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一章 明末 崇祯年间，北大旱，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 “就知道，当键盘侠没有什么好下场。” 看着眼前一群正在叮叮当当修补城墙的劳工，刘振华忍不住感慨道。 就在一周前，他还在网络上愉快的冲浪，偶然间刘振华在贴吧上看到了一个帖子。 【若是只给古代的劳工每顿饭吃白粥和榨菜，每天只工作八小时，他们会不会反抗？】 看到这个帖子，刘振华当即乐了，这是什么狗几把脑袋才能问出来的问题，他立刻键盘一歪，开始输出： “反抗，呵呵，这个问题相当于现代问：如果我只给一個人一个月10w工资，双休，八小时工作制，他会不会不干。” “tm的别说反抗了，你让他们干到老干到死，他们都不会反抗，赶着走都不走。” 因为敲键盘的时候过于激动，刘振华一脚踹到电源线上，下一秒他就感觉这辈子直了。 再睁开眼睛，便来到了这里。 短暂的错愕以后，刘振华迅速消化了脑海中多出来的记忆，他了解了这边的情况。 正是明末，崇祯年间，这具身体的主人同样叫做刘振华，此地是在天津，他则是一个小差役，虽然孤儿，但是家中父母死去的时候也留下了些家底儿，手底下管着的十号人。 眼下这些劳夫们修筑的是天津城的城墙，十几年前还未大旱，天津城城墙被大水冲出一个缺口，到现在才派人修补。 “怪不得明朝在崇祯手里覆灭，天灾是其一，人祸是其二啊。” 刘振华一阵感慨，恐怕这个皇帝下面的官员都要了烂透了，这样的王朝能不覆灭吗。 “开饭了，开饭了，管劳工的呢，快来领饭。” 有差役敲锣喊道。 刘振华赶忙赶往粥棚，拎起两个木桶，一个木桶里面乘着饭，另一个则是装着十个破碗，平日开饭，别人都是拿着鞭子催促手下赶快，而他则是亲力亲为，他看过多少小说，里面耀武扬威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从粥棚内走出来，立刻有个大块头迎了上来恭敬的喊了一声，“刘头儿。” 说着，他接过了刘振华肩头的扁担，一只手抓着扁担，看起来十分轻松。 刘振华拍拍眼前得有两米高大块头的腰子，“走吧，去那边吃。” “好嘞。” 两人快步来到城墙根下的阴凉处。 这边有九个劳工，见到刘振华过来齐齐喊了一声刘头儿。 “来，今天的伙食，”刘振华招呼了一下，大块头将扁担放在地上。 一群人立时围了过来。 可当他们看到饭桶里面的吃食时，一个个脸上顿时脸上浮现出一抹纠结。 “刘头...这东西，会吃死人的吧...” 九个民工中，长相最为清秀的任卓越指着饭桶说道。 饭桶里面盛着糊糊状的粥，看起来十分有料，但是任卓越能够分辨出来其中材料，这说是粥，其实就是水，观音土，沙子，麦麸的混合物。 虽然很是挡饱，但这玩意吃多了，可是会死人的啊。 “是啊，刘头儿，这怎么能吃呢，上面当官的根本没有把我们当人看！” 刘振华身边的大块头，也就是任宏利，握紧拳头瓮声瓮气的说道。 低头看了一眼饭桶内的食物，刘振华忍不住叹息一声，原本以为电视剧里面老百姓吃观音土是假的，那玩意怎么可能吃的下去，但是现在亲眼见到，刘振华终于明白了，吃观音土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明末北方，又是旱灾，又是蝗灾，百姓颗粒无收，无数灾民流连失所，饿殍千里。 眼下他们修筑的城墙外围，就有无数流窜的灾民。 现在看看这饭桶里面的吃食，他们也不比那些灾民好到哪里去。 “这东西断然是不能吃的！” 刘振华沉声说道，这东西吃了不会消化，不出一个星期就会出涨肚而死。 这些人都是他带来的，他定然不会看着这些人吃下这些食物出事，更何况，这土糊糊还有他的一份，他也不可能吃这玩意。 “昨日还是清粥，虽然一桶内不见十粒米，但是好歹能吃，眼下只有这要命的土糊糊。” 任卓越满脸愁苦之色，他们出来做工，也是被逼无奈，在家中活不下去啊。 眼下官兵发放的粮食根本就不是人吃的东西，吃的和外面的灾民一样。 外面的灾民或许会吃，因为饿疯了的人，已经不算人了，但他们还没到那山穷水尽的地步，自然不愿吃这玩意。 “要我说，那城内的狗官吃的一定油头满面，说不得那狗官家中圈养的猪狗吃的都比我们要好，”任宏利咬牙切齿的看着内城的方向说道。 随后他猛然将头转向刘振华，“刘头儿，我有一计，与其这里做官监工，还不如做那流窜的马匪，最起码逍遥自在，有的吃，有的喝。” “闭嘴！” 刘振华低声吼道。 见到刘振华似有些生气，任宏利顿时噤声。 刘振华的脸色十分难看，这人性子直，有些傻，什么话都敢说，这话说不定还要连累他，当马匪这事儿是能说的吗。 眼下天津城外有流窜的马匪，四处打劫，烧杀掳掠，天津城数千官兵，甚至没有人能站出来带兵围剿。 这些马匪无恶不作，朝廷苦于外面起义势力，没有多余的精力派人围剿这些马匪，让他们变得更加猖獗，活动范围甚至到了天津城护城河外。 当了马匪几乎贴上了反贼第二的标签，朝廷腾出手来定然要处理，不是走投无路，怎么有人愿意当反贼呢，他刘振华又不是什么鸿运齐天的主角，没有金手指傍身，历史知识不太好，也不是什么特种兵什么的，没有一身武艺，当反贼能有出路吗？ 估计到时候会被朝廷的大军绞杀不得好死。 可是当刘振华看向木桶内的吃食时，心中不由得自问，这还不是绝路吗？ 上面已经不发放粮食，拿这土糊糊糊弄人，吃了活不过一周，不吃同样活不下去。 怪不得历来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最先起义，乱世最先活不下去的就是这些人。 现在城内的高官说不定吃的满嘴流油，刘振华想到这里握紧拳头，随后又缓缓松开。 这些天看着城外流民不断死去，官兵处理一具具尸体，刘振华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人病了要吃药，世道病了要吃人啊。 【百分之一百，系统融合成功。】 【声望系统已经绑定，当前手下十人，每日发放十份白粥加榨菜，可以随时定量取出！】 就在刘振华感觉到一阵无力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让他的眼睛猛然亮起。 来了，系统，虽迟但到！ ------------ 第二章 夜半粥香 刘振华脑海中浮现出一道面板。 【姓名：刘振华。】 【声望：0。】 【当前势力人员数量：11（每日凌晨刷新）。】 【当前声望餐：白粥一碗，榨菜一碟/日/人（每日凌晨刷新），每份可提供一点声望，吃完后餐具将会消失（升级所需声望1000）。】 【当前可发放最大上限:50（升级所需声望:200）。】 “就知道，这穿越和帖子脱不开关系。” 系统的作用也很简单，和当初的帖子一模一样，每日能够给手下劳工发放白粥榨菜，只不过初始的发放数量是每人每日一餐。 眼前的任家的十个佃户连带着刘振华自己都被系统算作了手下，至于那声望，可以通过消耗声望餐获取。 获得的声望可以在商城内购买物品，商城内的物品琳琅满目，只有刘振华想不到，没有商城买不到的。 或者用来升级声望餐和当前发放数量上限，获取更多声望。 刘振华看了一下，下一个阶段的声望餐依旧是白粥榨菜，不过变成了每日两顿，再往后看，便是三顿，还有更好的套餐。 也不知道当这些古人看到现代的吃食以后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不过那需要的声望可不少。 至于当前发放数量上限，这个是必须要升级的。 就比如他拥有一百個手下，但是声望餐就只能发放了五十份，这样的话将会限制刘振华获取声望的速度。 刘振华嘴角的笑容放大，有了金手指，他才有信心在这片乱世做出来一番功绩。 周围的任家十人看着双目没有焦距，嘴角露出笑容的刘振华，一个个的面面相觑，刘头这是怎么了。 “大哥，刘头不会是被我气傻了吧？” 任宏利挠挠头，心里面十分忐忑，刘头虽然是徭役，但是平时不会对他们打骂，对他们任家很好，偶尔有其他吃食，还会让他们带入村中，任家村几乎都知晓这个当差役的刘头，在村民眼里，差役也是一个大官儿了。 “你还有脸说，不带些脑子，什么话都敢说，”任卓越没好气的将任宏利推到一边，随后小声的冲着刘振华喊了喊。 “刘头儿，刘头？” 正在歪歪自己一统天下皇袍加身的刘振华听到有人呼唤他，便回过神来。 “您没事吧？” 任卓越一脸关切的问道。 “不碍事，刚才在想些事情，出了神，”刘振华摇摇头，随后指了指地上的饭桶，“这些东西咱不吃。” 他一脚将地上的饭桶踹到在地上，土糊糊从饭桶内流出来，宛如流淌的泥浆，这玩意儿猪都不吃。 刘振华抬眼看了一下周围的劳夫，不少人哀声载道。 周围的差役见到刘振华的举动也不多说什么，毕竟大家平级，谁也管不着谁。 “那我们吃什么啊，刘头。” 摸着肚子，任宏利忍不住问道，十一人里面就属他块头最大，平日就算是喝清水稀粥也要喝五大碗，一顿饭不吃他就饿得慌。 周围九人同样关心这个问题，他们昨日便吃的不饱，只有些水粥下肚，吃完没有半个时辰就饿了。 今日又顶着太阳工作，若是今天在吃不上饭，第二天怕不是走着走着就要栽倒在地上晕过去。 “做完工，晚上和我一同回家，我来给你们解决吃饭的问题，”刘振华拍了拍面前任卓越的肩膀，言语之间透露着前所未有的自信和从容。 他此时手里有十一份白粥，十一份榨菜，系统给出的白粥，想必分量十足，兑点水照样可以吃饱吃撑，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任卓越最为机灵，感受到了刘振华的变化，不知道刘振华如何获取食物，会获取什么食物，虽然心头疑惑，但他没有问出来。 拉住还想要说些什么的任宏利，任卓越拱手对着刘振华说道，“多谢刘头。” 刘振华笑着摆摆手，“去干活吧，别太实诚，装个样子糊弄便是。” 上百名劳工修补城墙足足有一周，城墙还未修缮完工，监工也并不多说些什么，由此就可以看出来，这工程大概率就是在糊弄人，方便上面的捞油水。 众人点头，目送刘振华回到监工的棚子下面。 “大哥，为什么不让我问问呢，我得知道刘头要怎么办啊。” 任宏利忍不住问道，方才他想要继续追问，却被任卓越拦下。 “要不说你愚笨呢，每日就听爹教导你说话的方式，你却从来不想为什么这样说，只知道按部就班的模仿。” 任卓越锤了锤任宏利的胸口，对着他一顿数落，“刘头不论说什么话，我们只管信着便是，若是刘头只是安慰之语，你问出来岂不是让刘头难办。” “没有粮食，晚上在想办法便是。” “爹教我的我都学了，那不能怪我啊，我只是好奇。” 小时候爹总给他说，平日不要说‘俺’要说‘我’，说想法的时候要加“我有一计”，这样显得读过书，有文人气，显得聪慧。 类似于这样的话他小时候经常听到，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长大以后爹就从来不说这样的话了。 或许是他长得比大哥还要高要黑还要壮的时候。 见到周围的人都是一副了然的样子，任宏利就算是心有疑惑也不好意思多问。 任卓越叮叮当当的敲着城墙边缘的碎砖，心里不断的想着刘振华方才的样子。 “刘少爷会弄来什么吃食呢。” 他们曾经唠嗑时了解到刘头儿身世，刘大老爷死的早，刘家从此落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振华靠着刘家的家业长大，不过没有进账，也只是坐吃山空而已，不过也因此他们平日私下总是笑称刘振华少爷。 平日刘振华对他们任家也不薄，偶尔会拿出些存粮接济他们。 眼下官府指望不上，刘振华的粮饷还未发，他们也没有工钱，刘振华还能拿出来什么吃的呢。 “若是晚上少爷依旧想不出来办法，就想办法劝少爷另谋出路了。” 从小父亲任明义便教导他们知恩图报。 刘家对任家有大恩，眼下刘家落魄，刘振华又是刘家独苗，他们自然不会弃刘振华于不顾。 ...... 刘振华在刘家宅院内的厨房中踱步。 他在想，该如何解释这些白粥和榨菜的来路。 毕竟现在的刘家，一穷二白，这个地皮也并不值钱。 “不若给自己安个合理的头衔，直接将召唤白粥榨菜的能力展示出来。” 他想到了汉朝的张角，仅仅只是能够制作治病的符水，就被人称作“大贤良师，”拉起了百万黄巾军。 而他可是能够解决无数人温饱的变化出白粥和榨菜，并且一次还能变出来很多份，岂不直接被奉为神明，有这个名头拉出来一支队伍岂不是轻而易举。 与其日后让人猜疑粮食从何而来，不如一开始就公之于众。 “该用什么名号呢？” 刘振华思索，这是神仙般的手段，可以变化出粮食。 民以食为天，什么神掌管人间吃食呢，还得是北方的神。 刘振华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两个字。 “灶神！” 他眼睛一亮，北方最常见的就是灶神和门神，前者不就是掌管百姓饮食的吗。 “就这个了。” 刘振华做出决定。 夏日昼长夜短，晚上稍微凉快了些。 天津城北门出，行十里，来到的刘家宅院，天几乎快要黑了下来。 跟着刘振华来到后院厨房前，刘振华率先推门而入，然后将厨房门关上。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刘振华准备了什么吃的。 许久以后，厨房门缓缓打开打开，刘振华站在门口说了一句：“进来。” 众人对视一眼，而后陆续走进厨房内，刘振华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随后将门关上。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盖着熘布，一侧的灶台和一侧的米缸看起来许久没有动过。 有人鼻头抽动，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 “好香，怎么一股米粥味儿，”有人小声说道。 “好像还有咸菜味儿。” 有人闻了出来。 任卓越脸色变幻，这么香的白粥味儿，若不是他们和刘振华相熟，都要怀疑这是断头饭了，毕竟听说牢里上路的时候才会吃大餐，眼下这白粥味儿，到底是如何来的。 还未来得及多想，刘振华便面带笑容的一把将桌子上的白布掀开，露出了下面盖着的东西...... ------------ 第三章 白粥 桌子上的熘布（北方用来蒸馒头下面的白布）被掀开，房间内顿时粥香四溢。 “这...这是，白粥...好香好稠的白米粥...” 有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惊呼道。 桌子上，摆着十碗白花花的米粥。 米粥十分浓稠，一碗米粥，九分都是米，米汤只有薄薄一层，看起来十分粘稠，几粒白花花，圆滚滚的米粒露出来，看起来十分诱人。 “我的老天鹅，我活了半辈子，没见过这么稠的粥，这么白的米。” 有人咽了一口唾沫，忍不住说道。 他们平日里面哪里见过这种吃法，就算是当初没有闹灾荒的时候，家里面平日吃饭，也只是清粥而已，眼前的这一碗白米粥的分量，放在平日能够一家三口吃上十天半个月。 更不要提现在闹灾荒，这点米，多掺点水，掺一些野草野菜树根，能够让数百人吃上一顿。 地主老财也不敢这么吃啊。 这么些米，能换来两个黄花大姑娘了。 他们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十碗白米粥，几乎都要红了眼睛，这一碗米怕是值一钱银。 若不是眼前站着的是刘振华，他们恐怕都要上去抢了。 “不只是有白粥啊，还有榨菜，好多榨菜，那榨菜汤竟然还有油水儿！” 任黑土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说道，他只有在小时候过年的时候吃到过一次咸菜，毕竟在这个年代，谁能这么奢侈用盐腌咸菜呢。 更不要说这榨菜汤子里面还飘着油花，多么奢侈的东西啊，眼前竟然出现了这么多，而且就在他们的面前。 看刘振华的样子好像还要将这些东西给他们吃，他们何德何能能够吃上这些东西啊。 任宏利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响，他一下又一下的擦着口水，目不转睛的盯着白粥说道：“刘...少爷，这白粥...都是给...给我们的吗？” “自然。” 刘振华笑着点点头，这些人的表现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放在二十一世纪，很少有年轻一辈儿的人去喝这种白粥，太过粘稠。 一般吃饭都是外卖配可乐。 但是这是古代，是大灾下的崇祯年间，眼下这一碗碗白粥对于这些人来说就是极品佳肴，是一辈子也吃不上一次的仙粮。 若是放在外面，这碗白粥恐怕会遭得灾民哄抢哗变，这也是为什么刘振华没有在中午的时候将白粥拿出来的原因。 眼下这十人知根知底，品性都很好，刘振华已经准备他们当做第一批手下来培养。 “多谢少爷！” 任宏利满脸激动的说道：“那我们能吃...” “大哥你拉我干啥？” 话还未说完，任宏利就被任卓越拉了一把，他疑惑的看着任卓越，不知道为什么任卓越要拉他。 刘振华同样不解的看着一脸严肃的任卓越。 “少爷，您这些食物是哪里来的？” “嗯？放心，这食物来源绝对安全，你们放心吃便是。” 刘振华看着眼前的任卓越倒是想起了以前，他当初上大学请兄弟吃饭的时候，兄弟就这么一脸严肃的问他你是不是得什么绝症了。 这人的思想觉悟不会有那么高吧，面对不亚于银钱的诱惑还能够多想几分。 “这些东西太珍贵了，我们不能吃啊。” 任卓越对着刘振华说道，他确实也很想吃这些东西，但是他爹从小就告诫他们，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 他们已经呈了刘振华很多情，不能够在吃这些东西。 “不碍事，这些东西拿出来本就是让你们吃的。” 刘振华看着任卓越说道，这人的思想觉悟还挺高，他以往接济这些人，也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古代农民质朴，你稍微有恩于他们他们都会记下，刘振华想着若是活不下去了，真要造反，好歹也有自己的班底，眼下看来这些人给他的惊喜更多。 “这样吧，”任卓越看着刘振华说道。 “我们只取两碗粥，榨菜也不取了，就当是我们近些日子劳役的工钱。” 他们在这里修补城墙，本就是应当有工钱和吃食的，但是现在什么也没有。 两碗粥倒是够了，毕竟现在的米价奇贵，两碗粥也不少米了。 这些白米粥很稠，带回去，倒进大锅里面，再多兑一些水能够很多人喝上一顿香喷喷的米汤。 周围的人脸色变了变但是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刘振华平日已经帮他们不少了，任卓越说的也没有错。 这两碗白粥，做成了米汤以后他们倒是也能够喝上一些，最起码比在城墙前面喝的哪些白粥强。 “不必如此，你们一人一碗，拿着喝便是，这些白粥对于我来说并不算珍贵，”刘振华缓缓说道。 他们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显然不知道刘振华为什么会说这么不着边际的话。 不珍贵，这么些白粥和榨菜，能够抵得上好几两银子了，怎么可能不珍贵呢，伱若是什么大户人家说这些话也就算了。 可是按照少爷平日所说，他家底也不多了，他们虽然平日喊刘振华少爷，但是可不是那有钱的少爷啊。 “少爷，莫要和我们开玩笑了，这样吧，这些白粥您也吃不下，不若抵我们半個月的工钱，如何呢。” 任卓越看着刘振华说道，眼下他们几乎不发工钱，也没有餐食吃，管家就是在骗他们，能够从刘振华这里得来这么多白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至于以后该怎么办，日后再想办法，说不定他们也要做逃荒的流民了。 刘振华似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非要换些东西来，看来不告诉你们这些食物从哪里来的，你们是不会心安理得的将其收下了。” 任卓越点头，“少爷，这白粥和榨菜又不是凭空而来，我们肯定是不能直接接受的啊。” 其他人应和着点点头，这个他们比较认同。 若是官府拿出来救济的粮食也就算了，那他们吃的也心安理得，但是这是别人弄来的来路不明的饭菜。 “好，那我就让你们知晓这些食物从哪里来，”说罢，刘振华推开人群，大步走到门边，打开门朝着周围观望一番，刘家早就空了，厨房又位在后院，此处应当不会来人。 观望一番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刘振华将门关上，随后看着屋内的十人。 “这白粥和榨菜，还真是我凭空变化而来。” 刘振华的话回荡在众人耳边，让众人露出愕然的神情...... ------------ 第四章 灶神 “变化而来？” 任卓越重复了一遍，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周围的几人同样小声念叨着这句话。 从他们的表情上也可以看出来，他们并不相信。 这个年代的民众们大多愚昧，但是不代表人家是傻子，刘振华空口无凭，大家怎么会相信这白粥是他变化而来。 “是。” “这...少爷，您不能糊弄我们吧，随口找的理由，我们怎会信呢，您还是快些告诉我们这白粥哪里来的吧。” 任卓越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这糊弄小孩的话语，刘少爷怎么能够说出口的。 “是啊，少爷，我都知道这不可能，您又不是神仙。” 一旁的任宏利摊手说道，说罢他的肚子又咕噜噜的叫起来，显然是饿极了。 眼前的十人没有任何人相信刘振华所说的变化而来，他们几乎都是和刘振华一同长大的，刘振华有这本事，他们能不知道吗？ 刘振华笑着没有说话，只是摊开了他的双手，“你们看，什么都没有，对吧。” 他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因此留着一份白粥和榨菜没有拿出来。 众人纷纷点头，目光看着刘振华的手，确实空空如也。 “难道说少爷还真能变出来？” 任卓越脑海中冒出来这个想法，眼前的刘振华也不像是那嘴硬的人，为何还要摊开双手呢。 “看好。” 刘振华双手平摊，身体打直，目视众人。 闻言，众人死死地盯着刘振华的双手，让刘振华没有动手的空间。 忽然，没有任何动作，刘振华的左手上出现一碗白粥，右手上出现一碟榨菜。 “这......怎么可能？” 任卓越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这一幕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以往的时候，他见到过有人耍把戏，那些都是障眼法而已，眼下，刘振华却在双手未动的情况下，手中凭空出现了一碗热腾腾的白粥和看起来清脆可口的榨菜。 “我的天啊，”任宏利惊呼一声，两个眼睛瞪得和牛铃一样，他的目光在刘振华手中的白粥和他的脸上来回扫。 似乎要看看眼前的是人还是神。 有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口中的不停地喊着“神仙转世”。 刘振华看到这一幕并没有制止，以后等他的手下变多，每次取出来的声望餐更多。 那更像是神仙的手笔。 这种事情放在现代做出来都有些无法解释，更何况是在民智未开的古代，神仙转世就是最好的解释方法。 “难道...少爷真的是神仙转世？” 任卓越喃喃道，他们的父亲曾经说过，世界上是没有神仙的，要不然，为什么当初科考的时候，爷爷奶奶烧香拜佛依旧落榜了呢，诸如此类的例子太多太多，所谓神仙佛祖都是没有希望的人最后的寄托罢了。 眼下这非人类的一幕切切实实的出现在他面前，父亲说过的那些话都被眼前的这一幕击碎。 刘振华叹息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本来打算用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刘振华将白粥和榨菜摆在桌子上。 随后转过身来负手而立。 “可是现如今这世道，普通人已经无力拯救天下苍生。” 刘振华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悲悯，他想起了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 百姓流离失所，城外灾民惶惶，一個女孩甚至换不来三斤米面。 在文明时代通过科普视频才能够窥得一角便已经让刘振华时常感慨百姓真苦，现如今被刘振华亲眼看到，心中怎么能不感到悲痛呢。 任家十人被刘振华言语中流露出的情绪感染，一个个看起来有些低落，若非刘家接济，他们或许不日就会和城外的灾民一样。 “所以，我不装了，摊牌了，”刘振华的声音陡然放亮，他握紧拳头，穿越之前他最多当当键盘侠，但是穿越之后拥有金手指，他完全有能力改变历史的走向。 “我...就是灶神转世身。” 说到最后一句话，刘振华的声音平缓，没有任何慷慨激昂，有的只是平平无奇的叙述，神，对于人来说高高在上，对于神本身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身份而已。 就是这平缓的阐述。 让第二个人跪了下来，这人叫做任二苟，是这群人里面年龄最大的，足足有三十岁。 他头几乎快要触碰到地面，看起来十分虔诚，他呜咽着喃呢。 “是灶君啊，是灶王爷，怪不得刘少爷一直以来接济我们，呜呜呜。” 闻言，周围几人呼的一声跪下，对着刘振华五体伏地的跪拜下去。 一切都能够说得通了。 民以食为天，灶王爷掌管百姓饮食，俗称稷。 在大灾大旱的时候，刘振华并不富有，却拿出粮食主动接济他们，因为刘振华是灶王爷转世，不忍他的百姓受苦，眼下，家里余粮余财耗尽，灶王爷若是继续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他们一起，根本就没有办法解救他们，解救苍生。 于是恢复了神力，凭空变出来了白花花的大米饭和榨菜。 刘振华脑海中浮现出关于灶王爷的信息，一管百姓饮食，二司职命运，三检察善恶。 他顿时有些想笑，前有现代的我不是药神，现有他古代的我不是灶神是吧。 灶神这个名头确实可以，变出白粥榨菜来不就是饮食，司职命运，他绝对可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改变历史的命运。 监察善恶，如今那大明皇宫内，官员腐败，贪污横行，崇祯皇帝有心无力。 正值善恶颠倒，需要有人站出来将大局逆转。 先前他没有金手指，或许只能够随着历史的浪潮随波逐流，但是现在，他拥有系统，如此逆天伟力，足够改变历史河流的走向。 “起来吧。” 刘振华轻声说道。 跪拜在地上的十人闻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一个个甚至不敢抬头看着刘振华，只低着头弓着身子说了一句，“谢谢灶神。” 古代的人对君权和神权的敬畏是现代人难以现象的。 刘振华并没有多说什么，既然摆出了神的身份，那就要让大多数人畏惧敬仰，没有必要拉近关系，除了个别人以外。 “去吃吧。” 刘振华敲了敲桌子。 任宏利率先站了出来，任卓越甚至没反应过来，他性子本就如此，对神明的畏惧感没有那么强烈，他上前两步端起来一碗白粥，一碟榨菜。 随后对着刘振华咧了咧嘴，“谢谢刘...灶神，不过我能不能把这些带回家吃呢。” ------------ 第五章 决定 “可以，这些白粥和榨菜已经是你们的了。” 刘振华点头应允，声望餐被拿出来已经算作是消耗，他现在拥有十一点声望。 至于这些人拿白粥做什么，只要不是去浪费或者吃饱了倒卖，刘振华都不会恒加干涉。 “谢谢...灶神。” 任宏利赶忙道谢，随后转过头去捧起左右手的吃食脸上带着有些傻里傻气的笑容，“大哥，爹有吃的了，嘿嘿。” 这么大一碗白粥，兑上几大碗清水在煮一煮，足够他们一家吃上好几顿。 在配上榨菜，啧啧啧，那美味儿想都不敢想。 任卓越也有同样的想法，他对着刘振华说了一句“谢谢灶神”，随后上前两步同样端起一碗粥。 有了二人带头，其余人再也按捺不住，纷纷上前围在桌子面前，他们看着桌子上的白粥，都是一模一样满满登登。 不存在哪个多哪个少，榨菜也是如此，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注意到的人忍不住感慨不愧是神仙的手笔。 很快桌子上的白粥和榨菜都被领完。 这些人小心翼翼的端着手里的榨菜和白粥，宛如在抱着一個娇嫩的婴儿，白粥很满，撒出去一点都是巨大的浪费。 “那，灶神，我们就先走了，”任卓越看着负手而立的刘振华。 后者摆了摆手，“快回去吧。” 说罢，他转头找了个板凳，坐在了桌子面前，上面只剩下一碗白粥，一叠榨菜。 若是放在现代，刘振华根本就不会吃这些东西，什么白粥榨菜，他记得上一次喝粥还是在大学省吃俭用给女朋友买礼物的时候，一碗两块钱的粥，一份免费送的萝卜丝。 背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众人陆陆续续的离开。 桌子上摆着十一双竹筷，这是声望餐配套的餐具，那些质朴的佃户们当做是刘振华家中的餐具，因此都没有好意思拿。 刘振华拿起一双筷子，端起来榨菜碟，将榨菜连带着汤水一块倒了进去。 在搅拌一番，一份下饭的白粥拌菜就做好了。 “劳工肯定是不做了的，在拉拢一些人，就想办法往西南方向去。” 刘振华一边吃一边思索着。 白天的时候金手指没有冒出来，刘振华应当就是坐着看管劳工的差役，干不下去了，要么就流窜外省寻求生路，要么就真和任宏利说的那样去当马匪。 但是现在，刘振华有了明确的方向，起义。 他虽然拥有几乎可以说是无限的白粥和榨菜，可以当做大明王朝的大善人，但那只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善人。 朝廷里面的权臣是不允许有这样一个善人存在的，他们不缺白粥，不缺榨菜，若是知道了刘振华的神异之处，轻则失去自由，重则直接被杀死。 刘振华就是要反，要当皇帝，这样他才能够将金手指的作用发挥到最大，不需要有任何担忧。 想要起义，首先就离这个地方远一些。 天津城就在京师南，若是这地方起义了，那朝廷肯定会腾出手来直接将起义军镇压了。 刘振华的系统里面虽然有各种神异的东西，但那需要大量的声望，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获取到的。 若是指望着这些东西就敢在天津城造反，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朝廷剿灭。 因此刘振华要往西南方向去。 因为西南方向上起义军最多，形势也最为混乱，明末最早的起义就是在陕西。 这种混乱的局面对于朝廷来说是不利的，对于刘振华来说是大大有利。 崇祯元年四月，南赣（今江西省南部）起义军夺天王，建号永兴元年，率众攻破安远县城。 六月的时候，林丹汗入侵大同，杀死明朝军民数万，差点攻占大同。 后面十月十一月，一些地方接连因为兵饷原因病兵变，农民起义开始变得频繁。 刘振华在脑海中回忆起来。 他了解的历史人物不多，但是对于明末这个对汉人来说有特殊意义的王朝覆灭，刘振华记得一些事情。 现在北方已经开始大旱，陕西等地，在崇祯元年这一年的时间，都颗粒无收。 百姓极为凄惨，比现在更甚。 “到陕西去，最好能到。” 刘振华做出了决定，有声望系统提供的白粥和榨菜，再加上陕西等地大旱，农民遭饿，此时的刘振华过去就如同天降真神一般。 定然是人心所向。 “呼噜噜。” 想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刘振华大口的扒拉着饭菜。 吃的那叫一个香。 他从未感觉白粥和榨菜如此美味过。 ...... “刘少爷是真神，这是他变化来的白粥？” 任凡义拿着木棍看着面前耷拉着脑袋的任卓越和任宏利。 “是啊，爹，你怎么不信呢，我都说了，刘少爷是灶王爷，不信你问问黑土二狗他们是不是。” “这怎么可能是我们偷的呢，现在哪里有这样的白米饭给我们偷啊。” 任宏利宽厚的脸上满是委屈，一进家门，他爹将白粥和榨菜接过去以后，喊了声跪下就对着他俩一顿敲。 还说什么是偷得。 这世道上哪里偷这么好的东西。 任凡义看着两个孩子说的话不似作假，他的眉头拧成川字型，坐在了木凳上拄着木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爷可曾给你们说别的？” 任凡义抬起头忽然问道。 任宏利和任卓越齐齐摇头，“没有，少爷他就说了他是灶王爷，要拯救天下苍生。” “咚。” 木棍被任凡义扔到一旁的角落，这动静让两人身体一颤，还以为他爹又要上来棍棒伺候。 “你俩去把这粥倒在一起，添点水在煮一下。” 任凡义摆摆手。 两人十分惊讶，对视一眼以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站起来端着两碗两碟朝着门外走去。 等到两个儿子都出门以后，任凡义目光灼灼，“都说灶王爷，管吃食，管命运，查善恶。” 任凡义科考了十年不中，考的大好光阴浪费，考的家破人亡，最后认了，娶妻生子，他是不相信世间有什么神明的，但是当他看到那白粥的时候，他知道，这世界上或许真的有神明。 “我也许当年不中，便是因，因此今日让我的孩子遇到所谓灶神。” “司职命运。” 任凡义喃喃道。 “说不定灶王爷，能让我任家青云直上...” ------------ 第六章 村民 【重甲全身一副，需要声望：1000。】 【轻甲全身一副，需要声望：400。】 【战马一匹，需要声望：3000。】 【螺纹钢一根，需要声望：1。】 刘振华看着声望商店叹息一声，他手里的十一点声望能够买的东西并不多。 其中最实用的恐怕就是螺纹钢了，这可是类似于物理学圣剑的东西，这玩意儿拿出来可是能够秒杀现在所有的神兵利器。 摇了摇头，他从宅院门口走出，门外站着三十几个人，是昨晚那些人的家人。 可以说附近还能动的基本上都来了。 见到刘振华出来，这些人哗一下全部跪了下来。 “谢谢灶神！” 他们匍匐在地上，五体投地高声呼喊着，有些人甚至带上了哭腔。 昨天晚上他们都喝上了白粥，吃上了榨菜，自从今年灾荒，他们已经有半年未曾吃到过如此美味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他们听到将白粥带回来的人说，这些东西是来自于灶王爷转世投胎凡人身之手。 古代的北方人，灶王爷是他们最熟知的一位神明，如今竟然发现，神明竟在我身边？ 并且还是那位经常帮助他们的刘少爷，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受到灶王爷的帮助。 现如今，灶王爷又给他们白粥和榨菜。 一桩桩一件件恩惠，让他们感激涕零。 “多谢灶王爷！” 他们的口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有些人痛哭呜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刘振华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就算是当初亲族有人逝去，刘振华过去哭丧，听到的哭声也没有这些人诚恳，当即他便上前两步将其中最为年长的一位老妪搀扶起来。 “老人家不必如此，”刘振华看着眼前涕泗横流的老妇人说道。 老妇人似乎没有想到刘振华会上前来搀扶她，顿时混浊的老泪大滴大滴的流淌下来。 老妇人的手朝着外面抽去，同时呜咽的说着：“您是神仙，我一个老妇人怎么值得您弯下身子搀扶呢。”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擦着眼泪，心中无限感慨，不枉他们平日年年祭灶，如今灶王爷真的下凡，并且还如此亲近他们。 “老人家，我身为灶神，本就该亲民，你们年年供奉祭祀，现在该我切切实实的帮助你们了。” 刘振华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从脑海中想出一套措辞。 老妇人的眼泪终于止住了一些。 “卓越，宏利，快给大娘扶起来，”刘振华赶忙说道，“你们也都站起来吧。” 这些人里面比他年长的不少，一直这样趴在地上跪拜，刘振华真的感觉到一阵不适。 闻言，任卓越和任宏利从地上起身，上前架住大娘的两個胳膊将其搀扶起来。 其他人也站起来有些拘谨的看着眼前站立的刘振华，这人竟然是灶王爷转世。 “早些时候就感觉这刘家少爷气质不像是凡人，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就知道少爷不是一般人，竟然是灶王爷转世。” 人们心里面想着，回忆着刘振华曾经的样子。 刘振华适时抽手，站在一众人面前。 老妇人终于停止了哭泣，她看着眼前的刘振华，似乎要将他记在心中。 刘振华看着这些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计划是朝着西北而去。 这老妇人真的能够长途跋涉吗。 他要将计划说出来，是走是留任由这些人选择，反正不论在哪里以他的能力都可以拉起来一支队伍。 “各位乡亲们，”刘振华面面容肃穆。 三十多个人顿时抬头看着刘振华，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我打算去陕西，那边灾荒更为严重，有更多的难民。” “要去陕西......” 村民们听到刘振华的话纷纷变了脸色，陕西啊，那距离这里可是有千里。 在古代，交通并不发达，人们甚至有的一辈子都出不去个小村子。 更何况现在正逢乱世，外面马匪流窜遍地灾民，这千里的距离不亚于唐僧西天取经的难度。 他们或许走到死都走不过去。 村民们对视一眼，他们看了看刘振华，这是灶王爷，拥有变化出食物的本事。 他们知道刘振华给他们说这件事是为了什么。 这是问他们愿不愿意跟着啊。 “你们若是愿意跟着，便上前一步，若是要继续留在这里，就待在原地。” 刘振华将这些人的表情看在眼里，这些人害怕也正常，又不是现代，说去哪里，一天之内都能够到达。 眼前这些人或许一辈子就在这方圆十里活动。 “灶神，草民愿意带着我的两个儿子追随灶神。” 让刘振华意外的是，任卓越和任宏利的父亲，也就是任凡义竟然率先站了出来，他拱手对着刘振华说道。 这人科考数次不中，回归乡里娶妻生子，见识比别人多一些，这般想想，他站出来好像也很合理。 任卓越和任宏利诧异的看着父亲，他们没有想到父亲会率先站出来。 眼下家里面唯一的老父亲都站出来了，他们两个自然没有退却的道理。 “跟着灶神我们能够吃...” 任宏利话还未说完就被任卓越捣了一下。 “我们愿意跟着灶王爷前去陕西，救助灾民。” 他拉着任宏利上前一步，说道。 刘振华笑着点点头，任宏利想要说什么他也知道，很朴实无华的话，本来就是为了吃饱。 “俺也愿意跟着灶王爷，”一个长相黝黑的少年站了出来，是昨日十人里面的任黑土。 他的娘亲伸手拉了拉任黑土却被任黑土甩开来。 “娘，你不要拦着我。” 任黑土赶忙上前一步，生怕他娘在拽他。 “黑土，你家里面还有父母在...” 刘振华看着任黑土的父母，任黑土年龄并不大，还是家里面的独苗，他的父母也就三十岁左右的年纪。 “灶王爷，我已经是一个汉子，我要出去跟着您闯闯，看看外面的世界。” 任黑土的声音还有些稚嫩，他的脸色涨红，拳头紧握，跟着神仙出去看看，哪个少年郎不愿意呢。 ------------ 第七章 前行 “孩他爹...” 任黑土的母亲，一个低矮的妇人有些啜泣的拉了拉身旁的庄稼汉子。 后者拍了拍妇人的肩膀，“孩子长大了，让他去吧。” “爹娘，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看看的，”任黑土挥了挥拳头，少年不知离别愁绪，满脑子都是远方的风景。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七八个壮年跟随任卓越。 他们和亲人作别，不带着任何行李。 眼下正是炎炎夏日，本就不需要任何冬装棉被，况且这些人也没有。 食物方面有灶王爷在旁边，就是一个移动的粮食仓库，怎么还需要食物呢，更何况，这些人也没有。 ...... “灶王爷，我们不用继续做工去了吗？” 任卓越开口问道，他们这算是逃役吗。 刘振华摇了摇头，“我们本来就不在服役的名册上，是那卖官之人故意刁难，让我必须拿黄金三两，出十個劳夫，才能够买下一名九品都算不上的差役。” 刘振华估计，这卖官的人和上一世的劳务派遣一样，一个人头能够拿多少油水。 因此才会这样做。 “原来如此。” 任卓越点了点头。 他们一路朝着西南方向前进，绕开了天津城，天津城护城河东北方向上，随处都可以见到流民，马匪也经常出没在哪里。 因此从那里走并不安全。 往前走了大概五里路，一路上以来都是荒野，路上几乎见不到任何绿色的植物。 北方几乎半年以来一滴雨水都没有下，不仅粮食颗粒未收，沿途的草木枯萎的枯萎，能被难民吃掉的，几乎都被吃掉。 刘振华记得曾经看到过一篇帖子，上面说，古代饥荒的人为什么不下水捉鱼呢，难道是因为他们不会吗？ 当时看到这片帖子，刘振华的反应和看到穿越而来的帖子一般，这是什么狗几把脑袋才能够问出来的问题。 饥荒代表着什么，几乎都和大旱挂钩，还下水摸鱼，但凡有水还犯得着饥荒吗？ 就连运河流经北方部分都干涸断流了，更何况是沿途的其他河流。 灾民一路上宛如蝗虫一般，树叶吃完了吃树皮树干吃草根，最后吃观音土。 吃不了两天就会胀肚而死。 幸亏当初刘振华没有在这个问题下面回答，要不然真穿越了金手指总不能是下水捉鱼吧。 他念及这帖子再看看现世惨状，刘振华就忍不住感慨一声袁公千古。 又行了五里地。 远远地看见了一群灾民。 这些灾民如同黑色的蚂蚁一般缓慢前进，他们的目的似乎也是天津城，希望能够找到官府施粥的地方。 “灶王爷...” “以后叫我刘少爷，若非已经是我们的亲近，不要提灶王爷的事情，”刘振华开口说道，现在并不是时候。 “好，”任卓越点点头，“刘少爷，咱们要绕开来吗？” 眼下这些灾民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灾民往往伴随着危险，这些人饿极了。 刘振华带着他们绕开来天津东北处便是为了那边聚集的灾民， 刘振华思索一番，他目前的声望餐上限是五十人，眼下算上刘振华，一天只能获取十二点声望，这样效率太低了些。 “倒是可以过去寻一些青壮，”刘振华心里有了想法，随即开口说道：“我们去看看。” 一行人以刘振华唯首是瞻，自然不会反对。 在他们朝着灾民走的时候，灾民也在往他们这里来，一来刘振华等人穿着看起来虽然朴素，但是不像是他们这般狼狈，想来应该不是难民，或许是从天津城出来的。 二来他们可以问路一番，他们不知道天津城的具体位置，眼下只是按照一个大致的方向来走。 “少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灾民群很快和刘振华一行碰上，这群灾民大概有百来人，老弱妇孺都有，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佝偻老人跪倒在刘振华面前。 任卓越和任宏利站在刘振华左右，防止灾民有人想要动手，不过他们显然是多虑了。 他们身上看起来并没有包裹，怎么可能有粮食呢，一些灾民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等着前面的人问路。 “老人家，我们身上并没有粮食，”刘振华看着眼前的老人，他今日的声望餐并没有用掉，但是他不愿意拿出来给这些人。 拿出来的话定然要被这些人赖上，被拖累，救得了一时就不得一世。 听到刘振华的话，老人也不惋惜，本来就是按照习惯去问的，就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 他们一路上已经习惯了，谁能有粮食的，那些有粮食的，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穿着华贵，带着护卫。 “好吧，”老人家摇摇头，“那你们知道，天津城在哪个方向上吗？” 老人家问道。 刘振华给他们在指了指，“往东北方向上走，大概十里左右就到了。” 老人抬了抬眼睛，并没有道谢，似乎不想多浪费力气。 他挪动沉重的脚步朝着刘振华手指的方向上前进。 前面意味着希望，若是官府救济他们还可以活下去。 灾民们陆陆续续从刘振华的身边走过，一些目光不怀好意的在他们身上打量。 不过当他们看到身强力壮的任宏利，还有几个壮实小伙以后收回了目光。 这些人身上并没有吃的，犯不着去抢夺。 白费力气不说还不一定讨好。 “有没有愿意跟着我的青壮，我要去陕西，我能提供食物，”刘振华忽然开口。 一些灾民停了下来，朝着刘振华看去，提到粮食他们的目光都亮了起来。 “你身上没有带着粮食，你拿什么提供粮食？” 有人开口问道，刘振华一行人的身上并没有行李包裹，怎么可能有粮食吃呢。 “是啊。” 周围的人有气无力的附和道。 “我自然有办法，只要青壮，愿意跟着我的，今晚就能够吃上粮食...” 刘振华不愿直接将白粥拿出，粥少人多，分配不均总会产生问题，他最多需要五十人，保持每日声望获取就可以。 等到日后使用声望将人员数量升级以后再开始扩张也不迟。 ...... ------------ 第八章 跟随 刘振华的话让灾民们有些慌乱起来。 今晚就能够吃上粮食，这对于一路上逃荒而来的难民们非常有诱惑力。 “这位少爷，你空口无凭让我们如何能够相信。” 有一个中年男子站出来看着刘振华说道，他的话得到了多数人的附和。 毕竟刘振华这一行人身上并没有带着粮食，他们一路走来，附近也没有什么有粮食的地方。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赶往天津城。 任宏利闻言想要反驳他们，但是先前被刘振华叮嘱，不能够透露出来他能够变出粮食的事情。 他在一旁憋的抓耳挠腮。 “信与不信在你们，反正若是跟我走了，晚上自然有粮食吃，”刘振华负手而立，脸上带着笑容。 对于这些人是否跟随刘振华并不强求。 “愿意跟着我的上前一步来到我身边，我最多只要三十五人，不愿意的你们自便。” 刘振华说完以后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些灾民。 他们基本上都十分瘦弱，面容枯槁，只有少数人看起来显得强壮一些。 不得不说能够从陕西走到天津城这边来，刘振华还是很佩服他们。 一些灾民直接转头朝着天津城的方向走去，和刘振华虚无缥缈的承诺相比，就在前面切实的天津城明显更加令人信服。 一些人脸上的表情带着犹豫和纠结，他们看了看刘振华上下打量了一番。 只有眼前的刘振华服饰显得家境比较好一些，其他人基本上都穿着一些麻衣。 这群人并没有任何行李。 放在现代刘振华的这种行为就算是画饼。 一些原本有些犹豫的灾民直接转头就走了，他们跟上队伍，朝着天津城而去。 陆陆续续的，这里只剩下了十几人，刘振华先前看到的那些比较健壮的人便在这十几人中。 这些人依旧有些纠结。 其中一个六尺高（明朝一尺在三十一厘米到三十三厘米）的人站了出来，他看着刘振华拱手说道：“这位少爷您真的能够给我们食物吃吗。” 刘振华笑着看着这些人：“我说了你们若是相信就到我这里来不信的话请自便。” 他此时真想掏出来一把折扇，放在身前扇一扇，那样倒显得逼格满满。 这些人对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依旧是那人上前一步，拱手抱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十几人便跟着您，若是晚上您拿不出来粮食，我等离去，希望您不要阻拦才是。” “这是自然。” 刘振华点了点头，空口无凭的，能有这十几个人跟着他，他已经很满意。 队伍的人数翻了個翻。 刘振华打开面板看了一下。 现在的势力成员算上他已经来到了三十人。 每天可以获取三十点声望。 “过不了一年的时间陕西河南等地方的农民纷纷揭竿而起。” 刘振华心中想着，差不多还有八个月的时间。 足够他在陕西积累力量。 刘振华以前在网络上看到过一篇帖子。 问的是如果我有五千重骑兵，被皇帝发现了会被判死刑吗？ 五千重骑兵，放在任何朝代都是足够灭国的势力。 给刘振华足够的时间，积攒足够的声望，便能够积攒出来，这五千重骑兵。 走在路上，任家的村民跟在刘振华左边，先前的灾民则是跟在刘振华的右边。 “你叫什么名字，”刘振华忽然转头问道。 先前那个八尺男儿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刘振华会主动来找他说话。 反应过来以后，他连忙说道：“回少爷的话，我叫杨立超。” 刘振华看这人言谈举止，不像是土里刨食的农民，隐隐约约之间，这些人又好像以他为首。 “你读过书？” “先前在大族家给族中少爷做过伴读的书童。” 杨立超解释道，他没有多作解释的，刘振华也没有追问。 一行人走出十五里，刘振华朝着四周环顾一眼，入目之处皆是一片荒凉，远远的有一些零散的影子，但是他们前行的道路和刘振华等人并不重叠。 “停下来，吃饭。” 刘振华伸出手示意所有人停下。 闻言，任卓越等人两眼放光，任宏利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昨日白粥和榨菜的美味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他们脑海中。 单单是听到刘振华说开饭他们的口中就在不停的分泌唾液。 一想到日后每天都可以吃上这些东西，任卓越等人就感觉和在做梦一样。 和任卓越等人的反应不同，杨立超那边的人则是满脸疑惑。 开饭？开什么饭。 周围一片荒芜，刘振华等人又没有任何行李，没有粮食，没有水，没有锅碗瓢盆。 拿头吃饭，难道吃地上挖出的观音土吗？ 这不是耍他们吗。 想到这里一些人的脸色纷纷发生变化，虽然已经料想到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当这种情况真的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还是感觉到有些气愤。 “额...少爷，这荒郊野岭，您又没有任何包裹，我们如何吃饭，若是没有吃食，您直接说便是，我们就先走了。” 杨立超也是感觉这人有些不地道，心中有些疑惑，难道他真的感觉错了？ 刘振华摇了摇头，随后指了指前面的空旷地面。 “食物在这儿。” 地面上光秃秃的甚至一点杂草都没有。 杨立超等人脸都绿了，还真是吃土吗，这样耍他们吗。 他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有些涨红，他真的看错了，这人在消遣他们。 “伱何必......” “白粥！” 杨立超话还未说完顿时被一声惊呼打断。 随后便闻到了一阵粥香，还带着几分咸菜的味道。 杨立超以前在贺家氏族做枪童的时候，曾经闻到过这样的粥香，但是后来贺家越来越落魄，直到方才，他都未曾闻到过如此浓郁的粥香。 转头看去，先前惊呼那人一脸震惊的看着地面。 周围的人亦是如此 有些茫然的顺着这人的目光朝着地面看去，杨立超顿时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地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十一碗白粥，十一碟榨菜，木质的筷子横在白粥上面...... ------------ 第九章 真是神仙的手段 任宏利看着这些人震惊的样子，咧着嘴笑着，“大哥你看这些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任卓越直接给了任宏利腰子一拳，“咱们昨天不也是这样吗，你这不等于在骂自己吗？蠢蛋。” “噗。” 一个人直接跪倒在地上，就像是有了连锁反应，一群人顿时跪倒在地上，眼前的这一幕已经不亚于神迹。 准确的来说，这就是神仙手段。 要不然为什么这空旷的地面会凭空出现这么多食物？ 甚至连带着碗筷都有。 刘振华有些无奈，这些人怎么动不动就是跪下来。 “快起来吧。” 他看着这些人说道。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这群人顿时弯下了腰脑袋几乎都快匍匐到地上，“不敢呐，这位神仙大人。” 杨立超心中顿时有些诚惶诚恐，就在看到地上一碗碗白粥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今天恐怕是遇到真神仙了。 在陕西，河南，山西，东北这些地方经常有神仙志怪传说。 杨立超平日里道听途说，再加上读过些志怪传说，对于神仙精怪这些东西心中更加敬重，这也让他十分惶恐，因为他方才的态度，着实有些恶劣。 “方才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神仙大人原谅！” 杨立超直接叩首，将头埋在了地上。 其他人同样瑟缩。 “不知者无罪，你们未曾见到过这般手段，不信也是人之常情。” 刘振华轻声说道，随后给任卓越使了一个眼色。 后者心中了然，然后快步来到刘振华旁边，“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家少爷是灶神。” “灶神！” 有人低声惊呼，身体更加剧烈的颤抖起来，杨立超对灶神很是熟悉，越是大的宗族对于神仙就越是敬畏，每年祭灶的时候杨立超都只是远远观望。 灶神，掌管着人间百姓的吃食。 “怪不得变出来的是白米榨菜，原来是灶王爷。” “我等草民拜见灶王爷...方才多有得罪...” 一行人赶忙又是一阵叩首，又是认罪的，态度极为诚恳，这是皇帝都没有的待遇。 “行了，灶王爷说不怪你们就是不怪你们，灶王爷爱民如子，伱们不知道吗？道声谢谢起来便是，我们还要赶路呢，耽误了灶王爷的大事你们在这般道谢就迟了。” 任卓越大脑飞速运转，想出来一套措辞。 刘振华听得十分满意，早就看任卓越机敏，眼下的种种表现果然如此。 “多谢灶王爷...” 一群人叩拜一番以后，赶忙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所谓灶王爷的大事儿是什么，但是在出错，神仙怪罪下来他们担待不起。 得罪皇帝最多诛九族，那也只是死一次而已，神仙说不定能够让你死了在死。 投胎都投不了。 “先吃饭便是，眼下有十一碗白粥，十一份榨菜，其中一碗一碟归我，剩下的十碗饭你们二十九人分着吃了。” 虽然不知道灶王爷为什么还要吃饭，但是他们也不敢多问。 杨立超带头就要跪下来磕头道谢，被刘振华拦下。 “以后不许动不动下跪，平日里喊我少爷，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 杨立超连忙说道。 任宏利挠了挠头，小声嘀咕了一句，“灶王爷为啥不...呜呜...” 话还未说完就被任卓越捂住嘴巴，“叫你不要多说话，只观看着便是。” 就连任凡义都轻轻踹了任宏利一脚。 他们的小动作被刘振华看在眼里，他也不在意，他现在只能够召唤十一份白粥榨菜，因为这玩意过了十二点以后才能刷新，和人数齐平。 眼下的白粥榨菜还是在人数只有十一人的时候刷新的。 因此只有十一份，得到了今晚十二点以后才会刷新出来三十份。 杨立超等人连忙高呼谢谢少爷，他们已经很满足了，十碗分量十足的白粥，还有一碟榨菜，差不多三人分一碗，已经能够分到很多吃的。 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极为罕见的吃食，他们自然不会多说些什么。 只恨不能够表达出来对刘振华的感激之情。 有刘振华在，这些人自然没有人敢刷小聪明，都很自觉的三三抱团端起来一碗粥，一碟榨菜。 任卓越和任宏利两人单独分食一碗白粥，一份榨菜，这是这些人自发让出来的。 因为在他们看来任卓越在刘振华面前比较能够说得上话，做的上事。 原本任宏利是打算让爹吃的，但是被任凡义拒绝了。 刘振华扒拉着白粥就着榨菜，对于眼前的这一幕也没有多说什么，任卓越有些机敏，又知恩图报，心性比较好，准确的来说任家的这十人心性都不错。 只不过任卓越比较聪敏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一个谋士的料子。 还有待观察。 吃饭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说话，他们都在专心致志的等着前面的人吃过饭，然后将白粥和榨菜传给下一個人。 虽然有些不好把控吃的量，但是大差不差一人能够分到三分之一，也不是这些人觉悟有多么高。 主要就是来自于刘振华的威慑力，一个神仙在这儿看着，可比屠刀和皇帝管用多了。 毕竟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人在做天在看，他们在这儿吃，神仙就在旁边坐着一块吃。 谁敢多吃，他们以前是朴实的农民，不过不是愚蠢的农民，都能够拎的清楚其中利害。 若是因为贪心这一顿多吃了，万一被神仙发现，轻则逐出队伍，重的说不定直接被神仙弄死的。 一顿饱和顿顿吃他们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很快，所有的食物都被消灭完毕，碗筷，榨菜碟子干干净净，不见到任何一点食物残渣，倒不是系统的作用，而是这些人舔的太干净了。 他们可能没有听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诗，但是他们比任何人都知道这粮食的珍贵，都做的更好。 文字的教育永远没有现实的教育成功。 吃罢以后，地上的碗筷碟子迅速的消失不见，这一幕让杨立超等人在心中暗叹一声不愧是神仙，他们对于刘振华更加敬畏。 ------------ 第十章 流寇和螺纹钢 吃过一顿饭以后，众人明显熟识了一些，队伍也不在分成左右两边，而是相融在一起，跟在刘振华身后。 “立超，你们为什么在当时愿意跟着我呢，”刘振华还是很好奇的，毕竟当时他看起来确实像画大饼，身上一点行李都没有就敢妄言让这些人吃上饭。 杨立超竟然敢带着这么些人留在原地，并且最后还决定跟随他。 闻言，杨立超站在一侧有些拘谨的回答道：“回...回少爷的话，有两个原因。” “嗯？” “第一个就是，您再说那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的自信和从容，和当初我伴读的时候，跟着的那位少爷有些类似。” “因此我就想着赌一把。” “第二个原因就是我们还能撑上一天两天不吃饭，因此有赌的本钱。” 杨立超将当时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出。 “原来如此。” 刘振华点点头，果然眼界和认知很大程度上能决定一個人的命运。 “其实天津城已经停止施粥了。” 刘振华的话让杨立超等人一愣，他们不疑有他，这些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庆幸，没有其他更多的情绪。 杨立超心中感慨，幸亏他选择了赌一把跟着刘振华，不然看到一路上被视为希望的天津城竟然停止施粥以后，他们该有多么迷茫和绝望。 忽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那些灾民的影子，这些灾民不仅仅要面临绝望，甚至还会被后悔的情绪铺满，他们或许经常会想为什么不选择跟着刘振华赌一把。 “你们从河南哪里来，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吗？” 刘振华接连问出两个问题。 杨立超一一作答，“南阳，不是，我们是出了河南以后遇上的，结个伴，路上遇到流寇什么的也能安全一些。” “流寇，”刘振华咀嚼着这两个字。 他们一路向着陕西前进，沿途肯定会遇到很多危险，这流寇便是其中之一。 这流寇有两个意思，一种是被用来侮辱起义军的，官府将没有固定地盘的匪徒叫做流寇。 第二种则是单纯的没有任何固定地盘由活不下去的灾民组成的强盗，抢夺粮食和财物。 任宏利忽然凑了上来，“少爷，您说的流寇是不是那些人。” 说着他指了指西北方边朝着这边快速赶来的一群人。 他本来在队伍里面听着刘振华和杨立超交谈觉得无趣，一双眼睛四处乱看，刚听到流寇二字，他便看到远远过来一些人。 这些人手里还拿着一些棍棒之类的武器，肯定不是灾民。 刘振华顺着任宏利指着的方向看去，顿时心中一惊，他们这些人面朝西南方向前进，一时间竟没人注意到远处有大概二十多个人正在快步走来。 这些人行走之间十分分散，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来，这些人不是灾民，更何况他们手中还拿着一些武器。 定然是流寇无疑。 若不是任宏利提醒，说不得这些人已经冲到了他们近处。 “我们身上一没有粮食，二没有财产，这些人应当不会动手才是，”刘振华眯着眼睛看着这些流寇，相比于杀人不眨眼的马匪，这些流寇并没有那么危险。 “不然，少爷，这些人虽然前身是灾民，但是他们什么都敢干，”杨立超看着这些流寇神情有些凝重，他们一路上见到不过不少流寇杀人的事情，基本上被杀的都是只有二三十人的小团体。 “他们和野狼一样，平日吃饱了最多打劫，但若碰到饿了，他们什么都吃。” 被杀死还不是最恐怖的，有时候流寇运气不好，遇到的灾民也没有粮食，他们多日未曾进食，饿急了的话，一些丧失了底线的流寇甚至抓活人来吃。 跟着杨立超来的那十几人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惧意。 反观任卓越等人淡定得多，他们身边就是灶王爷，怕个鸟。 刘振华有些默然，不过他这些日子以来见到活的死人多了，听到吃人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太过惊讶。 “得适当的锻炼一下这些人了，”刘振华目光扫过身边的这些人。 他要干嘛，造反啊，要的是能打敢杀的人，而不是一群天天磕头喊谢谢灶王爷的拉拉队。 造反说的有些远，近的话，他想要在陕西立足可不能只靠着发粮食，得有一群能打的人。 眼下这些流寇明显是最好的磨刀石，在刘振华有意放慢的脚步下。 他们和流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刘振华也看清楚了这些流寇。 身形并不算强壮，一个个手里的武器十分简陋，基本上都是一些粗壮的木棍，稍微厉害点的拿着一些生锈的柴刀。 明面上来看，这些人虽然武器简陋但是总比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要强。 但是，刘振华可是有声望的，能够在商城中兑换武器。 二十二点声望，他的脑海中瞬间想到了早上翻看商店的时候看到的最便宜的武器。 螺纹钢，HRB600螺纹钢，只需要一点声望，就能够拥有如此神兵利器，莫要说是这些人的木棒柴刀，就算是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想要和HRB600比拼强度也要往后稍稍。 二十二点声望，刘振华能够武装二十二个人，看看任宏利这一副强壮的样子，不当个武将简直可惜。 “若是让你们杀了这些人，你们敢吗？” 一群人都在等刘振华说是赶紧跑还是怎么滴，谁知道刘振华冷不丁冒出来这句话。 任宏利顿时拍拍胸口，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丝毫没有将那些流寇放在眼里，“少爷，就一个字儿，敢。” 任卓越这次没有拦着任宏利，反而跟着附和：“少爷，我们没有敢不敢，只知道少爷说的话，我们肯定要做。” 马屁精任卓越再次上线，花花轿子抬人高，刘振华这向来不屑于用虚假话术维持人际关系的人闻言心中都是一阵受用。 杨立超心中微动，此时不表忠心更待何时，灶王爷一个神会怕这些流寇吗，定然有其他意思在内。 “少爷，我们也敢，我当伴读的时候，做的是枪童，耍的一手长枪，虽然现在没有武器，但...” 当啷。 杨立超还未表完忠心，就听到了一阵金铁碰撞声。 地上顿时多出一堆铁色棍棒。 ------------ 第十一章 应对 地面上，多出来一堆五尺长拇指粗细的铁棍。 杨立超愕然的看着这一幕，这些铁棍反射着幽冷的光，上面带着一圈又一圈的纹路，看起来就十分坚固。 单单是从色泽和质地上来看就知道这玩意定然不一般。 周围的人也是如此。 有人低声惊呼，“这是灶王爷变出来的兵器啊。” 和那些粮食一般都是凭空出现的。 “难道是天上的仙兵武器，看起来十分坚硬。” 这该值多少钱，一些人心中盘算着，怕是无价之宝吧，毕竟是神兵利器。 “这是武器，试试趁手不趁手，”刘振华撇了一眼那些流寇，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或许是看到刘振华等人竟然不逃跑，这些流寇的脚步慢了下来。 话音刚落，任宏利就上前一步抓住一根螺纹钢握在手里，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霍，这么沉。” 任宏利掂量了一下这铁棍子，得有个七八斤重（按照一米五长，拇指粗细，大致便是这个重量）。 手持钢筋棍的任宏利配合上他高大的身躯看起来到有了几分压迫感。 杨立超略微有些颤抖的俯下身子拿起一根螺纹钢，感受着手里铁棍的质感，杨立超有些激动。 这是灶王爷变出来的武器，难不成就是所谓的神兵？ 他以前只在贺家耍过红缨枪，他敢肯定，贺家的铁器没有一把能够比得上眼前这些铁棍的质地。 杨立超试着挥舞了一下，虎虎生风的，就是没有木柄，有些不好抓握，还有些磨手，当下他回答了刘振华，“回少爷的话，除了抓握起来会有些费劲并且磨手以外，其他都很好。” 杨立超满脸激动的看向刘振华，他何德何能能用上神兵啊。 刘振华满意的点点头，磨手和不好抓握的问题很好解决，不过现在并不是时候，只要用的顺手就好，“很好，这里一共二十二根螺纹钢。” “你们有二十九人，”刘振华环视一圈，“这样吧，你们迅速些，敢和流寇搏杀的，上前一步，取一根螺纹钢，不愿意的待在原地。” 又是愿意不愿意的选择，这已经是杨立超第二次听到。 他这次想也没想，直接握紧手里的...额，好像是叫做螺纹钢的神兵，目光坚定的站在刘振华身侧。 他已经怀疑犹豫过一次了，差点得罪灶王爷，差点失去大好前景，想想那些灾民可能出现的后悔模样，杨立超便在心中告诉自己只要是刘振华所言，他便立即去做，不应有半点犹豫。 任家几人没有犹豫，他们虽然不知道啥叫做螺纹钢，但知道刘振华让他们拿起来地上的武器。 很快地上的螺纹钢就少了一半，杨立超看着这些和他一起留下的人。 一些人的脸上带着犹豫，因为他们有的选，毕竟人有二十九个，螺纹钢只有二十二根，他们有七人不用冒着危险和流寇拼杀。 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人站了出来，地上的螺纹钢只剩下四根。 杨立超看着这一幕心中叹息一声，抓不住机会啊。 任家人看着这一幕眼中有些鄙夷，吃着灶王爷的饭还不管办事儿，喂個狗狗还知道有人来了上去咬，这些人和他们分白粥榨菜简直就是浪费。 有几人看到了任卓越等人脸上的鄙夷之色，顿时咬牙站了出来，拿起了地上的螺纹钢，握紧手里的螺纹钢他们稍微有了些底气。 地上的螺纹钢就剩下一根，刘振华上前一步将其拿在手里，他看着站在原地的八个人，心中暗自摇头。 不可能让这些几人吃这么多了，他每日发放的声望餐数量是有限的，这些人已经是被淘汰的一批，每日只配吃维持温饱的食物。 曾经有一批原始股的机会摆在这些人面前，他们却没有好好珍惜。 “将螺纹钢藏在背后，这些人上前的话，我喊声动手，什么也不要管，只管拿着武器往他们脑袋上砸，明白了就点点头。” 刘振华轻声说道，他们背对着那些流寇，分钢筋的时候那些人也看不得一个大概。 到时候藏螺纹钢于背后，给他们一个惊喜。 刘振华打算亲自上阵，穿越到此老天给了他一副高大的身躯，不经历马上厮杀阵前迎敌，岂不是白白浪费这六尺之躯。 这些人的武器并不算好，只有那些柴刀看起来锋利些，一刀破伤风两刀见祖宗。 不过兵器对拼向来讲究一寸长一寸强，他们手里的钢筋可是有一米五长，是那柴刀的三倍。 再加上偷袭，应当不会有伤亡。 “转身，稍微分散些站，他们要来了，”刘振华单手拨开人群，来到了正面迎着流寇的位置。 二十一个手持螺纹钢的人站在他的身边，稍微松散了一些阵型，这些人皆藏螺纹钢于背后，一个个的手背着，看起来有些古怪。 不过刘振华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流寇们来到了刘振华等人面前三米左右的地方。 为首那人拿着柴刀，左脸带着一道疤痕，看起来有些狰狞，“大老远就看到你们一群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现在又一个个的手背着，藏什么好东西呢？” 疤脸男看着一众人满脸狞笑的说着。 他们很远就看到了这一小股手无寸铁的灾民，本来打算摸到近前怕他们逃跑，谁知道这些人跑也不跑，待在原地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干什么。 想来应该是在藏匿一些财宝或者粮食。 看着些人里面有一半气色都不错，向来是天津城那边出来的大户。 念及至此疤脸男心中暗道一声运气真好。 不等刘振华回答，这疤脸男便招呼旁边的小弟，“你，你，你，过去找找有什么好东西。” 三人应和一声，手持木棍朝着刘振华等人走来，嘴里还放着狠话：“伱们最好把东西都主动拿出来，别让爷们动...” “动手！” 刘振华大吼一声，藏在背后的钢筋棍直接亮出来，朝着面前这个小弟脑门砸去。 ------------ 第十二章 乱斗 刘振华魂穿而来，这具身体本就强壮，一米八三的个子放在现代世界也能算到上出类拔萃，更何况是古代。 他手持钢筋猛然从背后拿出来，抡圆了朝着眼前正对着他的一个小弟脑门砸去。 那小弟只来得及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愕，他毕竟之前也只是个灾民而已，让他欺负欺负老实人还可以，眼下根本反应不过来。 只感觉脑门一疼，瞬间失去意识。 “砰。” 一声闷响，小弟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额头上鲜血四溢，颅顶凹下去一大块，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任宏利那边更是直接，他一米九多的個子，虽然粮食紧缺但是身上依旧一身腱子肉，手持钢筋和一尊魔神一般，高大的身影将前面面黄肌瘦十分矮小的流寇笼罩。 他手中的钢筋挥舞出了破风声，不同于刘振华当头砸落，任宏利是斜着轮了出来，差点碰到一旁的刘振华，幸亏先前拉开了些距离。 钢筋斜着砸下去，这个角度，钢筋棍刚好砸在小弟的脖子和肩膀的连接处。 这小弟又是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直接横飞了出去，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上。 他的嘴巴亲到了一侧的肩膀，脖子和身体之间几乎只剩下一层皮连接，颈椎显然已经被砸碎掉。 另一侧的杨立超看起来有章法多了，他竟然是双手将钢筋反握过来，斜着朝着面前的小弟捅了过去，这招式明显是枪用多了产生的习惯。 钢筋虽然没有枪尖，但是架不住杨立超一击捅的是眼睛，再加上吃过饭，体力得到了恢复，杨立超这一枪几乎找回了当时做枪童时的风采。 钢筋一端没入小弟的眼球内。 “啊！” 终于有人发出了惨叫声，杨立超抽出钢筋，小弟踉跄着倒在地上，身体不断地抽搐。 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最近的三个小弟已经死掉。 疤脸男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反应过来以后这些人已经嗷嗷叫手里觉着铁色的长棍子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他奶奶的，这不是手无寸铁的难民吗？” 这是疤脸男脑海中的念头，平日里遇到的灾民都是小绵羊一般温顺，人赶一赶，他们就动一动，不赶的话就瑟缩抱团待在原地。 贼老天，真是见了鬼了，他们的武器是哪里来的。 疤脸男反应过来，顿时大吼一声，“他娘的，敢动手，给老子杀了他们。” 他挥舞着柴刀，直接朝着刘振华冲了过去，他有些眼力，能够看得出这些人里面刘振华穿的最好，并且隐隐约约是这些人的头领。 不管是羊群还是狼群，总会有个领头的，将这领头的弄死，其余的就是一盘散沙。 刘振华有些呆呆的看着钢筋棍上的鲜血，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啊，他的眼里仿佛还烙印着那人惊愕的表情，耳朵还残留着头骨破碎的声音。 不过稍微呆滞了一会刘振华就反应了过来，他的消化情绪能力独一档，准确的来说这是每一个乐子人和二十一事迹的大好摆烂青年都要学会的事情。 二本就二本吧，上就行了，被绿就被绿吧，上过就行了，三千工资就三千工资吧，有的上就行了，嘎就嘎吧，活够就行了。 杀人就杀吧，习惯就行了。 “叫你妈！” 刘振华对着疤脸男骂了一句，举着钢筋棍子朝着疤脸男砸了过去。 疤脸男嘴巴一歪，来不及回骂，定睛朝着刘振华看去，顿时心中一惊，方才未能来得及仔细看，现在看去，那棍子竟然有五尺长，再长一些几乎快要和他横起来一般高度，这还是刘振华抓着棍子后半段，让棍子看起来没有那么长的情况下。 饶是如此，棍子余出来的长度也是柴刀的二倍，没有亲眼见到这一副场面，是难以明白对方长兵器带来的压迫感的。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疤脸男想要用柴刀伤害到刘振华还要往前踏个一两步，但是刘振华的棍子已经落了下来，若是在继续前进不抵挡的话，疤脸男就会和刚才的小弟一样。 无奈，疤脸男只能够将柴刀横过来，想要挡住这铁棍子。 一边是生锈的柴刀，单手持着。 另一边则是现代工艺的产物，任何建筑的核心构筑材料，螺纹钢，双手抡下去。 对碰的结果可想而知。 “当！” 柴刀瞬间朝着疤脸男的方向砸过去，刀背转瞬间印在了疤脸男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血印子。 和疤脸男的另一道伤疤刚好呈现出一个X来。 “啊！” 疤脸男大叫一声，单手捂着脸踉跄的后退。 “傻了吧，这踏马就是科技的力量，”刘振华面露喜色，这小子拿这玩意想挡下来钢筋，还单手挡，看不起谁呢。 杀人以后刘振华仿若找到了未穿越之前网络冲浪人*偶尔客串键盘侠的心性，显得有些跳脱起来。 “趁你病要你命！” 刘振华顾不上被钢筋磨得有些不舒服的双手，将钢筋重新高高举起来，大踏步朝着疤脸男砸了过去。 在刘振华这边取得战果的时候，旁边的战斗一样呈现出一边倒。 任宏利本身的形体就宛如魔神一般，再配合脸上的狞笑还有手里五尺长的钢筋，面对他的流寇双腿都有些打颤。 见到任宏利挥舞钢筋棍子，他竟然直接转头就跑，笑话，方才那小弟脑袋都和肩膀快要连一起了，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谁爱打打去吧。 任宏利也不追，嘴里骂了一声怂包以后转头朝着旁边的人冲了过去，“砸人真他吗爽，怪不得爹打我这么上劲。” 其他人感受到了手里神兵利器的威力。 任卓越小时候拿着棍子打过路边的野草，眼下耍起棍子打架倒是找回了儿时的感觉。 面前流寇手里拿的同样是棍子，这流寇并没有逃跑，反而凶狠的朝着任卓越砸了过去。 任卓越不甘示弱，挥舞钢筋棍。 两根棍子碰撞在一起。 “咔嚓。” 流寇愕然的看着手里只剩下一半的棍子，都是游荡荒野的流民，凭什么你的棍子这么吊。 这打你妈。 ------------ 第十三章 结束 将手里钢筋棍收回以后，杨立超顿时明白了这棍子该如何去用，还是抡着爽。 他手里的钢筋棍和流寇手中棍棒碰撞，对方手里的棍子宛如豆腐一般脆弱，这钢筋棍砸在身上就是骨断筋折。 “爽快！” 他大喊一声。 战斗几乎是摧枯拉朽的，虽然一开始流寇的数量比较多，但是上来就折损三人，在加上武器的巨大差距。 流寇们被打的死的死伤的伤。 疤脸男仓皇的躲避着刘振华的攻击，脸上带着明显的惊恐，他不明白刘振华等人到底是哪里弄来的铁棍子。 怎地如此坚硬，比他劈柴的柴刀都要坚硬，方才刘振华追上前来，他学聪明，双手横刀抵挡。 那钢筋棍落下的巨大力道震得他手疼，抬眼一看，柴刀竟然被砸出来一个豁口。 在看看刘振华手里的钢筋棍子，竟然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唯一多出来的恐怕就是粘着的铁锈。 “你们到底什么来头？” 疤脸男惊恐的问道，和最开始嚣张的样子判若两然，刘振华根本就不回答。 反派死于话多，能动手就不要巴巴，他手持钢筋棍一顿砸，疤脸男慌忙抵挡。 “当！” 疤脸男只感觉虎口一麻，竟然直接被震出血来，柴刀也脱手而出。 他面色一变，目光略微环顾，周围的小弟都在挨揍，大多都躺在了地上哀嚎，一个黑脸男不怀好意的朝着他跑过来。 疤脸男瞬间感觉局部紧张，知道在留在这里恐怕小命不保，转头就朝着远处跑去。 刘振华立刻追上去，斩草要除根啊，“别跑！” 他大吼一声。 吓得疤脸男更加仓皇，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刚跑出去十来米远，就感觉背后一阵疼痛，他瞬间提速。 刘振华眉头一挑，方才他手持钢筋棍擦着这疤脸男的后背划过去，直接将他本就破旧的衣服从中间扯断，连带着后背都出现一道大血印字。 没有想到这一下竟然被他跑的更快了。 刘振华又是一番追逐。 “大爷，能不能别追了，放我一马吧！” 疤脸男惊恐的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刘振华紧追不舍，背后已经挨了好几棍子，若不是每次疼痛都让他陡然加速的话，早就被刘振华乱棍打死。 “放你一马不行，放你马可以。” 刘振华快步追上来，这小子腿短跑的并不快，只不过每一次被打一下这玩意就会加速一下。 这一次刘振华学聪明了，追上来一段距离以后，直接冲着他的脑袋砸下去。 “当！” 奔跑的时候挥舞棍子毕竟用不上太多力气。 只能说是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疤脸男只感觉到一阵劲风传来，头顶一疼，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上。 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满脸狞笑的刘振华做出挥舞棍子的手势，还未来得及求饶，钢筋棍发出破风声，呼啸的抡了下来。 “penshai!” 刘振华看着身体打直的疤脸男念叨一句。 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斗殴杀人狂奔带来的debuff。 手里钢筋砰落在地上，刘振华往后一趟，四仰八叉的看着天空，顿觉胃里面一阵翻涌，他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直起身子来干呕了几下。 胳膊上传来一阵酸痛，七八斤的钢筋棍子，挥舞着好一会，又进行了这么一番追逐，若是直接连人带魂穿过来，以他当初社畜短小脆弱的身体，这么一番折腾半条命都得没有。 干呕了一会略微好受了一些，刘振华重新躺在地上，他伸出手遮住天空的太阳，顺便看了看手上被磨出来又磨破的血泡。 后面的战斗不用多看，那些流寇不是对手。 “一边锻炼，一边积攒声望。” 刘振华喃喃道，声望商城里面物品五花八门，连提升身体素质都可以，只不过同样需要很多声望。 【身体素质提升一倍，5000声望。】 若是刘振华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商品应该会随着他的身体素质提升而涨价。 他还没有奢侈到可以躺平完全靠着声望来提升身体素质。 反正在这乱世，需要做的事情并不多，锻炼便是。 阳光被遮住了更多，一张大黑脸出现在刘振华视野里面，“少爷，您没事儿吧？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任宏利瓮声瓮气的说着，言语里面满是憨厚的关切，他一路尾随刘振华，看见刘振华倒在地上还以为嘎了呢。 “......你就这么盼望着我死吗？” 一番酣畅淋漓的战斗，刘振华话多了起来，他依旧躺着，这太阳晒着，初觉确实舒服。 任宏利单手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那到没有，我这不是担心吗。” “你还是说俺比较合适。” 略微翻了個面，刘振华说了一句，任宏利这憨厚的性子和行为，说俺在合适不过。 “我爹说要用我。” 他嘀咕了一句。 周围传来一阵脚步声，手持钢筋的杨立超等人追了上来，后面八个人盯着地上打滚哀嚎的流寇，防止他们逃跑。 “少爷没事儿吧...” 杨立超关切的问了一句，任卓越则是直接侧过来站在太阳面，正对着刘振华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让阴影尽可能多的撒在刘振华身上，他方才看到刘振华翻身了，知道刘振华应当是累了。 “不碍事。” 刘振华摆了摆手，阴影恰到好处，阴凉和阳光的温暖夹杂着让他身体一阵疲累。 “就地休息吧，那些流寇，还喘气儿的...” “都...嗯...去吧。” 方才打的时候趁着气氛他又是喊杀又是要命的，现在有些不习惯起来，只能用含糊的‘嗯’声代替，看来还是要多来几次，还是太心善，穿越过来有些日子了都。 “嗯？嗯是...” 任宏利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却直接被任凡义踹了一脚，被推搡着朝着流民那边走了过去。 任卓越依旧站在原地面对着刘振华，阴影不时晃动一下。 不多时，传来求饶声，几声闷响过后，惨叫声戛然而止。 ...... 月明星稀，几道身影踉踉跄跄的前进...... ------------ 第十四章 夜遇 明月当头。 “啊~舒服！” 伸了一个懒腰，刘振华感觉一阵神清气爽，他半躺在地上，看着他天空中的月亮，回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虽然手臂依旧有些发酸，但打的确实痛快，几十人的战斗已经让他感觉到肾上腺素飙升，不敢想象数万人十万人战场上厮杀会是怎样一副场面。 想到这里，刘振华面色有些古怪起来，钢筋棍十分便宜，而且好用，到时候要不组建一个钢筋棍队伍？ 崇祯元年，陕西有起义军，皆手持五尺神兵，由精铁所铸，无坚不摧。 刘振华一阵yy。 周围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见到刘振华醒来纷纷围了上来。 刘振华拍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天已经黑了，没有必要摸黑赶路，刘振华决定在这里歇息。 “你们八个人里面，分成两组，轮流守夜，其他人该睡觉睡觉，该干嘛干嘛，”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個季节的夏日夜晚，根本就不需要安营扎寨，露天睡觉就很舒服。 他指着先前那八个不敢站出来的人，这些人的日后要做什么刘振华都已经想好了。 等过了十二点嘛，声望餐数量一刷新，人数三十个，一人能够吃上一碗白粥。 但是这八个人，刘振华虽然不至于让他们饿死，但也不会让他们吃饱，干事儿的时候退缩，吃的时候和别人吃的一样，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道理。 “是，少爷...” 八人被刘振华指着，连忙点头应和，他们本来心中还忐忑不安，不知道刘振华会不会因为白天的事情而找他们麻烦，现在看到刘振华并没有指责的意思，他们顿时心中感叹，仙人果然言胜九鼎，说让他们自己选就自己选。 “少爷，这螺...螺纹钢，都在这儿了，”杨立超说着有些拗口的名词，指了指刘振华身侧的螺纹钢。 二十二根螺纹钢堆积在一起，这些螺纹钢上面几乎都沾染着血迹，有的还带着丝丝碎肉，只有两根滚落在一旁看起来比较干净一些。 “堆起来干什么？你们还是一人一根啊，这以后就是你们的武器了，”刘振华有些懒散的说道，精神上的疲惫得到了缓解，身上却依有些地方酸痛。 肩膀，胳膊，腿。 “若是有地方洗脚就好了，找88号技师按摩一下。” 刘振华心中感慨。 众人听到刘振华的话，顿时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如此神兵利器，他们还以为会和白天的那些碗筷一般在使用后消失呢。 谁知道不仅没有消失，灶王爷竟然还将这些东西分发给了他们。 “多谢少爷！” 众人高呼一声，那样子又要跪下来，刘振华已经懒得去改这些人的习惯了，跪就跪吧，反正跪一跪就站起来了，跪一跪他们也心安。 起身以后，众人纷纷凑上前去，将地上的螺纹钢捡起来，杨立超抱起来那两根看起来比较干净的螺纹钢来到刘振华旁边。 “少爷，您的螺纹钢，”杨立超献宝一样将手里的一根钢筋递给刘振华。 “你擦了擦？” 刘振华接过杨立超双手奉上的螺纹钢，方才就注意到这两根螺纹钢比较干净。 杨立超点头，“回少爷的话，我当初做枪童的时候就经常擦枪，眼下见到这种神兵利器，自然不愿让血污留存于上。” 这种神兵，定然要好生爱惜，可以说杨立超现在满眼都是这钢筋棍子。 定然要吃饭睡觉赶路都带着。 “有心了，”刘振华称赞一声，杨立超还知道将他的螺纹钢一并擦拭。 “应该的。” 杨立超连忙点头，他当做枪童的时候给少爷擦枪后者都觉得理所应当，现如今灶王爷转世竟然夸赞他一声有心了，顿时让他觉得有些诚惶诚恐。 被刘振华指派守夜的八个人看到这一幕十分羡慕，这些人竟然直接拥有了这种神兵利器。 “早知道我也上前一步拿下神兵了。” 有人在心中后悔，他们在旁边全程观看，那些流寇十分脆弱，不堪一击，一场战斗下来，他们这边甚至没有一个人受伤。 现在这些人白捡来一块神兵，他们怎们不后悔呢。 “咦？有人！” “少爷南边有人影儿！” 他们之中有人惊呼，借着皎洁月光看到了南边几道身影缓缓靠近。 “拿好武器。” 刘振华喊了一声，随后握紧手里的螺纹钢站起来快步来到八人身边。 “那儿呢。” 一人很有眼色的伸出手给刘振华指了指。 刘振华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松了一口气，那一团人影并不算多，挤在一起看起来只有四五人。 “跟我上去看看，”刘振华说道，他握着钢筋，快步朝着那几人走去。 众人连忙手持武器跟上，任宏利和杨立超跟在刘振华两侧。 谁知道，那几道影子，竟然开始掉头，踉踉跄跄的走了起来。 刘振华顿时面色变得古怪起来，他看了看任宏利等人，又看了看他们一群人手持的螺纹钢。 明白了这几道身影为什么突然会转头就跑。 笑话，这不太平的世道，任谁看到大晚上的，一群人手持不明长兵器朝着自己冲来，都会选择掉头就跑吧。 那几人逃跑的速度并不快甚至有些踉跄。 一个人影忽然倒在地，一声娇呼传出。 刘振华等人快步围了上去，看清楚了这些人的面容。 两男两女，面容皆有些相像，想来应当是一家人。 那两个女人面容姣好，就着月光看下去倒有几分月下美人的味道。 最起码刘振华从穿越到现在还未能看到能和这两个女人在颜值上比肩的。 见到众人围上来，两个男人将两个女人护在身后，面容紧张的看着他们。 “我们身上没有粮食，没有财物，放我们一马，”那男人看起来年龄不大，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虽然双手颤抖但依旧壮着胆子说道。 “不必紧张，我们也不是流寇劫匪，”刘振华面露笑容，尽可能的让他显得和善。 见到四人皆是盯着他手里的武器，刘振华笑着解释道，“防身用，这世道不太平。” 紧接着刘振华对着周围的人挥挥手，“都将螺纹钢收起来。” ------------ 第十五章 赵家四人 见着周围人将武器放下，误会解除，四人脸上的紧张稍有缓解，不过他们的身体依旧紧绷。 一番交谈下来。 刘振华了解到这些人从山西来，姓赵，本来是随着一群难民北上逃荒，但是白天遇到了一伙流寇，他们被冲散了。 母亲前几日病饿而死，父亲被流寇所杀，只剩下他们兄妹四个。 方才见到刘振华等人围在一起，以为是休息的难民，谁知道见到他们手持武器站起冲来，顿时觉得碰到了流寇，因此慌忙逃窜。 问他们要到哪里去，回答依旧是天津，那里毕竟拱卫京师，他们认为天津会有人赈灾施粥。 “天津没有人赈灾，有也轮不到灾民，”刘振华将这个残酷的现实告诉了这些人。 四人面色一变，先前摔倒那女人甚至有些啜泣起来。 “这该如何是好，”年龄最大的赵世成扼腕叹息，长兄如父，父母长辈不在，最年长的赵世成就是一家之主。 听到刘振华的话，他顿时失去了前行的方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们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先前运气好，寻得一小片狗尾巴草，草籽煮粥，倒是撑了一天，如若不然白天遇到流寇他们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恐怕都会被砍杀在原地。 白日奔波，现在腹中饥饿难耐，本来以为距离天津不远，见得到希望，但现在唯一的希望也被剥夺。 “不若跟着我，我来为你们提供食物，”刘振华说道，和白天遇到的灾民不同，这几人人数少，刘振华现阶段可以毫无压力的吸纳进来。 不会出现什么乱子。 闻言，赵世成目光微动，其余三人也悄悄打量刘振华和他身边的二十几人。 这些人很明显的以眼前的刘振华为首，刘振华面色红润，其余的，虽然有几人面露菜色，但依旧比他们好上不少。 显然是不缺吃的，这些人并无行李，应当是将粮食藏匿于身。 灾民里面经常能够见到这种藏法，他们当日找到狗尾巴草，也是将草籽藏在贴身衣物中。 赵世成现在也是迷茫的很，眼下刘振华跑出橄榄枝，他没有拒绝的道理，“这可如何使得，我们兄妹四人身上并无报答之物。” “无碍，能走能动即可。” 刘振华笑着说道。 “刘少爷放心便是，我们从山西而来，两个小妹虽显柔弱，但从未停下过脚步，只是因为饥饿难耐，体力稍显的差些。” 赵世成说的很是含蓄，刘振华听出来了些。 “眼下不是吃饭的时候，在挨上几個时辰罢，先在这里休息一番，”刘振华示意众人围圈坐下。 赵世成脸上有些惋惜，不过现在确实也不是吃饭的时候，看样子刘振华等人身上也没有现成的干粮什么的，或许到时辰以后还要生火做饭。 刘振华大大咧咧的躺下，现在看时间估计已经是十点左右，在过两个小时就要刷新声望餐。 他现在的势力成员已经有三十四人，一次性刷新三十四份声望餐。 “这声望积累的，着实有些慢，”白天花费二十二声望换取了二十二跟钢筋，现在的刘振华又是一穷二白。 刘振华只希望能够再次遇到几波像是赵世成这样的散人，早些凑齐五十个人，将低保拉满。 赵世成四人簇拥在一起，和旁人拉开了些距离，两女抱在一起，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刘振华，还有他手里的钢筋棍。 周围都是手持武器的大汉，尤其是那个黑脸猛男，虽然说刘振华看起来和蔼可亲，但是他们四人依旧不太敢入睡。 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不时周围鼾声已经响了起来。 刘振华白天睡了一觉，现在倒是有些睡不着，周围除了鼾声和呼吸声以外在没有别的声音。 连日大旱，在加上如同蝗虫一般的灾民过境，这周围草地都没有，更何况是鸣叫的昆虫。 到了凌晨，刘振华的声望餐准时刷新。 他将目光看向赵家四人。 四个人虽然强打精神，但依旧有些昏昏欲睡，毕竟饥饿加上长途跋涉，体力有些不支。 刘振华站起身来。 听到周围有动静，四人瞬间惊醒，两个女人抱在一起，黑色的眸子紧张的盯着刘振华。 “刘少爷...” 赵世成不知道刘振华突然站起来做什么，难道要起夜。 “饿了吧，”刘振华轻声说道。 赵世成心头微动，刘振华问这话难道是要给他们吃食，犹豫一番以后赵世成点点头。 刘振华盘腿坐在他们四人面前双手摊开。 四人有些不解的看着刘振华，这是？ 下一秒，刘振华左手出现一碗白粥，右手出现一碟榨菜。 白粥冒着热气，散发着粥香，榨菜看起来十分可口，碟子里面还有冒着油花的汤汁儿。 “啊...” 两女捂嘴惊呼一声，赵世成兄弟面露震惊之色。 刘振华心中暗爽，在女人面前显圣和在男人面前显圣的感觉完全不同。 “一碗粥，一碟榨菜，先垫垫肚子。” 刘振华轻声说道。 “这...” 赵世成有些结巴，眼前的这一幕超出了他的认知，眼前这还是人吗？ 凭空端出来白粥和榨菜。 赵婉蓉和赵婉玉美眸之中闪烁着异彩，凭空变出食物，当真是神仙一般。 男人慕强，女人更是如此，如此大灾的环境下，粮食何其珍贵，刘振华不亚于变出来了真金白银。 “端着吧，你们四人分食，明日还有，”他们四个新加入，自然按照一人一碗的低保来领取，今夜四人分一碗，明日四人分三碗。 闻言，赵世成眼中闪过一抹感动，这食物何其珍贵，白米榨菜，榨菜还有油星，眼下刘振华竟毫不犹豫的拿出。 赵世成拉着三个兄妹站起来，对刘振华行了大礼，“少爷恩情，我等兄妹四人，磨齿难忘。” 刘振华放下碗筷，随后转头回到刚才的地方重新躺下。 四人看着刘振华的身影，再次行大礼，这才围住地上的白粥和榨菜。 “有吃的，”任宏利梦中惊醒，闻见一股粥香，以为开饭，刚要起身，却被他爹踹了一脚。 “睡觉。” ------------ 第十六章 分配 【姓名：刘振华。】 【声望：34。】 【当前势力人员数量：34（每日凌晨刷新）。】 【当前声望餐：白粥一碗，榨菜一碟/日/人（每日凌晨刷新），每份可提供一点声望（升级所需声望1000）。】 【最大发放数量：50（升级所需声望200）。】 这是刘振华第一次怀揣巨款，三十四点声望，能买起的东西并不多，就算是垃圾的火铳还要一百声望，填充弹药还要花费两点声望。 以刘振华现在的水平除非是必要时刻否则根本看都不会看这种一次性奢侈品一眼。 清早，刘振华的面前摆着三十三碗白粥和榨菜。 三十三人看着眼前的白粥和榨菜，他们被这数量规模震惊。 一碗碗白粥和碗面平齐，看起来分量十足，榨菜冒尖，碗碟里面冒着油星，他们都可以想象到这榨菜有多么爽脆可口。 “谢谢灶神...” 二十九人齐齐跪了下来，他们面带狂热之色，口中高呼，还真是一人一份啊！不愧是灶神，这岂不是意味着不管他们有多少人，都能够一人一碗白粥一份榨菜，他们的白粥和榨菜并不会因为人多而被分食。 赵家四人尚不知刘振华的马甲，见到这一幕，在听着他们口中高呼的声音，赵世成顿时拉着三个兄妹直接跪下来。 “谢谢灶神！” 赵世成心中巨震，他知晓灶神，昨日刘振华凭空变出来白粥他就感觉此人不对劲，没有想到竟然是神仙。 三十三个人，三十三碗白粥。 在赵世成看来刘振华不需要吃饭，因此有三十三碗白粥刚刚好。 赵婉蓉和赵婉玉俩女低着头，只能够看到刘振华的脚面，她们两人脑海里面满是刘振华笑呵呵面容。 “神仙都是这般平易近人吗？” 两女心中想着，昨夜刘振华还亲手将白粥端到她们面前，又那般柔和的对他们说话。 “这白粥和榨菜，赵家四人三份，”刘振华开口说道，他看着赵家的四人，“上前领粥吧，然后直接去吃便是。” 赵世成心中一怔，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他连忙又是一番叩拜道谢，“多谢灶神。” 刘振华应的心安理得，改变不了那就享受。 赵世成拉着三兄妹上前来，两女端着榨菜，两兄弟端着白粥，走到一旁围在一起吃了起来。 一些人心中十分疑惑，三十三碗白粥榨菜，一人一份便是，为何赵家四人领取了三份。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之中有人领取的白粥会多出来？又或者少？ 他们看着眼前的刘振华，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起来。 “昨日任宏利杀敌最多，额外得白粥两份，任卓越杨立超，杀敌次之，额外得白粥一份，其余手持钢筋之人，白粥一人一份，上前领取吧。” 刘振华手持钢筋，另一只手指着地上的白粥和榨菜说道。 闻言，任宏利抬起来的黑脸上顿时露出来两排白牙，“谢谢少爷！” 他快速磕了一个头，随后站起身来，跑到白粥面前以后，任宏利看着他的双手，又看了看刘振华，“少爷，这白粥我一個人拿不下啊，我能让我爹帮帮我不。” “...随意。” 幸好现在没有凡尔赛一词，刘振华只想说你不会多跑两次吗？ “好咧！爹！” 任宏利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任凡义磕了个头道了声谢，连忙走上前来，帮着任宏利处理，算上任凡义的一份，他们要拿四碗白粥四碟榨菜。 怎样来都要多跑几次。 其余人皆道谢，随后分粥。 只剩下昨日畏而不前的八人。 他们八人看着地上只剩下的五碗白粥和榨菜，一人也就半份。 他们昨日也是半份，但是今日别人皆是一份，对比之下落差感油然而生，再看看左右一并站着的几人，他们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可明明是灶王爷说自愿选择的啊...” 他们心中不解，但是没有人敢多说些什么，这发粥的若是官吏，他们或许还会嚷嚷一番，但这是神仙啊！ “你们八个，分这四碗白粥，四碟榨菜。” 刘振华将最后的分配说了出来，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他们都不傻，昨日的事情他们全程目睹。 “果然，只想吃不想干的人谁都不喜欢。” 有人心中感慨。 “幸亏昨日我犹豫一番后站了出来，要不然今日也是半份了，不恐怕日后日日都是半份。” 有人心中庆幸。 众人情绪纷杂，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对，他们领到了完整的白粥，看不起昨日畏而不前的人。 半份白粥的八人心知肚明，灶王爷看来也有心眼，昨日那是试他们呢，那些站出来的人不仅领到了神兵，还有更多的白粥榨菜，后悔的情绪充斥他们心头。 吃着这白粥都感觉有些苦涩起来。 就因为昨日的懦弱，他们失去了太多太多。 赵世成想明白了为何只有三份白粥，怕是一人一顿一份，昨日刘振华看他们饥饿难耐，提前拿出了一份。 但是他不解为何那八人只有半份，赵世成感觉这很重要，伴君尚如伴虎，更何况是神仙呢，那八人定然是某些方面触怒了灶神，他要提前得知，防止和那八人一般。 思虑一番后依旧弄不明白的他，只得厚着脸皮带着三兄弟凑到了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杨立超面前。 “这还得从昨日说起，”杨立超读过书，讲其故事来绘声绘色。 从昨日发现流寇，刘振华发放神兵，让众人自愿选择，再到后面主动带头以凡人之躯冲杀。 两兄弟听得入神，两姐妹美眸异彩连连，不时看向刘振华。 一番讲解。 一个赏罚分明，英勇果敢的灶王爷形象出现在两兄弟心头，而两姐妹心中的刘振华则是，六尺男儿，仪表堂堂，神魂凡胎，平日她们也听读过一些话本故事。 只见那凡夫和仙女结出爱的果实，不见有人说过仙男和凡妇。 “这便是神兵利器吗？” 弟弟赵世功双眼放光的看着杨立超双腿上横放着闪烁着幽光的钢筋。 脸上写满了五个大字，羡慕，想拥有。 ------------ 第十七章 石家庄 “不当说书人可惜了。” 刘振华扒拉着饭菜，杨立超说的声情并茂的，将他都吸引住了。 他不说刘振华还没有发现自己这么牛逼呢。 感受着那两个女人崇拜的目光，刘振华心中十分爽快，人前显圣很爽，这种被人‘人前显圣’的感觉更爽。 ...... 众人一路朝着西北而行，或许是他们运气好，连续四日都未遇到马匪流寇。 灾民倒是见到不少，经过一番忽悠刘振华的手下扩充到了五十人。 手中声望来到了一百五十二点，再过一日，刘振华便能够扩充单日最高声望餐获取数量。 “这是到哪儿了？” 刘振华眯着眼睛朝着前面看去，看到了一些破旧的房屋，前面明显是一个小村子。 他穿越之前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出过远门，最远的地方还是去距离家乡两百公里的省会城市上大学。 若不是怕在还未强大之前事迹就已经传到了朝廷耳朵里，然后被人抓起来的话，刘振华甚至都想留在天津城原地发展了。 “少爷，这里是获鹿县石家庄，我从这里路过，曾问过此处村民，”赵世成上前说道。 “石家庄？” 刘振华一愣，这地方在明朝就是石家庄了吗？期间竟然没有更改名字。 他看着眼前的小村庄，看起来只有十几户人家，难以想象河北的省会石家庄在明朝年间竟然这么小。 “走，去村子里看看。” 他现在的声望只要等到晚上十二点以后刷新一次，就能够突破两百大关，将声望餐最大上限刷新。 鸡生蛋蛋生鸡，刘振华的声望获取速度会越来越快。 刘振华刚想发出geigeigei的笑声，就想到现在他还是灶王爷，灶王爷不能这么笑，阎王爷才这样。 此时正是饭点，但是村庄里面没有一户人家有炊烟升起。 甚至不见到有人从房间内走出，若不是赵世成告诉刘振华不久前从此处路过这里还有人的话，刘振华还以为这是个荒村。 众人一路前行，很快来到村口一户人家门前。 “有人吗？” 任卓越站在门外喊了声。 房间内传出桌椅拉动之声。 刘振华感觉到了很多窥探的目光，他们的到来让这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村子多了点活气儿。 “谁啊？” 石大浪有些紧张的问道，透过门缝向外面看去，一群人围在外面，有的手里还拿着棍子。 若不是怕这些人直接砸门而入，他都想躲着直到这些人离开了。 眼下的世道可不太平。 “额...我们家少爷从天津过来，要回陕西去，想看看能不能在你们村招一些人做家丁。” 任卓越将早就商量好的措辞，现如今北方大旱，这些农民地不能耕。 要么逃荒，要么空守家中。 招做大户人家的家丁，应当会有不少人愿意。 “少爷，家丁？” 石大浪看着这些人，中间那個面色红润丰神俊逸的应当就是少爷了，怪不得周围的人拿着棍棒，这些拿着棍棒的人脸色也很好，一看就没有挨饿。 注意到这些，石大浪信了，他将门拉开，对着任卓越拱手说道，“这位大人，你们要招些家丁的话，我可以替你们喊村长来。” “不用喊了，我来了。” 话音还未落，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看去，顿时握紧了手里的钢筋。 后面三四十个村民拿着棍子锄头棒子朝着这边走来。 “不要紧张，”刘振华轻声说了句，这些人怕是以为他们是什么匪徒流寇。 果不其然，站在中央略微有些驼背的老人示意周围的村民将武器放下。 石大浪拉着妻小从房间走出饶了一圈和村民们站在一起。 两方人马对望。 “我便是这石家庄的村长，”老人望着刘振华，似乎在找些什么。 “老村长。” 任卓越作了个揖。 “你们要招壮丁？” 老村长直接了当的问道。 “是，招收家丁，不要老弱，每日一餐，目前没有工钱，并且还要随我家少爷赶路至陕西，”任卓越将待遇和要求说出。 听到管饭但是没有银钱，还要去陕西，村民顿时有些哄乱起来。 他们之中很少有独户，皆是有妻儿老小，怎么可能跟随刘振华前去陕西。 更何况还没有工钱，除了管饭以外什么都没有，这不是白做工什么都落不下吗？虽然现在粮食紧缺，但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跟着这些人估计也吃不上什么好饭。 那图个啥？ “你们有愿意跟着这家少爷的吗?” 村长问了声，这些人看起来不好惹，个个手持铁棍，村长也不想得罪。 后面的村民一阵交头接耳，这种赔本的买卖谁会去做，或许村里面那几个独户会跟着。 一番哄闹以后，村长看向任卓越，“看来我们村没有愿意做家丁的。” 任卓越看起来有些惋惜，“那好吧。” “走吧，”刘振华说了一声，他留在这里本就是为了看看能不能招一些人，毕竟已经是傍晚，若是此时招到人还可以吃一波第二天凌晨刷新的声望点。 但是现在村里面没有一个人愿意跟着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大夏天的露宿荒野也没有什么影响，他们这么多天就是这么过来的。 也不会下雨，也没有蚊虫，爽快得很，除了‘床’有些硬以外。 刘振华一行人转身便离去，后面的村民目送这些人离开。 “村长，这些人没有行李，竟然还说能管饭？” 有人说道，其他人跟着附和。 “他们看起来没有人挨饿，行李应当是放在了远处，”村长摇摇头，“都散了吧。” 当下世道不太平，他们的余粮也不多，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得过几日老天爷就下雨了。 太阳逐渐落下山去，刘振华等人并没有走出多远便停下来歇脚。 众人刚三三两两的坐下。 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众人顺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天黑看不得真切，隐约看到有六七人骑马停在先前的村头，后面还跟着十几人。 “马匪？” ...... ------------ 第十八章 调转目标 众人盯着那些骑马身影，看起来手中皆有武器，似是长刀。 后面跟着一帮子人，约莫有二十只数，手持长棍短刀。 能够持刀的，流寇马匪官兵，这群人乌糟糟的，队伍兵器什么的都不统一，又骑着高头大马，也只有那传说中的马匪了。 明朝末年，京城外甚至都有马匪流窜，更不要说是这石家庄处，刘振华他们走出天津城这么多天才遇到一批马匪已经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应当就是马匪了，少爷，我们怎么办，”杨立超握着手里的神兵螺纹钢，心中隐约有些期待少爷能够路见不平让他们拔棍相助。 刘振华略微沉吟，这群马匪的质量不是上一批的流寇能比的。 那些流寇二三十人也就两把刀，剩下的都是长棍之类的兵器。 而眼下这些马匪，人数虽然不及流寇，装备可是经量多了，最起码粗略一看手持砍刀形状的人都有十数。 更何况，这些人还有马，他们没马，骑兵和步兵之间的巨大差距不用多说。 看着这些人的马，刘振华眼馋的很，商城内一匹战马可是要三千声望，眼下这些人拥有现成的马匹，看规模，若是拿下就相当于赚了两万声望。 似乎是看出了刘振华的纠结之色，任卓越上前说道：“少爷，我们二十几人，皆是拥有神兵，若是对上这马匪，应当也能胜，只要少爷一声令下，我们愿意和这些马匪搏杀。” 他们手上已经沾过人命，眼下见到这些手持利器的马匪，心中并无惧意。 从前几日分粥之时已经看出，灶王爷虽然看起来论功行赏，但任卓越已经看出灶王爷确有私心，有人之情欲。 他已经想明白，他的父亲任凡义将心思扑在科举数年，却最后落得两手空空，他任卓越要将心思扑在刘振华身上，定然会有和他父亲不同的结局。 其他人闻言纷纷点头，灶王爷论功行赏，他们愿意厮杀换取更多的白米榨菜，那味道着实太香，一碗一碟根本不够吃。 况且灶王爷还发神兵，万一以后发更好的东西呢，或者能够得到成仙呢？ 万事皆有可能啊，当年大明开国皇帝，从乞丐开始干，跟着他的都成了皇亲国戚。 现如今灶王爷从劳役开始干，跟着灶王爷，最后说不定也能够当个仙兵仙将。 中华上下五千年，对于当官的执念有多深？眼下竟然能有机会成仙，他们怎么能不疯狂，搏他们一代，后代子孙都跟着享福。 “我有一计！定然要那马匪万分头疼，”任宏利被气氛感染，顿时站出来拍拍胸脯。 “且说。” 刘振华愕然的看着一米九多将近两米的任宏利，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一计’的样子。 任卓越满门心思在刘振华身上，没注意到老弟，眼下想要拉住也来不及，只能够给任宏利使眼色，让他闭嘴。 “嗨，我们皆手持铁棍，且上前去，趁他们不注意，砸他们后脑勺，莫要说头疼，用些劲儿来，头直接裂开！” “怎么样，少爷，我这计策如何？” 任宏利露出两排白牙，邀功似的看着刘振华。 任卓越额头青筋跳动，这算是计划吗，不就是敲闷棍，任凡义手指颤了颤，早知道不该教这傻小子说话文绉绉的。 “不错，”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刘振华竟然点头赞扬，看他的表情还不似是敷衍。 刘振华没有想到，任宏利的物理头疼想法竟然和他不谋而合。 面对这些马匪正面对抗定然不利，但是现在夜色渐浓，他们确实可以趁着夜色摸过去。 问题就是附近没有掩体，他们若是想要靠近只能够弯着身子尽可能的不暴露。 刘振华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明月照大地，若是这些人转过头来看向侧面，定然能够发现这边人影绰绰。 最坏的结果就是他们被发现，不得不要和这些马匪正面对决。 “少爷...咱们好像被发现了。” 忽然，杨立超说道。 紧接着马蹄声响起，众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那些马匪竟然掉头朝他们而来。 在他们的背后一群人影矗立在原地看着这一幕。 “石家庄村民？” 看到这些村民刘振华明白了，这些马匪估摸着是看石家庄村民众多，并且村落中不好纵马，没有地利与人和，不想啃这硬骨头，转头却发现了在原地商议的刘振华等人。 对比那数量庞大的村民，刘振华这相对比较小，并且还在荒郊野外，最适合纵马厮杀。 面对这种数量的普通灾民，三四人骑马手持砍刀就能够轻松地杀得七零八落。 还未等刘振华有所举动，有两人已经掉头逃跑。 这些两人全部都是今早才加入的，没有见到过刘振华召唤出白粥的一幕，对于刘振华并没有归属感和认同感。 眼下见到马匪冲来，顿时心中慌了神，便做出了逃跑的举动，毕竟面对危险的话，只需要逃的比队友快就可以。 刘振华来不及管这些人，“拿着钢筋的跟我在后面，其余人先跑。” 刘振华低吼一声，跑自然是跑不过马匪的，不过正面冲锋的话实在是太傻。 听到刘振华的话，手中没有钢筋的人转头就跑。 就算是赵家的两女也迈开腿转头跑去，她们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所有人，待会逃跑的时候拉开些，等会听到我说打直接回头打，先打马腿，听清楚了吗？” 刘振华看着眼前的众人说道，现如今手持钢筋的人数量已经有了三十之多。 众人原本还有些不解，人如何能够逃得过马匹。 现在终于明白。 众人心中并不惧怕，反而有些兴奋，能拿起钢筋就证明了这些人没有怂蛋，眼下，建功立业就在当下，表现得好了不仅白粥榨菜更多，还能在灶王爷面前留个名儿。 “明白了！” 他们应声。 “走！” 刘振华转头便跑，众人稍微分散开来，三十人差不多四排，铺开来十米多。 刘振华就处于中间后排，左右依旧是任宏利和杨立超。 众人将钢筋攥紧。 背后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他们本来就距离这些马匪不远，方才说话耽搁了些。 眼下还没有跑出去五十米，背后的马匪就跟了上来。 ------------ 第十九章 当头一棍 马随山手持砍刀骑马跑在最前面，“兄弟们，抓住他们！” 这些人见到他们赶来竟然直接掉头就跑。 在马随山看来，这些人要么就是有粮食要么就是有财物，不然跑什么。 这些人越是跑，跑的越快，就证明这些人身上的价值越大，马随山就越是兴奋。 至于留下的那一坨人，马随山也不在意，这在灾民堆儿里很常见。 跑不动就意味着饿，饿就意味着是穷逼，马随山甚至不想看这些人一眼。 从他们打算不跑的那一刻起他们在马随山眼里就毫无价值了。 “兄弟们，跟我冲！驾！” 马随山晃动缰绳，夹紧胯下马儿，马儿发出一声嘶鸣，跑得更快。 背后骑着马的几个兄弟紧随其后，在后面沥沥淅淅的跟着二十步行小弟。 冲出去没多远，马随山就看到那些人待在原地的人竟然跑了，这一下差点让马随山cpu烧掉。 方才不跑，现在跑是怎么个事儿，耍他吗？ “老六，你去追前面的那批人，其他的跟着我，先将这伙人圈住。” 马随山吼了一声，在他们看来这些人都是待宰的羔羊，肥不肥就不知道了。 圈起来搜刮一番便知。 排在末尾的那匹马上人应和一声，随后从队伍里面分出来，斜插着朝着前面逃跑的灾民冲了过去。 其余人则是继续前行，还未有三十息，便追上了这群人。 马随山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手中砍刀高举起，他不打算喊话让这些人停下，冲杀过去直接到这群人前面。 他们自然肝胆俱裂，惊恐欲绝的停下瑟缩起来。 来到近前以后马随山这才注意到这些人手中拿着武器，仔细一看似乎是竖直长棍，马随山并不在意，一群灾民，不知从哪里拾来的棍棒，没有丝毫威胁。 “给我去死...” 马随山高举着的砍刀朝着下面块头最大的那个落去。 下一秒就看到那大块头侧身的那人大吼一声，“打！” 随后一群人几乎不分先手的转身，举着手里的棍子不要命的朝着他们砸来。 刘振华看着背后依旧在前冲的高头大马，这马匹速度很快，并没有减速，他顾不上别人，眼见着这马撞不到他，便直接挥舞手里的钢筋棍朝着马腿抡过去。 “嘣！” 钢筋拍在马腿上，刘振华只感觉虎口一阵发麻，幸亏这几日没少锻炼挥舞钢筋，要不然这一下钢筋估计要脱手而出。 任宏利一米九多的個子，怒目圆睁宛如金刚一般转过头来看到砍刀对着他的脑袋落下来，“下来！” 他大吼一声，手里的钢筋横着朝着马背上的马随山挥过去，早就忘了刘振华说的先打马腿。 “唏律律。” 马儿发出一声嘶鸣，被钢筋砸的朝着前方倒去。 而马背上的马随山却是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 一寸长一寸强不是说说而已，在马随山柴刀还未落在任宏利身上，任宏利的钢筋棍就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呕...” 马随山双目吐出，嘴巴张开一口酸水吐出来，整个身子被任宏利的钢筋打成了弓形。 有些夸张的朝着后面飞去，其实是因为马匹向前但是马随山向后，因此才会产生了飞出去的错觉。 “大哥！” 这一切在一瞬间发生，背后骑马的四人惊呼一声，看着马随山重重的倒在地上，老二的马匹刚好踢过去。 让还没有死去的马随山直接当场断气。 他们的冲锋本来就散乱无形，马随山打头，后面四匹马几乎在两条线上前后错落。 后面的‘步兵’淅淅沥沥跟了一串宛如绵羊走在路上落下的羊屎球。 前面的四匹马依次扎进人堆里面。 幸亏刘振华叮嘱过分散一些，要不然这一下必定要撞残不少人，饶是如此依旧有个倒霉蛋被马匹擦着直接撞到一边去，倒在地上揉着胳膊打滚。 惊的一群人四散躲避，生怕踩着了。 杨立超和任卓越等人记得刘振华说的要打马腿，一个个伸着钢筋宛如绊马索一般。 还是主动迎上来的绊马索。 最前面的一匹马上，马匪高举着砍刀，这些人的武器都十分短小。 杨立超见势不对将钢筋迎了上去，螺纹钢宛如长枪一般砰在砍刀上。 “当！” 马匪神色愕然，虎口一阵发麻，这不是普通的棍子吗，怎么这么硬， 下一秒。 两匹马都被打折腿骨，前冲着倒在地上。 剩下的两匹马也不好过，被钢筋棍围着乱打，尤其是落在最后面的一匹。 被回过神来的任宏利挥舞着钢筋砸在了马头上。 “当！” “唏律律。” 马匹嘶鸣一声，朝着地上歪道去。 这一下真是敌人头疼万分了。 骑在马背上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看见一个黑脸大汉宛如张飞一般，龇着牙咧着嘴谁，手里拿着很长的棍子，隔着半米多远直接将他的马儿砸的歪倒来。 下一秒他便摔倒在地上，周围的乱棍对着他一顿咋。 砸的他疼的浑身宛如骨头折了一般，翻了个白眼便晕了过去。 刘振华扫了一眼，四匹马全部在地上，有的踢踏着蹄子，有的则是脑袋歪着没了动静。 再看看那些人，被周围的人拿着钢筋一顿砸，眼看是活不成。 自己人这边有一个倒在地上捂着胳膊哀嚎，有个捂着后背，似乎是满背鲜血。 后面的那些步兵愕然的看着这一幕，他们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他们只是一群散兵游勇而已，骑着马的几个头头都死了。 不对，还有一个。 先前被派出去追前面人的老六听到动静回过头来。 后面的老大等人已经不见了影子。 先前的那些人举着棍子对着地上一顿砸。 “驾！” 看到这里，老六没有犹豫，直接纵马狂奔。 前面逃跑的人看到背后一匹马狂奔而来顿时面色惊恐。 以为后面断后的人已经死了。 赵家姐妹惊呼一声，但没有停下脚步，抹了把眼角的泪水踉踉跄跄的朝着前面跑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 赵家姐妹本来体力就差，落在队伍后面，听到背后的马蹄声。 二女干脆抱在一起，眼睛紧紧的闭着。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马蹄声反而越来越远。 赵家姐妹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那马匹逐渐远去，最后隐没在黑暗里面，再也看不到。 ------------ 第二十章 仙丹 逃跑在最前面的人看着那匹马飞快的逃离，隐没于夜色，皆是满脸愕然的之色。 这马...刹不住了？ 他们不解，只当是这马可能去前方拦截。 一群人顿时停在原地不敢动弹。 赵家姐妹瑟缩在原地，赵婉蓉回头看了一眼，夜色浓郁，看不得真切，只看到一些人影晃动。 但是先前的马蹄声已经全部消失不见，连喊杀声惨叫声也没有，只有偶尔的低沉闷声。 似乎那些马匪已经被解决。 还未来得及多想，一道人影便朝着这边跑来。 “妹妹！” 黑暗中的人影传来一声呼唤。 “哥哥！” “是我家哥哥，”赵家姐妹眼中带着欣喜，妹妹赵婉玉兴奋的抓着赵婉蓉的袖子晃动两下。 前面的人听到以后回过头来。 “没事吧，”赵世通手持染血钢筋颇有些兴奋的看着两位妹妹。 “我们没事，大哥呢，他没事吧，刘少爷他...”赵婉玉连忙问道，似乎察觉到了言语失体，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红。 倒是天黑，赵世成也没注意，只是姐姐赵婉蓉看了妹妹一眼。 “不碍事，走，我们回去，那些马匪死的死，逃的逃，”赵世成晃动手中钢筋兴奋地说道，这神兵当真好用，一棍下去，敲得那马匪魂飞魄散。 “大家伙，跟我回去便是，安全了！” 闻言，众人松了一口气，马匪被解决了便好。 “我是不是闯祸了？” 任宏利摸着他的脑袋，看着前面蹲在一匹马儿前面不停抚摸着马儿脑袋的刘振华。 刘少爷嘴里面还不停的嘟囔着什么，若是有人靠近就能够听到‘我的三千声望...没了’。 “你也是为了应敌，少爷应该不会怪你。” 任凡义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说道。 他亲眼看着任宏利一计力劈华山给这马儿瞬间敲死。 这傻儿天生神力，将近七尺的个子没有白长。 刘振华有些苦恼，三千声望就这么没了，不过事发有因，他也不是纠结的性子，转身便站起来走到了两个伤员面前。 一群人围了上来，看着地上摆着的七具尸体，有的已经烂的不成样子，浑身都是瘪的。 满地的鲜血，血腥味十分刺鼻，不过这些灾民都是见过世面的，路上的尸体也不少有的比这还恶心。 赵婉玉轻呼一声杀得好，他们的父亲就是被流寇所杀，这些马匪和流寇都不是好东西。 他们的目光很快从这些尸体上收回，看向了圈子里面发出哀嚎声的伤员。 一人捂着的小臂呈现出一个扭曲的姿势，很明显是断了。 另一人的伤势更加严重，满背鲜血，平日蔽体的衣服现如今粘在了背上。 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这人会死。 刘振华翻看了一下商城，这里面的药物种类繁琐多样。 【回春丸，需要声望：50。】 【大还丹，需要声望：500。】 他查看了一下回春丸的功效，能够治疗大部分外伤，拥有凝血生血抗菌的功效，眼下应对这后背的伤势刚好。 咬牙兑换了一枚，这人毕竟是他的手下，并且还是勇猛战斗的一批。 若是看着他伤口感染死去，刘振华心里过不去，众人的士气也会受到打击。 反之，若是刘振华拿出这药来将他救下，对于队伍的凝聚力有着极大的提升。 刘振华手中浮现出一颗棕色的丹药，散发着有些苦的中药味儿。 他缓步上前，来到那趴在地上哀嚎的人面前。 “刘...刘少爷，救救我，我疼啊，”那人见到刘振华上前，喘着气儿发出悲呼。 周围的人盯着这一幕，有些揪心，他们不知道这伤员刘振华会如何处理。 少爷虽然是神仙，但是目前来看只有变出兵器和食物的本领。 刘振华看着眼前的伤员，拇指和食指夹着拇指大小的丹药。 围在内圈的一群人看到刘振华手里的丹药顿时忍不住嘀咕着。 “这...这是仙丹吗？” “应当是吧，少爷拿出的丹药，不是仙丹是什么？” “早知道我背上也来一刀了。” “现在砍还来得及吗？” 今日才加入的人并不知情，疑惑的看着这些交流的人，药品虽然珍贵，但也没必要说是仙丹吧。 后背手上的伤员看着刘振华手中的丹药，顿时眼中冒出一股生的喜悦，仙丹，他有救了。 与此同时他心头被感动填满，路上多少灾民跟不要钱的野草一样枯死，原本他以为他也要如此，但是少爷竟然愿意拿出来仙丹救他。 “少爷哇！” 豆大的眼泪从张三的眼中流出。 周围的人也被这一幕感动，士为知己者死，刘振华不仅仅给他们吃的，给他们神兵，现如今有人受伤，刘振华甚至还拿出来仙丹救治，再遇拼杀之时，何人退却？ “吃了它，”刘振华将回春丹喂到这人嘴边。 那人流着泪将回春丹含在嘴里用力咀嚼着，张三甚至有些不愿直接咽下去，多在口中品尝一番仙丹的滋味，不过想想这是少爷拿出救他命的东西，张三用力吞咽下去。 仙丹入腹，张三顿时感觉腹中一阵暖意，后背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谢谢少爷，”张三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道谢，却被刘振华制止。 “不要动，忍一下，”他伸出手，将这人背后染血的衣服撕下。 张三顿时痛呼一声。 “好了，”刘振华拍了拍手，虽然没有办法处理伤口，但是有回春丹在，应当不会感染才是。 他转头看向另一個手臂折断的伤员，又看看周围的人，“你们有人会接骨什么的吗？” 刘振华转头问道，人群里面有人站出来。 一番折腾以后，伤员手臂上多出了一个夹板。 众人新奇的看着这玩意，他们从未见过，那白色的是白布吗？ 伤员十分感动，这定然也是天上才有的东西，这伤受的很值得，他能够感受到周围羡慕的目光，心中隐约有些爽快。 刘振华站起身来，喊了声原地露宿，手里的声望点这么一番折腾，只剩下了八十点。 不过看着周围这些人更加尊敬崇拜感激的目光，刘振华顿时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做好事儿去奉献，不就是为了类似于此的目光吗。 ------------ 第二十一章 杀马吃马 “人员变成四十八了。” 刘振华坐在一个小土堆上看着手下数量，也可以说是人员数量。 先前逃跑了两个人，刘振华并没有太多意外，这两人是昨日清晨加入的。 遇见马匪逃跑倒也正常。 但若是刘振华再遇到他们，定然要直接弄死，逃兵啊这可是，战场上有个很有名的效应就是逃兵效应。 若不是先前刘振华的队伍凝聚力还不错，说不定刚才就直接出散大溃逃了。 “只是不知道这手下数量是如何判断的，”刘振华摩挲着下巴，手下判定十分模糊，毕竟当时杨立超加入以后手下数量立刻就变了。 应当不是论衷心值什么的，“难道是论心不论迹？” 想不明白，刘振华便不再多想。 ...... 太阳在五点左右就已经探出头来。 刘振华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五匹马，一匹马死了，夜晚还好，白天的话太阳一晒，用不了多久就会腐烂生蛆。 三匹马腿都是断的，只有一匹马完好无损。 刘振华曾经看到过一篇帖子，由于马的生理结构特殊，若是马腿断了，根本就不可能治好。 刘振华招呼任宏利，让他拿着缴获来的砍刀，给了那三匹瘸子马一個痛快。 眼下只能含泪吃上三大碗了。 虽然在大部分朝代杀死马匹都是犯法的，但是现在天高皇帝远，地方官员也不管这个，刘振华并不顾忌什么。 幸好还有一匹马只是有些擦伤，稍微处理一下又是活蹦乱跳的小马儿。 “哗！” 新加入的人看到四十八碗白粥和榨菜摆的整整齐齐，又是一番跪拜。 “神仙啊！” 又是一番论功行赏，吃饱喝足以后。 刘振华招呼众人，“来，抬着这些马，去哪村子里面，杀马吃肉。” 四匹马，这种成年马的重量差不多在一千二百到两千四百斤左右，这四匹马怎么也得有三千多斤的肉。 他们五十人根本吃不完，夏日炎炎却没有盐，没办法携带储存。 留在这里也是浪费，还不如带着去那村里面分于村民一起吃，还能借他们的锅和柴。 众人对于刘振华的话没有任何意见，经过了昨日的事情和今早的发粥以后。 即便是新加入的人对于刘振华都是死心塌地。 现在的刘振华对于这些人来说就是带着一堆光环buff的仙人。 众人热火朝天的扛着死马朝着村子赶去，那劲头就差将那批完好无损的马一并扛过去了。 那匹马则是被杨立超牵着，他曾今做过这事儿。 清早从家中走出的石大浪，扭头便看到一侧有一群人朝着这边走来。 一边走一边喊着号子，几人肩头似乎看着马匹。 为首那几人看着还有些眼熟，“这是昨天那些人？” “他们给马匪杀了？” 石大浪满脸愕然之色，昨日他们和马匪对峙，对峙之时那些马匪竟然掉头走了，他们看到远处还有一批人，应当将就是先前的那些人。 他们以为那些人会被马匪杀死，但是现在一看马匪竟然被这些人杀了，现在这群人扛着马匹过来作甚？ “不会要和我们分食吧？” 石大浪心中冒出来这个念头，随后他赶忙去喊村长出来。 不多时村口又聚起来一批村民，依旧手里拿着武器，这已经是石家庄人的习惯了。 刘振华等人来到村民面前，抬着马的人将死马放在地上。 “少爷这是？” 老村长也以为这些人要被马匪杀死，现在却看到他们扛着马匹过来，心中顿时惊异于这群人的战斗力。 “我们昨日遇到马匪，和那些马匪激战一番后缴获了这些马匹。” 任卓越依旧担任外交官的职责，为这些村民解释道，“我家少爷心善，愿意拿出来这些马匹，和你们分食。” 村长脸色变了变，他也是知晓杀死马匹犯法，但是现在村中确实粮食紧，村民们多长时间没有吃到过肉了。 现在也顾不上什么犯不犯法了，百姓如火如荼，也没有见到有官员跳出来管，总不能一犯法就会有人跳出来吧？ 除此之外，刘振华等人愿意将这些马肉分食，村长心中略微有些愧疚，毕竟昨日，他们可是眼睁睁看着马匪冲着刘振华等人而去，他们并没有救援的意思。 眼下别人却以德报怨，带着马肉来。 “这位便是小少爷吧...” 村长目光微动，拱了拱手，看着站在中间的刘振华。 刘振华点点头，“老人家，不必多礼，这马肉我们也吃不下，不如带着村民们一起，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多谢少爷慷慨，”村长躬身说道，这些马肉，恐怕要比他们一村人还要值钱。 后面的人也跟着村长躬了躬身子。 “老村长，不必多礼了，快准备一番，杀马吃肉，”任卓越作势扶了一下老村长。 不多时，石家庄热闹了起来，宛如过年了一般。 过年了说不定都没眼下热闹，因为他们要吃肉了，这种年间普通人吃个肉有多难自然不用多说，更何况这还是马肉。 因为有马肉的原因，村民们倒是接纳了刘振华等人。 一群人吆喝着杀马放血，马血也是可以吃的，盐分不少。 由于是大旱年间，这些马肉也不多做处理。 剥了皮，杀了肉，烤着吃是最好的选择。 一个个火堆被架了起来。 不多时整个村庄都被马肉味儿弥漫。 村口，两个人行至此，他们看着村内热火朝天的场面。 闻着村子里面传出来的肉香味儿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进去讨些吃食。” 两人对视一眼做出决定，他们已经饿了许久，昨日又卖命狂奔，后半夜又一直前行绕了一番。 眼下又累又困又饿。 讨些食物来在睡上一觉，人生美事儿不过如此。 两人快步朝着村内走去，很快看到一堆堆人围着篝火盯着中央的烤肉。 走近以后，两人顿时感觉眼前这些人有些熟悉。 他们满脸愕然，这些人竟然没有死于昨日马匪之手。 眼下活的好好的，甚至吃上了肉。 刘振华抬眼看到了瑟缩着脑袋的两人，顿时面色一沉。 ------------ 第二十二章 杀逃兵 这走过来的两人，不正是昨日逃离的那两个人？ 没想到这两人兜兜转转一圈以后又回到了这里。 想来是被这马肉香味吸引。 似乎是注意到了坐在中央刘振华阴沉的脸色，两人讪笑一声，依旧没有离去的打算，想要厚着脸皮要些吃食。 他们本来就饿了许久，现在闻到如此香的马肉味儿，不讨血马肉来比死都难受。 “不过是逃了，人之常情，这人心善，应当不会计较。” 他们心中想着。 一人上前，刚要说些什么，就看到刘振华挥了挥手，“抓起来。” 两人面色一变，想要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一群人瞬间将两人包围起来。 刘振华拨开人群，看着站在中间脸上带着不解和恐惧的二人。 “这...刘大少爷，这是为何啊。” 其中一人不解的问道，“我们只是想要讨些吃食。” 周围的村民不解的看着众人将这两人围在中间。 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他们知晓刘振华是个好人。 这些人想来是犯了什么错误。 刘振华没有看这两个人，而是将目光环视一周，随后缓缓说道：“这两人昨日在面临马匪时不战而逃。” 刘振华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落在周围的人眼里，现在的刘振华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换做是谁被人如此尊崇的喊了七天的少爷又是跪拜的，都能够培养出来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他们看着刘振华又看看中间两人，这两人着实可恨，就这般不信任少爷吗。 周围的村民们明白了，逃兵吗，这個大家都懂。 确实让人不齿。 两人汗如雨下，天空之中炎炎大日高悬，周围火堆噼啪声作响，一群人聚在一起，他们两人几乎要窒息。 还是那人，看着刘振华解释道：“少爷，我们逃荒路上曾经遇到过那马匪，杀人不眨眼，昨夜见到马匪冲来，心里已经吓破了胆......” “逃兵，论罪当诛，”刘振华不管二人如何辩解，直接说道。 话音落下，被围在中央的两人直接瘫倒在地上，随后赶忙爬起来跪下求饶，“刘少爷，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有苦衷啊。” 他脸上满是泪水，双手握起连连告饶，可是刘振华看都不看他一眼。 刘振华平日最恨逃兵，就算是打游戏有人挂机刘振华都得以他为中心族谱为半径骂上一番，眼下这两人竟然犯在他的手里，他怎么可能会放过，“任宏利，杨立超，动手。” 刘振华摆了摆手，他手下人才还不少，这两人，任宏利不用多说，那块头，活脱脱一个张飞，杨立超则是会些枪法，刘振华是要将他二人当武将培养，杀人这事儿自然留作二人去办。 “我来，”任宏利早等着呢，挥舞钢筋棍砸人的感觉着实爽快，他从人群中走出。 那跪在地上的二人被吓得肝胆俱裂，眼前这人高个黑脸，手中拿着的长棍黑红，看起来就沾了不少人命。 左边那人人顿时兜不住，屎尿齐流，右边那人眼睛一翻，竟然直接昏死过去。 任宏利走到左边那人面前，啐了一声，“孬种。” 随后钢筋砸落，一声闷响，那人直接魂归天外。 另一边杨立超干脆利落的对着地上晕倒那人后脑就是一棍，身体一阵抽搐以后这人也没了生息。 放在现代社会都是有人当街做出这般行径，周围的人定然要吓得尖叫出声，但放在这种世道下，周围的人们看着这一幕并不觉得血腥残忍，甚至有人叫好。 逃兵死就死了，况且刘少爷这么好，不拼死守卫竟然还逃跑。 怎么想的。 任卓越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少爷杀人不眨眼啊，不过这些人确实是该死，“摆正心态，”他在心中默默说了句，万万不能触碰到少爷杀人的那条红线。 ... 刘振华手中抓着一块马肉，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吃，虽然没有任何调料，但是刘振华毕竟很久没有吃到肉了，眼下大口吃肉只觉得满嘴肉香。 抬头看一眼周围满是抓着马肉顾不上烫便大口咀嚼的人，这一幕宛如饕餮盛宴一般。 “也不知道声望餐在升级一番又没有肉菜，红烧肉什么的，”刘振华目前只能够看到声望餐进几个阶段的变化。 升级一次多一顿，一直到一日三餐都是白粥榨菜，下一个阶段应当就能够增加新的餐食。 刘振华心中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吃饱喝足，已经是晌午，一些人吃的甚至躺在地上肚皮敞开。 刘振华也是热得不行，平日补充水分全靠着白粥里面的汤水，眼下吃完马肉以后只感觉嘴皮发干，喉咙火热。 他打开商城看了一番，一直找到最后面才到食品品类，各种食物和饮用水一应俱全，只是大部分价格太过高昂，看了看商城里的食物，再看看声望餐，刘振华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声望餐应当说是低保餐更加合适。” 很明显，这声望餐是让刘振华拥有获取声望的途径，后面若是在升级，估计也是基础品类的东西。 “白粥榨菜，难不成后面还有包子油条茶叶蛋？” 刘振华想着，随手拎出来两件冰露矿泉水。 食品里面最便宜的就是这玩意，一件二十四瓶只要一声望。 两件四十八瓶足够他们喝了。 石大浪的手哆哆嗦嗦的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那边的刘振华，他本来就在看这个少爷，想知道他有何特别之处。 虽然年纪轻轻，但周围的人好似对他都心悦诚服，比他们对于村长都要更加尊敬。 石大浪只看到刘振华眉头紧锁，随后左右手凭空出现两堆东西，那些东西他从未见到过，透明，形状怪异，里面装着一个个和花瓶一样的东西还带着蓝色的塞子。 “那里面是水吗......” 石大浪喃呢一声。 只看到那刘少爷招呼他手下的人围在一起，石大浪顿时看不得真切。 他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却不知该做些什么，心中只觉得这件事情匪夷所思，他够着头朝着里面看去... ------------ 第二十三章 矿泉水 “这是何物啊。” 众人围成了一个圈。 刘振华将矿泉水外面的塑料撕开来，随后拿出来了一瓶，放在手中。 “看好了，”他晃动手里的矿泉水瓶，瓶子很满，几乎没有水声传出。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刘振华手中的瓶子，只觉得似是玻璃，又非玻璃，地上的那层透明布他们原本以为也是玻璃，谁知道竟然可以撕开。 眼下这瓶子不会也是一样的东西吧。 他们见到刘振华一只手握着瓶身另一只手放在那蓝色的塞子上，拧呀拧，那原来不是塞子，蓝色盖子出现在刘振华手里。 “拧开瓶盖，然后就可以喝了，”刘振华仰头，咕嘟咕嘟的猛灌了几口。 “嘶。” 刘振华擦了把嘴，将瓶盖拧上，还不忘给这些人说，：“若是喝不完还能将盖子拧上。” 这些矿泉水瓶之类的东西应当不会消失，塑料几百年才能降解，也不知道后面的考古学家看到这些东西会是什么表情。 当然刘振华日后说不得会留下更加惊世骇俗的东西，现在手中的钢筋或许都是小儿科。 “这是水啊！” 周围有人惊呼。 “这还真是瓶子，少爷又拿出了仙瓶和仙水。” 有人眼神狂热的看着刘振华。 “好了，你们一人一瓶拿着喝去，”刘振华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瓶子，这一次终于发出了水声。 “扑通。” 周围有人跪在地上。 仿佛是触发了连锁反应一般，周围的人纷纷跪下。 现场站着的只剩下刘振华，还有满脸愕然的石大浪。 石大浪原本还在外面勾着头观望，他看到了里面的场景，那透明的东西竟然直接被刘振华撕了下来，露出了里面宛如瓶子一样的东西。 随后就是刘振华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喝下里面装着的水。 这刘家少爷，竟然随手变出来了如此精美的瓶子和看起来清澈透明的水。 石大浪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周围的人说的话他听在耳朵里。 什么神仙，什么仙瓶，仙水。 还未来得及多想，周围的人就纷纷跪了下来。 石大浪和刘振华对视一眼，“扑通。” 他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这刘家少爷，难道是神仙不成，怪不得周围的人对他如此尊敬。 能够随手变出来清澈透明的水。 石大浪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些人身上并没有任何行李，但是一个个的看起来并不相识挨饿的样子。 难道说，这神仙少爷，能变出来食物。 石大浪越想越觉得可能。 众人也不顾村民在周围投来诧异的目光，纷纷跪倒在地上叩拜了一番，口中唤了声多谢灶王爷。 随后纷纷起身，依次来到刘振华面前拿起矿泉水瓶放在手中。 四十八瓶四十八人，刚好。 他们满脸惊喜的打量着手中的矿泉水瓶子。 有人还试着用手捏了捏，“呀，软的！” 他惊呼一声，引得周围的人一阵效仿。 原本以为这是玻璃一样的东西，没有想到竟然和方才被撕开的布一样是软的。 “仙水儿啊，不知道喝了能不能延年益寿，”任凡义看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子。 然后学着刘振华拧动瓶盖，他的手都是颤抖的，生怕一不小心坏了这仙瓶，撒了仙水。 “咕嘟咕嘟咕嘟！” 任凡义愕然的转过头来，顿时看到了让他怒火上头的一幕。 任宏利拿着矿泉水瓶子对着嘴就是一顿灌。 宛如牛饮一般，一瓶水瞬间见底。 “嗝！爽！” 任宏利打了一個饱嗝，感叹一声，他看着手中的矿泉水瓶子，脸上甚至有些意犹未尽的表情，“也不知道这仙瓶能不能砸。” 任宏利心中想着，少爷变化出的钢筋都可以砸，这仙瓶能不能当做武器呢。 “败家子！” 任凡义骂了一句，若不是手中还拿着仙瓶他定然要上去棍棒教育一番。 “好生清冽的水啊。” “不愧是仙水，竟然如此甘甜可口！” 周围的人也开始喝下矿泉水，纷纷发出感慨声，他们只喝下去了一小口。 润了润嘴唇和嗓子，根本不舍得多喝。 