觉得很不安?” 离开病房。 舒艾的哭喊谩骂声从未停止。 许彦洲没有阻止,也没有出言挽留。 很好,这就是他的选择,身为许家唯一继承人,身为那个叛徒的儿子。 舒澜比谁都清楚。 许彦洲的摇摆不定,来自于累计筹码的必要性,来自于……深深的不安…… “所以,你觉得许彦洲一次次缠着你,甚至为你受伤,都是他自己在找心理平衡?” 和王暖去吃羊蝎子。 两个姑娘,深更半夜的,把店里的果汁都给买断了。 舒澜叼着吸管,耸耸肩,“当初许彦洲的奶奶做主,将我带去许家抚养,后来我嫁给许彦洲,都是一步一步在安排,在以这种方式赎罪!许家的传统啊,呵呵,我早该想明白的!” “可我看许彦洲瞧你的眼神,那种深情和舍不得,是造不了假的。” ------------ 第226章 神秘人,来接她? 王暖想喝一丢丢白酒。 舒澜摁着她酒杯,不让喝,苦笑,“我没说那是假的,就像奶奶……奶奶也是真的对我好……” 只是这一切的好,都来自于背叛,来自于亏欠,来自于不安。 他们做错了事,他们在仁义道德和自私之上,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后者。 但他们不是坏人,呵呵!最可悲的就是,他们不是坏人! 他们都是想守住自身利益的普通人,没有牺牲自己保全他人的大义凌然,更不想做什么“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痴情种。 这是人之本性。 可等到眼睁睁看见悲剧发生,看见无辜的人因他们家破人亡的时候,他们普通人心里那点普通的善念,又跟野草一般,疯狂滋生出来。 舒澜啃着骨头,嘎吱嘎吱的,牙口挺好,人也是笑着的。 她说,“奶奶养大我,真的爱我,想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我,但我不能感激她了,甚至连去医院看她一眼都觉得是对不起我妈! “许彦洲也一样,他一定会选择舒艾,得到梦斯顿家族的最强助力,而对我,纠缠一阵儿,他自己心里舒服了,也就放弃了。” 一杯果汁一饮而尽。 最近药物治疗的效果开始减弱。 脑部的癌细胞虽然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而五年复发率的数值依旧在那摆着。 一旦身体对大部分的治疗药物产生抗体,那就意味着,舒澜被再一次推向邻近死亡的边缘。 王暖愤愤不平,“舒舒,现在是你对他真没感情了,可但凡你还爱着他一点点,他这么一折腾,这狗东西心理平衡了,那你呢?你会再一次得到希望之后,被狠狠抛弃,这还他妈的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是啊,许彦洲这只狗,还真他妈的不是个人呢!” 但他不是人,是因为他心里那点不安感在作祟。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曾经是真的对她动了真心的…… “可悲吗?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拿到了现实中,真的很可悲,对吗?暖暖?” 舒澜没喝酒,她就是有点累了。 人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回想着注定要慢慢褪色的那十年。 她勾了勾红艳的唇,喃喃自语,“妈,我成功了,我事业有成,我家财万贯,我不是灰姑娘了!但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一切都那么失控,我想控制我的人生,我的爱情,我的婚姻,但他们不允许,就他妈的不允许啊!” 迷迷糊糊的。 舒澜好像看到了一道光,裹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很多年很多年,她都不愿去回想的身影,脚步轻柔的来到她面前。 她伸手,想像小时候一样,拉一拉她的手,撒撒娇,耍耍赖。 可能是真的太累,太疲倦了吧。 舒澜只想一头扎进那温暖的一团光里,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任性自私的沉下去。 沉下去…… “啊!你!”王暖尖叫了一声,像是看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一幕。 快要彻底睡过去的舒澜,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身体好像被困意彻底攻略,眼皮沉重的,压根儿睁不开了。 蓦的。 一道沙哑低沉的男声,随之响起,“人我带走了,她太累,我哄哄她,晚点再送回来。” “可你!你是……舒舒说的那个神秘人,是你?这怎么可能?”王暖快疯了。 舒澜闭着眼,但能清晰的感觉得到,他被一具结实有力的男性躯体包裹着,打横抱起。 味道好香! 是她谁也没告诉的,最近深深迷恋上的青桔花香。 吸一口,顺着沉甸甸的气管,就涌进了很紧很涩的心脏,再窜到脑海里,舒缓着快要停止流动的血液。 男人将她塞进路边的一辆911跑车里。 王暖急三火四的往外追。 陈甜甜冷不丁冒出来,将人拦住,“王小姐,我们先生会好好照顾舒律师一晚上的,您不用担心,这世上唯一不会伤害舒律师的人,就是我们家先生了。” “可他,他是……” 有些话,由于太过震惊,竟怎么也从嗓子眼里挤不出来了。 陈甜甜会心一笑,道:“是的,先生一直都在,希望他和舒律师,能早日结成眷侣。” 911跑车在漆黑的盘山路上疾驰。 等到了山顶,天都快亮了。 地平线上,开始有刺目的白光,正试图撕破这无限趋近于永夜的黑暗。 舒澜被冷风一吹,稀里糊涂的就清醒了一些。 她仰起头,看到的,是男人刚毅冷硬的下颌线条。 还想往上看。 男人呵呵一笑,捂住了她的眼睛,“别看我,看日出,很美,代表着希望。” “你是谁?” 舒澜握住那只大手,有一点暖,也有一点凉。 尤其是指腹,带了不甚明显,可摸上去却显然粗糙的老茧。 这男人,以前干过重体力活,但最近一段时间,应该是养尊处优,把皮肤保养的很好。 他抽回他的手。 舒澜也配合,没再去看他的脸。 地平线上的拉扯挣扎,每天天亮时分,都必然是太阳的胜利凯旋! 她直视着刺目耀眼的光芒,眼球很疼,还有眼泪流出来。 男人把手遮挡在她额头上,笑着训斥她,“还是那么倔,舒舒,你一点没变。” “你很了解我,而我,却连你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一无所知。” 舒澜有些不开心。 她撇撇嘴。 男人笑的磁性,悦耳,“快了,再等等,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在一起了,永远,在一起。” 日出是短暂的。 他送她回镇上。 眼睛被领带蒙着,一路上,连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 舒澜被放在旅店门口。 男人要走了。 她抬手,抓住他手腕,“下次来见我,不要在我的饮料里下药,我不喜欢,还有,你用的变声器是什么型号的?模拟出来的人声,很好听,我也想买一个。” 砰! 关车门的声音 紧接着,是车子驶远的引擎声。 舒澜摘掉蒙住眼睛的领带。 面前的马路上,空荡荡的。 就好像,在山顶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疲惫后的一场春秋大梦罢了。 嗡嗡。 【不是梦,我来过。】 【舒舒,王家的案子,舒文涛是变数,你要……小心!】 ------------ 第227章 有鬼? “舒舒,你回来了?” 王暖从旅店里出来,看着她的表情,多少带了一些闪躲。 舒澜很会捕捉人刻意隐藏起来的微表情。 她笑了笑,道:“早上被人带去山顶看日出,只可惜没看见对方的脸,暖暖,他长得帅吗?” 没直接问,就是不想给王暖太大的压力。 王暖抽了抽嘴角,叹气,“舒舒,那个男的,就是一直和你联系的神秘人?你有点喜欢的?” 回想昨晚自己看到的,还有陈甜甜给的忠告。 她都有点看不懂这个玄幻的世界了! 舒澜耸肩,扯着她胳膊往里走,“是他,至于喜欢,现在还不至于,就是觉得,难得遇上一个很了解我的人。” 上一次觉得有人很了解自己的时候,还是母亲没有一走了之之前。 母亲总说,“舒舒,妈妈告诉你,若是一个人爱你,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那一切人类的感情基础,都是基于了解和信任,明白吗?” 总有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舒澜倒是觉得,若两夫妻能彼此足够了解和共情的话,哪怕是天崩海啸,还是海枯石烂,他们也不会轻易放弃彼此与背叛的! “哎!舒舒,我可真没骗你,那男的来的时候,戴着口罩,我没看清楚长相,来去匆匆的,就特着急。” 王暖也算在职场上混久了的,很人精,善于伪装。 她能一开始没有防备,露出一些马脚,已然算是道行有些退步了。 此刻,王暖很坦然的直视着舒澜,微笑,“不过话说回来,他知道我怀孕了,没给我放点作料进去,这男的,还真是贴心,算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好男人!” “你和郑成在一起的时候,也觉得他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 两人上了楼。 舒澜在镇子里没有换洗衣物,就找王暖借了一条偏性感的大红色露肩短裙。 她洗了澡,换好衣服,从里面出来。 那两条纤长笔直的大长腿,皮肤很嫩,白的,都快透明了。 尤其是配上大红色的裙摆,有风从半敞开换气的窗户吹进来,一上一下,若隐若现,总能给不同的人,引起不同的无限遐想! 王暖抱着肚子,半靠着床头喝奶。 她嗤笑,“舒舒,郑成要是一点不爱我,一点不宠着我,那我跟他,又等了他那么多年,我是不是就是受虐狂,脑子有病了?” “你脑子……” 舒澜压了一下总飘起来的裙摆,走到王暖面前,弹了她额头一下,半开玩笑,“真可能有问题,不然你在意大利的时候,干嘛跟我断交?嗯?” “舒澜,我还是不是你闺蜜了?你这打人不打脸,干嘛要翻旧账啊!” 王暖也有点小脾气。 人家毕竟是快生了的孕妇嘛! 舒澜不敢把人逗很了,只道:“他给我发消息,让我留心舒文涛,说你家那案子,他是变数。” “舒文涛?他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这基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嘛!难不成,你爸老家也在上扬村?” 王暖蹙眉,又从床头柜里摸出一包综合坚果,吃的津津有味。 她摊手,也迷糊,“不知道,可他说的一般不会有错,而且舒文涛这次代表三建过来谈合作,我就觉得怪怪的,感觉要出事,咱们都小心谨慎一些为妙。” “得,我找人去查一查你那渣爹吧,看看这个舒文涛,到底想闹什么诈!” 王暖联系了郑成的人,去处理这件事。 舒澜提议,“我去医院看看你爸吧,许彦洲忽然出手,这事有我一定缘由在里面,我完全不露面,后面的案件调解也没法做。” “行,正好我大哥和我妈都在,你和我妈也聊一聊吧。” 王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打车跟舒澜一起,去了镇里医院。 只是还没到病房门口呢。 就见王暖的母亲,明显瘦弱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眼的弧度,再狠狠撞在走廊的油漆墙面上! 王暖的父亲,王大拄着拐杖,站在病房门口,指着陪了他一辈子的妻子,骂骂咧咧,“你个老骚货,绿帽子给我戴了这么多年,你现在看见男的,还敢给我发骚犯贱是不是?” “老王,我没有,刚刚我就是跟医生聊一下你的情况,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别胡思乱想,行吗?” 王母从地上爬起。 脖子上,袖口处的皮肤,虽然有意用衣服去遮挡,可还是依稀能看到,上面青青紫紫,最严重的,还在冒着血。 舒澜眉心紧蹙。 她记得,小时候的母亲,身上也永远带着这些可怕的伤痕。 有人问起,母亲也只能敷衍一句,“不小心摔得,没事,你们别出去乱说,不然我家孩子父亲会生气的。” “放屁!刚才老大都跟我说了,他看见你和那医生拉拉扯扯,那老头是不是还想亲你来着?你们睡了几次?你就这么耐不了寂寞,下面浪的很,是不是?” 走廊里的看客越聚越多。 王大是半分脸面,也不想留给自己的妻子。 王母捂着脸,因为抽泣,淡薄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很无助,“老王,儿子,咱们别在这丢人了,成吗?都是我的错,我认错,咱进去,先进去!” “拿开你的脏手!我没你这妓女妈!” 王家老大一巴掌,就将想推他回病房的母亲打倒在地。 王母摔得不轻,后脑勺着地,好像还出血了! 王大上去,又是狠狠一记窝心脚,破口大骂,“我擦你妈!贱货,浪货,臭公交车!我告诉你,我王大也不是好欺负的,你给我等着,好好等着,我让你一天没男人都不能活!等舒艾律师帮我打赢了官司,你就给我去死吧!” “老王,咱家的钱我一分不要,离婚也行,可老二是无辜的,你现在这么闹,你让老二和老二媳妇怎么活啊!” 王母爬过去,死死抱住王大的腿。 她苦苦哀求,“算我求求你,求你看在我为老王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当年也是我一时糊涂,喝多了酒,才干出这种臭不要脸的事来,可老二是真孝顺,他一直都是把你当亲爹一样伺候的,你不能毁了咱儿子的前程啊!” 老王家三个孩子。 除了老大啥也不是,留在家里照看厂子以外。 王暖跟她二哥,都是以当年镇里高考状元的名气,考上了好大学,走出了这山沟沟。 尤其是王家二哥,快四十岁了。 他博士生毕业,就被留校。 这几年正直事业上升期,若不是王家的事在网上闹得愈演愈烈,王暖二哥上个月就已经提院长了。 但…… “老二媳妇是市里的书香门第,也是大学老师,当初咱老二跟她结婚,人家娘家就看不上咱是村里的暴发户,如今老二身世被拿到网上乱说,他那工作快保不住了,媳妇也嚷嚷着要离婚啊!” 王母声嘶力竭。 舒澜总觉得,她那每一个字里面,都能泣出血来。 当初,母亲深夜偷偷躲在地下室里哭泣时,她的心情,是不是也如同此时此刻的王母? ------------ 第228章 许彦洲,你别跟我拉拉扯扯的 王大听了,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和心软。 他甚至还揪住妻子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咣咣咣的砸在门框上,怒吼,“贱货,老二是你和那小白脸的儿子,所以你千方百计的好好培养,让他那么出息,那我的老大呢?他不是你儿子?你再看看他,他啥也不是,都是你的错!” “哼!爸,这老骚货就是摆明偏心,我看,王暖能去上大学,八成也是她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的种!” 王家老大一直挺嫉妒羡慕弟弟妹妹的。 这会儿子,总算找到机会,让他好好出一口恶气,扬眉吐气一把了。 舒澜闻言,要上前。 可王暖一直死死摁着她胳膊,不让她去。 她蹙眉,“暖暖,那是你妈!” 王暖冷笑,“你信不信?在我妈心里,除了我那两个哥哥以外,就压根儿没我这女儿!” 想替王母打官司,那是身为女儿的孝顺。 但在王暖的整个成长过程中,王母对于闺女的冷漠,却让她时时刻刻觉得扎心。 那边。 王大要把人往死里打! 舒澜是真看不下去了。 她甩开王暖牵制住自己的手,大步上前,一把拦住王大再一次高高抬起的巴掌,声音冷冽,提醒,“王先生,你再动一次手,我让你去死,你信吗?” 对于恶人,中规中矩的威胁,显得很可笑。 王大一听,人愣了一瞬。 舒澜眸色澄澈,看人的时候,那黑沉沉的眸,跟泡在寒冰池里的玻璃珠似的,从里到外,都乎乎冒着刺骨冷气。 她笑了笑,“王先生,不过是对您的一点小小教训,您在医院里住着,还舒服吗?嗯?” 利用一下许彦洲,舒澜还是很得心应手的! 王大狠狠打了个一个哆嗦,明显是真害怕。 王家大儿子不屑,冷哼,“爸,不就是个长得漂亮点的小妮子嘛,跟王暖一个样,就喜欢虚张声势,您甭怕她,我们有舒艾律师撑腰呢,没人敢欺负您。” “是吗?王公子,不然您问问您父亲,他这一身伤,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 料定王大再怎么凶,也不敢得罪许彦洲。 果然。 王大一巴掌打在儿子脑袋上,骂,“你个二百五,真是一点老二和暖暖的聪明劲儿都没有!你他妈的到底是随谁了?滚滚滚,滚进去,别给老子搁这惹事!” 说着,王大就一脚一脚的,把王老大踹回了病房。 房门砰!的一声,摔得震天响。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收了瓜子花生,还有些惋惜的感叹一句,“这就完了?真没劲儿,无聊……” 所谓世态炎凉,无非是悲剧不发生在你身上,哪怕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也能翘着个二郎腿,凑的近一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完事了,总结几句,再吹着口哨,抱着娃,回去继续过自己幸幸福福的甜蜜小日子。 却不晓得,就是因为他们的这样不在乎,这样冷漠旁观,才让加害者愈发肆无忌惮,让受害者无处躲藏! 当年母亲跟邻居们撒谎,不也是这样嘛。 “王阿姨,我是暖暖的朋友,您扶着我起来,我带您去看看医生。”舒澜笑着,朝王母伸出手。 她伤得很重,甚至有可能脑震荡! 头发更是被一把一把薅下来,掉了一地。 但王母看都不看她一眼,自己歪歪斜斜的撑着墙,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要离开。 舒澜追了两步,“王阿姨,您……” “你别管她,我带她去急诊室。”王暖冲过来,她一大肚子孕妇,力气却一点不小。 她一把扯住径自往前走的母亲,冷声命令,“不想死,就跟我去急诊室包扎,你那宝贝二儿子只能顾着自己那小家,没工夫管你,你再倔,就只有死路一条!” “王暖,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的死活,王家的死活,跟你没关系,你给我走,走啊!” 王母吼的声音不小,就是中气不足。 额头上的血口子裂的更严重。 血流了一脸。 舒澜想劝,可胳膊上一个大力,人就被拽到身后的楼梯间里去了。 是许彦洲! 他一身病号服,衣服有些旧了,还非常不合身,跟一蓝白相间的麻袋似的,整个套在那狗男人矜贵欣长的身躯上。 却愣是展现出了另一种时尚。 许彦洲见舒澜瞪着自己,还上下扫视。 他呵笑,“怎么?才一天不见,舒律师这是很想念我?” “嗯,我的确很想念你,我想,你不死,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呢?许律师?” 舒澜收回目光,抱臂,甩开他扯着自己胳膊的手,人往后面的防火门上一靠,问的直白,“说,拦着我干嘛?找我有事?” “舒澜,我说了,王家的案子,你不要插手!” 来来回回,还是这么一句话。 她挑眉,“许彦洲,你是复读机上身,还是彻底拜倒在了舒艾的石榴裙下了?亦或是,你心虚,你怕我被梦斯顿给针对死,你心里不平衡,会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禽兽?” “舒澜,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我是有利可图?” 许彦洲有些泄气。 舒澜冷哼,“是与不是,许大律师心里最清楚!你要是想自证清白,那我们下周就回京市去离婚,拿了离婚证,我倒是愿意信你三分!” 不离婚,是与梦斯顿讨价还价的筹码。 这婚离了,她和许彦洲,就真的再无任何瓜葛了。 沉默良久。 许彦洲毫无预兆的开口,“行,下周三,我让人订机票,回去离婚。” “你说话算数?” 舒澜眼睛亮亮的,那才叫一激动兴奋。 许彦洲瞧着,心口闷得快要爆炸。 他咬牙,“舒澜,就算离了婚,咱俩也没完!” “……” 啥意思? 舒澜见人要走,就追了出去,“许彦洲,你给我站住,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你……” 前面急刹车。 后面没防备。 她直挺挺的,就整个从后面,把许彦洲压在了油漆墙上。 舒澜拱了一下,想站直。 许彦洲额头冒了一层冷汗,哑声道:“舒澜,你别动,我……疼!!” “……” 一群医生护士,还有凑巧经过的病人,全部齐刷刷,冲他俩行注目礼。 舒澜捂脸,想隐身。 下午,许彦洲因为屁股上的伤口被她压开了,细菌病毒一起感染,烧到三十九度。 舒澜不在。 舒艾“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一会儿指挥被梦斯顿派来村上的佣人干这个,一会儿又让全医院的医生护士在门口一字排开,随时待命。 她甚至还自称,“我是彦洲哥哥的未婚妻,也就是准许夫人,你们要是有人敢去给舒澜通风报信,我就让你们好看!” 一小护士心直口快,道:“可……可是,梦斯顿小姐,我看您应该不了解许先生的情况,他被您伺候的,都要晕死过去了!不,不如,还是请舒律师过来吧!” ------------ 第229章 舒艾想熬死许彦洲?! 就舒艾那个样子,整个一高高在上的女王,除了来回乱指挥,就是和他们这些医护人员大呼小叫。 这根本就是在瞎胡闹嘛! 舒艾抱臂,慢条斯理的喝着菊花茶,笑道:“我自己的未婚夫,难不成我还能害死他吗?在者说,身为梦斯顿家族的嫡女,舒澜算是什么东西?我都搞不定的事情,她来了,又能起什么作用?” 在舒艾看来,若不是小时候舒澜仗着自己是正妻生的女儿,就处处压她一头。 她怕是早就家喻户晓,成为律政界一颗耀眼夺目的新星了! 哪还有那贱人什么容身之地啊! 病床上,许彦洲因为高烧不退,身体开始剧烈的抽搐,伴随呕吐。 一向刀枪不入,站在神坛之上的男人。 此刻却因为舒艾的一意孤行,愣是给他弄得极其狼狈,甚至有不少蹲点的媒体记者,开始长枪短炮的冲到病房门口,各种嚷嚷。 “请问,许总这个样子,是不是要不久于人世了?那许氏集团的未来继承人,是否会落在二房手中?” “梦斯顿小姐,许总高烧,为何您脸上看不到一点担忧之色啊?” “是啊,您非但不肯亲自上手照顾,还优哉游哉的在那里喝茶,这样做,会不会有些让许家寒心啊!?” “难不成,网上说的,许总真正爱的人是舒澜,所以梦斯顿小姐因为嫉妒羡慕恨,得不到的,就要直接毁掉吗?” 话题说着说着,就开始有些飘。 舒艾闻言,直接摔了手中的茶杯,哪怕是面对着直播摄像头,她依旧一副有恃无恐,毫不稳重的低吼道:“我是梦斯顿家族的未来继承人,身份贵重,哪怕我很担心彦洲哥哥的身体健康,可我不是医生,自然用不着亲自上手了!” 言外之意就是,身为贵族小公主,她只有被男人舔的道理,却没有去主动讨好男人的可能性。 一八卦记者脑子转的快。 她立刻追问,“那梦斯顿小姐的意思是说,一直以来,都是许总在追求您?网上那些言论,都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 这记者所在的公司,是梦斯顿在国内的产业之一。 舒艾冷哼,“有些人丧良心,见着我和彦洲哥哥有情人终成眷属,她赖着不想离婚,却又不敢和我爷爷作对,就寻思着,干脆害死彦洲哥哥得了……” 呜呜—— 没说几句,前一秒还一脸嚣张的样子,分分钟就泪流满面,伤心的要死。 记者们沸腾了。 连给许彦洲做急救措施的医生护士,都给挤到了角落里。 主治医生大喊,“梦斯顿小姐,请您维持一下病房秩序啊!现在这个样子,许先生一旦高烧痉挛了,会出问题,有生命危险的!” 医生都快把嗓子喊冒烟了。 但人家梦斯顿小姐,只知道在镜头前摆拍,卖惨,博同情! 她捂着嘴,楚楚可怜的啜泣道:“要是彦洲哥哥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是也不用活了,我这辈子就只爱过他一个男人,和姐姐不一样,姐姐身边男人三五成群的,就算没了彦洲哥哥,她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伤心难过!” 自己凹人设就凹人设,却偏要踩着舒澜不成。 门外,王暖陪着王母从急诊室那边包扎回来。 看到的,就是这样混乱的一幕。 王母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她胳膊,低声道:“别多管闲事,赶紧走,你爸那边需要人照顾,我不放心,得去陪着。” “你想让他和大哥把你给打死?爸他被奸人洗脑了,这事,我朋友会帮咱们处理妥当,你一会儿回家,收拾一下行李,我叫人送你去沪上住一段时间。” 去京市,有她二哥在,母亲肯定没办法安心修养。 现在也就沪上那边,王暖认识人,能时时刻刻陪着和照顾她妈,勉强能踏实一点。 可王母死活不同意,“你让我去沪上?去那干嘛?去那让人给我戳着脊梁骨,说我生的女儿,小半辈子都给有钱的老男人做小三吗?” 郑成的事,当年他结婚,王暖想回老家躲一阵的时候,母亲听说了一些。 之后,她妈就连夜带着她的行李,给她塞了一张十万块的银行卡,让她赶紧走,别回老家来丢人现眼! “妈!我大哥是你的孩子,二哥也是,他们俩无论好与坏,都是您的命根子,可怎么到我这,我就成了臭垃圾,让您这么嫌弃啊!” 王暖气的要死。 走廊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连院长都给惊动了。 因着重病的人是许彦洲,那么一个大神,八成不一会儿,镇政府也得派代表来慰问情况。 王暖深吸一口气,忍着压在胸腔里的怒意,尽可能冷静的跟她妈分析,“得,去不去沪上,您自己琢磨,但现在,许彦洲是被我爸给打了,发高烧呢,你不是在乎他嘛,那你去通知我大哥,我爸要是没事,就别装病,先回村里,避一避风头。” “王暖,你还是不是老王家的闺女了?什么叫你爸打的人?明明就是那个舒……” 王母还想维护那个对她动辄大骂的丈夫! 王暖忍无可忍,吼了一声,“妈,您能不能别丧良心?刚刚要不是舒舒帮着您,护着您,您怕是早就被我爸和我大哥给活生生打死了,您明不明白啊?” 她头疼的,都要原地爆炸了。 其实王暖清楚,母亲如此维护父亲,无非是因为自己酒后乱性,给野男人生了个孩子,还隐瞒了这些年,觉得对不起老王家,觉得身子肮脏,没脸皮。 而一个女人一旦认可了这“荡妇”的名声,那就成了任劳任怨,挨打也不敢还手的罪人。 “王暖,是我对不起老王家,对不起你二哥,就算他们现在打死我,我也愿意!所以,你去告诉你那朋友,别管我们老王家的事,她的好心,只会害死我!” 话毕,王母扭头就往王大的病房跑。 王暖没追,只是握了握拳,再拿出手机,给舒澜拨了一通视频通话。 摄像头正对乱糟糟的病房。 另一边的舒澜,“这哪?你带你妈去菜市场了?” 王暖苦笑,“如果你结婚证上的老公是一头肥猪的话,这里的确可以算是菜市场。” 人人都等着从许彦洲身上弄点油水出来。 这么一联想,许大律师和待宰的小猪羔,倒是没多大区别。 舒兰嘴角一抽。 她在车上,“临城和陈甜甜那边查到一些王大的底细,我在回上扬村的路上,你要是没别的什么事,我挂电话了?高速公路的信号不是很好。” “许彦洲高烧痉挛,医生想抢救,可舒艾只顾着给自己立深情人设,放纵媒体记者挤在病房里,耽误治疗。” 王暖的语气很平静。 舒澜挑眉,“所以?你想让我这个即将离婚的正妻,跑去手撕小三吗?” ------------ 第230章 送舒艾上热搜! “舒舒,我知道你心思软,哪怕你对许彦洲没男女之间的感情了,却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被舒艾给折磨死!” 视频里,镇上的联运出租车,已经在找收费站掉头了。 王暖定定瞧着,也不多言,只点到为止。 舒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呵呵一笑,“在替我妈报仇之前,许彦洲还不能死,他可是一个用的很趁手的筹码,非常有利用价值。” “舒舒,就算你承认,你对许彦洲多少还有一点情分在的话,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王暖无奈,叹气。 出租车在快要进上扬村的收费站掉头,返回镇里。 舒澜看着高速公路上一成不变的春意盎然。 她笑了笑,道:“暖暖,我和许彦洲,真是孽缘纠葛不断,两个人,怕是必须得死一个,才能消停呢。” “那你就好好活着,熬死他们这些狗男人!” 突的,舒澜鼻孔一热,有血流出来。 出租车司机大爷很热情,赶紧给她递了一包纸巾,“姑娘,你流鼻血了,最近这是上火啦?哎呀,你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没啥好操心的,咱开心点哈!” 视频另一端的王暖,也看到了。 她忙蹙紧眉头,问道:“你是不是,情况不太好?” 指的是,脑癌治疗。 舒澜耸肩,摇头,“这边没办法做全面检查,我想着,下周三跟许彦洲一起回京市办理离婚手续,顺便去一趟医院,看看是不是药物又生成抗体了。” 最近不仅流鼻血的次数开始增多,就连手部已经缓解的麻木抽搐,也有明显的反弹。 她知道,多半是脑袋里的那个炸弹,有了不好的苗头。 但如今的自己,早就没了刚被确诊脑癌时的从容和无所谓了。 以前,她无牵无挂,哪怕是死了,这辈子能享受的家财万贯、功成名就,她舒澜也享受的够够的了。 死亡于她而言,真没什么! 可顾北辰的出现,母亲的真实死因,都再一次将她的生命,悬挂在了一个未完待续的状态之下。 她还不能死。 她必须得好好活着。 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将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才能让母亲在九泉之下,也不会觉得那么孤独寂寞,又心有不甘…… “舒舒,你,还好吗?”王暖声音有些哑,很压抑。 舒澜微笑,黑瞳澄澈,清晰,也万分明朗,“我是老天爷的亲闺女,上次他老人家没让我去死,这次也不会轻易把我扯到地狱里去的,你放心,许彦洲那狗东西都没死呢,我哪舍得撒手人寰?” 她还有精力开玩笑。 王暖长舒一口气,“行吧,我在病房这边等着,你赶紧过来!叫我看,许彦洲那情况,还真没比你这癌症患者好到哪里去!” 的确。 舒艾一直在直播镜头前哭哭唧唧,絮絮叨叨,跟个怨妇似的。 医护人员跳着脚,玩着命,也就堪堪给许彦洲打了一针强效退烧剂,以此来缓解很可能引起心脏麻痹的高烧痉挛! 医生还在大喊大叫,都快急哭了,“梦斯顿小姐,求您了,直播真不差这一时半刻,您看许先生这样,您能不能把这些记者都给请出去啊,我们要抢救!” 听听,抢救个病人,还要求爷爷告奶奶。 舒艾哽咽,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理直气壮,“新闻追求的是真实性,当然要在现场接受采访了,这是我对记者们的尊重,也是礼貌,身为梦斯顿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教养让我这么做的,彦洲哥哥也一定会支持我的!” “不是,大小姐,这到底是人命重要啊,还是您的教养重要啊?” 医生快要疯了。 舒艾揉了揉红彤彤的眼睛,继续抽泣,“当然是彦洲哥哥的性命重要啊,你们抢救你们的,我采访我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 不,在梦斯顿小公主的眼里,以后连手术室这种医疗重地,也要完全对外开放,让记者围观,之后把救死扶伤的医护人员全部挤出去算了! 医生拿着一镇静剂,在汹涌的人流中。 起起伏伏,起起伏伏,就到病房外了…… 他高举着手里的镇静剂,冲里面还死死抓着床头栏杆,坚强不肯被挤出去的小护士,喊道:“小陈,你快,快拉我一把,许先生要注射镇静剂来维持血压,你……” 砰砰砰—— 舒澜上来就是三脚,她力气不大,可铁质的门板,狠狠撞在墙面上的回音,却刺耳的,惊心动魄! 混乱不堪的病房,有一瞬死寂。 众人纷纷侧目,齐刷刷看向突然冒出来的舒澜。 她抱臂,冷笑,“玩呢?医院的病房好玩吗?拦着医护人员给病人抢救,到时候许彦洲死了,你们一个个,要不要先掂量一下,够不够他们许家送你们去陪葬的斤两,嗯?” 许彦洲要是真死了,就许家大房那些人,从嘴巴里喷出点火星子,都能把这些苍蝇一样的无良记者给燎原了! 这一点,舒澜信得过许家人! 舒艾见状,在几个记者的簇拥下,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 她眼睛里还有泪,就是瞧不出多少忧心忡忡,“姐姐,你自己把我的彦洲哥哥害成这样,如今这是要干嘛?贼喊抓贼吗?” “我是不是贼喊抓贼,舒艾你心里最清楚,但现在,给我滚蛋,我懒得理你!” 舒澜伸手一推,就将堵在门口的舒艾弄到了走廊里。 旋即,她示意主治医生带人进去,并再三嘱咐,“许彦洲对一些常用消炎药都有抗体,这次发烧,很可能是外服抗生素没有起到作用,你们留意一下。” “是是是,只是,”主治医生狠狠瞪了一眼负责记录病历的实习医助,“你是怎么搞的?咨询病人的特殊病史和耐药性时,是怎么咨询的?连这么重要的一条都忘记记录了?” 医助也很委屈。 她瞄一眼脸色铁青的舒艾,“老……老师,不,不是我忘了,而是梦斯顿小姐说自己才是许先生的家属,要咨询,也只能找她咨询,所以……” 所以舒艾一无所知,差点害死许彦洲! 舒澜嗤笑,“舒艾,你要是一直这么爱着许彦洲,他怕是吃不消,得英年早逝!” “舒澜,你……!!” 咔嚓咔嚓—— 除了梦斯顿家族旗下的记者以外,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狗仔,纷纷拍摄录像,急着发头版头条。 标题统一:豪门恩怨,梦斯顿家族继承人,疑似小三上位失败?要谋杀?!! 十分钟不到。 国内国外的社交新闻软件上,铺天盖地的,都是这一条有图有真相,还有视频的劲爆爆料! 病房内的记者都跑出来,挤在走廊里折腾。 