赵婉蓉和赵婉玉小手抱着瓶子，将矿泉水瓶放在嘴边，红唇轻启，稍微感受到凉意以后小啜一口，便赶忙将瓶盖拧上。 俩人儿心头噗通噗通的跳着，只觉得口齿生津，神仙水奇妙无穷。 在看向刘振华的时候满眼都是别样的崇拜。 刘振华看到了满脸纠结之色的石大浪。 周围围着些村民，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似乎有些不知道刘振华和他们手中的水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哪些瓶子是什么。 村民们逐渐凑了上来，村长拨开村民来到刘振华面前，“刘少爷。” 他拱手说道。 “村长，是有什么事情吗？” 村长有些混浊的眼睛看着刘振华手中还剩下半瓶多的矿泉水。 “敢问少爷，这是何物啊？” 他们村中逐渐缺水，那口老井的水不知道还能够喝多久，眼下这人是从哪里弄来的水，若非众人看着，他都要以为这些人是偷的他们的井水了。 “这是矿泉水，”刘振华说了句，也不管这人能不能听懂。 一旁的石大浪满脸焦急，他知道事情原委，眼下村长竟然这样和仙人说话=。 他赶忙凑上去，对着村长的耳朵一阵嘀咕。 村长的眉头皱起，脸上的表情逐渐由疑惑变成了惊讶，“果真？” “村长，我亲眼所见，方才这些人跪拜便是如此啊！” 村长转过头来打量着刘振华，怎么看这人也不像是仙人的样子，前些时候挥手处死逃兵倒有几分气度。 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吧？ 他年少时曾经赶往天津，见过世面，知晓一些江湖术士骗子能够用一些障眼法，做出宛如仙人一般的事情。 他亲眼看着天津城的老爷揭穿那骗子，将骗子的头颅悬挂在天津城内，还放出话来，技艺不精便不要来天津城丢人现眼。 难不成这些人都被骗了？ 不过那瓶子和水确实无法解释。 “哐。” 刘振华伸手一招，两件水凭空出现在村长面前，掉在地上发出声响。 村长身体一哆嗦，噗通跪倒。 “仙爷诶！” ------------ 第二十四章 太原 八十余众，皆手持矿泉水瓶，跪在地上，口中高呼仙爷。 这一幕宛如某个宗教在举行的仪式一般。 一阵跪拜以后村长颤颤巍巍的站在刘振华面前，已经没有了当初淡然自若的气度。 “仙爷...” “草民先前多有得罪，还请仙爷原谅啊。” 村长颤声说道，幸好他当初态度还算不错，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刘振华摆摆手，“不碍事，老村长，我们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刘振华说道，他们还要赶路，不出意外的话不出七日就能到达陕西南。 找个地方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要知道声望商城里面，螺纹钢一根只需要一点声望，这玩意儿现在是神兵利器，但本身可是建筑材料啊。 到时候刘振华手下人数也不需要太多，声望餐升级为一日三餐，不出三年就能打造出一个坚不可摧的城池，养出一批强大的军队。 “仙爷且慢，”村长拱手说道，“仙爷先前似乎是要招手家丁？” 村长记着呢，刘振华先前可是让手下的人说，招收一些家丁的。 他本来以为刘振华身上没有任何粮食，所许诺的吃食也不会太好，象征性的问了一下村民们，没有任何人愿意跟着。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仙爷凭空变化出甘甜可口的水来，定然也能够变出来其他仙粮。 跟着这神仙，就算是没有粮饷，就算是吃得不好，他们之中也有很多人愿意啊，只当是修行了，说不定他们沾着仙气儿也能够成仙呢。 若不是仙爷已经说了，只要青壮，他都想跟着刘振华走了，还当什么村长呢。 “是，你们之中可有人愿意跟着？只要青壮。” 刘振华说道，他遇到数量基数比较大的民众情况下，只会招收青壮。 小批量的灾民就比如赵家四人的时候，刘振华也不介意招手妇孺。 村长脸上浮现出一抹激动地神色，他转头对着村民们喊道，“仙爷有意招手青壮作为家丁，你们有人可愿意。” 听到村长的话，村民们顿时纷乱起来。 他们手中还握着刘振华发放的矿泉水，这般仙瓶仙水，跟着仙人的日子肯定好过。 可是刘振华只招收青壮，他们大部分都上有老下有小。 着实身不由己。 不多时两三個人站出来高呼一声‘愿意跟随仙爷’。 “这是两个光棍啊！” 村民们满脸艳羡的看着这两人，平日这两人都是他们嘲笑讥讽的对象，但是此时此刻，两人的脸上闪烁着骄傲的光辉。 最终一共有七人愿意跟着刘振华，他们虽有家眷，但还是架不住跟着仙人的诱惑，或许以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许诺有机会定然回来接妻儿老小去享福。 和村长作别以后，刘振华等人又踏上了西迁的道路。 现在正值七月，到了九月，京师便会迎来地震，同时陕西也会爆发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这些人都是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刘振华现在过去，百姓正处在即将爆发的点儿上，饥饿折磨着他们。 官员的不作为和贪婪刺激着他们。 刘振华以灶神的身份过去，带来粮食和希望，定然是民心所向。 什么鱼腹藏书，什么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根本不需要，他是能带来食物和水的神仙，是司职善恶的灶神，眼下就是要救民于水火，君权神授，他就是神。 复行三日，清晨，刘振华终于在今凌晨的时间凑够了两百二十八点声望。 他拿出两百声望将声望餐的最大数量升级一番。 单日单次发放的声望餐上限由原本的五十提升到了两百。 也就是说，刘振华现如今可以招收最少一百四十五人，让他们每人每天能够吃一顿白粥榨菜。 刘振华骑着高头大马，由杨立超牵着，凌晨太阳还不算毒，徐徐微风吹着别提多爽快。 “可惜，声望太少，若是买瓶肥宅快乐水痛饮一番，简直就是人生最美妙之事，”刘振华忍不住感慨一番。 商城内一瓶冰可乐就要十点声望，都能换十根螺纹钢了，刘振华着实买不起。 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 他目光环顾，看到了走在队伍中央的赵家两女。 虽然近些日子吃的好了些，但这两个女人依旧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虽然不至于拖累队伍行进的速度，但这样子看起来着实让人怜惜。 换做别人说不定就要让两个宛如林黛玉一样的女人骑上马来，可惜，刘振华是经受过现代渣女伤害过的男人，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你对女人好，女人只会把你当舔狗，现如今刘振华摇身一变，身材颜值样貌等等皆是上上之选，根本不需要往女人身上凑。 “我...不对，朕可是要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男人，”刘振华坐在马背上遥望着远处，身份很快已经带入了此时此刻正在大明皇宫内的崇祯皇帝身上。 赵家两女姿色上佳，但还不至于让刘振华贴上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刘振华的目光，赵家的两女小心的侧过去看了一眼，“少爷骑马的样子当真是潇洒。” 赵婉玉心中想着。 换做是现代的一些小仙女恐怕会想着，虾头楠自己骑马让我们走路，还是不是个男人。 “少爷，前方有城池，我们要进城吗？” 杨立超问道，他们已经快要两个星期没有走进任何一个城池了。 皆是在小道前行。 “不进，那个城池都不进，什么都不要管，继续前进，”刘振华自然不愿去城池，单单是现在胯下的这匹马，被那些官兵什么发现就是个事儿。 更不要说，他们现在将近三十人手中拿着螺纹钢，放在这种时候，官兵手中的刀兵都不及螺纹钢分毫，若是遇到多事之人刨根问底的询问来路。 这些都是麻烦，最好不要见官。 “对了，这是到哪儿了？” 刘振华眯着眼睛朝着前面的城池看去，城池庞大，似乎是某个大城市。 杨立超沉默了一下，“当是太原吧。” “太原？” 刘振华对于太原的了解不多，第一时间脑海中想起来的话就是‘就没有他李云龙不敢干的事儿，给他两个师，他TM敢打太原。’ 队伍继续前行，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过了吕梁在渡过黄河就是陕西。 行三里，远处一队人马缓缓靠近。 ------------ 第二十五章 耿如杞 刘振华已经深刻感觉到墨菲定律是存在的。 先前远远观望那些马匪的时候，刘振华就想到，若是被马匪提前发现该如何，下一秒便被马匪发现，奔袭而至。 方才刘振华就想，若是被太原官兵发现他们一群灾民竟然骑马，并且手持刀兵，该当如何。 还未走出多远，迎面便看到一队人马赶来。 这些人骑着马匹，队伍说不上整齐，但是比当日的马匪好上不少。 在看看他们的穿着，为首那人的服饰不算华贵，但身上散发的气势不凡。 这队伍后面跟着些腰间佩戴弯刀的兵丁，不过身上并没有甲胄，让刘振华有些摸不清楚这些人的身份，只当是什么城中大族。 那些人明显发现了刘振华等人。 他带着队伍继续向前，“绕开些他们，我们去左侧。” 这道路并不算宽广，但是他们也没有马车，就算是两旁的空地也无碍。 很快双方人马交错，为首那国字脸的男人盯着刘振华一阵打量。 就在刘振华以为就这么混过去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道声音，“兄台请留步。” 无奈，刘振华值得调转马头，队伍面向这群人。 那人骑着马儿来到刘振华队伍正前，目光打量着刘振华和他身边那些手持棍棒的人。 “这位公子，有事吗？”刘振华看着眼前这人问道。 “这位兄台看着面生，不知道是哪家公子？我为何从未在太原府内见过？”耿章光看着眼前这人问道。 刘振华心中吐槽一声，他从天津来，你当然没见过。 嘴上确是说着，“我并非太原人，只是路过此地，眼下还要连日赶路，若公子没有别的事情...” “兄台，我见兄台手下家丁皆持棍棒，这棍棒竟有精铁之色，能否借之一观？” 耿章光盯着刘振华面前牵马杨立超手中的钢筋，在太阳的照射下呈现出精钢的样子。 要怪就怪杨立超太过爱惜这螺纹钢，别人手中的螺纹钢都是粘着鲜血，又或是油渍。 只有杨立超手中的螺纹钢崭新。 刘振华心中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些，他先前想的严重了些。 在古代私藏甲胄是重罪，但是有马有武器这种事情到没有那么严重。 眼下这人明显是太原城内的大户人家，目光全然不在刘振华胯下的马匹上，而是比较关心杨立超等人手中的螺纹钢。 只希望这人不要刨根问底才是，若是想要刘振华甚至可以送他些。 刘振华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拱手问道，“不知公子是...” “在下耿章光，”耿章光回道。 “耿章光，”刘振华在心中想着这人的名字，总感觉有些熟悉。 不过思索一番崇祯年间并没有姓耿的名人啊。 牛逼一些的也就魏忠贤，李自成... “魏忠贤？” 刘振华猛然想起，他看着耿章光上下打量一番。 他偶然间看到过一个关于魏忠贤影响力之大的小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倒不是这耿章光，而是耿如杞。 说是耿如杞担任遵化一官员的时候，巡抚让他呈文建‘魏忠贤生祠’，并且带着文武官员对魏忠贤像五拜三稽首，耿如杞拒不从命。 细节刘振华记不得真切，只记得那句‘头可断，膝必不可屈，’最后这件事情被魏忠贤知道，派官兵将其逮捕入狱，准备秋后问斩。 还有后面这人竟然因祸得福，不仅没有死，还连连升任。 因为还没有行刑，崇祯皇帝就将魏忠贤诛杀了。 连带着刘振华记住了耿如杞这个名字，还有他儿子也就是这耿章光，皆是忠烈之辈。 刘振华当初虽然是电子老鼠人，但是对这种古代忠烈之辈十分崇敬，比如文天祥等，因为他深知换做他是做不到那种程度的。 他换了副脸色，拱手说道：“原来是巡抚之子，幸会。” 耿章光明显有些惊讶，刘振华又不认识他，为何会能够通过他的名字知道他爹。 “兄台不必多礼，家父不让我在外提及，不知这棍棒可否借耿某一观。” “自然，”刘振华看向杨立超，“超子，将你手中铁棍递给耿公子。” 闻言，杨立超将钢棍捧在手中，呈给了耿章光。 他在旁边听得清楚，这人竟然是巡抚的儿子，那可是巡抚啊。 即便是他当初侍奉的那贺家也不如人家拔下来一根腿毛粗。 “多谢。” 道了声谢，耿章光伸向钢筋，刚接触到，他的眉头顿时一皱，“咦？” 他握紧手中钢筋，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这是铁棍？” 铁棍实乃常见，但是这般颜色的铁棍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况且铁棍上还有这种螺纹。 重量也比寻常铁棍要大些。 “应当是铁棍吧，”刘振华含糊说道，总不能说是钢筋，这人又要问钢筋是何物。 “敢问这是公子从何处所的？” “路遇匪徒，皆手持铁棍，被我等击毙，见铁棍不凡，便将其带在身上，”刘振华早早想到了措辞。 “原来如此，”耿章光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这世间之事皆是假假真真，刘振华明显不愿多说，他多问也是自讨没趣儿。 “不知耿某能否测试一番这，”他晃动手中铁棍，这棍子看起来极为坚韧。 “自然，”刘振华点点头，只希望这人实验一番以后赶紧完事儿，若是他想要，刘振华也不介意送他一根儿。 “李亮，”耿章光唤了一声，身侧另一位骑马之人将腰间佩刀拔出。 耿章光将钢筋一横，“来，劈下。” 他握紧钢筋一端，横握着。 那李亮手持弯刀厉喝一声，随后猛然挥下。 “当！” 耿章光和李亮二人皆是面色一边，耿章光双手发麻，差点没有握住钢筋脱手而去。 李亮亦是如此，刀上传来的力道让他心中震惊。 耿章光将钢筋抽回，看着被刀劈中的地方，伸手摸了摸。 “嘶，竟如此坚韧？” 他倒吸一口凉气，钢筋被军刀如此用力的劈砍，竟然没有一丝一毫损毁，反观那弯刀上，已经出现了一小块豁口。 耿章光面色凝重，“这铁棍，当真是从流寇手中所得？” ------------ 第二十六章 道别 “确实如此。” 刘振华咬死这钢筋是从流寇手中所得，耿章光为人刚正不阿，一家皆是忠烈人士，刘振华笃定他不会为难自己。 眼见耿章光还要说些什么，刘振华当即说道：“若是耿公子喜欢这铁棍，那便送您便是，这铁棍确实坚固，当的上是一把好兵器，还希望耿公子莫要嫌弃其出自流寇之手才是。” 刘振华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耿章光也不好追问，当下握着手中钢筋拱手说道：“多谢兄台相赠，若非兄台着急赶路，耿某定要邀兄台到府上一叙。” 耿章光声音洪亮如钟，正气凌然，看的刘振华感慨一声，这人下场很惨，家中妻儿老幼亦是如此，他回礼说道，“耿公子客气，若有机会定然登门一叙，今日便先赶路。” 还有两年他爹就要下台，三年多估计就要被杀，希望他这只小小的蝴蝶煽动翅膀能够改变这一家子的命运。 “兄台且慢，”耿章光看着刘振华面容真挚，他一只手拎着钢筋，另一只手将腰间佩刀取下，“兄台能够带着家丁从流寇手中夺得这般利器，乃英雄也，宝刀赠英雄，这把跟了我多年的佩刀便赠予兄台。” 刘振华看向耿章光手中的佩刀，刀鞘古朴，刀柄处刻着一个耿字，并不华丽，实在是配不上巡抚之子的身份，不过由此也能够看出这一家的清廉，若是这人想要好刀，恐怕会有人排着队往上送，在官员腐朽的明末，这样的人着实罕见。 “多谢耿公子，”刘振华道一声谢，他也不是客气的人，示意任卓越上前接过佩刀，随后拱手说道，“再会。” 说罢，杨立超牵着刘振华的马掉头，众人纷纷跟上。 刚走出几步，便听到后面耿章光的声音，“还未得知兄台姓名。” “刘振华。” “刘振华，”耿章光咀嚼着这个名字，“振华，振兴中华吗？倒是好名字。” “公子，那宝刀乃是巡抚大人赠您，为何要赠予一个初识之人呢？” 一旁的李亮忍不住问道，他跟了耿章光多年，问出这些也不算出格。 耿章光目视刘振华离去的方向，“这人颇为神异。” “先前他并不认识我，在我道出名号以后，这人却道出我父亲名号，他眼中竟然带着惋惜和尊敬之意。” “或许大有来头，对方赠我利器，我赠其宝刀。” 尊敬还可以解释，他父亲毕竟是山东巡抚，一省的父母官，他是巡抚之子，别人尊敬他也正常，但那惋惜是何意。 耿章光知道，能够知晓父亲名号，并且对他露出惋惜之色，定然来头不小，眼下朝堂宦官当道，官员腐朽，拉帮结派乱象为常，对他惋惜，难不成是朝堂之人，知晓一些内幕消息。 他继承父亲性格，不屑于钻营，但眼前和刘振华偶然相遇，对方送他坚固棍棒，他会以宝刀，萍水相逢一场缘，或许能够在日后有大用处。 ...... “崇祯元年，好像农民军起义一年左右，便进攻山西，”刘振华抚摸着手里的宝刀，耿章光的父亲耿如杞作为山东巡抚，到时候说不定要挥兵抵御。 “不过有我，陕西起义的灾民应当少一些，”一年的时间足够做很多事事情，但是陕西等地边幅辽阔，刘振华不可能将所有灾民收入麾下。 他这金手指不给力，还要升级声望餐最大数量，这让他颇为无奈。 眼下声望餐的最大数量是两百，下一次升级需要三千声望，也就是说他不花费任何声望的情况下还要十五天才可以。 “希望下次声望餐上限能够变成三千，倒时候声望餐在变成一日三餐，”刘振华在心中想着，三千声望餐，也就是一天三匹战马，一天九副重甲，若是声望餐在升级，得到的声望更多。 刘振华想着嘴角便露出笑容，前期就是要苟，等到实力足够，在给朝堂一個惊喜。 明末的农民起义前期大多是以抚代镇，直到朝廷腾出手来才大败农民军，那些人一盘散沙，根本无法跟刘振华这里的凝聚力相比。 他以灶神的名头，在北方这一代本来就是绝杀，更何况刘振华还不仅有名，更是有实，别的不说，单单是亲眼看着刘振华发放白粥场面的，定然宛如死士一般忠诚。 当下五十份声望餐召唤出来都让这些人直接下跪，更何况是以后上千份白粥和榨菜同时出现。 那场面，这些灾民看到以后定然直接原地趴下，高呼灶王爷。 “geigeigei，”刘振华忍不住轻笑出声来。 牵马的杨立超听到刘振华的笑声一颤，少爷的笑声为何听起来有几分猥琐呢。 他也不敢多看，只是有些苦恼，“我该怎么跟少爷提一下，神兵的事情呢。” 他的神兵被刘振华送给耿章光，虽然说这神兵少爷可能要多少有多少，但是那毕竟是他爱惜了许久的兵器，就跟被送出去了老婆一样。 眼下手中没有神兵，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跟少爷提起。 “快到黄河了吧，”刘振华朝着前面看去。 太原三面环山，西边是吕梁山，刘振华向西看去，虽有起伏地势，宛如山丘，但却是土山，不见丝毫绿色。 偶然能看到一小撮一小撮的灾民翻山越岭，远远看去和一堆堆小蚂蚁一样。 可不是小蚂蚁吗，死在哪里都没有人在意。 “是，不出两百里就是黄河，”赵世成一家便是从山西来，听到刘振华的声音，他上前站在另一侧说道。 “到时候黄河怎么过呢，”刘振华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不过他跟快在心中骂了一句蠢蛋。 全国性的大灾荒，北方更是大旱，黄河若是有水也不至于这些灾民这么惨。 到时候直接走过去便是，这些灾民估计也是这么来的。 “幸亏没有问出来，要不然该多丢人了。” 他心中嘀咕一声，抬眼望去一大堆‘蚂蚁’朝着这边走来。 再仔细一看，他们似乎是有目的的冲着这边来的。 ------------ 第二十七章 买卖 刘振华知晓，他骑着马，这些灾民恐怕以为他这些人家境不菲，说不得拥有粮食，能来乞讨一番。 看了看杨立超，刘振华想起一件事情，随后摸出一根钢筋，撒手丢给杨立超，“超子，拿着。” 杨立超面带喜色，轻松接过钢筋棍，这八九斤重的钢棍他早就耍的得心应手。 “走，过去看看这些人，”刘振华说道，他的声望餐上限两百人，现如今手底下有五十五人，还有很大的空缺。 灾民们和刘振华等人双向奔赴，自然很快碰头。 刘振华大概扫了一眼，这群人差不多有两百之数。 老人很少，不见幼儿和小孩。 大部分还是青壮，当然，现如今灾民一个个身形削瘦，壮也只是相对而言。 他们看着刘振华等人两眼都放出光来，倒不是希望的光，而是有些像饿狼。 看着群人的样子饿得很，估计是在陕西延安榆林一带，饿的受不了了才开始逃荒。 身上没有带着干粮，路上能吃的又都被前面一波一波的灾民搜刮光了。 能不饿成这幅样子吗？ 如果还找不到食物，估计要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发肉”。 “这位大人，给些吃的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任何东西了，快要活不下去了啊，”一个灾民跪在刘振华的马前三四米远的地方。 其他人也纷纷跪倒在地上，虚弱的低呼着：“老爷给些吃的吧。” 刘振华看着这些人，他们有些在偷偷看着他，有些人则是看着他胯下的马，眼中都是觊觎，不过当他们看到刘振华手下手中的棍子时便赶忙收起眼中的贪欲，只是还是不是看一眼咽一口吐沫。 这些人当是胆子不大，胆儿大的都留在原地起义造反斗地主了。 “我家少爷不是什么善人，你们要粮食，我们家少爷不可能平白给你们。” 任卓越站在刘振华马右前，对着这些灾民说道。 灾民们听闻顿时眼中流露出渴求之色。 不平白给，意思就是还会给呗，只不过要付出些什么，原来这些人也是牙行。 “少爷，看看我家女儿吧，今年才十一，能不能换些米来，我只要半斗米，”有人拉着身边的一蓬头垢面的孩子说道。 卖孩子的事情并不少见，他们一路上也有人卖出去了。 一官宦小姐，才卖出去了三斗米，他们这些草根的孩子人家根本看不上。 “少爷，要了我吧，我识些字，我家祖上，还出过举人哩，我只要三斤米，”还未等任卓越回答，又有一個女子站出来说道，她身边站着个汉子，那汉子手边牵着一个十岁大的男孩，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快要饿死，汉子不忍的别过头去。 在明朝，一斗约莫十八斤，这女人的出价比先前那人还少上六斤。 “你说啥？你家出过举人，先前怎么不说？” 见到有人抢着来，那人顿时急了，看着女子说道，他转过头来看向任卓越，“大人，先前有人来这里买过妇女，这人兴许是见到官宦家子女卖得好，强给了自己一个身份。” “您看看我家孩子吧，”他扯过旁边女儿，伸出半截袖子擦着她的脸，“这脸上都是土，洗干净俊俏的很，我只要两斤，两斤米...” 他伸出两根手指，满脸焦急。 刘振华心中默然，论内卷是如何形成的，他一路上见惯了饿死的灾民，心早就跟菜市场的杀鱼刀一样冰冷，“不能当圣母坏了事儿，等老子当皇帝，能救更多人。” 他心中嘀咕一声，索性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任卓越回望一眼，随后赶忙转过头来，“住口。” 他呵斥一声，“我家少爷招收家丁和丫鬟，四十岁以上不要，十岁以下不要。” “没有粮食给你们，不过若是愿意跟着，明早就能吃上食物，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时间有限，数量有限，”任卓越将要求说出来。 随后看着这些灾民。 灾民们听到任卓越的话顿时满脸愕然，怎滴还有这样的，不给粮食还说收人？ 这叫他们有心想要卖了女儿的也顿时放下这个念头，这些人看衣服虽然不算华丽，但是看气色没有挨过饿。 怎么会拿不出来粮食呢。 “老爷啊，我们等不到明早，您有粮食为何不现在拿出来呢？” 有灾民问道。 “是啊，老爷，现在拿出来吧，我们看到粮食也好跟着您。” 他们纷纷附和道。 刘振华眯着眼看着这些人，他不想拿出来粮食吗，商城内食物饮料奇贵，除了那矿泉水有个便宜些的。 这些人只认粮食不认水，有些河床内枯的很深挖一番也能寻到水来，若是这群人少的话刘振华不介意显圣一番。 任卓越手握钢筋呵斥一声，“还是那句话，不要多问，若是愿意跟着便走上前来。” “这...” 灾民们顿时哑然。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没有粮食拿出来就让他们将女儿给出去当丫鬟，或者直接将自己买了。 比那买卖妇人的牙行还要过分啊。 “少爷行行好吧，给些吃的，那些吃食对您不算啥，对额们来说可是能救命的东西，”有人盯着刘振华说着，语气之间竟然有些凶狠。 周围的人被感染几分，齐齐簇拥着就要上前来，刘振华等人明面上没有行李，但是他们定然有粮食吃，再不济胯下的马杀了也能吃好久。 他们真饿啊，饿向胆边生。 “锵！” 刘振华睁开眼睛将耿章光送的刀拔出来，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着光，这利器的威慑力可要比棍棒之类的东西大多了。 这些人的胆子和饥饿程度成正比，越饿越胆大。 周围持着钢筋的人见到刘振华拔刀纷纷双手持握着钢筋警惕的盯着这些人。 见到利器出鞘，这群人顿时被强行冷静下来，驻足在原地看着刘振华。 “伱们还有半刻的时间，愿意跟着的，明早就有吃的，以后也不缺吃的，本少爷一向说话算话，只要一百四十人，”刘振华手握钢刀环视一圈。 ------------ 第二十八章 一百四十人 动了刀兵，见了利刃，这些灾民们冷静下来。 果然武器能够让人学会思考。 “少爷说的话当真吗？”拉着男孩手的汉子望着刘振华问道。 刘振华轻点了一下头。 那汉子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拉着儿子和女儿的手挤开前面的人来到任卓越身前。 “鹅，鹅女儿，额儿子，都跟着少爷，额儿子刚好十岁，”汉子对着刘振华说道。 他的儿子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他们路过延安府，延安府也不给发粮食，眼下往前走，或许能够到太原，但是太原府真的有粮食吗？ 官家真的把他们当灾民看吗？还不如信一下眼前的少爷，明日就能看到结果。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都是抱着同样的念头。 刘振华回望一眼，后面就是太原府，“这群人信我，都不信官，怪不得这边大规模造反起义。”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任卓越这边多出来了八十五人。 这些人是灾民队伍中的两個极端，一批是看起来精神头比较好的，他们有时间，有时间去看看刘振华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和当初的杨立超等人类似，另一批是像那小男孩一样，有气无力的。 他们没时间了，与其将希望放在让他们一次次失望的官府，还不如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面善的少爷。 当然，面善也是绝望之人给自己多出来的心理安慰。 “散去吧，时间到了，”任卓越将灾民们驱散，原本庞大的灾民群已经消失了一半，其他人就算是心有不甘再次想要动手也不敢了，毕竟人都少了一半。 这群人已经有了农民起义军的影子，有着他们的特征，活不下去发了狠，稍微能活就没了凶性，一盘散沙，朝廷来打撑不了多久就会被剿灭。 刘振华不敢在天津原地显圣也是有这些原因。 看看一路跟着的五十多人，这凝聚力不用多说，这五十人就算是面对五百的队伍也敢杀到底，而对方最多死三四十人就会溃败。 等这新加入的血液围绕着刘振华这个心脏循环一圈成为一个整体，刘振华的队伍就会更加强壮，一百多人且有着统一信仰的队伍，走到哪里都能快速扎根。 灾民们无奈的朝着周围散去，绕过刘振华等人以后又聚在一起，朝着太原府逃去。 八十五人站在任卓越面前看起来有些拘谨。 一番整顿以后他们跟着队伍继续前行。 复行一日。 清晨，或许是时间和地形的原因，即便是清早依旧有些闷热。 昨日加入的八十五人里面已经有一半垂着脑袋坐在地上，他们实在是走不动了。 那汉子和女儿焦急的看着蔫不拉几的男孩，又转过头来看向昨日发言的任卓越，他们不敢直接找刘振华。 还未等他们上前，任卓越就吼了一嗓子，“准备~开饭！” “大哥喊得怎地跟太监一样。”任宏利嘀咕一句。 一听见开饭，这些灾民们的顿时有了力气，没力气的也被周围的人搀着强打着精神朝着任卓越看去。 灾民队伍围成了一个半扇形，半米远的地方还有四个人两两站在左右拿着钢筋，而站在他们对面五米远的地方则是刘振华的忠实队伍，站成了一个矩形。 灾民们期待的看着这一幕，满脑子都是俩字，“饭呢。” 他们不关心为什么对面的人要这么站，只关心今早能不能吃上饭，不能吃上他们之中一些人就要死，一些人就要带着迷茫去寻找新的可以吃到饭的地方。 “请，灶神！” 任卓越站在队伍前面喊了一声，脑海里面还记着昨夜刘振华给他的安排，让他这样去做。 灾民们闻言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请灶神干什么？灶王爷真管饭也不会看着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了。 大灾大旱之年百姓早就下不信官，上不信神了，除非有神迹显现。 一些灾民脸上甚至已经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他们看着前面的队伍分开。 刘振华骑着高头大马从队伍里面走出。 “这不是那少爷吗？不是请灶神吗？怎么是这少爷。” “少爷给点饭吃吧...您昨日说今早就有吃的，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没有，”那大汉装着胆子满脸悲戚的说道。 “食物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刘振华缓缓说道，“在场的，一共一百四十人，一人一碗白粥，一碟榨菜。” 他的声音回荡在灾民们耳边，灾民们疑惑的看着刘振华，既然准备好了他们为何未曾看到。 还白粥和榨菜，能有清汤寡水飘着几粒米，他们已经感恩戴德。 若不是没有力气，百来人都想要直接骂刘振华了，耍着他们玩吗？ “且看！” 刘振华厉喝一声，大手一挥。 从他面前半米远的地方，到灾民半米远的空地上。 凭空出现了一碗碗白粥和一碟碟榨菜。 粥香味儿四溢，带着些榨菜的咸味儿。 灾民们愕然的看着这一幕，看到食物的他们本该疯狂，但是骨子里面对于神仙的畏惧让他们跪下，这是神迹，怪不得方才那人说了一句请灶神。 一个人跪下，这些人宛如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跪倒，磕头。 眼前这一幕发生的宛如祭祀一般拥有固定的流程，这些人说着类似的话语，坐着同样的行为，但是刘振华知道这样的行为放在这个大环境下是最为合适的。 这是个最适合个人崇敬的年代，刘振华就要做这些人崇敬敬畏的对象，名头就是灶神的转世身。 “倒像是白莲教之类的东西了，”刘振华心中道一声，不过那些教会是纯洗脑画饼，刘振华是直接发。 “不过无所谓，只要我不闹的太大就可以。” 在官府眼里当是一般模样，在古代，这些教会往往和造反挂钩，是年七月，也就是这个月开始，陕西就有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刘振华考虑的就是这一点，和农民起义的洪流相比，他这点小鱼小虾米根本不起眼。 况且从陕西起义的农民还做大做强，一直等到崇祯七年才以延绥巡抚陈奇瑜兼任，主持围剿河南、陕西等处起义军。 崇祯七年啊，还有六年时间，只要缓步发展，刘振华感觉他能弄出来一个机枪连。 ------------ 第二十九章 起义了？ 延川县城，延安府东的一个小县城，在陕西的北部，隔着黄河和山西省对望，可以说穿过黄河就是延川。 延川周边的村子不多，村民也不多，不过现在他们不叫村民了。 换了个名字，叫灾民。 灾民们聚集在一起。 张三全就是其中之一，张姓是陕西的大姓，能追溯到西周宣王时期。 他们家祖上也出过达官贵人，不过现在没落了。 他靠着勤劳的双手，娶了媳妇，生了娃娃，日子清苦，可是百姓吗，有哪个不苦呢，他们向谁说呢，不如闷着头过日子。 活着就不错了，能有口吃的就能活着。 只不过从半年前开始，日子有些不一样了。 从年头到现在，一连半年的大旱，庄家颗粒无收。 一开始，张三全一家还能够吃着家里面的余粮，家家户户都是如此，幸亏他们连年劳作，勤勤恳恳，倒也攒下点。 这点粮食，他们一家三口，省着吃，每次熬饭，他们总是先从锅里将全部的小麦捞出来，让孩子吃，接着他们在将汤倒完分了，铁勺子刮得锅底火星子都冒出来，抠搜出来点麦子，他们无地可耕不用劳作，又是大人，饿点也能扛得住。 就是这般节省，粮食依旧很快吃光了，一家开始吃剩下的麦麸，这也能吃。 可是麦麸也吃完了，张三全和妻子只能出去挖野菜，可是持续了这么久的干旱，哪里还有野菜呢，有也被先坚持不住的人挖光了，草籽都没有了。 张三全甚至看到路上的树皮都被人扒了，他有些懊恼，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出来准备，他好不容易找了些树皮，带回了家中。 咽不下去，便磨成粉，做出糊糊吃，倒也填饱了肚子，可是这玩意儿他不消化啊，他干啊，很快张三全一家就便秘了。 一家三口拉不出屎来。 他们只能找来一些树枝，将儿子痛晕了弄出血以后才屙出来，接着便是他们夫妻俩。 那画面不敢多想。 可就是这样的树皮，都找不到了。 饿了一天，遭不住了，儿子躺在炕上没了力气，妻子坐在旁边呜呜的哭，说不然挖些土来充饥，张三全给了她一巴掌，“那玩意吃了还是拉不出来的事情吗？根本就不会拉，坠在肚子里，三四天就死了。” 他推门出去，蹲在门头捂着脑袋啪嗒掉着泪。 又是一天，村里面的人都聚在一起，过不下去了，在待在村子里面要死。 有人嚷嚷着要反，立刻被旁边的人捂住了，杀头的话也敢说。 村长动员大家收拾收拾行李，张三全没有动，哪里还有行李呢，庄稼人最珍贵的就是地和粮，地废了，粮没了，还能有個甚。 一村人浩浩荡荡的去延川县城，当官的总不能看着这么多灾民不管。 路上他们也遇到了别的灾民，凑在一起，朝延川去。 很快延川不算高的城墙前面就聚集了一批灾民，县令站在城墙上，告诉他们，粮食要凑凑，在等等。 这一等又是一天，他早上醒来想喊儿子起来，伸手一摸儿子的身体冰凉，已经跟地上的黄土一样硬了。 他跟着妻子坐在地上，干嚎了两声。 周围也有人跟他一样。 有人忍不住想上前去问为何还没有粮食，却被士兵踹了两脚，县令也不见了。 有的灾民等不下去了，三三两两的准备上延安去，那里是大城市，应当会有吃的吧。 但是他们路上竟然遇到了从延安逃来的灾民。 他们只能在这里接着等。 有人忽然问了一句，“为什么两日不见县令了，不会也饿死了吧。” 话音一落，周围的人干笑几声。 “县令会饿死？那当官的说不定在家里面跟着家人围着桌子吃着香馍馍呢。” “说不定还有肉嘞。” 有话音补充，就是这两句话。 让周围所有灾民眼睛赤红起来，他们没吃的，县令可能有，他们饿死了家人，县令有家人陪着吃。 凭甚呢。 “反正横竖活不下去，当官的不管额，额们进城去！” 有人一拍腿吼了一声。 张三全跟着站了起来，他全听着呢，他的儿子死了。 接着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连娘们也是，除了那些再也站不起来的。 中间走了一些，死了一些，他们只有两三百人，一群人嚷嚷着朝着城门涌去，县城城墙不高，城门不厚。 还未到城门前门就打开了，冲出来七八匹马，一二十人。 “一群贱民，要造反吗？” “兄弟们这都是军功！” 他们高喊着。 喊杀声，惨叫声。 传入了刘振华耳朵里面。 “造反了？” 刘振华愕然的看着远处那低矮城墙面前正在发生的杀戮。 一方人马明显是灾民，数量不算多，另一方明显是官兵，身上还披着甲，说是造反，简直就是一方面的屠杀。 那骑着高头大马披着甲胄拿着钢刀的兵卒，在灾民群众横冲直撞，杀个七近七出，嚯，好不威风。 灾民们手无寸铁，无力抵抗，很快死的死逃的逃。 刘振华看着这一幕，他帮不上忙，这些官兵背靠城池，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兵，再者，现在就暴露出来，太早了。 只能够看着灾民被屠杀。 一些跑得慢的被抓起来拉进了城内，不用说，下场只有一个死字儿。 以前刘振华就听说过有兵杀老百姓充军功，他看的电视剧里面朱元璋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也不知道老朱现在看到他的大明境内发生这样的事情该会是怎么样的反应，会不会抓这些人点天灯剥皮充草什么的。 “我们走，找个住处去，”刘振华说道，就是这儿了，有个先前陕西来的灾民带路，告知了刘振华这里是延川。 往前走不到百里就是延安府。 那延安府刘振华倒也不怕，若是里面的巡抚大人真办事儿，陕西的起义也不会闹的那么大。 他刘振华现在就是找个土山沟一扎，收拢百姓，缓缓发展，现在手里面已经握着四百五的声望了，在攒个五百五就能升级声望餐。 队伍朝着南边去了。 一些官兵远远看到了这批人，并没有当回事儿，他们已经抓够了反贼。 ------------ 第三十章 局势 【姓名：刘振华。】 【声望：452。】 【当前势力人员数量：140人（每日凌晨刷新）。】 【当前声望餐：白粥一碗，榨菜一碟/日/人（每日凌晨刷新），每份可提供一点声望（升级所需声望：1000）。】 【最大发放数量：200（升级所需声望3000）。】 刘振华扫了一眼短时间内升级发放数量是不可能的，以当前的人数在有个五日倒是可以升级一番声望餐。 刘振华等人找到了一处空村，一个个贫瘠的黄土窑洞。 陕西最高规格的建筑是‘明五暗四六厢窑’式窑洞的院落，而眼下这些窑洞明显是最底层的农民房屋。 刘振华大致扫了一眼，这里甚至连個像样的大院都没有，更不要提大庄园了，应当是没有地主霍霍的地方。 这里的人明显出去逃荒了，整个村子都是空的，门不闭户。 现如今这世道出去大概率是回不来了。 “先鸠占...先暂时帮忙看一下家，若是有人回来就拉他入伙，”刘振华暂时带着队伍将这里当做根据地。 一处最整洁的窑洞内，站着八个人。 这些人都是刘振华发现的人才。 任宏利，杨立超，赵世功，这三个武力值都不错，尤其是任宏利，这人不用多说。 任卓越，喊话，拉新，等等都能够胜任。 任凡义，一群人里面文凭最高的，进过考场，一个队伍里面总得有个读书人不是。 刘振华感慨一声任家人才还真多。 赵世成，赵世功的哥哥，山西人，对山西比较熟悉，文化水平也不错。 一个浓眉大眼长脸的中年人，张友良，是个草泽医人，懂医术，刘振华当初和那马匪火拼有个手下断了胳膊就是这人接的。 最后一个名叫王有胜，则是那日遇到的灾民群里其中一人，陕西本地的，而且刚好是延川附近村民，对这一带颇为熟悉。 “你知道澄城县在哪儿吗？” 刘振华忽的开口问道，让王有胜身体一颤。 反应过来以后他赶忙回答，“回少爷的话，澄城县我不知道，澄县倒是知晓。” “对，就是澄县。” 刘振华点头，明末的第一次农民起义就是在澄城县，一六二七年，也就是去年七月，一个叫做王二的人率领数百饥民冲入澄城县城，杀死了知县张斗耀。 这人还给了自己一个十分牛逼的名头，大顺王，他免除赋税，废除科举，做出了一系列像样子的政策，并且也吹响了农民起义的号角。 如果把现在的大明朝比作一个人，那农民起义就宛如癌细胞一样，一旦爆发出来，就会迅速扩散。 过程中总会有癌细胞被消灭，但会有更多的癌细胞跳出来，就比如一两个月后在府谷，农民王嘉胤集结一群饥民造反，王二得知消息以后北上和他联手。 王二这家伙，刘振华记得这家伙称王以后，没两年就被清军（大金）和明军联合剿灭了。 第一个站出来，却早早的被剿灭。 刘振华问这澄县就是想要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哪儿，现在这人虽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但是不能跟他沾边，这人能被明清军联手打，沾边的话他也会面临这样的境地。 “就在延川南边四百里左右的地方，”王有胜略微弯着腰回答道。 “这么近。” 刘振华摩挲着下巴，一番思索以后他做出决定。 在今日凌晨人数刷新之前，将人员数量补充到两百，猥琐几日升级声望餐单日发放次数以后，在招两百人到四百新人，多出来的一顿饭，稀释一番以后足够四百左右的人吃。 这样做的好处多多。 一来，等级出现，新来的人虽然吃的少，但是有的吃，能活命，他们很满足，看到有老人吃的更好，他们就有奋斗的动力，老人见到自己比新人吃得好就有了优越感和危机感，在他们看来灶王爷给的粥和榨菜或许是有限的，他们不好好表现就会被取代，有了危机感就同样有了动力。 二来，多出来的人，等到声望餐最大数量升级以后能够直接吃到这些人的声望。 “咚咚咚。” 有人敲响了门。 “进来，”刘振华唤了一声。 门打开以后，任黑土走了进来，“少爷，外面有人来了，身上有血，看起来像是受伤了。” “出去看看。” 刘振华心头一动，“难道是这里的村民？还是方才县城前面被追杀的人。” 他想着，但不管是谁，已经有了根据地，正是扎根发展的时候，他自然来者不拒，想办法拉这些人入伙便是。 ...... 张三全和一些村民三三两两的走着，出去了百来人，回来这二十多个。 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甲胄的人口中喊着杀反贼，在他们之中来回冲杀，他的妻子就死在那儿，死在他面前，被那马上的官爷一刀劈在了身上。 他浑身的鲜血都是妻子身上的，热腾腾的血，浇在他身上，他只觉得喉咙堵得难受，胸腔里面好像有一团火在烧。 张三全茫然看了一眼，一个窑洞前的空地上竟然拴着一匹马，还有人从窑洞里面走了出来，这些人拿着棍棒，为首那人似乎腰间还别着刀。 他身体一颤，本能的后退，心中的火几乎要熄了，死太多人了，一百人出去只回来了二十多。 他们二十多人能干啥。 周围的人都发现了前面的情况，一些人直接跪在地上，抱着头，“官爷饶命啊，我们真不是要反，活不下去了啊。” “别抓我们了，我们不反了还不行吗。” 只有张三全还站着但也只是站了一会，就双膝一软倒在地上。 刘振华等人快步向前，他看到这些人便知晓了他们就是在县城门前被屠杀的起义农民。 见到这些人跪在地上嘴里还不断求饶，刘振华就知道他们误会了。 “武器收起来，”刘振华说着，察觉到了腰间的刀，他赶忙往后别了别。 然后丢出一件矿泉水来，任卓越赶忙上前将塑料膜撕开。 “王有胜。” 刘振华喊了声。 “少爷，您吩咐，”王有胜凑上来，弓着腰低着头。 “喊乡亲们起来。” 这群灾民情绪不稳定，让本地的人来讲话比较好些。 ------------ 第三十一章 澄县王二 “乡亲们，额们不是官兵，都起来吧。” 王有胜喊道。 下面的人没有反应，依旧跪伏在地上瑟缩颤抖。 “再喊，大声点。” 刘振华说了声。 “乡亲们！额们不是官家人！都起来吧！” 王有胜深吸一口气大喊道。 这一嗓子才让面前的村民们三三两两抬起了头，他们皆是一脸的茫然，“啊，不是官兵？不是来抓额们滴？” 有人嘀咕一声。 见到村民们都抬起头，熟悉流程的任卓越拎着矿泉水便上前去。 ...... 第二日，白水县，县令府内。 王二端坐在主位上，双目看向远处。 自从去年举事已经有了一年的时间，他依旧记得当时的场景。 澄县外，他们一同起义举事，操刀械，以墨涂面为志，他王二站在这些灾民面前高呼“谁敢杀县志？” 一众起义军皆是应和道“我敢杀！” 众心齐，泰山移，他们一同攻入澄县，杀了那贪官张斗耀，为了防止官兵合围，他退回到了白水县。 崇祯元年以来，灾民日渐增多，他们本就是灾民出身，又劫富济贫，开仓救民，杀贪官污吏，地主乡绅，自然得到百姓拥戴，王二也率兵和明军斗过几次，都赢了。 白水，洛川，这些地方几乎都成了他们活动的地盘。 他也自封为大顺王，成为大顺王以后，王二并没有膨胀，他深知自己就是灾民，手下皆是灾民，他们只是盘踞在陕中一带而已，还未取得大业！ 王二常常以朱元璋自比，他不懂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知道朱元璋曾经也是乞丐。 “二哥！” 门外跑来一人，身高六尺，膀大腰圆，这般灾年能有这样的体型，但凡是个人都知道他的底子有多好。 这是他手下的得力大将。 “王虎，还是这般大大咧咧，”王二佯怒道。 “嘿嘿，二哥，咱们何时在攻城拔寨，近些日子都未杀那贪官明兵，手痒的狠，”王虎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笑着问道。 “不急，”王二心中自有定数，他们虽然看似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是铺开来的摊子有些大了，而且王二也能够感觉到他走过的地方虽然说被打下来了，但是并没有实际掌控力。 他察觉到了靠着他自己的力量还是有些不足。 自从他举事以后，陕西各地皆有人揭竿而起，插旗举反，他要等，等这些人里面出来一个和他一样做大的，联起手来，共同举事。 那朱元璋不还有汤达徐和等人帮助，他也需要。 谈话间又有人进入堂内，是王右，“大顺王，有消息。” 王右守规矩的多，他拱手对着王二说道。 “哦？什么消息？” 王二身体前倾，略微有些期待的问道，难不成已经有和他一样的人做大了？ “延川县城外有民造反，不过失败了，延川里面还是有些兵力的，”王右汇报道，有流民汇聚到他们的队伍里面，带来了这个消息。 延川距离他们并不算远。 “延川，”王二重新做正，身体倚靠在椅背上。 “我记得那里距离延安府很近，”王二缓缓说道。 “是极，只有三百里。” “起事举义，失败实属常事，延川背靠延安府，有些兵力倒也正常。” 王二他们与明军交手几次，皆是大胜而归，那些明军看起来威风凛凛，煞是强大，但其实就是纸老虎而已，一群蛀虫一样的兵，只会吃空饷，一打起来，死不了多少人就会溃败。 他们队伍里面可是有不少的明军逃兵。 “哼，那些明军都是一群废物，大哥，给我五百人，我就能取下延川！” 王虎站起来伸出五根手指头对着王二说道。 那些明军在他面前就和小鸡崽子一样，他自然看不起。 “不急，再等等，若是我们直接北上，延安府腾出手来和那延川之兵夹击，我们将会陷入被合围的境地。” 王二看着王虎示意其坐下，他当初从澄县退回到白水镇就是因为怕官兵合围，明兵虽然弱小，但是也不能大意。 “嗨！” 王虎坐在座位上，一拍腿，显得十分丧气，大哥的话他不敢不听，但是手实在是痒痒。 “王右，”没有理会王虎的动作，王二转头看向王右。 “顺王。” “你带着二十人，扮做灾民，去延川县周边探查一番，”王二对着王右说道。 他们得出去获取信息，看看延川那边的灾民情况，若是灾民数量大，那便是堆积在一起的干柴。 他王二便能够做那烈火，将一群灾民点燃，将这延川县城烧了。 “是！” 王右应和一声。 “大哥，那我呢，”王虎又是站起来，两眼瞪得如牛铃问道。 “你看你像是灾民的样子吗？” 王二皱着眉头说道，这王虎膀大腰圆，哪里有半点灾民的样子。 王虎挠了挠头，好像确实如此，他只能够颓丧的坐在座位上。 “去吧。” ...... 一百八十四人待在张家村的窑洞里面，这是昨日刘振华和手下努力的成果。 刘振华打量着地势，从延川出来往山上走六里地才是张家村的窑洞。 居高临下的地势很适合防守。 这里地势不平坦，不适合寻常城池发展，但是对于刘振华来说根本就没有顾虑，因为他拥有低保餐系统。 手下的人不缺少吃的。 越是险要的地势，对于刘振华就越有利，这种地方稍加改造一番就是易守难攻的要地。 刘振华甚至已经幻想到被明军发现，对方攻来，却发现久攻不下，于是做出了围困的举动，谁知道，这里边的人越围越强大，丝毫不见粮食和水短缺。 “geigeigei。” 刘振华发出笑声，他别着弯刀握着钢筋朝着下面的窑洞走去，要进那延川县城看看，毕竟和这延川比邻而居，总要看看里面兵力如何，顺便回来的路上补齐最后十六人，介时就能吃两百的声望。 跨上马，刘振华并没有带着太多人，杨立超牵着马，任卓越和作为本地人的王有胜跟在左右，朝着延川而去。 ------------ 第三十二章 闭城的延川 “别看了，少爷都走远了，”赵婉蓉轻轻推了一下旁边望着刘振华远去背影发呆的妹妹。 让后者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红，娇嗔道，“哪儿有，姐姐，你又乱说。” “呀，脸都红了还说没有，”赵婉蓉故作惊讶。 “没事，姐姐都懂，哪家少女不怀春。” 赵婉蓉看着妹妹调笑道。 “呀，姐姐，你什么话都说，”赵婉玉的脸更红了，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以后这才大起胆子来佯怒的看着姐姐赵婉蓉。 女子之间说的话想来是不能被外人听到的，她们的聊天内容往往比男子之间的聊天内容更要炸裂。 古来如此，现代更是如此，若是谁想要看女朋友和闺蜜之间的聊天记录，那可要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 “哼，怀春又如何，少爷那般优秀，就不信姐姐不心动。” 赵婉玉哼了一声，周围没人，倒是可以解放天性，她虽然脸上爱红，但那也只是有外人在时烙下的习惯，她从小便让哥哥带着街边的话本故事来读。 一日她进哥哥房间的时候还发现了形象的画本... 赵婉玉大胆的话倒是让先调笑的赵婉蓉有些羞恼，“好你个赵婉玉，”说着她便上前对着赵婉玉一阵挠。 “咯咯咯，姐姐我错了。” 赵婉玉连连躲闪嘴里发出银铃一样的笑声。 兴许是累了，有或许是想到了什么，赵婉蓉叹息一声，“少爷毕竟是神仙。” 赵婉玉听出了姐姐叹息声中未说出的话语，朝着远方望去，随后轻声说道：“少爷不是神仙，是神仙转世身，也是凡人，算是个下了凡的神仙。” “再说了，牛郎还能和织女在一起，”赵婉玉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 “呵呵，”赵婉蓉轻笑一声，“怎滴，你也要趁着少爷洗澡偷衣服？还是说，让姐姐当你的老黄牛，替你去偷？” “呀！姐姐！” ...... “这是垄断啊，赤裸裸的垄断，”刘振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商城内的商品。 因为刘振华看到了硬通货白银和黄金的价格。 那叫一个贵。 一百声望才能换取一两银子。 要知道一匹战马才要三千声望。 在明朝鼎盛的时候一匹马只要十两银子，好一点的也才二十两，现如今明末马贵，一匹马差不多能上六十两。 六十两，在商城内兑换需要六千声望，足足贵了一倍。 这不是垄断是什么，这不是怕他拿着商城换来的银子去外面买吗。 关键刘振华还毫无办法。 换银子这件事，听王有胜说，现在一般进城，城门官兵都要吃拿卡要，因此刘振华想着看看能不能兑换些银子。 谁知道这么贵。 刘振华断了这個念头。 “不过少爷您骑着马，倒是可以唬一唬那些官兵，他们看到了应当不会找您拿卡，”王有胜给出了建议。 刘振华这一身行头，除了衣服看着寒酸一些，其他都是顶配。 外形容貌就不说了了，虽然不至于类似于城北徐公相比，但是一米八的个子丰神俊逸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公子哥。 腰间别着宝刀，胯下骑着马，一看就很有来头。 一行人往延川县城去，远远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原本这延川县城外还有些灾民游荡，但是今日外面不见一个灾民，看起来空荡荡的，延川县城的大门紧闭。 “是因为昨日的屠杀吗？” 刘振华等人靠近了些，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抬头见到了延川县城墙上面守备的官兵，原本懒散的官兵在见到刘振华等人靠近以后紧张起来。 不过当他们看到刘振华以后松了口气，“外面的公子，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王有胜的话十分有道理，这些看守城墙的官兵都是看人下菜，若是刘振华没有骑着马挎着刀，就凭他这一身衣服，上面的人估计会直接大骂一声，“哪里来的流民，滚开。” 但现在却好声好气的说着。 “昨日有反贼攻城，自今日起延川县就已经戒严了，不许出不许进。” 上面的官兵解释道。 “多谢提醒，”刘振华拱手说道，队伍只得掉头。 昨日的灾民被定义成了造反，怪不得今日外面一个灾民也没有，游荡过来的灾民估计来了以后都会被当做反贼处理，跑掉的将消息传出去，谁还敢过来。 没办法，刘振华只得放弃入城的想法。 不过这一次的延川之行也不是没有收获。 昨日，刘振华见到那些官兵在城外对起义的灾民大杀四方，并且还抓了回去。 刘振华还以为这些官兵很强，说不得会杀出城外呢。 现在看到延川县直接被昨日的事情影响，直接关闭县城大门，将县城封锁，刘振华便下心来。 短时间内这地方的官兵影响不到他。 “延川南边是什么地方？” 路上，刘振华问王有胜，延川南四百多里的地方是澄城县，也就是那王二起义的地方。 中间也有不少的县村。 “回少爷的话，延川下边稍微大点的县有延长和宜川，还有黄龙，再小点的就是交口这一类的镇子，基本上都是有一家的地主乡绅做大，连县城都算不上，没个城墙，没有兵丁。” 王有胜回答道。 刘振华了然，到了明朝末期，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地主阶级利用了政治和经济特权，占据了大部分的土地。 一些地方基本上都是一家地主做大，周围活口基本上都是这家地主的佃户，一只大肥虫，趴在一群人身上吸血。 这些事情也不可避免，土地兼并，这是历代王朝覆灭的根本，大明那么庞大的一个王朝，为什么说垮掉就垮掉了，还不是积重已久的阶层矛盾。 大量农民没有土地却依旧要要上交赋税，官员只知道财主只知道贪污，百姓的交上去的赋税本该是利国，然后馈民的，形成良好的循环发展，但是都到了这些财主和贪官污吏手里。 加之一点外力推动，庞大的王朝直接覆灭。 ------------ 第三十三章 讲话和起义 在延川没有找到灾民，刘振华只得往南去，不过在那之前，他回了一次张家村。 众人集结在村口的空地处，看着前面踱步的刘振华，他们眼中流露出敬畏的神色，尤其是昨日才加入的村民们。 他们亲眼见到了那神奇的一幕，娘类，这辈子没有见到过那么多的白粥饭。 现在想想都跟做梦一样。 刘振华看着眼前的这一百八十四人，“所有男人站在右边来。” 刘振华喊了一声。 下面的人群赶忙分开来。 很多人都是乱糟糟的如同赶羊一样，他们毕竟没有什么纪律性可言，也没有经受过什么训练，刘振华心里叹了一声气，不过当他看到中间那手持钢筋的四十人时心里面舒服了。 这四十人里面有一半多都是见过血的，当初跟着刘振华打流寇杀马匪。 纪律性很好，最起码不哄乱，他们很快站好，剩余的人皆是站在他们后面，好一会才安静下来，重新看着刘振华。 刘振华让这些男人站出来的目的也很简单，他要开始练兵了。 他的金手指能够完全解决这些人的吃饭问题，不练兵岂不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刘振华看了一下，右边的一共一百六十人，男女比例很是悬殊，不过这种情况也正常，灾年男性多，乱世女性多。 “知道我们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吗？” 刘振华看着这些人沉声说道。 下面的人哄乱起来，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跟着灶神，解救天下苍生。” 忽然，有人大喊道，是任卓越，因为喊得用力，他的脸憋的有些红。 不过成效确是有的，任卓越的一嗓子直接让这些人安静下来，他们意识到了，眼前的确实是灶王爷，至于拯救天下苍生，他们有些人倒是还没有想那么远，毕竟这个目标太宏大了，太遥远了。 但也有些人意识到了什么，就比如张三全，他昨日胸口那快要熄灭的火再次因为这句话熊熊燃烧起来。 “对，就是解救天下苍生，”刘振华点点头，看到下面一些人露出茫然的神色，他再次开口，“简单地来说，就是举事，插旗举义。” “现如今贪官污吏横行，百姓民不聊生。” 为等下面的人有所反应，刘振华接着说道，给这些人说远大理想没有用，他们都是灾民，换句话来说就是愚民，要给他们将现实面临的困境，压迫，和仇恨点出来。 “你们都是受灾的民众，你们是幸运的，遇到了我，避免了被饿死的下场，但是你们的亲人呢，他们，死于饥饿，死于那些贪官污吏的不作为，死于地主的压榨，让你们没有余粮可以扛过这灾年。” “与其说是饥饿杀死了他们，不如说是这些官吏，地主杀死了你们的亲人，你的父亲，伱的儿子，你的妻子。” 刘振华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回忆起了那不堪的过往，在他们的亲人朋友饿死的时候他们或许在埋怨老天爷为什么不下雨，让他们颗粒无收，或许很少有人会往官府，地主身上去想。 但是刘振华的一番话点醒了他们。 张三全想到了昨日死于官兵手中的妻子和饿死的儿子，他心里面的那一把火直接烧起来了。 “跟着灶神！举义！” 他赤红着眼睛吼道，终于舒坦了些。 群情激愤，他们皆是挥舞着拳头，口中呼喊着这句话‘跟着灶神！举义！’ 任宏利块头大，嗓门大，他挥舞着钢筋，口中大喊着“跟着灶神，举义，”他不想啥举义，只知道跟着灶神，然后能用钢筋棍让很多人头疼。 他手中挥舞的钢筋棍子差点敲在任卓越和任凡义身上，两人暗中给了任宏利一脚，这才让他稍微动静小了些。 刘振华很是满意，万事儿开头难，这第一步算是走出去了，一无所有的人最可怕，这群灾民毫无疑问就是。 只要不闹得太大，像是王二那般几乎在整个陕北境内和山东西流窜，明军应该不会注意到他们这山沟子里面的人。 王二就是典型的步子太大了，力量不稳固，没有自己固定的地盘。 “积蓄力量，先斗地主，然后在打县城，”刘振华心中想着。 “好！” 刘振华吼了一声，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空喊口号是不行的，我们得行动起来，昨日那县城门口你们也看到了，甚至还亲身经历了，”刘振华缓缓说道。 说出的话让一些村民想到了昨日不好的回忆，他们身体一颤，他们的表情变得惊恐，昨日那些官兵杀他们就是当反贼杀得，杀的他们是肝胆俱裂。 “我们既然要举义，面对的敌人肯定是官兵，是这大明王朝的官兵。” 刘振华看到了这些人惊恐的表情。 “他们有的是草包蛋，但有的也是精兵强将。” 刘振华接着说道。 这句话让更多人恐惧起来。 任卓越和杨立超等人不知道刘振华为什么要这样说，这不是在夸奖别人吗？ “但是你们呢？你们是什么？” 刘振华问道。 任卓越忽然明白了。 “我们是灾...” 任宏利举着手喊了一下，还未说完就被两人踹了。 “我们是灶神的兵，是天兵！” 任卓越赶忙大喊道。 这句话让众人眼睛一亮，纷纷想着，确实如此，眼前的可是灶神转世。 “哐当。” 一群人还未反应过来，面前多出了一堆宛如精铁打造的棍子。 在太阳下面反射着光。 仔细看去，这不是那四十人手中拿着的棍子吗？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一個个的神情激动。 “眼下的这些，是神兵利器，名为螺纹钢！无坚不摧，无往不利！现世的刀兵，没有任何可以与之媲美！触之即断！” 刘振华大声说道，说着，他摸出来一把生锈的柴刀，一把砍在了一根螺纹钢上面。 “当！” 柴刀立刻断成两半。 众人皆是神情一震。 刘振华丢掉柴刀，负手而立，方才握着柴刀的手颤抖，“捏吗，差点震死老子。” “愿作天兵的，上前来，拿神兵！” ...... 王右扮做灾民，于傍晚临与延川南百米处。 ------------ 第三十四章 王右 “哥，这延川县城关门了啊。” 有人凑到王右身边来，借着还未完全下去的太阳看着延川县紧闭的大门。 王右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小县城，和澄城县相比，延川县的城池明显更加高大一些，但也仅仅只是一些而已。 “正常，当初在澄县的时候，那城门不一样紧闭，”王右缓缓说道，“估计是怕有灾民有所准备，集结起来攻打县城。” 王右身边围着一群穿着破烂的灾民，他们曾经都是灾民出身，现在扮演起来得心应手，最起码从服装上来看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那我们怎么办，要凑过去看看吗？” 旁边的小弟问道。 “傻了吗？这些人正是担心灾民的时候，我们凑过去干什么，大哥让我们看看这延川县附近的情况，最主要的就是这延川县对于昨日造反的反应。” “眼下延川县城闭城，官民皆是不进不出，显然，这地方就算是有着朝廷兵马也是群软包怂蛋。” “我们在附近找找有没有昨日逃出来的灾民，这些灾民都是最好的兵。” 王右挥挥手，带着小弟离开延川县城外，那些灾民昨日被杀了不少，那些灾民被这么来一下，对明军肯定更加仇恨，加入起义军的队伍岂不是水到渠成。 那些灾民能够在这附近聚集，想来应该就是附近村落的村民，王右带着众人在延川县城周围寻找起来。 距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左右，他们倒是不着急，毕竟当初作为灾民的时候流窜，每日皆是风餐露宿，天为被地为床，露宿荒野都是日常罢了。 “往这边去，”王右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坡，他本身就是陕北人，自然知晓什么样的地方有村子，同时这样的地势也十分适合逃跑。 随随便便往一个山坳里面一躲就不见人。 众人跟着王右前行，走了大概五里地，王右敏锐的看见一道身影见到他们以后立刻转头朝着山里面跑去。 “有人放哨？” 王右倒也没太在意，反而有些欣喜，因为这地方能够有人放哨，明显是昨日那些被追杀的灾民，怕被官府派兵追上来，在这里留了处哨卡，只不过这人有些不太专业，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他们看到。 “走，我们过去看看，当是昨日的灾民，”他们现在一身灾民打扮，对方想来也能够一眼看出来他们是灾民，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倒时候只要说清楚，报上大顺王的名头，这些人定然会加入他们的队伍。 王右已经想好了。 一群人跟着王右前进了没有百米，就看到远处走来了一批人，皆手持棍棒，只不过王右看着那些棍子眉头跳了跳，那些棍子太笔直了，再者这些人虽然穿着打扮朴素，但比灾民好上那么一些。 尤其是为首那人，样貌堂堂，腰间佩刀，在换身衣服王右都要认为是哪家地主的公子哥儿了。 “难道我猜错了？” 王右心中想着，不过眼下已经是这种情况，对方既然不是官兵那就好说，他上前走去，准备先扮做灾民试探一番。 “这位老乡，有吃的吗？行行好给些吃的吧...” 王右扮作一副可怜相，弓着身子说道。 刘振华打量着这一批人，他本来在山后张家村练兵。 一上午和半下午的时间终于教会了他们最基本的练兵方式。 列阵，军姿，这些训练队伍的秩序性，跑步，挥舞钢筋抡砸，这些训练体力耐力，这些仅仅只是开始而已，后面还有很多要训练的东西。 刚准备结束，村头放哨的就跑回来告诉他外面来了一堆灾民。 放哨之人是任黑土，这还是刘振华中午想到的，既然已经步入正轨，他们的根据地肯定要有放哨的。 这不，就有了作用，提前发现了一批靠近的灾民。 看着这些灾民，刘振华总感觉不对劲，这些灾民的眼睛太亮了，并且脸上虽然有污垢的痕迹，但是双颊皆是有些肉。 这不像是灾民。 刘振华心头突突直跳，“难道是明军扮做的灾民？” 他差点有让周围人直接动手的冲动，不过安耐住了，他转念想了一下，明朝的军队如果对付个灾民起义军还肯扮做流民去打探的话，还至于让起义军打得这么惨吗？ 看早上延川县大门紧闭的样子，在想一下天津城外流窜的马匪，嚣张到了在明军眼皮子下面抢杀流民。 这些明军根本就不作为，除非是上面下了死命令，否则他们应当不会对起义军动手。 眼下怎么可能还搞这么一套伪装的计策。 “难道是别处的起义军吗？” 刘振华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個念头。 “我们也饿了许久，村子里面没有吃食，你们寻别处去吧，”刘振华看着这些人说道。 只要不是灾民，刘振华现在都不想接触，这些人既然起义，已经当过头领，品尝过了权利的味道，难以掌控。 刘振华现在的队伍规模太小了，就算是他有凭空变化出来餐食的本事，也保不准那些起义军的首领会有什么别的心思，想要吸纳这些起义军，最起码也要等到刘振华队伍有个八百人以上的时候，想要吞并别人，自身力量要过硬。 眼下还是稳扎稳打的找灾民，转化为战斗力，在找灾民最为合适。 周围的人不解于刘振华的话，却知道刘振华的话就是道理和绝对的命令，不容辩驳，只需要看着便是。 王右听到刘振华的话，在看看他那打量的眼神，便知道刘振华大抵是能够看出来他们不是一般灾民，想到这里，他直接拱手抱拳，对着刘振华说道。 “兄台，实不相瞒，我们并不算做是灾民。” 刘振华并不意外，身边的人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原来少爷早就看出来这群人的底细，当下对于刘振华更加敬畏，不愧是神。 刘振华并未开口，依旧看着王右，既然他自报身份，应当有所求才是，他只需要等着看眼前这人要说什么即可。 “在下白水县王右，前年跟着大顺王举事，观兄台气度，不似寻常人，不若加入我们，一同举事，共谋大业？” ------------ 第三十五章 拒绝 “大顺王？” 刘振华心中愕然，没有想到阴差阳错竟然和这个大顺王的手下接触了。 那王二知道靠着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因此十分喜欢结交各路豪杰，他曾经也派人向李自成沟通过，想要和他联合起来，但是被李自成拒绝了。 后来便和陕北府谷农民王嘉胤军联合起来，南下的时候被大军包围，寡不敌众死了。 怪不得这人自报身份以后就直接出言拉拢，看来多少继承了王二的性格。 “久仰大顺王名头，不过我这人胸无大志，只想待在这山沟子里面了此余生，王先生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吧。” 刘振华直接回答道，态度十分坚定。 王右听出来了刘振华的坚决，虽然知晓刘振华不像是嘴里说的‘胸无大志’之人，但也别无办法，况且这些人不过百众，而他们足足有数千人，王右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出言拉拢，既然谈不拢他也不强求，先前说的气度不凡也只是客套话而已。 “既然如此，那王某也不强求。” 眼下这世道和眼前这些人相仿规模的起义军海了去了，有几个能是大顺王。 摇了摇头，不等刘振华说些什么便直接带人走了。 刘振华看着这些人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远处，两旁的人有些愤愤，这人离去的时候着实有些嚣张，竟然连一声别过都不愿多说，转头就走，太不将少爷放在眼里，但是刘振华没有多说什么，他们也不好开口。 “回村。” 一百四十四人在张家村为数不多的空地上摆出了12*12的正方形队伍。 刘振华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挥舞着钢筋，不停地重复着砸落，抬起的动作。 拇指粗细的钢筋重量在七斤多，说重也不算重，不过挥舞起来倒也没有那么轻松，这样训练也是为了能够保证这些人面对敌人的时候能够做到一棍解决。 除了某个先天条件比较好的家伙，手里拿着钢筋和挥舞竹鞭一样，他训练仅仅只是为了增加一些纪律性。 刘振华的三千声望点就是被任宏利一钢筋棍敲死。 任宏利天生就是武将的料子。 “这样训练营养有些跟不上，”刘振华看着这一幕，现在这些人都是一日一餐。 系统发放的大米饭也就村里那种大瓷碗，直径差不多在二十厘米，榨菜也就是五厘米的小碟子，能有三两左右。 就算是三四日后将营养餐升级，那也只是多了一顿白粥和榨菜，没有蛋白质摄入，营养并不均衡。 除非刘振华将声望餐在升级两次，说不定会出现新的配菜。 但是刘振华估计那要半個月左右的时间。 “斗斗地主？” 刘振华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他们只有一百六十人能够战斗，农民起义要么是从打小县城造反开始，要么就是斗地主，县城他们打不下，但是地主家可以啊，地主家肯定有余粮。 眼下的这种世道，就算是没有刘振华，陕西这一块的地主也不好过，赋税愈发严重，那些佃户交不上来粮食，又被一直逼着，杀地主抢财产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同时，斗地主又是他们这个队伍要走的必经之路，毕竟平日总不能只训练，肯定要实战，让这些人杀杀人见见血，让刘振华看看这些人打起来有哪些缺陷和不足，以便改进。 刘振华作出决定，训练两日，最起码让这些人有些秩序，并且学会一些基本的战阵，顺便派出去一些探子打探一下周围有地主大院的小镇子，看看找哪个试手最为合适。 ...... “顺王，延川县县城城门紧闭，想来里面的兵也是窝囊蛋，朝廷应当也不知那边有反贼，不会催促延川出兵平反，”王右拱手汇报着昨日探查的事情。 王二在上面端坐听着。 “前日延川城门有民反，数量应当不多，被那些官兵驱散，至于你说的朝廷那边，估计已经知道了，”王二杀贪官污吏不少，队伍里面更是有不少朝廷溃兵，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套路。 若是有小股未持械灾民愤怒而反，他们就直接出城驱散，杀人取耳，这些是战功，杀够了，若是还有，就抓起来，抓造反，这是亦是战功，剩下的灾民死的死逃的逃，县令就会立刻将这件事情往上报。 大破反贼，成功平反，这是大功一件，之后关闭城门，闭门不出，防止灾民聚集报复。 顺便等朝廷那边回信儿，基本上都是老一套，记功一件，给些饷银。 “昨日起义的灾民，找到些没有。” “当是找到了些，”王右犹豫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刘振华的样貌举止，有些不太确定刘振华的来头，似是灾民又不是灾民。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当是？” 王二闻言眉头一皱，问道。 “顺王，是这样的，”王右将昨日的情况告诉王二。 “哦？有这般人物？” 王二从王右的话中在脑海构思出来了刘振华的样子。 腰间有佩刀，跟着的人持械，队伍整洁，并且武器大致相仿，证明了他们是一支有秩序的队伍，不似是王二他的手下，即便是现在人数过了两千，依旧有些混乱，全靠他王二当日在澄县的威名和这段时间内打出来的名声系着，每次打仗都是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一块冲上去。 能够看破王右的伪装，说话文彬，这人应当十分聪明，还会差人放哨，最起码懂些军事。 “你说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王二问道。 “差不多百人吧...” 王右推断一番，这群人窝在山沟，并且名气不大，想来没有斗过地主闯过县城，没有多少粮食，养不起多少人。 因此他推断有百来人。 “百人的队伍，”王二一只手敲着椅背，“那人在的位置你还记得吗？” “记得，就在延川县东六里处。” “好，先不管这件事情，日后若是北上，倒可以再去看看这人，届时我亲自去，”王二说道。 若是这人识相愿意加入，那就好说，若是不识相，他王二也不介意以势压人。 ------------ 第三十六章 张家村 延川南边的村落很多，基本上都是围绕着一个大姓地主建的，一些比较阔气发展的比较好的村子，几乎变成了镇子。 张家镇便是如此。 张家镇周边，三里的范围内，但凡是平整的，能耕的地都是张家大老爷张天生的。 “再催！这群贱胚子到现在还没有人饿死，定然是藏着粮食呢，”张天生坐在太师椅上，旁边的两个丫鬟青梅和绿竹垂着他的肩膀，前面家里的总管黄埔弓着腰连连应和。 黄埔应和一番以后得了张天生的信儿，转头赶忙离开，老爷这时候心情不好，火大，他往前凑就是找着挨打，现如今要赶忙去周边佃户家中催收。 “他娘的皇帝老子，”张天生毫不避讳，那些到处起义的东西皇帝老儿还不管呢，他张天生骂一句怎么了。 在这个张家镇，他就是個土皇帝，当然，这个土皇帝继续当下去，还要应付来催收的太监。 崇祯年间，赋税越发严重。 原本崇祯皇帝朱由检从他老哥接过来的时候，大明江山的国库还是很丰厚的，多的时候足足有一千二百万两库银。 但是，崇祯皇帝上位以后，竟然废除了工商税，东南一带的富商那叫一个兴奋啊。 但是国家大部分的税收都是来自于工商税。 国库没有钱，崇祯皇帝竟然昏了头，他不去陕北赈灾就算了，向着本就遭遇大旱和蝗灾的陕北来加征赋税。 他张天生对于崇祯皇帝的这种行为可是骂了无数次，本来就干旱蝗灾，下面的佃户种不出来粮食，他今年的收成还是靠着压榨这些佃户的余粮得来的。 眼下这太监又来陕北，但凡是起义军没有席卷的大镇县，这些太监都要来催缴一番。 他张家镇便是其中之一，让他今年为数不多的收成都赔进去还差不少，地主向来抠搜，他怎么可能让欠缺的赋税从自己手中出呢，肯定是找下面的佃户。 大灾大旱了这么久，这群佃户一个饿死的都没有，平日净装穷，肯定藏着粮食呢。 一番骂骂咧咧以后，张天生只感觉口干舌燥，身边的丫鬟赶忙献上生津。 ...... 刘振华穿着身儿整洁的衣服，腰间挎着刀，现在的他丝毫看不出来一副灾民的样子，反而像是富商家的少爷，地主家的儿子，他的身边跟着杨立超和任卓越，王有胜三人扮做家丁模样，四人兜兜转转转来到了张家村。 说是村子，看着规模已经像是镇子了，不知道比刘振华当初见到的石家庄大多少。 “这就是你说的张家村？” 刘振华看着眼前的村镇问道，他打算斗地主，肯定先要打探一番附近地主的情况，最好能够煽动这边的村民一起。 这样一来刘振华不仅能够顺利的斗地主还能够收获一批村民，最多三日他就可以吃一天两顿声望餐，皆时每日四百声望，不出一周就能够将声望餐的上限在增加一番。 “回少爷，就是张家村，里面张家姥爷有个大庄园，算是这边最气派的，”王有胜侧着身子说着。 “这边的张家村和咱们那儿的有关系吗？” 刘振华开口问道，古代人少，明末的人只有五千万出头，比明初足足少了一千多万，这些人只要带有相同姓氏并且距离不算太远的，往上数个几代说不定都有亲戚关系。 “这...我就不太知道了。” 王有胜脸上浮现出一抹难色，他也算是在刘振华这边待了几天，跟在刘振华身边的基本上都是各有才艺的，左边那面容清秀之人据说是少爷起家便跟着的亲近，右边是棍子耍的很好，就他啥也不会。 能够跟着少爷全凭他是本地的，又稍微不那么木讷，现在没有回答上来少爷的问题让他感觉有些愧疚和尴尬。 刘振华察觉到了这人脸上的难色，并没有出言劝慰，没有能力的话确实没有必要浪费精力，他身上的神迹已经足够将这种人绑在战船上。 “走，去看看，”刘振华注意到，家家户户的门皆是开着，远远的能够看到村内一处地方聚集着一片人。 “我只给你们三日的时间，三日！凑不够粮食，你们就等着来年没有地耕吧。” 远远地就听到一个人扯着嗓子大喊，刘振华等人站在前面聚集的人侧面，看着一群庄稼汉子被一个白脸声音尖细宛如太监一样的人训着，一个个跟小鸡崽子似的不敢吱声。 黄管家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村民们耳边炸响，他们顿时慌乱了起来，一个个的弯着腰捧着手，面带可怜之色的看着眼前的黄埔。 “别啊，黄管家行行好吧，您也知道，这是灾年，额们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的耕，一年到头啥也没有落下，真的没有粮食了。” 对于这些佃户来说，虽然被地主克扣的不成样子，但是，他们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每年耕种地主家的地，交完赋税以后留下来的粮食。 今年已经颗粒无收快要过不下去，来年若是没地可耕，他们拿什么活啊，这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虽然这命根子掌握在别人手里，但是那也没有办法。 “呵呵，张三，你给我说干什么，你去给张老爷说，去给那催收的太监说，”黄埔冷笑一声。 “妈的，一个个的不是还没饿死，你们平日里吃的什么，能拿的都拿出来，先交上去粮食在说。” “至于伱们吃什么老子不管，一个个的跟着不下蛋的母鸡一样，没得吃的，你们都他妈给老子去延川县城外求县太爷开仓放粮去。” “不要给老子多说。” 黄埔看着这些人，也不管这些村民在如何求情，他甩开一个村民跪在地上拉着他的袖子，转头就走。 这些人说是佃户，其实就是奴隶，年年拿的没有他下边的家丁多，地位连张家的狗都不如，黄埔怎么可能会怜悯这些人。 见到黄埔远去，一些佃户瘫软在地上呜呜的哭着，这可咋活啊，他们真的拿不出来粮食了。 ------------ 第三十七章 今晚出发 刘振华看着这一幕，明显是管家向佃户催收，大灾之年这些人如何拿出来粮食呢。 听那管家的话根本就不这群佃户当做人看，还说为什么没有饿死 这让刘振华想起来了电影1942里面那些在地主家里面闹的灾民。 老实了一辈子的庄稼人在某种情况下也会从顺民瞬间变成暴民，就和一个被压到极限的弹簧一样，要么一辈子起不来，要么直接暴起反弹。 刘振华想了些说辞，凑到任卓越耳边耳语一番。 等到黄埔完全远去以后，刘振华带着人向前，来到村民近处以后，任卓越上前拍了拍一个汉子的肩膀。 那汉子满脸惆怅的样子，看气质年龄和任卓越一般，但是脸上的皱纹已经和陕北的土地一般。 “咋了，你谁啊，”他看到任卓越以后明显愣了一下。 他们一辈子都待在张家村，最远不过去延川县城，基本上见不到外人，眼下这个人一副生面孔的样子。 汉子的话让周围的村民们反应过来，百来個汉子同时转过头来的样子还是蛮有压迫感的，不过刘振华等人人都杀过不少，自然不怕这种气势。 村民们见到刘振华等人，尤其是刘振华，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的样子，说不定是别村的少爷或者延川延安那边来的相公，来到他们张家村说不定是要找张家的老爷，他们顿时不太敢肆意打量起来。 就连那汉子对任卓越说话也客气了些。 “哦，是这样的，我们家少爷想收些粮食，一斗米能开出来比外面多三份的价钱，所以想问问，你们这儿还有多的粮食吗。” 直接去谈张家的事情，这些村民不一定会说什么，因为若是他们想到刘振华等人可能和张家地主有过的话，损害张家地主利益，到时候这责任他们承担不起。 因此刘振华才会让任卓越这样讲。 听到是要收粮食，那汉子摇摇头，“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咋么会有粮食，麦麸都要吃完了些。” “在过些日子就要吃土了。” 他们说的不假，家里面能吃的都吃完了，附近能吃的也都搜刮完了，因此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出现有人饿死的情况，但是这种情况撑不了多久了。 若不是抱着还能够将田地赎回来的念头，他们早就和那些灾民一样四处游荡了。 眼下也坚持不了太多时间，而且那张老爷这样逼迫他们，说不定过个两三日他们就要变成灾民。 “你去找我们老爷吧，我们老爷兴许有粮食。” 汉子说道，这又不是什么事儿，稍微打听一番就知道谁是这里的地主。 “哦？你们竟然过得如此困苦，吃土可是会死人的啊。” 任卓越一副惊讶的样子。 “那有甚法子，没吃的，延川县那边又没有粥棚，前两天还听说那边杀了不少灾民。” 汉子摇摇头，先前黄埔说让他们去延川县，他们哪里敢去哟，过去听说都要当反贼抓，门口的血都干地上铺成一条路了。 “竟然这般困苦，”任卓越眉头皱起，他看向这些村民。 “实不相瞒，我家少爷筹备粮食，就是为了救济灾民，你们这般岂不是与灾民无异？” 任卓越看着村民们说道。 村民们惊讶的看着任卓越背后的刘振华，看这人的打扮应当就是任卓越口中的少爷了。 眼下这种世道粮食如此珍贵竟然还有这样的善人？ “当真？” 一个年龄看起来有些大的人拨开任卓越面前的汉子问道。 “当真，我家少爷已经行善多日，救下的灾民，比你们村人都多。” 任卓越说着脸上带着一抹骄傲的表情。 “不知少爷在何处施粥？” 这人问道。 “延川东边六里的地方，伱们若是活不下去，没有去处，倒是可以去那边投奔我家少爷，每日辰时都会放粥，”任卓越说道，他还特意强调一番。 “记住了，是辰时，来得晚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说罢，不等那村民问些什么，任卓越转头便回到刘振华身边，一行四人转头就走。 “少爷，他们会来吗？” 杨立超问道，他转头朝着后面看了看，那些人似乎还凑在一起，不知道他们会想些什么。 “会，这些人没有粮食吃，四处又没有粥棚放粥，看他们的样子，也不想做流民，定然会来碰碰运气。” 刘振华笃定的说道，这些人，准确的来说是古代的所有人，上到王公贵族，下到黎民百姓，对于土地看的都很重。 这些村民的土地应当在这儿，他们不想离开就只能信一次任卓越的话，去看看。 并且还会早早地去。 “原来如此。” 杨立超露出了然的神情。 ...... 张家村的村民看着刘振华四人远去的背影，张三忍不住对着方才推开他的那人问道。 “本事叔，咋办，你说那人说的是真的吗？” 张本事的眉头几乎拧成了川子形，“真的假的，真的最好，假的我们也得去看看呐。” 他叹了一口气，“不然还有啥办法，我们还能咋，总不能真当流民去，咱们爷爷的爷爷好不容易在这有了地，安了家，咱们总不能在去游荡。” “可是...咱们的地不是卖给张老爷了吗？” 有人问道。 “额锤死你，”张本事挥了挥拳头，“咱们这不是想着能赎回来吗？卖出去那是迫不得已。” “延川县东边六里，倒也不算晚，咱们几个人过去看看，又用不了太长时间，就算是假的，也没啥损失，若是真的，那额们不就不用当流民了吗？” 张本事说着。 众人听着张本事的话，顿时觉得很有道理，任卓越说的地方确实不算远。 他们一来一回也就半天多的时间，晚上去第二天刚好能够赶上辰时。 “这样吧，张三，张黑子，今天晚上后半夜咱们就出发，去那边看看，若是真的，后天就带着乡亲们一起去领粥，”张本事做出了决定。 “好！” 张三等人应和一声，这确实是个办法，只希望那人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人在那边放粥。 ------------ 第三十八章 一日两顿 刘振华的队伍驻扎在山沟中的张家村已经有五天光景，队伍人数来到了二百三十人，其中男丁二百一十人，其中持械者一百八十人，手持神兵，他们更喜欢叫自己为天兵。 虽然有二百三十人，但是刘振华一日可以获得四百的声望点，因为他将声望餐升级了一番，现在的声望餐一天能够发放两次，再有两千声望，就可以让这两百灾民一日三餐都吃白粥和榨菜。 刘振华从张家村回来已经是傍晚，太阳即将落下。 队伍训练了四日时间，他们已经能够熟练地使用钢筋进行各种挥抡的动作，并且纪律性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有几分大学生军训时候的样子了。 张家村第二大的窑洞内已经是刘振华部开会的地方，一群算得上是高层的人站在一张八仙桌面前看着坐在炕上的刘振华。 “最多两日，我们就对张家村的张家大院动手。” 刘振华的话让面前的众人神情一阵，终于要动手了吗，他们训练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任宏利面露兴奋之色，他的棍子已经饥渴难耐了，迫不及待的要让敌人头疼。 在场的几乎都是灾民过来的，对这些拥有粮食的狗大户深恶痛绝，眼下终于能够动手。 “少爷放心，我们一定带人将这张家大院拿下。” 杨立超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不可轻敌，这几日训练也不能够落下。” 现在这世道可不是他穿越之前，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持械都是常事儿，哪家地主里面家丁手里没几把刀。 私藏甲胄可能是重罪，但是你私藏刀兵绝对没有人多说些什么。 “放心吧，少爷，大家都在很认真的按照您说的去训练。” 杨立超开口说道。 刘振华点点头，“近些日子，你们都在训练，活动量比之前赶路不知道比平日赶路多多少，但依旧是每日一餐，可有人抱怨？” 任卓越摇摇头，“回少爷的话，并没有人说些什么，这一点我可以很确定。” “现在这日子过得比之当初逃荒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好上多少，少爷，谁若是抱怨那才是傻子呢，”杨立超补充了一句。 逃荒的日子杨立超一辈子忘不了，随时可能有人会饿死，走在路上走着走着便永远爬不起来，他也是平日吃的好，体力好些，在加上有些武艺傍身，平日找到的草籽什么的他能够分上不少，所以坚持到遇到刘振华。 现在的日子比之当时已经好多了，甚至比他在贺家最后待的那一年都要强，毕竟那时候贺家就已经开始没落了。 他一个枪童可吃不上这么好的白粥和榨菜。 “不错，”刘振华很满意，“从明日起，到打进张家大院，每日能吃两顿白粥，算是犒劳天兵的，这点你们提前知晓，等到明日放粥时我会告诉所有人。” 他告诉了这些人一个好消息。 杨立超等人面露喜色，一日竟然可以吃两顿白粥榨菜，满满的一碗白粥啊那可是，还有香咸脆的榨菜。 “到打进张家大院，看来不是一直如此，”任卓越心中想着，“难道又是论功行赏？” 他想到了当初刘振华让人挑选螺纹钢的事情，战斗以后任宏利获得了很多白粥，而当日挑选之时退出的那些人则是白粥减少了一些。 眼下应当也是这种情况。 “看来得让父亲和弟弟好生表现。” 没有人不想多吃一些，那可是白粥和榨菜啊，昔日过年都不太能吃上的好东西。 “若是他们知道了这消息，定然士气大振啊！” 杨立超忍不住说道，这可是一日两顿饭，皆是白粥榨菜，现在这世道，也只有那家底雄厚的地主能够吃上，寻常百姓估计梦里都不敢梦见这幸福的事情。 若是这些从灾民过来的人知道了这件事儿，恐怕会嗷嗷叫的直接杀进张家大院。 “且散去吧，卓越，去告诉今日夜时值岗的人，山头便不必去了，只需要值好村内便是。” 若是今晚那张家村人就派人过来看看是否有人放粥，岗哨说不得会将人吓跑。 任卓越应和一声，众人从房间内散去。 走在最后面的杨立超将门带上。 刘振华靠在炕上躺了会儿，随后从房间内走出，朝着他休息的房间走去。 张家村的窑洞基本上都是贫苦农民村最常见的靠崖式土窑洞，基本上高宽都在三米，刘振华住的那一间最好，贴着些石头，深有十米，推门而入，家具也算的上齐全。 “穿越到现在好像还没有洗过澡。” 刘振华躺在炕上，抬起胳肢窝闻了闻，随后脸皱成了一团，满是汗臭味。 “上一次这么久没有洗澡，还是在高中吧。” 刘振华陷入回忆当中，他们的高中一個月才放假一天半，宿舍楼内没有洗澡间，夏天洗手池都是光着膀子擦身子的男高。 想着想着刘振华便沉沉睡去。 ...... 清早，阳光打在张黑子的脸上，他睁开眼睛，推了推身边的张本事和张三，两人赶忙从地上爬起来。 “本事哥，看那边，”张黑子指了指下边，昨日他们按照当时任卓越说的方向找到了这里。 张本事揉了揉眼睛，朝着下边看去。 窑洞里出现了三三两两的人，这些人穿着打扮和他们一般，甚至有的还要比他们破烂，宛如那流窜的灾民一样。 不过这些人一个个的皆是神情振奋，似乎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儿，他们也只有在每年收成比较好的时候脸上才会露出来这样的表情。 让张本事诧异的是，这群人里面大部分都拿着一根笔直的棍子。 “这些人要干啥？不是说早上放粥吗？怎么不见粥棚？” “就是，这些人若是去领粥，怎么一个个手里不见有碗筷呢。” “本事叔，咱们不会被耍了吧？” 张三看着下面的人说道，这些人也不像是领粥的样子啊。 “在看看，现在还未辰时，再等等，若是一个时辰以后还不放粥，咱们直接走。” 张本事心中也有些拿不准，当下只能够再看看。 ------------ 第三十九章 莫要怪罪才是 在张本事三人的注视下，下面的村民拿着棍子，聚集在了一起，看起来声势十分浩大，和他们的穿着反差太大了。 “本事叔，这些人干啥呢，一个个站的跟一排排庄家似的。” 张三看着下面的张家村人，不管男女老少，一个個的站的整整齐齐，一大堆人也不见乱糟糟的，从上面看就是一个大的方块，就跟他们种地的时候地里的小麦一样。 “难道在排好队领粥？” “有可能，”张本事点点头，施粥的时候就要排队领粥，要不然就会被差役抽鞭子。 三人看着，窑洞里面又走出来一个人，来到了这群人面前的空地上，别人都排好队，就他自己站在空地上，一看就地位很高。 “咦，看样子像是咱们昨天见到的那位少爷啊。” 张黑子年轻，眼睛最好，他看的很是清楚，就是昨日的那个少爷。 “就是那人。” 张本事回了句，距离并不远，他这般年纪也看的清楚。 “放粥了吗？” 张三还是比较关心这个。 “粥棚都没有，总不能现在熬吧？那岂不是辰时吃不上，昨日那人还这肯定的说辰时放粥，来晚了就没有了。” 张黑子吐槽了一句。 “叽叽歪，再说额捶你，看着不就知道了，不是放粥，这些人聚在一起干什么？祭祀啊？” 张本事骂了一句。 三人聚精会神的看着下面。 只见下面那昨日的少爷挥了挥手，似乎在给谁招手一样，“莫不是看见额们了，叫额们下去？” 张本事心中冒出来这个念头，还未等说些什么，他的眼睛猛然瞪大，嘴里忍不住一句话脱口而出。 “额滴娘，这是咋么一回事？” 张黑子和张三身体一颤，差点站起来顺着土坡滑下去。 就在那少爷挥手以后，那空地上多出来了一排排黄色的瓷碗，瓷碗里面装着白花花的东西，看着倒像是米粥。 “那是甚，白米粥吗？” 张三揉了揉眼睛，看着下面愕然的说道，“额没有看错吧？” “就是白米粥，那么大的瓷碗，额还能看错不成？” 张黑子有些激动地说道。 “这是咋么一回事，这咋出现白粥的捏，”张本事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样，他有些不能够理解，明明刚才地上还什么东西也没有，怎么一眨眼，不，他甚至都没有眨眼，就看着那少爷一挥手，地上就出现了恁多的白粥。 从上面看，估计都有好几百碗，摆的满地都是，整整齐齐的，张本事活了三十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壮观的一幕。 一挥手满地的碗粥，难道这少爷是神仙不成？ “这少爷不会是神仙吧？” 张三忍不住说道。 “别说话，看下面，他们要干甚。” 张本事说了声，三人目光朝着下面看去，只见下面的人一排排的向前，端起来地上的瓷碗，他们似乎另一只手还端起来了其他东西。 “就是白粥！那一只手是啥，小菜儿吗？” 张黑子激动地说道，他还看到了这些人的另一只手里面端着其他东西。 “额滴娘，真是神仙啊，没有想到这放粥竟然是这样放的，这哪里是放粥这是变粥啊。” 张三忍不住说道，眼下这一幕太超乎他们的认知了。 “额们要不要下去领点，”张黑子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他耸动鼻头，似乎都闻到了下面白粥的香味儿。 “捶你，忘了咱们是来干甚的么，赶紧弄清楚什么回事儿，好回去告诉乡亲们。” 张本事骂了句，心里面突突的跳，弄不清楚下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真的有神仙不成，若是如此，他们和乡亲们不就不用做流民了吗。 下面的人几乎都领到了白粥，只有一二十人什么都没有。 “为啥有的有，有的没呢，”张三忍不住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张本事回了一句。 “多谢灶王！” 忽然，下面传来整齐的喊声，三人朝着下面看去，这些人将白粥榨菜放在地上，弯下腰对着面前那个少爷齐齐喊了一声‘多谢灶王’。 “灶王？灶君，灶王爷吗？” 张三惊愕的说着，“还真是神仙啊，娘嘞，那咱们在这儿看着，是不是灶王爷早就知道了。” 张本事心头一颤，方才凭空出现食物，眼下这些人又在喊多谢灶王，那岂不就是灶王爷吗？ 好家伙，这山沟沟里面竟然藏着一个神仙爷。 张本事显得有些慌张，昨日他们竟然距离灶王爷那么近，眼下又在这儿远远地看着，岂不是冒犯了灶王爷。 古代，祭灶不分身份的贵贱、高低，上至皇宫、大臣，下至平民百姓，对灶神都是毕恭毕敬。 眼下一尊活的灶王爷竟然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快，咱们下去，给灶王爷磕头陪个不是，”张本事慌里慌张的拉着两个人朝着山下走去，嘴里还不停嘟囔着。 “诶唷，这两年祭灶都没放麦芽糖和酒，就放了些麦芽和水凑活了，灶王爷不会怪罪吧。” 在祭灶的时候，往往都会放上一些酒水和麦芽糖，酒是为了让灶王爷喝得好了，晕头转向，不能向上天告状，而麦芽糖又甜又粘，把它糊在灶神嘴上，想说坏话也张不开口，只能说个含含糊糊，就不好再恶言恶语，只能说好话，二来，“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软”灶王爷吃了他们的供奉，多少也要向上天多说些好话，来年也能求一个食饱。 这两年收成都不好，地都卖给地主了，哪里有糖和酒来祭祀，只能凑合着过。 “怪不得这两年家里面攒不下来粮食，现在吃的几乎都没得，原来是灶王爷怪罪了。” 张本事急的都有些快哭了，将这两件事儿联系在了一起，想到这里他赶忙拉着张三和张黑子更快的朝着下面跑去。 “到时候在拉着乡亲们一块磕头赔罪。” 张本事心中想着。 三个人是不够偿还罪孽的，家家户户老老少少都要来。 三人一路狂奔，动静大的远远地都被刘振华等人察觉。 ------------ 第四十章 哭了 众人愕然的看着从山坡上连滚带爬激起一片尘土的三人。 杨立超等人知晓这是谁，并没有上前拦截的意思，众人见到领导班子都不发话，自然就这么看着这三人不断靠近。 那速度简直叹为观止。 三人从侧面而来，还未完全来到刘振华的面前，中间那人就直接跪了下来，他的身体甚至还在因为惯性而滑行，似乎是足球场上庆祝胜利的滑膝。 跟着他的张三和张黑子见到他们本事叔跪下，顿时反应过来，也跟着跪在地上。 张本事二话不说，直接磕头，不顾膝盖上传来的疼痛感，他的表情诚惶诚恐，“灶王爷恕罪，草民这些年收成不好，缺了对灶王爷的供奉，灶王爷恕罪啊！” 张三和张黑子听到本事叔的话，在见到本事叔这幅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眼前这少爷不是少爷，是灶王爷啊，他妈的这是真神啊。 想到这里，他们两个也赶忙跟着磕头如同磕头虫一般。 刘振华看到这一幕却并不太意外，越是愚昧的人见到这宛如神迹的一幕反应就会越大。 就算是未来的大学生见到一些牛逼的魔术都会目瞪口呆的说一声我草牛逼，若是见到刘振华变化出这么多的白粥也会跟见了鬼一样，怀疑是不是真的存在仙术。 更何况是现在的农民，听这人的话，明显是想到了平日里面的供奉不力，生怕刘振华会怪罪。 “皆因天灾人祸，怨不得你们，且起来吧。” 刘振华轻声说道。 张本事三人顿时身体一颤，眼睛一红，他们本来以为刘振华开口是要审判他们，谁知道竟然没有怪罪他们，声音轻柔，宛如幼年时以为自己犯了错，谁知母亲说了句孩子不怪你。 灶王爷果然爱民如子啊，传说东厨司命定福灶君，是一对老夫妇，眼下这灶王爷虽然是男身，说话轻柔如老母，看来老人口口相传的虽然对，但是对的不多啊。 张本事三人心中想着，他们想罢这个，顿时又想到刚才灶王爷说的，天灾人祸，当真如此啊。 这么长时间的旱灾蝗灾，那地主又苛刻，想到这里张本事三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的从眼中流出。 “多谢灶王爷宽恕！” 张本事上肢贴地，深深一拜，随后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再起来的时候，脸上脏兮兮的，都是泪水和尘土的混合物。 张黑子和张三还好些，爬起来后只是抹着眼泪。 “昨日不是告诉你们我家少爷今日辰时施粥，你们为何不提前前来，再者，为何只有你们三人，其余之人呢。” 任卓越看着张本事三人问道。 三人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张本事心中暗自叫苦，他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毕竟眼前这是神仙呐，自己若是说谎的话岂不是找死，“这位大人，额们昨天也不知道，这放粥的人是灶王爷啊。” “额们三个先来看看，要真给额们粥，在回去告诉乡亲们，省的额们白跑一趟嘛这不是。” 张本事满脸愁容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你们今日暂且先回去吧，告知乡村父老，明日辰时之前来此地领粥，记住了，灶王爷爱民如子，只救助贫苦百姓，伱们切不可向那地主官员告知此事，否则...” 任卓越说道，他最后的话语带着几分恐吓的味道。 张本事三人顿时一颤，这没有说出的否则他们都知道，怕不是天罚吧。 “大人放心，我们自然知晓，”张本事连忙说道。 “嗯，走吧，记住了啊，辰时。” 任卓越摆摆手。 张本事连忙应声，随后带着张三和张黑子朝着村外奔去。 待到二人走后，刘振华侧过身来看着眼前的两百多人，“在吃饭之前，告诉你们一個好消息。” 他缓缓说道。 众人精神一震，灶王爷的转世身都说是好消息，那肯定是天大的好事儿。 “今日酉时还有一顿饭，依旧是白粥和榨菜。” 刘振华的话回荡在众人耳边，他们愣了一阵子，随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今日竟然还有一顿饭，也是白粥和榨菜，果然是好事儿，而且还是天大的好事儿，一顿饭他们都觉得十分幸福了，虽然下午的时候腹中就有饥饿感，但是对比于逃荒时候的腹中麻木，这点饥饿感也不算什么了。 眼下竟然又多出了一顿饭，虽然灶王爷没有说每日都有，但是他们已经十分兴奋。 众人纷纷自发跪下，高呼灶王爷万岁。 这种呼声发自肺腑，十分诚恳，恐怕是当今圣上，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身侧俯身的任卓越几人心中嘀咕一声，这为何和灶王爷昨日说的不同呢。 昨日刘振华明明说的是今日到打进去张家大院，都是一日两顿。 “难道说，灶王爷明早就要动手？” 杨立超心中冒出来这样一个想法，恐怕是了，到明天早上，可不是就有今天一天吗。 他有些激动起来，刘振华已经说了他们是要插旗举义，是要跟大明王朝战斗的，杨立超十分期待能够上阵厮杀。 虽然说这一次仅仅只是和地主家里面的家丁打，不是攻城略镇，但他已经知足了，毕竟饭要一口口吃，以他们现在的实力和官兵对上恐怕也讨不了多少好处，对上家丁什么的，刚刚好可以练手。 而任卓越则是想到了昔日刘振华让人挑选钢筋的那一幕。 “少爷这一次依旧没有直接说出，从今日到打入章家大院起每日多出一顿，恐怕和当时是一样的想法，考验我们呐，才不用利益诱惑。” “我等自当奋勇杀敌，好生表现。” “待会就告知弟弟和父亲，不若在告诉杨立超等人，卖个好处？” 倒不是结党营私，而是多个人欠些人情，遇事就多条路。 “都吃饭吧！” 刘振华对着众人说了句，随后在众人的欢呼中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也要吃饭呐，并且他现在手里声望也有不少，每日凌晨都有四百声望到手，算上升级完以后剩下的声望，一共有五百之多。 ------------ 第四十一章 让灶王爷变出来点地种 张本事心有余悸，带着张三，张黑子回到张家村，“幸亏灶王爷没有怪罪我们，还许诺给我们粥吃。” “是啊，灶王爷真好，知道是天灾人祸，让咱们收成不好，甚至没有余力供奉。” 张三挠了挠头说道，没有想到神仙爷这么好说话，竟然不怪罪他们，果然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神仙将人间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县令老爷有这么个手段，天下就没有冤假错案了。 “就是，那张老爷就是人祸，灶王爷咋不禀报玉皇大帝，给那张老爷收了。” 张黑子忍不住说了一句。 “额捶死你！闭嘴吧！这话是你能说的吗！” 张本事瞪了一眼张黑子，赶忙左右看了看，想想那张老爷不会来他们这里他便松了一口气，应当是不会被外人听去，传到张老爷耳朵里面。 换做平时，张黑子肯定不敢多说什么，但是今日他可是见到了灶王爷，张黑忍不住回了句。 “本事叔，灶王爷都没你凶狠，额说的不对吗，那张老爷，给额们要九分的税，咱们辛辛苦苦地里面刨食儿一整年，他倒好，直接拿去九分，咱们留一分。” “口口声声对额们说是管家要的，还不是进了他自己的锅里面。” “甚话你都敢说，额打死你！” 张本事一听急了，直接一脚踹在了张黑子身上，将张黑子踹到在地上，张三赶忙上前拉住，他心里面也觉得张黑子说的是真的。 “本事叔，这又没旁人，不会给人听去，黑子他说的不假呀，”张三连忙说道。 “再说了，您不就是怕被地主老爷听到，要么没地耕要么被打死吗？咱们都有灶王爷保佑了，到时候求求灶王爷，不成吗。” “灶王爷爱民如子，能不管额们吗。” “唉。” 张本事叹息一声，“你们说的都有理，俺就是放不下那地。” 没了一个张老爷子，还会有张老爷子的儿子变成张老爷子，他们子承父业，代代都是老爷。 但是张本事呢，自己要种地，儿子也要种地，给老爷家当佃户，儿子的儿子也要种地，也不知道啥时候能种自己的地。 “走吧，去给乡亲们说这件事儿。” 三人挨家挨户的敲门将村民们喊了出来。 不多时，老老少少两百多人聚集在一起，听闻张本事三人的见闻以后众人都发出了惊呼声。 “本事啊，伱说的是真的吗？” 一个老头子拄着拐颤颤巍巍的问道，年老体衰加上营养不良，他几乎瘦成了一把柴，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这是村里面为数不多的老人之一，也是村里面最年长的老人，当了四十年的佃户，五十五岁才退休。 “全老爷子，当然是真的了，额怎么敢拿灶王爷开玩笑嘛？” 张本事赶忙说道，平日神神鬼鬼的他都不敢多说，给他两個胆子他也不敢开神仙的玩笑啊。 听到张本事的回答，张全不疑有他，混浊的老泪从眼中流出，“灶王爷一定是看咱们过的日子太苦了，显灵了啊！” 他呜咽着说道。 周围的三两上了年纪的人也哭起来。 “那额们甚么时候在去领粥啊，有了灶王爷在额们岂不是不用饿着了。” 有人激动地说道。 “明日，灶王爷旁边的神官给额们说了，明日辰时来领粥，晚了可就没了，今天额们三个就是去晚了，甚么都没有领到，就看着那些人吃着白花花的粥，就着咸菜。” 张本事伸出三根手指头，满脸的遗憾，他们今日本来是可以领到粥的，可惜没有直接下去，而是在山上看着，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心痛，早知道直接下去了。 “还等什么明日，咱们今天晚上就出发呗。” “就是啊，本事叔，你们不是昨天后半夜走的吗，四个时辰都走不到那里啊。” 有人提到这事儿，张本事心里更是堵得慌，他顿时对着那人没好气的说道，“嘿呀，你说这是什么话，额们只是到了不敢下去，见到灶王爷出来才敢，误了时辰，额们不是为了乡亲们吗，要不然额们今天早就喝上白粥了。” “对了，本事叔，还有两日不到，咱们就要交粮了，有甚么办法吗？” “是啊，咱们那里来的粮食，交不上去来年不久没有地种了吗。” “本事叔，您不是见到灶王爷了吗，咋不给他说说这事儿。” 有人问道。 张本事脸上浮现出一抹为难的神色，张黑子看到以后顿时站出来，“本事叔不敢说，俺来吧。” 他将方才和张本事争吵的事情说了出来。 “就是这样，灶王爷说是人祸，灶王爷肯定是站在额们这边的，到时候给灶王爷一说，他肯定有办法。” 张黑子的叙述很是清晰，带有强烈的个人感情，虽然不及那位演讲天才，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张黑子的天赋已经足够支撑起他表达出他的情感。 “还是灶王爷，爱民如子！” “是啊，咱们明天就给灶王爷说说，灶王爷肯定会帮咱们解决的。” “就是，灶王爷能够变出来白粥，变出来榨菜，变出点粮食让咱们交上去，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是啊。” 众人纷纷附和道，他们倒是没有往惩罚地主头上去想，而是想的，让神仙变出来粮食交给地主。 若是让刘振华听了去，恐怕会想到当时看到的一个故事，古代的两个农民幻想当皇帝的生活。 一个农民说，皇帝可定天天吃白面馒头吃到饱，另一个说不止不止，皇帝肯定下地都要用金锄头。 而今这些人有灶王爷帮衬，竟然还想着让灶王爷变出来粮食交税。 张黑子脑海中就有些纳闷，为甚么还要交税？凭啥他们要当一辈子的佃户呢。 “咱为甚还要交税，都有灶王爷了，我看灶王爷身后站着一群人拿着武器，咱为啥不能跟着灶王爷呢？” 张黑子问了出来。 张黑子的话让众人一愣，他们倒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有人糯糯的说了句。 “不交税额们明年咋么种地嘛？” “能不能求求灶王爷给额们变出来点地种呢，这样不就不用交税了吗？”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觉得这句话可行，明天倒是可以问问。 ------------ 第四十二章 未来有更好的枪 “杀！” 一百八十人手持螺纹钢，做出整整齐齐挥舞砸落的动作，他们脚下踩着的训练场地。 是没有持械的几十人，在张家窑洞东三百米的地方寻了一处十分开阔的地方，花费三天的时间将土地平整。 从昨日起此处变成了这一百八十名天兵跑步训练的场地。 刘振华看着这一幕十分满意，人总是能够从训练手下中获得掌控的快感从训练成果中获得一些成就感。 一百八十人的队伍，皆是直接听命于刘振华，而被刘振华给予厚望的杨立超和任宏利，则算是十夫长，一人率领手下十个兵。 刘振华这些日子也没有偷懒，平日有空就跟着这些人训练，商城内虽然可以直接使用声望点提升刘振华当下的身体素质，但是那样的花费太高了，并且随着刘振华身体素质提升，这个数字还会越来越高。 眼下锻炼一番便能够省去一大笔开销，何乐而不为呢，等到他无法通过锻炼来提升身体素质以后，再使用声望也不迟。 “嚯！哈！” 站在右侧队伍排头的任宏利看起来格外显眼，近些日子伙食变好，任宏利变得更加强壮了几分，眼下正是七月下旬，太阳正毒的时候，连日顶着太阳训练也让他的皮肤变得更加黝黑。 活脱脱一个张飞，他挥舞钢筋的时候每次落下力量大的都会发出巨大的呼呼声，看的任宏利身后的人一阵心惊，这若是被砸一下，脑瓜子不得跟西瓜一样爆开吗。 “还是有些短了。” 刘振华看着这些人挥舞钢筋在心中忍不住感慨道。 明朝士兵主要武器就是长枪。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凡兵，无过三其身，过三其身，弗能用也，而无已（意指无休止）又以害人。意思就是说长兵器不能超过人身高的三倍，现代的人的身高尚且平均水平在一米七，明朝接近现代，身高尚且按照一米七算，那么长枪的不应超过5米，超过5米就过于笨重，在战场无法发挥。 眼下刘振华的天兵手持螺纹钢，一点五米长，只有寻常士兵的三分之一，双方对决，定然吃亏。 “眼下对付家丁倒是够用。” 当前阶段主要敌人依旧是家丁，再往下才是县城内的明军，只不过想想王二率领一群灾民，手持柴刀就能够拿下澄城县，刘振华心中的忧虑散去。 “停！” 刘振华伸出手，五指摊开，手掌面对众人。 百多人齐齐停下，将手中螺纹钢竖直，目光全部聚焦在刘振华身上，经过几日的训练，他们的纪律性越来越好。 “今日暂且先休息，”刘振华说道。 那些张家村村民回去以后，明日清晨定然要带人过来，刘振华并不打算当日就给他们白粥，他要给那些人洗...灌输思想，跟他一起斗地主去。 众人闻言后皆是原地坐下，揉着有些发酸发疼的胳膊，他们基本上最少半年多没有耕种，从事太大的体力劳动，眼下每日挥舞钢筋一时间身体竟然感到有些不适应。 杨立超快步走到刘振华面前，他握着手里的钢筋，兴高采烈地看着刘振华，“少爷，为啥不把这螺纹钢削尖些，这不就是一把能砸能刺能抡的长枪吗？” 刘振华面色古怪的看着杨立超，“你若是能够将这螺纹钢削尖，大可以尝试一番。” 他记得短视频里面有一個螺纹钢磨成针的，以现在的这种工艺水平，将螺纹钢削尖，怎么可能。 还不如等他声望多些，在商城内兑换些长枪短兵来，“话说那工兵铲倒是不错，就是有些贵。” 商城内能够用作兵器并且最为便宜的，就是螺纹钢了，类似物理学圣剑的存在，刘振华估计是因为，螺纹钢并不算是兵器分类，而是建筑一类的，故而比较便宜些。 “额...少爷，那还是算了。” 这钢筋乃是神兵利器，杨立超有自知之明，不认为他可以改变这长枪的形状，他过来提这句话只是希望刘振华能够出手，改造一番这兵器。 眼下刘振华没有这意思，凭他的力量怎么可能能够对着神兵利器造成丝毫损伤，他平日里试过，用这神兵敲击石头，就算是任宏利那蛮牛来敲都无法伤及螺纹钢分毫，反倒是石头崩碎。 “怎么，你想要一杆长枪？” 刘振华问到。 杨立超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对着刘振华说道：“少爷，我自打十岁就开始用枪，伴读多年，皆是以枪为伴，如今虽得这神兵利器，但是只能抡砸，不能刺，倒是有些不习惯。” “不过这神兵我也是爱惜的紧，只是想着能不能将它削尖些，这样我用的更加顺手些。” 似乎怕刘振华误会，杨立超赶忙补充，他确实喜爱这神兵，从他将手中新的螺纹钢保养的很好就能够看出来。 刘振华拍了拍杨立超的肩膀，“暂且先用着这螺纹钢吧，日后会有好枪的。” “好，多谢少爷。” 刘振华看着杨立超走远，好枪好枪，美式居合也是好枪，到时候让杨立超见识一番什么叫做真正的好枪。 “少爷...”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刘振华转过头来，是赵婉蓉，将螺纹钢抱在身前，（.丨.），刘振华有些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 他未穿越过之前便有这个习惯，见到稍微有些姿色的女的，和人家说话就会这样，宅男的自卑，乐子鼠鼠基本上都会有一些具象在身体行为上的习惯。 “我是高富帅，我是高富帅，尴尬个弔。” 刘振华适应一番，随后两个眼睛盯着赵婉蓉，后者见到刘振华眼眸炽热，顿时低下头去。 著名哲学家童说过，看女人的时候第一眼要先看眼睛，若是对方没有看你，你就直接开始往下看。 刘振华扫了一番。 “少爷，您的螺纹棍，给你包好了，”赵婉蓉的声音低的宛如嘤咛，她伸出手，有些费力的用双手捧着螺纹钢。 若不是刘振华耳朵好，听得恐怕就是一连串的‘嘤嘤嘤’了。 “多谢，”刘振华将一半被布包裹着的螺纹钢接过，道了声谢。 “不谢...” 丢下两个字，赵婉蓉转头小跑着离去。 是夜。 一群人赶到了张家窑洞南五百米的山头。 ------------ 第四十三章 你们是那张家地主的佃户 “就是这儿了，我们在这儿等一夜，天亮了再往前面走。” 张本事眺望着远处说道，再往前个一里地左右就是当日灶王爷在的地方。 “为啥咱们不直接进村呢？” 有人问道。 “你傻呀，人家不睡觉的吗？” “灶王爷也睡觉吗？” “别说话，在说话额捶你，让你等着就等着，那么多话干甚么。” 张本事瞪了一眼那人，也不管那人看不看得见，“都歇息会，明日天一亮咱们就过去，可别睡过了。” 说罢众人窸窸窣窣的或坐或躺在地上，只等着天亮了进村去。 张本事本来是不打算睡觉的，但是近些日子吃的不好，昨夜来这边探查情况，也没有睡好，今天又是如此，后半夜只感觉困意上涌，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张本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张有些清秀的脸出现在张本事的视野里。 张本事吓了一跳，从地上爬起来，反应过来以后才发现是昨日灶王爷身边的小官。 “这位大人。” 张本事赶忙说道，说着还踹了一脚躺在旁边的张三，后者爬起来以后将村民们都喊了起来。 众人看着站在张本事面前的任卓越。 “你们便是张家村的村民吧，这次来的挺早。” 任卓越面带笑容，配合上清秀的脸庞，倒有几分小神官的模样。 “回大人的话，张家村两百二十一口人能动的全在这儿了，”张本事回话道。 任卓越往后面看了一眼，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最小的不过半人高，最老的还拄着拐，倒是没有婴孩。 “跟我来吧，”任卓越说了句，随后转头朝着村子走去。 张本事应和一声，赶忙带着村民们跟在任卓越后面。 村民们面露期待之色的看着走在前面的任卓越，粮食尽了，幸好今日灶王爷发粥。 不然他们就要面临抉择，是逃荒，还是留在原地，想想办法让地主爷发些吃的，以张家地主的性子，估计是不会给他们任何食物。 这些朴实的农民尚不自知，那种境地，曾经的顺民的他们说不定一念之间就会变成暴民。 任卓越将村民们带到了平日的训练场地出，这里开阔，平整，是放粥的好地方。 “你们且等着，辰时灶王爷就会出来，给我们这些灾民放粥。” 让这些灾民们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以后，任卓越笑眯眯的看着这些村民。 “多谢大人，多谢灶王爷。” 张本事连忙说道，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 任卓越摆摆手，站在原地等着。 太阳越爬越高，七月下旬，虽是辰时，却已经燥热起来。 村民们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被这太阳晒的有些花了眼，昏了头。 “来了来了。” 有人小声嘀咕一句。 周围的村民忙打起精神，四处观望，看到打西边来了一队人，他们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异。 因为那些人排的整整齐齐，跑步而来，溅起一片尘土，一个个手里还拿着棍子，嘴里面整齐的喊着‘一二一，一二一。’ “我的乖乖，张老爷家的家丁都没有这些人看起来威风。” 有人惊叹道，这些人虽然穿着不如张老爷的家丁好，但是散发的气势却不是那张老爷的家丁能比的。 “这莫不是天兵吧？” “应当不是吧，那天兵不都是穿着银甲，威风凛凛吗，这些人也没有银甲，倒是那手中长棍，似是精铁所铸，不是凡物啊。” “厉害，厉害。” 众人感慨。 “别说话，在说话额锤死你们。” 张本事赶忙说了句，这些人在这里议论，若是说出来哪句话让灶王爷听去不乐意了怎么办。 那群人跑到前面的空地上，只听有人喊了声“立定！” 一群人顿时脚步齐齐一顿，声音响亮。 紧接着又有一批人走出，只不过这些人就没有那么整齐了，看起来似是妇孺。 这些妇孺和先前那批人走到一起，和他们对望着。 他们面前的任卓越跑过去，加入了队伍中。 中间留出来了大片空地。 知道情况的张本事三人有些激动，他们又要见证神迹了，这一次还是如此进距离的观摩。 村民们看着，这么大的阵仗，肯定是为了迎接灶神，他们勾着头，张望着。 忽然，有人注意到远处一人缓缓走来。 那人身材修长，正对着太阳，那脸都是神圣的光辉，让人不能窥见真容，当真是真神下凡哪，一眼就知道是灶王爷。 “我测，好大的太阳。” 刘振华眯着眼睛，缓步朝着人群中央的空地走去。 刘振华站在空地中央，一边儿是张家村的村民，另一边儿也是张家村的村民。 只不过南边的是张本事一伙儿。 他目光环视左右，随后将目光放在天兵队伍上。 “灶王爷在干甚？” “额们用下跪吗？” 村民们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只见刘振华一挥手，任卓越面前一侧的空地上，出现一片白粥和榨菜。 一阵粥香味儿飘出。 “就是这样！” 张本事等人瞪大眼睛，他们这一次没有遗漏任何一处细节，只见灶王爷大手一挥，就出现了满地的食物。 那白粥，那榨菜，这香味儿，多少时日他们没有闻到过了，村民们一個个闭着眼睛，用力嗅着，紧闭的眼皮下面眼球已经翻白了。 太香了。 他们的胃发出呐喊，灼烧感不断涌现，若非是这神迹压着，他们都要涌上去了。 “这些是伱们今日的朝食。” 村民们大喜过望，但是睁开眼睛才发现灶王爷并不是对他们说的。 而是对着他们对面的人说的。 “多谢灶王！” 对面的一群人齐齐跪倒在地上。 村民们面面相觑，张本事也十分纳闷，不知道为什么灶王爷不面朝他们说话。 但是他也不敢问，只当是还未轮到他们。 下一秒，灶王爷转过身来，张本事见状赶忙跪下，周围的村民有样学样，也纷纷跪在地上，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刘振华。 只等着刘振华大手一挥，给他们些吃的，他们可以不要榨菜，给些白粥就很知足了。 谁知灶王爷只是盯着他们，直到他们感觉头皮发麻以后，忽然说了句。 “你们，是那张家地主名下的佃户。” ------------ 第四十四章 义和势 众人不解，为何灶王爷要问他们，昨日不已经知晓？他们将目光看向张本事，后者显然也不知道为何如此。 只能够低下头颤颤巍巍的应一声，“是...” “张家地主，严苛杂税。” 刘振华一字一顿，面容严肃，古往今来所行大事，不管怎么样，都要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一来造势，二来造义，昔年陈胜吴广起义，还要在鱼腹藏书，陈胜王，刘邦斩白蛇起义，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诸如此类的比比皆是。 刘振华此时此刻宣判的就是义，造的也是势。 张家村村民身体一震，一些机灵点的，还有老一辈的，顿时有些猜测，灶王爷不仅仅掌管百姓吃食，还要代替玉皇大帝，伺察民间善恶。 张黑子眼睛一亮，果然灶神是要帮助他们。 “致使张家上下两百余人，忍饥受饿，要靠本尊施粥存活，”刘振华目光如炬，在这些村民身上扫视。 目光所致，村民皆避之。 他们听出了刘振华语气中的愠怒。 “可是如此啊？” 刘振华忽然语调一转，竟是问道。 村民们一愣，反应过来以后张本事带头跪在地上磕头，他距离刘振华最近，被刘振华身上散发的如同山岳一样的神威压的，喘不过气来。 刘振华身上自然是没有什么如同实质的威势的，换个科学的解释就是站的跪的久了，又晒又饿。 “灶王爷明察秋毫，确实如此啊！” “那张家老爷，昨日便派管家催收，要求额们三日上缴粮食，额们哪里还有粮食啊！” 张本事喘着粗气说道。 “是啊，灶王爷英明，额们过得惨啊！” 周围的百姓应和道，他们有的都哭了出来，毕竟是真的惨，有的则是怕灶王爷有什么怪罪，这样表现也好让灶王爷心生了软。 “哼。” 刘振华闻言冷哼一声，让这些村民噤了声，一个個低着头，不知道灶王爷又要说些什么。 “我乃九天东厨司命太乙元皇定福奏善天尊转世，行走人间，救百姓于水火，断善恶于一家，张家地主为祸一方，一族皆是如此...” “其当诛族。” 刘振华在说道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大喝一声，声音太大，落在村民耳朵里面宛如惊雷，震得他们身体发颤。 刘振华心中吐槽一声，改日兑换个扩音器来，省的还要人为增加声势，嗓子疼。 村民们被刘振华的喝声吓到，不过反应过来以后个个顿时面容有些兴奋，其罪当诛，灶王爷不要替他们交税，而是要直接杀了那地主啊，而且还要杀他们一家，不会出现大地主死了小地主上的情况了。 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们的地可以回来了？灶王爷要地又没有用，倒时候他们跟灶王爷求求情，磕磕头，地岂不是就到手了。 “灶王爷英明啊！” “灶王爷明察秋毫，那地主着实可恨啊！骗我们卖地，让我们当一辈子的佃户。” “是啊，我们努力一年到头也落不得多少粮食。” 村民们顿时哭了起来，这一次哭诉的人多了，几乎一半的人都在哭诉，诉说自己的惨状。 刘振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咋，想白嫖，他怎么可能让这些人白嫖，必须要出力，不说全部上场吧，至少要出些人。 “你们且抬起头来。” 刘振华的声音在村民们耳边响起，他们抬起头，不知道刘振华要做些什么。 只见刘振华手中凭空出现一根螺纹钢。 有村民认出了这东西，刘振华背后那些整整齐齐的人手中拿的都是这玩意。 “这是神棍啊！” 有人看着这根棍子心中想着。 张黑子两眼放光，又直又粗的棍子到什么时候对于男人都是有吸引力的，更何况这还是神仙变出来的。 “冤有头债有主，因此，我给你们机会，让你们寻冤报仇，”刘振华将手中螺纹钢砰一声丢到地上。 溅起尘土，让前排的村民吓了一跳，忍不住挪动膝盖后仰了一些。 “张家地主霸占田地，严苛杂税，今日本尊给你们神兵利器，让你们替本尊行道，”刘振华大手一挥，面前又是出现一堆钢筋，约莫有三十之数。 “你们且上前来，拿起神兵，杀地主！分田地！” 刘振华大吼一声，千说万说，都不如最后六个字来的诱惑力大，杀地主，分田地。 分田地，分地！这是赤裸裸的，摆在他们面前的巨大利益，他们最开始，是想让灶王爷帮助他们交上去粮食，见识到灶王爷细数那地主罪恶以后，希望灶王爷杀了地主，他们能够拿回自己的土地。 但是现在，灶王爷给他们神兵，让他们杀了地主，均分田地，均分地主的田地啊那可是，张家地主有多少地？没有人知道，他们只知道他们二百多人都是地主的佃户，每日给地主耕作，几乎没有空闲的日子。 均分地主的田地，一人不得三四亩？或者更多？ “额来！” 张本事刚想开口。 张黑子就往前一步，直接拿起一根钢筋，他手一沉，不过还是拿住了，毕竟是庄稼汉子，平日握着的锄头也得有个三四斤重了。 他看着手里的钢筋满眼欢喜，这神棍竟然是铁做的，他直接跪在地上，握着双棍放在地上，对着刘振华磕了个头。 “多谢灶王爷。” 张三紧随其后。 张本事愕然的看着这一幕，反应过来以后他也连忙起身上前，地上的钢筋竟然从未减少，就算是多少人上去拿依旧是那么些。 这让张本事对于刘振华更加敬畏，灶王爷不会还管着天上的武器库吧，怎地这么多的兵器。 不多时，两百多人里面，适龄的男人都拿起了地上的钢筋。 剩下地大部分都是老小妇女，还有几个男人夹着脖子，他们的胆子太小了，就算是有利益驱动，他们依旧不敢上前，他们知道拿起武器就要打架。 “很好。” 刘振华已经很满意了，至于地上多出来的钢筋，日后总会用到。 “开饭！” 刘振华变化出一百碗白粥和榨菜，供张家村人分而食之。 朝食毕。 三百余人，浩浩荡荡朝着张家村赶去。 ------------ 第四十五章 起义军打进来了 刘振华打头，左右跟着杨立超和任宏利，有这两个人在两侧，就算是打起来刘振华也无忧，他站在这里主要是起到一个军旗的作用，他没骑马，这几天没有什么时间学习马术，还不如下马厮杀。 那马儿有兑换的草料吃，倒是饿不着。 再往后，一百七十多个天兵排列的整整齐齐宛如出去拉练的大学生一样。 天兵的另一侧则是阵型有些松散的村民们，两個队伍几乎平齐。 “你叫张黑子，”张本事的位置被张黑子取代，刘振华看出来了，少年人总是要热血一些的，张本事看着太老实，守成可以，锐气不足，不能成事儿。 “灶王爷，额是张黑子。” “哦，小黑子，那地主家多少家奴，你清楚吗？” 刘振华问道，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些古怪，这个称呼让他想起了某家哥哥。 张黑子嗯了一声，随后伸出五根手指，“差不多三四十人吧。” “这么少？” 刘振华有些惊讶。 “是嘞，张家大老爷抠门，不舍得养那么多家奴，”张黑子去张老爷家送过东西，那么大的院子空荡荡的，没多少人。 刘振华闻言笑了，武装力量他也敢省啊，真不怕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这事儿发生。 怪不得历来起义，那些灾民拿着菜刀锄头什么的就能轻轻松松掀翻地主的统治，原来是因为这。 守财奴，留着财产被人家瓜分吗。 这让刘振华想起来一句话，钱不拿来当军费，留着赔偿用吗？ “等声望餐数量在升级一些，就拿出些声望，买一些马术来，学习的马术也忒慢了，在换些甲胄。” 他看向任宏利，这人若是披五六十斤的重甲，到时候只攻不防，不就是一个大杀器吗，人形坦克啊。 “很好，你且带路，随本尊一同杀入地主家。” 今日训话，刘振华可算是找到顺口的称呼了，手底下的人越来越多，总要将逼格拉起来。 “灶王爷，放心吧，我去过那地主家，”张黑子的脸涨的通红，一身力气没处使，就想着挥舞手里的神棍，宛如以前拿着棍子打杂草一般。 沿途有流民游荡，一路东行，见到这一伙人浩浩荡荡，顿时停下脚步，尾随其后，中国人看热闹的基因刻在骨子里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看出来这些人都是农民，如此阵势，怕不是起义军，流民们想跟着，若是成了就加入其中，若是不成在接着流。 任卓越注意到了这一点，快步向前，来到刘振华身边耳语。 “不必在意，且让他们跟着便是。” 眼下人员虽然超过声望餐数量，但是刘振华不在意，拿下地主家里，定有粮食，足够先笼络人心，眼下一天四百的声望，不出一周就能够将人口在扩充一番。 可以说拿下这家地主，刘振华的队伍才算是真正立住了脚，进入了蓬勃发展的时期，同那白水县王二拿下澄城县，大破明军一般。 不到一个时辰，士气高昂的队伍就来到张家村。 佃户们住在这里。 “穿过村子，最南边，就是张老爷家的大院，可大气了，远远地就能看见那大红门。” 张黑子大声说道。 他快要憋坏了，快些到吧，让他打一架，这样的人，见了血以后，要么被吓傻，要么就是变得更加兴奋。 “走。” 队伍继续前行。 眼下正是夏日，守在门口的家奴见到这一幕顿时吓得慌忙坐在地上，他们是地主家的人，消息灵通一些，眼下境内农民军皆在南边，怎么突然一群人马出现在了他们这儿。 “不好了，不好了，那些起义的农民，朝着这儿来了，”他转过头，连滚带爬的起身，对着院子内大喊着，就连大门都忘了关上。 “跟着本尊，冲过去！杀地主！分田地！” 刘振华扭过头高呼一声，握着螺纹钢就往前冲，腰间长刀虽然轻快，但是太短了些，男人就是要用长的。 闻言，众人应和一声，嗷嗷叫的朝着张家大院冲过去。 这时候训练过的天兵和村民们的差距就出来了，天兵们虽然手握七八斤重的钢筋，但是毕竟已经拿着这玩意跑了几天，习惯了不少。 眼下跑起来虽然有些细小瑕疵，但不影响整体。 反观村民们，拿着一米五的钢筋，也不知道散开些，就拥着往前，有的绊倒了自己，有的绊倒了别人，前面的一个倒，后面的也跟着到。 哎哟声响成了一片，还没打呢，就先有人负伤了。 看到这一幕刘振华无比庆幸当初选择训练了几天。 好在有均分田地这个口号，村民们就算是没有秩序，但也有一口气儿，摔倒了也赶忙爬起来，生怕慢了，就分不上田地了，对于这些老实人来说，赤裸裸的利益对于他们的诱惑力是极为强大的。 “不好了！灾民们打过来了，那些反贼！都来了！黄管家，都来了！” 那家奴嗷嗷叫的往主院跑，正在外院里面遛弯儿的黄管家看着这人连滚打爬的跑到他面前，顿时面色一变，他一把将手里的蒲扇丢在了这人脸上，“他妈的别喊了，去把门锁上。” 说罢，他朝着主院跑去，路上的家奴被他喊着，让人集结起来，抵抗一下这灾民。 “你去后门出去，通知那些佃户，想要种地都他妈过来，”黄管家对着一个正在朝着前院跑的人吼道。 随后又拉住一个人，“你去延川县，报官，就说有反贼三十，让县太爷捉拿反贼，我家老爷重谢。” 做完这些，他才来到主院，主院没有人，又来到了张老爷最宠的小妾房外，里面打得火热声音都传出。 “哐哐哐。” 他急的一顿敲，都他妈火烧眉毛了，张老爷还日上三竿呢。 “老爷，不好了，起义军打过来了！” 里面的人刚出来一句妈，听到黄埔的话，窸窸窣窣一阵以后门立刻打开了，露出张老爷惊慌的脸。 “多远啊，多少人。” “就在跟前了，不知道多少人啊，”黄埔急的拍腿，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 就是不知道那些起义军从哪里来，那些佃户怎么没个人来吱一声呢，一群狗娘养的饭桶。 ------------ 第四十六章 打进去 却说张家大院门口，那家奴折返而来，看着昔日大开的大门，这大门平日都是敞开到最大，没有别的，突出一个阔气。 而今却成了麻烦，家奴看着这大门，平日值班的家奴就他一人，他关上左侧还要去关右侧，才能够将大门完全合上，这一来一去就是时间呐。 平日里这点麻烦事儿倒是没有什么，但是现在这要命的关头，眼见着那些起义军就要冲进来了，为首那个举着棍子嗷嗷叫宛如怒目金刚一般的家伙是什么东西，身高快有七尺，一脸的凶煞样子，可叫这家奴吓破了胆子。 他慌忙关上左侧的大门，紧接着就是右侧，那跑得最快的黑金刚已经来到了门前五六仗远的地方。 家奴眼看着这右侧的大门被他猛猛的推动将要合上，抬头盯着门缝，那金刚已经来到近前，速度犹然不减。 “我有一计，撞死你，”任宏利冲到大门前侧着身子将钢筋棍放在右后，用肩膀对着还未完全合拢的右侧大门撞了过去，他也不傻，知道关上的左侧门不好撞。 家奴惊骇欲绝的看着眼前那和他大腿一般粗的胳膊和肩，山岳一般的阴影透过来，下一秒便是巨大的撞击声。 他费力合拢的右侧大门在一瞬间被撞开。 “啊！” 家奴蜷缩在一起躺在地上哀嚎，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这一下给撞碎了，简直就跟一个老牛撞在他身上一样。 “哈哈哈！我进来了！”任宏利大笑一声，止住前冲的脚步，他扭过头来看着地上打滚的家奴，手里的钢筋被他单手持着尾部十分之二的地方，这对于臂力有着极大的要求，任宏利对着地上的家奴脑袋就是一棍子，“没关上门，头疼的就该是你了！” “pen。” 钢筋打在人的脑袋上发出奇怪的声音，那家奴顿时抽搐一番随后不在动弹，脑袋都凹下去一块。 任宏利一脚将其尸体从门后踢开来，“软绵绵的，踩一脚给少爷脚崴了。” “只要带武器反抗的都杀了，逃跑的不要去追，”刘振华大吼一声，第二個冲了进来，身侧跟着杨立超和小黑子。 “黑子带路，直接去杀地主。” “好，灶王爷，跟着我来！” 张黑子看到了地上软绵绵脑袋凹下去的那个家丁，他也认得，那日来门口的时候这人也是在看门，张黑子记得很清楚。 “哟，来干什么？叫声爷给你开个门过去。” 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仿佛给地主家看门就高人一等了一样。 现在却软倒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似乎已经魂归天外。 张黑子十分兴奋，不久以后这地主就会被灶王爷覆灭，听老一辈讲故事，双方打仗，先登头功，杀敌首脑亦是如此，而今先登已经是那大黑个子的了，而杀敌首脑还没有人完成。 眼下灶王爷让他带路，他明显有机会找到张家大老爷，杀了他，就有功劳，还记得他爹给他说那四个字，荣华富贵。 大门被完全打开，众人嗷嗷叫的冲了进来，大部分进来的都是刘振华的兵，张家地主的大门虽然很气派，但是也就四米宽，天兵排着队挤进来直接将村民们挤在了外面。 等到了天兵完全进去，村民们才跟着进来，很多人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尸体，血都顺着七窍流了出来，一些人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刚要从利益的诱惑中清醒过来。 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快啊，地主快被抓住了，晚了就分不到田地了，毛都没有。” 众人的眼睛瞬间一红，嗷嗷叫的前冲，一些人不知道目标，只知道冲进院子里打砸，一些人则是跟着天兵的影子往后院去。 大门后面任卓越的身影钻出来，将大门合拢。 “都守好后院，老爷养你们这么多年，用到你们的时候到了，”黄埔嗓子尖细，看着眼前的四十多个家丁说道。 这些家丁还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 “放心吧，撑一会那些佃户就来了，延川的县老爷也认得咱家老爷，很快就会出兵，到时候你们都有功劳，一人一斗米。” 黄埔许以重利，当然只是他的口头许诺，他现在也怕得要死，平日他替张老爷子在外面走动，知晓不少起义军的事情，单单说南边的大顺王都有数千人，明军来了都大败而归。 眼下只希望这一伙人不是南边那顺王的人马才好。 只要不是顺王，其他什么王来了，拖一拖时间，总能够对付的。 家奴们手持弯刀火棍，听到一人一斗米，顿时兴奋不已，那可是一斗米啊，向来抠门的张家大老爷这次为何如此阔气。 不过这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事情，家奴们纷纷赶往后院院墙。 张老爷家的前后院分离，前院是会客厅和花园林池所在之地，后院才是核心，各种厢房主屋皆在后院，几乎都是石砖白瓦所铸，十分气派。 此时此刻，张老爷子正在房间内踱步，屋子内六个妻妾还有三个儿子都满脸焦急的看着张老爷子。 “爹，咋办，外边那些家奴能挡住吗？” 大儿子张广义说话的时候脸都在颤抖，他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平时都是带着家奴耀武扬威，这一次怎么有人打到他们张家门头了。 “伱问老子，老子怎么知道，”张老爷手持佛珠不停地搓拈，“找那佃户的怎么还没有回来。” 张老爷朝着门口看去，黄埔推门进来，满脸惊慌，“老爷，那暴民里面就有那佃户！” “什么！” 闻言，张老爷子顿时将手里的佛珠摔在地上，他满脸的愤怒，显然没有想到那些佃户竟然敢造反。 “老子给他们地种，让他们有收成，他们竟然还造反？” 张老爷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地上的佛珠散落。 “老爷，现在也不是生气的时候，要不然，咱们从后院跑吧！” “不然，等到延川县出兵，咱们都要凉了...” 张老爷闻言顿时眼睛一瞪，说的话这么不吉利，刚要张嘴开骂，转念一想，话虽然难听但确实如此。 ------------ 第四十七章 杀老爷投名 “走，这就走，”张老爷转过头去，回到侧室，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木箱子。 看着张老爷子吃力地样子，就知道里面怕是不少黄金。 “我去拿着我那些首饰，”见到张老爷子如此，那些妻妾坐不住了，这么多年她们也是攒下来不少私房钱。 说着她们就要起身。 “想死的就去吧，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拿你们拿点东西，”张老爷呵斥道。 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外面那些暴民都是疯狗，眼下要赶紧走才是。 妻妾们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到张老爷带着儿子和管家转头就从房间内走出，木箱子被身体素质相对最好的老二搬着。 刚走出门，就听到前面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去死！” 刘振华握着钢筋对着眼前的一个家奴砸了过去，他的钢筋后面绑着布，握着舒服了不少，也更方便刘振华发力。 他的手在钢筋尾部三分之一处，这样虽然牺牲了一些武器长度，但是增加了挥舞的力道。 面前的家奴慌忙双手架着棍子想要挡住这一棍，他慌了神，从后院出来以后竟然看到乌泱泱一群人。 他们顿时斗志就丧失了一半。 “咔！” 钢筋棍和木棍，一个是强化拉满的神器另一個是新手村的烧火棍。 仅仅只是稍微一个照面，木棍就断了。 家奴不明白，明明看起来比他手中木棍要纤细的棍子为什么能够瞬间让他的木棍折断。 还未来得及多想，那棍子势头不减的朝着他的脸上砸过去。 刘振华的力气虽然比不上任宏利，但也比普通人强上不少，这一下砸在了家奴的鼻梁上，鲜血瞬间彪了出来。 家奴只感觉眼睛一黑就倒在地上。 刘振华没有补刀，抬头看着四周，一百多天兵对上四十家奴，战斗几乎是摧枯拉朽的。 单单是一个任宏利就如同虎入羊群一样，他拿着钢筋棍，左一棍又一棍，周围三米的范围内几乎没有站着的人。 那些家奴平日不过就是一群耀武扬威的软蛋，甚至连正儿八经的训练都没有。 空有锋利弯刀却不敢靠近任宏利上去砍一刀，只能够握着刀最里面发出‘诶诶’的声音来回踱步对峙着。 “砰。” 还未晃悠两下，就感觉后脑勺一疼，瞬间失去意识，刘振华看了一眼地上的弯刀，劣质的东西，薄薄的和一层贴片似的。 估计还没有杀猪刀好用，“这地主还真是什么都省啊。” 刘振华转过头，杨立超正在杀的痛快，虽然也是用钢筋棍大开大合的挥舞，但是偶尔总会出几招，钢筋棍对着别人的眼睛捅去，和长枪一样，但凡捅到眼睛，里面就是一个坑，就算是没有捅到，被钢筋棍顶一下脸庞眼窝也会丧失大部分的反抗能力。 “黑子，跟着我往前面去，”刘振华喊了一声，右前方和一群村民围殴一个家奴的黑子顿时转过头来，他眼睛有些血丝，反应过来以后立刻往前跑。 刘振华喊来杨立超和几个天兵跟在后面。 前面的战局已定，那些家奴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四十多个家奴不如当初的马匪。 张家地主此时后悔不已，早知道不将那马匹卖掉。 明末边军几乎无马可用，马匹价格奇贵。 在加上大旱，马匹的养殖成本也变高。 因此张老爷将家里的两匹马趁着马匹价格最高的时候卖给了延川县的官兵。 眼下想要逃跑无马车可坐，无马匹可骑。 无奈，张家地主只能够在一些仆从的簇拥下从后门准备离开。 “站住！” 后面传来大喊声，让几人亡魂皆冒。 “快走！快走。” 张老爷子声音都变得有些尖细起来，他仓皇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七八个人拿着棍子追了过来。 他可没有所谓的富人气势，地主的胆子和抠门程度是相关的，抠门程度越狠，胆子越小。 