医护人员把门反锁,开始急救。 也就许彦洲福大命大。 天快黑的时候,主治医生从里面出来,有些疲惫的笑了笑,“许先生退烧了,生命体征平稳,只是身体透支严重,可能需要几个小时才能醒过来。” “嗯,既然他没事,你们派人来照顾他吧,我先走。” 舒澜的语气很平静,像公事公办。 可舒艾却一把扯住她胳膊,低吼,“舒澜,你不能走,你必须得还我清白,这是你设下的局,对不对?你嫉妒我,你想毁了我,是不是?” 看看舒艾,这才被网曝了几个小时,就身形憔悴,心智混乱,一向很注重外表的她,衣服被记者揪的皱巴巴,连头发都乱成了鸡窝。 而且…… 王暖忽然尖叫道:“舒舒,舒艾手里有刀,你小心啊!!” ------------ 第231章 余兰,母亲…… 舒澜往下一看,刚刚还被记者围攻的舒艾,不知何时,手里居然多了一把带血的手术刀。 同一时间。 有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急匆匆往这边跑,“舒律师小心,那手术刀是要进行医疗废物处理的,上面有传染性细菌!” 舒艾居然抢了需要进行医疗废物处理的手术刀? 舒澜心口一紧,呼吸是急促的。 但她必须强迫自己镇定,对一旁的王暖道:“你赶紧和那医生去通知院方,这个楼层需要马上疏散人群,舒艾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随时都可能会伤人,一旦细菌传染开,会死更多人!” 况且镇子不大,人口又相对密集,万一出了什么不可控的局面,那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王暖脸色煞白。 她声音有些抖,“舒舒,你一个人能行吗?我看舒艾是真的精神失常了,你一个人对付她,我怕……” “走!王暖,你是孕妇,难不成,你想让你未出世的孩子,就这么命丧黄泉?” 舒澜自己也是怕的。 舒艾手里的刀子,毫无章法的在空气中胡乱挥舞。 几个闪躲不及的记者,已经被割伤了胳膊和脸部。 那细菌或许不会直接致命,可若是无法救治及时的话,依旧会有性命之忧。 舒澜推了王暖一把。 她指向许彦洲病房的门,声音沉稳笃定的命令,“去叫护工过来,许彦洲还在昏迷,把他带去安全的楼层,舒艾的第一目标是我,我先把人给引开,你们抓紧时间,紧急疏散!” 话毕,人不等谁再去劝阻和阻拦。 舒澜朝舒艾大喊一声,“舒艾,你想杀的人是我,我在这呢,你有本事,就来杀我啊!” 声音还未落地,她拔腿就跑。 可一个人要是疯了,身体的潜能就会被无限激活。 舒艾奔跑的速度很快,舒澜只能不断加速再加速。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在胸腔里炸裂成一滩烂泥,每呼吸一次,喉咙就跟被大卡车碾压,隐隐还能尝到一点点血腥的味道。 “舒澜,我爷爷是梦斯顿,我是梦斯顿家族唯一的合法继承人,今天我就算杀了你,也没人可以治我的罪,而你死了,我想要的一切,都将是我的!” 舒艾会疯,完全是因为,二十分钟前,梦斯顿在意大利临时召开了一场记者招待会。 他在众多媒体面前宣布,对于舒艾继承人的资格,经过家族内部商议,可能还需要慎重考虑。 如若舒艾无法证明自己可以管理好整个家族事物和产业。 那么,梦斯顿家族的继承人,极大可能会更改人选,进行内部优化调整。 “舒艾,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我!舒澜,从来无意与你争夺什么,可你得不到,却总要怨在我身上,给自己找平衡感,你觉得,这合理吗啊?” 舒澜把舒艾引到了天台上。 她身后就是生了锈,年久失修的围栏。 人稍微往上靠一下,就会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传进人的耳朵里,听着很不舒服! 舒艾就在正前方,不远处。 她攥了攥手中的刀子,笑的狰狞,诡谲,“舒澜,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老天爷对你就是太偏爱了,明明我那么努力想要生活的更好,我为了好的生活,付出了太多太多,而你呢?你总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我梦寐以求的一切!” “你是说,许彦洲?” 舒澜觉得有些搞笑。 真说舒艾对许彦洲有多少爱,就刚刚那延误治疗的荒唐事,就断然不会发生。 不过…… “舒艾,在我身上,难道除了许彦洲,还有什么是你想要,却得不到的?” 她脑子转的很快。 身为律师,要想战胜所有疑难杂症般的棘手案件,必备的本能,就是从敌对一方的一言一行,以及每一个微表情,和每一句话里,找到能够突破的蛛丝马迹。 舒艾眼神的闪躲,和心虚时,不自觉抿起的嘴角。 都在说明。 除了许彦洲,她这个昔日的妹妹,一定有什么事情在隐瞒。 她想她死! 她死了,那件事,就可以一辈子被尘封起来,再无人得知…… “舒艾,你的母亲余兰,她为何要离开梦斯顿家族?”舒澜双手背在身后,死死抓住一根还算结实的铁栏杆,来确保自己不会被舒艾一个发疯,推下去,摔死! 舒艾听到“余兰”两个字,在黑夜路灯反射出来的光晕之下。 舒澜分明看到,她那个妹妹,身体狠狠哆嗦了一下。 那是害怕,那是恐惧! 她咄咄逼人,“舒艾,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的血已经对许家奶奶起了作用,这证明你的确是余兰的女儿,是梦斯顿家族的嫡女,你……” 话说到一半。 舒澜用力握住自己的一只胳膊。 那上面抽血的针眼,因为没有好好被处理,目前还带了一点点淡黄色的痕迹。 脑海里,电光火石一瞬间。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一种极度荒谬,又万分可笑的可能! 舒澜的视线,被内心的躁动,染上一层淡淡的赤红。 她直勾勾盯着舒艾,一字一句的质问,“那些血,真的是你的?舒艾,你告诉我,你的母亲……余兰,她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崔雪柔?” 崔雪柔。 就那么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能够在舒澜整个成长的过程中,仿佛烙印一般,镌刻在她的心口正中的位置。 多少年了? 她连做梦的时候,都不敢去回想起这个名字。 舒澜害怕,害怕自己会不受控制的想念母亲,越是想念,就越会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可怜小孩儿。 “说话啊!余兰是不是叫崔雪柔?那个梦斯顿家族的少夫人,她是不是就是——” “不是不是不是!” 舒艾彻底疯了。 她尖叫着打断舒澜的一遍遍逼问。 手中的刀子,被高高举起。 月光朦胧,淡淡一抹银灰铺洒在锋利的刀刃上。 舒艾面容扭曲,笑的张狂,“舒澜,你去死吧,你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扫把星为什么要活着?你死了,天下就太平了!彦洲哥哥也会独属于我一人的!” 刀子近在咫尺。 舒澜脑子沉甸甸的。 “余兰”和“崔雪柔”五个字,反反复复重叠在一起。 她耳边,是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伤痕累累的给舒文涛做完早餐,送他离开后,抱着她,跟她哭着、笑着说,“舒舒,妈妈好想回到从前,回到那个,妈妈还是另外一个人的时候,那段时光,好幸福啊!” 另外一个人? 母亲的意思会是,她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余兰吗? 砰—— 舒艾的刀子并没有伤到她一分一毫。 舒澜被这一声炸响,狠狠抽回思绪,再看向将她严严实实挡在身后的人。 ------------ 第232章 神秘人,陪她哭? 黑衣黑裤。 脑袋上戴着一纯黑色的棒球帽。 他反手就夺了舒艾手里的刀,扔下楼,同时将再度扑过来的她,一脚踹翻在地。 男人还想动手。 舒澜从后面,一把扯住他肌肉僵硬愤懑的胳膊。 她语气很稳,就是呼吸急促了一些,“别闹出人命,走吧,我现在心情很乱,你带我去山顶,我们去看星星。” “好。” 男人答应的很爽快。 可舒澜抬腿,才往前走了没几步,就觉得浑身一软,捂着闷痛的胸口,弯着腰,一只手撑着颤颤巍巍的膝盖,干呕了半天。 她吐得,连胆汁都快出来了。 脸色煞白。 尤其是那一双秋水剪瞳般的眸,平日里,坚强的不带半分犹疑无助。 但此时此刻,她忽然抱住自己,蹲在地上,像个跟爸爸妈妈走散了的小孩儿似的,放声大哭。 男人也蹲到她身边。 他一句话不说,就那么安安静静的陪着她,看她肆无忌惮的哭。 哭狠了,就呛几口风,咳嗽几声,继续哭。 乱七八糟的情绪,混着从鬼门关绕一圈的劫后余生。 舒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丢脸的哭,可她就是哭了,当着那个男人的面,毫无理由的觉得,很安心的,哭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 男人从冲锋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你喜欢的原浆木,环保。” “谢谢。” 舒澜泪眼朦胧,接过纸巾,把眼睛擦干后,视野才逐渐清晰。 她看着他,面对面,几乎没什么距离。 只是。 男人把冲锋衣的拉锁拉到最上面,领子立起来,遮挡住半张脸,兜帽也戴着。 月色昏暗下,他的相貌长相,完全被黑暗吞噬,看不真切! 舒澜松了腿上的力气,干脆自暴自弃的坐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面上。 她破涕为笑,吸了吸哭到红彤彤的鼻子,笑道:“你又搞得这么神秘?难道是因为长得太丑了,怕我看到,嫌弃你?” 是神秘人救了她! 男人笑声低沉,很有质感,“也许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怕你看一眼就爱上我,纠缠我,所以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哈!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一样自负自大。” 舒澜撑着一侧的栏杆,勉强站起身。 她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舒艾,在她口鼻间摸了一把。 指腹明显沾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蓝色颗粒状物体。 舒澜蹙眉,“是可以让人暂时性精神失常的亢奋药物,看来舒艾突然不管不顾的发疯,包括那把有传染性细菌的刀子,都是人力而为!” “有人要借刀杀人,你得罪了谁?” 男人捏住她纤细的手腕,很温柔很仔细的,替她擦掉手指上的蓝色颗粒。 她笑了笑,把手抽回来,“不知道,干我这一行的,的确很容易得罪人。” “近期呢?” 他问的很有耐性。 舒澜摇摇头,“很多,我回头需要一一排查,不过,你能帮我调查另外一件事吗?” “说说看。” 他跟变戏法一样,变出一件挡风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女款的。 她很喜欢的一个品牌。 舒澜斜睨一眼那限定款的外套,莞尔,梨涡深邃,“我刚才说,你很像我一个认识的人,自大又自负,不过现在看来,你比他更了解我的喜好和性格。” 几次短信往来,她就非常认可这一点了! “你说的是,许彦洲?”男人倒是直白。 舒澜耸耸肩,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你帮我查一下,崔雪柔这个人,最近十几年都在做什么!还有,她与梦斯顿家族,以及许家的关系。” 猜测是猜测,可任何猜测,要想变为事实,都需要绝对可靠的证据来支持。 她是律师,在真凭实据出现之前,她都会认定,现状不变,更不会虚张声势! “好,这需要时间,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男人对她的请求,一向是来者不拒! 舒澜扯了扯唇,笑,“你就这么喜欢我?从什么时候喜欢的?怎么认识我的?我认识你吗?你在剧组里?” “舒舒,你不需要知道这些,等你应该知道的时候,就全都明白了。” 他很神秘。 她摊手,“那就让陈甜甜不要表现的太明显,我都猜出她是你的人了,赵一诺也是吗?” “不是。” 没有否认陈甜甜,那就是默认了。 舒澜没继续追问,知道追问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等医院的人来带走舒艾之后,她转身对男人道:“还去不去看星星?” “舒艾想杀你,即便是被人算计了,你也可以顺势将她彻底除掉,为何不报警?” 男人和舒澜下楼,去停车场。 舒澜歪歪脖子,叹口气,“我要是那么做,就是打草惊蛇,神秘人先生,如若我真的那么蠢,你会喜欢我吗?嗯?” “……”男人默了一瞬,苦笑,“我还真希望你能蠢一点,这样,我就能多保护你一点。” “……” 我还真希望你能蠢一点,这样,我就能多保护你一点! 记得刚跟着许家奶奶去了许家的第一个月,那些混蛋债主,还是会时不时派人来骚扰她,堵在她的学校门口。 小舒澜很聪明,她和同学换了衣服,偷偷从垃圾车出入的小门离开,再绕一大圈,跑去许彦洲的学校。 她跟他显摆,“彦洲哥哥,你看我多聪明,其实我很厉害的,以后我嫁给你,也不会给你添麻烦,还能帮你很多很多哒!” 当时他就虎着脸,戳着她额头,很严厉的警告道:“你以后给我愚蠢一点,遇到事,就马上打电话给我,亦或是奶奶,这样,我们才能多保护你一点,记住了吗?” 走到一辆911跑车前,没有牌照。 舒澜看一眼这车,嗤笑,“这话,许彦洲也跟我说过,只是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还有这辆车,是不是你们男人都喜欢911?” “九月十一号?还记得是什么日子吗?” 男人等她坐上副驾驶,才上车。 她摇头,“不知道,很特别?谁的生日?” “不是生日,你好好想一想吧,猜对了,有奖励。”男人发动车子,快速驶向山顶。 舒澜看他坐着的姿势,蹙了蹙眉,有些奇怪,“喂,你是不是发烧了?你刚才扯着我手腕的时候,皮肤就有点烫,还有,你屁股不舒服吗?坐的奇奇怪怪的。” ------------ 第233章 我是,许彦洲? 想到屁股受伤,想到发烧,舒澜像是一下子就被醍醐灌顶了一般。 她几乎是不动声色的靠近正在开车的男人,冷不丁的伸手,就要扯掉连着那黑色冲锋衣的兜帽。 但,男人的声音清清凉凉的响起,“你怀疑过我是许彦洲?” 舒澜一愣。 他笑了笑,“如果我是,舒舒,你会怎么想?” “背叛。” 回答的不假思索。 911的车速变了一下,车子颠簸。 男人看一眼后视镜,黑漆漆的帽檐下,看不到他此时此刻的情绪。 舒澜浅淡一笑,“我和许家之间的恩怨太深了,梦斯顿是我的仇人,许家也一样,我母亲当年若不是被许彦洲的父亲出卖,我想,她也不会委身于舒文涛。” 更不会被舒文涛诈骗,过上那种暗无天日的家暴生活。 敢怒不敢言! “舒舒,其实你可以换种方式来思考,许家做错的事,许彦洲并不知情。” 起码在许父决定为了许氏集团发展,出卖崔雪柔的时候,许彦洲也仅仅只是一个孩子。 舒澜收回手,沉默了半晌。 车子行驶上山道,有些颠簸。 男人明显坐在车座椅上的姿势,变得愈发艰难奇怪。 她笑了笑,“我们直接一点吧,如果你是许彦洲,就把帽子摘下来,我们好好聊一聊,如何?” 夜越黑,星辰就越显得明亮。 有淡淡的月华洒在舒澜平静的面容上,她本就姣好柔美的五感,此刻笼上一层模糊的银光。 有些像…… “舒舒,你很美,像,七仙女?”男人自己说完,都觉得有点幼稚的发笑。 舒澜有些不耐的蹙眉,“你究竟是谁?许彦洲屁股受伤,刚才也发了烧,你现在这样,让我很难不去猜测,也许你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况且,在意大利的时候,她当着许彦洲的面,提起他就是那个神秘人的时候,这男人是默认了的。 车子停在山顶。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车上下来,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很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胳膊很有力,轻轻搭在车门上,语气温柔,“小心点,山顶的路面不平整,小心被摔倒。” “……” 这种温柔细致,倒是和许彦洲不太一样。 那个狗男人,哪怕是她刚住进许家的头几个月,他们关系还算不错的那段时间,他也总是爱欺负她,还动不动就把她骗去地下室,锁上几个小时,才允许出来! “我开始觉得,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巧合的,你和许彦洲一起伤了屁股,还一起发烧了。” 舒澜下车,她用手机,给王暖发了一条微信。 ——【许彦洲还没苏醒?】 男人看见了,并没有阻止。 很快,王暖回复:【嗯,主治医生过来看了一下,他估计得天亮才能醒过来,你这么关心他?有想法了?】 舒澜看一眼陪在自己身侧,正仰头看着繁星璀璨的夜空。 乡下的夜晚总那么原始。 因着没有城市的光污染,夜幕之上的繁星,总那么耀眼夺目。 她快速回了王暖一条:【我在和神秘人约会,你说,我能对许彦洲有什么想法?】 多少有些打趣。 王暖没再回消息。 舒澜不以为然的收起手机。 男人耸肩,笑了笑,声音低沉悦耳,还带着他独有的醇厚,虽然来自于变音器。 他说,“跟你朋友确定我不是许彦洲了?” 她侧目,因为有一定身高差的缘故,虽然很不想,可还是要勉强仰起头,才能与这个神秘男四目相对。 男人也不避讳她探究的视线,抬手摸了摸鼻子,微笑,“很想知道我是谁?” “我更想知道,你的屁股是怎么伤的?” 说完,舒澜握着他手腕,号了一下脉,“看来你真有点发烧,心跳很快,有些不正常。” “身体发热,心跳加速,舒舒,你也可以理解成,我是因为被喜欢的女人牵着手,才会激动成这个样子的。” 男人很会调侃。 可她的话,不会让舒澜觉得土,更不会觉得他不正经。 舒澜低下头,抿着嘴角,忍笑,“我就这么有魅力?哪怕是个即将离婚的女人,你也喜欢?” “当然。” 他回答的不假思索。 舒澜松开他手腕,正色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可你很懂我,也帮了我不少,但有一点,我亏欠了一个人,就算真要结婚,我可能也只会嫁给他了。” 有一段时间没和孟思楠联系了。 偶尔赵一诺会发一些他的照片,感觉人瘦了一些,但所幸那个新药,他已经停用。 赵一诺跟她说,“姐,孟医生就是太爱你了,他对你也是患得患失,但凡是觉得你不会喜欢的,他哪怕有过坚持,也都放弃了,总之,希望你不要辜负他。” “你坚持和许彦洲离婚,也是因为这个亏欠的人?” 男人语气万分沉静。 舒澜坐到地上,快夏天了,哪怕山上的温度会低一些,可雪水融化,万物复苏,嫩绿的小草又开始生机勃勃的茁壮成长。 只可惜,被她一屁股坐死了不少。 这就是命啊! 她低下头,埋进双膝之间,苦笑,“我和许彦洲的问题很多,不信任,无法彼此走向对方,他的大男子主义,我母亲的死,真的,太多太多了,我们注定没可能破镜重圆。” “你相信奇迹吗?” 男人也坐到她身边。 有山风吹来,鼓着他的兜帽,哗啦啦的作响。 舒澜转过头,借着月光,刚好看到那男人的嘴唇,很薄,颜色不是非常深,还带了一点干涩起来的皮。 但这男人的唇形非常好看,是那种哪怕只是很简单抿着的时候,也给人一种温暖柔和的感觉。 她忽然又笑的很大声,“嗯,看来你真的不是许彦洲,你们很不一样。” “那你更喜欢哪一种?”他顺着她的话问。 舒澜仔细想了想,“我不该喜欢你们任何一个。”说完,站起身,拍了拍黏在裤子上的草屑,“下山吧,我有点累了,想去旅店睡一觉。” “好。” 她走在前面。 男人跟在后面。 他走路的速度很慢,左手一直稍稍藏在身后一点。 黑色的衣袖上,在月光反射之下,有潮湿的水光一闪一闪。 是血! ------------ 第234章 舒澜,你真该死! 等舒澜进了旅店,男人立刻戴上蓝牙耳机,拨出一通电话,“派人过来,我受伤了,伤口感染了细菌,需要紧急手术处理!” “是,先生。” 对面,是陈甜甜焦急的声音。 另一边。 舒澜身体有些虚,脑袋也昏沉沉的。 她摸了一把鼻子,手指上还是沾了一些血色。 前台老板娘看到,立刻拿了一包纸巾,紧张兮兮的小跑着过来,“哎呦,舒律师,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出鼻血啦?春天都快过去了,这得上多大的火啊。” “没事,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免疫力低下导致的。” 舒澜说着,还咳嗽了几声。 这么一咳嗽,原本就晕沉的脑袋,就跟灌了铅一样,一下子就压着她,跌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 老板娘“啊呀”一声,赶忙扶人,“你别动,千万别动,我叫我儿子过来给你看看,他好歹会一些中医,就他那个跟别人跑了的女朋友,身子也弱弱的,跟你一样,你等会儿哈!” 没一会儿,老板娘身后,就跟着一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指了指,“儿,你给妈看看,这舒律师是不是生病了?我看她这脸色特别差,还流鼻血了都。” “是你!?” 年轻男人一愣,表情很严肃,眉头皱起。 舒澜迷糊,视线也不甚清晰,“我,认识你?” 年轻男人冷哼,“你当然、不认识我,只是看到你现在病成这个样子,我就开心,这就是报应,像你这样的女人,哪怕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可怜你的。” “儿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位是舒律师,舒澜,人家可是京市那边来的大人物,人还非常善良,就赵村长死后,也是人家跑前跑后,在找那无良商人,给老赵报仇呢!” 老板娘用力捏着儿子胳膊,教训。 年轻男人不耐烦的甩开母亲的手,道:“她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帮她看病的,还有,妈,这女的就是披着羊皮的狼,心够狠,你也给我离她远一点。” “不是,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人家舒律师……哎哎哎,你老娘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去?” 老板娘是气急败坏的想追。 舒澜感觉身体好一点了,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拦住老板娘,“行了,我没事,先回房间睡一觉,不劳您费心了,谢谢。” 说完,她也没多想那年轻男人是谁。 自从在律政界出道后,自己累积的敌人可真是一点都不少。 真说在这凑巧碰到一个,倒也不稀奇。 老板娘从前台柜子上拿了一瓶果汁,塞给她,“请你喝的,我那儿子其实人挺不错,也乐于助人,今儿也不知道咋了,我猜是认错人,等我去问问,之后让他亲自跟您道歉。” “嗯,好。” 舒澜敷衍的应了一声,上楼。 到了王暖的房间,她倒在床上,一沾枕头,就直接沉进一片混乱的噩梦里。 医院。 王暖看着从外面进来的一道黑影,叹了口气,道:“有必要这样吗?” 黑影走路一瘸一拐,身上的体温高的,都能煮鸡蛋了,“暂时只能这样,梦斯顿那边已经对外宣布,对舒艾的继承人资格进行考察,计划,成功了第一步。” “可你这样,忒惨!” 她长吁短叹。 黑影没再吭声。 下一秒。 砰—— 一声巨响。 王暖看着昏死在地上的影子,她大叫道:“来人,快来人啊!!” 很神奇的是,原本被确定度过危险期的许彦洲,病情无缘无故的加重,人还在昏迷中。 次日。 舒澜去医院,倒也不是去看许彦洲,而是跟医生打听,“舒艾醒了?那些被她伤到的记者呢?有没有死亡?” “细菌虽然有传染性,但不致命,昨晚就有梦斯顿家族的人将他们带走了,相关的消息,也被彻底封锁。” 网上那些劲爆的“杀人”言论,也在一夜之间,彻底消失匿迹。 这就是梦斯顿的手腕。 他常年侵淫在权利的顶端,风霜雨雪、波诡云谲,他早就看透了。 一旦老狐狸出手,哪怕是再棘手的局面,梦斯顿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影响降到最低。 即便舒艾一次次让他失望,可看得出来,梦斯顿血脉继承的观念根深蒂固,他依旧想要扶持舒艾,最终成为整个家族的继承人。 “梦斯顿并非真正梦斯顿家族的后人,他希望舒艾成为继承人,也无可厚非,农村人的习惯,再出息,也逃不脱这个基础!” 在徐颖的病房里,她说的无比讽刺。 舒澜在一旁剥着橘子,点点头,“梦斯顿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金钱能买到的东西很多,可唯独人命,他操控不了,但他越是操控不了,就越会急。” “人急了,才能出错,他有了错处,咱们才好见缝插针。” 徐颖身体基本完全恢复。 她盘腿坐在病床上,性感的大波浪被剪成了齐耳短发,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干练。 舒澜递橘子给她,“舒艾被用了迷药,我觉得,干这事的人,应该是在帮我,而不是想要借刀杀人。” 在天台上的分析,有些劫后余生的草率了。 之后仔细想了想,反倒觉得,下毒之人的目的,反倒是希望借此来打压舒艾,让梦斯顿措手不及,再忙中出错! 徐颖一口吞掉半个橘子,一点没有贵妇的典雅。 她颔首,“事情我听说了,别看目前网上的舆论被压制住了,可意大利那边的反应依旧很大,梦斯顿这一次,可真是吃瘪吃的厉害了,但话说回来,要不是王大把彦洲给打伤了,这计划还真不好推进。” “你什么意思?暗示我,整件事的计划者,是许彦洲?” 舒澜靠在椅背上,翘着腿,吃橘子,吃的很慢,从小在许家的贵族教养,让她真没法像徐颖那样潇洒。 徐颖呵呵,“舒澜,许彦洲爱你,他就差写在脸上了,这痴汉为了你,这么去算计梦斯顿和舒艾,不也是在情理之中?” “许家人,从来不是利益为上?” 她垂眸,鸦羽般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耷拉着,掩盖住那眼底翻滚的晦暗不明的情绪。 徐颖还是呵呵,“利益至上?要真是如此,他何必装神弄鬼?” “什么装神弄鬼?” 舒澜蹙眉。 徐颖点到即止,“男人都是要脸的生物,哪怕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错了,他也不会在表面上显现出来,可暗地里,人家可是有一千一万种法子改过自新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不想继续跟徐颖猜来猜去。 临走前。 舒澜提醒道:“王家案子结束后,就是你们家的事了,做好准备,有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 “舒澜……” 徐颖叫住已经走到病房门口的她。 人有些犹豫。 舒澜挑眉,“这么快就有困难了?” 她咬了咬唇,道:“其实,我认识你母亲,我认识崔雪柔老师,在认识彦洲之前,就认识她了!” ------------ 第235章 母亲派人到许彦洲身边?! “什么?” 舒澜转身,黑沉沉的瞳仁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徐颖瞧着,笑了笑,“我以为你会非常激动,亦或是直接跑过来,狠狠揪住我的衣领,之后质问我,我和你的母亲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她死了,最后一面,我没见到。” 舒澜握了握拳。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徐颖面前,说这样的话,还是在此情此景之下。 徐颖捏了捏紧蹙的眉心,笑声变得有些苦涩,“你是在埋怨老师?埋怨老师没在人生最后一程,来看看你这个亲生女儿?” “不,我知道她一直以她的方式在保护我,我不埋怨她,也不恨了。” 舒澜背过身,斜靠着门框,没有直接离开。 她沉默了半晌,才问,“我母亲走的时候,是不是一定很痛苦?毕竟是意外,我一直想着,车子碾压在身上的滋味,究竟是什么样的?” “我丈夫是从上扬村的山顶摔下去,尸骨无存,我那时候,也和你有过一样的想法。” 徐颖看着是个大大咧咧,不受拘束的性格。 但相处久了,舒澜冷不丁的就发现,其实她骨子里很负面,外面那一层过分夸张的“阳光”,不过是她伪装自己的保护色罢了! 舒澜垂眸,胸腔里一阵阵的抽痛,“徐颖,我不问你,你是怎么认识我母亲的,可你刚才的那番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接近许彦洲,是我母亲的意思?” “老师说,她想知道,自己未来的女婿,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徐颖的语气很平静。 逆光之下,她清楚的看到,舒澜的身体,很单薄的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 须臾。 她问,“舒澜,你还、好吗?” 舒澜咬咬唇,逼着自己笑,“没事,就是觉得,我和许彦洲啊,我们两个,上辈子肯定是互相杀了对方全家的死敌,要不然,这辈子干嘛要这么彼此折磨呢?” 母亲知道自己要嫁给许家的人,还是那个叛徒的儿子。 她应该很生气,很痛苦,很想亲自来捏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何要喜欢上一个仇人吧? 只是最后,母亲妥协了,妥协于,她希望自己的宝贝闺女可以幸福,可以开心,可以过上自己最向往的生活。 所以,徐颖被派了过来,成为母亲的眼睛,默默观察着这个并不让她十分满意的女婿…… 舒澜临走前,还是问了一句,“徐颖,我妈妈是不是还是不喜欢许彦洲?” “你想一想,之后许彦洲找的那些莺莺燕燕,又有哪一个是有好下场的?当然,除了我这个细作,哈哈哈……” 徐颖故作轻松的笑了几声。 舒澜往外走,直到离开医院,才渐渐意识到。 她的母亲,在自己毫无察觉的前提之下,真的替她出了不少的恶气,也替她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就像是……那个神秘男人! ——【我有一个猜测,刚刚有的,也许,你认识我的母亲,崔雪柔?】 看着对话框里的一行字,舒澜犹豫了好久,才摁下发送键。 隔了好一会儿。 出租车都停在旅店门口了。 对方才回了一个标点符号:【?】 舒澜自嘲的笑了笑,也回复:【没事了,就是随便问一嘴,你忙你的,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 消息石沉大海,没了音讯。 她走进旅店,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却没看到脚下的门槛,脚尖用力踢上去,一阵尖锐的疼痛感,瞬间从脚趾往上蔓延。 舒澜两条腿都有些麻了。 人堪堪扶住门框,踉跄了几步,才算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 鼻腔里又是一阵熟悉的湿热侵来。 不用去摸,也知道又流鼻血了! 蓦的,不等舒澜缓过神来,一道冷嘲热讽的男声,就从一侧沙发那边传来,“舒澜,你在利用网络舆论摧毁别人人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遭到报应?” “我认识你?” 她抬头,不出所料的,还是那个会点中医的老板娘儿子。 男人冷嗤,“不,你不认识我,但我女朋友和你很熟,也可以说,非常熟悉!” “女朋友?谁?” 舒澜用纸巾擦掉鼻子上的鲜血。 她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认识的女性,且年龄不会太大。 “别想了,很快,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把我女朋友接过来,我妈已经同意了,我们会结婚,我会照顾她一辈子。” 男人说的信誓旦旦,就差没直接跪在地上,竖起三根手指,跟舒澜发个毒誓了。 她觉得好笑,“第一,你不告诉我,你女朋友究竟是谁,哪怕我真伤害了她,也想不起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又如何感到愧疚?第二,你要娶的人是你女朋友,你跟我这昂扬顿挫的,有用?” 不愧是律师,说起话来,条理分明,字字句句都挺噎人的。 男人脸色一阵难堪。 他从沙发上起身,将手里一枚大药丸子丢给舒澜。 舒澜没接,那药丸子砸在她身上,就滚到了地上。 “……” 空气一片死寂。 几秒钟后。 男人咬牙,“舒澜,你还知不知道点好歹了?” 舒澜耸肩,“你都跟我那样了,就差没把我给生吞活剥,再给你女朋友报仇,我能要你给我的东西,不怕你下毒?” 这话说的,几乎没把那老板娘儿子给气到当场去世! 他喘着粗气,狠声道:“你爱吃不吃,我知道你的脑子里有一颗定时炸弹,虽然是良性的,可一旦开始恶化,你也必死无疑,西药不治本,你好自为之吧!” 话毕,老板娘儿子从舒澜身边经过时,衣服裤子的兜一翻,哗啦啦的,又往桌子上掉了不少大力丸。 舒澜,“……?” 三岁小孩吗? 真幼稚! 比许彦洲那狗东西还幼稚! 男人走了。 舒澜看着满地满桌子的大力丸,琢磨了一下,最后还是一个个捡起来,回了二楼房间。 她吃掉一个,自嘲一笑,“我这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呵呵,妈,我会不会很快就要去那边找您了?