别看他那日在房间内大骂皇帝老儿，但他平日见到一个县令几乎都是小心翼翼的。 “你们别他妈跑啊，回来拦住那些人，”张老爷扭过头来却发现簇拥着他的家奴竟然跑得比他还快，只有两三个还留在他身边。 “你！去，拦住他们。” 张老爷揪住一个身材矮小的家奴领子。 “啊？我？” 家奴一脸茫然的指了指自己，他还没有那些暴民的棍子高呢。 拿头拦住啊，靠着手里的这把砍柴都费劲的刀吗？ “你...额...” 张老爷话还未说话，只感觉脖子一疼，他慌忙松开面前的家奴，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朝着一侧看去。 另一个留下的家奴手中柴刀染血，显然是刚才给了张老爷一刀。 “嘶...” 张老爷话说出口，变成了吸气声，那一刀切断了他的气管和动脉，他踉跄着倒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人惊了。 “老爷！” “爹！” 妻妾和三个儿子有些悲怆的喊了声。 那家奴拿着柴刀大喊了一声，“我把张老爷杀了！” “你杀我爹？” 抱着箱子的老二顿时瞪眼，举起箱子就要砸过去，却被胖子老大拦住了，“使不得啊二弟，这些都是金子，快走吧，再不走追上什么都没了。” 老大满脸慌张，胖脸上急的满是汗水。 老二看了眼那手持柴刀杀了人红着眼的家奴，在看看后面那些追来的人。 “害，走，”他咬了咬牙，杀父之仇跟小命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三个儿子慌忙拉开后门朝着外面跑去，妻妾们被吓破胆子，踉跄着跟在后面，但是速度着实有些慢。 黄埔眼见着老爷子死了，自己平日作威作福，那些暴民估计饶不了自己，眼下也跟着跑在后面。 拿着柴刀的家奴，用手里的柴刀对着张老爷的脖子一顿割，想要取下脑袋，他听得那些故事里面都是，取下首级邀功。 逃跑是跑不下了，他慌忙之中决定杀了张老爷作为投名状，不仅能够活下去，说不定还能换些地位财富来。 张黑子看到这一幕气的鼻子都歪了，张老爷就这么死了，还没死在他的手里。 眼下先登和取下首级都没了，他看见那些从后门钻出的人，也算是张老爷的人，应当还算是功劳。 张黑子顿时嗷嗷叫着往前冲。 ------------ 第四十八章 得胜 “黑土，记下他的名字，跟他看着张老爷的尸体，其他人跟着我继续追。” 刘振华没有过多在张老爷的尸体面前停留，那些人怀里抱着个箱子后面吊着妇人，根本跑不太快，尤其是那个胖子，跑得和走的一样，若不是有三个人推搡着，估计早就被他们追上了。 箱子里的定然是那张老爷的财产，刘振华以前看古代的电视剧，那些大家老爷在逃跑的时候身上总是会带着金子，要么打成金鱼儿要么做成金鞋垫子藏在鞋里面。 眼下刘振华虽然拥有声望能够兑换白银黄金，但是商城内的白银黄金也忒贵了些，今日见到张老爷的子嗣抱着宝箱，里面装着的对于刘振华来说就是大把的声望点。 想到这里刘振华便斗志昂扬，跑得更快些，甚至快过了前面嗷嗷叫的小黑子。 “大哥，快些跑啊，”抱着箱子的二弟看着身边的大哥忍不住催促道。 后者满头大汗，眼下马上八月，炎炎夏日，在加上这人体虚肥胖，身上穿着的价值不菲的绢丝衣物几乎被汗水打湿，“唉，唉，已经...已经很...快了。” 大哥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叫你平日不运动，现在关键时刻跑不快，”三弟转头看了一眼背后，一個俊逸小哥拿着棍子几乎快要冲来，距离他们只有二十米不到。 “我不管你们了，我先跑了。” 说罢，他顿时加快脚步，不在推搡着大哥。 背后少了一分力道，胖子大哥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他费力的伸出手指着先溜一步的三弟，有些恨恨的说道，“妈的，就...你小子...丢下大哥...白眼狼。” 眼见着背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二弟也忍不住了，“大哥，爹死了，家要散了，我就先带着娘跑了。” 说着，老二便转头对着一个妇人喊道，“娘，快跑。” 虽是喊着娘快跑，但是老二就是不愿意松开抱着箱子的手，里面可是黄金啊，沉甸甸的黄金，一个抠搜爹，下面三个利己儿。 喊罢这句话，老二转头就跑。 后面刘振华等人已经追上来，一脚将落在最后的胖子踹翻在地上，刘振华不多看，直接追上去，这胖子被他踹倒在地上基本上就爬不起来了。 这些大户人家的少爷夫人怎么可能有他们这些难民徭役出身的人身体素质好。 从后院抛出去不到一里，前面的人就被刘振华等人追上。 妇人们蹲在地上抱头尖叫，吵得刘振华心烦气躁，一脚将其踹到，随后提着棍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前面三个男人身后。 杨立超一并前来，手中赶紧对着右侧那人后颈抡了过去。 刘振华则是盯紧了中间那个抱着箱子的男人。 老二回过头，一脸惊恐地看着背后的刘振华挥舞棍棒，“别！我给你钱！” 他对着刘振华声音颤抖的喊道。 “老子用你给，”刘振华乐了，电视剧诚不欺我，这些人果然在快被宰的时候就会说这句话，脑回路怎么想的，杀了你不就什么都有了吗？还用伱给？ 说着，刘振华一棍子朝着他脑袋敲过去，不是长枪买不起，钢筋更有性价比，男子见到刘振华油盐不进反而一棍子打来，顿时脑袋一歪，棍子径直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啊！” 他吃痛叫了一声，手中箱子掉落在地上，顿时黄金散落一地，大多是金条，两根手指粗细，一轧长，看样子得有个二两左右。 这一根金条放在现代就是普通人一年的工资了。 刘振华两眼放光，小时候看那些老大哥暴发户都带着大金链子大金表，嘿嘿一笑俩金牙，刘振华心里吐槽这些太他妈土鳖了，长大以后刘振华才知道那灿烂的金色是多么高贵的东西。 他不忘正事儿，看着躺在地上慌忙收敛金条的老二，死到临头还不忘财产，果然是那地主老财的儿子。 刘振华一棍子砸在他的头上瞬间让他归西，不得不说，敲人闷棍的感觉确实爽，中国人自古就是武德充沛，若不是现代法律的约束恐怕寻常的打架斗殴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还想跑，”杨立超横扫右侧那人以后，一个箭步冲过去，手中钢筋棍子竟然被他当做长枪使用，棍尾和手掌心连着，竟然被杨立超直接推出去，钢筋本就有一米五，算上杨立超的胳膊，这一下攻击范围竟然达到了两米长。 钢筋棍的前端直接撞在了左侧逃跑那人的后腰上，让后者捂着腰在地上打了个滚。 做完这一切以后杨立超手中的钢筋眼看着就要脱手，却被其前踏一步手腕一翻重新抓在手里，而后他抓着钢筋前跳，单手抓握瞬间变成双手举中，一个力劈华山砸在打滚那人身上，让后者身体一弓顿时丧失了逃跑的能力。 这一切都在几个呼吸之间发生，无比顺畅，刘振华看的两眼放光，差点拍手叫好了，果然是玩枪的好手，钢筋都能耍成这样，换做是长枪岂不是更加得心应手。 刘振华看完好戏以后便被地上的黄金吸引，这可是好东西，他将黄金重新撞在箱子里面。 老三和老二前面被杨立超和刘振华用钢筋棍打死，黄管家躺在地上哀嚎，却见两个天兵走来。 两个天兵架起来黄管家朝着张家大院走去，路上的老大亦是如此，连带着那些妇人。 走到后门依旧可以听到里面的喧闹声，刘振华大步走进院内，那杀了张老爷的家奴谄媚的看着刘振华，刘振华没有理会，径直进入一个看起来比较气派的房间以后顿时看到两三个村民在哪里翻找着什么，一个人还拿着一把金簪子满脸傻笑。 刘振华上前一步直接将这人踹翻在地上，那边仗还没打完这些村民竟然已经开始中饱私囊。 这些人明显是没出力的投机货，直接钻进来摸财物来了。 被踹倒的村民刚想爬起来骂一句，转头就看到刘振华盯着他，村民顿时不敢吱声，小心翼翼的将金簪子捧在手上，一脸谄媚的看着刘振华，“灶王爷，给您的。” 杨立超快步向前，将那簪子握在手中，他转头看着刘振华，道了声：“少爷。” 刘振华没有接下簪子，而是抱着箱子朝着外面看去。 “走，去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是。” “至于你们，去前院大门候着，”刘振华视线扫过屋内三人，随后打开门大步离去。 三个村民面面相觑，道了一声幸好以后赶忙从房间离开。 ------------ 第四十九章 诛杀 后院的战斗基本上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大部分人都在对着地上哀嚎的家奴敲打，钢筋棍落在身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一些村民追着丫鬟小厮殴打，这些没有抵抗之力的奴仆他们也不放过，根本就忘记了刘振华进来的时候说的什么话语。 细观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村民，还有一些村民甚至开始打砸地主家的建筑。 这些顺民在见了血以后十分疯狂，他们发泄着心里对地主的怨气。 “都给我住手！” 刘振华大吼一声，可谓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喊得最大声的一次，村民们的打砸声声音太大了。 一些村民根本就注意不到刘振华的声音，他们依旧在追着这些奴仆揍，甚至有人嚷嚷着要一把火烧了地主家的院子。 不过天兵却是对刘振华的声音很是敏感，都停下了手。 “天兵，去，让他们停手，还不愿意听的，打到他听，”刘振华吼着下达命令。 大部分农民起义军的弊端显现了出来，那就是秩序性和纪律性。 这些队伍一开始就是活不下去的灾民流民农民，他们起义本就是为了求活这个目标，在第一次起义成功以后，这些起义军们就开始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了。 一些起义军完成了最初的目的，活，他们开始迷茫了，止步不前，继续维持着混乱，最后要么被其他起义军吞并，要么被明军剿灭。 而有一些起义军他们有了新的目标，聚拢更多活不下去的人，壮大势力，他们可以往下走，却走的不远，因为他们依旧混乱。 只有极个别的队伍，拥有统一的秩序，明确的目标，就是要推翻这個王朝。 眼下围拢在刘振华身边的天兵们秩序已经完全足够，他们都是围绕着刘振华为核心的队伍，这些人的凝聚力是空前的。 打砸的一百多村民们被刘振华的天兵们拦了下来，一些打疯了不愿意停手的一脚下去直接清醒过来。 天兵们将村民们聚拢在一起，那些丫鬟小厮，还有一些还在喘气儿的家奴则是被围在一起窝成了一团瑟缩着。 能喘气的家奴不多，只有六个，其他的都被乱棍打死，要知道和可不是一般的棍子，这是王维...是钢筋棍。 一棍懵逼两棍死。 眼下这些丫鬟小厮连带着他们的大少爷和管家，都在瑟缩着看着眼前的暴民们，偶尔看到地上躺着哀嚎的家奴时便身体颤抖一下，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村民们小声嘀咕着，不知道灶王爷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 分田地什么时候分，有的则是看着黄埔和那肥胖的大少爷满脸愤恨，若不是方才被天兵们踹了他们现在估计会冲上去偶尔这两人。 这两人平时可没少欺负他们。 “唰。” 将箱子递给任卓越，刘振华猛然将腰间的弯刀拔出，不得不说，耿章光送给刘振华的这把刀果真好用，拔刀十分利索，不拖泥带水，很帅。 见到刘振华拔刀，被围在中间的俘虏身体一颤，一些做贼心虚的村民也有些发憷。 不知道刘振华拔刀作甚。 刘振华走到那些还在喘气儿的家奴身边，手起刀落，连杀六人。 “啊！” 周围的俘虏们被吓得尖叫，胖子大少爷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村民们亦是被吓得后退两步，这神仙爷真是狠辣。 刘振华手中弯刀滴着血，杀死这些家奴，一来更增些威慑力，二来这些人虽然没有死，但几乎残了，留着也无用，不如送去解脱，刘振华也不会兑换什么药品来拯救这些人。 他拎着刀，走到了惊恐看着他的大少爷和管家身边。 那箱子里面的金条几乎是这些人的全部家当，眼下也没有必要留着这个地主儿子和走狗管家。 “饶...饶了我...” 那大少爷后仰着身体惊恐的看着刘振华。 却只见刘振华背过身去，看着前面的村民和那些整齐的兵。 “张家地主，严苛杂税，为祸一方，本尊伺察善恶，”刘振华一字一顿的说道，声音虽然气势轩昂但是仔细听的话已经有些哑。 村民们看着眼前的刘振华，配合上还在滴血的弯刀，当真是震慑人心。 后面的黄管家意识到了什么，不顾身体上的疼痛，他蠕动身体朝着刘振华跪下，准备磕头求饶。 “诛杀祸首。” 说罢，刘振华猛然转头，前踏一步，霎时黄管家刚好跪下弯腰垂首，似乎自觉认罪送上头颅一样。 刘振华身体就在他侧面，弯刀从黄管家脖颈划过，这一刀刘振华用了大力，在加上宝刀锋利，竟然毫无阻塞的将黄管家的人头砍下。 咕噜噜。 人头滚落，刚好落在大少爷脚边，后者眼睛一翻，竟然直接晕死过去，这一死就是一辈子。 刘振华手起刀落，这一次没有割下头颅，主要姿势不对，只是抹了脖子。 至此张家基本可以宣布灭亡。 刘振华起义以后第一次对于据点的攻夺战大获全胜。 杀死祸首，下面剩下的丫鬟和小厮缩成一团，生怕刘振华过来将他们也宰了。 刘振华转头看向村民们，当着人面砍头的刘振华身上多处了几分别样的威势。 “方才走入院内，见到有人拿张家的财物中饱私囊，”刘振华话音落下，三个村民顿时跪在地上。 他们跪下以后仿佛出发了什么连锁反应一样，又有七八个村民跪在地上，他们一样拿了些财物。 灶王爷神仙手段未可知，当是看到了他们拿取财物。 还未等他们出言求饶，刘振华开口打断，“这犯了我的忌讳。” 刘振华停顿一番，给村民们卑微求饶的时间，他们多卑微，饶恕以后便会多恭敬。 果不其然，听到这几个字儿，那些跪下的村民顿时对着刘振华一阵磕头求饶。 “灶神饶了额们，额们也是一时被这些东西蒙了眼。” 说着他们将一些首饰什么的放在了身前的地上。 借着便不停地磕头，放在灶王爷有多么狠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周围的村民也不敢求饶，有的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些人，真是丢他们的人。 有的则是有些幸灾乐祸，幸亏他们没有伸手，甚至想着，死了些人是不是他们就能多分一些田地。 ------------ 第五十章节 惩罚和奖励 气氛凝肃，几个村民跪在地上卑微祈求。 “不过，”刘振华吐出两字。 跪下祈求的村民们顿时看到了生的希望，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刘振华。 “本尊的忌讳，即为规矩，先前你们并不知晓，这次便不大惩，但小戒难免。” 听到刘振华的宣判，跪在地上的村民们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杀死他们就行。 至于小惩，都可以接受。 “皆时分田，你等少两亩，天分三六九等，若是下田多，你等田地优先拿下田。” 刘振华的判决落下，几個被审判的村民一脸的哭丧相，下田不好，能和好田地在收成上差上几分，他们这些种地的自然知晓。 不仅如此，若是分田，他们还要少上两亩，这一来二去和别人差距就太多太多了。 周围的村民心里面合算着，一个个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这些被惩罚的人优先分下田，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大概率是不会分到下田的，况且田地就摆在那里，这些人少分一些，他们或许就能够多分一些。 这是实打实的好处，这些人十分支持刘振华的判决。 被惩罚的村民哭丧着脸，想要求饶，但是看到刘振华染血的宝刀，顿时不敢说什么了。 能够活着，有田地分，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儿，下田就下田吧，少两亩地就少两亩地吧，最起码人还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地种。 “谢灶王爷不杀之恩。” 有机灵的直接跪在地上磕头领罚了。 其他人也纷纷如此。 那些没有受到惩罚村民也赶忙跪了下来。 “灶王爷英明！” 等到这些人叩拜以后，刘振华再次开口。 “有罚自然也有奖赏。” 众人神色一动，惩罚与他们无关了，可是奖赏说不定有他们的一份。 “等到轻点人数，搜出地契以后，我会拿出七分的田地分与你们。” 刘振华虽然要地无用，但是手里有地和手里无地是两码事儿。 这些东西和黄金一样都是必要的财产，刘振华需要钱，钱很重要，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众人十分兴奋，他们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分田地，张老爷是附近数得上号的地主，家里面的田地最少有四百亩，而他们张家村仅仅只有五十户人。 就算是加上天兵，一户人也能够分上四亩地。 四亩地，换做平日非灾年的时候，基本上产出都在四市担，这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首论头功，任宏利破了地主家门，杀敌最多，额外赏赐地三亩！” 刘振华的话音落下，任宏利愣了愣，不过他也知道地十分重要，刘振华这是在认可他。 他赶忙跪在地上，“多谢灶王！” “张苟，杀张老爷，弃暗投明，赏地两亩。” 刘振华话音落下，站在侧面和任黑土一起的那个家奴跪在地上，他知道自己赌赢了，果然，就该直接动手杀。 “多谢灶王爷！” 他的脑袋直接磕在了地上，磕的他脑袋嗡嗡作响，不过丝毫不影响他心中的喜悦，唯一不解的就是为什么这些人叫这个人灶王爷。 不过应当也算是王吧，听说南边有个顺王，在结合这些人的身份，应当也是个起义军的大头子，那一刀不仅仅保住了性命，说不定还砍出来一个荣华富贵。 张黑子看着这个家奴满脸羡慕，若不是这个家奴直接杀死了张老爷，说不定张老爷的人头就是他的了，那两亩地也是他的。 和张苟一起矮小如同土豆的家奴羡慕嫉妒恨，他也是距离张老爷最近的那个家奴，而且他手里也有柴刀，若是当时是他，难以现象现在有多么风光，到时候手里面四五亩地，娶媳妇也好娶。 可惜没有如果。 刘振华对着其余的天兵天将和村民们赏赐一番，杀的多的基本上都有些赏赐，不过后面的都不是田地了，而是些许赏钱。 村民们有些惋惜，早知道不在左右打砸了，早知道多杀一些了。 “多谢灶王！” 这些人对着刘振华一阵感恩戴德，不断叩首。 大致的分理一下这次的赏赐，众人按照刘振华的要求，去搜索张家的财产。 最大的财产就是那些地契，不管是张家的那些耕作的土地，还是眼下的这个张家大院，都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至于清点人数，刘振华不知道他手下这个数字是如何判断的，但是已经给出了一个四百五十六的数字。 只不过唯有两百人能吃声望点。 一番搜索，村民们这一次不敢中饱私囊，将所有的财产都聚集到了前院院子内，地上堆积着首饰，田契地契也到了刘振华手中。 这里面竟然还有交口镇的一些商品铺子。 现在这些东西所有的都是他的，除了被分出去的七成田地，不过还是那句话，田地对于刘振华来说更是一种赏罚的手段。 学历高的任凡义取来笔墨纸砚，找了个地方坐着，旁边一堆村民围着，他们的视线丝毫不在地上的黄金首饰上面停留，一个个的够着脑袋往任凡义那里看。 这是登记的册子，一人多少田，位置在哪里，上田还是中田，都认这个册子。 还有天兵的名单，村民的名单，丫鬟小厮...... 刘振华的队伍班子已经起来了，必须要有这些东西，后面刘振华还打算造个册，定一下规矩，不过想了一下，还是人多的时候自己宣判比较好，还要用大白话，毕竟这些人大多是农民，扁担放在地上不知道是一个一字。 “交口镇，附近还有几个大地主。” 刘振华摩挲着下巴，坐在一个老爷椅上看着还在造册的任凡义。 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刚才的活动量着实很大，目光微动，刘振华的视线和一个俘虏对上了，这是张家老爷的一个妾室。 后者见到刘振华的目光和手部的动作，顿时咬了咬下唇，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站起来展露了自己的身段。 刘振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者会意，面露喜色走过来揉捏着刘振华的肩膀，不时还顶头，似乎要邀请刘振华晚上球场博弈一番。 杨立超识趣的后撤两步，盯着这个女人，见到身上没有武器以后方才推开。 “可以怀疑曹老板的人品，但是不能怀疑曹老板的爱好。” ------------ 第五十一章 分粮 一股小风暴在延川县甚至整个陕北席卷，附近的张家村大地主张老爷子被暴民杀了。 那人称灶王，广分田地与农民。 刘振华这只大扑棱蛾子煽动翅膀，已经开始改变历史的进程。 得知了有地主被杀的消息，延川县一个名叫做王和尚的人纠结三百余民众造反，杀明兵，企图夺取延川，可惜失败了，王和尚仓皇南逃，朝着那灶王而去，希望联络灶王配合他夺取延川。 洛川王子异带领饥民起义，直接带着饥民们冲进黄家地主大院，杀黄老爷，正式宣布起义，受到那灶王影响，王子异称自己为横天一字王。 陕北府谷陕北府谷农民王嘉胤集结一群饥民造反。 至此，原本应该在九月来到的陕北农民成片的爆发提前了一个月。 各路农民纷纷插旗，称王，甚至连带着许多的官兵都加入了起义军的队伍。 其中势力最大的依旧是明末造反第一人王二。 刘振华清点财产，黄金二百两，白银三千两，挨着延川，往西就是延安府，这么大一個地主攒下了不少的财富。 刘振华生平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带着张家地主的财产，刘振华回到了他那个山窝窝里面。 原本刘振华的几百人藏在这里还可以，但是多出来张家村的人以后这里就稍微显得有些拥挤。 刘振华决定带着人转移根据地来到张家村。 这地方北接延川，南临延长，西边是延安府，东边隔着黄河遥望永和县。 地理位置还算不错，以现在陕北的局势，刘振华并不怕会出现被夹击的情况，多地都在闹，延安府已经管不了这些暴民们。 只能够等这崇祯皇帝决断，以古代这种通信条件，顺利的情况下要出兵也得一两周的时间。 延川县的县太爷让那报官的小厮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了。 知县想想这事儿都有些头疼，延川县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已经开始有人小规模的闹事儿，不过都被差兵镇压了，但还要防止会不会出现大规模的暴乱。 粮食粮食不多，兵饷兵饷也开始亏钱，县内的势力乱成了一锅粥，他这个知县看起来威风但是没有多少实权。 他手里没有多少兵权，除非招募乡勇，但是...又绕了回来，延川县城内的日子也不好过。 那些人不闹事就已经谢天谢地，怎么还能够指望着他们被招募来，主动去打那些暴民？ 恐怕会随时揭竿而起吧。 延川县县长只能够往上报，事情都堆积到了西安府这了，各地都在起事。 杀老爷？这些都是小事儿，那王二打的可是县城，一个澄城县，一个白水县，王二现在的势力已经有了几千人。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对付那王二，对付王二的事情已经开始着手，西安巡抚和三司沟通，调集兵马，期间流程走完，对付王二也是个把月后的事情。 只希望这段时间那王二的势力规模莫要再扩大多少了才是。 张家村的事情传播的很快，高家园，上沟，李家村，杨家长，几个比较大的老爷们提心吊胆，开始着手安抚手底下的佃户，他们甚至开始放出一些田地，粮食，笼络人心。 不得不说，这些手段还是有效果的，这些佃户大部分都是一些目光短浅老实巴交的农民，眼下见到老爷们竟然给他们田地和粮食，顿时个个感恩戴德，还怎么会冒着杀头的风险去造反呢。 有了张家村的前车之鉴，这些老爷也开始招募民兵，让一些无地可耕的佃户来当做家丁，给他们发放武器。 缜密的提防着自家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民，还有提防北面张家村的那些暴民南下才是。 这些老爷们严防死守，而刘振华，却是没有那念头。 最起码暂时不会对着些地主老财们动手了。 因为他的势力扩张太快了，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刘振华要缓缓。 昨日从张家地主家出来以后，外面围观的流民都有六十之数。 刘振华的人口突破五百大关。 任凡义登记完全部人口以后手都在颤抖。 一早。 昨日刘振华并没有放粥，因为有新加入的人口在，并且数目还不少，这种时候，就必须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人前显圣。 清早的旭日初升，清风徐徐，宜装逼。 刘振华的声望餐现在一日两顿，一次两百，每日凌晨刷新。 为了让效果更佳震撼人心，刘振华一次性取出来了四百份白粥和榨菜，果然，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那些新加入的人比那些老人跪的还要快。 喊得还要大声。 灶王灶王的喊声响彻张家村。 张家村的小厮奴仆们终于知道为什么昨日这些人喊刘振华为灶王了，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谁知道真他娘的是灶王。 这凭空变出来粮食的本事，不是灶王爷是什么。 昨日弃暗投明的张苟已经是狂喜，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刘振华当着五百多人的面立下规矩，日后唯有天兵有免费的白粥和榨菜吃，并且是一日两顿。 “凡人若是想要晋级天兵，获取神兵利器，需杀敌三人。” 说着刘振华差人将昨日的钢筋搬了出来，一百多根钢筋在地上看起来十分有威慑力。 听到这句话，天兵们自然是兴奋无比，其余人也没有意见，因为刘振华原本势力的男丁大部分都是天兵。 张家村的村民们懊恼，为何昨日被刘振华收去钢筋棍子的时候不像是张黑子一样勇敢站出来，要和那些天兵一样。 眼下钢筋收回，他们想要天兵只能够杀三个人。 “日后若是再次斗地主，不可滥杀无辜，当然，斩草除根，那些主要敌人妇孺杀之。” “一经发现，杀。” “接下来，便是分粮。” 刘振华看着这些人，他要分于这些人粮食，声望餐拥有上限，总会有人溢出来，当了天兵有免费的白粥榨菜吃，这些人为了自己的财产，也就是粮食，肯定会乐意加入天兵队伍，刘振华什么时候缺人了招募便是。 ------------ 第五十二章 分粮食 让这些人拥有自己的财产，粮食，土地，不想失去这些东西，他们就只能够按照刘振华的想法，去当兵，获得免费的食物，去获取战功，来换取土地金银赏赐。 中国人，自古以来对于神明虽然有敬畏之心，但是从来不会像是外国人那样将所有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 就比如一些地方虽然祭拜龙王，但若是龙王没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连年旱灾的话，当地的村民就会将龙王从龙王庙里面搬出来，这就叫做晒龙王。 甚至还认为，神仙是可以戏弄的，他刘振华打着灶王爷的名号，这灶王爷便是被戏弄的神仙之一，人们在祭灶的时候，有年糕，有芝麻糖，皆是认为这样可以粘住灶王爷的嘴，灶王爷伺察善恶，这样一来人们即便是做错事情，也不怕灶王爷向玉皇大帝打小报告。 而利益呢，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刘振华神明的身份，再分摊给这些人的利益，神明糊弄愚者，利益捆绑智者，简直就是绝杀。 一听到刘振华说要分粮食，周围的村民和天兵顿时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天兵们叩拜着刘振华，虽然平日刘振华管饭，让他们有白花花的大米粥喝，还给他们宝贝武器，但是他们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粮，地，眼下都有了，他们心中的那点空缺总算是补全了。 以前他们拥刘振华为王，拯救天下苍生，不过现在却多出了一些更加实际的东西，保护好现有的土地和粮食，去获得更多的土地和粮食。 其余的村民们叩拜刘振华，他们不仅仅分得了田地，现在更是有了粮食，以前他们敬畏刘振华的神仙手段，但是现在，他们发自内心的拥戴灶王爷。 那远在京师的皇帝，只会从他们身上搜刮，只会苛捐杂税，在这大旱之年只会看着他们流离失所，饿毙于荒野，怎么可能会给他们分发土地和粮食呢。 “多谢灶王爷！” 他们齐齐喊道。 不只是谁喊了一声，“灶王爷万岁！” 其他人纷纷跟着大喊。 “灶王爷万岁！” “灶王爷万岁！” 喊什么狗皇帝万岁，还不如喊灶王爷。 喊声震天，刘振华看着这一幕，五百人跪在地上不停的高呼，这一幕是十分震撼的，难以想象，他站在高高的阶梯上，文武百官，无数御林军禁卫军什么的，在下面跪倒后高呼万岁的场景。 想想都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振奋，权力的味道弥漫，刘振华此时此刻想要追逐那个位置的心几乎到达顶峰。 在此之前，他仅仅只是为了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已。 刘振华可算是有些理解当初赵高的演员那句一步一步爬到最高了。 王和尚听着耳边传来的高呼声，他的脸上身上沾染鲜血，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看，各地起义，听起来都十分顺利，几乎没有失败的，没有被剿灭的。 但是他竟然败了，消息从县衙传出以后，他立刻就造反了，想要抹黑杀兵，谁知道那县令早有提防，几百号人就回来了现在四五十个，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大败而归，几乎让他没有了威信可言。 若不是现在这些人和他一样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恐怕都会四散而逃了，不会聚集在他的身边。 眼下他连夜奔逃到这里，却听着里面的高呼声，心里面十分郁闷，都是人，都是起义军，为什么别人都称王了，甚至手底下的人能够这么整整齐齐的高呼万岁万岁呢，这待遇几乎都和皇帝差不多了啊。 为何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呢，如此巨大的反差让王和尚心中有些郁闷。 不过眼下，还要靠着这人的力量，再次起义，王和尚压下心中的念头，朝着这村子走去。 ...... 天兵们唏哩呼噜的吃着白粥，榨菜被他们咬的嘎嘣脆，村民们满脸艳羡的看着这些吃着白粥和榨菜的天兵们。 他们有的吃过这些白粥和榨菜，嘴巴和胃还记得这白粥和榨菜有多么香，他们以前也喝过白粥饭，但是从来没有任何白米粥能和灶王爷变出来的白米粥相提并论，榨菜也是如此。 有的则是没有吃过，但是闻着粥香，看着这些人吃的满脸享受恨不得将碗吃下去的样子就知道这白粥和榨菜有多么好吃了。 “麻麻，我长大了也要当天兵。” “儿子真厉害，等你大一些，就去上阵杀敌，杀三个人，就能当天兵了，到时候灶王爷亲手给你神兵利器，给你发粥。” 妇人看着面黄肌瘦的儿子说道。 “好哦，杀敌人，做天兵，吃白粥，领神器。” 有天兵，有民兵，民兵杀三人，即可升为天兵，这是刘振华方才定下来的规矩。 吃罢饭以后，就到了做正事儿的时候，撞在麻袋里面的粮食被搬了出来。 “任家，成人三人，十八斗粮，上前领粮吧。” 任凡义端坐在一個木桌前面，面前的册子上面记载着刘振华手下五百多号人的名字。 一家成人六斗粮，小孩三斗，老人四斗。 地主家里面，金银财宝可能不是那么多，但是粮食绝对个顶个的多。 他们年年都搜刮克扣佃户家里面的粮食，用佃户的交上来的部分粮食抵税，粮仓里面屯了不少的粮食，若不是陕北干旱的话，那些堆积在下面的粮食估计都要发霉发黑了。 饶是如此，下面的粮食也算是陈年的老粮。 “对了，粮食有陈粮和新粮，你们原本都要领陈粮的，但是灶王爷爱民如子，不愿意让你们吃亏，领陈粮的，可以再原有的基础上多领取一斗。” 任凡义提了一嘴，他任家从刘振华出走天津的时候就跟着，算是元老班底，自然要起带头作用。 “那我要陈粮，反正这些日子也要吃，陈粮新粮都差不多，陈粮还多出一斗，我家三人，那就多出三斗。” 任卓越说道，随后来到发粮的任宏利等人面前，领取了二十一斗的粮食。 其余人见到这一幕，内心也打定主意，要选陈粮，任卓越说的确实在理，他们很多都不是天兵，发了粮食就要开始吃，那陈粮也可以吃，就是不能够储存太久了而已，多出来的一斗粮食可是实打实的。 ------------ 第五十三章 王和尚 村民们翘首以盼的等待着轮到自己分粮食，那些略微有些散发着腐朽味道的陈粮在他们眼里充满了巨大的诱惑力。 这可是农村的硬通货，你可以没有钱，但是你必须有粮食。 他们等的焦急，倒也不是怕灶王爷反悔，灶王爷这些日子所作所为，每日发放白粥，杀地主，给获取功劳的人更多的土地，给他们均分田地，说赏赐就赏赐，说惩罚就惩罚，一个赏罚分明，有言有信，值得他们尊敬和信任的灶王爷已经立在了这些人心里面。 还未分完粮食，一个手持螺纹钢的天兵快步走到刘振华身边来。 告诉刘振华村口有个叫做王和尚的想要见灶王爷，有要事儿要商量。 刘振华心中疑惑，对于王和尚这個人他有些耳熟，他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略微有些印象，那王二也姓王，并且和他联络的很多农民起义军都姓王。 王二、王嘉胤，，王和尚，王大梁，可以说陕西起义的半边天都是王姓撑起来的。 “这小子找我干什么？不会找我联手的吧？” 刘振华已经将他当做是成功的起义军首领，来到这里或许和那王二一样，皆是因为想要找人联手，共同起义抵抗明军。 “见上一见。” 好歹别人也是一个起义军的首领，在社会地位上和他是一般的，现在也没有必要太得罪人。 不过。 见一面不等于要联手，不等式直接秒了，联手是不可能联手的，若不是怕让这些人愤怒，刘振华甚至想问一句，配钥匙吗？你配吗？配几把？ 带着二十天兵，刘振华朝着村口赶去，走到村口以后刘振华被眼前这些人的扮相吓了一跳，一个个衣衫褴褛，血迹遍布，看起来十分狼狈。 这哪里有半点成功人士的样子。 “这小子不会起义失败了吧？” 刘振华有些愕然，陕北这种情况下，官府几乎没有防备，兵卒弱小的一批，竟然还会有人失败。 他也没有听说过这么早就有人失败的啊。 “要么是我历史不好，要么就是那句话，历史不能够全信呐。” 刘振华心中感慨一声，一直拿着脑海里面那点明朝历史知识来去办事儿，估计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完全违背历史常识了。 王和尚盯着前面这些人，最中间被簇拥的那人应当就是灶王了，果真是仪表堂堂之人，怪不得能够起义成功。 手底下的这些人一个个看起来也颇为不凡，别的不说，单单是那排列整齐的队伍，还有齐刷刷的脚步，王和尚感觉延川县城的那些明兵恐怕都比不上这些士兵。 “我也不比他差上多少，时也命也，若是我在这村中，他在那县城，我手下之人和他手下之人对换一番，或许我也不会失败。” 王和尚心中想着，他不觉得自己不如别人。 “想必这位就是灶王了吧。” 王和尚上前一步，看着刘振华说道。 他刚有动作，前面的那些人手持钢筋棍子将刘振华簇拥在一起，明显是在提防着他们。 王和尚心中不悦，提防他作甚，但是没有太表露出来。 刘振华伸手示意众人将棍子放下，随后看向王和尚，“找本尊何事。” 这人当是起义失败了，被追杀的就剩下这么些人，刘振华有些好笑，这人先前的打量他也看在眼里，王和尚流露出的表情，和他当初在舍友围观下打游戏虐杀对面以后舍友露出的表情一样，满脸都写着‘我上我也行’。 刘振华的语气并不算客气，王和尚听着别扭，不过眼下有求于人，他将内心的想法藏了起来，略微放低姿态，拱手说道：“灶王，我昨日于延川县城内起事，但是出了些意外，那延川县令仿佛早有提防。” “我几百个兄弟，如今只剩下这些人。” 王和尚似乎对昨夜发生的事情有些心有余悸，幸亏他打算趁黑行动，要不然天亮的话他估计跑不出来，今日就要被当做反贼杀头。 刘振华心中吐槽一声，那日拿下张家村，估计那张家老爷在开打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报官。 县令得知有暴民起义，而且还距离延川县这么近，他肯定提防啊，傻吗？ 三百多号人，死了这么多，身边这几十号人竟然还在跟着这王和尚没有溃逃，都是人才啊，昨日见证身边的人被杀死了那么多，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最起码心理素质上已经远超常人。 刘振华欣赏的看着这些人，都是好汉。 当然，眼前这个王和尚不太聪明的样子。 “今日来此处，是希望，灶王能够帮我一把，在延川重新起义，拿下延川县城，皆时，诺大的延川县，和周围的村镇就是一盘散沙。” “届时，和尚我定然好生报答灶王。” 王和尚接着说道。 “...” 刘振华一脸无语的看着这个人，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身边只有这么些人，一个失败者，凭啥说出来这样的话。 这句话就和一个创业失败的人来到马爸爸面前说，给我一百亿，我买下来xx软件，到时候股份分你一些。 这样的人能够青史留名，恐怕只是因为开始造反了而已。 算是站在风口上失败的那一批。 周围的天兵们听着心里面都忍不住犯嘀咕，这人为什么能够这么厚颜无耻呢。 “如何，灶王，要不要联手？” 王和尚看着刘振华问道。 “若是你想要加入本尊麾下，从一个民兵做起，本尊定然不会拒绝，但是你意欲与我联手，拿下延川，那还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吧。” 刘振华摇了摇头，若是王和尚自己来，对刘振华说出来这句话，刘振华估计直接让他滚了，眼下这人后面还跟着四五十的好汉，刘振华对他说话还算客气，想要将这四五十好汉拉入队伍。 “这...” 王和尚面色变了变，绷不住了，他好歹曾经也是几百人的头领，让他屈居人下，而且还是从民兵做起，不如一个小兵，这不是在羞辱他吗？ ------------ 第五十四章 反水 王和尚盯着刘振华，成王败寇，他虽然败了，但是没有学那乌江自刎的项羽，他卷土重来还未可知，眼下只是想要来刘振华这里借兵图反，对方竟然直接拉拢他作为小弟，想让他屈居其下。 当下，他强忍心头的愤恨，拱手对着刘振华说道，“灶王好意，和尚我心领了，既然灶王无意出兵助我，那我只好另寻他法，陕北食不果腹的民众何其多也，这些人终究会有人愿意同我共谋大事，告辞。” 王和尚丢下这句话，转头便准备离去，“兄弟们，我们走。” 道完这句话，转头走出两步，王和尚感觉有些不对劲，兄弟们怎么没有人动弹呢。 他转过头来看着周围的兄弟，却发现这些人似乎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兄弟们看我作甚，随我离开便是，这灶王羞辱我等，想让我等寄人篱下，何为还要留在此处，我们南下延长，另寻出路便是。” 王和尚对着这些人说道。 刘振华看着这一幕，这是人心涣散咯，不过想想也是，别处起义之火燎原，鲜有失败之辈，而他们数百人跟着王和尚举事，眼下竟然只剩下了这么些人，换谁都要军心涣散啊。 “和尚，当初你怎么于我们说的，延川官兵不足为虑，一群兵虫罢了，咱们拿下那延川县必然是轻而易举。” 一个人对着王和尚说道。 说出的话让王和尚面色变化，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些人。 “而事实呢，几百号人，就剩下这么几个，呵呵，你确实作对了一件事情，趁夜色行动，若不是你这计谋，我们说不定都要栽在里面，和那些兄弟一起做了官兵的刀下亡魂。” 那人说道后面，言语之间满是讥讽之意。 “你！”王和尚指着这人，他的眼睛圆睁着，脸上挂着愤怒，“凡事皆有成败，死了那么多兄弟，你以为我愿意吗？” “凡事皆有成败？”那人冷笑一声，“你一句凡事皆有成败，就将那么多兄弟的死亡带过？一将功成万骨枯，伱方才起事，就想着成将成王？将我们视作枯骨？” “懂得道理不少，说起来一套又一套，既然如此，凡事言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便在此地散去，”那人一挥手，随后转头朝着刘振华走来。 刘振华颇有几分兴趣的看着这人，说话不似普通农民，只能说不愧是县城出来的人。 “灶王，我愿意加入您麾下，做一民兵。” “好。” 刘振华一拍手，这人不错，他脸上满是笑容，家底就是这么一点一点的积累起来的，他一挥手，“来人，去拿粮六斗。” 他笑着指着这人说道，“本尊爱惜民众，从不吝啬，凡本尊治下，成人皆能领粮六斗，民兵晋天兵者，每日皆有白粥于榨菜可食。” 闻言，周围的人顿时脸色变化，他们为什么起义，几乎可以分成三种，一种贫苦型，延川县城里面最先活不下去的就是这些人，县令不开仓救济，他们为了吃的，加入王和尚。 第二种义士型，县令不作为，县城内狗官当道，百姓日有饿死街头之人，他们看不下去，有王和尚纠结众人起义，他们加入其中。 第三种则是利益型，他们被王和尚鼓动，说是事情以后，能够获得大量的好处，财富和地位都有了。 眼下刘振华的所作所为，一下囊括了三个方面，发粮食，爱惜麾下民众，许以利益，虽然不知道那天兵是什么，如何晋升，但和王和尚虚无缥缈的拿下延川来比，刘振华的天兵明显更加贴合实际一些。 “多谢灶王！” 那人脸上带着一抹激动之色，没有想到来到灶王这里竟然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灶王，我等，也愿意加入灶王麾下，成为民兵，为灶王效力！” 众人纷纷上前说道，生怕刘振华反悔改变主意了。 “好，”刘振华再次招手，“去取粮二百石，在喊赵世成带纸笔过来，造册记录。” 一個天兵转头朝着村子内跑去。 “多谢灶王！” 众人面带激动之色，跟着这人不比那只有空口白牙的王和尚好多了。 怪不得方才能够听到里面传出高呼，灶王万岁，灶王万岁，他们也想喊万岁了。 六斗的粮食啊，这还只是他们初到此地，就已经分得如此多的粮食，日后若是奋勇杀敌，岂不是能够获得更多好处？ 王和尚脸色难看的要死，没有想到到这里来一趟不仅仅援兵没有搬到，周身的兄弟竟然还散去了。 简直就是活脱脱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换做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小丑竟是我自己。 “好好好，”王和尚气的连连后退，手指颤抖指着这些人连道三个好字。 他愤恨的看着这些人，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够愤然转身，“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说罢，他转头离开，心中满是不甘与怨恨。 “今日之事，于我，便是那勾践所尝之苦胆，他日举事功成，定然要洗刷今日冤屈。” 他在脑海中想着。 一众人看着这王和尚离去，刘振华凑到杨立超耳边耳语一番，杨立超点点头。 这人当着他的面说今日之事他记下了，岂不就是那些主角在对着反派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然，刘振华不认为那王和尚有主角之姿。 不过所谓斩草除根，老祖宗的话有道理。 二三十个天兵搬着粮食走了出来，赵世成跟在后面搬着桌凳，看起来有些吃力，刘振华呼喊一声分粮，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刘振华和那些装得满满的粮食吸引。 不见杨立超进入村中，不多时便纵马而出。 快马疾驰，刘振华看的心驰神往，那个男儿没有幻想过手持方天画戟或是银枪金甲，纵马驰骋疆场呢。 “不行，明日便去学习一番马术。” 刘振华心中暗自想着，至于若是学不会该当如何？学不会咱就氪金，总能办成，这个马，老子骑定了。 ------------ 第五十五章 斩草除根 杨立超纵马驰骋，手中虽然不是长枪，但这神兵利器已然足够，他沿着王和尚离去的方向疾驰。 不多时便看到远处深一脚浅一脚的王和尚，似乎状态不是很好。 能状态好吗，他已经奔走了一夜，心力交瘁，若不是一口气撑着恐怕倒在地上就睡着了。 忽闻背后有马蹄声响起，王和尚疑惑的转过头去，顿时看到一人纵马而来。 “难不成那人改主意了，要留下我？” 王和尚心生疑惑，不过他脑海中灵光一现，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人杀气腾腾，这不是要留他啊，这是要杀他。 “什么狗屁灶王，竟被我言语激怒，想要杀我！” 王和尚心中惊怒交加，他顿时迈开腿狂奔，原本有些疲乏的身体此时此刻涌出力量来，换做个现代的名词，那就是肾上腺素飙升。 被追上定然是个死字，就凭他手里这把破刀，拿什么对付后面骑马那人手里五尺长的棍子。 王和尚亡命奔逃，似乎又回到了昨夜，但是今天的情况比昨夜的情况还要危急。 那背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宛如黑白无常索命的锁链哗啦作响，任凭他如何狂奔都无法逃脱。 王和尚自知逃不掉了，两条腿的怎么可能会跑得过四条腿的呢。 他转过头来，手持柴刀恶狠狠的看着这纵马追杀之人。 “是你！” 是那刘振华身边站着的青年出来追杀他了。 “那灶王为何如此狠辣，非要斩草除根不可吗？” 他对着杨立超吼道，“灶王灶王，以灶王爷为名，为何不如灶王亲民，非要追杀我，岂不是污了灶王名头！” 他反应过来，先前便感觉灶王名头熟悉，眼下危机环境一想，灶王不就是灶王爷吗。 好家伙，别人都另起为王，你干脆直接拿着神仙的名头来插旗当王。 纵马而来的杨立超闻言皱起眉头，“你又不是灶王的民。” 他丢下这句话，疾驰来到王和尚近前，他双腿发力，夹紧马背，身体侧着倾斜而下，双手握着钢筋棍子对着王和尚狠狠抡去。 王和尚大惊，现在若是拼命躲开并想办法砍到马腿，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但那王和尚怎地能够想到那么多，此时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手持柴刀抵挡，但是纵马而来携带着巨大冲击力的杨立超挥舞的钢筋棍岂是他能够抵挡的。 “当。” “砰。” 两道声音几乎是不分先后的响起，钢筋砸落横着的柴刀，然后直接撞在了王和尚的身上。 巨大的力道直接让王和尚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两米远。 “吁！” 杨立超换成单手持枪，拉住缰绳停马转头，随后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手持钢筋来到王和尚近前。 “别...呜...” 王和尚惊恐的看着逐渐走来的杨立超，他心中惧怕，肉身上的疼痛都被他忽略，昨日他看着很多人死在他的面前，倒是没有太多感觉，但是今天，轮到他了，他怕了。 杨立超没有回话，缓步朝着王和尚走来，来到王和尚近前以后，在后者惊恐和不甘的目光下，杨立超手中的钢筋棍子猛然朝着王和尚的脑袋砸下去。 延川县王和尚死了，在原本的历史走向里面，王和尚虽然起义失败，但是后面联络各路义军成功，最后甚至号令二十万人马，震动三晋，但是此人军事才能着实不行，初次起义失败，后面被明军围剿，一路败走，最后死在了一次战斗中。 而今，他就这么被杨立超敲死在这荒郊野外。 杨立超用他的衣服擦拭一番手中的钢筋棍，随后骑上马回到张家村。 张家村依旧在分粮食，五百多人的粮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分完的。 “少爷，事情办妥了。” “脑袋敲了吗？” 刘振华问了句。 杨立超点点头，“少爷放心，都烂了。” 众人分着粮食，眼下又有四十多人加入，刘振华的队伍再次扩大，足足有五百六十一人。 不过声望点还是老样子，一日只有四百。 刘振华并不焦急，眼下一周不到的时间他就能够再次升级一番声望餐，又或者是升级声望餐上限。 让他能够获取的声望点再次增加。 这些日子只需要整顿人马，加强纪律便可，暂时没有外出的作战任务，当然，还有刘振华的马术学习。 至于会不会丢了灶王爷的面子，刘振华很早之前便告知众人，他为转世身。 唐僧方是金蝉子转世，不一样柔柔弱弱，需要孙悟空等徒弟保护。 而他呢，还有些法力，能够变出来神兵器，变化出来粮食，已经很牛逼了。 日后还能掏出两尺长全自动神兵，隔着几百米杀人于惊雷声下，又或者是拿出拳头大小的法器，投掷而出，便可轰杀数人。 到时候他那灶王爷也算是法力恢复不少。 ...... “少爷，您眼睛要直视前方，不要低头看马。” “对，便是如此，抬头，收下巴。” 杨立超看着眼前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刘振华，昨日刘振华说要让他当老师，他要学习骑马。 可给杨立超吓了一跳，不过灶王说过他是转世身，想来一身法力有缺，再者，灶王爷又不是弼马温，不会骑马怎么了。 能够教灶王爷骑马，是他的荣幸。 一番讲述，刘振华顿时感觉他学的差不多了，可以实操。 不过他也并不着急，眼下只是让马儿缓步前行，等找到骑在马背上上下起伏的规律以后，刘振华才让马儿稍微加快些速度。 眼下骑马唯一不顺利的一点就是，这马鞍些许简陋，刘振华磨得两腿腿根发红，甚至有些疼痛。 好在也能够忍受。 一日过去，刘振华沉浸其中，第二日便能够纵马驰骋，虽然还做不到在马上挥舞刀枪，但是最起码速度上来了。 在稍加练习一番稳定性，就可以练习单手持刀了。 杨立超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少爷，学习速度当真是快，他当初可是摔得不轻，方才学会纵马疾驰。 ------------ 第五十六章 好马术 刘振华骑在马上，他的右手抓着钢筋棍，小臂和大臂呈现出四十五度角，钢筋的后端被刘振华用大臂和身子夹住。 他的另一只手牵着缰绳，身体前倾，“驾！” 随着刘振华大喝一声，身下的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刘振华深知要想马儿跑，得给马儿吃草的道理，这马儿吃的饲料都是从商城内兑换上好的精饲料，这几天的喂养已经让它原本有些干枯的皮毛油光发亮，身上也有了膘。 跑起来更是一个迅速。 刘振华夹紧钢筋，目视前方，面容坚毅，在前面一百米左右的地方矗立着一个麻袋。 麻袋旁边有三两个被捅烂了的稻草人。 马儿快速前冲，四蹄奔腾，俊秀无比，马上的刘振华冲锋姿态一往无前，很快，马儿和沙袋交错，溅起一片砂砾。 这是那钢筋捅破了麻袋，里面装着的沙子麦麸木屑废物。 刘振华的钢筋棍前挂着碎了的麻袋。 “吁。” 刘振华勒马，冲出去十米以后马儿停下，他将挂在钢筋上面的麻袋取了下来。 方才刘振华练习的是马上枪术最常见的一招，也是最基础的一招，单手正手持枪。 这种持枪法，长枪直指前方，大臂和手抓紧保证其稳定性，配合马儿快速的前冲带来的巨大惯性，能够瞬间将一個人捅碎，若是马上之人力道在大些，说不定能够直接挑飞捅穿好几人。 不过这种持枪方法缺点十分明显，那就是不太灵活，不适合骑兵之间的交战厮杀，这种姿势常常应用于大规模的骑兵冲击步兵的时候。 很容易就能够撕碎大量步兵的防线。 “日后咱的骑兵多了，就这么练习，”刘振华脸上挂着汗珠，不过心里面想的却是是后他骑兵冲锋的场面。 怪不得说平原战争骑兵能够起到决定胜负的作用。 单单就方才的冲击力，换做是一百匹马如此方式冲锋，在平原战场上，能够轻易撕碎千人的方阵，若是面对一些非精锐的步兵，就算是万人的方阵也能够冲杀一番。 一骑当千，不是说说而已。 刘振华思虑之间，旁边的杨立超已经将另外两个稻草人矗立起来。 供刘振华练习马术，刘振华调转马头，依旧是单臂夹枪的姿势。 “驾！” 刘振华拉动缰绳，大喊一声，马儿应声前冲，踢踏之声清脆。 马儿的速度很快，三十米的距离甚至还不用一次冲锋，便来到近前，刘振华手中长枪猛然变招。 他松开缰绳，由单臂夹枪变换成了双手持枪，刘振华一只手握着钢筋下端四分之一处，另一手抓着棍尾，随后他身体前倾，双手猛然朝着前面送去，手中钢筋顿时看起来像是长了一米一样。 直接将左侧稻草人捅穿挑飞，他棍身略微向右一震，身子稍稍左倾保持平衡，另一个稻草人的脑袋被拍散。 刘振华在马术学习上展现出了些许天赋。 他的姿势看起来并不像是电视剧影视剧里面的大开大合，一手长枪舞的跟直升机一样，反而比较小家子气，动作利索，但是幅度并不算大。 稍微距离远一些或许都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这样的马上对决才算是真实。 毕竟影视剧是艺术，需要观赏性，主要目的是让观众看得爽快，看得赏心悦目。 但是现实世界的战争，目的只有一个，杀敌，想方设法的击杀敌人，越是小的动作，破绽越小，便越不容易被对手预判。 单单是方才的刘振华单手持枪换做双手持枪，一些骑术不精之人在双方对冲的情况下就不容易反应过来。 就算是反应过来刘振华的单手变招，方才最后击打右侧稻草人的扫棍也难以招架。 “好！少爷乃真神也。” 杨立超拍手叫好，当初他观地主家少爷学习马术，请来不少好的老师，那地主家少爷也是花费了数月时间方能够在马上厮杀拼搏。 反观刘振华，只有他这个半吊子老师，不到三日的时间，就学会了马上纵横，七八斤重的神兵耍的巧妙，换做是他来和刘振华马上对决说不定都讨不到好处，毕竟在技巧想当的情况下，决定性的因素便是那么几个。 力量耐力和攻击距离。 刘振华比他高些，胳膊长上不少，双方武器长度想当的情况下，刘振华往前送枪甚至要比他长上个十几公分。 双方厮杀这些优势足够成为制胜的关键。 刘振华骑在马上，手持钢筋，看着被自己捅烂的两个稻草人十分满意，“就差实战了啊。” 他现在的马术不说是和那些大将相比，最起码也是个小队长级别的骑兵了。 刘振华看了眼手里的钢筋，骑马的时候，这玩意儿确实没有长枪好用，钢筋前端没有锋锐，将马前冲的力道发挥不了太大，而且还很容易让自己受到巨大的反震力道。 他身上揣着一千六百五十三的声望点，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便是今日过了凌晨声望点超过两千的时候，升级声望餐，从原本的一日两顿白粥榨菜变成一日三顿白粥榨菜，届时刘振华一日能够获取六百声望。 第二个选择就是在等四天，等到身上声望点超过三千的时候，就能够升级最大人员数量。 “啧，也不说下一次升级以后最大数量会变成多少，让我有些难以判断啊。” 刘振华心中思索，最大数量变成三百的话，两者带来的收益是一样的，这时候升级声望餐数量就有些亏，四百的话，计算一番，也是亏的，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数学计算问题，刘振华辛算一番便作出决定。 升级声望餐。 一天多出来的二百碗饭菜，还可以让刘振华多招募一百的天兵。 现在刘振华的天兵数量仅仅只有二百。 队伍里面到处都是有人在打听，什么时候灶王爷才会带着咱们惩恶扬善。 因为当时刘振华说了，杀三人，有军功，才能吃灶王爷发的天粮，那白粥榨菜，每次天兵吃的时候，周围都有一圈人蹲着看。 看那白粥，被天兵吃的唏哩呼噜的，他们总要说一句，吃的咋和猪一样。 换做是他们，恐怕吃的比现在的天兵还响。 ------------ 第五十七章 风起云涌 天兵们挥舞着钢筋棍棒，两百预备民兵们则是拿着附魔破伤风的柴刀或者菜刀锄头，眼下无地可耕，刘振华已经做好了到他当皇帝之前这些人都不种地的准备，平日有他的白粥和榨菜，在加上以战养战夺取的粮食，也能够支撑膨大的队伍开销。 因此民兵队伍数量拉满，几乎能动的青壮都在了。 张家村的地势比躲在山沟沟里面的那个老村子平摊多了，军卒虽然多，但是也有足够训练的场地。 为了鼓励这些人踊跃训练，刘振华还开给民兵每人每天两顿饭，当然，是用地主家的粮食做成的糊糊粥，不过民众们已经很知足了，这点就不得不说刘振华单给天兵白粥榨菜这一举动的高明。 人一旦有了能够看到的触手可及的更好的生活，他就不会在意眼前的困苦，一心朝着那个地方努力。 这些民兵们每日看着天兵吃白粥吃榨菜，心里面满都是如何晋升天兵。 眼下兵卒开始多起来，刘振华统筹全局，下面总要有人担任触手节点的作用。 两百天兵，十人为一班，其中一人为班长，五十人为一排，设排长，百人为连，设立连长。 古代的军事编制其实是有些难以规范的，比如，军师旅团营，很早便出现了，尤其是旅，最早出现在夏朝，《左传》等史料记载，当时的田制以长宽十里之田为一“成”，再划分为64“井”，供576名耕者种植，如果遇到战事，就从这576人当中选拔500人组成一“旅”作战。 在商朝，则是一千五百人为一师。 而团，则是伴随着府兵制出现，至于营，这个单位在明朝，可是实打实的最高编制单位，甚至有一万多人的营存在，但是在一些地方，一营人数并不算多，就比如戚继光的一营才八百人。 刘振华按照现代更加标准的军队建制单位来大致衡量一番，才做出了这個连排班的决定。 眼下，连长仅仅只有杨立超和任宏利两人，再往下是排长赵世通和任黑土，小队长则是由张苟等人破获过军功的人担任。 民兵的队伍就草率多了，两百民兵，直接统称为民兵队，设有民兵大队长和副队长，暂时由任卓越统筹，等到正式战斗一次以后选出新的民兵队长和副队长。 天兵们训练，老弱以及妇孺也没有闲着。 刘振华等人搜罗张家地主的财产以后找到了不少布料和绸缎，他深知一个统一服装的重要性，对于凝聚力和归属感有不少增加。 “天兵着绢布，颜色淡蓝，民兵着麻布，颜色淡青。” 这是刘振华的原话，明初庶民大多遵守政府规定穿“青布直身”，到了明末，农民的服饰多为麻色，一眼看去灰溜溜的，一副破碎山河的场景，民兵们着淡青色服饰倒也显得气派。 做出统一服饰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刘振华这边稳步发展，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外面已经打翻了天。 就在昨日。 退于白水县的王二，决定挥师北上，他率手下灾民，两千余众，一日不到的时间便越过澄城县，拿下黄水县。 略做修整以后，王二带着两千众继续北上，直取宜川，所过之处，摧枯拉朽，明兵皆是败逃。 “大哥，我们最多三日便能够越过延长，赶到延川去。” 王右拱手汇报到，他的脸上都是鲜血，看起来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 王二看着面前摆在桌子上的陕北地图，他的手在上面比划着，“三日，我们不能恋战，北上去，和其他起义军联合起来，但凭我们一支队伍的力量，是不能够掀起太大风浪的。” 他们一路上虽然看起来摧枯拉朽，但是实际上，所过之地不过是一些小县城，兵数百，遇到他们千人冲杀，皆是弃城而逃，他们一路所过之处开仓，杀贪官，但是不逗留。 席卷财产，招募人马以后便继续前行。 所为便是北上与近些日子冒头的势力联合起来。 就比如最近的灶王，还有那堪称的上是奇葩的王嘉胤，他竟然带着数十个农民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那地主老财。 传闻那王嘉胤组织周围村民数十人，在一个晚间，数十人各执农具，拉着碌碡，漫街奔跑，大声呐喊着:“造反了!造反了!” 得益于刘振华的造反斗地主，财主宛如惊弓之鸟，眼下听到有人造反，顿时吓得财东逃进县城避难去了。 随后王嘉胤就组织数十人的队伍开仓救济灾民，队伍迅速扩大，甚至有了燎原之势，扩张的速度比他还要快，直接在府谷做大。 若是能够于这二人联合起来，或将他们收入帐下，或许更能够和那明初的朱元璋一般打下一个诺大的江山，掀翻这个腐朽的王朝。 “在延川一带，不知道那日那百人的队伍，现在如何了？” 王二喃喃道。 “那些人看起来战斗力颇为不俗，这灶王不会就是他吧?” 王右脑海中冒出来这样一个念头，顿时觉得很有可能。 “哦？那看来要换一番策略了，”王二惊讶的看着王右，那日他就打算日后北上的话顺带将那百人的队伍吞下。 眼下那人竟然发展称王，看来这些日子发展也不错，若是昔日百人的队伍他还可以靠着数量碾压，强行吃下，但是现在，既然能够自立为王，想必手下也有不少人。 “大哥，什么策略，他若是不服气，我们将他打服气不就行了。” 王虎拍拍胸口，另一只手礼拎着的斧头满是血迹，那些都是赫赫的战果。 “你就不能动些脑子，”王二回了句，他将地图收起来，“宜川不好打，我们吓唬他一番，直接绕过宜川，北上去。” 王二对于手下人才有着执念，朱元璋起事，外有徐达等人相助，内有妇人马皇后应策，眼下王虎不堪大用，王右亦是如此，只能够北上去，联络那些英雄好汉。 ------------ 第五十八章 投名 复一日，刚朝食过。 两百天兵，两百民兵，聚集在训练场地内。 刘振华积攒足够的声望点，将声望餐发放的次数从一日两顿提升到了一日三次。 古代的农民本就没有一日三餐的习惯，只有早晚各一餐，声望餐虽然是一日三餐，但是刘振华目前阶段是不可能让单个的天兵去享受一日三餐，多出来的每日两百碗白粥榨菜，这又是一百的天兵名额。 民兵队伍经过几天的磨合，也有了些纪律性，现在他们平日闲着无事皆是在打听，何时起战事，什么时候再去别的村子斗地主。 他们也好获得军功。 如今多出来的名额，刚好可以用来让民兵晋升。 刘振华并不怕一百个名额不够用，杀三人可晋升为天兵，一百民兵，那就意味着他们需要杀死一三百人，还有一些人少杀，一些人多杀，因此，多少也需要千人头，才够这些民兵全部晋级天兵。 眼下哪个地主家里面能有一千的有生作战力量。 就算是算上地主家三族也不一定能够一千人。 当然，若是有人滥杀无辜，充军功，倒也算是帮了刘振华一次，作为一個看过不少鸡汤的现代人，刘振华深知，人教人百言而无一用，事教人一次便记终身。 刘振华再三警告也抵不过杀一人，杀鸡儆猴。 战前宣言并不多，依旧是‘杀地主贪官，均田地，惩恶扬善，’这一套。 这已经算是这一支军队的思想了，五个人打个游戏，还要明确以推塔为目标呢，凡是要成大事儿，必先统一思想。 明末崛起的李自成，还到处宣扬‘闯王来了不纳粮’这一套呢。 “”灶王爷万岁！” 刘振华话音落下，天兵和民兵顿时大喊一声，他们的脸上带着狂热的表情，天兵们想要立下功勋，因为功勋可以获得奖励，土地，又或者是金银，他们现在能够吃饱，自然想要存下些家当来。 民兵们更想立下军功，因为军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成为天兵，能够吃上灶王爷变得白粥和榨菜。 神仙手段变出来的白粥榨菜，不仅仅看起来很好吃，而且听说吃了以后还有别的功效。 比如强身健体，比如壮阳补肾，说不定还能够延年益寿，毕竟是神仙变出来的。 这些都是天兵之间传出来的，刘振华也有耳闻，他听了只是笑笑，当然能够强身健体，壮阳补肾，延年益寿了。 放在这种时代，任谁能够天天吃白粥和榨菜，也能够比寻常灾民身强体壮，身体强壮，自然肾也要比平时好，自然活的更加长久。 要么说是愚民愚民呢，刘振华自然不会做出拆自己台的行为，他甚至在有意让这些消息传播，让民兵们对于天兵名额更加趋之若鹜。 “李家村，地主李洪光。” 在刘振华总动员以后，任卓越作为近前，宣读了一番讨贼檄文。 “李家地主，李洪光，苛捐杂税，鱼肉乡里，其罪当诛族。” 是一模一样的话，不过民兵天兵们丝毫不在意，也不会注意这玩意，他们甚至可能不知道鱼肉乡里这个成语的意思。 不过他们知道，有战，有战功拿，这就足够了。 刘振华骑在高头大马上，这一次他学会了马术，终于可以骑马来，四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南边开拔，李家村就在南边，交口镇附近比较有名的地主就是这几个。 刚走出村子，还没多远，斜着西南方向上就来了一拨人。 众人顿时戒备，刘振华眯着眼睛朝着那些人看去，一个个看起来像是附近的农民佃户，身上染着血，手里面拿着器具，或是锄头或是钉耙或是菜刀。 似乎也是一股子农民起义军。 “问问他们，干什么的。” 刘振华盯着这伙人，道了一声，眼下这些人似乎是奔着张家村来的，不会要将他当张家地主打了吧？ 想到这里刘振华摇了摇头，大概率不是如此，这段时间他派出去探子打听过，这边发生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他也算是扬名了。 这些人都是附近的农民，应当知晓这边的情况才是。 “难不成是来投奔我的？” 刘振华想着，往往一个地方的人起义，周围的人便跟着起义，一些靠着一时之勇起义，之后不知道该当如何甚至还有些慌张的人，往往都会寻找别人投奔。 “前面的，干什么的！” 任卓越来到最前对着那批人马大喊了一声，语气像是土匪一般。 那些人在二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队伍显得有些骚乱，不多时，站在最中央的一个看起来比较壮的农民拿着柴刀，右手拎着一个黝黑发亮布包站了出来。 那人对着前面的任卓越道了一声，“这位兄弟，你们是灶王的人马吗？” “是，你们是？” “那可太好了，我们就是来找灶王的。” 那人听到任卓越的话脸上明显露出笑容，他拎着柴刀和布包就要上前。 任卓越顿时钢筋棍子一斜，指着这人呵道，“将你手里的武器放下，还有，那布包是什么东西？” 那人被任卓越一呵，身体一顿，随后显然反应过来，脸上带着一抹局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 说着，他将手里的柴刀放了下来，随后蹲下将布包放在地上，“这布包里面，是那上沟地主刘大壮的人头。” 说着，他将布包解开，里面赫然矗立着一个人头。 由于是夏天，这人头已经散发着些许臭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原来那布包不是油光发亮，而是被血液泡的了。 一些民兵顿时捏住鼻子，他们那日虽然跟着天兵杀人，但是尸体很快便掩埋起来。 上沟地主也是附近交口镇周边的地主，实力不如张家地主，眼下被当做投名状放在了这布上。 “果真是来投名的。” 刘振华看到这一幕心中合算着。 他自然不会拒绝，这些人斗过地主，训练一番就能够当做民兵用。 “这是那刘老爷家的地契和田契。” ------------ 第五十九章 李家村 刘振华思索之间，蹲在对面的刘能从怀里面掏出来地契和田契，随后拿在手里往前伸着，眼巴巴的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刘振华。 傻子都能够看出来这人应当就是灶王。 如此气度不凡，还骑着马。 “这些都交给灶王，我们听说灶王分田地分粮食，眼下也希望灶王能够为我们主持公道。” 刘能原本蹲着，说完这句话以后顿时跪在地上，将田契地契捧起来。 他听闻灶王起事杀张家地主以后，他头脑一热，趁黑带着乡亲们将那刘家地主的院子掀了个底朝天，地主家里面几乎一个活口没有留下。 做完以后，他便后悔了，因为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会不会有人报官，官兵什么时候来捉拿他，刘能满脑子都是惊慌，如今热血从脑中褪去，只留下满坨浆糊，里面满都是杀头二字。 没有办法，刘能没了主心骨，当周围的村民们来问他接下来怎么做的时候，刘能只能够憋出来一句，“我们投奔灶王去。” 灶王既然已经自立为王，自己等人带着这些财产来投奔，他应当不会拒绝才是。 他没有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了灶王，观灶王气度，还有背后那些排列的整整齐齐的两方人马，刘能知道他来对了。 眼下就看灶王是否接纳他们了。 背后的村民跟着一块跪在地上，齐齐喊了一声‘还请灶王主持公道。’ “本尊定然秉公，你们且从民兵做起，我等今日去李家村捉拿李家地主，你们且跟着一同去吧。” “多谢灶王。” 众人顿时脑袋扣下。 任卓越上前将刘能扶起，顺便将地契收入囊中。 刘振华得知，这上百人，一般是佃户，一半是做工的，那刘家地主也是奇葩，听闻张家村佃户暴动，他顿时害怕了。 招了不少的家丁，甚至找来做工的，修缮围墙，想要加高，甚至往上面插石子，防止有人攀爬。 谁知道，这人做工不按天给饷，说好的管饭也不管，工人们还要自己拿着工具，自己带着粮食，来给这地主修墙壁。 刘能当即忍不了了，振臂一呼，带着佃户和工人，直接就地将耀武扬威的管家杀了，然后又带人直接将地主刘大壮杀死。 刘振华听了心中无语，又是一个守财奴，国家派人修筑工事不给粮食钱饷，当兵的不给兵饷，两者尚且哗变叛国，你一個小小的地主，也学着不给粮食不给钱。 在加上最近还有个地主被农民杀了，你这不是找死吗？ 这倒也省了刘振华不少心，等清理完李家地主，到时候直接接纳两村村民和佃户。 这又是一个庞大的人群。 这刘家不像是张家村，势大周围已经不存在自耕农，全是他的佃户，只不过数字比较少，而刘家村，佃户工人和家属，在带上其他一些非佃户的自耕农，就有五百之数。 刘振华要接受这些地盘，这些人，但是不会让他们跟着队伍走，简单地说，这些地方就算是刘振华打下来的地盘，刘振华的属地，和他属地的民众。 只需要让这些人知道，他们现在跟的不是大明，而是灶王爷即可。 “也不知道手下数量是如何算的。” 刘振华心中道了一声，又想起来了手下数量的判断，不过无所谓了，因为这个不重要，因为日后声望餐数量上限大概率是跟不上手下数量了。 刘振华也不打算靠着声望餐让全天下的人都吃上，他只要打造出来一支吃声望餐的军队。 有军队，声望餐＝粮草＝声望＝武器，战马，消耗品，粮饷，药品，等到数量跟上以后，可以说，这一只军队，根本不惧怕现今世界上任何一股势力，也不怕任何战役，什么持久战，什么战线过长，统统不存在，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兵卒死亡数量不要太多。 这些新加入的村民们跟在民兵右侧，并排前行，倒也不怕这些人打起来冲散民兵队伍，眼下五百人，对付一些地主老财，根本就不需要队形，况且就算是民兵乱了，还有天兵坐镇，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李家村的地主庄子就在李家村北，沿途路上就见到有人朝着这边观望，随后赶忙仓皇逃窜。 刘振华并不意外，农民到处起义的事情已经传遍了，这些地主，除了某些守财奴以外，大多都不傻，肯定会设立一些哨卡，尤其是北面，因为刘振华他起义的张家村就在北面。 别的地主肯定会主要防范他这个，率先起义之人。 有句话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些人走就算了，诺大的基业在这里，刘振华接手也是一样的。 至于不跑，留下来抵抗，刚好让刘振华练兵，若是地主都拿不下，以后攻略城池怎么可能能够拿下呢。 远处，李家庄子。 作为附近几个和家地主齐名的大地主，李家的庄园也不小，花园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湖舫，只不过眼下干旱，那石头船底只有薄薄一层水，饶是如此，也能够看出来李家财力雄厚。 此时前院内，站着五百众，皆是手持器械，李家的管家后面放着一袋袋的粮食，甚至还有打开着成箱的银子，其中一个箱子上面，还放着一叠子纸。 “都听好了，李老爷说了，”那李家管家中气十足的喊道，“外面来的都是叛军。” “你们英勇抵抗，乃是大功一件，朝廷日后得知也会嘉奖你们。” “不过，李老爷的嘉奖，可比朝廷来的快。” 说着，管家拍了拍后面的箱子，“看到没，这是欠条和田契。” 他拿起箱子的纸，“杀人最多的，不仅欠的债一笔勾销，还能将自己的田地拿回来。” 说罢这句话，下面的人眼睛都红了。 他们都是欠着李家老爷高利贷的，将田地都压了去，眼下债务却越滚越多，今日竟然有机会能够将债务消去，他们怎么能不红眼睛呢，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将那些...那些叛军全部杀死，将债务一笔勾销！ ------------ 第六十章 一墙之隔 管家看着这群红了眼睛的人，丝毫不担心这些人会冲上来抢夺，这些人都是老实人，除非是逼急了，没法活了，才会想着做出来杀人举义这种违法杀头的行为。 当然，杀死起义军这件事，合法合规，占着大义呢。 再加上有如此丰厚的奖励，这些人怎么会不嗷嗷叫的拼命呢。 “其他奋勇战斗的，也有奖励，看到这些粮食了吗？两个人头换粮食半石。” 管家走到那些麻袋旁边，解开袋子，哗啦啦的流出来的都是救命的粮食，半石粮食一麻袋，七八十斤的粮食，够一家三口吃上好久。 “去吧，杀了那些反贼，回来拿着人头领粮食。” 李家管家看着声音陡然提高。 众人一凌，从粮食地契的诱惑中回过神来，随后齐齐高呼了一声，“杀反贼，拿粮食。” 众人气势高昂，这股子架势几乎都能够打延川县城了。 那里面的兵可没有这么高的士气。 众人操持着器械，朝着前院大门跑去，这时候训练过和没有训练过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 这些招募来的佃户和乡勇，一个个跑起来散乱无比，乱糟糟的赶往大门处。 李家的大门虽然看起来没有当初张家地主的大，但是格式用的是聚财门的格式，大红漆面，高取天数三和九，为二点九米，宽取地数，双开门二点八米，一扇一点四米。 此时的院墙墙头上满是锋利石子和生了锈的铁片子，根本就不怕有人上来攀爬。 眼下五百操持着器械的勇士已经来到了大门后面，他们还未见到外面那些暴民，不知道要面对的敌人是什么样的。 只知道杀人就能领粮食，杀得多还有地。 “外面是打圆跟额们一样的，咱们子管杀，”一個看起来在这些人里面颇有些威望的中年汉子说道。 其余人皆是晃了晃手里的武器应和一声。 虽然不知道外面人到底如何，但是应当都是附近的农民，跟他们都是两个肩膀顶一个脑袋，又能够厉害到哪里去。 更何况他们五百人呢，外面那些人说不定比他们人还要少。 众人朝着门外看去，外面已经有了脚步声。 “踏踏踏。” 若是稍有资历的军官变能够从这些脚步里面听出来些事情，这脚步声听起来十分整齐，至少是一些训练有素的军队才能够踏出来的声音。 不过在这整齐之中又带着些许的散乱。 “额们要不门外看看去，”有人提出建议，“这地儿不小，额们人多，打起来放不开手脚。” 他们五百人呢，在加上外面的人冲进来，他们胳膊上绑着块抹布，虽然打起来不会认错人，但是地方太小，这样打起来还是容易伤到自己人。 “在理儿，”这句话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他们有些不在意是否伤到自己人，在意的是别人会不会强他们的人头。 毕竟两个人头半石米，四个人头就是一石，杀得多了还会消账，分地。 “出去作甚，出去找死么？” 忽然，后面有人喊道，众人皆是转头看去，一群穿着家丁袍服的人从后院走出。 他们手里整齐的拿着弯刀，比这些佃户乡勇的装备好多了。 李家地主可是下了血本，他深知留得青山在才有柴火烧的道理，攒下来的钱不拿出来应对这一次灾难，等着留给别人当战利品吗？ 佃户们不敢反驳，这些人的地位比他们高多了，由那管家直接管着，要知道钱粮什么的可都是管家发放的，若是惹到了这些人，给管家打个报告，倒时候被穿小鞋就麻烦了。 “就在这院墙内待着，稍微散开些，这么大的前院怎么会打不开，二三十个人守着门子两边，进来多少人死多少人，”那家丁里面明显是管事儿的人握着明晃晃的刀耀武扬威的指挥着。 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佃户们被这么一说倒是反应过来。 前后就这么一个大门进人，两边若是站着人守住，只管朝着进来的人砍就行了。 “若是这样，谁的人头怎么分的清楚，”有人心里面嘀咕了一句，还在惦记着人头的事情。 “这些人三五十个，不会也强额们的人头吧。” 有人看着这些家丁心里想着，这些家丁不会也有人头奖励吧，人越多他们能够分到的人头就越少啊，拿的粮食就越少。 一些人甚至开始祈祷希望外面的人多谢。 “都愣着干甚，跟着一块来门后边儿。” 李大勇晃动手中弯刀，率先带着家丁站在了门后两边。 佃户组成的队伍也有样学样分散在大门后的院墙周围，只等着有人破门而入。 大门限制了外面人的冲击，面对比自己这一方人数多的人确实好用，但是当双方队伍想当的时候，这样一来反而也限制了自己。 门外，刘振华看着距离他们不到五十米院的李家大院，院门紧闭。 “那些人知道在北面留个盯梢的，眼下定然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这门后面怕是有不少人等着。” 刘振华喃喃道。 有个大门限制，他也不好骑马进入。 “若是有手雷就好了，”刘振华看着商城内的手雷眼热，可惜那要的声望点太多了，一个手雷顶得上两匹战马了。 刘振华目前还消费不起。 众人一路前行到李家大院的门口，上千人聚集在这一墙之隔的地方。 “少爷，这墙上还插着石子，爬过去怕不是要割伤手。” 杨立超眼尖，看到了院墙上的石子，还有一些陶片。 明显是早有准备，防止有人翻墙而入。 门外的刘振华等人观察着，门内的人握紧武器手心几乎都是湿的，他们听到了门外的议论声。 知晓了那群暴民就在门外和他们一墙之隔。 马上就是生死厮杀，他们能不紧张吗？ 若不是那李家老爷许以重利，让他们几乎忽略了这危险性，他们或许早就被这气氛吓得溃逃。 “去两个人，左右拿着螺纹钢，顶一下大门看看。” 先打开门再说，门后面总不能有火器大炮什么的等着，估计也就是一些手持刀斧的家丁。 ------------ 第六十一章 翻墙 “我来。” 人高马大的任宏利上前两步。 “我也来。” 赵世通站出来，他是排长，但是他想当连长，自然要踊跃站出来。 他们一家四口人，大哥赵世成被刘振华差去做了记账管事儿的，算是个官儿，两个妹妹去做衣物编草鞋去了，一个月也能够领些粮食。 经刘振华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拿着钢筋棍子站在了门外两米的地方。 手中钢筋棍一米五长，算着伸手前踏，能轻而易举的够着大门。 “听我的，我有一计，咱俩数三二一，然后一起捅进去。” 任宏利龇着牙露出笑容。 赵世成点点头，那句话少爷是怎么说来着，士兵以服从上级命令为天职，任宏利是连长，比他高一级，他自然要对任宏利言听计从。 “三，二，”两人摆好架势。 门内的人听着外面的动静。 “别动，门开就开吧，刚好放人进来。” 李大勇轻声说道。 “可是，人家不进来咋弄。” “？” 李大勇愣了，转头看了那人一眼，“为甚不进来？他们不是要打进来杀额们老爷吗？” 他脸上有些羞怒，显然没有预料到外面的人不进来该怎么办，方才想到躲在门后动手的办法已经让他脑壳痛了。 “不进来刚好，那就拖着，反正额们看好门就行。” 李大勇脑海中灵光一现说出了这句话，将话头圆了过去，他记下了方才是谁说的话，等这件事情结束了定然要找找他麻烦。 有人想问那为甚不直接将门锁上，但是看着李大勇的脸色，他们也不敢在多说些什么，反正他们更加希望外面的人冲进来，这样最起码他们可以拿人头。 “一！” 两人用钢筋顶着门，随后猛然用力。 “嘎吱。” 看起来紧闭的大门竟然没有关着，被两人一捅就开了。 不过开的缝隙并不算大，只有三四十厘米宽。 露出了院子内的场景，近处倒是看起来没有人，朝远了看能够看到左右两边站着人拿着武器紧张兮兮的，这些人见到门开以后还赶忙往后稍稍。 李大勇带着人忙往两边撤了撤，两队人就躲在门后面，只等着有人进来就给一刀。 “嘎吱。” 门又被捅了，这一次几乎完全洞开，后面的人跟老鹰捉小鸡一样，往两侧躲着，尽量不露出头来。 好端端的千人战场宛如儿戏一般。 刘振华颇为无奈，这是谁的部将，还躲呢。 真当他们是傻子，冲进去探头被给一刀。 这门后估计埋伏这不少人，看着方才两侧的人就知道。 大门不到三米宽，最多让四人并行，冒然冲进去，天兵们的优势发挥不太出来，他们这边要损失惨重。 “纵马冲进去，撕开一道口子。” 刘振华看着大门，高将近三米，人骑着马是可以冲进去的，不过那样有些危险性，刀剑无眼，他没有必要冒这個风险。 “超，过来，”刘振华招了招手，杨立超走到刘振华身边。 刘振华凑到杨立超身边耳语，后者不住点头。 随后，刘振华手中浮现出一把长枪，枪柄有八尺多长，枪尖长一尺，呈棱形，这是破甲枪，在商城内要二十声望一把。 “给你的。” “多谢灶王！” 杨立超眼热的看着刘振华手中的长枪，虽然感觉有些眼熟，但是毕竟是灶王拿出来的，肯定不是凡品，当是他看错了。 接过长枪，杨立超跨上马，随后朝着远处行进，众人为他分开条路来。 “赵世成，过来，”刘振华招招手，后者赶忙凑上前来。 刘振华又是在他耳边一阵嘀咕。 不多时，后者带着五十天兵，一百民兵朝着右侧绕过去。 墙壁上虽然有石子瓦片，但依旧可以用手中钢筋处理。 门内，李大勇听着外面的嘀咕声，耳朵不住的朝着门上凑去，但就是听不清楚外面的人在打些什么主意。 他顿时心中有些焦急，但却又毫无办法，总不能冲出去和这些人厮杀。 眼下别人占据门外的位置，若是他们冲出去，那岂不是倒反天罡了。 只能够等着对方先动手了，那句话叫怎么说来着，敌不动我不动。 刘振华看着敞开的大门，“回头有条件，先给任宏利上一副重甲。” 一副重甲一千声望，虽然这玩意有些沉重，就比如宋代的步人甲，由铁质甲叶用皮条或甲钉连缀而成，其防护范围包括全身，由1825枚甲叶组成，总重量达29公斤，但是穿上以后，最起码普通的刀枪是难以破防了。 面对眼下这种情况只需要任宏利披着甲率先冲进去即可。 刘振华朝着方才赵世通带兵的方向看了过去，地主家的院子很大，隔着拐角处站着一个人。 赵世通带人绕到了侧面。 “叠成人梯，上去清理石子瓦片。” 赵世成说道。 地主家的院墙并不算高，仅仅只有两米多一些，他的话音刚落下，周围的天兵们便三三一组，两人做底，一人踩在两人肩膀上，拿着钢筋对着院墙上的石子瓦片进行清理。 这些东西在钢筋面前显得十分脆弱。 叮叮当当一阵怼，地上散落着石子和瓦片，倒也不需要清理出太多，只需要能够让这一百五十人越过去即可。 不多时，便清理出来十米的墙头。 “搭十个人梯，翻上去。” 十人弓着腰双手撑着墙壁，低下头，当做垫脚的梯子。 立时就有十人踩着这些人的背爬上去站在墙上，待到将武器都接过以后便翻了过去。 地主家的人也是心大，这边竟然无一人看守。 很快，一百三十人翻了过去，有十人蹲在墙上，对着下面做人梯的人伸出手来，将外面的十人拉了上来。 一百五十人就这么从侧面翻了进来。 要么地主们没有打过守院的战斗呢，左右后面甚至没人来盯梢，有人也无用，这么大的院子，得多少人才能够看过来。 “走，跟我杀过去！” 赵世通举着钢筋喊了声。 天兵们还未反应，民兵就已经率先冲过去，人头，都是人头，三人便可成天兵。 ------------ 第六十二章 乱战 赵世通等人翻越进去，顿时喊叫着朝着门口冲去。 站在围墙拐角的人也开始大喊。 门口的人从中间分开，留出来一条供马匹前冲的道路来。 在喊杀声响起的时候，杨立超便手握着破甲枪拉动缰绳纵马前冲，马蹄声响起，外面的天兵民兵还有加入的流民看着杨立超威风凛凛的样子，顿时心生羡慕，不过眼下要紧的还是立下军功，只等着杨立超过来，他们跟着冲进去。 五十米的距离已经足够马匹速度提上来，杨立超俯身单臂夹枪前冲，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两侧，他要做的只是冲过去撕开口子，冲到门后那些人包围的尽头，然后掉过头来厮杀。 门内的人慌张起来，他们听到了来自于院墙一侧的喊杀声，随后就看到一侧冲出来了上百人，嗷嗷叫的朝着他们冲来，他们好像被包围了，有人从院墙上翻了进来。 “都乱啥，两个人头半石粮，”李大勇吼了一声，这是管家教给他的办法，队伍一乱就喊这个。 果然，听到他这句话，佃户组成的队伍顿时冷静下来，他们慌啥呢，这些人也是和他们一样的农民，哦不，现在是反贼，杀了他们四个人就有一石粮，几乎相当于一亩地的产出了。 “去一半儿人，拦住那些人，其他人留在这跟着老子看着门。” 李大勇吼道。 话音刚落，一堆人就要朝着那边冲过去，没有個具体的指挥，这些人只能够靠着自己的感觉朝着那边走，一会五百多人就走了两三百，迎着那些从侧面来到人就过去了。 李大勇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听到门外马蹄声响起。 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人已经纵马冲了进来。 李大勇感觉马上的人连看他都没有看一眼，他顿时大吼一声，“妈的拦住他，都在干甚。” 后面的人见到马匹冲进来，慌慌张张的挥舞着刀，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寻常士兵见到纵马冲锋的人过来，都不敢伸出手里长枪直面，更何况是这些没有经历过多少场面的家丁和佃户。 手里拿着一尺多长的弯刀，再看看别人手里拿着的将近三米的长枪，他们怎么可能敢往前靠。 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不是说，外面的人都是和他们一样的农民造反吗，这怎么还有骑马拿着长枪的。 马匹冲了进来，后面嗷嗷叫钻进来一个黑脸大汉，旁边跟着一群手拿棍子的人，三三一排就往里面钻。 那黑脸大汉上来就带着两个人往侧面钻，拦在他面前的人被他哐哐两棍子砸在脑地上顿时身体软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才刚刚反应过来。 “杀人，拿粮食！” 李大勇喊了一声，但是他看着那黑脸大汉心中发憷，不敢上前，他们这些家丁杀人也没有多少粮食，拿着那点粮饷，拼什么命啊。 他转头朝着另一边看起来体型和他相当的人冲了过去。 “杀人，拿粮食！” 佃户们看着这些冲进来的人，最起码不是那马，让他们毫无办法，这些人明显好对付的多。 众人嚷嚷着冲了上去，让他们惊愕的是，对面的人同样嘴里面大喊着什么。 “杀人，当天兵！吃白粥榨菜！” 这些人叫喊的甚至比他们还要响亮，在朝着他们的脸看看，那狰狞的脸，通红的眼睛，鼻翼大张着，宛如牛鼻子一样，脖子上青筋都在跳，似乎在看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们这群佃户，仅仅只是看到了管家拿出来的粮食就敢拿着刀和这些人拼杀，而民兵们呢，每天看着天兵们蹲在一起，喝着飘香的白粥，嚼着嘎嘣脆飘着香油的榨菜，而他们只能够吃小麦糊糊，他们简直羡慕的坤八发紫，眼下等待多日的机会终于来了，他们怎么会不疯狂呢。 民兵们冲的比天兵还快，一股一股的往里面涌。 左边被任宏利撕开了一个口子，他照着刘振华说的，冲进去以后不要待在原地，挥舞着棍子朝着一个方向一直冲，冲出去以后在折回来。 他握着钢筋，手脚并用，和一头蛮牛一样往前冲，身边跟着两个天兵，给他抵挡着来自一侧的伤害。 任宏利手里面的钢筋棍子大开大合，抡过去那一片人就是龇牙咧嘴嗷嗷乱叫，这还是运气好的，运气不好的直接被横着抡到脑地上，当场上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 左右两翼的天兵就没有任宏利这么狂放了，他们小心翼翼的抵挡着两侧砍过来的刀，幸亏赵世成他们一下子吸引了两三百人，眼下他们三百五十人面对两百人，甚至还隐隐有些占据上风。 李大勇红着眼睛，这才刚开打多久，就乱了套了，说好的躲在门后面砍刀呢，对面那黑大个冲进来直接往左边冲，根本不往前走，直接让一边的防线溃散。 后面跟着的人冲进来，也下意识的往左边躲，他们只能够涌上去，但是那些人拿着的东西真他妈是又硬又长，刚才李大勇被沾了一下，低头看一眼已经是青紫色。 这些人也十分古怪，三三一组，他们冲上去立刻有人拿着那棍子挥舞不让他们靠近，其他人则是棍子对着他们一通敲。 手里这弯刀被敲的叮当作响，反震的力道让他手一阵发麻。 李大勇左右看了看，妈的，自己的人怎么这么少，转头朝这一边看去，方才分出去对付那些绕过来的人竟然比他们正门这里的人还要多。 这时候战场形势已经乱作一团，喊人也喊不过来。 只能够打下去，李大勇看了一番，有上百人的武器都是杂乱的菜刀砍刀什么的，这些人比较好欺负。 他刚想冲过去就看到了让他愕然的一幕，一个拿着菜刀的人被家丁们砍了一刀以后，竟然毫不在意的将那家丁扑倒在地上，一刀将那家丁的脖子抹了，鲜血流的满都是，然后那人割下来家丁一个耳朵揣在兜里以后便继续朝着周围的家丁冲过去，丝毫不顾胳膊上流血的伤口。 李大勇打了一个寒颤，有些不理解是什么在驱使这些人这样不要命的厮杀，这得给多少好处。 ------------ 第六十三章 拉新 赵世通看着冲来的两百多人，他手里面的人明显少于这些，不过赵世通并不慌张，因为他看到那些人背后有人骑着高头大马冲来。 民兵们兴奋地迎了上去，虽然能够大致保持阵型，但是依旧有些散乱，天兵们在侧，比民兵显得有秩序多了，按照刘振华的训练，互相配合着推进。 对方明显来势汹汹，佃户们看着眼前这些比他们装备还要差的民兵，心中大定，一个个拿着弯刀冲上去，双方很快接触，第一波便有了伤亡，血腥味儿弥漫开来。 “我来助你！” 杨立超在马上大喊一声，他在队伍侧面游走，手中破甲枪刺过去便是一人胸口对穿，破甲枪枪尖往下逐渐变宽，再往下却又变窄，这样能够保证他拥有锋锐程度的同时，又能够造成巨大的伤口。 那佃户难以置信的看着胸口，伤口处血流如注，他身体往前趴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看到了这惊悚的一幕，回过头来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手中的九尺长枪还在滴血，这一幕顿时造成了一小股人的慌乱。 在战场上这些慌乱是会传染的，这两百多人前面在面对民兵们和天兵的攻击，后面的人则是在躲避杨立超的长枪。 杨立超并不恋战，甚至不往人堆里面冲锋。 他犹然记得当初刘振华带着他们面对马匪的时候，马匪面对数于几倍的人群时依旧不知死活的往前冲入人群中，直接被乱棍拦下马打死。 虽然说很大原因都是因为那马匪马术不精在加上手里武器太短，但是小心些总没有错，骑兵的优势很大一部分就是机动性，跑起来的才叫骑兵。 他对这些家丁们造成了巨大的杀伤，手里面长枪刺捅挑劈，每次出手总有一个人要倒下。 门口的战斗，随着天兵民兵和那些中途加入的村民完全进入大院内，胜利的天平开始朝着刘振华一方倾斜。 刘振华在两三個天兵的簇拥下拿着钢筋加入战斗，门口的李家守卫本来在质量上就不如刘振华的天兵和民兵，眼下数量也不够，很快就有些溃不成军。 佃户们本来是靠着粮食提的心劲儿，在加上都以为这些人和他们一般都是庄稼汉子，应该好对付才是，谁知道打起来根本就不是。 刀砍在人身上血滋滋冒，棍子敲在脑袋上瞬间就凹下去一块，那大黑块头一棍子下去甚至有人眼珠子都被敲了出来。 多吓人呐。 “额不要粮食了，没命拿！” 有佃户受不住了，丢下刀就朝着其他地方跑去，一边跑一边呜呜的哭，人的心劲儿一旦泄了就会造成这种崩溃的效果。 见到有人逃跑，天兵们也没有去追，他们训练的日子多，对于刘振华言听计从，知晓刘振华说过不许滥杀。 民兵们虽然有些个别的想要追出去，但是追一个人和杀眼前这些人相比，明显是杀眼前的比较重要。 刘振华得空便统筹全局大眼看了一番，对这一幕十分满意，不越人追残血，无论是在现实战场还是moba游戏里面都是常识。 “本尊乃灶王！现在放下武器，赏粮一石！劝说他人放下武器，两人赏银五钱！反水砍友军一刀赏银八钱！” 刘振华大吼一声，这叫什么，提现+拉新+砍一刀。 “你俩也喊。” 旁边两个天兵护卫左右，顿时大喊一声，“现在放下武器，灶王赏赐粮食，劝别人放下武器，两人都赏银子！砍队友，赏更多银子！” 他们吼道。 一些腾出手来的天兵也跟着喊。 战场顿时回荡着这声音。 “自己放下武器，赏粮食，劝别人放下武器，两人都赏银子，砍队友，银子更多！” 一些慌慌张张的佃户和家丁们听到这句话顿时愣住，就连那逃跑的都回过神来。 “啥？粮食，银子？” 逃跑的家丁和佃户看着手臂上绑着的麻布带，直接扯了下来，有些还对着那些逃跑的人大喊，“兄弟，别跑了，后面那人发粮食发银子了。” 他们看明白了，李家老爷的钱粮是拿不着了，但是灶家老爷的钱粮来了，并且还很好拿。 什么放下武器就给粮食，什么劝说别人放下武器，两人都给银子，什么砍自己人给更多钱，还有这种好事儿。 一些正在打的佃户赶忙拉开距离，将武器丢在地上，抱着头就大喊，“我投向，给我粮！” 一些则是转过头来看着自己人，“兄弟，额们要不别打了，一块零钱去吧。” “忒，好说，不过能不能先给手里面家伙放下，额怕你砍额一刀。” 要知道砍自己人还加钱。 一些人甚至琢磨着要不要拉个人互砍，但是想了一下被砍一刀可能会有死的风险，还不如劝别人去放下武器，或者砍别人来的要好。 对面的军心直接溃散。 李大勇脸都黑了，他远远地朝着方才管家放粮的地方看了一眼，只见到地上堆积着的粮食，还有敞开着的一箱银子，上面的地契债纸还有那管家早就不见了。 “老爷不会跑了吧？” 李大勇脑海中冒出来这样的想法，他顿时心中一颤，在看看眼下局势，这还打什么。 玩什么命呢，他将手里面的刀丢在地上，随后学着那些佃户一样手抱着脑袋，最里面大喊着不打了。 这边的战局很快结束，或许是因为刘振华就在近前的原因，一些民兵虽然觉得这么多人头投降之后没得拿了有些可惜，但是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赵世通那边的人听到了大门处的叫喊声，在看到那些人都投降了以后，他们也坚持不住了，顿时丢下武器，放弃了战斗，希望那灶老爷能够真给他们粮食。 赵世通看到这一幕松了一口气，民兵里面已经出现伤亡，天兵也有受伤的，但是没有死的，毕竟他们知晓配合，虽然做不到进退有度，三位一体，但是对付这些佃户显然已经足够。 一些民兵看着这些抱头蹲在地上的，在摸摸口袋里血淋淋的耳朵，心中合算了一下杀人的数量，再想想下次战斗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两三人顿时对着那些抱着脑袋的人痛下杀手。 ------------ 第六十四章 抚恤 局势已经稳定下来，那些家丁们抱头的抱头，蹲着的蹲着，口中皆是发出求饶之声，赵世通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虎口，刚才和人拼了两下，他的神兵将那人的刀振下了，他的手也被振的发麻。 杨立超从马上跃下，从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块布，将破甲枪的枪尖擦了擦，又是一把神兵，而且还是本命神兵，这就是他的老婆，每晚都要抱着睡觉的东西。 忽然，他注意到一个民兵，脸上带着凶狠之色，拿着手里的柴刀对着面前已经放下武器抱头求饶的佃户砍了下去。 “住手！” 杨立超面色一变，伸出手对着那人喊道，但是已经晚了，屠刀已经落下。 哧。 毫无防备之下，那家丁的脖子直接被抹了，家丁捂着脖子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民兵，他不明白为什么已经说过放下屠刀不杀，竟然还是将他杀了。 周围的家丁和佃户们惊恐的看着这一幕，有的直接拿起来刀和天兵民兵们对峙起来。 “干什么，都干什么！” 赵世通刚放松一会，见到这一幕顿时身体紧绷，盯着这些人，他注意到了那个杀死投降之人的民兵，气不打一处来，贪战功不是这么贪的。 杨立超心中一紧，他担心的也是这一幕，见到情况不对，他赶忙上前，一脚将拿民兵踹到在地上。 旁边两三個民兵也有这样的想法，或许是被杨立超那一嗓子吓到了，他们并没有动手，眼下看到这一幕顿时清醒过来，他们心中有些庆幸，幸亏没有动手，不然现在被踹的就是他们了，看这样子似乎还有更加严厉的惩罚。 “额们干甚？你们干甚，不是说丢下刀不杀的吗？还杀饿们？” 一个佃户握着刀双目赤红的看着赵世通，做人咋能言而无信，这不是骗他们然后杀吗？ “你们先冷静，他这是违反了纪律，”说着赵世通又走过去对着那人补了一脚。 被踹的民兵顿时不敢吭声，他方才也是被军功诱惑，眼下被踹了两脚在看着这一幕，顿时意识到坏了，他好像惹祸了。 大门后面的情况已经稳定，刘振华转眼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他料到了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大步走到近前，看到刘振华，赵世通和杨立超喊了声灶王。 那些家丁和佃户朝着刘振华看去，这是正主来了。 刘振华没有理会，眼睛盯着那个动手了的民兵，后者被刘振华的目光盯得低下了头，他心中十分忐忑，不知道灶王会如何惩治他。 “杨立超，带些天兵往院子里面搜一搜，若是没有找到那李家地主就算了，”刘振华沉声说道，以那李家地主的性子，估计早在看到他们过来的时候跑去别处避难了。 “是。” 杨立超应了声，随后他带着此处一半的天兵朝着后院搜索。 众人盯着刘振华，他们手中拿着的武器放也不是拿着也不是，还不知道这灶王到底什么意思。 刘振华将目光看向了地上的那具尸体，随后指着说道：“有人认识这死去之人吗？他的家中可还有亲人？” 佃户们对视一眼，不知道刘振华问这个作甚，斩草除根吗，还是什么，不过不多时一个格子不高脸上满是皱纹的庄稼汉子走出来，小心翼翼的说了句，“额认识，李大宝，家里面有个儿子，有个老婆。” 刘振华闻言点头，随后说道，“此人放下武器，已属我灶王麾下之人，被人杀死，按战死论处。”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佃户们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按照战死论处，这是不计较方才那人杀死这人之事了？ 天兵和民兵们还是第一次听到灶王爷提到战死这件事。 资历老的天兵在马匪时期就跟着了，一路上刘振华都未曾提过战死之人，不过那时候也无人战死，只有人受伤，被灶王爷用仙丹仙器治疗。 “凡跟随本尊，战死者，得银二十两，粮五石。” “此人乃战死，并为放下武器之人，得粮一石，共得粮六石，银二十两。” 刘振华话音落下，佃户们顿时哗然，粮食六石，九百斤呐，几乎相当于六亩地一年的产出，足够寻常三口之家吃上一年的时间。 虽然当今下物价膨胀，但是二十两银子依旧很能打，寻常农家人所有财产加起来说不定才十五两左右。 恐怕这大明王朝的兵死了都没有这种待遇。 而眼下，这人甚至没有加入这灶王麾下，枉死与手下一人之手，却得到了这般抚恤。 在看看那李家老爷，这么一对比起来，李家老爷根本就没有拿人命当人命啊。 “灶王爱民如子，体恤将士，我等为灶王而战虽九死仍不悔，”赵世通慷慨陈词，说吧，直接躬身单膝跪在地上，“灶王万岁！” “？” 刘振华心中愕然，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了？ “没事多琢磨琢磨任卓越如何处事。” 赵世通俯身，脑海之中回荡着大哥的话语。 “灶王万岁！” 其他天兵和民兵跟着喊，天兵们没有想到，他们的命竟然如此值钱。 活着有灶王爷发放的白粥和榨菜，死了竟然还能有如此多的抚恤。 民兵们亦是如此，现在他们更加想要晋升天兵了，这些民兵大部分是张家之人，皆有老幼，若是在上战场，定然奋勇搏杀，活着更好，死了也不错，怎么都不亏一遭。 “起来吧。” 刘振华道了声。 “先前答应你们，投向，劝降，反水之言，皆作数，待到战后，你们的粮食和银钱也会一一结清。” 佃户们咽了一口吐沫，眼睛盯着刘振华，若是这些话还没能折服他们的话，刘振华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们跪在了地上。 “并且，加入本尊麾下，登记在册，李家地主之田地，本尊亦会均分，便有你等一份，你们若有人欠下李家地主之债，一并做销。” “灶王英明啊！” 刘振华话音落下，佃户们顿时跪在地上，那李家地主让他们杀人才给粮食，杀得多了才给销债。 眼下，他们投降加入灶王就有粮食，而且还有地分，债务也消了，天大的好事啊。 ------------ 第六十五章 战后 佃户们没有想到灶王竟然如此慷慨。 若是早让他们知道，灶王这般，他们还跟着李家老爷干什么，眼下死了这么多同村之人，并且他们应当不算战死，真是可惜。 刘振华也有想过喊话，只不过喊话变数多，双方竞价，一方可以画饼，不断起价，又反悔的机会，但是刘振华说出多少就必须是多少。 被踹到在地上的民兵听着周围的声音，心中十分忐忑，他现在坐如针毡，不知道刘振华会对他如何论处。 忽然，他感觉一道目光看向了他，是灶王爷，他心中顿时一紧，宣判要来了吗。 “至于你，”刘振华盯着这人，“戴罪之身，暂且绑起羁押，等待战事完毕以后再做处理。” 刘振华早在设立杀三人晋升天兵这种制度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会有这种人。 眼下这人，就算是被‘抓典型’了。 他先前已经说过，不可杀不反抗之人，就算是其中有主要首脑亲信，亦是如此，等待刘振华处理。 眼下此人贪图战功，杀死了不反抗之人，并且还差点让其余放弃抵抗之人重新拿起武器抵抗，那这个典型就更加典型了。 民兵面如死灰，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若是刘振华现在就处置他，这件事情说不定还不算大，但是眼下，灶王爷竟然要等着战事结束以后处置，这就证明了他犯的事儿不小。 他甚至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灶王善，确实善，对天兵民兵民众的好，他看在眼里，正因如此，灶王打算处置他，就证明了他确实是犯了天大的错误，让他如何求饶。 刘振华一挥手，两个天兵顿时将那人反手拿住。 那民兵身体瘫软，被两个天兵强撑着才勉强站起来。 杨立超在后院带着天兵一番搜索，只找到了一些丫鬟小厮，没有一個地主家的主要人物，“跑得倒是挺快。” “将这些人压到前面去，”杨立超摆摆手，那地主现在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呢。 “阿嚏。” 李洪光打了个喷嚏，他坐在轿子里，扒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一片荒芜，和他的院子比起来差多了。 他那院子，春夏秋冬总有些绿植，也总有些花卉，只是可惜，他现在只剩下白的，黄的，冰冷的金银了。 “这世道的不公，还是烧到我们头上了，”李洪光叹息一声，他的脸上没有多少肉，看起来不像是个地主，倒像是个贫农，当然，要抛开身上的华贵服饰不谈，还有车内的两个美艳的小妾。 幸亏他提前准备，不仅留下哨卡，而且还让家丁佃户去拖延时间，眼下他逃往延安去，那里毕竟有大一点的城池，留在这里也确实安全一些，最起码不用这般仓皇而逃。 “只是可惜，我的那些田地，那些交口镇的铺子，”李洪光叹息一声。 耕作的土地，算上周边的荒地，那地可就海了去了。 “老爷，总会回来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旁边的小妾侬声细语的说道，声音如酥，有江南女子的味道。 也确实是江南女子，这可是李洪光当初大价钱买来的。 “就你这小嘴最会。” 李洪光看着眼前的小妾，只觉得有些什么东西他不吐为快，只能够借着小妾的嘴出来。 又是战后收获的时候。 让刘振华无奈的是，那地主似乎将所有的黄金白银带走了，遍寻庄园竟然无一两黄金，甚至连首饰都没有。 “看来一家地主被宰，这些地主大多都长了记性。” 眼下这里如此干净，那李家地主估计早就料到了有这么一天，提前收拾好了，只要情况不对就先开溜在说，保全财产。 “不过，地什么的，这人倒是带不走，”虽然地契什么的没有了，但是其实影响不太大，这是他刘振华打下来的地盘，届时重新丈量，分发。 刘振华觉得自己应当不会像那些农民军一样四处流窜，而是打下扎实的地盘，一点点扩张，推行自己的法度规则。 只能说，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好在人手足够，眼下得了李家村附近，村民不在少数，届时空置出来的人口，依旧按照大体上男战女织的办法去做。 其余零碎，安插各处人手不足之地。 古代很多时候都是春耕时耕作战时为兵，但是眼下陕西山东河南等地皆是大旱和蝗灾轮番轰炸，谈何耕作，只能以战养战。 好在这些狗大户粮食多得很，大明王朝即便是到了末年，整体也十分富有。 不过，钱财都集中在地主，权贵巨室里面，官员腐败，收税又收不上去，北方流民遍地，江南看起来歌舞升平，十分富饶，但是也是危如累卵。 百姓穷苦，甚至易子相食，崇祯皇帝也无力从那些到的君子嘴里面扣出钱来。 这些地主富翁，贪官权臣，手里面的家产，等到日后皆是被满清屠刀收割。 不过眼下，刘振华的刀明显要比满清的刀快一些。 而攻克北京的李自成，现在和刘振华同台竞技，不过已经落后了不少，他在崇祯二年才起义，闯王的名号也是因为他的头头高迎祥为闯王，高迎祥牺牲以后，他便继承了这个称号。 他现在说不定还是一个小小役卒，和刘振华出身一般。 一步慢步步慢，再加上刘振华扩张的速度，给他一年时间说不得能够吞下陕西，皆时的兵力，虽然不至于拉出来坦克，但是最起码肯定有一支纪律严装备精良的军队，甚至能有火枪营什么的。 搜刮出来的埋底的陈粮，被翻出来放在前院那些粮食身边，又是战后的分发粮食阶段。 不过在那之前，明显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将抓出来的典型，在众人面前处置一番，之所以没有带回去问审，是因为，这是战斗的‘典型’，眼下适合加入兵卒队伍的，基本都在这里了。 无论是原本的手下，还是现在多出来的李家村周围适龄青年。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被两个天兵羁押的民兵身上。 ------------ 第六十六章 认罪 天兵们虽然对这个面孔有些面生，但是民兵们倒是清楚的很，毕竟他们都是一个村子的。 “张五这是咋的了，犯啥错误了又？” “不会是当逃兵抓住了吧？我听那些天兵们说，灶王爷以前就杀过逃兵。” “咋会是逃兵呢，额们那个民兵不想着杀敌变成天兵呢，傻子才逃跑。” 民兵们悄声讨论着，方才就见到两個天兵押着张五，那些个天兵都是面色严肃，同村的民兵也不愿意多说，眼下只能猜测一番。 “杀人，这小子，不会是刚才灶王爷说完，这些人投降以后动手了吧？” “啧，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还真是。” 民兵们看着前面小声议论着。 也不知道灶王爷会如何处置他。 不多时，刘振华缓步走了出来，有两个民兵拖着一个满是血的尸首放在了那被羁押的民兵旁边。 失魂落魄的张五看了一眼身边的尸体，这是他杀死的，他自然印象极深。 眼下，凶手和被害者都在堂下，只等着刘振华宣判了。 张五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但是如此大的阵仗，恐怕不是什么简单地事情。 刘振华负手走出来，脚步声平缓，他的腰间别着那把宝刀，跟随着刘振华的脚步晃动。 张五听着刘振华的脚步声，心都随着那脚步声跳动，他瞥见了刘振华腰间悬挂着的宝刀，顿时耳朵一阵蜂鸣，眼前一白，差点晕过去，但是他被两个天兵搀扶着，并没有倒下。 他知晓那把刀，上一次，张家地主的两人都是被那把刀斩首，在加上，平日里面，刘振华很少用那刀，人们都在传，那把刀拿出来必然是要杀人的，那就是灶王爷的判笔。 眼下，刘振华手中并无武器，唯有腰间悬挂着的刀，要对他动刀了吗。 张五心中惊骇，两股战战。 他的罪何以至此啊！ 刘振华站在张五身侧，面对着众人。 他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目光停留之处，总有人低下头去，不敢于他对视，尤其是先前趁乱摸金的民兵，他们本就犯过错误，但是由于刘振华饶恕，他们才没有受到惩罚。 眼下，张五明显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本尊，伺察善恶，先前本尊曾说过，不得杀手无寸铁之人，不得杀投降无意反抗之人，”他看向被天兵架着半跪在地上的张五。 众人心中一凌，刘振华今日之语气，和当日审判那地主家儿子管家的语气一模一样。 “而眼下，民兵张五，在方才的战斗之中，贪图战功，杀死了无意反抗放下武器之人。” “并且还是在本尊许诺，放下武器赏粮以后。” 刘振华的语气逐渐加重，“那人已经算是本尊麾下之人，当算是民兵，和你们乃是袍泽。” “而今却被张五所杀。” “并且，因为张五杀死放下武器之人，差些让李家佃户重新拿起武器和我们战斗。” 这点和赵世通一起的民兵天兵们最有体会，他们都是亲眼看着那些佃户满脸紧张的重新拿起武器，虽然说，一些民兵们倒是希望如此，这样能够获得更多的战功，但他们也不敢说出来呀。 “我知道你们想的什么，若是在执刀兵，岂不是有更多战功可拿？” 刘振华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人，“眼下这还仅仅只是和佃户作战，打下地主院子，面对敌人数百，若是换成日后攻城拔寨，数万数十万人降，却因为一人贪功，杀死降兵，导致其余降兵哗变。” 说着，刘振华指着眼前的这些天兵和民兵，“你，你们，不仅攻下城池后的泼天富贵没了，而且都可能要死。” 这些民兵天兵大部分都么有什么文化，将这人犯的错以直白的利益关系说出来，这些人能够理解的更加深刻。 果不其然，当刘振华说出来这些话的时候，一些民兵的小心思没了，这个后果太严重了，攻城拔寨以后的富贵啊，若是因为一人没了，他们一人一口吐沫都要将那人淹喽。 “战场无小事，眼下，张五所犯之罪，”刘振华猛然将刀拔了出来，“当杀！” 锵。 宝刀闪烁着寒光，映照出张五恐惧的脸。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刘振华，没有想到他仅仅只是因为贪图了一份战功，竟然就要杀头。 周围的民兵天兵，还有李家的佃户家丁丫鬟小厮都一副惊讶的表情，似乎没有想到，刘振华竟然要杀死手下的兵。 不过听着方才刘振华说的话，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人犯下错误的严重性，并且这件事也让他们更加认识到，灶王伺察善恶，是真的察啊。 怪不得以前祭奠灶王要放芝麻糖呢，不糊住嘴，灶王在天上有事儿是真说啊。 现在在地上，有事儿他是真杀啊。 张五慌忙想要挣扎，他要磕头求饶，但是被两个天兵架着他无力挣脱。 “灶王，灶王，我有罪，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赎罪，求您不要杀了我啊，我也是第一次犯啊！我只是太想当天兵了。” 他声音悲怆的喊着，眼里面已经含着泪水，他不想死啊，他还想着当天兵吃白粥榨菜呢，他还没有吃上呢。 怎么就要这么死了呢。 李家的佃户们愕然，天兵是个啥，咋都想当呢，官儿吗。 这人马上要死了还惦记着天兵。 刘振华没有理会张五，“原本，战死有抚恤，粮五石，银二十两，而你因罪而死，本该没有任何抚恤，但，念在伱家中尚有一母，本尊予你粮三石，银五两。” 刘振华这句话，几乎相当于最后的宣判，透露出来的信息很多。 战死之人粮五石，银二十两，先前只有一部分人听到，眼下所有人都知道了。 如此丰厚的抚恤金。 而张五，一个罪犯，死了，不算做战死，但是灶王爷心善，竟然还愿意给张五银子五两，粮食三石。 “灶王大善。” 众人感慨。 张五听到刘振华的话，嘴巴蠕动一下，却没有在说出来任何一句话。 灶王已经恩义至极，算上先前给的粮食，一共五石多，银钱五两，家中老母足够度过这个灾年了。 “多谢灶王，草民张五，认罪。” ------------ 第六十七章 战后处理 张五被处死，紧接着就是那李大勇。 作为家丁头子，眼下李家幸存头领里面官儿最大的一位，李大勇自然免不了被处死的下场，李大勇这时候才知道他被李家人给卖了，管家在说完那些话以后就已经仓皇出逃，他还傻傻的带着人指挥作战抵抗。 痛哭流涕的求饶根本无用，李大勇直接被抹了脖子。 这一次的战斗，除了张五以外，战死了五个民兵，伤者三十，基本上都是被刀砍中，大部分都是轻伤，双方械斗，并且还是如此进距离的械斗，难免有伤亡。 这次战斗只有一人晋升为天兵，便是那日王和尚手下之人，叫王龙，刘振华将其表现看在眼里，颇为勇武。 其余大部分民兵，大多只杀了一两个，民兵们颇为惋惜，一次战斗竟然难以晋升天兵，下一次战斗还要好久，不过有张五的前车之鉴，他们就算是在想晋级天兵也不敢做什么贪功之事。 只希望下一次战斗，对方的人数多一些。 眼下有人战死，有三人在发放抚恤的时候倒是发现了问题，他们没有任何亲属，甚至没有相近的人，有高额的抚恤金却不知道发给谁。 “既然如此，那些钱，一部分拿出来将他们厚葬吧，另一部分用作修缮名册，刻碑留名，日后战死之人皆是计册刻碑，这算是给战死之人一个归宿了。” 刘振华做出了处理，这個消息自然传出去，天兵和民兵们心里面多了一些不明的情绪，他们之中不少都是奔波而来的灾民。 多少人死在路上，尸体腐烂，更有甚者甚至被吃掉。 眼下他们若是死了，不仅有高额抚恤还能在碑上留名。 国人对于留名二字的执念十分深重。 “听说，灶王爷还处置过逃兵，那人怎么会逃的，傻了吗？” 一些听说过这件事的人心中忍不住想着。 “不过，很多人没有亲人这倒是件事情，”刘振华心中想着，他的队伍里面有不少人都是独自一人的，根本没有亲属。 以前的人不像是现代人，现代人若是一个人不婚潇洒自由什么事儿，活的轻松痛快，但是过去的人没有亲人羁绊，有些人甚至会觉得不知道为何而活，像是这些人战死之后竟然连抚恤金都不知道应该发给谁，这可不是一个太好的现象。 “让三个地主家里面丫鬟小厮回归自由身，鼓励自由恋爱，由我见证。” 灶王替月老办事。 眼下，刘振华实际掌控的村子已经有了三个，张家村，李家村，刘家村，这些村子的人数加起来可不少，虽然看起来刘振华眼下手下数量并不多，但若是统计一番底盘内的人数，估计早已经超过千人。 “得好生统筹一番。” 刘振华将半道上遇到的刘家村起事人头领刘能喊了过来，又将李家村这些佃户中的代表喊来。 “凡是明日来此登记户口的，皆发粮食，小孩三斗，老人四斗，成人六斗，并且每家每户还会分田地。” 以分发粮食土地为饵，不仅能够笼络人心，还能查明身份，统筹管理，这样是将这些地方连成片最好的办法，也能够将这些土地打上他灶王的烙印。 刘能和李家管事立刻跪在地上，感谢灶王的恩赐，竟然愿意为他们分发粮食和土地，刘能更加觉得，来投灶王是正确的选择。 虽然不知道灶王为啥要叫灶王。 但是管他呢，分土地分粮食就成，这不跟灶王爷管的差不多吗，就当这人真跟灶王有点关系了。 战斗得胜归来，带着五具尸体，其中两具尸体的亲属见到亲人战死以后，顿时悲怆欲绝，趴在尸体上大哭。 众人一阵默然，刘振华亲自将二十两银子和五石粮食下发，他看到这一幕心中叹息一声，不过打仗吗，死人是难免的，曾经刘振华作为一个现代人，同样认同这一句话。 牺牲之人是崇高而伟大的，他们牺牲是为了让大多数人不被战火波及。 刘振华自认为在这古代，他对于阵亡士兵的待遇做法已经是极好的了。 从周围天兵和民兵们的表情中就能够看出来。 这已经足够了。 刘振华差任卓越和任凡义处理死者名字刻碑记册的事情，差赵世成杨立超分别带人去刘家村和李家村周围丈量土地，后面几日还要分发粮食和土地，这些都是必要的准备工作。 做完这些处理以后，刘振华只感觉大脑一阵胀痛，他直接瘫在太师椅上闭上眼睛，“那些主角都是哪里来的脑子，为什么能够做那么多事情井井有条的？” 刘振华想到了曾经看到的那些小说，主角无论穿越到哪里总能够将任何事情做得井井有条，不出差错。 并且还没有金手指。 眼下他处理三个村子的大体统筹就已经如此头疼，若是日后三省之地，一国之地呢。 刘振华摇了摇头，他才来这里多长时间，人总是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的，他的金手指在这方面并不能够帮助他多少。 “明日后日估计都要分发土地，两村之人皆会于此。” 不怕这些村子的村民不会来登记，粮食和土地的诱惑，比现在发鸡蛋对于大妈们的诱惑力还要大。 无论是老人和小孩，听说有粮食领取，肯定会来此地登记户口，领取粮食。 刘振华让这些人早上来此地登记，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够赶上天兵们吃早饭，能够看到刘振华显圣。 到时候这些人就会理解何为灶王之名。 口口相传之下，日后刘振华统筹的地盘多了，也不需要每次都在各地各村人们面前如此显圣了，流言有时候比实打实的事实来的更要让人相信。 却说那王二，一路北上，他要到府谷去，联络那王嘉胤，路上顺带经过灶王之地，他倒是要看看，这灶王到底是不是当日那不足百人的队伍，若是能够一起联合北上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只能够结合形式，来决定是强行吃下，还是放弃联合。 ------------ 第六十八章 过场 附近的村子钻出来的人比刘振华想象的要多，单单是李家地主周围辐射的村子就有将近七百人，这还是荒年逃亡了不少人的情况下。 再加上刘家村，两村之人加起来就超过千人，算上刘振华原本的队伍，他地盘内的人口数量膨胀到了两千多人。 幸好，狗大户家的余粮多，三个村子的地主，余粮足够养活这三个村子的人，还是那句话，这些地主宁愿看着粮食放坏，也不愿意拿出来粮食救济这些灾民，那李家地主虽然拿出粮食招募乡勇，也不愿意放给村民们太多粮食。 一千两百多的村民，站在张家村和张家地主大院中间数百米的空地上面，从上面看去，刘家村和李家村两家村民，一方站在东面，一方站在西面，中间留着巨大的空地。 已经是八月天，虽然是早上，但天气依旧有些燥热。 村民们相熟的在议论着，一两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倒是不显，但是一千多人几乎都在交流的情况下，这片空地顿时喧闹的宛如菜市场一般。 “不是说登记呢吗，怎么没有人？” “不知道，等着吧，官老爷又跟咱们不一样，估计日上三竿才能起来办事儿。” 细听一番，交谈皆是在讨论登记分地分粮食的事情。 不多时两队有些散乱的人出来，这是刘家村起义之人，和当日保卫李家地主的佃户们。 他们来到各自村子的村民队伍面前，立刻有村民队伍围上来问东问西。 刘能一阵头大，他只知道今日要登记，具体的什么也不知道，“乡亲们，等着吧，少不了大家的，灶王那是谁，大英雄啊，一口吐沫掉地上就是一根钉。” 另一边的情况也是如此。 村民们只能够等着。 “看，来人了。” 有人喊了声，原本乱糟糟的众人逐渐安静下来，他们看着那整齐的队伍前行。 那些人握着棍子走的整整齐齐，走到他们中间的空地上，走到尽头以后，又齐刷刷的转过头来。 两房村民，东西而立，而那些手持棍棒之人，面朝南。 “踏踏踏。” 忽闻马蹄声，能够骑马的至少也是個大官了，众村民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人纵马而来，速度并不快。 一些村民站在后面看不得真切，只能够扒拉着前面的人问，是谁来了，皆是回答，不知道，只知道骑着马，看起来来头不小。 要么就是这些军官的将领，要么就是那灶王。 “是要登记了吗？” “白问，看就完事儿，问我我哪里知道。” 诸如此类的对话。 众人皆是盯着那骑马而来的人，那人骑着马，来到他们两方人中间的空地上。 “恭迎灶王，赐朝食！” 众天兵齐齐喊道，随后手持螺纹钢单膝跪下垂首。 村民们一惊，原来这就是灶王，这排场忒大了，还让他们等在这里看着，村民们有些局促，不知道他们应不应该跪下。 “刘能，我们跪不跪？” 有人问刘能，刘能也有些懊恼，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只能看着李家村的村民，后者显然也在看着他们，无奈，刘能只能够干瞪眼看着中间，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至于后面的赐朝食，是要干什么，发粥吗。 村民们提起来了些兴趣，盯着场中央的灶王，也不见有人煮粥做饭，哪里来的食。 却见那中间骑马面北的灶王，从腰间拔出刀来，对着前方那些手持棍棒的天兵挥舞了一下。 “这是干甚呢？” “这是啥？” “额滴神！” 只见弯刀挥舞后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内，村民们脑海中接连冒出了三句话。 不解，疑惑，震惊。 最后一句话更是惊呼出来，就在他们面前的黄土地上竟然长出来了粮食和碗，碗里面装着的还是熟的做好的白花花的粥汤。 白粥香味儿瞬间散发出来，他们之中有的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玩意。 大白米。 “咋地了，发生甚么事儿了？” 后面那些看不清楚的村民连忙问道，前面的人看见啥了，这咋都喊上娘了。 一些骑在父亲肩头的孩子，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面黄肌瘦，在见到前面这一幕以后顿时鼓掌喊道，“爹，饭，想吃。” 穷苦农民家的孩子懂事儿早，若是换做别家估计已经哭喊起来。 “啥？饭？哪里来的饭？” 村民们更是疑惑，却又得不到答案，一个个踮起脚尖朝着前面看去。 前面的村民没有回应他们的问话，惊呼一阵以后一个两个跪在地上，顿时引起了连锁反应，齐齐跪了下来。 天兵们喊了一声，“谢灶王！” 跪下的村民们口中喃喃道，‘真是灶王啊。’ ‘灶王显灵了。’ ‘老天爷终于派神仙来救我们了。’ 刘家村，刘能与一同举事之人看着这一幕愕然的瞪大眼睛，原来灶王是这么个事儿，真是神仙灶王爷啊。 还以为随便起的个称王称号呢。 李家佃户们更是震惊甚至还有些惶恐，震惊是因为这一幕，怪不得那些兵卒喊着灶王呢，真是神仙爷，灶王爷啊，惶恐则是，昨日他们竟然和灶王爷作对啊，和神仙作对。 这不是找死吗？ 他们顿时直接跪在地上，跟着周围的村民一起，个个脑袋垂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够低声喊着灶王显灵，真神在世。 刘振华拉动缰绳，调转马头，这时候已经不适合他在多说些什么了，效果已经达到了。 左右两边的村民不少，排很多行，后面的人看不见，或许等到前面的人跪下以后能看到一些，但是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靠着猜测和别人说的话，一个灶王的形象便会立在他们脑海里面。 马蹄声远去。 前排的人这才敢抬起头来，和刘振华猜测的一般，前面的人跪下，后面的人看清楚了，稍微猜测一番以后也跟着跪下了。 而最后面的人看到的时候，马匹已经远去，天兵都上前将地面上白粥和榨菜端起来，只能够听别人传述。 ‘灶王骑马而来，挥刀一瞬之间，地上满是瓷碗装着的白粥和榨菜。’ ‘灶王腾云而来，大手一挥，那群兵卒手中皆出现白粥和榨菜，随后灶王驾雾而归。’ 诸如此类，令人敬仰。 ------------ 第六十九章 一唱一和 天兵们将碗筷全部领取以后，民兵队伍们在任卓越的带领下走出。 两人搬着桌椅，上面放着笔墨和册子，后面的民兵们搬着粮食。 要到分地分粮的时候了。 等到粮食和人员就位以后，任卓越站定，看着四周的人，环顾一周以后，他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口说道：“灶王有言，凡是登记在册，皆灶王之民。” “灶王爱民，故，十岁以下孩童，一人三斗粮，再往上数到六十岁的，一人六斗粮，六十以上老人，四斗粮。” 众人竖起耳朵听着，这是和他们利益切实相关的，如此优渥的待遇，他们听到以后，顿时有人跪在地上。 “谢谢灶王爷啊！” 剩下的人反应过来，也纷纷跪下。 “虽是灾年，我家却不落下祭灶，灶王终于显灵了啊。” “是啊，多谢灶王爷。” 村民感慨。 “安静！” 任卓越喊了一声，村民们顿时不敢言语。 “至于田地，按照家里人头算，一个人头一亩地，昔年拥有自己田地的，灶王不会少你们也会算上分给你们，至于分到下田的，也会酌情补偿。” 任卓越的话音落下，又是一阵惊呼，又是一阵人头起伏，村民们感恩戴德。 “安静！” “田地和粮食的事儿说完了，接下来的事儿，也是天大的好事儿，你们也听好，”任卓越说道。 村民们竖着耳朵听着，还有啥好事儿，前面两个已经好得很了，有人隐隐猜测，是不是跟刚才那些兵吃的天粮有关系。 “方才，你们都看到了，那些灶王挥手以神力变幻出的白粥。” 任卓越大声喊着，嗓子竟然没有嘶哑的感觉，所谓天赋不过如是。 村民们连连点头，确实看到了，厉害，一些村民虽然是听到的，但是也认为和看到差不多。 “想吃不？” 任卓越问道。 村民们寂静了一会儿，顿时有个大胆的人喊道，“想！咋不想呢，做梦都想！”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跟着喊，‘想。’ 任卓越连忙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等到安静以后，他又是侧着脑袋做出倾听状问道，“有多想啊。” 似乎又是那人，胆子更大了些，高喊道：“比想娘们还想！” 这句话顿时让一些人哄笑出声。 任卓越脸上露出笑容，挥手示意安静，“这些白粥可不是谁都能够吃的。” “那些香喷喷的白粥，冒着油花，一口下去咸滋滋的榨菜。” 他在两方人之间的空地上，瞩目下，来回踱步，声情并茂，十分带动人的情绪，那白粥和榨菜似乎就在眼前，对，就是在眼前，因为不远处就有天兵再吃着。 “那谁能吃啊。” 又是那人，和捧哏一样。 “唯有立下过功劳的人，才能吃上白粥和榨菜，眼下，灶王要拯救天下百姓，要救民于水火，连日都是战事，立下战功便能天天吃白粥榨菜。” 任卓越说的话很有水平，从实际的好处出发，调动情绪，拉期待，让人紧跟着走，在说出来最后的目的。 “这就是我要说的事情，凡是家里十六岁到四十岁的男的，都要当民兵训练，现在这情况，在战场上，杀三個人就能变成吃白粥榨菜的天兵。” “当然，当民兵的时候，灶王爷也管饭。” 任卓越说完，村民们顿时哗然。 原来那些吃白粥和榨菜的是天兵，听着威风哩，那些兵和他们一样是凡人，吃上灶王爷变出来的白粥榨菜了，名头上还带了一个‘天’字，都是因为立了战功啊，那他们是否也行。 而且就算是不成，当民兵还他娘的管饭，眼下又不能够种地，白在家看着田地，坐吃山空吗？去当民兵，当了有保底，干的好了直接一步登天，顿顿白粥榨菜，这傻子才不干呢。 任卓越看着这些民，接着说着： “我知道你们可能有那些好吃白饭的人，会想着，‘灶王也不是爱民吗？咋不直接让咱们都吃上白粥榨菜？’” 这句话落下，一些村民顿时心里一紧，他们也没说出来啊，就是心里面稍微想了下，这咋被这人看出来了，不愧是跟着灶王的，说不定也有点神仙手段，不能腹诽了。 “没有没有。” 他们连忙在心里面想着，但是疑问已经种下来了，确实呐，都说灶王是百姓神，爱民呐，这咋不直接给他们粮呢。 “灶王是爱民，但灶王又不是你爹妈，惯着伱，溺着你，你要是吃白饭，灶王凭啥白养你们，再说了，你们还得孝敬爹妈呢，更何况是灶王，是不是。” “在理儿，灶王这么好，给额们分粮食，分土地，额们已经知足了，那额们是不是要上供？” 那捧眼又是大声喊了句。 任卓越笑着压了压手，“诶，我上面那句话可不是在怪罪你们不供奉啊，单纯的是让那些不知道好的人清楚自己承了多大的恩情，有粮有地就不错了，还想灶王白给你们白粥榨菜。” “你爹妈看你天天在家吃干饭，还要骂一句败家子儿呢。” 这句话又是让人一阵笑。 等到笑声平静，任卓越接着说道：“至于供奉，过去你们过得苦，灶王根本不计较你们供不供奉，今年灾年，就算是灶王给你们分了粮食，他也不要你们拿出来粮食祭灶。” “但是过了这灾年，只要这些地里面长出来粮食，你们就要拿出来半成的粮食上供。” 闻言，众人一阵哗然，倒不是觉得半成多，而是太少了，不是一般的少，要知道他们平日一年到头落得的粮食也才两成左右，其余的都要上缴。 听父辈爷爷辈那些人说，再往前数两百年，太祖的时候，还有一成的税呢，而现在，灶王爷竟然只要半成。 这简直跟做梦一样。 “多谢灶王！” 人们又是跪在地上磕头感恩戴德，过了一阵后，又是那捧眼抬头说了句： “官爷，还是说说，当民兵的事儿，额们想当民兵。” “对啊，额们想当民兵，现在就想。” 任卓越笑道，“好，不急，都能当。” “现在开始，排好队，先登记，分田分粮！” ------------ 第七十章 再遇王二 灶王的事情流传开来，在小孩口中传颂着歌谣‘灶王到，百姓笑，变出白粥真奇妙。’，成人口口相传，要当民兵去训练，不仅有白拿的粮食，立了战功当了天兵顿顿都有白粥和榨菜。 刘振华对于这一次的朝食十分满意，效果很好，日后走过的地方总要将民众们登记在册，放粮排队的时候都可以来上这么一出，比在多的思想宣传都要好。 一千多村民，处理好这些事情以后已经是第二天，队伍里面多出来了八百多民兵，算上之前的民兵，刘振华手下民兵数量已经超过一千。 天兵依旧是二百人，任卓越被摘了出来，当然，依旧享受天兵待遇，准确的来说那些有才能的人都在享受这种待遇。 任凡义，张友良，赵世成等等，还有个编制草鞋，制作衣物奇快的妇女。 将近千人的武器问题倒是不大，三个地主家里面积累的各种各样的器械就已经足够，更何况还有农民家里面本身的武器，锄头镰刀柴刀这些都是好东西，既有物理伤害，又有附魔，当然附魔发作太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千人多的队伍，由先前战功最多的十人，各自率领一百多民兵进行操练。 至于军中记录，不仅有任卓越的宣读，而且还有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 “有个当逃兵的，灶王眼睛一瞅，那人直接脑袋就掉了。” “还有個贪战功的，灶王腰间的神刀一晃，那人就死了。” “先前有人往自己兜里面揣金银，灶王只是往他们跟前一站，他们就自己都抖落出来了，若不是灶王那时候还没有写下法条，那几个人估计都得死。” “你问我啥是法条，那天上有天条，地上不就有法条吗。” “为啥不叫地条？额锤死你，问恁多干啥，守规矩就行了。” 在人们口口相传下，这些规矩，直接成为了禁忌一般的存在，民兵们发自内心的敬畏这些规矩，想都不敢想，更不要说去触碰了。 时至傍晚，有任卓越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些许凝重之色，对着刘振华说道：“少爷，南边来了一支队伍，不下两千人，都拿着家伙，看样子不像是官兵，倒像是起义军呐。” “去喊民兵和天兵集合，做好战斗准备，”刘振华站起身来，挎着刀，他走到门边，刚准备拿起竖着立着的钢筋棍，他思索一番，现在兵卒多了，倒没有必要身先士卒。 凡战事必有危险，“等到日后有把美式居合傍身，或者来两个手雷，在好些，发把狙，倒可以上前施展，鼓舞士气，而后退入帐中，运筹帷幄。” 刘振华想着，他走出门外，外面已经动员起来，那些民兵和天兵本来就是刚结束训练，眼下得到消息，一个个兴奋地不得了。 上一次战斗民兵里面有一个晋级天兵，第一次吃白粥榨菜的时候，曾经和他一起，王和尚的部下，看到这一幕以后不要提有多么眼红了。 眼下或许要再起战事，这群人兴奋的紧。 天兵们亦是如此，他们的军功是能够换取银钱的，还有粮食，不过大部分天兵都选择换银子，毕竟他们没有家眷，有灶王爷养着，要粮食也没有用，还不如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心劲儿足的很，唯一遗憾的就是，若是他们战死了，钱儿留着甚至没个人继承。 刘振华后面跟着几个官儿，连长，排长，至于班长和民兵正副队长以及小队长，则是在队伍第一排前。 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南边开拔，刚绕出来张家地主的院子，便看到了远处乌泱泱的人群。 那队伍，看起来比他们人多的去了，最少也是他们的两倍多。 不过战前动员说得好，‘打起来，那就是送战功的，打赢了有赏，人头多的，当天兵。’以至于现在即便是新加入的民兵们心中也没有胆怯，一个个手颤抖着，这可不是害怕。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打架千万别找打之前摘眼镜的，身上抖一言不发盯着你的。 却说王二带着队伍，前日仰攻延长，吓得那县令老儿令城门紧闭，士兵们严阵以待，更是派出去求救人马，加急将消息传出去。 王二怡然不惧，他知晓陕西此地的情况，这些人无论向哪里求援都无用，延长县城官兵不出，王二带着队伍绕过延长，那县令还以为要包围他们，更是惊惧，就连夜晚巡逻之人都多出了不少，求援之人更是一波一波往外去。 确实都放出去了，王二没有理会过一次。 带着队伍绕过去以后，他便直直北上，路上，虽然还没有到王二遇到那百人队伍之处，但是打听到了灶王的驻地。 论起点，他比灶王高多了，第一仗就是打下一个县城，杀死县令，灶王仅仅只是斗了一个地主而已。 或许是斗地主比较容易，周围的人得知地主被斗，纷纷效仿，以至于灶王的影响力比他大。 因此，王二内心倒是没有太过于将这灶王放在对等的地位上，不过却也看重，或许这灶王就是他的徐达汤和呢，若是能够收入麾下，自然最好，若是这段时间那人发展体量与他相当，能够联合也不错，昔日朱元璋还曾经在人麾下呢。 队伍向前，王二王虎王右三人站在最前，一眼便见到了对面来的一群人。 太阳将要下山去，天地尚有余晖，王二得意窥得这队伍全貌，人数比他少上很多，但让王二心中惊异的是，这队伍实在是太过整齐。 若对方是军队的话，那么他的队伍就像是菜市场贩卖的走卒和来往询价的顾客混合在一起。 如此对比，高下立判。 他王二唯一有优势的或许就是人数了。 身边的王虎和王右神色相同都是死死地盯着一个人。 王虎盯着对面几乎看不清五官的黑大个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的体型比他还要壮硕，就是那手里的武器有些小家子气，看看他，手中一把木柄大斧，再看看对面那人，手里竟然拿着个拇指粗细的棍子。 他或许都不用用力，两根手指头交错略微用力就能将那棍子折断。 王右则是盯着中间那俊秀之人，随后对着王二道了声：“顺王，这是那日遇见之人。” ------------ 第七十一章 意欲联合 “哦？他就是那灶王？发展竟然如此迅速？” 王二面露惊讶之色，昔日百人的队伍，竟然扩张到了而今千人的规模。 并且队伍如此整齐，纪律严明。 “真乃英雄也，”王二心中感慨一声，心中对于将灶王收入麾下的念头更加强烈。 王二有壮志豪情，以数百人之力敢搏下澄县，而此人有领兵之才能，将队伍治理井井有条，与他一起不正好互补，一展宏图完成大业。 “待会若是谈话，要识礼数，我不让你们说话，你们千万不要多说。” 王二对着王虎和王右叮嘱一番，尤其是这王虎。 见到顺王表情严肃，王虎也不敢胡闹，挠了挠脑袋应了一声‘是’。 “没有马。” 刘振华看着王二的队伍，人虽然多，但是略有些散乱，不过这也使大部分农民起义军的常态，他们斗地主，杀贪官，破监狱，开粮仓，但是对于军队本身不加约束，或者他们本身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股军队，他们只认为他们是劫富济贫，抗击官吏索征的侠义之士，求活之人。 这军队还没有骑兵。 刘振华转念一想就知晓了，眼下这种情况，要么养不起，要么觉得骑兵无用。 双方队伍靠近。 王二率先开口，“敢问阁下可是灶王？” “是，你是顺王？” 刘振华认出来了王二身边的王右，他没有想到这么早就见到了这位明末著名的起义人。 他大致扫了一眼，对方的兵卒数量得有两千多三千，不过若是打起来，刘振华自认不会输，对方的阵型太散乱了，数量也没有呈现出绝对的碾压姿态。 不过真打起来就算是能赢下，也要死伤不少人，这对于发展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哈哈，虚名而已，”王二哈哈一笑。 “不知顺王来此，所为何事？” 刘振华开门见山的问道，能够带着这么多人马起事的也不是蠢人，刘振华笃定王二不会动手。 来这里当是联合的事儿。 见到刘振华直接开问，王二收起笑容，缓缓说道，“灶王，如今天下英雄并起，我等虽聚千人众，但所对之敌，乃是这大明，千人依旧渺小，须知一根筷子容易折，十根筷子坚如铁，若我等各自为战，易被逐个击破，因此，今日来，是想联合灶王，共谋大业。” 王二拱手，态度颇为诚恳，眼下刘振华人数众多，不易以势压人，也不能谈收入麾下之事，只能先以联合之名将其捆绑，在徐徐图之。 王虎不解，脸上浮现一抹厉色，他们明明人多势众，为何大哥要对着人态度如此和善，不过先前王二警告过，王虎虽然虎，但也十分听话，眼下也不多说什么，只将目光又放在刘振华身后的任宏利身上。 在王虎看来就这人有威胁，虽然这人体型比他大，但若是打起来定然是他王虎占据上风，毕竟双方械斗，武器很重要，他一把利斧能够轻而易举劈开那棍子。 刘振华背后的民兵们忍不住腹诽这人，何德何能，还想跟灶王平起平坐？ 就凭啥，凭借人多吗？人多刚好，他们也能分得不少人头，说不定一举成为天兵呢，一时间民兵们心中跃跃欲试，只等刘振华一声令下他们便动手。 “呵呵，”刘振华轻笑一声，“顺王好意，本尊心领了，本尊并无联合之意。” 他背后千人众，料定顺王无论如何也不会动手，刘振华才如此直白，没有丝毫修饰辞藻，后面的民兵也知晓刘振华身份，这样说话也没有丝毫不妥。 王二有些愣神，他没有想到，刘振华就连拒绝也如此直白，“难道说性格如此？” 他知晓一些人才都有些古怪的性格，王虎武力上佳，脑子不好使，眼下刘振华颇有领兵之才能，但为人直白，“为何本王更加喜欢了呢。” 一个有领兵之才能的将才，不会说话就意味着他不可能拉帮结派，甚至还可能处处得罪他人，这样的手下，哪个帝王不爱呢。 王虎一听刘振华的话，顿时眉毛倒竖，十分不悦，想要说些什么，但想着王二有言在先，他忍不住拉了拉王二的衣角。 王二眉头一皱，侧过头来看着王虎，“不要多事，管好嘴，多看。” 说罢，他重新转过头来，“灶王。” 