您要保佑我,让我临死前,能为您报仇才行!” 其实今天早上,京市那边的医院就给她发了一封邮件。 大概内容是,根据她自述最近的一些情况,如果不是药物产生抗体的话,很大可能,她脑袋里的那颗定时炸弹,的的确确出现了恶化状况。 她需要尽快回去做活检确诊。 而自己给的答复是,“原本下周三要回去办理离婚手续,可目前出了一些状况,大概要拖上几天,但我会尽快回去。” 代替孟思楠的主治医生叹气,“舒律师,您这情况,要我看,还是跟丁医生说一下吧,他的手虽然受了伤,不能给您做手术,可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一旁指导也很重要的。” ------------ 第236章 王家给她设了一鸿门宴?! “容我再考虑一下吧,我欠他的,还没还清呢,不想再亏欠了,我没那么没脸没皮。” 舒澜知道,自己对孟思楠很难生出他希望的那种男女之情。 可他们又剪不断,理还乱。 如今隔开一段距离,彼此都要冷静一下。 若再因为自己的病症有可能复发,让他跟着担惊受怕。 舒澜觉得,那样的负担和亏欠,她真是再也承担不下了。 入夜。 王暖回来了。 舒澜还在房间里昏昏欲睡,可能是身体太虚弱的原因,她躺在床上,就没什么力气睁开眼了。 “舒舒,你醒醒,我家,出事了!” 的确,王家出事了! 但起因,在于舒艾。 等舒澜跟着王暖,急三火四赶回上扬村的时候。 一个个子不算太高,身材也有些偏瘦的男人,被王大用烧火棍打的,满地乱爬,四处躲闪。 王母张着双臂,哭着喊着,替那男人遮挡雨点一样砸下来的棍子! 她尖叫,“老王,老二说到底也是你的儿子啊,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你也……你也不能这么往死里打啊!” “妈,您别拦着,您就让他打我,最好打死我,打死了,就当我亲爸给他赔不是了!” 王家老二嚎的,比他妈的声音都大。 一点大教授的矜持都没有。 这人,八成是真被逼疯了! 他还威胁,“王大,我告诉你,我最近找了一律师,她跟我聊了一下,也算是让我彻底想明白了,反正我老婆要跑了,学校也要开除我,我的人生既然注定要完蛋,那也得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看看!看看!老贱人,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联合外人,要弄死他老子我了,简直是大不孝,大不孝啊!” 王大见门外有记者堵着。 他干脆把手里沾了血的烧火棍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下去,拍着大腿,就是好一通怨天尤人。 王家老二被母亲搀扶着,站起身。 他冷哼,“王大,我的律师跟我说,要是我主张你家暴我母亲的话,你这官司,必输无疑,还要去坐牢,你自己想好了,再考虑要不要让我妈净身出户!” “王教授,你再怎么说,也是个有文化的人,这么诬蔑自己的养父,您觉得,合适吗?” 舒艾没受伤,就是吓晕过去的。 所以她一醒,就立刻出了院,估计是怕丢人。 此刻站在王大身边,一副“代表公平”的正义使者的模样,颐指气使道:“王夫人,您自己说说,在您出轨这件事被发现之前,您丈夫有对您家暴过吗?” “这个……当然是,没有。” 王母也没说谎。 王大一直窝窝囊囊的,都是靠着媳妇开办工厂赚钱,才能过上相对富裕的生活。 真说他家暴,估计整个上扬村和镇里,都没一个人敢信! 王家老二急了,“妈,舒澜律师都跟我说好了,只要您坚持王大家暴您,这官司,肯定是咱们赢,您别乱说啊!” “儿,你……你刚才说……说谁给你出的主意?” 王母蹙眉。 王暖要上前。 舒澜拉住她胳膊,主动走到王家老二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脸,笑问,“我要是没听错的话,你说的舒澜律师,是我?” “舒律师,你怎么在这?太好了,既然你也在,那我就更有底气了!” 王家老二那个热情。 他用力抱了抱舒澜,再松开,笑容都快灿烂到炸开,“舒律师,我都是按照您说的在办,您看……” 王老二压低声音,挽起袖口,露出上面被王大打出来的伤口,故意很小声的说,“这些伤痕应该都算证据吧?您不是说,您母亲以前状告您父亲家暴的时候,也是用的这一招?” “我……说的?” 舒澜表情很平静,就连紧抿的嘴角,也微微勾起。 王老二纳闷,“舒律师,您这是什么态度?咱们可是签了代理合同的,您不会突然倒戈吧?” 这音量,突然拔高。 门外的记者越聚越多。 最近因为他们这一出戏接着一出戏的,倒是把上扬村和镇里的旅游经济给盘活了。 舒澜觉得好笑。 舒艾闻言,呵呵,“姐姐,您这拍着公益纪录片,还不忘顺带给自己接点私活呢,可身为律师,你就算在业内再有威望,也不至于怂恿当事人造假冤枉吧!” “舒艾,我人一直在这边,和王老二见面,怎么见?化身哈利波特,飞去碰面?” 舒澜知道这其中必有猫腻。 可一旦她慌了,算计的人,也就真得逞了! 舒艾挑眉,言语笃定,好像她一早就知晓全过程一般,“那还不简单?姐姐不是有律所在京市嘛,让你的人去接触王先生,你远程操控,不也能把合同签了嘛!” “例如?” 舒澜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她出来的比较急,就是随便套了一身休闲运动服,天蓝色的。 晚上山风有点凉。 一吹在她身上,隔着一层布料呢,都能给激出不少鸡皮疙瘩来。 她这破身体,最近是真的太虚弱! 但往舒艾面前一站,那股子飒气,和不怒自威的戾气,即便她们身高差不多,又是站在平地上的。 却生生给对方压了一头的强大气场! 就连门外的记者都忍不住唏嘘,“真不愧是律政界的头号女王,你瞧她,就那么随随便便一站,我都感觉她浑身散发着五彩光芒,让尔等凡人不敢直视啊!” “可不嘛,倒是那位梦斯顿小姐,feel就差了一点,怪不得梦斯顿家族宣布,要重新考核她的继承能力呢,这要是换做舒律师,肯定分分钟让她继承了。” “哎!不过咱们舒律师的婚姻真挺不顺的,听说,许总已经准备离婚了?” 说着说着,又给扯到许彦洲身上去了! “就算离了,我看许总也一辈子忘不了这位前妻,我感觉还是他俩是真爱,之所以离婚,也是梦斯顿小姐仗着自己背后的家族,生生棒打鸳鸯,做第三者呢。” “嗯,我看也是,这好男人啊,尤其像许总这种青年才俊,三十岁就能称霸一方的人物,什么女人看了,能不为他疯狂啊!” 你一言,我一语的。 硬是把舒艾一张精雕细琢的鹅蛋脸,给气得涨红又发青。 舒澜再次耸肩,抬手,示意她回答,“例如?” “例如,舒澜,当初你母亲给我戴绿帽子,生下你这个野种之后,不也是拿家暴来威胁我,让我不敢跟她离婚嘛!” 毫无预兆的,舒文涛带着许久未见的李颖儿,从王家院子外,走了进来…… ------------ 第237章 她母亲是……第三者…… “李颖儿?”王暖蹙眉。 舒澜在沪上那一段时间,和李颖儿基本是隔三岔五就通电话,打视频的。 王暖看着,还很嫉妒羡慕恨的调侃了一句,“舒舒,我就是没你幸运,都三十多岁的老女人了,身边来来往往的朋友也不少,怎么就没一个像李律师这样知心的呢?” 当时舒澜和李颖儿视频,王暖也看了一眼屏幕。 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李颖儿也没想到,居然能在上扬村遇见王暖。 可转念一想,这案子的主家就是姓王的,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小女儿在沪上工作。 若不是巧合,这王家,应该就是王暖的老家了! 李颖儿眼神有些躲闪,人往后退了一步,站到舒文涛身后,尽可能让自己毫无存在感。 舒澜蹙眉,只是看了昔日最要好的闺蜜一眼。 她便冷着声音,质问舒文涛,“舒先生,凡是都要讲究一个证据,我只问你一句,你说我母亲用家暴威胁你,让你不能离婚,证据呢?证据在哪?” “我就是证据!” 这一声,过分嚣张的一声,来自于许母。 王暖眉心皱的越来越紧。 她下意识挪到舒澜身边,扯着她的袖口,小声问道:“这是、许彦洲的母亲?” 之前在许家采访上见过。 这位许夫人,小明星出身,没什么文化,用了一些手段,让许彦洲的父亲深深爱上,之后强行奉子成婚! 许母高高在上的走到舒澜面前。 她手里拿着一个老旧的录音笔,看这款式和型号,最少也得有二十年了。 “舒澜,当初翠芬跟我一起从村子里出来,我们是高中同学,后来她比我出息,考上了大专,给文涛做了秘书,他俩本来就是天生一对,最终却生生被你母亲拆散!” 许母指控完。 她摁下录音笔的开关。 因为时间太久的缘故,里面的音频也响着沙沙沙的杂音。 不过,陈翠芬的哭腔,还是能听清楚每一个字,“呜呜呜……文涛结婚了,那个女人还是把我的男朋友给抢走了!她明明都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为什么还非要抢走我的男人啊!” 年轻的许母说,“我记得崔雪柔不是很有钱?文涛他会不会是为了……” “不会!绝对不会!我们是大专同学,他为了能给我一个好的生活,整天泡在图书馆里,拼命学习,想要专升本,找一份更好的工作,你说,他要想当凤凰男,干嘛还那么努力?” 陈翠芬哭的愈来愈厉害,都快喘不上气了。 舒澜静静听着。 她面无表情,耳朵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刺痛着,无形的血液逆流而上,冲击着大脑,让原本记忆真切的过往,开始变得模棱两可! “行了,你别哭了,崔雪柔抢男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家彦洲爸爸,不也是差一点就被算计进去了嘛,你啊,就是心思太单纯了,才会让那贱女人钻了空子!” 最后一段话,是年轻的许母说的。 音频戛然而止。 院子外的记者们,已经沸腾了。 舒澜面若金纸,双拳紧握,腮帮子因为太用力,脸颊向外的位置上,鼓起两团肌肉。 王暖心神不宁,“舒舒,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什么都能伪造,你……” “伪造?”许母冷嗤,伸手就戳了戳舒澜的胸口,“舒澜,你妈是不是在逃跑之前,也没告诉你,你的亲爹,根本就不是文涛?你想不想知道,你亲爹是谁啊?” “把手拿开!” 舒澜原本澄澈的眸,此刻黑漆漆的,仿佛化不开的浓墨,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打哆嗦。 许母硬着头皮,扔出一沓照片。 照片也有些旧了,边角处卷起,其中几张,甚至还有火烧的痕迹。 她呵呵,“你妈知道我查到了一些真相,就跑来许家跟我闹,如今老太太还昏迷着,但凡她醒过来,你就去问一问,看看我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 舒澜垂眸,看着掉了一地的照片。 照片里,母亲正和一个一看就是那个时代,男公关打扮的男人,眉来眼去,举止亲密。 许母嫌弃的挑挑眉,“你啊,就是一男鸭子生出来的杂种,怪不得骨子里就没什么好东西呢! “可老太太仁慈,总觉得当初没能好好劝着你母亲,才让你母亲那么乱来,怀了你,还抢了别人的男朋友,这才把你接到许家,想好好教,免得你也跟你妈一个德行!” 现在是证据确凿了? 王暖也有些目瞪口呆。 舒文涛笑的鄙夷,“当初翠芬妈妈生病,急需一大笔钱,你妈就趁人之危,要跟我做交易,我为了翠芬的母亲,只能跟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结婚,还要帮她养女儿!” “爸,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怪不得,怪不得我小时候,妈妈总说,是您牺牲了自己,救了外婆,所以她宁可自己当小三,也要报答。” 舒艾捂着脸,嘤嘤落泪。 舒文涛看向她时,笑容变的和蔼可亲,“艾艾,爸爸真的很爱妈妈,你妈妈并不是什么小三,我们是真心相爱,要不是因为崔雪柔,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很幸福!” “爸——” 舒艾和舒文涛紧紧拥抱在一起。 舒澜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哈哈哈!! 舒文涛蹙眉,“舒澜,如今你母亲的恶性,也算是昭告天下了,当初她就用家暴威胁我,让我无法离婚,怎么?如今你这是准备如法炮制,让王夫人也这么冤枉自己的丈夫?” “舒先生,关于舒舒母亲的事,毕竟都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就算真有什么,和我们舒舒又有什么关系?她很早之前,就是生活在许家了!” 言外之意,舒澜要是真学坏了,也是许家教导无方! 许母想骂人。 王暖继续,“再者,如今也就是我二哥空口无凭的说,跟舒舒签了代理协议,请问,证据呢?我虽是王家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好律师被你们诬陷!” “是舒澜示意我,让我用她律所的公章,跟你二哥签的代理合同。” 李颖儿被舒艾和舒文涛瞪了一眼后。 她语速很快的,将这些话说完,再拿出一份盖了公章,早已生效的法律代理合同。 舒艾无尽失望,“姐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李颖儿应该是你的好朋友,也是无话不说的合作伙伴,对吧?” 这会儿子,公章,朋友兼合作伙伴的供词,一样不少的,全都砸了出来。 舒澜的处境很微妙。 王暖咬了咬牙,小声道:“舒舒,你先走,这边,我看着处理。” “不用,我没做的事,我为什么要心虚离开?” 她上前一步,一把扯住李颖儿的胳膊,将人用力带到她面前。 李颖儿“啊”的一声尖叫,很慌。 ------------ 第238章 再见,昔日的…… 舒澜莞尔,“颖儿,怕什么呢?咱们认识多少年了?我记得上大学那会儿,他们欺负我是孤儿,霸凌我,你就跟不要命一样,跑去和一群女生打架,最后还进了急诊室,还记得吗?” 在沪上,王暖就调侃自己,说她跟李颖儿那暧昧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是蕾丝边,在一起了。 她却笑着说,“暖暖,你不知道,颖儿为了帮我,都差点没死了,这不是普通的友谊,你不会懂的。” “你别说了,我忘了。” 李颖儿低下头,脑袋都快掉地面上了。 舒澜还在喋喋不休,语气很温和,“哦,还有,我是跳级生嘛,年纪小,虽然是班长,可你担心班级里的同学不尊重我,你就逼着他们,管我叫姐!” 后来何跃去她律所上班,也开始从老大,变成姐。 “舒澜,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不在乎,早就忘了!” 李颖儿死死捂住耳朵,很痛苦的样子。 舒澜再一次走近一些,抱了抱她,“好了,我不说了,可是从今往后,我们就真的不是朋友了,颖儿,再见了。” 话毕,她一句不多说,拽着王暖,就往外走。 就这局面,自己手里的翻盘证据几乎为零,若想硬碰硬,那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舒澜不会认输,可也不会犯蠢。 她需要争取时间,找到逆风翻盘的关键,才能既帮助自己洗白,又能从根本上解决王暖家里的纷争。 “舒澜!” 舒澜刚走到院门口。 李颖儿忽然叫了她一声。 舒艾厉声警告,“李颖儿,你忘了你答应我什么了吗?” 李颖儿愣了愣,却还是看着舒澜决绝的背影,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王家院子外面的记者,被镇子里赶来的工作人员,配合着剧组的人,给驱散了。 网络上的消息没有发酵开。 王暖说,“应该是有人在暗地里帮了你,会是谁?许彦洲?” 许彦洲醒了,许母和舒艾,甚至连舒文涛都过去献殷勤,里里外外的照顾着。 唯独舒澜对此不发表任何态度。 她拿着手机,坐在旅店的房间里,一边发着消息,一边说,“我知道是谁,是他,至于许彦洲,暖暖,你觉得许母今天这么一出,许彦洲会毫无所查?” 许家的事,的确没有许彦洲不知道的。 王暖撇撇嘴,盘腿坐在床上,“可他那么做,有什么意思吗?我记得,他之前一直阻止你去接触我家的案子。” “我跟他认识了十几年,他对我的一些性格,还是了解的,一旦有人偏不让我去做一件事,我就一定要搞清楚,换句话来说,许彦洲那是以退为进,请君入瓮。” 舒澜是坐在靠窗下面的一个小藤椅上。 窗户不是落地窗,是那种带窗台的老旧铁窗。 她把脑袋向后仰,闭了闭眼,苦笑,“一击即溃,再无后患,这倒的确是他的行事作风!” 嗡嗡—— 神秘人:【不用谢我,你准备如何应对?】 舒澜快速回复:【我相信我母亲,不是舒文涛和许母说的那种人,她被家暴,她被舒家人威胁,我那时候再小,也是亲眼看见的!】 神秘人:【所以?】 舒澜:【突破点是李颖儿,帮我查一下李家,是不是出事了。】 刚刚李颖儿那一句“对不起”,给了她提示。 李颖儿很倔强,她要是真不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哪怕是杀了她,她也不会道歉。 所以,她的一句“对不起”,一定是在暗示着什么。 暗示着,这就是一个阴谋。 一个她逼不得已,只能背叛她这个好朋友的阴谋! 神秘人:【好,等我消息。】 舒澜:【嗯!不过,你屁股上的伤,好一些了吗?在山顶的时候,我知道你发烧了。】 对方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好了,不用担心,好好照顾好自己。】 舒澜:【嗯,你也是。】 王暖瞧着淡淡夕阳之下,某人那一张难得的温和笑脸。 她忍不住咂舌,“看来我们舒律师是真准备第二春了?看你笑的,都快挤出蜜糖来了。” “别闹!我现在可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舒澜看了一眼时间后,收起手机。 同一时间,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是老板娘,语气有些急促,“舒律师啊,村里有人来找您,说您的朋友,就是那个叫临城的先生,好像跟您父亲打起来了!现在在医院呢……” 临城把舒文涛给打进了急诊室。 等舒澜跟王暖急匆匆赶来时。 就听舒艾当着记者的面,哭啼啼,“是姐姐,一定是姐姐,她找人把王家的新闻压下来,这就是心虚了!现在又叫自己身边的人,想打死我养父灭口,这……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没错!艾艾,咱们报警,马上报警,先把那个教唆杀人的小贱人给抓起来!” 许母也挨了几巴掌,脸上红一片紫一片的。 舒澜懒得搭理他们。 在来的路上,村支书在电话里跟她说,临城伤的最重,居然被他们联合推下了山坡,撞上了脑袋,还在急救。 “您好,请问临城在哪里?我是他的……姐姐,我……” 就在舒澜询问临城情况的时候。 许母和舒艾直接带着记者,围攻上来,趁机还对她推推搡搡,扯着她的衣领,就要往墙上撞。 许母怒吼,“舒澜,你个杀人凶手,我要替文涛报仇,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 舒艾也在蹦跶,附和,“姐姐,就算爸爸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可他也养大了你,你母亲跑了之后,也是他照顾了你一段时间,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啊!” 周围,各路八卦记者也是各种道德绑架,言语侮辱。 更甚者,直接状似无意的撞过来,把舒澜本就薄弱的身子,撞在凸起来的柱子上,额头都磕破了。 下一秒。 啪啪啪—— 舒澜反手就是几个大巴掌,再拿出手机,现场取证,保存。 她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冷笑,“故意伤人,恶意诬陷,许夫人,舒艾,法院的传票,我保证你们拿到手软!” “舒澜,你……” 许母和舒艾还想叽叽歪歪。 毕竟他们能仗势欺人嘛! 王暖看着那乌泱泱一片的记者,有些担心的低声提醒,“舒舒,他们人多势众,临城情况也不好,咱们还是息事宁人,想办法先离开吧。” “离开?我看,她们今天不趁乱弄死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舒澜眼眸犀利,扫一眼人群。 一些金属反光点,带着刀子的锋利视觉,扎入她的视线。 她笑的很冷,对王暖道:“王暖,有杀手!你退后!快!” 一声厉吼,蜂拥而至。 一切,都来不及了…… ------------ 第239章 他俩,突然有默契了? 但。 舒澜感觉自己腰上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带着炽热的温度,狠狠将她缠住,再往前一推。 隐藏在人群中的杀手,还没反应过来呢。 就被一道黑影,左右开弓,没一会儿的功夫,在一片沸腾的尖叫声中,全部干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舒澜蹙眉,看向一直把自己护在怀里的男人。 不是别人,正是穿着病号服的许彦洲。 他应该是刚刚苏醒,脸色还有些煞白泛着倦意,眼底一片青黑,大概是高烧不退造成的贫血所致。 王暖大喊,“许彦洲,舒澜左前方,一点钟的方向!” 果然,仍旧有漏网之鱼。 许彦洲一个高抬腿,同时将舒澜摁在了墙壁上,因为他旋身的动作很迅速,薄凉的唇,似有若无的就从她的唇上扫过。 舒澜愣了愣。 他牵住她的手,低声,还带了一点气音,“闭上眼睛,可能要见血,怕吓到你。” 没来由的。 她就那么乖乖听他的话,闭上眼睛,只能听到耳边有疾驰而过的风声,还有杀手的尖叫痛呼声。 紧接着,是舒艾的刺耳尖叫,“彦洲哥哥,你在做什么?那是许伯母带来的保镖,你怎么也动手伤人啊!” “废物,垃圾。” 砰—— 一声巨响。 砰砰砰! 许母也开始跟着低吼,斥责,“彦洲,那是妈的人,你要干嘛?大不孝,造反吗?” “舒澜是我的人,母亲不也在伤害她?” 世界安静了。 除了空气中飘散的消毒水味道,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外,似乎感受不到任何威胁生命的存在。 王暖扯了一下舒澜胳膊,道:“看来咱们冤枉许彦洲了,他看起来应该不是跟许家还有舒艾一伙儿的。” 舒澜睁开眼。 她的瞳仁在情绪平静的时候,总是显得颜色有些淡的。 许家奶奶说,“我们舒舒真是小可怜,是不是感受不到温暖,你彦洲哥哥还总欺负你,所以才会瞳仁生的如此淡薄,没有色彩啊!哎呦呦,奶奶疼我们舒舒,舒舒,你答应奶奶,要开心幸福一辈子,好不好?” 往事如潮水一般袭来。 舒澜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许彦洲,看着那个曾几何时,她真的当做一生珍宝一样看待的男人! 许母气急败坏,将舒艾往他身边推,“我和你爸都已经商量好了,你这代理董事长要想正式转正,想要真正成为许家的当家人,就给我乖乖娶了艾艾,否则,我和你爸还真要好好考虑一下,你是否真的配当我们许家的家主。” 我们? 许母倒是真的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舒澜冷嗤。 舒艾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挎着许彦洲的胳膊,温柔笑道:“彦洲哥哥,我知道你对姐姐还有些想法,哪怕姐姐的母亲做了很多坏事,如今姐姐为了跟我抢案子,也在一直算计,可我为了你,是愿意忍耐,让姐姐做你的情人的。” 贬妻为妾? 可人家阴丽华爱的是真正爱她的刘秀。 阴丽华能忍,对于爱情忠贞不渝。 那她舒澜呢?从来没有得到真正信任的妻子,又凭什么受这样的窝囊气? 她正想怼回去。 就见许彦洲一把将舒艾推开,他眸色很沉,声音带着一定的沙哑,却很祸人,“母亲,我只要舒澜,其她女人,哪怕是许家,我都可以不要。” “许彦洲,你还想跟我讨价还价?艾艾已经够大度了,让舒澜给你继续当情人,你还想怎样?” 许母快疯了,胸腔震动的,好像里面有个大怪兽,要从里面冲出来一般。 她极没形象的大吼,“我告诉你,舒澜那样的出身,我们许家是不会再留的,如今你奶奶昏迷不醒,这许家的主母就是我,你的婚事,我这个当妈的说了算。” “伯母,您消消气,彦洲哥哥可能还是想当面和我爷爷聊一聊,才说这样的话,我能够理解的,我会耐心等着彦洲哥哥回到我身边的。” 这话,本是说给许母听的。 但舒艾那分外得意的视线,一直在舒澜身上来回扫视。 舒澜就笑了,“舒艾,你千方百计想要杀了我,可一次次失败,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姐姐,我上次是被人下了药,这次那些杀手是谁派来的,我更是一无所知,你这样诽谤我,我是可以告你的!” 舒艾又摆出一副“我很专业”的模样。 很滑稽。 舒澜耸耸肩,语气平平,“主诉被下药,而真实证据并没有,当然,你在法院可以主张自己神志不清,无法拿出证据,可我也能够提交出,你没有及时主动的去申请药检,行为可疑。” “同时,这些杀手是现场被抓,只要我想,他们的嘴就算上了锁,也能一一撬开,主谋是谁,很快就能查的水落石出。” 这边话音未落。 许彦洲直接与舒澜并肩而立。 他一字一句,真正的专业律师素养,也算是一览无遗。 舒澜看他一眼。 他笑了笑,道:“你,继续?” 沉默半晌。 她颔首,继续看着面无血色的舒艾,摆事实、讲道理,“一旦两项罪名成立,无论是通过检察机关进行刑事立案,还是我方刑事自诉,结果都不会相差太多,梦斯顿小姐您,最终会以教唆杀人未遂,被判处二十五年有期徒刑,亦或是无期!” 二十五年的有期徒刑,是刑法最高上线。 减刑的可能性很小。 而且犯人一般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舒艾跟这么一帮人间恶魔关在一起二十五年,哪怕是用想一想的,都够吓人。 许彦洲又不咸不淡补一句,“梦斯顿家族最在乎名声,你坐牢,你爷爷会立刻与你断绝关系,到那时,我疏通一下里面的关系,会让你更不好过。” “比如?”舒澜配合的很默契,捏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下,再打个响指,道:“不让吃饭,每天按照一天三餐的节奏,揍你一顿,还让你去刷马桶,住在脏兮兮的卫生间里?” “也有可能被一直关在暗无天日的禁闭室,想出来?哼,基本难如登天……” 啊啊啊—— !!! 舒艾捂着脸,尖叫着,撞开许母,就精神崩溃似的跑了。 舒澜与许彦洲四目相对,噗嗤!一声,两人实际都有些无奈。 许母恨的,扬起手,就要去打舒澜。 ------------ 第240章 他,来了…… 许彦洲抓住母亲的手腕,眼神阴沉沉的,语气还算尊敬,“妈,够了,舒澜才是您的儿媳妇,您给我适可而止。” “什么狗屁儿媳妇?你说艾艾买凶杀人,要我看,就是你这个死活不肯离婚的媳妇搞的鬼!她让临城把文涛给打了,这就是事实,我看你还怎么护着她,偏袒她!” 许母仍旧气的发疯。 许彦洲剑眉一蹙,“临城跟舒文涛动手了?” 才稍微缓和一些的气氛,瞬间就被拍入低谷。 舒澜甩开他的手,冷笑,“许彦洲,刚才我真心谢谢你帮我,可你现在这是什么眼神?怀疑我?真觉得是我让临城动手的?” “舒澜,临城根本不认识舒文涛,就算要替你出气,你觉得,他为什么不直接跟舒艾和我母亲动手?” 一个人丧失理智了,也就没有什么道德束缚。 临城的确应该直接对舒艾和许母动手。 可他没有,却单单只针对舒文涛一个,还把人直接打进了医院急诊,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 这让舒澜有些想不明白! 但她还是说,“许彦洲,我不管你信与不信,临城那么做,我有一定的责任,可我没怂恿他那么做,至于为何,我会查清楚,给个交代。” 许母在一旁嗤笑,“得了吧你,舒澜,你这一直赖着我儿子不肯离婚,我就算是明白了,你是清楚自己妈什么德行,就寻思着,用王家做个例子,以后好继续困死我儿子,是不是?” “妈!” 许彦洲很不悦。 舒澜莞尔,也不生气,“许夫人,首先您需要认清楚一个事实,也许就您觉得您家儿子无与伦比,天下第一好,全世界的男人都比不上他,但在我看来,可能路边一个流浪汉,都比他更适合我,我对一个毫无信任的人而言,真不感兴趣!” 说真的。 如果一定要从流浪汉大叔和许彦洲之间二选一。 她可能真的会选择前者。 想想那个连身份背景都一无所知的神秘男人,都可以理解并且了解她很多。 而许彦洲呢? 一个和她认识十几年,又做了三年的夫妻,哪怕没同床共枕,也在她的厚脸皮努力下,勉强算朝夕相处了。 但最终呢?舒澜可笑的发现,许彦洲不仅仅是不信任她,不了解她,甚至每次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他总能第一时间来怀疑自己,质问自己。 这算是什么? 骨子里沉淀出来的假想敌? 舒澜深吸一口气,道:“带着你母亲离开,临城还在手术室,他是我朋友,也是孟思楠的弟弟,我会选择先入为主的信任他!” “你什么意思?暗示我,我也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和你一起,信任临城?” 许彦洲握握拳。 他那抹无奈,好像真是她逼出来的一般。 舒澜也懒得废话。 她跟王暖说,“这里交给你,帮我处理一下,我去手术区那边,麻烦了。” “好,你去吧,还有,临城虽然已经成年了,可毕竟还是学生,他监护人是孟思楠,赵一诺刚刚给陈甜甜打了电话,他们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孟思楠来了? 舒澜心累的闭了闭眼,她也清楚,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的。 离开后。 她先去找医护人员了解一下临城的大致情况。 王暖看一眼一身威压十足,跟一尊地狱雕像似的立在原地的许彦洲。 这男人生起气来,不会很没形象的上窜下跳,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很清汤寡水。 可只要与他的视线对上。 哪怕如王暖一般,在沪上见惯了大世面,却还是忍不住哆嗦一下,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叹气,“许彦洲,你这样,有意思?还是精分?” 许彦洲睨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强行拽着还想继续和舒澜吵架的许母离开。 王暖看着三个人,往两个不同方向离开的背影。 长长叹一口气。 她自言自语,“老天保佑,希望最终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临城是在三天后醒过来的,颅内积血都已经清理干净,万幸的是,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只是网上的舆论,这一次,被舒艾在后面拱火,又有梦斯顿家族和许家支持。 情况是愈演愈烈! 连剧组的导演都来找她,婉转的说,“舒律师,我知道这一定也就是个误会,您的拍摄呢,咱还是暂缓几天,等事情有些眉目了,咱再继续吧。” 舒澜的拍摄停止,舒艾那边就是风生水起。 听王暖说,王大和王家老大在舒艾的怂恿下,居然要提出刑事自述,认为王母是骗婚,是诈骗! “舒舒,我家那摊浑水,你先别掺和了,真说最后我妈去坐牢,那也是命,她自愿的。” 晚上八点多。 王暖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耷拉着脑袋,挺沮丧。 舒澜拍拍她的肩膀,道:“你要是因为网上那些说我买凶杀人的谣言,就觉得愧疚,这大可不必,我要是想压热搜,也只是一通电话的事,但我故意没那么做。” “为什么?” 显然是没明白。 她解释,“舒文涛和舒艾他们,是一早就设计好的,一环套一环,我被他们‘请君入瓮’了,可要想逆风翻盘,就要把这股火烧的更旺盛一些,才有趣。” 只要热度在,舒澜稍微往里面倒一点凉水,就能激起千层浪。 可一旦热度没了,网友们的记忆来自于金鱼,就那么短短七分钟,便能忘得一干二净。 那自己的反击战没了助力,且不是更麻烦? 王暖依旧听得似懂非懂。 但她愿意全盘相信舒澜的能力,也就没有再过问。 送走王暖。 舒澜回了病房。 孟思楠一声不吭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眸色很沉,看着空中一个点,一瞬不瞬的,像是在发呆。 赵一诺从热水间打水回来。 舒澜用眼神问她。 赵一诺撇撇嘴,“他这样有一会儿了,我总觉得他有心事,但就是不肯说。” “临城受伤,当哥哥的难免会烦。” 她是这样理解的。 倒是赵一诺觉得不会这么简单的摇了摇头,“姐,我陪着孟医生来这边的路上,你猜,他跟我说了什么?” “什么?” “他说,敢诬蔑姐你母亲的人,怎么都该死,临城不打死他,他也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赵一诺模仿着孟思楠的语气,很阴森,很恐怖。 不过…… ------------ 第241章 他们好像和自己的母亲…… “一诺,你有没有觉得,临城和孟思楠,他们两个这么生气,怎么感觉是因为我母亲?” 舒澜一点不是妄自菲薄,而是深有同感。 按照村支书的说法,临城跑去折腾,第一目标就是舒文涛,甚至连帮凶许母和舒艾,看都没看一眼。 那臭小子便和舒文涛扭打在一起,还便喊,“我让你诬陷好人,我让你诬陷她,她那么好,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这王八蛋!” 赵一诺听着舒澜的话,也觉得哪里怪怪的。 两人一起看向一直在沙发上发呆,完全没留意到她们对话的孟思楠。 舒澜蹙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临城和孟思楠的母亲……” 记得孟思楠说,他的养母,曾经也生活在海市。 而海市,是母亲的老家! 赵一诺喃喃,“孟医生也是一路心事重重的,我问他是在担心姐你吗?他没回答我,以前是不会这样的,他一直很想表现出自己很爱很爱姐的样子的。” “算了,事情我已经托人去调查了,在没有结果之前,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更不要胡思乱想。” 舒澜强迫自己不要想的太复杂。 若临城和孟思楠真的是母亲收养的孤儿,那顾北辰一定也是认识的。 可他们见过,顾北辰完全没表现出认识他们的样子。 这就更说不通了! 嗡嗡—— 离开医院。 舒澜见孟思楠一直在发愣,她让赵一诺去隔壁临时整理出来的休息室睡一觉,自己则回旅店。 可刚出住院处的大门。 顾北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接通,开门见山,“网上的舆论,你看见了?” “我要杀了那帮混蛋!” 顾北辰对她母亲的感情,深沉执着的,多少有点疯狂了。 舒澜叹气,劝了几句,“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会主动联系你的,舒文涛设下这个局,主要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给舒艾铺路,母亲是被我害了,你……” “杀了他们!舒澜,杀了他们!” 顾北辰的情绪依旧非常不稳定。 她抬头,盯着有些刺目的阳光,隐隐有一片云,即将遮挡住这耀眼绚丽的日头。 电话两端都安静了好一会儿。 直到舒澜坐上出租车。 她才开口,“还想替母亲报仇,让梦斯顿生不如死吗?” “……” “让一个人死,真的很容易,舒文涛、梦斯顿,甚至是许彦洲的父亲,他们都是将母亲推入万丈深渊的罪魁祸首,可他们死了,就真的赎罪了吗?” 人死了,如灯灭。 虎死赛绵羊! 舒澜不止一次感知到死亡的滋味,每次流鼻血,每次额头疼到快要发疯的时候。 她只想着一句话,“为什么不能死掉?要是直接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有痛苦了?” 顾北辰语气阴沉,“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打蛇打七寸,舒文涛要的是面子,许母和舒艾要的是梦斯顿家族的支撑,那么,我们不妨让他们失去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如此一来,会不会更具有惩罚性?” 出租车停在旅店门口。 通话已经挂断。 就在舒澜想要下车的时候。 驾驶座上的司机,忽然扔来一个盒子。 老大爷笑呵呵,“刚才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儿给我的,说是要我送给他美丽的女朋友,嘿嘿,你们这些城里人,真是很会浪漫嘛。” 舒澜莫名其妙的道了一声谢,下车。 她站在旅店外面,拆开那小盒子。 盒子里只有一张纸条。 ——【三建的项目有问题,赵村长是被舒文涛害死的!】 是神秘人! 只是,赵村长是被防护网的无良商人害死,她一直让京市那边的人查第一项目负责人。 但得到的结果是,“老大,sorry啊,我们兜了一圈,工商局那边也疏通了一下关系,可还是找不到这家已经破产的建筑公司,他们的法人代表是假的。” 法人代表是套壳,随便找一个农村无知老头,用他的身份信息来注册公司执照。 这已经是很普遍的手法之一了! 舒澜捏着纸条往里走。 上楼梯的时候。 她猛得想起一种可能。 “喂,何跃,你给我查一下,看看那家破产的建筑公司,是什么时候接手的上扬村防护网项目,还有破产的具体时间。” 自从和李颖儿闹起来之后,舒澜就把何跃调回到了自己的律所。 何跃应了一声,也没挂电话,立刻吩咐了实习生去调取资料。 很快,他说,“龙腾建筑公司是一家老企业了,大概是十几年前注册的,中间有一次股份调整,好像是将一个占股很大的女股东给踢出局了,之后接手了上扬村项目。” 十几年前。 算一算,再回忆一下高速公路上的防护网款式,的确是比较陈旧的型号。 可这种本来就是用来预防自然灾害的设备,有效使用期限,基本都是五十年以上。 才十几年,就被自然风化成了豆腐渣。 足以见得,当年龙腾在材料选购的时候,到底是注了多少水! 那根本就是将整个上扬村的村民,以及山脚下的镇子,置身于绝对的危险之中。 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舒澜一想赵村长牺牲时的那一幕,她就心如刀绞。 何跃还在说,“哦,对了,那个女股东好像是叫……嗯……崔雪柔,这名字还真是好听,没准儿是什么大家闺秀?贵族名媛?” “我妈?” 她一惊! 何跃懵逼,“什么妈?妈什么?” “何跃,把龙腾的全部资料发我邮箱,还有通知三建,不用匿名举报啊,直接告诉他们,就说我舒澜要举报他们的项目总监,隐瞒偷工减料的事实,蓄意伪造简历!” 话毕,舒澜已经走到客房门口。 结束通话。 她正要推门进去。 身后就伸来一只男人的手,手心里还堆着一大堆白色蜜蜡封起来的大力丸。 舒澜回头,有点哭笑不得。 老板娘儿子皮笑肉不笑,“身为罪人,你帮我试药吧。” “请问,你是镇法院的法官,还是检察院的检察官,亦或是……便衣警察?” 她真是快笑死了。 老板娘儿子强硬的将大力丸塞给她,“记得一天三次,饭后吃,配着我之前给你的,别忘了。” “抱歉,我不认识你,我也没有亏欠你什么,所以……” 舒澜很想好好和这个奇怪的男人聊一聊。 但他情绪忽然很激动的喊道:“你给我好好活着,舒澜,你要是死了,我都不知道该去记恨谁了!” ------------ 第242章 许彦洲,躺地上?耍赖…… “我……” 还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人家撒腿就跑。 舒澜也是犯起倔强来。 几天的气都不顺,满脑子问号也解不开。 她一烦躁起来,总能干出一些出格的事。 于是乎。 舒澜愣是追着那老板娘的儿子,绕着旅店,跑了三四圈。 她有点体力不支,弯着腰,站在电线杆旁,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 男人还以为她追着呢,继续绕圈跑。 舒澜算是明白了,她一个病号,还是个女人,体力再好,也比不过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 她干脆不追了,就抱臂,斜靠着电线杆,挡住自己半边身子,就等着男人傻呵呵跑回来,自投罗网! 五分钟不到。 有人跑了过来。 舒澜这守株待兔的,嘴角诡异一弯,再伸出一只脚,想着把那比兔子还灵活的男人绊倒,不信他还跑得了! 砰—— 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完美! 舒澜揪住他后衣领,岔开腿,站着,跨过他后背,居高临下的质问道:“喂,还跑吗?还跟姐姐颐指气使的吗?” “舒澜,你放开我!” 一道阴恻恻,又分外熟悉的声音,拔地而起。 她皱了下眉。 只见男人一只手里拿着个保温饭盒,哪怕是摔地上了,人家胳膊也是高高抬起,生怕这饭盒给打翻。 另一只手的手背上,有明显点滴的针孔,有一些还青了,有淤血。 舒澜无语,翻了个白眼,把揪着他衣领的手松开,还踢了她一脚,“刚出院就作死?许彦洲,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想早点死?” 许彦洲退烧后,恢复力很强。 临城苏醒那天,他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好好走路,是谁故意绊倒我的?” 他侧身,没自己起来,只是视线向上,很欠扁的睇一眼舒澜。 舒澜抱臂,靠回到电线杆上,冷呵,“我跟别人玩呢,你忽然乱入,走路不看脚下,怨我?” “你跟人玩?跟谁?孟思楠?” 许彦洲气的,都忘先讽刺舒澜一句幼稚了。 她还是呵呵,“我愿意跟谁玩,就跟谁玩,跟你许大律师有一毛钱关系吗?还是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怪癖,比如……窥伺前妻的隐私?” “舒澜,你是有健忘症吗?我们还没离婚!” “那立刻打个飞机,去把婚离了?”舒澜有点跃跃欲试了。 许彦洲愣了一下,心口很闷,很堵得慌。 他憋了半天,也就一句,“今天周末,民政局不办公。” “那就周一。” 赶紧离,离了,省心! 许彦洲咬牙,“我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再等几天。” “哦,那等你屁股大好了,再来找我。” 说完,舒澜就从许彦洲身上跨过去,往旅店里走。 许彦洲那张俊脸黑的,就跟被喷墨的章鱼狠狠亲了一口似的。 他低吼,“舒澜,你给我回来!” “干嘛?我耳朵不聋,你说话能不能小点声?” 舒澜也挺没好气的。 许彦洲快要原地爆炸了。 想想以前,别说他被她故意绊倒了,哪怕是不小心被打印纸割破了手指,她都要担心上好几天,生怕他伤口感染,一命呜呼什么的。 再看看现在! 他说什么,她一句听不进去! 他跟她试好,她就觉得是别有用心! 如今更是对他的死活不管不顾,整天陪着临城,却连他的病房都懒得路过一次…… “我屁股刚才伤到了,有点疼,腿上没力气,你把我扶起来。” 许彦洲伸出手。 他皮肤冷白,五根手指骨节分明,指甲都被完美修剪的一丝不苟。 这男人,示弱也要示弱的很霸气! 舒澜嗤笑,一巴掌打掉他朝她伸过来的手,“一大男人,旁边有电线杆子,自己扶着去,要还是起不来,我这边建议,您就在地上躺着,躺一辈子好了。” “舒澜!” 她头也不回的进了旅店。 街口拐角处。 老板娘儿子,怀里抱着一裹着厚重棉服的女孩,这个季节,还穿着棉服,就有点奇怪了。 女孩呜呜的,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都是血水。 她说,“帮我,你一定要帮我,我是被舒澜害成这样的,都是那个女人,都是因为她!” “好,你别哭了,你眼睛现在不行,肾脏也有所缺失,情绪不能大起大落的。” 男人很心疼,也跟着湿了眼眶。 女孩转过身,死死抱住他,“你知道的,我年纪小,一时鬼迷了心窍,可我心里最清楚,我爱的人,始终都是你,你要是愿意,我会嫁给你的。”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而且我妈知道你的情况,也愿意让我娶你的,只是……”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说你这个样子,是因为舒澜,可我最近观察她,感觉她也不像是给自己丈夫拉皮条,专门坑害年轻女孩的蛇蝎妇人啊!” “哼!他们夫妻俩都是恶魔,当初他们找上你,骗你举报我,还接受采访的时候,不也是把证据都拿出来了?要不是我逃出来,把真相告诉你,你不也一直被蒙在鼓里吗?” 女孩身体很虚弱,每说一句话,都要靠着男人的肩膀,缓一缓,才能继续。 男人看着,心都快裂开了。 他没再想太多,只道:“舒澜脑癌复发的症状已经很明显了,你的那些药,可以减少使用,后面的,我会看着办。” “嗯,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男人将女孩回抱的更紧。 而女孩看向已经从地上,有些费劲儿站起的许彦洲时,那眼神里的爱慕和醋意,又是那样波涛汹涌,无可抑制。 次日。 舒澜连夜加班,将龙腾建筑的所有资料,全部整理出来。 她顺着母亲的那条线,到底还是让她将这家空壳公司的真正幕后老板,而挖了出来! 三建那边的调查组,是下午到的。 可见他们对于举报的重视性! 而跟着三建一起来的,居然还有本该待在意大利的梦斯顿。 舒艾挎着他爷爷的胳膊,对舒澜冷笑,“姐姐,你想用诬陷我养父,来替你自己和你母亲洗白,这样的行为,你真的不怕半夜做噩梦,把自己给吓死吗?” ------------ 第243章 梦斯顿当着舒艾的面…… “防护网失效,如果不是赵村长把自己的命豁出去,开车进入林子,将早年设置的备用机关打开,舒艾,你猜猜,一个镇子加一个村子,会死多少人?” 上扬村这些年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不少年轻人选择回乡发展,甚至还以村子为中心,规划起了一些开发区域,为建厂做准备。 而镇上,由于是新年刚过没多久,去外地打工的人还有些待在家里,想多休息一段时间。 七七八八加起来,少说二三十万的人口,就会被泥石流和山体滑坡完全淹没。 一旦救助不及时,存活率是不会超过50%的! “十万人的死亡,还有之后因为尸体掩埋、腐败,产生的瘟疫传播,死亡数据还会继续攀登,舒艾,我问问你,害死这么多人,你的养父他,心不会疼吗?” 那样的话啊,才真是万鬼压床,舒文涛这个混蛋,注定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 舒艾听了,直接回嘴,“姐,你不会是这几天跟男人玩的,脑子迷糊了吧?这龙腾建筑都破产多少年了?那公司,跟我养父能有什么关系?就算真死了那么多人,也跟我们没瓜葛的!” 咳咳—— 梦斯顿轻咳一声,引来瞩目。 他永远一身剪裁得体的意大利手工纯黑西服。 不过才十几天没见,舒澜倒是看出来,这老头,八成是癌症发展的有些严重了。 白头发遮也遮不住,保养得当的脸部皮肤,此刻也瞧着略带一些憔悴和苍老。 唯有一双黑沉沉的眸,无论何时何地,都闪烁着想要算计人的暗芒和狡猾。 梦斯顿朝着舒澜微笑,“舒舒,爷爷跟你聊一下,单独聊,如何?” “爷爷!” 舒艾噘着嘴,很是不开心。 梦斯顿也不像是以前一样,总是对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外孙女百依百顺了。 他严厉的瞪她一眼,提醒道:“艾艾,你最近的表现,真的很让爷爷和家族失望,你再看看和你一起长大的姐姐,你怎么就不能多跟她学习一下呢?” “爷爷,我可是您的亲孙女啊,您不是说,我的血脉高贵,是天生的天才嘛!姐姐也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罢了,我和她学什么啊!” 舒艾真是一肚子的不顺心。 最近一段时间,哪怕舒澜如今暂时受困,不能继续拍摄纪录片。 可剧组里的人,包括导演。 她还是能隔三差五的,听到他们说—— “哎,你说这梦斯顿小姐和舒律师,也算是在相同环境之下长大的,按理说,梦斯顿小姐是那么大一个贵族的后代,基因好啊,可我咋觉得,她哪哪哪都比不上舒律师呢?” “那是肯定啊,你去京市的律政界打听一下,就这一位,当初刚出道的时候,也算是名操一时,只是一开始还没人知道,她就是许夫人!” “好嘛,其实我一度以为,舒律师能在事业上如此功成名就,顺风顺水的,完全是仗着人家许大律师的名声呢,但现在听你们一说,我算是明白了,这就是天生丽质啊!” 舒艾很不服气。 她一直以为,自己从小就是爸爸妈妈真心疼爱呵护长大的天之骄女。 哪怕舒澜表面上是舒家的嫡女,可凡是好的,甚至是连舒澜都无法享受的一切,舒文涛都会倾尽所有的给予自己。 就例如很昂贵的少儿启蒙课,还有开发智力的一对一辅导教学。 舒艾一样都没少。 也就是说,从理论上讲,自己的智商,肯定在舒澜之上。 舒澜能做的,她就能做的更好。 舒澜不能做的,她也一样能信手拈来。 这是舒艾一直信以为真的。 可现如今,情况为何就变得不一样了呢? 一定要被自己碾压的舒澜,凭什么得到那么多人,就连如此挑剔的梦斯顿都开始夸奖她。 她到底凭什么?! 舒艾越想越生气,干脆死死拉住爷爷的胳膊,装出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撒娇道:“爷爷,艾艾肚子有些疼,可能是水土不服,您陪艾艾去休息,好不好?” “舒艾,水土不服只有在初到一个地方的一个星期内发作,请问,你这都来多久了?愚蠢的话,也要有一个底线,不然,我会觉得对手太low,而没有挑战性!” 今天的舒澜,还真是彻底跟舒艾干上了! 以往舒艾犯蠢、丢人,其他人碍于她是梦斯顿家族的小公主,都不敢明着去嘲笑,顶多背地里茶余饭后,拿出来当笑话讲。 舒澜更是懒得搭理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小绿茶。 可今儿个,舒艾可真真切切被舒澜摁在地上,往死里摩擦再摩擦啊。 舒艾气急败坏,“舒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我是在故意装病?我有那个必要吗?我爷爷一直很疼爱我,他一直都把我当做宝贝一样照顾着的,我……” “舒艾,就凭你给梦斯顿家族带来的黑料,就足以让梦斯顿将你赶出主家了,你需要有自知之明。” 蓦的,一道低沉沉的男声,从人群后传来。 由于三建和梦斯顿一起来的,跑来迎接的工作人员,还有村里镇里的人,都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想见一见大世面。 可村子里的土路就那么宽,平时三个人并排都觉得有些挤。 此刻更是塞满了人,这人头攒动的架势,妥妥一春运的火车站,人山人海,连苍蝇飞进来的空隙都没有。 倒是许彦洲一出现。 这些人都开始分别往左右两边拼命移动,愣是给这男人开辟出一条小道,让他走进包围圈。 人一进来,那小路立刻消失,又变得严丝合缝了。 瞧瞧,这么一个站在高山之巅的王者,无论到哪里,这排场和架势,俨然都快要超过梦斯顿了! “许彦洲,这没你什么事,你来瞎掺和什么?” 对于这个男人,舒澜下意识就是提防。 许彦洲也认了,习惯了,“我怕舒艾和她爷爷为难你,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你觉得,我会让你女朋友和她的娘家人欺负了?” 舒澜不屑的撇撇嘴。 许彦洲叹气,“舒澜,讲点道理,你跟我讲点道理,行吗?” “人不跟畜生讲道理,懂?” 她依旧很嫌弃。 可人群怼着她,自己想跟许彦洲隔开一些距离,都变成了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许彦洲眸色猛的一沉。 舒澜咬牙,警告道:“许彦洲,我告诉你,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你……” 呜呜呜—— 突然亲来的一个深吻。 ------------ 第244章 许畜生,当众秀恩爱?! 瞬间就让这嘈杂的围观环境,变得那叫一个静悄悄。 之后。 舒艾哭着,暴跳如雷的去拉扯许彦洲,“彦洲哥哥,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啊,你怎么能亲舒澜?你是不是亲错人了?呜呜呜……我在这里啊……舒澜,你个贱人,你个贱人!” 舒澜又是呜咽了两声。 她被舒艾甩锅式的辱骂,给刺激到了。 张嘴,咔嚓!一口,就差没把许彦洲的舌头给咬断了。 许彦洲吃痛,嘴角都带了一丝丝血迹,不严重,但一定够疼。 疼死他! “许彦洲,你……” “我畜生?嗯,行,我今天就做一回畜生。”狗男人的薄唇,又压了上来。 带了一点血腥味,更霸道! 舒澜目瞪口呆,秋水剪瞳般的眸,此刻都要燃起熊熊大火了。 舒艾磨着后槽牙,嫉妒羡慕恨的,就差点没原地去世。 她嘶吼,“舒澜,你个贱人,你个臭不要脸的第三者,彦洲哥哥是我的,他是我的,你为什么要吻我的彦洲哥哥?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了?你和你妈一样……” “闭嘴!舒艾,你要是敢继续说下去,我让你死。” 许彦洲始终将舒澜稳稳护在怀里。 他表情很冷漠,是那种纯粹的生人勿进,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能将人给冻死的狠戾。 舒艾只是被看了一眼,就立刻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发着抖。 他冷嗤,“愚不可及,就藏在家里,不要出来丢人现眼!我和舒澜是登记在册的夫妻,没有离婚之前,一心想爬我床的你,才是第三者,才是脸皮厚的贱货!” 许彦洲从不骂人,也不说脏话。 他是那种教养很好的贵族典范。 哪怕是吃顿饭,睡个觉,里面讲究的规矩,也是细致入微到一颗米粒,一床被子。 舒澜跟他过了三年,虽说没真正意义上住在一起,可他的那些生活习惯和性格使然,都是一清二楚的。 只是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居然为了帮自己怼舒艾,居然破例,说了脏话? 还是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 那他吻她,是不是也是…… “舒艾,除非我爱,不然,我是不会碰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一根头发丝,我也不会碰!” 所以,他都吻她了,都不是单纯的碰触。 这说明什么?说明,许彦洲在利用这种有些过分劲爆的行为,来对外宣布,他依旧爱她?跟她站在一队?会帮她? 信任……她? 有那么一瞬,舒澜的脑子是晕乎乎的。 她不知道许彦洲为何会突然如此反常,还一定要当着这么多的人,还一定要让舒艾和梦斯顿在场。 梦斯顿轻咳一声,道:“彦洲,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之前你跟我商量的事,我为了艾艾,也会好好考虑,所以,我可以单独和舒舒聊一聊了吗?” 商量的事? 舒澜秀眉一蹙。 她瞬间就明白过来,敢情儿自己这都差点被论斤论两的给卖了,却还傻呵呵叫许彦洲精湛的演技给哄骗的,跟个缺心眼一样,稍稍感动了一丢丢…… “梦斯顿先生,舒澜是我的妻子,有什么,你可以直接跟我……” “不必了,梦斯顿先生,我们里面请。” 舒澜面无表情的,一把将抱住自己的许彦洲给推开。 她引着梦斯顿进了村委大院。 舒艾捂着嘴,哭啼啼的。 但一看这架势,立刻眼睛含着泪,弱弱的凑到许彦洲身边,含沙射影道:“彦洲哥哥,你看姐姐,她那臭石头一样的性格,身边男人还那么多,她根本不会再把你放在眼里了,更不会像我一样那么爱你啊!” “一个上赶着勾引已婚男人的女人的爱,我只觉得恶心。” 许彦洲说完,拂袖而去。 舒艾被一个人晾在原地,又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呵,做个小三还如此明目张胆,她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什么小三啊,小三好歹是真的破坏成功了,你没看许先生那态度,这是压根儿看不上她呢。” “啧啧啧……还上赶着当小三呢,这不是更贱?” 分分钟,舒艾算是彻底一身恶臭,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剧组导演从人群中挤出来,笑容多少有些不加修饰的鄙夷,“梦斯顿小姐,我知道您的专业素质不行,不过,请您敬业一些,之后的拍摄,您要是再耍大牌的话,我们可就不惯着您了。” “你……你这个落井下石,吃里扒外的东西!” 舒艾爆炸,歇斯底里。 可一众人等,也就是把她当做被耍的猴一样看着。 村委大院里。 舒澜端坐在梦斯顿对面,也没说多礼貌尊重,甚至连一杯茶都没给上。 她只是莞尔一笑,道:“梦斯顿先生特意从意大利过来,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私下里跟我聊聊?” “舒舒,你别用这总语气跟我说话,在没有艾艾之前,你和彦洲的婚姻,就已经走到尽头了,我只是废物利用。” 梦斯顿手里攥着一块怀表,大拇指在上面慢慢摩挲。 有细微的光反射过来,刚好照在舒澜的眼角眉梢处。 以前许家奶奶就说,她很美,也很妖娆,甚至偶尔还会露出一丝丝纯粹的少年清纯。 但不能否认的,在舒澜严肃起来的时候,她的眉梢眼角,总带着一抹不是很明显,却真实存在的英气。 许家奶奶说,“我们舒舒的眉眼,还是很像爸爸的。” 那时候,舒澜会想,舒文涛的眼睛和自己可不一样,他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很坏很坏,眼睛里没有光。 而如今自己知道,她并不是舒文涛的女儿。 也许,她的眉眼,真的很像她的亲生父亲吧…… “舒舒,我一直觉得,你的这一双眼睛,还有眉宇间的英气,跟我儿子真的很像。” 甚至因为这个,他怀疑过,舒澜就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孙女! 舒澜笑了笑,“如果我像,您是不是就要考虑一下,舒艾是否是您的孙女了?” 因为她和舒艾最不相似的地方,就是眉眼。 记得小时候,舒艾大概是十三岁,就偷偷拿了舒文涛的信用卡,跑到非法整容诊所,拿着她的照片,说多少钱都无所谓,她就是要变成她的模样。 后来手术虽然失败,又因为手术刀口恶性感染,不得不去大医院进行修复和治疗。 一来二去的,折腾了半年,舒艾总算没毁容,出了院。 不过,她俩这脸,还真有了几分相似。 只是…… “舒舒,你母亲,叫什么?能告诉我吗?” ------------ 第245章 她舒澜,不懂感恩? “这跟梦斯顿先生您有什么关系呢?” 舒澜始终是笑着的,而那说话的语气,也像是在和普通长辈闲聊一般,非常平静。 梦斯顿笑了笑,道:“知道吗?舒舒,我真的觉得,从某些方面来讲,你真的和我儿子,还有那孩子很像,而那孩子有一个孪生姐妹,我想,能不能你的母亲……” “不,我母亲从未出过国,也根本没有家人。” 起码从舒澜有记忆以来,母亲一直被舒家压迫着,为了保护她这个女儿,就跟牛马一样,为舒文涛任劳任怨的赚钱。 梦斯顿抿抿唇,没说话。 舒澜开门见山,“关于三建和舒文涛,我的举报有理有据,梦斯顿先生,这一次,你可能真的要输给我了。” 一个舒文涛,或许并不会给梦斯顿带来灭顶之灾。 但有一点,这老头很看中血脉。 他希望流淌着他血脉的舒艾,能成为下一任的家族继承人,彻底取代梦斯顿家族原本的血缘。 可只要舒文涛成了小丑,成了豆腐渣工程的罪魁祸首。 那舒艾养父的形象,就会因此一落千丈,甚至遗臭万年。 哪怕梦斯顿会倾尽所有来平息舆论,而最终的结果,也一定是舒艾的继承人身份被确定的难度,无限增长! “舒舒,若你仅仅是因为一个男人,就要与我为敌的话,虽说彦洲是我看中的孙女婿,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但给你介绍一个新的男朋友,那也不成问题。” 梦斯顿说着,拿出一沓照片。 这些照片上的欧洲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他们的身家背景,都可以说是贵族圈子里数一数二的。 他们虽然没有太大的事业成就,却能靠着继承家族产业,继续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 “随便哪一个,舒舒,我都可以为你牵线搭桥,让你成为意大利贵族的一部分。” 梦斯顿开出了很大一张牌。 舒澜身为律师,也想将自己的事业路线扩宽到国际上去。 而身后有一个贵族丈夫作为支撑,那对于任何一个想搞事业的女人而言,都是百分之几百赚钱的好生意。 不过。 她仰起头,迎着一束从玻璃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笑道:“梦斯顿先生,这样的筹码,你给许彦洲开了多少?” “舒舒,我们在聊你的幸福和未来!” 梦斯顿有些严肃了。 舒澜摇头,“抱歉,这些男人,我一个都看不上,哦,对了,”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将那一沓照片扔进垃圾桶,“麻烦帮我告诉许彦洲,他要是再敢拿我做跟您谈判的筹码,我就让他去和畜生一辈子生活在动物园里,我说到做到!” 话毕,一股自然香料调和的味道,裹着那一具玲珑剔透的娇躯,很酷飒的从村委大院离开。 梦斯顿定定看着窗外,有些出神。 舒艾跑进来,冷嘲热讽,“爷爷,我看这舒澜就是一点都不懂得尊重您,这样的女人,您跟她废什么话,直接给处理掉,永远消失,不是更一劳永逸?” “艾艾,你什么时候能稍微聪明一点呢?” 梦斯顿的大手,看着满是皱纹,皮肤也是病态的白。 可落在舒艾的肩膀上,只是拍了拍,就已经让骨头发出清脆的几声咔吧。 舒艾脸色煞白,疼的,也害怕。 她哆哆嗦嗦,“爷……爷爷,我是艾艾啊,我是您千辛万苦找回来的亲孙女啊,难道您,您要放弃我,让其他人抢走您亲手打下来的天下吗?” 的确。 梦斯顿家族虽然是意大利绝对意义上的贵族。 但贵族子弟多半无能,家业也基本就是坐吃山空。 在梦斯顿和妻子结婚之前,这个家族已经开始逐渐显露出没落的前景,毫无生机。 直到梦斯顿力挽狂澜,大刀阔斧的改革,再利用家族在意大利的天然优势,以及品牌效应。 不出五年,梦斯顿家族的势力,犹如死灰复燃的火炬,一把大火,越烧越旺。 “是啊,这个家族原本死路一条,有如今的一切,也是靠我的本事,才积累了这么多的资本,凭什么?凭什么让那些寄生虫来白白占了我的便宜呢?” 梦斯顿说话的时候,脸上是没什么表情的。 舒艾有些不知所措,“爷爷,那现在该怎么办啊,我养父那边……” “牺牲一个吧,艾艾,这是你们不够聪明,你就当好好和舒澜学习一下。” 三日后。 在舒澜的配合调查下,三建拿到了确凿证据,可以证明,舒文涛的的确确曾经是龙腾建筑公司的幕后老板。 他在项目推进的过程中,拿了材料商不少的好处,两人里应外合,吞掉镇里的拨款,弄出这么一个面子上的工程。 幸亏这几年镇里和上扬村的植树造林活动搞得不错。 虽然也有几次小型的山体滑坡,可面积不大,规模也不大,那豆腐渣一样的防护网,堪堪给挡住了。 但赵村长牺牲那一次,是二十几年来罕见的大灾大难。 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舒文涛这个混蛋的丧心病狂,到底还是被挖了出来,赤裸裸展现在众人面前。 “舒律师,很感谢您的这次配合,要不是因为您的举报,我想,我们三建也会成为下一个黑心商人了。” 三建调查组走的那天,还亲自派人送来了锦旗,在不少正规媒体面前,很隆重的表达了感谢。 同时。 “舒文涛先生对吗?我们接到第三建筑集团公司的报警,说您涉嫌诈骗和犯罪逃逸,请跟我们回京市,接受调查。” 来人,是京市刑侦队的。 舒文涛挣扎着,甚至还想跑。 他看到舒艾躲在一边,便冲她喊,“艾艾,我是爸爸啊,你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啊,我是爸爸,是你的……” 砰! 也不知舒文涛踩到了什么。 他脚下的地面,直接爆炸开来。 一阵火光和混乱过后。 就见舒艾抱着舒文涛冰冷的,血肉模糊的尸体,跪在地上,哭的前仰后合,好不伤心! 她还哽咽道:“爸爸,爸爸你真的太傻了,你怎么可以自杀啊!就算要坐牢,就算你骗了我,骗了我和爷爷,可我们都愿意原谅你啊,你这是何苦啊。” 舒文涛死了。 就那么死的突然,毫无喘息…… 赵一诺也在场。 小姑娘被吓的,浑身哆嗦,死死抓着同样呆愣住的舒澜。 她哭,“姐……姐,这、这就是死了?真是,自杀?那、那尸体都烧成一团黑了,也太惨了吧!” “自杀?自杀!哈哈哈——” 舒澜感觉自己从脚底板,一直到头发丝,就没有一处是暖和的。 ------------ 第246章 晕倒前,她看见许彦洲…… 明明都到初夏了。 可为什么还那么冷?感觉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窟窿里。 就跟那一次,被那些混混丢在封起来的冰湖上面,孤立无援,黑漆漆的,好冷好冷。 冷的,让她只想见到一个人。 就一个人…… “啊!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舒澜脑子混沌沌的,视线和听觉都变的乱七八糟。 她只能感觉得到,有一群人围着自己。 这是躺在地上吗? 人与人之间有很细微很细微的缝隙。 舒澜就那么无法活动眼球的,直勾勾看着一条缝隙后的一幕。 是许彦洲急三火四跑过来,之后被舒艾扑到了怀里,再然后,他们两个好像是说了什么。 许彦洲看了人群这边一眼后,便带着摇摇欲坠的舒艾离开了。 赵一诺惊呼,“姐!姐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舒澜昏迷了一天一夜。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身上盖着很柔和的蚕丝被,床头柜上的加湿器里,放着很清新的茉莉花香薰液。 就连病房里的灯光都被临时给改了。 原本镇医院只有刺目的白炽灯。 此时,墙壁上安装了一些暖黄色的壁灯,头顶上的灯管,也是那种会随着外界光源变化而变化的AI智能棚灯。 “你醒了?”是孟思楠的声音。 舒澜才动了一下,他就立刻听到声音,走了过来。 他脸色有些憔悴,一看就知道,一定是一夜没睡,一直陪着自己的。 “阿楠,我……” 她想问问自己为何会突然晕倒。 孟思楠赶忙摁住她的肩膀,强行让人躺回到床上,“别动,也别担心,我给你做了一下基础检体,这边的医疗设备有限,不过看起来,你脑部肿瘤没有明显扩大的迹象。” “我联系过京市那边的医院,说了一下我的情况,他们的猜测是,要么是药物产生抗药性,要么就是……” 舒澜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因为她从孟思楠的眼神里,看到了明显不被信任的不愉快。 她想了想,解释,“阿楠,我不想让你再为我担心。” “我还是你的主治医生。” 孟思楠很坚持这一点。 舒澜颔首,“是,你仍旧是我的主治医生,可你自己也需要好好修养,我希望你可以重新回到你的战场上,继续做你的神医,做你的天之骄子。” “可那些都没你重要!舒舒,我只想要你,从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只想让你爱我。” 孟思楠死死抱住舒澜。 没人知道,根本没人知道,舒澜于他而言,真的代表了太多意义。 她是希望,是阳光,是雨露,是让他可以更加善良的基石。 其实孟思楠根本无法想象,要是哪一天,哪一天自己真真正正失去了舒舒,就像失去养母一样。 