他想要用言语打动灶王，昔日刘备三顾茅庐，他今天也做好了三顾灶王的准备。 “顺王无需多言，天色已晚，就不招待顺王了。” 刘振华又是拒绝。 “你这人！怎地这般...” “闭嘴！” 王虎刚忍不住开口，就被王二打断，他转过头来看向刘振华，“也罢，既然灶王无意，那我也不多说些什么，有缘再会。” 拱手道了声，王二转头看向背后众人，“兄弟们，我们走。” 他要找個地方安营扎寨，继续三顾茅庐。 人才，都是有脾气的，王二钻了牛角尖，他的思路已经错了，又要暂时先联合，又要将刘振华放在人才的位置上，将自己放在上位。 只不过无人提醒他，就算是他的左膀王右也未能看出来，王右也觉得刘振华有些本事，竟然能够发展这么快。 不过和顺王依旧有些差距，他们的起点太高了，几百人便拿下县城，自然看不起这些斗地主的。 王二众人开拔，朝着西南方向去，眼下这种天气，找个地方便能够整顿人马，不过他们带着的粮食并不多，只够大军吃上三天的。 若是三天之内依旧请不出灶王，那就只能够继续北上，联合那王嘉胤。 刘振华看着这些人远去，背后的民兵们有些失望，竟然没有打起来，不过有军中禁忌在如同悬头利剑，他们丝毫不敢触碰这些可能让利剑落下的事情，老老实实跟着刘振华打道回府。 “人还是少，”刘振华心中想着，兵太少了，若是多些，今日他甚至不需要出现。 不过无碍，还有两天时间，就能够将声望餐数量上限再次升级一番，至于声望餐的质量，已经一日三餐，距离下一个等级，只需要两千五百声望。 不过刘振华已经决定优先升级数量了，数量上来，两千五百声望，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 ------------ 第七十二章 为啥呢 “大哥，为甚对那小白脸如此卑躬屈膝，”王虎满脸愤慨，他大哥明明众三千，比那小白脸的人多了去了。 他只要带着人冲杀一番，保证那小白脸服服帖帖的投降，但大哥竟然不让，着实让他不解和愤怒。 “那人有领兵之才能，乃是帅才，”王二对于王虎的反应早有预料，这人只适合领兵在战场上陷阵冲杀，这种事情让他能够理解太为难拿他了。 王虎不懂什么叫做帅才，只知道这个人不给大哥面子，不过见到大哥给他解释，他也明白，大哥不在意这件事儿，并且不让他再多说。 王二的队伍并没有开拔太远，他们找了张家村西南方向上两里一开阔处驻扎起来，他已经做好了多次去找灶王劝说的准备，至少也要三顾茅庐。 “明日我便在去一次，并且，你二人随我一同，不带任何兵卒。” 王二坐在队伍唯一的一个大帐中，看着帐中的王虎和王右说道。 王虎不解，不过依旧点头，王右若有所思，想到了昔日三顾茅庐的典故，刘关张，他目光扫过帐中，在想想自己，这次‘三顾茅庐’故事的主人公，哪个都不如原文，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 复一日。 王二三人赶往张家村。 路上，遇见了一群持械农民，王二看着这些农民手中的武器，大部分都染着血，明显是与人厮杀过。 “想来是附近起义的村民，”王右道了声，昔日他们和这些人何其相像，眼下一眼便认了出来。 “起义农民，为何来此处，投奔灶王而来的？” 王二看着这些农民喃喃道。 “嗨，怎么不说是投奔大哥的呢，咱们绕过延长，想来附近村民已经得到消息，尾随我们而来。” 王虎声音粗犷，让对面的那些农民都听了去。 那些农民朝着王二这边来，走过来的时候恭恭敬敬的问了声，“敢问阁下可是灶王人马？” 王虎一听，脸色黑了下来，他原本以为那一嗓子已经让这些人知道他们的来头，谁知道这些人过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是否是灶王。 王二倒是不意外，他的部下里面有不少人都是主动来投的，不仅有各处的灾民，还有不少战败明兵，大部分农民在选择起义以后都会选择一些已经起义的人投靠去。 树大招风，但树大同样也会吸收更多阳光，更多养分，更茁壮的成长。 “瞎了你的狗眼，在你面前的可是顺王。” 王虎没有王二的提前叮嘱，因此这一次直接也是不忍着脾气，对着眼前这位农民吼道。 那农民一愣，和周围的人对视了两眼，顺王是谁？他们没有听说过啊。 眼下三個人就敢称王？ “王虎闭嘴，”王二呵斥一声，随后笑着对着这群农民说道，“我等也是要去找灶王的，不如一同前去。” 王二知晓，他的名头可能还没有传到这里，延长南边再往南到白水镇外三十里，他的名头都是如雷贯耳的。 那农民这才露出笑容，这感情好，“那一起去吧，听说就在这前面。” 三个村子都已经到了灶王治下，这个消息的传播速度是非常快的，因此周边斗地主又或是单纯活不下去的百姓都在朝着这边靠。 哨兵们早早就发现了这群靠近的农民，不过他们已经习惯了，单单是昨天一天就零星来了不少人来投，今天这群人只不过稍微多一些。 张家的地主大院外，刚好在这群人来的方向上。 赶上朝食，天兵们皆在吃饭，一个个蹲着捧着白粥，脚边上摆着一碟榨菜，又或是直接将榨菜倒进了白粥里，一碗有味道的白粥就出现了。 民兵们的早饭则是小麦糊糊，一百民兵被拉出来看着这些靠近的民众。 他们远远地便闻到了粥香。 “大哥，咋真香。” 王虎鼻头耸动，这味道像是米粥，他们在澄县县令家中找到过些白米，当时他们兴奋的直接熬了大锅粥喝，但是也没有眼下这么香。 王二也闻出了这味道，“灶王如此富庶？” 他们从南打到北，地主老财县令官府，粮仓里面最多的都是粟米青稞，稻米都是稀罕物，眼下竟然能闻到如此香的米粥味儿。 难不成是提前过年了。 “真的！是真的，额滴娘，果然是灶王，”与王二三人表现不同，来投的百姓们两眼放光，一个个浑身震颤，似乎见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能不激动吗，那些传言竟然是真的，灶王挥手之间就有白花花的米粥，当了天兵有米粥喝，那些蹲着的就是当了天兵的人吧，真是叫人羡慕呐。 “老哥，你说什么是真的？” 王二十分疑惑，为何这些民众会如此激动，昔日那些来投于他的民众也没有见得这幅样子啊。 “灶王是真的啊！这是真灶王！” 那人激动地回了一句，“不给你说了，我要当民兵去。” 说着，面前的这些农民慌忙的朝着那些来迎的灶王人马走去。 王二愕然，这人说的话不跟白说一样吗，真灶王，还能是假的不成？ 统筹兵马的是任卓越和赵世成，他们两个端坐在一张桌子后面，赵世成拿着一个册子，任卓越则是招呼着人排队，来此处登记。 “王武，民兵，粮六斗，还有家眷吗？若是有明天带着一块来登记，小孩三斗粮，老人四斗。” 来投的人招呼着排成了长队，对首那人满脸喜色的听着任卓越的话。 “没了，就我一个，我是逃难来的。” “独户，地一亩，去那边领粮食，然后等着站好。” 任卓越喊着，赵世成登记着。 王二愕然的看着这一幕，原本跟他一起的哄乱的队伍，在来到那桌子面前以后竟然排成了直直的一队，仅仅只是因为那人喊了一声。 他的队伍也发粮食啊，为什么没有这么整齐呢，至于土地，没必要啊，现在这土地疙瘩毛都长不出来，有的吃不就行了。 “难道是因为我没有发地的原因？” 王二陷入了沉思。 ------------ 第七十三章 一千 可发地也不见得，能够直接让这些农民如此整齐的排队吧，换做他来倒是也可以，但那必须要建立在使用武力的情况下。 百思不得其解，王二将其归功于拥有领兵之能的刘振华，这些人作为他的手下多少是得了几分刘振华真传的。 只能叹一声不愧是能够将千人士兵调教的整整齐齐的人，手下的一员见面便能够将百人的农民驱使成整齐长队。 不等王二三人上前，便有个拿着长枪的人来到他们面前，王虎太过扎眼，这三人靠近的时候便有人认出来这是昨日那批人。 “你们是来找灶王的吧。” 杨立超开口问道，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死心呢，昨日灶王已经说了无联合之意，这些人还来干什么。 “是，还请通报一声，”王二的姿态已经放的很低了。 “可还是为了联合之事？” “是。” “那你们请回吧，灶王有言，并无联合之意，”杨立超回道，眼睛盯着那黑脸大汉，三人之中也就那汉子对他有些威胁，不过眼下三人并未持刀兵，想来没有找麻烦的意思。 “并且灶王说了，不管你们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回答。” 王二心底一沉，这灶王竟然如此决绝，甚至不愿见他们，怕是他千顾万顾也拿不下这灶王。 这该如何是好，他是真的想要将灶王收入麾下。 “难道要动手？” 王二心中想着，灶王人马不断壮大，眼下又是百人来投，他们虽然人多，但是也没有呈现出碾压的态势，若是大动刀兵，定然要损失不少兵卒，眼下最大的敌人还是官府，还是明王朝。 他稍加思索便否决了动手的想法。 “走吧。” 无奈，王二只能够放弃，继续北上，去找王嘉胤去，若是王嘉胤愿于他联手，两人之力，南下扫荡，或许可以以势逼人，拿下灶王。 只是王二心中隐有忧虑，以灶王发展扩张的速度，他们若是日后南下，再相见时又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杨立超目送三人远去，将消息带给了刘振华。 “终于走了，”刘振华看着桌子上平摊开来的地图，上面延川县的位置用毛笔画着一个大圈。 在延川县东南方向上面，则是另外两个比较小的圈。 交口镇，延川县城。 这是刘振华接下来的两個战略目标，将交口镇拿下，延川县东边，南边，就会连成一片，不会有其他的势力。 而延川县城，是附近唯一一个拥有城墙的城池，刘振华将他拿下也算是有了一个稳固的地盘。 “昔日李云龙上万人才打县城，我这千人还是少了些。” 刘振华不理解，为什么王二当初率领几百难民就能够拿下澄县，他那日看了一下延川县城，城墙虽然低矮，但也不是人能轻易翻上去的，兵卒虽然不多，但那仅仅只是表露在明面上的。 明朝这些县衙，一般每个县有3位巡检老爷。 巡检是九品武官，每个巡检手下有100多人的武装力量，这些人负责治安巡逻、搜捕盗贼等等，三个巡检驻扎在县管辖区的3个点上，一旦某个乡出现小规模的农民起义，总计400多人的武装迅速集结前往镇压。 现在明末地区动荡，这些巡检都驻扎在所属县城内不出。 也就是说，这延川县内最多四百兵卒，加上县城内本就有的徭役百人，若是能招募些乡勇。 零零总总能够凑出来七八百人，听起来只比先前地主家里面凑出来的人多些，但是含金量大不相同，里面四百可都是带甲的。 眼下刘振华兵卒一千出头，“稳妥行事，先拿下交口镇再说。” 交口镇，古代对于这种镇子并没有专门的管理人员，拿下镇子上那家最大的地主，这镇子便基本上落在刘振华手中。 以交口镇为中心，周围的几个村子也在刘振华的辐射下。 诸如高家园，上沟等。 然后在包围县城，乃至于后面的延安府，这可是个经典的战术。 刘振华面露笑容，看着自己的势力一点点变大，并且攻城拔寨，这种成就感和爽快感是难以言喻的。 某个军事学家曾经说过，如果打仗不死人，那将是世界上最精彩的游戏。 凌晨。 声望餐刷新。 刘振华的声望点数量首次突破三千，他毫不犹豫的将其花费在升级声望餐最大数量上。 “一千。” 看着这个数字，刘振华脸上浮现出一抹喜意，他没有料想过，三千声望能够带来如此大的提升。 足足是上一次升级的人数五倍多。 单次发放声望餐数量一千，也就意味着刘振华一天便能够获取三千声望。 一天一匹战马，一天三副重甲，这已经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 据唐朝《延禧式》记载：制造一副明光凯要200多天，修一副要41人，虽然说这重甲并没有标明是何等甲胄，但想来也不会次于宋朝的步人甲。 双方兵卒，带甲和不带甲的可是天差地别，而现在，刘振华一日便可多出来三副！ 当然，他也不会现在就将声望投入到购买甲胄装备上面，还没赚到大钱，就拿出来挥霍，那样太蠢。 眼下升级声望餐质量，仅仅只需要两千五百声望，也就是说，明日凌晨，刘振华的声望餐就能够再次更新。 皆时获取的声望将会更多。 “不过，下一个阶段的声望餐上限升级需要的声望也忒多了。” 刘振华看了一眼，下一个阶段足足需要十万声望，不过转念一想，眼下一天三千声望，这个数字也不算太多，等到升级声望餐质量，也就是明日，说不得一日便是六千声望进账，不到半个月就能够再次升级。 这么一想倒也不算太多，就是不知道下次声望升级以后人数会有多少，眼下声望餐上线升级所需声望，和升级以后的人数，并无太多规律关联，刘振华也无法猜测。 不过这些事情无法阻止刘振华心情大好，他传出指令，好生训练，明日天兵加餐！ 三日后拿下交口，六日攻打延川。 ------------ 第七十四章 茶叶蛋 复一日。 凌晨。 刘振华手里面声望再次突破三千点，这种一日三千的感觉让刘振华舒爽无比，肝佬终于迎来了春天，声望终于开始爆炸性的增长，原本遥遥无期的美式居合似乎有了希望。 拿到声望的第一时间刘振华便将手中声望餐质量升级了一番。 两千五百声望，洒洒水，刘振华丝毫不心疼，毕竟现在也是日入三千月薪十万的人了。 升级一番后的声望餐，距离皮蛋瘦肉粥这种营养丰富全面的粥食又近了一步，虽然早就知晓，但刘振华亲眼看到以后依旧十分满意，这多出来的东西，在这个时代算是挺稀罕的东西了，比肉还要珍贵些。 一大早，又是朝食的时候。 天兵们站在一起。 民兵们亦是如此。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开阔的训练场地上，支起来的一个个大锅上面，那锅比磨盘大，锅里面煮着白花花的东西，飘得香味儿他们有的在睡梦中都被惊醒，若不是纪律问题，他们早就钻出来看看到底在做什么饭了。 “这回咋回事儿，灶王爷怎么不直接变出来食物了，咋开始给天兵煮粥吃了？” 民兵们吞咽着口水，羡慕的看着那大锅，他们对这香味儿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白粥香味儿啊。 不仅如此，旁边一個个木桶里面，也散发着味道，那味道没别的，就是榨菜。 民兵们十分疑惑，以往都是灶王爷挥手之间，碗筷碟子全部出来，等到天兵吃完以后全部消失，这一次，咋就成了大锅煮，木桶装呢。 天兵们盯着这些白粥和榨菜，这不是他们吃的东西吗，这次为何大锅煮，木桶装呢。 不过他们也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他们比较关心的是，刘振华所说的天兵今日加餐的事情。 灶王究竟会给他们加餐什么呢。 两个队伍排列的整整齐齐，现在民兵数量已经上了一千四。 古代消息传播速度慢，但那是针对较远的地方来说的，省内，乡镇，基本上有什么消息都会被流窜的人带到各处去。 一处起义，十里八乡的人都会知道。 灶王的事情在此处传播，因此周围村民难民皆投于此。 刘振华缓步走出，天兵们立刻挺直胸膛闭上嘴巴，对刘振华行注目礼，他们的训练十分严苛，若是犯了纪律可是会剥夺天兵籍的。 民兵们则是稍慢些才整顿好纪律，不过对比现有的农民军乃至于普通明军，刘振华的民兵们纪律性已经是十分出众。 “诸位，看到本尊身后的这些木桶和大锅了吗？” 刘振华面带笑容的说着，这里面煮着的是稀粥，是天兵餐稀释过后的饭食。 刘振华现在一日有九千份低保餐，但是天兵只有两百多，一日三餐也才仅仅吃下六百多份。 这些东西若不取出，隔日便会刷新，若是取出来，咸菜，白粥和茶叶蛋...以现在的天气，白粥和茶叶蛋取出来一两天便会变质，咸菜也不过三天。 不过刘振华也并不打算提升民兵饭食质量，毕竟，随着他名头越来越响亮，来投的人越来越多，民兵的数量总额总是会超越他声望餐发放数量，日后战役会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民兵晋升天兵的频率也会越来越快。 为了日后的信用问题，刘振华必须要保证总有一部分声望餐是无人吃的，也就是晋升天兵的名额必须总有空缺。 而眼下拿出来一部分粥和榨菜稀释，只是对民兵们偶尔的鼓励餐而已。 “这些白米粥，和榨菜，皆是对尔等民兵刻苦训练的奖励。” “灶王万岁！” 刘振华话音落下，民兵们顿时举着武器齐齐喊道，他们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终于，他们也吃上白粥和榨菜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也足够让他们狂喜。 天兵们看着这些兴奋地民兵们，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他们一日三餐皆是白粥榨菜，并且还不是这种稀释的白粥，眼下这些民兵们仅仅只是将要得到这稀释的白粥和榨菜就已经如此兴奋，将他们天兵的身份衬托的更加珍贵。 一些天兵都忍不住更加挺起胸膛。 刘振华将这些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利益差，阶级差，永远是维护一个集体稳固最重要东西，当然，这两样东西，必须永远保持流动，否则，这两样东西也会是破坏一个集体最迅速的东西。 大明王朝为何崩塌的如此迅速。 底层人的利益被剥削严重，普通人无法改变阶级，手里面的利益越来越小，上层人贪婪无度，将利益往怀里拼命的捂，将阶级晋升的通道和利益挂钩甚至封死。 于是底层人民反，又或是在普通人的带动下反。 而刘振华这里，民兵们和天兵们有各自的利益和阶级，民兵们有近在咫尺的，可以晋升天兵的通道，天兵们，拥有更高的阶级，更大的利益，但是他们若是不小心，便会失去所有，阶层和利益永远掌握在刘振华手中，这些天兵只能够捂着自己的利益和阶级，没有任何权利阻断这个利益的流通和阶级的流通。 因此，眼下刘振华的队伍，无比的稳固。 等到声音平息，刘振华看着虽然已经安静但依旧激动不已的民兵们，他又将目光放在天兵们身上。 “你们且看，这是何物啊。” 刘振华抬起手，手中空无一物。 民兵和天兵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刘振华的手中，他们知晓，灶王不会无的放矢，果不其然，下一秒，灶王手中便出现一物。 待到民兵和天兵们看清楚以后，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蛋！鸡蛋！” “不，又不像是鸡蛋呀，那上面咋还有渍。” 不过不管是啥，是鸡蛋总不会错，或许这是神鸡下的神蛋呢，和普通鸡蛋有些区别也正常。 额滴娘，灶王爷变出来鸡蛋了。 天兵们心跳如鼓擂，呼吸急促，眼睛圆张，联系刘振华昨日的话，岂不是意味着，他们日后一日三餐皆有蛋吃。 我的那个亲娘天老爷。 ------------ 第七十五章 马懋才 没错，刘振华这次升级带来的新餐，并没有让声望餐整个发生变化，只是多出来了一个茶叶蛋。 茶叶蛋的原材料是鸡蛋，要知道，在明朝崇祯初期猪肉的大约每斤在十五到二十文左右， 而蛋类呢，鹅蛋一个为七文钱，鸭蛋一個为三文五左右鸡蛋也差不多价格。 一个鸡蛋三文五，大约五十多克，而明朝的一斤差不多有六百克，姑且按照一斤十个鸡蛋算，一斤鸡蛋价格三十五文，远超猪肉。 当然，这些东西，在明代以自给自足为主的供应关系上，实际价格要远远超过历史记载，基本可以用有价无市来形容。 更何况，刘振华手中的可是茶叶蛋，用茶叶，盐，还有一些大料制作而成，虽然说在营养成分上和普通鸡蛋大差不差，但是价值方面可就差得多了，就比如清水白菜放在寻常家中十分便宜，放在五星级饭店稍微加工一下，价值便呈现出倍数增长。 在明朝的时候茶叶蛋并没有出现，茶叶蛋这玩意儿头一次出现还是在清朝一个叫做袁枚的知识分子写的名为《随园食单》的书中，“鸡蛋百个，用盐一两，粗茶叶煮，两支线香为度。如蛋五十个，只用五钱盐，照数加减。可做点心。”这些人不认识也正常。 知晓是大致是鸡蛋已经让他们震惊。 “昨日本尊说过，天兵餐食变化，增加餐食，这增加之物，便是本尊手中之物，名为茶叶蛋。” 刘振华说道。 “报告！” 任宏利忽然大吼一声。 围观的文官班子，任凡义见到任宏利如此忍不住脸一黑，“这小子...” “爹，宏利估计要问这是啥玩意，灶王估计也要解释这茶叶蛋为何物，宏利算是当个捧眼了。” 任卓越看的清楚些。 “你倒是看的明白，”任凡义看着儿子，在看看任宏利，心中颇为满意，这不比他死磕科举有用。 “讲。” 刘振华面带笑容，这两兄弟，总有人能站出来当个捧眼。 “灶王，茶叶蛋为何物？” 果然，任宏利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鸡蛋他从小到大就吃过一次，茶叶蛋听都没有听说过，难道是茶叶变的鸡蛋吗。 “呵呵，问得好，这茶叶蛋，乃是用鸡蛋，加以香料，盐，茶叶，冰糖，酱油，等卤制而成，故名为茶叶蛋，这可是天上的吃法，他皇帝老儿都没得吃。” 刘振华笑着说道。 “嘶！”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他们没有听错吧，用啥做的。 茶？盐？鸡蛋？冰糖？香料？酱油？ 这这这，一个比一个唬人啊，将这些东西当做卤汁儿，卤制出来的茶叶蛋，灶王说的真没错啊，皇帝老儿恐怕都没有想到鸡蛋还能这样吃。 “呵呵，这茶叶蛋，日后便是天兵日常餐食，一日三餐，白粥榨菜茶叶蛋，以犒我天兵将士。” 刘振华轻声说道，“另外...虽然天兵将士所食之物变的越发珍奇，但，民兵晋升天兵，依旧是得战功！杀三人！” 加量不加价。 “灶王英明！” 天兵们和民兵们高呼，皆是面带狂热之色，呼毕，他们齐齐跪倒在地上，放下手中之兵刃，五体投地，于地面相贴的脸上，或是带着狂热之色，或是痛哭流涕，尘土鼻涕眼泪遮面，不论和面目，皆是高呼： “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兵卒一遍又一遍的高呼。 和画饼不同，刘振华将大饼发给了天兵，让他们感恩戴德，刘振华又将真真切切的大饼，放在民兵们触手可得的地方，这样一来，民兵们会羡慕天兵，但又不至于红眼，他们只会更加奋勇的为刘振华杀敌。 在刘振华这里，天兵能够吃上白粥榨菜茶叶蛋，民兵们至少也有面片麦粥。 而外界，灾荒程度越来越严重，范围也越来越大。 明末小冰河期，气温下降一度，要知道这可是平均气温，放在地方那就是绝对的灾难，虽然饥荒还未席卷全国，但是陕西，山西，河南等地，春江水暖鸭先知，一有旱灾这些地方的民众们几乎总是最早受灾。 百姓们吃先吃蓬草，而后树皮，草根，宛如蝗虫，扒光一切以后，便是‘青石，观音土，’一些带有咸腥味气息的石头泥土，磨成粉，吃下，十分挡饱，却是饮鸩止渴，不出三日便涨肚而死。 更恐怖的是，有些小孩子或者独自行走的人，老弱，妇女，很快就会失踪了，而后便会多出来一群人。 史料总有记载，某地，大灾，人皆相食。 一些当代官员爱民之士，想要救民却无力，难以承受这现实惨状直接自杀，“盐城教官王明佐至自缢于官署。” 寥寥数字，却刻画出一副人间炼狱。 ... 延安府来了一位重量级的客人，马懋才。 延安知府虽无治理乱民之贤能，但却消息灵通，他并没有设宴款待马懋才，而是相邀马懋才坐于家中，备上清粥咸菜款待马懋才。 因为他知晓，马懋才是皇上派来入陕西调查灾情的，他更是知晓，这马懋才油盐不进，敢于直谏，因此丝毫不敢升起贿赂之心，他也贿赂不得，只能来上这么一副苦肉计，你看我一个知府都穷苦到了这等境地，也不能怪我治理灾民无力。 事实证明，他的准备还是有用的，马懋才听完他诉苦也是一阵摇头，他一路上见到的饥民太多了，单单靠着延安府一府之力，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与延安知府道别以后，马懋才继续在陕西境内体察民情，他自南向北，与随行侍从扮做灾民，一路走，一路看，计划在年底调查完陕西全境灾民情况，起义军情况，而后于年后将所见所闻上报朝廷。 希望崇祯皇帝能够拨调一些救济款项，来救一下陕北的情况，毕竟，这里可是有九边重镇之一的，而且起义军情况如此严重，若是不及早镇压，恐怕会波及到山西等地。 ------------ 第七十六章 重甲一副 自打得知天兵拥有茶叶蛋吃以后，已经过去了两日，民兵们的训练热情越发高涨，对于战斗也越来越渴望，用英雄联盟里面一个角色‘蛮族之王’的话来说，那就是‘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民兵们虽然吃的不如天兵好，但是也能够保证每日训练的营养需求。 刘振华记得电影1942里面有个军官的一句话，大意便是，百姓饿死了，这地儿还是我们的，当兵的饿死了，就会亡国灭种。 眼下乱世，兵卒重要万分，刘振华自然不会吝啬，这于不让民兵们吃上白粥榨菜并不矛盾。 刘振华坐在炕头上，似乎在盯着某一处发呆，他在消费。 自打升级声望餐质量以后，刘振华的日收入就来到了四千五百。 两日的时间，刘振华已经积攒了九千声望，这是一笔很可观的数字了，若是换成轻甲能够买二十多副。 重甲也能够购买九副。 “任宏利，杨立超，赵世通...” 刘振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個手下的名字，任宏利定然要带甲，这小子带甲就是一个杀器，上次地主家之战，任宏利冲进去直接从侧翼撕开了一条口子，身上不带一处伤，当然，这要归功于刘振华的先见之明： 当时刘振华觉得任宏利能够当冲锋陷阵的坦克用，于是突发奇想，步坦协同，给他配了两个天兵在左右，让任宏利只顾着前冲厮杀，不用担心左后右后侧。 若是当日任宏利身上带甲的话，那些拿着单薄柴刀的家丁们根本就威胁不到任宏利，哪怕没有策应的天兵。 刘振华目光在重甲上停留，一千声望，一副重甲，这重甲十分笼统，因此刘振华并不知晓这重甲究竟是什么模样。 “来一副。” 刘振华做出决断，任宏利是必然要拥有一副铠甲的，带甲不仅防御力拉满，而且威慑力也会增加。 若是那日任宏利披甲而出，顶肩持钢筋冲锋，可以想象一番，一个重达两百五十斤身高一米九多带鞋将近两米的银闪闪巨物重来的样子，那些家丁看到以后怕是会直接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能够抵抗呢。 刘振华将重甲购买，却没有发放，他愕然的看着眼前虚影，随后大喊了声“叫任宏利杨立超过来。” 外面候着的人立刻前去。 不多时，杨立超和任宏利两人经刘振华应允以后推门而入。 刘振华眼前虚影套在了杨立超身上，当他将目光看向任宏利的时候，这虚影又放大壹号，套在了任宏利身上。 “银杏，真银杏。” 刘振华忍不住感慨一番，购买以后竟然还能够配套大小号。 说实话刘振华以前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古代的战甲分大小号吗？ 事实上，史料《唐书·马燧传》记载，唐军的铠甲分大中小三号，分别给高中矮的士兵穿着，虽然没有专门定制，但是已经开始细分尺码。 “杨立超，你先去门外侯着。” 刘振华摆摆手。 后者应和一声，走出门去。 任宏利不知晓刘振华喊他来做甚，只见到刘振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这眼神让任宏利有些不自在。 刚要开口，就听到哗啦一声，地面上出现一副铁甲，阳光从窗户里面打进来，刚好照在地上的铠甲上，晃得他连忙捂着眼睛，稍微换了一个方向以后才好些。 任宏利愕然的看着地面上的铠甲，神甲啊，灶王爷变出来的，他不傻，反应了过来，心中顿时一喜，直接跪在地上叩首，“多谢灶王！” “这...”刘振华将要开口，想要说的话被堵了回去，无奈，任宏利便是这种性子，反正也是给他的，刘振华摆摆手，“穿上看看。” “是！” 任宏利连忙起身，兴高采烈的琢磨这铠甲该如何上身。 而刘振华则是观察着这铠甲，几乎覆盖了全身每一个部位，只露出来一个眼睛，两个靴子的脚面甚至都有铁片，铠甲上下皆是铁色，唯有头盔带着一撮装饰性的红缨。 唯有一个词能够形容，那就是威风凛凛。 ‘只有铠甲能让你兴奋吗’刘振华脑海中浮现出来这句话，看着眼前的铠甲，他是真的兴奋，都想穿上尝试一番了. 任宏利兴奋的琢磨了会，才算是弄明白了这甲胄要如何穿戴。 刘振华看着眼前带着头盔披着甲胄足足有两米一左右的任宏利忍不住发出啧啧的称赞声。 他站在那里宛如一睹银色的墙壁一般，难以现象这样的人冲锋会带来多么大的压迫感，这还仅仅只是一个皮甲的壮汉，刘振华已经能够在脑海中联想出来铁浮屠的样子了。 当初完颜兀术带领的大军里面，一万五千名拐子马、五千名铁浮屠，表现亮眼，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虽然后面栽在了顺昌守将刘锜和岳飞的两面夹击之中，但也足以见得这骑兵重要性。 刘振华也要打造出一支轻重骑军队。 “我这好似是在玩一个战争进化史的游戏。” 刘振华忽然有种这样的感觉，可不就是如此，通过食物获取声望，不断地进化军队，普通士兵，轻甲兵，重甲兵，轻重骑兵，在到后面的热武器队伍。 “灶王爷，这甲真是威风，就是沉了些。” 任宏利忍不住对着刘振华瓮声瓮气的说道，他的话语之中难掩欣喜。 “呵呵，这玩意是让你冲锋陷阵的时候临时穿的，行军路上倒不用穿这家伙，”古代和重甲挂钩的往往都会牺牲机动性。 重骑兵用于短距离攻坚，重甲兵用于防御多些，就算是冲锋，也只是冲出去数十米便停下整顿队形。 这种重甲兵一般都是带甲前行，临到冲锋或者作战时在穿上。 “灶王，我有一计，”任宏利一听顿时有些着急，如此威风的甲胄，平日不穿作甚，他连忙说道。 “你说。” “那句话叫什么，熟什么，反正，我觉得我平日也要穿着这重甲训练，这样一来，冲锋陷阵的时候才能更加熟，”任宏利看着刘振华说道，他是真想吃饭睡觉都穿着这玩意啊。 沉归沉，但是它威风啊，往哪里一战，嚯，简直就是个在世...霸王。 ------------ 第七十七章 交口镇的消息 刘振华觉得任宏利说的在理，小说里面萧炎还背着玄重尺训练呢，现实里面，刘振华还是大学生的时候去菜市场做过兼职，卸菜车，一袋南瓜六十斤，刚开始背的时候还很吃力，后来就健步如飞了。 门外，杨立超站在门口，不知晓刘振华喊他们两个来做甚，是有什么战斗任务吗。 思索之际，背后的门嘎吱一声开了。 “踏踏。” 伴随着两声沉重的脚步，杨立超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任宏利咧嘴一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啊，真他娘的爽快。 “快快，走出来让我瞧瞧，”杨立超连忙拉住任宏利的手臂。 原本两人的体型差距就有，现在任宏利穿戴重甲，体形更加庞大，杨立超挽着任宏利的手臂宛如一个小娘子一样，他略微用力，却发现任宏利纹丝不动。 “哈哈哈，这甲得有六十斤重，你怎能拉得动。” 杨立超松开手臂，眼睛一瞥，将背后的门带上。 任宏利上前两步，摊开双臂。 杨立超绕着任宏利周身，嘴里不停发出‘啧啧’的惊叹声，“厉害，太厉害了，这甲胄，怕是寻常刀枪难以破防，需以开山利斧大力劈之，或许能够劈开。” “我那螺钢棍五尺长，谁能拿着利斧近我身，哼，若要来，我定要叫他头疼万分，”任宏利一听有些不乐意，他的宝贝铠甲，什么利斧劈开，多不吉利。 “行行行，你厉害。” 杨立超比了一个大拇指，眼中满是艳羡，想要，想拥有，不过他知道，以他的身板穿上这沉重铠甲，恐怕耍着长枪奔袭都不利索，他向往的是赵子龙一样七进七出，而不是身披重甲集团冲锋。 “杨立超去喊所有班级以上的天兵官员来，”房间内传出刘振华的声音，杨立超道了声‘是’ 随后目光才从任宏利身上恋恋不舍的离开。 “你我同去，”任宏利眼见杨立超将要上校练场地去，连忙喊道。 杨立超丢下一句话以后便飞快转头离开，“你想显摆，我不跟着你。” 男人最了解男人，若是他能够拥有如此威风的铠甲，也要去炫耀一番。 任宏利被戳破，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若是给兄弟们炫耀金钱之类的，那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但若是给兄弟们炫耀‘铠甲’这玩意，那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他拖着脚步，来到了张家村南，登记的地方，任卓越任凡义两人主事。 看着一身重甲的任宏利，前来投奔的农民误以为遇到了官兵呢，毕竟印象中只有官兵才会拥有铠甲，他们顿时吓得两股战战，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对于明王朝来说可是杀头的事儿。 任卓越和任凡义见状连忙起身，他们也不解为何一人身披重甲会从地主大院里面走出。 不过两人总感觉那盔甲面罩下露出来的眼睛有些熟悉。 “哈哈，大哥，爹，今天太阳挺大啊。” 果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那盔甲之下响起。 “逆子！” 任凡义气的鼻子都歪了，指着任宏利骂了声。 任卓越直接翻过去桌子，对着任宏利面罩下的眼睛戳了过去。 后面登记的村民一脸愕然的看着这一幕，合着是自己人，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兵吗？披着银闪闪的盔甲。 有白粥榨菜鸡蛋吃，有盔甲穿，这待遇，村民们眼睛都亮了，“官老爷，还是快些登记吧，我是上沟的，家里还有三口人。” 有村民赶忙催促道，他们有些迫不及待了。 将任宏利赶走，任凡义和任卓越才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登记，两人方才虽然对着任宏利打骂，但是看到任宏利披着重甲，心里面都松快不少，平日任宏利冲在最前，危险不少，眼下有了重甲保护，危险便能去了大半。 训练场地上，任宏利溜到了此处，毕竟训练还是不能够落下。 当他穿着盔甲出现的时候，银闪闪的样子闪瞎了所有的天兵和民兵们。 “都愣着干什么，继续训练啊！” 任宏利扯着嗓子喊道，毕竟这盔甲捂得太严实，他怕别人不知晓这是他。 其实以他的体型，再结合他在训练中被喊走的情况，天兵们和民兵多少猜出来了，灶王爷为任宏利打造了一副神甲。 威风呐。 真叫人羡慕。 天兵们虽然继续训练搏杀，但是眼睛却在任宏利身上，想要，想拥有。 民兵们也是如此，想要当天兵，想要这盔甲。 他们面前都多出了一個大饼：盔甲。 不多时，杨立超等军官们出现在了天兵以及民兵们视野里面，他们的身上一样穿着铠甲，只不过这铠甲看起来不如任宏利的厚重。 他们的铠甲更像是马甲，将前胸和后背包裹起来，仔细看去，说是铠甲，皮甲应当更贴切一些。 但是莫要觉得这皮甲廉价，防御力也不行，这皮甲刘振华测试了一番，最起码拿着刀一刀砍上去都砍不烂。 他观摩过这皮甲，用了渗漆工艺，使得这皮甲并不像是电视剧中那样拥有皮革纹理的皮甲，而是一种光华甚至有些反光，类似于现代性感皮裤一样的外表。 这种皮甲对于长矛的直接捅刺也有一定的防御力。 刘振华本来是想将所有的天兵干部全部着甲的，但是差上那么一点声望，因此刘振华想着明日再给所有班长着甲。 排长连长迅速归队，而刘振华派出去交口镇附近探查的兵卒也带回来了交口镇乃至于附近村落的消息。 “还有这种事情？” 刘振华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张苟，交口镇乃至于上沟，稍微有些头脸的大户竟然全部窜逃。 这倒也在预料之中，刘振华近些日子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附近村民就算是没有反地主，也纷纷来投，有张，李，刘家地主的前车之鉴，这附近的地主怎么可能还敢待在此处。 刘振华盘腿坐在炕上，他看着桌子上铺开的地图，交口镇的狗大户逃了，这也就意味着延川东南这一片的土地已经被刘振华拿下，当然，他还需要时日来接手整理这些土地。 他将目光挪动到画着圈的延川县城上，交口镇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攻打延川县，可以提上日程了。 也不知道，当那些兵卒见到披着重甲的任宏利时该是何等反应。 ------------ 第七十八章 陌刀 好不容易积攒的声望点，在第二日获取了四千五百声望以后，刘振华凑齐了给所有班长一副轻甲的声望以后，手中声望只余下两千六百。 “你且说说，你们在延川县内起义，延川县兵力如何，”刘振华看着眼前有些拘谨的王龙。 王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刘振华，更是第一次于刘振华交谈。 “回灶王的话，那日围剿我们的延川县兵卒...数量至少四百。” 王龙低声说道，紧张的样子丝毫不见当日在那地主大院内的勇武。 “哦？四百。” 刘振华十分惊讶，这个数字远远小于他的心理预估，“难道说我对于大明的兵力太高估了？” 看的一些科普视频不是说明朝有很多兵马都在陕北等边疆一带吗。 “装备如何？” 王龙眼神闪烁，似乎是陷入了那日的回忆之中，“周围的那些人，穿盔带甲的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手中武器大多是弯刀，装备似乎并不统一，一些人穿着衙役服装，另一部分人服装不整，一部分人手持长矛捅刺，还有一些骑马之人冲杀，若不是这些人，我们还不至于溃败的那么快。” 刘振华想起那日屠戮灾民的骑兵，当是那些人。 刘振华没有想到，延川兵力竟然如此少，带甲率竟然这么低，并且，按照王龙说的话，那些人装备并不统一，这也就意味着那些人明显不是县内常驻的兵力，当是类似于被地主喊来的佃户家丁一般。 “这延川县竟然还没有个地主有钱。” 刘振华万分惊讶，不过想想也是，地方财政亏空到了一定程度，县令想要募集乡勇估计夜出不了多少钱。 而那部分带甲使用长矛的应当是县内为数不多的正规军，或许这些军人，应当称作是破落军户才是。 以地方的财政开支根本就养不起多少兵马，发不起兵饷。 刘振华知晓明末农民不好过，但是没有想到士兵也如此不堪。 事实上，从万历年间开始，明朝对付满洲，军费开始暴涨，军费多为宦官和大臣、将领所吞没，因此西北各镇军队缺饷情形非常严重，在崇祯元年，甚至有欠饷有至36个月的。 士兵还替将领们做苦工、服杂役，并受种种虐待，天启末年，兵卒每人月领兵饷银5钱，不足买米一斗，“衣不遮体”，甚至当卖盔甲器械、卖妻鬻子。 其实受苦受难的还是那么一批人，因为明末西北地区大部分农民难以维持生计都会被迫从军或者当驿卒。 “如此，怪不得那王二率领数百灾民就拿下了澄县，”刘振华了然，心中大定，若是按照王龙所说的情况，刘振华觉得以他现在两千多的兵卒，说不定可以直取延安府了。 刘振华对于延安府的高墙阔城还是很感兴趣的，反观延川，那城墙宛如大院高墙一般，并且还是用了坡度拉长了视觉效果，才显得略微高大些。 有了高城，刘振华才算是有一個稳妥的地点，若是哪日明军围剿，不至于像是农民军那样四处流窜。 流寇流寇，明朝的农民起义军总是流动的，并且还不是在一个小地方流动，那是跨省之间的运动。 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要吃饭，陕北贫瘠，他们必须要四处战斗以战养战，不仅能够收获当地地主老财的粮食，而且还能收获更多的起义军加入，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有时候会打不过围剿的明军。 “地主于我已经没有任何威胁，眼下，要面对的，或许是明军，还有起义军。” 刘振华略微坐直身子，他看着面前的地图，明末的起义军可不是善茬，这些起义军本来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被逼无奈造反以后，掌握了别人的生杀大权，这种权利和以前猪狗不如的日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让他们直接变成了残暴之军。 大部分的起义军，会如同蝗虫一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他们到了一个村镇城池，往往都看看此处青壮是否要加入他们，若是不主动加入，他们会问那些青壮，想不想回家，若是那些人回答想，刀光闪过，人头落地。 上次那王二，刘振华感觉他没有动手，最大的原因，就是那王二没有信心吃下他。 若是刘振华依旧是当初的几百人，呵呵，那王二估计早就问他想不想回家了。 这些人初期战斗力并不算强悍，装备也不好，但是以战养战的情况下，装备越来越精良，战斗力越来越高。 另一边，明军虽然落魄，但很多军队战斗力，装备都在。 先前刘振华面对地主家的家丁，他们拿的是什么，短刀，不足两尺，菜刀，更短，木棍，不堪。 钢筋棍子在面对这些武器的时候有巨大的优势，更长，更硬，威力也强悍，最关键的是，便宜啊，一点声望一个。 对比二十点声望一个的破甲枪，性价比简直完美，能够大量装备。 而眼下，面对明军和正在成长的起义军队伍，钢筋棍子的优势，恐怕只剩下坚固了。 钢筋已经该退出了，以刘振华现在的声望获取速度，商城内的一些冷兵器也都能够上手。 破甲枪，陌刀什么的。 刘振华的目光在商城内巡视，队伍已经有建制，开始有甲胄，那么兵器的更迭也该提上日程。 【破甲枪，二十声望*1。】 【长矛，二十声望*1。】 【陌刀，二十声望*1。】 【重斧，二十声望*1。】 毫无疑问，长矛和陌刀比较适合大规模装备，而重斧，则是要归类于特殊的部队，重斧，最大的作用还是破甲和进距离搏杀。 宋朝就是一个重斧的年代，宋史记载，方大战时，兀术被白袍，乘甲马，以牙兵三千督战，兵皆重铠甲，号「铁浮图」；戴铁兜牟，周匝缀长檐。三人为伍，贯以韦索，每进一步，即用拒马拥之，人进一步，拒马亦进，退不可却官军以枪标去其兜牟，大斧断其臂，碎其首。 任宏利倒是适合这种大开大合的武器。 再昂贵些的，可就是远程武器了，古老点的战国双矢弩箭都能看到，现代化的复合弓亦在其中。 ------------ 第七十九章 偶闻灶王之名 最终刘振华做好了未来一段时间内的声望点规划。 优先为天兵配备轻甲，长枪，一千天兵全部制式装备完毕需要三个多月的时间。 不过刘振华也并不太着急，毕竟眼下天兵才两百多，并且他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过很多起义军，那些起义军尚且可以在明军手里来回过招，刘振华还有足够多的发育时间。 陌刀和长矛需要的声望一把才二十点，两百人的陌刀或者长矛仅仅需要四千点。 长矛只有捅刺这一种功能，而陌刀可以刺、劈、砍、削。 两者对比，长矛适合方阵防御，而陌刀更侧重于攻击，毕竟陌刀“如墙推进，人马俱碎”，在两军对战时有很强的视觉冲击效果和削弱敌方战斗欲望与士气的效果，具有更大的威慑效果。 但是陌刀极重，据《新唐书》记载：“兴擐甲持陌刀重十五斤乘城。贼将入，兴一举刀，辄数人死，贼皆气慑”。 对于使用之人身体素质要求极高。 例如唐朝名将李嗣业，本身身高就远远超过刘振华，手下陌刀队个个皆是精锐，才使得动陌刀。 根据记载，唐朝一個12500人的队伍，有2500陌刀手。 一番思索，刘振华决定，因人制宜，耍的动陌刀的便用，日后人多单独拉出来成为一个建制。 其余人就用长枪。 第二日，校练场。 天兵和民兵们的训练依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刘振华缓步走到了校练场。 “所有天兵，停止训练。” 他中气十足的喊了声。 原本正在或是搏斗或是自由抡棒的天兵们立刻整队，每个班站在队伍每一行的排头，排长站在五个班组成的小方阵左前，而两个连长则是站在所有方阵的中央前方。 任宏利依旧披着他那铠甲，着实沉重了些，他已经发现了，这铠甲虽然帅气，但是穿着着实不舒服，不过男人不能说不行，既然给灶王提了建议训练的时候也穿，那就算是累着也要穿。 “今天只有两件事。” 刘振华背着手开始讲话，“第一件事，本尊给你们带来了更加适合作战的兵器。” 说着，刘振华一挥手，他和天兵们之间的空地上多出来两百兵器。 一部分是陌刀，一部分是长枪。 豪壮的陌刀在太阳下面反射着光，这是长柄刀，长八尺，十分之三都是刀柄，刀刃开两刃，刀尖明晃。 对比陌刀长枪就显得有些普通，是经典的红缨枪。 杨立超作为伴读书童，好用长枪，对于武器略有了解，他看着地上明晃晃的刀，稍微思索以后便认了出来，这是陌刀。 自唐代以后便有些退出了历史舞台，这玩意虽然好用，但是不好制造，有效而不昂贵的兵器永远是军队装备的第一要素，陌刀对付骑兵有奇效，但是长矛、斧钺一样如此，并且造价更加便宜。 “此乃陌刀，极重，但威力无穷，”刘振华说道，“待会你们上前来，领取适合自己的兵器，切记量力而行。” “接下来让你们看看这陌刀要如何去用。” 说着，刘振华上前一步，从地上拎起一把陌刀，购买之时对于这陌刀的介绍只有一句，“挺在身前，手臂弯曲，留有前刺的余力，多人配合，如墙而进。” 他将这句话复述，并且演示出来，不得不说，越长的武器，打起来威慑力就越大，这陌刀足足比钢筋棍子要长出八十厘米，将近一个挺进跨步的距离。 “这陌刀便是如此使用，一排长，你来试试。” 刘振华单手拎着陌刀，对着任宏利招了招手。 “是！少爷！” 后者将钢筋丢在地上，随后略有些笨重的跨步而来，捡起了地上的陌刀，他本来是喜欢钢筋的，因为钢筋又硬又长，纹路好看，闪亮亮。 眼下却发现这陌刀更加闪亮精美，虽然看着没有螺纹钢拥有质感，但是他自从拥有铠甲以后对于更亮的东西更加喜好。 “转过身去耍。” 主要是给天兵们看的。 任宏利腼腆的冲着刘振华笑了下，面罩下黑红的脸满是汗渍，若是凑近了些，便能够知晓这是个有味道的男人，准确的说，现在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转过身去，任宏利的面容变得严肃，他看着众多天兵们的目光都聚焦于自己，嘴角又杨了上来。 任宏利现在仅仅只是手持陌刀站立，前面的一众天兵们便感觉到了些许的压迫感。 “喝！” 他将陌刀按照刘振华的方式执着，刀尖前指，被指着的杨立超心中骂了句。 背后的天兵们顿时觉得手里钢筋不香了。 任宏利一个挺近，铠甲铿锵作响，那气势让杨立超心中一紧，随即便是有些期待，一人执刀尚且如此，两百人执刀该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很好。” 刘振华拍了拍手，“依次上来领取，然后列好队，杨立超你用你的枪便是。” 杨立超应了声，他毕竟是主骑兵，对于骑兵来说还是破甲枪好用些。 不多时，天兵们将各自适合的武器领取，随后整理好队伍单手将武器竖直放在地上大开大合的站立。 一股肃杀的气势迎面而来。 “挺刺动作，预备！” 刘振华喊了声，虽然说天兵们平日训练皆是钢筋，但是也知晓挺进为何，他们立刻双手持刀，亦或者持枪而立。 “挺近！” 话音落下，士兵们前进一步，伴随口中高呼，“喝！” 尘土飞扬，杀气十足。 因为第一次使用加之枪刀不一的原因，这次挺近看起来稍微有些不整，但是那气势已经让刘振华满意万分。 两百人看起来已经有无坚不摧的气势。 周围依旧在训练的民兵们羡慕两个字已经想累了。 只期盼着赶紧打仗吧。 刚想着如此，就见到正副大队长被灶王唤了去，不多时，两个队长便回来整队，让他们来到了天兵们侧面。 “最后一件事。” 刘振华面容严肃，随后对着众兵卒们吼道，“两日后，拿下延川县城，有没有信心！” “有！” 在场兵卒无不眼睛放光，齐声高呼道，终于等到这一天，原本攻打交口镇，谁知道那没卵子的地主们竟然跑了，白白丢了那么多的战功，眼下即将发兵延川，定要好好把握。 “好生训练罢！” “是！” 兵卒又是齐声道。 延安府东，安塞县马家沟，这里是马懋才的故土，他向皇上请命来此陕西探查民情，也是因为故土在此地。 马家沟内所见，更是让马懋才悲痛，此处几乎十室九空，留在此处的基本还都是走不动等死之人，一番询问，马懋才得知灾民们皆是向东而行。 马懋才携随从扮做灾民继续向延川而行，沿途常遇向东而行灾民，马懋才偶然发现，流窜于此的灾民常言灶王之名。 ------------ 第八十章 朱由检和杨鹤 听闻百姓几乎将灶王之名挂在嘴边，马懋才心中一阵悲凉，他作为一个陕北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灶王之名呢，掌管民间百姓饮食。 悲呼，百姓已然对王朝不抱有任何希望，竟然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神仙之上，马懋才作为知识分子，最为知道，若是真的有神仙的话，陕北何至于此，百姓何至于此？ “定要将此事禀报皇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黎民众生，竟不信天子信神仙，”马懋才忧心忡忡。 他和随从加入一小股难民队伍，知晓这领头之人名为王飞，马懋才对其问道，“王兄，为什么你们都在说灶王，却不提延川官府呢？难道他们没有救济于你们？” 马懋才出了延安府，下一站本来要去延川，将近延川时却遇到了这些言灶王之名的百姓。 王飞闻言脸上露出一抹不屑和冷笑，“呵呵，那延川县早就闭城门了，快要一个月了，那些狗官，不将我们当做反贼抓取充军功，我们就已经谢天谢地，怎么还指望这些人救济我们呢。” 延川县城那日城门前的事情已经跟着逃跑的村民传遍了四周，军家吃着官饷，却不为民着想，还反过来要捉拿百姓，充军功，榨干这最后的油水儿。 闻言，马懋才反应过来，延安府尚且救济不得这些灾民，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延川县城呢。 “有那功夫，盼着官府救济，还不如赶紧找灶王，跟着灶王当兵，吃香的喝辣的。” 王飞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向往，周围的人闻言亦是如此，灶王的消息早已经插上翅膀，在延川县交口镇附近飞快传播。 马懋才和随从们注意到了这些人脸上的表情，这是饿出来幻觉了吗，一個存在于神话之中的灶王要如何去找呢。 但也不当这么多人如此才是，马懋才问道，“请问你们要到哪里去找灶王呢。” 言毕，马懋才立刻感觉到周围的人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等人，手下随从都紧张起来，随时防止这些灾民暴起。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王飞问道，“外地人不知道也正常。” 马懋才点头说道，“我们是安塞来的，不知晓此地情况。” “不碍事，哈哈，”王飞大度一笑，“你们跟着我们一起去，到了灶王那里，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在没有变成活不下去之人的时候，百姓们依旧保持着质朴和纯真，若是在村中，遇到外地人，有些人可能还会排外，但是现在他们都是灾民，百姓们将马懋才等人当做和他们一般的可怜人。 ‘到了灶王那里，’马懋才似乎听出了些头绪来，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难不成有别有用心之人，借着百姓大灾传播教义？还是以神的名头。” 百姓愚昧，每逢大灾之年，就更加容易受到蛊惑，在延安还未听到灶王之名，这就意味着这个所谓的教会还未发展到十分庞大的地步。 “前去探查一番，然后禀报圣上，”圣上只给了他调查的权利，见到这种邪教，他能够做的也只是查明情况，然后回京师禀报而已。 “多谢王兄。” 马懋才道了声谢。 路上，马懋才面露好奇之色，询问王飞，“那灶王何许人也。” 一提到这个话题，周围的人便立刻将目光投过来，不过马懋才能够感觉到这些目光并无恶意，有的是想要发言跃跃欲试的感觉。 “哈哈，那灶王，听闻他驾云而来，乘风而去，”王飞的神情动作夸张，周围的人注视的目光让他十分受用，“嘿，挥手之间，地上出现的都是比白面还白的白米，冒着油花的榨菜。” 马懋才闻言，心中了然，果然是邪教，不传播教义，倒是在神话一人，对比那些传播教义的邪教来说，这样的明显好对付一些。 “还有呢，还有，那灶王抬手之间，满地的神兵利器，坚皮厚甲。” “啧啧，还有那茶叶盐糖腌制的鸡蛋，听说这是天上的吃法，一斤茶，一斤盐一斤糖，才出那么几个鸡蛋，那灶王的手下，却能够一日三餐，吃三次鸡蛋。” 周围的人听到王飞的话，再也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皆是道听途说的话语。 “走快些，让伱们说的老子口水要流出来了。” 王飞闻言笑骂道，周围的人跟着发出一声哄笑。 马懋才将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定然是邪教无疑了，这一个两个说的，真是夸张，也只有那些想要蛊惑民众的人才能说出来了，什么茶叶盐糖腌制的鸡蛋，那得多少钱一个。 要知道皇上吃的也只是白鸡蛋而已。 也不知道那灶王听到百姓皆是按照这样的想法来加入的，该如何去将这些神话兑现，牛皮吹的也太大了。 不过这些教会不是向来如此。 画个饼然后蛊惑百姓，或是敛财，或是造反。 不会这样的教会能够兴起，也和圣上脱不开干系，马懋才叹息一声。 远在京师的崇祯皇帝，看着大臣们递上来的奏折顿感头疼，陕西大旱，流寇四起，从去年开始，到现在，冒出来多少，丫头子、齐夭王、映山红、催山虎、冲天柱、油里滑、屹烈眼等等，大大小小的流寇群体。 朝中大臣，懂得军事的，不懂得军事的，给出的建议都是‘打’，但是要怎么打，这些人纷纷各执己见，谁也说不出来个更好的办法。 朱由检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大臣们的奏疏千篇一律，他睁开眼睛，继续翻看，说不定有人能够给他一些不一样的见解。 “臣以为，今陕西山西一带民变四起，百姓虽反，却并无抗明之意，因饥荒之极，民不聊生，实乃苟全性命之下策，今辽事甚急，若以我大明为人，百姓为元气，而今元气四泄，千疮百孔，若是以武力平判，剿灭百姓，岂不元气泄出更甚。” “臣以为，不应以武力平叛为主。” 眼下所有大臣皆言要打，竟然有人说不打，立刻引起了朱由检的注意，“杨鹤。” 朱由检知晓他，算是一个一心为民之官，这次，他的奏疏算是鹤立鸡群了，“来人，召杨鹤来见朕！” ------------ 第八十一章 震惊的马懋才 “臣杨鹤参见陛下。” 今日得皇帝召见，杨鹤已经知晓是为何，他已经准备好了要说的事情。 “起来吧，”朱由检手中捧着一份奏疏，“朕对你说的‘元气’一论很感兴趣，你且说说，你对于陕西乱民有何看法。” “回陛下，臣以为，百姓不是想要造反，其实是活不下去了，无奈之举。” “臣略习岐黄之术，其中讲究元气，大明为人，百姓是元气，现在的大明正是要补充元气的时候，若是将百姓都杀了，眼下辽事甚急，谁来为国而战？” “因此，臣以为，应当“招抚为主、追剿为辅”。” 杨鹤弓着身子说道，说着他小心看了一眼朱由检的脸色。 “继续。” “是。” “而今陕北大荒，因此，臣望陛下能够下拨粮款救济百姓，当然，不求救下陕北众民，只求将乱民招安后，那些人能够有的吃，老百姓不至于饿死，便不会继续当反贼。” “不错，你的见解确实独到。” 朱由检点点头，“这件事情就由你来督办，灾款之事，由朕来解决。” “灾款筹齐，你便即刻赶往陕北，届时若是处理不好，朕拿伱是问。” “臣遵旨。”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从他奏疏递上去的时候，杨鹤就已经在时刻准备筹划着，眼下崇祯给了他大展身手的机会，他定然不负皇命。 崇祯志向远大、励精图治、宵衣旰食、事必亲躬，但他既无治国之谋，也无任人之术，眼下听了杨鹤的话，并没有仔细去分析杨鹤的想法是否可行，只觉得这人想法异于常人，在一众要打的大臣里面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因此他直接决定就让杨鹤去治理。 “从国库中拿些银两，粮食，在募集一些，当是足够。” 朱由检在心中略微测算一番，他只想着杨鹤能够将那些人招安，没有往长远处多想。 这也是他的一个缺点，他曾经借助文官集团的力量除掉魏忠贤，但是也让那文官势力做大，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喝！’ ‘哈！’ 马懋才等人远远便听到了这齐齐呼喊的声音。 一番绕路以后他们在附近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此处。 他们前面三十多米的地方，院墙门前，排列着一支队伍。 那声音是从院墙后面发出的。 “到了啊，前面那就是了。” 有人兴奋的喊道。 “这声音，怕就是灶王手下兵卒发出的呼喝吧，当真是威武响亮。” “嘿，换做我天天吃那神仙吃食，我比他们喊的还要响亮。” 王飞的话让众人一阵哄笑。 “不多说，快排队。” 说罢，一群人朝着那队伍末尾走去。 马懋才听着那呼喝之声，在看看这排列整齐的队伍。 “这灶王竟然能够这般蛊惑人心。” 那声音必然是多人齐齐呼喊才能够喊出的效果。 “只不过这初到此地的难民为何也能够排列如此整齐。” 马懋才看着那队伍四周，也没有人呵斥逼迫这些人。 这一幕幕让他对于这个教会的评价略微高了些，当然是剿灭难度和破坏力的评价。 “姓名，家中可还有别人？知道来这里要做什么吧。” “回大人的话，张明，家里面还有个老爹老娘，知道，知道。” “穿过这個院子，再往北走，听着声音走，那边也有个登记的人。” 任卓越感觉他的嗓子都要干了，赶忙从桌子下面摸出来一瓶矿泉水。 拧开瓶盖以后‘吨吨吨’的喝了起来。 这动作直接吸引了面前排队灾民的注意。 马懋才盯着任卓越手中的矿泉水瓶，“以玻璃制瓶吗？如此奢侈？” “那旋转的动作是在作甚，瓶塞吗？不像。” 马懋才心中惊异，宫内的王公大臣也不见有人能够以玻璃瓶子装水喝。 “已经开始敛财了吗？” 马懋才继续盯着，心中的忧虑增加不少。 不多时便轮到了马懋才。 “马懋才，家中无人，知晓。” 他依次回答，却见旁边那个中年人在盯着他打量。 马懋才心中一紧，他现在已经类似于探子，若是被这邪教之人看出来端倪，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这人怕是个读书人。” 任凡义收回目光，并没有太在意，灾民里面有不少都是大户人家家破人亡流浪至此。 他只是看着这人身上带着股斯文的气息，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当是个落魄大户。 见到那人挪开目光，马懋才松了一口气。 背后的随从们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大人的行为太危险了，这简直就是现实里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马懋才穿过院墙门，这道是像一个后门。 进入后门便见到一些房屋，按照那人所说，顺着声音去，马懋才绕过房屋，一直向前。 跟着零零散散的队伍朝着前方走去，在穿过一道门以后，马懋才终于看到了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人，赶到此处的灾民依旧在排队。 不过原本南北的队伍变成了东西，众人的目光很多都在不远处的那些队伍身上。 马懋才亦是如此。 此时的马懋才双目圆睁，心中满是震惊，他看到了什么。 第一眼，便是披着甲胄的壮汉，太引人注目了，周围排队的灾民一半目光都在那人身上。 壮汉手持长刀，冲着他们挺进，劈落，隔着这么远，马懋才心中都有些发寒。 不过若是就一壮汉，也不会让马懋才如此失态，毕竟一人之力又能够改变的了什么。 后面数百人齐齐挥舞刀枪才是让马懋才如此失态的源头。 整齐的方阵，整齐的动作，整齐的装备，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他原本以为这里呼号的人是被蛊惑在一起的灾民，应当衣着褴褛。 谁知道这里竟然藏着一支如此恐怖的队伍。 马懋才艰难的眼下喉咙处含着的吐沫，目光在往远处看，隐隐约约有更多的人在列队。 只不过没有这边队伍的肃杀之气强烈。 但也足够让人心惊，这哪里是蛊惑人心的邪教，分明是一支虎狼之师。 这不应该是大明最精锐的队伍才拥有的气势吗。 难道九边之中有将领兵变了？也未曾听过啊！ ------------ 第八十二章 震惊的马懋才 马懋才仔细的盯着那前方身披铠甲的兵丁，在看看那些背后的百多人，他似乎有些认出来了那铠甲，还有这些人的武器。 “陌刀？” 马懋才脑海中想起了这两个字，若不是他曾经历任过湖广副兵备道还真认不出来这武器，这种以华丽和做工繁琐为因消失在晚唐的陌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这么多把，马懋才不能够理解，若是一把两把倒还可以解释是流传下来的，但是这些人里面差不多有二十多把，至于其余人使用的红缨枪就常见的多了。 “这灶王什么来头。” 马懋才心中惊颤，那铠甲他也认识，有些像是那宋朝的步人甲，造价高昂，不过还好，这步人甲不像是那陌刀一样拥有数十的数量，只有一副，若是有更多，他现在就赶紧回到京中，向圣上禀报。 两百带甲带长枪陌刀训练有素的兵卒，竟然毫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大明陕北境内，若是如此，那将是比北辽还要巨大的威胁。 “等见到那灶王，知晓是何人以后，离开这里，奔赴京师向圣上禀报此事。” 马懋才觉得此地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小小邪教了，而是一支能够动摇大明根基的队伍。 “这灶王有何德何能，能够拉起这样一支队伍。” 马懋才心颤。 不多时，队伍排到了他这里，又是一番登记询问叮嘱，马懋才跟着前面已经登记过的人绕过那些训练的队伍。 “民兵预备役，来这边排队，”有人大声招呼着，马懋才顺着声音看去，那边已经站着不少人，排列成了有些散乱的队伍，不过对于这些灾民来说能够让他们拥有秩序排列好队伍已经是一个难得的事情。 马懋才和跟过来的随从皆是站在了队伍里面。 “都知道你们来这里是要干嘛的吧。” 操持民兵训练的人，是任明，原本最早跟着刘振华的十人之一，他不善搏杀，却善于管理，被刘振华差来管理民兵，同享天兵待遇。 “官爷，知道，当兵。” 下面有人应道。 “没错，你们现在的身份，是灶王麾下的民兵！” 任明扯着嗓子吼道。 “今天你们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等在这里，有什么想要问的，现在赶紧问我，到了明天，你们就会正式的开始训练。” 他看着眼前的这一批五十人的新兵，每日要做的便是将他们聚集起来，一来，让他们在烈日下站定，会增加他们的纪律性，二来，解答他们的疑惑，然后让他们第二日跟着训练。 当然，明日不同了，明日灶王就要带着人攻打延川县城了，这些新兵蛋子自然不会上战场。 任明有些为这些人感到可惜，毕竟眼下，多参加一场战事，也就意味着多一分竣工的机会，早一步成为天兵。 “官爷，那我们可真问了。” 有人小心翼翼的喊道，他们心里面可都是问题。 “问便是。” “官爷，灶王真的有那般神仙手段吗。” 不得不说民众朴实，换做個老油子怎么会这样问，眼下这些人好奇得很，毕竟以前只是道听途说，传的神乎其神，那些传播的人一个个信誓旦旦的，眼下真的来到了此处，当然要问问。 “呵呵，”任明呵呵一笑，他已经习惯了，几乎每次都会有人这样问，“自然是有，等到今日傍晚，灶王以神仙手段为天兵们变出来白粥榨菜茶叶蛋的时候，你们便能够看到了。” “傍晚啊，这不是已经快了吗。” 现在已经是下午。 马懋才忍不住皱起眉头，他没有想到这人会这样回答，毕竟在马懋才看来，这些教会的教义，也就是用来洗脑的手段，往往都是一个难以短时间内视线的东西，水中月镜中花。 眼下这个看起来像是个小头目的人竟然这样说，下午就可以见到‘灶王’的神仙手段，他倒是要看看那灶王，到时候如何去‘变’出来白粥榨菜，还有所谓的茶叶蛋。 “当是以某种障眼法，不过，那天兵是什么，方才见到的兵卒吗？这些东西，若是真的拿出来够两百人吃的，那该是一笔多么庞大的开销，那茶叶蛋真如传言所说？” 马懋才心中疑惑很多，这些邪教和书本上记载的曾经出现过的完全不同。 这灶神，还有这个组织，到底是怎么样的。 刘振华看着不远处的延川县城，或许是这些日子安稳了不少，那低矮城墙上一面只有几个昏昏欲睡的兵卒，手里皆是拿着比人高些的长枪。 “这城，两三个人协作都能翻上去。” 当然一个小小的延川县，能有这般城墙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般高度，任宏利拿着陌刀都能够够着城墙上面的守军。 城门并不算高大，但依旧看起来很有质感，刘振华想起来以前看的电视剧里面攻城，要么用攻城车，要么就是让多个士兵抱着巨大的木柱子去撞门。 “到时候倒是可以试一下，”刘振华对于具体如何攻城也不了解。 只能够凭借着电视剧里面的画面还有自己的猜测去规划。 “倒是可以兑换些盾牌。” 他想到了那些画面，守城士兵拿着弓箭，那落下的箭矢和雨点一样。 虽然说这种小县城，不一定有那样的配置，但是有句话叫做有备无患，准备一些总没有错。 “且战且积累经验吧，”刘振华看着这城，他的队伍战斗次数还是太少了，并且极度缺乏和正规军战斗的经验以及眼下这种攻城的手段。 眼下这些小县城正好用来磨练军队，并且还能够让民兵们积累战功。 有上次的地主之战，不少民兵都积累了一两个人头，这次战斗过后应当会有不少民兵晋升天兵。 绕着延川县四周观察了一番，刘振华心中对于如何攻打有了一个大致的规划。 “少爷，您喊我。” 王龙恭恭敬敬的看着眼前的刘振华，虽然说不是第一次如此进距离的和灶王爷讲话，但是心里面依旧有些忐忑，灶王身上总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若是被刘振华知晓，他定然要道一声‘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我这么牛逼呢’。 “是，有任务要交给伱。” ------------ 第八十三章 必须禀报圣上！ 王龙面色微动，不知道是何任务，不过想想明日便是功城的时候，当是和战斗有关。 果不其然。 “明日攻城，你对延川县比较了解，因此，今日夜里，我想让你带着那日和你一同加入来的兄弟，另挑选五十身手比较利索的，摸黑进入延川县城内，藏于城中，待到明日战斗发起，你等便动手，想办法夺下城门。” 刘振华轻声说道。 “若是城门被你等打开，算你们大功一件，参于之人，不论杀敌多少，皆升为天兵，而伱，可升为班长。” 这人那日和王和尚辩论，刘振华便记住了他，在他第一次参加地主大院战斗的时候便表现英勇，连杀三人，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 日后凡有攻城之战，有基础三计，一曰强攻，以数量之优势，正面夺门。 二曰渗透，便是今日之法，延川县城守备力量不足，眼下多日安稳让那延川县守兵松懒懈怠，白天甚至都有人打盹儿睡觉，更何况是晚上，让王龙带人渗透进去，能够有效的培养这方面的人才。 三曰攻心，刘振华这是受到某个战争电视剧的启发，眼下大灾之年，百姓不好过，兵卒亦是如此，因此，凡攻坚城，倒是可以用刺计，在城外驻粥棚，将白粥煮的飘香，让兵卒们吃的稀里呼噜，刘振华笃定，这招定然有奇效。 “多谢灶王！” 王龙听罢直接跪在地上，满脸激动之色，攻城获得的奖励倒是其次，让他激动的有两个，一個就是刘振华竟然能够想到让他来主事这一次的任务，就意味着灶王心中有他，日后只要奋勇搏杀，步步高升是早晚的事情，这比多少奖励来的都要好。 二来是，随他一同加入灶王的兄弟终于有了直接晋升天兵的机会，他的那些兄弟对他晋升天兵可是羡慕的紧，上次战斗大部分的兄弟都是只杀了一个人，少部分甚至一个没杀，王龙也想帮助他的兄弟们，但是没有办法，有心无力。 眼下终于有机会。 “王龙定然不负灶王期望，若是不打开城门，灶王尽可拿去王龙性命。” 王龙的头重重磕在地上。 “去准备一番吧。” 刘振华摆了摆手，示意王龙离去。 待到王龙走后，刘振华将目光看向地图，这是他第一次攻城，拿下地主院子，他灶王的名头可能还不是那么响亮，甚至不会出现在崇祯那边，但若是拿下一个县城，用不了多久，刘振华灶王的名号就会出现在某个大臣的奏疏上。 不过刘振华并不担心，起义军多了去了，单单是崇祯初年，被崇祯只晓得，就不下双手之数，比如：大顺王、闯王、扫地王、邢红狼、黑煞神、乱世王、、撞塌天、满天星、老回回、白九儿、一阵风、七郎、大夭王，九条龙等等等。 也没有见到崇祯花费多大力气去扫灭，眼下刘振华兵力不少，根本不怕小规模的明军来剿。 眼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就发展到了队伍将近三千的程度，若是给他一年时间，岂不是奔着三万去，到时候，崇祯皇帝或许想的就不是剿灭，而是如何招安了。 傍晚。 马懋才已经感觉有些头晕眼花，他毕竟年龄已经不小，被太阳晒了这么一下午，没有倒下已经是谢天谢地。 “看，那便是灶王。” 忽然，任明的声音让马懋才瞬间精神起来。 周围新加入的民兵亦是如此。 马懋才顺着任明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人从地主院门中走出。 “倒是与我想象不同，除了卖相好些也并无特殊之处啊，”马懋才眉头紧锁，眼睛盯着刘振华，眼下周围的人几乎都是同样的举动，因此马懋才也并不担心会引起刘振华的注意。 他观刘振华，身形挺拔，模样俊秀，像是个小相公，难以想象他就是这么多人口中的灶王，原本马懋才以为灶王应当是面容凶厉的彪形大汉才是。 马懋才继续观察，他要看看，任明所说的，灶王会给天兵吃白粥榨菜以及所谓的茶叶蛋，到底是如何给的。 “都看好了，盯好灶王爷，不要眨眼睛。” 任明说着，这几乎是每日加入灾民必要围观到的一幕。 两百天兵已经停止了训练，整整齐齐手持陌刀站立在原地，这模样又是让马懋才一阵心惊，这两百人，怕是个个能够以一当十。 尤其是前面那个披着重甲的，马懋才感觉二十兵卒说不定都拿不下他。 回过神来，马懋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灶王身上。 只见那青年背着手缓步走来，面对如此肃杀的队伍，他依旧显得闲庭信步。 刘振华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注视，他走到众天兵前方不远处，随手一挥，随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若是有人靠近些，还能够听到他哼着‘他轻轻的走了，正如他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满地的鸡蛋咸菜’。 背后又是一阵哗然之声还有天兵们高呼的‘多谢灶王’，刘振华已经没有什么兴奋的感觉，逼装多了就索然无味了。 这些都是普通人，若是在那皇宫群臣，当着崇祯皇帝或者那些大臣们的面装一下，颠覆他们的认知，刘振华说不定会兴奋些。 哼着曲儿，刘振华逐渐远去，在他背后的人群里面，就有一位那被颠覆认知的王公大臣，曾历任过湖广副兵备道、礼部郎中、西蜀参议。 马懋才心如鼓擂，双目圆睁，嘴巴张开无意识的发出‘嗬嗬’之声，一丝口涎逐渐从嘴角流出。 他死死地盯着地面上多出来的东西，三三成组，摆满了一大片空地。 他还未老眼昏花，反而视力好得很，地面上的那些东西，瓷碗装着的白粥，碟子里面有些发棕的一堆菜，以及旁边那躺在地上的东西。 这不正好对应了那传说中的白粥，榨菜，鸡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马懋才终于发出声音。 他的模样倒也不显得异样，因为周围的灾民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世间真的有神？！此事干系重大，必须上报圣上！” 此时此刻，马懋才脑海中只有这个念头。 ------------ 第八十四章 逃走和夜袭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竟然凭空出现这么多食物，马懋才可以确定，这并不是障眼之法，因为那灶王仅仅只是一挥手，没有遮掩，没有蔽障，甚至没有任何铺垫，那灶王就这么轻飘飘的走过来，一挥手，地上便出现了这些食物。 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真是神仙，我大明有救了！这天下黎民百姓有救了！” 这是马懋才的第二个想法，眼下饥荒席卷，陕西，山西，河南等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饥荒，其他行省亦是如此，不仅如此，这灾荒还有往南方蔓延的趋势，外忧内患，天灾人祸，吃不饱的农民们最多怨声载道，但是没得吃的农民，那便会持械操戈，这一点从眼下陕北如此混乱的局势就能够看出来。 而有了这灶王的神奇本领，大明将会永远不缺少粮食，永远昌盛兴隆。 马懋才眼眶发红，说不清楚是激动还是感慨，他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 “这就是神仙爷啊！” “是啊，真神！” 周围的人惊呼声传入马懋才耳朵里面，让马懋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若是真神，为何要偏居一偶，为何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到这般美味的饭菜。 若是神仙下凡要拯救黎民众生百姓，为何不直接去救呢，反而再此，他来到延川县以后才听闻有灶王的消息，若是真是神仙，为何只庇护这一隅之地的百姓。 “难道说是因为这一地百姓真诚供奉灶王？” “不当如此，”马懋才否决了这个想法，北方人民都供奉灶王，马懋才是知晓的，“怕不是一個拥有神异手段的民间能人异士。” 如此一来便十分容易解释，这人能力不足，只能够召唤出如此多的食物，因此才在此处，以灶王为名，以变出让少部分人能够吃到的食物，来笼络百姓。 这依旧是邪教，依旧在用一个难以实现的目标来蛊惑百姓，受益的只有那一部分人而已，这灶王的终极目标，还是那把龙椅。 “不过，就算是能够让少部分人吃上也不错了，”马懋才脑海中念头飞速闪过。 这些吃食，已经足够让两三百人吃饱，按照先前那小头领所说，这些人一日三餐都可以吃上美味的白粥和榨菜，换做军士，一日两顿，有了这人，若是行军打仗也是一大助力。 马懋才眼睛微亮，“今日过去，便想办法脱身，回到京师，将次消息告知圣上。” 此事关系重大，禀明圣上，然后让圣上将这人招入朝中为官，若是此人不愿，马懋才眼中闪过一抹隐晦，这般能人异士定要掌握在朝廷手中，流落民间的话只会成为为祸一方的反贼，只有让他沐浴圣恩，才能一心一意为大明做事。 只有在朝中，这人才可以发挥自己最大的作用，更好的帮助天下黎民众生。 马懋才心中坚定，定要将此事带回朝中。 机会很快便来了。 傍晚时分，每个民兵都被带着领取了些粮食，马懋才和随从亦是如此，这粮食倒不像是变化出的，因为有些是陈年老谷，应当是附近地主家中余粮。 “这灶王倒是大方。” 马懋才和随从也领取了不少粮食，那小头领让他们带着粮食回到家中，日后日日来此处训练即可。 如此轻松地脱身，马懋才心中大定，天佑大明，让他能够如此顺利的将消息带出去。 马懋才携随从赶往延川县城，亮明身份，县令大惊，马懋才将延川县城中为数不多的快马借出，带着两随从快马加鞭，连夜赶往京师。 已经是快到月中旬的时候，月亮应当是越来越圆，但今天的月亮却罕见的被多出来的云彩遮蔽，马懋才朝着京师奔袭，而一伙人朝着延川县奔袭。 王龙带着上百人从张家村出发，朝着东北而上，他们要绕过去，直接从延川县城侧后面翻越进去，他们就是从延川县城出来的，自然了解延川县城的情况，后方的城墙残缺，十分适合攀爬。 “龙哥，咱们不用蒙着脸吗？” “滚，那他妈小偷刺客才蒙脸，咱们是正义之师，替天行道，蒙个逼脸。” 王龙骂了一声，“别想着么多，好好办好这件事，你们都能变成天兵。” 这句话让众人眼睛亮起来，他们盼望的不就是这个吗。 “龙哥你放心，就算是死了，明天也要把门打开。” 有人拍着胸口回了句，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不把握还不如死了去呢。 周围的人亦是纷纷点头。 “很好，就是要抱着这样的觉悟，”王龙看着一众兄弟们十分满意，若是这些人扶不起，他也不会将这些人带过来，公是公私是私，他还是拎得清的，不能因为所谓的兄弟而毁了自己在灶王眼中形象。 众人摸着黑前行很快就看到了远处一团巨大的阴影，那是延川县城，从这里看去延川县城仿佛是一个死城，只有偶尔亮起的微光。 “守备还真是松懈。” 王龙心中大喜，他们还记得他们当初逃出延川县城的时候，回头一望，县城城墙已经是亮堂一片，后来的日子里面据说延川县城守备森严，眼下才戒严了多久就又变得松懈。 “等到后半夜过去。” 本就守备松懈，到了后半夜人睡得最死的时候，他们翻越就更加不容易被发现。 “出发！” 随着刘振华一声令下，两百天兵和两千民兵组成一块块巨大的矩阵，天兵们所在的位置在矩阵的中央。 他们要在天亮之时冲击延川县城。 刘振华自然不会亲自功成，在拥有热武器之前刘振华都不打算出手，等什么时候拿把狙了，刘振华就会让这个时代的将领见识一下科技的力量。 两千两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前进，沿途甚至有露宿的灾民惊异的看着这一幕，他们都是为了投奔灶王游荡而来。 “这是啥？大明的军队打到这里来了？” 他们心中骇然，灶王不会让端了吧，要不然这里为何会出现如此整齐森严的军队。 ------------ 第八十五章 翻越城墙 队伍在延川县城五百米处驻扎集结。 众军士们精神抖擞，不感到丝毫困意，这是他们跟随灶王的第一次攻城战意，意义非凡，并且这次战斗过后，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会晋级成为天兵。 他们心中丝毫没有对战争的恐惧，没有对死亡的畏惧，这样一只训练有素精神意志如此强大的队伍该会绽放出何其璀璨的光芒。 延川县城正城上面点着火盆，散发着光芒，这几日攒下的声望被刘振华兑换了五十副轻甲，发给了天兵之中身体素质最好，在兵卒之中表现最优异的人，他身上只余下五百九十五的声望。 队伍远远地盯着延川县城，那边火光之下却没有见到有人四处走动巡逻，像是这种城墙巡逻是必备的，因为城墙长，人手不足。 而眼下很明显上面没有任何人巡逻。 那些守城的士兵估计在哪里栽嘴瞌睡呢，或许此时此刻城墙边上就有个人躺着。 城墙墙根，王龙朝着上方看去，不见到有任何动静。 这县城城墙并不高，并且斑驳起伏，单单是人手扒着就能够独自爬上去。 “等我给你们手势，在小心上去。” 王龙做出上的手势，没有人巡逻自然是最好，他们能够轻易的摸进去。 他身先士卒，率先朝着城墙上攀爬，这些日子的训练十分有成效，再加上餐补，王龙感觉比昔日在延川县城内起事的时候强壮了很多，眼下攀爬起来也不觉得吃力。 不多时，王龙便来到墙垛下方处，只需要探出头来就能够观察到城墙上的情况，王龙眼见前面没人，便继续向上，脑袋在两个城垛之间探出，十米远的地方有个人依靠在城墙上呼呼大睡，甚至偶尔传出呢呢哼哼的声音。 睡过的人都知道，这样的状态一般都是陷入了深度睡眠，才会哼哼唧唧，伴随着不时一下宛如窒息一样的呼噜声。 王龙朝着远处看了看，三十米外还有隐隐绰绰一個身影，一样斜靠在城墙上。 守备不多，都在睡觉，每两个守卫之间大概相隔四十米。 并没有任何人巡逻，眼下后半夜，估计也不会轮班了，这也就意味着就算是将这两个守卫做掉，也没有人会发现，或许到了明天早上才会有人发现，但是那时候已经晚了，明早天一亮就会攻城，他们将城门大开，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月亮从云层后面钻了出来，原本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现在能见度进一步提升，王龙对着下方比了个二的手势，随后招了招手，兄弟们会意，两人开始朝着上面攀爬。 来到城墙上以后他们见到了另一个守卫的位置，王龙抹了抹脖子，后者点点头，翻越过来以后猫着腰朝着另一人走去。 下方也在有人循着人影跟过去。 王龙示意最后一个兄弟在此处盯梢，他挪动脚步，来到了十米外的守卫旁边，将腰间裹着的柴刀拿出，手臂绕过那人一点一点的头颅，捂住嘴巴以后直接用力一划，那人的身体抽搐着，血液喷溅而出。 王龙将尸体朝着城墙下小心翼翼的放了下去。 立刻有人搭人梯接住，然后将衣服扒了穿在身上，朝着上方攀爬，来到墙垛上以后便学着方才那人的样子歪在城垛上睡觉。 另一边亦是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王龙招手，两个假的守卫之间四十米的距离上不断地有人向上攀爬，随后翻越墙垛来到另一侧。 上百人三个来回变全部翻越城墙，最近的守卫也在他们左右四十米远的地方，借着火光若是看倒是能够看到，可惜那些守备全部都在埋着头。 两个假的守卫穿着溅上了血迹的衣服躺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两侧。 他们要留在这里，等到快要天亮发起总攻的时候在下去。 他们倒是没有想为什么灶王不趁着黑直接全军出击。 进入城内，十多米外便是一排排房屋，大部分都是简陋的房子，类似于茅草屋的存在，很少有干净的木质民房，更不要说砖瓦房了。 古代的县城大多是如此的，就连皇城边缘都是脏乱差，一下雨，泥水，屎水到处都是，这也是为什么雨后要小心瘟疫，哪里会有电视剧里面街道整洁，井然有序的模样。 城门后没有任何守备，也没有驻扎的地方，他们朝着正门奔赴而去。 他们在行动，马懋才亦是如此，他快马加鞭，眼下距离京师一千八百多里，就算是快马日行三百里也要六天时间，他心中焦急，因为白天知晓了灶王吸引百姓的能力，几乎是每日都有百人左右加入灶王的队伍。 过去要六日，进京奏疏上表要一日，若是圣上信他，即可发兵拿下灶王，等兵卒抵达又要十天左右的时间。 时间每拖一天，强行拿下灶王的难度就会高上一分。 “不过还好，那灶王就算是吸引来的百姓再多，有陌刀的精锐也就那两百，”马懋才注意到了，灶王麾下手持陌刀的应当就是天兵，只有二十人左右披甲，一人披重甲。 其余吸引而来的百姓都是民兵，观其训练，虽然整齐，但面对大明的精兵依旧不堪一击，只会徒增杀戮。 “只希望圣上能够相信我，”马懋才想到这里心中又多了分忧虑。 ‘陕北有能人异士，挥手之间，数百白粥，榨菜，鸡蛋现，粥香四溢，民众皆惊，望陛下即刻发兵，派人将灶王捉拿归于朝中。’ 这番话，马懋才自己品了品都感觉有些不能够相信，除非亲眼见到，否则圣上乃至于朝中大臣谁会相信这样的话语呢。 “唉。” 马懋才叹了口气，朝中官员变动频繁，是谁都能够看出来当今圣上甚是多疑，他若是奏疏上写出这些话，圣上看到以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摇摇头，做臣子的，要做的就是忠心耿耿，信不信是圣上的事情，他们只需要将消息如实上报即可，做好臣子的本分。 ------------ 第八十六章 攻城 延川县城。 正门城墙角下，百人蜷着身子，眼睛宛如兔子一般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他们摸到了这里，一路上十分顺利。 虽然一宿没睡，但是他们的精神依旧抖擞，能否吃上白粥榨菜鸡蛋，就看今日了。 天已经开始变得蒙蒙亮，能见度进一步提升，王龙摆手，示意众人朝着城门处摸去。 门后有一小亭，门下有两人半躺在墙角，这可是个睡觉的好地方，十分阴凉。 随着噗呲一声，破伤风之刃化开喉咙，两人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过去了。 王龙站在城门后朝着延川县城内眺望，这些兄弟和民兵弟兄们在想着成为天兵后的美好生活，而他则是看着这不算太大的延川县心情激荡。 拿下这个县城只是开始，以灶王的本领，最终拿下的会是这天下，他已经进入灶王的视野，建功立业改变自己甚至往后数代人命运的时刻就在当下。 心中热血涌动让王龙忍不住想要嚎叫出声来。 城外。 队伍已经借着夜色不断逼近延川县城墙，刘振华盯着城墙上，若是有人发现，他会第一时间命大军冲锋。 不断靠近，甚至只有不到五十米，这守备当是该被千刀万剐，刘振华心中吐槽一句，若是日后他的守城之人如此，刘振华定要将他诛杀。 打断思绪，刘振华看了眼天色，太阳还未升起，天却已经亮了起来，差不多是时候了。 他站在大阵前方心情激荡，前世从小到大唯一一次站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高中因为上课睡觉，周一升旗仪式下当着三个年级四千多人的面自我检讨。 眼下，这两千多人却全部都是他最锋利能够如臂指使的长矛，直指这腐朽王朝。 锵。 刘振华猛然将腰间长刀拔出，激荡万千的情绪化作宛如雄鸡破晓长鸣的二字： “进攻！” 杀！ 喊杀声震天，不是他们想要喊，是胸中那股气，若是不以喊的形式发泄出来，他们会崩溃掉。 天兵们冲在最前，他们吃的最好，再加上日日训练，体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任宏利的大块头冲在最前，但若是仔细看，他的身上并无甲胄，他是想显摆帅气的铠甲，但他不是傻，那甲胄重量，即便是他也冲不了多远。 在他周围四個天兵皆是抱着甲，他们被安排在阵于阵的缝隙中，就算是停下穿戴也不影响他人冲锋。 城墙上，李四脑袋一栽，随后猛然惊醒，他擦了擦口水，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看着前面，朝阳初升，光打在他的脸上。 忽然，他惊觉耳边竟然有喊杀之声，他惊疑不定的看了看四周，守城兵卒皆是在睡觉。 杀！ 喊杀声更大了，他不是在做梦，他不是专业的兵卒，眼下过了许久，大脑终于处理完信息，李四猛然前扑趴在城墙垛上，就在近处，乌泱泱一大片人举着武器嗷嗷叫的冲来。 李四惊慌后退跌坐于地面上，他那里见到过这种阵仗，上一次城外有灾民暴动也不见这么多人。 他终于反应过来，那些灾民怕不是卷土重来了，“反贼来了！” 李四嗷一嗓子，从地上抓起长枪蹦了起来。 城墙上睡眼懵松的守备士兵惊醒，弄清楚情况以后乱作一团，不过终究是有人知晓该如何去做。 擂鼓。 敌袭。 “快，关闭城门！” 有人高呼，看着下方的一堆人吼道，刚说完这句话，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城下那人身上穿着的竟然不是兵卒服饰，只见那人对他咧嘴一笑，手中长刀直指他们。 “兄弟们，守住城门，”王龙大喊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守城士兵。 “是！”百人皆是齐声应和。 城墙上那人满脸惊恐，“城门！城门被夺了！” 他大喊着，声音尖锐。 鼓声擂动，和城外的喊杀声掺杂在一起。 李默腰间别着刀，背后跟着十九人，走起路来个个松松垮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要上城去换班了。 忽然微弱的喊杀声传入耳中，紧接着便是代表着敌袭的鼓声。 李默猛然清醒，他看向城楼，鼓声越发急促，他大喊一声，“王丰，快，快去禀报知县大人，有敌人攻城！” 后面队伍里面一人反应过来，连忙朝着后方跑去，因为早起加之惊慌的原因，他甚至跑了两步跌坐在地上，然后赶忙爬起，继续朝着县令府跑去。 李默目光往下扫，心中更是骇然，城门下竟然聚众上百，皆是手持刀兵，甚至还在盯着他们。 “完了！被人摸进来了，守卫是干什么吃的？” 李默知晓，若是换做他们后半夜轮岗，在岗的时候估计也会睡着。 眼下该如何是好，城门已经被夺下，并且已经收大开，听城外的喊杀声，恐怕暴乱的人不在少数。 “等援军，”李默咬牙作出决定，县令老爷前些日子募集乡勇，眼下延川治下三镇巡检也在，在配合三班六房，零零总总加起来数目也不小，未尝不能和这些人一站，外面的人毕竟都是流民而已。 可是下一秒，李默的心态便发生了变化，原本城门前那些人遮蔽了李默的视线，可是忽然，那些人鱼贯从城门凹内走出来到两侧，让出了背后的城门。 一群人手持制式兵器个个面目狰狞，整整齐齐的的朝着城内冲来。 这些人哪里有半点乱民的影子。 冲入城内以后，这些人便朝着他们冲来，李默有种错觉，那些人见到他以后目光竟然如狼似虎，让他忍不住局部紧张起来。 这不是乱民，这是一个个精兵强将。 李默顺间做出了一个从心的举动，他扒下身上穿着的衣服，丢下武器，朝着两侧民房跑去，甚至顾不上通知后面的兄弟们。 不过那些人反应也不慢，见到队长如此，他们便纷纷效仿。 城墙上的兵卒只能够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夺门而入，他们没有弓箭，没有金汁，没有菜油，砖石滚木等守备城墙的武器，有也没有太多用处，毕竟城门已经被夺下。 士兵们面露绝望之色，有些机敏的已经开始考虑以什么样的姿势投降了。 ------------ 第八十七章 进城 王丰撞上了正风风火火赶出来的知县还有三位巡检老爷，背后跟着数百上千，自从上一次城内有乱民起义以后，这些募集而来的乡勇，便被知县老爷联合城内大户或者周围逃亡而来的地主养着。 眼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知县大人，城外有乱民来攻，城门已经失守！” 王丰悲号一声，宛如唱戏一般跪在地上拱手，面容凄惨的说道。 李知县和巡抚等人一听，顿时大惊，这么快城门就失守了？延川县城虽然不高，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乱民攻破的吧。 “门外乱民有多少人，现在到哪里了？” 李知县忙问道，那城墙估计已经被人摸了进来，又或者是有贼人里应外合，那些守备都该杀。 眼下考虑这个也无用，最关键的是要如何抵抗这些进城的乱民，要知道这些乱民可是走到哪里杀到哪里。 “回知县的话，估计...估计有千人，现在李队长已经带人去城内抵抗...” 王丰回答道，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听着门外的喊杀声，恐怕是不下千人。 “千人，”李知县略微松了一口气，规模还不算太大，不过也不能够掉以轻心，“来人，去找城内地主大户，让他们拿出更多钱粮来发动城内百姓。” “再去一人，去告诉城西百姓，拿起家中武器抵抗，乱民残暴，走到哪里杀到哪里，若是放乱民进来肆意屠杀，他们都要死。” 知县也算是经历过两次乱民来闹了，一次在城内一次在城外，皆是被解决，眼下在他有条不紊的处理下，应当也能够化险为夷。 “只是可惜，那些马匹被借走了。” 李知县心中直道可惜，城内马匹本来就不多，若是有马匹倒是可以组建一个骑兵小队，宛如上次对付城外灾民一般冲杀一番，能够起到大用。 只是马匹昨日被借走了。 “快，跟我奔赴城东，夺下城门，”知县风风火火的带着队伍朝着城东赶去，沿途有百姓慌张逃往城西。 见到知县以后纷纷驻足，“乡亲们，快拿起你们的武器，那些乱民残暴，若是打入城内，你们的性命和财产都将不保。” 知县看着准备前往城西的百姓们喊道。 一些百姓们面露犹豫之色，知县说的确实没有错，他们倒也听说了那些乱民残暴。 “万一门外来攻城的是灶王呢。” 有人嘀咕了一句儿。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灶王这个名头在他们这里可是传开来了。 “是啊，灶王对百姓那么好，老人小孩都有一二石的粮食呢，额们现在哪家有这么多粮食？” 有人大声说道。 知县听到以后脸都绿了，他心中气愤，“本知县告诉你们，昨日京师礼部郎中来此地，借快马数匹，已经将此地反贼情况准备上报皇上，不多时，皇上就会发兵于此，届时反贼都要被剿灭。” “并且皇上还会救济此地民众，你们也不会饿着。” 这句话半真半假，李知县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够扯虎皮拉大旗了，否则，不仅这些百姓不帮忙，背后的那些乡勇和兵卒估计也要叛变投敌。 周围的百姓一听，顿时不敢言语，在这個皇权绝对的时代，百姓对于皇帝还是十分敬畏的，造反可是杀头的事情。 况且听到知县说皇帝派人来救济民众，他们也没有了投去灶王的心思，毕竟老百姓就是这样，有一口吃的谁会去做掉脑袋的事情，加之虽有灶王传闻，但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而造反杀头这是人人都知晓的。 “现在拿起武器和本知县抵抗那些乱民，否则，等到乱民进入城中，你我都要做刀下亡魂。” “凡是随本知县英勇抗敌，战斗过后，本知县定有嘉重赏。” 知县连哄带骗带吓唬，让周围民众中的青壮操械跟随着他们的队伍前行，队伍拓展到千人多。 虽然大多都是拿着柴刀的青壮，很少是正规士兵，为数不多的兵卒穿着皮甲，拿着长枪，若是仔细数一番，披甲率甚至不足百分之十。 眼下延川县能够凑出来这么多有甲有械的兵卒已经是极为不易的事情，这还要归功于延川处于陕北，地理位置特殊，换做是别的县城，估计拎不出来几个兵卒。 看着背后越来越浩荡的人群，李知县心中提起的心略微放下了些，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提前募集青壮，催促县城内地主大户捐钱捐粮，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他也不是武官，三位巡检才是，向三位巡检道了声万事小心以后，李知县退到了队伍后方。 三位巡检还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只觉得千人多的队伍已经足够应付同等数量千人的乱民，毕竟他们的队伍之中可是正规军的。 两千多人半数已经冲入城中，天兵们在化作步兵的杨立超任宏利带领下前冲，任宏利本来打算城门前穿甲，但是却发现目光所致百米内依旧无守城之军，无奈只能够继续向前。 由于自从上一次战斗以后，民兵几乎没有参加过任何战事，任卓越被摘出去以后，两个正副队长便由平日训练出色之人担任，正队长王家昌看着天兵们前冲，又看了看上方城墙，上面当有巡逻之兵数十，王家昌转头看着手下一人，“你且去带五十人将城墙拿下。” 灶王给出的任务便是拿下这个城池，天兵们冲正面之敌，他们民兵在正副队长带领下，协助清缴城内守军。 王家昌朝前看去，天兵依旧前冲，他们紧随其后，眼下长街狭窄，周遭环境复杂，正面有再多兵力也施展不开。 “不若我亲自带三百人，饶至敌人后方，前后夹击。” 王家昌心中想着，顿觉可行，他看向副队长张天，让其继续带兵跟随天兵正面冲击，而他亲自带队饶至敌人后方。 若是成功便是大功一件。 最前面的天兵们终于看到了抵抗之军，任宏利立刻兴奋的让周围带甲的四人协助他穿上重甲，准备应敌。 ------------ 第八十八章 列阵 “披甲，披甲！” 任宏利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终于来了，他的铠甲和大刀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四个天兵将重甲的零部件依次给任宏利穿上，背后的天兵们早已经停下了冲锋的脚步，因为杨立超已经伸手示意众人停下。 “列阵！” 每个班的班长依次向后传递着消息，一直到民兵队伍末尾。 任宏利终于穿上了甲胄，一个天兵立刻将陌刀递上，他手持陌刀身披重甲站在队伍最前，而杨立超融入队伍之中，本来就是骑兵下马，又没有重甲，若是和任宏利一般前冲，死亡率会极大提高。 两百天兵里面只有二十分之一左右的人耍的动陌刀。 眼下陌刀队就在最前排中央，杨立超两侧，其余手持红缨枪的天兵们策应。 三位巡检老爷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些手持红缨枪又或者是大刀的‘乱民’，他们心中有些忐忑，这些乱民怎么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列阵！” 当那一声列阵响起的时候，三位巡检心中咯噔一声，他们看着前面的那大块头披上了明晃晃的甲胄，他们下意识的握了握手里的刀，估计刀砍卷刃了都砍不动那甲胄。 一些兵卒摸了摸身上单薄的皮甲，这是真只有一层皮啊，再看看那個‘乱民’的甲胄，对比一番怎么看起来他们更像是乱民呢。 “这...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 三位巡检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他们原本以为这些难民是送上门来的军功，眼下看着这些人看向他的眼神，他怎么感觉他才是送军功的那一个。 念及至此三位巡检地脚步都放慢了些，前面那些兵卒身上散发的气势着实骇人，尤其是最前方那个身披甲胄的巨汉，简直如同张飞在世一般。 不过眼下已经是箭在弦上，他们不可能前去投诚，毕竟知县老爷说的也没有错，昨日确实有京城来的大官借快马进京，这里的事情必然不久以后就会出传到皇上那边，拼一把说不定就是泼天的富贵。 “杀！” 前方传来喊声，那些所谓的乱民，此刻没有一丝一毫的乱，一排排人整整齐齐的朝着他们冲来，明晃晃的陌刀晃动，鲜艳的红缨枪直指。 巡检咬牙有些发狠，他转头看了一眼后面，都是人，退也不能退了，只能够战，“跟我杀！平了这些乱民！” 他吼道，背后的正规军咽了口唾沫知晓此时除了前冲别无选择，他们跟在巡检后面端着枪朝着前面挺近，又或者是拿着刀嗷嗷叫壮胆前冲。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手里面的这点武器真的能够破对面那重甲兵的防吗？ “杀！” 任宏利一马当先，手持陌刀挺进，身上的铠甲铿锵作响，脚步沉重宛如鼓擂。 迎着他冲锋的是对方兵卒的一杆杆长枪，那些长枪朝着他刺来，任宏利能够看到那些兵卒脸上带着的惊恐表情，他面罩下的脸庞露出狰狞的笑容，手里的陌刀直直的朝着前方刺去，瞬间将一个兵卒身体捅穿，陌刀可是有三端锋锐的，前端和刀刃刀背，捅刺劈砍无所不能。 “额啊！” 任宏利嘶吼着，枪尖顶着大口吐出鲜血的兵卒，几乎是挑着这个被捅了个对穿的兵卒前行，将后方的一个个兵卒撞开，他直接从正面撕开了个口子，周围的枪尖落在他的重甲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突破他的防御。 任宏利猛然将陌刀拔出，已经被捅穿的兵卒尸体终于重重的倒在地上，被他人踩在脚下。 三位巡检目睹了这一切，不过此时心中已经产生不出多少恐惧了，厮杀在一起的时候谁能想这么多。 那些乱民整齐的队伍已经推进到了他们脸上，不将眼下这个大块头解决他们的队伍口子会被撕裂的越来越大，溃败是早晚的事情。 一位巡检看着这人浑身上下包裹着铁甲，没有一丝一毫露出在外的地方，宛如刺猬一般让人无从下手。 他忽然注意到了，这人的脚后跟处的靴子上并没有任何铁甲防御，这是唯一的机会，将这人脚筋割断，让其丧失行动能力，而且还会因为失血死亡。 巡检眼睛一亮，伸出握着刀弓下身子朝着任宏利的脚后跟砍去。 任宏利并不知晓背后情况，他手握陌刀看着两侧围上来的兵卒，圆睁着的眼睛里面满是对战争的狂热，“去死！” 他将陌刀一横，腰身发力，上身扭转，随后猛然挥动，从右侧斜劈而后平抡，一招下去，前方扇形内凡是和陌刀接触的刀枪皆碎，被划到的兵卒胸口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哀嚎声在周围响彻。 陌刀的威力在任宏利手中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去死吧！” 那为巡检听着兵丁的惨叫声，咬牙切齿的对着任宏利砍下，古代的重甲兵，一般都是被这样杀死，要么就是倒在地上被人围殴弄死。 噗。 巡检愕然的看着他的胸口，一杆长枪透体而出，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手里的弯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杨立超将长枪抽出，任宏利察觉到背后的动静，转头看了一眼，后面一排天兵手中的武器皆是染血。 一个个兵卒倒在地上，鲜血流满了地面，要么是被陌刀刺死，要么被红缨枪捅穿喉咙。 任宏利在前面撕碎对方阵型，他们轻而易举的捅穿了防线，一层层推进，已经跟上了任宏利的脚步。 “继续，”杨立超咧嘴笑了笑。 任宏利转过头去，面罩下的脸也带着笑容，他挥舞陌刀左右开弓，陌刀所过之处，人枪皆触之即碎。 两位的眼睛已经被鲜血染红，一个重甲兵定在前面，他们一排排兵卒甚至没有一个能够威胁到对方。 手中的武器太弱了，枪刺，刀砍，在重甲身上只能够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那人手中陌刀比他们的弯刀长的多了，前面几个带着长枪的士兵死亡以后，他们手持弯刀的根本无法靠近对方分毫，但凡是进入陌刀两米二左右攻击范围内的人，总是会被那陌刀砍死。 想要从后方攻击的人，又要面对‘乱民’的方阵推进，根本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 第八十九章 拿下城池 天兵们井然有序，他们班与班之间隔着距离，人与人之间隔着距离，前面的班累了后面的班就会顶上去，有人死了亦是如此。 前来抵抗的守城之军被杀的肝胆俱裂，前面有经验装备良好的几十兵卒已经被杀死的差不多，后面基本上都是三位巡检手下凑出来的新兵蛋子，还有募集而来的乡勇，被县令言语鼓动的百姓。 当前排变成了这些人的时候，对于一个队伍来说是极具风险的，因为他们很容易就会溃逃，导致阵型大乱，军心涣散。 眼下这些守城之军便是如此，他们面色慌乱，朝着后面推搡，根本不敢上前，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又在上前，导致他们打也不是退也不行，防御散乱，根本就组织不起来任何抵抗，战场正面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天兵们甚至不需要费太多力气和对方缠斗，因为对方根本就不抵抗，瑟缩的朝着后面转身，天兵们只需要捅刺就行了。 “杀！” 后方传来喊杀之声，王家昌率领民兵从最近的道路上绕了进来，直接出现在了对方的后面。 “杀！” 民兵们操着器械冲来，一个个早就憋了许久，见到这些持着器械的抵抗军，直接冲过去厮杀一番。 前后夹击，前后皆是一片混乱，中间的人被挤在一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着喊杀声哀嚎声混在一起。 “我们被包围了。” 不知道是谁慌忙喊了一声，众人脸上顿时惊恐之色更甚。 “不打了，我们投降。” 有人高呼道，这还怎么打，说好的乱民，为何井然有序装备精良，对比这些乱民，他们倒更像是乱民。 投降的气氛很快蔓延，一個个守城之人抱着脑袋高呼投降，他们心中惊惧，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那些人已经杀红了眼睛。 “后退一步！停止攻击！” 杨立超大吼一声，天兵们兵器依旧指着这些守城之军，但是他们已经整齐的后退一步，小心的盯着这些投降之人。 投降的声音蔓延。 一直到队伍末尾，包围的民兵们也看到了眼前之人发出投降的声音。 “后退！停止攻击！” 王家昌大喊一声，军纪如此，不杀投降之人，谁若是犯了，会被灶王直接处死。 一些民兵们看着近在咫尺的军功，手里握着的武器都在颤抖着，他们并没有杀多少，这些绕后的队伍也仅仅只是有不到一半的人拿到了人头。 “唉！” 一些民兵们咬牙将屠刀放下，没办法，对比军功，他们更担心的是被灶王直接处死。 毕竟活着的话早晚会成为天兵的，但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有人听好，双手抱头，武器丢下，蹲在两旁，有任何异动下场就是死。” 杨立超对着前面的街道喊道，那些投降的人赶忙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武器早就被丢了。 三位巡检只剩下了一位，瑟瑟发抖之余，他的心中满是诧异，为什么这些人没有进行屠杀，以往听说那些乱民每到一处，就会屠杀一处掠夺一处，而眼下这些乱民... 忽然，巡检想到了这些乱民的表现，装备精良，秩序有序，怎么看都不像是乱民，而像是军队，甚至比军队还要有秩序。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们这里面谁是头？” 杨立超来到这些人面前问道。 巡检知晓自己隐藏不住，毕竟周围的人大部分都知晓他，还不如自己站出来，这些人也不像是肆意屠杀的暴虐之辈。 他赶忙举着一个手小心翼翼的说道：“回大人的话，下官是此地巡检。” “城内还有没有其他守卫？” 杨立超开口问道。 巡检心中腹诽，能凑出来这么多人已经是不易，哪里还有别人。 “回大人的话，城内的兵力都在这儿了。” “去前面带路，去县衙。” 抓住知县，将县衙占领，整个延川县就算是被他们拿下。 杨立超心中十分感慨，他哪里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场景，原本以为只能够做一辈子的家奴，眼下竟然能够拥有这等地位，率领兵马拿下县城建功立业。 ... 县衙内，李知县闭目端坐在案台前，看起来波澜不惊，但是从他颤抖的手就可以看出来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能够募集千人，应当能够抵抗那些乱民才是。” 他这样想着，但是心中犹然忐忑，这次的攻城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为什么还没打起来城门就丢了。 这不像是那些愚民的作风啊。 “不行，总感觉古怪，延川怕是要不保，”知县心中忐忑，他变得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他要离开这里，那澄城县县令就是被乱民割去头颅，若是他不赶紧离开，恐怕人头也不保。 想到这里知县慌忙从县衙内准备离开，县衙空荡荡，能动的基本上都去守城了。 他将县衙的大门来开，迎面便看到了那九品巡检。 “他就是知县！” 巡检指着知县喊道。 知县面如死灰，往巡抚后面看去，满是拿着武器的乱民。 “完了...” 他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来人，将他拿下。” 杨立超挥手，两个天兵立刻将武器交于他人后上前将李知县拿下。 至此，延川县城落入刘振华手中。 ‘灶王进城了！’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蔓延开来。 百姓们由原本的恐惧变成了兴奋，延川县虽然封闭，但是逃难的地主家丁进城以后，总会将消息带来。 自古八卦瞒不住，这些人就是灶王消息最好的传播者，百姓们都念叨着灶王来呢，没有想到真的来了。 刘振华下令让民兵和天兵们全城搜捕地主大户，并且传播消息，明日清晨处死知县李明柱，凡来登记信息者，皆能领粮。 一些县城百姓，自发的带着城内民兵们进入大户地主家中去。 那些家丁们在民兵面前不堪一击，城门被关大户们无处可逃，要么被民兵们抓住，要么就是被一些投敌的家丁们擒拿。 ------------ 第九十章 规划 刘振华入主县衙，他看着眼前县衙内的陈设，还摆着清正廉明的牌子，案堂上干净整洁，看不到一丝尘土，看来这知县老爷十分珍惜他办公的地方。 他上前两步，坐在案堂后，手拿着惊堂木，以前看电视剧总要见到有知县老爷拿着这惊堂木猛然拍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大声质问下方的罪人可否认罪，又或者是愤怒之时手拿惊堂木猛然一拍。 这一幕每每都让刘振华想起来高中初中的老师也是如此，下面有同学不听话，他便拿着黑板擦猛地往桌子上一砸，溅起一片粉尘，坐在御用作为讲台两旁的学生连忙拿着书本挡住，脸上带着坏笑看着前后排的同学。 “啧啧，我现在也算是一个县长了。” 刘振华目光在堂内流转，他现在掌握一个县城，一镇，镇下，上沟村，刘家村，张家村，李家村，皆是在刘振华手中。 县级别的官员，总有人觉得很小，但其实普通人想要见到一个县长都十分困难，后世国家一共才一千多個县，而全国却有十五亿人。 可以说几乎百万人里面才出一个县长，古代的人口没有那么多，但县长也是万十万里面挑一的官员。 刘振华闭目，太阳穴突突的跳，先前掌管数千人，眼下治下人口飞速膨胀，要面临的问题太多了太多了。 那巡检从门外小心翼翼的看着门内端坐的人，这就是传说中的灶王，巡检手中捧着县志。 “进来吧。” 刘振华抬眼看到了他，两个把守在门口的天兵将巡检放行，后者小心将县志递上以后恭敬地站在一旁。 翻开县志，刘振华翻看一番，今年延川县登记实在户数为：1918户，人口数为：18368人。 从天启年到崇祯元年，人口数一直在下滑，本来还有两万多人，眼下整个延川县内记载在册的只有一万多人。 当然这并不是县城内的人口，古代县城先是修筑围墙，然后再发展街市，一个小县城内常住人口最多也就上万人，大县城里面或许住的多一些。 刘振华将县志合上，他既然接管了这里肯定是要登记人口的，有放粮这个诱惑在，民众不可能不出现登记。 眼下人多了，刘振华手中的人才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武官还好说，打仗打多了，泥腿子里面也能出一个有天分的武夫，任宏利，杨立超等人都是。 而文官呢，刘振华手底下那批人很少有识字儿的，眼下进行人口登记造册，丈量土地均分田地的，只有任卓越，任凡义和赵世成，任卓越还算是个半吊子水平，不部分都是在协助，并且来给刘振华当做一个喇叭的角色。 眼下人一多，事儿就多，需要大量人才去管理，但靠着这两个半人，累死他们也无法将这些事情完成。 需要更多的人才，不仅仅是帮助刘振华登记人口，还要帮助刘振华管理这些人。 必须要找出一些秀才，书生，来协助管理。 “眼下人多了起来，必须要定下属于‘灶王治下’的规矩，思想。” 刘振华皱着眉头想着，那样子让旁边弓着身子的巡检大气不敢出一个。 脑海中浮现出以前看到的很多书籍的情节，每每穿越文中男主到了古代和老谋深算的大臣斗智斗勇，战胜以后独揽大权，甚至成功坐上龙椅，直接让天下所有人变得知晓人人平等，知晓各种现代化的思想。 刘振华不能够理解，即便是当初后世那样的情况下，一些村落之中的人依旧保持着原始的思想，一个穿越过去的人怎么可能凭借一代人的努力就将这些顽固愚昧的人改变。 刘振华也不想着在他要宣传的思想之中加上这些东西。 “拿纸笔来。” 他要一边想一边去写，要不然这脑子真记不住，不多时，外面的天兵递上来纸币，刘振华庆幸脑子里好歹有关于如何书写的记忆，否则的话只能够在商城内兑换一番纸币笔，或者直接喊人来，他说那人写。 “天下田地归于灶王掌管，均分于天下百姓，税收暂定二十抽一，不征辽饷，不征徭役。” 田地问题，归于灶王，均分天下，便是类似于土地国有，很多朝代都是如此，但是很多朝代都是分出去了，收不回来，豪门大族，地主乡绅，都在暗里兼并土地，关键还是官府的力量太薄弱，执行力出了差错，甚至有些去执行的人，本身就在这些豪门里面，那句话怎么说着，何人在堂下状告本官？刘振华只能够慢慢去想办法，土地兼并往往出现在天下太平以后，眼下乱世，正是打散资源再分配的时候，太早考虑这个也无用。 至于税率明初时期税率只有一成，他二十一抽一，比朱元璋征收的粮食还要少，不征辽响，这本来就是苛捐杂税，没有必要征收，徭役亦是如此，刘振华拥有声望，日后会更多，足够维持庞大的军费开支和系统的运行，不需要从底层百姓中榨取太多油水儿。 这是暂定的规矩，每一个对于老百姓来说都是足够让他们感恩戴德的天大好事儿。 刘振华用手指敲着桌子，端详着纸上文字，先前刘振华的队伍里面都是壮丁，少有妇女，几乎没有老幼，现在这世道，十岁以下很难活，稍微年龄大点的也是如此，村里面若是有谁饿死，最先的就是这一批，紧接着便是妇女。 眼下，刘振华增加一县城的人口，小孩也多了起来。 凭借一代之力无法改变思想，那是因为成年人思想已经固化，而眼下主体便是成年人，但是第二代，也就是这些小孩子，必须进行教育，让他们上学。 刘振华动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下很多文字，这些皆是明日处死县令等人时，要在百姓面前宣读的，也是要在他治下领土上必须去实施的。 小孩的事情完了，便是粮食问题。 眼下饥荒，颗粒无收，并且这种情况还是要持续的，地主家的粮食虽然多，但是吃不上饭的人更多，这些人来到刘振华这里登记以后会领取粮食，但是领完之后呢，还是没得吃。 刘振华声望商城内，高端武器巨贵，粮食亦是如此，指望声望购买稻，麦，这种粮食根本不行。 地种又种不出来这些粮食，那能够种出来啥。 刘振华想到了其他作物，眼下陕西等地干旱的情况，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红薯。 ------------ 第九十一章 提拔 红薯与玉米两者皆是耐旱的植物，这些耐旱作物其实在明朝万历年间就进入中国，但是一直到崇祯元年，几十年的时间都没有大规模的推广。 因为红薯这玩意吃多了以后胀气，泛酸，玉米粗涩，难以下咽，若非实在没东西吃，寻常非灾年的时候很少有人去种植这些东西，百姓积极性不高，当朝皇帝也不重视，不去人为进行干预百姓推广种植。 因此，玉米红薯虽然在大明早有种植，但是一直都是部分省份在种植，等到了崇祯年间，大旱，百姓没吃的，饿死的饿死，起义的起义，崇祯皇帝就算是有心推广，也不具备这个条件，更何况崇祯依旧没有重视过这几样耐旱植物。 这几种作物用来度过这个灾年还是很合适的，红薯这玩意三十度左右的天气一天就发根，吸肥能力强，耐瘠薄，虽然说想要高产，也要灌溉，施肥，但是眼下不需要其高产，寻常产出已经足够。 刘振华翻看商城，里面有红薯苗，价格虽然也不便宜，但是拿出来以后就可以种植，环境适宜的话，三四个月就可以吃了。 这玩意根能吃，叶子蒸着吃也是一道美味。 红薯贵，但是红薯苗便宜些，两点声望便是一棵，划算下来，一日半兑换的红薯苗一亩地种植。 “种，明日便推广，”刘振华作出决定。 延川县内，有三户人家，平日鱼肉乡里，最先被捉拿的就是这三户人，其余地主，识相的都将地契田契交出，胆敢负隅顽抗的，抵抗之人皆成了民兵们的刀下亡魂。 城内有一户人家，高家，平日里却有开仓济民之事，被称为高善人，但是细扒出来，其依旧兼并土地，收取高佃租，只不过比寻常地主低一些而已，拿着苛责来的钱，去救济百姓，落得個善人的名头和自己的安心。 这些地主，哪一个敢说自己的土地来的都是干净的。 抄高家之时，原本为高家地主说情的百姓，高家地主也十分冤屈，甚至大骂灶王，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人，简直就是个恶人，还敢称呼自己为灶王。 杨立超和周围的天兵听完以后差点将高家地主直接宰了，不过军纪在，他们不能够这样做，杨立超直接道出高家地主行善事的本质。 在杨立超道出本质在告诉民众灶王对于百姓的要求以后，皆是群情激愤，没有一人在为那高家地主说话。 周围的百姓恨不得饮其血啖其骨，就这样的人也配骂灶王。 时至傍晚。 县衙内。 刘振华端坐堂前，下面站着一众干部。 “今日与守城之军战斗，王龙打开城门，我等在主街道上列阵，步步推进，民兵队长王家昌让副队以大股民兵在前，协助天兵，携带小股民兵绕后堵其后路，让原本就丧失斗志的守城之军降。” “从早到晚，从和守军战斗到家丁战斗，共有三百三十人晋级天兵。” 杨立超在下面汇报着。 刘振华听在耳朵里面，首先三百多天兵，一百皆是王龙率领的翻墙而入的民兵。 剩余两百三十人，一半都是在清缴地主时击杀的家丁，另一半则是绕后的民兵和上城墙清缴的民兵。 而后，则是关于提拔的问题。 他看向了王家昌，杨立超和王龙等人，这次战斗他只给出了两个战略，一个是摸黑进城开门，第二个就是，天兵为主民兵为辅，正面推进，杨立超指挥天兵作战，民兵队长组织民兵辅助天兵作战。 民兵和天兵的总指挥便是刘振华，王家昌在完成主要作战任务的情况下，还知晓绕后来更好的拿下战果。 在这些泥腿子里面也算是脱颖而出了，这人平日训练的时候表现也很好。 眼下军事人才稀缺，杨立超任宏利，两人虽然都是排长，但是没有表现出卓越的指挥才能，反观王家昌，他和民兵副队长麾下两千人，民兵们竟然没有闹出来乱子，他还能够抽调民兵进行绕后行动，足见其有些军事才能。 “赵世通。” “属下在！” “本尊命你为三连连长。” 这次战斗多出来不少天兵，一些有能之人自然要向上提拔些。 “多谢灶王！” 赵世通激动地跪在地上，他要告诉他哥哥妹妹，他出息了，父母在天有灵看到以后也能放心了。 “王家昌，”刘振华看着王家昌。 后者神色一正，拱手道：“属下在！” “本尊命你为天兵四连连长，”刘振华的声音落下。 “多谢灶王！”王家昌脸上满是狂喜之色，他跪倒在地上，以头抢地，他原本以为这一次能够提升到天兵当个班长就已经不错了，谁知道刘振华竟然直接让他当连长。 这几乎就是一步升天了，和杨立超任宏利享受同等待遇。 “起来吧，”刘振华淡淡说道，“王龙，本尊命你为天兵五连连长。” “多谢灶王！” 本来王龙听到王家昌竟然一步登天的时候，心中就十分忐忑，不知道他能够获得什么样的职位，眼下刘振华声音响起，他几乎是同一瞬间就跪下了。 连长啊，他也当连长了，这也算是一个大官儿，果然他想的没有错，进入灶王视野里面，只要好好做事，平步青云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眼下四百多天兵还不足以称团，暂不任命团长。 后面任黑土被提拔为了排长，接替了赵世通的位置。 民兵副队长张天则是被顺位提拔到了民兵队长。 眼下民兵数量众多，倒是个问题，说是民兵队，几乎可以被称为民兵团了，刘振华决定在处死明日地主以后，进行解决。 民兵晋级的速度也有些慢，最主要的就是最近的战事并不算频繁，李家地主一战以后，交口镇的地主剿灭战也没有打起来，眼下进入延川县，也没有多少抵抗之军，几乎可以算是不战而降，若不是刘振华让王龙带着百人执行特殊任务，这次战斗晋升天兵的人数估计还要更少。 ------------ 第九十二章 城中 这一晚上注定有很多人要睡不着。 马懋才快马加鞭。每天几乎都只是睡一两个时辰，一段时间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携带出些许草料喂给马匹，顺便让其休息，让马不至于被饿死跑死，其他的时间都在用来赶路。 灶王的事情太重要了，对于天下百姓，对于大明江山来说，都是一等一重要的事情。 马懋才爱民如子忠心耿耿，一心想要办实事儿，可惜，他崇祯皇帝没有任贤之能，对于但凡表现有些突出的大臣，崇祯皇帝都对其心怀猜忌。 在崇祯年间，为官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清正廉明和除了自己本职工作以外吊事儿不干毛事儿不鸟。 被羁押的李知县和县丞，还有几个大户一家皆是惴惴不安，他们听到了那所谓的灶王对他们的处置，知晓了他们明天要面临的下场。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们，灶王饶我一命啊！” 王家地主对着看守的民兵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着，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 周围的地主们亦是在做着同样的举动，他们疯狂求饶，祈求寻得一线生机。 “呵呵，别费劲了，欺负老百姓的时候咋不想着给他们些活路。” 看守的民兵们冷笑一声，对这些地主们没有丝毫好感，他曾经也是地主的佃户。 原本他还是自耕农，却因为交不上赋税，只能够将地抵押给地主，成为了佃户，地主放的高利贷，他背上的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的他绝望。 几乎想要去死。 幸好他没有死，要不然就看不到这些地主摇尾乞怜的样子了。 地主们还要哀嚎求饶，却被另一个民兵直接用布将嘴巴塞上。 第二日清晨，城东市，一大早就有百姓聚拢在此地，满脸兴奋的交谈着，口中都是“地主”“灶王”相关的事情。 “你们说灶王真的能够变出来那么多粮食吗？” “肯定能啊，这么多人都说，能有假的吗？” “是啊，你看看那些兵，個个脸色红润，精气神足的，我就在那些大老爷脸上见到过。” “嘿嘿嘿，额觉得，现在那些老爷们脸上可没有那么红润了。” 有人嘿嘿一笑，其他人也发出哄笑声，灶王要处死那些地主们，这可是重头好戏。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地主坏透了而且还是明着坏，变着法子的给他们高租金，高利息，收割他们的钱财，压榨他们的体力，交不上租金就收回佃田，每逢冬至他们还要给地主送礼，嘿，你还得向压榨你的人送礼，在活的不像人的日子里面，祈求能够继续活着！ 有些地主更坏，暗着坏，那高家地主，手下家奴，竟然都是曾经的自耕农，却被高家地主骗走了土地，春耕秋收时做佃户，闲时就做家奴，饶是如此，依旧还不清欠下的债务！ 这人更加可恨，不仅压榨和他们一样的穷苦人家，还欺骗他们的感情！亏他们还觉得高家地主是个好人！ “来了，来了！” 两队天兵手持红缨枪整整齐齐的街道两旁跑来，划一的步伐，整齐的装备，让周围百姓一阵惊异。 “这就是那天兵吧？” “就是了，比那衙役们威风多了。” “就是，那些衙役是个鸟，仗着自己算个小官，平日鼻孔朝天去了都。” ‘立正！’ 砰砰。 两队共百人的天兵齐齐跺脚，立正站稳，震慑人心。 初中有个生物知识点，先天性行为和学习性行为，一种是生物先天自带的本能，另一种则是后天培养的，小白鼠尚且能够在食物的诱惑下，培养出来后天性的行为，更何况是万物之灵的人呢。 百姓只是在某些方面愚昧，并不是不会学习，天兵们每日皆食白粥榨菜，刻苦训练，每日晨起至夜晚，皆是在训练纪律性，不要觉得他们辛苦，老百姓谋生哪个不苦，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时候也是晨起鸡鸣去，日落荷锄归，饶是如此依旧可能食不果腹活不下去，眼下只是需要训练而已，比种植庄稼简单多了，还有什么可以抱怨辛苦的呢。 若是有不符军纪的地方，就会被永久剥夺军籍，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兵卒的训练成果十分喜人。 从眼下这两个整整齐齐，彼此之间间距甚至都控制的几乎相当的队伍中就能够看出来。 紧接着，又有天兵，羁押知县李明柱，县丞王泽，还有城中三家鱼肉乡里的大户，乃至昨日辱骂灶王的高家地主一并前来。 “狗地主！” 有百姓从地上捏起一个土坷垃准备朝着那些地主砸过去，但是他们举起来土坷垃以后却不知道该不该扔出去，那些兵卒们还在，和地主们距离太近了，一个不小心就会砸在这些兵卒身上。 周围的百姓也是有着这样的顾虑。 只能够将土坷垃丢在地上，以辱骂代替这些砖石。 “狗官！” “狗地主。” 群情激愤，皆是高呼。 负责羁押的天兵们将众地主带到了百姓前面的空地上，他们用脚揣在这些地主知县膝盖上，让其跪在地上。 这些地主等一个个脑袋低垂，面如死灰，他们哪里会想过有今天呢。 “哗啦。” 百姓们原本目光还聚集在这些地主身上，余光却注意到了那些天兵们整齐的单膝跪下，手拄着长枪。 “恭迎灶王！” 他们高呼着。 随后，一身穿蓝色常衣面容俊逸的男子走出。 百姓们看着这人，心中和所想的灶神不一样，灶神不该是留着两撇长胡子，面容和善穿着大红衣服的中年男子吗。 有人嘀咕出了心中疑惑。 “伱傻啊，这是灶王转世，又不是灶王真神，肯定年轻些，年轻的时候俊逸的人往往年龄大了以后面容肯定和善，你长那黑布隆冬歪鼻子没眼的样子，长大了肯定不和善啊。” “去你妈的。” 刘振华缓步走来，侧后跟着高大的任宏利，不过后者却蜷着身子，上身弯曲，尽可能的比灶王低一些，这是他爹他哥叽喳对他说的。 来到这些跪在地上的人面前以后，刘振华面对百姓缓缓开口，宣判这些人的罪行。 ------------ 第九十三章 这是何物？ “知县李明柱，苛捐杂税，受贿敛财，为官多年，积累无数冤假错案，致使多少百姓蒙冤。” “高家地主虽日常行善，但家中上百家奴，皆是受害百姓，背负高息高租，王，赵，刘三家大户，鱼肉乡里，欺男霸女。” “本尊转世人间，伺察善恶，体恤民情，眼下之人皆是怀罪之身，其罪当诛。” 刘振华话音重重落下。 “灶王英明呐！” “灶王大公！” 百姓皆是欢呼道，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恨不能现在就看到这几人被诛杀的场面。 被宣判了死刑的数人顿时面如死灰，昨日一晚已经喊哑了嗓子，喊没了力气，眼下想要求饶，嘴巴动了动却只能发出‘啊啊’宛如哑巴一样的声音。 锵，刘振华拔出刀指天，随后猛然落下。 “行刑！” 任宏利闻言拔出腰间的刀，走到那些罪人面前，手起刀落，溅出一道血线，溅到旁边待诛的罪人脸上，他们皆是满眼惊恐，口中呜咽，看其口型，是在求饶。 可惜无用，任宏利手起刀落，一个个罪人伏诛，鲜血满地。 百姓们又是一片叫好之声。 刘振华看着这些地主，他的手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都是家奴，农奴，等等穷苦阶级百姓，和这些地主皆是对立。 地主和贫农，这种对立的阶级一旦开始斗争，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永远不可能调和，这是根本利益的不同。 就算是没有刘振华来，这些农民和地主之间的矛盾也已经到了将要爆发的程度，地主将农民当做可以随意踩踏的麦子，可是麦芒尖锐起来，也是会死人的！ “罪人已伏诛！” 刘振华看向群众。 有民兵将尸体挪走，让刘振华背后重新腾出空地。 “灶王爷大公啊！” 百姓们欢呼道，他们看着那些歪倒在地上的地主，那些人都是他们的吸血虫。 有三个天兵，一人拿着铲子，一人抱着木材干草，另一人用布兜着些什么东西，他们三人快步来到刘振华身后染血的地面前，拿着铲子的天兵吭吭哧哧的挖了起来。 百姓们不解，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不多时，地上挖出来一個小坑，天兵们将干草放入其中引燃，随后再放入木头燃烧。 “这是在干甚？” “不知道啊？大热天的点火干甚。” 百姓们交头接耳的看着灶王背后的那些兵卒点燃木头，有火焰在灶王背后燃烧。 “不是说分粮食啥的吗？” “看看吧，灶王说的能有假吗？” 虽然这样说，但是百姓们谁也没有见到过，只能够盼着能赶快分粮食。 “诸位乡亲，请看本尊手中，”刘振华面带笑容，伸手平拖，上面空无一物。 百姓们听到灶王的话，顿时朝着他手中看去，百姓们看着灶王空荡荡的手心，先是一愣，不过随即有些激动起来。 灶王要变出来什么好东西了吗。 见到众人目光都聚焦在手上，刘振华心念一动，三个红薯呈现品字形堆在刘振华手中，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刘振华的手还是被这三个大红薯压的差点翻倒。 他赶忙不着痕迹的将最上面那个红薯拿在另一个手中展示给百姓们看。 “这...真是灶王啊，真变出来东西了。” 有百姓惊呼道，对比这有些土红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他们更加关心的是灶王的真实性。 眼下竟然真的变出来了东西。 “灶王显灵啊！” 有百姓跪倒在地上，一个两个，一片两片，后面围观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灶王真的变出来了东西，他们也纷纷跟着跪下。 灶王的传言是真的，他们有粮食吃了，有地分了。 一番叩拜以后，百姓们才抬起头来看着刘振华手中的东西。 “各位乡亲快快请起，”刘振华道了声，“且猜测一番本尊手中这是何物，若是猜对了，奖粮五斗。” 他这样做，也是为了让百姓们更加关注红薯，方便他接下来的展示。 百姓们从地上起身，一个个盯着刘振华手中的东西，听到要奖励粮食，他们一个个面露兴奋之色，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灶王，这莫不是天上仙果？” 刘振华摇头。 “蟠桃？” 百姓们纷纷猜测，兴致高昂，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得到那五斗粮食。 “灶王，我等愚钝，猜不出来这是何物啊。” 有人说道。 “也罢，便让本尊来告诉你们这是何物，”刘振华略微靠近了些，“此物名为红薯。” “红薯，那是啥？” “不知道啊。” 百姓们面露疑惑之色，他们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东西能吃。 红薯这玩意，在1746年，才开始在陕西推行种植。 “灶王，这可是能吃的？” 有百姓问道。 任宏利挠头，这声音怎地这么像他大哥。 “没错，这红薯乃是一种美味，”刘振华笑着说道，“可以烤着吃，生着吃，煮着吃。” 说着刘振华将一个红薯递给背后天兵，让其放在了那已经烧好的木炭之中，随后将带来的土块石块盖上。 “将红薯焖入木炭中，静待一刻钟便能食。” 烤红薯是唯一能够让红薯香味发散到最大的方法。 百姓们盯着，能被灶王拿出来的东西，说是美味那就是美味，可是就这么点，跟他们有啥关系。 可是他们也不敢多说，方才一直在那里问的大胆之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开口了。 就这么静待了一刻钟以后，天兵将埋着的红薯挖了出来，用厚布包着，天兵小心翼翼的捧着来到刘振华面前，他也不知道这是何物，但是这香味儿真是没的说啊。 这玩意这么香，一定很是贵重稀有吧。 刘振华看着烤出来的红薯，他伸出手空着的一只手，小心翼翼冒着热气将红薯皮撕开一些，这红薯烫的他手疼。 撕开皮以后，热气立刻上涌，黄洋洋的红薯肉露了出来，香味儿瞬间散发而出。 在前排的百姓立刻闻到了这味道，“我天，真香啊。” “果真是美味啊，此物定然不是凡间有的东西，这般稀有贵重，恐怕我们这辈子就见到这一次了。” 有百姓感慨，单单是闻着香味儿就已经能够猜测到这东西的不凡，怪不得灶王就变出来了三个，恐怕在天上这东西都不多见，若是他们能吃到就好了，一定天天吃，有这东西，还吃什么小麦。 ------------ 上架感言 终于到这一天了！明天就可以上架！ 两手持键，六毛心情激荡。 这毕竟是第一次在起点将书写到上架，六毛感谢看到此处的每一位读者，是你们的追读和鼓励，让六毛能够坚持写下去，让这本书能够茁壮成长，六毛每天更完一章，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隔一小时以后翻到最后一页，看看我是第几个追读到最新章节的，看看读者老爷们的评论，总是会露出傻笑，每日皆是如此。 感谢编辑琉星，能够在百忙之中将我的投稿捞出来。 起点对于六毛来说是一个神圣的地方，也是个残酷的地方，因为在起点，一本书从发书到上架一個多月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都是几乎没有收入的，只有零星大佬的打赏，上架以后，能否用这本书维持生计，还是一个未知数。 眼下，到了一本书最关键的时候，上架，六毛十分忐忑，心情凝重，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 无论是日后要养书也好，其他也罢，六毛，跪求各位读者老爷们明日的首订支持。 明日上架！六毛跪求订阅！ 另外，上架后的更新规则。 上架首日，五更打底，每多出五百均订加更一章，达到三千...虽然自觉有些缥缈，但规则还是要定下，达到三千均订额外加更两章。 盟主加更一章，当然依旧是上文的话，十分缥缈。 至于白银盟......虽然自觉不配，但看别人都是加更十章的，我也便舔着脸写下这行字吧。 准备了很多话，想要给读者老爷拍马屁。 但是想了一下还是简洁的几个词语比较好。 祝愿所有的读者老爷们，健康，发财，顺心！ 就酱紫吧。 最后祝愿一下自己，均订起飞~ 祝愿读者老爷们获得神豪签到系统~叮！ ------------ 第九十五章 美味 捧着红薯的天兵闻着这香味儿口水差点都流出来了，这咋闻着比茶叶蛋还要香，甜香甜香的。 “去，让几个乡亲试吃一番。” 刘振华说道。 闻言，前排的百姓顿时露出兴奋和期待的神色，看着那手捧红薯的天兵。 还有这种好事儿，他们竟然能够吃到这样鲜香的绝味红薯。 天兵小心翼翼的捧着红薯来到了这些百姓面前。 若非是这红薯被天兵捧着，换做别人百姓早就冲上来分而食之。 眼下能否吃到这红薯就看运气了，而站在稍微往后一些的百姓们，顿时有些懊悔自己等人为什么不站在那里呢？ 这一次错过，恐怕今生今世都难以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了。 “乡亲们，吃吧。” 天兵捧着红薯说道，他咽了一口唾沫，他也想吃，但是军纪在，他不能。 得到了天兵的应允，站在天兵面前的三四个百姓，立刻伸手朝着红薯抓去，也不顾那红薯冒着热气。 “嘶。” 这几个人被烤红薯烫的龇牙咧嘴，但依旧不松手，直接抓住，朝着嘴里面塞了进去。 周围的人顿时露出羡慕的表情，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几个吃下红薯的人。 “嘶，嚯嚯嚯。” 吃下红薯的几个农民被烫的发出嘶哈的声音。 虽然被烤红薯烧的嘴巴疼，但是他们依旧快速的咀嚼，嚼着嚼着，他们的眼睛亮了起来。 “咋样，咋样。” 周围的百姓看着这些咀嚼的人，连忙问道。 “好吃啊，好吃！” 其中一个人竖起了大拇指，这烤红薯简直是太好吃了，又香又甜又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烫了些，他都感觉他的嘴应该被烫出血泡来了。 不过能吃到这种美味的东西，这辈子值了。 闻言，没有吃到烤红薯的百姓，皆是满脸羡慕，嘴巴不停的干嚼着，似乎自己也吃到了这美味的烤红薯。 “各位乡亲，你们想不想吃这红薯。” 刘振华笑着问道。 “想啊，灶王爷，额们做梦都想吃这玩意。” 百姓们纷纷说道，他们都知晓这玩意儿可能珍贵无比，应当只是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刘振华听到这个回答，顿时笑了，心中道了一声，有以后有你们吃的。 “其实此物并不珍贵，你们日后人人都能吃上。” 刘振华轻声说道，说出的话让百姓们皆是哗然。 他们听到了什么，灶王爷说这美味的东西竟然并不珍贵，可是地上明明没有这些东西。 他们眼巴巴的看着刘振华，灶王不会糊弄他们，这就意味着灶王说的是真的。 难不成灶王可以变出来更多这样的烤红薯？ “红薯乃是一种庄稼物，可以从地里面种出来。” 刘振华的话又是让百姓们一惊，这玩意既然也是地里面长的，可是为什么他们没有见过呢。 “灶王，眼下这年头，这红薯种在地里面能活吗。” 有人开口问道，直接问出了周围百姓的心声。 眼下这种年岁，夏天不下雨，冬天不下雪，庄稼种下去全都死地里面了颗粒无收，这红薯种下去恐怕也是如此。 “当然可以成活，这红薯十分耐干旱，容易存活，即便是眼下这种情况，依旧能够三四个月结果，并且一亩地能产四石以上。” 刘振华大声说道，明朝末年，虽然说是干旱，但也并不是绝对干旱易滴，雨水不降下，若是绝对干旱明末大旱几十年，半个大明王朝早就变成了沙漠。 这种干旱是指的在应季的时候没有雨雪，其他季节虽然偶然降下雨雪，但是量十分少，土壤表层虽然干裂，但若是继续往下面挖，依旧能够挖到湿润的泥土。 红薯根系发达，在这种条件下也能够成活，但是在这种条件下，即便系统商城内的红薯苗是比较优质的，刘振华也不敢将亩产量说的太多。 饶是如此，四石这个数字已经足够让百姓们发出惊呼声。 他们听到了什么，耐干旱的红薯，一亩地竟然能有四石的产量。 要知道在古代一般一亩地的小麦产出在一石左右，因此在古代没有亩这个单位的时候，一亩地往往被称作一市石。 眼下这红薯竟然一亩地能够产出四亩地的粮食，一亩更比四亩强，而且这红薯，竟然三四个月就能收获。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粮食，若是他们早种植这样的粮食，哪里还有眼下灾荒情况？ 灶王果真是掌管百姓吃食，竟然赐予了他们如此逆天的庄稼。 “诸位乡亲且看，”刘振华伸出空着的一只手，在百姓们的注视下，他空着的手中出现了一颗红薯苗。 “此物种下以后，便可以长出这红薯，不仅长出的红薯可以吃，此物的叶子也能够做成一道美味佳肴。” “最关键的是这红薯成活极为容易，即便是恰下秧苗埋入土中依旧可以成活。” “本尊今日，便是要赐予伱们此苗数千，让你们种植传播，使本尊治下民众度过灾年，不受大旱困扰。” 闻言，百姓皆泣，纷纷跪倒，昔日神农氏传五谷，今日灶王传红薯。 “多谢灶王！” “灶王万岁啊。” “谢谢灶王爷。” 百姓们纷纷跪在地上呜咽着哭喊道，有了这东西，他们就再也不用担心会被饿死了，这玩意儿亩产量这么庞大，又好养活，种植期还短，还种植什么小麦呢。 全都种植这个不就成了。 天兵和民兵们也是这样的想法，这红薯好像比白粥和榨菜还要好。 刘振华忽然大声说道，“让诸位乡亲，关于这红薯，本尊还有一事要叮嘱你们。” 众人纷纷抬起头，竖起耳朵听着，这红薯事关重大，容不得他们有半点马虎。 “此物虽然初次吃着香甜，但是.此物若是多吃，会出现反酸，腹胀，烧心，打嗝放屁等症状。” 刘振华说出了常吃红薯的缺点，这也是为什么刘振华现在就要拿出来红薯的原因，他并不担心红薯会取代米麦这些东西，让他的低保餐没有核心竞争力。 即便是现代，红薯玉米土豆这些高产作物也没有取代小麦大米两样东西，它俩依旧占据主流，更何况是在这古代。 刘振华只是用这些东西，让百姓们暂时不会被饿死缓解粮食压力，毕竟对比饿死来说，红薯的这些缺点也能够接受。 听完刘振华的话，百姓们顿时恍然原来如此，凡事必有缺，这红薯看来也是如此，不过就算是这样，百姓们依旧十分看重这红薯，毕竟眼下并没有吃的，他们也几乎快要成为灾民流民了。 天兵民兵闻言了然，这东西偶尔吃一下还可以，真绝味，还得是白粥榨菜和茶叶蛋。 ------------ 正文卷 ------------ 第九十五章 统一思想 “红薯之事，暂且至此，接下来本尊还要说一些事情。” 刘振华朗声说道。 “第一，凡登记户口者，皆能领取粮食，分得田地，按照家中人口来分。” 这件事情城内百姓几乎都知道，眼下经过灶王亲口说出，他们顿时又是一阵感恩戴德。 他们并不担心灶王会欺骗他们，因为灶王方才已经展示了他的神仙手段。 “第二，田税之事，二十抽一。” “第三，不征收苛捐杂税，不征徭役。” 三件事情皆是关乎到百姓的自身利益，每一句话都足够让这些老实的庄稼汉子狂喜，三句齐出，直接让在场的百姓全部跪在地上叩首。 远处那些围观的没有听到的百姓，经过前面的人口口相传以后也是纷纷跪倒在地上。 这些都是对于他们来说天大的好事。 不过一些稍微机灵点的百姓也知道，既然接受了灶王的粮食和田地，并且接受了灶王的这两条规矩，就意味着他们日后不是大明的子民了。 不过这大明的子民不当也罢，他们拿自己当做大明的子民，这大明可不把他们当民。 皇上谁来做都一样，百姓们只关心自己，生活能否过得好。 谁让百姓过得更好，百姓就拥戴他认同他。 “第四件事情，本尊不日便会在县城内开设学堂，凡是家中有十二岁以下六岁以上孩童，不论男女，必须来学习，不收取任何费用，并且本尊还会管这些孩童吃饭。” 这句话一出，反响平平，百姓们根本不知道读书有个啥用，寒门之中靠着读书出个贵子，但其实在古代这些百姓们，连寒门都算不上。 在他们眼中种地才是硬道理。 他们不理解，为什么灶王爷非要这些孩子读书呢？ 不过听到管饭，百姓的还是十分乐意的，毕竟家里面都穷的揭不开锅了，现在有人帮着养孩子，他们能不愿意吗？ 再说了，灶王都发话了，也不能拒绝呀。 “好了，暂且先如此，诸位乡亲且散去喊家眷来一同登记。” 刘振华说道。 百姓们又跪在地上高呼了声灶王万岁以后，站起身来陆陆续续的离去，眼下需要赶紧喊家中老弱出来登记，一些人则是直接在原地等待登记。 对于日后的行动，刘振华已经作出决定要脑子拳头两手抓。 也就是散播统一思想和武装斗争。 武装斗争不用多说，天兵和民兵都在，以天兵的待遇，就算是刘振华不主动要求民众加入民兵队伍，他们也会络绎不绝的加入其中。 至于统一思想，首要的便是统一干部们的思想，然后再让这些干部带人去进行思想宣传。 他决定今晚便开会，刘振华已经想好了需要统一的思想。 当然不是人人平等，这个口号实在是太过飘渺虚无，人人平等，你当皇帝干啥。 百姓们陆陆续续开始登记，而刘振华则是开始教导一些民众如何种植红薯苗。 一棵红薯苗大概3~4个结，把两三个结栽种到土里即可。 有些类似于插秧。 刘振华这边百姓上下一片欢腾，而延川县城落入贼手的消息已经被传到了延安府。 延安巡抚极为头疼，本来那白水县王二就没有解决，眼下又冒出来了这么多乱民，整个陕北都乱成了一锅粥，他们府城又无出兵权利，圣上那边又迟迟没有消息，前些日子倒是有朝中来的大臣调查，近些日子应当就会有结果。 巡抚只希望这一把火不要烧到延安府才是，延安府内可没有多少标兵。 京师。 崇祯这次的动作很快，已经开始让藩王募集资金，用以杨鹤实施他的“招抚计划”。 而杨鹤，则是被他任命为“兵部右侍郎”，任陕西三边总督职务，等到资金到齐，便即刻走马上任。 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了。 要问谁的马蹄疾，还得是依旧带着灶王消息在路上奔波的马懋才，他现在的速度几乎快要抵得上800里加急了。 已经跑死了一匹马，马懋才并不心疼，对比灶王这个消息来说，就算是将借来的十匹马都跑死也值得，若是他知晓，灶王已经拿下延川县城，估计会更加急迫。 风起云涌，整个大明北部开始动荡起来。 延川县百姓的登记很是顺利，有粮食和田地的诱惑，城内城外不少的黑户都冒了出来，并且数量让刘振华十分惊讶，这么算下去延川县恐怕人口不下两万。 甚至还要更多。 不过在制度并不算完善的古代，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一直到了清朝，黑户的问题才解决了不少，有人说清朝人口之所以能够大爆炸，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那些原本隐藏的黑户通通冒了出来。 延川县城县衙内，一众干部皆是聚集在此处，看着端坐的灶王。 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开大会。 “喊你们来，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告诉你们，身为灶王子民，应当有的思想。” 刘振华手指敲着桌子，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 听到他的话，一个个竖起耳朵，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是泥腿子，不太知道思想是啥。 刘振华开口说道：“简单的来说，就是： 凡是灶王治下，皆是灶王子民。 凡是灶王子民，皆是一家，灶王为家主，民为子，治下子民皆是家人。” 这是刘振华想的，能够替代人人平等的话语。 一家人，也是有待遇差距的，大儿子学习好，功苦劳高，就吃的好穿的好，二儿子没那么优秀，但也是儿子，有的吃，有的穿，只要努力，家长也会对他更好。 闻言，众人恍然，确实如此，灶王爱民如子，他们皆是灶王子民，说是一家人也不为过。 “皆是家人，团结互助，不抛弃，不放弃。” 虽然天兵和民兵之间有阶级但是彼此利益并不冲突，不会存在剥削什么的，遇到困难依旧会互帮互助。 “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事做，没有剥削，欺诈，压迫，只要跟着灶王走，努力奋斗，就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明天十二点，还有三~？（根据订阅情况爆更）章，大家可以先睡了，晚安，感谢订阅支持。 ------------ 第九十六章 家国一体 刘振华说的更像是一种皆是家人的概念，对比人人平等，家的概念更为合理。 也更容易让人接受。 刘振华将他的大儿子小儿子理论告知了这些干部，让他们牢记，因为即便是讲家，没有讲人人平等，依旧会有一小部分人想为何他吃的比我好，穿的比我好。 这样的解释若是还怀有异心，那就真的是白眼狼了，毕竟刘振华给他们保底吃穿，让他们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就能够过上好日子，这已经是大部分王朝无法做到的事情。 若是有这样的白眼狼，刘振华第一时间揪出来就将他斩首示众。 “灶王治下，天下大家，讲究一个只要努力，就有回报，做得越多回报越多，能者多劳，多劳多得，不管男女，一并如此，凡是有大功劳者，享天兵同等待遇。” “灶王治下，伺察善恶，一切为公，不容鸡鸣狗盗，不容欺瞒诓骗，不容一切恶事。” 刘振华所言的一切为公中的公，并不是待遇公，而是上升渠道为公，利益为公，善恶为公，他不会任人唯亲，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他也不会说‘一切为了孩子’，就算是有了子嗣，若是个败家子刘振华也不会让他掌握任何权利。 “这便是灶王治下的思想。” 刘振华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皆是沉浸在刘振华描述的思想之中，努力就会有回报，本来天经地义的事情，却只能够在灶王这里实现了，在大明王朝，他们努力种地，一年到头却颗粒无收，任凡义努力读书，却科举屡次失败，他也自觉或许是自身能力不够，但是直觉告诉他应当有猫腻在。 眼下，灶王治下，皆是为公。 现在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跟着灶王好好干，什么都会有的。 “这思想，凡是灶王之下所有民众都要知晓，”刘振华敲了敲桌子，让大家的注意力重新集中起来。 “这是要去宣传的，任卓越你去负责这个，本尊任命你为文化宣传长官，自己找人手去办，延川县，交口镇，周围的几个村子都要知晓。” “多谢灶王，保证完成任务！” 任卓越赶忙单膝跪地满脸激动的应道，文化宣传长官一职，虽然不知晓这是个怎么样的职位，但是应当很高吧。 “另外，关于村镇的问题，”刘振华想到了这一点，古代好像是里甲制度，村什么的都是虚有其名。 “本尊要废除里甲制度，不设立里长，甲长，日后就按照延川县，交口镇，下属诸村来算，有县长，镇长，村长。” “知县暂定为我，副知县赵世成，镇长任凡义，张家村村长，张三，刘家村村长刘能，李家村村长李苟。” 刘振华挨个任命，被点到名字的，瞬间跪在地上，高呼‘多谢灶王赐官。’ “诶，你们的官位不是本尊赐给伱们的，”刘振华皱起眉头，“是你们争取来的，这官位也不是铁饭碗，不好好做事，也是要被别人争取去的。” 刘振华一摆手，他不希望有尸位素餐之人。 “我等谨记灶王教诲！” “起来吧，接下来要说的，便是军中纪律。” 刘振华说道，寻常起义军，所过一处，屠杀一处，裹挟一处，这样的军队是不得老百姓之心的，刘振华从过去而来，见到过和现在兵卒不一样的景象。 刘振华也不指望这些天兵民兵全部做到，毕竟他也记不太全，只能将一部分记忆比较清晰的说出。 饶是如此，众人听了依旧惊为天人，还有这样的纪律，以往听说的兵卒他们可以肯定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做到。 以往的兵卒，每每攻夺下一个城池，总要进城掠夺几日，眼下这纪律中就明确要求不能够如此。 “就是这些了，”刘振华拿出两张纸，这上面一页写着灶王治下应有的思想，一页写着兵卒纪律。 “这是两个原本，你们再弄一些手抄本来。” 刘振华深知宣传的重要性。 “军中的纪律，所有天兵民兵都要记在心中，但凡是违反纪律，剥夺军籍，并且永不入伍！” 刘振华手握惊堂木一拍桌子，让所有人心中凌然，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灶王爷这么严肃的样子。 军中纪律最为重要，刘振华要保证他有一个铁的军队，不容有任何违背军纪的存在。 “这些纪律，你们每日随机抽查，若是连个大概都背不上来的，天兵罚去三日餐食，民兵亦是如此。” “不好背的，让人想办法编成顺口溜去记，反正这些东西都要记牢，并且落实的去做。” “军队这边，杨立超你来负责落实。” 其实应当专门去组建一个队伍，去灶王治下的每个连，安插人手去宣传这件事情，去做类似于政委的工作，抓政治思想和兵卒纪律，眼下没有合适的人选，武官都稀缺，更何况是文官呢。 “至于学堂，明日便去寻一处合适的地方建立，孩子们每日学习的课程，必须有一节是学习这些思想和纪律。” 这大体框架已经建立起来，接下来便是添砖加瓦了，这些事情急不来。 崇祯元年八月十日，刘振华首先确立了天下大家的思想，其次确立了一支有思想，有纪律，有内核的队伍。 那些农民起义军遍布，有的四处流窜，有的四处劫掠没有一个人关注治下百姓生活，关注自身纪律思想。 刘振华的队伍与其他农民军有着本质意义上不同的，其余农民军是要求活，反抗朝廷，刘振华是要改天换日，换成灶王家国。 他给百姓们发粮食分田地，教会他们种植红薯，保证辖区内稳定，让孩子们加入学堂，成长起来以后便又是一批忠于灶王的军队和人才，而且还是高知识人才。 这是在从根本去动摇大明王朝。 若是将大明王朝比作巨石，刘振华眼下的队伍便是种子，种子逐渐饱满，早晚有一天将这巨石掀翻，长成参天大树。 ------------ 第九十七章 崇祯反应 一切事情都要慢慢来，刘振华打下了诺大的地盘，一段时间内是不可能再次去扩张了，刘振华深知巩固战果的重要性。 这段时间一直以来都在加紧士兵训练和思想宣传，他灶王的本质工作也没有落下，第一人前显圣。 现在城中百姓，每日最喜谈论之事，便是那日在城中东市所见所闻。 灶王挥手之间，遍地皆是白粥榨菜和茶叶蛋，覆手之下，无数兵器甲胄涌现而出。 灶王已经完全烙印在了这些百姓心中，在这样的情况下，灶王治下的思想也更加容易让百姓们接受。 毕竟灶王思想中的大部分，都是关乎到百姓自身利益的。 眼下四百多天兵，已经全部配备了红缨枪或者陌刀，陌刀队伍人数也来到了三十人。 为了能够让陌刀队保持更高的战斗水平，刘振华提高了陌刀队的待遇，让他们每人每日有双份的低保餐吃。 其余天兵对此并没有意见，灶王治下思想有言，能者多劳，多劳多得，他们摸过陌刀，知晓陌刀沉重，人家牛逼，人家自然吃的多。 天兵中带甲的人并不多，主要刘振华一日声望也才四千五百，兑换成甲胄是十副轻甲，眼下最起码班和班以上干部全部披甲了。 声望商店中，最物美价廉的依旧是钢筋，眼下民兵众多，急需武器，延安城内的武器大部分以刀为主，但是派兵列阵，刀并没有枪矛好用。 但是两千兵民，换算成红缨枪需要四万的声望点，换成钢筋却只需要两千声望。 刘振华眼下修生养息，也有足够的时间和人手去改造这些钢筋。 县城内外铁匠都被刘振华招手，他只需要出一些陈粮，就能够让这些铁匠兴高采烈的去改造钢筋。 也不需要多么麻烦，只需要将钢筋打出尖头，并且在钢筋下端以木棍包裹，又或者是直接裹上布，方便抓握，这样一来一个简易但是却坚不可摧的短矛就做成了。 有了这些铁匠，刘振华省去了配备民兵武器的大量声望，他可以去为更多的天兵带甲。 “杀！” 教练场地，四十人在场中厮杀，周围之人皆是观望，刘振华亦是在此，二十人是天兵，二十人则是民兵。 眼下并无战事，修生养息，刘振华为了能够筛选出更多的天兵，故设立此互搏的规矩。 这二十天兵乃是天兵之中的上层，身体各项素质在天兵中都显得突出，只要战胜这二十天兵，就能够晋级天兵，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比杀死三人还要困难。 双方皆是持着木棍，朝着对方身上捅去，天兵们明显协作性更好，一个个挡开面前木棍的时候还有功夫替失误的队友们解围。 又或者是拿着木棍抓住机会朝着民兵身体下盘双腿捅去。 因为是训练，肯定不能够朝着要害去捅，将对方打倒便算是赢。 很快就有一个民兵因为下盘被两个木棍同时撞在迎面骨上，疼痛加上失去重心让他直接倒在地上。 一个人倒下，民兵队伍有些乱起来。 天兵们乘胜追击，将混乱的民兵们挨个挑翻在地上，二十民兵战斗不到十分钟就全部败下阵来。 “差距太大了啊，咱们和天兵差距真这么大吗？” 有民兵看着这一幕心中不解，他们和天兵们都是日日训练，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差距。 另一边，一个个民兵们尝试去拿起地上的陌刀挥舞，若是能够保持挺进挥舞姿态一刻钟，便算是过关，能够破格提拔入陌刀队，享受天兵同等待遇。 这个也十分困难，陌刀重十几斤，很多民兵仅仅只是拿起来挥舞两三分钟便觉得手臂酸胀，更何况是要挥舞一刻钟。 一番筛选下来，两千民兵只有四十人能够达到要求，五十个里面才能够出一个达标的。 陌刀队数量扩充到了七十人，不要小看这七十人，陌刀威力巨大，挺近如墙，这七十人前冲能够打散数百人的阵型，当初安史之乱的时候，陌刀队大放异彩，力挽狂澜，便是如此。 京师。 “啪！” 朱由检将手中奏折一把摔在地上。 “竟敢在奏折中，写出这等东西来糊弄朕！” “来人！” 朱由检大吼，脸上写满了愤怒。 一个太监赶忙候着。 朱由检脸上的愤怒忽然收敛，他重新坐了回去，“把那奏折捡起来。” 他方才愤怒，皆是因为在奏折之中看到的东西。 “父弃其子、夫鬻其妻者；有言掘草根以自食、采白石以充饥者，犹未详言也，臣今请悉为皇上言之。” “然，陕北有民，称为灶王” 这马懋才，竟然在奏疏中说，陕北有个灶王，能够空手变出让数百人吃的粮食。 他的手下有手持陌刀者，有身披重甲者一，身穿轻甲者数十。 有训练有素的兵卒上千。 这马懋才希望他能够出兵捉拿灶王为他所用，那灶王流落人间必是祸害。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几乎都能够让他恨不得诛马懋才九族。 这不就是邪教吗？你一个朝中指派的大臣，不直接说请兵清缴，竟然说那灶王是真的，最好为朝廷所用。 哈哈，变出来无数白粥榨菜和茶叶蛋。 茶叶蛋，竟然是用红茶冰糖油盐酱油浸泡制成。 这马懋才，怕不是昏了头，欺君罔上。 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愤怒过后，朱由检反而冷静下来，因为这奏折太离谱了，处处透露着诡异。 “难道说是，这马懋才背后有党羽，想要试探朕？” “不，那样太蠢了，”朱由检否决了这个想法。 “难道说，这马懋才说的是真的？” 这是最后一个可能，如此逆天的奏疏，排除掉那些不可能以后，也只剩下这个，按照马懋才所说，那灶王势大，延川左右皆能得知。 他只需要派出人探查便可以知晓，马懋才不会蠢到想不到这一点。 “召集朝中大臣商议此事。” 朱由检有些拿不定主意，决定采纳众意。 被屏蔽了一章，正在申请解禁，还有一章正在上传。 ------------ 第九十八章 朝中会议 紫禁城。 大殿内，崇祯皇帝召集内阁六部，六科等大臣议事。 崇祯皇帝生性多疑，朝中大臣更替很快，崇祯执政的十七年间，内阁首辅换了十七个(十九任，有两人担任过两次)，平均算下来，几乎是不到一年换一个。 眼下朝中大臣主要有成基命内阁首辅，后来这家伙被周延儒指使锦衣卫官员张道濬等攻击，迫使其辞官而去。 太傅施鳳来。 少保兼台子太保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时，来宗道。 后面成为首辅的温体仁，后来他配合周延儒把持朝政，在幕后主使迫害钱龙锡、打击东林党，眼下，他看似对周延儒奉承，其实已经开始暗中布局，密谋首辅之位置。 礼部尚书周道登，春风得意准备前去陕西任命三省总督的杨鹤等等，这里面最小的官员或许就是礼部郎中马懋才了。 和一众沉稳淡然的大臣们不同，马懋才显得有些风尘仆仆，他奔波辗转千里，眼下到此以后还未休息，就又被召至此处。 不过他并不关心自己的身体，马懋才担心的是，皇上对灶王这件事的反应。 只希望皇上能够相信他的奏疏即刻派人捉拿灶王入朝，为大明办事。 崇祯皇帝看着诸位大臣，目光在即将到任三省总督的杨鹤身上停留。 后者心中一紧，不知道崇祯皇帝为何单独看他。 朝中大臣目光微动，伴君如伴虎，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事情，眼下皇上不久前才任命杨鹤为三省总督，为何此时议事之时又将目光放在杨鹤身上。 消息灵通的大臣知晓，这次会议可能又是因为秦中之事，因为那马懋才便是从秦中调查归来。 可是秦中还能有什么事情呢，不就是一些流寇造反，不就是灾荒，不已经准备派出杨鹤处理了吗。 “你们可知道，朕召你们来所为何事。” 崇祯皇帝面色不悲不喜，他已经在努力保持仪态让自己显得城府深沉，但是偶尔落在马懋才和杨鹤身上的目光还是暴露了他的想法。 “臣以为，是秦中之事。”周延儒拱手道。 眼下朱由检担任皇帝才两年不到的光景，手下大臣多少还知晓办事儿，不至于到了后期那种‘明哲保身吊事儿不干’的情况。 “没错，就是秦中之事。” 说罢，崇祯皇帝将目光看向风尘仆仆的马懋才，“马懋才，将你的奏疏背出来，给诸位大臣听听。” 马懋才也是考出来的，背些奏疏手到擒来，自己写过的奏疏，他能一字不落的背出来。 大臣们心中道了一声‘果然是这人之事’，不解秦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能够让皇上再次召开会议。 朝堂上十分安静，只有马懋才略显疲惫的背诵声。 “有灶王” “挥手之间..” 大臣们皆是惊疑不定的看着马懋才。 第一反应都是认为这人疯了，什么变出来食物的灶王，那不就是邪教蛊惑百姓的说辞吗？ 难道这人也被邪教蛊惑了？ 不当如此，被蛊惑的都是些活不下去的愚民，一个朝中官员能被蛊惑？ “陌刀，重甲，兵卒。” 大臣们比较关心的还是这个。 私藏甲胄无论是在何朝何代都是死罪，更何况还有失传已久的陌刀出现，数百手持红缨枪的兵卒，上千有序的队伍，而且还是在秦中之地。 恐怕圣上来召集他们最大的事情就是这个。 那些反贼流寇虽然也有众四五千上万的，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裹挟的农民，老弱病残什么都有。 实际上能够战斗的人并不多，再加上装备也并不精良，因此战斗力十分低微，根本成不了气候。 而眼下这灶王，竟然有上千精兵。 若是不及时剿灭，恐怕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伱们对这灶王怎么看。” 崇祯皇帝开口问道。 “这灶王蛊惑人心，乃是邪教，手下却有上千精锐，实乃祸端，应当即刻剿灭。” 周延儒道了声。 其他大臣也附和道，他们对于陕北的那些乱民一向主张剿灭，眼下冒出来个灶王，自然也要剿灭。 虽然说眼下圣上让杨鹤去主张‘招安为主，剿灭为辅’，但是并不影响他们主张剿灭灶王。 崇祯皇帝听着大臣们的附和声，“朕要问的，是关于灶王变化之事。” 话音落下，大臣们一阵嘀咕，他们估计崇祯皇帝虽然问的是灶王变化之事，但是实则想知晓马懋才为什么会这样问。 不等大臣们回答，崇祯皇帝将目光看向马懋才，“马懋才，你且将事情经过讲出。” 马懋才闻言，将早就梳理好的过程说出，“臣扮做灾民，潜入灶王阵营.” “那灶王领地，有登记户口之人，为登记百姓均分田地，远处有兵卒训练，进退有序，杀气凌然，喝声整齐，臣任湖广副兵备道，从未见过有如此精兵，然，更让臣震惊之事，还在后。” 马懋才的话十分大胆，直言见过的兵卒都没有灶王的兵卒精悍，这也是他的性格使然，敢敢直言，为民请命。 “那灶王缓步走出，臣观其容貌，高六尺，形俊秀，淡然而出，所过之处，兵卒皆是瞩目，那灶王挥手之间，空无一物的地面，出现数百瓷碗，装有白粥，数百小碟，盛有榨菜，一旁甚有数百鸡蛋静躺，百姓于臣，臣之随从，皆为之惊叹，高呼，众兵卒皆是高呼多谢灶王，凡观之百姓，无不面色狂喜，言：此事为真，我等有救矣！” 马懋才话音落下，朝着大臣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这马懋才当真大胆，虽然说的跟真的一样，但是大臣们依旧不相信，毕竟这说法太过于匪夷所思，挥手之间，虽然有很多人都看到了，但是地上数百白粥榨菜，当是障眼法。 一些大臣也看过些行走江湖的能人异士表演，所谓喷火，变化，皆是此般障眼之法愚弄百姓罢了。 崇祯皇帝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人竟然说在湖广他大明之地上见到的兵卒还不如这些乱民，不过他知晓这马懋才性格，崇祯皇帝将心头那点不快按下，崇祯皇帝多疑，若是你和别人怼，他可能会怀疑你搞对立，并且越来越怀疑，但是你怼他，他或许会不悦，但是一般不会拿你怎么地。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这灶王之事真假，他也知晓那些民间障眼之术，但是按照马懋才所说，那些随从也是见到了这一幕，崇祯已经差锦衣卫询问，得出的话语和这马懋才差不多。 一番严刑拷打以后，亦是如此，由此可见，不是提前串通好的，应当是真事。 上上一张解封了，有兴趣的可以折返回去看看，订阅成绩并不理想，不过第一本书嘛，这个成绩已经很好了。 接下来一个月六毛会保持日更万字的频率，感谢大家的支持！ ------------ 第九十九章 即刻去陕西（大章） “你们觉得，灶王变化之事，是真是假。” 崇祯皇帝问道。 众大臣皆是一愣，为何会有这样的问题，明眼人一听不就知道是假的吗，可是他们转念一想，不对，若此事是假，那这马懋才岂不是犯了欺君罔上之罪，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从方才马懋才背诵奏疏那有条不紊逻辑清晰的样子，不像是脑子坏了。 崇祯皇帝看着这些大臣，若是寻常反贼，能够藏精兵过千于秦中之地，他早就气的将书案踹歪来，但眼下，这反贼在大臣的奏疏之中，竟然有惊天变化之能，这让他陷入了疑惑之中，到底是反贼变化是真，还是马懋才脑子坏了是真。 若是一个人脑子坏了，倒也好解释，可是那么多人 “带那些随从上来，”崇祯皇帝眼见大臣们不说话，便喊了声。 不多时，两个兵卒押着些满脸浑身是血的人走上殿内。 马懋才见到是自己的随从以后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这些人保护他一路，跟着他入贼窝都毫发无损的出来，却再此被皇上差人折磨成这样，马懋才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他们遭受的严刑拷打。 “若是那灶王，会如此吗。” 马懋才心中不解。 ‘灶王爱民如子，又是发田地又是发粮食。’ ‘灶王真好啊，我家竟然小娃娃还算一口人呢。’ ‘别说你那小娃娃了，灶王竟然拿我们还当人，这天，这地，这皇上，哪里拿我们当过人。’ “这些人，都是随马懋才前往秦中之地的，皆同马懋才一起嵌入贼窝，看到了那灶王变化之能。” 崇祯皇帝的声音在大臣们耳边响起。 “这” “这” 大臣们皆是只发出一个短暂的字来，这些随从明显经过了严刑拷打，竟然还能够说出来和马懋才同样的话语，很明显，不是提前串通，更不是马懋才脑子坏了。 大臣们感觉他们的脑子要坏了，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结果，灶王是真实存在的。 就算是有人在锦衣卫的严刑拷打下依旧可以坚持住，那人也是万里挑一的，根本不可能出现这么多随从都坚持住了。 这也就意味着真相确实是灶王存在。 “臣以为，不管灶王是否真实，皆可出兵剿灭，区别在于，是否杀死贼首灶王，若灶王为假，当直接格杀勿论，私藏甲胄，藏兵于秦中，乃是死罪若是灶王为真，自可以将其接入朝中，我等观摩其变化之术以后，再做出决断。” 温体仁给出了他的建议。 不得不说，这个建议，面面俱到，将可能出现的两种结果全部提到了，并且给出了解决之法。 崇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杨鹤，伱可明白该如何去做了？” 他看向已经被任命为三省总督的杨鹤，三省总督可是拥有调动三省人马并且集兵前往辖下三省进行剿匪的。 在明末，流寇之所以那么难以剿灭，一部分原因就是流寇总是跨省流窜，本省的兵本来和流寇作战的积极性就不高，那些流寇跑到别人地盘以后，他们就有了直接的理由不去管这些流寇，毕竟你若是跨省出兵，那几乎和造反无异了。 明朝其实还是有能打的人的，孙传庭，陈奇谕，两人将一些起义军杀的溃不成军，李自成都差点死在陈奇谕的手中，如果不是后者诈降陈奇谕相信了，当然，也有传言是陈奇谕的手下收了李自成的贿赂，天天在陈奇谕面前说农民军已经悔改，要投降，明末的历史恐怕还要改写一番。 “明白，臣到达陕北，第一件事情便是拿下灶王，若是招安有用便招安，招安无用，直接动手宰杀。” 杨鹤拱手说道，他本来的打算就是招安一大批，屠杀一小批，萝卜加大棒，你接受了招安不仅能够活下去，而且还能获得不错，不接受招安，你就得死，眼下这灶王势力规模也不算小，能招安自然是招安的好，如果招安不了就只能够发兵剿灭。 千人而已，他们大明精兵强将，剿灭千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崇祯对于杨鹤的态度十分满意，原本既定杨鹤明年走马上任，但是因为灶王出现，拥有变化莫测之能，拥有上千精兵，宛如星火，拖之越久，燃之愈烈，因此，崇祯皇帝加急准备，让杨鹤即刻前往陕西，走马上任。 第二日，杨鹤携崇祯皇帝募捐而来捐助的五万白银和粮食二万石以及十万帑金，带着马懋才，洪承畴等人前往陕西接替武之望总督陕西三边军务。 “长了！长了！” 陈明有几乎是狂奔着来到县衙，在得到民兵放行以后直接冲到了衙内，一个划铲跪在地上抬眼看着眼前的灶王爷。 “慢慢说，不要着急。” 刘振华看着这人，陈明有是前些日子选中种植红薯的百姓之一，他昔日庄稼种的最好，因此刘振华差他为专门的一批红薯养殖员，负责第一批红薯的养育和维护，以及后续的红薯种植传播工作。 “灶王，那红薯种下去以后，起先还蔫儿不拉几的，现在已经变得绿油油的，涨势喜人。” 陈明有满脸激动，灶王说的是真的，这种薯果真是耐旱，种下去以后竟然真的成活了。 而且长势还不错，他们做的只是每日在地里面转悠，看着这些成长的红薯而已，最多也就是按照灶王的方法，拿着那好看的瓶子，扎上一个小眼，撒过一点水而已。 就这么点水，放在平日种植小麦，甚至不够四五颗小麦成活的，但是在这红薯身上，却能够让一亩地的红薯长势喜人。 “呵呵，活了就好，你且继续看好那红薯，待到成熟以后，算你功劳一件。” “多谢灶王。” 陈明有趴在地上双腿叉开宛如蛤蟆一般，脑袋磕在地上。 “去忙吧。” 刘振华道了声，待到他离开以后，张黑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禀灶王，起义军王左挂，正在攻打宜川县城！” 张黑子被刘振华选做侦查小队队长，刘振华知晓情报的重要性，这些人日后也是要配备马匹的。 延川南边最近的一个大县城，便是那宜川县城，和延川只隔着一个延长，而王左挂，也是受到王二起义，而后直接揭竿而起的一位农民起义军。 “屡战屡败。” 刘振华脑子里面略微有些印象，对于这个词语，和那王和尚差不多，都是有胆子没本事的人，但凡战斗总是失败。 “大约多少人。” 刘振华问道。 “回灶王的话，不下五千，但是能战之兵并不多，甚至有老幼坐在木驾车上。” “战况如何？” “正在对峙，宜川县城明显有所防备，县令团练乡勇，城墙守备森严。” 张黑子单膝跪地拱手说道，那王左挂人数虽然看起来多，但是都不是精兵，张黑子觉得，让他们一千民兵或许就可以拿下这些乌合之众。 刘振华身体略微靠着椅背，宜川县乃是延川县周边的县城，也是刘振华未来不久要拿下的地方，没有想到这王左挂先动手了。 以明末北方起义军的德行，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屠城，屠镇，屠村，上至官员地主乡绅，下到百姓，全部都不留，要么加入要么死。 这也就导致了后面北方的农民起义军被清军还有地主乡绅联手围剿。 刘振华进入延川县城倒没有将所有地主处死，但那些地主也不好过，从大老爷变成小贫农，心中落差可想而知。 刘振华要完全消灭地主乡绅士族大家这种阶级，这些阶级掌握很多力量，若是换做其他起义军或许难以对付，但是刘振华的队伍可不一样，这队伍可是一支装备精良，并且还会进化的队伍，这谁能顶得住。 这王左挂攻打宜川，刘振华打算持观望态度，不管他打不打的下，对刘振华来说都无所谓。 北方的起义军可以说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盘踞很久，他们往往打下一个县城搜刮一番以后便会继续去下一个地方，毕竟他们没有粮草，只能以战养战。 刘振华眼下没有必要和这些人起冲突。 不出手，不阻止，修生养息，县城万多将近两万人口，刘振华有庞大的军事储备力量，他不需要像是起义军那般担心粮食问题。 就算是余粮吃完。 眼下天兵眼下有五百人，每日有两千五百份白粥榨菜鸡蛋，单单是白粥稀释放粥就足够上万人吃，当然，肯定是吃不饱的，最多不饿死。 眼下刘振华最关心的还是朝廷那边的动静，他敢肯定他的消息已经出现在崇祯那边了。 “若是能够朝中有人儿就好了。” 刘振华心中暗道，这样崇祯一有什么反应他都能知晓。 “继续侦查，另外派些人去永和县打探，连带着延长一起。” 刘振华说道，他分析过地图，延川，延长，宜川，三县呈现出个夹角，延长便是那个角，距离延安最近，朝廷若是派兵，要么从延川发兵，要么就是从太原。 因此，刘振华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延长县和永和县，这两个地方，一个可以节制延川，一个可以节制太原。 刘振华曾经有一个疑问，古代的城池就这么大，为什么不绕开来，去攻打其他地方呢，下面的评论很有意思，你猜腹背受敌，两面夹击，这两个成语是什么意思。 拿下这两个县城，在继续扩兵的同时，修缮延川县城，加固加高城墙，若是朝廷真的派出来刘振华目前无法匹敌的大军，他只需要依托城墙防守即可。 水泥封死城门，修建十米高墙，有他刘振华在，根本不缺粮食，只需要拖声望，到时候朝廷会知晓什么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算是以现在的声望获取速度，一年的时间刘振华也能够拉出来一个扫六合的虎式。 “传本尊之意，征集百姓，修筑城墙！凡是前来做工，有两个选择，一是能顿顿白粥榨菜，一日两顿，但是不发工钱，另一个便是一日管寻常两餐，发放工钱，另外，传任宏利来，”刘振华对着张黑子说道。 加固城墙，然后准备着手攻打延长县！ 还有两大章六毛会保持万字更新速度的qaq，以后一次性会发三章一万字，这两天适应一下这个更新速度。 感谢大家的支持 ------------ 第一百章 神臂弓 ‘灶王要募集劳工。’ 这个消息很快传了出来。 百姓们对于‘征’这个字眼十分敏感，毕竟当朝无论是征什么东西，都是他们难以承受的，可是当他们听到灶王给劳工的待遇以后，百姓们顿时疯狂了。 待遇分两种，一种一日两餐，顿顿白粥榨菜，不发工钱，另一种也是一日两餐，但吃的是小麦糊，发放工钱。 无论是哪种听起来都很香，他们现在无地可耕，灶王爷发的粮食就那么多，总不能坐吃山空，眼下灶王给出这么好的征夫待遇，傻子才不去呢。 几乎城内所有闲着的百姓都聚集到了征夫处。 任凡义和赵世成看着前面热情的百姓满脸苦笑，不过他们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当初登记延川百姓的时候，他们可是累的手都抬不起来了。 眼下这些人虽然多，但是也不及那日。 倒是百姓们对于干活这件事的热情，让他们深刻认识到了他们现在生活的美好。 任凡义和赵世成都是享受天兵待遇的，而眼下这些百姓疯狂的源头，就是来此做工，可以享受到一日两顿白粥和榨菜，这些曾经都是他们拥有的，眼下他们更是拥有一日三餐白粥榨菜和鸡蛋。 “老伯，您年龄太大了，不行啊，”赵世成看着他队伍里面的一个老伯，看起来快要六十岁了，放在延川县城内是绝对的高年龄了。 老伯一听赵世成的话，有些不想放弃，他撸了撸袖子，“小伙子，你瞧瞧，我这胳膊，还有二两肉，有个把子力气，还是能做工的，肯定不会拖后腿。” 灶王虽然也给他分了粮食分了地，但是没得种，粮食吃不了太久，他想着来做工不仅能够吃到美味的白粥和榨菜，还能分担家里面压力。 赵世成苦笑一声，“不行，老伯，只要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 他说出了要求，后面的百姓顿时遗憾叹息，要知道全城的老少爷们，除了那些已经去上学的都来了。 这么一说，直接就少去了一些。 剩下的青壮满脸欢喜，若不是有人维持秩序恐怕都冲到两人面前来了。 从早到晚，一直征了上千青壮，这些人里面可不仅仅有延川县城内的，城外附近的民众也来了不少。 若不是刘振华只招收上千，这个数量还要翻上几翻。 眼下延川县城墙低矮，刘振华只打算在原有的基础上将城墙拔高到六米五左右，将城墙刷上水泥。 这样就没有了攀爬的落脚点。 至于为什么不用钢筋混凝土重新修建一座城墙，太费时费力了，消耗的声望也不少。 第二日，县衙内，天兵和民兵干部都到场了，小黑子昨日探查延川，带回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延川县守备森严。 “城墙上每隔十米便有一人，那些人看起来装备并不算太好，应当是募集而来的乡勇一类。” 张黑子汇报道。 明朝一开始的征兵制度，是军户制，军户是世袭的，随着经济的发展这种军户制度弊端开始显现，于是开始出现了募兵制。 不仅仅朝廷推广，当地的卫所长官也在响应这个制度，他们或征召原来在军户制度下流失的士兵或者重新募兵组成自己的私人武装，这时候就形成了在明朝中后期占据重要作用的家丁制度，戚继光招募的沿海水手便是如此。 眼下这些小县城募集乡勇，也有些募兵的影子，但是这些乡勇往往会在战斗结束以后遣散。 延川县城被打下来，让附近几个县城知县县令如坐针毡，城中大户也知晓，唇亡齿寒的道理，若是县城被攻破，他们的下场也不好过，因此各个都不吝啬。 “城墙上，有滚木，有油火盆。” 随着张黑子说出来这句话，刘振华眉头皱了起来，攻城困难之处就在于此，人们只需要从上往下扔下石头，滚木，油盆，再简单些的，一盆盆热水倒下去，攻城之人就要死伤无数，尤其是惨叫之声，这对于攻城一方的士气打击是很大的。 这还仅仅只是物理伤害，还有金汁儿这种魔法伤害的，一大盆金汁儿倒下去，不仅仅恶心，若是不小心沾入口鼻，往往会患上疾病而亡。 先前能够轻松拿下延川县城，主要就是这延川县城墙防御薄弱，甚至不设防，让他们轻而易举的偷袭成功。 几个天兵将领闻言也是面色变了变，他们虽然没有经历过正式的攻城，但是单单是听张黑子汇报的那几样东西，都能够想象到，若是面对那些东西，该是一副怎么样的残酷战场画卷。 “另外，我等还去宜川探查了一番，那王左桂人马还在城外对峙。” “不过我看宜川县城城墙上有火烧痕迹，应当是攻过一次，但是失败了。” 刘振华从案台后面站起来踱步，有守卫的城墙和没有守卫的城墙完全是两个概念。 “灶王，给我两千民兵，看我拿下延长，”任宏利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拍拍胸口说道。 刘振华转过头来盯着任宏利，让后者头皮一阵发麻，“我看你是披个重甲不拿自己当王八了，你拿什么拿下？” “就靠着伱这些甲？” “但凡火油倾覆，你会被活生生的烤死，两千人攻城，多少人会死，死了能否拿下延长？” 刘振华的质问让任宏利一阵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看你打了几次胜仗，真觉得自己战无不胜了。” “可以自信，但别过了头。” 刘振华的语气并不严厉，但是却让任宏利心头突突直跳。 周围的天兵将领一个个噤若寒蝉。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灶王，心中不免有些庆幸，他们刚才也有和任宏利一样的想法，幸亏他们没有像是任宏利一样说出来。 今日之事也让他们意识到了，他们的心态或许真的出现了一些问题。 “灶王，我错了。” 任宏利憋出来了一句话，脸色羞红，是他疏忽了。 刘振华挪开目光，心念放在了商城内的武器上面。 那王左挂，想要靠着自己手下那些残次不齐的军队攻下早有准备的宜川县城显然是异想天开。 想要攻城，要么用计，要么用利器。 眼下延长县已经被张黑子探索过了，延长县虽然没有和延川一样，禁止所有人进出，但是延长县两处城门皆是守备森严，凡是进城之人必须要接受严格的检查，并且还是在城门外检查，若是有异常情况，第一时间就会直接关闭城门。 想要夺下这样的城池，就只能够用利器。 而且，面对这种已经有所准备的城墙，明显不能够使用近战武器直接登城，而是需要远程打击。 刘振华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商城内寻找合适的武器。 见到刘振华不说话，一众天兵干部皆是心情忐忑，不知道刘振华要做出怎样的决定。 “神臂弩。” “投石车。” “回回炮。” 在商城内能够看到不少远程攻击的武器，像是投石车和回回炮这样能够就地取材的古老攻城仪器也有。 而神臂弩又叫做神臂弓，乃是宋朝的传奇弩，在古代，宋朝制作的弩箭可谓是巅峰，能够射出两百米。 这是宋军弩手的一种制式武器，在商城内要四百声望一把，和轻甲等同。 远程武器里面还有不少弓，但是对比弩，弓要付出更多的训练才能够拉到战场上，而弩不需要，即便没有经过训练只要能拉开弦就能用其作为武器远程杀伤，而弩上弦后可以以任意一种姿态携带。 眼下刘振华想要在短时间内拿下延长，弩明显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就它了。” 刘振华作出决定，他的军队眼下已经分出来了陌刀手，也该多出来‘弓弩手’了，日后若是有枪械，那就是类似于这大明神机营的存在了。 当然，刘振华定然是看不上那些发射一次就需要填装的火铳的，那玩意纯属浪费声望，再攒攒兑换些小王八盒子或者三八大盖也比装填麻烦的火铳要强。 刘振华翻手，两只手拖着一个巨大的弩。 弓之身三尺有二寸，弦长二尺有五寸，以檀木为秢，桑木为身，铁为蹬子枪头，铜为马面牙发，麻绳扎丝为弦，这便是宋朝的传奇弓弩神臂弓。 众将看到刘振华手中浮现的弓弩顿时露出愕然之色，随后便是欣喜，在场之人不认识这玩意，但是也知道它是弩箭。 有了远程攻击的武器，就不需要担心那城墙上的滚木火油之类的东西了，那些东西虽然恐怖，但却只针对城墙下的攻城士兵。 他们若是以这弩箭射击城墙上的守备，根本不会出现伤亡，但是对方却要承受弩箭的射击，死的多了城墙守备自然溃败。 灶王还是灶王，不愧是真神转世。 翻手之间就拿出了解决攻城之物。 “此乃神臂弓，”刘振华将神臂弓以右手托着，左手拿出一支箭矢，神臂弓四百一把，但是箭矢却便宜的多。 只要两点声望一根。 “平日将弦开好，你们且看好，”刘振华亲自演示这弓的用法。 一众天兵将领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刘振华的动作。 他将弓弩指地，脚蹬就在弩的最前端，他需要拉着弓弦，借助脚蹬的力量才可以装填，饶是如此，刘振华也感觉有些费力，这神臂弓唯一的缺点便是如此，更换箭矢缓慢，除非像是任宏利那样的人，可以直接将弩箭装上，不需要脚蹬，寻常兵卒都需要像是刘振华一般。 装填弓弦好之后再放上箭矢。 因此这神臂弓也不适合骑兵，只适合像是眼下攻城又或者是守城、列阵应敌的时候。 上完弦以后，刘振华将其指向了县衙内的案台，对准其发射。 铮。 弩箭瞬间飞射而出，洞穿椅子以后威力不减的插在了墙壁上，入木三分以后，尾翼依旧颤动。 刘振华脸皮厚，神色如常，只当是自己在瞄准椅子，“你们且来试试。” 他一挥手，手中再次出现箭矢，目光落在任宏利身上。 后者知晓将功补过的时候到了，连忙上前，“灶王，我来。” 他接过刘振华手中的神臂弓和弩箭，他没有按照刘振华的样子去用脚蹬着镫，而是直接双手张弓。 刘振华盯着任宏利的举动，这弓要拉开需要两石三斗的力气。 “啊！” 任宏利大吼一声，他双目圆睁，双臂上的肥肉下隐藏的肌肉隆起，弓弦竟然直接被他双手拉开。 要知道这是寻常人需要借助脚蹬的力量双手才能拉开的弓。 “诺，成了。” 任宏利看着已经被置于击发位置上的弓弦露出笑容。 刘振华点点头，其他将领也实验了一番，不过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像是任宏利一般双手张开这神臂弓。 钢筋水泥混凝土成本大耗时长，仔细考虑后眼下实现并不妥当，已经修改。 ------------ 第一百零一章 设宴 延长县县令府内。 县令张斗良设宴，邀城中乡绅豪强，地主大户于此地议事家丁们来来往往，将好菜好酒端上桌来。 桌子上，已经摆着不少肉菜和肉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议事了，前些日子延川县被攻下，延长县内，不用张斗良主动相邀，就有大户找上门来，他们都不傻，那些流民暴民，已经打下延川，那可是他们旁边的城池，距离这里不到一百五十里。 说不定那些乱民下一个目标就是这里。 不想死的肯定要来问问县令作何打算。 “这次邀诸位来，依旧是那些乱民之事。” 张斗良看着眼前的这些乡绅豪强。 “张县令，咱们前些日子，不是已经商议过了，募集乡勇，有钱出钱，有粮出粮，有人出人，还有何事？” 说话的人叫做王川贵，上次议事之后，他出了白银五百两，粮千斤，人二十。 “是啊，上次不是已经商议过了吗？咱们都出了些，这些人应当足够了才是。” 周围的人顿时附和道，那些日子他们主动来找县令议事，就是为了活命而已，他们出完钱以后，已经觉得可以了，那些人手已经足够守卫县城，再让他们多出些，他们就该心疼了。 “就在昨日，宜川县，遭到了数千乱民的攻打，虽然将乱民打退，但是宜川依旧岌岌可危，那些乱民不愿意退去，围守在宜川县外。” 说罢这句话，地主们顿时一阵交头接耳。 “宜川啊，又一个县城被攻打了吗？” “宜川也不远，数千乱民，守下来了，也不知道那些城中大户出了多少。” “可是这跟找我们来此地议事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凑出来的上千人还不够吗？” 看着这些议论纷纷的大户们，张斗良也是十分头疼，若是换做别人他直接就开骂了，一群鼠目寸光的铁公鸡，也就挣钱的时候还有感觉自己生命受到威胁到时候聪明一阵。 眼下又糊涂起来。 “诸位，且先听我一言。” 地主们安静下来，看着县令张斗良。 “你们可知道，攻下那延川县的是谁？” “不就是那什么灶王吗？” “是啊，竟然称呼自己为灶王，嗬嗬，”年龄最大的李泽民嗬嗬一笑，竟然敢有人以天上神仙的名号命名，简直就是嫌命长啊，也不怕自己驾驭不住，克命克死。 “城中竟然还有人流传那灶王拥有通天之本领。” “哈哈哈，李兄，若是那灶王真有本领，你我何须坐在此地商议？不早就被他，‘挥手之间’磨灭了吗，直接下地狱去喽，还商量什么。” 王传贵哈哈一笑，说出的话引得众人发笑，那句‘挥手之间’乃是城中百姓流传的最多的一个词语。 什么‘灶王挥手之间，遍地食物。’ ‘灶王挥手之间，无数神兵利器，神仙甲胄。’ 简直可笑，一群愚民。 “诸位，且不管灶王之事是真是假，灶王手下拥有上千精兵乃是真的。” 张斗良无奈，说的是灶王这传的神乎其神的事情吗，说的是那上千兵卒。 “那宜川县外，乱民数千，皆是乌合之众，饶是如此，依旧差些拿下宜川，而，邻县之灶王，手下精兵上千” “诸位也知晓那灶王行事之风格，杀大户，分粮食，分田地” 张斗良说完以后，停顿几分，容这些铁公鸡们去自己去想象一番，便会知晓其中利弊。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落下之后，地主乡绅们面色变了变，他们自然是知晓灶王分田地杀地主之事，王传贵还曾经和那高家地主吃过饭呢。 若是灶王拿下这延长县，他们也不好过，家中财产估计要被尽数搜刮，自己也保不住这一颗项上人头。 “我再出白银五百两，人十，粮二十石。” 王传贵做出了决定，张斗良的话让他心中惧怕担忧，顿时觉得城内眼下的力量根本不足，或许不能够保住他们的性命。 “诸位，这些募集而来的乡勇，你们也知晓他们是什么。” 王传贵看着这些地主豪绅意味深长的说道。 闻言，众多乡绅皆是明白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他们的钱和地和粮食，很多都是取之于民的，眼下用之于民，日后再取来不就是。 为什么要在这里过不去呢，这可是关乎到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啊，眼下若是在扣扣索索，若是这延长县真的被攻破了，那可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成了守着金山银山死掉的蠢货。 张斗良看着这些地主豪绅心中一阵没由来的恶寒，这些地主是坏到了骨子里，而他则是被环境所迫，他上任的时候也是一个想要一心为民的好官，但是.眼下也是好官，是对比他人而来的好官，他搜刮的民脂民膏不如其他县令，怎么算不上是一个好官呢。 “王兄所言极是，这样，我出田，但凡是上城墙抵抗的，一户人家若是出两人，我就给一下田一亩！” 刘良心挥手说道，面带慷慨之色。 其余大户看着这一幕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他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件事呢，这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最快的方式啊！ 眼下无地可耕，那些乡勇拿了田地也种不了粮食，解决不了燃眉之急，还是会找他刘地主去拿田地换粮食。 “我出粮食两千斤。” 李泽民缓缓说道，若是那些乡勇有了粮食分，短时间内田地就不会回流到刘良心手中，他就可以有机会运作，将刘良心给出去的田地掌握到他李家手中。 “又一个更老的狐狸。” 其他反应过来的地主们顿时暗自想着。 张斗良看着这些人，一旦涉及到财产方面的事情，这些人都他妈和诸葛亮一般精明，眼下已经开始彼此算计上了。 “我出陈粮两千，人十。” “我也出陈粮，十五石，人五。” “.” 张斗良松了一口气，不管这些人如何算计，只要他的最终目的达成了就好，有了这些钱，他可以准备更多火油，滚木等等，能够募集更多人。 眼下城墙上已经堆积着滚木，砖石，已经摆着一桶桶油和污水，城墙根下也是如此，这些都是为了应对以后可能出现的攻城情况。 张斗良感觉这些储备已经足够了，眼下延长县估计和延安府城区别就只有兵卒装备了，这般准备，估计府城眼下都没有。 “多谢诸位，望，圣上能够早日发兵剿灭这些反贼，还我们一个太平安宁的延长。” 张斗良端起酒杯，双手捧着，其余地主亦是如此。 “是啊，早些还我们一个安宁的延长吧，眼下这日子太闹心了，要知道我平日可是一日三顿鱼肉，眼下肉也不香了，鱼也不香了，若不就着酒水，甚至都吃不下饭菜。” 王传贵感慨道。 其他人一阵附和，延川县的事情闹的他们吃不好睡不好的。 “射！” 随着刘振华一声令下，二十弩手齐齐射箭。 铮。 箭矢破空而出。 一些箭矢插在了百二十步外扎着的稻草人身上，一些则是落在了空处。 命中率还不错，有个四成。 这是在一上午的训练情况下，若是多练些日子，这个命中率还要提升一些。 这个距离测试已经算是严苛了，到时候攻城，距离还要再近些，估计也就是五十步的样子。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训练百步远也没错。 这二十人皆是从陌刀手中挑选出来的，臂力都没得说，可以做到三十秒射出两箭。 不要觉得少，这已经是百里挑一的了。 看看射箭的步骤，将弓拿于身前，脚蹬着，双臂拉开，弓弦置于击发位置，从背后取下箭矢，放于弦上，瞄准，击发。 若非臂力惊人，根本不能够在三十秒内射出两箭。 “等到弓五十数以上，再去攻城。” 一支神臂弓四百声望，十支四千，眼下还有三十的空缺，攻打延川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 到时候五十多人齐发，也是不小的声势，城墙上的人并不是精兵强将，都是临时招募来的老百姓，射杀几批，估计那城墙上的人就乱了。 当然，杀招可不是这些箭矢，箭矢杀人，降低对方心理防线，刘振华后面要做的事情，才是最后的胜负手。 若是失败就只能够强攻，若是成功，那将会不耗费一兵一卒拿下延长。 “都是老百姓啊，犯得着为地主卖命吗？” 刘振华喃喃道，一群估计还在饿肚子的老百姓，却在为那些地主狗官买命，都是可怜人呐。 他摇了摇头，看着眼前依旧在训练的兵卒，随后踱步至城墙边上，有匠人在搅拌水泥。 他们对于这玩意好奇的紧，认为这是修建神仙府邸的东西，他们上手也很快，毕竟在古代也有做类似于糊水泥的工匠。 眼下往城墙上抹水泥也是得心应手，一些城墙的水泥已经干了，从远处看宛如黑灰色的壳子一般，压迫感满满。 今日万字已经奉上，感谢各位读者老爷们的支持 ------------ 第一百零二章 派出奸细 宜川县久攻不下，王左挂有些着急，他看着手下心腹王顺问道，“我手下人数千，为何拿不下这没有千人防守的城池呢。” 宜川县知县成材，仅仅只募集了数百人的乡勇，没钱呐，城中大户也不如延长县的多，明末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大明王朝几乎不给地方财政拨款，几乎全部的收入都用于军费开支，地方靠着自己挣钱，挣多少花多少。 没有就不花。 成知县还是靠着搜刮来的钱财为这些乡勇发放奖励，又是一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好官。 他们靠着滚木，火油，战胜了一波波来袭的乱民。 其实也没有杀死多少人，王左挂带着的一群乌合之众，往往前冲一段距离，一部分人来到城墙下面以后，被丢下来的滚木石头砸死，或者轻点儿的砸得头破血流，嗷嗷叫的往回跑，阵型就乱了。 他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能够撤退。 撤退走了还不甘心，依旧在打着宜川县的主意， 成材也很无奈，我这么穷的一个县城，你打我干什么，他更无奈的是对于地方政府，延安府好歹也是府城，为什么不出兵相助呢。 贼人已经围困宜川三四日，竟没有一人来援。 也得亏贼人弱小，而他这边军民尚且一心，才在这贼人的进攻下坚持了下来。 “回大哥的话，我们的部下实在是太过散乱，没有章法，惧怕牺牲，每次攻城，往往还没有死几个人，队伍就溃乱了，根本就不敢往前冲。” 王顺回答道，他们都是些灾民，能有多少章法呢。 王左挂看向另外两人，飞山虎和大红狼，这两人都是能够和他平起平坐的，队伍数千，一部分人也是由他们两个号召的。 “诸位如何看攻打宜川一事。” 飞山虎名头响亮，但是本人却是一个矮小挫男，一双三角眼显得十分阴狠，“宜川久攻不下，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攻打。” 他们起义便是为了活下去，不断的掠夺城池，开仓放粮，杀官杀富，掠夺城中百姓，一定能够收获不少活下去的资本，还有增加些人员力量，眼下攻打宜川县却是久攻不下，他们已经没有太多粮食。 要么赶快拿下宜川，要么更换目标，不过拿下宜川明显是不现实的事情了，强攻根本强攻不下，只会徒增伤亡。 “我觉得也是，不必硬啃这一个地方，”大红狼点头附和。 “那我们接下来要攻打何处呢？”王左挂问道，他着实没有主见，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听闻北上延川，有个灶王。” “可是杀地主那个？” “是，已经拿下延川了，问这个何事，你不会说要攻打延川吧？” 王左挂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飞山虎，陕北起义的很多，甚至说是遍地都是，但是彼此之间从来互不干扰。 大家都不傻，知晓彼此之间都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大明王朝，话虽然如此，若是碰到十分弱小的小股起义军，他们还是会互相吞并的，美其名曰互帮互助，但是能够拿下延川县城的灶王明显不是一个善茬，招惹他干什么。 “我听闻他有粮食。” 飞山虎提到这句话以后，在场的人都沉默了，那可不是有粮食那么简单，他们都听说，灶王拥有神鬼变化之能。 能够变出来粮食。 “他真是灶神吗？” 王左挂皱起眉头，传的太神乎其神了，什么腾云而来驾雾而归的，什么挥手之间无数粮食武器的。 “呵呵，皇帝还说他们是天授的呢，你信啊，这大明王朝的老祖宗，不也是乞丐。” “他要是神，为啥不直接坐上那皇帝老儿的椅子呢。” “还在这宣传他灶王的名号？” 飞天虎冷笑一声，说的话很有道理，既然都是神了，咋不直接当皇帝，跟他们一样还需要攻打县城？ 直接他妈飞上天变成神仙示众，然后让天下臣服不就得了。 “我猜测，应该是一些障眼法，毕竟民间还是有能人异事的。” 大红狼开口说道，他也算是行走江湖，了解过一些能人的事情，有些人确实是有本事的，那障眼法玩儿的，谁也看不清楚其中手段。 “眼下这灶王应当也是，不过不管他是不是，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有很多粮食，毕竟再如何的障眼法，其根本也是一种唬人手段，不可能凭空变化，听说那灶王，变出来白粥，变出来榨菜，他应当是有不少白米和咸菜才是。” “伱说这么多，不会是真想要对付灶王吧？” 王左挂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再如何，那灶王也是有着不少人马的，比这宜川更难对付。 “那可是白米，咸菜啊，你难道不心动？” 飞天虎眯着眼睛看着王左挂，他们三人一同举事，当初王左挂也算是大胆，怎么眼下胆子变得小了起来呢。 杀头的事儿都干了，还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的干什么。 “不如这样，”大红狼看着两人，“灶王所言，爱民如子，周围的百姓都去投靠，他也是来者不拒，我们不如派些人去，佯装去投，摸清楚这灶王实力如何。” 大红狼给出了一个建议。 在这个谋略家并不多的队伍里面，大红狼的建议显得十分出彩，迎来了王左挂和飞天虎两人赞许的目光。 咱们队伍里面还是有能人的。 “不错，这个建议不错，这叫什啥，明修大道？哈哈，”飞天虎大笑一声，显得十分开心，这个办法确实好，最起码他想不出来这样的方法。 王左挂也是点点头，十分认同大红狼的办法，宜川县城城门紧闭，他们想要混进去也不行，不过听闻那灶王倒是来者不拒，只要过去登记就给粮食给田地。 他们倒也是分粮食吃，分地，但是要的那些地也没有什么用处，到处裹挟着流民去屠村。 眼下倒是真的可以混进那灶王领地之中，探查灶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我们为何不整个去投靠灶王呢，”王左挂的手下小心翼翼的说道，“当然.是假装，假装。” 飞天虎和大红狼皱起眉头，“不妥，哪有全部潜伏进去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里应外合才是硬道理，这样吧，派出三百人，佯装难民，加入灶王队伍。” “探查灶王兵卒情况，两日后直接夺城，逼迫灶王，让其加入我们，”大红狼说道，“你们觉得如何？” “可以。” “不错。” 王左挂和飞天虎两人纷纷赞同，三百人已经很多了，潜入其中，便是一股关键的力量。 里应外合之下，应当能够夺取延川县城，宜川若是能够随意进出，他们感觉宜川县城也早就被他们拿下了，可惜没有如果。 王左挂飞天虎挑选了三百难民。 “事成之后，你们官升一级，得粮食三斗，且记住，今晚一晚，明晚丑时，想办法大开城门。” 大红狼对着这三百人说道。 得到回应以后，三百人朝着延川方向前行，他们肩负着王左挂三人沉重的使命。 去延川，当卧底。 延川县和延长县，这两个相邻的县都出现了几乎相同的一幕，疯狂地进行军备。 延长县在募集乡勇，不仅如此，还训练这些乡勇如何防御城池，他们还不断的往城墙附近堆积守城用具，陕北地区可不缺少大块的石头，大块的土坷垃，这些都是又便宜又好用的守城器械。 垒在城墙上还能够当做城墙本身去用，两全其美。 而延川县，刘振华以工代赈，让上千百姓去修筑城墙。 这些百姓全部都选择了套餐一，每日两顿稀粥榨菜，不过有很多人，在发饭的时候都会带着家人一起吃。 这样一家都能够将灶王发放的粮食省下来。 家里有粮食，心里不慌张。 不仅是修筑城墙，城内还有铁匠改造钢筋，木匠制造箭矢和云梯。 还有妇女编制衣物和草鞋，供天兵们民兵战士们去穿，整个延川县在灶王的领导下焕发了无穷的活力。 百姓们可算是知晓了，什么叫做勤劳致富，他们已经开始能够攒下来粮食了！ 这对于陕北吃了多少年苦却没有落下来多少粮食家底的农民来说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 百姓们要的也不多，也就是图一个能够安居乐业而已，眼下延川灶王治下便是如此。 任卓越带着些人手，在延川县内不断地宣传灶王的思想，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等等。 有这安居乐业的气氛，百姓们也相信灶王所说的话，内心认同了灶王的思想，这不比当大明的子民好得多？ 那远在京城的皇帝老儿给他们什么了，毛都没有，看看灶王吧，为什么不让灶王当皇帝呢，天下还有这大灾吗？ 延川主簿程缪现在感慨万千，他没有被处死，灶王给了他机会，准确的来说，县城内，只有知县和县丞被处死了，像是他做主簿的，还有那巡检都活着。 巡检被安排进了民兵队伍，而他则是被安排去做本职工作，登记户口。 这次，在灶王手底下做事，他可不敢乱来了，灶王没有处死他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至于是不是从贼 这叫做从心，不叫做从贼，而且，主簿感觉，灶王好像更适合当皇帝一些，原本延川县城在还未被灶王攻下的时候，还是一副民生凋敝的模样，眼下却宛如开春的田地一般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生机。 主簿端坐在城东，他看着城墙上吊着绳子刷着那黑灰色物件儿的百姓们，虽然脸上沾染着灰尘，但是却洋溢着笑容，听灶王说，那玩意叫什么水泥，别说，抹在城墙上干了以后，那一整面城墙都变成了灰白色的，还真是显得森严肃杀。 “大人，这儿是延川吧。” 主簿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又游荡到此处的民众，这些日子陆陆续续都会有民众过来，要么是别处来投的佃户，要么是流荡到这边听了灶王名号的灾民。 主簿已经习惯了，不过一次性来这么多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得有上百了。 而且后面看着还有陆陆续续不少人。 乌泱泱的一片。 ------------ 第一百零三章 发现 “稀罕，真是稀罕，竟然一次性来这么多人。” 主簿嘀咕着，这些人是半下午来的一直登记到晚上，足足三百多。 他招呼两个人将桌子搬走，自己则是拿着登记户口的册子往家里面走，该下班了。 “老吴，咱们不会被发现吧。” 三百人进城以后左右看着，虽然是傍晚，但是街道上还是有不少人到处走，一个个脸上带着笑容。 “应该不会，不过这延川人，咋地一个个跟过年了一样呢。” 吴勇勾着头看着周围的行人，他是这三百人里面算是领头一样的存在，不过也算不上那三人的亲信，只是因为他平日冲锋冲的快才被选拔了出来。 他窝在人群中央，倒也不怕前面领头的人听见。 “不知道，刚才在登记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那城墙为啥还有那样儿的，而且那顶着太阳做工的人一个个高兴乐呵的，跟娶了媳妇一样。” 吴勇身边的陈民道摇了摇头。 “这些人过得这么高兴，难道灶王的事儿是真的？” 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能吃饱的人过的肯定高兴啊。 眼下做工的人高兴，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个个脸上也带着笑，那不就是说明这些人过得好吗。 “去看看就知道这灶王到底有什么名堂了。”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主要就是到时候带人打开城门，然后看看这灶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众人跟着带路的人，又到了一处登记的地方。 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三个人，旁边两个站岗的，在后面则是堆积着一袋袋粮食。 吴勇等人倒是不意外，毕竟但凡是个起义军，拿下一处地方以后，总会分粮食的，不分粮食，手下的人可不会跟着他们干。 大家都不傻，这城池都是大家拿命打下来的，你凭什么不分粮食。 任凡义看着这些人，十分惊讶，竟然来了这么多人，自从延川县被打下来以后就很少会出现这种超过上百人一起来的情况了。 “看来今天要加班了。” 任凡义感慨一声。 好在有两个人协助他一起，三个人一起，这速度倒也不慢。 三人分工协作，半个时辰便完成了粮食的发放和记录。 让他们有些惊讶的是，三百人都是男丁，而且年龄都很合适当民兵。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任凡义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些人问道，三百人一个老弱妇孺都没有，就算是当初他们从天津来到此地，路上队伍里面也有女眷。 可是眼下这三百人竟然都是男的，而且都是正值壮年。 “回大人的话，我们从韩城而来。” 任凡义的突然问话让这人有些紧张，不过好在已经提前想到过该如何回答。 “韩城？” 任凡义不是陕西本地的，根本没有听说过韩城，旁边协助登记的人手凑到任凡义耳朵边上嘀咕一番。 “宜川那边的。” “宜川，你们都是一起来的吗？” 任凡义看着眼前这人问道。 “回大人的话，我们不是一块的，倒是路上登记的时候刚好在城门碰上，眼下一块来了。” 他心中虽然紧张，但是嘴上倒对答如流。 “刚好碰上。” 他目光之中透露着怀疑之色，宜川那边听说有起义军在打仗，若一部分人从韩城来，以那些起义军的性子，碰上这么多青壮能放他们过来？ 这可是活生生的壮丁啊，哪个势力会错过。 见到任凡义盯着自己，不仅这人心中更加紧张，周围的人亦是如此。 “可别被发现了吧” 这可是别人的地盘，若是被发现了可没有他们好果子吃。 “伱们跟着我来吧。” 眼下也已经忙完了，倒是该下班了。 见到任凡义不再追究，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幸亏这家伙没有多问。 “这家伙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吴勇心中疑惑，不过见到任凡义并没有深究，他也没有多想，跟在任凡义屁股后面，不知道这家伙要带着他们去哪里。 “明天你们便是民兵了，要跟着民兵一起训练，灶王会管你们饭菜，到时候什么规矩会有别人告诉你们。” 任凡义的声音在这些人耳边响起，众人没有理会，什么民兵不民兵的，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那灶王，到时候开城门，拿下这城池，大家都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兄弟啊，还分什么民不民的。 一行人来到城北，这里有人在叮叮当当修缮着东西，任凡义让他们在此处等候，随后自行走到最前面的一个木屋中。 “哦？义叔，你怎么来这儿了？” 任明有些惊讶的看着任凡义，任凡义只是负责登记而已，眼下下班了不回家，怎么来民兵宿舍来了。 任凡义将门掩上，又顺着窗户朝着外面看了看，那群人还在原地。 见到任凡义这幅样子，任明更加疑惑了，他略微靠近了些，“叔？” “今天来了不少人登记，足足有三百出头。” 任凡义转头说道。 “那不是好事儿吗？” 任明稍微放松了些，看着任凡义这幅紧张的样子，还以为发生了甚么事情。 “那三百人，我感觉有些古怪，三百人里面，没有一个老弱妇孺，全都是青壮。” “那确实古怪。” 三百人没有一个老弱妇孺，都是青壮。 “还有，那些人之中有一两个说是从韩城那边来的，就是宜川，有起义军的那个宜川。” 任明负责民兵训练，作为军事方面的官员，他自然是知晓宜川之事的，“能从宜川过来？这三百人就算是有三分之一从宜川那边过的，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任明笃定的说道，刘振华已经给他们强调过了起义军的残暴，不要将他们当做活不下去的农民了。 有壮丁这些人怎么可能会放过。 “是吧，所以我怀疑，”说到这里，任凡义再次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我怀疑这三百人都是那起义军派出来的奸细。” 任明眼眸一凝，奸细，说的确实有道理，他皱起眉头，“当初我们拿下延川，派出百人进城，攻城之时打开城门，里应外合，不费一兵一做拿下延川。” “这些人莫不是也打得一样的主意？” “应该就是了。” “那去喊人将这些人拿下！” 任凡义有些激动起来，这不是给他们送上来的功劳吗。 三百奸细。 “着急啥，这些人明显不会现在行动，我们不得去问灶王的意思？你在这里将这些人安排好，不要打草惊蛇，我去问问灶王。” “也好.” 任明觉得任凡义说的有道理。 他和任凡义一同从房间走出。 任明去将这三百人安排至空着的营房内，而任凡义则是直奔城中灶王府邸。 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刘振华。 “还有这事儿？” 若是按照任凡义说的，那这些人确实就是奸细，刘振华皱起眉头，张黑子带人去探查延长了，倒是没有注意宜川那边的情况。 这些人竟然打起来他的主意了。 “按兵不动，盯好这些人，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动手，另外，派人去宜川那边盯着。” 刘振华决定将计就计，反正这三百人已经被他们发现，几乎是当做明牌来打了，刘振华不怕这三百人能够掀起什么风浪。 宜川的那些起义军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刘振华感觉任宏利带着陌刀队都能够在他们上千人之中杀个来回。 “记你大功一件，去领银十两，延川县，主簿你来做。” “多谢灶王。” 任凡义知晓刘振华性格，也没有和刘振华客气，他拱手道了声，脸上带着欣喜的表情，这升官速度不比科举来的快。 待到任凡义走以后，刘振华看向外面，“三百人，都是壮丁，倒是送来了个大礼。” 起义军中往往形式复杂，大多都是东拼西凑来的人丁，这三百人估计心也不齐，在没有外部诱惑的情况下，倒是显露不出，一旦有了外部诱惑，有些人就该起别的心思了。 第二日。 清晨。 吴勇有些懵的睁开眼睛。 他是被一阵号声惊醒的，太阳才刚刚升起吧，为什么会起这么早，这群人疯了吗。 不过毕竟要当奸细，肯定要按照这边的规矩来。 他和昨日来的兄弟都在一个营房，昨日见到这样的分配，吴勇放心了不少，他们肯定没有被发现，若是被发现了，应当让他们分开来住才是。 三百人朝着营房外走去，直接跟着队伍来到了城外。 外面已经站着不少人，一个个整整齐齐的方阵让吴勇清醒过来。 “这这是起义军？” 吴勇难以想象，这些整整齐齐的队伍竟然和他们拥有同一个身份。 看看这些整齐的队伍，再想想他们那些人，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吴勇左右看了看，周围和他一起潜入城中背负着打开城门使命的兄弟们脸上也都是复杂的表情。 这上千人都这么整齐，这还怎么打，怎么感觉到时候打开城门了也不一定能够对付得了人家。 他们被任明带到了指定的位置。 “这是要等着训练了吗？” 昨日说他们今日便是民兵，要跟着一起训练，那么那些整齐的队伍应当就是训练过的民兵了吧。 蹬蹬蹬。 一阵整整齐齐的脚步声响起，吴勇等人顺着那脚步声看去，脸上惊愕之色更甚。 又是一大批整整齐齐的人。 这些人明显更加强大，为首之人竟然穿着将浑身包裹住的甲胄，手中拿着杀气腾腾的长刀再仔细看去，最前排的队伍，那些人每个的手中竟然都是一样，闪烁着寒光的长刀。 吴勇等人心中惊惧，往后看去，一批批人手里拿着整齐的红缨枪，虽然没有前方那些人显得恐惧，但是依旧让人心悸。 “这” 吴勇等人看着这一幕，想到了自己等人的装备，一个个的拿着柴刀锄头什么的，这要如何去对付呢。 “恭迎灶王！” 晚些还有一大章 ------------ 第一百零四章 策反 在吴勇等人惊惧于那些杀气凌然的兵卒时，那些兵卒停下脚步，转身朝着一个方向看去，随后齐声喊道。 “恭迎灶王。” “灶王？他就是灶王？” 吴勇等人赶忙顺着那些兵卒的目光看去，当看清楚来人的时候他们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这灶王也太年轻了些，简直就像是一个白面小生。 他们原本以为怎么也是个带着两撇胡子的中年人，和一个地主老财或者那些狗官一样。 “这也太名不符其实了。” 吴勇心中感慨道。 不过这灶王来要干什么？表演障眼法吗？ 吴勇等人死死地盯着刘振华。 灶王是一个人走出来的，而且身边身后没有任何遮掩的东西，这种情况下，多么精妙的障眼法也不可能变化出来传说中的粮食和甲胄。 刘振华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那三百人所在的位置，那是全场最好的位置，也是能够将他看的最清楚的位置。 他一挥手，一片低保餐出现在空地上，那空地也是选好的位置，就在三百奸细的最前方。 “多谢灶王！” 天兵们齐齐喊了一声，他们的声音洪亮，响彻云霄。 但是吴勇等人已经完全沉浸在方才那一幕带来的震撼中。 观其面容，个个眼睛和嘴巴皆是圆睁着。 “这怎么可能” 吴勇结结巴巴的说着，他们看见了，真的看见了，真的和传说中说的那样，灶王一挥手，便出现了遍地的食物。 白粥的粥香，榨菜的香味儿，还有地上圆滚滚的鸡蛋。 虽然这次灶王不是腾云而来驾雾而归，但是当流言之中有一部分是真实的时候，人们往往都会认为流言都是真的，知道勾股定理吧，和这个关系不大。 “我的天传说都是真的！” 陈民道惊呼出声。 必然是真的了，这已经不是障眼法能够解释的了，太多了，满地的食物，虽然现在食物已经被那些兵卒领取，但那一幕每一个细节已经烙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绝对不可能是障眼法，就那么挥手之间就出现了那么多的食物，凡是民间的障眼法，必然有遮掩之物，或是身着长袍，长袖，所变化之物也不过是少量能够隐藏在不为人知地方的东西。 但是那么多尚还冒着热气的白粥，美味的榨菜和鸡蛋，怎么藏，拿什么藏。 “灶王显灵啊！” 三百人之中有人直接跪在了地上，高呼道。 他们都是老百姓啊，平日家里面可是都供着灶呢，这是真神仙，他们竟然要去背叛神仙，出卖神仙！ “我有罪啊！我们有罪！” 有人满脸惊惧的高呼道，喊出这句话以后被旁边的人踹了一脚歪倒在地上。 吴勇瞪着眼睛盯着这个人，“你要干什么？” 他小声呵斥，这人竟然要将事情说出来。 “灶王啊，这是真的灶王！” 那人被踹到以后直接呜咽着说出了这句话，“怪不得这里的百姓都满脸笑容，这里的兵卒这么强大，挨着灶王呢啊！” “我们干什么？我们不赶紧道出实情，还在这等什么。” 他哭丧着脸说着。 “你还想瞒住神仙吗？” 他最后说的这句话让周围的人脸色一变，吴勇也是如此，他双目无神，“是啊，怎么能够瞒住神仙呢。” “而且，就算是成功了，能对付得了那些强兵悍将吗？” “不能。” “那是真神仙啊。” 吴勇心中想着，旁边的人亦是如此。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任明看着这些人呵斥道，“从今天开始伱们就是灶王麾下一名光荣的民兵了！” “早日杀敌三人，或者通过训练变成天兵，就能够一天三顿吃上白粥榨菜茶叶蛋！” 任明对着这些人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任明身上，有人扣了扣耳朵，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听到的话。 “长长官我们也能吃上那白粥榨菜鸡蛋？” 陈明道难以置信的看着任明，方才那么多人就只有一部分人吃上了灶王变出来的食物。 “不。” 任明摇了摇头，众人神色微变。 “那不是鸡蛋，那是由盐糖红茶酱油香料卤过的鸡蛋，你们好好训练，出色的有机会成为天兵，好好为灶王效力，战场上杀三个人，也能成为天兵，又或是，立了什么功劳，也能够成为天兵，顿顿都吃这些东西。” 任明的话让众人重新振奋起来。 吴勇盯着任明，脑海里却是想着自己曾经的战斗，他可是杀了四五个人的，因为每次他都冲在最前面。 而他得到了什么.得到了飞天虎的赏识，让他带人来这里当奸细。 说回来以后给他们粮食三斗，官升一级，一群乱民里面有什么官儿，粮食三斗？ 能换这一顿饭吗？ 单单是那鸡蛋估计都换不来，用茶叶，盐，糖卤煮的鸡蛋，他们做梦都梦不到这玩意儿。 因为根本没有想过能有人奢侈到用这些东西去煮鸡蛋吃！ 他们想象的皇帝，也才每天吃白水鸡蛋！ “军爷！我有情报” “军爷！我有重要” “大人！草民有要事.” “他们是奸细！” 几乎在同时，众人齐声喊道。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愕然和愤怒，这些人竟然要直接揭发！在他们前面揭发。 那说出来他们是奸细的，还是为首之人吴勇。 吴勇越想越觉得不平衡，越觉得亏，在飞天虎王左挂那边卖命，仔细想想什么都没有得到，而眼下灶王这里呢，不仅发粮食顿顿管饭，而且付出同样的功劳，灶王能够直接让你享受到神仙的待遇，都不用皇帝作比，直接用神仙作比，毕竟那皇帝老儿也没有这么个待遇！ 不投降揭发举报等什么呢！ 任明嘴角露出笑容，这些人，还真被灶王给猜准了。 果真会直接折服来投。 刘振华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三百人，他料想到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在现代那种情况下，有人若是见到方才变化出白粥榨菜的那一幕，也会感觉遇到了神仙，或者直接高呼我草挂！ 更不要说这些古代的灾民，而且还是心中有鬼的灾民！ “本尊早已知晓，你们是那王左挂派来的，”刘振华负手而立，看着这些跪在地上的三百奸细。 他的话让三百人心中惶恐，果然，神仙爷早就知晓了。 那这样岂不是不仅仅功劳没得了，补过的机会也没得了。 “灶王！我们是被那王左挂飞天虎大红狼逼得啊！” 有人哭喊道。 “是啊灶王，我是下沟村的，那王左挂屠了我们的村子，逼着我们跟着他走，眼下又逼着我们扮做难民进入灶王城池！意欲谋城啊！” 又有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高呼着。 “本尊知晓，要不然，本尊早已经将你们就地格杀。” 刘振华漠然的看着这些哭号的人。 “本尊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多谢灶王！” “多谢灶王开恩啊！” 三百多人齐齐跪拜，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不少，眼下灶王说这些话就意味着他们的命保住了。 “那灶王我们还有机会当您的兵吗？” 吴勇壮着胆子问道。 “呵呵，这是自然，只要不触犯军纪，不触犯法条，就有当民兵，就有晋升天兵的机会。” “多谢灶王恩赐啊！” 吴勇直接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的声响。 周围的人也是如此，纷纷磕头道谢。 “那王左挂，准备何日攻城？” 刘振华看着这些人问道，这要紧事儿还没有问呢。 “回灶王的话，就在明日丑时。” 吴勇说道。 “很好，待到明日，你等且大开城门，而后” 刘振华看着这些人将这些人要做的事情说出。 众人纷纷点头，也不管这些事情有没有危险，天大的危险在成功之后获得的利益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不就是里应外合的对象换了吗。 能有甚。 “好了，你们且跟着去训练吧，好生训练，才能够在战场上纵横，获得更多战功奖励。” 刘振华道了声。 “多谢灶王！” 众人又是齐声喊道。 任明带着这些人领取了武器，眼下钢筋矛正在加班加点的制作，但是制作的效率并不算高。 城内城外三户铁匠，胳膊都抡出来火星了，刘振华给他们的是计件付费，因此他们干劲儿十足，一户人一日从早到晚甚至半夜还在叮叮当当能敲出来三十多根钢筋矛。 不过饶是如此依旧供不上所有民兵使用。 “好生训练，不要辜负灶王对你们的期望。” 吴勇心情大好，笑着看着任明，“官爷，你放心吧，我们一定好好干。” “呵呵，别叫爷，都是一家人，日后看到不知道是谁的官员，就叫长官，明白了吗。” 任明说道。 “明白了，明白了。” 吴勇应和道，心中疑惑竟然还有不叫爷的。 众人也是连忙将这句话记在心中，毕竟若是以后遇到这些官儿叫错了说不定会得罪人呢。 “你们都是新兵，因此，由我来带着你们训练。” 任明的脸色骤然变得严肃起来，他负责输送新兵给民兵队伍。 众人也赶忙收起脸上的笑容，紧张的看着任明。 “从高到低排成十队！一队十人！前后一臂远，左右相距一拳宽！现在列队！” 任明对着这些人吼道。 “啥？” “一队十个人，十个手指头，会不会掰扯，啥泥马，赶紧。” “你踏马比我高。” 三百人乱作一团。 任明已经习惯了，等着这些人排列。 王左挂，飞天虎，大红狼也在整军，他们晚上便要出发夜袭延川了。 “你说那些人会被发现吗？” 王左挂心中有些忧虑，想到了灶王的那些传说。 “哈哈哈，王兄，你现在怎么想这么多，和个娘们一样，这计谋，我都想不到，他灶王也不会想到的，放心吧。” “再不济，到时候城门不开，咱在退去便是，不过是损失三百人。” 今日一万字已经奉上。感谢我正在长大的一百起点币打赏，谢谢大佬，感谢各位大佬的月票，六毛跪谢。 ------------ 第一百零五章 中计了 早早地，王左挂的队伍就已经出发了，他们从宜川一路北上。 宜川县知县成材看着远去的队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挥手对着手下示意，“莫要放松警惕，贼寇可能会卷土重来。” 北上，路过延长，吓得延长一阵混乱，城墙上不断地有乡勇冒出头，一些火盆也已经被点燃，一边点燃火油，一边开始烧煮沸水。 “这些狗官为何都变得警惕了起来，这要我们日后如何拿下这县城呢。” 王左挂脸上浮现出一抹忧虑，明明初期起义，往往数百人都能拿下一个县城，现在为何变得如此困难。 用现代的一句话解释就是，起义创业已经不是蓝海项目了。 “那王二拿下澄城，灶王拿下延川，这些狗官能不提心吊胆吗，肯定会有所准备，你我攻打宜川遇到困难也是因为如此。” 飞天虎道了声。 “也不知道那灶王会如何防守。” 大红狼看向北方。 “我们整军的时候，队伍听到目标是灶王的时候颇有些微词，他们好像不愿意和灶王作对。” “呵呵，都是做着要掉脑袋事儿的人，怕个鸟的神仙，再说那还是个假神仙，到时候见到那灶王是个人的时候他们就不怕了。” 飞天虎脸上带着狠厉，越是靠近要对灶王动手的时候，他就越是放心，毕竟若是真的神仙，听到他要动手，估计早就将他灭了，还会让他这么蹦跶吗。 一路北上，终于在子时到达延川县城北门外五百米处。 延川县在远处，黑暗中宛如一个蛰伏的巨兽。 城墙上只有点点火光，看起来守备的人员并不多。 “靠近些。” 飞天虎心中喜悦，城墙上的守备不多，就意味着灶王兵马懈怠，说不定此时还在睡大觉呢。 “城门没有守卫，再加上没有其他动静，我们的人当是没有被发现，”大红狼的言语之间也带着松快。 唯有多虑的王左挂眉头锁着，“不会有什么埋伏吧。” “这有什么埋伏，你能不能不要说些丧气的话，”飞天虎闻言脸上露出一抹不悦的表情，一路上这王左挂便忧心忡忡，当真是晦气。 “莫要再吵了，到时辰就动手。” 大红狼道了声，都已经来到城门前了又在这里吵闹什么。 他们靠近过去只需要沿着打开的城门进入城中就可以，届时拿下延川，拿下灶王，看看那灶王到底是个什么。 “哼。” 飞天虎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队伍沉默下来，所有人看着远处的延川县，内心的想法不尽相同。 时间很快就到了。 队伍在王左挂飞天虎大红狼三人的带领下，朝着远处的延川县城走去。 月明星稀，在以前的乡下有这么一种夜晚，月亮清朗，即便是不开灯也能够看书写字。 眼下的夜晚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能见度也很高。 这种月光让三人有些不舒服，总感觉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做事，他们小心翼翼的盯着城墙上的守备，那些人垂着脑袋似乎在睡觉一般。 这让三人放心了不少。 他们看着前面高大的城墙露出了愕然之色，墙皮光滑，看不到一点坑洼，在月亮的照耀下似乎反射着光一样，整个都是灰暗的，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石头的痕迹。 “这是什么玩意？” 飞天虎三人心头突突直跳，这城墙也太古怪了，他们见到的县城城墙从来没有这样的。 垂直，光滑，平整，让人望而生畏。 数千人乌泱泱一片，摸到城墙下面，上面的守卫竟然毫无反应，依旧在呼呼大睡。 三人站在城门前心中忽然涌现出了退意，古怪，太古怪了，太过于安静了些。 “翁。” 就在三人不知所措之际，城门开了，他们三人慌忙后退，洞开的城门后面露出来一个个人影，借着月光三人看清楚了那些人的面容，他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大哥。” 那是吴勇。 后者的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他快步从城门内走出，后方的城门依旧在缓缓打开，露出了后面更多的人，皆是当初派出去的三百人。 “大哥，那灶王几乎不设防备，眼下估计在其房内呼呼大睡，我等冲入城中，拿下灶王，城中囤积的粮食金银皆是我们的！” 吴勇兴奋的说道，那般狂热的表情，让飞天虎三人顿时放下心来。 这人能够这么高兴，说的定然是真的，怪不得那灶王能够传出来那样的传说，果然是富有，也不知道是劫掠了哪家大户。 “很好，做的不错，事成之后，你们当是头功！” 飞天虎兴奋的对着吴勇说道。 “多谢大哥。” 吴勇的回答之声激昂，让飞天虎十分满意，心中最后的那一丝疑虑也消失不见。 “兄弟们，跟我冲！冲入城内直取灶王！瓜分粮食！” 眼下城门大开，也不必遮掩，飞天虎大喊一声，带着从众朝着城门内冲去。 吴勇等人让开道路。 背后的一众起义军听到大哥的喊声，跟着往城门内钻，能够走在最前面的都是王左挂飞天虎等人的精锐部队和亲信。 大约有两百多人冲锋过去，进入城内。 “兄弟们，杀！” 就在这时，吴勇和陈明道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他们大喊一声，从腰间摸出藏着的利刃，一部分人立时转身，恶狠狠的截断城门内跟着摇鱼贯而入的乱民。 几刀下去，鲜血四溅，被砍中的人惨叫一声便倒在地上。 后面的人都是乌合之众，面对这样的情况大惊之下怎么还敢往前冲呢。 通路立刻被吴勇后方之人堵住，他们面色狠辣，手持刀兵，对着后面那群乌合之众喊道：“我们已从灶王，不要继续向前，待在原地！” 他们齐齐吼出声来，声音在夜色下回荡。 “什么？他们从了灶王！” “我们岂不是中计了！” “完了完了。” 起义军们慌忙后退。 一些人转身就要逃离。 却见到后面一个个火把从东西两侧绕来，伴随着喊杀之声，将他们的后路截断，他们被包围了，果真是埋伏！ 前面的要向后，后面的要瑟缩，一时间乱了起来。 飞天虎三人带着精锐随从冲入城内。 他们的喊杀之声响起，众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表情，城池啊，这可是，他们还从未拿下城池，昔日拿下村落，那些人都是和他们一般的穷苦人家，根本没有多少油水儿。 眼下这可是延川县城，根据吴勇的话，灶王可是积累了不少的财富。 “当是掠夺了那些地主家中之财。” 飞天虎等人心中想着，不过这些财产，等到拿下灶王以后便是他们的了。 就在众人前冲的时候，周围忽然亮起无数火光，喊杀声一并响起，那声音整齐，喊声震天，伴随着灼灼火光，仿佛是有上万人。 “杀！” “捉拿飞天虎王左桂！” “跟我冲！” 前面后面左面右面，满都是，连带着上面也都是，仿若有天罗地网。 吴勇和陈民道拿着刀从飞天虎后方朝前杀去。 “将功赎罪！拿下他们！” 吴勇嘶吼道，脸上带着兴奋和狂热，只要拿下这些人，他们就能够洗白身份，好好地在灶王麾下去干，日后也能够顺利晋级天兵，吃上神仙餐食。 哧。 噗。 皮肉绽开之声响彻，血液四溅，王左挂飞天虎的部下感受到背后的攻击还有四周的喊声，满脸都是惶恐。 中计了。 不仅他们有这样的想法，飞天虎等人亦是如此。 周围的人太多了，一队队整齐的兵卒拿着武器从街道中走出，举着火把的人将周围一切照亮，此地已经恍若白昼。 飞天虎三人的脸上带着狰狞和扭曲，“吴勇！伱等背叛我！” 飞天虎大吼道，他心中对于吴勇满是恨意。 不仅仅吴勇叛变了，那两百多人也跟着叛变了，飞天虎不能够理解，那灶王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能够让这么多人跟着一起叛变。 “灶王难道真有障眼之能？能够让这么多人背叛我们。” 大红狼心中惊惧。 “兄弟们，跟着我往前冲，拿下灶王，还有一线生机！” 飞天虎也是狠人，知晓已经被包围了，若是不突破，只能够成为阶下囚，作为贼首，他们肯定是要死的，但若是冲出去拿下灶王，他们依旧能够反败为胜。 飞天虎三人眼下从未有过的齐心，他们带着背后亲信继续前冲，可是还未冲出去几步，他们就停了下来。 蹬蹬蹬。 前面传来整整齐齐的脚步，一个浑身被重甲包裹手持钢刀的巨汉走在最前面，背后跟着的人手中皆是捧着巨大的弩，第一排和第二排第三排交错起伏，瞬间就能发射出无数致命的弩箭。 弩上锋锐的箭头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寒芒。 三人咽了一口吐沫，看着那身披重甲之人和背后那些手持劲弩的兵卒。 这怎么打，这怎么突破包围。 这一批弩手齐齐射箭就足够将他们杀死个来回，他们就算是所有人都死去估计也冲不到那灶王面前。 没法打了。 “哐当。” 三人背后，那些精锐，个个手中的武器皆是掉落在地上，打不了，没法打，这打瘠薄。 这些人哪里是乱民，他们敢肯定，就算是明朝的精兵强将到这里来也不过如此。 换做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来这里都要饮恨，更何况是他们呢。 “跪于原地！放下武器！灶王开恩！只杀贼首！” 前面的兵卒齐齐吼道，声音整齐划一，和他们的队形一般严整。 声音传出，喝的飞天虎三人后面的精锐顿时跪在地上。 灶王只诛杀贼首，和他们没有关系，他们依旧可以活下去。 沐浴灶王圣恩！ 飞天虎双目赤红，诛杀贼首，他不就是贼首吗，必死无疑了。 “奶奶的，有这人，还玩阴的是吧，好，好一个灶王！ 老子飞天虎，干的就是杀头的活儿，爷爷我就没想活着！” 飞天虎瞪着眼睛，将手里的刀举了起来，朝着前面冲了过去，他已经是必死无疑了，与其等着被那灶王处死！还不如站着死！ “爷爷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他吼叫着朝着前面冲锋，迎接他的是那个身披重甲手持钢刀的人。 任宏利咧嘴一笑，飞天虎是吧，怎么看怎么像是遁地狗，那飞天虎的身高甚至只到他的腰子上。 他手中陌刀抡了一圈，单手挺直直指飞天虎。 “给爷死！” 飞天虎来到任宏利面前的时候，直接高高跳了起来，想要攻击任宏利面罩下的双眼。 “嘿嘿。” 任宏利嘿嘿一笑，上次被刘振华凶了一番，他已经知晓不能自大，没有多么大开大合的招式，手中钢刀略微朝上一挺，精准的命中贼首。 “额” 飞天虎嘴角流出鲜血，他的胸口被那把长刀洞穿，宛如肉串一般被串在刀尖上。 晚有两 ------------ 第一百零六章 演习 飞天虎死了。 王左挂和大红狼和一众亲信被活捉。 其余流民三千被接纳，刘振华的队伍再次膨胀一番。 刘振华只觉可惜，这些人都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的弓弩手都没有展现出风采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现在迫切的需要一场大战，让刘振华测试一番他现在队伍的实力如何。 清晨。 城中百姓聚集在一起，看着前面那些跪在地上蒙着脑袋的人。 “奶奶的，竟然还有人想要捉拿灶王爷，疯了吧。” “给了他们胆子了，竟然对灶王爷动手。” “杀了他们！” 百姓们皆是群情激愤，他们在灶王麾下生活的这么好，灶王爷对他们简直就如同再生父母一般。 不，亲爹亲妈给的都没有灶王爷给的多。 就这竟然有贼子想要对灶王爷动手。 百姓们恨不得啖其骨饮其血。 行刑的人换成了以前的杀猪匠，宣读的人换了城内的一个落魄秀才。 “贼人王左挂，大红狼，意欲撺掇延川县城，谋杀灶王，其罪当诛！” “即刻行刑！” 宣读完以后，百姓纷纷叫好。 行刑之人挥舞屠刀，将其尽数诛杀。 “好！好！” 百姓们一阵欢呼，这些人竟然想着谋杀灶王，杀死他们都是轻的，应该挂在这里暴晒十天，让他们承受折磨以后而死。 刘振华站在城外，两千三百民兵，还有六百天兵也在场，刘振华的部队数量将要达到三千人。 六百天兵之中，陌刀手五十，弩手五十，其余五百天兵皆是手持红缨枪，陌刀手的数量之所以减少了是因为弩手之中有很多都是从陌刀手里面挑出来的臂力惊人之辈。 这些人在射完几轮弩箭以后，也会被换下来，拿上武器，成为近战士兵。 民兵之中有稍强壮者两两扛着六米长梯。 这是登城时使用。 还有人拿着木质裹着皮的盾牌。 这是为了保护弩手，五十弩手多次射击，凭借着射程优势再加上木盾的保护，对方的攻击基本上不会对弩手造成任何伤害。 王左挂等人硬夺宜川，就被早有准备的知县成材打退了很多次。 这一段时间刘振华派出去张黑子探查，那延长县县城的防御人手又增加了不少。 尤其是昨日。 刘振华怀疑可能和王左挂等人北上有关，估计被延长县那边知晓了，现在这些县城之人宛如惊弓之鸟，稍微有些动静，都会让他们疯狂地备战。 因此硬夺城为下下策，攻心为上策。 在城墙上，一个个稻草人矗立在城墙边缘，或是城墙中间，城内也矗立着不少的稻草人。 今日演习，明日直接夺城。 “开始！” 随着刘振华一声令下，队伍开始动了起来，天兵们组成的方阵裹挟着弩手在最中，民兵们组成的方阵又将天兵们组成的方针包裹。 一个个整齐划一的方阵朝着城墙逼近。 砰，砰，砰。 兵卒们的脚步整齐划一，虽然没有刻意去加重脚步，但是将近三千人整齐的前进还是让脚步声响彻。 周围围观的民众们无不震惊于这一支队伍的威武。 不愧是灶王的队伍。 这样的列阵前行，也能够对守城的那些乡勇产生巨大的心理压力。 “立定！” 踏踏。 随着两声整齐的脚步，队伍停了下来，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就这么注视着前方。 “木盾手！” 杨立超对着左右道了声，他负责指挥这次战斗。 两人顿时齐声大喊将这个消息传播。 上百手持木盾的民兵五十五十的从两侧方阵中齐齐走出，能够举盾的，乃是训练之中，速度，力量，都是上佳的存在，他们当不了陌刀手和弓弩手，眼下多出盾牌手，他们便被选上了，这就叫啥，机会往往给有准备的人。 这也算在军功之内，届时配合好了，他们有机会被提拔为天兵。 他们站成了交错有致的两排。 “弩手！” 又有天兵将消息传出。 五十弩手快步从天兵队伍中走出，他们排成两排站在木盾手身后，抬起手中神臂弓。 低射高是很难射中的，平日们弩手的训练便是尽可能的让弩箭以仰角的形式射出以后，落下刚好插在指定的位置上。 这个距离刚好，在这个距离上对方想要反抗只能有丢石块一种，火油，金汁儿什么的都无用。 这时候木盾的作用就体现了出来，足够顶住敌人丢来的石块。 “放箭！” 指令传出。 神臂弓弩手们顿时扣动扳机，朝着城墙上射去。 两行共五十根的箭矢，射出去以后并没有那铺天盖地的效果，不过已经足够。 “唰唰唰。” 箭矢落下。 城墙上，攻击范围内的稻草人身上多少插着一些箭矢。 赵世通在城墙上记录着。 “一共五十根箭矢，十五根插在稻草人上，十根落在稻草人之间的空隙内，二十五根偏了，射在了城后。” 他将数据记录，随后带着数据从城内走出。 下面的兵卒依旧在不断放箭，这是刘振华的第一个战术，折磨流。 一直放箭，你打不着我，但是我可以射到你。 对敌人的心理防线进行打击，然后他在人前显圣，让其心理防线崩溃。 第二种. “云梯！” 方才木盾手和弩手又往前推进了些距离，这个距离下，对方的泼油和金汁儿这种东西依旧够不着。 而刘振华这边，这个距离下已经足够用弓箭直射到城墙上冒出头来的人。 五队民兵走出，皆是面色凶悍，每个队伍五十人，排头三人扛着木梯。 灶王言，先登者，官升四级。 直接从民兵变成连长，一步登天。 后随其上城者，官升两级，成为班长。 “冲锋！登城！” 一声令下，民兵们扛着梯子跟随着前冲。 弩手瞄着城墙上的人，在民兵队伍快要到达城墙根的时候。 二十五个弩手瞬间射出箭矢，一个个矗立城垛之间的稻草人顷刻之间脑袋上插上了箭矢。 这个距离，还是直射，弩手们几乎可以做到百发百中。 “上城！先登重赏！” 每个队伍排头的三人将梯子矗立好，两人扶着。 其余人尾随而上，三步并作两步快步朝着上面爬去，那爬梯子的速度飞快，宛如壁虎一般。 虽然是演习，但是每个攀爬梯子或是等待攀爬的民兵脸上都带着狂热之色。 没办法，先登的奖励太丰厚了。 直接当连长啊，要知道连长不仅仅享受天兵同等待遇，隔三差五还有免费的肉吃。 不仅如此，还有额外的还有厚禄拿。 利益永远是驱使人前进最好的动力。 五排五人几乎是同时登上了城墙，与此同时第二批箭矢也至此，再次插在了稻草人上。 这便是第二种办法，在弓弩手的掩护下，硬夺。 除了刘振华以外，几乎所有民兵都希望用这个办法，他们都有机会被选中攻城，都有机会封官加爵。 刘振华看着这一幕，这只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快速登上城墙，实战的话，肯定会有很大伤亡。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刘振华嘀咕一声，目光盯着前方庞大的队伍。 这次的演习十分成功，明日便要去实战。 “只希望攻心的计策能够成功。” 刘振华心中道了声，攻心不成就只能够硬夺了。 吴勇等人夹杂在民兵队伍里面，热血沸腾的参加了这一次演习。 他们深刻意识到了自己曾经待着的所谓起义军队伍和灶王麾下队伍的巨大差距，他们那哪里叫做军呢，简直就是匪，乌合之众，灶王麾下的这才是精锐，而他们已经成为了精锐的一部分。 这注定是一个难以入眠的晚上，民币和天兵们都很兴奋，他们明日便要攻城了，虽然说灶王有两个计策，他们不一定会上阵厮杀。 但是大白天光明正大的列阵夺城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修整一晌午，刘振华犒劳将士们，让民兵队伍也吃上了白粥和榨菜，一人半个鸡蛋，这一举动将原本就高昂的士气推上了更高点。 民兵们一个个兴奋的看着手中的茶叶蛋。 虽然只有半个，但是茶叶蛋上面散发出的味道已经足够让他们陶醉。 不仅有鸡蛋的香气，而且有淡淡的茶香，他们这些穷苦老百姓，哪里吃过茶，他们路过城中茶馆的时候倒是闻到过类似的味道，但是没有这个浓郁！ 在看看那浓郁的白粥，这一次可不是稀释的粥，而是整整的一碗！ 小心翼翼的用两个门牙啃下来一点蛋黄，含在嘴里以后在夹起一根榨菜，还必须是从下面翻出来带着汁水的，放在嘴里一同咀嚼两下，在喝上一大口粥。 这味道，几乎让他们原地高潮，一个个闭着眼睛细细品尝着嘴里的味道。 并非是因为单单的一个茶叶蛋，一碗粥，一叠菜，而是因为，当上天兵以后就能一日三顿吃这玩意了。 太幸福了。 “杀！” 一些民兵恨不能现在就去攻城，现在就爬上那城墙。 吃完饭以后，民兵们个个摩拳擦掌，天兵们亦是如此，莫要以为已经吃上了白粥榨菜和鸡蛋的天兵们对于战争便不狂热了，他们也有追求，更高的官爵和俸禄。 至少班长的待遇就比他们要好得多，越往上便越好。 刘振华的那些金银田地，还有城中为数不多的家畜肉食，便是给这些官员们的。 偶尔还能够用声望兑换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餐食和饮品，别的不说，白酒一类的应该很管用。 “出击！” 眼见士气高涨，刘振华端坐于马上，拔刀高喊。 手下兵卒几乎倾巢而出，只留下一百天兵一百民兵守卫城内。 这些守卫只是形式上的，毕竟刘振华深得百姓之心，就算是没有任何守备，若有人要篡夺城池，城中的百姓也不答应，毕竟灶王能够给他们的，换做是谁来都给不了。 皇帝老儿来了都得往后稍稍，这地儿已经是灶王的了。 ------------ 第一百零七章 攻城 延长县距离延川只有一百二十多公里。 队伍行军的速度并不算快，中午出发，中间陆陆续续休息了一段时间，第二日子时才到达延长县城南门外一里处。 队伍开始原地休整，计划在明日清晨攻城。 “日后大军出击，根本不需要任何粮草啊！” 刘振华坐在马上朝着远处的延长县城眺望。 别人行军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但刘振华日后的大军则是，兵马动，不需要粮草行。 他一个人就足够供给这大军每日吃食，日后有了骑兵，马的饲料他也能够给上。 “当初朱棣如果有我，大明的疆土估计要到北冰洋去了。” 刘振华感慨一声。 远处的延长县城灯火通明，即便是隔着这么远，也能够看到城墙上人影绰绰。 “真是舍得下本啊。” 刘振华盯着远处的延长，这些乡勇的吃穿用度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能够让那些铁公鸡拔毛去养着这些乡勇，起义军当真是让他们吓破了胆子。 探子已经派了出去，防止有人来窥探。 不过刘振华的担心明显是多余了，那延长城门紧闭，不见有人进出。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不少人兴奋的未眠。 清晨，号角声响彻天际。 “日后换个冲锋号。” 刘振华听着这沉重的，宛如远古巨兽牟叫的号角声，总觉得跟冲锋号比差点事儿。 不过这号声已经足够让很多人惊惧。 延长县城墙上，巡检陈壮猛然瞪大眼睛，他朝着号角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天色虽然朦胧，但是能够看到远处一大片阴影正在齐齐前行。 “贼寇！贼寇来了！” 凄厉的喊叫声从陈壮口中发出，他原本以为县令老爷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别人是正五品而他只是个九品巡检了。 单单是这份眼界就不是他能比的，贼寇竟然真的来了，而且数量还不少。 “咚咚咚！” 城墙活了起来，鼓声，喧闹声，传遍了城墙，紧接着，延长县也活了起来，一个个乡勇从民营房中被长官喊起来又或者是被鼓声和喧闹声惊醒。 贼寇来了！真的来了！贼寇在城北，距离城门不到五百米了！ 太阳高升，天愈亮。 县令县丞等，还有那些地主乡绅全部都聚集在了城墙上面，他们大多面色慌张的朝着远处看去。 太阳斜斜的照在远处那一群贼寇身上。 所有人心几乎都停跳了一拍。 三百米外，一个个巨大的方阵组成了更大的方阵，每一个方阵都有数百‘贼寇’，大眼看去不下两千人。 对比这人数，让他们惊惧的是这队伍的整齐。 他们几乎每一排，每一行之间的距离都是一样的，两千多人前行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凌乱。 牟~~ 牟~~ 咚！咚！ 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庄严肃杀的号角声响彻在所有人心头，那脚步声和他们的心跳几乎形成了共振，让延长县城墙上的乡勇官员乡绅心肝俱颤。 “这是京师的大军来驰援剿匪了吗？” 县令张斗良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吐沫，这怎么可能是乱民贼寇呢，这么整齐，也只有那京师的队伍才能有这般整齐的脚步了吧。 “甲胄，这些人穿着甲！” 有地主高呼到，他们见识最多，一眼就看到了兵卒之中穿着甲的那些。 “那么多人，都是拿着红缨枪啊，”王传贵几乎是呻吟着说出了这句话，那些整齐的贼寇之中，有不少都是拿着红缨枪的，高举着的枪，那一抹抹红缨格外显眼。 “我的天，他们是拿下了什么军事要塞吗？” 不然拿什么解释这些人的装备呢。 城墙上慌乱的气氛在蔓延，对方是整齐的军队，他们只是临时募集而来的乡勇。 若不是还有脚下还有这坚实的城墙，他们估计就要掉头跑了。 “快，烧油，烧水，准备滚木石块。” 张斗良大喊一声，这是贼寇，“城破了，贼寇定要屠城，届时都要死！” 县令老爷的话让众人反应过来。 这些都是屠城屠村的贼寇，若是放贼寇进来，要么从贼，要么被屠。 要问他们从哪里知道的，皆是道听途说又或是官员所讲。 城墙上的乡勇迅速的被动员起来，他们或是将水烧开，或是跟着一起往城墙上继续堆积石块。 外面那些人看着不少，这将是一场持久战。 张斗良心头突突直跳，他看着远处那些整齐划一不断前进的贼寇，那些人怎么都不像是乱民的样子。 “能挡下来吗？” 张斗良问自己，就算是有这坚城，有这么多乡勇，有这么周密的准备。 张斗良依旧心中没有任何底气。 两千多人距离延长县城已经不到三百米。 “立定！” 命令被传递出，天兵的高喊回荡天地之间。 两千多人整整齐齐的停下脚步。 肃杀之气蔓延在整个战场上。 城墙上乡勇们满脸紧张的看着城外的那些贼寇，对于能否守住延长县他们的心里也没有任何底气。 “木盾手。” 声音传出。 立刻有举着盾牌的人从队伍中走出排列成交错的两队。 “他们在干什么？” 张斗良不解的看着这一幕，这些人手持盾牌站这么远是准备干什么，他们又没有弓弩手。 而且这两队人看起来也并不整齐。 “弩手！” 起先这声音还很小。 城墙上的县令等人还没有听清楚这两个字。 县令有些不确定的扣了扣耳朵，这群流寇喊的什么？ 他似乎听到了，但是那两个字有些太过于让人难以接受。 张斗良更加觉得是幻听多一些。 但是当天兵们齐喝的时候他们终于听清楚了。 “弩手！” 张斗良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那队伍正中走出五十人，一个个手中端着个什么东西。 对方竟然有弩手？ “这这这对方为何会有弩手啊！” 王传贵瞪着眼睛问到，一些流寇能有刀兵就不错了，竟然还有强弩。 张斗良真想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谁知道一群灾民聚集在一起竟然拥有了强弩。 那五十人似乎都端着弩箭，他们真的不是从哪里哗变而来的兵卒吗？ 这般模样，估计也只有那九边重镇之中的兵卒哗变才有如此精良的装备了吧。 城墙上的乡勇们慌张起来，对方有弓弩，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们有可能被那些弩箭射死。 一些人慌张的向后靠。 “别怕！对方只有五十弩手！” 张斗良怒吼道，眼下这种情况，怎么能够自乱阵脚呢，对方也只有五十弩手而已。 这么长的城墙，不一定能射死人。 “快搬出重赏犒劳军卒啊！” 张斗良看着旁边的这些面带慌乱之色的地主。 方才看到对方有强弓劲弩以后这些人竟然想着下城！ “城没了什么下场你们也知晓！” 张斗良的话让一众地主惊醒，城没了都要玩完。 “谁若是杀敌一人，老子赏银一两！” 王传贵红着眼睛喊道。 “谁杀一人，赏田一亩！” “谁杀一人，赏粮一石！” 地主们纷纷喊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地主们的重赏让城墙上的乡勇们稍稍稳住了阵脚。 “五十个弩手，这么多人，不一定轮到我身上呢，但这么多人攻城的话，我总能捞着一个。” 这是很多乡勇内心的想法。 他们盯着远处的那些弩手和举着盾牌的盾手。 “前进！” 又是一声高喊。 那些盾手和弩手齐齐前进，在他们城墙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这个距离若是使劲儿投掷不太大的石块到也能够砸中人。 “都小心些躲避箭矢！” 张斗良看着那些弩手，并不在他们正面，因此张斗良并没有躲避。 那些被弩手们正面对着的乡勇慌张起来，他们或是贴着墙垛，或是左右躲避，总之只要不在那弩手正面就好。 一部分人让一整片人都慌乱起来。 “放箭！” 赵世通作为弩手指挥大喊一声。 刷刷刷。 弩手们朝着正面城墙仰角射出了箭矢。 五十根箭矢齐齐的朝着天空飞去。 城墙上的人慌忙左右躲避。 躲在墙垛后面的人瑟瑟发抖。 “嗖。” “啊！” 一些惨叫声响起，乱跑的人几乎很少有被射到的。 倒是躲避在城墙垛下的人被箭矢射到了。 而且多是扎在后背脖颈这些地方。 箭矢落下以后虽然威力不如直射但是锋锐的箭头依旧能够洞穿皮肉造成杀伤。 惨叫和哀嚎声响起，这一次齐射就有四个倒霉蛋被射中。 一个被射中脑袋当场暴毙，另外三个背上插着箭矢哀嚎着。 声望兑换出的箭矢箭头开着血槽，这些人后背流血不止。 周围的乡勇现在也不勇了，他们惊恐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哀嚎声不断的打击着他们本就不太坚强的斗志。 “受伤的也赏银子！” 张斗良见势不妙大喊一声，军心竟然有朝着崩溃而去的苗头，“快将伤员抬下去！” “反击！朝着那些人丢石头！”不能在被动挨打下去了，这样太伤士气。 伤员被抬了下去，尸体亦是如此，没有了哀嚎声，城墙上的守备们稍稍冷静了些。 他们举起一些不算太大可以投掷的石头朝着那些弓弩手们丢了过去，希望能够砸死一些兵卒。 ------------ 第一百零八章 正面拉锯 金汁儿和热油沸水都无法泼过去，他们总不能将武器丢过去，也只有石头能够产生杀伤了。 抬起石头的时候，一些衙役心中浮现出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是举着石块拿着破旧武器的乱民，占据了城池，而外面的这些人则是正在攻打他们意欲收回城池的正规军，因为他们有弩箭和整齐的部队。 “快，砸死人了，老子赏你们银子！” 城墙上的地主们慌张大喊，若是城破了，他们毛都没有，命也要丢，因此许诺奖励的时候十分痛快，至于奖励是否兑现，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呗，这些没有家底的下层人最终都会将这些吃进去的吐出来。 募集而来的乡勇们举起石头奋力朝着那些弩手们丢过去，他们像是当初反抗秦军的土著百姓一般。 民兵们早有预料，一切都和灶王演习的那样进行，两行宛如犬牙一般交错站位的盾手们只需要合拢起来，便是两排高大的严丝合缝的木盾阵。 “咚咚咚。” 石块砸在这些木盾上面，发出咚咚的闷响。 民兵们面带轻松之色，能够被投掷过来的石块本来就不算太大，砸在上面他们也能够承受的住，这些石块的力道根本不及被任连长踹上一脚带来的冲击。 “瞄准城墙自由射击。” 指令被下达。 弩手们快速的装填弓弩，他们将背后的箭矢取下，不断的填入神臂弓中。 随后瞄准城墙开始射击。 虽然不是集群式射击，没有那么密集，但是这样不确定没有任何规律的射击方式，让城墙上的守卫们不知道该往何处去躲避。 城墙上的守备丢了两轮石头以后却发现根本就不能够对对方造成任何伤害。 他们的士气顿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张斗良看着这一幕咬牙切齿，“不要丢石块了，保留体力，等到对方攻城的时候再丢。” 他就不信这些人靠着这五十的弩手想要将这城上的人全部射死。 话音刚落，天空之中零散射来一些箭矢。 他们仓皇的看着天空中零星飞来的箭矢，有些人左右摇摆乱窜想要躲避天空中的箭矢，却接了个正着，眼睛之中插入了一根箭矢。 “啊！” 他捂着眼睛发出惨叫声，鲜血流的满脸都是，“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他大吼着，眼眶里面插着将近两尺长的箭矢哀嚎着乱窜。 周围的人面色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不时还会有箭矢插在其他人身上。 这一片城墙顿时乱了起来。 “处理伤员，不要自乱阵脚，”张斗良气急，这些乌合之众，稍微有些伤亡就会如此，“巡检呢，带着衙役维持秩序！有人若是敢逃跑，当场斩杀！” 他大吼。 三位巡检赶忙带着衙役们在那一片慌乱的人群中将插着箭矢乱跑的那位带下城墙。 巡检王吾朝着远处看了一眼，那些弓弩手的第三波箭矢还未到，他将刀拔出来，面色狰狞的看着这些人，大吼一声，“别他妈乱跑，都躲起来，别正对着这些弩手！” 说话间一人窜逃到他身边，王吾发了狠，一脚将那人踹倒在地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都没听见老子说的话吗？别乱跑了！谁再跑老子劈了谁！” 王吾再次吼道。 这一次王吾的话有了效果，毕竟刀还在人脖子上架着呢，观这巡检面容，他是真的敢动手啊。 眼见着秩序稳定下来，巡检将目光看向那些弩手，“快，都去两侧躲避，不要呆在这些弩手正面。” 这些弩手并不多，城墙虽然不宽，但是足够长，有足够的距离躲避这些弩手。 有三位巡检和衙役维持秩序，这一次城墙上的守备们没有太过混乱，一个个的朝着两边分散而去。 “传下去，盾随弓走，咱们是马蜂，这些人是来回躲避的人，跟着他们叮。” 刘振华端坐在马上看着远处城墙上移动的守备们。 传令兵快速的将这个消息朝着民兵和天兵队伍之中传达，一直传达到最前面的弩手和盾手耳朵里。 原本合拢在一起的盾手还有背后的两行弩手快速的分合两组，二十五个盾手保护着后面的弩手。 他们朝着两侧移动。 移动的途中箭矢朝着城墙上射去，虽然说准头差了些。 但是五十人的箭矢总有人追着射在那些倒霉蛋身上。 张斗良脸都绿了，他和那些地主乡绅大户们躲在城墙中阁内，饶是如此也必须要躲避射来的箭矢。 哪里有这样攻城的。 不，这根本不叫攻城，这叫做骚扰。 对方每次射击总能够让一些人受伤，有倒霉的还会直接被射杀。 那些弩手就在远处一直使用弓弩射击，根本不会向前，这样被动挨打对于士气的打击极大。 “一部分人下城去！其他人散开，”张斗良大喊着，贼寇不打算攻城，这么多人待在城墙上，加上城墙上堆积的防御物品，根本就没有地方躲避。 “王吾，派人拆些木板木门来做盾牌！” 张斗良看到这些箭矢在落下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威力，血肉之躯虽然能够被洞穿，但若是换做木板定然能够防御下来。 “是！” 王吾应了一声，随后招呼着几个民兵下了城，去拆那些民房的木板，或者干脆去找一些桌子来。 刘振华朝着城墙上看去，隐隐绰绰能够看到城墙上的人少了些。 “下城了吗？” 那县令倒也不傻，知晓不攻城只射击，让一部分人下城躲避去了。 “让云梯和攻城队伍佯攻，弩手合拢掩护，对方上城攻城队就撤。” 敌方有对策，我们有计策，刘振华要用一手‘狼来了’。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 两侧的民兵队伍之中，攻城之人早就迫不及待了，唯一可惜的是佯攻，若是真攻城就好了。 “冲！” 五队民兵扛着云梯从民兵队伍中快步跑出，四十米的距离对于这些平日跑步训练过的民兵来说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 他们闷着头前冲，唯有负责看着城墙的小队长盯着城墙随时准备撤退。 “快，敌人要攻城了！” 张斗良心中一颤，赶忙大喊道，那些地主也跟着大喊，不过仔细看城墙上的地主似乎少了一些。 李泽民年龄最大，人越老胆子越小，看到那些排列整齐人数众多的贼寇时，李泽民还没有想着逃跑，毕竟李家的宅院铺子田地都在这，但是当他看到那些人摸出来弓弩的时候，李泽民惧怕了。 对方竟然连弓弩手都有，很显然已经不是普通的贼寇。 要么是裹挟着叛军的队伍，要么就是边镇之中的一支军队直接叛变了，就凭借着延长这点儿人，这不算高大的城墙，拿什么抵御这些人。 那些家业不要也罢，带着金银财宝逃离此处才是要紧事。 傻子才留在这里抵抗呢。 一些刚刚下城的乡勇闻言以后赶忙朝着城墙上涌去。 “准备守城，对方上来就往下丢滚木石块，热油什么的也往下淋，”张斗良看着那些前冲的人说道，那些人几乎快要冲到城墙根下面，梯子似乎都要倾斜着往上搭了。 在攻城之人正对面的守城乡勇慌忙两两抱起木头，又或者是搬起来大石头准备朝着下方丢去。 他们朝着墙垛边上靠的时候立刻就有箭矢朝着他们当头射来。 张斗良愤然的看着那些木盾队伍和弩手队伍靠的更近了些，几乎距离城墙只有二十米的距离了。 而下方的那些攻城的人却停下了脚步，甚至往后退了些，防止被一些守城之人的热油泼到。 这次弩箭是直射而来，直接让六七个守城的人胸口中箭直挺挺的朝着后面倒去，甚至有个要高举石头倾斜着身子朝着下面丢去的人，被箭矢射中以后直接重心不稳直接朝着城池下面连带着石头一起摔了下去。 这一次直射死亡人数就远远超过了前面的数次骚扰。 这就是弩箭直射和弧射的区别。 一些守卫慌忙的朝着后面退去，就在他们眼前这么多人被射杀了，对于他们的心灵冲击极大。 “将尸体搬下去，继续防守，那些人还在脚下。” 张斗良吼道，他的嗓子都有些哑了，他作为指挥官指挥守城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 面对如此狡猾的敌人，张斗良着实感觉一阵心累。 “攻城！” 伴随着他的吼声，下面也传来了那些人的嘶吼。 “快！” 张斗良对着两侧的兵卒喊道，“城破了你们都要死！” 那些地主老爷有些坐不住了，这些乱贼上来他们的生命和家业都保不住，他们纷纷呵斥自己的家丁，“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两个巡检挥舞着刀催促着守城军卒将尸体拖下去，两侧的人靠过来聚集在这攻城之人正面，他们端着油锅，准备朝着下面泼去。 “撤！” 谁知道，下面那些攻城之人竟然又后撤了。 于此同时，又是一批弩箭直射而来。 刚聚集在正面的兵卒又是被射杀一批，他们手中的端着的守城用具顿时脱手朝着城下丢去，一盆热油脱手以后直接洒在了周围守城的人身上。 由于是炎炎夏日，守城的民众穿着清凉，这热油直接接触皮肤，顿时一股肉香味儿便泛了起来，伴随着香味儿的还有这些人的惨叫声。 “啊！” 他们朝着热油沾染的地方摸了过去，手一撮竟然摸下来一层皮肉。 这惊恐的一幕落在一些民众眼里，直接摧垮了他们的心理防线，他们大哭着朝着城下跑去。 “哧！” 刀光闪过，鲜血四溅，王吾狰狞的看着要逃跑的民众。 “战时逃跑，逃兵当杀。” “现在有盾牌了，对方的箭矢射不到我们！” 王吾高喊一声，背后的徭役高举着手里的门板车板又或者是木板床板。 先有杀人威慑，又带来了个天大的好消息，让一些慌张的卒子稍稍稳定下来，最起码不会出现溃逃了。 “干得好，王吾，记你大功一件！” 张斗良看着赶来的王吾，这人做的不错，有能力有胆魄。 周围的地主看到这一幕也是叫好，没有想到这些蛀虫里面还有点能人儿。 拿着这些板子的徭役站在了弩手的正面。 这样一来城下的弩手就威胁不到了城上的乡勇。 躲在木板子后面的民众们也安心了不少，最起码面临那些箭矢射来的时候不需要到处躲避了。 “哼，对方如果搭梯子在出手，其他时候躲在木板后面。” 张斗良喊道，这些贼寇十分狡猾，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不愿意强行功城，估计是看他们准备的很好，强冲的话会有不小的伤亡。 念及至此张斗良心中有些自得，多少县令都被乱民宰了，而他却带着兵卒守了下来，这都是政绩啊。 众人应着，有了这盾牌他们倒是稳了下来，不至于出现那种慌乱的情况。 刘振华看着远处那些竖起来的木板子，弩箭是威胁不到了，他舒展了一下筋骨，接下来便该他上场了。 “让除了木盾手以外的人归队，”刘振华道了声。 传令兵立刻将消息带过去。 而刘振华则是骑着马，看起来有些悠扬的朝着延长县城走去。 弩手和攻城的民兵队伍快步回到了大阵内等候。 战场一片寂静，天地燥热无风。 踏踏踏。 唯有一人一马缓缓而来，马蹄声悠扬和这肃杀的氛围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贼首吗？” 改了一下行军时间，以前都是按照五公里/h算的，忽略了休息时间，以前的大多都是查询距离然后除了五，抱歉疏忽了。 晚会还有两章。 粉丝群有了大家有兴趣可以加一下。 ------------ 第一百零九章 人前显圣 也只有那贼首才能够在这么严整的大阵中宛如散步一般走来了。 张斗良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来进攻他的人是周围的哪个流寇。 顺王？飞天虎？灶王？ 这群流寇和前几日路过这里的流寇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城墙上的守军也在盯着那骑着马的人。 随着那人的靠近，张斗良吃惊于这人的风度，穿着顺滑的袍服，看那样子似乎料子不错，这人不像是贼手，倒像是哪家的相公。 若是再年长个二三十岁，或许比他这个县令还像是县令。 那贼首两只手牵着缰绳，缓缓的走到了这军阵的最前面，在所有守城民众官员的注视下，这个贼首松开抓着缰绳的双手，随后朝着两侧张开宛如在身体两侧托举什么东西。 “他要干什么？” 张斗良不解。 “谁知道呢。” 周围的地主同样看不明白这个贼首的行为。 “恭迎灶王！” 远处的军卒忽然齐齐跪下，两千多人鼓荡着肺扯着嗓子的吼声响彻天地之间。 这一幕是壮观而震撼的。 最起码城墙上的民众们被震撼到了。 两千多人齐声喊道。 若是台词是‘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们倒也不觉得异常，但是这些人的台词是‘恭迎灶王’。 除了皇帝以外竟然还有人能够让这些兵卒这么整齐的跪下大喊。 “灶王啊，原来攻打我们的是灶王。” 守城的百姓们对于灶王早有耳闻。 眼下听到城外兵卒是灶王顿时交头接耳的谈论起来。 “听说灶王是神仙啊，不是说腾云驾雾的吗？为什么骑马？” “传说还是传说啊，你真以为是真的啊，那还说灶王挥手能变出来无数白粥呢。” “灶王分田分粮食倒是真的吧。” 人们议论纷纷。 张斗良面色变化，“呵呵，什么灶王，他若是真神，早就破城了，哪里还用这般虚张声势？” “分粮分田又如何，过了今日，所有人都有功！城中大户皆会开仓放粮！” 张斗良大喊一声，随后眼神示意这些地主们。 这些地主乡绅都是精明人，顿时跟着附和。 “是啊，不就是粮食吗？老子也能分。” 周围的地主应和着，眼下主要的就是稳住这些人，如果这些人因为灶王而动乱的话，那可不是好消息，他们好不容易才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不能够葬送掉。 地主们的许诺和县令的话语，以及这个看起来似乎并不名副其实的灶王让乡勇们安静下来。 灶王是假的，县令和地主们说的话.似乎是真的。 百姓们盯着城下的灶王，目前为止这灶王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所谓的腾云驾雾。 刘振华抬头看着城墙上的民众，这个距离应当足够看的清楚他的一举一动。 “可惜，没有扩音器。” 刘振华心中暗道可惜，那便宜的锂电池式扩音器以他现在手中的声望还够呛能够购买。 “天兵听令。” 刘振华深吸一口气，道了一声。 城墙上的县令和地主们听到这动静顿时紧张，人的名树的影，这灶王说的天兵是什么，听什么令，又是在虚张声势吗。 “踏踏。” 刘振华后方中央队伍的六百天兵起身前踏两步。 看到这儿，城墙上的县令松了口气，似乎为了缓和气氛似的哈哈大笑起来，“一群乱民，不知道从来得来的武器，就敢自称为天！” “是啊，当真是跳梁小丑。” 一些地主附和着，心中那股不安消散了，就是一群得了武器的乱民而已，什么天兵不天兵的，还以为有多牛逼呢。 百姓们紧盯着这灶王，不知道这灶王要干什么。 “告诉他们，你们平日吃什么！” 刘振华大喊一声。 “一日吃三顿，顿顿白粥，榨菜，茶叶煮鸡蛋！” 早便通知过的内容，天兵们一字不差的齐齐喊了出来。 城上一众人听着下方的对话。 张斗良露出冷笑，脸上满是嘲讽之意，周围的地主乡绅们听到灶王的话也哈哈大笑起来。 “白粥，榨菜，茶水煮的鸡蛋，哈哈，”王传贵大笑三声，眼下这种天，家畜圈养难，鸡蛋都少见，茶叶也买不着，也只有他们这些大户家中屯着些茶饼，眼下这灶王竟然说他们平日吃的都是茶水煮的鸡蛋。 吹牛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吹，真以为有人配合着吹他们就会相信了？ 周围的百姓也是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怪不得会有那些传闻呢，什么白粥榨菜鸡蛋，这么多人跟着吹。” “会不会是真的呢？要不然为啥这么多人都跟着灶王喊啊。” 有人说道。 “呵呵，万一是拿了灶王的钱呢，咱们不也是拿钱办事儿，他要是真有那本事，直接变出来不就行了，还用来这么一出。” 有人讥讽的说道。 这句话让周围的人附和。 “那灶王也是虚有其名之辈，传出来这些名声都是为了愚弄你们！” 张斗良喝道，“若是真如此，他为何不当着咱们延长百姓的面，展示一番？” “大家的眼睛都不瞎，那灶王只敢让麾下兵卒一唱一和，不敢亮出他的本事来，生怕被戳穿这谎言！” “是啊，若是灶王是真的，不早就亮出本事来，还在这糊弄人，哈哈。” 王传贵又是大笑一声。 周围的地主纷纷附和，百姓们亦是如此。 “肃静！” 民兵和天兵们齐齐大喊一声，气势震慑的城墙上的人顿时不再聒噪。 “有人不信本尊！能让伱们吃上这些东西。” 刘振华声音清朗，十分有穿透力。 “本尊记得，你们今日晨起，还未朝食。” 刘振华朗声道。 城墙上的百姓们看着这一唱一和，张斗良面带讥讽笑容，宛如在看戏一般，他可是个读书人，是个正五品的县令！ 什么魑魅魍魉要在这里散播教义愚弄人心？ 他倒是要看看灶王能够玩出来什么花样。 还问手下兵卒今日是否没吃朝食，怎地难不成要现场架锅煮粥？ 若是要现场煮粥，那他的灶王谣言才是不攻自破呢。 “踏踏。” 刘振华的马匹略微向前了一些，来到了和城墙相距十米左右的地方。 这个距离城墙上的众人依旧威胁不到刘振华，但是能够看得更加真切，不得不说，这灶王卖相还不错。 换做放在延川城里，他们家中女儿或许能够相中。 “请灶王，赐朝食！” 天兵们齐声喊道。 “赐？” “哈哈，不该换成煮吗？他若是煮我们也煮！” 王传贵大笑一声，他站在县令张斗良身边挥手说道，“城下便堆着粮食。” 刘振华注视着城墙上的人，在刘振华的注视下，那些人逐渐安静下来，皱着眉头看着刘振华。 不是说要赐朝食吗，为何一动不动。 百姓们小声议论，不过目光依旧在刘振华身上。 只见刘振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高举一只手，那只手拳头紧握，刘振华面无表情，这些举动确实有些尴尬，若不是他脸皮厚，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这些举动多少会有些脸红。 刘振华深知一个道理，装逼之前前摇越长，这些人注意力越集中，心中反差就会越大，人前显圣的效果就会越好。 城墙上的目光都聚焦在刘振华的手中，虽然说他们不相信刘振华能够变出来什么东西，但是看着其煞有其事，百姓们倒要看看这灶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斗良一众亦是如此，不得不说能够在这么多人面前装神弄鬼还淡然自若，这灶王是有点本事的，怪不得能集结这么多人马。 只见刘振华高举着的手猛然朝着下方挥落。 所有人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里面。 无事发生。 “哈”城墙上，张斗良想要讥讽，嘴巴刚张开，眼皮却以一个更快的速度张开了。 城墙上的所有守备皆是如此。 只见那灶王和周身盾兵周围的空地上，突兀的出现了遍地的食物。 食物几乎铺满了这些兵卒身边。 “那是白粥.” 有百姓惊愕的喃喃道。 “还有榨菜.” 有百姓附和。 “那圆滚的，是鸡蛋吧” 有人随着说道。 “真的，我的天，都是真的，满地的白粥榨菜鸡蛋，我闻到香味儿了好像！” 有百姓高呼到，他的鼻头耸动，太多白粥了，粥香似乎都飘了过来。 “天老爷，灶王是真的！” “我的亲娘，我没看错吧，竟然是真的，满地的吃的。” 城墙上哄乱起来，这一幕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唯有神迹可以解释。 “这这.”张斗良揉了揉眼睛，嘴巴糯糯两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憋了半天以后，张斗良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怎么可能呢。 他多少年的书都白读了。 虽然，下到民间百姓，上到皇帝都有祭拜灶王的传统，但是那灶王确实是只存在于‘天上’的东西啊。 眼下竟然出现在了他面前，挥手之间遍地食物，根本不可能是什么障眼法。 “这我也祭灶了啊灶王为什么来攻打我呢。” 王传贵瞪着眼睛喃喃道，这些地主老财平时大多迷信，当初听到灶王的传言的时候，他是谩骂和讥讽的，但那是针对拿着灶王名头糊弄人的乱民的，眼下这么夸张的事情摆在他面前，在他眼里，这已经是灶王了。 城墙上已经有百姓跪了下来，起先还很少，但是当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这跪拜似乎成了连锁反应。 白粥的香味儿也已经真真切切的飘散上来，刺激着城墙上人们的味蕾和神经。 “多谢灶王！” 天兵们齐齐呼喊一声。 “领朝食！” 有天兵高呼。 随后一众天兵大步向前，来到了那些食物面前，端起了各自的白粥和榨菜，还有躺着的茶叶蛋。 城墙上的百姓们听到下面的声音停止了跪拜直起身子朝着下面看去。 那些天兵将地上的餐食依次端起来，交替有序的前后变队领取粮食。 城墙上的百姓们就这么看着，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事情，那些兵卒在城墙十米开外。 等到所有兵卒领取完粮食，地上还有一些餐食，而且份数还不少。 那些天兵已经或是蹲或是站的当着延长县城墙上所有守卫的面开始享用灶王赐下的餐食。 ------------ 第一百一十章 草民王吾有罪 天兵们喝着白粥，吃着榨菜，一阵吧唧作响的声音传出。 城墙上，百姓们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那人在拨壳，那就是鸡蛋呀。” 有百姓看到了天兵们的动作。 “灶王是真的，这些兵卒说的也是真的，一顿三餐是这些东西，我的亲娘，我给我娘上贡，她老人家在地下都没这么阔绰吧。” “皇帝老儿估计都享受不到啊。” 百姓们纷纷说道。 “咱们这不是在和神仙作对吗.” 忽然有人道了一句，这句话像是病毒一般蔓延开来，百姓们皆是面色仓皇，他们一直都在和神仙作对啊。 “他若是真神仙！为何不直接上来取我等性命！” 忽然，张斗良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锐的吼道。 百姓们纷纷朝着他们的县令看去。 “可是，那灶王能变化出来粮食啊！” 有大胆的百姓喊道。 “是啊，灶王不本来就是明察善恶，向玉皇大帝打小报告的神仙，或许只能变出来粮食呢。” “灶王被派下来亲眼看看人间了，咱们不能为恶啊！灶王是来为咱们消灾免恶的！” 百姓们回想起了灶王的职能，他们顿时大喊道，这声音起先在城墙上还微弱，但是很快便蔓延开来，整个城墙上都是百姓们的呼喊。 一些穿着徭役服装的人亦是如此。 他们也是普通百姓。 王吾等人凑到县令身边，手持刀兵看着这些百姓，此时的王吾也不复当时勇猛。 他终究只是个普通人而已，看到无法理解的神仙事迹也让他丧失了胆气。 “我这是不是助纣为虐啊！” 王吾知晓灶王伺察善恶，定祸福，他看着手中刀不由得眼珠子转了转。 刘振华笑眯眯的看着城墙上群声鼎沸的百姓们，他朝着后面挥了挥手。 “灶王有言！” 没有在吃饭的民兵们齐齐大喊道。 喝声让城墙上都安静下来，百姓们拥挤到城墙垛边上看着地下的灶王和那些喊叫的民兵。 “北方祸乱，百姓民不聊生，今至延长，只杀有罪之贪官污吏，只杀有罪之地主豪强，不伤百姓分毫！” “凡杀有罪之贼首者，位列天兵，一日三餐白粥榨菜茶叶蛋。” “灶王开恩，许尔等一刻钟时间，一刻钟后，大军压境，夺城！” 民兵们齐齐喝道。 声音震天撼地。 城墙上的百姓听着下面民兵们的吼声。 “灶王这不也不屠城啊！” “天下为家，灶王为一家之主，咋可能屠城。” 有百姓喊道。 原本城内宣传的就是，贼寇来了以后要屠城，城破人亡。 谁知道，灶王是真的，这些人宣传的是假的。 “只杀贪官污吏啊。” “还有那些地主老财。” 百姓们议论之间将目光放在城中阁内的张斗良等人身上，这不就是在说这些人吗。 “一炷香，灶王就要大军压境夺城了。” “是啊，那我们打还是不打。” “打你妈，那可是灶王。” 忽然，有人道了一句： “天兵是啥？” 因为方才民兵还喊了一句，和天兵一样什么什么的。 “天兵，不就是下面那些吃着灶王变出来得粮食的人吗？” 有人道了声。 “啥？杀了那些人就能跟这些兵一样，吃这些东西！” 有百姓尖声道了句。 周围的百姓虽然声音嘈杂各说各的，但是这句话被人说出以后，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 安静的氛围传染城墙上。 一日三餐，都是白粥榨菜鸡蛋！ 皇帝老儿都没有这待遇。 宁当天兵，不当皇帝。 张斗良和一众地主心中咯噔一声，他们将下面民兵的话听得真切，他们都知晓自己平日做的事情，绝对称不上什么好官。 周围的气氛安静的让他们心突突直跳。 他们眼睛不着痕迹的看着四周。 张斗良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到周围百姓们几乎是齐刷刷的将脑袋转了过来。 就连他们的一些衙役和家丁也是如此。 地主和县令等咽了口吐沫，这些暴民想要干什么，要造反吗？ “你你们要干什么。” 张斗良颤声质问了一句。 周围的地主们瑟缩在一起，有些陌生的看着这些平日温顺任由他们欺诈欺压哄骗的家丁和百姓。 “张县尊莫怕，我来保护伱！” 王吾倒背着身子拿着弯刀步步后退来到县令身边。 “好好好，王吾，我果然没有看错.额.” 县令话还未说完，那王吾一个转身拿着刀劈在了县令脖子上。 鲜血顿时飙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呆立在原地。 王吾的脸上带着狠辣之色，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前一步，看着倒在地上的县令，拿着刀又一刀砍在县令的脖颈上，鲜血溅的他的脸上满都是。 很快，县令的脑袋被他剁了下来。 “狗官已经被我诛杀！” 王吾揪着县令的头发散步并做两步冲到了城垛前一脚踏在城垛上喊道，他满脸鲜血，状若疯魔，周围的人慌忙后退。 “灶王！草民王吾，携县令张斗良头颅来投！” 他大喝一声。 刘振华抬头朝着上面看去，上面已经乱了起来，那县令脑袋上的鲜血不断往下滴落。 周遭百姓也反应过来。 “杀了这些狗官，杀了这些地主。” 他们朝着这些地主县丞冲过去。 他们都记得，杀了这些地主和县丞就能当天兵，吃上那白粥榨菜鸡蛋。 “所有人，破城！” “夺城以后先开城门，维持秩序，不要杀百姓，有违军令者斩。” 刘振华大吼一声嘛，城墙上有隐隐约约失控的趋势，不过这也属实正常，就宛如当初带着那些村民佃户夺下地主大院的时候一般，那些村民也是疯狂的。 传令兵将消息传达。 扛着梯子的民兵快速前冲，天兵和民兵队伍跟着进。 梯子快速被架上。 民兵散步并作两步和飞一般爬上梯子。 “哈哈，爷爷来了，”他上去以后却发现百姓几乎是拥挤着朝着那城中阁而去。 民兵满脸愕然。 “当啥呢开城门去啊。” 后面的催促声音响起，他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寻找下城的道路，而后将延长县的城门打开来。 大门打开的时候，弩手们早就背着神臂弓爬上了城墙，他们爬上城墙以后端着弓弩朝着那些民众走去。 跟着上来的民兵一同朝着那边走去。 “把他们拉开。” 百姓们朝着里面拥去。 在民兵和天兵的拉拽下，好一会里面才散开一条路来。 王吾死死地抱着县令的头颅靠在最里面，大家都知晓这是王吾的人头，没有任何人去抢夺王吾的功劳。 他们都聚集在那些地主大户县丞巡检身边。 一些已经不成样子的尸体躺在里面，满地都是血脚印子，让天兵们都看了一阵头皮发麻。 “都下城去！” 穿着软甲的杨立超上城以后指挥着战后工作，驱使百姓走下城去。 “可是大人，这功劳。” 有百姓看着杨立超说道，他手里抓着一块像是耳朵又像是其他东西的肉来。 杨立超皱起眉头，道了一声：“都别动。” 他看了看站在内圈的百姓，大部分人的手脚血淋淋的，只有个别拿这些器官来。 “你你你，记功。” 没有人知晓这些人是被谁杀死的，你一拳我一拳的，又不像是天兵和民兵，彼此监督，揭发有奖，这些百姓若是指认又是耗费一番功夫。 干脆只认器官不认其他。 “多谢官爷！” 那几个百姓连忙道谢。 王吾抱着头颅，杨立超虽然没有点到他，但是他知晓功劳定然有他一份。 不多时，一个青年缓步走来。 还未散去的百姓看着这人，顿时齐齐跪下。 “灶王啊！” “灶王！” 他们跪下磕头道，王吾亦是如此，抱着头颅跪在地上。 “都且起来。” 刘振华道了声。 王吾抬起托看着眼前这个俊秀青年，心中颇有些激动。 刘振华盯着这人，“以前是干什么的。” “回大人的话” 王吾愣了一下，他以前可是巡检啊，算是官儿，虽然平日没有作威作福，但是方才也诛杀了些逃下城墙的百姓。 “草民王吾，乃是延长巡检。” 王吾磕头说道，“草民有罪！” “不求将功赎罪，但求以县令首级换得为灶王手下兵卒，为灶王驱使。” 他恳切的说道。 “哦？你有何罪？” 刘振华看着这人来了兴趣，上一个这么来的还是张苟，不过张苟杀的是地主，而他王吾，杀的确是这延长县县令，正五品大员。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哪里有反贼？不可能！ “回灶王的话，便是如此了。” 一个老汉黝黑的脸上带着恭谨之色，他全程参与方才的攻城之战，将王吾的表现看在眼里，眼下被喊来复述了一遍。 老汉说的话和王吾自述的罪名一致。 “凡是登城之人，在战时，便算作是兵，战时逃跑，为逃兵，诛杀逃兵，你何罪之有。” 刘振华缓缓说道，他看着王吾，这人有些意思，反应快，杀伐果断，机灵，能够在城墙上混乱的情况下使用手段维持秩序，又阻止了城墙上守军的溃逃。 算是个人才。 跪在地上的王吾神情微微一愣，反应过来以后脸上浮现出狂喜之色。 “民王吾，诛杀延长县令张斗良，当论首功，官升三级。” 刘振华的声音清朗，在城墙上响彻，周围的兵卒和未散去的百姓露出羡慕之色。 “灶王果真赏罚分明呐。” “啧啧，和传说不一样啊，以前不是都说，灶王吃了芝麻糖，就不打小报告了吗。” “那是不打小报告了，灶王又不是分不清楚善恶。” 周围的百姓小声议论着。 “多谢灶王！草民王吾定为灶王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王吾叩在地上，脑袋不停地点着坚实的城墙，嘴里表着衷心。 如今延长县已然拿下，并且这里的青壮百姓基本上都是守城之人，两千多人都见到过刘振华人前显圣的时候，都知晓，灶王是真的，很牛逼，挥手之间皆是粮食。 刘振华也不用再次在这一县之人面前显露手段了，那些人自然会将他的传说散播出去。 不过这一次的话本应当不是‘腾云而来驾雾而归’了。 而是骑着马来。 想到此处，刘振华想到了那斗气化马，大斗宗强者还要骑马呢，他灶王骑马不也合理。 延川县在延长县东北处，两县之间隔着一个交口镇，而交口镇早就落入刘振华手中，也就意味着，现在两县已经被刘振华打通。 刘振华也算是有了退路，若是一城被拿下，刘振华也不至于变成和其他农民军一样的‘流寇’。 当然，以刘振华现在的兵马数量，除非明军不顾于辽之间的战事，直接让袁崇焕带兵来或许能够拿下刘振华的城池，将刘振华逼的和农民军一样流窜。 但是，哪有前期就派大boss来的。 刘振华敢肯定崇祯不会这样做，大明王朝千疮百孔，到处都是口子，一些口子可比他这个灶王看起来难处理多了，崇祯定然会先处理这些事情。 或许会将他灶王当做一个‘顺手’可以解决的事情。 “眼下战事已定，该积攒一番声望了。” 刘振华端坐在延长县衙内，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依旧是两个方向，人口和声望餐的质量。 前者升级需要十万声望，以刘振华眼下的声望获取速度需要积攒三周多。 而升级声望餐质量只需要三万声望，也就是七天的事情。 “便是如此了，”下一个阶段的声望餐也算是荤素搭配，想来天兵吃了会更加强壮，民兵会更加向往。 刘振华这边打得热闹，北边榆林市府谷县亦是如此。 王嘉胤已经和北上的王二汇合。 王二后悔了。 王二来此以后，才知晓王嘉胤竟曾是边军之人，当了逃兵，归亡故里，他的手下兵卒，很多都是边军逃来，虽然不能说是精兵强将吧，但是比他这些都是农民出身的人强多了。 最关键的是，这人的手下部众比他得到的消息之中，多太多了。 安塞的高迎祥亦是来此，他王嘉胤的队伍已经扩展到了两三万人，他王二只有几千人啊，曾经面对灶王时候的形势逆转了。 当然，他不知晓，原本应该一样来投此处的王左挂等人已经被刘振华宰了，那王和尚也是如此，否则王嘉胤的人数还要在多上一番。 王二只能够从心。 “率部来投。” 这是在王嘉胤心中王二来此处的目的，和那高迎祥，王自用一般。 府谷县城内。 厅堂之上坐着的皆是明末响当当的人物。 坐在主座上的王嘉胤，坐在两旁第一的是后来名号响当当的闯王，后来接替他名号的李自成此时还是个无名小卒，甚至还没有加入起义军的队伍。 王二就不用多说，明末农民起义第一人。 “王头，延川灶王已于五日前拿下延长县，延长县令被手下一兵卒杀死悬首于城上！那灶王已经攻下两县之地！” 一个兵卒拱手弯腰站在众人面前说道。 原本心事重重的王二闻言以后猛然睁开了眼睛，脸上写着震惊之色，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没有想到，再次听到灶王的消息，灶王已经拿下了两个县城！ 要知道现在可不比早期创业，他带着百多义军就夺下澄城，现在的县城那些知县一个个都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个个想办法抚慰百姓，守备城墙，导致夺城难度大幅增加，想要夺城至少也要千把人。 那灶王竟然连克两城，并且还是两个相距极近的县城。 那灶王怕不是得有个两三千人马，几乎和他体量相当。 “发展真快啊。” 王二在心中感慨一声。 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眼下百姓皆是干柴，举义之人乃是烈火，干柴碰见烈火，火势便会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增加。 “哦？有城内之人策应，那灶王岂不是轻易就拿下延长，”王嘉胤摩挲着下巴，“那灶王有何魅力，竟然能够让手下兵卒杀死知县来投”。 “你且细说一番。” “禀王头，延长流传：灶王五日前兵临城下，却不动兵卒，守城乡勇一两千皆惊疑。” “只见那灶王，挥手之间，城下空地布满白粥，榨菜，鸡蛋，不下千数，粥香，菜香，鸡蛋香飘于城上。” “百姓皆是跪地高呼：灶王为真。” “灶王手下兵卒皆是大喊：灶王不杀平民百姓，只杀贪官污吏，凡是杀官者，享城下之食。” “县令身边兵卒瞬息砍下县令头颅示众，百姓蜂拥而上，至此灶王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延长.” 这个讲述的兵卒，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听来的传言，这也太过离奇了些，挥手之间遍地粮食，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一个县城。 王嘉胤面露惊讶之色，对于这些话他也不相信，“传言这么玄乎吗？” “不过空穴不来风，那灶王或许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思索一番后王嘉胤说道。 “王头。” 王二忽然道了声，喊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总感觉有些别扭，别人这么多的人马都没有称王，他反而自称大顺王了。 “我先前见过那灶王，也未曾感觉他有什么奇异之处，只是一个小股起义军的头领，就是看起来容貌俊秀了些。” “我邀请他入我帐中，但是被他拒绝了，若不是看着拿下他需要损耗些兵卒，那日我就直接动手了。” “眼下这传闻应当也不属实。” 王嘉胤点点头，“应当是那灶王散布出来用以壮大声势的。” 高迎祥亦是附和，“若是真有神仙手段，陕西百姓何至于此？我等何须坐在此处，不若直接归乡，等待那灶王赐下吃食。” “哈哈哈。” 他的话让大厅内的众人一阵哄笑。 “是极，”王嘉胤点头，“我们现在手下兵卒数万，所过之处，粮食被搬空，饶是如此，我们依旧需要四处劫掠粮仓维持吃食用度，那灶王若是真的，我王嘉胤直接率众部前去投靠。” 他们数万人的吃穿用度是一个庞大的数字，眼下陕北大旱，耕地种不出来分毫粮食，他们只能四处掠夺官府粮仓，或是地主余粮维持。 “哈哈，那灶王若是真的，我也不至于一路北上了。” 王二哈哈一笑。 堂内众人皆是没有将灶王的消息放在心上。 “诸位，”王嘉胤忽然开口，将众人的视线吸引，“眼下当务之急还是继续转战各地，救民于水火，让他们加入我们共救天下苍生。” “眼下北边是延绥镇，有重兵把守，我等定然不能北上。” “因此只能往南辗转，东南，西南，正南。” 王嘉胤缓缓道出了三个方向。 “王头，不如直接正南而下，也能够躲避北方明军锋芒，正南延川延长皆是灶王领地，我等挥大军而下，灶王必定夹道相迎啊。” 王二对于收服灶王依旧念念不忘。 灶王是个人才，将手下治理的井井有条。 他当初虽然失败了，没有能够以势压人拿下灶王，但是这次，有更多人马的王嘉胤绝对可以将灶王收服。 “顺王言之有理，”高迎祥看着王二说道，“我觉得南下也可以。” “既然如此，那明日便整军，开始南拓。” 两人的建议都符合王嘉胤心中的想法，一来南下避北明军锋芒的同时拉拢沿途百姓，二来看看那灶王到底是什么，流言是越传越玄乎，这人造势不去说自己广开粮仓杀富济贫，竟然说自己是神仙。 “巡抚大人！延长延川已经尽数落入贼首，延长延川县县令皆是被杀，那贼首自称灶王，蛊惑百姓数万，已然成为陕北之祸！” 报信之人跪于堂下高呼！他看着堂上苍老的巡抚胡延宴。 “来人！将这送报之人拉下去，大打十大板！” 胡延宴一拍桌子，瞪眼吹胡的喊道。 立刻有人上前，将那送报之人拖走。 “啊？巡抚大人，我冤枉啊！为何要打我！我冤枉！” 送报之人不解，脸上带着焦急和惶恐，他这身板十大板下去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拉下去！” 胡延宴双手比圆，看起来十分愤怒。 两人赶忙架着送报之人往门外拖去。 门外顿时响起了哀嚎之声，送报的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巡抚要将他拉下去痛打一顿。 明明他兢兢业业前来报信，反而被巡抚一顿痛打。 上哪里说理去。 听到门外的惨叫声，胡延宴这才心情舒畅了些，他捋了捋胡须，平复了一下情绪，随后说道：“吩咐下去，但凡日后有人欲图来报‘盗贼过境’者，不必理会，那不是贼，那是无地可耕的百姓，今年冬天下了雪，明年开春下了小雨，他们就会去种田了！哪里有什么事情，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说罢，胡延宴闭上眼睛，脑袋有些嗡嗡响，他年龄已经不小了，只想干完这最后几年就退休。 这些事情能不上报就不上报，能捂着就捂着，盗贼的消息不能再他在任的时候传出去，等到他退休了，爱谁谁，谁爱管谁管去。 晚些有两章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万岁 自从拿下延长以后，刘振华的队伍安生了不少，他深知步子大了扯着蛋的道理，每打下一处地方，刘振华总要进行思想和军事两把抓。 把控民心。 不时刘振华还会去一些村子显圣一番，变出来上百碗粥，然后大锅熬煮布施百姓。 延川县和延长县两县周围村镇，皆能够看到有进行宣传灶王的人。 “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 “宁当天兵，不当皇帝。” 手下民兵已经扩充到了两千五，天兵众七百，平日训练也会产生一些少量天兵。 找这个速度估计得一两个月才能够达到一千的上限。 天兵中，弩手一百，陌刀手一百，陌刀手开始多了起来，主要因为刘振华改制，放宽了弩手的要求，一分钟能够准射三次便算是合格。 城外田地红薯长势喜人，不刘振华派兵把守，那些百姓都自发的围在红薯地周围。 每日都会有来此地围观，看着这绿色的红薯地傻笑。 整个延川延长周围，除了那些山沟以外，其他地方都是土黄色的。 这一抹绿地实在是太过罕见。 这是希望。 老百姓就是如此，有口吃的，有个盼头，他们便都安安分分的，怎么还会造反呢。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除了一点，那便是人才的缺稀。 倒不是缺少领兵的人，什么连长排长都不缺，训练出色的有很多，这些都是可塑之才。 缺少的是识字儿的文官。 这问题是大明的硬伤，随着经济中心的南移，教育的中心也来到了南方。 虽然说大明王朝已经在有意识的去干预这个问题，但是依旧不太能改变这个局面。 纵观整个大明王朝，陕西一共出现了进士870名，在大明十九个省里面排倒数第七！ 不要觉得倒数第七已经不错了，看看后面的那几个省份，倒数第一辽东，苦寒之地。 后面的几个贵州云南广西，皆是瘴气弥漫之地。 看看第一名的浙江进士足足有三千六百九十七个，是陕西的四倍多。 延长和延川两县，识字儿的本来就不多，大部分都是地主家中儿孙，被刘振华屠戮了不少。 城中官员也杀了一小批，剩下的虽然都很识相的归刘振华所用。 但是依旧不能够弥补基层的空缺。 “等往南方打就好些了。” 刘振华心中道了声，这些都不是事儿，让刘振华期待的事，是明日天兵们看到新餐时的反应。 是了，刘振华的声望等到明日刷新以后，便足够升级声望餐了。 这新的声望餐不仅有米，有蛋有肉，甚至还有青菜。 “传令下去，明日召集所有天兵和民兵，不要让他们出去拉练了。” 因为刘振华的领地从原本的延川县一县之地，变成了两个县。 民兵和天兵训练的内容多了一项长跑。 “另外放出消息，明日灶王要给天兵提供更好的食物。 前来围观的百姓也能够分到稀粥。” 这样的好处自然是能够让百姓更加敬畏灶王。 也能够刺激他们，更加踊跃的参军。 现在刘振华并不强制要求百姓们每家每户出一个人参加民兵。 兵卒的数量已经足够多了，就这想要来参加民兵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因为民兵管饭，而且还有不小的机会晋级天兵。 宁当天兵，不当皇帝，不是说说而已。 等这一批人大部分晋级天兵以后，刘振华才会大规模的扩招。 手在刘振华门前的和堂内的两人是原本延长县的两个衙役。 刘振华给了这两个人去当民兵的机会，但是他们不愿意，愿做看门人，不愿做民兵，也不想当天兵，只想侍候刘振华左右，传话什么的。 “这是要当周登啊。” 刘振华不禁有些莞尔，不过也没有拒绝，钻营的人到处都有，这些事情在这个世界都不能够避免的。 “是！” 衙役张亮拱手道了声，随后快步朝着外面跑去，走出县衙，他的脸上带着欢快的笑容，嘴里哼着小曲，心中满是对于灶王明日要给天兵们吃什么的好奇。 那日他站在城门之上，也是守军之一，亲眼看见了灶王的神仙手段。 因此在后面赵王给他机会，让他当民兵的时候，他并没有去当民兵，不管是当民兵还是日后晋升了天兵，哪里有能够尾随灶王左右好呢。 天庭之上看门的也是个神仙啊。 昔日周登尾随关公左右，现在都进入了庙中，说不定他张亮日后也能够如此被后人记住。 消息很快在延长县中传播，城内百姓皆是一阵兴奋，不仅有瓜吃，而且还有免费的稀粥喝，街头小巷都在讨论这一次灶王要给天兵赐下什么粮食。 “都已经是白粥榨菜和鸡蛋了，这么珍贵的东西，还能有啥，大鱼大肉吗。” “谁知道呢，难不成是仙桃？” “不可能吧，灶王又不是掌管仙桃的，要不来那么多仙桃吧，应当也是能在凡人界见到的食物。” 百姓们纷纷议论，这样一个巨大的八卦对于古代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百姓们就是最好的消遣时间的东西。 得到消息的天兵们表现也是如此，皆是在好奇，白粥和榨菜鸡蛋已经是他们想象.不，他们以前可想象不到会能吃这么好的东西，这玩意让他们吃上一辈子也吃不腻。 眼下竟然又换新的了，而且以灶王的性子，肯定还是更好的食物。 民兵们对于成为天兵更加向往，这谁受得了，鸡蛋还没有吃多久，又要增加新的东西了。 可以想象，日后的天兵待遇还会增加更多。 不说有啥让人长生不老的仙丹吧，最起码也是大鱼大肉什么的。 顿顿大鱼大肉，谁敢想啊！ 嘿嘿，放在以前若是有人给他们说有人顿顿白粥榨菜鸡蛋，他们也会说“你放屁！” 但是现在，嘿嘿，加紧训练，赶紧晋级为天兵。 日后好早些吃上声望餐！ 消息还未传到延川，延川眼下只有留守的民兵。 声望餐都是不易保存的，有天兵脱离队伍远离刘振华一天，就一天吃不上天兵餐。 为了避免这个情况出现，刘振华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这样也好，天兵们都是精锐，也可以算刘振华的亲军！ 根本不会背叛的那种。 从利益上来说，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他们更好的待遇。 从关系来说，刘振华救他们于水火，给他们这么好的待遇，还对他们的家属这么好，怎么会有人背叛呢。 日后掌握枪支的人也会是这些天兵，就像是大明的火铳和红衣大炮都掌握在神机营手中一样。 夜晚，按照现代的时间来算，这时候刚到十一点钟。 在延长百姓乃至天兵和民兵们翘首以盼下，第二日终于到了。 早上还没有，五点钟刘振华便已经起来，他指挥着民兵们将一碗碗白粥倒进了一口口大锅内。 大锅底下燃着火，火光将周围的民兵脸上照的通红，他们的脸上皆是带着兴奋的神色。 有的依旧在讨论灶王到底给天兵准备了什么食物。 周围围着许多的百姓，有民兵在维持秩序。 百姓们也在小声的低估着，由于他们人数太多了，因此虽然是很小声的在说话，但现场的声音依旧很大，很是嘈杂。 而作为本次事件的主角，天兵们排列成一个整整齐齐的方阵站在正对着百姓的地方，他们和百姓之间有着一个巨大的空地。 这样设计也是为了更加直观的让百姓们看到这次升级以后的声望餐。 这些围观的百姓是散播灶王威名最好的工具。 太阳很快从东方爬了起来。 等到天已经完全亮起来，粥香弥漫在整个场地上，让百姓们不住的吞咽着唾液。 刘振华缓缓走到天兵们面前，百姓们面前。 他的目光缓缓，从百姓们身上扫过，和刘振华对视的百姓们皆是面带崇敬之色。 他们之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当初守成的乡勇，还有那些乡勇的亲人。 这些人可以说，甚至比当初延川县的百姓对于灶王还要崇敬。 因为他们之中那些乡勇是亲眼看着灶王变出来那么多粮食的。 而那些乡勇的家人，则是听着他们的亲人不断的诉说灶王当初的故事，对于灶王也是崇敬无比。 毕竟自己的家人怎么会欺骗自己呢？ “灶王万岁啊！” 忽然有一个人跪倒在地上。 紧接着便是一排人一片人。 在场的所有百姓宛如多米诺骨牌一般跪下。 他们虔诚的跪拜着，最开始呼喊的声音还不整齐，但是后来在场的百姓皆是在齐齐高喊着灶王万岁。 背后的天兵们也被这气氛感染，高呼着灶王万岁。 甚至就连远处城门城墙上围观的人都是在高呼着这四个字。 刘振华不禁有些被这气氛感染。 他展开双臂，摊开双手朝下，挥了挥示意，众人安静。 在场的百姓陆陆续续从近到远逐渐安静下来。 “都且起来。” 刘振华大声喊道。 “天下百姓乃至本尊都是一家人，天下大家万岁！” 刘振华。放下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握成拳，朝着上方挥舞。 “天下大家万岁。” 他高声呼喊道。 周围的百姓，周围的天兵和民兵，先是愣了一下。 随后他们皆是跟着刘振华大喊“天下大家万岁！” “天下大家万岁！” 声音响彻这片天空，久久不散。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新的声望餐 许久，刘振华挥手示意声音平息。 “接下来便是朝食时间。” 刘振华露出笑容。 在场之人皆是看着刘振华面露激动之色。 要来了，新的朝食。 刘振华一挥手，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直接被铺满了。 众人的目光顿时朝着地面上看去。 白粥，榨菜，茶叶蛋。 “哗。” 虽然说这些时日刘振华的传说已经深入人心，但是。在场的一些人依旧是第一次看到这一副场面。 若不是不合时宜，他们都想着直接跪下来再高呼一遍灶王万岁了。 “这是啥？” 这是在场的百姓和天兵民兵们心中冒出来的三个字。 他们看着地上的那最后一样东西，心中都满是疑惑。 地上摆着一个白瓷的碗，碗口只有巴掌心大小，碗里面盛着的东西就有些纷杂了。 似乎是一种有很多东西煮在一起的粥。 汤略微有些发暗，百姓和兵卒们只隐约看出来那里面大部分依旧是米。 汤里面还夹杂着不少的青色，似乎是青菜。 还有些发黑的东西（搜了一下有人说皮蛋出现在唐朝，有人说皮蛋出现在明朝，姑且认为这些百姓未曾见过。）他们不知晓这是何物，但是出现在灶王变化而出的餐食里面，当是一种罕见的食物。 “此物名为皮蛋瘦肉青菜粥。” 刘振华的声音缓缓响起。 “哦？皮蛋瘦肉青菜粥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只听出来了蛋和瘦肉和粥，青菜。” “这粥里面竟然还有肉，而且还有青菜，当真是享受啊。” “是啊，原本以为先前用茶水糖盐，酱油卤制的鸡蛋已经足够珍奇，没有想到还有这皮蛋瘦肉粥。” 周围的百姓们议论纷纷，虽然不知道皮蛋瘦肉青菜粥里面的皮蛋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剩下的那几样，对于现在大荒的陕西来说，都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那皮蛋能够和这些并列，并且还有一个蛋子，应当也是某种家畜生产的东西。 天兵们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吐沫。 “里面有肉！有青菜！” 虽然说在古代青菜早已经普及，但是那只是对于王公贵族，市井百姓来说的。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生在这个时代，大部分都是佃户，背负着高赋税，高租息，能有些粮食吃。就已经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了，哪里还吃过这些青色的蔬菜呢？ 至于那些黑色的东西已经是无所谓了，毕竟其他那几样东西太过馋人。 瘦肉，青菜，粥。 “此皮蛋乃是鸭蛋制成的。” 刘振华解释到。 “鸭蛋，果然也是蛋啊，我猜的没有错。” “呵呵本来就带一个蛋字，可定是蛋啊。” 众人议论纷纷，不过他们都不知晓要怎么才能够将鸭蛋变成那碗里面黑乎乎的样子。 “天兵都有，领取朝食，诸位乡亲，民兵，排队领取稀粥！” 刘振华喝了一声。 早就迫不及待的天兵们快步上前，虽然心中焦急，但是他们依旧保持着秩序。 导致大片混乱＝违反军纪＝丢失身份。 这些事情他们还是拎得清的。 这些食物放在地上，没有任何人会多领取一份，他们早晚会领到这些东西。 再者这些食物之间都有些间距，他们成对成对的往前走去很快，每个天兵身边就摆着一份食物。 “开始朝食！” 杨立超大喊一声。 天兵们立刻松了一口气，兴高采烈的弯下身子。 他们率先端起来的便是那皮蛋瘦肉粥。 一些百姓和民兵们没有去排队，依旧眼巴巴的看着这些天兵和他们手里的皮蛋瘦肉青菜粥。 他们虽然吃不上这些东西，但是也想知道这些东西吃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多少能够通过这些天兵的面部表情判断一下。 天兵们一个个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勺子，小心翼翼的从碗里面盛出来了一勺子粥。 “肉丝！真的有瘦肉，”有天兵发出惊呼声，他眼睛放光的盯着勺子里面露出真身的一根肉丝。 他从小便是佃户，唯一一次吃肉还是在小时候，过年，父亲带了块肉回来，一家五口，一人一口便没有多少了。 他手在不停的颤抖，小心翼翼的将这根肉丝送到嘴边，用门牙咬住了这根略微有些翘起来的肉丝。 然后将其送入口中。 他的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没错就是这个味儿，烙印在记忆深处的味道。 可惜，他的父母和弟妹都死在了饥荒下，他是佃户，也是刘振华路上遇到的灾民。 他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滴在勺子里面盛着的粥里。 就着肉丝，他品尝了一口粥，有些咸，是这积累了多少苦难的眼泪的缘故吗。 天兵们难得斯文了起来，一个个皆是小心翼翼的品尝，或是像是刚才那人一般盛出一点肉丝，或是舀出一些掺着青菜的粥来，放在眼皮子底下小心翼翼的观察这到底是什么蔬菜。 有个别大胆的才会盛起来一点黑色的皮蛋，毕竟这玩意虽然他们知道是鸭蛋制成的，但是这东西黑不拉几的样子卖相真的不太好，不过他们仔细端详了一下，这皮蛋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黑了，抬起来放在眼前稍微看一下，似乎还有些晶莹剔透，他们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随后便是两眼放光高呼一声，“这皮蛋真好吃。” 其他的天兵们闻言，一个个赶忙尝试一番。 吃下去以后个个都竖起了大拇指。 “好吃，太好吃了。” 周围的民兵们蹲在哪儿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他们有的已经领取到了稀粥，他们端着粥，看着天兵吃一口，他们也赶忙吃一口，嘴巴几乎是同频的咀嚼着，仿佛自己吃的也是这皮蛋瘦肉青菜粥。 “以后就吃上了。” 他们嘴里面不停的念叨着，以后当了天兵就能吃上了，好好跟着灶王干。 周围百姓大多也是如此，“灶王啥时候在招民兵啊。” 刘振华不收民兵，让他们十分苦恼，他们也想加入民兵队伍，日后好晋级天兵。 刘振华也端着一碗皮蛋瘦肉青菜粥吃着，“真香啊。” 以前他上大学的时候，门口就有一个大叔卖这皮蛋瘦肉青菜粥，一碗八块钱，那时候他还有个小女朋友。 “现在过不了几年就是妃子了，嘿嘿。” 刘振华心中暗笑，随后正了正神色，应当悲伤才是，因为他很难遇见爱情了，那些蜂拥而至的女人都是馋他的身份而已，苦恼啊。 “现在一日能够获取九千声望了。” 刘振华看了一眼自身信息，已经是马上要日万的人。 提升了一次声望餐质量增加了每顿饭一点五的声望获取，足足翻了一倍。 上一次升级声望三只，获取了零点五每顿饭的声望增加。 “难道是因为皮蛋瘦肉粥比鸡蛋更加珍贵的缘故？” 这一个皮蛋瘦肉青菜粥抵得上白粥榨菜茶叶蛋的价值了。 换算一番现代的货币价值，似乎也能解释的通。 刘振华咧了咧嘴，看着商城里面ak47，这似乎也不是一个很遥远的数字了。 “等着老子先来把ak突突一顿，刘振华似乎已经想到了那个场面，拿着AK47骑着马，直接叫阵。 “灶王在此，谁敢一战。” “我手中西域枪，长两尺，精铁而铸！” 刘振华发出一阵怪笑。 身边扒拉着饭呼噜呼噜的任宏利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刘振华，然后又赶忙低下头来。 当做什么也没有听见的样子。 灶王为天兵准备的新餐食是皮蛋瘦粥青菜粥，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播。 百姓皆是对那皮蛋瘦肉青菜粥赞不绝口，十分向往。 鸭蛋，瘦肉，青菜，米，里面还有些姜丝。 都是好东西。 一时间，城外城内登记的地方围满了百姓。 “官爷，为啥灶王不招收民兵了。” “是啊，我们也想当兵，让我们当兵呗。” 百姓们议论纷纷。 若是被朝中之人或是那崇祯皇帝看到这一幕，估计个个要目瞪口呆，历来大多都在逃避征兵，而眼下竟然有人求着征兵。 真是罕见。 “乡亲们，灶王暂时不需要民兵，日后若是有需要，会第一时间通知乡亲们的，大家若是登记完了，先散去吧，不要聚集在这里，后面还有人登记呢。” 任凡义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些人，心里面却满是欣慰，百姓们皆是踊跃当兵，想要去灶王麾下，灶王深得民心。 “好吧。” 无奈，百姓只得散去，等着日后灶王在征兵。 延长县也开始修筑城墙。 依旧是采取了那两套方案，百姓们踊跃参与，两个城池很快在刘振华的带领下进入了相同的发展节奏之中。 “还有这事儿？” 刘振华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杨立超。 他方才汇报，延长县南边尖旦沟，有人顶着灶王的名号招摇撞骗，吸引周围百姓投靠，蛊惑人心，聚众成匪。 “好家伙，山寨已经开始出现了。” 刘振华有些莞尔，李鬼李逵这么快就出现了，果然山寨总是不可避免。 那人也是人才，竟然能够施骗成功，而且听杨立超汇报说还骗了不少人。 “是在山中？立寨为王？” “是，灶王，听本地人说，尖旦沟不小，那边山脚下有良田，这半边山和地本来都是那黄家地主的。” “不过那假灶王.以您的名头，带人拿下地主，占山为王，”杨立超表情古怪，又有些恼怒，还有人冒着灶王名号招摇撞骗。 “灶王给我三百.一百天兵！我带人拿下那人，将他首级割下来。” 杨立超拱手说道，那人可真该死，破坏灶王名声，该是千刀万剐。 “去喊王吾来。” 杨立超想说些什么，但是处于服从命令的本能，他拱手道了声是。 不久后杨立超带着一脸忐忑的王吾来到堂下。 王吾单膝跪地，“王吾参见灶王！” 他那日官升三级，直接从一个巡检，变成了一个排长。 “我给你三百民兵，你去尖旦沟，将那边为祸一方的假“灶王”拿下。” 刘振华轻声道。 王吾心中震颤，嘴角抽搐，这是灶王在提拔他，给他机会，怪不得长官杨立超路上用感慨的眼神看着他，原来如此。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以后猛的低下头，“王吾领命，定不负灶王期望。” 刘振华没有提到失败的后果，也没有问他有没有信心，王吾也没有说“若是失败怎么怎么样”这些话。 若是失败，还有什么颜面来见灶王，直接自刎，让他人提头来，面见灶王。 此一战，唯有胜。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战斗 王吾满脸严肃，看着眼前的三百民兵，这些人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体型拔尖儿。 这一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灶王只给他三百民兵，他自然要挑选最优秀的。 “诸位，王吾的命便交于大家手中了。” 王吾拱手神情肃穆的躬了一身。 “王排长，有额们你就放心吧，”一个小队长拍了拍胸口。 “是啊，王排长，我们可要感谢你能给我们上阵杀敌的机会啊！” 另一个小队长面带激动之色，从他们加入民兵队伍以来，几乎没有经历过什么战斗，几次战事要么就是打不起来，要么就是还轮不到他们民兵就结束了。 眼下他们竟然拥有了单独出去作战的机会，多少民兵听到这个消息，恨不能直接在王吾面前赤身展示一番自己的肌肉，让其好挑选自己作战。 最后没有被选中，他们皆是扼腕叹息，仿佛错失了百两黄金一般。 “好，兄弟们，话不都是，战便是！” 王吾举起手中刀兵高呼一声，他身为天兵还是排长，该有的装备都有，不过这种小规模战斗，他觉得红缨枪倒是没有大刀好用。 “战！” 民兵们拿着捶打尖锐，下端缠布的钢筋枪高呼一声。 尖旦沟在延长县东南，对比延长县县城挨着的翠屏山来说，尖旦沟最多只算是一个小山。 这半个山的树木土地和山脚下能够种植的耕地皆算是那黄家地主的。 只不过现在，他们是假“灶王”的领土了。 此时此刻的黄家大院内便在狂欢，院子里面煮着米粥，这是黄家地主的存粮，在以小麦为主的陕西，这些米显得格外珍贵。 “灶王显灵啊！” “灶王慷慨大义！” 百姓们跪倒在院子里面，院子里架着的大锅里，煮着的白粥在咕嘟咕嘟翻着泡泡。 这白粥看起来粘稠，但是样子却有些奇怪，里面只有一些米粒漂浮在翻滚着的粘稠汤中。 与其将这些东西称作为白粥，倒不如更像是种某种面汤然后在上方飘着一层米。 不过即便是如此，对于这些百姓来说也是极其珍贵的粮食。 他们都是周围慕名而来，投奔灶王的。 来到皇家院子里以后，果然发现灶王在分发白粥。 并且，他们还亲眼看到了灶王，一个看起来有些温和的中年男子。 最能够印证灶王神奇的便是，灶王每次传播教义的时候，说话皆是飘渺无比，不见嘴张，却闻其声。 再加上灶王是真的给他们粮食吃。 周围百姓皆是对灶王深信不疑，一个个跪在地上，欢呼着灶王的名字，脸上带着激动和兴奋，真的看见灶王了。 魏武冷笑一声，看着这些跪倒在地上的愚民。 他以前只是一个卖艺的，精通腹语，眼下时逢灾年，百姓民不聊生，他也吃不上饭。 与其饿死，不如坐地为盗。 偶尔听到北边有个“灶王”，能够什么变出来白粥榨菜鸡蛋，什么腾云而来架雾而归。 什么传言愈来愈玄乎，越来越离奇。 只有魏武知晓一切都是假的，估计也是他的同行，他行走江湖卖艺多年，什么人没见到过，那些人的障眼法能够玩出花来。 外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一点破绽。 糊弄些愚民岂不是轻而易举。 那灶王名头打的响亮，魏武就起了这样的心思，他以腹语示人，折服了一批手下，在黄家外他亦是靠着腹语和灶王的名头，直接煽动了黄家的佃户和家丁们造反了。 那些人捧着黄家地主的人头献给他了。 眼下，他的从众已经发展到了六百多，先前他需要卑微的走街串巷表演，对这些民众拱手作揖，“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来换取几个谋生的铜子儿。 但是现在，形势逆转了，这些人跪在他的面前，高呼着灶王万岁。 祈求他能够施舍一些食物。 “跟随吾，拿起武器，英勇而战，拯救更多民众，就算是死了，你们也会魂归天庭，成为天兵天将！” 灶王嘴巴紧闭，却依旧有声音发出。 这一幕让没有见识过腹语的百姓们更加狂热。 活着跟着灶王有东西吃，死了又能够直接变成天兵天将。 虽然还是兵卒，那最起码也是神仙啊！ 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灶王万岁啊。” “灶王万岁！” 众人嗑着头高呼道。 这些人都是附近的百姓，一个读书人也没有，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否则怎么会没有人揭穿魏武的腹语呢。 那黄家地主也是死的冤枉，他本来就听闻了灶王的名头。 当他知晓外面的人是灶王的时候顿时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脑子里面只有灶王的种种传言，直到暴怒的佃户和家丁们将他的头颅摘下来。 魏武十分满意，至于扮演灶王会不会有什么后果，他也没有想过要取代灶王，只是想借着灶王的名头聚集一些从众，将周围那些已经听说灶王名头的百姓都骗过来，在这盘踞几天以后就南下去。 离这边的灶王远些。 那真灶王总不能因此就找他麻烦。 “灶王，不好了，北边有两三百人，拿着武器，杀气腾腾的朝着这边来了。” 忽然有人冲进来面色有些惊慌的高呼道。 魏武心中一颤，不过当他反应过来，那些人只有两三百的时候，他稳住了些情绪。 只是两三百人而已。 而他这里可是有足足六百人。 “那些人可是官兵？” 魏武使用腹语沉声问道。 见到灶王爷如此沉着冷静，这个有些慌忙的人也淡定下来。 他仔细回忆一番以后说道：“那些人并不是官兵，身上依旧穿着棉服，他们手里的武器似乎是一些削尖的棍子，十分细。” 他对着魏武描述了一番。 魏武心中冷笑一声，这是从哪里来的人，拿着些棍子就朝这边冲来了，到底是来干嘛的？ “从北边而来，不会是那灶王派出的人马吧？” 魏武注意到了刚才汇报之人口中的细节。 那灶王也算是一批乱民，拥有这样的装备也不奇怪。 “拿这些木棍子派出来两三百人就敢来这边动手，真不把我当个人物看啊。” 魏武心想着，就算是李逵打李鬼也要用三分力气。 那灶王这么快派人来围剿他，竟然就派出来这么点人，看不起谁呢。 “吾施粥于伱们，眼下竟然有敌来犯吾天威，你们等成为天兵天将的时候到了！杀了他们！吾将亲自督战！” 魏武用腹语道了声，语气激昂，蛊惑人心。 “杀了他们！成天兵！” 百姓们顿时高呼道，他们拿起锄头，斧子，柴刀，钉耙朝着黄家大院外涌去，个个脸上带着愤怒和狂热。 灶王正在施粥，竟然有人打扰，不过也好，打赢了喝粥，输了死了能成为天兵。 他们蜂拥着涌到了黄家大院门前，甚至没有用黄家大院的围墙来作战，就这么冲了出来，魏武也没有想过要利用地势。 他在这些愚民后面跟着，看着这么多人高呼着为他而战，心中十分爽快，当一个小人物突然享受到了权利的味道，膨胀和疯狂是必然的。 “谁是真假，还未可知。” 这是魏武心中此时冒出来的八个字。 “为了灶王。” “死了还能成天兵。” 百姓们的呼声传出，让原本准备兴师问罪大杀四方的王吾以及背后的民兵们皆是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们听到了什么？ 死了能够成为天兵？ 这假灶王连天兵都学了去？而且蛊惑百姓说是死了以后才能够成为天兵。 简直可恶，罪该万死！ 王吾等人的脸上露出愤怒之色，这人借着灶王名头如此祸害百姓，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花言巧语竟然让百姓们对此深信不疑。 “吾等乃灶王麾下民兵！尔等错信假灶王，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王吾对着前面高吼道。 后面的民兵听了以后面露焦急之色，可不能劝降啊，他们还指望着这一次能够获取军功呢，总不能又不打了，那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够晋级天兵哇。 但是出于纪律性，他们可不敢插手一个天兵排长的喊话。 前面的百姓们听着王吾的话顿时露出疑惑之色，这些人说他们是灶王麾下民兵，还说他们这边的灶王是假的？ 后面的魏武一听，顿时心中有了定数，这果然是那真灶王派出的兵马，看来他这边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那延长。 “吾之子民，不要相信他的话语，他竟然敢以吾的名号招摇！快杀了他们，院内还有白粥熬煮！” 魏武在后方传出声音，不过这一次他是喊出来的，百姓们皆是背对他，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只觉得灶王的声音更加威严洪亮了。 “杀了他们！吃白粥！” “杀了他们！” 百姓们群情激愤，举着武器朝着王吾等人冲去。 王吾面露愤怒之色，这些人竟然执迷不悟，而且，方才传出声音那人想必就是那假的灶王，竟然还有白粥。 装的还怪是那回事儿。 他看着冲来的那些百姓，手里拿着的都是厨具，虽然人数众多，但是质量和民兵们没得比。 “列阵迎敌！” “随我冲杀！” “是！” 民兵们面露兴奋之色，面对比己方多出一倍的敌人他们的脸上丝毫没有畏惧。 他们一心只想着杀敌，杀敌，获取军功，成为天兵。 双方皆是在为着几乎同样的心念而战，都想成为天兵，都是为了灶王。 民兵们拿着削尖的钢筋，这钢筋被削尖以后多出了一个捅刺的功能，而且十分锋锐，只不过它造成的创口是不如破甲枪的。 不过论坚韧程度，多少破甲枪也比不上这钢筋。 百姓们看着这些民兵，“一群拿着削尖木棍的人”，这是百姓们的内心想法，还不如他们手中的这些厨具呢，木质粗细的棍子不过是一下就能够折断的东西。 一个百姓拿着锄头朝着其中一个民兵砸了过去。 民兵从容不迫，看着胸膛防守大开的百姓，手中钢筋枪快速且笔直的朝着那个百姓的心口捅了过去。 平日训练最常见的就是面对这种姿势，虽然看起来对方的锄头就快要落下，但是这种轮起来朝着下面挥的姿势其实是最蠢的，也是最慢的。 “噗呲。” 钢筋枪的尖头瞬间没入，平日里上万次的捅刺，在今天显露出了锋芒。 那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没入自身胸口的钢筋，手里的锄头无力的掉落在地上。 民兵猛地将钢筋从这人的胸口拔了出来，随后继续朝着周围人挥舞而去。 “一个。” 晋级天兵需要三个人头，他已经拿到了一个，还缺两个。 民兵们的队列十分整齐，他们彼此之间总是相互照应。 王吾拿着刀，整个队伍里面只有他的武器最短，不过他当初是巡检的时候一手刀耍的就很好，眼下经过连日的战术和体力训练，加上吃的更好了，实力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这些拿着厨具和农具的百姓，在王吾眼里几乎和婴儿一般。 对他没有丝毫的威胁。 王吾挥刀将面前之人挥舞的柴刀拨开，随后直接变拨为砍，一刀砍在那人胸口，鲜血瞬间四溅而出。 “啊！” 面前那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上，王吾挑砍，将那人脖颈划开，随后继续投入其他地方的战斗。 场中叮叮当当的搏斗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民兵们的钢筋枪总是能够角度刁钻的将面前敌人的武器拨开，随后刺入他们的心口，干净利落高效，用这三个词形容民兵们的搏杀在合适不过。 他们甚至还有精力帮助其他民兵解围，毕竟对方的人数要二倍于几。 在一场战争中，这种数量的人数差距几乎是碾压性的，但是这些百姓并没有将数量优势发挥出来。 他们完全是靠着本能在搏斗，但是民兵们是经过统一训练的。 他们的阵型有素，搏杀高效，战斗几乎是摧枯拉朽的。 不多时，在后面的魏武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他们的人好像一直在死，但是对方的却几乎没有伤亡。 抱歉来晚了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杨鹤到吕梁 “怎么可能？” 魏武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那些人手里的木棍为什么会这么厉害，看起来拇指粗细的棍子应当很容易折断才是，但是魏武亲眼看着一个人将柴刀劈在那棍子上以后。 两者碰撞不仅发出了巨大的金铁声，而且柴刀竟然断开了，那细长的棍子竟然毫发无损。 魏武心中慌张，掌权以后心中那股子傲气忽然消散了。 民兵三钢筋棍打碎我的灶王梦。 为什么这灶王麾下之人如此勇猛。 他看得越发清楚，他的麾下之人不断地发出惨叫声倒下，两者对碰，他的手下甚至过不了三招，就会被一棍子刺死，谁知道那些削尖的木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威力呢。 “逃！” 魏武此时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六百人都是废物，甚至对付不了这两三百人。 眼下已经死了数十人，对方一人没有死。 百姓们也发现了不对劲，这些人太厉害了，周围的惨叫声和血腥味儿让他们从魏武的蛊惑中清醒了过来，他们亲眼看着面前的人被一根细长的棍子捅死，拔出去以后那鲜血几乎是往外喷的。 惨叫声不绝于耳。 他们慌了。 他们的灶王似乎在眼下不能够给予他们什么神力，也不知道那些倒在地上哀嚎的人会不会死，死了以后会不会真的成为天兵。 他们只知道，被那棍子捅上一下会很痛苦，说不定会死。 “跑。” 百姓们冒出了这个念头，溃逃开始出现，溃逃一旦出现，几乎是瞬间就会蔓延到整个队伍。 “跑哇！” 有百姓高呼一声，随后众人开始四散逃窜，他们丢下手里面的武器，然后朝着四周跑去，有人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转身朝着尖旦沟而逃。 “是灶王！灶王跑了！” 他高呼一声，周围的百姓也反应了过来，灶王是假的，若是真的为什么会逃跑呢。 这一个发现直接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百姓们不管不顾朝着四周跑去，一些惊慌之人撞倒了正在熬煮的‘白粥’。 “哗啦。” “啊！” 白粥洒在地上，洒在那人身上，那人瞬间被烫的惨叫出来，在地上双手蜷成了鸡爪眼睛宛如溺水的鱼一般瞪大，浑身止不住的抽搐。 地上的白粥也露出了真面目，下方已经是稠成了一坨麦面糊子，隐隐约约散发着糊掉的味道。 白粥也是假的，灶王真是假的。 “捉拿贼首！” 王吾在战斗的时候就已经盯着那率先逃跑的人，能够这么早就意识到不对劲，定然是那假的灶王了。 他朝着那假灶王追了过去，后面跟着几个民兵。 不杀逃亡放弃抵抗之人，这个纪律烙印在他们心中，谁也不敢触犯，毕竟，互相监督，揭发也是有同功的。 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人敢冒领军功，没有人敢偷偷违反军纪的原因。 他们只能够看着这些逃跑的人扼腕叹息，人头还是不够啊，虽然看起来方才的厮杀激烈，但是地上躺着的尸体不足百人。 魏武只感觉背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他心中焦急仓皇，逃不掉了啊，忽然，他转过身来，面色淡然的站在原地看着后方的追兵。 王吾赶忙刹住脚步，小心警惕的看着眼前的魏武，“你就是那假灶王罢！” 王吾对着魏武呵斥道。 魏武眼睛不屑的撇了一眼王吾，“你是何人？为何说吾是假的，快些放下武器，竟然敢对吾动刀兵！” 他用腹语呵斥道。 王吾闻言，盯着威武一动不动的嘴巴，耳边却传来了声音。 见到王吾呆立原地，魏武心中大喜，唬住了。 乡巴佬，又是一些愚民。 “哈哈哈！” 王吾大笑一声，看着威武，手里的长刀指着他不屑的说道，“原来是一个行走江湖坑蒙拐骗的一个下九流，会些腹语便在这里愚弄百姓，而且假借灶王名头！”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真本事呢，不过如此，快快束手就擒，随我面见灶王。” 王吾呵斥道。 魏武心头一颤，竟然被揭穿了，这人不是个愚民，他面露羞恼之色，“说我是行走江湖坑蒙拐骗的下九流，伱们的灶王不过也是用了障眼法而已，便将你们糊弄的团团转！” “他也和我一样，是下九流！” 魏武几乎是吼着说道，这人不仅戳穿了他，而且还说他是下九流，他不甘心，那灶王明明也和他一样是下九流，为什么能够愚弄这些悍卒。 不就是比他的手段稍微高明一些吗？他的腹语虽然神奇，但是稍微有些经历的人都会知晓，但是障眼法就不一样了，就算是一些读书人也看不出来其中根脚。 “呵呵，”王吾冷笑一声，“灶王乃是天上太阳，你只是一个小小灯火，皆是发光，却没有任何可比性！” “束手就擒吧。” 他上前两步，一脚将那魏武踹倒在地上。 “去将那些四散的百姓抓起来，聚集在一起带到延长去。” 王吾对着一个民兵吩咐道。 那人拱手道了声是。 这些百姓，若是散开来逃窜，很可能会将灶王是假的消息传播出去，虽然他们知晓那是说的假灶王，但是别的百姓不知道，这会影响灶王威名的传播，王吾不允许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很快，逃跑的四五百人被民兵们驱赶在了一起，朝着延长县赶去。 “禀总督，宜川县令成材打退贼手王左挂，而延川延长尽数落入那灶王手中，两县之地数万百姓皆入贼手！” 报信之人跪在行军的队伍前面。 他们刚刚路过太原，和山西巡抚耿如杞面见一番，山西并没有流寇肆虐，偶有马匪，不过也被解决，杨鹤乃是陕西三边总督，总督陕西、甘肃、延绥、宁夏军务，无权调用山西兵马，他们出发的时候，随从兵卒甚至不到一百，在与耿如杞道别以后，来到了吕梁县，距离延川延长还有一段距离。 不过却得到了这么一个坏消息，那灶王竟然已经拿下两县之地，那可是两县啊，而且延长距离延安府很近，府城是否有危险。 “禀总督，榆林府来报，贼首王嘉胤裹挟贼众三万余，一路南下辗转.” 又是一个坏消息，杨鹤十分头痛，不过依旧有信心，因为他身上带着不少的款筹，那些流寇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他拿着这粮食救济灾民，安抚那些流寇定然能够将那些人放弃贼寇身份。 “只不过那灶王必须要抓住。” 杨鹤有些头疼，本来他只是想要抓住一小部分小股流寇，然后杀鸡儆猴，一手萝卜一手大棒，那些大的贼寇也能够更加顺利的归降，但是谁知道，竟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灶王，让皇上注意到了，下达了几乎是死命令。 别的流寇他不管，灶王必须要抓到手。 “先看看，能不能招安，若是不能，就用武力手段。” 杨鹤心中已经有了计策，“继续去探，并且放出消息，本官来了圣恩，皇上要救济陕西百姓，要招抚流寇。” 杨鹤吩咐了下去，他朝着前方看去，那日马懋才在朝堂之上所言，他是一字不落的记在了心里面，那灶王真的有那能耐，能够让一个朝廷官员都说出来灶王乃是能人异士这样的话。 要知道，这弄不好可是要杀头的。 并且最是离奇的是，那些随从也是说出这样的话语，这可是在锦衣卫再三核对审查之下得出的结论，没有提前串供，没有说谎，因此皇上也相信了。 “能人异士，能够变出来粮食的能人异士，当今我大明王朝，宛如久病初愈之人，这种能人，若是能够为我朝廷所用，定然能够帮助我大明快速的恢复元气。” 杨鹤捋着胡须，面带笑容的朝着西方看去，那人必然是要归于朝廷的，而且必须是抓到活的，这样的能人异士，若是死了，对于大明王朝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刘振华看着面前一脸不忿之色的魏武，就是这人在用腹语，打着他的旗号招摇撞骗。 “你所图为何？” 刘振华问道。 “哼，当然是活不下去了，要称王称霸，你灶王不也是一样，只不过手段比我高明，举事比我早罢了。” 魏武看着眼前面容显得十分年轻的刘振华，心中更加不屑，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一个老江湖，估计是因为障眼法的特殊性，才让这些人心悦诚服。 “呵呵。” 刘振华有些莞尔，李逵遇见了李鬼，这人很不服气。 “拖下去杀了，”刘振华摆了摆手，他也不打算多问什么，就是个江湖骗子罢了，没有必要浪费口舌。 魏武愕然，顿时慌了神，他可不是什么铁骨铮铮的汉子，听到灶王一言不合就要将他拉下去宰了，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黄色的液体和固体混合在一起将裤子浸湿。 “灶王！别杀我啊！我有用，我可以帮着你一起糊弄百姓。” 魏武哀求道，他还知晓将自己能够活下去的资本说出来，在他看来多个人帮助刘振华糊弄百姓，这灶王定然不会拒绝。 刘振华对着魏武咧了咧嘴巴，他岔开腿，一挥手，一匹战马凭空出现在刘振华胯下，马蹄踢踏，马儿打了两个响鼻。 魏武满脸愕然，被两个徭役拖着拉到了外面，一刀下去，假灶王归西，不知道是去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 晚有一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朝廷招安 刘振华现在一日可以收获三匹战马，不出两周，就能够将声望餐的数量再次升级，今日变出来的战马一来是为了小小的在魏武面前展露一下灶王的权柄，让其死个明明白白。 二来是为了延川和延长之间的通信，延川延长距离一百二十多里，换做是兵卒通信，一来一回就是数天时间，但若是换做马匹，来回只需要一天时间，大大缩短了通信成本。 当然，若是刘振华舍得花费二十万声望换来两台电报机，并且愿意花费时间来培养相关方面的人才，也可以使用那玩意。 很显然，刘振华没有那多余的声望和时间。 只能够使用马匹和通信兵。 接下来的目标便是积累声望，升级一番声望餐的质量，这一次王吾带着民兵队伍剿灭假的灶王，让五十人晋升为了天兵，天兵的数量已经快顶到了一千这个阈值，不过刘振华的时间依旧十分充分，前提条件是这些时日都没有任何战事。 否则若是天兵超出，他就只能够忍痛花费大笔声望点来购买这些低保餐。 刘振华回到了延川，此时的延川已经大变了模样，从远处看去延川就像是一栋现代建筑，由钢筋水泥建造的墙壁，但其实，只是用水泥刷了一层而已。 饶是如此也让延川多了几分威严，凡是来此的百姓无不惊叹的站在延川县城门外看上半天。 灰白色的水泥对于这个时代的百姓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颇有些‘天中城池’的风格。 不仅外形看起来壮观，延川县城墙本身的高度也足以让所有见到它的人震惊，现在的延川县城的城墙足足比之前高出了两米，达到了惊人的六点五米。 要知道即便是唐朝的长安城城墙也才六米多，长城也才六七米，而边关，都城，这些城墙一般都是要修建的比一般城池修建的高大的，而延川县作为一个小县城竟然能够拥有如此雄伟的城墙。 几乎要比延安府府城的城墙还要巍峨。 不仅如此，城墙上的守备森严，因为有了城池，民兵和天兵还要进行轮换守城的工作。 若不是要留着声望来换取更高的声望餐上限，刘振华甚至想要给两个城墙配备一种大型的床弩！ 这种床弩一个足足需要三千五百声望，比之战马还要贵上一些。 眼下没有来犯之敌，城墙上也没有必要弄这玩意，毕竟床弩在守城的时候才能够发挥最大的威力，换做是双方对垒虽然依旧强悍，但不及守城。 城外田地里面的红薯依旧长势喜人，不过让刘振华有些头疼的是延川县城涌入的人口。 几乎外面所有村，镇的青壮妇女都在朝着这边聚集，都听闻了灶王的名头，虽然说灶王分田地，但是眼下种不出来粮食，他们回去也是坐吃山空。 而和现代那些去大城市内卷的小年轻们一样，这些人也知晓在延川县城灶王治下，机会更多，他们能够找到更多工作。 比如修建城墙，比如城内房区改造工作等等，就连妇女也能够找到工作，为天兵民兵们缝制衣物。 暴增的人口让刘振华头疼不已。 刘振华看着地图，甚至想要开始规划出来一个外城，但是很快这个想法便被刘振华否决了。 因为，这些百姓只是暂时来到这里，等到红薯苗下来以后，他们有的种了，就会回到村落里面去种田。 增加外城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等到建造成功这些人也该回去种植红薯了。 无奈，刘振华只能够分出来一些声望来换取红薯苗，让这些多出来的百姓拿回去种植。 这样的做法也是有效的，百姓们皆是看到了城外长势喜人的红薯苗，在得到了这些红薯苗以后他们大喜过望，纷纷跪在地上歌颂灶王的名号。 解决了这个问题，刘振华才松了一口气，眼下延川延长两县至少没有什么比较大的民生问题了。 眼下延川延长两县统计的人口已经超过了四万人，刘振华还是第一次掌控这么多的人口，比他当初大学的学生还要多，这些人弄不好就会出现乱子。 “日后若是当了皇帝该有多么麻烦。” 刘振华坐在椅子上揉着额头，日后皇帝要掌控的可是这天下百姓，现在的大明王朝明面上有六千万人，但是刘振华知晓，实际数字肯定要远远的超过，很可能多出来五百万甚至一千万的黑户。 七千万人。 想想都觉得可怕。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可以学刘邦。” 刘振华心中暗道，刘邦擅长用人，他刘振华也可以用人，事必亲躬，肯定会累死自己的。 “启禀灶王！” 张黑子跪在地上，他的脸上罕见的带上了慌乱之色。 刘振华皱起眉头，这张黑子好歹也是个侦察班班长了，也算是经历过风浪，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带上慌乱。 “慢慢说。” “是，灶王。” “有消息传来，朝廷已经派人来到陕西，带着那皇帝的旨意，要招安陕西义军！” 张黑子被刘振华派出去四处去打探军情，打探民情。 杨鹤有意散播朝廷来人招安的意向，他根本没打算杀蛇，自然不怕打草惊蛇。 这消息传播出去也能够起到一些震慑作用，让那些人听到消息以后做好被招安的心理准备。 张黑子毕竟还是个生活在大明王朝治下的百姓，以往没有听到过朝廷任何消息，眼下竟然有带着‘皇上’旨意的消息传来，脸上不免有些慌乱。 “果然是朝廷来人了。” 刘振华皱起眉头，要招安。 他从案台后面走出，来回踱步，他在脑海中思索着大明王朝的历史，似乎有招安这么一说，不过不应该是现在才对，朝廷对于陕西有反应不应当是崇祯二年的事情吗。 “蝴蝶效应啊。” 刘振华感慨一声，他来到此处已经改变了太多事情，就比如那王和尚，日后本该是三十六营首领，却死在了他的手里。 王左挂飞天虎大红狼日后也是不小的人物，跟着王嘉胤辗转陕西山西宁夏各地，但是也死在了刘振华手中。 这平行时空的历史早在刘振华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改变。 “该来的还是来了。” 朝廷要招安，他是肯定不会接受招安的，对方的政策是以招安为主，他这个‘肯定不会招安’的刺头，出头鸟，明显是要被打的。 “消息从哪边传来的，最近延安府有动静吗？” 刘振华追问道。 张黑子赶忙说道：“回灶王的话，延安府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消息是从石楼县那边传过来的，就在延川东边。” “延川东边，看来还在山西吗？” 刘振华抬起头，山西，已经很近了，对方来到延川需要一段时间，调集兵马也需要一段时间，他还有时间做出应对之策。 “将所有天兵班以上的官员喊来，民兵两个大队长也喊过来。” 刘振华吩咐下去，外面候着的张亮立刻道了声是，随后将消息给了传令兵。 后者骑着马赶往延长。 那边驻扎着些民兵，民兵副队长在那边。 有马就是好，仅仅一日，传令兵便快马加鞭将副队长带到了延川县衙。 此时县衙内已经站着不少人，民兵的官员来的只有三个，正副队长，还有任明，而天兵就多了，足足有十几人。 案台上摆着一张地图。 延川和延长县在一个红圈内。 一个个官员脸上带着严肃之色，他们已经知晓了那个消息，朝廷竟然来人了，他们竟然这么早，就和那大明王朝碰上了。 他们原以为最起码也是下一年开春的事情。 看来那大明王朝对于陕西的重视程度超乎他们想象，想到这里他们也有些自嘲，百姓饿死流离失所没有人管，一有人造反就要来人了。 这算什么，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吗。 不过可惜，他们已经是别人家的孩子了。 招安已经没有用了，唯有死战到底，要么灶王拿下天下，要么大明恢复统治。 “延川，延长，对方肯定是要派兵来打的，你们有什么看法建议吗？” 刘振华看着这些人问道，来这里就是为了集思广益，看看这些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灶王，我觉得，不如集中所有兵力，守卫延川。” 杨立超给出了他的看法。 他的看法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他们虽然不会惧怕大明王朝的军队，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担忧，这股子担忧让他们觉得应该聚集所有兵马在一点守卫。 见到没有人有别的意见，刘振华做出了他的决定。 “分兵，一半守卫延川，一半守卫延长。” 刘振华手指重重的点在了地图上的红圈内两个县城上，他有着自己的看法。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决定 朝廷若是派兵来攻打，全部留在延川确实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是那样一来打下的延长就必然重新落入朝廷之手。 并且朝廷既然派人来了，肯定是个大官，有调动三边军马的能力，届时延长也会有驻军，再想要拿下延长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其实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老百姓对于灶王的信任程度。 现在延川延长两县都知晓灶王的名头，尤其是延长，那么多人亲眼见着刘振华变出来无数食物，灶王的印象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灶王拥有强壮兵马，拥有挥手之间出现无数食物的本领，灶王日后是要取代大明王朝治理天下众生的。 但是灶王被打跑了 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大明王朝的统治下。 不能够出现这种情况，刘振华现在将近三千兵马，就算是分兵两路，每个城池也有一千五百守军，延川县和延长县城墙都在扩建，有高大的城墙在，一千五的守军能够轻易的抵挡数倍于己的兵马攻击。 更何况，刘振华还有庞大的军事储备人员，涌入城内的百姓巴不得刘振华扩军呢，到时候放出去天兵名额，这些百姓英勇的程度会不亚于现在经过正式训练以后的兵卒。 不缺兵马，不缺粮食，不缺武器，三不缺，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刘振华看着众人，“分兵两路，延川县城留下所有天兵，民兵只留两百，剩下民兵全部归于延长。” 天兵们可以吃天兵餐，但前提是刘振华在身边，他和天兵们待在一个城池，天兵质量比较高，因此可以少留下来一些民兵。 缺少人手可以募集百姓来。 延长县城池没有延川高，再加上没有天兵，因此多留些兵卒，再募集一些乡勇凑够三千人守备。 刘振华缓缓说道，众人仔细听着，他们之中只有王吾有守城经验，其他的都是半路出身的泥腿子。 “若是敌人进攻其中一个城池，我们另一个城池的兵马也可以前去驰援。” 刘振华指着延川说道。 拥有两城之地的好处也在此。 “报告！” 王吾忽然说道，虽然他加入的时日不多，但是对于纪律他可是烂熟于心，知晓开会的时候要打报告。 “你说。” “若是对方围点打援怎么办？” 王吾问道。 周围的很多天兵将领都不知晓围点打援的意思，包括眼下最高的两个官员之一的任宏利。 “这个简单。” 刘振华露出笑容，这王吾能够想到对方会围点打援已经是不错。 “围点打援，简单地来说，就是包围其中一个城市做饵，提前预设埋伏在驰援的路上，吸引守城一方派兵驰援以后，将援军吃掉。” 刘振华知晓在场的一些人不知晓围点打援是什么意思，他解释道。 “只要知晓敌方意图，驰援的一方，只需要避免添油战术，凝聚兵力，就不惧怕对方的围点打援。” “若是对方包围延川，我们甚至可以用‘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这样的办法，”刘振华将手指放在地图上，从延长拉到了延安，“他们围延川，我们就打延安，攻敌所必救。” “最后一个办法，就是里应外合，这个办法就是将敌人的饵，化作我们的饵，围城之人和驰援之人里应外合，对方便是被围的那一个。” “当然，这些都是虚的，双方对决，最直接决定胜负的关键还是硬实力，”刘振华笑着说道。 “我对于天兵和民兵们都有足够的信心。” 刘振华看着众位将领敲了敲桌子，天兵民兵装备精良不说，纪律严明，反观明军，刘振华近些日子攻城拔寨已经对明军有了一个笼统的概念。 至少在这些不算是重镇的地方，几乎不见军卒，偶尔小股兵卒，几乎没有甲胄，并且纪律松散。 “估计强大的明军都在边关了。” 刘振华朝着北方看去，如今辽事为大，明朝精锐都在北边边关。 那前来招安之人应当也是从一些府城调集兵马。 这些兵马的质量当不如天兵才是。 “请灶王放心！” 众将领心中的忐忑一扫而空，已经在做杀头的事情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若不是灶王他们也早就死了。 眼下明军来了，只此一役，若是打得过，那就证明大明不过如此，打不过横竖也就是一死，反正这些日子已经享受过比皇帝还好的待遇了。 “放出消息，灶王治下，明军意图谋反，”刘振华一句话直接让众人愣在原地，好一个倒反天罡。 他们可没有听说过有举事之人说朝廷谋反的。 都是在说昏君当道，替天行道。 竟然有人说朝廷谋反。 “再放出小道消息，朝廷带来的粮食金银，只够供给百姓半年光景，那皇上只想着镇压反贼，不想帮助百姓。” “招安也是假的，实际是想要反贼放松警惕，待到反贼散去，逐个击杀。” 刘振华深知舆论有多么可怕，这样的消息足够让一些想要被朝廷招安的反贼好生考虑一番。 刘振华自然不愿意看到朝廷这个招安政策起到半点成效，眼下陕西越乱，对于刘振华来说越有利。 “这么多反贼，应当不会只将目标放在我的身上。” 刘振华嘀咕了一句，朝廷最起码现在放出来的消息是要招安。 这么多反贼，总有和他一样的刺头，多出来一个他这边要承受的压力就少一分，也能够有更多的时间。 “另外，民兵即刻去延长，保持训练，继续加固城墙的防御，再招收五百民夫，加快修筑城墙的速度。” “另外再征集一千乡勇，告诉他们，若是朝廷叛军袭来，守卫城墙有功的人，直接成为民兵。” 是了，不是成为天兵，而是成为民兵，因为刘振华眼下并不需要太多民兵，百姓们抢破头皮也拿不来一个民兵的名额，这民兵的嘉奖已经足够。 “延川城内也放出这样的消息，征集一千五百乡勇，组成乡勇队伍，跟着民兵训练协作守城。” “去吧！” 房间内的人陆陆续续的散去，刘振华看着他手里的声望，没剩下多少，刘振华现在就是个月光族。 总是计划着攒钱，到手里面了却因为各种各样其他的事情不得已将这些钱全部花了。 前一段时间他本来是积攒了声望的，但是因为那些城中多出百姓的原因，刘振华将声望全部用来购买红薯苗了。 “眼下又起战事，”刘振华的手敲着桌子发出叩叩的声响，别人打仗花钱，他花声望。 “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增加的东西了。” 眼下他的队伍弩手就有上百，也没有必要在城墙上花费声望购买床弩。 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天兵数量要突破一千了，刘振华必须将声望积攒起来用于突破天兵上限，不能够花费到其他地方。 “再升级一次上限，估计每日收入能有三万以上。” 刘振华心中默默测算了一下。 本来已经觉得日收九千够多了，可是花出去连个声音都听不见。 延川和延长两地，两件事情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个便是朝廷的消息，大明王朝终于想起来了陕西的民众也是他们的子民，终于派人来救灾了，不过这个消息很快被戳破，因为有人说朝廷只是想要剿匪，并没有救灾的意思，陕西灾民太多了，救不过来。 朝廷已经将陕西放弃了。 另一个则是，灶王发出的消息。 “灶王治下，朝廷欲反。” 这个消息传到百姓耳朵里面他们几乎是有些难以相信所听到的，竟然有人说朝廷要反。 不过一番谈论以后，百姓们觉得这个消息确实如此。 “灶王治下，咱们活的多痛快，有的吃，有的穿，那朝廷过来要赶走灶王，这不就是反了天了吗。” 有人一拍桌子，也不怕别人听了去，这里就是灶王的地盘，就算是将那皇帝老儿的祖宗十八辈骂一遍都没有事情。 “是啊，竟然想着将灶王赶走，灶王若是一生气上天去了，谁来给咱们这些好日子过啊，那朝廷派出来的狗官，就算是给咱们粮食吃，他能够给咱们吃多久？” “还得是灶王，能变出来吃的。” “害，要不是我跑得慢了，现在我已经在跟着民兵训练了，”有人略微有些惋惜的说道，灶王招募乡勇呢，他听到消息过去的时候，灶王已经不招了。 “谁说不是呢，灶王都说了，若是朝廷狗官带人攻城，守城有功劳的话，能够直接变成民兵！” “变成民兵啊那可是，比当个差还要香，不仅管饭，而且，若是成了天兵，那可是吃的比皇帝还好。” 说话那人一脸痛心疾首。 这句话更是让周围的百姓一阵叹息，谁让他们没有赶上呢，那些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跑那么快，消息刚传出来他们就已经赶去报名了。 不仅仅招收民兵没有赶上，就连修筑城墙的活儿也没有捞着，眼下又只能够在这里闲聊。 坐吃山空呐。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招安 “朝廷派出了人，准备将我们招安呢。” 王嘉胤坐在一根横木上，他们的队伍驻扎在荒野，下一个目标本来准备进攻榆林府城。 但是眼下却听到了朝廷已经派出人来招安的消息。 跟着来的消息，还有‘招安是假，杀降是真’。 “若不是从哪里传来的招安是假，杀降是真的消息，恐怕，手下早就有人准备投奔官家了。” 王嘉胤沉声说道，他知晓他们的队伍虽然庞大，虽然看起来宛如洪水一般无坚不摧，所过之处，没有任何能够抵挡之军。 但是只有王嘉胤知道，他们这队伍十分散乱，没有丝毫凝聚力。 最开始朝廷的招安的消息传出来以后，营内有八成的人都想要解甲归田，都在讨论着以什么样的姿势投降比较好。 甚至王嘉胤都有些想要归于朝廷，他没有太大的志向，他以前也就是一个逃兵，活不下去的逃兵，眼下能够不用厮杀就能获得好好的，为什么不投降呢。 他甚至已经准备好告诉手下，一起降于朝廷了，但是谁知道后面那个消息传来，朝廷竟然想要诈他们，让他们放弃抵抗招安以后再杀死他们。 这让王嘉胤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横木左端，王二单腿踩在横木上，侧着脑袋看着王嘉胤，“王头，我看手下军卒，几乎都不想打下去了，心乱了啊。” “若不是后面那个消息，我也想要被招安了，说不定还能够混个一官半职。”高迎祥手里把玩着一个枯枝道了一声。 “能够当个官儿，还能够好好活下去，谁愿意做贼呢，天天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道理是那么个道理，不过眼下，招安或许是一场骗局，我们现在要考虑的还是这个。” 王嘉胤敲了敲屁股下面的木头，发出‘叩叩’的声音，他也想被招安，过一过安生日子，他又不打算真当皇帝，若不是活不下去，谁愿意坐地为寇呢。 王二和高迎祥几乎同时转过头来，“朝廷真有那么奸诈，对付我们这些‘流寇’还要用这么阴险的计策？” 王二不理解，若是真的想要剿灭他们，以大明这体量，随随便便派出来上万兵马不就可以。 那可是皇上。 在老百姓心中，皇上还是很强大的，若不是死亡的阴影比皇帝投来的阴影更近一些，他们也不愿意为贼寇。 “兵者诡道，能够用计策耗费更少的兵力去拿下我们，谁会蠢到硬打呢。” 高迎祥看的明白一些，历史对于他的评价是‘善骑射，智力过人，他上阵时白袍白巾，身先士卒’。 眼下他倒是对于这有独特的看法，“后面那个消息着实有些诡异，似乎不像是意外泄露出来的，倒像是有些人故意传播出来的。” 什么朝廷招安，有诈，这根本不像是有奸细从朝廷那队伍中泄露出来的消息，倒像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散播出来的。 “嗯？谁会没事干散播这样的消息？” 王嘉胤不解，这又没有什么好处。 “若不是朝廷队伍无意泄露，那是谁？跟咱们一样的义军吗？” 王二说着，“可是大部分义军，听到招安的消息都是十分乐意的吧。” 贼寇说到底还是活不下去的老百姓，这些人最老实，眼看着能活下去了，而且还能当官儿，直接跨越阶级，谁还愿意干这掉脑袋的活儿，跟朝廷作对呢。 “我怀疑，是辽人的奸细。” 高迎祥忽然说道，他曾今贩卖马匹，知道大明境内有些辽人奸细，“眼下陕北大乱，辽人肯定愿意见到。” “若是朝廷将我们都招安了，谁来作乱，他们看到以后肯定着急，想让我们继续作乱，不想让我们被招安。” 高迎祥分析了一番，对于当前的局势他有自己的看法。 这句话得到了王嘉胤和王二两人的认同，毕竟他们想不到这一出，听起来就很高深，他们也有些对高迎祥刮目相看，同是义军，为什么你懂这么多。 “我曾经也是边军，延绥重镇，就是大明为了抵抗辽人应对的，迎祥说的，应当就是背后的真相了。” 王嘉胤道了声，他是逃兵出身，正是从延绥逃出来的。 “那咋办，咱们还要不要被招安了，”王二颇为无奈，他将翘着的脚都放了下去，他是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的。 但是眼下，朝廷招安的消息也让他心动，手下的军卒也是如此，“朱元璋若是当初被招安了，还会有眼下的大明天下吗？” 王二在心中想着，“朱元璋活不下去的时候当了和尚，一路乞讨，后来才被迫加入义军。” “若是当初朝廷派出人来，给朱元璋粮食，或许他就不会造反了。” 王二心中不断地想着朱元璋朱元璋。 “不若我带一些人马假意去降，你们且在后方驰援，若是那些官想要动手，到时候们直接里应外合，大破明军，也能够打出我们的名头。” “若是他们不动手，招安为真，我们就接受了他们的招安。” 高迎祥给出了他的建议。 “不错，这个可以。” 不得不说高迎祥的话将所有的方面都考虑到了，让王嘉胤十分满意，这人简直就是当世诸葛啊，这么聪明，他平日为什么没有看出来呢。 想想也是，平日他们作战皆是一股脑的往前冲，遇到的人也对此计没有任何抵抗之力，他们根本不需要用上什么高深的计谋。 “我也觉得可行。” 王二点点头，用这个计策，不管朝廷是否招安，他们总能够得到些什么。 “那我们即刻出发，和那朝廷派出的官员接触一番，到时候迎祥你就带三千人佯装加入，切记不要放下武器。” 王嘉胤叮嘱道。 “放心吧，这个我心中有数。” 高迎祥点头，他心里也有些忐忑，倒不是惧怕自己会死，而是若是失败，三千兄弟就要因为他的计策而平白无故丧失了生命，他重义气，若是真的落得如此下场，还不如让他直接去死。 “伱们可千万记得，若是我们厮杀起来，定要立刻驰援，成败关键，就在于里应的时候也要外合。” “迎祥老弟放心便是。” 王嘉胤面容严肃，“我们可不会拿兄弟们的性命当儿戏，你且放心去那明军队伍之中，我等暗中观望，若是战事起，我们定然第一时间驰援。” “嗯。” 高迎祥重重的点点头。 杨鹤一行的行进速度并不慢，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们的随从军卒不多，他们从吕梁，沿途经过柳林，绥德县，子长县，而后直接南下，直达延安，绕过了位于清涧县正南的延川县。 延安知府张辇夹道相迎，见到朝廷终于派出人应对贼寇，他心里面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看来那日马懋才还是将消息上报朝廷了，幸好，幸好这人来得不算晚。” 张辇心中道了一声，旁边距离他们不到两百里的延长已经被那贼寇灶王拿下，张辇感觉若是这个朝廷官员来的再晚一些说不定他们延安府府城也不保了。 杨鹤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一路上他听到了很多流言，让他十分恼怒，第一个便是竟然有消息说是，招安是假的，这发布消息的人明显别有用心。 不想要让他的招安计策顺利进行，“是谁，不想老夫好过？” “是朝中之人吗？” 杨鹤面色阴沉如水，让面前的张辇有些拿不准，都督为何这幅脸色。 “又或者是辽人？” 杨鹤也想到了这一点，不想要看着他招安成功的，最大的怀疑对象便是这两人，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些贼寇，但是招安是面向所有贼寇的，这些老百姓杨鹤心里面最是了解。 能活着就不会去干找死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会放出来这样的消息阻止招安顺利进行呢。 “灶王治下，朝廷欲反。” 这个是杨鹤听到以后让他最为愤怒的消息，他差点在马车上指着天骂那灶王。 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一个反贼，竟然说朝廷才是造反之人，而他们是正统。 杨鹤恨不能现在就领兵去将那灶王拿下。 “你对那灶王了解多少？” 杨鹤深吸一口气，强行稳定了一下情绪，他忍不住了，打探一番情况以后，就集结兵马，先将这灶王拿下再说。 张辇心中咯噔一声，杨鹤这语气，这脸色，又是在问距离延安最近的那个大流寇头子，这是要找他兴师问罪吗。 他心里有些发苦，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他还是拱手回答道，“禀都督。” “那灶王，传闻有逆天之能，麾下从众数万，已然是成了气候，下官对其也没有办法，这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拿下延川延长，若是都督再来晚些，估计延安不保。” 他只能够这样说，先讲敌人的强大，再讲自己的无奈。 总之就是我就是打不过。 “麾下从众数万？兵马呢？有多少可战之人？” 杨鹤追问道。 张辇早就想好了措辞，“不下五千。” “五千人，你确定？” 杨鹤盯着张辇，一个流寇，竟然麾下能有五千可战之兵，这还了得。 “下官确定，那流寇却有五千青壮，皆能战。” 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一口咬死，不是我方不给力，是敌人太过于强大。 杨鹤皱起眉头，五千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那延长延川城墙是否高大，是否易于防御。” “不易，矮小。” 对方人多，我们人少，受不住也不能怪我这个延安知府，张辇心中暗自想着，尽可能的甩锅。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三千对一万，优势在我 “敌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装备并不精良，若是想要靠着城池作战，也不现实，延长县和延川城墙不过四米。” 这是杨鹤从延安知府张辇口中总结出来的贼情。 “你们觉得，本官需要调用多少人马。” 杨鹤看着在场的众人，延安知府张辇，参政洪承畴这人在杨鹤失败以后可是收下了他的烂摊子，继续进行剿匪任务，他还取得了不错的成效，那时候的农民军喜欢诈降，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后再反。明朝多次对“贼军”剿而不死，就是因为这种诈降。 而面对洪承畴这种计策就不管用了，因为这人杀降。 死在刘振华手中的王左挂，历史上就是被这人打败，想要诈降，却被杀死了。 都司艾穆，还有一个总兵杜文焕，这人历任延绥游击将军、参将、副总兵，他不但兵法娴熟，而且颇通诗书，好三教之术。 “对方若是真有五千兵，靠着城墙为险，若是强攻，最少也需要八千兵卒。” 洪承畴沉声说道，他的判断还是说少了，宁远之战，后金军的兵力是明军守军的十倍以上，却因为缺乏攻城武器而无计可施，松锦之战时清军也是围攻锦州长达一年，才最终逼使守军投降。 “八千么？” 杨鹤沿途读过一些兵书，一些典型的攻城战役，攻城之军往往是守城之军的五倍以上，兵书有言“倍则战之，五倍而攻，十倍而围”。 没有想到洪承畴竟然说只需要八千人。 “对，都督，八千人，这些起义军乃是一群乌合之众，说是青壮五千，在我看来有些水分。” 洪承畴丝毫不顾及张辇还在——这五千人就是他刚才说的。 张辇面色微变，却也不敢说什么。 “那些能战斗的，最多三千，对方又没有守城经验，三千人守备城墙，总有疏漏，延川延长城高不过四米，城门不过三寸厚，我等八千人，围三攻一，打造攻城器械，夺城多门，总能拿下。” 洪承畴给出了建议，这人拥有出色的军事才能，历史上，崇祯二年农民军王左挂、苗美率兵进攻韩城。杨鹤手中无将，情急之下，令当时还是参政的洪承畴领兵出战。洪承畴斩杀敌兵三百人，解了韩城之围，顿时名声大噪。 杨鹤有些怀疑的看着眼前的洪承畴，说到底这人只是一个参政，懂怎么打仗吗。 “杜总兵，你怎么看，”杨鹤问道，这还是他特意请来的。 “贼寇五千，手下两城之地，”杜文焕缓缓说道，“那流寇若是不傻，定然会将所有兵马集中于一城之地。” “五千人困于一城，加之城中百姓，不下万人，届时粮食便是他们最大的问题，”杜文焕分析道。 杨鹤认同的点点头。 “总督既然打算招安为主，我等为何要商议如何攻打贼寇所占之城。” 杜文焕的话直接让杨鹤清醒了不少，是啊，他来此地是奉行自己招安为主剿灭为辅的计策的。 怎么一到这里就想着如何攻打那灶王所占据城池呢。 “定是被那消息影响到了心气，”杨鹤深吸一口气，“是本官错想了，应当以招抚为主，若是那灶王接受招安，倒是省去了攻城之事情。” “杜总兵的话也给了本官些启发，流寇加之延川百姓，每日都需要消耗巨量粮食。” 按照马懋才所说，灶王能够变出来粮食，但是想来变出来的不会太多，因为马懋才还言，只有部分天兵能吃上灶王变出来的粮食。 “若是那灶王不打算受招，要负隅顽抗，我等也不必攻城，围而不攻，设粥棚于城外，日日放粥，接济百姓，又或者是寻其他受降之人，届时，就算是就算是灶王不降。” “他的手下兵卒也会降。” “再不济，也会军心大乱，届时再指挥兵卒攻城。” 杨鹤将他的计策说出。 “总督英明。”洪承畴拱手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花花轿子抬人高，杨鹤被奉承一番，笑的见牙不见脸，“就当如此。” 在他的这一番计谋下，想必那灶王也会受降。 “消息属实？” 刘振华看着张黑子问到。 “属实，延安已经有兵马集结，并且还放出消息，要招安贼寇，开仓放粮。” “所有受招的贼寇可前往延安！” “贼首，可获免死文书！” 张黑子拱手说道。 “好家伙，”刘振华直呼好家伙，贼首竟然还能有免死文书，这人是真打算招安一条路走到底啊，给了这些贼首这么好的待遇。 “他就不怕那些人假意受降，领取免死文书以后继续为非作歹吗。” “怎么感觉这人不太聪明的样子。” 刘振华坐在案台前，不过对方已经在调集兵马了，而且还是在距离延长县十分近的延安。 “这算是有出兵的意思。” 刘振华心中思索着，对方的行动速度比他想象的要慢的多。 现在他的声望已经攒的差不多，平日虽然有消耗但也零头，等到明日便能够再次升级一番声望餐最大上限。 “明日，获得的声望数量就能够得到巨大提升，到时候也可以开始着手增加硬实力了。” 这段时间为了积攒声望，刘振华几乎没有将声望花费在提升实力上面。 延川县和延长县内，紧张的气氛开始蔓延，刘振华手中的两匹马几乎是不分昼夜的在两个县城之间往返，不断的传播消息。 侦查的队伍也在延安附近铺设了不少的眼线，只要一有异动他们就会将消息带回延长，随后被传令兵带回延川。 “延安北，有流寇数千，已被招安，而后，有众三万亦是如此。” 传令兵带来了很不好的消息。 杨鹤心情大好，他看着单膝跪在案台前的王嘉胤，高迎祥和王二三人，这三人是陕北最大的一股流寇，眼下也被他招安。 并且还是第一批前来投降受招的，他自然要好生对待，“你们也算是英雄，本官赐予伱们免死文书，让你们安心些，既然尔等已经受招，朝廷既往不咎。” “多谢总督。” 三人拱手道。 “另外，先拨给你们些粮食，让你们安抚手下兵卒。” “等到明日，跟随本官前去延川，本官要在延川县城前开设粥棚。” 杨鹤说道，他派出去探查消息的兵卒告诉他，灶王不在延长，而是在延川。 而且，延长依旧有灶王不少兵马。 这等愚蠢的分兵之事都能做出来，让杨鹤不免有些轻视那灶王，果真是一个能人异士，不懂得如何带兵打仗。 唯一让杨鹤感到意外的是手下兵卒报告，延长延川城墙皆是加固加高了，并且还被在外铺上了灰泥。 不过杨鹤本来就不打算直接硬攻夺城，这消息杨鹤也没有太在意。 王嘉胤三人对视一眼，延川那不是灶王领地吗。 为何要在那里施粥，灶王也被招安了？ 不过不是说他们是第一批被招安的人吗？ 三人眼中皆是疑惑，不过还没有来得及问，杨鹤就将情况告知了他们。 “那灶王要负隅顽抗，拒绝了本官的招安。” 杨鹤说道。 闻言，王嘉胤三人十分惊讶，灶王竟然没有接受招安，这么勇的吗，他们这么多的兵马都已经军心涣散，决定投降了。 灶王那点人，为何还要负隅顽抗。 “因此本官打算让你们给那灶王做个榜样，让他知晓，接受招安才是最好的选择，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杨鹤捋着胡须说道，那灶王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竟然还在负隅顽抗。 延长县先搁置一边，拿下那灶王才是要紧的事情，至于饶国艳昌会不会腹背受敌。 呵呵，延长最多不过三千兵马，杨鹤巴不得延长之人主动出城，也省去了他们攻城的麻烦。 延安出兵了，并且还绕过了延长，直奔延川，这个消息伴随着张黑子急促的喘息被说出。 刘振华目光闪烁，这些人明显是直奔他而来啊，他心情激荡，没有想到，竟然这么早就让他和朝廷碰上了，这才不过九月。 和他想的明年开春朝廷才会有反应，足足早了将近半年时间。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刘振华感慨一声，不过他也不惧，有坚城精兵，他刘振华每过一日便会强大一分，而这危如累卵的大明王朝每过一日便会弱小一分。 “传令下去所有人动员起来，准备防守城墙的器械，叛军最多两日便会抵达延川。” 刘振华将消息放了出去，城中百姓哗然，他们没有想到，朝廷的官兵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因为刘振华这些日子的思想宣传，延川百姓对于朝廷怀着极深的抗拒之心。 他们得知消息以后，几乎是自发的开始帮助延川县的兵卒，帮助他们搬运守城要用到的圆木，石块。 “嘿，我家虽然穷，但是我好歹还能贡献些金汁儿去！” 街头巷尾的百姓们皆是群情激奋，想要拿下延川，也要过他们这一关。 刘振华看着街道上的百姓，每每有人见到他总会激动的喊一声灶王。 刘振华欣慰的回应，他们便继续投入到城墙的守备中去。 “这不就是所谓的军民一心吗。” 刘振华感慨道，多少皇帝将军都希望看到的军民一心，出现在了延川。 他看着自身的信息。 声望餐上限已经从原本的一千提升到了三千，这也就意味着他现在一日便可以获取两万七千声望点。 一天九匹马，一天将近八十副轻甲，二十七副重甲。 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字。 刘振华缓步来到城墙上，守备的军卒齐声呼喝“灶王。” 刘振华点了点头，随后看着眼下的城墙，此时的延川县城墙要比之前高大太多了，他径直来到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眼中浮现出绿色的轮廓。 “放置。” 在周围守备震惊的目光下，一个巨大的床弩出现在城墙上，旁边还有一支支摆好的巨大箭矢。 精铁的铸造的箭头闪烁着寒光，箭头下面的箭翎亦是精铁打造，看起来宛如三把长剑，因此这玩意儿也叫做一枪三剑箭，粗壮的箭杆让周围的士兵毫不怀疑这玩意能够轻易的洞穿数人的胸膛，或许还能将人拦腰射断。 刘振华看着眼前的床弩十分满意，这玩意叫做三弓床弩，由三把巨大的弓组成，能够轻易的射坏土夯的城墙，几乎相当于早起的炮了，唯一的缺点就是装弹速度慢，并且只能单发，需要三十人去运作。 不过眼下刘振华也并不缺少人手。 刘振华在每一面城墙上都安放了两台床弩，并且每台床弩还配备了十发箭矢，这几乎耗光了他一日获取的声望点。 二百四十天兵被挑选出来，作为这床弩战时的弩手。 他们皆是震惊于这床弩的庞大和巨大的威力，灶王竟然能够变出来这等兵器。 这床弩岂不是能够轻易的射杀一排排兵卒。 探子来报，朝廷派出兵马三千人，连带着招安来的八千匪众，已经抵达了延川县南十里处。 “这情节有些眼熟，”刘振华感慨一声，招安的流寇被当做冲锋陷阵的炮灰了吗。 上万人攻城，刘振华心中也有些忐忑。 他还不知道，那杨鹤准备围而不攻，若思刘振华知晓，估计会乐开了花，毕竟他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拖得越久，对于他来说就越是有利。 在城南城墙上，刘振华和手下兵卒严肃的目光下，远处终于出现了一条黑线。 随后便是人潮，万人成潮。 刘振华心情激荡，他们守城军卒加上乡勇也不过三千，对方足足有上万！ 不过刘振华还是想说一句，不管地方数量多少，优势在我！ 放马过来便是。 感谢禁忌天王大佬的一千起点币打赏，感谢战争牧师大佬两千起点币的打赏！ 感谢快乐风男EE，vero一百起点币的打赏！ ------------ 第一百二十章 你就拿这个考验百姓？ 杨鹤，洪承畴，杜文焕三人骑着战马在三千军卒最前，周围军旗飘扬，手下兵卒持着武器列阵而行，不过对比刘振华的天兵民兵队伍，这些兵卒的脚步倒是显得有些散乱了。 而且带甲率很低，只有百分之十左右，大多都只是顶着帽子，身上穿着些纸甲制服，看起来有几分兵卒的样子。 大明的精锐兵卒皆是在九边，杨鹤匆匆调集而来的兵马皆是‘家丁’，有百分之十左右的披甲率已经是不错。 明末虽然穷，但是一些军队甲胄的钱还是出得起。 眼下崇祯皇帝对于陕北地区的农民军祸患还并不在意，并没有重视，杨鹤也认为这些农民军只是一些‘活不下去无地可耕’的农民而已，带着些救济款筹，这些农民军自然就会投降，就比如在陕北做大的王嘉胤高迎祥和王二。 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协军。 等到后面，崇祯六七年的时候，在围剿农民军打出威名的卢象升所部，三营六千名骑兵全部佩戴铁甲，两营火器步兵营四千人也全部身披绵甲。 只不过这是卢象升东拼西凑筹备而来的，可以说是为了自己的手下军卒能够有甲胄费尽了心思。 但是边军就不用如此，崇祯八年，入关剿匪的关宁军祖宽祖大乐部战绩突出，农民军一见到这支关宁军即大呼“何处来此铁帽子军”，那些关宁军带甲率百分之百不说，还有火器和红衣大炮。 眼下杨鹤的兵卒带甲率低只是因为杨鹤不愿意去费尽心思凑齐这些甲胄，这人在政治方面倒是一把好手，但是对于治理农民军，他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元气论’怎么会把用来补充元气的银子，用去筹备甲胄呢。 洪承畴脸色有些不好看，因为士兵的带甲率实在是太低，这些兵卒在他看来都不是‘堪战之兵’，这样的兵卒怎么能够拉上来打仗呢，若是离了远了看，和那些农民军混在一起，外人都认不出来。可惜，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是杨鹤的下属，洪承畴也没有办法说些什么，只能够坐在马上，盯着前面逐渐出现在视野里面的延川县城。 汇报中的延川县城：被加固加高，抹上了不明的灰泥的小县城。 可是出现在洪承畴眼前的延川县城却让这个在军事上有着杰出才能的参政睁大了双眼。 原本应该是一个小县城的延川此时却高大的宛如边关的长城。 灰白色的城墙严整，洒落巨大的阴影，这种色调的城墙是洪承畴此生第一次见到。 不仅如此，城墙上似乎还有着一种杀伤力极为惊人的武器，只不过由于距离太远，洪承畴只能够看出来那宛如小太阳一样的反光物。 “这是延川县城？” 洪承畴心中愕然，想要将那个汇报的军卒拉下去处死，这哪里是县城，哪里是稍微加高了一些。 简直就是在陕北的贫瘠之地凭空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都城。 当然，规模可能小了些，但是逞强的规模绝对和都城有一拼。 他的上级杨鹤，和另一侧的总兵杜文焕在看清楚远处城墙以后亦是同样的神情。 “这此处是延川？” 总兵杜文焕有些不顾形象的喃喃出声，一路上一来见到的城池哪有眼前的这个延川县城宏伟，高大的城墙带来的压迫感，让杜文焕感觉若是强攻的话，城墙下会成为他们的噩梦。 那高大的城墙，三千兵卒的尸体堆积起来都上不了那城。 “贼寇竟已此般？” 杨鹤大惊，发虚皆颤，流寇竟然能够将延川县城修筑的如此高大，简直就是一座屹立在陕北的都城。 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估计要大发雷霆，在陕北边镇之地，九边之一的延绥之南，竟然不声不息冒出来了这样一个高大的城池。 城池内还有三千贼寇！ 这简直就是插在大明王朝左膀右臂上的一根棺材钉，痛到了骨子里面。 “此事不能被圣上知晓，灶王之事也不能够失败。” 杨鹤看着眼前的延川县城，在历史上，贼首王嘉胤洗掠了延安、庆阳，杨鹤就将此事隐瞒下来，没有上报。 毕竟王嘉胤可是在他的‘养元气’之后洗劫的延安，可以说几乎是他亲自酿成的祸端。 眼下面对这个灶王，虽然说灶王的壮大和他关系不太大，但是现在灶神的抓捕可是落在他头上了。 必然不能将灶王已经壮大到了这种程度的事情告诉皇上。 “王头，咋回事怎么停下了，不是距离那延川还有一段距离吗。” 三千军卒后面，王嘉胤的队伍前，三位贼首凑在一起，他们没有马，只能徒步而行。 “不知道，且看这总督要如何拿下灶王吧。” 王嘉胤盯着远处的延川县，他们看不清楚那城墙。 “只希望不要让我们上去送死才是。” 高迎祥并不怕死，但是怕没有意义的死亡，眼下他们下地而行，前方又有一座县城，若是那大官儿让他们作为先头卒送死，高迎祥可不愿。 “不会。” 王嘉胤直接摇头道，“那大官似乎只想着招安，不太想攻城剿匪，否则也不会在延川县城面前开设粥棚。” “否则，我也不愿带着手下弟兄来此入军中，”王嘉胤主动请缨，想要跟着大军出击，他吃准了杨鹤不打算攻城。 此举不仅能够让那大官对他们更加放心，还能够让他们混得更高的官职。 这也是人情世故啊。 “王头英明。” 王二比了一个大拇指，心中却是依旧有些膈应。 三人没有继续说话，因为队伍又开始前行了。 最终，杨鹤的大军在延川县城外两百米处停下。 刘振华摸出来一个民用望远镜，一种十分廉价的望远镜，刘振华以前宿舍里面就有，常常被舍友用来站在阳台上看着地上来来往往行走的大长腿小姐姐，不过后来被挂一次以后就不敢了。 这种望远镜只能够看五百米，结构也并不复杂，因此所要的声望很少。 他看到了端坐在马上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大官的杨鹤。 “这人就是杨鹤吧，招安为主剿灭为辅，”刘振华喃喃道，他在城中阁内，巨大的床弩搭建在正中央。 周围兵卒已经准备好发射搭在三弓上的巨大‘一枪三剑箭’了。 “这人要干什么？” 刘振华有些拿不准杨鹤的主意，这人似乎不打算直接攻城，因为刘振华没有看到任何攻城器械，若是靠着这些兵卒，再给他们一万兵马也爬不上延川县城的城墙。 并且他能够看到一些来往兵卒扛着一个个麻袋和勤劳的蚂蚁一般，甚至有伙夫扛着锅初出现。 城墙上守备的天兵和招募而来的乡勇一个个眯着眼睛朝着这些兵马之中看去，“这些反贼干嘛呢？” “不知道啊？” “我咋看到有人扛着黑乎乎的大锅了？” “难道用来挡在头上防止箭矢射击呢？” 天兵们纪律严明，没有私下交流，但是募集而来的百姓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小声交流着。 他们盯着远处的朝廷反贼一个个有些摸不准主意。 或许是察觉到了刘振华这边的探查，杨鹤下令让队伍继续向前了一些，来到了百米处，杨鹤并不害怕对方动手，没有任何弓弩能够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动手，那些流寇估计也不敢动手。 靠近一些能够让那些城墙上被蛊惑的百姓看清楚，朝廷也能够拿出来粮食，并且比那灶王变出来的多的多的多。 何必要跟着那灶王卖命呢，你们始终是大明的子民。 “开始！” 杨鹤吩咐下去，立刻有兵卒，开始搭建粥棚，开始架设大锅，开始烧水。 这一切都被刘振华用望远镜看在眼里，虽说一百米的距离已经不需要用望远镜。 他有些莞尔，对方竟然想要使用他曾经在延长县城用过的计策，使用粮食诱惑，不过他可是变出来的粮食，而这些人则是拿出来的有限的粮食。 两种计策虽然大体上看起来都是围绕着粮食来的，但是本质上有着极大的区别，更何况，延川县城内的百姓几乎都是吃得饱的，虽然吃的可能不是太好，日常都是小麦糊，小麦面饼之类的东西。 但是朝廷拿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更何况，朝廷的粮食是有限的，并且朝廷，给不了百姓们一个巨大的饼！ “切，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朝廷吧，是打算用这些粮食，想让我们举城投降，背叛灶王呢。” 城墙上的乡勇里面有人看明白了朝廷是在假设粥棚煮粥。 估计意图是为了诱惑他们，让他们知晓，朝廷已经开始救助百姓。 “呵呵，朝廷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哪里有灶王变出来的东西好，白粥榨菜茶叶蛋，连带着皮蛋瘦肉粥，哪一样都是朝廷拍马也比不上的。” “是啊，而且不早就有人说，朝廷这次带来的粮食就那么点，就这还拿出来诱惑我们呢？想要让我们背叛灶王，不可能！” 百姓们皆是议论纷纷，一个个脸上带着嘲讽轻蔑的表情。 现在百姓们想对于那朝廷官员说的话，用一个现代电视剧里面的经典话语就是。 你拿这个考验xx，有哪个xx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就这点粥，还想让他们背叛灶王，让皇帝在城外摆上一个满汉全席，他们说不定还会称赞一声大手笔，朝廷下血本了，咱们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点粥想要糊弄谁呢。 可以说，自从刘振华在这些百姓面前人前显圣，从一开始的白粥榨菜，到后面的茶叶蛋，和现在的皮蛋瘦肉青菜粥，百姓们几乎不会被任何朝廷的诱惑打倒，一顿饱和顿顿饱他们还是拎得清的。 虽然说，那些只是给天兵吃的，但是谁又能说他们不会是下一个天兵呢。 总比那狗日的朝廷好得多。 刘振华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下了些，若是上万大军攻城，厮杀和死亡是难免的，眼下他需要时间，给他一周，他就能够拉出来三四百弩手。 到时候对方的人数翻上几番都难以拿下延川。 眼下这人不打算动手，正合刘振华心意。 “注意好其他几个城墙的戒备，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我。” 眼前这大军已经有分流的趋势，很明显是准备围而不攻，攻心为上。 刘振华将杨鹤的计策看的透彻，他早就在对方包围圈还未合拢之前，派出去了传令之人，让延长县内的民兵队伍守备好县城，不需要担心延川，也不要被任何消息欺骗。 杨鹤举目看着延川县城墙上，嘴角露出笑容，“那贼寇此时应当已经乱了阵脚，城墙上百姓，已经在议论此事。” 他看到了城墙上的百姓在对着这里指指点点，那灶王估计已经慌了神。 “传王嘉胤来。” 杨鹤吩咐左右，他要开始着手让这灶王接受招安。 不多时，王嘉胤来到杨鹤马前。 “总督。” “你且去那延川县城前喊话，告诉那灶王，若是他接受招安，本官可予他免死文书，皇上已经下了命令，让灶王去朝为官，官位可至四品。” 杨鹤伸出四根手指头，皇上对灶王极为重视，若灶王真有那般才能，四品都是少了说。 王嘉胤心中惊讶，朝廷那边竟然对灶王如此看重吗，他们就算是接受招安，也才被授予一个先锋官的名头，手中拿着免死文书，可以免下这些时日犯过的罪责。 这灶王有何德何能。 “伱放心，双方交战，不斩来使，况且，那贼寇也不敢动手，你且安心去便是。” 杨鹤似乎是害怕王嘉胤不敢过去，权威了一番。 “下官知晓，下官这便去。” 王嘉胤道了声，换做他处于灶王的位置也不会对一个孤身走来的人动手，因此王嘉胤心中并无担忧，反而想要看看，那灶王究竟是何许人物，竟然能够让朝廷如此器重，许以四品之官。 在百姓眼里，是个九品巡检就是天大的官儿了，更何况还是四品。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当皇帝 刘振华看着城墙前缓步走来的胡须大汉，从这人的穿搭来看就是一个起义军，估计就是被招安的那一伙儿了。 周围的天兵和城墙上的乡勇都知晓，这人自己过来估计是要喊话的，因此一个个的都露出了戏谑的表情，要看看这人要如何去说。 王嘉胤缓步走来，他心中震惊于他看到的种种不同寻常之处。 首先便是这高大的城墙，城墙估计得有个两丈高，这样的城墙也能够被灶王攻下？ 那延川县的守备是多么废物？ 而且这城墙上抹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颜色，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可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城墙。 紧接着他看到了站在最中央城垛后面的年轻人，“这人不会是灶王吧？” 那人看起来太年轻了，不像是灶王，倒像是灶王的儿子，不过让王嘉胤有些头皮发麻的是那男人身边的一个冒出来的硕大箭头。 箭头闪烁着寒光，王嘉胤感觉那玩意有他的脑袋大，这一箭若是射在他的身上，他估计会东一块西一块的。 “这灶王为何有如此强大的兵器？难道是夺下延川县城以后拿到的？可是若是延川有这等兵器，怎么还会被灶王拿下。” 如此坚城利器，那灶王凭借着这种城池和武器，朝廷来的这三千人，连带着他们的人马，零零总总上万人，能够拿下来这城墙吗？ 王嘉胤心中没有一点底气，此刻他忽然意识到了当初想要南下拿下灶王是一个多么可笑的念头。 单单凭借着这一个城墙险要，他就拿灶王没有办法，他不是朝廷，没有办法使用这个攻心的计策。 “咳咳，城墙上的，可是灶王！” 王嘉胤将双手放在嘴上做喇叭状，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洪亮一些。 “你是何人？” 刘振华盯着这人，想知晓这是明末的哪一个起义军。 “在下王嘉胤。” 这人能够这样问，想必就是灶王了，王嘉胤惊异于灶王的年龄和长相，这和他想象中的灶王颇有些不符。 “嚯，了不得。” 这王嘉胤可是牛逼的很啊，明末农民起义以后的领袖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王自用等早年都是王嘉胤的部下。 “哦，原来是王好汉，怎么，王好汉是要做那反贼的走狗吗？” 刘振华嘴角带着戏谑，看着城下的王嘉胤。 他说出的话让王嘉胤愕然，反贼的走狗？谁是反贼？反贼是朝廷？ “灶王，”王嘉胤并不在意走狗二字，他拱手对着刘振华说道，“灶王，朝廷派出总督，治理陕西之灾祸，救助陕西之灾民，我等曾经皆是土里刨食的百姓，朝廷愿意帮助我们，我等自然归顺于朝廷，何来走狗一说。” “眼下，朝廷许诺，若是灶王愿意开城投降，接受招安，灶王可以入朝为官，得免死文书，官至四品，一步登天！” 王嘉胤将杨鹤许诺给灶王的好处说出，单单是那四品官，就足够让王嘉胤心动了，四品啊，那可是四品。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 “四品官，那是啥官儿啊？” 他们并不知道四品的概念是什么。 “呵呵，这么给你说吧，咱们以前的那个县令才五品官，这四品官，几乎都是各省道员了，咱们见都见不到的大人物。” 有人对于四品了解些，对着周围人说道。 “这么大的官吗？”那人显然是被吓到了。 “大个鸟，天下早晚都是灶王的，就这四品官还想要灶王当朝廷的走狗？那皇帝老儿愿意将屁股下面的龙椅给灶王才像那么回事。” “哈哈，是啊，天下日后都是灶王的，那四品啥的，最多相当于给灶王了一个省，这点也好意思拿出来说，跟那粥棚一样滑稽。” 有人说道，引得周围的百姓窃笑。 “朝廷还真是下了血本啊，”刘振华笑着说道，“啊，又是开设粥棚，又是给本尊四品官坐。” 他转头看向两侧百姓和天兵。 众人顿时会意，原本的窃笑变成了放声大笑，笑声里面满是轻蔑。 王嘉胤神色愕然，怎么笑起来了，四品官还小吗？ 而且，为何城墙上的这些人面对外面开设的粥棚不为所动，面对朝廷的上万大军威胁和招安的诱惑也不为所动，反而跟着那灶王一起发出了如此轻蔑的嘲笑声。 杨鹤听到了城墙上隐约传来的哄笑声，他皱起眉头，不知晓那边的情况如何。 “哦？你们这笑声，难道是觉得本尊说的不对？那伱们说说，朝廷应该给本尊一个什么官职好些？” 刘振华背着手笑着问道。 这算是什么，赛前的垃圾话环节。 他吃准了对方一心想要将他招安，不太愿意动手这一点。 “皇上！最起码也要给灶王个皇帝当当。” “是啊，灶王最起码也要做皇帝！” “当皇帝！” 天兵们举手高呼。 百姓们听着天兵整齐的呼唤，找到节奏以后也加入其中。 “当皇帝！当皇帝!” 城墙上的百姓皆是高呼道，声浪一阵阵的冲击着站在城墙面前的王嘉胤的耳膜。 他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团结，拥戴灶王坐上皇位，谁不想当皇帝，但是谁有这么多手下愿意抬着自己当皇帝呢。 怪不得这灶王对于四品官员毫不动摇，原来这灶王的野心这么大。 王嘉胤心中隐约有些感觉，恐怕朝廷想要和平招安灶王的计划恐怕要落空了，这灶王的野心可是直达京师，直达那皇宫的。 他要的可是穿上龙袍坐上龙椅。 百姓们的高呼声这一次清晰地传入了在场的三位官员耳朵里面。 “这贼子！” 杨鹤手指颤抖的指着远处的延安县城，他听着那百姓们的欢呼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当皇帝，那贼子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而且这贼子手下兵卒竟然如此拥戴这贼子。 “总督，我觉得，这贼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想要和平招安，恐怕是难于登天，”洪承畴听着远处的欢呼声，虽然愤怒，但知晓这也是一个机会，于是他借机拱手说道，“不如直接准备一番，打造攻城器械，拿下延川。” 杜文焕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盯着杨鹤，看看杨鹤作何反应。 杨鹤皱起眉头，他还是希望招安为主，他的计策还未施展出来，“那些高呼拥戴贼人的兵卒当是那贼人心腹，周围的乡勇百姓才是我们制胜的关键。” “不要总是想着杀，要动用些计策，”杨鹤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他有些看出来洪承畴似乎对于他的计策颇有微词，因此说出这些话来敲打后者一番。 洪承畴心中不悦，脸色更加阴沉，就差把我不高兴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人十分奇怪，说他是忠臣吧，他最后松锦之战后投清朝，而且还深受皇太极重视，他采取“以抚为主，以剿为辅”的进军策略，以较少代价平定了江南，还提出了让满人学习汉人文化。 说他不是忠臣吧，他最开始被俘虏以后，还绝食数日，拒不肯降。皇太极派所有能动用的人前去劝降，均被大骂而回。 “诶，那些百姓估计被灶王蛊惑，若是按照总督之计策，施粥两日，那些百姓估计会清醒不少，届时就算是依旧跟着灶王，心中也会存在异志，届时攻城，也会容易不少。” 见到气氛不对，杜文焕赶忙站出来打圆场。 杨鹤这才将注意力从洪承畴身上挪开，“就在此地施粥两日，届时若是那灶王依旧不愿归降，就直接攻城！” 粥已经开始熬煮，粥香散发而出，城墙上的百姓还没有被诱惑到，跟着来的义军们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们虽然四处劫掠，吃的也不错，但是这些日子都在跟着这官府，吃的倒是没有以前那么好了，若不是这日子过得安心些，他们都有些想继续回到那劫掠的日子了。 “高凶，前面怎么样了，王头如何了？” 王二盯着前方，他们在朝廷的官兵后面，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头机敏，应当不会有事情。” “那朝廷这些粥棚什么时候能让我们吃呢。” 王二接着问道。 “不要急，总会给我们的，他们还指望着我们陪他们演一出好戏呢。” 高迎祥看的透彻，这一场戏他们就是主角，要表现的尽可能的好一些。 城墙下，王嘉胤知晓劝告无用，只能够灰溜溜的回去，脑海里面皆是灶王的样子，还有那闪烁着寒芒的弩箭。 让他背后有些发凉。 “看来我也要及早做打算了。” 王嘉胤心中想着，他本来带着手下兄弟来此，就是觉得打不起来，为了混上个一官半职。 但是眼下灶王这样子是宁死不降了，到时候必然要攻城，他们兄弟说不定会直接被派出来当做炮灰。 因此王嘉胤决定，明日便借故解甲归田，带着兄弟们远离此处继续观望，若是朝廷失败了，他们就继续做起义军，若是朝廷成功了，灶王被拿下，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当做农民等待救济吧。 毕竟灶王这般坚城利器，都被攻破了，换做他们来，就算是人多，也讨不到好处，最后落得被剿灭的下场。 和高迎祥猜的没有错，很快，朝廷兵卒便开始施粥了，他们要开始配合朝廷演戏了。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攻心 八千匪众，被派出来了上千，一个个端着碗筷，高举着靠近延川县城，在延川县城五十米外停下。 王嘉胤王二高迎祥三人也在其中，他们端着大碗，里面盛着些稀粥，虽然朝廷有规矩，救济灾民的时候要做到‘筷插于其中而不倒’，但是没有几个能做到的，本来救济的粮食就不多，上上下下拿一些，下来的就更少了，若是要做到筷插其中而不倒，能够支撑的时间还要少上几番。 眼下这一碗水半碗粥已经是不错。 “城墙上的兄弟们，累了吧，还没有吃饭吧！” “看看这白粥，朝廷派出杨大人来救我们了，咱们都能吃上这些粥了！” 王嘉胤，高迎祥等人对着城墙那边大喊道。 他们将手里面的碗举着，随后才放在嘴边，唏哩呼噜的吃了起来，不时还端起来对着城墙上的百姓们喊话。 这让刘振华看的一阵莞尔，“艺术来源于现实啊。” 刘振华感慨道，以前他看到电视剧里面有一集这样的场景，叫做什么被猪肉炖粉条拿下的城池，那时候还感觉有些像是神剧，但是现在，感觉明显还是拍的保守了。 这就是现实。 若是外面拿的是猪肉炖粉条，刘振华感觉城内的百姓估计也要躁动一阵子。 但是这些人端着这些粥来，就想要城内的百姓直接投降，恐怕是异想天开。 “哈哈哈，这些人，跟猴儿一样。” 有些百姓指着城外的那些义军说道。 “谁说不是呢，那小碗儿里面装的啥？我看着像是粥啊，一碗粥也能够拿得出手？” 有百姓笑着说道。 “是啊，咱们守下这城墙以后可是能够直接当做民兵的！到时候再成了天兵，每天吃的可都是白粥榨菜茶叶蛋，还有那皮蛋瘦肉粥，这些人拿着些白粥，这不闹呢吗？” “哈哈，在理儿，在理儿。” 城墙上一阵哄笑。 笑声都传到了城墙下表演的义军们耳朵里，他们一个个面露愕然之色。 这些人笑是什么意思呢。 “王头，我怎么感觉，对面看咱们，并不想要这白粥啊，怎么感觉更像是看猴多一点？” 王二总感觉城墙上那些百姓的眼神不对劲。 身后的王虎王右两人亦是如此，只不过这里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儿。 “.” 王嘉胤感觉也像是，他们如同被围观的猴儿一样，那些笑声里面充满了戏谑，王嘉胤很确定，这笑声就和他出来喊话的时候那笑声一模一样。 “不应当如此才是，那些百姓看到这些白粥不想要吗？” 高迎祥皱着眉头，即便是他们当初劫掠的时候，也不能够让所有人都喝上这白粥，眼下估计只有朝廷能够拿出来这么多米，用来救济百姓。 这延川县城内的老百姓竟然对着白粥不为所动，而且还对着他们发出了嘲笑声。 “别管了，我们只管喊才是，让兄弟们今晚拿好器械，咱们去给那总督说，要解甲归田，这里不能呆了。” 王嘉胤说道。 见到眼下这一幕，王嘉胤彻底确定了，朝廷面对灶王，只有打一条路可以走，招安是不可能招安的，那灶王太邪乎了。 灶王麾下的百姓也邪乎，王嘉胤可以确定，若是城墙上的人换做他和他的队伍，估计早就军心涣散了。 然后打开城门，让这些朝廷官兵进城。 “我也正有此意。” 高迎祥也在担心朝廷将他们当做攻城的炮灰，眼下攻城已成定局，只看朝廷愿意在这些人面前表演几天了。 让别人看几天的乐子。 杨鹤盯着那城墙，听着城墙上发出的动静，又是那恼人的哄笑声。 他心中不解又愤怒，为什么又是哄笑声，那些百姓难道看到白粥不想要吗？ 杨鹤路上一路见闻，百姓流离失所，就连主食小麦都没有，吃的几乎都是草根树皮麦麸等等。 眼下百姓见到白粥不应该是一阵大乱，然后开城投降吗？ 那灶王就算是能够变化出来粮食也应当有限才是。 只能够让一部分人吃上所谓的白粥和榨菜。 百姓们见到有如此落差，自当直接逆反灶王才是，为何会发出哄笑之声。 “那灶王不会许以所有百姓皆能够吃上白粥和榨菜的话吧？” 忽然，杨鹤脑海里面浮现出了这样一个想法，他觉得很有可能，若非如此，为何百姓皆是发出哄笑之声。 想来是望梅止渴，心里面都在盼着灶王变出来的粮食。 “来人！” 杨鹤喊道，有兵卒上前，他对着那兵卒吩咐一番，后者点头应是。 随后带着几人大步的朝着城墙跑去。 刘振华用望远镜观察着，这些兵卒身上穿着统一的制服，不过没有披带甲胄。 “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刘振华喃喃道，不过对方玩的花样越多，刘振华看的就越是开心，浪费时间越长，刘振华就越兴奋。 每拖一天的时间，刘振华就会让这些人知晓，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只见那五个兵卒，没有携带武器，径直来到城前三十米处，他们齐声对着城墙大喊。 “众位乡亲父老，莫要被那灶王欺骗！” “那灶王虽有变化粮食之能，但是只能够变出来少量粮食，你等是永远也吃不上灶王粮食的。” 他们大喊道。 刘振华乐了，又是攻心，不过这些兵卒的话也透露出来了很多消息。 朝廷竟然相信他能够变出来粮食了，要不然这些人喊的恐怕就是‘灶王是假的变不出来粮食’了。 眼下竟然在攻击刘振华变出来粮食的数量，看来朝廷派出的那个大官相信他会变出来粮食，这也就意味着，崇祯皇帝也相信。 “擦？这些人为什么会信？” 刘振华不解，这些人竟然直接相信了，不过只认为刘振华能够变出来一些粮食变出来的并不多。 “难道说有朝廷派出来的卧底？” 刘振华看着周围百姓面露狐疑之色，不过有卧底也没有什么，刘振华手下百姓这么多，安插进来两个人也分辨不出来，身边之人不可能是卧底，那是刘振华还未发家的时候就跟着的。 而且刘振华很确定，身边的人不会被策反，甚至他感觉，一些心智不坚的卧底，在看到他数次变出来粮食以后也会被腐蚀，毕竟刘振华能给他们朝廷给不了他们的。 除非是一些死士。 城墙上的百姓乐了，他们听到了啥，灶王只能够变出来一些粮食。 他们怎么会相信这句话呢，因为这些日子天兵不断地增加，也没有见到灶王让谁吃不上，而且灶王可不只是能变出来粮食啊，这超级大的弓弩，他们手里面的钢筋棍子，还有那些兵卒弩手，甲胄，甚至那马匹都是灶王变出来的。 那玩意都能够变出来，你说灶王变出来的粮食只有一点，骗谁呢。 “是啊，灶王只能够变出来一点粮食，乡亲们你们快出去吧，”城墙上忽然有人喊道。 下面的兵卒听到以后脸上还未露出喜色，就听到城墙上传来一阵哄笑。 “去伱吗的李老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家里面一个俏媳妇你都不看，你就天天在灶王登记的地方转悠，就等着灶王招收民兵呢，就不怕媳妇被人偷了啊。” “是不是我们都出城了，方便你当民兵，然后变天兵啊。” 百姓们笑骂道。 城墙上又是一阵哄笑声。 “哈哈，被你们猜中了，娘的，当个民兵真不容易，能让老子当民兵，媳妇给你们也罢，”李老五骂一声，笑着说道。 “忒！老子若是当了民兵，媳妇多的是，提亲的能给老子门槛儿踏破。” 有人吐了口吐沫，朝着城墙下飞了过去。 他说的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也是城内的一个现状，灶王给民兵管饭，民兵还能有机会成为天兵，那可几乎都是官儿了。 现在城内的天兵可都是香饽饽，家里面有女儿的都盯着呢，毕竟灶王可是允许天兵带些食物给家里面的人吃的。 哪家老丈人，哪家女儿，不想着尝一尝那皮蛋瘦肉青菜粥。 城下的五个兵卒愕然的看着城墙上的百姓，什么天兵，什么民兵。 为什么这些百姓都不相信呢，真觉得那些灶王能够让这么多人吃上粮食？ 那天下哪里还轮得到那朱家坐江山，不早就是那灶王的了吗。 这些百姓为什么这么愚昧呢。 “五个兵蛋子，你们赶紧投降，说不定灶王能给你们个民兵当一当，到时候你们也有机会变成天兵，吃上白粥榨菜茶叶蛋。” 李老五对着下面的兵卒喊道。 兵卒愕然，这些城墙上的百姓明显是不相信了，无奈，他们只能够快步朝着后面跑回去复命。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惨烈战斗 鹤大怒，知晓他的计策已经是无用，“这群愚民，已经愚昧透了！没救了！” 他大吼道，“撤军，准备攻城器械！不日攻城！” 杨鹤气的胡须都在颤抖，那些百姓这般反应已经意味着他们已经被灶王洗脑洗透了，他的粮食诱敌计策算是彻底失败，对于灶王的招安政策明显行不通，那就只有硬夺城这一条路可以走。 身边的洪承畴和杜文焕原本是想要杨鹤直接攻城的，眼下听到杨鹤说攻城应当舒心才是，但是不知道为何，当他们看到延川县城城墙的时候，心中却有些忐忑起来，尤其是那城中阁。那个闪烁着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杜总兵，你觉得该如何攻城？” 回去的路上，杨鹤将问题抛给了杜文焕，他知晓自己在领兵打仗上面的才能不如这个总兵，他只是大方向上的总指挥而已。 杜文焕沉吟一番，“总督，方才已经探明情况，对方每面城墙皆是高两丈，以灰泥涂之，城墙守备军力相当，四面城墙，我等围而从四面攻之，对方人数并不多，分均于四面，总有疏漏。” “我等可以一千兵为游击，其余两千和义军八千，共万人，分于四面城墙，游击千人，时而攻其南，时而攻其西，对方疲于应对，必然四处调集人手守备，这般四处调集之下，必然出现纰漏，皆是游击之兵攻其一点，其必大乱，忙于将人手调集于一点，此时其他三面猛攻猛打，必然得胜！” 杜文焕给出了很好地建议，洪承畴心中合算，对于杜文焕的建议在心中给出了个大拇指。 “好，便这样做！” 杨鹤大喜，命令手下兵卒开始准备攻城器械，他们甚至没有回到延安，而是在附近村庄，拆毁房屋，打造器械。 杨鹤没有再纠结兵马，一万一千人若是拿不下一个贼寇占据的小县城，此事若是被皇上得知，他这个三边总督算是做到头了，不仅如此，还会遭受他人嗤笑。 “禀总督，我等兄弟三人想要解甲归田，回到家中去。” 王嘉胤于帐中拱手跪地道。 杨鹤三人前后端坐于帐中，眼神阴翳的盯着这三位起义军的首领。 “你们可以战后解甲，现在大战将起，你等这般话语，和不战而逃有什么区别？” 杨鹤沉声说道，语气之中含着一抹愠怒。 “这”王嘉胤三人对视一眼，心中咯噔一声。 “不战而逃，乃是死罪。” 杜文焕缓缓说道。 “诶，眼下三位想必是一时间头脑发热，说出了想要解甲归田的话语，这样吧，等战后再放伱等离去，带着战功归于乡中，还能带回去些商银。” 杨鹤道。 三人无奈，只得应是，背后跟着兵卒，他们即便是想要逃跑也不行。 队伍再次整军，只不过这一次，义军排在了明军前，杨鹤许以重利，让这些义军心中有了些底气。 王嘉胤，王二，高迎祥三人被分配在了东西北三个方向上，各自带领四千人，因为不能‘解甲归田’他们主动献计，需要拉来更多人手，杨鹤欣然应允，那些起义军本来在延安府周围，每日皆是吃着白饭，眼下拉来攻城也算是物尽其用，不过一来一回，又耗费了些时日。 杨鹤对于这些事情自然不在意，不就是多耗费了几日吗？那贼寇现在孤立无援，唯一的援军缩城不出，就算是再给那贼寇一个月的时间也翻不起任何风浪。 大军压城，杨鹤三人坐镇于大军之后。 刘振华拿着望远镜默默测算着距离，那三个大官这次没有走在最前面，他心中知晓，这一次这些人来定然是要攻城了。 不过刘振华六日前就不怕，现在更是不怕，他手下弩手就有四百人，分配到每个城墙就是百人的弩连。 “床弩准备！” “床弩准备！” 有令兵高呼，他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下令之时只需要高呼即可，不需要来回奔波，四个城墙上的床弩都动了起来，负责瞄准的兵卒推动三弓床弩的前端，瞄准了前方人群最密集之处，只等着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发射。 此时大军距离城池还有一里。 这三弓劲弩已然是能够够着那些兵卒，并且射到军中以后还会保持巨大的动能。 杨鹤等人明显并不知情，大军依旧在开拔，准备在城外百米处整军冲锋，毕竟对方看起来并没有红衣大炮之类的东西。 杨鹤已经了解到延川县以往并没有任何守城器械，这也是为何杨鹤如此放心攻城的原因。 洪承畴心中隐约有些担忧，因为他想到了那日看到的巨大的反光物，那明显是某种不为人知的武器。 刘振华的手高举着，他现在心中底气十足，不需要什么拖延时间，自然敢主动动手。 “放！” 刘振华的手猛然麾下。 “放！” 传令兵高呼，南方城墙上的两个床弩率先放箭，负责放箭的兵卒推动轮轴，巨大的床弩运作起来。 “崩！” 三弓床弩发出巨大的声响，放在弓弦上的箭矢猛然射出，众人只能够看到一道流光划过天际。 一枪三剑箭携带着巨大的动能划过天际。 走在最前面的义军队伍只听到巨大的呼啸声。 而被弩箭即将命中的人则是惊愕的看着一个巨大的箭头在自己眼中放大，下一秒他便失去了意识。 一枪三剑箭巨大的威力直接将这人撕碎，并非是洞穿，而是直接撕碎，因为它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箭头上的三个翎羽起到了扩大伤口的作用。 射杀这人以后一枪三剑箭威力不减，将背后的两人一并戳碎，鲜血和断肢残骸满地都是，杀死三人以后一枪三剑箭因为角度问题插在了地上，将地面戳出一个巨大的土坑以后，箭尾依旧在晃动并且发出翁鸣声。 另一个一枪三剑箭则是在将四人炸碎以以后才停下。 周围的人在血肉迸溅到自己脸上以后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惊恐的喊叫着后退。 距离最近的人甚至直接跌坐在地上，屎尿齐流，四肢并用的朝着远处拖动，他们见到过死人，甚至不在少数，但是从来没有见到过死成这样的，三四人在脸上就这么四分五裂，成为了地上一些还在抽搐的肉块，有人甚至感觉到一缕湿漉漉的东西挂在脸上，一抹下来发现竟然是肠子。 队伍的骚乱引起了杨鹤等人的注意，他们骑在马上，亲眼看到远处城墙上射来了什么东西，随后队伍便乱了起来。 不过好在骚乱只是一小部分，两个床弩也才造成了七人的死亡。 很快便有军卒将被吓得丧失理智的人拖走，这些人的下场明显不太美妙。 其余三个方向上皆是如此，起义军后面总是跟着督战的朝廷兵卒，胆敢不战而逃第一时间就会面对这些人的屠刀。 “对方有床弩！” 洪承畴怒目圆睁，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么远的距离能够对阵型造成杀伤的，也只有床弩和红衣大炮了，这动静也明显不是红衣大炮。 那便是某种大型的守城强弩。 “一个小小的延川县城，为何会有床弩？” 杨鹤大惊。 “总督，现在最好直接冲锋，床弩威力虽然巨大，但是需要时间装填！” 杜文焕赶忙说道，他对于床弩也有了解，威力巨大射程长，但是需要时间装填，并且需要很多人手，对方想必也只有这几门。 杨鹤忙挥手指挥大军即刻冲锋。 立刻有站在高处的兵卒挥舞旗子传达命令，四个方向上的军卒几乎开始同时朝着延川县城冲锋。 一万多人的冲锋声势浩大，喊杀声震天，刘振华双手撑在城墙上，看着远处数千兵卒朝着此处冲锋，他的双臂隐约有些颤抖，不是因为惊慌，而是因为兴奋。 这是他第一次指挥如此庞大的战役，作战双方的人数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两万人。 “准备热油滚木，弩手准备，靠近距离便射击，床弩加快，装填完毕以后就射击，朝着后方尽可能的平射。” 刘振华几乎是吼着将命令传达。 城墙上的原始守城器械只有热油滚木热水石块，没有金汁儿，主要刘振华觉得那玩意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意思了。 床弩射击后方能够有效的阻断后方前冲的敌人。 城墙上的百姓虽然紧张但是并不惧怕，战前动员已经动员过了，百姓们都知晓若是失守，他们不仅仅无法成为民兵，而且还将会重新一无所有。 而且近些日子的观察已经让百姓们知晓，朝廷并没有那么强大。 城墙上的乡勇和天兵动员起来，热水和油被他们烧的滚烫，甚至这些燃烧着的火棍也能够成为守城的武器。 必要的时候能够带着热油一起丢下去，当做燃烧瓶去用。 床弩周边负责装填的兵卒喊着口号推动巨大的绞盘将三弓弩重新拉开，扶着装填的三人抱着巨大的一枪三剑箭往上面装填。 王嘉胤被那巨大的弩箭吓得胆寒，但是他在前面，若是停下脚步，后方的人群会将他淹没，就算是侥幸活下来，也会被督战之人杀死，现在大军都是乱的，唯有前冲才有一线生机。 古代的打仗便是如此，往前冲，还有可能活下来，往后退必死无疑。 整个延川就是一座孤城，四面八方满都是人嚎叫着朝着他们发起冲击，不过若是从远处看，涂着水泥的高大的延川城宛如一个世界boss，旁边嗷嗷冲的倒像是挑战boss的小玩家。 五百米的距离对于这些疯狂前冲的士兵来说太短暂了，床弩仅仅射击了三次，击杀了十几个人，冲锋的兵卒便已经进入了弩手的射击范围内。 “放箭！” 刘振华挥手，领兵跟着大喊，没有办法，只能够使用原始的方式，虽然笨拙但是有效。 南面城上皆是放箭的声音，其他三面城墙被杨立超，任宏利，赵世通指挥，依旧是大体刘振华发号施令，具体施行和根据现实情况的微操则由这三个人负责去办。 弩手们从遮掩的城垛后靠近探出头来，拿着神臂弓对准远处前冲的人放出箭矢。 上百箭矢飞出去，已经有了箭雨的规模。 前冲的义军惊恐的看着射来的箭矢，不过他们也知晓背后满是推着他们前进的人，不能够停下脚步，他们只能够硬着头皮前冲，还能够寻得一线生机。 箭矢落下，一群人顿时胸口或是脑袋中箭倒在地上，他们或许没有死，但是背后的那些人冲过去以后，倒在地上的人便死的透彻。 惨叫声被冲锋的声音淹没，肾上腺素在飙升，此时已经顾不上恐惧，除非周围的人死的太多。 他们脑子里面只有前面的那个高大城墙。 扛着梯子的兵卒被护在中央，顶着第一轮箭雨以后飞快的靠近城墙。 后方的杨鹤等人得知了守城之军放箭的消息，顿时露出愕然之色，对方竟然有箭？ 而且数量还不少，最起码上百。 三人对视一眼，皆是知晓，这件事情恐怕已经不是简单的镇压贼寇的事情了。 这些贼寇哪里来的弓箭，哪里来的城弩？ 延川县县城内本来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弩手们不断地重复着装填和射击的动作，三轮射击以后，对方便冲到了城墙脚下。 对方冲的太快了，弩手们造成的杀伤有限，很多时候仅仅只是插在了并不致命的位置，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那些人身上插着箭矢便不断的前冲。 已经有人将梯子往城墙上撘。 这时候才算是攻城最为惨烈的时候。 义军们看着已经搭上去的梯子，赶忙朝着上方爬，后面跟着的人也是这般。 一时间城墙上面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梯子，墙根下面遍布义军和明军。 城墙上的守备并没有将梯子推开，而是等梯子上挂满人以后，当头泼下一盆热水，又或者是两人横抱巨大的原木，朝着梯子丢了下去。 热水泼在人脸上，立刻便让其惨叫出声来，他双手捂着脸发出尖叫，朝着下方倒去，屁股后面的人手臂也被热水波及，跟着一串倒了下去。 滚木掉落，那当头的人竟然还想抱住这人腰粗的横木，双手托着一块被砸了下去。 掉落在地上以后吐出一口鲜血没有了声息。 最为恐怖的还是为数不多的热油，有三人协作，两人端着油锅，一人拿着大木勺盛出热油来，直接对着下方泼洒而去——城内的油并不多，只能如此。 滚烫的油泼在脸上落在眼中瞬间就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跌落在地上哀嚎。 真实而惨烈的战争，不断地有人死去。 对方也有弓手，但是并不多，刘振华这边有木盾手拿着木盾，还有不少乡勇拿着木板子，这是在延长县学到的，低廉的双层木板几乎就可以抵挡大部分弓的射击。 对方的弓箭想要靠近射击以求大力能够贯穿木板，但是一旦靠近就进入弩手的射击范围，刘振华的弩兵立刻就会调转弩口射向他们，压制的他们几乎抬不起头来，这也就导致对方的弓箭几乎取得不了成效，因此他们只能够用笨拙的方法堆砌人命换取爬上城墙的机会。 “游击军，从南面进攻。” 总兵杜文焕在战时拥有指挥的权利，他见到南边的军卒已经攻至城下，直接指挥千人从城南进攻，给城南巨大压力，逼迫其他方向上的守军聚集在城南防御，让其防御出现疏漏。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城墙告危 明军和义军装备简陋，为数不多的器械就是云梯和驾车，那些驾车被他们举在头顶，人在下面藏着，这样就算是有石块和箭矢落下，也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城墙边缘贴着的都是义军和明军，他们不断的将梯子扶起来，硬着头皮往上爬，只要爬上去就算赢了。 好在他们人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身边的尸体在堆积，很多尸体皆是面目全非，认不出来原本的样子，但是他们发现了，城墙上的攻击已经在减弱了。 还是那个问题，延川县城墙虽然高大，但是并不宽，城墙低矮，还可以往上修，工程量并不算大，但是城墙窄那就没有太多办法了，除非耗费时间拓宽。 眼下延川县城墙上堆积的守城之物并不算多，再加上很多东西都很占地方，比如滚木和大石头。 这些东西虽然确实有用，一砸下去就能够让个梯子上的人掉下去一半。 但是砸死的人并不多，倒霉的都是第一个，又或者是下面那不幸被砸到脑袋的倒霉蛋。 这些东西都往下丢了，义军和明军的死亡人数没有那么夸张。 刘振华皱着眉头观望，他以前对于战争的想象太过于夸张了，他觉得那箭雨下去上百人不就死了，城墙上每分每秒不都死去很多人。 但是实际上，人的生命并没有那么脆弱，武器的杀伤力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高。 眼下单单是城南死去的士兵都不超过两百，而他们最少已经打出去了五轮箭矢，城墙上一半的砖石滚木也已经丢了下去。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城墙上现在一个人还没有死，虽然有被弓箭肩头射穿伤到的，但那也仅仅只是些小伤。 刘振华剩余的声望也足够箭矢的消耗。 下面的人像是杀不尽一样接连不断的朝着城墙上爬。 刘振华盯着后方，又有上千人嚎叫着朝着城南而来。 “想要我调集周遭军队，让守军疲于奔命吗？” 刘振华盯着那添上来的上千人部队，虽然他不知晓兵法，但是打游戏的时候也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moba游戏经典的帮优不帮劣，不被队友带节奏。 面对那上千人，换个经验不足的人肯定会觉得，城南压力骤增，需要调集其他方向上的人马驰援，但是刘振华知晓不必如此，城南守军可大部分都是天兵，百分之五十的天兵都在这边。 他早就感觉到对方会用这样的战术，因此做出了这样的分配。 面对增加出的一千人，城南依旧可以抗住压力。 “他竟然不调集其他方向的守军？” 杨鹤三人皆是惊讶的神情，传令的人告诉他们前方城墙上的人员并没有太大的变动，依旧在各自的方向上防守，他们已经开始攀爬城墙，只要将对方的守城器械耗尽就可以进入攻城的下一个阶段--城墙肉搏。 届时他们的队伍将会源源不断的爬上城墙，攻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和他们猜测的差不多，城墙上面乡勇已经发现周围趁手的东西并不多了，眼下造成杀伤的大部分都是弩手们直射而出的弩箭。 几乎都是抵着对方的天灵盖射箭，对方的死亡人数在直线上升，不过距离城墙墙垛也越来越近。 守城的人能够做的并不多，只能够不断地将城墙上搭上去的梯子推倒。 不过，七米长的梯子上面还站着三四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推动的。 那些城下的义军已经红了眼睛，疯狂地往上面爬，城墙城垛后面的乡勇们两三个抓着梯子的两头想要向下推，但是已经有人爬到他们脸上，一只手将嘴里叼着的刀拿在手中，红着眼睛就要朝着面前准备推梯子的人砍去。 那个乡勇只能够看着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看着城墙上就要出现伤亡。 “噗！” 利刃划过，手持柴刀的义军顿时脑袋掉落在地上，咕噜噜的滚落，无头的尸体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朝着前面看去，一个身披轻甲拿着陌刀的身影站在城墙上，手里的陌刀还在滴落鲜血。 丢完了最后一块石头，最后一个滚木，陌刀队终于拿起了他们背上背着的陌刀。 “推梯子！拿武器杀！弩手城墙前三米射！” 刘振华改变了作战的大方向，没有了守城器械，只能够肉搏，弩手射击城墙前三米的敌人，也能够截断敌人往城墙上添人的脚步。 陌刀手站在城墙上，南城几乎每隔几个墙垛上就有一个陌刀手，艺高人胆大的就站在城垛上，扎着马步保持中心，挥舞陌刀朝着下面往上爬的人砍，不过没砍一会就有弓箭射来。 那人只感觉背后一股大力传来，他便被拉了下来，箭矢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刘振华踹了他一脚，“不要命了，老实在下面打。” 更多的人则是拿着陌刀和周围的枪兵们一起朝着下面捅。 将近三米的长枪，几乎能够捅到梯子半截处的人。 有木盾的保护，兵卒们能够很好地输出。 乡勇们则是拿着钢筋朝着下面砸，捅。 床弩依旧在输出，南墙上的床弩总共十轮射击，加起来至少杀死了六十人。 几乎相当于城墙战场上杀敌人数的一半了。 这种威力巨大的弩箭让杨鹤在后面看的胆寒。 幸亏只有两个。 城墙上的战斗焦灼，但是能够看出来，攻城一方在逐渐占据优势，他们的人太多了，而守城之兵不足。 随着死亡人数的上升，终于有人爬上了城墙，虽然下一秒就被旁边的陌刀手砍断了腿滚落下去，但是已经开了个口子。 两三个人立刻趁机爬上来，拿着刀朝着周围的兵卒扑了过去。 刘振华手中浮现出一把红缨枪，将其中一人捅翻在地上，随后来到城墙边上，看着还在不断上爬的人，他拿着枪立刻将那人的身体捅了个口子，随后将其撩开，将梯子用力掀了个角，截断对方继续上爬的脚步。 他喘着气，朝着城墙下面看了一眼，人群密集，几乎是人挨着人，都在等着往上爬。 刘振华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拿些稻草来，再去找些棉被。” 他来到城墙内侧，喊着下面宛如蚂蚁一般赶过来帮助的乡亲们，那些人在往城墙上运输石块和木头，但是有些杯水车薪。 有人见到灶王喊话，立刻去做。 棉被不好找，附近搜罗了一番才有人抱着一床床棉被抱到了刘振华面前，稻草则是好找的多了，延川县城内的房子有一半都是木头和稻草制成的房子，他们只需要就地取材就可以抱上来很多稻草。 乡亲们不知道刘振华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在丢下这些材料以后刘振华便让他们拿起武器加入城墙的守备之中去。 刘振华看了一眼，城墙有些岌岌可危，就连操作床弩的人都下场肉搏了。 弩手们也在贴着射击爬上城垛的人。 正面城墙多出来一千明军，压力太大了。 杨鹤听到前线传来的消息捋了捋胡须，“不错，什么灶王，不过尔尔。” 他的心情终于好了些，眼下即将破城，拿下灶王，他的招安计划可以说已经成功了一半。 杜文焕和洪承畴也松了一口气，这城墙处处透露着诡异，无论是那威力巨大的床弩还是那些弓弩手，都不像是简单的流寇，几乎都快要抵得上一些边军装备，眼下即将将城墙攻下，他们提着的心也算是可以放下去了。 刘振华盯着眼前的棉被和稻草，城墙危急，城下皆是密密麻麻的人，他要做土质燃烧瓶来应对。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燃烧瓶 声望商城内是有燃烧瓶的，但是太贵了，刘振华想到了曾经看到了和燃烧瓶有同样功效的东西。 棉被，稻草，火药。 前两样东西已经准备了不少，而火药若是单独购买，也没有太过贵重，至少以刘振华留出来的声望，足够购买制作所需的火药。 一桶一斤装的火药出现在刘振华面前，桶是木头捅子，看起来并不算大，还贴心的给了取火药的器械，一种类似于桶勺的东西。 刘振华将一张棉被展开，然后将棉被上面铺上稻草，然后他拿起桶勺舀出来一勺火药，均匀的洒在了稻草上。 最后将棉被卷起来，一个简易的燃烧瓶便做好了，如法炮制一番，乡亲们送来的十五张棉被变成了十五个棉被卷。 候着的乡亲们不解的看着灶王，不知道灶王在干什么。 “你们两个，来抓住这两头，不要让它松开，跟我过来，”刘振华说道。 两个百姓立刻凑上来，分别站在棉被两端，随后跟着拿了根燃烧木棒的刘振华来到了城墙边缘。 下面满是尸体和人，攻城军杀红了眼，不断地朝着上面爬。 刘振华盯着一处梯子根儿下，每个梯子旁边都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 “我把这被子点着了，你们就扔下去，明白吗？” 刘振华拿着火把，看着这两个百姓，后者脸上虽然带着局促和紧张，但也立刻会意点头。 他们不知晓一个棉被点燃了能咋，不就是烧那一会儿吗？还不如直接将火盆丢下去。 不过灶王要做的事情总没有错。 刘振华拨开一个在往下捅刺的天兵，让两个百姓凑上去，他们双手高举着棉被。 周围的天兵眼角瞥到了这一幕，不知晓灶王拿出来的这是什么东西，这棉被能有热油好用？ 刘振华将燃烧着的木棒凑过去，棉被外面的布瞬间被点燃。 “扔！” 刘振华大喊一声，两个百姓立刻松手。 棉被裹着稻草，已经不算沉重，立时便朝着梯子那边落去。 攻城之军愕然的看着天空中的棉被——在空中飘着的时候那棉被还只有一点火花，但是落下以后，那棉被瞬间剧烈燃烧，变成了一个散发着巨大热量的火球！ 火焰剧烈，噼里啪啦一阵响，四散的棉花稻草带着火花，不管飘到哪里，哪里都会开始燃烧，梯子，城墙，落在上面那蘸着火药的燃烧物都会剧烈地燃烧一阵子。 更加剧烈燃烧的，是沾上这些东西以后的攻城之军。 人群瞬间变成了火海，他们拼命拍打着身上的火焰，将身上为数不多的衣物脱下，伴随着惨叫声，梯子周围变成了火海，变成了人间炼狱。 方才举着两个棉被的老百姓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这这是我干的？” 他们不敢想象被他们丢下去的棉被竟然能够造成这样的惨状。 下方的哀嚎宛如从地狱之中传出来的。 一个个燃烧着的人影晃动，他们会将火焰带到旁人身上。 周围的天兵愕然的看着这一幕，下方的火海几乎是在瞬间形成的，这一片本来有巨大的压力，眼下一点没有了，没有人往上爬，都变成了燃烧着的火人，就连那梯子都燃烧了起来。 “灶王万岁！” 天兵们欢呼着，一切解释不出的事情都可以用灶王万岁来解释。 “张苟，去派人拿着那些卷起来的棉被，点着了扔下去，分散些扔！” 刘振华面带笑容，他心中松了一口。 张苟立刻激动的点点头，喊过来此处守备的天兵们将剩下的十四张棉被抱起来，拿着火把分散开来在城墙上各处去。 “再准备些棉被！” 刘振华对着乡亲们喊道。 众人面色激动地点头，这小小的棉被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一个个棉被被点燃丢下去，他们之间隔着距离，但是燃烧起来以后火海却连成了一片。 火海蔓延开来。 那些被点燃的人只能够痛苦的看着自己被烧死，就算是倒在地上打滚都没有用。 刘振华盯着下方，城墙的危机瞬间被解除了，他甚至只花费了不到一匹战马的声望。 棉被和稻草都不要钱。 