他兴许,大概,可能,会比顾北辰还要疯狂吧! “好了,是我不好,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瞒着你了,你是我的主治医生,我会第一时间,和你说我的病情。” 舒澜叹口气。 她心情不好,却还是强迫自己,露出一抹很牵强的笑,安慰情绪激动的孟思楠。 隔了好一会儿。 孟思楠才渐渐恢复冷静,道:“舒舒,你的颅内肿瘤并没有恶化的迹象,反之,由于药物介入,肿瘤体在慢慢萎缩,你很快就能恢复健康了。” “还有……” 他顿了一下。 舒澜蹙眉,追问,“还有什么?” “你体内有一种很特殊的成分,这种成分,平衡了西药带来的副作用,你最近是不是觉得一些身体不适,明显减轻了?” 孟思楠翻了翻手里的检查报告,再次确认自己的说法。 他还补充一句,“免疫力基础值也在提升,这要么是奇迹,要么就是你遇到什么隐世神医了?” “估计是旅店老板娘儿子给我的大力丸起作用了。” 那时候她是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反正也没人敢光天化日之下给自己下毒。 况且还是在他亲妈的旅店里! 所以,舒澜吃了几天。 之后也的的确确觉得,流鼻血和头晕的症状,有明显改善。 舒澜垂眸,想了想,才下了一个结论,“那我出现癌症复发的这些症状,真的是因为抗药性?” “不是,是有人给你食用了苦艾。” 孟思楠是全科医生,更是医疗界的医学圣手。 他的一只手不行了,可理论知识还是依旧精湛无疑的。 “苦艾有活血化瘀,刺激脑补神经的作用,健康人吃了,会出现性冲动,性幻想等一系列反应,而你吃了,就会导致肿瘤短暂性受到刺激,出现症状。” 解释的很言简意赅,也很明确。 舒澜还是从病床上坐起,孟思楠马上用枕头给她垫上腰部,“你刚才晕过去的时候,摔到了腰,这里本来就有伤,要注意保养。” “好,谢谢。” 他永远都是那么细心。 她扫视一下四周,又笑了,“你的这些准备,也谢了。” 孟思楠眸色闪了闪,道:“举手之劳,舒舒,你知道的,我总希望你能得到最好的。” “嗯,这被子和加湿器,我很喜欢,还有灯光也很好。” 舒澜笑容温和。 旋即,她说回到正题上,“我在上扬村和镇里都没仇人,工作上的劲敌也不在这,那唯一能怀疑的人,除了舒艾和梦斯顿,就是许彦洲了。” “你真的怀疑许彦洲?” 孟思楠眉头微挑。 舒澜苦笑,“我彻底晕过去之前,看到他跟着舒艾走了,阿楠,我是律师,合理推测,是不能惨杂任何个人感情在里面的。” “所以,你只是公事公办,而不是对他真的不信任?” 他有点咄咄逼人。 她抿紧唇角,“阿楠,说实在的,你这一次过来,我总觉得你和临城都怪怪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例如,你可能对崔雪柔这个名字很熟悉?” 多少带点出其不意了。 舒澜认真观察着孟思楠的每一个微表情。 但。 王暖突然闯了进来,大喊,“舒舒,出事了,临城和许彦洲,他们两个又打起来了!好……好像还是临城要毁了舒文涛的尸体,所……所以……” ------------ 第247章 崔老师…… 舒文涛的案子还在调查中,可舒艾非要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不计前嫌的孝心一面,在葬礼之前,就通知了不少记者和网络红人。 几乎整个热搜榜,都被这件事给占据了。 ——贵族的大度,梦斯顿小姐,好样的! ——舒艾律师,您是个有爱心的好姑娘。 ——罪恶是否被原谅?无关对错,只见真善美! 去葬礼的路上,王暖还在和舒澜通话,算是现场直播了。 她冷哼,“舒舒,我真心是不明白了,舒艾好歹也算是基因不错的吧?又是和你一个环境下长大的,可这智商还有能力,是不是短板太明显一些了?” 哪怕是要凹人设,但在这个时候,舒文涛案子还在调查的过程中,就如此高调的举办葬礼。 她要干嘛? 是要凸显自己大义凌然的高尚情操,还是要宣告全世界,她和她身后的一整个梦斯顿家族,都给犯罪分子站队? 舒澜揉了揉有些生疼的眉心,叹口气,“梦斯顿癌症恶化,昨天去了京市那边进行治疗,舒艾八成是想以这种方式,挽回自己的声誉,并以此给她亲爷爷一个小小的惊喜。” “惊喜?舒舒,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这要是惊喜,母猪是不是都能上树了?” 王暖吐槽。 她也无奈,“算了,你帮我看住临城,千万不要让他在记者面前真的做什么,我和阿楠已经在赶过去的路上了,大概十几分钟就能到。” “行,你放心,舒文涛出事之后,我担心这边不太平,就特意从沪上那边调了一些人手过来,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就算临城化身史莱克,我也能暂时摁住。” 王暖故意打趣,缓解气氛。 舒澜笑了笑,挂了电话。 她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孟思楠,他是前所未有的神情凝重,像是有什么东西,黑漆漆一片的,就将这个平日里总还算阳光温柔的男人,给死死裹住了。 “阿楠……”舒澜语气带了一点试探,“临城好像特别记恨舒文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听一个故事吗?” 镇子里破旧的出租车,飞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这种洲际出租车的司机,车技一般都很好,看得出他们着急,就特意加快了速度。 车窗开了一小条缝隙,用来通风。 舒澜总觉得胸口闷闷的,里面像是忽然被凭空塞了什么,快要爆炸,也很不安。 车速太快的缘故,风钻进来,吹在脸上,就跟刀片割着肉似的,生疼生疼。 等了许久。 孟思楠才说了一句,“崔老师是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我和临城还在孤儿院的时候,曾经被她救过一次,所以没想到,你竟然是她的女儿!” 就这? 舒澜倒是知道,母亲哪怕被舒家压迫着,生活很是不如意。 可做慈善这件事,几乎成了她生命中绝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也许就是为何,母亲一走了之之后,会选择买下一座岛屿,去照顾那些曾经有过黑暗过去的孩子们的原因。 就像是孟思楠所说。 她很善良,善良到,总是被人背叛,被人胁迫,被人毁掉自己的一生。 但她不会轻易妥协,她总想着,要将更多阳光送出去,送给那些急需的人…… “舒舒,你母亲的清誉,于我和临城而言,比命还重要,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清楚。” 下车前,孟思楠一字一顿。 舒澜蹙眉,“那你养母呢?你们不是也很爱她?” “是,都很、爱……” 只留下这一句话,他也是难得没有去考虑她的情绪,就径自进了有些混乱的葬礼现场。 嗡嗡。 手机震动了一下。 神秘人:【深呼吸,别难过,我看着心疼。】 神秘人:【我通知了赵家人,舒艾的把戏,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舒澜瞧着屏幕上的两行字。 她突然就觉得,压在心口上的那点重量,好像很神奇的,就轻松了一些。 【谢谢,你好像总能在我需要帮忙和关心的时候,来找我。】 神秘人:【可能是我们,心心相惜?】 舒澜看一眼,没有回复,而是直接将这一条删除后,也跟着孟思楠,快步走进葬礼现场。 葬礼就在村东边的一片空地上举办。 规模是真的不小,可来的人,倒是没几个舒文涛的亲戚,大部分都是举着各种摄像设备,跃跃欲试的各路记者和网红。 棺材旁。 只见一中年妇女,穿着一身昂贵却略显庸俗的奢侈品大牌,扬起厚重的巴掌,就狠狠打在赵家小女儿的脸上。 她还喷着口水,骂骂咧咧,“我去你妈的,就你还研究生呢?这是跟多少男老师睡过,走的后门吧?我告诉你,我哥这是被人谋杀,什么自杀,我呸,案子还没有结果,我哥就不是什么犯罪分子,你们少在这给我叽叽歪歪外,小心我抽不死你!” 舒澜认出这女人了。 是舒文涛的大妹,名叫舒文琴,早年经济开放的时候,跟着亲哥进了城,在菜市场买菜的。 那时候她十八,仗着年轻,就勾引了一个有老婆的屠夫,还未婚生子,抱着儿子,跑到人家媳妇的生日宴上一通大作大闹。 这媳妇也是倒霉,不知道自己也怀孕了,就跟舒文琴扭打在了一起,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人当场流产,又因失血过多,抢救不及时。 死了! 舒文琴就一口咬定,是那媳妇先扑过来,想要扔掉摔死她儿子,她正当防卫,才失手杀人。 屠夫哪信啊,也是对自己出轨这件事追悔莫及。 他报了警,想让舒文琴一命赔一命。 舒文琴见状不好,就伙同舒文涛,将和屠夫生的儿子藏了起来,还找上屠夫的爸妈威胁,说屠夫要是不肯娶自己,这孩子也得死! 屠夫爸妈拗不过,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孙子就这么夭折了。 无法,老夫妻俩只能逼着儿子,将舒文琴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先娶回来,等孩子安全了,再想办法离婚。 但! 舒文琴结婚没多久,老两口就莫名其妙的,在擦玻璃窗的时候,从五楼摔了下去,也死了。 之后一年,屠夫因为酗酒过度,酒精中毒,没来得及抢救,人倒在公共卫生间里,当场咽气。 而这一家留下的财产,还有一个生意不错的屠宰场,全部归舒文琴这个妻子所有。 “这位女士,我在这里和你讲道理,你张口闭嘴就是口吐芬芳,如此没有教养的人,你哥哥又能好到哪里?” 赵村长的妻子当了一辈子乡村小学老师。 她性格温和,人淡如菊,尤其是身上那不用特意雕琢的优雅,更是醒目自然。 ------------ 第248章 许彦洲:谁有意见?一起烧了 舒文琴盯着她,呵呵,“你又是老几?我告诉你,今儿这葬礼,是我和我侄女亲自为我哥操办的,我们就是要风风光光把人送走,还必须在你们上扬村!”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更是对已经牺牲的赵村长的羞辱! 赵家大儿子急了,“妈,小妹,不用跟这种人讲道理,刚才那个叫临城的小伙儿说的对,对付无赖,直接把他们给打出去,不就得了。” “打出去?我倒是要看看,有我舒艾在这,有谁敢动我养父一根手指头?” 舒艾一身白衣,眼圈是红的,面容也有些憔悴。 看这样子,倒是够伤心的! 舒文琴瞧见舒艾来了,立刻叉着腰,更加硬气起来,“没错!我侄女可是梦斯顿家族的嫡出大小姐,你们招惹了她,就等于是在作死,最好掂量掂量清楚,小心惹火烧身!” “大姑,赵家人这么闹,也就是想把赵村长牺牲的事,多添加一些热度,弄点烂钱,他们想蹭,就让他们蹭好了。” 舒艾很大度。 赵夫人是真的生气了。 她抖着手指,指着舒艾的鼻子,哽咽,“我家老赵一辈子都是任劳任怨,我当初大学毕业跟着他一起来这边发展,就是想踏踏实实做一些造福百姓的事情,如今他死了,我们赵家也不想怎样,连烈士家属的名头都拒绝了!可你们,你们……” 赵村长的妻子,早已泣不成声。 舒艾嫌弃,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姿态,“赵夫人,您说这些来掩饰,不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爸的确做错了事,可他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再者说,案件还在调查中,也许只是材料商贪污呢?你们来葬礼上这么闹,不是为了热度,还能是为什么?” “舒艾,你……” 赵家人群情激奋。 猛得,一道煞气十足的黑影,跟一头发了疯的豹子一般,毫无预兆的就从人群中扑了过来。 王暖惊呼,“你们这群废物,让你们压住他,你们这是怎么做的事?” 是临城! 临城挣脱开手腕上的麻绳,那么个大咧咧,整天没心没肺的阳光少年。 此刻浑身都笼罩着可怕的怒气。 舒澜清楚看到,他为了挣脱麻绳的束缚,手腕上鲜血淋淋,好像还脱臼了! “舒家人,都去死!” 临城咔吧!一声,就将脱臼的手腕给推了回去。 他捡起地上一破棍子,恶狠狠的,就朝舒文琴和舒艾袭去。 舒澜明显看到,完全不准备躲闪的舒艾,此时此刻,嘴角正挂着一抹奸计得逞的阴笑。 四周,记者和网红们,如潮水似的,奔涌而来! 有人大声喊道:“杀人了!杀人了!有人雇凶杀人,看来是有些事心虚了,想斩草除根啊!” “不会舒文涛的死,并不是畏罪自杀?而是被人谋害吧?” “天!细思极恐,这个凶手,应该就是那个男孩背后的雇主,这人太阴狠了,舒艾律师,您小心啊!” 嚷嚷的声音很大,像事先就背好的台词。 果然,梦斯顿前脚刚离开,去京市,舒艾就开始利用舒文涛来搞幺蛾子。 这般愚蠢的行为,哪怕是没长脑子的人,应该都做不出来的! 更何况,舒艾只是欲望太强,并非毫无智商。 所以,这个局,一环套一环,环环相套,每一环,都特意设计了一些小细节,最终这些小细节,若不出舒澜意料,肯定会齐刷刷指向她! 舒文涛是无辜的。 她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这个葬礼,是给你设的鸿门宴,梦斯顿离开,只是为了避嫌。” 孟思楠也看出来了。 舒澜耸肩,“我就这么重要?非要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如此煞费苦心的想除掉我?” “因为许彦洲爱你。” 这话说的,他脸色很不好。 她默了一瞬,笑道:“那这爱,我可真不稀罕。” 话音未落。 舒澜已经走入乱战中,一抬手,就将临城给拦了下来。 临城一脸的狂乱暴虐,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便消散了大半。 臭小子还有点委屈,“姐,崔老师不是坏人,舒文涛才是混蛋,他才是混蛋!” “嗯,我知道,我也相信我的母亲,不过,狗咬你一口,你也不嫌恶心,一定要咬回去吗?” 舒澜扯着临城的胳膊,将他交给王暖继续看住。 舒文琴见到她,也笑了,“哎呦,这不是我哥养大的那只白眼狼嘛!你这是干嘛?投案自首吗?知道害死了自己的养父,心里愧疚,想来他葬礼上赎罪?” “舒文涛的犯罪证据,我这里还有一箱,姑姑要不要现在就给我那养父烧过去,也让他死得瞑目?” 棺材就在不远处。 死人的腐败味道,让舒澜作呕。 舒文涛这个混蛋死了,也依旧让她万分恶心! 舒文琴楞了一下。 舒艾是按照梦斯顿的嘱咐在行事。 她微笑,还算淡定道:“证据虽然重要,可是姐姐,这世上万物,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造假的呢?造假了,人就心虚了,对吗?” 无法反驳铁证,就开始歪曲事实。 梦斯顿这只狡猾的老狐狸,还真是够狠的! 舒澜倒也不怕。 正要反驳。 就见一火把,直接扔进了棺材里,棺材里有助燃的燃料,一把火下去,可就分分钟将舒文涛的尸体给烧成了一把骨头渣。 舒艾傻眼,石化。 舒文琴直接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她喊,“舒澜,你个小野种,你心虚也就罢了,可你……可你为啥连我哥的尸体也烧了啊!你这是,这是要毁尸灭迹?!!” 记者和网红们更沸腾了。 谁料。 许彦洲从火焰后走了出来。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纯手工西装,俊美无垢的脸上,几乎是没什么情绪显现。 人往那一站,明明是踩在同一水平面上。 却硬是能衬托出一种凌驾万物之上,眸睨众生的高贵气场。 许彦洲开口,声音带着冷沉的颗粒感,低沉又威压千钧,“人是我烧的,谁有意见,站出来,一起烧了!” “……” 现场,葬礼现场,比死人还要安静…… ------------ 第249章 怎么感觉许彦洲有点不一样了 “彦洲哥哥,我养父他真的有可能是冤枉的,就算不是,姐姐也不能跑到葬礼上来寻衅滋事啊!” 舒艾觉得自己很委屈。 舒文琴是第一次见到许彦洲,总觉得这男人身上有一股特别吓人的煞气,看一眼,浑身上下都能激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咬了咬牙,躲到舒艾身后,硬着头皮,讪笑,“许先生,我是艾艾的大姑,我哥这事,当年那个死女人她也是参与了的,没准儿贪污的人,是她啊!” 龙腾建筑的股东之一,的确有崔雪柔。 舒澜闻言,笑了,“大姑,您这么说,就是证明,当年被你们舒家侵吞转移的那些资产,其中也有我母亲的一部分?” 一句话,直接把舒文琴给怼的哑口无言。 当年崔雪柔扔下女儿,就那么逃跑了。 他们舒家也是始料未及的。 以至于,根本不会经商的舒文涛,折腾了没多久,就把之前崔雪柔置办出来的江山,全部给赔了进去。 为了保留一部分资产。 舒文涛和家里人一商量,就利用摇摇欲坠的公司,从贷款公司骗了几百万出来,带着钱,连夜就跟陈翠芬和舒艾跑去国外。 舒家其他人,也暂时躲到老家,山沟沟里,催债的进去找人,都能给绕迷糊了。 “资产对半,债务也是对半平分!大姑,舒文涛虽然死了,可你拿了他卡里的钱,就是继承了这一部分债务,按照法律规定,如今我可是您的债主!” 舒澜说的不紧不慢。 当年许家替自己处理了那部分欠债。 等她上班后,这几年,钱也都还完了。 所以,本该舒家人承担的一半欠款,也是她真金白银拿出去的。 她说她是舒家的债主,也合情合理! 舒文琴一下子就不乐意了。 可这女的看一眼许彦洲,愣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耷拉着脑袋,嘟囔,“你无凭无据的,我哥都死了,你说这些,谁信啊。” “要证据?” 许彦洲冷睨舒文琴一眼。 同时,打了个响指。 一黑衣保镖,拿着一录音笔,直接摁下开关。 略有些杂音的对话声,随之响起。 是舒文涛,“这次三建的项目,就是当年我贪污的那一笔,你派我去,我不得死在那啊!” 一声音很沙哑的男人,“先生的意思就是如此,你要是不愿意,就继续流浪,当个乞丐,没人拦着。” 一阵沉默后。 舒文涛长长叹口气,“得,反正这次过去,也就是想黑舒澜她妈,等这事成了,我就把龙腾建筑的黑锅,推到崔雪柔身上去,反正她之前也参股过。” “哼!一个靠着女人吃饭的男人,舒先生,你这心思,可真是够狠的。” 录音结束。 舒艾和舒文琴的脸色,简直可以用蜡黄来形容。 舒澜也有些惊讶。 这段录音,许彦洲是怎么找到的? “证据,够吗?” 他说话的语速很慢,可每一个字,都是那样掷地有声。 舒澜眉心皱的愈发紧。 一旁,王暖嘀咕一句,“怎么感觉今天的许彦洲,有点像是那个谁呢?” “哪个谁?” 她猛地回头,吓了王暖一跳。 王暖摇头,眼神有些飘忽闪躲,“没……没谁,我就是胡说八道呢,你别放心上。” 舒澜还想追问。 她手腕就被一温暖宽厚的掌心握住。 “合同替你准备好了,你和舒文琴签字后,本该属于你母亲的资产,他们舒家吐一辈子,也得都给吐出来!” 一份合同,还散着墨香,被塞给舒澜。 同时,许彦洲扯着她胳膊,和她一起走到舒文琴和舒艾面前。 周围的记者和网红们,被这神反转给闹的,一个个跟猴子上身了似的,蹦着高,要拍下这注定流量爆炸的一幕! “彦洲哥哥,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舒艾哭哭唧唧。 许彦洲冷睨一眼,“舒艾,许家人有所顾虑,可我,没有。” 舒澜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舒艾咬牙,“可是彦洲哥哥,许伯母还在,伯父也在观察这边的动静,你也是许家人啊,还是被钦定的继承人,若是你执意维护舒澜,你会失去一切的!” “我只要她。” 许彦洲紧紧牵住她的手。 舒澜没有条件反射一样的将人甩开。 仿佛有一股熟悉的,却又是最近开始熟悉的气息,此刻正悄无声息的萦绕在她的周身。 那不是属于许彦洲的气场。 舒澜很清楚!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只要不瞎,都应该看得出来,他就是许彦洲,这一点毋庸置疑啊…… “舒文琴,二选一,签字还钱,要不然,和舒文涛一个下场。” 人烧成了骨灰,连棺材都没了。 大火留下的炽热,还灼烤着本就憋闷压抑的空气。 舒文琴狠狠打了个哆嗦,就差没跪着把合同给签了。 舒澜全程没有说话。 她就静静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替自己料理好了一切。 之后,他跟她说,“走吗?我送你?” “嗯。” 舒澜真觉得,自己可能是被下了降头。 那低沉沙哑的嗓音一开口,她就点头,跟他走了。 孟思楠在后面喊,“舒舒,你去哪?我……” “哥,咱俩谈一谈吧,成吗?” 冷静下来的临城,拦住想要追上去的孟思楠。 孟思楠也不知哪来的一股邪火,就用完好的那只手,狠狠打了临城一拳。 临城踉跄了两步,嘴角挂了一丝丝鲜红。 他偏着脑袋,用手擦了擦嘴角,难得收起总是溢出来的一脸阳光笑意,冷声道:“他回来了,哥,你还感觉不出来,刚才那个许彦洲,有哪里不太对劲吗?” “他?!” 逆光之下,孟思楠的身子,狠狠颤了一下。 王暖也听到了他们兄弟两个的对话。 她诧异,“那个人,也找过你们?!为了舒舒?” 记得第一次见面,还是在沪上。 王暖是被绑走的,那时候,真是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王小姐,管好你自己的事,舒舒的事情,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手!” 孟思楠从沉重的思绪中回神。 他眼神很冷,全然没有往日里的温文尔雅。 临城强行拽着他,走了。 另一边。 舒澜坐上911跑车。 她突然想起,那个男人问她,你知道九月十一日那天,代表着什么吗? “许彦洲……” “嗯?”男人上车,发动车子。 舒澜侧头,很认真的,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笑着问,“九月十一日,到底代表着什么?” ------------ 第250章 许彦川……许彦洲…… 开出去一段距离的车子,一个急刹车。 她笑的更直白了,“你这张脸不是假的,可我知道你不是许彦洲,你到底是谁?真正的许彦洲,哪去了?” “我定了后天的飞机回京市,我们先把婚给离了。” 男人的语气依旧很平静。 重新发动车子。 舒澜抿了抿唇角,拿在手中的那份合同,被她用力一捏,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是你?神秘人?” 她开门见山。 男人沉默。 有光从车窗玻璃透进来,再反射在他皮肤冷白的脸上,眼角下的那一刻黑痣,有些明显了。 “是你,我认得那颗痣!”冲锋衣的兜帽下,黑乎乎一片,能借着月光,依稀看清楚的,就是这一颗黑痣。 男人将车速提高。 都一百五十迈了。 看得出来,他是烦躁的。 舒澜苦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和许彦洲长得一模一样?双胞胎?可我在许家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他还有一个弟弟或者是哥哥!” “你还爱他吗?” 男人总算肯开口说点什么了。 她一愣。 他笑了笑,“我不是他,如果你还爱着许彦洲,我成全你们。” 一刻沉默。 舒澜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原本还跳的急促的心口,安静了。 “不爱了,一开始觉得还能当朋友的,可有些感情,一旦被磋磨的狠了,你想忘记一些不好的回忆,都变成了奢望!” 于许彦洲,他们是一次次错过,又是一次次互相伤害。 在没有任何信任的基础之上,哪怕那个男人曾深情款款的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她。 舒澜也只会觉得,这很可笑,很无奈! “那好,回京市,离婚吧。” 车速开始放缓。 她看着车窗外,总是一成不变的高速公路风景,冷不丁的,就吐出了一口气。 男人挑眉,用余光看她。 舒澜笑,很坦然,“你不会是把许彦洲给杀了,之后整容成他的模样,就为了帮我?” “律师的想象力都那么丰富?” 他有些哭笑不得。 舒澜耸肩,“那要看什么事!现在忽然一直和我在网上联系的人,毫无预兆的就跑到我面前,还顶着一张和我前夫一模一样的脸,你说,我该不该发散一下思维?” “给你讲个故事。” 男人提议。 她无语,“今天怎么总有人想给我讲故事?只是上一个想给我讲故事的人,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我说一个小时。” 下山的路口处。 911跑车一个帅气的飘逸转弯,又进了去山顶的小路。 白天的山顶没什么好看的。 由于上面温度低一些,虽然已经到了初夏,可花草树木还带了一丝丝荒凉。 舒澜盘腿往悬崖边的大岩石上一坐。 男人完全是习惯性的护着她,紧挨着她,坐在她身边。 她笑,“你这样子,倒是让我想起小时候,偶尔会对我很温柔的许彦洲,他也那样,我喜欢在没有围栏的高处坐着,感觉很自由,可他总怕我掉下去,就这么挨着我,贴着我,护着我。” 年少时,如流沙一样细碎的美好记忆,成了她不得不爱上他的依据和基础。 可能冷惯了的人,真的会像飞蛾扑火一般,明知前方死路一条,却还是没了命的往前冲…… “舒舒。” 山顶的风很大。 他的声音,被风吹的,有些轻飘飘的。 但她喜欢听,“你别这样了,你这样,我要是爱上你,你就麻烦了。” “为什么?” 男人抬起手,遮在她的头顶上,给她挡风。 她不吭声。 他就说,“舒舒,告诉你,我叫许彦川,川流不息的川。” “许彦川?” 舒澜眉心皱着,来回重复了三四遍这个名字。 和洲只差了两个三点水。 她记得,那次冲进来,跟一群催债壮汉打起来的少年,他没直接告诉自己他的名字。 而是在一张纸上,用冒着血的手指,写了一个“川”字。 后来她拿着那张纸,问许家奶奶,“奶奶,小哥哥是叫许彦川吗?可为何家里人都叫他彦洲啊?” “臭小子可能是见到你太激动了,把自己的名字都给写错了,这不,就少了两个三点水。” “川”字之上,只简单的加上两个三点水,就是“洲”字了。 你看,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居然是如此简单又轻松的事情。 舒澜觉得眼角酸酸的。 许彦川握着她的手,生怕这空气里最微不足道的那一点凉,再给她伤到了。 他俊脸温和,配着眼底的一颗黑痣,即便五官与许彦洲如出一辙,但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场,却是全然不同的。 这男人,有着他特立独行的傲慢与坚毅。 他对她温柔,也是毫无掩饰,全情投入,半点不掺假的信任。 还有,他是真的了解她,明白她的! “舒舒,我的故事讲完了,你喜欢吗?”许彦川揽住她的肩膀,想让她靠过来。 可大脑混沌是一瞬的。 理智最终还是占了上风! “舒舒……” 舒澜猛得从大岩石上跳了下去,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站定。 许彦川剑眉紧蹙。 她咬着唇,道:“抱歉,许彦川,对于你,我还需要再调查清楚,至于许彦洲,你把人先放出来,我不想节外生枝。” “你很担心他?很在乎?” 许彦川脸色不是很好。 她摇头,“一码归一码,你别把两件毫不相干的事给混为一谈,我说了,我对许彦洲早就没了以前的感觉,如今顶多是就事论事,你把人放了,马上!” “如果我拒绝呢?” 他也从大岩石上站起来,步步紧逼。 舒澜向后退了几步,就到了悬崖边上。 一脚踩上去,哗啦啦的碎石子,就往下面掉。 她回头看一眼,山不高,可这悬崖足够陡峭,几乎快要九十度垂直…… “舒舒,别动,你站在那!千万,别动!” 许彦川忽然紧张起来。 舒澜也察觉到,自己另一只脚所踩的位置,原本是与山体连接的石头地面。 但此刻,那个位置周围出现明显断层的裂纹,裂纹面积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 她低呼,“许彦川,你也别过来,这里有人为破坏的痕迹,很危险,你……” 轰隆隆—— 一瞬间,一整块山石,快速在山体上迸裂,之后,往下坠入悬崖!! ------------ 第251章 第几次见到你了?许彦川? “舒舒!” 许彦川根本没有去想,一旦他没有抓住舒澜,一旦自己也跟着一起坠入悬崖,那将是怎样的…… 后果! 轰隆隆—— 又是一声刺耳的回响,在悬崖深处,传上来的时候,依旧震耳欲聋。 舒澜手心冒汗,整个人在许彦川的怀里,都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她以为,自己不是没有死过,只是每一次都在鬼门关边上被人给生生拉了回来。 可即便如此,也该对死亡有了最直白的了解和习惯。 但。 “许彦川,我不想死,我真的、一点都不想死,我还没为我妈报仇,我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心,要是就这么死了,我是不是很亏?” 舒澜蜷着身子,哭成了个泪人。 往日的小白兔,在这一刻,又复活了! 许彦川不吭声,就那么安静的拍打着她的后背,还为她揉捏着因为过度紧张而僵硬的肩部肌肉。 她愣了愣,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许彦川,除了那次你从催债的人手中救了我,我们之后,是不是还见过面?” 记得有一次,大概是高二那年吧。 舒澜为了准备全国物理竞赛,放学后,独自留在老师办公室,接受了几个小时的赛前辅导。 等离开学校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大概是九点多。 老师说要开车送她回家,可不凑巧的是,老师丈夫打电话过来,说孩子发高烧,送医院了。 舒澜不想让老师为自己担心,就说她通知家里人来接了。 事实上,她是准备打车回郊区别墅的。 只是不成想,那出租车司机是绑匪同伙,一群人,以为她是许家的大小姐,就将她给绑了,再管许家索要几千万的赎金! 还未成年的舒澜,却已经成熟的像是个小大人。 她没有反抗,就安安静静的被绑住手脚,扔进一处空气混浊的地下室。 那时候,舒澜还傻傻的以为,哪怕许家人都不肯拿钱来救自己出去,奶奶和许彦洲也一定会来救她的! 然而…… “这帮有钱的王八蛋,还是不是人了?他们居然说没钱,让咱们直接撕票。” “哼!尤其是那个许家大少爷,我刚把电话打过去,还没说话呢,他直接挂了,还拉黑了。” “大哥,咱是不是抓错人了?我看许家那态度,好像压根儿就不在乎这小丫头的生死啊!” “呸!真他妈的晦气,不行,这小丫头长的不错,咱给卖出去,也能赚个十几万。” 原来,没人来救她啊! 也是那一刻,舒澜更渴望这个世上能有一个人,不计前嫌的,愿意时时刻刻爱她、在乎她、关心她。 哪怕她要付出自己的一生,哪怕她要去痛彻心扉的爱上一个人。 她啊,只想可怜巴巴要一点温暖。 直到,有人冲了进来。 那些绑匪被打的屁滚尿流,一个个趴在地上哭爹喊娘。 之后,地下室的房门被一脚踹开,男人踩着一地的血腥,走到她面前,蹲下,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他问,语气里带了一点斥责,“为什么这么晚了才回家?你老师呢?为什么不让老师送你回去?” “彦洲哥哥,呜呜呜……你别骂我,我好怕,我快怕死了,我以为你和奶奶都不要我了,我以为我被抛弃了!” 那一年。 舒澜十六了。 她情窦初开,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对许彦洲的感情,不再是妹妹对哥哥的依赖,而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喜欢。 再之后。 男人捏着她僵硬的肩膀,抱着她,一句话没说,带她回了别墅。 别墅门口。 许彦洲将她放下,“自己乖乖进去,我还有事,过几天再来看你,听话。” “好,许彦洲。” 舒澜抱了抱他,也改了口,直接叫他的名字了。 许彦洲被她这样的称呼,逗笑了,揉了揉她脑袋,“傻丫头,直接直呼其名了?这是生我的气,还是要跟我赌气?” “下周奶奶生日,你要是不回来,我就真不跟你好了,许彦洲,你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可下周,许彦洲并没有回来。 他再回来的时候,舒澜跟他吵了一架。 他却觉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舒澜,你才十六岁,能不能不要这么无理取闹?” 往事如梭。 织锦起来的,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却又真真实实存在的大秘密! 山风愈发的大。 许彦川将她打横抱起,送上车,又脱掉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梦斯顿该是猜到了什么,但他暂时不知道你母亲的名字叫崔雪柔,我们要抓紧时间,一击击破!” “许彦川,你别岔开话题,我们不是只有那一次见面,对不对?我一直喜欢的,被感动的那个许彦洲,是你,对不对?” 舒澜五味杂陈。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喜欢的,爱的,感激的,想要一生一世护住的温暖,都是许彦洲,是那个实实在在存在的许彦洲啊! “舒舒,我说了,我喜欢你,爱你,只是在你心里,很抱歉,我没能占据一席之地。” 显然,许彦川根本不想过多的去解释。 舒澜躺在放倒的副驾驶座上。 她直直的看着开车下山的许彦川。 这两个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就连身上那浑然天成的矜贵高雅,都是一模一样的。 除了眼底的那一颗黑痣。 他们兄弟两个,基本是没办法从肉眼中分辨出来的! “谁是哥哥?你是?” 舒澜没有纠结上一个问题。