这种武器，在历史上赫赫有名，曰“万人敌”。 是世界上最早的燃烧瓶雏形。 蛋白质燃烧的味道十分诡异令人作呕，惨叫着的人击碎了下方义军和明军的心理防线。 他们哪里见到过这样惨烈的一幕，一个个火人到处跑，跑了没两步便倒在地上。 “跑哇！” 有人高呼一声，再也忍不住了，转身朝着后面逃跑。 溃逃几乎是在瞬间形成的，南边的攻城之军本来是最多的，也是最精锐的，但是他们遭受了‘万人敌’的打击。 即便是不用传令兵，杨鹤三人也看到了那燃烧的大火，火光冲天，即便是在白天也依旧显眼。 军卒们惨叫声，还有溃逃之人仓皇的脸庞映刻在三人的眼中。 他们三人，杨鹤和洪承畴都是文官，唯有杜文焕上过战场指挥过一些战斗，他在万历四十三年擢署都督佥事、宁夏总兵官，延绥被蒙古人入侵，杜文焕赴救，大破之。 但是他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一幕，那参天的火光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杨鹤嘴唇蠕动，没有话说出来，城南有着最多的兵，眼下却第一个溃逃了。 形势瞬息万变，本来延川城已经岌岌可危，最后失败者却成了他们。 杜文焕深吸一口气，知晓今日是不可能拿下这城池了，他刚要发号施令，就有传令兵来，告诉了他们东西两面的军卒也开始溃逃，大火冲天！ “总督，撤吧，拿不下了。” 杜文焕也知晓，再拖下去，四个方向上的兵卒都会逃窜！ “撤撤.” 杨鹤面色灰败，双目无神，嘟哝半天，终于从嘴里吐出了这两个字。 令兵立刻将消息传递出去，四个方向上的军卒都开始仓皇逃窜，其他两面的攻城之军虽然没有看到那火焰冲天的一幕，但是都闻到了那令人作呕的蛋白质燃烧味道。 惨叫声和逃亡声也冲击着他们的耳膜。 “赢了！反贼跑了！” 天兵们看着那些溃逃的人欢呼，在火光的照耀下他们的脸上满是兴奋，那些棉被简直太过神奇，瞬间就将城下变成火海，原本他们都要失败了，又是灶王变化出的这些神奇的东西帮助他们打败了明军。 “灶王万岁！” “灶王万岁！” 百姓们欢呼着灶王的名声，他们亲眼看着灶王以天火打败了这些来犯的敌人，他们又有了和其他人吹嘘的东西。 崇祯元年九月中旬，明朝三边总督杨鹤，集以三千兵，与义军一万六，攻延川，灶王以棉被裹挟稻草，以天火裹之，所过之处，万物皆焚，攻城军卒仓皇而逃！ 王二王嘉胤和高迎祥三人也算是命大，他们跟着手下逃了出来，溃逃到延安以后带着留守在原地的剩余一万多义军北逃。 王二和王嘉胤人几乎都傻了，他们亲眼看着那些棉被一样的东西瞬间就将攻城的兄弟们点燃，几乎是瞬间就出现了一片火海，人们在火海之中哀嚎挣扎。 若不是王右推了他一把，王虎扛着他跑出来，恐怕他现在已经和那些人一样被烧死了。 王嘉胤亦是如此，那东西太恐怖了，准确的来说是灶王太恐怖了，无论是那威力巨大的床弩还是后面那燃烧一切的火海。 怪不得灶王能够接连拿下两县，能够让朝廷许以四品的官位。 高迎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漫天的大火，那火焰从何而来，为何会如此迅猛，明明上一秒他们已经攻上了城墙，下一秒却已经失败了。 “火大火” 王二喃喃道。 三个起义军首领带着剩下的兵卒丢盔弃甲逃窜。 杨鹤得知消息以后大怒，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他的招安计划才刚刚开始，却已经遭遇了巨大的失败。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那大火从何而来，就算是用火油也不应该有这么快速的燃烧才是。 还有那弓弩，床弩，那灶王是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杨鹤不敢将这件事情上报，他要做出来一番事情，要不然无法向朝廷交代这些事情。 这次失败杜文焕和洪承畴都没有任何抱怨，因为他们知晓，这失败和杨鹤没有关系，换做他们两个谁来都要失败。 “若是有大炮来，若是有火铳兵，最起码若是有更多的弩兵，我们也不至于败的这么惨！” 延安县衙内，总兵杜文焕有些无奈，他对着杨鹤说道，“总督，不若拿出些银两，去和边军换些装备来。” 边军不好过，但是他们的库存肯定有不少装备，杨鹤带来赈灾的金银，拿出来一些买些装备也不至于败的这么惨。 “这样做，岂不是拆了东墙补上了西墙！” 杨鹤颤声说道，“不如先对那灶王放任不管只是围之，对方又不敢出城，这样让其不能发展，将其余贼首招安，再聚集兵马，对付灶王！”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兵分两路 延川城内上下一片喜庆，朝廷以重兵围延川，最后却被灶王以神火烧的溃不成军，延川城城墙上留下大片灼烧的痕迹。 城墙边上满都是烧焦的尸体，尸体焚烧的臭味让前来处理尸体的民兵们总要呕吐一番，刘振华有些庆幸守城的时候没有使用金汁儿，要不然现在的味道估计能够飘满整个延川城，那估计就是最早的生化武器了。 传令兵将这个好消息带去了延长，延长上下也是欢腾一片，朝廷在攻打延川的时候并没有封锁延长，但是他们按照刘振华的指示并没有出城，眼下终于得到了好消息。 朝廷败了。 这次的战斗让刘振华的民兵队伍又扩大了一番，算上延长被分配出去的两千民兵，眼下民兵的总数量已经达到了五千之多。 天兵的数量依旧在九百徘徊。 这次攻城让刘振华意识到了，原来城墙防守不是那么一个简单的事情，若不是他最后突发奇想，用稻草棉被裹起来做成了燃烧瓶的话，可能城墙就要失守了。 不过眼下有了万人敌，刘振华也不怕对方前来攻城，这种燃烧瓶出现在这个时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对方根本不可能靠着人数上的优势硬夺城。 延川县城和延长县城外面的红薯苗并没有被破坏，估计那些大军在开拔的时候也没有想着破坏这些田地，这倒是个好消息。 就在刘振华以为这新上任的三边总督最起码不会在短时间内攻打延川延长的时候，在延长到延安之间探查消息的张黑子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延安又出兵了，数量不下四千，不过看起来有一半都是装备散乱的，应当是募集而来的乡勇，对方并没有携带攻城的器械。” 刘振华惊讶，和上一次进攻才隔了不到三日时间，对方又出兵了。 不过这一次对方派出的人马并不多，甚至还没有上一次的五分之一，更何况刘振华经过这三日的时间，队伍里面的弩手又多出来了二百——要知道上一次的防守战役，弩手可是大放异彩，几乎百分之四十的杀伤都是这些弩手造成的，刘振华根本不担心对方再次攻城。 让刘振华意外的是，这一次朝廷并没有直奔延川，而是在延长和延安之间五十里处安营扎寨，这种迷惑的行为让刘振华摸不着头脑。 他看着眼前的地图，延长和延川之间相距一百三十里，延长西边五十里又有朝廷的人驻扎。 “这是干什么？看着我吗？” 刘振华略微思索一番以后只能够拿这个来解释，对方并不想要攻打延川延长，而是准备看住自己，这个位置上，若是他的延川和延长有什么动作，对方能够第一时间调集兵马应对。 刘振华莞尔，这是知晓攻城无望，转而采取了折中的办法，既然无法拿下城池，那我就看着你，让你没有办法四处劫掠发展。 “你不打我，我可打伱了。” 刘振华盯着那一处被标记出来的朝廷驻扎的位置，对方只有四千人，刘振华天兵和民兵加起来足足有六千了。 “怪不得驻扎在延长县和延安县之间。” 延安是府城，对方若是见到刘振华的兵马倾巢而出，估计会直接后撤到府城。 这样一来刘振华若是想要对对方有动作，也难以取得任何成效，反而会疲于奔波，刘振华看了一眼地图。 延长延川都已经落入他的手中，眼下又不能够对延安出兵，延安是府城，刘振华经历过上一次的守城战役已经知晓了攻城有多么困难。 对方明摆着就是，我不打你，你也别想往延安打，往南往北都是我们的人，你想打我们也能够直接从侧面出兵。 “那东边呢？” 刘振华目光在地图上挪动，往东看，延川县东，隔着黄河和永和县，石楼县对望，而且最重要的是，过了黄河，那可就是山西省的地盘了。 “看来我也要学习那些起义军了。” 陕西一带的起义军在起义之初，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跨省流窜，朝廷只要派出人马去追缴他们，他们打不过就会跑，实在是跑累了，直接跨省，这时候追兵往往就会直接放弃。 眼下刘振华眼看着南北西三个方向都不好有大动作，只能够往东去。 “耿如杞，耿章光，”刘振华踱步，想到了那日遇到的人，他手里的宝刀还是耿章光送的。 他爹可是山西巡抚，刘振华若是打过去，这么大的事情，耿如杞肯定会知晓，“说不定还能够遇到。” “若是山西去” 刘振华思索一番，既然对方要看着他，他就直接假装明牌往西出兵，对方若是想要跟着刘振华的屁股支援山西，那是最蠢的举动。 等到那些人绕过去想要支援刘振华的队伍已经晚了，刘振华早就拿下两县绕回来夹击他们了。 若是对方直接进攻延川，他刘振华更是可以直接掉头夹击。 刘振华召集来天兵所有排以上的官员，决定在训练四日，让民兵好歹训练一个周，有最基本的队形以后，分兵三路，一路由杨立超，带着天兵队伍六百五十，和新民兵三千，就在延长留守，干什么--观察延安到延长之间的敌人动静。 眼下刘振华的两波兵马，两千多民兵在延长，另外三千比较新的民兵和九百天兵都在延川。 延长一有动静，立刻就会被发现，延川这边的消息也会传到那总督杨鹤耳朵里面。 对方肯定会有所动作，要么趁着延川延长兵力空虚动手拿下两城，要么就是追着刘振华的屁股去陕西边境，若是对方有聪明人，以快马，去山西联络耿如杞，两方将领再决断一些，直接给刘振华来个前后夹击，刘振华就危险了。 但是以上的情况，基本不可能出现，杨鹤没有这般决断的才能。 无论怎样来看，这派出来盯着那四千兵卒的人马都是十分重要的。 另外两路，任宏利带着一千民兵，配合弩手一百二十，直取永和县，赵世通，带着另外一千民兵去石楼县。 这些都是距离延川最近的两个县城。 听说有战役要打，三千新民兵训练的越发刻苦，宁当天兵，不当皇帝，这句话深深烙印在他们的耳朵里面，杀死三个人就是天兵了。 这可是几乎铁饭碗，不，金饭碗的存在。 眼下朝廷派出的总督是个废柴，还在宣扬着‘和平招安’的计划，在对方没有被换人之前，刘振华有足够的时间发展。 大明王朝和崇祯皇帝的视线都被吸引在锦州一带，崇祯皇帝更是兴奋于袁崇焕的‘计五年，全辽可复’的话语，只要这边这个总督还在，刘振华就不需要担心招来关宁铁骑的践踏。 刘振华这边没有闲着，杨鹤，甚至连王嘉胤高迎祥三人都没有闲着，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情。 王嘉胤暂且不提，高迎祥可是个大狠人，这个名头响亮的闯王，在大明的历史上这人可是跟明末四大将打了七年，明朝围剿了他七年，却没有成功，反而让他从最开始的小股部队，到了后面的一二十万人。 甚至拥有了精锐的重甲部队，他自己善于齐射，手下骑兵自然不能亏待，一人两匹马，一人一重甲，几乎算是山寨版的关宁铁骑。 眼下尚未成长起来的高迎祥，给了王嘉胤一个让其十分认同的建议，“王头，灶王势大，在延安闹腾，已经引起了朝廷的注意，我们何不在榆林附近折腾呢。” “一来榆林距离延川远，就算是日后灶王势力北扩，咱们也有足够的时候反应，避开他。” “二来榆林距离山西近，朝廷若是发了疯，咱们还可以跨省，甩开明军。” 王嘉胤觉得可行，接受了他的建议，毕竟他一开始就是从榆林市府谷县起事的，眼下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原点，这怎么不算是一种缘分呢。 “灶王手下有弩箭，我看那守城的人还有人穿着甲，手里拿着的武器，大多是整齐的铁棍子，我觉得，我们也要培养自己的精锐手下，”高迎祥从这一次的攻城战斗中学到了不少东西。 他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队伍和灶王队伍之间的差距，不只是守城，不只是那燃烧的一团棉花。 还有其他方面，高迎祥感觉他们若是在平原上遇到了灶王的队伍，估计也不是对手。 那灶王的弩手可是不少，上百人，足够让他们吃上不小的亏。 不只是弩手，那些民兵手里拿着那看起来很细，但是其实很坚固的铁棍子，比铁器还要坚固，那些柴刀碰见了那棍子，几乎都被震开来。 当当当的声音就能够听出来，那棍子的成分，估计比一些重甲还要坚固，他们不知道灶王是从哪里来的那种棍子，自己手下兵卒的武器虽然不一定要用那些棍子，但是最起码也不能是现在这种劣质的柴刀。 “高老弟说的有道理，”王嘉胤点点头，日后要将掳掠来的银子一部分用作兵卒装备了。 打仗的，哪能没有把趁手的武器。 而此时的杨鹤，他依旧在四处招安，调集兵马，前些日子轰轰烈烈的将近两万人，攻打延川县，虽然没有攻打下来，但是已经足够让周围的一些小反贼们心惊胆战。 一丈青、掠地虎、混江龙等等，这些比较小，没有什么名头的小贼寇，都接受了杨鹤的招安，杨鹤依旧是老套路，给这些人颁布免死文书，杨鹤把他们安置在延绥、河曲一带。 毕竟上一战已经让杨鹤意识到了，这些义军打他们大明的士兵，四处掠夺还可以，若是让他们自己打自己，只要情况稍微有些不对劲，就会逃窜，还会让他们抗拒自己招安的政策，因此杨鹤才采取了这种安置的措施。 一丈青、掠地虎、混江龙这些人来到延绥、河曲以后，由原本的贼寇们，变成了拥有朝廷免死文书，而且还是三边总督亲自将他们安置在此处的，他们能不膨胀吗？他们相当于有了官方身份的贼寇，于是他们放飞了自我，在这两个地方疯狂地掳掠，无恶不作，当地的官府也不敢去管，只能够看着。 百姓们本来过的就惨，又是饿肚子，又要遭受这些人的掠夺，于是他们纷纷开始逃亡。 “启禀总督！那灶王兵马又有了动静！” 杨鹤坐在案台后面，听到这句话便皱起眉头，“又是延川和延长之间两地的兵马调动吗？” 近些日子总是能够听到这样的消息，‘灶王的兵马从延川出来了，往延长去了。’ 他们便立刻整军，若是灶王的部队有出延长的意思，就准备打一仗，那灶王的‘诡异燃烧’之物，虽然在防守的时候很有用，但是打起来的话，杨鹤料定灶王不敢用，毕竟那玩意燃烧起来可是不分敌我的。 在外面打仗，他杨鹤不怕灶王。 谁知道，对方仅仅只是将延川兵力放在了延长。 “难不成是怕本官率兵攻打延长？” 杨鹤当时只有这样的想法，不久，又有消息。 “灶王兵马出延长了！往延川去了！” 杨鹤更加没有当回事，估计见到他不攻打延长又回去了，只要灶王不去霍霍其他地方，杨鹤就不打算管，等到将周围的贼寇全部处置，再纠结兵马夺城，最起码也要准备多些弓兵和攻城器械。 “不，总督，这次灶王在延长的兵马，兵分两路，往山东去了！眼下估计已经在渡过黄河了！” 下面的传报之人声情并茂的说道。 这话让杨鹤直接站了起来，满脸怒容道：“都要渡河了！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那传报之人有些委屈，“禀总督，小的在得知消息以后已经快马加鞭！” 他再快，也架不住延川距离黄河太近啊，而延川距离延安又不近！ 他能有什么办法。 杨鹤从案台后面走出，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好消息，那灶王竟然胆大包天，出城就算了，你还兵分两路！ 这样一来，岂不是延川空虚，甚至就连延长的兵力可能也有所不足，毕竟灶王人马就那么些人。 他们可以选择进逼延长！ 很快，洪承畴，杜文焕，等一干官员都得到了消息。 “总督，我觉得，进逼延长不如直取延川！” “延川才是那灶王发迹之地，延川城墙也比延长更加高大。” “拿下延川，灶王的兵马将会被分割开来，延长延川灶王外出兵马，三点不能够相连，我等可以逐个而击破之！” 杜文焕一眼看出了其中关键，拿下延川好处多多，对于灶王来说是致命的，这是消灭灶王的绝好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下官也以为，拿下延川要比拿下延长好得多。” 洪承畴虽然眼下是个文官参政，但是他也拥有卓越的战略眼光。 两人都给出了建议，杨鹤捋了捋胡须，思索一番以后也做出了决定，“出兵延川！绕过延长！”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计中计中计 “对方有动静了，往延长来了！” 杨鹤等人在观察延长延川的消息，刘振华这边也在注意杨鹤的动静。 观察到延长的动静以后，杨立超摩拳擦掌，“果然灶王说的没有错，对方得知消息以后一定会出动兵马。” “杨连长，我们何时出兵！” 其他几个连长也个个兴奋的紧，上一次守城都没有打的痛快，几乎都是居高临下的捅刺，最后又是灶王的神火将对方烧的溃不成军，他们还没有怎么发力呢，原本以为可以等对方上城以后再搏斗一番。 “等到对方绕过延长！” 杨立超看向门外。 杨鹤的兵马已经有了足足六千，不过主体依旧是步兵，并且装备也并没有改善太多。 毕竟这次的机会来的太过于仓促了，不仅杨鹤没有想到，拥有卓越军事才能的洪承畴和杜文焕也没有想到，刘振华会走这样一步，在他们大军距离延长只有五十里的情况下，出兵山西。 按照杨鹤的想法他们应该是最后处理灶王，处理灶王的之前再用一些镇压的筹款来改善兵卒装备，毕竟杨鹤给崇祯皇帝说的就是以招安为主，若是将大部分的财政用来‘打’，那和其他大臣有什么区别，崇祯还犯得着别的大将不用用他一个文官吗。 “总督，我总感觉事有蹊跷。” 洪承畴在马上说道，在行进十里以后，他隐约意识到了不对劲，灶王的这一步走的也太离奇了。 不像是那能够拥有坚固城墙和奇异火焰的灶王风格。 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蛋。 “哦？哪里蹊跷？” 杨鹤皱起眉头，你一个参政懂什么。 杜文焕竖起耳朵听着两人的交谈，他也感觉灶王这一步走的不好，但是他认为灶王毕竟是一个‘能人异士’而不是一个天赋卓越的将军。 就算是昏了头出了昏招儿也正常。 因此也没有想太多。 “下官觉得，那灶王此举，是否是以延川为饵，引诱我们进逼延川，我们本来为了截断延川延长和灶王兵马的联系，眼下却成了我们被夹击在延川。” 洪承畴给出了他的顾虑，杜文焕一听脑子里面似乎是划过了一道闪电一样，他思索一番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可能。 他们若是来到延川的话，看起来是他们截断了灶王延川延长之间的联系，但是在换个角度看，又成了他们被延长延川包围，若是灶王此时回头，那这个前后夹击便是彻底形成了，甚至，若是灶王那兵分两路的人马从南北方向夹击，他们就面临四面楚歌的状态了。 “哦？” 杨鹤也不傻，有人将这个可能直接清楚明白的说了出来，他思索一番以后，似乎说的没有错，他们若是绕过延长以后，确实是在中间，被延长和延川包围。 而且还不是被包围在城中，只要延川守军坚持一会，等到灶王那些出去的兵马掉头回来，那么他们就会被包围在旷野上。 无坚可守，面临前后夹击的境地。 一想到那种境地，杨鹤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不妙。 “那要如何，直接攻打延长吗？这样不就不会被包围了。” 杨鹤道了声，他对着洪承畴看去，此时他算是对这人刮目相看了，这人竟然能够比旁边的总兵杜文焕更早的看出来不对劲——旁边的总兵甚至不会看出来，这岂不是意味着这人是个隐藏的将才？ 洪承畴皱眉沉思一番，此时杨鹤也不敢过多打扰，杜文焕也是如此，他对于这个参政亦是刮目相看，虽然他从来没有小看过。 “禀总督。” 洪承畴似乎想到了该如何去做，他缓缓说道。 “若是进逼延川也并非不行。” 杨鹤和杜文焕都盯着洪承畴，知晓他还有下文，并且已经有了自己独到的见解，两人皆是洗耳恭听状。 “其实没有所谓的包围，被包围，分割，被分割一说，打仗更要看的还是执行某个点的军队实力。” “我等进攻延川，看起来是被两面夹击，甚至被四面楚歌，但其实更像是灶王的部队被分割成了两部分和四部分。” “延长之兵，延川之兵，若是四面，则算上山西折回之兵。” 杨鹤和杜文焕听得十分认真，被带入了洪承畴的节奏之中，他们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此。 “灶王人马本就不多，不如我等，这般计策，看似我等处于包围之中，但灶王分开以后的四路兵马，真的能够算是坚固严实的口袋？真的能够将我们包围吃下吗。” 洪承畴最后的两个反问，让杜文焕和杨鹤沉思了一下，他们的兵卒六千，根据消息，灶王不过众三千，分割出的两路人马，皆是千人左右，加上延长延川之人，最多不过六千，与他们相当。 眼下他们若是做好了敌人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准备，那岂不是就几乎相当于正面对决。 就看谁的兵马最为强大。 他们朝廷正规军还能怕这些农民起义军不成？ “那灶王可是有劲弓强弩的！” 杜文焕幽幽说了一句，直接让杨鹤捋着胡须的手僵硬下来，洪承畴的眼角也挑了挑。 是啊，洪承畴这些理论的前提是，对方只是普通的农民起义军，流寇，那些人装备不精良，怎么可能打得过大明的正规军。 但是那灶王，至少在守城的时候，那灶王的弩兵最少也有三百。 而他们呢，只有两百不到吧。 上一次的攻城弓兵几乎没有发挥任何作用，离得远了射出去的弓箭都被那木盾抵挡，若是靠近些还会被弩兵射击。 战场上弩兵虽然没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也可以管中窥豹，灶王的兵马绝对不像是普通起义军那么简单。 连弩都能弄到这么多。 “这” 杨鹤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这灶王怎么和刺猬一样，这里也不能够碰，那里也不能碰，眼下灶王卖出来一个破绽给他们，他们就算是分析透彻了也依旧不能往上凑。 似乎那灶王就是无法剿灭的。 洪承畴看了一眼杨鹤，归根结底，还是这个三边总督不办事儿，这些日子什么事儿也不干，不征调兵马，不征调器械，就在那儿拿着银子粮食往他的‘和平招安’策略上去砸。 眼下攻打灶王仅仅才只有正兵两千多——这些里面还有一大部分都算是‘家丁’，其余四千皆是募集而来的乡勇。 这些人的装备也并不精良，诺大的队伍没有任何重甲兵和骑兵。 当然，这也和明末马贵有着一定的关系，大明最精锐的铁骑便是那关宁铁骑，其他的地方军骑兵对比关宁铁骑来说没眼看。 眼下杨鹤不调集兵马的话，就靠着延安府周边，安塞宜川等地兵马，拿什么去围剿那有着至少三百弩手的灶王。 “还有一计。” 洪承畴拱手道。 杜文焕惊讶的看着洪承畴，这人这么顶，又想出来了什么计策。 杨鹤双眼放光，“哦？快快说来。” “现在立刻去纠结甘泉，子长之兵马，灶王无论如何用计，终究只是那些人而已，他不能够凭空冒出来人手。” “我等主动落入包围圈中，以我等之兵马，姑且论做和灶王兵马实力相当，而甘泉子长之兵马便是胜负之手，对方之棋尽数出之，而我等依旧有活棋在外。” “动静是否太大。” 杨鹤道了声，他还在纠结，以和平招安为主，剿灭为辅助，若是动静大了，主次不分呐。 “比娘养的。” 洪承畴心中暗骂了一声，那灶王你又没有办法处理，给出你办法，伱竟然还嫌动静太大。 也不知道皇上为何要将如此重任落在这人身上，难道就因为那特立独行的‘和平招安’在一众大臣内脱颖而出？ 那他若是说个直接投降将陕北割让给起义军岂不是更加特异独行。 洪承畴暗自腹诽。 “那下官也再无他法。” 洪承畴也不愿意管了，反正主管是你杨鹤，若是灶王的事情解决不了，兜不住了，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还是你的锅。 跟他洪承畴没有任何关系。 杨鹤一听有些焦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能将目光看向杜文焕，后者心中也在腹诽杨鹤，但是他不能跟洪承畴一样啥也不管呐。 他的族人可还在新安、宁塞、柳树涧等城，若是陕北乱起来，他杜文焕的利益也会损失。 “总督，和平招安，剿匪次之，但是.那灶王已经是重病，需要用猛药啊！就算是调兵遣将剿灭灶王，也不影响主次，毕竟招安为多，张述圣、姬三儿，一丈青、掠地虎、混江龙，而被剿灭的就只有一个！” 杜文焕知晓杨鹤担心什么，不就是怕被朝廷怪罪‘你不是说要招安，为何还要大动干戈’，他偷换了一番概念，再如何去剿灭灶王，你就算是动用五省兵力，那也只是为了剿灭一个一个灶王。 而你可是招安了好几个乱贼，灶王只有一个，主体依旧是招安。 不得不说，在洞察人心这一点，杜文焕做的要比洪承畴好多了，被杜文焕这么一说，杨鹤顿时明了。 “善，当是如此，”他满意的点点头，想通了以后浑身舒畅，“暗中调集甘泉，子长之兵马！剿灭灶王！”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彼此应对 对方在按照刘振华想的去走，进逼延川。 而刘振华的队伍则是在延水关便开始掉头，他没有像是洪承畴想象的那样兵分两路去四面合围。 而是直直的往延川去了。 在刘振华的考虑中，对方无论是支援哪里或者进攻何处，都要远离延安。 延长都是其绕不开的一环。 届时杨立超的队伍出城以后将杨鹤的队伍缠住。 刘振华就有足够的时间带着这些民兵支援，合拢以后直接夹击敌人。 大部分的天兵都在延长，刘振华并不担心杨立超会托不住对方，刘振华甚至感觉杨立超的兵马可以将对方的四五千人吃下。 “我是不是有些太看轻朝廷了。” 刘振华骑在马上，从上次的守城战役上就看出来了对方的战斗力一般，装备一般。 不过仔细想了一下，自己的队伍带甲率似乎也不高，除了刘振华用声望兑换的二十多软甲和一副重甲以外，其他兵卒的甲胄几乎都是缴获的。 刘振华这边优势比较大的地方可能就是武器，了无论是最便宜的钢筋枪还是凶猛的陌刀。 对于那些大明军卒来说，虽然不是降维打击吧，但最起码也是有着巨大优势的。 张黑子带领的侦察队伍，游荡在延川县周围以及延长县四周。 他们在不断的探查着延安方向上那些军卒的动静。 就算是夜里，他们依旧保持着观察，毕竟若是得到额外的消息可是大功一件。 白天的时候驻扎在延长县和延安县之间的庞大队伍在行进了二十里以后又驻扎在了原地，这又是一个消息。 张黑子派出消息传给延长，并备快马将此事往延川那边传。 古代的。消息传播并不发达，因此只能够采用追逐的方式去传递消息。 往往这边的消息刚到，后面就有了新的消息，前面的消息偶尔都会作废。 夜晚，张黑子等人匍匐在高处，盯着远处驻扎的大军。 一直到半夜三更，在观察人员都有些困倦的时候，那大军终于有了动静有快马离开军中朝着南边去了，还有朝着北边去的。 “这是要干什么，”张黑子立刻上马，虽然不知道这两队人马是去干什么了，但是这样半夜悄咪咪的出去定然是有什么大事儿。 他感觉这件事情十分重要，于是直接快马加鞭朝着延川去了，并且让手下兵卒带着消息去延长。 幸好灶王爷近些日子变出来了许多马匹，要不然他们现在传递消息将会困难的多。 此处距离延长县仅仅只有三十里不到，消息在天还没亮就传到了杨立超耳朵里面。 他将所有在延长的天兵官员们喊过来，一同商议此事。 杨立超将得到的消息复述了一遍，随后他看向在场的众人问道：“你们怎么看这个消息。” 众人对视一眼皆是眉头紧皱，往南往北去了，而且还是大半夜去的，背着人去。 “定是有什么阴谋，”王龙说了一句。 杨立超眼角跳动，这不是废话，半夜这么诡异的出去，肯定是有什么阴谋啊。 “莫不是要将进逼的消息传递到其他地方去，”王家昌。 “不应该才是，若是简单的将消息传递出去的话，哪用得着大半夜出去呢。” 杨立超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难道是搬救兵去了！” 王吾忽然说道。 他说出的话，让周围的天兵官员皆是投来目光。 “搬救兵，”杨立超重复了一遍，随后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个比较合理一些，对方或许真的是去调集兵马了，”杨立超看向众人，“对方或许已经知晓了灶王要将他们拉到远离延安的地方打一仗。” “知道我们要缠住他们。” 杨立超说道。 他哪里知道对方，是以为刘振华要四面夹击他们。 不过最终的大方向都是一样的。 都是要在远离延安的地方打一仗。 “那咋办，对方本来人就比咱们多，现在又要去搬救兵，这样一来岂不是到时候我们的压力会成倍增加，若是没有拖到灶王赶过来，我们岂不就是罪人了。” 王家昌有些担忧的说道。 他们的作用就是在这里拖住敌人，让敌人被他们死死咬住，一直到刘振华赶到。 眼下敌人已经有了五六千，而他们只有将近四千人，若是对方在召集一些兵马来，他们真的能够撑到刘振华敢来吗。 “最关键的是我们不仅要撑到灶王赶来，而且还要保证有大量的有生力量去反扑，”王家昌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可不仅仅是拖住，还要配合刘振华反扑，剿灭敌人。 这也就意味着刘振华来之前他们不能够死太多人。 “要不然，募集一些乡勇。” 王吾说道，他曾经是巡检，对于募集乡勇这一套最熟悉。 遇事不决，募集乡勇。 “灶王并没有给出这方面的指示，”杨立超皱起眉头，募集乡勇就意味着欠下乡亲们的东西，要么补钱要么补粮。 这些都是额外开支。 灶王若是再此大手一挥就撒下去了，而他们却不能够决定这么大的事情。 王吾看着杨立超，“杨连长，这种时候了还等什么灶王的指示，灶王肯定是支持我们作出这样决定的，当初守城的时候灶王不就说过，若是人手不足就募集乡勇。” “和眼下这种情况是一样的啊。” 王吾劝解道，为什么杨连长不知道变通呢？ 杨立超闻言想明白了，确实如此，刘振华一向鼓励他们在完成任务的时候，在不背离主线任务的情况下可以进行微操。 就比如当初王家昌的然后等等。 “好，这样，募集一千.一千五百乡勇。” “暂定给百姓们每人八斗粮。” 杨立超作出决定，延长县的百姓们对于帮助灶王这件事情有着十足的积极性。 一千五百乡勇肯定是很容易就能募集到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给百姓报酬。 他们不能够像是在延川那样许诺所有乡勇战后成为民兵，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八斗粮食吗。” 众人对视一番，他们都是参加过上一次守城战役的，那次战役所有乡勇可都是成为民兵了。 “不如.杀一人者，就能成民兵如何。” 王吾给出了个建议。 其他官员纷纷点头，觉得这样可行，毕竟天兵也才杀死三人。 虽然说很多民兵都卡在一人二人上。 但是这样的奖励对于延长县的百姓来说肯定要比八斗粮食好得多。 “就这么办。” 杨立超拍板决定，采纳了王吾的建议。 第二日，整个延长县热闹起来，他们还是低估了百姓们的热情。 得知灶王要募集乡勇，并且乡勇杀死一个敌人就能成民兵以后，百姓们蜂拥而至。 几乎是半上午的时间便募集到了一千五百人。 要知道整个延长县城内，适龄的青年也才两千。 几乎所有年龄合适的人都来了，除了个别懒汉摆烂的。 不过杨立超没有在增加名额，就选了一千五。 城外，杨鹤的大军继续前行，他们甚至就那么大摇大摆的，都不准备绕开太远的距离了，看那样子似乎是要从延长县外经过，绕路去延川一样。 就告诉你，我要往你们的圈套里面钻了，有什么手段放马过来。 这般有恃无恐的样子，让杨立超确信，对方绝对是调集人手增派兵马去了。 否则怎么会如此嚣张。 在延水川驻扎的刘振华终于收到了张黑子带来的消息，一天两夜，奔驰五六百里，张黑子连人带马累的够呛。 刘振华也意识到了，对方很可能是去其他地方调兵遣将去了。 知晓靠着那五六千人马难以拿下自己。 刘振华并不算意外，对方派过来的毕竟是一个三边总督，宁夏陕西的人马任其调动。 刘振华举目四望，嘴角露出笑容。 “任卓越的宣传这些日子没有白干。” 稍微修改了一下前文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这多出来的弩手哪里来的？ 任卓越从登记处退下来以后就带着人在周围四处的宣传灶王的思想和名头，刘振华偶尔也会来这边人前显圣一番。 因此这附近的村民对于灶王可不陌生，他们大部分都是去过延川县投奔灶王的，但是因为不招收民兵的缘故，他们又回到了各自的村子里，当初带着红薯苗回去的就有这些人。 眼下刘振华在此处招募乡勇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红薯苗种下去以后也不需要打理，就算是偶尔需要洒洒水家里面的老娘们也能够去，他们在家什么不干就是坐吃山空，还不如跟着灶王去，不仅仅发粮食，若是运气好当了天兵一辈子就不用愁了。 一番周转，十里八乡的百姓听到消息以后全来了，最后刘振华只要了五百人，因为延川辖内可是还有不少守军。 届时三方兵马汇聚在一处战场上，刘振华的兵力能够瞬间突破八千--此时刘振华还不知晓杨立超等人在延长又募集了一批乡勇。 等到三方兵马汇聚，刘振华的兵马恐怕要和当初李云龙攻打平安县城的兵马一样多了。 刘振华给这些拿着锄头柴刀的百姓们变出来了些钢筋棍子，这神之一手又是让百姓们惊呼，他让百姓们根据自身情况选择是使用钢筋还是用那些农具。 五百乡勇没有经过训练，不过这时候也没有那个时间了。 又有快马来，告知刘振华对方已经开始绕过延长，刘振华知晓时机成熟，立刻从延水汇合兵马，朝着延川县内赶去。 天兵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跟着刘振华，另一部分则是待在延长。 队伍折返，直奔延川去。 延川县城城墙上，民兵大队长张天和负责接引新兵的任明皆是坐镇城中，他们看着远处吴洋洋的人影。 城墙上每隔二十米就有一个裹起来灰扑扑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棉被，周围十米的范围内没有一丝明火。 这玩意可是‘万人敌’，灶王的天火便在其中，等到敌人靠近，直接朝着城下丢下去，瞬间就会燃起熊熊烈火，焚尽一切。 这也是他们就靠着些新兵就敢守着这城池而不丢的信心所在。 “敌人上来了。” 张天盯着远处的敌人，他的手隐约有些颤抖，这是他第一次作为一个城的最高指挥官来指挥战斗，要知道他之前仅仅只是一个民兵大队长，虽然手下的人可能是最多的，但是地位并不高，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灶王不是说了吗，对方大概率是不会攻城的，我们看好就行了，若是攻城，也有‘万人敌’在，根本不用害怕。” 任明似乎是看出了张天的紧张，他出言劝慰道。 张天‘嗯’了一声，吞咽了一口吐沫，随时准备下达命令，让众人防守城墙。 不过敌人和灶王当初料想的一样，停在了延川县城远处。 杨鹤部此时只有杜文焕和都司艾穆在，杨鹤作为三边总督，洪承畴作为一个参政，没有必要深入其中以身犯险。 他们在延安县城内等待前线的消息。 杨鹤信心十足，毕竟己方兵马多于敌方，质量又多于敌方，在计策上，他们也算到了敌方的所有阴谋诡计，没有输的道理。 杜文焕统筹全军，他将最精锐的部队--八百带甲之兵，一百弓手，放在了西边。 敌人的计划大概率是四面夹击，对方会以为他们会朝着延川县城冲击，但是杜文焕反其道而行之，对方夹击，延长延川之兵必然出城，杜文焕将精锐之兵全部放在西边，这样一来战斗打响，西边精锐兵卒出其不意撕碎对方防线，甘泉，子长之兵反将对方包围，在对方阵型大乱之际，直接实现反包围。 尽可能的消灭灶王的有生力量，这样就算是灶王龟缩城内，也是元气大伤，并且还无法补充元气，那么解决灶王就只是时间问题。 “禀报总兵，延长之敌已经出动了！” “哦？多少人！” 杜文焕问道，这是他比较关心的事情，在他的猜测之中，敌方的主力应该在南北东三个方向，西方虽然不算做是主力，但是作为截断之兵，西方的兵卒数量应当有不少，按照杜文焕的估计，对方最多有三千人。 “数量.”那兵卒似乎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看到的敌人数量，“五千左右。” “哦，五千，”杜文焕点点头，旋即猛然看向那兵卒，“五千？” “禀总兵，五千属实。” 杜文焕乃至旁边的艾穆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五千兵，在延长，不是说那灶王一共才四五千人吗？ 为何仅仅只是延长一县之地就有五千人，就算是加上县内乡勇也不该有这么多人才是。 杜文焕大惊，有些失措，仅仅只是西方就有五千人，若是加上灶王调出延川的两千兵，还有延川本身的守城军卒，这岂不是意味着对方的数量在八千以上，就算是他们调集甘泉，子长之兵，或许也仅仅只是和对方数量相当而已。 数量优势荡然无存。 “先前汇报灶王兵马的那人呢，”杜文焕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人谎报军情，对于人数误判，这是极为致命的事情。 “禀总兵，那人在延安。” “总兵，眼下不是问责的时候，还是想着该如何应对才是，”艾穆劝道。 杜文焕来回踱步，“此时已经没有办法撤退，甘泉，子长之兵已经收到消息，朝着此处赶来，两路兵马一南一北，若是我等中军撤去，必然有一股大军要被那灶王之兵马吞没。” “对方人数虽然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但是最多也就和我们相当而已，虽无数量优势，但我也没有处于劣势之中，依旧可以打。” 杜文焕道，幸好杨鹤采取了洪承畴的建议，去甘泉子长调集兵马，眼下双方只不过是来到了同一个水平线上。 “对方四百强弩，我方一百弓手，但是对方带甲之兵不如我军，西线依旧是优势在我。” “依旧按照既定的战术来，以西线为重心，其他三线牵扯各自方向的兵马。” 旗兵将消息传递出去，大军立刻开始调整方向，八百带甲之兵——当然，是轻甲，是一种含铁量比较少的布面甲，对于捅刺砍劈有一定的防御力。 这已经是比较好的装备，仅次于京师营兵和边军之兵了，要知道到眼下明军最多的可能就是所谓的棉甲——主材料是七斤棉花，外面缝一层布，类似于夹袄，内部没有铁片，外面一般也有钉泡。 八百带甲之兵为前锋，剩余面西的兵卒皆是从各地调集而来的兵马，可以说眼下杜文焕大军最精锐的部分都在西线，就是吃定了西线的兵卒比刘振华西线堵截的兵卒强大。 双方阵营之军卒在不断地靠近。 杨立超这边也已经整顿好军力，六百弩手在前，射完一轮以后他们能够立刻切换成近战兵--当然不是轮毂切换，而是将神臂弓卸下，手持红缨枪或是陌刀变成步兵的形态。 周围的民兵策应左右，皆是手持钢筋枪或者缴获而来的刀枪，总的来说，装备也不算差。 但是两军的精神面貌可是完全不一样，杨立超一方的军卒民兵都等着一场战事让他们能够提升为天兵呢，而天兵则是想要往更高处爬。 而反观杜文焕这边的兵卒，他们只是拿钱办事儿的，而且拿的钱还不多，大家因此也并不积极，用一个现代的话语那就是‘一个月三千块钱玩什么命啊’。 这些剿匪的官兵遇到这些流寇民兵，基本上都不动手，而是先谈话，谈拢了，匪徒丢下些钱粮武器，官兵则是上前拿起这些‘战利品’，这也就算是完事儿了。 眼下让他们和灶王打，那一日城下的阴影还徘徊在这些人脑海里面，眼下又要对付灶王的兵马，这阴影和灶王的传说交相辉映，让他们未战先怯了。 杨立超站在队伍中央，他朝着四周看去，似乎在等待什么。 一匹快马踢踏而来，是张黑子手下的一个令兵，那人翻身从马上跃下，还未站稳便半跪在杨立超面前，“灶王已至延川东五里处！” “杀！” 杨立超不等对方话说完，直接晃动手中破甲枪，一声令下。 杜文焕一样收到了子长甘泉的消息，不过唯一让他惊讶的事情是，对方在南北方向并无兵马，唯有东西。 “如此也好，传令去，让甘泉之兵向西围之，从敌侧翼进攻，子长之兵向东围之。” 那两人还未下马便分头带着杜文焕的消息向南北而行。 “杀！” 杜文焕一声令下，西线的大军立刻挺枪前行，藏于第一排甲兵之后的弓手在达到距离以后立刻仰角射击。 上百弓手射出的箭矢并不密集，不过若是放任不理必定会造成不小的杀伤。 “木盾手！” 刘振华手下弩兵六百，怎么会不知晓远程武器的威慑力，他的木盾手也算是经历过多次战斗了。 眼下早有准备的盾手合二为一。 当当当。 箭矢落在木盾上发出当当的声音。 木盾手抵挡下了以后立刻撤去，因为在双方对冲的情况下，弓手和弩手基本上都只能够射击一轮，木盾手快速撤去，不影响队伍整体前行的节奏，这些民兵仅仅只是训练了一周多，撤退的时候稍微显得有些散乱，不过倒也不影响整体。 “弩手！” 错开射击能够有效的避免同时射击的情况下抵挡和射击交错产生的混乱，毕竟这些民兵大多不是老兵。 六百弩手立刻抬起手中神臂弩。 这种宋朝辉煌一时的弩箭，拥有极高的穿透力。 铮！ 随着扳机扣动，弓弦发出铮铮之声。 六百个弩箭射上天空，已经初步有了密密麻麻的样子。 杜文焕坐镇中军，愕然的看着天空中密密麻麻的弓箭，四百弩手和六百弩手，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多出来的两百弩箭十分明显。 “他哪里来的两百弩？” 杜文焕喃喃道，要知道在古代弩没有大规模普及弓地位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弩的制造繁琐。 眼下灶王仅仅隔了半个月不到的时间，从哪里弄来了这些弓弩，就算是城内有善于制造弓弩的工匠，也无法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面造出来两百弓弩啊！ 这可是弩，不是弓！ “盾兵！” 明军也有所准备，他们的前排拿着一众圆盾--一种铺着动物皮的木盾，三排堆叠起来倒也显得密不透风，但是他们明显低估了神臂弩在这个距离上的穿透力。 箭头穿过了圆盾，没入了那些兵卒臂膀上。 顿时惨叫声连成一片，盾兵皆是哀嚎着看着手中圆盾，他们彻底成为盾兵了，箭矢将盾钉在了他们的臂膀上。 若是强行拔出来，箭矢上面的倒钩将伤口破坏的更大，造成的伤势会更加严重，他们只能够往后面撤去。 还未战斗，明军便损失了些盾兵。 “冲！” 弩手取得了不错的成效，灶王部下更是振奋，随着杨立超一声令下，喊话的人将消息传递，大军立刻前冲。 弩手们丢下弓弩，拿出各自的武器，红缨枪或是陌刀，随后嚎叫着朝着前方冲去。 “杀！” 杜文焕传令，他心头沉重，方才第一次交手他的部队已经落入下风，对方的弩手数量和杀伤力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过战局未定，他还有八百甲兵，处于优势！ 明军朝着灶王部冲去，也是喊杀着壮着声势。 他们也不想拼命，但是一旦打起来，除了拼命又没有别的选择了。 双方人马迅速逼近，明军甲兵愕然的看着对方，那上百陌刀兵，想象一下有人拿着两米多长的大刀朝着你冲来的场景，而且这上百人，还都是十里二十里挑一的大高个，又还是壮汉，两者叠加在一起，那威慑力可是成倍的增加。 这上百彪形大汉拿着陌刀冲锋，他们虽然带甲，但是他们不知道身上的甲胄在面对这些陌刀的时候真的有用吗。 这么一来二去，他们的气势就又弱了三分。 双方的排头兵很快厮杀在一起！ ------------ 第一百三十章 溃败 明军用的武器和红缨枪类似，长差不多有三米，比陌刀长一些。 一寸长一寸强，但是在这里，这句话明显有失偏颇，陌刀手个顶个的力气大，用陌刀将对方的长枪荡开以后，便前挺一步，这时候陌刀的优势就更大了，往往两三个回合，对方的长枪要么离手要么折断。 身上的轻甲在面对陌刀的劈砍时仅仅只是起到了一瞬的防御作用，随后便被陌刀撕开。 不过大明的军卒也不是吃素的，面对陌刀的时候轻甲没有什么用处，但是面对红缨枪的捅刺，轻甲就有一定的防御作用了。 一个天兵抓住机会朝着对方胸口刺去，谁知道却被轻甲阻塞，这一瞬间的失神便被对方抓住机会，一枪通过来，幸亏天兵平日训练的多，险之又险的躲了一下，饶是如此，长枪依旧刺在了这个天兵肩头。 天兵吃痛，咬牙变换进攻路数，朝着对方没有被甲胄包裹的地方刺去。 不过受了伤的他在这战场上也活不了太长时间，战斗之中也不能够后退，只能够往前，杀到敌人逃散以后他说不定能够活下去。 不过因为肩膀受伤，他的进攻和防御都变得迟缓，漏洞百出，很快就被一杆枪刺中胸口倒在地上死亡。 临死之前他脑海里想的还是来到地府的话还有没有那么好吃的天兵餐。 最后一眼他看到陌刀队已经宛如一把尖刀插入对方的阵型之中。 这种出现在唐朝的兵器在大明末重新绽放出了它的光彩，陌刀手宛如入无人之境，朝着对方的阵型深入，将对方的防御撕开了一口子，让他们的阵型变得凌乱。 “跟我杀！” 东线，任宏利和赵世通率领的队伍朝着混乱的战场冲过去。 杜文焕听到了后侧传来的喊杀之声，早就准备好应对的东线军队拿着各自的武器紧张的盯着远处冲来的敌人。 他们有些是杜文焕的族人，家丁，有些则是各地调集而来的相似的兵卒，有的则是募集而来的乡勇，对比西线的精锐，这些人显得有些散乱。 而他们要面对的则是经历了个把月训练斗志昂扬的民兵，还有穿着重甲任宏利带着的上百天兵。 任宏利周身依旧带着天兵，战前负责为他戴甲，战时策应左后右后侧，要知道重甲兵最害怕的便是被打倒，然后被群殴砍死，又或者是有类似于宋斧的器具，专攻重甲小腿后侧，割断经络以后倒在地上。 眼下有人帮助他策应，任宏利一身重甲在这些没有火器没有钝器没有甲胄的三无明军面前，几乎可以用虎入羊群来形容——事实也正是如此。 任宏利人还未到，压迫感已然先到，他位于东线民兵和天兵之中，放在陌刀队里面他的个头也依旧显眼，更何况现在是在平均身高只有一米六八的民兵队伍之中。 鹤立鸡群的任宏利让迎接他的东线敌人握着兵器的手都有些颤抖，还是那句话他们都是拿钱办事儿，玩什么命呢。 但眼下这种情况似乎不玩命也不行。 随着总兵一声令下，他们也被迫前冲，平铺开来的战线上双方迅速接触。 和西线不同，东线的刘振华部在武器方面占据了巨大的优势，因为对方很少有制式的长枪，大部分刀，那种廉价的仅仅只能够用来杀人不能够破甲的普通官刀。 在钢筋枪面前，这些刀不仅仅短，而且脆弱。 双方在兵器交汇的一瞬间，这些兵卒就变了脸色，要么刀直接被砍断，要么就是被钢筋枪直接在身体上捅出来一个大洞，他们碰都碰不到对方。 双方交错而过，砍杀在一起。 任宏利挺着陌刀几乎是串羊肉串一般大踏步前行，若不是一身装备拖累了他的行进速度，眼下他早就已经深入敌军阵中。 后侧策应的天兵们只要捡任宏利的漏就可以--因为任宏利刀法大开大合，基本上都是左右横扫，再加上对方的武器根本伤害不到他，任宏利更加肆无忌惮，只攻击不防守，简直就是一个半径两米五的割草机器，所过之处敌人皆是宛如草叶横断，也不管是否伤及要害，被其陌刀触碰到的敌人，基本上都会被划开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因此他所过去的地方有很多漏下来哀嚎的敌人。 天兵们只需要过去补一枪就行。 明兵们斗志不足，而民兵们志气高昂。 杜文焕骑着马坐镇军中，已经看到了那些大杀四方的兵卒，战斗几乎是呈现出一边倒的局势，他有些难以置信，这些贼寇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那些兵卒手中的武器是什么，即便是在这里也能够看到那闪烁的寒芒。 眼看着明军就要溃败，两侧传来喊杀声，是甘泉子长之援军到了。 南北之军。 眼下，双方的兵卒数量几乎相当，明军的士气稍微高昂了一些，杜文焕松了一口气，援军到来能够让他们的志气高昂，而敌人若是见到两侧被人杀入，估计会惊慌失措一阵，他们就可以借机反扑。 想到这里，杜文焕传令全军反扑挺进，配合来援之军将对方吃下。 杜文焕目光环视四周，本该出现的对方自乱阵脚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当周围援军出现，己方挺进以后，对方竟然传来了更加高昂的喊杀声--当然高昂，对方人越多，民兵越兴奋，人＝人头＝天兵＝一辈子白粥榨菜鸡蛋皮蛋瘦肉青菜粥≈黄金万两，绝对不是虚言，眼下这种物价，这些天兵餐的价值只会不断的提升。 援军卷入战场，颓败的气势竟然弥漫开来。 杜文焕愕然，他双目圆睁，看着他带兵打仗几十年从未见到过的反常事件，“这是为何？” 世间竟然有这样悍不畏死，有这样斗志高昂的队伍。 他们哪里来的斗志，灶王许以重利？ 可是那灶王哪里来的那么多‘重利’？ 杜文焕眼中闪过一抹迷茫，他似乎想起了这段时间听到的灶王传说。 凡是灶王治下，有功劳者皆能成天兵，天兵者，食天禄，一日三餐，白粥榨菜茶叶蛋和皮蛋瘦肉青菜粥。 ‘宁当天兵，不当皇帝。’ ‘拼一时之命，享一辈之福。’ 这些曾经的所闻还有眼下战场的纷杂让这位总兵耳朵里面不断地传来嗡鸣之声，让他有些看不清楚战场的局势。 甚至不知晓该如何去指挥，被杜文焕给予厚望的西线精锐不是对方一合之敌，东线就更不用多说，南北的援军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效果，反而让敌方的军队斗志变得更加高昂。 “总兵，逃吧，我们败了！” 直到艾穆的声音在杜文焕耳边响起，杜文焕方才如梦初醒，兵败如山倒，周围的明军已经慌乱起来。 西线的敌人已经突破到近前，那些手持巨大长刀的兵卒狰狞的撕碎他们的防线。 东线上的敌人亦是如此，那身披重甲的高大身影一样拿着长刀挥舞，所过之处兵卒皆是亡命奔逃。 差距太大了。 这些明军本就是东拼西凑凑出来的省内军卒家丁，而他们面对的是‘大刀已经饥渴难耐’的天兵和民兵。 “撤” 杜文焕嘴唇哆嗦颤颤巍巍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令兵将消息传出去，明军宛如泄洪一般，他们早就不想打了，他们就没想打，寻常剿匪哪有这样的。 都是他们像模像样的追击一阵子，等到对方逃离上级管辖的区域以后，他们就会被调回来，这就算是打完了，得胜了。 眼下却要拼命，那些人看见他们如同杀父仇人一般，红着眼睛喘着粗气，一些人甚至被枪捅到了还要挥舞手中武器拉着他们下水。 这简直就不是战场，这是地狱。 “我们投降，投降。” 一些明军直接跪倒在地上，丢盔弃甲，投降是常有的事情，在明末，农民军军队里面就有很多或是投降，或是兵变的明军，这些明军也是农民军的中坚力量。 他们惊恐的盯着那些挥落的刀，在他们眼前却停下来。 这些兵卒愣了一下，“不杀我们” “别傻了，我们不杀投降的。” “现在拿着武器跟着我们走，就算是灶王的兵了。” 那人说道。 闻言，逃兵们低头看着地上的武器，明军已经溃败了，跟着灶王或许能活。 能活就好，他们想不了太长远的事情。 他们拿起地上的武器，跟着灶王的兵，宛如洪流一般席卷。 明军仓皇南逃北逃，剩下的要么投降，要么被杀——他们太犹豫了，跑得慢，又不投降，自然被求功心切的兵卒杀死。 “灶王军大胜。” “明军大败，伤者逃者降者不计其数，总兵杜文焕带着艾穆和残兵逃窜。” 坐镇延安的杨鹤听到这个消息，悬着的心终于起飞了，他双目无神望着东北，那是京师的方向，他有何颜面面对圣上，圣上若是得知，该如何裁制他，杨鹤一口老血吐出来，直接昏死过去。 众人皆是大惊。 ------------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上百马匹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 “此事不可与圣上言说。” 这是杨鹤醒来以后的第一句话，他要将这件事瞒下来。 没有任何人有异议，因为他是三边总督，只要他想，这里的消息飞不出去半点。 我们无从得知这个清官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正如他人评价的那样：杨鹤素有清望，然不知兵，流贼之肆毒也，祸始于杨鹤。 杨鹤依旧在继续奉行他的：“元气理论，颐养元气，和平招安。” 只不过刘振华似乎被他忽视了。 就用现代的话来说，便是小病不用看，大病看不了，就是养着。 刘振华也得益于杨鹤的政策，拥有了大量修生养息的时间。 经过上一次的战斗，刘振华的天兵数量终于突破了一千，而民兵的数量则是膨胀到了六千。 上一次的战斗死了十个天兵和一百三十民兵，而对方伤亡八百，投降上千，若不是刘振华阻止队伍继续追击，这个数字还要翻上一番。 那些民兵大多是西线的新兵。 一冲杀起来就乱了方寸，如若不然死伤数量还要更少。 所有死伤的民兵和天兵都葬在了张家窑洞，那里算是刘振华来到陕西以后第一个盘踞的地方。 “天开始凉起来了啊。” 刘振华走出房间，一阵凉风吹来，眼下已经将近十一月，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小冰河期的影响，刘振华感觉这个温度十分反常。 这一个月过的十分安宁祥和，当然，仅限于刘振华这里，他刚挫败了朝廷派出来的三边总督。 之后半个月的时间刘振华几乎都在备战，声望全部换成了武器和弩，以至于刘振华的弩手已经超过了一千，因为那可是三边总督啊，节制三省的三边总督。 刘振华感觉将其挫败以后，朝廷怎么也得恼羞成怒，视他为心腹大患，派出来大军围剿，但是出乎意料的，朝廷那边出奇的安静，就连杨鹤那边也是出奇的安静，延安几乎没有出兵，除了城墙上的守备越发森严以外，没有任何动静。 “不应该啊。” 刘振华不止一次的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因此他几乎停止了宣传队的工作，收回了在外除了侦查员以外的全部兵马，但是事实证明刘振华多虑了。 整个陕西就他这一片安静的很，其他地方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比之前更多的起义军冒了出来。 各种王，各种名头义士。 这都归功于刘振华，挫败了朝廷的上万兵马，让处于饥饿和困境之中的人更加有了勇气起事。 换个朝廷的说法那就是，民不聊生，皆是坐地为盗。 眼下陕西的局势，王嘉胤，高迎祥，王二，在北方，接连攻克黄甫、清水、木瓜之后，又攻占府谷，盘踞在陕西最北。 贼首神一元攻占了新安、宁塞。 安塞就在延安西北，距离延安很近。 而刘振华则是盘踞在延安东，依旧是延长和延川两地，不过若是论辐射范围，刘振华的实际领地还要再往东，一直到了黄河边上。 值得一提的是，刘振华在今日凌晨声望刷新的时候已经将人数上限再次提升一番，让他天兵数量上限提升到了五千，这也就意味着刘振华日收已经达到了四万五。 “灶王，您找我。” 杨立超从院子外面走出来，他的手上还托着一件新衣。 “这是什么？” 刘振华看着杨立超手中的衣服问道。 杨立超笑了笑，朝着门口看了一眼，“方才在门口遇见了赵小姐，托我给您带来的，还让我给您说天冷了多穿些衣服。” 刘振华脑海中浮现出了赵家的那两个女人，他有些日子没见过那两个女人了，不过仔细想想，刘振华和她们二人的交集也确实不多。 刘振华给了张亮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将衣服接了下来。 “跟我进屋吧，给你说一个好消息。” 说着刘振华朝着房间里走去，杨立超紧随其后，进入房间的时候还将门给带上了。 “.” “给你个骑兵连连长当当怎么样。” 刚关上门的杨立超听到这句话，顿时眼睛一亮：“好啊。” 他连忙应了一声，他几乎可以说是日思夜想。在马上纵横驰骋沙场，但是前面两个月的战斗几乎都没有让他上马，因为骑兵若是不成规模，那甚至还不如步兵呢。 眼下刘振华终于想起来还有骑兵这个事情了。 “好，那你去挑选一百伱觉得适合当骑兵的人，然后明日午时在城东门外的场地上集合。” 刘振华现在一日能有四万五千的声望，能够一日获取四十五匹战马。 算上他今天剩下的声望刚好能够兑换一百匹马。 足够组建一个骑兵连。 “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所以放出来消息，明日灶王要在城东门外施粥。” 一次性变化出来上百匹马，这种大手笔怎么能不在人前显圣一番呢。 若不是此地距离延安太远，刘振华都想在延安城门前人前显圣一番了。 “等日后有马匹了再去。” 刘振华心里面想了一下。 一百匹马突然出现，可比那些白粥榨菜出现要显得壮观直白的多了。 到时候在延安城城门面前来上这么一下，城墙上的守军不能说直接投降吧，最起码也会在心里面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等到时候刘振华若是攻打盐，这些东西都是埋下的种子。 “好！” 杨立超用力点了点头，他日后终于不用再下马战斗了。 终于能够实现他的马上驰骋将军梦。 “嗯，基本没别的事情了，”刘振华道。 “那我就去准备一下，挑选百人去了，”杨立超拱手说道，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去。 “等等。” 在杨立超刚准备开门的时候，刘振华将其喊住。 “还有什么事情吗？灶王。” 杨立超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来。 “日后要知晓，有些东西不是说捎带就能捎带的。” 刘振华轻声说道，“好了，下去吧。” 杨立超闻言身上顿时出了一愣，他拱手应了声是，随后拉开门走出门外，将门掩上。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以后，杨立超静下来便感觉身上出了一阵冷汗。 他原本以为刘振华多少对赵家那两个女人有些意思，因此顺路做了个好人。 眼下明显是因为这件事情惹得灶王不快了。 “日后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杨立超在心中默默说了句，在灶王辉下做事，只需要老老实实办事就可以。 想到这里，杨立超忽然记起当初任卓越做过的事情，他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看来这种事情也不是谁都能办的，需要点天赋啊。” 他朝着大院门外走去，刚出门便见到了守在门侧的赵婉容。 “杨连长少爷他收到了吗。” 赵婉蓉看起来有些紧张。 “这哎，”杨立超本来想说些什么的，但是想想刚才刘振华的话，他觉得还是算了。 看着眼前的赵婉蓉，杨立超道了一句；“赵小姐，若是你以后有什么东西的话，还是亲自送给少爷比较好，不要委托他人代劳了。” 杨立超说罢这句话摇头叹息着朝着天兵营房走去。 独留下赵婉蓉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在看了眼前的大院儿许久以后赵婉容这才离去。 “灶王明日又要施粥。” 这个消息传了出来，灶王偶尔总会在一处地方施粥，对比那些天兵餐，这些白粥虽然并没有那么浓稠，但是依旧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每次城中百姓几乎都会到场。 这一次也不例外。 很早的，城东便站满了人，人山人海的样子，眼下延川县单单是城内就有上万人。 这还是不计那些被刘振华差遣走，去自己村里种红薯的那些闲散汉子，若是算上那些人延川县城内的人口还要再多些。 人一过万，无边无际。 乌泱泱的人排在十个粥棚面前，若是从上空俯瞰，这十个粥棚隐隐约约呈现出一个半圆形。 而在这半圆形的圆心空地，站着上百人，个个拿着红缨枪，看起来威风凛凛。 “这又是要作甚呢。” 百姓们都知晓这是天兵，眼下排队领粥，闲来无事便看着这些人。 忽然，远处有人骑马而来，马蹄声清脆，众人仔细看去，来人穿着一副青色罩衫，这种淡青色的装扮，城内也只有一人如此。 “灶王来了。” 百姓们皆是兴奋高呼。 “难不成又是有什么大事儿？” 每次灶王做出惊世骇俗的神仙举动，总会有天兵站在空地上陪衬，百姓们也都掌握了规律。 他们跪在地上高呼了一声‘灶王万岁’，等到灶王挥了挥手以后他们才站了起来。 只见到灶王来到他们前面四五十米远的地方，众人有的看不清楚的还要眯着眼睛。 “灶王要干啥。” “不知道，当是大事儿。” 百姓们小声议论着。 只见到灶王双手托举，百姓们知晓这是灶王‘前摇’，个个聚精会神。 下一秒，空地上出现上百马匹，马儿嘶鸣，姿态各异。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灶王爆改弼马温，东渡黄河取永和 马儿不安分的打着响鼻，有些还甩着蹄子，似乎下一秒就会百马齐奔。 虽然神态动作各异，但是这些马匹高矮胖瘦几乎一模一样，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样的雪花，但是有一百匹长得一样的马。 百姓们满脸愕然，这一次倒不是震惊，毕竟神仙爷做出来的让他们震惊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出现数百匹马倒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但是，为啥会是马呢。 灶王爷爆改弼马温? 百姓们又是跪在地上一阵欢呼，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也不知道该是去喊灶王还是喊弼马温。 不过他们想了一下，还是灶王吧，毕竟是神仙，变出来点凡马也不能够说人家改行了。 “灶王万岁！” 天兵和百姓们高呼着，那被挑选出来的一百人骑上马匹，手持红缨枪看起来威风凛凛。 “给这些马匹再买些甲，岂不就是铁浮屠了。” 刘振华笑眯眯的盯着这些马匹，他总算是理解了以前的人看到好装备时候为什么都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这看着自己的手下兵强马壮，谁不高兴呢，武力在后世可能意味着赔多少钱和进去多少天，但是在现在兵荒马乱的年代，武力就意味着一切，权利金钱美女当然，将美女和这两个放在一起多少有些不合适。 一天四十五匹马，这是多么恐怖的数字。 “骑兵连！” “有！” 众人高声呼和到，上百马上百人，他们手持红缨枪夹于腋下，随着一声令下，马匹冲锋。 百马齐齐冲锋，已经颇有几分惊天动地的味道，也不知道若是成千上万匹马一同冲锋该是怎么样的场面。 “若是我有五千重骑兵，被皇上发现” “若是给诸葛亮一把无限子弹的ak” 刘振华脑海中浮现出以前的沙雕网友的各种如果。 不过眼下，刘振华觉得，他已经可以将某些如果实现，五千重骑兵，也不过就是半年的时间——半年用来购买马匹，半年用来装备马匹。 五千重骑兵，不能说是横扫明清吧.毕竟明朝还有关宁铁骑，但是最起码刘振华也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不能去延安城装逼了。” 刘振华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变出来食物，在延安城杨鹤面前装逼，对方或许以为是能人异士，倒是还没有那么重视，毕竟刘振华感觉对方似乎是已经知晓了这一点，崇祯皇帝似乎也没有将他太放在心上。 但若是他变化出来上百马匹难以想象，杨鹤看到以后，在将这件事上报给崇祯皇帝，刘振华估计后者会将全国所有能够调动的兵力前来围剿他吧。 毕竟马匹太重要了，能够变化出上百马匹，而且还是一个起义势力，又是在陕西，这不今早掌握在手中，岂不是相当于直接让辽人越过九边占领了陕西，并且还是一个实力会不断增加的辽人。 若是将其掌握在自己手中，那北方游牧民族的优势岂不是荡然无存。 他们大明将拥有无穷无尽的马匹。 这对于崇祯来说有着太大的诱惑力。 “拓张一番，巩固领地，”刘振华朝着远处眺望，他看向了清涧县，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拓展领地了。 周围的那些起义军大部分人的地盘都要比他多出来不少，他灶王倒是有些显得势小。 清涧县位于延川县北，比延川县要小上不少，不过刘振华看中的也并不是其县城大小，而是拿下其以后辐射的地盘，人口。 “安塞在延安北边，我记得那边也有一个义军盘踞。” 刘振华脑海中浮现出看过的的地图，杨鹤所在的延安现在可谓是四面皆敌人，周围的县城也没有办法为其提供丝毫帮助。 回到县衙内，刘振华铺开地图，延川县四周清涧县和永和县没有被打下来，若是两地落入刘振华手中，延川县将会处于四面拱卫的状态。 “灶王！” 任宏利，杨立超等人陆续进入县衙内，他们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 “这次喊你们来只有两件事情。” 刘振华目光环视房间内的众人，皆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第一，天兵眼下已经有了上千人，因此，任命任宏利为一营营长，赵世通为二营营长，空余出来的官员选拔按照手下军功来定。” “多谢灶王！” 任宏利和赵世通跪倒在地上，他们的眼中带着欣喜，这才过去一个月就又是官升一级。 任宏利甚至感觉他都没有做什么事情，躺着就升官了，这可真是那什么.平步青云。 “第二个事情，任宏利带着一千五百民兵，配备弩五百，去拿下清涧，记住，城前以弩手开路，破城后让民兵们动手，你这个团长就先带带民兵吧，今日便整军出发。” 刘振华有意培养民兵，眼下天兵数量上限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足足有四千的空缺，这些空缺都是在浪费刘振华现有的粮食，肯定要赶紧提升天兵数量。 “赵世通带着一千五百民兵，一千天兵，随我跨过黄河，到山东去，直取永和。” 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要去永和县，来到永和县以后就算是山东的地界，要直面耿如杞一家了，历史上这人手下也算是兵强马壮，崇祯二年，京师面临困境，耿如杞便带着五千兵去支援京师了，只不过，因为魏忠贤余党的原因，耿如杞被迫多次变更驻地，并且兵饷也被拖欠，手下兵卒直接哗变了，向西而去，变成了流寇。 因为对耿如杞的尊重，刘振华将天兵都带出来了。 就是怕他拿下永和以后，那山西巡抚直接带五千兵卒攻击他。 “遵命！” 任宏利和赵世通拱手说道，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终于又打仗了，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闲的手痒痒。 杨立超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身体也有些不安分。 “你也跟着。” “遵命！” 杨立超终于舒服了，脸上露出喜滋滋的表情，他的骑兵连终于成立，还没有经历过任何战事，眼下终于有机会跑马。 “伱再挑出来两百人吧，作为骑兵预备。” 这次的路程恐怕不会太短，到地方以后刘振华估计能够摸出来两百骑兵，届时刘振华便拥有三百骑，刘振华暂时不打算为其配备重甲，毕竟一个重骑兵周围要跟着很多随行，平时和战前行军，重骑兵都是不带甲的，毕竟即便是战马也无力负荷，需要旁人负载，到了战时再披上甲冲锋。 “遵命！” 杨立超拱手说道，纵马驰骋就在当下，他的手下骑兵自然越多越好。 “灶王，门外赵主簿求见。” 门口张亮忽然说道。 “哦，让他进来吧。” 刘振华道了声，不知道赵世成来这儿要说什么。 赵世成大步走了进来，拱手尊敬的喊了声灶王。 “直接说吧。” “灶王，延川和延长城中粮食最多只能够吃一个月了。” 刘振华闻言皱起眉头，不过细细一想确实如此，毕竟他们已经有个把月没有粮食进账，平日里民兵用度，以粮抵工，再加上登记放粮，这些操作下来粮食用的飞快。 眼下还能支撑一个月的时间已经不错。 “一个月的时间，红薯也该成熟一批了，到时候留一些作种，剩下的都可以当粮食。” 刘振华道。 城外还有延川延长两县附近的田地里面红薯皆是长势喜人，平日都会有一些百姓自发的巡逻。 眼下算算时候也该成熟，赵世成点点头，对灶王说的这些红薯产量极高深信不疑，“我明白了。” “另外，再让人来领些红薯苗再种植一批，”刘振华觉得他很有必要传授一番用地窖来囤积红薯了。 “遵命。” “好了，都去准备吧，明日便整军出击，大军不在的日子里面，城内加强戒备。” 刘振华怀疑崇祯皇帝知晓他的事情，并且相信，恐怕就是因为群众里面有坏人。 当初大红狼王左挂和飞天虎三人也派出来了不少的奸细渗透进来想要夺城。 不过以眼下两县的凝聚力刘振华感觉就算是有人想要趁着他不在造反夺城，百姓也不愿意。 房间内的众人陆陆续续散去，刘振华朝着窗外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打到京师去。” 崇祯皇帝收回目光，他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低头看了眼桌子上摆着杨鹤的奏折。 “神一魁，王嘉胤，点天灯，等賊首已经尽数归降，延安周边日日施粥，百姓皆是称赞圣上皇恩，唯灶王，盘踞延川之地，臣以重兵围之，城内百姓愈发反对灶王之能，足以见得，灶王只是江湖能人异士，所变之食物不过足千人食。” “我大明乃大国，百姓千万，然灶王仅有一人，可随军做伙夫，许臣三月，定破城，拿下灶王，为贺岁之礼。” “千人，已经是不少，千人行军，消耗的粮食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若是有他随军出击，最起码军队无论走多远都不需要担心粮食问题。” 崇祯皇帝这点眼界还是有的。 “希望真的如同那杨鹤所说，可以献上灶王作为贺岁之礼吧。” “阿嚏，”刘振华骑在马上，裹了裹衣衫，他揉了揉鼻子朝着四周看去，陕北之地更加荒凉了，伴随着秋风，隐约有些萧瑟之意。 地上偶尔可见白骨点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饿死的人，不过刘振华可以确定应当是在他打下延川之前。 队伍准备东渡黄河，当然，也不能说渡，陕北大旱，黄河断流，崇祯年间不止一次的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马蹄踏上河底干裂的土地，隐隐约约陷下去了几分，仔细看去，泥土深处还有些湿润，若是往下挖一些说不得会渗出来点儿泥水。 刘振华知晓，他们出兵的消息估计已经被杨鹤得到了。 不过那位三边总督似乎选择了忽略战术，刘振华就算是分兵两路，一路进攻清涧一路进攻永和，那杨鹤也不敢动弹分毫。 “賊首神一魁在安塞，”杨鹤咳嗽两声，看着地图，安塞在延安北，“灶王又出兵了，依旧是兵分两路。” 杜文焕脸色有些难看，又是兵分两路，和上一次一样，那灶王要干什么。 “总督，不若将目光放在安塞，”杜文焕给出建议。 “善，”杨鹤点了点头，他也不想管那灶王，管不住，上一次的战斗已经让他有些丢尽了脸面，以至于陕北的賊首私下都在言朝廷式微，甚至拿不下灶王。 必须要有一场胜仗，拿下一个贼首，来挽回他丢失的脸面了。 便从那距离最近的神一魁动手比较好。 “你去领兵五千，拿下神一魁，带其来见我。” 杜文焕应了一声，他也憋着一口气呢，必须要找这个神一魁撒出来。 杨鹤心中浮现出一抹忧虑，他想到了灶王，旋即又咳嗽两声，他病了，或许因为天气，但杨鹤觉得，当是对灶王的恐惧。 近些日子，他无一日不在多凶多惧之中，并且“愈病愈忧，愈忧愈病，朝露微躯，何能自保”。 杨鹤生怕，刘振华会率领大军攻打延安，他不认为，自己能够守下延安，他庆幸，那日战斗他没有亲自去，否则说不定会被俘虏，落在刘振华手中。 一个堂堂三边总督被贼寇俘虏，他杨鹤有何颜面去见先祖。 神一魁有个兄弟，名叫神一元，两人一人在安塞，一人在新安边营，两人策应，神一魁的手下大部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而神一元这是哗变的兵卒。 听闻朝廷三边总督出兵围剿他，神一魁大惊，原本以为杨鹤已经被那灶王吓破了胆子，眼下竟然还真的敢出城了。 “北走，寻我兄弟去，”神一魁作出决定，他们可不像是灶王固守一地，他们最大的优势是流动性，打不过就跑。 或许也只有灶王能够正面硬刚朝廷军队了，虽然都在传朝廷式微，但是朝廷来了没有一个賊首敢原地顽抗。 杜文焕扑了空，无奈记：“大捷，缴粮千石。”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恭迎将军黄富贵，审时度势刘县令 永和县在山西省西南部、黄河东岸、吕梁山西麓，西邻陕西省，县辖两镇，六乡。 刘振华大军过境，自然瞒不住在这些乡镇里面的巡检，他们不知晓来到这里的是哪一伙人，但是知晓这是‘贼寇过境’了。 消息先是到了永和县令那儿。 县尊刘志知晓以后，立刻下令紧闭城门，这段时间总有流寇过境，不过大多都只是为了躲避陕西省兵卒的追杀，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重新回到陕西。 “不必惊慌，少则一日，多则两日，这些贼寇定然会离去。” 刘志捋着胡须说道，陕西境内民乱已经持续了快要一年，那些流寇基本上都宛如老鼠一般到处流窜，这一次也不例外。 “可是，县尊大人，这次的流寇似乎不一样.” 巡检王富说道，他的脑海中回想起了那批人，“那些人以骑兵开路，骑兵皆是手持红缨枪，看起来煞是威风。” “骑兵？那叫做骑兵，倒不如说是马匪，那红缨枪，估计是劫掠了一些地方的兵库，将其拿在手中，沐猴而冠罢了，徒有其表，没有真本事。” 刘志皱起眉头，对于巡检王富颇有些不满，一些流寇也当的起骑兵二字？ “县尊.” “不必多言，募集四百乡勇于城上，那些流寇眼见事不可为，自然会退去，”刘志说道。 王富大惊，四百乡勇，“县尊，对面可是足足有一两千人，我等四百乡勇，是不是少了些。” “县中财政吃紧，无粮无钱，那些大户又不肯开口，募集四百乡勇已经是极限，”刘志对于王富更加不满，一而再的插嘴顶撞，一些流寇就让他一个九品巡检吓破了胆子，成何体统。 “就这样吧，你且去准备，另外，差人去将这个消息上报巡抚。” “下官知晓，”无奈，王富只能够点头应允。 一番思索以后，他决定自己将这个消息带去大同府，“听闻流寇过境，鸡犬不宁，杀官杀民杀富。” “日后若是县尊追责.倒也无法追责了。” 他纵马而去，王富可是亲眼看着那些流寇过境，四百乡勇，再加上永和这个低矮城墙，拿什么去抵挡流寇呢。 届时城破，城中官员将会大户无一幸免。 “这一路走来，几乎是十室九空啊，”刘振华坐在马上感慨道，灶王的消息黄河这边的人倒也算是有所耳闻，但是皆是抱着观望的态度，不过在他们宣扬灶王之名前，那些得知消息的百姓早早地就逃窜了。 起义军大部分的名声已经不太好了，毕竟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单纯的像是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到越来越像是贼匪和流寇，怪不得明末起义的那么多，几乎如同过江之鲫。 但是最后只有闯王一个攻入北京，干成了事儿，若不是被清朝赶出了京师，恐怕闯王也会成为一个平民创业的典范。 关键就是后者最起码宣扬的思想是‘闯王来了不纳粮’，算是得了民心，让老百姓不至于听到了后者的名号就四处逃窜。 骑兵率先折返，刘振华的骑兵已经达到了三百人，他们已经到了永和县外，若不是此处沟壑颇多，早一日便该到达了。 “灶王，永和县乃是土垒城墙，城墙低矮，不过丈高，上方并无太多守备。” 杨立超汇报了永和县的消息。 刘振华颇有些意外，陕北民乱闹的这么厉害，永和不应该增加些防备吗。 看看陕西那些县城，但凡是个稍微有点城墙的县，都是县尊带着乡勇严防死守。 眼下这永和估计已经得到消息竟然还不好好准备。 按照历史来讲，山西省一直到了崇祯二年才有流寇过境，不过刘振华蝴蝶振翅早早的让陕北民变四起，否则现在山西估计还没有“过境”这么一说。 刘志让四百乡勇守城已经算是给足了尊重。 刘振华倒也乐得见到这一幕，不过他要考虑的可就是拿下永和以后该如何防守了。 毕竟城墙低矮的话，对于守方来说着实不利，“大同府得到消息再出兵，估计也是十天八天的事情。” 刘振华心中合算一番，十天八天以后刘振华估摸着骑兵得有八百。 到时候也不怕对方派兵来攻城，骑兵出城配合步兵，两千便能抵五六千。 大军前行，很快便来到永和县外。 永和县治下的另一位巡检见到城外出现的马匹和整齐的方阵以后人都傻了。 他盯着那规模庞大的方阵有些失神，“这这是流寇？” 他们一面城墙上也就上百人，永和县城墙高一丈，宽六尺，周长只有六公里。 如此小城拿什么抵抗人家这种规模的大军。 募集而来的乡勇一个个都在打退堂鼓，根本就没法打。 巡检黄富贵见状，他知晓，这县城已经没有必要守下去，于是他来了一个骚操作，他在城墙上振臂一呼，“义军来了，何人同我一起开城迎义军。” 说着，不等有人反应，他率先朝着城下而去，那样子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黄富贵来这么一下，城墙上的一些乡勇反应过来，纷纷跟着黄富贵的脚步跑下城墙，一些比较着急的甚至直接从一丈高的城墙上跳下去，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以后便跟着前面人的脚步来到了城门后，这城门比普通大户家里面的大门好不了多少。 像是这种城门单单是靠着人多就能够撞开，甚至不需要攻城车。 黄富贵打开城门，率先跪倒在前方的土路一侧。 刘振华骑着马看到了主动打开的城门和涌出的乡勇。 他顿时面露莞尔之色，这人倒是从心，刘振华已经发现了，这世界上有太多识时务的俊杰了。 不管是最开始的张苟，又或者是后来的王吾，以及现在的这个带头开城门跪在地上的人。 刘振华骑马走在最前面。 “恭迎将军至此！我等迎接将军，荣幸至极啊！” 黄富贵五体投地，高呼道，后面的乡勇也是跟着纷纷高呼“恭迎将军”。 “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刘振华问道。 “卑职黄富贵，永和县人，职巡检。” 黄富贵头也不抬，谦卑地说道。 “不错，很有眼色，”刘振华赞赏道。 “将军说笑了，卑职原本愿携城中乡勇死守，谁知观将军气度，被将军折服，故携城墙上乡勇来此跪迎将军。” 刘振华乐了，这放在皇宫割下二弟，多少也是个当红的太监，这嘴儿巴拉巴拉的。 “带人去县衙将县令捆来，可办得到？” 刘振华问道，这小子多少是个墙头草，当个乐子看还可以，不能够因为他主动投降便许以官职。 “办得到，卑职绝不辜负将军心意，卑职这就带人将县令捆来。” 说着黄富贵站起身来，对着后面同样跪地的一众乡勇们喊道，“谁愿与我一同将县令捆来！” 这些乡勇知晓，义军说是义军，一个不高兴就可能将他们屠戮，对比招惹这些义军，招惹县令明显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一呼二十应，黄富贵带着二十人朝着县衙冲去，永和就这么大，很快一群人便冲到了县衙内。 刘志还在喝着茶水，就见到黄富贵带着二十百姓冲入县衙。 “哦？那贼寇这么快就退去了？不过你带这么多人干什么？” “县令刘志，将他抓起来。” 还未等刘志多说，黄富贵背后的二十人一拥而上。 “你们要干什么！伱们这是造反！是从贼！要杀头的！” 刘志高呼。 不过没人理会，将其扭送到了刘振华那里。 见到这些流寇竟然有如此多精骑，还有如此严整的队伍，刘志顿时知晓了，为什么这黄富贵要从贼了吗。 换做是他他也要如此。 “你” “本尊乃灶王，”刘振华道了声。 这句话让周围的乡勇纷纷议论，他们倒是听说过灶王的名头，从西边传过来的。 眼下竟然来到了他们这里。让他们印象最深刻的便是灶王分粮分田了。 一时间都不用有人带头，乡勇们皆是纷纷跪地，“恭迎灶王！” 他们高呼道。 刘志面色惨白，他自然是知晓灶王的。 杀延川延长两县县令，大败朝廷三边总督之军，可以说是无法无天之辈。 想来他就算是募集一两千乡勇也无法抵抗这厮。 不过最关键的是，他可能要死了。 “你可愿意在本王治下做事？” 刘振华问道，他已经打听了一番这个县令，平日并没有鱼肉乡里，倒也算得上清正廉明。 再加上刘振华着实缺少像是他这种人才，因此才这样问。 刘志面色变了变，他感觉若是不从贼的话下场很有可能是死，但是他可是一县之父母官啊，是大明王朝的官员，刘志一向自诩忠臣，忠臣岂有侍奉二主的道理。 “刘县令，官员是百姓的官员，可不是大明的官员，你要知晓，在哪一片天下，百姓才能活得更好。” “况且，活着的官才是官啊。” 刘振华的话在刘志耳边响起。 后者顿时泄了气，古往今来像是那种宁死不屈的官员很多，但是像是刘志这样的有更多，审时度势一番以后，刘志只得道了声，“卑职，愿在灶王治下继续行所能之事。” “这才对，”刘振华笑眯眯的看着这人，“杨立超，差人送刘县令去延长，他以后便是延长县令了。” 刘志闻言，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那股子负罪的感觉少了不少，正如刘振华说的，他是百姓的父母官，不是大明的官，既然依旧是做县令，在哪儿做不是做呢。 “多谢灶王。” 从县令到主簿，几乎所有的永和官员皆是被刘振华收编，而城中大户则是被刘振华扎了起来，这些人里面没个好人，也怪不得这个县令只凑出来了四百人，实在是没人帮扶，这些铁公鸡不愿意出钱出粮。 至此，永和县不费一兵一卒便落入刘振华手中。 而另一边，任宏利带着他手下兵卒也开始了攻城，清涧的守备比永和没有多多少，主要便是，王嘉胤等人在北上的时候顺路将清涧劫掠了一番，眼下任宏利至此，五百弩手端着神臂弓朝着城墙外面一站，一轮弓箭下去，城墙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人了，当然不是死了，那些人在见到有这么多的弩手以后便跑下城墙。 一个个打开城门高呼：恭迎灶王。 所有兵卒皆是露出失望之色，只能说一句就这就没了。 拿下两县之地，不费一兵一卒，这谁敢想。 清涧县令刚刚走马上任，他知晓灶王性格，善恶分明，因此心中毫无负担的便带着县衙上上下下投降了。 笑话，朝廷上万大军都没有对付得了灶王，更何况是他这个小小县城。 至此，永和清涧算是落入刘振华手中，拿下两城，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赶路上面。 消息被刘振华知晓，他顿时哈哈一笑，“若是日后那些县城皆是如此多好。” 县城可能如此，但是府城就不一定了，刘振华眼下还没有拿下任何一个府城，他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放在了延安上面。 只是延安有三边总督杨鹤，这个人在刘振华看来和吉祥物差不多了，毕竟这人在，刘振华才算是拥有了个把月和平发育的时间。 若是拿下延安，这人该如何处置，一番思索以后，刘振华决定暂时不动他了，他将目光放在延安四周。 拿下延安四周县，延安就会成为一座孤城，“朝廷一日不撤去这个三边总督，我就多一日发育的时间。” 刘振华默默盘算，最多下年春，他就能够拥有和大明王朝正面斗争的实力。 到时候就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眼下好要靠这个三边总督遮掩。 “暂且安生一段时间，然后拿下延安周边。” 刘振华作出决定，先将永和的地盘巩固一番再说，他不像是那些流寇，打下县城劫掠一番以后就跑，他是真真切切要将这个地方打下他灶王的烙印，让这里彻底成为他的地盘！ ------------ 第一百三十四章 耿章光和耿如杞 “禀巡抚，陕西流寇过境，其名曰灶王，将永和县攻下，永和巡检开城投降，县令刘志从贼，贼寇竟在修缮城墙，看样子打算长久将永和占下！” 一小卒跪地禀报永和县传来的消息。 耿如杞皱起眉头，前些日子那永和县巡检王富刚将消息上报于他，永和县有流寇过境，眼下永和上下竟然直接投敌，文人的骨气在哪里。 他耿如杞眼睛里面容不下沙子，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不给魏忠贤雕像跪拜的事情被人诬陷贪污六千三百金，而差点被秋后问斩了。 王富站于堂下，本来今日被耿如杞召来询问详细，却听到了县城上下全部投敌的消息，而且那一股流寇竟然是灶王，他听说过灶王的名头，朝廷派出去的三边总督率领万人都没能够奈何灶王。 不过眼下灶王流窜到了山东，看来那三边总督还是有些成效的。 “早知道我不出城，直接投降了。” 王富有些欲哭无泪，早知道那县令还有上下县衙官员都这么‘齐心’他就不出逃了。 “王富，你再告诉本官一遍，那灶王多少兵马？” 巡抚问话，王富赶忙正色道：“禀巡抚大人，那灶王拥有两百骑，人两千上。” “武器精良，却几乎不见带甲之兵。” “两百骑兵，两千多人，武器精良，没有甲胄。” 耿如杞捋了捋胡须，这些配置和以往的那些流寇基本上相似，马是抢来的，兵器是抢来的，这片大地上从来不缺少兵器，在这里私藏甲胄是死罪，但是私藏兵器没有太大事情。 也没有私藏兵器这么一说，一般的地主家中就有不少刀兵。 让耿如杞意外的是，这股流寇似乎不打算走了，要驻扎在永和，你说你驻扎一个比较富有的县城也就算了，那永和是什么地方，一个巴掌大的小县城，城墙土垒，没有一丈高。 为什么要进驻在永和，流寇流寇，不应当再赶回陕西去吗？ “难道是京师派出去的三边总督起了作用，流寇不敢回到陕西去？” 前些日子倒是听陕西那边传出消息，三边总督杨鹤，派总兵杜文焕率领万人战灶王于延川，但是最后结果并不太好，具体怎么样倒是不得而知。 不过眼下这灶王流窜过境，很明显是被打过来的。 看来传言有些虚假，或许是那些流寇为了壮大自己声势而传出来的。 “差人去延安，就说灶王拿下永和，本官会出兵将灶王赶至陕西边界处，望总督能配合扇西之兵将这股流寇彻底剿灭。” 那股流寇算是在陕西最为势大的了，要知道流寇流寇，乃是流动的贼寇，这些贼寇往往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眼下流寇来到永和，还进驻永和，他只需要差人出兵将其往陕西边境赶，双方夹击之下，定然有机会将这股流寇彻底剿灭，抓住贼寇灶王。 这些时日便纠结兵马，等到时机成熟便前去永和拿下那灶王。 巡抚府。 “爹，为什么有传闻说那总督率领一万大军战灶王于延川城前最后却败了，而且在这之前，还曾经率领大军攻城，一样败了，而且还是惨败。” 耿章光一身常服，腰间带着一把看起来十分古朴的剑。 “朝廷上万兵马，怎么会不敌区区流寇，历来剿匪，往往都是官兵所致，流寇望风而逃，那些流寇能够占下一县之地，仅仅只是因为欺县城无兵。” 早闻陕西民变四起，他曾经在陕西做过参议，在耿如杞看来，民变易于镇压，只要打压一部分，救济一部分就可以解决，而当下首要之事，还是北方辽人，应当以守边为上，修塞垣，缮战垒，铲山堑谷。 不过眼下那灶王流窜到他的地界，他也不能够坐视不理，只能延缓边塞之事。 见到父亲这样说，耿章光也没有办法。 “伱不去继续研读书籍，来这里作甚？” 耿如杞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直，藏不住事情，有些像是他，想到这里，耿如杞有些欣慰。 “有什么事情便直说。” “额，爹，那我说了，您可别揍我，”耿章光嘿嘿一笑，他挪了挪凳子，坐在了他老爹旁边。 “我还听说，那灶王，有变化莫测之能，能变出来粮食，那手下兵卒都叫做天兵。” 耿章光挥手，在他爹面前晃了晃，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耿如杞撇了儿子一眼，“这两个月你游历周边，就听了这么些事情？” 前两个月耿章光说，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因此带着随从四处游历。 耿章光讪讪一笑，“爹，我路过合乡，那里的百姓皆是称赞灶王之名，说他分粮食分田地。” “这两个月没有打你，我看你是皮痒了，不管他再如何，我们都是大明的官，而他是贼，是寇，我看，你这两月的游历，是将你的脑子游傻了。” 说着，耿如杞就要站起身来，手还朝着桌子上摸去，那里有一把戒尺。 “诶诶诶。” 耿章光连忙站起身来，早一步将戒尺拿走，他看着老爹，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爹说正事儿，您这次剿匪要派谁去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 耿如杞坐回到椅子上。 “爹，我也想随军出征剿匪啊，读万卷书” “打住，我看你是单纯想要见识一下那灶王，修缮边关的时候也怎么没有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呢。” “哈哈，还是爹了解我，怎么样，爹这次准备派谁去，”耿章光上前两步，伸出两只手不断的锤着耿如杞的膝盖。 耿如杞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这个儿子没有太多办法。 “派总兵张鸿功以勋卒五千前去剿匪，你若是跟着，切莫去上前厮杀，”耿如杞叮嘱道，他知若是不让儿子去，他耿章光也会想办法溜去。 与其让他脱离自己的掌控偷偷去，还不如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过去。 听到老爹松口，耿章光顿时大喜，连忙站了起来，满脸笑容的拱手道了声：“多谢巡抚大人。” “赶紧滚出去，那么大人了没有正形。” 耿如杞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两人这幅父慈子孝的样子已经是常态。 耿章光出了名的孝顺，历史上耿如杞蒙冤入狱，耿章光就到监狱中服侍父亲。 耽如杞被极刑处死，耿章光就写血书代父申冤，申诉父亲清白，可以说是孝心感动了整个朝廷。 耿章光朝着外面走去，脑海中没由来的想起了当初遇到的那个名为刘振华的青年。 他回到房中，将床下一个木盒子拉出来，随后将木盒打开，满是红绸的木盒子里面躺着一根笔直的铁棍。 说是铁棍，耿章光知晓，这玩意怕是什么神兵利器，这正是当初那个名为刘振华的人送给他的。 回到巡抚府以后，耿章光测试了一番这东西，就算是以驴拉磨盘碾之，也奈何不了这铁棍分毫，耿章光试遍了所有手段也无法让这个铁棍弯折。 唯一一次还是请来城中铁匠，烧红以后锤锻才让这铁棍发生了形变。 如此神兵利器，当初遇到那刘振华的时候，他手下可是人手一把。 说是从流寇手中所得，但是耿章光多少有些不相信。 只不过别人不愿意多说，他也不能够刨根问底。 “这神兵长五尺，倒是可以做成尖枪，配以木柄或是以布缠之。” “此次上阵，倒是可以拿着此神兵利器，且让那贼人感受一番这神兵的坚固。” 耿章光伸出手来抚摸这箱子里面的神兵，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这事儿他连他爹都没有告诉。 他知晓若是他爹知道的话，一番测验以后定惊为天人，然后差亲兵去将这神兵利器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师去。 “此物如此坚固，若是制成重甲，不仅仅能够抵挡刀兵，甚至可以防火器射击。” 耿章光都能够想到他老爹会如何上奏。 自从火器出现以后重甲就被淘汰了，人们都穿上了轻甲，但轻甲又防不住箭矢，因此两者总是难以取舍，眼下终于有了这种神铁，朝廷不得疯掉。 到时候又是一番麻烦事情，因此耿章光决定将事情瞒下来，那刘振华手下人手一把，而且还是往最乱的陕西去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在朝廷视野里，他这样做也不算是损害了大明的利益 “只是不知道那刘振华现在怎么样了。” 那日刘振华行色匆忙，若非如此耿章光还想和那人一同行进一段路。 摇了摇头，耿章光将那铁棍用绸缎包好，随后抱着它去找城中铁匠。 他还心心念念这这神兵为枪，这兵器的主人刘振华估计也不知晓将这神兵锻造一番，让其更适合用来杀敌。 “可惜没时间没财力，”刘振华看着商城内的钢筋，他站在永和县的城墙上，说是城墙，其实土堆更合适。 四公里的城墙，城内的房屋建筑大多以木头稻草为主，一整个破落小县城的样子。 若非其地理位置特殊，刘振华是真的不想在此地浪费时间。 “若是对方攻城，可出骑兵应对，”刘振华极目远眺，这永和县算是在众多山沟里面挑出来了一大块平坦的地方，城前五里几乎都是平地，很适合骑兵冲击。 每拖一日刘振华的马匹就会多出来四十五匹。 等到拿下永和，再以永和为跳板，最好能够拿下平阳府，这是山西除了大同和太原以外最大的城池了。 平阳府府城高大，并且还有翁城，要知道昔日刘振华打下的城池都没有这高级玩意。 虽然说这也意味着拿下城池会有些难度，但是拿下以后的收益是巨大的。 “灶王，城中无粮啊，那些地主家中粮食也不算太多，金银更是稀少。” 赵世通赶来汇报一番，永和县可谓是从上到下都是穷的，官仓里面没有粮食，那些城中地主家里面也没有多少粮食，统计出来的粮食甚至还不够永和县三千人分的。 “周围不是还有乡镇，村落，你每日带五百人，务必将周围乡镇也掌握在手中。” 刘振华的问题看似有些驴头不对马嘴，但却给出了赵世通答案。 “去吧。” “遵命！” 永和县的人口并不多，有些贫瘠，不过既然已经将其划入麾下，刘振华肯定不能说因为粮食少就少分些。 等将山西那边派出的兵马解决以后，刘振华还要抽出来一部分声望用来兑换红薯苗，明末崇祯没做到的事情，他刘振华要做到。 他这红薯面应当算是优质红薯，绝对是高产又好吃，他刘振华要让大明的老百姓都吃上这红薯。 “到了南方，还能实验一番商城内的水稻。” 刘振还目光微动，想到了让全中国人吃饱饭的老爷子。 这商城内的稻子再不济也要比古代的稻子要好，要高产。 “也不知道那杨鹤还能瞒多久。” 朝廷派出来杨鹤就是为了镇压义军，但是刘振华感觉这三边总督来了以后，陕北反而是更乱了。 朝廷若是知晓以后肯定是要问罪的，到时候若是换来明末五大狠人来，刘振华感觉他过得可能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当然，若是让刘振华和平发展到年后，谁来都不好使。 杨鹤听着下面兵卒的汇报，那灶王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永和，而且还不打算走了，就在永和进驻。 说实话，杨鹤心里面是乐意见到这一幕的，毕竟他虽然是三边总督，但是这三边可不包括山西在内。灶王这么一个大祸害到了山西去，他也不用为灶王头疼了，皇帝问下来也有理由应对。 只是杨鹤知道，那灶王野心大得很，虽然进驻永和，但是延川和延长，甚至是新打下来的清涧，他也没有放弃。 很明显是要扩张领地，这人的目标，恐怕是大明这诺大的江山。 杨鹤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眼下山西巡抚耿如杞愿意派出五千勋卒协助他剿匪，到算是一个好机会。 只是，杨鹤总感觉这剧情有些似曾相识。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要四省围剿我 昔日万人大军战于延川城门前，也是几乎同样的情形，杨鹤军大败。 眼下若非是知晓灶王野心勃勃，若是放任不理就会如同小病拖之变大病一般，杨鹤是真的不想管那灶王。 毕竟神一元和神一魁两兄弟再加上王嘉胤等贼寇明显比灶王好对付。 山西巡抚愿意配合他剿灭灶王，这算是难得的机会，毕竟山西也算是边镇重地，盘踞在大同府的巡抚之兵也算得上是精锐。 比他昔日那万人大军强大多了。 灶王兵分两路已经是绝对的事实，不像是上次一般虚晃一枪，他们完全有机会截断灶王后路，和山西巡抚设想的一般。 夹击之下，歼灭灶王一部分人马，剩下的就好对付些。 杨鹤召来总兵杜文焕和参政洪承畴商议了一番，值得一提的是，这段时间洪承畴解了韩城之围，已经展现出了其军事方面的天赋，因此杨鹤将重头放在了洪承畴身上。 洪承畴在心中合算一番，对于这个三边总督，洪承畴早有不满，不过毕竟还要共事，对方愿意采纳他的建议，他也不吝出谋划策。 “贼寇占据清涧，延长，永和，延川，”他缓缓道来，“三县拱卫延川，从任何一个方向进攻延川势必要先破三门户之一，而眼下灶王驻兵永和，山西巡抚愿携五千勋卒配合我等剿匪，实乃良机，我等可出兵南下。” “分兵三路，一路进攻延长，一路阻击延川之援兵，另一路则是在阻敌之兵的掩护下，配合山西巡抚之勋兵夹击灶王永和部之敌。” “不错，就这么办！” 杨鹤大喜，这一次听起来明显更为靠谱，灶王隐约呈现出陕西贼寇之首的味道，若是打击灶王一次，能够让他的招安政策更好的推行。 而且也能够为他争取更多时间，毕竟这次战斗山西巡抚也是要参与的，到时候他一个三边总督，一个山西巡抚，共同上奏陕山大捷之事，皇上定然欣然信其言。 “听闻，灶王永和之兵卒拥有骑兵两百，此两百骑当是灶王之全部精锐之骑兵” “本官可调动五百骑，五百对两百，优势很显然在我们这里，”杨鹤道，上次已经有些吃了兵力质量和装备的亏，这次杨鹤为了一次大捷来鼓舞士气，也算是下了本儿，他要抽调一部分金银来调动兵马。 洪承畴无话可说，五百骑对两百，已经算是有巨大优势了，更何况那灶王的骑兵，应当称为马匪更为合适，这些马匪向来没有章法，和朝廷之军没有办法比拟。 上一次的战斗洪承畴并没有参与，并不知晓杜文焕是如何败的，那次战斗回来以后这个总兵像是被打没了斗志一般，整日无比消沉。 杨鹤瞥了一眼杜文焕，后者依旧是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见状杨鹤也不指望杜文焕能够有什么建议了。 “若是并无他议，此事就这么定下了。” 杨鹤捋着胡须看着在场的人说道。 没有任何人回话，一个总兵杜文焕什么都没有说，一个大放异彩的参政将话说完以后也没有异议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杨鹤满意的点点头，将这件事情吩咐了下去，延安府又开始备战。 在延安府附近晃悠的灶王眼线立刻得知了这个消息，快马加鞭的将消息传给在永和县的刘振华。 近一段时间延安时常会派出去兵马，多次北上镇压主要的流寇，那些流寇都是望风而逃，传来的消息皆是‘大胜，大捷’，缴获了多少多少粮食，多少多少财款。 不过刘振华知道，这些都是场面话，要面子的东西，实际上流寇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反而跑得越来越欢，贼祸也是在这个时候养成的。 “不过这次有些反常，以往调动兵马都是往外出，这次是往延安里面进。” 张黑子汇报道，这消息必须他来送，别人来他不放心。 “哦？” 刘振华知晓一个道理，事出反常必妖，张黑子这话无疑是在说杨鹤又在纠结兵马，附近有谁能够让他这么做。 近些日子陕西名气比较大的贼手，都被杨鹤的兵‘揍’了一遍，变成了流寇四处逃窜，现在唯一一个钉子一样钉在原地的——还扩张了不少的，就只有他灶王一个了。 拿下永和，拿下清涧。 “这是又要对我动手了，谁给他的信心。” 要知道延川一战几乎是算得上一场朝廷的大败，古来战斗基本上都是数万数十万，但是真正打起来，歼灭敌人上千都已经算得上是大胜，当然，那些拉锯战死战除外。 那一战让杨鹤龟缩延安数十天，使得延安之兵不敢东顾。 刘振华朝着东边看了看，又扭头看了看西边，距离他拿下永和已经过去了要两周的时间，他的马匹都快要上千了，大股骑兵都开始训练，但是山西那边也多日没有动静。 他曾经派出了骑兵队伍探查隰县，石楼县，太宁县，那山西巡抚若是想要进攻永和，就只有这三个方向可以来，但是现在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对方并没有像是刘振华想象的那样快速反应。 没有任何巡抚能够忍受自己地盘上有个流寇扎根，那山西巡抚耿如杞嫉恶如仇，在得知京师被围困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就带着五千兵，他巡抚亲自上阵，去支援京师。 眼下不可能对刘振华放任不理。 很明显在谋划着什么，再看看延安府城那边的动静，两者立刻被刘振华联系起来，就如同他曾经玩上单看到中路不见就知道肯定要来搞自己了一样。 这两人恐怕是已经准备好要两面夹击他了。 “这次是要将我赶尽杀绝啊，”刘振华暗道一声，一个三边总督，一个山西省巡抚，几乎可以说刘振华眼下要面临四个省的围剿。 几乎快要比得上明末那被五省围剿的高迎祥了，但是后者可是足足有二十万人马。 那可是打到了朱元璋的老家要效仿朱元璋进攻南京的人物。 而眼下刘振华的兵马撑死不过万，地盘上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十万人。 竟引得四省围剿。 刘振华喊来赵世通和杨立超，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们两个，想要看看他们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灶王，眼下我们已经有骑兵上千，永和周围皆是一片平坦利于骑兵冲杀，就算是来上万人，千人骑也能够七进七出。” 杨立超道了声，虽然他没有指挥过骑兵作战，但是昔日作为枪童也听主人讲述过骑兵优劣，眼下他也算是征战数次，对于战场有了直观的了解。 骑兵在平原地带对于步兵来说就是碾压性的打击，当然，前提是轻步兵，眼下他们的对手大多数都是轻步兵，面对成规模的骑兵冲杀太过于脆弱。 永和县前平坦，他们能够极大的发挥骑兵的机动性。 “确实如此，”刘振华点点头，他们的骑兵虽然不带甲胄，但是兑换而来的战马个个膘肥体壮，刘振华也不吝啬声望为其购买饲料，每日的声望零头几乎皆是用于此处。 上千马匹在外面的平原上足够冲击万人，况且对方一个方向上大概率也不会有万人，而且刘振华的骑兵可是会增加的。 天兵们每日皆是在训练马上作战，民兵也被拉出来了一部分。 四省围剿，听起来声势浩大规模空前，也确实如此，但是所需要的时日是以月起步的，双方从达成一致目的，到开始纠结兵马准备，再到互相通信约定时日，再到双方兵马全军出击，这些都需要大量的时间。 对方拖延一日，刘振华的战马就会多出来四十多匹，每拖延一日，刘振华的骑兵队伍就会精锐一分。 这也是刘振华为何不选择退守延川的底气。 说不定到时候对方准备好以后，刘振华已经有了两千骑，两千！ “永和县城墙虽然低矮，但是矮也有矮的好处，我们可以居高临下的用武器攻击到敌人，”赵世通说道，他们手中的红缨枪算上拿着红缨枪的胳膊，和前探的身体，几乎有三米多的攻击距离，虽然说站在城墙上从上往下攻击还要算上自身高度，但是那也能够够得着城墙下的人头。 对方仰头攻击总有不便之处。 刘振华听着他们两个的话，两人的意思毫无疑问都是战，没有劝刘振华‘撤于延川’这么一说。 既然要打，那就打，带着外挂发育了这么久，虽然不至于直接吞下整个大明，但是也不惧这些所谓几个省份的围剿，一个泥捏一般的三边总督，一个不知情况只知道忠心报国的山西巡抚，还不至于让刘振华仓皇后撤，丢下已经到手的地盘。 眼下这种剧情和当初的延川延长之间何其类似，只不过多出来了一个山西方面的兵马。 不过刘振华已经今非昔比，声望的增加几乎是越往后就越离谱，刘振华曾经一日只有那两位数的增加，眼下一日却有四万五千声望。 这么短的时间内，刘振华已经多出了骑兵九百，弩手五百。 接下来只会更多。 何惧一战？ “派出人手，让任宏利组织五百民兵，带着弩手，赶往延川，”对方若是想要夹击永和，定然绕不开延长延川。 他们定然知晓延川延长会出兵协助永和，因此会派出来一些兵马阻击延川延长之敌。 他们至今竟然还认为那些阻击之人可以拦得住这两方的兵马。 刘振华已经看出来了为什么明末陕西流寇为什么杀不尽，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受灾群众太多，起义军宛如癌症一般，消灭一批就会出来另一批，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的身体--大明王朝，另一方面则是，在民变前期，陕西本地的兵几乎没有什么有效的战斗力去对这些流寇造成杀伤。 到了后面先后派出的陈奇谕洪承畴等人带着的兵马才算是大量的剿灭了陕西河南山西等地的流寇。 眼下只要主事儿的人一日是杨鹤，刘振华就一日不用担心陕西方面的官兵。 “配合延川延长留守的民兵，拉出来一部分组建两千人的队伍，再抽调乡勇团两千人，”当初和杨鹤一战，刘振华的队伍几乎达到了上万人。 而眼下只有六千民兵和一千天兵，那隐藏起来的三千人有了另一个称呼，乡勇团，招手民兵的时候这些人优先！这也是当初给他们的嘉奖。 眼下延川延长清涧三县之地，其实基本上兵力被掏空，留守的加起来才有一千经过训练的民兵和一千打过一次大战的乡勇团，加上各县的部分青壮。 不过刘振华也并不担心这些县城，对方的主力兵马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刘振华身上，怎么还会有兵马偷袭清涧等县。 “消灭延川延长意图阻击之敌人，随后驰援永和。” 按照刘振华的估计，到时候他的骑兵数量应该有一千五百，配合城内一千兵，加上临时抽调的五百乡勇，组成三千人，足够他在永和守到任宏利带兵消灭敌人再驰援此地。 刘振华沉声说道。 “是！” 杨立超神情振奋，大战在即！他的骑兵终于派上了用场，一千骑，几乎可以算是骑兵将军了！ 他几乎都可以想象到那一日的厮杀该是多么的痛快。 杨立超差手下一人前去将消息送往清涧。 “你这些日子再挑出来五百八百民兵，让他们不要训练搏杀了，那些马匹用来轮换训练，让这些人练习马上厮杀的本事。” “练得好的出色的直接晋级为天兵，练得不好骑不了马的筛下去，所有参加骑兵训练的，往死里练，告诉他们这些日子享受一日两三顿的天兵餐，参与骑兵训练的天兵享受早晚两份天兵餐。” 刘振华也算是发了狠，既然决定了要打，就要将所有的筹码推上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赏之下也会激起他们训练的热情，提前享受了一番天兵餐，战后的落差也会让他们在下次战斗更加拼命！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这神兵，故人相赠，无坚不摧 和刘振华猜的没错，当他将训练的奖励放出去以后，被挑选出来要训练的民兵和天兵们顿时跪地，满脸兴奋之色，恨不能现在就跑上马去。 而因为身高，身体素质等多方面原因没有被挑选上的民兵和天兵们则是捶胸顿足，满脸的痛心疾首，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有把握住，他们认定了一定是平日里面训练不利，才会导致这种情况。 一时间所有兵卒的训练热情都上来了。 永和百姓见到刘振华变化出来两千多份天兵餐的时候对于灶王更加钦佩，永和县上下顿时军民一心。 清涧县，任宏利在得知消息以后顿时挑选五百民兵带着弓弩奔赴延川，剩下五百民兵则是配合清涧百姓守备清涧。 和刘振华预料的没有错，对方达成一致，再到纠结兵马，约定好时间大军开拔，大量的时间被浪费，这也是古代战争的一个特色。 信息传递的速度比较慢，不过身处于这个时代的古人倒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 半个月二十天的时间便做出行动，已经是很快，耿如杞和杨鹤并不认为灶王待在永和，这些日子能够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永和县屁大点地方，那灶王翻破了天也找不出来什么好东西，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等到他们过去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甚至还可能因为永和县太过于贫穷，而产生粮食危机。 毕竟对方除了第一批过境的流寇以外，再没有其他队伍过境。 这也就意味着，永和县的兵力，还是最开始王富说的那般步兵最多两千人，骑兵两百。 山西巡抚耿如杞差总兵官张鸿功以勍卒五千人，三边总督杨鹤，出兵五百骑，步兵六千人，差总兵杜文焕，参政洪承畴，都司艾穆，兵分三路，进攻延长，阻击延川，包夹永和。 延安之兵不断涌出，洪承畴带着五百骑兵率先朝着永和而去，步兵紧随其后，另外四千人，两千人在艾穆的带领下，赶往延长，两千人在杜文焕的带领下，阻击延川，他们的打算本就是对延川延长围而不攻，若是敌方出兵驰援，那就阻击。 一时间延安东大片的地区乱了起来。 洪承畴带着的五百骑兵和两千民兵路过延川和延长县外面，洪承畴的目光被道路旁的一大片绿色吸引，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惊诧之色，眼下陕北大旱，各地应当种不出来庄稼才是，为何此地田地郁郁葱葱。 这片土地基本上被灶王圈住，那些探子平日也来不到此处，因此洪承畴亲眼看到才会如此震惊。 周围的兵卒亦是如此，他们以前也是农民，都是种庄稼的好手，眼下见到这些庄稼竟然认不出来这是何物。 忽然，田那头掩着的茅草堆后面，走出来一个老农，虽然这老农看起来发须皆白，年龄很大但是走起路来依旧虎虎生风，他沿着田埂快步走到骑兵面前。 两个骑兵将手里面长矛指着老农，却被洪承畴挥手拦下。 “你们干什么，不会要践踏额们的庄家吧。” 老农摊开手丝毫不惧的看着眼前这些兵卒。 其他人都撤走了，撤回到了城里，就他想要留在这，看着这些庄稼。 “老人家，不要激动，我等只是好奇，请问这些庄稼是何物，为何眼下大灾大旱之年这些庄稼的长势还能如此郁郁葱葱。” 洪承畴问道。 老农大笑一声，“这是灶王变出来的庄稼。” 老农亲眼看着灶王一挥手，满地郁郁葱葱的种苗，那一抹抹绿色，看的人心痒痒，看的人儿满眼欢喜。 老农知晓这些人是朝廷派来围剿灶王的。 洪承畴皱起眉头，是灶王变出来的，那灶王变出来食物，还能变出来遍地的庄稼？ 他只当是老农敷衍之词，又或是被灶王蒙骗。 “老人家，我们能否带走一两颗种苗，这些东西在眼下大旱之年种植，若是推广全国。” 洪承畴在万历四十四年进士，除户部主事，天启初，以才历职方郎中，军书旁午，日应数十事，出为陕西参议，迁遵化兵备副使。 并不知晓有红薯这种东西。 “呵呵，拿灶王变出来的庄稼，来行你们的善！” 老农冷笑一声，他虽然愚昧但是也能够看出来其中门道。 “不可能，不可能让你们带走，若要带走就从额身上踩过去。” 洪承畴身边的两个兵卒闻言立刻将武器朝前一送。 “嗯？”洪承畴道了声，挥手让两个兵卒往后退，随后伸出手对着身边之人一招。 一袋银两落入洪承畴手中，他翻身下马，拿着银两上前。 “老人家，这些银两伱且拿着补贴家用，就当我等是买你的庄稼，”洪承畴躬身道了声。 “呵呵，换做头些日子，额老婆子快饿死的时候，额见到你们这些当官的，不用你们招手额就会跟小狗儿一样爬过去求你们，眼下你们知道拿银子来了。” 洪承畴心中一颤，他知晓这老农当是不会妥协了，洪承畴摇了摇头，“把老人家捆起来，送回茅草屋去，银两记得带上，另外，挖两个这种苗来，记得用布包着土和根。” “是！” “你们要干什么！” 三个兵卒顿时上前，两个兵卒将那老人架住朝着茅草屋而去，剩下一个小心将地上的种苗挖出来了两颗，种苗很长，兵卒小心翼翼的将其收拢，随后抱在怀中恭敬的站在洪承畴旁边。 洪承畴坐在马上，心中想的满是那老农的模样，能够让治下百姓变成这幅样子，那灶王也算是有本事。 不过终究是愚弄民众的流寇，上不了台面，他是大明的官员，唯有大明才能拯救百姓于水火之间。 杜文焕的兵马盘踞在延川县东，他们看着前面高大庄严的延川县城，按照推断，灶王之兵马分于四地，这延川县城应当兵马不会太多才是，若是出兵最多不过两千人。 毕竟对方还要留守城内一部分，留守清涧一部分。 他们只需要在此地阻击可能朝着永和方向出兵的敌人就好。 永和东北，张鸿功骑在马上，身边跟着的耿章光背后背着一根用红布包裹的长枪形状的武器。 “耿少爷，你这是何物？” 一路上张鸿功的目光总是停留在耿章光背后那长枪形状的武器上。 “呵呵，张总兵喊我章光就可以，此物名为霸王枪，乃是我一故人相赠。” 耿章光笑着说道，他看出来了张鸿功眼中的好奇，于是将背后的长枪取下，红布掀开以后，一根带着螺纹的削尖长枪映入眼帘。 “耿公子，可否借在下一观？” 张鸿功问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造型的武器。 “这是自然，张总兵请，”耿章光将霸王枪双手托着递给张鸿功，心中却隐约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 后者将霸王枪拿在手中掂量了一番，“倒是分量十足，比之长矛重上不少。” “这是自然，我可以说，我大明疆域广袤，也没有多少兵器能在坚固这方面与霸王枪相比。” 耿章光年龄并不大，平日憋着这个秘密不与他人言说，眼下决定让其亮相以后，张鸿功对这东西如此好奇，因此耿章光也忍不住吹嘘一番，虽然他知晓那日刘振华手下人手一把这武器，但是.大明广袤疆域就此别过，无再见时，他吹嘘到也不觉得尴尬。 “哦？” “张大人尽管尝试便是，”耿章光哈哈一笑，看出了张鸿功想要尝试一番。 “如此甚好。” 张鸿功也不客气，招呼手下上前，这武器尖锐，枪头闪着寒光，锋锐程度倒不用测试，就测试一番耿章光所说的坚固。 张鸿功让两个兵卒分别抓住霸王枪两端，让另一个看起来颇为强壮的士兵站在前面，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大圆锤。 “这是我手下副官，善用重器，耿公子可要好生考量一番。” 张鸿功的话情真意切，他看得出来耿章光对此物的喜爱，因此言语之间也并无挑衅激将之意。 “呵呵，张总兵尽管一试，”张鸿功越是如此，耿章光就越是开心，他对霸王枪的材质可是有着十足的信心。 “好，李天宝。” “嗯！” 李天宝拱手应了一声，随后将手中大锤翻转，他手中大锤重达四十斤，挥舞砸下能有五石之力。 他看着眼前纤细的霸王枪，心中对此物颇为不屑，一锤下去，不说断成两截，多少也要弯的不成样子。 两个兵卒自然不会用手托举，而是搬来两块石头，将霸王枪横放在上面。 “呵！” 李天宝手握重锤，猛然朝着横放在石头上的霸王枪砸了下去。 当！ 一声清响，震耳欲聋。 石头上尘土四溅。 李天宝只觉得虎口发麻，手中重锤被震得上扬，差点脱手而出，刚才他可是用了九分力气，他脸色一变，虽然烟尘遮盖，但是他能够凭借着手中锤的触感和声音反馈得到些什么，那霸王枪绝对没有发生弯折。 张鸿功和耿章光都在盯着，尘土散去。 霸王枪完好无损，甚至没有发生一点弯折，上方甚至连一点皮都没有掉落。 反观下方的两块石头已经被砸出了裂痕。 “这，”张鸿功顿时大惊，如此纤细的枪身，竟然如此坚固，他可是看的清楚，这钢筋枪尖枪身可是一体的，如此坚固纤细，说是神兵也不为过吧。 “禀总兵，末将已经用了将近十成的力气，着实奈何不得这枪，”李天宝按捺心中的震惊，拱手说道，他怕总兵问他是否用尽了力气，这样耿公子面子上过不去，于是主动说出了这番话。 闻言，张鸿功满脸惊叹，“耿公子的长枪，当得上‘神兵’二字。” “哈哈哈，”耿章光哈哈一笑，也不说些谦虚之词，他将霸王枪接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生任何形变和损伤，只是有些尘土，他小心擦拭，随后用红布包裹。 他心中忽然有个想法，陕西大乱，若是那刘振华和手下因战乱流离，手里的兵器皆是消失不见，届时，他手中的霸王枪才算是神兵啊。 “我怎能有如此龌龊念头，”耿章光赶忙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不管怎样，他用一把宝刀换取了如此神兵，已经占尽了便宜，若是有机会定要面谢刘兄。 “耿公子好福气，竟然能得如此神兵，”张鸿功感慨到，他有些想要旁敲侧击的知晓这兵器从何而来，毕竟，这般重量，这般纤细，却如此坚固，打造此兵的材料该是何等珍贵，不管是铸甲还是打造其他兵器，想必都能被称作神兵。 “呵呵，昔日游历，故人相赠，以宝刀换之，珍贵万分，天下另难寻，其他的我也不知晓，”耿章光笑道，反正估计也碰不到那位仁兄，无论日后谁来问这样的回答也没有问题，那八十多人人手一把，放在整个大明疆土上实在是太少了，说是天下另难寻也不为过。 张鸿功道了一声“原来如此”，心中暗道可惜，若是能够掌握这兵器的材料和铸造之法，大明将士的整体实力将会往前跨越一大步。 双方兵马终于在指定的时间达到了作战位置，永和县外十五里处。 前来报信的兵卒告知张鸿功，既定午时一同朝着永和县进攻。 张鸿功点头应允，一路上他和耿章光又聊了不少，聊到那灶王的时候总脱不开后者身上那些离奇古怪的传说。 变化粮食，变化兵器，张鸿功不屑，但十分好奇，能够将这些传说传播的如此之广泛，这灶王想必也有些过人之能，眼下，已经抵达永和，将灶王拿下便可一窥究竟。 耿章光心中亦是同样想法，至于失败，不可能，他们五千精兵，对方不过三千众，又无险可守，再加上两面夹击之下，对方拿什么抵挡。 他虽说跟随大军开拔，但是攻城之时也不会亲自上阵，最多打入城内以后，跟随大军一起进入城中。 午时已到，包围永和的两军同时朝着永和进发。 ------------ 第一百三十七章 神兵天降两千骑 杜文焕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在延川县藏了这么多的兵力，当那四千人自延川县大开的城门中涌出的时候，他又想起了当初被灶王兵卒支配的恐惧。 远远看去步兵阵型最前面的依旧是那个浑身披甲的男人，依旧是弩手远程射击，密密麻麻的箭雨朝着队伍的排头落下。 弓手、骑兵，全部都被调集去夹击永和，战略上认为延川最多有一千五百兵卒，因此派出两千人阻击，谁知道，延川竟然钻出来这么多人，而且弩手还有这么多。 杜文焕严重怀疑，对方的主力依旧在永和，否则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的弩手，看刚才箭雨的密度，弩手的数量至少在五百。 四千人打两千人，对方还有相当于己方兵马四分之一的远程弩手，这怎么打，除非明军个个以一当十。 但是这里面的明军大部分都是上次战役逃回来的，眼下见到敌方兵马倍于己方，还未开打又是一波未战先怯，在场的明军兵卒有些欲哭无泪，为什么每次都要面对这样的敌人。 这一次他们可没有盾手的保护，兵卒们只能够疯狂的向前冲，冲过了箭雨的部分就能够躲过，卡在中间的明军一部分人被射成了刺猬，不过被射到的人并不算多，毕竟五百弩手射出的弩箭笼罩的范围实际上并不算大，大多数箭矢都射在了重叠的地方。 延川城外喊杀声震天，城内的留守兵卒甚至一面城墙匀不来百人，若是此时派出人手从其他方向进城，恐怕面临的阻力就只有城中百姓和那不到百人的守军了。 只是可惜，杜文焕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进城，不打算用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举。 延川县城喊杀声震天，但是延长却出奇的安静，因为延长是真的没有多余兵马可以出来了，延长县城比之延川小上许多，城内守军只有不到千人。 而外面包围延长的军卒有两千人。 本来延长兵卒就处于人数劣势，再加上这些兵卒大部分都是乡勇团，质量上甚至还不如外面的明朝军卒，怎么打，只能够缩着打。 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城墙上的那些‘万人敌’，灶王当初变出来的武器，能够焚烧一切来犯之敌，这也是乡勇团队长能有细心不怕对方进攻的原因。 毕竟在他们看来这可是天火，但凡点燃一个丢下去，方圆二十米没有任何不被点着的东西。 砖石都能够少的雀黑，不要提人了。 艾穆站在大军前面观察着城墙，延长县城城墙大约三里多，上面分布着五百人，看起来倒也算得上是守备森严，但是艾穆看出来那些人的武器并不统一，有很多都是持着农具。 “呼，参政猜的果然不错，”他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上一次和灶王战斗，大败以后，艾穆心中也留下了些许阴影，眼下见到城墙上守备并不多，并且还不算是精锐以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对面这种配置，和参政洪承畴猜测的一模一样，这样一来就不需要担心延长出兵，他的作战任务也算完成。 永和县。 一千七百骑兵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永和县城西，马儿不安分的打着响鼻，偶尔甩动蹄子，马上坐着的兵卒大部分拿着红缨枪，也有一部分夹着钢筋枪。 若非是时间不够声望不足，刘振华就要给这些民兵全部换上红缨枪了，毕竟红缨枪可是比钢筋要长出来很多。 “对方只有步兵两千左右，骑兵不到一千，因此，这次的战斗目标就是，尽可能的在对方抵达永和县城墙根儿下面之前给对方造成杀伤！” “明白了吗？” 杨立超大吼道。 “明白了！” 最边缘的骑兵虽然听的个模糊，但是也跟着大喊了一声明白了。 在场的骑兵皆是振奋无比，毕竟他们是第一次以骑兵的身份上阵厮杀，若是仔细朝他们看去，他们的身上多少带着一些伤，这是这些日子训练留下的痕迹。 一日两顿的天兵餐，民兵享受天兵待遇，他们几乎训练到癫狂，每日上午学习马术技巧搏杀技巧，下午就立刻进行施展训练，双方往往拿着木棍进行交锋，身上的伤痕要么是摔的要么是木棍敲的。 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不过丝毫不影响他们此时此刻高昂的战斗热情，。 身上虽然有伤，但是天兵和民兵这些日子甚至变得强壮了不少，原因无他，吃的多练得多，对于大部分还是瘦子的民兵们来说，这种强度的训练和食补，对于体型的改变是显著的，换做一个现代的健身说法就是新手膨胀期。 “骑兵连！冲！” 对方已经出现在永和县平坦的城外，随着杨立超一声令下，一千七百骑兵发起冲锋。 将近两千骑，冲锋起来声势无比浩大，马蹄声和喊杀声震天，尘土四溅，却丝毫遮掩不住这些骑兵的杀机。 远处军中的洪承畴听到了前面的动静，立刻有兵卒前来汇报。 “报！禀参政，对方有大股骑兵冲来！预计数量.远超出两百.” 洪承畴脸上带着愤怒，不用这人汇报，单单是感受着地面的震动和远处的浩大声势，就能知晓对方的骑兵绝对不止两百人，那动静，说是有两千骑兵他都相信。 “将那永和县四周斥候直接处死！” 他几乎是后者说出了这句话，他们早日便派出斥候在永和县四周盯梢，传来的消息皆是没有任何兵力朝着永和而去，永和一片正常，主要道路上没有任何人进出。 若是真的如此，那眼下这多出来的骑兵是什么？ 是鬼吗？从地下冒出来的，还是说，是那灶王变出来的，那他还叫做灶王干什么？干脆叫做弼马温算了！ 五个斥候被拉出来，他们嘴里喊着冤枉，但是没有任何人理会，刀锋滑落，斥候人头落地，他们到死眼睛都是睁着的，是真的冤枉，永和县地形古怪，属晋西高原的组成部分，梁峁重叠，沟壑纵横，整个永和周围就只有县城外是平坦的，并且永和仅仅只有五个进出口，凉水井，社只坡，响水湾，红花沟，交道沟，他们五个斥候把守五个大路，吃喝拉撒都在原地，可谓是尽职尽责。 除了偶尔窜出去的骑兵报信儿，其他的是真的没有大股人员出入啊！ 就算是每日来回奔波的骑兵都不重样，那也才多少人，怎么会有两千骑兵凭空出现。 洪承畴面色阴沉，他看了眼背后，他们从永和县西而来，走的是凉水井，若是现在退去，骑兵也不好追击，毕竟永和县道路崎岖，骑兵出了眼前这平摊的地界追过来的话，必然受，但是若是退去，岂不是将山西巡抚之兵马置于不利之地。 要知道，他们可是约定了一同进攻，眼下都处于永和县外，他们撤去也难以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递给从永和县东北道路响水湾进攻的山西巡抚兵卒。 “全军后撤！后撤五里！” 洪承畴做出决断，全军后撤，但是没有完全撤，最起码他们还在这个方向上给敌人施加压力。 他们只有五百骑，步兵两千，弓手三百，打起来根本不是这将近两千骑兵的对手，因此洪承畴只能够出此下策，灶王若是应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者，将骑兵调走，往山西巡抚兵马而去，对方有五千勋兵，论质量，论数量，都要高于他的两千兵马，应对这将近两千骑兵，效果肯定要比他们好得多，骑兵一调走，他们就可以伺机进攻。 二者，就是将这骑兵放在此处，这样也好，灶王兵马本就不多，不管他灶王是从哪里弄来的马匹，姑且算是他变出来的，那他总不能凭空变出兵来！将近两千人再此地，那灶王城中该有多少人，山西巡抚破城岂不是很容易。 队伍后撤，跑的一个比一个快，这些人大部分也都是当初败给灶王的兵卒，眼下见到敌方莫名其妙多出来这么多骑兵，奔跑起来宛如雷霆万军，他们感觉他们的人数还不如对方马多，这打个苟八。 两个骑兵被派出去沿着永和县外平摊道路朝着东北而去，将对方骑兵数量这个消息传递给山西方面兵卒。 幸好参政英明，不像是当初的总兵，否则，这次战斗又要多出来不少逃兵。 眼见地方慌乱后撤，杨立超大笑一声，“停止进攻！转攻侧翼！” 永和县狭长，几乎可以看作一个大的长方形，而里面的小县城则是长方形之中套着的一个正方形。 县城外平坦之地偶然可见草屋遗地三两，干裂的田地数亩，对方派出骑兵的动作落在杨立超眼中。 他们传递消息的速度再怎么也是不如杨立超等人折返的速度快。 一千七百骑兵掉头，平日千百次的训练在此时开始见到了成果，上千匹马得到消息有序的掉头，直北而去，拐过一个一个角以后就能够看到对方从东北来犯之敌人。 耿章光和张鸿功坐镇军中，他们周围是护卫的骑兵，骑兵数量并不多，主要是根本没有带出来，这些骑兵还是为了保护耿章光加上传信而带，仅仅只有二十骑。 五千勋兵列着阵冲杀，几乎将永和县东北平摊地域铺满。 “看来这周围房屋皆是被拆除了。” 张鸿功道了声，一般县城，住在城内的从来不是底层百姓，他们皆是住在城外，若是无人驱赶，甚至城墙根儿下面都会满是草屋。 眼下周围一片平坦，隐约可以见到一些落魄草屋。 耿章光来过此处，十分贫瘠，不拆除也没多少房子，他没有和张鸿功杠一声。 目光被前面的大军吸引，五千勋兵，几乎没有前面的喊话环节，对于一个盘踞此处宛如牛皮糖一般不打算离去再加上皆是被灶王洗脑顽固无比的贼寇，劝降已然无用，他们要的就是直接拿下永和，剿灭灶王的有生力量，活捉灶王。 勋兵五千，喊杀震天，几乎盖过了天地之间所有声音，这五千虽然算不上大明最精锐之兵，但是也是一股正兵，历史上耿如杞的兵卒即便是跟着耿如杞奔波数日保卫京师，被魏忠贤余党陷害，三日未能进食，也没有发生兵变，而是迫不得已劫掠了周围的村民。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永和县城墙低矮，并且还是土城墙，人力可攀爬而上，城门如同纸薄，数个兵卒撞击即可破之，因此不需要拆除周围房屋打造攻城器械。 直直冲锋，消灭敌方有生力量即可。 无千兵卒朝着城墙接近，平坦的土地易于步兵冲击。 直到距离城墙不到百米，他们才发起冲锋。 箭矢密密麻麻从城墙上空飞来。 耿如杞和张鸿功跟在后面，他们看到了那箭雨。 “对方竟然有如此多的弓手？” 耿章光十分惊讶，一伙流寇，弓手如此之多。 “当是劫掠陕北所得。” 张鸿功道了声，脸上没有其他表情，心中却略微有些惊讶，远观箭雨，少则三百多则五百，贼寇竟然有这种数量的弓手，情报之中也未曾提到过，张鸿功几乎没有往弩方向去想，毕竟弩珍贵，比弓更难打造，五百弩手，换做他们都难凑出来。 耿章光认同的点点头。 步兵队伍排头迅速有盾手举盾，盾牌皆是宛如门一般的木盾，严丝合缝，几乎将所有的箭矢都挡在盾前，由此就可以看出来这兵卒和当初延川外兵卒之间的差距。 挡下箭雨，兵卒继续前冲，很快便至城墙根下。 城墙上的守卫并不多，只有千人，这已经是聚集永和所有兵力了，其余三面城墙几乎都只有百多人把守。 见到对方大军兵临城下，上面的兵卒脸上没有丝毫慌张，他们没有滚木，没有金汁儿，没有热油，只有数人高举火把，身边之人两两抱着灰扑扑的棉被，刘振华站城墙中段，朝着左手看去，隐约可见烟尘四起，那是从侧边而来的骑兵。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手中为何有灶王兵器？ 五千勋兵在不太长的城墙下铺开来，他们手持长枪朝着城墙上捅刺，一些胆子大悍不畏死的甚至直接助跑登着朝着城墙上跨越，不过很快就被长枪捅到摔落在地上。 进攻的勋卒们看着城墙上并不算密集的守卫和低矮的城墙，越发兴奋的冲锋，对方守卫薄弱城墙低矮，但是他们若是打上去的话军功并不会因为这些东西而减少。 从未见到过防御如此薄弱的城墙和如此唾手可得的军功。 他们嚎叫着冲击，却见到城墙上的守军两两高举着一团被子一样的东西，在点燃以后朝着他们后面丢了过去。 朝着城墙上攀爬的兵卒要面对前面的武器攻击，因此不能够回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被点燃的被子是什么东西。 忽然后面传来一片哀嚎声，伴随着难闻的燃烧气味儿，哀嚎声越来越惨烈，隐约间还有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哀嚎声越来越强烈，甚至开始有烟雾弥漫，他们的后背也开始传来灼烧的感觉，朝着城墙上攻夺的勋兵们忍不住回头，看到了让他们惊骇欲绝的一幕，在他们身后不到三米的地方，昔日的战友变成了燃烧着的火人。 成片成片的人被点燃，背后已然成了人间炼狱，他们处于敌人和燃烧着的友军夹缝之中，很快就被城墙上的兵卒杀死。 一时间战场被分割成了三份，城墙下的勋卒，燃烧的勋卒，和后面看着一个个哀嚎火人不知所措的勋卒，这些勋卒伤亡惨重。 张鸿功和耿章光注意到了这一幕，他们的脸上带着错愕和震惊，“这”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燃起那么大的火，这火仿若是瞬间出现的，没有任何征兆，短短几个呼吸，他们的兵卒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还未等张鸿功等人反应，从他们的侧后方传来了马蹄踢踏之声。 众人慌忙转头看去，一群骑兵掀起遮天的尘埃朝着他们冲来，俨然已经将他们的后路截断。 那骑兵数量，早已超过了情报之中所说的两百骑兵，看其规模，说是两千骑都不过分。 “王富！这就是你说的两百骑兵？” 张鸿功吼道。 周围二十骑之中有人慌忙从马上跃下，他惊恐的跪在地上，“禀总兵，那时候就是两百骑兵啊！小的绝对不敢妄言！” 王富连忙说道，他当初看到的真的是两百骑啊！ “日后再处置你！” 张鸿功满脸愤怒，他也派出去探子了，这些时日并无大规模兵卒进出永和，这些骑兵绝对是当初攻打永和时有的，这些时日恐怕都藏于永和县之中。 “传令下去，后军变前军，列阵阻敌！有序后撤，留一部分应对永和城内兵卒！” 张鸿功几乎是吼着说道，眼下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对方有两千骑兵，他的勋卒加起来一共才五千人，刚才死伤过百，眼下只能够调动四千人试图抵挡那两千骑兵，留有时间让大部队后撤。 他张鸿功可不认为，不到五千勋兵就可以抵挡两千骑兵。 情报出了差错，眼下继续攻城只会蒙受更大损失，而且那些骑兵似乎是从陕西进攻方向而来，张鸿功猜测到，这些骑兵应当是先去吓退了陕西方面兵卒以后又掉头来到了这里。 不多时从后方纵马狂奔而来的兵卒印证了张鸿功的想法。 张鸿功和耿章光在二十骑兵的簇拥下朝着东北方向撤去，后方的兵卒有序的朝着东北后撤，他们手持武器迎着冲来的骑兵。 杨立超手持破甲枪，盯着那些兵卒，“竟然没有慌乱？” 这些兵卒攻城被火烧，眼下又被骑兵从侧翼杀出，若是换做当初在延川和他们战斗的兵卒，早就溃不成军，而眼下这些兵卒不仅没有慌乱而且还能有序应对。 那阵前步兵密集，手中长枪斜着指着他们，很是传统的应对骑兵的阵法，而后方的队伍则是朝着斜侧后退。 很快骑兵和步兵们接触在一起，他们并没有直直冲击，而是在将要接近步兵阵地的时候左右分流，他们手中的长枪朝着步兵们斜着刺去。 这样不仅能够保证骑兵们最大限度的增加生存率，而且还能训练——以小规模骑兵骚扰大规模步兵。 勋兵们并不慌乱，他们有序的将那些刺来的枪拨开，他们知晓他们要做的并不是杀伤这些骑兵，而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让后面的大股部队撤退。 不过在一千七百骑兵不断地骚扰下，这些兵卒在撤退的时候还是出现了小股的混乱，杨立超纵马，手中破甲枪从面前兵卒的脸颊上刺入，从另一侧捅出以后立刻拔出，鲜血四溢。 他没有停下，动起来的骑兵才叫做骑兵，他们没有径直冲阵，舍弃了冲击力，换取了机动性。 很少有骑兵被步兵刺中，因为那些步兵必须要保持阵型严谨。 两侧的骑兵如同磨盘一般不断的将步兵的阵型消磨。 这种进攻方式本来应该出现在小谷骑兵骚扰大规模步兵阵型时。 但是眼下两千骑兵，面对五千兵卒，竟然用出了这种办法。 这一幕让张鸿功忍不住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拿他们练兵。 否则为什么要用这种进攻方式。 明明可以直接正面冲击。 他在骑兵的掩护下已经撤退到了狭窄的来路上。 “杀！” 又是一阵喊杀之声，永和县内看守的兵卒竟然拿着武器主动冲了出来，不过冲出的兵卒似乎并不多。不过也对山东方向的兵卒心里施加了几分压力。 “敌人城中兵力空虚，陕西那边的将领为何不下达进攻的指令。” 张鸿功心中惊疑，他看着他的兵卒们在被骑兵不断的磨杀，心头都在滴血。 等到全部撤出战场估计要损失数百兵马。 这些可都是精兵。 洪承畴有苦难言，他收到了让他震惊的消息，杜文焕兵败了。 又兵败了。 带着一千残兵仓皇逃往延长。 对方在延川县城内竟然还有四千兵马。 眼下延川援军正在沿着这个方向朝着永和而来，他们若是继续在此处耗着必然会被永和来的敌人包围。 若是沿着来时的路折返的话恐怕会和延川而来的敌军撞上。 一番思索以后洪承畴决定，从凉水井撤退以后北上从林场过去，绕到响水湾和山西之兵汇合再做打算。 随着洪承畴一声令下，大军朝着林场而去。 而另一边，张鸿功的步兵在丢下数百具尸体以后撤出了永和县外平坦的地方，而刘振华一方只付出了十匹马的代价。 可以说是一场大胜了。 杨立超带着骑兵折返回永和县内，一些募集而来的民夫将城外的尸体堆积焚烧。 张鸿功带着部队后撤二十余里，他和耿章光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这次大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情报出了差错。 “王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鸿功对着跪在地上的王富吼道。 王富满脸苦笑，“大人，给下官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谎报军情啊.对方，对方确实只有两百骑兵。” “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把他.” “张大人，”耿章光忽然开口，他看着张鸿功，“我看王富不像是在说假话。” 张鸿功转过头来，他十分钦佩巡抚的忠直，因此对于巡抚的这个儿子也多了几分重视，不过眼下耿章光的话让他有些难以接受，王富若不是在说假话，那些兵马是从哪里来的，永和县地形特殊，若是有大股骑兵进来绝对逃不过斥候的眼睛。 耿章光想到了那灶王的传说，王富从永和奔逃而来，带来了灶王兵马的消息，而眼下就算是刀架在了脖子上，王富依旧在说没有说谎。 最为重要的是，一些流寇为什么能够有将近两千骑，要知道就连他们或许都凑不出来如此多的马匹。 让耿章光不得不怀疑，那些马匹是否是灶王变化出来的。 耿章光知晓，这话若是告诉张鸿功，他定然不会相信，但是眼下若是将王富杀死，真相怕是会永远埋没。 “不若留下王富，等到调查清楚再做打算不迟，”耿章光说道，眼下只能如此。 张鸿功盯着耿章光好一会，这才点头应允，“也罢，将王富押下去，好生看管。” 王富如蒙大赦，感激的看了耿章光一眼，他是真的冤枉，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看出来他是冤枉的。 不愧是巡抚大人的儿子，当真公正无私。 刘振华站在城墙上，这一次将对方打退，估计对方十天半个月是缓不过来了。 “差人去告诉任宏利，让他带着一千兵过来，剩下的直接折返回延川，不要往这边来了，另外，加固些清涧和延长的防守。” 对方估计会以为永和县这边是他们的主力，毕竟大约两千骑兵在这里，任谁不会觉得这就是他灶王的主力兵马呢。 因此对方很有可能打延长清涧的主意，毕竟对比城墙高大的延川，这两个更小的县城明显更加好对付。 “伱们那边得到的消息，也是灶王只有两百骑兵？” 张鸿功盯着眼前的洪承畴问道。 后者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并且，灶王不当有如此多的马匹才是，他只掠夺了清涧，永和，延川，延长四县之地，就算是有马匹，也不会过百，眼下两千马匹是从何而来。” 洪承畴来到此处的路上思索了一番，灶王不应该有这么多的马匹才是，就算是将永和延川清涧延长四县翻一个底朝天也不能够翻出来这么多的马来。 并且这些战马可不是用钱就能够买到的东西，两千骑，简直就和从天而降一般。 “难道真的冤枉那王富了，”张鸿功心中暗道，他听着洪承畴的话，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两千马匹啊，莫要说搜刮四个县城，估计掏空整个陕北才能够勉强凑出来两千骑兵。 而那灶王区区一个流寇竟然有两千骑兵。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灶王变出来的，”耿章光在一旁心里面暗自嘀咕了一句，他将背后的霸王枪卸下，本来还以为有上阵杀敌的机会，没有想到还未等他出场就已经兵败。 洪承畴脑子里面不由得想起灶王的传说，变出粮来变出兵，此中兵，乃是兵器一说，传闻灶王手下的兵器皆是变化而来。 他的目光从张鸿功和耿章光身上扫过，忽然，洪承畴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他快步走到耿章光面前，盯着耿章光手中拿着的霸王枪。 “耿公子，你为何会有此物？” 洪承畴面色严肃的问道。 见到洪承畴的脸色，耿章光一愣，他不知道洪承畴为什么会认识这玩意。 张鸿功也盯着两人，洪承畴竟然认得那神兵，那岂不是可以找到这神兵的制作之人，他计划中的甲胄和兵器岂不是有了着落。 “此乃昔日故人所赠，洪大人认识？” 洪承畴听闻后，上下打量了耿章光一眼，随后缓缓说道：“坊间传闻，灶王变化之兵器，长五尺，生有圈圈螺纹，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这” 耿章光低头看着手中霸王枪，长五尺，圈圈螺纹，无坚不摧，这不就是说的他的霸王枪吗？ 