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嘴,那就是用钢筋铁骨铸造出来的。 他现在不想说,自己再怎么逼问,再怎么软磨硬泡,那都是白费力气,自寻烦恼。 还不如循序渐进,一点点挖出自己想要的真相! 许彦川笑了,“你怎么好奇这个?我以为,你要让我现在就带你去见许彦洲。” “嗯,你应该是哥哥,不然,许彦洲也算是人中龙凤,怎么就被你给抓起来了?” 舒澜自己跟自己开起玩笑来。 她需要更加平稳从容的心情,才能不至于在见到许彦洲后,乱了方寸。 ------------ 第252章 分辨不清喜欢谁? 许彦川还是笑,他笑容是温和的,眼角余光里,也永远只有她一个,“我的确是哥哥,而彦洲,他的性格太像父亲了,为了家族事业,他总在优柔寡断。” “我知道,他不肯跟我离婚,就是‘既要又要’。” 舒澜说的还算客气。 他直白,“你不如说,我弟弟就是既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这是你说的。” 她揶揄。 许彦川正色,“舒舒,彦洲对你,这些年了,就算是磨,也磨出感情了,还有以前那些莺莺燕燕,也的确是为了保护你,转移旁人视线,才逢场作戏的……” “许彦川,你在充当月老,想让我和许彦洲破镜重圆?” 舒澜没来由的,就有点心里堵得慌,。 她觉得很奇怪,哪怕许彦川才是小时候第一个冲进来,救了自己的人。 之后又有好几次的接触。 可他们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和陌生人,真的没有太大区别。 甚至以真实身份相见,这还是头一回! 突然就开始在乎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网友”。 舒澜觉得,自己的感情,实在是有些太过开放了一些。 她收敛着,压抑着,说,“许彦川,谢谢你这次舍命相救,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选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可还是谢谢,但感激归感激,我目前还不准备开始一段新的恋情,sorry。” 有孟思楠这个“珠玉在前”,但凡自己不是狼心狗肺、出尔反尔的小人。 那当初的婚姻承诺,就不会反悔! “舒舒,我帮你,接下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911跑车停在旅店门口。 王暖一见到车,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来。 舒澜垂眸,纤长的睫毛,如鸦羽一般浓密黝黑。 许彦川静静看着,紧抿的薄唇,就忍不住慢慢上翘。 他笑,“怎么?我的舒舒真要这么狠心,拒我于千里之外?好歹咱们小时候就认识了。” “我认识的是许彦洲。” 她有些赌气的强调。 许彦川无奈,“一个人,就不能是两个人吗?我和他,几个人能分辨的出来?小时候的舒舒,能分辨出来吗?哪怕结婚三年多,你们没有住在一起,你又能了解他多少?” 这话说的,很含糊。 舒澜蹙眉,还想追问。 自己一侧的车门,就被王暖给拉开了。 刚才中控锁不是关着的吗? 王暖扯着她胳膊,紧张兮兮的,“舒舒,下车,赶紧下车,马上给我下车!” 舒澜真不知道,一个孕妇,一个快要生产的孕妇,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几乎就是被王暖抱着,从车上下来的。 911跑车绝尘而去。 舒澜挣脱王暖,下意识的,就追出去了几步远。 嗡嗡—— 许彦川:【舒舒,九月十一,那天,我逼不得已,离开了你,若是有的选,我希望,陪你长大的,不是许彦洲,而是,我!】 “舒舒,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这么一个影子,整天神出鬼没的,自己屁股受伤了,还硬是把许彦洲给打伤了,忒狠,我真怕他……” 王暖情急之下,什么都交代了。 舒澜扭头,瞪她,“暖暖,我是真服你,你这嘴,保险箱版本的吗?” “……” 王暖也后悔啊。 这脑子一糊涂,就什么话都往外说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她耷拉着脑袋,做出小学生做错事的姿态,“舒舒,在沪上和意大利的时候,这男人就出现过,当时差点没把我给吓死,不过好在,他一直都是暗地里保护你的。” “他叫许彦川,是许彦洲的孪生哥哥。” 舒澜不喜欢别人用“那个男人”来称呼他。 她有点计较了。 王暖叹气,“舒舒,你不会才跟他正式见了一面,就彻底喜欢上了吧?” “我不知道,我甚至觉得,如果一定要细分析的话,我可能从始至终,喜欢的人,都是他。” 为什么喜欢许彦洲? 是因为许彦川小时候以他的身份,救了自己无数次,也给了她无数次自己最渴望的温暖。 就像那次绑架。 许家人瞒着奶奶,想让绑匪撕票。 最后如天神一样,踩着七彩祥云来救自己的人,是他,是许彦川…… 两人回到旅店客房。 王暖也觉得玄幻,“也是,这哥俩长的一模一样,你说你喜欢谁,这感觉都没办法分得清楚。” “算了,阿楠和临城呢?葬礼被毁了,许彦川那证据,算是给舒文涛定了罪,也替我妈彻底洗白,纪录片也能重新拍摄了,你家的案子……” 舒澜开始转移话题,让自己脑子空一空。 她要是一直纠结在许彦川和许彦洲身上,迟早得疯! 王暖道:“孟思楠和临城住到上扬村了,那边有赵一诺帮衬着,你放心,只是,舒舒,我说一句话,你别不高兴,你和孟思楠的关系,必须有个了结了。” “等离了婚,我就把律所搬去海市,那是我妈的老家,以后也想在那边定居了。” 舒澜答非所问。 王暖蹙眉,“所以……?孟思楠……?” “我会承担责任的。” 跟孟思楠在一起,就只是为了责任。 舒澜很清楚,自己对他,更多的是友情,是欣赏,还有占比最多的愧疚。 除此之外,她真的努力过,却怎么也生不出一星半点的男女之情。 王暖挪到她身边,抱了抱,“郑成说,那场火真的很蹊跷,若不是人为,就只能是天意了,老天爷让你和孟思楠在一起,也许,他真的是最适合你的那一个吧。” 一整晚,王暖睡得很熟。 舒澜却睁眼到天亮。 往事种种,以前觉得自己已经想不起来的细节,此时此刻,已经清晰地,跟昨日才发生的一般。 次日一早。 村支书急三火四的冲到旅店,在外面砸门,“出事了,出事了!舒律师,王小姐,开门赶紧醒一醒,王家出事了,出大事了!” 王大放火杀妻。 王母重度烧伤,要去市里急救。 舒澜亲自找了关系,将人转院去了京市最好的烧伤专科。 王家人对她千恩万谢,完全忘了舒文涛和舒艾联手诬陷自己时,他们对她的嫌恶是多么明显! 王大被关进了拘留所。 王家老大还在跟王暖嚷嚷,“王暖,我告诉你,要是咱爸真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王老二有文化,讲道理,“大哥,事情又不是暖暖逼出来的,你干嘛跟小妹这么说话?” “哼!刚刚我和舒艾律师通了电话,舒艾律师说,要不是王暖那个朋友瞎搅和,咱家这案子早结了,咱爸咱妈能打成这样,都开始玩命了?” ------------ 第253章 葬礼那天,不是许彦洲…… “大哥,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啊?咱爸咱妈这案子,摆明就是有人在挑拨离间,你是不是不分好赖啊!” 王暖也真是快被气死了。 她大哥说她骂她,那都是小时候习惯的事了。 毕竟王家重男轻女,这是自己的命,王暖从来不怨天尤人。 可直接将舒舒牵扯进去。 她是不能再忍的,“大哥,现在爸被关进去了,妈还在京市抢救,这家里,你和二哥都太糊涂了,后面的诉讼流程,全部由我来负责。” “你?暖暖,不是大哥说你,在王家,轮到谁,也轮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来当家做主!” 王家老大骂骂咧咧,语气很不善。 老二也说,还算温和,“暖暖,这是咱妈和二哥的麻烦,你就不要掺和进来了,你看你,还怀着孩子,你丈夫还在里面,不行你回沪上,亦或是意大利,总之别在老家待着了。” “二哥!怎么你也……” 王暖头有点晕。 身子往后一倒,就被赶来的舒澜给一把扶住。 她很抱歉,“舒舒,我没想到我爸会那么激动,居然想放火烧死我妈,这案子,实在不行,你别接了。” 哪怕是普通的律师,碰到这种如此棘手的案子,为了确保自己稳赢的概率,基本都会拒绝接手的。 舒澜在律政界的身份更不一般。 这次又是来拍纪录片,用来进行宣传,和提升社会形象,对于她的事业发展也是事关重大。 所以,即便身为朋友,舒澜说一句她不想蹚浑水了。 王暖也得千恩万谢,一万个理解。 但…… “暖暖,我说过,咱们是朋友,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最好的闺蜜,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什么缝隙,让人有机可乘,去见缝插针!” 舒澜说着,黑沉沉的瞳孔里,是笃定和绝对耀眼的自信光芒。 同一时间。 舒艾从一辆墨绿色的限定款劳斯莱斯上下来。 身边还跟着,李颖儿! 王暖先看过去,嗤笑,“李律师,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自己扪心自问,当初临城追着舒舒跑,那是舒舒愿意的?是她故意想要抢走你喜欢的男人吗?” 李颖儿追临城的事,舒澜没有保留。 “王小姐,你自己一个做了三儿的人,自然不知道,被抢了男人的滋味了,毕竟你和我姐姐也是一丘之貉。” 李颖儿始终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倒是舒艾理直气壮,阴阳怪气。 王暖火冒三丈,都想撸袖子,干一仗了。 可舒澜很稳重。 她拦住她,脸上带着一抹很正式,也很从容的笑意,“舒艾,李律师,我很想问一问,给当事人金钱作为贿赂的行为,要判几年?” “舒……” 李颖儿被吓得,猛得抬起头。 她脸色很难堪,有些话,眼看着就要脱口而出了。 却被舒艾狠狠瞪一眼,威胁道:“李颖儿,别忘了京市还有人等着你去救命呢。” “抱歉。” 李颖儿死死咬住嘴唇,向后退了几步,又开始装聋作哑,一声不吭了。 王暖呵呵,“李律师,做人做到你这么窝囊,我真是有些好奇,当初舒舒怎么就会和你成为好闺蜜?闹着玩?还是觉得你可怜,想要给你一点温暖?” 上大学那会儿,因为李颖儿家境一般,每月的生活费,还有学费,都要她出去没日没夜的打工才能赚得到。 可长时间无法参加到正常的大学校园生活里。 李颖儿很快就成了没有朋友的边缘人士,在宿舍也很没有存在感,都快跟空气一样透明了。 直到,跳级上来的舒澜,主动走向她。 她提着一袋子零食,递给她,笑的很干净甜美,“学姐好,我叫舒澜,你可以叫我舒舒,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的,这是一点见面礼,希望学姐可以喜欢。” 舒澜漂亮,聪明,年龄还小。 但凡是有她的地方,都会成为人群聚集的焦点。 李颖儿羡慕的不行,也一直躲着总缠着自己的舒澜,害怕被她的光芒所掩盖。 只是那时候的舒澜却笑盈盈的跟她说,很认真,一点都没撒谎。 她说,“学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厉害?什么都会做,做饭好吃,还能一边打工一边上课,成绩也始终名列前茅,这要是换成我,那基本就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了,这不是小废物一个嘛! “不行,我今年过生日,绝对不能让你去我家,我怕我家里人只喜欢你,不喜欢我了。” 这绝对不是阴阳怪气,更不是恶意的捧杀。 舒澜那羡慕的眼神,那崇拜的目光,都太过直白和赤裸裸了。 而第一次被人夸,被人嫉妒羡慕恨的滋味,让一直活在水深火热里的李颖儿,总算能爬上岸,狠狠呼吸一口自然的空气。 也是从那天开始。 她和舒澜,成了无话不谈,也相互扶持帮衬的好闺蜜! “舒舒……”李颖儿握着拳,似是在强烈隐忍什么。 王暖语气更冷,“叛徒就是叛徒,李律师,你也别装出一副自己很无辜的样子,无论你有什么为难之处,都该第一时间找舒舒来帮你,而不是投靠他人!” “暖暖,算了,我和李律师,只是对家关系,仅此而已。” 若说舒澜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 但一段友情的结束,也是需要时间来慢慢习惯的。 她压住了王暖为自己愤愤不平的情绪,只是用很淡很淡的眼神,扫了一眼舒艾和李颖儿。 舒艾冷嗤,“姐姐,你别以为彦洲哥哥帮你洗白了你母亲,又把脏水全都泼到了我养父身上,你就真的能全无后顾之忧了!” “不是他。” 不是许彦洲,而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哥哥,许彦川。 舒澜在心里,是这样跟自己说的。 她似乎很在乎到底是谁帮了她,她必须要分辨清楚才行! 舒艾一愣,没明白,“什么不是他?葬礼那天,大伙儿都是亲眼看到,彦洲哥哥他……” “舒艾,许彦洲还没回来?” 舒澜又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她甚至还有些忧虑的蹙了蹙眉,自言自语,“许彦川是怎么回事?难道要对自己的亲兄弟赶尽杀绝?” 嗡嗡。 这心思刚一冒出来。 许彦川就发了一条消息:【别胡思乱想,我没想赶尽杀绝,只是还有一些事,我们兄弟两个要好好聊一聊。】 “……” 这男人,是会千里读心术吗? 明明没在她身边,都能隔空感应到她在想什么了? 咔嚓—— 陈甜甜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又偷偷发给了自家先生。 舒澜没看见。 舒艾已经有些烦躁的开门见山,“姐,你也少在这给我装神弄鬼,彦洲哥哥这几天有事,先回京市了,之后的纪录片拍摄,彦洲哥哥把名额让给了我!” 瞧瞧那一副“我真的是被狠狠爱着”的得意相。 王暖最先忍不住,吐槽一句,“舒艾,我问问你,你是不是没长脑子?人家许先生回京市,这是把烂摊子扔给你,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 舒文涛人设崩塌。 梦斯顿家族左右摇摆。 一旦舒艾没能把控好王家的案子。 这纪录片拍的,就不是正统内容,而是兼具娱乐和搞笑的喜剧大电影了! 许彦洲在这个时候宣布退出,也算是明哲保身,把舒艾当成了挡箭牌、护身符。 舒艾不服气,“王暖,你个臭小三,你就是妒忌羡慕彦洲哥哥是真的爱我,关心我,才会那样搬弄是非的!” “许彦洲爱你?他怎么爱你?让你在舒文涛的葬礼上丢人现眼?还是让你留在这里,硬着头皮,自己勇往直前?” 舒澜也不嘲讽,就是用很平淡的语气,说着最直白的话。 舒艾红着眼眶,咬牙切齿。 她不予理会,只对王家人道:“我手里有王家二哥的委托书,也就是说,这案子的被诉讼方,我是主办律师,如今王大放火行凶,我有权追加刑法诉讼!” “舒律师,我……我不准备委托你了,咱还是解除合同吧。” 王家老二态度有变。 王暖瞪眼,“二哥,你怎么回事?你不会也相信,咱妈真的水性杨花,该死吧?” ------------ 第254章 狗咬狗 “暖暖,咱妈自己都承认了,你……你还说什么啊!” 王家老二一甩头,就想走。 舒澜抱臂,慢悠悠问一句,“舒艾给了你多少好处,能让你为了自身利益,就出卖自己母亲的名节和声誉?” “我……” 王老二有些慌。 舒艾蹦出来,怒道:“舒澜,这案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赢,也是势在必得!连你的当事人都决定放弃诉讼,你在这里血口喷人,不觉得嘴脸太难看了吗?” 现在王大被关,王母生死未卜。 这案子的诉讼权,就落在了王家三个孩子身上。 王暖是女儿,一直被家里压着,没有什么权利。 王老大和王老二这样子,也显然早被舒艾买通,一致对付舒澜,让她输官司! “比起律师贿赂当事人来说,我的嘴脸,还真是比不过妹妹你呢。” 舒澜从包里,掏出一沓照片来,直接甩在舒艾脚下。 舒艾低头看了看,那原本张扬跋扈的表情,也一点一点,全部僵硬在了她人工雕琢出来的小脸上。 照片里。 是李颖儿拿着支票,去见王家老大和老二,那一来一回的拉扯后,支票就被这兄弟两个给带走了。 舒澜睨一眼同样脸色苍白的李颖儿。 她语气慢悠悠,“李颖儿与你的关系,那是人尽皆知,如今她去接触王家兄弟,还给了支票,别说都是捕风捉影,这些照片,足够证明你有贿赂的嫌疑!” “不,不!不是我,是李颖儿,李颖儿,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去做这种犯法的事情啊?” 舒艾“明哲保身”的本事,还真不是闹着玩的。 她只僵硬了一瞬,就立刻一巴掌扇过去,恶狠狠打在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李颖儿脸上。 李颖儿被打的,踉跄了好几步。 舒艾歇斯底里,“是你,一定是你,你和姐姐原本就是最好的闺蜜,你们两个根本就是一伙儿的,一起来算计我,害我,对不对?” 很标准的恶人先告状! 王暖想怼回去。 舒澜甩她一个“继续看戏”的眼神,也不做声。 那边,李颖儿被打的,脸都快烂掉了。 但她就是死死咬着嘴唇,愣是一声不吭,任由舒艾冤枉自己,殴打自己,她都全部忍气吞声了。 王暖咂舌,“舒舒,你这以前的好闺蜜,不会是受虐狂吧?这么打,她都没反应?要是我,都恨不得手撕了舒艾那个小贱人!” “继续看,好戏还在后面呢。” 舒澜是胸有成竹的。 很快,完全失去理智的舒艾,一下子没克制住,就吼着道:“哼!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啊!就李颖儿你这样的,你哥被诈骗到国外,找不到人,那都再正常不过了,后来死的那么惨,我一点不觉得稀奇!” “死?舒艾,你说什么?你说,我哥……死了?” 李颖儿一下子抬起头。 一张快被打烂的脸,配着一对几乎快要冒血的眼睛。 那红血丝密布的,太可怕了! 王暖打了个哆嗦,“李颖儿这是,要吃人?” “看下去。” 舒澜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只见李颖儿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逼近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舒艾。 舒艾赔笑,“颖儿,你消消气,你消消气,你哥没死,我既然答应让我爷爷帮你把哥哥找回来,就一定能……” 啊! 李颖儿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力气大的,差点没把她脖子弄断。 “说,我哥是不是死了?你们一直用我哥来控制我,可他早死了,你们一直骗我的,对吗?” 一个人要是疯了,就真的不要命了! 舒澜上前,摁住李颖儿僵硬无比的肩膀,想着许彦川给自己按摩的力度和方式,也给她按。 她说,“你哥想逃,却被那伙人给发现了,他们放狗追你哥,你哥他……”声音顿了一下,最后也只说了一句,“李颖儿,你该相信我的,你为什么不信我呢?” 看来,李颖儿觉得,她的能力仅限于在国内,到了海外,她便什么都不是了。 “舒舒,是我傻,是我笨,是我蠢,是我被舒艾给骗了,可你放心,我手里有她指使我陷害你的所有证据,我全给你,全给你!” 李颖儿情绪很不对。 舒澜打了个响指。 很快,村支书和镇长就带着警局的人,将差点捏死舒艾的李颖儿给带走,关押了起来。 如今没有比看守所更安全的地方了! 王暖感叹,赞不绝口,“舒舒,你行啊,你这是一早就查到李颖儿她哥的事,才故意用那些照片引着舒艾失去理智,说错话?” “内讧,狗咬狗,才能一击制胜!” 王家这个局,是梦斯顿亲手设下的。 这只老狐狸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她舒澜一人的身上,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疏漏,全部生门都给堵死了。 但百密一疏。 他无论如何,都猜不到,她的突破点,却在李颖儿这个不起眼的小配角身上! 王家的案子,最终在舒澜的调查下,真相大白。 王母的确不是酒后乱性,而是王大为了留住那个技术员,和对方合谋,在酒里放了东西。 只是没料到,就那么一次,王母就怀孕了。 王大本来心虚,就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把事情闹了。 但后来舒艾找上他,不但给了他不少钱,还再三保证,有能力让王母净身出户,一分钱都分不到。 那时候,王老大欠了一屁股赌债。 王母是不肯替儿子还的,她想让大儿子长点教训之后,再替他处理。 可谁知,王老大赌博欠钱,也是舒艾一手设计,最终让王大弥足深陷,彻底丧失了最基本的人性! 纪录片只剩下最后一个案子。 舒艾却因为王家这件事的负面影响,被连夜赶出了剧组,律师执照也被吊销了。 梦斯顿嫌她丢人,就叫顾北辰亲自来上扬村,将人接回意大利。 当日。 舒澜收到舒艾的短信:【舒澜,我不会输,就算我败给你一次,那个人,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 第255章 去见孟思楠,摊牌…… “脑子有病!” 舒澜也懒得搭理舒艾,现在王家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剩下徐颖家那一个案子,纪录片就算拍摄完毕。 至于她和许彦洲的项目合作,也能彻底画上一个句号。 两天后。 徐颖出院。 王暖也准备离开了。 舒澜开车送她去火车站。 临上车前,王暖还抓着她的手,多少带了一些老妈版本的语重心长,“舒舒,我还是那句话,喜不喜欢一个人,是要问一问自己心里的,当年郑成联姻之后,我去相亲,甚至想随便找一个爱我的人嫁了算了,可是最后,我放弃了。” 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王暖是尝试过的。 但最终的结果,总是那么不尽如人意,还很压抑! 等舒澜回到旅店,赵一诺就急匆匆从楼上跑了下来。 小姑娘眼圈红红的,像是在哭。 她走过去,问,“是临城欺负你了?” 自从舒文涛死后,临城的性格就有点变的沉默起来,能不说话的时候,就整天对着窗户外面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是有人想去劝一劝,除了舒澜以外的任何人,哪怕是孟思楠,这臭小子都要乱脾气,把人给骂一顿。 而赵一诺摇了摇头,忍着的眼泪,也夺眶而出,越是擦,越是多。 她哽咽,“姐,你真的不喜欢孟医生?孟医生很爱很爱你,他为了你,真的牺牲了很多,哪怕要说一些谎话,哪怕要做一些违背内心的事情,他为了你,也是义无反顾的。” “你说这些,是阿楠……怎么了?” 因为要配合剧组,进行王家案件的收尾工作。 这一次为了给梦斯顿更沉重的打击,舒澜也是破天荒的,召开了比较隆重的记者招待会。 忙来忙去,还真是有几天没有见到孟思楠了。 赵一诺哽咽,“姐,孟医生最近有点喜怒无常,要是看到网上有你的报道,而且是和男人离的比较近的,他一整天的心情,都会非常非常糟糕的。” “糟糕到,动手打女人?” 舒澜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赵一诺手腕上的青青紫紫。 一大片连着一大片,哪怕小姑娘有意想用袖口遮挡起来,可还是被她给抓到了“现行”! 赵一诺忙摇头,生怕自己不信一样,还反复强调,“不,不是孟医生弄上去的,是我不小心自己磕伤的,就孟医生可能心情不好,去了楼顶,一恍惚,差一点没掉下去,我就去拽人伤到的。” 瞧小姑娘这急乎乎的样子。 舒澜一下子就笑了,“一诺,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阿楠?” “啊?” 赵一诺懵懵的,小表情还真有一点小女孩的可爱单纯。 赵家养出来的千金大小姐,跟个琉璃做出来的洋娃娃,漂亮、干净、通透,可就是什么情绪都是透明的,除了她自己看不出来以外,谁都能瞧的一清二楚。 舒澜叹口气,拍了拍赵一诺的肩膀,“我上去见见阿楠,我们的确应该好好聊一聊了,只是你,一诺,你也不是个小孩子了,要是喜欢,就勇敢面对吧,不要……像我一样……” 对于许彦川,她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就是一个放大的乌龙闹剧。 她认错了人,许彦洲将错就错。 许彦川因为某些原因,不能以自己的本来身份面对自己,说出一切。 久而久之,到了今时今日,他们三个人,无论谁想要回头,都变成了一件比登天还要难上一百倍的事情! 赵一诺扯住舒澜的袖口,大眼睛还是湿漉漉的,可脸颊的红晕,却显示着小姑娘的羞涩。 她糯糯的问,“姐,你是真的不会和孟医生结婚吗?我要是真的喜欢孟医生的话,是不是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追求,而不是当臭不要脸的第三者?” 原来这丫头害怕的是这个啊! 舒澜笑着摇了摇头,“去吧,放心大胆的去追,阿楠是个好男人,如果没有我,他可能不会做哪些错事。” 和赵一诺分开,上了楼。 在楼梯拐角的位置,舒澜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意大利的那件事,你真准备现在就和孟思楠摊牌?】 就在一天前,许彦川给了她一份调查资料。 资料上有理有据,证据确凿。 那份资料的调查结论是:郑成的确有雇凶去放火,可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孟思楠罢了,并没想真的伤人,而最后导致火灾局面失控的酒柜,是孟思楠自己弄倒的。 也就是说,这场让他几乎变成残疾的火灾,全部都是他这个被害人自导自演的…… 笃笃笃—— 舒澜敲响孟思楠的客房房门。 没一会儿的功夫,房门从里面打开。 孟思楠身上有很重的酒味,脸色蜡黄,眼底的黑眼圈,厚重的,想要忽略都难。 她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笑了笑,“身为医生,阿楠,你这个样子,可真不行。” “我以为你已经回京市了。” 孟思楠的嗓音也很沙哑,不是往日里的温柔如水。 舒澜叹气,“我跟谁回去?许彦洲吗?不,阿楠,我说过,我们两个是没有可能了,更何况,我最近才意识到,也许我对这个男人的喜欢,根本就不存在。” 因为她从小依赖的,想要依靠的人,是许彦川,而不是许彦洲! 而每次觉得这个男人精神分裂,做出来的事情很匪夷所思,前后矛盾的时候。 却是许彦川悄无声息的代替了他的弟弟,守护在了自己身边。 如今想一想,八成连最狗血的电视剧,应该都不会这样演的。 舒澜苦笑,“阿楠,意大利的真相,我想听你说,我要你亲口跟我承认,而不是我来说明一切,行吗?” 他说,她可以选择原谅。 但自己说,就是兴师问罪,以后也是老死不相往来! 孟思楠一愣,“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孟思楠故意捏了捏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让舒澜看到他的痛苦,他的无助,他的身体残疾。 他甚至还上前一步,想将人抱入怀中。 “舒舒,我是爱你的,我爱你,只有我是爱你的,你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我真的只有你了!” 孟思楠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因为他望着舒澜的眼睛时,看到的不再是昔日里的温柔和煦。 他感觉自己即将要失去些什么。 就像养母死的那一天,他失去的,是自己的灵魂,是自己的寄托,是自己死都不肯放手的那一丁点奢望! ------------ 第256章 追求者?他? “孟思楠,酒柜是你自己推到的,对吗?是你陷害了郑成,我说的没错吧?” 舒澜身体很僵硬。 她没有将孟思楠推开,就那么任由他抱着自己,却没有任何男欢女爱的暧昧气息。 孟思楠也石化住了。 隔了好一会儿。 还是舒澜先开的口,“阿楠,我给了你机会的,原本我可以原谅你,原谅你骗我,原谅你用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来道德绑架我,可你,却亲自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一条,更决绝的路。 “放手吧,我朋友在楼下等我,剧组那边还要忙,你和一诺早点回去,还有,我跟赵姨说了,让她提前把你的行李给整理好。” 说着,舒澜就要挣脱孟思楠,离开。 有些话,说开了,他们就真没办法坦然相对了。 但。 “啊!” 舒澜被猛得拽了一把,脑袋直接磕在了屋内的墙上。 鲜血的味道,混在空气里,与刺鼻的酒精味道混合在一起,闻着就让人一阵阵的作呕。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闹的,有些晕沉沉的。 舒澜挣扎了几下,咬牙低吼,“孟思楠,你要……” 啊! 这一次,是直接被掐着脖子,摁在了床上。 从这个角度看,才瞧清满地滚着的酒瓶子,少说也有十几瓶,还全部都是当地度数很大的烈酒。 孟思楠醉的厉害。 舒澜大喊,“孟思楠,你给我清醒一点!你……” 啪! 一大嘴巴,恶狠狠扇在了她的脸上。 压在她身上的孟思楠,总是绅士儒雅的俊脸上,此刻被愤怒扭曲的,那叫一个狰狞可怕,令人厌恶! 他要吻她,扒她的衣服,“舒舒,是不是只有得到你的身体,你才肯乖乖留在我的身边,做我的孟夫人,嗯?” “孟思楠,你疯了?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舒澜力气再大,可男女之间的悬殊,又是和一个喝醉酒的疯子对垒。 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胜算! 一滴泪,冰冰凉凉的滑落了下来。 而下一秒,原本还在自己身上试图做点什么的孟思楠,直接被狠狠一脚踹出去,撞在窗台上,瘫倒在地。 紧接着,就是一掌心炽热的,指腹上带了薄薄一层老茧的大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将她打横抱起。 被舒澜咬破的嘴唇蠕动,声音有点抖,“许彦川,是你?” “嗯。” 男人声色很稳,就如他的怀抱一样,总能给她最危急时的及时帮助与安慰。 出了旅店。 舒澜刚被许彦川放上911跑车的副驾驶座。 赵一诺就脸色煞白的跑了过来。 她一双小手,死死抓在车门上,白皙的手背上,都能看到暴起的青筋了。 “让开。”许彦川摁住赵一诺的肩膀,要将人推开。 舒澜有些费劲儿的笑了笑,示意许彦川先上车,她要听赵一诺把话说完再走。 “说吧。” 等许彦川上了驾驶座,她才淡淡开口。 赵一诺眉心紧蹙,却还是死死盯着许彦川不放,嘟囔,“许彦洲不是已经回京市了吗?记者都采访到了,他怎么会……” “他不是许彦洲,而是他的孪生哥哥,许彦川。” 舒澜是真的挺在乎总有人将他们兄弟两个给认错的。 那语气里,是明显的不悦。 许彦川听着,紧抿的薄唇,便不由自主的,慢慢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来。 赵一诺默了一瞬,像是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人物介绍。 舒澜提醒,“一诺,孟思楠还在楼上,伤的不轻,你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吧。” 对于孟思楠最后的一点善良,仅此而已。 赵一诺咬了咬牙,好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将想说的话,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她说,“姐,我这条命是孟医生给我的,要不是他,我真的会死,而且我相信,他不是什么坏人,就算做了一些过分的事,也一定是为爱而疯的。” “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 舒澜是笑着的。 阳光暖暖的照在上面。 她皮肤很白,毛孔很细,哪怕是靠着那么近,赵一诺却是在这样一张俏脸上,半点瑕疵都看不见。 “姐,我想说,我不在乎孟医生的过去,以后,他有我了,而像你这样优秀的女人,值得拥有真正的爱情,我祝你幸福!” “谢谢,借你吉言。” 舒澜抬起手,像对待小孩子一般,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911跑车绝尘而去。 车上。 舒澜睨着许彦川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骨节分明,哪怕只是这么瞧着,都会给人一种满满的力量感。 这是与许彦洲不同的! 许彦川笑,“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想感激我?以身相许?你知道我喜欢你。” “行啊,我以身相许,那你拿出点什么诚意给我?” 舒澜倒是回答的很爽快。 许彦川愣了一下,笑容更大,“直接领了离婚证,再扯结婚证?” “你跟许彦洲说什么了?他居然主动将别墅的所有权,过户给了我。” 显然,结婚的那个话题,让舒澜很不舒服。 她不想继续了。 许彦川也不急于一时,回答,“哥哥和弟弟之间,能说什么?我只是替你好好教育了一下这个不懂事的臭小子,离婚的事,他也不敢一直这么拖着了。” “你威胁他了?要抢走许氏集团?” 舒澜很会挖掘内在信息。 他似笑非笑,“舒舒,如果你很好奇我为何要隐藏身份,许家也没对外公布我的存在,那就直接问,我不会对你有所隐瞒。” “呵,这一点,你和你那孪生弟弟还真是不一样。” 这要是换做许彦洲,就会各种大男子主义,开始撒谎隐瞒了。 她耸耸肩,“坦白说,许彦川,我舒澜不是那种爱打听八卦的长舌妇,可这八卦要是和我的追求者有关的话,那我还是愿意洗耳恭听的。” 滋啦—— 又是一个急刹车。 舒澜看向窗外,无语,“许彦川,你疯了?这里可是高速公路!你想跟我殉情吗?” 话音甫落。 一个吻,就激烈的往下压。 但……但是…… ------------ 第257章 还拒绝我? “许彦川,你,停!” 舒澜红着脸,耳根也是火辣辣的滚烫。 她手有些软软的撑着男人结实的胸膛,虽然是有气无力的,可到底许彦川是心疼在乎她的,硬是刹住了这突来的激情。 “你,还是想拒绝我?” 男人的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失落。 舒澜深吸几口气,她发现,他的车里,总有着一种不太说的上来的香薰味道,很好闻,也能让人平心静气。 她说,“许彦川,也许我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可我一直以为那就是许彦洲,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也可以把我当做是许彦洲。” 他为她妥协的程度,已经有些卑微了。 舒澜笑了笑,还主动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袖口,那是小时候,自己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做出来的小动作。 许彦洲会烦躁的甩开。 但许彦川只会定定的看一眼,之后任由她将他昂贵的衬衫袖口弄得皱巴巴。 “许彦川,你追我吧,我让你追我,但只能是这一次,你要是没追上我,我就不和你见面了。” 舒澜一气呵成,把这些羞死人不偿命的话给说完了。 原以为,自己做了这些年的律师,风雨来,雨里去的,不说脸皮比城墙还厚,那也是刀枪不入的。 可当着许彦川的面,说出这样直白的话,依旧让人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的很。 沉默。 好像完全没有尽头的沉默。 舒澜有些坐立不安了。 她甚至想要开车门,直接从车上下去,逃之夭夭。 可就在她都摸上车门的时候。 男人忽然倾身而下。 他高大挺拔的身躯,紧紧将她笼罩在一片身影之下。 影子遮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但舒澜不会觉得不舒服,反而在男人炽热潮湿的呼吸之下,有一种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很依赖的安全感。 只是后来和许彦洲结婚后,她从未感受过! 许彦川声音很柔和的笑道:“好啊,你让我追你,我就追你,谁让我那么爱你,嗯?” “你爱我,你却一直躲着,玩神秘?还让我嫁给许彦洲?” 说到这,舒澜还真有点不爽。 许彦川捏着她肩膀,像是讨好主人的小花猫儿,“舒舒,你仔细想一想,你和许彦洲结婚三年多,我这个弟弟有和你在一起过一次吗?” 在一起? 呵呵。 还在一起呢,他们这对夫妻做的,那基本都不是塑料那么简单了,完全是看破红尘的状态。 哪怕是许家奶奶逼着他回别墅住上一晚,人家也只待在书房里,哪也不去。 “他不敢,舒舒,我说过,我这个弟弟和我父亲的性格很像,他们一样足够优秀,可是在感情上,永远被排在了事业之后,他们不是会色令智昏的存在。” 的确。 许彦洲一直和梦斯顿打太极,对于舒艾的一次次纠缠,他虽然表现的很不悦,却没有直接动手将其赶走,永除后患。 甚至她每次质问他的时候,他也永远不是用坦诚不公的态度来解释,而是掖掖藏藏,总是不肯给予夫妻之间本该有的信任! “彦洲爱你,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没想到,最像父亲的他,居然也会对你动了真感情,可事已至此,舒舒,我不会放手,我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好一番直来直去,一点不需要润色的表白啊。 舒澜多少有些哭笑不得,“许彦川,叫你这么一说,我的确很有魅力,让你很不安,你才决定现身,让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还是在舒文涛的葬礼上。 她真心觉得,这舒文涛就跟月老一样,他这一辈子,为了钱和权利,真是坏事做尽,可唯独一件事,他做得很好。 那就是间接的,把许彦川送到了自己身边。 也间接的,让他重新回到了她的生活里。 “行了,许彦川,我是不会让你对我动手动脚的,你别压着我,赶紧开车,这里可是高速公路,真出事,咱俩就得一起死翘翘了。” 暧昧的气氛一过,还真是一冷静,就有点翻脸不认人的状态。 许彦川就喜欢纵着她。 他坐起身,重新发动车子,“彦洲这次回去,主要是因为舒艾算是彻底被你打趴下了,梦斯顿那边为了抵抗意大利的施压,正想着要逼许家,尽快给两人完婚。” 梦斯顿家族需要真正站在云端上的继承人。 舒艾不行,可一旦舒艾的丈夫有能力扶持她的话,家族内部的态度,也会随之改变。 “许彦洲会和舒艾结婚?”舒澜皱了皱眉。 许彦川笑了笑,“你是希望他们在一起,还是不希望?” “我答应徐颖,帮她。” 她在他面前,也不需要有任何隐瞒。 许彦川还是笑,“舒舒,别记恨我父亲,当初他也是逼不得已,才出卖了你母亲,而且这件事,你母亲并非不知情,甚至她还劝了我父亲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孤男寡女,一天一夜? 真的要原谅她会胡思乱想,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往那方面想一想,也正常。 倒是许彦川有点哭笑不得,“舒舒,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的母亲和我的父亲,他们两个也是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只不过,你母亲根本不喜欢一直苦苦爱恋她的,我的父亲,所以两人最终只能结拜成了好兄弟,好朋友了。” “你父亲,喜欢我母亲?那许夫人呢?” 网上的那些秀恩爱的新闻,可都说,许家父亲为了娶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小演员,可以说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就逼着家里人同意。 911跑车开的很稳。 许彦川拿了一罐牛奶,递给舒澜,“先喝点,小心胃疼。” 说完,才接上那个疑问,“我父亲只是需要一个这样深情的故事,才不会让你母亲觉得愧疚,总之,他们是可以为彼此牺牲一切的至交好友,所以背叛,根本不存在。” 按照许彦川的说法。 许父一开始宁可牺牲掉整个许家,也不同意背叛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直到母亲找上他,跟他促心长谈了一整晚。 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些什么,可最终的结果是,许父跟梦斯顿低了头,而同一年,母亲嫁给了舒文涛。 “也许母亲以为,用婚姻来掩盖自己的行踪,梦斯顿就会放手,许家也无后顾之忧,可事实证明,我妈直接从一个火坑里,跳到了另一个火坑。” 不过…… 舒澜眉头还是紧蹙着的,“许彦川,你知道我妈到底掌握了梦斯顿什么秘密吗?才让梦斯顿这样穷追猛打?” ------------ 第258章 兄弟俩,都来了? 一说到这,许彦川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紧了一紧。 她敏锐察觉,追问,“你知道,对不对?是不是这个秘密,让你不得不隐姓埋名,当个影子一样活着?”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的。 舒澜分析,“如果婚姻无法让母亲彻底逃脱梦斯顿的追杀,那除非让这些秘密,犹如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消失,可在关键时刻又能出现!如此,就需要一个影子……” “舒舒,到了。” 车子停下,在村口。 她一愣,“许彦川,你……” “好好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父亲,我们许家,并不是你的仇人,奶奶是真的爱你,我和彦洲,也对你真心实意。” 只是一个人爱一个人的方式不一样。 男男女女合不合适,也在于此! 舒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从车上下来。 等她进了村委大院的时候,就见到徐颖似笑非笑的靠在大门口的铁门上。 她调侃,“那位911先生,就是王暖说的,孪生哥哥?” “你什么时候和暖暖关系这么好了?” 舒澜无语。 徐颖耸耸肩,“王暖是一位不错的理财达人,我决定给她投资,在沪上和京市开投资公司,要是发展的好,不出一年,意大利的分公司也能开始筹备了。” 这都想着跨国了。 舒澜笑了笑,表示恭喜,“行,那就祝你们两个女强人创业成功,不过法务方面,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你技术入股?” 徐颖跟着她往里走。 由于临城去了镇上,和孟思楠还有赵一诺住在旅店。 许彦洲也回京市了。 那剩下的人,包括剧组成员,重新分配了一下房间后,徐颖和舒澜就住在一起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舒澜耸肩,“不,只是甲乙双方合作,你给我钱。” “舒澜,我和王暖还是不是你朋友了,你跟我提钱,多伤感情。” 徐颖愤愤。 舒澜坐到炕上,盘着腿,笑容活络,“那也别跟我谈感情,我怕伤钱,你俩这是创业,赔的概率会很高,我是玩法律的,理智是我的标配,咱是朋友,可做生意这件事,就得就事论事,不过你俩要是赔的倾家荡产,我还是能帮一把的。” 君子之交淡如水。 我不跟你整天哥俩好,亲亲密密的,一副能为对方上刀山、下油锅的大义凌然。 却会在关键时刻拉你一把,给你做护身符。 这就是舒澜为人处世之道。 也是…… “是奶奶教我的,徐颖,我忽然觉得自己实际也挺自私的,当初顾北辰给我讲了那些后,我就跟疯了一样的记恨上了许家,以为他们一直都在拿我赎罪。” 舒澜把自己团成一团,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下去。 徐颖叹口气,坐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行了,你是人,又不是神,人嘛,有七情六欲,谁还不能犯个错了?咱这是过日子,不是写小说,那些狗屁完美人设,根本就不存在,瑕疵才是美,舒舒,你做的已经比一般人好很多了。” 这要是换做是自己,可能在得知一些过去的事后,就直接情绪失控,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了。 就像是。 那一年…… 舒澜回到上扬村,也就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催着导演开工,尽快把纪录片拍摄完毕,好赶回京市。 那婚,她是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想赶紧离了。 徐颖瞧着,又是一阵揶揄,“舒舒,其实我昨天就想说了,我感觉你很少会流露出那么清澈柔和的笑,你这种女强人,脸上永远戴着面具,可现在,真的不一样了,是因为他,911先生,对吧?” “我允许他追我了。” 舒澜看似答非所问,可总有一种秀恩爱的嫌疑。 徐颖差点没被噎死。 只是,等到了徐颖家的时候,那破破烂烂的院子里,已经站了一个男人。 男人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回头。 徐颖看了,第一反应是,“911先生?” 舒澜眸色淡淡的看着,摇头,再上前,对男人说,“许彦洲,你怎么回来了?” “你见了我哥?” 许彦洲脸上并没有多少多余的表情,可黑漆漆的眼底,似乎藏着什么不安的情绪。 舒澜颔首,说的直白,“是,我和许彦川见面了,许彦洲,其实你可以早点跟我坦白的,而不是一直将错就错。” “抱歉,舒舒,我还不能和你解释的太多。” 他沉声。 她笑了,“不,许彦洲,不用你跟我解释,许彦川都已经跟我说了,我心里一清二楚。” 自己刚才那一番话,就是想试探一下,许彦洲是不是也有所改变。 但事实告诉她,不是一个人,终究不是一个人。 江山难改,本性难题。 许彦洲就是许彦洲,许彦川就是许彦川,她不该再混淆的。 许彦洲剑眉紧蹙,“我哥,跟你说什么了?” “这个,你自己去问他好了,徐颖,我们进去吧,你母亲和你几个哥哥的精神状况已经相对稳定,你不用担心。” 说着,舒澜就绕开堵住自己的许彦洲,径自带着徐颖离开。 许彦洲捏了捏拳头。 他耳边,是来这之前,父亲的话,“彦洲,你哥回来了,有些事,有些人,你该放下,就放下吧,那丫头,心里有的,一直都是你哥啊!” 不!他不会放手,他爱上舒澜了,凭什么许彦川一回来,自己就要心甘情愿的退出? 而且,舒澜跟自己在一起那么多年,结婚都三年多了。 她是爱自己的。 她一定是爱自己多一些,而不是许彦川! 从徐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 徐颖母亲和哥哥们常年被虐待,父亲酗酒成瘾,不但不让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住在屋子里,还直接将人关进了猪圈。 久而久之,这一家人,伤的伤,废的废,疯的疯,也算是没一个能好好活着的了。 出了徐家。 门口多了三四个黑衣保镖把守。 许彦洲从劳斯莱斯上下来,跟她说,“人是我安排的,你放心,这里的人,出不来,也跑不掉。” “好,谢谢。” 舒澜过分客气了。 许彦洲心里不舒服的很,他还想再说些什么。 一辆911跑车,就横停在了她与他之间…… ------------ 第259章 兄弟俩,为她打架…… 许彦川来了。 当男人下车的时候,徐颖一双眼睛都快要看直了。 她左瞧瞧,右瞧瞧,之后再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个回合之后,才想起用胳膊肘怼了怼舒澜,小声问,“这就是,那位孪生哥哥?” 这简直就不是长得像,而是一模一样好不好!! 真说把这兄弟两个往大街上一扔,八成不少路人都得怀疑,这是双胞胎?我看咋像高科技克隆出来的呢? 舒澜无奈,扯了扯嘴角,道:“许彦川眼睛下面有一颗黑痣,许彦洲没有,你自己仔细看看,就能分辨的出来了。” 被这么友情提示之后,徐颖迅速眼睛一亮,继续开始她的大家来找茬。 很快,她一拍脑袋,惊喜道:“嘿,还真是,舒舒,怪不得你对许彦川有想法啊,这么细小的区别都能观察到,可见你们俩这关系,属实是有点暧昧了。” “徐颖,我和舒澜还没有离婚!” 许彦洲是真的很不爽。 他本以为,就算哥哥回来了,他和舒澜之间的夫妻关系,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毕竟那个女人喜欢了自己那么久,甭管是不是认错了人,他也将错就错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培养出一些难舍难分的真情实感来了。 但。 舒澜叹口气,道:“许彦洲,抱歉,咱们这婚,必须得离,希望你能够理解。” “舒澜,你是跟我哥……” 许彦洲很生气,也有些口不择言。 许彦川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面容严肃,音色犀利,“许彦洲,不想被毒哑,就给我管住你那张嘴!” “哥,我和舒澜结婚三年多,相处了快十年,你以为,你突然回来,就能代替这些年的相濡以沫?” 许彦洲脑袋被打的生疼。 看着舒澜和自己亲大哥走的那么近,似乎他忽然成了多余的那一个。 这让许彦洲完全无法接受。 他甚至一把扯住舒澜的胳膊,就要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舒澜挣扎,低声警告,“许彦洲,你放开我,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你觉得合适吗?” “彦洲,你给我适可而止!” 许彦川在隐忍。 可声音够狠! 许彦洲脚步不停,冷哼,“舒澜,我们这还没离婚呢,你就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往身边勾引,你觉得,这样就合适了?你当我这个合法丈夫是死的吗?” “许彦洲,你放屁!” 舒澜也不惯着他了。 就那么狠狠一记耳刮子,打的许彦洲脸都往一侧歪了歪。 他瞪着眼,黑沉沉的瞳孔四周,都布满了狰狞恐怖的红血丝。 那样子,像是要将人给生吞活剥了! 舒澜倒是不怕,就那么直勾勾的与他四目相对,一字一顿,“许彦洲,我们婚姻走到今天,你是觉得,一直都是我不守妇道,红杏出墙吗?还是说,你那些可悲的大男子主义,才一步步,将我们推向了这根本无法挽回的局面?” 也许认错人的乌龙,的确会让舒澜对过去的那份感情,甚至是三年的婚姻,产生一些动摇和疑惑。 可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舒澜承认,在时间累积之中,自己对这个许彦洲,的的确确产生了一些无法磨灭的感情。 然而…… “许彦洲,我爱过你,是爱你,而不是爱许彦川,而你呢?你用你的欺骗,一次次让我觉得,我在你的面前,就像是个傻子,始终被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 一份爱,再怎么日久弥新,可也承载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折腾。 舒澜闭了闭眼,胳膊上被抓着的地方很疼,看得出来,许彦洲的情绪也很糟糕。 他那几根手指头,就差点没镶嵌进她的皮肉里。 这男人,生气的时候只顾着自己生气,却完全忽略了,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真的在很不厚道的伤害着自己。 她笑了笑,“许彦洲,我想你会遇到一个真正需要你去保护的女孩子,你们会幸福,会开开心心过完一辈子,但可惜的是,我想,我们真的是结束了。” 从一段爱情里走出来,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毕竟曾经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去爱着对方,直到有一天,你不得不去正视一个残忍的事实,那就是,其实你爱的男人,他更爱的,一直以来都只是他自己。 砰—— 一拳,狠狠砸在了就是不肯松手的许彦洲身上。 兄弟俩,那都是恨不得直接将对方送走的狠辣,拳拳到肉,空气里很快就弥散开了血腥的气味。 舒澜想去劝架。 徐颖拉住她,甚至还开始给她解说,“许彦川看着就特护着你,他那武力值,也肯定在许彦洲之上,你别担心,我看这一回合,肯定是你男人能赢。” “徐颖,我和许彦川还没在一起!” 她无语强调。 徐颖嘿嘿一笑,“你都说‘还’了,那就是说,你对人家也有想法,只是在等着正式离婚之后,再名正言顺在一起,给他一个名分,是不是?” “徐颖,你能不能正经一点?你刚从你家里出来,你不是应该很难过的吗?” 砰砰砰—— 战斗场面上,许彦川摁着许彦洲的胳膊,就往那上面捶了好几拳。 看看位置。 舒澜摸着自己胳膊上被抓得通红一片,此刻还一抽一抽作痛的皮肤。 她平直的嘴角,渐渐有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徐颖瞧着,吹了一声口哨,“看看,我就说,你和许彦川肯定是有奸情了,你也别掖着藏着,反正错都在许彦洲身上,你怕什么?你就该去大胆追寻自己的第二春!” “徐颖,我看你是真的一点都不伤心难过!” 舒澜狠狠瞪她一眼。 砰! 又是一拳,那是许彦洲偷袭,打在了许彦川肩膀上。 他低吼,“哥,我说过,我爱舒舒,我爱她,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抢,为什么?” “你爱她?许彦洲,你要是真爱她,为什么要让她那样不开心?” 许彦川回击,直接将亲弟弟给打趴在地。 舒澜听着,瞧着,也是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徐颖会心一笑,“怎么样?现在是不是真切感受到,两个男人对你深深的爱恋了?许彦洲那是浪子回头,但可惜啊可惜,有些事,那是往事成追忆,不可回,不可回啊!” 这一架打的,在上扬村也是人尽皆知。 但要说丢脸吧,舒澜那点小女孩的心思却隐隐在作祟。 试问,哪个姑娘没有一个很罗曼蒂克的幻想,那就是两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打一架呢? 许彦洲被赶去镇里住旅店。 他临走前,还跟许彦川放了狠话,“哥,这个婚,我是打死都不会离的,我爱舒舒,她也一定是爱我的,只是她需要一些时间,慢慢想开而已。” ------------ 第260章 很爱很爱,很在乎很在乎!! 呵呵,许大律师,您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呢? 舒澜无语,让徐颖将人送走后,她去房间里,给许彦川处理伤口。 “舒舒,你把我留下来,这就证明,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我?”许彦川伤的也不轻。 一张脸,青青紫紫的,要不是他和许彦洲长的是真的帅,就这样,都基本算是毁容了。 还有胳膊和腿上,就连后背,都伤痕累累。 舒澜先给他处理外面的伤,顺便责备几句,“许彦川,你和许彦洲是三岁小孩吗?还一言不合就动手,幼不幼稚?简直脑子进水了!你真是不嫌丢人。” “为了你,值得。” 许彦川顺势将她给自己脸上药的手,摁住。 嘶! 可能是力气用大了,他把伤口给弄疼了。 舒澜立刻紧张起来,想抽回手,“你别乱动,你脸上的伤口要是不能及时处理的话,很可能会发炎留疤的,你想破相,变成丑八怪吗?” “舒舒,只要你爱我,我变成什么都无所谓。” 许彦川忽然深情起来。 她脸颊一红,有些羞怯的低下头,这小女孩家的样子,她也就在他面前总是显露的自然。 “别闹,说了让你追我,今天你跟许彦洲打架,扣一分,你继续追吧。” 舒澜嗔怪了几句,就将手抽出来,去给他继续处理伤口。 许彦川却死活缠着她的手,“舒舒,对不起,我就是一时没忍住,彦洲说喜欢你,说不肯离婚,我就……” 后面的话,醋意太大,给堵住了。 她抬眸,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是成熟女性独有的睿智,也有小丫头片子专属的天真纯粹。 就那么深深望过去一眼,就足以让人终身难忘。 舒澜说,语调缓慢,“许彦川,你就那么爱我?想和我在一起?在乎我?” “嗯,很在乎很在乎,很喜欢很喜欢。” 他说的万分认真。 她颔首,“那行,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离开许家,为何还要装神弄鬼?若是一开始你就存在,我想,我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而之后的乌龙,也不会存在。 但这个问题,许彦川没有回答,甚至明显有所回避。 舒澜追问,“是因为我母亲,还是因为你父亲?亦或是,和他们两个有关?是为了保存那个让梦斯顿一直追杀我母亲的秘密吗?” 一开始是猜测,可现在,她直接问出来,想要得到一个肯定。 许彦川却只是摇了摇头,很绅士的和她抱了抱,“舒舒,别想那么多,我承认,这个秘密很可怕,但不致命,你看,我现在好端端跟你在一起,就证明惊涛骇浪马上就要过去了。” 只要梦斯顿一死,一切真相,都能浮出水面了! 镇里。 许彦洲被司机搀扶着,从车上下来。 徐颖也一路跟着过来的。 她调侃,“彦洲,作为朋友,我说句真心话,以前我还真以为你是因为追妻,才跟个神经病一样,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呢,但现在看来,凡是感动我们的,那都是你哥啊!” 最气人的,才是许彦洲! 许彦洲眼神有点冷飕飕了,“徐颖,你想变成哑巴?” “你学你哥?” 徐颖继续逗他。 许彦洲握拳,那样子,真像是要大开杀戒了。 她马上正色,语重心长,“好了,不跟你开玩笑,我送你回来,就是想单独跟你说一声,彦洲,哪怕舒澜以前真的很爱你,可错过的,就真的追不回来了,人家好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总不能你想要就要,不想要的时候,就爱理不理吧?” 许彦洲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脑补! 他认定,舒澜会一直像以前一样,无论他做多少过分的事,她都会忍气吞声,乖乖留在他身边的。 “舒舒和我,不会离婚。” 许彦洲说的斩钉截铁。 徐颖无奈,扶额,“得,你这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行,我懒得管你,等你哥和舒澜生米煮成熟饭了,我看你怎么办!” “那是婚内出轨!” 他咬牙。 她笑了,“婚内出轨?许彦洲,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找的那些女人,虽说只是为了逢场作戏,可你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有了一些男人最长有的心思?” 这就是心猿意马。 俗话说得好,男人都喜欢坐享齐人之福,三妻四妾不够,还是后宫佳丽三千。 但你说真爱吧,人家可能还真就一个家里红旗不倒。 许彦洲就属于这种的! 他狠声,“我和那些女人,什么都没发生。” “可精神出现偏差,也是偏差,你哥这些年,大概一直都为人家舒澜清心寡欲呢吧。” 轰隆隆—— 夜深,山里下起雷阵雨。 原本已经睡下的舒澜,猛得,直挺挺从土炕上坐起。 她下意识喊,“徐颖?” 没人回应。 再往旁边的褥子上一摸,凉凉的,估计是人住在镇子里,没回来。 她后背的冷汗一层一层冒出来。 实际舒澜不是很怕雷阵雨了,小时候害怕,也是有妈妈陪着。 后来妈妈走了,她就自己一个人在许家寄人篱下,哪怕是外面的闪电再恐怖狰狞,她都不好意思去吵醒许家奶奶,也不敢叫佣人来陪着自己一起睡。 因为许母第二天肯定会唠唠叨叨,训斥她一天矫情的! 所以,时间一长,舒澜渐渐的,也就不那么害怕雷雨天了,也敢一个人在那样的天气里,踏踏实实睡觉了。 人啊,就是这样一个能屈能伸的存在。 矫情什么的,也只是因为有人肯给你依靠罢了。 但今天晚上,舒澜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兴许是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还是个小宝宝的时候,就被一伙黑衣人追杀。 妈妈抱着自己,浑身是血的夺路而逃。 她们一直跑一直跑。 一直跑…… 轰隆隆!! “啊!”舒澜惊呼。 心脏砰砰砰的,快要从胸腔里飞了出来。 笃笃笃—— 猛得,又是一道闪电划破黑漆漆的夜空时,她的房门,冷不丁的被人从外面敲响。 舒澜身子一僵。 ------------ 第261章 追你到……? “谁?” 许是律师的职业病,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下意识就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几乎是这个念头一生出来,舒澜就立刻从炕下面拿出立在墙边的烧火棍,死死握在手里,又是慢慢靠近仍旧被敲响的房门。 轰隆隆! 笃笃笃—— 伴着闪电的霹雳声,敲门的频率开始加快。 舒澜一只手捂着心口,一只手高高举起烧火棍。 她正要再问一声是谁的时候,那脆弱不堪的小木门,直接就一脚被人从外面给踹开了! “啊啊啊!!!” 几乎同时,舒澜闭着眼睛,作势就将手里的烧火棍,很用力的砸了下去。 很快,她听到一熟悉的男声,闷声了一声。 舒澜倏然睁眼。 也是巧,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刺目的白光,直接从窗户玻璃上反射进来,照亮原本漆黑的房间。 男人的身影被无限拉长,脸上忽明忽暗的,仿佛长了獠牙的怪物一般,再一次从视觉上,狠狠刺激了舒澜一下。 舒澜重新举起烧火棍,又想砸下去。 但。 棍子受到了阻力,卡在了半空中。 男人无可奈何的声音,还带了一点性感的沙哑,响起,“舒舒,你准备直接打死我?” “许彦……川?” 这下子,舒澜冷静下来了。 她定睛一瞧,眼前的怪物,还真是穿着雨衣的许彦川。 他一只胳膊抬不起来,肩膀上还有鲜血渗透的痕迹,估计是她刚才那一下给打的。 舒澜心里愧疚的不行。 她懊丧道:“对不起,我……我还以为是……额……” 怎么说?说自己直接把他当成什么猥琐变态杀人狂了吗? 这种话要是说出来,是不是有点太伤人心了? 倒是许彦川似乎也不是真的在意。 他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笑着说,“我又受伤了,还是我们舒舒亲手打的,你要不要负责?” “哦,好!” 舒澜小心翼翼扶着许彦川,将人带到自己土炕上坐好。 她再很着急的跑出去,去找放在外面的小药箱。 等返回来的时候,额头上都是密密匝匝一层热汗了。 许彦川看得心疼。 他抬起完好的那一只胳膊,用温热的大掌,替她擦干脑门上的汗珠子,微笑,“慢点,我知道你害怕打雷,所以特意过来陪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替我担心的。” “你知道我害怕雷雨天?” 舒澜半跪在另一侧的炕头上,很仔细的替许彦川处理着肩膀上的伤口。 伤口不大,也没伤到骨头,就是有些肿胀的厉害,轻微出血,可瞧着就是有些触目惊心。 她眼角有点酸。 狠狠吸了一下鼻子,才勉强忍住有些夸张想哭的冲动。 许彦川笑了笑,“记得你第一次去许家住的时候,奶奶神经衰弱,每晚入睡,都要吃安眠药,你呢,就害怕的要死要活,一个人蜷缩在床底下,很可怜。” 再之后,在舒澜的记忆里,是许彦洲冒雨从外面赶回来,再陪着她,躲在床底下一整晚。 他那么一高高大大的人,蜷缩在小女生的床下,也是怪遭罪的。 但她不肯出来,他也不肯走,就抱着她,哄着她,跟她一起聊天,再把人给哄睡着。 那一晚,小舒澜睡的很安稳。 只是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彦洲哥哥就不见了…… “不是许彦洲,是你?”舒澜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许彦川也不隐瞒,他对她,真的够直白,“是我,只是那个时候,我暂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能陪着你的时候,我只能把自己伪装成彦洲。” “哼!把自己伪装成别人,功劳也让人给领了,怪不得你到现在也没娶上媳妇。” 舒澜就是故意揶揄他,看到他脸色一沉,她心情倒是不错。 许彦川无奈,“是啊,我没娶上媳妇,那你要不要嫁给我,弥补一下我的不幸?” “我一二婚的,你确定不在意?” 她就是随口开一句玩笑。 他倒是认真的摁住她的肩膀,两人四目相对,“舒舒,我爱你,从来不是假的,爱一个人,何必想那么多,嗯?” “许彦川,我……” 这突如其来的温情,跟在她身上烧了一把火似的,火辣辣,快要在理智之上燎原了。 但一声刺耳的雷鸣,迅速唤回她的冷静。 她赶紧将许彦川推开,再一本正经的给这个男人处理已经处理好的伤口,“许先生,你要知道,追求我,可没那么容易的,更没有捷径可走,懂?” “当然,我追你一辈子也行。” 他说的很认真。 舒澜撇嘴,“你就算追我一辈子,我还是不同意怎么办?” “那就追两辈子。” 许彦川不假思索。 舒澜笑了,“两辈子也不行呢?我要是喜欢上其他男人了呢?” “那就生生世世追下去,就等着你喜欢我,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一个男人要想说假话来骗一个女人,那很容易。 可一个男人一旦严肃的去跟你说甜言蜜语,他便是掏心挖肝的想对你一个人好,那可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行,我信你,那你加油追吧,伤口处理好了,我要睡了,再见。” 舒澜低着头,实际挺不想让许彦川看到自己脸红脖子粗的样子。 倒是这男人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他去徐颖的行军床上躺了下来,又指了指外面的雷电风雨,“我陪你,怕你又要钻床底。” “许彦川,我长大了,早就不害怕了!” 她这就有点生气了。 瞧着那跪在土炕上,娇娇弱弱,又鼓起腮帮子,像是一只小仓鼠一样可爱的模样。 许彦川就忍不住笑了,“好,我们舒舒长大了,长大之后,更胆小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 舒澜是真想狠狠反驳回去。 但雷公电母就像跟自己过不去一样,偏在这个时候,轰隆隆的,连着打了三声响雷。 她吓得,直接抱头,钻进了被子里。 哈哈哈—— 被子外面,男人沉稳内敛的笑声,很是肆无忌惮。 但不知为何,偏偏就是听着许彦川的笑,舒澜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下了一整晚的雷阵雨,到了第二天早上,村子里是泥泞一片,还有一些人家漏雨了。 可雨过天晴,阳光倒是很明媚。 不过,舒澜是被争吵声给吵醒的。 院子里,许彦洲一身笔挺西服,和许彦川大打出手,“许彦川,你还是人吗?我和舒舒还没有离婚,你就和她睡在一块了?” 一大清早就从镇里赶过来的许彦洲,看到的,竟然是许彦川从舒澜的房间里出来。 他当时就气血攻心,跟亲大哥打起来了。 徐颖抱臂,靠在一旁自行车棚上,看热闹,瞧见舒澜也出来了,就朝她招了招手,“快过来,这两男的,又为你打起来了,你猜猜,这一次,谁赢?” “别闹了,许彦川的胳膊被我给弄伤了,他现在不能打架。” 舒澜蹙眉,去劝架。 ------------ 第262章 利己主义的人,是他! 徐颖一听,直接想岔了,露出怪怪的笑,“被你弄伤了?玩的这么疯狂的吗?按理说,你俩这样,算不算是小别胜新欢?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徐颖,你给我闭嘴!” 许彦洲听到了,气的差点没原地去世。 舒澜也是无语,翻了个白眼,大声道:“许彦洲,你哥肩膀上有伤,你能不闹了吗?幼不幼稚?还以为自己是幼稚园的小朋友呢?” “舒澜,我们还没离婚,你就往屋子里带男人?” 许彦洲是真的快要气疯了。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握着拳,才勉强克制住要发疯的冲动。 舒澜嗤笑,“许彦洲,你看到许彦川从我房间里出来,你想到的是,我们睡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昨天晚上是什么天气?别人可以不晓得我害怕什么,你也一无所知吗?” 也是。 除了那次许彦川冒充许彦洲来陪着自己以外。 每次雷雨夜,不是自己偷偷跑到奶奶床上,抱着昏睡的奶奶,瑟瑟发抖,睁眼到天亮以外。 就是一个人待在床底下,噩梦连连。 而她给他打电话,求他说,“彦洲哥哥,我真的好害怕,你能不能回来陪陪我,我……呜呜呜……” 说着说着,对方一声不吭,就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她哭的很惨。 之后,许彦洲给自己发了一条短信:【学着不害怕,我很忙,回不去。】 就因为这句话,舒澜还真就为了她的彦洲哥哥能不讨厌自己,而变得坚强起来,哪怕依旧对雷雨天有阴影,却还是要硬着头皮,变得勇敢。 好像只要勇敢了,彦洲哥哥就会对她好一些…… “昨晚怎么了?昨晚不就是……”许彦洲的语速一慢,沉黑的剑眉,狠狠皱起。 实际,许彦洲和许彦川都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眸,很漂亮。 是那种一眼望过去,你很难不去被吸引的美! 可如今,舒澜冷不丁的就意识到,自己在看着许彦洲的时候,居然早早就没了以往那份独一无二的悸动了。 那是真的没有! “想起来了?知道昨晚是雷雨天,我害怕打雷了?” 舒澜嗤笑,也觉得挺讽刺了。 一个口口声声说不离婚,死活不离婚,还喜欢着自己的男人,却连这一点小事都记不得。 她还能说什么? 她只说,“许彦洲,你很爱自己,非常非常爱,你不肯跟我离婚,也是觉得我对你没感觉了,你很不舒服,自尊心在作祟罢了!” 许彦川说,许彦洲是一个更像许家父亲的人。 他在乎家族事业,超越了一切。 这句话,舒澜有些不太苟同,“利己主义没有错,但是,许彦洲,我和你,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一纸结婚证书不能代表什么,我也不属于你,请你不要总自以为是的以为,我非你不爱才是真理!” 话毕,也不管许彦洲那眼神里的复杂和怒火。 她就那么牵着许彦川的手,去后院洗漱去了。 徐颖走过来,呵呵,“还嘚瑟吗?彦洲,舒澜说的没错,你就是太爱自己了,太爱自己的男人,就准备孤独终老吧。” “我爱舒澜!” 许彦洲说的言之凿凿。 徐颖问了一个很经典的电车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和舒澜一起遇难,但生存下来的机会,只有一个,那时候,你怎么选?让她活,还是你独自逃生?” “……” 他犹豫了。 徐颖叹气,拍拍他肩膀,“彦洲,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许彦川,你哥的回答是,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舒澜能活着,他变成鬼,也开心,这个回答,他毫无一丝犹豫。” 槐荫未落,徐颖已经走了。 之后一整天,舒澜带着陈甜甜还有剧组,在徐颖提供的一些线索地点附近,进行了地毯式搜索。 好在,没白忙活。 许彦川也帮了不少的忙。 舒澜发现,这个男人在证据搜索方面,竟然如此有经验,就跟专业人士一般。 等到了晚上,村支书在镇里请客吃饭。 去镇里的车上。 许彦川拿了一颈部按摩仪,给她戴在脖子上,还有眼罩,以及可以舒缓疲惫的薄荷香薰,也被打开。 “这么用心?”舒澜还是第一次,在如此疲惫之后,能有人这般仔细的为她准备这些。 以前,无论自己出差多疲惫,亦或是加了几天几夜的班。 她总是那个为许彦洲任劳任怨的贤妻,思虑很多事情,只为了让这个男人不要太累。 911在高速公路上开的平稳。 许彦川笑了笑,“我自己追生生世世的女人,自然要好好表现。” “嗯,这表现不错,给你加分。” 舒澜笑呵呵。 车内的氛围很好。 可等到了镇里约好的小餐馆。 见到许彦洲,还有他身边的许母,那原本好好的心情,也一下子坠入了低谷。 原本因为找到一些梦斯顿买凶杀人的证据,只要这些证据确凿,并以徐家案子为中心,进行网络舆情造势。 她想直接将梦斯顿扒一层皮,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母亲的仇,也能得报! 但偏偏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总有一些不相干的人要蹦出来,搅乱人心。 许母眼泪汪汪,走到许彦川面前。 她握着自己大儿子的手,很是激动,“彦川,妈妈的好孩子,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嗯。” 许彦川态度淡淡的。 许母跟儿子寒暄了两句后,就狠狠瞪了一眼一旁的舒澜,“彦川,你跟妈妈回家去,妈妈给你物色了不少好姑娘,你去见见,这若是看中哪一个了,妈妈就替你……” “妈,我有喜欢的人了,是舒澜,我也只会娶她一个!” 多年后跟母亲重逢,许彦川没有像许彦洲那样过分顾全大局。 他当着不少人的面,牵住也愣住的舒澜,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道:“我爱她,等她和彦洲解除婚约后,我就会公开追求,所以,妈,你别多此一举了。” 啪—— 话音未落,一巴掌,就狠狠扇了过来。 只是,许母打的不是许彦川,而是…… ------------ 第263章 兄弟俩的爱,立竿见影…… 这一巴掌,原本是要落在舒澜脸上的。 但在许母巴掌快要落下的一瞬,两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齐刷刷的挡在了她面前。 连舒澜都觉得这局面,真是玄妙的有些尴尬…… 许母更是怒的要原地爆炸,低吼,“彦洲,彦川,你们兄弟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你们亲妈啊,你们不该站在我这一边吗?现在护着这个小狐狸精,要造反吗?!” “妈,舒艾的事,您还没有反省吗?” 这话是许彦洲说的。 许彦川面色冷静,几乎看不出什么情绪。 可被护在身后的舒澜,却清晰的感觉得到,许彦洲也许是就事论事,可许彦川真是快要被彻底激怒了。 那股子极力压制着的愤怒,让周围的空气都显得气压很低。 舒澜从后面扯了一下他袖口,小声提醒,“许彦川,那是你亲生母亲,你克制着点,我没事,反正你妈跟我斗嘴,没有一次是能赢得了的,我也不吃亏。” 反而每次吃亏的人,都是一点教训都不长的许母! 想到这,她知道场合不对,但还是忍不住,抿着唇,很小声很小声的笑了笑。 许彦洲眉心紧蹙,瞪了她一眼。 许彦川则是回身,那张俊脸上隐忍的怒气,貌似消散了不少。 他笑了笑,捏了捏她柔软白皙的脸颊,语气温柔,“还能笑得出来,证明我们舒舒心情还算不错?” “嗯,还行吧。” 舒澜笑容更大。 许彦洲看着心口闷,就出言怼了一句,“哥,舒澜这个时候笑,已经很没规矩了,你这是干嘛?惯着吗?就算喜欢,也不能什么事都毫无原则啊!” “彦洲,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却还要讲究什么原则,那么很抱歉,哥要告诉你,你根本是更爱自己。” 许彦川将舒澜拉在身边,只有身体贴着身体,哪怕动作和距离都没有多少暧昧,他也觉得,唯有这个样子,才能真的安心。 许彦洲闻言,冷嗤,“哥,你这是色令智昏,我也爱舒澜,可我清楚,什么比爱情更重要,身为许家子弟,大局观才最重要!” 所以,他为了所谓的大局观,一次次欺骗,一次次用大男子主义来当挡箭牌,一次次逼着她去配合一些很过分的事。 这一切,事实上,都只是许彦洲的大局观在作祟! 许彦川看着神情多少有些落寞的舒澜。 他眼神里的不悦,已经再明显不过,“彦洲,爱是什么?要是你把感情当做最普通的人际关系来经营的话,那会不会太无聊?” 爱情最大的美丽就是,它足以将两个伤痕累累,却又很陌生的彼此,莫名其妙的就为一种怦然心跳的感觉,很紧密的拉拢在一起。 之后他们一起失去理智,一起疯狂,一起为对方打破原则,无条件信任和偏爱。 这就是浪漫,罗曼蒂克的最真理! 许彦川始终相信,当年崔阿姨说的这个完美世界,是存在的。 他努力了这些年,为的,就是将崔阿姨最想为舒舒打造的完美世界,亲手呈现在她面前。 “彦洲,离婚吧,等这边的纪录片拍摄完成,梦斯顿也得到应有的惩罚后,我会带着舒舒离开京市,重新开始。” 许彦川说的万分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许母一听,就疯了。 她张牙舞爪的,就在大儿子的身上拳打脚踢,“许彦川,你个小王八蛋,当初我为了把你们兄弟两个平安生下来,你知不知道,我在鬼门关外面转了多少圈?可你呢,如今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个二手的女人,你就不要妈妈了吗?” 一边动手,还一边撕心裂肺的哭。 许彦洲看得眉心紧蹙。 他虽然和这个母亲也不是很亲,顶多是血脉使然的孝顺。 可一听许彦川要带走舒澜,那本就不多的淡定,也瞬间荡然无存。 他握紧拳头,怒道:“许彦川,舒澜是我的妻子,我们这辈子,都不会离婚!” “许彦洲,你……” 舒澜想说,许彦洲,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赖皮赖脸也不是这么个赖法的。 但同一时间,一直没有露面的许父,提着轮椅,从一辆京市牌照的救护车上下来。 轮椅上,是正在输液的许家奶奶。 奶奶很虚弱的叫了一声,“舒舒,奶奶的好宝贝,过来,快让奶奶看看你。” “奶奶!” 经历了这么多,从记恨,到无奈,再到最后的真相大白。 情绪跟坐了过山车一样兜了一圈后,重新稳稳落地。 舒澜再一次见到奶奶时,眼泪就刷的一下,完全不受控制的狂流起来。 她奔过去,半蹲在奶奶身前,把脑袋枕在奶奶瘦如枯骨的两条腿上。 小丫头伤心极了,“奶奶,我错了,是我错,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就认为您是在利用我赎罪呢,我甚至还记恨你,不肯去看您,这都是舒舒的错,是舒舒不孝顺。” “好了,乖孩子,你别哭,你这一哭啊,奶奶的心,也就跟着碎成渣滓了。” 奶奶轻轻拍弄着舒澜哭的一抽一抽的后背。 她自己也忍不住抹眼泪,“舒舒,你的事呢,奶奶想和你单独聊一聊,好吗?还有这里……” 奶奶抖着手,捧着舒澜凉飕飕的手,放在自己正缓慢跳动的心口处。 之后,老太太一字一顿的说道:“跟妈妈说你好,说好久不见,你很想她。” “什……么?” 舒澜震惊住了,连眼泪都凝固在了眼眶里。 倒是许彦洲和许彦川都很镇定,像是他们早就已经对此一清二楚了。 奶奶哭的厉害,“舒舒啊,你妈妈逼不得已,只能留下你一个人离开了,离开后,就去了欧洲,在那边换了一个名字,其实也不算是换,而是又用回来和你爸爸交往时的名字。” “是……余兰?” 事到如今,舒澜要是再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真的是愚蠢到家了! 奶奶颔首,把她的手,往心口的位置上,又用力拉了一把,“是,她叫余兰,奶奶能活下来,也是因为你母亲临终之前,将心脏捐赠给了我。” “可顾北辰说,我母亲是意外身亡,她怎么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舒澜声音都在颤抖,更是一头雾水。 ------------ 第264章 原来她妈妈才是余兰!! 奶奶叹气,“那是因为,你母亲很聪明,她知道,梦斯顿很快就要找到她了,而身为你爷爷的他,一心只想将你带回家族,却不想让你母亲活下来。” 所谓的去母留子,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余兰这孩子也是倔强,为了断了梦斯顿的念想,她故意将自己的行踪暴露出来,之后亲手制造了那个车祸,结束了自己痛苦的一生,她走的时候,大概很轻松吧。” 因为,母亲认定,她的死,就能结束梦斯顿无休止的地毯式搜寻。 她在用这种方式,在舒澜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将这世上最爱最爱的女儿,护在了最安全的角落里。 “妈,妈妈……妈妈……妈……” 舒澜趴在奶奶的心口上,听着属于母亲的心跳声。 那一声一声,仿佛都能震荡到自己的体内,百转千回,揉碎了心肠,也堵住了喉咙。 她有很多话要跟母亲说。 她想说,妈,我很想你,舒舒很想很想你,想您在我做噩梦的时候,能抱着我,哄着我,给我唱摇篮曲。 想您做我最爱吃的蜜汁鸡翅。 想您一到了冬天,就会追着喜欢漂亮的小淘气满屋跑,只为给她穿上一条保暖的秋裤。 “妈!妈……妈……” 只是千言万语,好像都被那股子说不清楚的情绪,全部封锁住了。 她死死在奶奶心脏的位置上,攥紧了拳头,嘴巴里含着眼泪,反反复复,就只有一个字。 “妈……” 许父递来一封信,笑容有些勉强,“看看吧,那是你母亲最后留下的,她希望在关键的时刻,交给你。” 信封上,有眼泪干涸的痕迹。 打开。 舒澜在抽出那张薄薄的信纸时,都觉得,指尖有滚烫的气流,正灼烧着自己。 开头,是母亲对自己久违的称呼。 ——我亲爱的臭丫头。 【舒舒,是妈妈,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可能已经走了,而你爸爸,你的亲生父亲,也应该紧随其后,去那个世界找妈妈了。】 【这可能是妈妈唯一能报复你爷爷的办法,你是不是觉得,妈妈是一个很坏很坏的老巫婆呢?】 【可妈妈没办法啊,妈妈想让你无忧无虑的生活,想让你像普通的女孩一样,寻找到自己的幸福,能够决定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像爸爸妈妈一样,被人操控着。】 【所以,妈妈狠了狠心,决定用这种方式离开,不过,妈妈的心脏,会一直陪在我们舒舒身边,你要孝顺许奶奶,孝顺许叔叔,他们都是帮过妈妈的好人,你要切记。】 【哦,对了,妈妈离开你之后,收养了几个孩子,你应该和他们都见过面了吧?阿楠很稳重,也是大哥,临城最小,这小子啊,不让人省心,还有顾北辰……】 信很长,后面几乎都是介绍孟思楠他们几个的性格和职业。 只是最让舒澜没有料想到的是,孟思楠和顾北辰居然真的是兄弟,而且,他口中的养母,正是她的母亲。 而且! 【舒舒,妈妈还有一个外号哦,叫凤舞,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其实妈妈离开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就在京市开了一个娱乐城,并以娱乐城老板的身份,和你线上联系的。】 这一封信看下来,舒澜从一开始的伤感,到最后,就剩下目瞪口呆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妈妈要向你道歉,当初妈妈带走彦川,只想着,可以培养出一个能彻底摧毁梦斯顿家族的秘密武器,如此一来,你就真的安全了。】 【但万万没想到,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彦川,这孩子也喜欢你,可他为了有能力保护你,就一直瞒着,不肯说。】 【以至于,你和彦洲阴差阳错的,就结了婚!而你们夫妻俩并不幸福,这是妈妈怎么也预料不到的。】 【总之,妈妈把彦川还给你了,要是还有可能的话,就和他重新开始,爸爸妈妈在天上,会一直祝福你们,祝福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早点让我当外婆哦。】 最后一句话,还是母亲一惯性的冷幽默。 但这一次,舒澜很给面子的笑了。 许奶奶将她抱进怀里,揉着她的脑袋,也跟着一起笑,“舒舒,奶奶一直昏迷不醒,那个冒牌货是顾北辰找来的,这孩子呢,也是不想让梦斯顿找到你,才出此下策,你不要怨他,好不好?” 舒艾能一直顶替她,当个耀武扬威的假千金,完全是因为唯一知情的许奶奶昏迷,许父也知道的一知半解,没搞清楚状况。 如今…… “奶奶,看来您和我妈领养的那几个儿子都很熟悉了,那顾北辰呢,他人呢?” 有些事,她想当面质问。 然。 许奶奶叹气,“顾北辰进去了,他举报了梦斯顿很多犯罪事实,而他是帮凶,自然要一起判刑!不过,北辰要我跟你说,他很谢谢你,是你让他明白,一个人要是死了,反倒轻松,可被千夫所指的时候,才是真的大仇得报。” 顾北辰入狱。 孟思楠被赵一诺强行带着,去了欧洲疗养。 至于临城,他决定也去欧洲读博士。 临走前,舒澜结束了徐家的案子。 徐颖的父亲因故意杀人罪判了死刑,她的母亲和哥哥们,也被送去最好的精神疗养院,接受治疗。 至于徐颖本人,则暂时接管了梦斯顿家族,完成了他丈夫最大的心愿。 机场。 徐颖和临城一起走。 舒澜调侃,“徐颖,你给我克制一点,虽然你是单身,可临城还在上学,你千万不要化身畜生,把我弟给玷污了。” 有了母亲这一层关系,她是真的把临城当成亲弟弟一样来看待。 徐颖呵呵,“你啊,如今算是彻底功成名就了,还有你妈继承给你的娱乐城,你不忙?还有闲心管别人的私事?” 因为纪录片,“舒澜”、“女强人”、“女性之光”这些热搜词条,都挂在热搜榜上一个月了。 她笑了笑,再转头嘱咐临城,“弟,小心老女人,记住了?要是有人欺负你,就马上给姐姐打电话,记住了?” “放心,姐,我还是最爱你!” 临城也就是开玩笑。 最后三个人嘻嘻哈哈的,在安检口分了手。 等舒澜出了机场,戴着蓝牙耳机,接了许彦川的电话。 他俩还没说几句,就有人用很粗很粗的麻绳,出其不意的,就在电梯间拐角,没什么人的地方,用力勒住她的脖子。 迷药的特殊气味,一股脑的涌进鼻腔。 迷糊间,听一个男人有些紧张的说,“晓月,咱这是杀人啊!你……” “闭嘴,许家二房答应我,只要我弄死舒澜,就给我们一千万,一千万啊,你要是不傻,还能眼睁睁看着这些钱飞了啊!”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咱们准备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更何况,哼,我得不到的男人,这个死贱人也休想得到!” ------------ 第265章 绑……架? 舒澜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真心是大意了。 许是最近的事情都过分的一帆风顺了,除了许彦洲那神经病还死赖着不肯跟自己办离婚手续以外,好像一直对自己不太公平的世界,就变的很美妙起来。 却忘了,越是天下太平的时候,真正的霍乱,可就潜伏在最隐蔽的角落里…… 嘎吱—— 小破平房的门被推开。 外面大概还是白天,有自然光透进来,空气中的尘埃乱糟糟的飞舞着,很脏。 之后,一女人,一瘸一拐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盲人拐杖,应该不是那种完全看不见的,只是视力不佳。 舒澜默了一瞬,笑道:“白晓月,好久不见,没想到意大利那次说再见,咱们再见面,你居然是用这种方式把我请过来。” “哼,舒澜,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由你欺负的小白兔了,而且如今你落在我的手里,就等着去死吧!” 白晓月手里的盲人拐杖,恶狠狠就砸在了舒澜身上。 她被麻绳束手束脚,脖子上还拴着一根铁链,铁链一段是完全镶嵌进了墙壁的,这让她根本无法挣脱束缚。 而棍子打下来,真心疼入骨髓! 可偏偏,舒澜就是一声不吭,一张俏丽非凡的脸上,平静的,如死水一潭。 只是这样的平静,却无声的给白晓月当头一棒,很是鄙夷与嘲讽! 她火冒三丈,手中的盲人拐杖砸的更狠,跟雨点似的,“舒澜,你难道就不疼吗?你一定很疼?对不对?哈哈哈……你喊出来啊,你哭啊,你像狗一样,跟我求饶啊!快,说你错了,说你错了!” “我错在哪了?” 舒澜咬紧牙关,牙龈八成都出血了。 好歹自己还是脑部肿瘤患者,治疗还在继续,身体免疫力很差,一旦身体出现伤口和淤青,若不能及时处理的话,于她而言,也是能够致命的! 但她,倔强的要死,“白晓月,如果我错,就错在,当初帮了你母亲,让她到目前为止,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并且不需要被你父亲一直家暴!哦,还有,我还错在,当初你玩了命的要当第三者,我这正妻呢,不仅没阻止,还献上了最真挚的祝福……” “别说了,舒澜,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贱人,你给我闭嘴,闭嘴!” 都不等舒澜把话说完,白晓月都被刺激的够够的了。 她嗤笑,“白晓月,人是不会知道满足的,尤其是你这种一心只想靠着傍大款往上爬的姑娘!可游戏就是游戏,游戏就有输有赢,你现在这样,就是输不起的废物!” “你闭嘴,舒澜,我没输,我不是废物,我比你年轻,比较漂亮,有才华,哈哈哈……我只要杀了你,杀了你,我就能重新回到彦洲哥哥身边,和他结婚了!” 白晓月疯疯癫癫。 舒澜呵呵,“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就这么一个直白的问题,就问的她很是心虚,眼神都飘了。 “想要嫁祸他人?嫁祸给你的前男友?那个旅店老板的傻儿子?” 此话一出。 白晓月就愣住了,“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 舒澜觉得越来越好笑了,“白晓月,舒艾早就暴露你了,你以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殊不知,人家螳螂早就想好如何与你玉石俱焚,让大家一起死了。” 就舒艾那一条短信,一开始还真没当回事,可是后来许彦川说,她身边一直有人在暗中折腾,想要自己的命。 比如她险些误会是癌症复发的苦艾。 再是山崖上,原本以为是梦斯顿动的手脚的那一块被割开的山石。 这两件事,最后调查下来,居然都不是梦斯顿和舒艾所为,而是另有其人…… “白晓月,你的手段并不高明,还有,许家二房如今真的只是苟延残喘,而你,也是他们最后同归于尽的一枚筹码而已,我要是你,就放了我,自己逃命去吧!” 舒澜愿意看在白晓月到底是终身残疾,还有赵田的面子上,既往不咎,让她全身而退。 然。 她仰起头,狂笑,一张脸上,由于一只眼睛没了眼角膜,如今纯白一片,狰狞恐怖的,真如人间恶鬼一般,足够瘆人! “哈哈哈……舒澜,你怕了,你怕了,对吗?不过你放心,等过了今夜,你就会死的很痛快,你死了,我就可以拥有彦洲哥哥了,哈哈哈……彦洲哥哥是我的,是我的……” 哈哈哈—— 那刺耳的怪笑声,从这破平房里由近至远,最后砰的一声,随着房门关闭,笑声也被完全隔绝在外。 舒澜无语,人也不紧张,只是很随意的往后一靠,叹了口气。 她自言自语,“白晓月,我真有点怀疑,你是真的太蠢,还是压根儿没有智商呢?” 一个小时前。 在机场的电梯间里,一块女士手表,被扔在了角落里。 若仔细看的话,表盘内部,有一个红色的小点,正在一闪一闪。 同一时间。 许彦洲和许彦川要一起去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董事会议。 这一次董事会内部投票,无论他们兄弟两个谁拿到了最多票,都能正式成为许氏集团的董事长,彻底灭掉二房的最后一点希望。 只不过…… 许父再三强调,“彦洲,彦川,由于是不记名投票,又是唯一一次公开投票,候选人除了你们两个,就只有你们二叔,可要是你们没能出现在会议上,就等于自动弃权了。” 之所以许父会一遍遍重申这一点,就是担心中途有什么变故,那就麻烦了。 而人越是担心什么,可就越来什么。 许家的车刚停在集团公司正门外,许彦洲的手机就疯狂震动了起来。 是舒澜手表内的芯片在报警! 他眉心紧蹙,整个人也如拉满的弓弦,转身就要重新回车上去。 许父阻止,“彦洲,你……” “舒舒出事了,我必须去找她!” “彦洲,爸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你现在不能走,我派人去处理。” 许父招招手,示意几个黑衣保镖去救人。 许彦洲垂眸,瞧着屏幕上不断发出来的刺目红光,他是犹豫的。 许父下狠料,“彦洲,许氏集团一旦落入二房手中,你要想清楚,那会是怎样的局面!而且舒舒这个时候出事,肯定也是你二叔他搞的鬼,你不能中计啊。” “爸,我……” 许彦洲似乎已经快被说服了。 ------------ 第266章 完美结局!!! 可下一秒,许彦川就开着劳斯莱斯,一路飙车,连一句话都没留,直接扬长而去。 路上。 许父和许彦洲各自收到一条短信。 给许父的:【爸,我在十年前就为了舒舒放弃了许家,如今,我的决定一样。】 给许彦洲的:【彦洲,守护好家族,也看清楚自己的心,在你心里,到底是舒舒更重要,还是许氏集团更重要!】 “这个臭小子!在外面放养了这些年,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雪柔到底是怎么养的啊!” 许父气死。 许彦洲的黑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又再度以另外一种形式,重组起来。 他说,“爸,许氏集团是我的,哥他,应该得到幸福。” “你什么意思?” 许父愣了愣。 他苦笑,“下周一,我和舒澜去办理离婚手续,我祝他们,百年好合……” 砰! 天刚黑,小平房的门,就被人用力一脚踹开。 院子里有警察。 被控制住的白晓月,和旅店老板娘的儿子,此刻正戴着手铐,被摁在了地上。 白晓月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道:“不,不是我,是他,是他见财起意,非逼着我杀人的,我是冤枉的,我一个女孩,又是残疾,不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啊!” 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可真是可怜无辜的要死。 而小平房里。 许彦川将浑身是伤的舒澜,揽入怀中。 她靠着他结实有力的胸膛,听着他因为担忧而明显加速跳动的心脏。 那唯一一点不安和焦虑,也荡然无存了。 甚至还…… “哈哈哈——” 笑了! 许彦川推着她肩膀,让她从自己怀里出来,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伤的也挺重的。 他蹙眉,那平日里总对她很温柔的眸光里,也一点一点染上了可怕的煞气。 “别笑,都这样了,还有脸笑?” 听这话,舒澜就知道,许彦川是真的急了! 小时候,自己认为的许彦洲,每次看到自己被欺负,亦或是遇到危险的时候,他都会露出这样暴躁的一面,多少有点不管不顾的架势。 当然,偶尔也有息事宁人,甚至连他本人都没出现的情况。 但前者,是许彦川。 后者,才是真正的许彦洲! “哈哈哈——” 一想到这,舒澜又是忍不住一阵笑。 许彦川瞪她,“还笑?” “我为什么不能笑?我在笑,我真的好聪明,我猜到,自动设置的求救信号会发给许彦洲,可最后能来救我的人,一定会是你!你看,我是不是猜对了?” 今天是许氏集团的投票日。 舒澜知道,二房那边让白晓月今天动手的原因,更多的,就是要让他们兄弟两个不能到场,从而自动弃权。 这一遭,也是够狠的。 但。 “还有,你来了,我和许彦洲也总算能安安静静把离婚手续办了。” 许彦洲最终做出了自己必须要做的决定。 在她和事业之间,天平最终还是义无反顾的偏移向了许氏集团。 只是舒澜没什么记恨的,也不会觉得辛酸。 可能真的放下之后,很多事,忽然一下,就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她被许彦川打横抱起,还在笑,“我们搬去海市吧,我在想,沙滩婚礼会不会很有趣?” “闭嘴,我还在生气,这么不省心的小丫头,我真要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娶回家。” “那你别娶,我嫁别人去。” “你敢!” “那你娶不娶?” “我想想。” “那算了,我还是嫁给别人吧。” 明明是遭遇绑架的犯罪现场。 白晓月还在破口大骂,各种诅咒。 但他们两个,却能真心说笑,仿佛时光真的能重新倒带,回到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 九月十一号。 在半年后,他们的海边婚礼上。 新郎握着新娘的手,贴着她微微发红的耳根,轻声道:“舒舒,九月十一号,你在滑冰场救了一个被霸凌的大哥哥,那天,你跟那个大哥哥说,‘兄弟,站起来,我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比你勇敢,你不要让我后悔救你哦’。” 所以说,这世上根本没那么多的一见钟情。 他们会相爱,会在长达十年的乌龙之后,依旧守着彼此的第一次,等来了独属于她与他的浪漫婚约。 这就是缘分,有缘有分,哪怕跨越整个宇宙,舒澜与许彦川,终究还是会相遇。 五年后。 “大宝,给妹妹喂奶换尿布,换衣服,你妈出差回来了,我们去机场接机。” “喂,孟思楠,我正式回复你,你和赵一诺的婚礼,我和舒舒不去参加,嗯,我心眼小。” “二宝,乖乖听哥哥的话,不然爸爸不给你买糖吃。” 叮咚叮咚—— 开门。 门外是徐颖。 徐颖看着做了五年家庭煮夫的许彦川,直接笑喷了,“许彦川,你这任劳任怨的劲儿,你那弟弟要是有一半,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啊。” “他那是还惦记着我老婆。” 许彦川帅还是帅,英俊还是英俊,这条街上,他依旧是那最典雅矜贵的崽。 只是,这左手一个娃,右手一个娃的优美造型,又的的确确凹了不少贤妻良爹的人设。 徐颖越看越有违和感。 她噗嗤一声,笑了,“许彦川,我觉得,最能装的人就是你,就你现在这不韵世事、归隐田园的宝爸形象,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吃女人软饭呢,但事实上,董事长先生,梦斯顿家族这次的招标会,你到底去还是去?” 没错,舒澜一心搞自己的事业,如今已经是享誉国内外的知名大律师。 就这整天忙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差天天在天上飞着了。 而梦斯顿家族体系庞大,梦斯顿在极度悔恨和懊丧中过世后,一直都是由徐颖在负责管理。 可她对吃喝玩乐当富太太很有一套,但真说管理一整个家族,那根本是盲人走夜路,扯淡呢! 所以,她干脆甩包给舒澜,还美名其曰,“虽然梦斯顿并不是这个家族的真正成员,不过,你作为他的亲孙女,就要拿出一点诚意,好好赎罪,所以,我决定了,以后家族的事,就交给你来管理了!” 不过,男德全篇背诵的二十四孝好老公,许彦川先生,为了能让妻子继续追寻自己的梦想和终极目标。 他毅然决然的担负起了在家带娃,顺便管理管理梦斯顿家族的兼职。 但就是这样的随便管理管理,才三年,许彦川就让整个家族更上一个台阶,在欧洲,基本都快垄断三分之一的行业了。 大宝给妹妹喂好奶,就迈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了过来。 他踮起脚尖,扯了扯爸爸的衣角,神秘兮兮的指了指后花园,“爸爸,咱们家进贼了,而且还是一个蠢贼,你赶紧去看看吧,妹妹也是小傻子,她居然抱着那个蠢贼,一个劲儿的叫妈妈!” 然而。 别墅后花园。 舒澜脸上蒙着一块LV的围巾,鬼鬼祟祟的,想要扯掉挂在自己身上的大型人体挂件。 她还小声威胁,“二宝,乖,妈妈是来给爸爸惊喜的,今天是九月十一日啦,爸爸和妈妈……” 都不等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舒大律师把话说完。 这阳光下,草坪中,一俊朗非凡的男人,抱着同样基因过分良好的小萌宝,笑的前仰后合。 更是笑的,幸福美满。 舒澜楞了一下,再抱起女儿,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一家四口,都跟傻子一样,笑容满满。 这一天,是九月十一号。 这一天。 乌龙结束了。 每个人都各自有了各自的归处。 而她舒澜的归处,其实,一直在身边。 她说,“老公,我爱你。” 他说,“你当然要爱我,因为没人敢要你这种连家都不回的女强人!” 她说,“那你嫌弃我?” 他说,“赖着你生生世世,好不好?老婆?” 两个娃举着拳头,奶声奶气的大声喊,“好耶!!!” 哈哈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