灶王变化而来，可这是刘振华所赠啊，当初可还未有灶王一说。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鸿功问道，他知晓，耿章光近些年可从未去过陕西。 怎么会和那灶王牵扯上，但是看洪承畴信誓旦旦的样子，张鸿功又感觉这恐怕就是所谓灶王变出来的兵器。 只是希望洪承畴能拿出来更加直观的证据，而不是所谓的坊间传闻。 “你且来，”洪承畴招来一个兵卒，“他曾经和手持灶王兵器的兵卒交战，你看看，那是不是灶王手下使用的兵器。” 那兵卒朝着耿章光手中看去，为了让他看清楚，耿章光还朝着前面送了送。 那兵卒看了一眼以后立刻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霸王枪说道：“没错，就是这样，我的刀都砍断了，那兵器还完好无损！”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耿章光到来 对上了，无论是洪承畴的描述，还有兵卒的指认，都对上了。 这霸王枪确实是遍布圈圈纹路，刀都砍不断，张鸿功最是清楚，他手下力气最大的猛将，拿着拿手的武器，都无法让这霸王枪发生丝毫的弯折。 耿章光此时反应过来，他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可能，“莫不是我那故人，就是现在的灶王？”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疑问和难以置信，天下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他游历途中，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往陕西而去，再相见的时候，那人已经是名震陕北的灶王了。 “公子，你且仔细说来。” 张鸿功道了声。 耿章光点头，随后将他曾经遇到刘振华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出来。 “世间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洪承畴不疑有他，毕竟耿章光没有必要欺骗他们，这可是一个巡抚之子。 而且，从耿章光对那霸王枪的爱护程度也可以看出来，他也并不知晓，这所谓的神兵利器，只是那灶王手下兵卒寻常的武器罢了，根据前线之人得来的消息，这种‘神兵利器’至少有上千民兵手持。 “世间之事谁又能够说得清楚呢？” 耿章光叹息一声，他本来想着日后若是有机会见到刘振华好生感谢一番，没有想到现在再得知故人的消息，竟然已经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 张鸿功也没有想到，巡抚之子和那流寇灶王之间，竟然真的有这么一段渊源。 “洪参政，像是这种神兵，那灶王手下有多少？” 张鸿功忽然问道。 旁边的耿章光脸上一红。 他还记得曾经给张鸿功夸下的海口，没有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大约上千吧，实际应该更多。” 洪承畴道。 耿章光的脸更红了，他没有想到，当初仅仅只有不到上百的‘神兵’，眼下竟然已经上千，而且还在他吹过牛皮以后被相识之人戳穿了。 “嘶，”张鸿功倒吸一口凉气，他倒是没有在意当初耿章光吹得牛，他满脑子都是，如此神兵利器，灶王竟然有上千，“这兵器如此坚固，若是打造成铠甲必然是刀枪不入，那灶王能够锻造这等神兵。” 他说罢，似有些叹息的道了声： “或许就连火铳都无法打破这等神兵制作的盔甲。” 洪承畴闻言不禁面色一变，火铳是大明最重要的兵器之一，经过张鸿功一番话，他也意识到了这兵器的重要性。 “可我也未曾见到，那灶王之兵马披着这般甲胄。” 洪承畴忽然反应过来，即便是那灶王所谓的精锐之天兵，大部分也都未曾穿戴甲胄，甚至穿戴甲胄的比率还不如他们大明的军队。 “况且，若是这兵器真如此神异，为何灶王的精锐兵卒未曾使用。” 这其中有太多不对劲的地方了，让张鸿功也忍不住疑惑的看向霸王枪，“此等兵器，坚固无比，眼下耿公子手中的‘霸王枪’若是让本官挑出来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长度。” 张鸿功分析一番。 “一寸长，一寸强，这兵器只有五尺，而寻常兵卒配备之枪，往往将近丈长。” “可是，灶王为什么不将这兵器打造的更长一些呢。” 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 这个问题让洪承畴也犯了难，“那灶王手下千人皆有如此兵器，并且几乎皆是五尺长。” 灶王明明拥有打造这等兵器的能力，为何不在打造的时候打造的长一些，若是说长了以后太沉，也不对，这等兵器，就算是长些，一些力士也能够耍的动。 大部分兵卒经过训练以后也能够手持如此神兵上阵杀敌。 耿章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耿公子，你若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洪承畴注意到了耿章光的表情，眼下三人，耿章光当是对灶王最有了解的人，毕竟三人之中只有他曾经和灶王交谈过。 “若是和传闻一样.是变出来的呢，灶王只能够变出来如此长度的兵器。” 他的话让众人一阵默然。 灶王的传说众人皆有耳闻，但他们都是有文化的，对于鬼神之事，虽然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是绝不相信这鬼神能够变作人来，还造反举事了。 还是那句话，若是真是神明，为何不直接端坐皇位？ 眼见众人沉默，耿章光脑海中冒出了在外人看起来有些疯狂的想法，“我去会会灶王如何？” “我当初不仅遇到灶王，他将这兵器赠我，我还以宝刀一把，也算是有旧，倒是可以去看看，那灶王究竟是不是和传说中一般。” “耿公子，此事危险，万万不可啊。” 张鸿功立刻劝阻道，巡抚让他带着耿章光出来，他怎么会看着耿章光做如此危险的事情。 “流寇向来残忍嗜杀，怎么会在意以往的一面之缘？” 他也算是听出来了，耿章光当初仅仅只是见到过灶王，甚至没有多加交流，谈不上旧情。 “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况且，据王富所说，灶王途径永和附近乡镇，未曾动刀兵啊！这便证明，那灶王并非残忍弑杀之人，我或许可以试着让灶王和谈。” 耿章光对于灶王充满了无尽的好奇，他很想去看看当初和他有一面之缘的灶王，究竟是否和传闻那般，当初他见到的时候也未曾看出来灶王有那般变化之能。 说罢这句话紧接着他便看向了洪承畴，“我听闻三边总督扬大人，主张招安为主，剿灭为辅，眼下灶王兵强马壮，若是强行攻城，损失极大。” “我愿意一试。” 洪承畴思索一番，耿章光的话不无道理，不过他也不能够表态，毕竟若是耿章光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不开口，日后也能够置身事外。 “这”张鸿功还是觉得十分不妥，哪有让巡抚之子以身犯险的道理。 “张大人，让我去吧，若是父亲在此，也会愿意让我一试的。” 张鸿功听罢心中腹诽，若是巡抚大人再此的话，估计你就不敢说这些话了。 不过他也知晓耿章光的性子，多说无益，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切记万事小心，”张鸿功叮嘱道。 见到他松口，耿章光点点头，张鸿功毕竟是战场总兵，若是张鸿功执意不让他去，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重重的点点头，心中隐约有些兴奋。 耿章光一人一马，朝着永和而去。 刘振华拿着望远镜，朝着东北看去，有探子说对方恐怕派出了使臣，早就听说流寇和官方对战，往往会一番劝降，上一次还是城下那人，眼下对方终于又他使出了这一招。 他很好奇这一次对方又是拿出了什么样的筹码呢。 他的望远镜不给力，只能看清楚一里外的情况。 很快一人一骑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面。 远远地还看不清楚，但是随着对方出现在他望远镜的可见范围内，刘振华看着这人的样子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他当初和耿章光毕竟只是交谈了一会，况且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记不起来太过正常。 随着对方靠近，望远镜看的更加清楚，对方明显是官家身份，“我还有当官儿的熟人？” 有这个范围，刘振华在大脑中疯狂回想，脑子里面冒出来了一个名字，“我擦，大官儿的儿子来当使臣？” 他放下望远镜，满脸愕然，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巡抚之子竟然当做使臣，一人一骑就这么过来了。 “走，跟我出城，”毕竟也算是故人，而且对方一个巡抚之子，就这么单枪匹马的过来了，他若是不出去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杨立超等人跟在左右，他们不知道对方来的是谁，不过听灶王的话，对方还是灶王的熟人。 众人从城门走出，而那人刚好走到他们五十米外。 随着那人靠近，杨立超等人也是露出疑惑的神情，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他们的表情转而变得愕然，他们几乎都是最早跟着刘振华的一批，见过刘振华和耿章光的交谈。 一个巡抚之子，竟然来到了此处，当使臣，真是大胆，对方的总指挥官是谁，竟然能够做出这样的决断。 耿章光的脸上露出笑容，刘振华竟然出城迎接了，“没想到灶王还记得在下。” 来到近前以后，耿章光快步下马，他笑着说道，目光落在了刘振华腰间别着的刀上，他心中顿时有些感慨，刘振华竟然随处带着他所赠的刀。 “自然是记得耿兄，不知道伱来此？” “乃是故人，叙旧，”耿章光见刘振华并没有提他巡抚之子的身份，顿时笑容更加灿烂。 众人簇拥着刘振华和耿章光进入城中。 远处观望的兵卒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张鸿功和洪承畴，得知灶王竟然还出城迎接耿章光以后，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两人的关系好到了这种程度吗，灶王竟然出城迎接。 耿章光好奇的打量四周，那些兵卒站在两侧，竟然有序，丝毫不像是平日听到的那些流寇‘混乱无比’的话语。 他的目光落在一些兵卒手中拿着的长刀身上。 那些钢刀狰狞，闪烁着寒光，再配合上那些人高大的体型，看起来杀气森森，耿章光可以确定，他们山西之兵也未有看起来这么威武的兵器。 “近些日子总是听闻灶王传说，变化粮食，变化兵器，”耿章光似是叙旧的说道。 刘振华点头，这些事情都是众所周知得事情，告诉他也没什么，对方来此地，肯定不是单纯叙旧。 不过刘振华也有别的心思，眼下人才缺稀，若是能够笼络策反这人，可以想象，他的手下将会多出来一大批人才。 毕竟，耿如杞可是巡抚。 耿章光有些惊讶，“未曾看出来啊，刘兄竟有如此逆天之能。” 他没有想到刘振华竟然直接了当的承认了。 不过未曾亲眼看到，耿章光依旧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他又不能说让他见识一番。 就当他心中思索的时候，刘振华忽然道了句，“耿兄不信？” 耿章光苦笑一声，“不瞒刘兄，此事毕竟太过惊世骇俗。” “耿兄且看。” 刘振华一挥手，手中出现一瓶矿泉水。 耿章光一脸愕然的看着刘振华手中透明的瓶子，他看的清楚，刘振华手中的透明瓶子确实是凭空变化而来。 “这这是何物。” 耿章光已经信了几分，不过眼下他更加关心的是刘振华变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这透明的看起来像是玻璃一样的瓶子。 “此物乃矿泉水，瓶子里面装着的乃是可以直接饮用的水。” “打开瓶盖就可以饮用。” 刘振华说着，替他将瓶盖拧开，随后刘振华讲矿泉水瓶递给耿章光。 后者毫不犹豫的接过了刘振华手中德矿泉水。 轻。 不像是玻璃做的。 这是耿章光对于矿泉水瓶的评价。 看着刘振华的目光，他对着瓶口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耿章光德眼睛一亮，着水意外的清冽好喝，口感甘甜。 “好喝。” 他顿时比了一个大拇指，说着就要将矿泉水瓶递给刘振华。 “送你了。” 说着，他将瓶盖递给了耿章光。 “那我就笑纳了。” 耿章光也不客气，说着他接过了刘振华手中的瓶盖。 学者刘振华的样子拧动，不过半天也没有拧的严丝合缝。 “反了。” “哦，哈哈。” 耿章光也不觉得尴尬大笑一声换了个方向，这次果然拧上。 看着瓶子里面少了些的矿泉水，耿章光心中惊异于此物的神奇，这东西若是去除水的重量，恐怕最后轻的如同纸张一般。 定然不是玻璃，但不是玻璃，却能如此轻盈，当真是神奇。 喝那神兵利器一样，都不像是凡间能有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不是凡物，刘兄真乃神人也。” 耿章光赞叹到，随后他在身上摸索一番，他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你看我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 他身上怎么可能带兵器什么的，这次没有什么东西相赠。 ------------ 第一百四十章 此物神奇 永和县衙，说是县衙，看起来甚至不如地主家的一个堂屋。 杨立超等人簇拥着刘振华耿章光等人来到堂内，中央早早摆着一个八仙桌子，这还是从城中地主家搜出来的。 “设宴款待吗。” 耿章光盯着这空荡的桌子。 众人依次落座。 “耿兄从大同而来，一路奔波，行军路上条件艰苦，想必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像样的饭菜了吧。” 刘振华笑道。 “哈哈，刘兄不瞒你说，上一次吃饭，还是吃的粗粮饼，颇有些难以下咽。” 耿章光哈哈一笑，他说的都是实话，行军路上哪有什么多好的东西吃，他又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不可能做出来行军路上还带着多少美食这种事情。 “到了现在，也有些饿了，”说着耿章光摸了摸肚子，有些期待的看着刘振华，他知晓，刘振华肯定是要变化出来食物。 耿章光十分好奇，方才刘振华变出来矿泉水，眼下又会变出来什么东西呢。 是不是那传来童谣中所说的，鸡蛋白粥什么的。 “也好，那便开饭吧。” 刘振华笑着挥了挥手。 在耿章光的注视下，桌子上出现了七份天兵餐。 七份白粥榨菜茶叶蛋和皮蛋瘦肉青菜粥摆在桌子上几乎将桌子摆满。 耿章光瞳孔略微放大，那一瓶矿泉水让他感到惊异，但那只是一点，说不定能够用障眼法来办到，眼下这却是一桌子，满满一桌子。 而且真的和传闻中所说的那般，有白粥，有榨菜，有鸡蛋。 不过那一碗是什么东西。 飘着绿色黑色东西的.似乎是白粥。 “耿公子，我乃至手下优秀兵卒，每日三餐吃的皆是这些东西。” “刘兄如此逆天之能，耿某佩服，”耿章光拱手说道，刘振华的话看起来是在说让他不要嫌弃，毕竟他的手下连带着他吃的都是这些东西。 但是实际上是在告诉他，手下兵卒，那么多兵卒，吃的都是他瞬间变化而出的东西。 耿章光可以很确定，这就是神仙手段。 没有什么江湖术士一说，哪有这种江湖术士，他们都是障眼法，不能够凭空变出来这些东西的。 而刘振华的手下，竟然如此幸运，能够吃得上这些东西。 这白粥和榨菜，乃至于鸡蛋，就连他也不能够一日三餐吃这些东西，更何况是他手下兵卒呢。 “能有灶” 耿章光刚想说，能有灶王真是天下之大幸，但是想想，灶王可是流寇身份，他说这句话，岂不是在跟朝廷作对，他可是朝廷这一方的啊。 “嗯？” “能有灶王作兄弟，耿某大幸。” 耿章光赶忙换了一个说法，虽然这句话听起来也像是在和反贼串通，但是也没有什么别的说辞了。 “哈哈，”刘振华笑了两声倒也没有谦虚。 “刘兄，不知道这是何物啊？” 耿章光指着桌子上的皮蛋青菜瘦肉粥问道。 刘振华为其介绍一番。 听闻这里面有青菜和瘦肉，乃至于特殊秘法而制作的鸭蛋之后，耿章光又是一阵惊叹，鸭蛋，瘦肉，青菜，三样东西，哪一样都是极为珍贵的。 眼下在灶王这里竟然是寻常之物。 他是真的想要说出那句‘有灶王真是天下百姓之幸事。’ 但是所处的位置不允许。 “耿兄，不知道，大同民众过得如何？” 饭桌上，刘振华看着耿章光忽然问道。 耿章光一阵默然，脑海中想起大同的百姓，大同虽然是府城，但是城中百姓过得也不太好，不仅仅陕西遭了灾，山西也是如此，只不过没有陕北那么严重。 百姓们节衣缩食，似乎已经猜到了他们会如同陕西百姓一般。 到处一片大灾之年即将到来的景象。 “说实话，大同百姓过得也不太好，”耿章光面色严肃的说道，“你也知道，近些年，灾害不断，又是蝗灾，又是干旱。” “真的只有天灾吗？” 耿章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直接被刘振华的话打断了。 “这” 耿章光一阵默然，他知晓刘振华想要说些什么，多少有些图穷匕见的意思了，但是也没有那么严重。 “大明上到皇帝，苛捐杂税，下到官员地主，剥削无度，这哪一样不比天灾严重？” 听到这句话耿章光有些坐不住，毕竟他爹还是大同巡抚呢。 “就算是苛捐杂税，地主盘剥，但是手下百姓也能活啊！在没有大灾之年的时候，百姓活得好好的，眼下大灾，百姓没有任何收成，因此才会如此，灶王怎么能够将所有的灾祸的原因都推到官员地主身上。” “天下大灾，也不见得地主官员受灾，你可听说过饿死的地主，饿死的官员，”刘振华缓缓说道。 看着这两人言语之间针锋相对，旁边的杨立超等人也不敢说话。 “为什么，因为他们有抗灾的能力，他们有囤积的粮食，但是百姓家中呢，有什么，一层层剥削，百姓就算非大灾之年，一年到头又能够攒下来多少粮食？” 刘振华的话让耿章光沉默了，确实如此，他是知晓的，朝廷对于这边的税收有多么严重，而城中地主手下的佃户过得也和刘振华说的一般。 他游历四方，自然是知晓底层百姓这些事情。 “伱可知道，在我治下的百姓如何？税二十抽一，只要是我治下百姓，皆有自己的田地，就算是眼下灾年他们手里也有粮食。” 耿章光又是一阵沉默，他自然是知晓灶王那边的一些情况，什么均分田地，什么粮食，灶王那边百姓自然也能够存下粮食，毕竟这可是灶王，他们只需要吃灶王变出来的食物就可以。 “耿兄可是要科举？” “这是自然，谁不想要考取功名？” 耿章光见到刘振华岔开话题，赶忙说道。 “考取功名，然后为官？” “自然，当官，当一个好官，造福一方百姓。” 说到自己的理想，耿章光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凝肃。 史料记载耿章光曾经留下一副对联：“解印空传去害马，移山何日是坚城”。 意思是：为了去除百姓的灾害，我宁愿放弃我的官职。我期盼通过不懈的努力，曲沃什么时候才能够成为防护坚固、百姓团结的城市呢。 那里的百姓到现在每年还会祭祀耿章光。 由此可见，耿章光也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可是，就在这种情况下，你就算是当官又能够怎么造福百姓呢。” “你觉得百姓是在我灶王的治下过得好，还是在大明的治下过得好。” 耿章光闭上眼睛。 他心中自然是知晓，刘振华拥有这样的能力，百姓在刘振华的统治下才能过得更好。 但是他若是做官也是大明的官。 他将这句话完完整整的告诉了刘振华。 刘振华又用偷换概念问出了那个经典的问题，“你当官是为了百姓当官的，你是百姓的官员，哪里是大明的官员呢。” 耿张光忽然站了起，他有些严肃的看着刘振华，“耿某多谢灶王赏识。” “看来你已经想清楚了。” 刘振华看着耿章光说道。 耿章光点点头，“我耿家毕竟吃着大明的官饷，在大明的支持下，我耿家之人才能在朝为官，才能为百姓做事。” “可惜。” 刘振华摇了摇头。 耿章光心中一紧。 刘振华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要将他格杀在此吗？ 周围的众人也有些紧张，眼下他们手中可未携带兵器。 若是要动手，就只能够徒手。 “坐下吃呀，”刘振华笑着说道，“吃完这顿饭，就回去吧，你那边的人看着你在这时间长了估计也不太放心。” 听到刘振华说这句话，耿章光这才松了一口气。 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后半段饭桌上的气氛倒也没有太严肃紧张，毕竟刘振华也没有杀死他的念头，两人至少目前还是朋友。 饭后，耿章光和刘振华在众人簇拥下走出城去，耿章光心中想着刚才路上两侧围观民众们脸上的神情，皆是喜悦的。 而在大同，大部分民众面脸上的表情都是麻木。 “果然，百姓在灶王的治下才会过得更好。” 耿章光心中想着。 “耿兄，回去吧。” 耿章光点点头，这次分别，或许下次见面，两人中就有一人要沦为阶下囚了。 “刘兄，珍重。” 耿章光骑在马上，转头对着刘振华道了声。 说罢，他转过头去准备离开。 “耿兄，你是大明的官员，若是我覆灭大明” 耿章光没有回头，反而纵马离去。 因为他的心中也没有答案，宛如一团乱麻。 灶王拥有如此逆天的本事，大明真的能够敌的过灶王吗。 或许大明真的会覆灭在灶王手中。 到时候她和他的父亲又该何去何从。 甚至不用等到灶王覆灭大明，以灶王扩张的速度，说不定很快就会打到大同，到时候他们就要面临这个抉择，是宁死不屈，还是在灶王麾下做事。 耿章光骑得越来越快，“驾驾驾。” 他一声声大喝。 马儿越来越快，很快，他看到了来接应他的人。 那两人见到耿章光跑的这么快，还以为出现了什么变故，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不过往后看去也没有看到任何敌人。 这让他们十分的疑惑。 很快，众人回到了大军前。 “如何？” “没事吧。” 洪承畴和张鸿功双双问道。 耿章光叹息一声，“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灶王可以变出来食物和兵器，不过我只看到了灶王变出来的食物。” 洪承畴皱起眉头，真的，耿章光都说是真的了，当初那马懋才说是真的的时候洪承畴还有些不信，但是现在他彻底信了。 世间竟然真有如此本领之人。 不过马匹的事情还是没有解决。 “已经很不错了，马匹的事情还有待商议，”张鸿功看着耿章光完好无损的回来已经很满意。 “咦，耿公子手中这是何物？” 忽然洪承畴注意到了耿章光右手中拿着的一个宛如玻璃瓶一样的东西。 他去的时候还没有这东西，很明显是灶王相赠。 “这也是灶王变化出来的东西，名为矿泉水。” 耿章光介绍道。 这时候张鸿功也注意到了这宛如玻璃一样的东西。 竟然也是灶王变化出来的。 “想必和那霸王枪益阳不是凡物，”张鸿功道了声。 “确实，”耿章光点点头，随后拧动瓶盖，将其取下，当着众人的面喝了一口。 “斯哈，这里面的是水，口感十分清冽。” 耿章光为众人解释道。 “哦？是玻璃瓶装着的水？” 洪承畴见多识广，感觉这像是玻璃。 “不是，此物并不是玻璃，因为他十分轻盈，你们拿着试试看，可以捏的动。” 耿章光摇摇头，他一开始也以为是玻璃。 但是后面发现并不是，因为这玩意太轻太软了。 “哦？” 洪承畴和张鸿功盯着那矿泉水瓶子。 耿章光将瓶子递给张鸿功。 后者小心捏了捏，矿泉水瓶顿时凹下去一些，还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让张鸿功差点以为这瓶子要被他捏碎了。 “竟然真的可以捏的动。” 张鸿功一脸惊讶的表情，瓶子里面水还在晃动，发出流水之声。 “哦？让我看看！” 洪承畴也十分好奇这东西。 他从张鸿功手中接过这矿泉水瓶子，他也试着捏了捏，果然可以捏的动，而且确实十分轻盈。 这里面大部分还是水的重量，若是水没有了，这瓶子恐怕还会更加轻盈。 用纸来比喻也不为过。 洪承畴十分震惊，这灶王到真是神奇，竟然可以变出来这种东西。 他可以很确定，就算是皇宫也没有这样的造物。 如此透明轻盈，看起来像是绝美的水晶一般。 他想要拿着这东西去交给圣上看看，但是这东西是耿章光的。 他肯定不能拿着献给圣上。 他将这矿泉水瓶递给了耿章光。 “此物神奇，或许可以让圣上看看。” 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句。 “在那之前我需要回去一趟。” 出乎意料的是，耿章光竟然点头了。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伸手必被抓 耿章光脑子里面满都是刘振华说的，若是他覆灭大明。 耿章光知晓，灶王绝对有这样的能力，哪怕是，灶王眼下没有直接动用能力端坐于皇位，但是单单靠着变化出来食物这一点就足够让他走到那一步，更不要说，灶王还可以变出来兵器，那些重重神奇之物，甚至那些马匹可能也是灶王变出来的。 眼下，灶王唯一的弱点恐怕就是，他们的人数并不多，或许是因为灶王的神力被封印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耿章光只知晓，眼下是唯一的机会，若是大明愿意调动军队，调动九边重兵围剿灶王，绝对可以将灶王拿下。 不能够在拖延下去了，耿章光似乎还记得当初见到刘振华的时候，这才过去了不到一个季节的时间，灶王就已经发展到了上万人马，骑兵更是占据恐怖的两成。 若是再往后拖一拖，或许等到明年开春，灶王就能拥有数万精兵强将。 到时候，就多出了一个比辽北铁骑更强大的部队了，灶王的铁骑。 最关键的是，灶王在陕西，已经越过了九边防线，他们可以直插京师。 “我得回去，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爹，”耿章光一脸严肃的看着张鸿功，此事事关重大，他必须亲自带着这瓶子去，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他父亲，然后随他父亲一起上奏面见圣上。 后者知晓此事事关重大，立刻点点头，“也好。” 这次的战斗算是失败了，因为情报不足的原因，他们这些兵力肯定是拿不下灶王，他本来就打算将这个消息传回去。 在得到张鸿功应允以后，耿章光作别众人，纵马朝着大同而去，他的心情颇为复杂，突然有种前途未卜的感觉，他知晓这片大地上的百姓需要的或许是灶王这样的人，他这样做岂不是在断绝百姓的希望。 唉。 耿章光叹息一声，朝着大同而去。 “张总兵，眼下，有一股敌人从延川而来，准备支援永和。” 洪承畴盯着张鸿功，他的意见是，暂时撤退，他们已经不是那灶王的对手，对方毕竟拥有两千骑兵，永和县的地理位置也刚好适合那骑兵发挥。 眼下对方又有援军到来，他们又不能够截击援军，又不能够在援军到来之前拿下永和，不撤退作甚。 张鸿功的想法和洪承畴不谋而合，他作为总兵，自然能够看出来敌我之间的实力差距，就算是加上洪承畴的兵卒也不足以拿下灶王。 “本官打算带兵撤至石楼，节制灶王兵马，使其不敢妄动。” 眼下也只能够如此，等到耿章光将消息传给巡抚，在等待决断。 “也好，那我撤去延安，静待圣上之命。” 杨鹤辖区并不包括山西，本来灶王流窜到山西境内已经不能归于杨鹤管了，要等到将消息告知圣上，然后等待圣上决断。 若不是山西巡抚准备联合他们剿匪，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他们也不会来这里。 两人就此作别，为了防止在路上碰到延川之军，他们还特意绕开了一段路。 刚好和延川来的任宏利率领的军队错开。 他来到永和县城内以后，立刻被城内那一群群打着响鼻的马儿吸引，太多了，“没有想到，你小子，多日不见手下骑兵也这么多了。” 任宏利见到杨立超以后咧了咧嘴，对着他的胸口来了一圈。 杨立超做痛苦状，见到任宏利又是拿着手指头朝着他戳来，他这才笑着躲开，“都是灶王变出来的，怎么样，绝对可以踏平上万步兵。” “厉害，就算是我的陌刀队看到也要发憷。” 陌刀可是专砍骑兵的。 不过他们的数量太少了，只能够对付不太多的骑兵，两千骑兵，对于他们陌刀手来说难以力敌的。 “灶王。” 见到刘振华从县衙内走出，两人赶忙正色道。 刘振华点点头，“对方眼下已经撤军，任宏利你去带人将附近村镇的财主清缴一番，还是老样子。” 那些财主愿意将田地粮食交出来的，刘振华可以给他们一条活路，让他们拿着老本去过。 愿意种地的就去种。 刘振华就是要打散所有的土地，让土地归于他所有，唯有掌握在他手里，对于这些百姓来说才是好事，因为他能够保证绝对的公平，这种公平是对于天下穷苦百姓来说的，刘振华就是要抓住这一大部分人。 这一大部分人才是他事业的基石。 “是！” 任宏利道了声。 眼下这些剿灭地主的活儿已经不能够让他的心泛起丝毫涟漪。 毕竟这些大军过去以后，那些地主自然会投降，手下那点家丁看到他们以后都吓尿了裤子，怎么还敢对他动刀兵呢。 “杨立超，你这些日子继续带着骑兵训练去。” 就从饭桌上的交谈来看，耿章光心是在大明的，经过来这城中的所见所闻，拉拢失败，对方定然会回去告诉他爹。 耿章光他爹可是巡抚。 倒时候他爹该如何去做，不管如何都要考虑几分。 让骑兵去训练总没有错。 “是！” 能出去跑马，总要比待在城中强，他们骑兵生来就是要四处纵马的。 众人按照刘振华的指示去做。 而延川，延长等地的百姓有些坐不住了。 灶王去了山东，朝廷又派出兵马来。 到现在城门还在封闭，他们一部分心念着灶王，一部分人则是心念外面的红薯。 要知道红薯可是快成熟了。 这可是眼下陕北大地上唯一的庄稼。 他们还记得灶王曾经说过的话，这红薯可是能够亩产五石的。 那可是五石。 红薯怎么样了，该成熟了，不会被那朝廷的人摘了去吧。 这是部分种植红薯的百姓最为关心的事情。 不约而同的，这些百姓们凑到延川延长两个县的县衙前面。 “任总管，灶王爷甚时候回来啊。” “是啊，灶王爷一天不在额们心里面一天没谱啊。” “总管，那城外红薯快该熟了，若是被那朝廷糟蹋了该如何是好啊。” “就是啊，让我们出去看看吧，我们可不怕那些官兵，谁要是动我们的红薯我们就和他们拼命。” 这句话得到了大部分百姓的认可，他们纷纷附和。 虽然还未见识到这红薯的神奇，但是百姓们俨然将红薯当成了命根子。 任卓越被百姓们的话语吵的头疼，刘振华当初的命令是关闭城门所有人不得进出。 可是眼下百姓们聚集在一起，一些人甚至都快要跪下了。 “大家先安静一下。” 任卓越伸出双手朝着下方虚按。 周围逐渐安静下来，他们盯着任卓越。 “大家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眼下灶王规定所有人不得出城，不过我可以线下就派出去人，将这个事情告诉灶王让灶王定夺一番，大家先回去等我这边的好消息吧！” 经典的理解+难处+解决办法，百姓们听到以后纷纷点头，灶王的命令他们不敢违背，眼下聚集在一起也就是为了表达他们的意愿，让任卓越将他们的诉求告诉灶王。 看着百姓们逐渐散去，任卓越赶忙差人去传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赵世成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些焦急和愤怒。 任卓越看到以后就知道又有什么大事儿了，否则这个算是主簿的赵兄也不会这幅表情。 “慢慢说，慢慢说，我刚处理完这边的事情。” 任卓越赶忙说道，他怕赵世成带着怒气说事儿会让事情更加混乱麻烦难以理解。 赵世成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随后叹息一声，指着任卓越背后的县衙，“进去说，进去说。” 两人勾着肩走进了县衙内，身上没有官服，到也不显得有什么违和的地方。 “什么事儿，给伱气成了这样，”任卓越拉了两把椅子，坐下以后他看着赵世成问道。 赵世成双腿岔开，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气愤的样子，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有人伸手贪了。” “什么？” 任卓越闻言一脸震惊之色，“谁啊，但凡是个芝麻大的官儿都享受天兵的待遇，一日三餐吃的那么好，每个月都有俸禄拿，要么是粮要么是钱，就这还有人不满足？” 他十分不理解，那伸手之人的心都是如何长的。 真有如此贪心之人吗。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赵世成扼腕叹息，“粮食至少被贪了十石，田十亩，银三十两。” 他比出来三根手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他和手下班子负责统计钱粮田地。 有人利用职位之便，往自己兜里揽粮食，分田地的时候亦是如此，甚至银子都能往怀里搂。 这些人要那些东西干什么，灶王什么都给他们，管吃管住，还有俸禄拿。 “这么多？” 任卓越再次惊愕道，这些东西单单是贪污的银子都比天兵死去以后的抚恤金要多了。 那粮食千斤田地十亩的价值也不用多说。 “谁这么大的胆子，他有何颜面去见灶王！” 任卓越猛然站了起来，愕然过后就是愤怒，他来回踱步，脚步声沉重。 “灶王带着兵马在前面打下土地，天兵民兵们舍生忘死搏杀。” “家里面竟然有人往自己怀里搂东西。” “那人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他猛然转身一脸愤怒的看着赵世成。 “徐德亮。” 赵世成说出了个名字，延川城内为数不多有点学问的。 当初他自告奋勇说自己识字儿会算，加入了记账的班子。 “他现在在哪儿？” 任卓越问道，他要现在就带人将那人抓起来。 “你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 反应过来以后任卓越说道，要知道赵世成可是一脸愤怒过来的。 “已经被摁住了，在账房呢，你先坐下。” 赵世成无奈的看着任卓越，现在愤怒的快要失去理智的成了任卓越了。 “抓住了就好。” 任卓越坐下以后单手支着脑袋，侧着脸看着赵世成，“出了这档子事儿。” “我来就是和你商量，该如何处置。” “你跟我商量，那肯定是等着灶王回来处理啊，先将他羁押，”任卓越一只手摊着，脸上带着理所当然的表情。 这可是大事儿，那人犯的可是重罪。 以灶王眼里揉不下沙子的性子，那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那就这么办。” 赵世成点点头，城中话事的毕竟是任卓越，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要和任卓越商量。 两人带着县衙内的兵卒很快赶到账房。 任凡义和另一个人正在目光不善的盯着一个被捆绑的人。 那人一脸猥琐，眼睛有些发青，似乎是被揍的。 被揍也属实太过正常，毕竟当面对账对出来了那么大的漏洞，这人在灶王手下还敢贪污。 他们曾经大多都是平头老百姓，最恨贪官污吏。 若不是要这人等着灶王处置，他估计会被活活打死。 “拿下，找个地方关起来，等着灶王处置，”任卓越走过去一脚踹在那人脸上，竟然敢贪污。 真想打死他。 两个兵卒立刻如狼似虎的上去将其架起来一人给了他一巴掌，“老实点。” 他们一路上也听着呢，这人贪的，够三四个天兵战死的抚恤。 徐德亮脸色灰败，他知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还有诱人的粮食，他是真的忍不住啊。 再加上，灶王虽然神奇，但是没有像是神仙那样洞察一切。 他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谁知道阴差阳错让人给揪出来了。 心中只能说一句命运弄人。 想到灶王在城中处死贪官污吏，徐德亮的双腿立刻夹紧，一些污秽之物从下身不间断的流出，淌了一路。 “你也知道害怕啊，伸手的时候怎么不害怕呢，娘的。” 旁边一个兵卒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在徐德亮的后脑勺上。 另一个兵卒亦是如此。 对于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让他贪污！他们这辈子最恨贪官污吏。 两批快马，一前一后从延川县城出去，都带着这重要的消息。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丰收 “灶王，就这些事情了没有别的了。” 传递消息的令兵拱手说道。 刘振华露出笑容，“我当是什么事儿呢。” 见到这人快马加鞭的，他变化出来如此强壮的战马都累的喘息明显是连夜奔波，他还以为延川有什么大事，比如那陕西的指挥官调集人马进攻延川了呢。 谁知道就是红薯的事情。 对方既然没有第一时间进攻延川，就证明对方放弃了拿下他领土的想法。 况且眼下永和战事已定，延川和延长县没有必要再封闭城门，就算是有敌人来犯，以两千骑兵的速度也能够快速赶过去支援，对方不会冒着这个风险去攻城的。 有东西南北四个县拱卫，延川几乎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眼下那些红薯种下去那么多天，已经到了成熟的时候，也该是收获了。 第一批红薯下来以后，四个县的粮食危机都能够缓解不少。 也能够让周围四个县的百姓全部吃上一颗定心丸。 毕竟没有粮食灾荒过的苦他们已经承受过了。 而且现在有了灶王还会承受饥荒的痛苦，那也太离谱了吧。 “红薯秧子，裹上面粉，蒸一蒸炒一炒可是美味啊。” 刘振华有些感慨，未穿越之前，刘振华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种蒸菜，蒸红薯叶红萝卜叶槐花榆钱豆角莴苣叶芹菜叶扫把苗等等，都是绝味，掺着粥或者玉米糊可以喝满满一大碗。 “来人呐！备马，本尊要回延川去，再将任宏利和杨立超喊回来。” 刘振华说道，红薯成熟，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能不亲自看着呢。 传令兵应了一声，然后纵马朝着城门外而去。 就在他刚刚出城的时候，城门外竟然快速冲进来了一匹马，仔细看马上那人，这不是他的同僚吗？ “加急加急，让一让让一让。” 马上那人大声喊道。 让这个令兵的脸色迅速变得严肃起来，他才刚出城门，这后脚就有人来报信，延川城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城门距离县衙并不远。 刘振华很快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的眉头紧锁，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他一不在，延川就有这么多事情？ 任卓越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令兵还未等到马儿停稳就翻身而下，半跪在刘振华面前，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脸色涨红。 “慢慢说，别着急。” 刘振华开口说道。 令兵稍微稳定了一下呼吸，随后将延川县城的事情告诉了刘振华。 “禀灶王，就这些了。” 说完以后，令兵赶忙低下头去，随后悄悄观望刘振华的脸色。 毕竟这可是手下之人出了贪官，灶王说不定该如何生气呢。 “就这？” 谁知道灶王的脸色依旧有些平静，似乎还带着一些小惊讶。 不过看灶王的语气，这惊讶似乎不是在惊讶有人贪污，而是在惊讶，他就带来了这么一个事情。 刘振华当然不惊讶，手底下的人有个别伸手的太正常不过了。 挑出来个杀鸡儆猴就是。 眼下这人冒出来，也算是跳出来了一只鸡，能够防止后面更多的猴出现。 “不是太大的事情，你也不用着急回去，在城中休息一番吧，本尊要回延川去了。” 刘振华有些和善的拍了拍这个兵卒的肩膀。 这一个举动，让后者直接心头一暖，高高在上的人灶王竟然如此和善平易近人，而且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灶王的手可真暖和。 “这衣服回去就不穿了，这可是灶王摸过的衣服。” “是！” 令兵连忙低头道了声。 “发动群众，给他们许以粮食报酬，扩建永和县城，造城墙。” 永和县十分贫苦，不然刘振华也不会这样做，以工代赈了算是，再加上，刘振华的战略中心还是在陕西，永和只是作为进入山西的前哨站，但是这前哨站肯定是要保住的。 扩建永和，好处多多。 “另外，天兵跟着我走，”刘振华看着眼前的杨立超和任宏利道。 两人点点头，刘振华上前拍了拍任宏利的肩膀，“不在本尊身边的日子，你吃不上天兵餐” “灶王，宏利绝对没有怨言呐。” 上次说大话被刘振华训斥，任宏利对于刘振华的话很敏感，因此眼下刘振华的话还未完全说完，任红利直接惊的跪在地上。 “宏利现在的一切都是赵王给的，就算是不让我吃天兵餐，我也愿意呐。” 他赶忙接着说道。 “哈哈本尊又没有说你有怨言，只是本尊觉得，愧对了伱。” 刘振华拍了拍任宏利的肩膀，让后者肩膀忍不住随着刘振华拍动的频率垂了垂。 “不敢，宏利怎敢让灶王愧疚。” 他连忙说道，眼下走到这一步皆是灶王恩赐，他已经知足万分。 “这两个月你多领一些俸禄，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回头看上哪家女子，告诉本尊，本尊给你搭搭线。” 刘振华调笑道，“可要找个壮实些的，一般女子可经不住你。” 任宏利挠头嘿嘿一笑，他赶忙应了声。 见到气氛缓和刘振华没有怪罪任宏利的意思，杨立超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笑什么笑，回头给你找个，别天天搂着你那把破枪。” 刘振华转头对着杨立超笑着说道。 后者也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在他们眼里，刘振华就是大人，被大人说这种话的时候男人的反应几乎都一样。 备好马匹以后，刘振华带着天兵们朝着延川而去。 背后千马奔腾，刘振华心情激荡。 这么多马匹在同一条路上狂奔，威势惊人。 而他则是这些马匹的主人。 刘振华并不着急回去，沿途他看了一番，基本上进入陕西境内以后，一些村落周围都有零零散散的绿地，那些绿色的都是一片的红薯。 沿途的百姓皆是观望，刘振华这时候挥手让马儿慢一些，让那些围观的百姓看看这是谁。 他们对灶王的印象何其深刻，见到骑马之人是灶王以后他们立刻跪在两旁欢呼。 “灶王万岁。” 灶王变出粮食，还有那神奇的，几乎不太需要怎么灌溉施肥就能够长势不错的红薯。 眼下这些兵马估计也是灶王变出来的。 刘振华朝着周围笑着挥手。 一路上走马观花一般，终于赶到延川县城。 “灶王回来了。” 城墙上守备的兵卒见到以后立刻大喊，沉寂了许久的延川县城，再次热闹起来。 城门快速的被打开。 城中的百姓一窝蜂的从城门中涌出，随后自发的站在土路两侧，他们皆是和沿途的那些百姓一般高呼着灶王的名字。 在刘振华和他的队伍走过以后，这些百姓赶忙簇拥着，又回到了城中。 “乡亲们，不要着急，咱们明天就大丰收！暂且先散去吧！” 刘振华转过头来，对着后面观望的百姓们大声呼喊道。 百姓们听到灶王的话，皆是兴奋地喊了声灶王万岁，随后众人逐渐散去。 刘振华则是跟着赵世成和任卓越来到了牢房内。 “灶王，就在这了。” 徐德亮听到了脚步声和谈论声，听到那两个字，他赶忙凑到栏杆前面，脸整个朝着栏杆塞去，他的双手死死的抓着栅栏，眼睛盯着那脚步声响起的方向，灶王来了。 徐德亮心中惊恐，又是悔不当初，这几天，他是吃的连猪都不如，又回到了当初的岁月。 这对于吃了很多天天兵餐的徐德亮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可算是意识到了那天兵餐有多么的珍贵。 “灶王，我错了啊，灶王，我只是被猪油蒙了心，您给我一次机会啊灶王。” 见到逐渐靠近的三人，徐德亮滑了下去，跪在地上抓着栏杆满脸眼泪的喊道。 刘振华盯着面前这满脸泪水的男人，他的眼中丝毫没有怜悯，甚至感觉这人的嘴脸有些让人憎恶。 他没有说话，走到栏杆面前蹲了下去，仔细的盯着眼前的这个人。 徐德亮长得稍微有些贼眉鼠眼。 但这或许是在加了眼下他沦为阶下囚的主观印象下。 或许将它放在大众中，是那种丢进去就看不到的人。 “灶王我错了啊，灶王，放过我！” 徐德亮被盯的有些头皮发麻，不过求生的欲望和对天兵餐的渴望，让他继续对刘振华发出求饶的哀嚎。 “我有用，我以后一定勤勤恳恳，做牛做马，不敢再做这种事情了啊！” 刘振华依旧没有回话，他看了一会儿以后，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他已经见惯了这些将死之人求饶的嘴脸。 “准备好，将他看好，等到明天红薯大丰收以后，在堆积的红薯面前将他宰了。”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对于贪污十分憎恨，大明律法，官吏受贿枉法者，一贯以下杖九十，每五贯加一等，至八十贯绞；监守自盗仓库钱粮者，一贯以下杖八十，至四十贯斩；贪污银子六十两以上者即枭首示众，并剥皮示众。 他不折磨徐德亮一番已经算是他灶王仁慈。 让他在百姓们丰收的喜悦下，迎接自己死亡的归宿，两相庞大落差，这个被杀的鸡也能够借此威慑到更多猴。 “是。” 背后的徐德亮听着自己最后的归宿，顿时面如死灰。 他更加疯狂地摇晃栏杆，但是只能够看到三人离去的背影。 这一晚上注定有很多人睡不着觉。 第二天，延川县内的百姓几乎都起了一个大早，要知道眼下这种天气，早上已经有些微凉。 但是依旧抵挡不住百姓们的热情，不管他们家中有没有种植红薯。 他们都想要看看这神奇的作物，到底一亩地能够产出多少斤。 刘振华缓步走出，一个满脸泪水的老汉，走到刘振华面前跪下，“灶王，我有罪，昔日那大明的官儿将我绑起来，强行挖走了些红薯，他们还丢下了这些银子。” 说着，老汉将怀里的一袋银子掏了出来，朝着刘振华递了过去。 “这真是他们强行将我绑起来做的事情。” 老汉似乎怕刘振华误会他为了银子卖给那些官员红薯藤，便解释道。 他平日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任卓越，就是因为这种原因，他必须要告诉灶王，就算是灶王，误会他他也认了，但是别人误会不行。 “老伯，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不要内疚，我相信你，”刘振华将跪在地上的老汉搀了起来，他示意左右将老汉手里的银子收下。 这银子必须要收下，否则会有很多流言蜚语。 “乡亲们！咱们一起去挖红薯！” 刘振华振臂一呼，他的手上浮现出一把铲子，周围百姓顿时欢呼。 一群人簇拥着朝着城外做大的红薯地而去。 这里有十亩红薯。 刘振华找准一个根，在侧边铲了下去，工兵铲锋利，在侧边铲直接挖出来一大坨土，然后将那些土扒拉扒拉，一大块红薯出现在刘振华和周围人的视野中。 这红薯虽然没有当初刘振华变出来的那三个个头大，但是看起来依旧十分喜人。 百姓们见状发出欢呼之声。 “开挖。” 刘振华喊了一句。 周围的百姓顿时一拥而上。 他们可不敢像是刘振华那样大大咧咧的挖，这些红薯可都是他们的宝贝疙瘩。 十亩地听起来很多，但是架不住在场的百姓更多，挖出来的红薯又有专门的人收起来，装在麻袋里面，这十亩地都是那一家十口人的，自然不怕弄混。 很快红薯就被采摘完，剩下的红薯秧子也被收集起来。 田头堆积着一个个麻袋。 百姓们聚集在一起，一个个兴高采烈的看着那些堆积起来的麻袋。 都是老庄家人了，看着那些麻袋的数量，他就知道，这十亩地的红薯产量恐怕会远远超出灶王所说的数量，可能一亩地会有六石左右，六石啊那可是！ 不过具体产出多少，还要看称出来的数量。 他们兴奋的看着负责称量的人将一个个麻袋计数，那些称量的人脸上也是带着震惊和赞叹。 测出来第一袋的时候他们已经差不多可以算出来这些麻袋加起来多少斤了，那个数字恐怕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 第一百四十三章 耿如杞的决定 “红薯十亩产量.”测算人员满脸震惊，他连忙将记录着数据的纸张递给了刘振华。 刘振华目光从纸张上面扫过，他心头一动，嘴角略微掀起一抹弧度，系统给的红薯苗看来极为优质，即便是在这种缺水的情况下依旧有超出他预估的产量。 抬头看了看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百姓们，刘振华缓缓开口说道。 “十亩红薯的总重量是：一百五十石！平均每亩产量：十石！” 刘振华的声音逐渐高昂，到了最后两个字，几乎是用吼着说出的。 十石啊，那可是十石！一千五百多斤。 周围的百姓们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个个脸上露出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吴老五你掐我作甚！” “额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呀。”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这个数字太令人震惊了啊，亩产十五石。 要知道寻常田地，在又是施肥又是浇水又是拔草，到头来的收成能有一石都是好的，而眼下，这红薯，他们就是稍微施了一些肥，浇了一些水，稍微打理了一番而已，耗费的力气甚至还不如从城中每日走到这里观望多。 可是最后的产出却高的吓人，一亩地顶得上十五亩。 最关键的是，这红薯熟得快啊，也就一百二十天左右的时间。 这还有什么饥荒，他们甚至可以躺在红薯堆上吃的撑死！ 一些百姓眼含热泪，他们盯着那红薯，嘴巴蠕动，若是靠近些还可以听清楚。 “若是早一些有这红薯多好，孩儿他娘就不会死了。” “娘，你看看，这红薯，一亩地能有十五石呢，够咱吃好久好久。” 崇祯元年末，大明的饥荒灾害还没有那么严重，但是那是对比整个大明来说的，陕北已经遭了灾，有很多人饿死。 眼下这些痛哭流涕的人，都是挨过饿，饿极了的人，他们都知晓，亩产十五石，一季一熟的庄稼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再有饥饿，不再会有人饿死。 没有饿过的人是体会不到的，他们只知道这是个数字，就像是现代人不理解为什么北方一些地方的见面问候是‘吃了吗’。 “灶王万岁啊！” “灶王万岁！” 百姓们纷纷跪在地上欢呼着，说着这句说一万次也觉得不够的话语。 灶王不仅仅给他们分粮食，分田地，让他们从官员地主的压迫下解放了出来，又给他们带来了红薯这种神奇的庄稼，将饥荒彻底的从陕西大地上赶走。 刘振华坦然自若的接受着众人的跪拜和高呼。 不多时，等到声音逐渐平息下来，他双手手掌向上抬，“乡亲们快起来吧。” “接下来我还有两件事情。” 看着逐渐站起来的百姓，刘振华缓缓说道。 “第一，这些红薯的叶子，裹上面以后，蒸着吃也是一样美味，不过叶子不易于保存，最好近些日子先吃掉，至于红薯的保存，日后本尊会差人告诉你们该如何去做，红薯吃多了会有涨肚和反酸，不过对身体没有太大的危害。” 涨肚和反酸，总比饿死要强，前两样可不要命，但是后面那一样可是真的要命。 “第二件事情。” 刘振华拍了拍手，后面一群人走了出来，他们分成两边，朝着中间出来的道路看去，百姓们亦是将目光看向那分开的道路。 两个天兵押着一人走了出来。 一些人认出来了这人，“这不是徐官吗？为啥被押着呢。” “还用问，肯定是做什么坏事儿了。” “在灶王手下做事还敢做坏事儿？” 百姓们皆是低呼道，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恨，竟然有人在灶王手底下还做坏事儿。 徐德亮面无血色，他似丢了魂一般，在看到那堆积成山装着红薯的麻袋以后才脸色才稍微红了一些，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泼天的悔恨。 方才的事情他也听着呢，亩产十五石，泼天的富贵，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盛世，一个灶王治下的盛世，他却看不到了。 他本来已经站到了寻常人难以走到的高度，但是却因为贪心，失去了所有。 后悔。 徐德亮嘴巴哆哆嗦嗦的道了一句，“灶王.灶王，我还有用，饶了我.” 这种没意义的话他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将死之人总是怀着最后的那一点希翼。 可惜，刘振华头都没有回。 他看着一众百姓，又将目光从延川城站在两侧的一众官员们看去，在刘振华目光扫过的时候，低头有之，抬头有之。 抬头之人皆是胸中无愧，敢面对灶王的眼神扫视。 低头之人，这里面就包含着任卓越和赵世成，这两人，一人是延川代管理，一人是那徐德亮的上级，手底下出了这人，他们脸上也无光，觉得愧对灶王。 其余的，则是心中曾经动过贪念，灶王的目光灼灼，似乎将他们心掏出来将那最黑的一面放在了太阳下面暴晒，将那发黑发霉的心重新晒的红彤彤的。 “此人，徐德亮，贪污粮食十三石，田十亩，银三十两。” 刘振华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的传递到了每一个官员耳朵里面，百姓们也听到了，更远处的则是在众人的口口相传下知晓了。 丰收的喜悦和这个消息对冲，让百姓们更加愤恨。 这人竟然贪，在灶王手下还贪!吃着天兵餐，吃着天饷还贪！ “杀了他！” “千刀万剐！” “剁了他！” 百姓们义愤填膺，纷纷高呼道。 徐德亮面色惨白，想要求饶，但是话语说出口以后便淹没在百姓们愤怒的呼号之中。 刘振华挥动双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他的威望在这，百姓们的声浪迅速平息，那样子仿若大海上一秒还是惊涛骇浪，下一秒便变得风和日丽。 刘振华忽然转过头来看向徐德亮，他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让徐德亮有些仿佛看到了一些希望。 “想不想活命。” 刘振华走到他面前，几乎是只用让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徐德亮眼中的亮光更甚，他拼命点点头。 “伱来给大家说说，你是为什么想要活了呢。” “大声点，让大家都听听。” 刘振华的声音宛如魔鬼的低喃。 但是眼下徐德亮哪里还管这么多，他几乎是哭着大吼着说道：“我想活，我想继续在灶王手下办事儿，我还想吃天兵餐.” 徐德亮零零总总的说了一大堆，大部分都在讲述自己巨大的心理落差。 让一些已经习惯了吃天兵餐的官员们发现，他们已经快要习以为常的天兵餐是多么宝贵。 眼下经这个将死之人这么一提点，他们猛然惊醒。 刘振华挥挥手，后面一个天兵立刻拿出布团将徐德亮的嘴巴堵上。 “罪人徐德亮，犯贪污之罪，即刻行刑！” 又有人高喊道，拿着大刀的刽子手不顾徐德亮惊恐的目光，直接对着徐德亮的后脖颈砍下去。 人头滚落，鲜血喷涌。 徐德亮发挥了他最后的余热，在灶王手下做了最后的事情，杀鸡儆猴，让所有官员惊醒。 他们确实可以享受这一切，但是这些东西在犯错以后会统统失去，连带着还有自己的性命。 从延川县开始，到延长，红薯被陆陆续续的挖出来，这是一个年末，这意味着，这些百姓不用在大年三十的时候流离失所，而是一个个吃着热乎的烤红薯，喝着面汤，就着蒸菜，过一个幸福美满的大年。 而这些都是灶王的恩赐，家家户户皆是更加用心的供奉灶王。 或许天上若是真的有灶王的话，会好奇自己的香火为什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他不会知晓的。 “爹，您看。” 耿章光手里面拿着矿泉水瓶子，里面还有半瓶矿泉水，路上他又忍不住喝了两口，实在是太好喝了，比井水清冽干净的多。 “嗯？你连夜赶回来，是为了这个？这是从哪里来的？” 耿如杞接过矿泉水瓶子。 手上传来的触感让他有些惊异，里面的水还在晃动，“此物像是玻璃瓶。” “但又未曾见到过这般透亮的玻璃，而且竟然如此轻盈。” 耿如杞啧啧称奇。 “是从灶王那里缴获的？” 见到耿章光不说话，只是面色有些古怪，耿如杞问道。 后者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是灶王变出来的。” “哦，果然是从灶王那里缴获的吗？那灶王呢，是不是在后面，还未羁押来，”见到耿章光的脸色更加古怪，几乎到了难以掩饰的程度，耿如杞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他的手朝着一旁的桌子摸了过去。 “爹别，爹，我说。” 耿章光连忙将那戒尺拿走，随后一番走位看着耿如杞。 “是灶王送给我的。” “送你？仔细说来。” 耿如杞盯着他的儿子，不相信他的儿子会做出来和反贼勾结的事情，应当另有隐情。 耿章光无奈，只好从当初路遇刘振华说起，只希望他爹听完以后不会打他。 耿如杞捋着胡须，仔细听着儿子的讲述。 听罢，耿章光小心翼翼的看着父亲，但是后者并没有丝毫异动，只是捋着胡须，忽然开口，“没有想到，你和那反贼还有这般渊源。” “你也长大了，敢做深入虎穴这件事了，作为你的父亲我要夸奖你，因为你很勇敢，敢为人先，没有丢我耿家的脸，”耿如杞笑着说道，不过随后脸色便变得严肃，“不过，作为一个巡抚，我要批评你，没有考虑周全，全凭借一面之缘，就冒着如此危险深入城中，你身份特殊，若是他本来落入下风，以此要挟你，你要张总兵如何去做？” “不过这次的结果还是不错的。” “接下来，便是那灶王的事情，你确定，他可以变化出来粮食兵器，那多出来的两千骑兵，也有可能是他变化出来的？” “其他可以确定，但是骑兵不能确定，不过也没有别的解释了，进入永和的所有道路都有我们的斥候，未曾见到过有大批兵马入永和。” 耿章光如实回答。 他的回答着实有些颠覆耿如杞半辈子读的书。 世间真的有神，能够平白变化出东西来。 “确定，没有什么机关陷阱？” “第一次变出来矿泉水瓶，翻手之间便出现了，可以用机关陷阱皆是，第二次，一八仙桌，下无它物，上无其覆，未曾有其他动作，满桌飘香的饭菜现于眼前，不可能是机关陷阱。” 耿如杞手握矿泉水瓶来回踱步，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瓶子还有里面的水，“此事我来决断，你先去休息吧。” “爹，我们不去拿着这瓶子去京师吗？灶王发展的速度极为快捷，若是不尽快剿灭，陕西山西危矣，大明危矣。” 耿章光忍不住问道。 “一省之巡抚，岂有随便进京的道理，派人八百里加急，将奏疏和瓶子还有你那霸王枪呈给圣上，至于发兵围剿之事，我在思索一番。” 耿如杞快速的想到了该如何去做。 会耿章光无奈，父亲做出决定，他该说的已经说了也没有办法在说什么，只得点头应了声，随后转头离去，独留耿如杞皱起眉头，心中思索着该如何去办，是等着朝廷消息，还是说立刻发兵围剿灶王。 “四个月的时间，灶王发展到万人，有两千骑兵，兵丁并非变出，马匹不确定，朝廷往返，派兵而出，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一万两千多人，两千五百骑兵，就算是因为势大，发展速度快些，前后多算一千，倒非大明不可应对之敌，若是变化出兵马来，万人之兵，两千骑兵，若是想要剿灭，也要兵马数万，事关重大，非我等所能力及，需等圣上裁决。” 耿如杞在心中考虑到了灶王势力快速发展的情况，甚至想到了灶王会因为势力变大发展速度逐渐变快，计算一番以后发现等到朝廷做出决断也耽误不了多少事情。 于是他决定，先上疏，派人八百里加急，将瓶子，霸王枪还有奏疏呈给圣上，等待圣上裁决。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愤怒的崇祯 崇祯元年岁末，天空中零零散散的飘起了雪花，不过非常小，小的几乎要抬起头仔细观察一番才能够看出来天空飘落的是雪。 不过这对于京师的百姓，官员来说都是些好事，瑞雪兆丰年，凡遇事，皆是可以以此为开头。 一如此时的朝堂议会。 官员们个个门清，知晓最近还未能解决的大事，要么就是辽事，要么就是秦中灾情。 前者他们没有太大办法，但是后者相关.几乎所有官员都想好了，若是皇帝问话该如何去说，诸如：皇上，瑞雪兆丰年，陕西灾情，想必来年定然转好。 “带上来。” 崇祯皇帝朝着大殿外看了一眼，立刻有太监捧着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弓着身子迎着诸多大臣和皇帝的目光走到殿内。 “打开。” 太监应声将怀中布包打开，一抹绿色浮现而出，是一个绿色的藤状植物。 “这是？” “陕西参政洪承畴，差人送来一物，说是那，陕西流寇灶王变化出来的庄家，眼下秦中之地大旱，这植物竟然生长的郁郁葱葱，朕考考你们，此为何物？” 崇祯皇帝并不相信这是那灶王变化出来的东西，当是不知道从哪里挖来的，适宜旱情下生长的作物。 因此他才问道。 “这” 大臣们对视一眼，他们皆在京师，乃是朝廷命官，怎么会认得庄家物，还是这等稀罕之物。 “皇上，臣知晓。” 靠后的位置站出来一个老臣。 “你且说。” “此物名为番薯，乃是外邦传播之物，在沿海广东之地多有种植，耐旱，”那老臣拱手道，他曾经去过广东，见到过这种东西。 “怪不得看起来如此眼熟，”崇祯皇帝心中道，番薯他也知晓，极为耐旱，但是百姓不喜种植，他当时也并不在意，眼下竟然被那灶王带到了陕北之地。 “果然，那灶王有些猫腻，变化出来的东西皆是从各地带来稀罕之物，来欺骗愚昧百姓。” “或许那变化出来粮食也是一种较为高明的手段，将那马懋才和其随从都骗了去。” 崇祯皇帝心中道了声。 “不错，”他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几分了解，这么一看，那山西巡抚所呈上来之物应当也是凡物。 “将山西巡抚耿如杞八百里加急带来的东西呈上来。” 大臣们皆是面露惊异之色，这山西和陕西是怎么了，陕西呈上来番薯，山西又呈上来什么东西。 又是两个太监，一个捧着一个覆着红布的托盘，另一个则是双手托着一个五尺长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 “打开。” 两个太监小心翼翼的将红布揭开来，露出了下面的东西。 托盘上放着一个瓶子一样的东西，里面似乎还有某种液体，另一个似乎是一根短矛。 朝中大臣们盯着这两样东西，第一样说不太准，但是第二样明显是兵器啊，这有什么特殊的吗。 “山西巡抚耿如杞在奏疏中说，这两样，皆是灶王变化而出，前者，名为矿泉水，乃是一奇妙之瓶，看似玻璃，却不是玻璃，轻盈透明更甚，瓶内有水，口感甘甜清冽，宛如山泉，另一物，乃是灶王手下之兵卒兵器，乃是神兵利器，无坚不摧，无往不利，即便是横于两石之上，以力士着重锤，千钧之力锤之，亦不能够使其弯折分毫。” 崇祯皇帝缓缓说道。 众大臣听得清楚，文臣们大多将目光落在矿泉水上，武将则是看着那所谓神兵利器。 力士以重锤千钧之力砸下去，还是横着下空放的，竟然不会发生弯折，这怎么可能。 “两者朕皆已尝试，山西巡抚耿章光所言非虚。” 崇祯皇帝接下来说的话让众大臣更是惊异。 “你们可有人认得这两样东西，是何材质所制，还是说，此物只应天上有？” 崇祯皇帝问道，语气让人听不出来喜怒，不过是谁都知晓，绝对不能说是‘此物只应天上有’那岂不是坐实了这是灶王变化出来的。 那灶王是神仙。 经过上面的番薯一事，聪明的已经猜到了崇祯皇帝的意思。 崇祯皇帝盯着众大臣，他测试过这两样东西，那矿泉水瓶神奇无比，那神兵亦是如此，他可以肯定，大明境内，绝无可以堪比那神兵的兵器，当然，这神兵锻造有些困难，不过这也更加印证了它的珍贵性，最为关键的是，崇祯用火器试了，依旧无用，这也就意味着若是用这等神兵融铸成铠甲，将会是天下最坚固的铠甲。 这让崇祯皇帝十分恼怒，这等神兵，对于大明十分重要，却被掌握在流寇手中。 “怎么？都没有见过？莫不是朕的大明，找不出来此物？” 崇祯皇帝眉头略微有些皱起，心中已然是怒火滔天。 “启禀陛下，”成基命眼看情况不对，赶忙开口说道：“臣以为，术业有专攻，不妨召集工匠来，无论是那矿泉水还是神兵，看谁能够知晓此物，又或者是打造出此物。” 崇祯皇帝本来就没有太多的主意，若是朝中大臣不知晓该如何去做，他估计又要换一批人来，眼下有人给出建议，他稍微开动脑袋瓜一想，确实如此。 术业有专攻，跟一群文臣武将来商讨这些东西，他们不知晓也正常，毕竟文臣为政治民生，武将虽然每日皆是与兵器甲胄作伴，但是伱让他说出来关于兵器的冶炼或者打造，皆是一问三不知。 “也好，来人，去将皇宫中乃至周围的铁匠全部召来。” 崇祯皇帝将命令吩咐了下去。 在皇宫内和皇城内，皇帝的命令虽然不能说是言出法随吧，但是基本上下达命令以后，手下很快就能完成。 二十工匠在一个时辰之内被带到朝堂上。 一群人战战兢兢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身上还被命令带着吃饭的家伙，一般这种一群工匠被喊过来，往往意味着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这些大事儿基本上都是属于那种干不好就要掉脑袋的活儿。 “给他们看看，”崇祯皇帝指着太监手里面端着的短矛。 太监应了一声，随后弓着身子捧着短矛递给了领头的工匠。 工匠知晓，他们的脑袋都跟着这个五尺长的短矛挂钩了，虽然不知道让他们看什么，但是仔细看，看个遍，记在脑子里总没错。 他们围在一起，仔细打量着这五尺长的短矛，上面圈圈螺纹，尖处有猝火和锻造的痕迹。 他们对视一眼，只能够看出来这似乎是精铁，但是又不太像，他们也不能够拿出来吃饭的家伙事儿敲打测试一番，毕竟这么庄严的朝堂，周围都是天大的官儿，中间还坐着当朝的皇帝。 “你们可有人认得这东西是何所铸，可有人能够锻造出来？” “谁若是叫出名字，朕赏你良田千亩，谁若是可以锻造出来，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 崇祯皇帝大手一挥，将赏赐说出。 下面的工匠，大部分眼里面皆是闪过一抹精光，叫出名字就有地千亩，锻造出来更是有黄金百两，白银钱两，这财富直接福荫三代啊！ 不过一些年老的工匠则是心中叹息一声，越高的奖励，就意味着办不到的话，惩罚越严重。 “倘若你们一群人都叫不出来名字，或是日后在规定的时间内锻造不出来，那朕留你们何用？统统问斩。” 崇祯皇帝十分生气，因此对于这些工匠也是丝毫不留手。 造不出来就去死。 “赶快，当着朕的面，拿出你们的本事。” 眼见这些工匠们战战兢兢的，吓得就差尿裤子了，崇祯心中浮现出一抹火来，顿时厉喝到。 一群工匠顿时反应过来，他们围在一起。 王尚是这群人里面最为年长技艺最精湛的，他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精瘦的老头，寻常铁器，只要一敲，他就知道是如何锻造的，该用几分的火，如何猝炼。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他，王尚也懂，他接过来那柄短矛，随后将腰间挂着的小锤子拿出来，对着矛身敲击了一下。 “当。” 一声脆响，王尚侧着耳朵，眉头凝成了一个疙瘩，他已经从矛尖的颜色之中看出来了些端倪，这恐怕不是他们能够锻造出来的东西。 这么一敲，更是毫无头绪，他也算是打铁打了大半辈子，马上要入土了还在干着这一行，但是从未见到过这样的铁器。 他叹息一声，略微摇头，这玩意他造不出来，这条老命没有想到要搭在一个他从未见到过的铁器上面，果然，那赏赐丰厚，这铁器难寻。 见到王尚摇头，众人顿时面色一变。 “我来试试，”有人不甘心，将短矛接过，拿着自己的家伙事儿一顿雕敲，但是没能在这矛上面留下丝毫痕迹。 这矛极为坚固，是他们生平所见之最。 他们认不出这玩意，恐怕也是造不出来，不过皇上肯定会给他们时间，眼下或许只能够想办法拖时间，然后再去想办法了。 一群人嘀嘀咕咕好一会儿。 “你们可有人认得？” 崇祯皇帝见到这群人商量半天，就知道恐怕结果不太好。 众人犹豫一番，还是王尚站了出来，他跪在地上，叩首说道：“启禀皇上，我等从未见过如此坚硬的铁器。” “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能否造出来一根。” 崇祯皇帝耐着性子说道，但是朝中大臣已然是知晓，现在的崇祯已经在暴走的边缘。 “这” “回皇上的话，我等定然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有人机敏，跪着爬上前去，赶忙说道，回答造不出来现在就要死，回答能造出来，若是造不出来还能晚一个月死，若是运气好造出来，那就有了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们将这矛拿下去，一个月的时间，若是造不出来，朕要你们人头落地！” “带出去！” 崇祯皇帝吩咐下去，有专门的监工去看着这些人，防止有人出逃，或者是将这短矛更换，甚至一并带走潜逃。 不多时又有一批人来，这是城内制造玻璃的工匠。 崇祯皇帝让这些人看了一番那矿泉水瓶子。 这些工匠也是极为惊异，他们还从未见过这般神奇的东西。 “启禀皇上，此物并非玻璃啊，更像是拉出来的糖人一类的东西。” 那工匠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玩意十分轻薄，又是透明的，捏起来很软，能够变形，而且还能够变回来。 倒像是糖拉的，但又不是。 他们活了一辈子没有见到过这样神奇的东西。 “一个月的时间，造不出来，就死。” 崇祯皇帝额头青筋跳动，已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他大明的工匠，别说造出来，竟然没有一人认识这些东西的材料是何物。 “难道说，朕的大明，还不如一个灶王？” 崇祯皇帝厉喝道。 朝中臣子皆是战战兢兢。 “皇上.” 户部尚书来宗道眼见着崇祯或许要将怒火无差别的发泄到朝中，他赶忙站出来，“臣以为，不如召集天下之工匠，此物神奇，或许同那番薯一般，属于外番之物。” “外番某些奇淫巧技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召集天下之工匠？呵！” 崇祯皇帝冷笑一声，盯着这些朝中大臣，“灶王在秦中之地，一个流寇，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变化出来的东西，却要朕召集整个大明的工匠，才能够找出来认识或者锻造出来的人？” “外番的奇淫巧技？那为何灶王拥有，嗯？外番于我大明之沟通，不在沿海南岸，却在我秦中腹地？” 崇祯皇帝一句句反问，这样的反问极具气势，让一群大臣背后有冷汗流出。 “那杨鹤是干什么吃的，到现在竟然还未拿下那流寇，还让其跑到了山西境内！” 崇祯皇帝想起了这一茬，杨鹤上一次上疏还在尽言好事，眼下再收到秦中消息，竟然是这样的 “来人！” “传朕旨意，派出巡按御史，去看看杨鹤到底在做什么，告诉他，一个月的时间，拿不下灶王，就自缚双手回京入狱！他不行，朕就换别人来！”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和这画上的不一样 这段时间，杨鹤可以用春风得意来形容，当然，这个前提是剔除了所有关于灶王的消息。 当初总兵杜文焕，参政洪承畴，在对灶王出兵的情况下，各自执行的任务皆是失败而归。 至于都司艾穆，他都没有见着人，在杜文焕和洪承畴战败以后他自然也不能够围困延长。 在那之后，杨鹤就彻底决定了，不管灶王。 他命令都司艾穆北上进逼贼寇，收降了贼首姬三儿，让洪承畴剿灭了张述圣，前些日子闹的，四处奔逃的神一魁也被招降。 再加上，这段日子灶王那边没有任何动静，整个陕西都安静了不少。 大家似乎不约而同的止战了，要给彼此过一个好年。 延川县衙，单单是看这里的豪华程度，几乎已经比得上府衙了，刘振华一只手端着册子，另一手不时伸向一旁的火炉，他身上更是裹着厚厚的棉服。 眼下年岁将至，这边的温度早就达到了零下，刘振华甚至有些怀疑已经有了零下十度。 只不过不见下雪，让刘振华有些遗憾。 朝着册子上看去，上面记录着刘振华的军队情况。 总人数一万一千人，其中，天兵两千五百人，民兵五千五百人，乡勇团三千。 两千零四十骑兵，里面有一千天兵，一千零四十民兵，这段时间天兵数量暴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骑兵的选拔，骑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凡是骑马的好手，都能够直接提升为天兵，而那一千民兵骑兵，则是在民兵里面挑出来，能够驾驭住马匹的，能够进行基本的马术动作的，因此他们错失了晋级天兵的机会，那四十骑零头，是刘振华的信息传递小分队兼任侦察兵，负责往返四个县传递情报和信息侦查。 弩手一千，使用者并不固定，最主要的就是弩的特殊性，不需要经过太多训练就可以使用，并且射的一样远，区别只在于装填的速度，这点是弓难以比拟的，因此这些弩就是哪里需要去哪里，谁需要谁就用。 陌刀手一百五十。 值得一提的是，刘振华眼下天兵带甲者已经有千人，不过都是轻甲，只能够稍微抵挡劈砍和捅刺，不能够抵抗住弓弩的近距离射击。 大部分声望都用在了这两样上，骑兵的提升和带甲率的提升，其他的大部分都花费在了马饲料，矿泉水，红薯苗上面。 “再攒一些声望，升级一番声望餐，之后升级上限。” 刘振华在心中合算一番，眼下他每日获取声望的数量是四万五千，天兵数量上限三千，天兵餐依旧是白粥榨菜茶叶蛋，加上一份皮蛋瘦肉粥。 延川延长清涧永和四县，因为红薯收成了一季的原因，粮食倒是不缺了，第二季的红薯也早已经种下去，有这系统的高产红薯，可以说未来陕西大地上粮食基本上是不会缺少。 刘振华站起来搓了搓手，在他的背后屏风上挂着一张地图，上面清晰地圈着一个府城，延安。 这也是刘振华的下一个战略目标。 延安府城城阔墙高，攻打下来并不容易，不过，任何坚固的堡垒，最脆弱的还是其内部，刘振华并不着急，历史上，王嘉胤那般流寇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洗略延安，由此就可以看出来，这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拿下。 随着灾荒的加剧，延安将会越发的摇摇欲坠。 不仅如此，其他的县城都会这样。 至于红薯会不会被其他地方窃去。 刘振华并不担心，没有朝廷的大规模推广种植，没有一个和谐稳定的环境，红薯不可能在陕西大地上推广起来。 他哪里知道，崇祯皇帝第二次见到红薯这玩意，依旧没有太将其放在心上，因为根据南方诸多省份的种植反馈，红薯这玩意并没有那么好，百姓们种植的兴趣也不高。 也没有必要强制推广。 而且，因为红薯的缘故，让其认为，所谓的灶王，就是一个碰巧获得外番奇淫巧技的流寇。 倒是那矿泉水瓶子和钢筋棍子让崇祯大发雷霆，派出巡按御史监督杨鹤对付他。 刘振华来回踱步的时候，外面传来热闹的声音，张亮穿着新衣站在门口拱手道了声：“灶王爷，外面一群百姓围过来了。” “嗯？百姓？” 刘振华有些疑惑，他在延川城几乎就和定海神针一般，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些百姓聚集起来要干什么呢。 他站起身来，朝着县衙外走去。 外面果真围满了百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些扎着羊角辫的女娃娃被爹扛在肩膀上，嘴角边上黄泱泱的，手里还捧着一个烤好的红薯冒着蒸腾的热气。 女娃娃见到刘振华从县衙走出，顿时指着刘振华道了声，“灶王出来啦！” 百姓们见到刘振华顿时跪在地上欢呼了一阵，那扛着娃娃的父亲也赶忙将娃娃放下来跪下，而女娃娃则是瞪着眼睛看着这个传说中的灶王爷。 刘振华赶忙搀起来看起来为首的一个老汉，“老人家，快起来。” “诸位相亲，起来吧。” “这么冷的天，大家不在家里面待着，来这边作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刘振华问道，外面这天气，眼下聚堆的还有老人，要知道，冬季对于老人来说是很不友好的，冬天对于这种年纪的老人来说，都是熬过去的。 “灶王，明天就是祭灶的日子了，”说着，老人颤颤巍巍的从怀里面掏出来一张纸，他将纸张摊开，上面画着一个老妇人和一个老头子，看起来十分喜庆，明天就是小年，是祭灶的日子，这画像上的，就是传统意义上的灶王爷。 “这上面画着的灶王，不像您，但是这画，从祖辈就开始供奉了，我们也拿不准主意。” “所以，就想着来问问您。” 老汉抬头看着刘振华，他努力睁着眼睛，似乎要将刘振华的样子深深印在脑海中，毕竟对于这个老汉来说，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神仙转世。 托灶王的福，他能够安享晚年了。 否则，在大饥荒的情况下，他这般年纪可要遭老罪了。 周围的百姓纷纷附和，他们也拿不准主意，毕竟真灶王长得如此俊秀，而且还是个单身汉，而画上面的灶王，却是两人，若不是灶王说他是转世身，他们就不问灶王，直接换画像了。 刘振华看着这些百姓有些哭笑不得，没有想到这些人是为了这个聚集起来的。 “乡亲们，画上的这个，还有照着本尊这个样子画的画，都可以，你们心意到了就好。” 刘振华笑道，那画像估计流传了不少年，眼下他顶着灶王的名头，倒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将我的画像供奉去吧，他现在说的这话，百姓们听到以后会从心去判别，最后的结果估计也是供奉他的画像。 “那我们就明白了，”老汉儿忙说道。 “灶王啊，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合计着，给您立个像。” 老汉看着刘振华说道。 “雕像吗?” 刘振华盯着眼前的一众百姓，他们皆是带着期待的目光，那些皇帝劳民伤财雇佣民夫动工，眼下这百姓却巴不得刘振华让他们做工呢。 “这哪里有活着立雕像的道理。” 刘振华有些无奈。 “灶王爷，话不是这样说，您总有不在延川的时候，我们看不到您心慌啊，有个雕像也算是有个念想。” “是啊，当初您离开延川那几天，我们这心里面总感觉不对劲的慌。” 有百姓说道。 刘振华已经不知不觉间成为这些百姓们的精神支柱了。 主要有刘振华的日子和没有刘振华的日子差距太大了。 他们眼下的幸福生活全部都是刘振华带来的，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余粮了，以往丰年还没有多少余粮呢，眼下灾年竟然有余粮。 “这样吧，但凡参与立像的，本尊出工钱。” 刘振华看着诸位父老乡亲，知晓别不过他们，只能够退而求其次之。 “不成，不成，”老汉连忙摇头，“灶王，您给了我们这么多，给您立像，哪里还能让您出工钱，您只要点头，其他的，都由我们来。” 老汉将胸脯拍的震天响，热气随着他说话不断地朝着上方飘。 “是啊，灶王，不能再让您出工钱了。” 百姓们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说他们家里，单单是看看这延川城内，有了灶王，延川街道都变得整洁起来，这些都是灶王在出钱维护。 他们承了灶王这么大的恩，为了灶王立个像，还要灶王出钱，哪有这门子道理，他们岂不是成了负心的白眼狼。 “灶王，我们给您跪下了，这事儿您就点头吧，让我们来。” 老汉带头，一群人又跪了下去。 “这好吧，”无奈，刘振华只能够点头应下这件事情，“不过，乡亲们，量力而行啊。” 雕像，有泥雕，石雕，铜雕，金雕，延川县百姓也没有那么富裕，城中的地主老财大部分被刘振华剿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少田少地，不过家里面也有钱，愿意主动上缴田地的，刘振华倒是没有将他们抄家。 一般立像这种事情，都是这些地主老财牵头。 眼下在这里的都是百姓，牵头的也是百姓，刘振华估计有个石雕就可以了。 “多谢灶王应允。” 见到灶王点头百姓们连忙又是一阵叩拜。 “乡亲们，外面天冷，都别聚在这了，快回去吧。” 刘振华说道。 百姓们从地上起来，和灶王作别，不多时，县衙前面又空荡起来，街角偶尔有两三个穿着棉袄的孩子，远远地看着刘振华，他们还没有到去学堂的年纪，因此没事就爱在街上玩儿。 刘振华冲着他们招了招手笑了笑，随后转身走进了县衙内。 “当当当。” 县衙前面清冷起来，其他街道倒是热闹了。 一个老汉敲着锣，面前摆着一个桌子，“给灶王爷立像了啊，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咱们争取年前将像立起来。” 周围两三个汉子也跟着吆喝。 围观的百姓们早就拿着准备好的铜钱粮食等朝着那桌子上放。 粮食永远是硬通货。 “张远，捐铜五贯。” “王斗，捐粮三斗。” 有人喊，有人记，选出来的都是邻里乡里有威望的，识字识数的老人。 “张有财，捐金五两。” 老汉愕然的喊道，周围的人也朝着这个略微有些胖的中年男人投去诧异的目光。 要知道灶王进城以后，这些地主可不好过，基本上手里揣着的高利贷都被灶王断了，田地也被灶王分了。 而这张财主就是地主里面的几个，若不是这张财主顺从，现在估计已经身首异处了。 眼下竟然主动拿钱出来，还是五两黄金，来赞助灶王立像，在周围的百姓们看来就是难以置信的事情，跟黄鼠狼给鸡拜年差不多。 “呵呵，一朝天子一朝臣，经过灶王敲打，我已经深刻意识到了错误，眼下捐钱乃是顺应时事，响应灶王的号召。” 他双手撑着腰，笑眯眯的说着，他看的很开，能保住命就可以了。 再说了，灶王又没有抄家，这证明了灶王是仁义之师仁义之士。 而且，灶王是真神仙，他可是看见了，那一手变化的手段，绝对是神仙手段。 眼下给灶王立像那是大功一件，比以前做的什么烧香拜佛都要积攒功德，若不是灶王断了他的高利贷，让他们上缴田地，让他们家里面实在是元气大伤，他甚至能够拿出来更多的钱来，为灶王立像。 “我也来卷五两，”又有一个财主站出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俊杰不止这一个。 还有一些商人也站了出来，他们也捐献了不少银子。 就如同张财主说的那句话，给灶王立像，那是烧多少香都换不来的功德，他们自然是踊跃捐献。 基本上整个延川县城的百姓，都应了那句有钱出钱有力，募捐而来的钱粮是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数字。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杨鹤急了 大年三十，陕北大地上终于飘起了雪花。 刘振华一大早就被张亮叫醒，说是灶王像已经造好了。 这让刘振华有些诧异，雕像竟然这么快就立好了。 这才过去了七天时间。 这件事他几乎全程没有过问，按照百姓的要求，他只需要点头就可以。 在张亮等人的带领下，刘振华来到了城中，这里是一大片空地，周围都是商铺，依然一副商圈的样子。 而在这空地上，矗立着一座雕像，高两寸有三尺高的底座，看起来像是放大了三倍多的他，金斑银漆，在太阳下面看着闪耀着光斑。 刘振华有些愕然，延川百姓没有那么富有吧，这金斑银漆的雕像是怎么回事。 虽然可能心是石头做的，但是单单是表面那银漆和金斑都价值不菲。 雕像四周站着一群群百姓，这些百姓们如同月牙一样拱卫着这雕像。 远处街道商铺有兵卒和百姓混在一起，朝着这边观望。 刘振华给他们招手示意，立刻引起众人的欢呼。 一个老汉看到刘振华来了，立刻上前来，他手里捧着一个册子。 “灶王这便是您的雕像，乡亲们东拼西凑凑出来了，家家户户出的多少全在这儿，您对这像满意吗。” 老汉说的话似乎是在给刘振华要钱一般，但刘振华知晓他重点在最后一句。 “满意，你们辛苦了，”刘振华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能够在七天就将这庞大的惟妙惟肖的雕像完工，足以看出来百姓们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他上前将老汉手中的册子接过去。 他环顾四周，随后刘振华举着册子，“乡亲们，多谢你们。” “灶王万岁！” 听到刘振华的话百姓们举着一个手欢呼道。 “来人，”刘振华笑着喊道，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杀猪，今天我们一起在这里过年，吃猪肉炖！” 刘振华大喊道，城中有圈养的猪鸭，都是当初那些地主老财的。 被充了公。 眼下刘振华高兴，将这些猪肉拿出来犒慰百姓。 天上的雪花落在百姓们头上，不过很快被热气融化，他们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虽然说有造王的日子里面他们过得很好但是也没有奢侈到可以吃肉的程度。 眼下灶王竟然请他们吃猪肉。 整个广场顿时忙碌起来。 有兵卒扛着猪，有人架锅，有人则是开始择红薯叶子。 他们没有大白菜，因此猪肉顿里面的素菜只能够用白菜来代替。 百姓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就连那肥头大耳的地主也穿着袄乐呵的站在街道上看着忙碌的百姓。 这些地主看得开，看不开的早就在刘振华进城的时候被宰了 延川，甚至连带着延长清涧永和皆是一片欢天喜地，准备过年。 但是杨鹤就没有那么好过了，他颇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的巡按吴甡。 “杨总督，欺上瞒下，你好大的胆子，那贼手劫掠四方，灶王更是连克四镇，伱看看你写的奏疏是什么，还说不日将会拿下灶王，现在那灶王过得好好地。” 吴甡一脸愤怒，他手里紧握着皇上递给他的一份奏疏，让他看看，陕西境内的情况是不是和三边总督上报的一样。 “确实围困灶王了，陕北贼寇也被招安了不少，若是不信，吴巡按可以自己去走访一番，”杨鹤的话说的理直气壮，因为他说的没有错，当初确实围困了灶王，眼下陕西这里除了灶王，基本上其他贼寇都被招安，他的粮食每日都在发出去。 最少可以用小半年的时间。 “哼，那些贼寇确实是被招安了，但我说的是灶王，还有你奏疏和事实不符的事情，”吴甡依旧愤怒。 他一路走访，贼寇在陕北大地上四处劫掠。 而杨鹤的招安政策也是最近才生效一些的，但是他的奏疏上面说的明显和事实不符合。 “吴巡按有所不知，招安也是需要时间的，其实在写下奏疏的时候，那些贼首已经有了要投降的意思。” “本督在得到这个好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要上报圣上，”说着他还做出了一个拱手朝北的样子，“想要和圣上分享这大好的消息。” “谁知道，这些贼寇出尔反尔，无奈，我只能出兵，威逼利诱之下，让其重新投降，一来二去，就浪费了一些时日。” “故此，吴巡按看到的和我奏疏上略微有些不一样。” 杨鹤负手而立，这人对他没有好脸色，他也没必要对这人好声好气。 说出这番话来以后想必对方也没有任何办法。 果不其然，吴甡听杨鹤这一番话滴水不漏，确实可以用这句话来解释，他气的指着杨鹤，但是也无话可说，这件事情算是被他轻飘飘的盖过去了。 忽然，吴甡脸上的愤怒消失不见，他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 杨鹤目光微动，在看清楚以后顿时背后一凉。 “传圣旨。” “三边总督杨鹤，朕命你一个月内，拿下灶王，并于正月过后，押灶王进京！如若不然，你当自缚双手，进京入狱。” “臣杨鹤接旨！” 杨鹤心中叹息一声，他跪在地上，拱手将圣旨捧起。 接过圣旨以后，杨鹤缓缓站起身来，他仿佛有些苍老了几岁一般，作为灶王的对手，他自然知晓灶王难缠。 一个月多的时间，拿下灶王，谈何容易，他没有想到，巡按吴甡竟然是带着皇帝的圣旨来的，他不能够理解，为什么皇帝突然就要给他时限了，明明当初的奏疏已经呈上去，以皇帝的心思应该不会多猜测才是。 殿内的洪承畴和杜文焕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唯有洪承畴猜到了一些，恐怕和山西巡抚之子将那瓶子和霸王枪带回去有关。 那两样东西都不是凡物，皇上看到以后定然对那灶王无比重视。 派出人来督查杨鹤也就不足为奇了。 “哼，杨总督，你好生准备吧，本巡按会亲自监督你，”吴甡盯着杨鹤，他自然是不怕杨鹤不去对灶王动手对他动手，若是他死在了这里，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一圈人，没一个能活下来的。 都要死在皇上的怒火之中。 “吴巡按，本督知晓，”杨鹤身形看起来有些佝偻，本该是过年的好日子，却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不过很快他便收拾心情，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必死之局。 什么招安什么剿匪，那带回来的钱粮，眼下皆是派上了用场，“传本督命令，停止施粥赈灾。” 杨鹤缓缓说道，此时的他身子缓缓直起来，又有了三边总督的气势。 “嗯？杨总督你要做什么？” “呵呵，吴巡按，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杨鹤微微一笑，这巡按，是没有资格管他的。 若是这人强行给自己下绊子，他甚至乐意见得如此，毕竟这样一来若是失败他也有了借口。 吴甡显然是知晓这一点，他看着杨鹤冷哼一声，“好，希望杨总督，不要让圣上失望。” 他拱手向北说道。 “这个，你自然是放心，”杨鹤转过头来，“传令下去，用那些钱粮，招募义士乡勇，让招降的张述圣、姬三儿等人围攻灶王，给他们金银和粮食的奖励，一些银子拿去购买甲胄弓弩。” “七日之后，进逼延长，”还救济什么百姓，还招什么安的流寇，拿不下灶王，他杨鹤就要进京入狱了。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洪承畴深深看了杨鹤一眼，这是他唯一一次最是认同杨鹤的时候，本就该集中所有力量拿下灶王，那灶王太诡异了。 四面围堵的情况下，还能够凭空变出来两千骑兵。 若是再给那灶王一些时日，还不知道要出来什么惊世骇俗的兵马。 杜文焕像是被噎着了一样，他有些患上了灶王恐惧症，很奇怪，他总是不敌灶王的兵马，无论战前分析的多么天花乱坠，什么优势在我，最后都变成了他们大败而归。 那灶王兵马一个个悍不畏死，反观他的手下，基本上在对面几个冲锋杀死了上百人以后就开始溃散。 对比灶王的队伍，他们要更像是流寇一些。 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眼下杨鹤明显是要和灶王死磕了，他再害怕灶王也要硬着头皮上。 所有人行动起来，杨鹤这一次算是发了狠，将全部的身家都赌上了，当初皇上筹集的那些粮食和金银，本来能够支撑他用来‘招安’半年的时间，眼下却全部被他洒在了对付灶王身上。 招兵买马，甚至是连流寇都不放过，他派出人手，去张述圣、姬三儿安置的领地，还有王嘉胤。 陕北被他招安的流寇他都没有放过，许以重利，不仅如此，他还派人打造兵器，甚至从边军购买兵器盔甲，弓箭良马——要知道，在明末，多少兵卒因为没有兵饷而变卖盔甲武器，贩卖武器和盔甲几乎都是被默许的。 上面的军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跟着倒卖兵器盔甲中饱私囊，手下卖了还能换些活路，明末很多士兵都因为活不下去哗变，眼下有了杨鹤这一茬，上面的吃的满嘴流油，他们也能够借着倒卖兵器讨一些活路，不至于哗变为寇。 整个陕北大地，在平静了半个多月以后，又因为皇上的一道圣旨变得暗流涌动起来。 将粮食和金银用去对付灶王，延安城内的百姓可就苦了，先前杨鹤好歹在延安城外施粥，可眼下却没了影子。 百姓们又要拮据挨饿的去过日子。 “灶王，最近延安，总有马匹出城，北上南下皆有，皆是身穿官服。” 张黑子拱手对着刘振华说道，他做侦察兵做得久了，对于这些事情有更加敏锐的直觉，他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以前延安城总是施粥，几乎没有什么异常，眼下却兵马频繁变动。 “对方又要卷土重来了？” 刘振华坐在县衙内，皱着眉头看着地图，杨鹤也算是安生了不久，眼下又酝酿什么阴谋呢。 “还有什么？” “最近，延安都不施粥了。” 张黑子忙说道。 “不施粥了。” 刘振华念叨着，对方才施粥了多久，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没有粮食和金银，不施粥，加上一直往外派出去官员，“不会拿着这施粥的粮食跟财产，准备梭哈对付我吧？” 刘振华心中冒出来了这样一个念头，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毕竟两件事情放在一起，最终指向的也只有这一个。 对方要拿施粥的钱，招兵买马来对付他了。 其实，刘振华不分析的话，对方这么大的动静也瞒不住他。 刘振华看着地图问道，“延安百姓如何了？” “有些不好，原本延安还施粥，每日皆有百姓，排着长队领粥，眼下没了粥棚，延安城甚至开始出现有人饿死的情况。” 杨鹤施粥的对象本来就不是延安城内的百姓，那些饥民每日能够领到的粥也并不多。 几乎都是一些清汤寡水，勉强不让人饿死。 眼下粥棚一断，立刻有人开始饿死。 刘振华转过头来，“都开始有人饿死了。” 他目光微动，延安城内百姓几乎变成了堆积在一起的干柴，杨鹤将目光放在他这里，放在了招兵买马上，很有可能也会将这些干柴变成烤他灶王的燃料。 “去城内散步消息，灶王这里有亩产十五石的红薯，只要投奔灶王，不仅分田地，分粮食，还分种苗。” 刘振华说道，延安的百姓估计早就听说过红薯的事情，不过因为当时延安施粥，城中百姓也没有必要来此投奔。 不过现在延安城已经停止施粥，杨鹤若是聪明也会将钱粮拿出来一部分，以战代镇，让延安灾民变成对付他灶王的炮灰。 不过刘振华眼下这一招，放出去消息，可以算是釜底抽薪了。 你让我们打灶王，出的是钱粮，灶王那边不仅仅给钱粮，还给能够亩产十五石的红薯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灶王直接给我们渔。 那还为什么要跟你杨鹤走，和灶王拼命呢。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傻子才买这儿的烤红薯 “总督杨鹤大人，愿出白银五千两，请诸位协助剿匪。” 王嘉胤，高迎祥等人看着站在中间拱手说着的兵卒顿时皱起眉头。 似乎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回忆。 “五千两白银确实已经不少了，”王嘉胤心中合算着，但是想一想那灶王的诸多神异之处，还有那些离奇燃烧的大火，人燃烧的惨叫和臭味，王嘉胤顿时有些不寒而栗。 高迎祥已经想要摇头拒绝了，这人说的是剿匪，可他们也是匪啊，他们本质上和灶王是一样的，哪里有自相残杀的道理。 况且，灶王强大，这是一滩浑水，趟不得。 王二对五千两白银有些心动，他知晓灶王难对付，但那是手下兵卒的事情，他们只负责拿下五千两白银就可以，对付灶王陷阵厮杀皆是兵卒之责。 看着两人脸色，王嘉胤沉吟一番，“容我们考虑考虑，这样，你暂且住下，我已经差人备了些酒菜，明日给你答复。” 那传信的兵卒听到酒菜二字走不动路，他是知晓起义军富有的，例行公事的时候还能顺便吃个大餐，何可而不为。 待到兵卒走后，王嘉胤缓缓说道，“你们都有什么想法？说一说吧。” “王头，五千两白银，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多少地主家里都没有。” 王二忙说道，他看出来高迎祥有些不想对付灶王，因此连忙抢先说道。 陕北的地主，或者说整个北方的地主，基本上都是家中银子少，地多粮食多。 因此五千两白银，要劫掠一个县的地主才能凑出来。 “王头莫不是怕那灶王难对付？”王二紧接着说道，“您看这样，让我去带三千手下过去，银子放伱这儿，如何。” 王二算盘打得很好，他带兵去了，各中操作就由他来了，虽然说银子放在王嘉胤这里，但是于情于理，王嘉胤都要分给他大头，最起码三成。 高迎祥皱起眉头，他听出来了王二的意思，让手下送死，他们坐收白花花的银子，这和那些鱼肉乡里的百姓有何区别。 王嘉胤没有回话，而是转头看向高迎祥。 “我觉得，不如趁机帮助灶王，或者干脆联合灶王，”高迎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王头您也知晓，灶王做出的事情，大败朝廷军，甚至那三边总督联合山西巡抚，四省围剿，灶王依旧得胜。” “有消息说，两千精骑从天降，山沟之中现神兵。” “两千骑兵啊，”高迎祥比出来两根手指头，他们辗转腾挪，大半个陕北，也才两百不到的骑兵。 那灶王哪里来的两千骑兵。 太神秘了。 “与灶王联合，只要能推翻那大明的天下，还天下一个太平，居于灶王下又有何妨。” “此言差矣。” 王二道了声，“以前我向灶王表达过联合的意思，但是那灶王傲气的很，根本不愿跟我联合。” “此乃雪中送炭，想必灶王也不会拒绝。” 高迎祥和王二争论道。 王嘉胤皱起眉头，最终的决断权利还是在他的手上，“这银子不好拿。” 他开口以后，两人皆是闭上嘴巴，看着王嘉胤。 “若是按照你的想法，派出三千人，拿这银子，若是朝廷输了，我们必然被灶王记恨上。” 王嘉胤看向王二。 “若是按照你的意思，联合灶王，若是灶王输了，朝廷也会清算我们。” “眼下，我们是被安置的，不算贼，作壁上观，明显是最好的选择。” 杨鹤将他们招安，安置在了此处，每日给他们大军吃住的钱粮。 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去桌子上下注。 “此事就这么办吧，明日将消息告诉那总督派来的人，这一趟浑水，我们不去趟。” 王嘉胤做出决定。 眼见头儿都这么说了，王二和高迎祥自然无话可说，不过高迎祥心中却是有了别样的想法。 王嘉胤，王二，两人似乎已经忘了最初是为何而反的。 活不下去，要带着兄弟们求活。 不过眼下，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张述圣、姬三儿那边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不过他们的报酬并没有那么多，是银子加上粮食。 他们并没有和灶王正面对决过，皆是道听途说的消息，不过那些钱粮的诱惑已经足够让他们下场动手了。 两方人马一方一千一方三千，朝着延安奔赴。 整个陕北似乎已经成了一个赌桌，该下场的下场，该下注的下注，延安和延长就是决胜的双方。 此时的延安城内也是暗流涌动。 因为一个城中大户的举动。 他在门口买起了烤红薯，延安城东可谓是十里飘香，百姓们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烤红薯的香气，熟悉的人都知道，冬天气味本该传播更加慢才是，但是掩盖不住烤红薯的香味儿。 对于饥饿的延安城普通百姓来说，这都是致命的诱惑。 延安城的百姓将这一条街道都围的水泄不通。 一个个勾着脑袋朝着那张地主家门前看去。 张贺捋着胡须，他的眼睛很小，看起来一副精明阴险的样子，再配合上他此时的笑容，看起来像是一个十足的小人。 “老爷，发了啊，发了，别的不说，这烤红薯是真香啊！” “也就是这延安百姓穷苦，看的人多，买得起的不多，换做别的府城，老爷您早就是这大明第一大财主了。” 管家张友良弓着身子比着大拇指说道。 “哈哈哈，”张贺听到这句话顿时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这还要多亏了那人将红薯这东西卖给我。” 前些日子，有人来找他，说有大生意做，起初他还不相信，直到他吃到那烤红薯，香甜无比，散发出的气味儿，他在前院吃，后院的小妾闻着味儿就来了，直呼老爷我也要，吃完更是满脸娇羞的道一句还想要。 最关键的是，那人卖给他的价格极为便宜，眼下粮贵，红薯这种味美的极品口粮，竟然这么便宜，他当即就将那红薯全部买了下来。 “这红薯，城中但凡有些银钱的百姓，闻到以后肯定欲罢不能，自己吃了倒是浪费，买的话，定然能发一笔横财。” 那人的话犹在耳边，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人。 将发财的方法告诉了他。 东边延长是灶王爷转世，那这人在张贺看来就是财神爷转世。 张贺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他买来的红薯，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卖出去了一半，他是赚的盆满钵满。 忽然，他注意到，人群有些骚乱起来，随后，这拥挤的人群竟然从后面开始逐渐散去。 仔细看的话，这拥挤的人群，是一个点一个点的开始散着的。 这点的中间，总有那么一个人，对着周围的百姓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的话也大致相同。 “这些红薯啊，地主买的忒贵了，谁卖谁冤大头。” “为啥呀。” 周围的人忙问道，看热闹，八卦，是中国人，自古以来刻在骨子里面的习惯。 眼下，他们闻着这红薯香味出奇，单单是闻着就知晓价值不菲。 眼下竟然有人说卖得贵。 “呵，两百文一个烤红薯，傻子才买，为啥说他贵，因为这红薯啊，都是灶王治下百姓吃腻的。” 那人声情并茂的说着。 “切，吹吧你就，这烤红薯闻着比肉香，那灶王的百姓能吃腻？也不见从延长出来的人个个都是大胖子啊。” 人群之中顿时有人反驳，只不过那说的时机，着实有些巧合了，不过眼下众人心神都在这八卦上，谁也没有往这边想。 “呵呵，不是我吹，你们知道，这红薯它也是地里面种出来的，你们可知道，这红薯，一亩地能出多少？” 他的表情语气极为夸张，不过老百姓好的就是这一口，众人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一个个勾着脑袋盯着那人。 “多少？” “十五石！” 那人双手摊开，紧接着又滑稽的捧着脚，“我这一双手都不够用。” 周围的百姓顿时惊了，一亩地十五石，一亩地顶得上十五亩。 这谁信。 “而且啊，这红薯，种下去以后，基本上不用浇水施肥，三个月多，四个月，就能收一茬。” “最关键的是，这红薯，叶儿也能吃，炒着吃那又是一道好菜，这么一算，一亩地能有十六石吃的，一年啊，种上一次，忙三个月，一亩地，够全家吃个一两年，这家里面要是多两亩地，嘿，就算是这样的灾年，都不缺吃的。” 那人指着天空，摇头晃脑的说道。 “吹牛吧你就，说的那么好听。” 有人顿时说出了一部分百姓的心里话。 “他说的是真的呀，”忽然，人群中又有人道，众人将目光看过去，只见那个人缓缓说道，“这段日子灶王那边可是说了，只要投奔灶王的，分粮食，分田地，这个你们都知道吧。” 他说道。 事实的话语引得众人一阵点头。 “这跟那红薯有啥关系。” “别急啊，灶王还说了，只要投奔过去，就送一亩地的种，现在种下去，来年开春，嘿，就有一家人吃不完的红薯了。” 那人笑着说道。 “你俩不会是托吧，说的这么好？” 先前那打岔唱反调的人又是不等周围百姓反应，就出言反驳道，这又是让一部分老百姓的思路跟着走了。 “呵呵，谁是托谁生儿子没屁眼，不给你们说了，我要赶紧出城去了，万一日后官老爷们发现出城的人多了，不让出城了，你们可傻眼喽，你们在这等着饿死，我呀，已经种下去绿油油的红薯苗，来年三四月就吃上香喷喷的烤红薯咯。” 说着，那人转头就朝着人群外面走去，远处飘来的红薯香味也不能让其留恋分毫。 打岔那人面色一变，随后看向四周，众人皆是将目光看向他，“啧啧，看吧，被揭穿了，不敢留在这了，那个，我家里有点事儿，我奶奶要生了，我先回家了。” 说着，他连忙拨开人群朝着外面走去，“红薯红薯啊。” 隐约间有人听到他嘴里念叨着。 这样子引得众人一阵大笑，不过笑着笑着却发现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了。 街道上烤红薯的香味儿依旧，甚至是越发浓烈，但是却没有人潮朝着这边涌了。 一些朝着这边来的人，见到众人掉头，一番询问以后也是得知了这令人有些难以置信，却又不敢不信的事情，灶王发粮食，分田地，现在又开始分这香喷喷的红薯种子。 一亩地下去竟然能产出来十五石头，傻子才吃这地主家里面两百文一个的红薯。 传到后面，就变成了，地主进货时候一个红薯两文，卖出去两百文，为什么那么便宜，灶王那边买的，延川延长，那红薯地，一亩地三十石，多的跟土一样贱，遍地都是，搁到延川延长，红薯掉地上都没有人捡。 现在去还能捞着一亩地的红薯种，去晚了，就被总督老爷，拉去对付灶王了，战死了才给一石的粮，嘿，灶王爷可是给一亩地的红薯，四个月就能长出来三十石的红薯，这笔买卖，傻子都会做。 张贺看着逐渐空无一人的街道，顿时满脸愕然，最关键的是，还有他妈拿着红薯回来说要退货的，看着那吃了一半的烤红薯，张贺顿时一阵臭骂，吃都吃了，还想要退，那人竟然说他坑人，要告官。 张贺也是不惯着，道了句‘愿意告就去告去。’随后就差家丁将那人赶走了。 而这段时间，延安城的百姓，纷纷往外面跑，延安城的人口大量的流失，城门看守的兵丁十分纳闷，这些百姓是怎么了，他们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只觉得是因为官老爷不放粥了，百姓都变成了流民，因此他们也没有将这事儿上报，毕竟城中百姓变成流民，官老爷听着也糟心，当官的都不管，他们这些看门的管这个干什么，若是上报以后被一顿毒打，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没过几天，延安城内的百姓都跑了两成，这个数字，还在继续提升。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新的天兵餐 “招不到？怎么可能招不到？” 杨鹤满脸愕然的看着手下负责城中募勇事宜的官员，城中百姓是什么样子他作为总督是最为知晓的。 虽然有救民之心，但是奈何皇上已经将他架在火上烤了，他必须要全力解决灶王的事情，以战代镇对于百姓来说也是大好的事情。 但是他出钱出粮雇佣百姓作战，竟然招募不到勇士。 “近些日子.城中百姓皆是外出，城门守卫言，百姓皆为流民，朝东，朝南而去，惧总督大人斥责，故而未曾上报。” “什么？” 杨鹤顿时从案台后面站起来，快步走到那官员面前，满脸怒色的指着他问道“你说百姓皆是朝东而去？” 那官员吓得脸色苍白，心中暗道一声‘早知就不该汇报此事’，嘴上连忙道：“确实如此。” “那是流民，东边是谁？你不知道，那是贼寇的领地！” “你伱你！你们这些愚钝之人！” 杨鹤满脸愤怒的指着那官员鼻子大骂，“来人，”他招手道，将命令吩咐下去，“将这几日，守城兵卒队长，押入大牢！按照玩忽职守论罪！” 他来回踱步，灶王本就善于笼络人心，让城中百姓跑出去那么多，岂不是平白无故让灶王捡了便宜，此消彼长之下，对弈双方就会产生差距。 “不过还好，张述圣、姬三儿这两个贼寇都在赶来的路上，也算是弥补了城中未能招募到乡勇的事情，”杨鹤朝着北边看去。 美中不足的就是，那王嘉胤竟然没有被五千两银子打动。 张述圣带着一千兵马由子长而南下，他们之中马匹只有二十，皆是有头有脸的大小头脑坐骑，剩下的皆是徒步而行，马匹悠哉，张述圣拿着一个酒葫芦，不时朝着嘴里面灌，喝完一口便发出‘斯哈’的满足之声，伴着一股热气上涌，脸早已经红了起来。 队伍不紧不慢的前行，他们也并不着急，七日的时间足够他们赶到延安了，眼下已经是最后一日，估摸着晚上能到延安城，还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张述圣眯着眼睛看着前面，忽然道：“喝多了，怎么看到有人骑着马端着枪朝着这边冲来了。” “头，不是喝多了啊，就是有人冲过来了。” 旁边的兄弟忙提醒道。 闻言张述圣赶忙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些，他睁开眼睛，确实是看了个清楚，前面就是有一人一骑前来。 不止如此，在其背后--那是一个半坡，逐渐显露出了更多骑兵。 马蹄声踢踏，声势震天，那骑兵的数量，似乎比他们步兵的数量还要多。 张述圣的酒顿时醒了，被这一幕吓出来一身冷汗。 流寇流寇，能活下来，最大的本事不是战斗，而是流，跑得快。 眼见着对方骑兵规模比自己步兵规模还要庞大，一个个看起来杀气腾腾，眼下官方那边是不可能派出来骑兵迎接他的，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那灶王的部队，有大量的骑兵，眼下是来拦截他了。 张述圣立马做出了从心的举动，“掉头！跑！兄弟们，不要反抗，能跑就跑，跑不过金银财宝粮食丢地上，保命要紧，活下来的在子州找爷！” 他在马上大吼一声，随后双腿一夹马腹，抓紧缰绳调转马头，直接从众人分开的道路中离去，他身边的那十几匹马上的头脑亦是做出了和大哥同样的举动，朝着后方冲去。 剩下的步兵，直接作鸟兽散，慌乱之中有人被踩死，不过谁也顾不上个别人的死亡，战场上不需要跑的有多快，比队友快就行。 远远地，杨立超就见到对方直接掉头逃跑，他前冲的势头逐渐缓慢下来，脸上带着错愕之色，反应过来以后顿时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骂道：“妈的，还有这么远呢直接就跑？” 他的骑兵到现在为止就正式作战过一次，眼下他被刘振华派出来拦截探查到的一支从北边而来的队伍，谁知道对方又是远远看到以后便仓皇逃窜。 无奈，杨立超只能够带人折返回去。 毕竟刘振华说了要众人第二天中午赶回来，有好事儿要宣布，每次灶王这样说，大概率就是天兵的待遇提升了。 杨立超一时间有些期待，这次的会是什么好东西。 延川和延长之间，早早的就有百姓聚集在一起，延长的百姓慕名而来，要知道上一次这样的热闹还是在那日清晨，他们至今记得众人高呼大家万岁的时候。 这里的另一部分人则是从延安城内逃出来的百姓。 灶王是真的分田地粮食和种苗啊！ 而且那红薯，是真的多啊，他们被人带着参观过，一个大的地窖里面，满满当当垒的都是红薯。 眼下，灶王又传出来消息，说要放粥。 “这就是那灶王的天兵吗，威风的紧呀，不过放粥就放粥，为啥要这么多的兵在这儿？” 有延安跑出来的百姓不解的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旁边有延长的人见到这些人什么也不懂，表现欲油然而生，他一脸得意的看着这些人，“灶王肯定是又要施展神通，给这些天兵变出来更好的餐食了。” “要知道，上一次变出来的就多出来了一样，皮蛋瘦肉青菜粥。” “啥是皮蛋瘦肉青菜粥？皮蛋是鸭蛋，瘦肉和青菜这还用问。” “为啥光叫我们看着不叫吃？叫我们看着，是为了激发咱们的斗志，让咱们踊跃参军。” “叫你吃，凭啥叫你吃，你能上阵杀敌吗？你有天兵厉害吗？那天兵个个都是手上沾着敌人命的。” 那人听着周围人的发问和欢呼，心中十分满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跟人讲八卦的乐趣就在这。 真的假的，哇，嘶，啧，嗨，这些话语，每一个语调听着都是享受。 “灶王来了！” 有人惊叫一声，随后众人向东看去，一人一马从天兵队伍分开的中间道路上走过。 沿途的天兵皆是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拿着武器，另一只手握成拳放在胸口，口中低呼一声‘恭迎灶王’。 刘振华继续向前，朝着百姓们聚集的地方而来，而他走过以后，天兵们逐渐合拢，面朝着百姓。 刘振华坐在马上来到了天兵和百姓们中间的空地上，他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百姓，一个个皆是抄着手跺着脚，见到他目光扫来。 众人顿时将手从袖口里面抽出来，下跪高呼了声‘灶王万岁’。 刘振华早已习以为常，他这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延安城来的百姓看看，借着新的声望餐的机会。 这新的声望餐可是一顿硬菜。 所带来的震撼恐怕比之前的皮蛋瘦肉青菜粥，白粥榨菜加鸡蛋，加起来还要大。 马儿载着刘振华踱步，一直来到了天兵队伍的一侧，他调转马头，让其垂直于天兵的方向。 刘振华缓缓扫视四周，随后平摊双手，腰间挂着的刀晃动，随着刘振华将双手抬起，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也出现了满当当的食物。 诱人的肉香味儿顿时弥漫而出，饶是已经吃惯了白粥榨菜鸡蛋和皮蛋瘦肉粥的天兵们也在瞬间疯狂吞咽口水，这股肉味儿，实在是太让人垂涎欲滴了。 天兵和百姓们的目光皆是朝着地面上看去。 延安来的百姓刚刚站起来双手抄在一起，看到这一幕以后直接满脸震惊的跪在地上，一些人因为双手还抄在一起没来得及拔出来，跪在地上的时候直接一头扎在地面上，眼下陕北的大地可是冻得梆硬，这一下直接让他们疼的叫了出来，不过反应过来以后连忙闭上嘴巴，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 地面上，最吸引人注意的，也是这一次，灶王新变出来的玩意儿，就是那一碗泛红，带着诱人糖色，冒着蒸腾热气，看起来喷香软糯qq弹弹的肉肘。 又像是猪蹄子又像是肘子，上面零零星星撒着一些青菜，下面似乎是已经被汤汁浸染的，颗粒分明的米粒，而在米粒的一侧，则是一块菱形的略微有些发黄的不知名的肉菜。 来碗隆江猪脚饭，吃出男人的浪漫。 这一次的声望餐，正是这有名的猪脚饭，小块肘子，一个猪蹄，一片鱼猪合，下面五百克的蒸米，组成了这道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只不过这道声望餐，只有中午有，而它的出现，足足让单份声望餐提供的声望数量翻了三倍。 单份足足能够提供十五点的声望。 肉香味儿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口中都在疯狂地分泌唾液。 在场的多少人吃过肉，延川百姓还是上一次灶王分肉的时候吃到的，不过由于总量并不多，加上分食的人太多了，因此他们也仅仅只是吃到了一两多的肉，喝了不少的肉汤。 眼下，这一份天兵餐里面的肉，看起来足足有一斤。 那色泽和香味儿，几乎要让他们发疯了。 天兵们兴奋的浑身都在颤抖。 要知道，这可是他们的天兵餐，不是灶王偶然兴起的奖励，也就意味着，他们可能一日三餐都能够吃上这大块的肉。 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皇帝有这样的待遇吗诶，不对，眼下已经不能对标皇帝了，早在他们茶叶蛋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和皇帝差不多。 眼下又多出了这么一道硬菜。 皇帝都比不上他们。 众人看着灶王，恨不得现在就上去破开胸膛，让灶王看看他们那颗炽热的心，已经成了灶王的形状。 他们看着灶王。 “此物！” 灶王猛然开口，声音宛如惊雷。 众人皆是心头惊颤，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灶王的声音为何如此洪亮。 “名为猪脚饭！乃是由猪蹄，猪肘，白米，鱼肉和猪前肩肉，蔬菜制成！” “日后，所有天兵，中午餐食，便加出一份猪脚饭！” “希望天兵，继续发扬刻苦训练的风格，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刘振华吼道。 众人先是一片死寂，随后猛然爆发出如同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刻苦训练！奋勇杀敌！灶王万岁！” 他们大喊道。 “开始就餐！” 刘振华双手下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随后便下达了新的指令。 天兵们顿时欢呼，他们各自上前，井然有序的端起了各自的餐食。 他们最先将筷子伸过去的就是那猪脚饭，用筷子用力拨弄一下，猪蹄子肉便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骨头，看出来了肉炖的软烂十足。 这么一拨开来，香味儿更是散发而出，熏得一些天兵直翻白眼。 爽啊，太爽了，这个味道。 他们忍不住食指大动，一个个的宛如饿狼一样将那软烂喷香的肉放进嘴里。 入口即化，大冷的天，吃下这么一块冒着热气的肉，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享受。 这一刻让他们死了都值得。 一时间到处都是呼哧呼哧吃肉的声音。 远处的百姓也开始领粥，他们蹲着，捧着饭碗，白花花的米饭在里面，但是此时此刻，却感觉这白米饭有些食之无味。 他们忍不住凑近了那些正在吃着猪脚饭的天兵们。 天兵们看到百姓们靠近也不躲，就那么蹲在那里，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些人靠近。 百姓们也没有别的意思，他们靠近以后，便蹲下来，看着天兵们，仔细的盯着他们吃饭的节奏，每当天兵们往嘴里面塞一块肉的时候，他们都赶忙跟着扒拉一口饭，然后跟着咀嚼。 这样一来似乎自己吃的也是天兵餐猪脚饭一样，用这样的办法，吃起来确实有味道多了。 无数百姓皆是蹲在一起，就这么看着他们吃饭。 刘振华笑着看着这一幕，“去，给永和送去一份，送给任宏利。” 刘振华没有将还在永和县守卫的任宏利忘记，差人送去了一份天兵餐。 大冬天的，送过去也不会坏。 热一热还能吃，说不定还会卤的更加入味儿。 饭后。 延川和延长两县的登记处热闹了。 百姓们皆是嚷嚷着要当民兵，实在当不了民兵，那就要当乡勇。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想踏破城门，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刘振华让乡勇团的一千乡勇提拔成了民兵，又让延川延安延长三县的民众选拔出来了一千人提拔成乡勇团。 饶是如此，依旧抵挡不住百姓们的热情，在登记处徘徊青壮久久不愿意散去，刘振华眼下都不太敢朝着这边走，他来过这里一次。 那些徘徊在此地的青壮每次看到刘振华先是恭恭敬敬的喊一声灶王爷，随后就开始搔首弄姿，没错，就是搔首弄姿。 他们往往会捶打自己的胸膛，以展示自己的强悍之处，或是直接撸起袖子，“灶王看，多精壮的汉子，让额上战场吧。” 这一幕幕让刘振华有些感觉到生理不适。 猪脚饭的连锁反应还不止如此，民兵们和天兵们的训练更加疯狂。 这点在刘振华的预料之中，他作为一个曾经衣食不缺的现代人，在某视频平台里面刷到猪脚饭视频的时候还有些忍不住想着去南边吃一吃正宗的猪脚饭，更何况是在这个缺衣少食，有人频频饿死的年代。 那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猪脚饭足够让他们忘记一切困苦和烦恼。 天兵们不敢懈怠，因为他们不想失去猪脚饭，宁愿死都不愿意被贬为“凡人”。 民兵们刻苦训练，因为他们想要通过训练途径成为天兵，更因为他们知晓了，最近有大战事要发生。 正如同训练他们的人说的那样，训练时候多流汗，战斗时候少流血。 战斗的时候死了不要紧，若是因为训练不精导致少杀了那么一两个人，而没有成为天兵的话，他们要后悔死。 远在永和的任宏利愕然的看着那兵卒将一份天兵餐挨个摆在桌子上。 “任连长，这是灶王托我给您送来的天兵餐，灶王最近又给天兵加餐了，还有猪蹄子猪肘子呢，”说着，天兵将那流布揭开来，露出了下面已经凝固的天兵餐。 任宏利的神情有些凝固，反应过来以后，任宏利连忙说道：“你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我等会差人将这些东西热热。” 送餐的士兵闻言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去，没有注意到任宏利略微有些哽咽的语调。 待到兵卒走后，任宏利将门关上，他盯着桌子上暗红的猪脚饭，忽然有些明白他爹曾经说过的那句，什么为知道自己的人死，是什么意思了。 灶王竟然还记得送一份天兵餐来给他。 在许诺完重利的情况下。 任宏利转过头来朝着西边叩拜，灶王神仙，想必能够感觉到他的虔诚。 延安城内一片肃杀，城中的百姓流失三成，但是涌入了无数兵卒，兵卒们披着甲背着弓，他们从未打过如此富裕的仗，城中之人皆是知晓，这是要对付那延长的灶王。 当初和灶王打过的兵卒死了不少，眼下延安城内的兵卒虽然说听说过灶王的名头，但是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们人这么多，装备又这么好。 打个流寇，虽然不能说是用手到擒来来形容，但至少不会输。 只是他们疑惑，明明当初上级命令七日进逼延长，为何现在依旧是只聚集不动手。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延安府府城东门，一群百姓聚集在一起，单臂一次又一次的举起，他们皆是义愤填膺的大吼道。 他们想出去，想去灶王的领土，因为当初逃离延安的百姓带回来了消息，灶王确实是发粮食分田地，还发红薯苗，那红薯的事情也是真的，最关键的是，他们还看到了，灶王手下兵卒，每顿饭都有猪肉吃。 脸大的猪肉。 得知消息的延安百姓在想要逃离延安的时候却发现，城门紧锁，不让百姓出入了。 因此他们才聚集在一起，抗议要离开延安城。 “混账，这群人要干什么？” 杨鹤得知消息以后气的将案台掀开，上面的东西散落一地，他满脸愤怒，“都司，你去带五百兵卒，告诉那些闹事儿的民众，若是再聚在一起，就以反罪论处！” 他知晓，这群人是要出城去延川投奔灶王，因为那边的待遇好，还有传言，兵卒皆是吃肉，杨鹤真是想笑，真以为那灶王什么都能够变化出来，还兵卒顿顿吃肉，灶王最少有上万兵马！ 那得是多么大的开销。 这些老百姓因为待遇原因离去，他定然是不可能用待遇将这些百姓留下的，毕竟他给手下兵卒开的价格都没有那么高，若是将一部分钱粮拿出来用来提高留下这些百姓的待遇，不仅仅手下兵卒不愿意，那些被他银两收买而来的流寇也要心生不满。 提到流寇，杨鹤的怒火就更甚，让张述圣七日之内赶来，眼下已经是第八日，依旧没有任何踪影。 他已经派出去了兵卒探查，不过现在还没有回来。 “等不到那时候了，一千人而已，若是傍晚依旧没来，明日便动手。” 杨鹤面色阴沉如水。 都司艾穆带着五百兵卒赶到城门，“那灶王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让这些百姓疯狂成这幅样子。” 远远地，艾穆就已经听到了那些百姓的喧哗声，“都干什么，谁若是再在此处聚集闹市，以反贼论处，其罪当诛。” 艾穆带着的兵卒顿时将聚集在一起的百姓震慑，他的语气冰冷，配合上背后严阵以待的士兵，顿时让一群闹事儿的百姓不敢言语。 他们是想要出城门，但是不想丢了性命，眼下那官老爷看起来不把他们聚集起来当回事儿，只当是蚂蚁搬家，看到以后不顺心便想要踩死，他们也犯不着为了前去延川把命搭在这儿。 百姓们心中悲戚，但是毫无办法，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离开这里。 众人无奈散去，眼见着将这些百姓驱赶，艾穆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大战在即，若是再有百姓惊变，唯恐军心不稳呐，不管如何，明日便要进逼延长了，这一次，总督依旧是让参政洪承畴操刀。 采取对延长围攻，且围点打援的战术。 听起来有些类似于第一次攻打延川，不过这一次，他们的装备和兵卒数量都比当初强大无数。 “对方这次的战略目标不知道是何处，但是不管在哪里，从延安出兵，都绕不过延长，不管有什么战术，什么阴谋诡计，都绕不过硬实力二字。” 刘振华将桌子敲的乒乓作响，这些日子情报不少，赶走了一批加入杨鹤队伍的流寇，不过依旧有一支两千人左右的流寇进驻延安。 算上一批批来延安的兵卒，还有拉着各种装备的马车，刘振华算是看出来了，这一次对方发了狠。 估计将带过来的老本都压上了。 果然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宁静的，那年前安静的日子皆是为了眼下这场暴风雨。 无论对方这一次准备攻打何处，从延安出兵，延长总是在其必经之路上，因此，这一次并没有什么战术配置，对方若是进攻延长，想要围点打援，那就给他打。 刘振华现在一日七万五千声望，这些声望足够购买七百五十重甲亦或者是马匹，一千多轻甲，每一天军队的变化都是巨大的。 他现在在硬实力上已经不惧怕这所谓三边总督召集而来的杂兵，在刘振华看来，流寇，加上家丁，和购买来的铠甲弓弩，就算是凑在一起勉强拉起来一支看起来十分唬人的队伍，但是其本质依旧是杂兵。 算不得精锐。 虽然打听清楚了对方这一次指挥官是明末五大狠人之一的洪承畴，但架不住兵不强马不壮，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刘振华也并不怕他们。 他将命令吩咐下去，战士睡觉兵器不离手，骑兵必须窝在战马身侧，对方的大军已经集结，随时可能发兵，他们也必须要做好战斗准备。 刘振华看着个人信息里面的声望，有些拿不准主意是攒一下，升级人口上限呢，还是说，将这两日获取的声望全部投入到提升战斗力上去。 “若是升级人口上限，每日获取的声望数量能够轻松超过十万。” 刘振华皱着眉头核算一番，若是单日超过十万的话，小半年他就能够拉出来一支拥有现代化火力的天兵排。 眼下他的队伍战斗力高的很，倒也不需要再将声望用于提升实力上面。 而且，天兵的数量也快要接近三千了，这一仗打完以后估计就有超过五百的人晋升为天兵，到时候天兵数量就该不够用了。 若是不想让兵卒失望，他就必须要留着声望升级人口了。 “已经是崇祯二年了啊，”刘振华躺在床上忍不住感慨一声，历史上，崇祯皇帝一共在位十七年。 崇祯二年，大明还没有那么岌岌可危，覆灭大明的李自成要到五月才会失业坐地为贼。 而眼下，刘振华已经在陕北搅动风云，这种情况，崇祯皇帝能在位七年都算是他刘振华废物。 西风呼啸，战鼓擂动。 杨鹤站在延安瓮城城墙上朝着东边眺望，他看着开拔的大军喃喃道：“这一次，定要拿下那灶王。”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若是拿不下，他杨鹤的官路也算是走到尽头了，崇祯皇帝和他爹玩得好，那人的性子他也知晓，说罢官就罢官，丢了官位还是好的，就怕官路走到尽头的同时，人生路也走到尽头了。 为了应对对方的骑兵，这一次杨鹤募集而来一千匹战马，他带来的十万帑金和藩王捐助的五万白银，二万石粮食，有一部分用在了先前的招安上面，剩下的，全部都砸在了这一次的战争之中。 要么说战斗耗费钱财无数呢。 他们这次队伍一万五千人，带甲率几乎有百分之三十，这还是在流寇拖累这个数字的情况下，弓手一千五，各种马匹加起来一千五，攻城车以及云梯牛皮梯这种东西他们也有些。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过这一次，他们的行军路并不长，延安到延长也就一百多里，兵卒背着五日的干粮，只要拿下延长，他们就有补充的粮食。 久攻不下，延安也随时能够将粮食运来。 在外探查延安消息的张黑子快马加鞭，古代战争就是如此，对方若是动手，大军开拔，此时斥候马匹，便加急将消息带回，快马总是要比步兵行军速度快的，对方走到半道，张黑子已经将消息带过去。 刘振华便指挥早已集结的军队奔赴延长。 他们走到三分之二的路程时，对方已经将延长围起来，开始攻城。 延长县令刘志看着城前大军，心中波澜不惊，当初他可是被破过城的，眼下还能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呢，况且，灶王有多么强大，他曾经作为俘虏是最知晓的。 什么朝廷派来的三边总督，不过尔尔。 “王连长，”刘志转头看向身边的王吾，这人他也是知晓，延长县令就是这人杀的，举动和当初的黄富贵一模一样，皆是率先投敌，不过他比黄富贵狠多了，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借着保护县令的由头，直接将县令一刀做掉了。 以至于刘志和他一起当差的时候，总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不过一块共事久了，也就逐渐没有这感觉了，毕竟大家都是灶王手下。 王吾也算是忠心耿耿，平日对他这个县令也是好声好气，丝毫不见当初砍下县令脑袋的凶悍模样。 “刘县令，何事？” 王吾也是第一次做守城指挥官，不免有些紧张，不过好歹也是有过守城经验的，不至于乱了阵脚。 “你我二人，今日便共事死守城头，”刘志笑眯眯的说道，这些日子，他可是过的极好，也明白了为什么灶王能够受到百姓爱戴了。 茶叶蛋是真的香啊。 那猪脚饭也是一绝，只是没有吃到新鲜的有些可惜，不过，眼下他这县令当的已经比皇帝爽太多了。 先前他还因为书生气，不愿意背叛大明，当这个县令当的也变扭，但是当他吃上第一顿天兵餐的时候，他已经选择了从胃，灶王万岁。 “呵呵，自当如此，人在城在，谁想要踏破城门，先从我王吾身上踏过去。” ------------ 第一百五十章 将计就计 延长县的城墙算不上高大，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基础不行，加固加高都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城墙上的防御也并不多，但都是很关键的东西，比如巨型的床弩，万人敌。 刘振华已经发现，金汁儿，巨石，滚木，这些东西不仅仅占地方，而且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好用，一个万人敌便抵得上这所有。 延长的守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乡勇团一千人，民兵一千人，延长县的城墙本来就不算长，因此城墙上看起来守备力量十分充足。 四个方向上的床弩身边已经围满了人，十六支床弩上巨大的一枪三剑箭闪烁着寒芒。 王吾手抚摸着这床弩，他那时候守城哪里见到过这东西，王吾有些庆幸，幸亏当初他守城的时候灶王没有将这玩意以战车的形式拉出来，否则他能不能活着还另说。 “准备！” 王吾面色严肃，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床弩的绞盘发出咯嘣咯嘣的声响，一枪三剑箭被送上发射架，蓄势待发。 对方早就完成了合围，眼下只不过是在收缩包围圈。 待到敌人出现在床弩的范围内，王吾的脸上莫名闪过一抹狂热，这床弩从安放在城墙上，他还没曾见到过其威力，眼下总算是有了机会。 “放！” 王吾大喝一声。 “崩！” 一枪三剑箭爆射而出，剑身摇曳，宛如一道流光。 城西的四座床弩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爆射而出。 延长县的地形也是和永和类似，准确的来说，这一带的地形基本上都是如此，多沟壑，稍微平展的地方便能够发展成县城。 延长县东西狭长，南北宽阔，当然，这里的宽阔仅仅只是相对于东西而言，若是现代有卫星地图，从上往下俯瞰，能够看到延长县包括县外平展的土地呈现出一个菱形。 这种地形，让围在延长城西方向上的敌人显得有些拥挤。 从延安径直而出，面向延长，自然是洪承畴的主攻部队，兵卒们推着攻城车和蒙着湿牛皮的云梯朝着前面涌动。 这湿牛皮的车子，是专门用来对付灶王‘万人敌’的，云梯外面裹着浸湿的牛皮，火焰基本上可以说是烧不穿，人就躲在云梯下面，等到靠近以后云梯梯子延展而出，一个爬城的梯子就形成了。 这也是为什么杨鹤这一次有信心的原因，毕竟上一次，他们的兵卒数量并不多，也并无攻城器械，加之兵卒装备也不好，饶是如此，依旧差一点突破城墙，最后被万人敌直接打了回去，眼下，他们拥有了应对万人敌的手段，拥有了更多的人，更精锐的装备，更强大的攻城器械。 拿什么输。 此战必胜，他杨鹤定然得胜而归，凯旋入京师。 “轰！” 一枪三剑箭瞬间将蒙着湿牛皮的云梯轰碎开来，藏匿在其中的兵卒和周围推车的兵卒也被余威减少的一枪三剑箭撕碎不少，若不是牛皮包裹，破开来的木头碎片也能够造成不小的杀伤。 这种巨大的床弩一击几乎可以轰碎一整片土垒的城墙，眼下这浸湿的牛皮虽然坚韧，但明显无法抵抗。 一时间哀嚎声响起，被一枪三剑箭命中的人基本上身上便没有完好的地方，庞大的动能能够轻易的将他们的肢体撕碎。 “牛逼。” 虽然隔得远，但是架不住那云梯体型庞大，崩坏的时候威势更是惊人，王吾面色狂热，单单是看那云梯解体就知道，这床弩的威力有多么庞大。 周围的兵卒也是发出一阵欢呼声，他们大多是延长的土著，没有见到过床弩的巨大威力，眼下见识到这一幕，各个心中皆是兴奋无比，因为床弩拿下的军功算是他们平分的。 “别嚎了，留着力气，赶紧上箭！” 王吾兴奋的喊道。 “一二！一二！” 兵卒们喊着号子，三十人操纵的床弩，装填起来依旧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不过当装填完毕以后，这一个大杀器又会显露出它的锋芒。 “禀参政，我们的云梯被损毁了一个，对方有不知名的威力巨大的弓！” 有兵卒跪在地上向洪承畴汇报，“命令大军，全速前进！即刻攻城！让步兵分散些，离攻城车和云梯远一些。” 床弩，又是那该死的床弩，遇到这种床弩几乎没有任何办法，盾牌手不要说抵挡了，上去以后说不定死亡率比不要盾牌的还高，毕竟有了盾牌以后他们占地更大，更容易被床弩命中，那么大的弩箭，擦着就是死。 云梯攻城车皆是如此，他们太显眼了，很容易成为床弩射击的目标，但也没有任何办法，至今没有任何应对床弩的手段，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速冲锋，冲到城下，这样一来，床弩形同虚设，毕竟这玩意因为自身体型和角度原因，只能够射击城墙前五十米以外的单位。 “冲！” “杀！” 兵卒们全速前冲，推着攻城车和云梯的人也更加卖力，不过饶是如此，也是逐渐和步兵拉开距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那攻城车和云梯靠着人力推动，再加上路面不整，速度根本就上不来。 “嗖！” 一枪三剑箭没入人群，瞬间就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幸好有洪承畴的分散指令，否则这一下杀伤的人还要更多。 四个床弩造成的杀伤并不算多，但是主要靠着击中以后的血腥来对敌人心理上造成压力，若是换做一般的杂牌军恐怕会因此而溃败，但是眼下这些军队毕竟是杨鹤重金打造的精锐。 一个个顶着床弩的射击朝着前面冲击。 “弩手准备！” 对方若是靠近，床弩便起不到太大的杀伤，此时就该装备神臂弓的弩手上场了。 刘振华手下的弩手向来就是哪里需要哪里用，延长作为战略要地，几乎三分之二的弩手都在这里。 扛着梯子的步兵走在最前面，王吾盯着那些兵卒，这一面城墙上只有两百弩手，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要射肯定射这些扛着梯子的。 “瞄准对面扛梯子的！射击！” 王吾下达命令。 两百弩手瞬间扣动扳机。 箭如雨落，不过是局部有雨。 扛着梯子的兵卒纷纷中箭倒地，不过很快便被其他人接替，战场上就是这样，只要你还活着就要一刻不停的往前冲，不想死就往前。 洪承畴的兵马也还以颜色，他们弓手可比王吾这边的弩手多多了。 一时间更加密集的箭雨落下。 但是王吾可是经历过延长保卫战的，怎么会不知晓如何应对，城墙上一个个木板子纷纷竖起来。 “当当当。” 箭矢落在木板上，最多只是有一些人被透过木板的肩头伤到了皮肉，王吾冷笑一声，这点小把戏。 趁着对方弩手装填，洪承畴的士兵们发疯一般朝着前冲，三轮射击下来，这些兵卒便冲到了城墙下面，梯子也被往上放。 远处的弓手依旧半跪在地上，搭弓射箭，对城头上的人进行压制，王吾借着观察孔看着下面的情况。 “万人敌！” “投掷的时候开盾！” 他看起来从容不迫的指挥，但是心脏却砰砰直跳。 也不知道灶王的兵马何时赶到，眼下只能够硬撑着，好在，万人敌的杀伤效果还在，加之对方的牛皮云梯还在后面，因此一个万人敌丢下去便会掀起一阵热浪。 一个个敌人瞬间变成了火人。 延长县东，地形狭长，宛如峡谷，进入延长的道路便在这峡谷之间，两侧埋伏有弓手和兵卒，他们皆是朝着远处看去，斥候探明消息，对方大军正在靠近。 负责此次埋伏的是都司艾穆，“这次才叫做围点打援。” 艾穆心中想着，他们占据有利地形，地方想要快速驰援延长，此地是必经之路，若是绕行，来回至少多出一天的路程，对面耗不起，必然从此处路过。 对方若是进入峡谷，弓手射击，兵卒扛起滚木巨石，借着地势，杀伤力惊人，兵卒随着滚石而下，宛如神兵天降，必然能够全歼对方援军。 “踏踏踏！” 马蹄声震天，似乎要将周围的山石震落，远处尘土飞扬，千马奔腾。 “那灶王骑兵果真有两千。” 艾穆看着这一幕暗自想着，这灶王还真是神奇，眼下这种世道，能够凑齐两千骑，也是稀罕。 “放骑兵过去，给我打后面的步兵！” 艾穆指挥道，骑兵前行速度快，他们在这里部下的埋伏若是对着骑兵施展，造成不了太大的杀伤，骑兵放过去以后自然有步兵之阵对付，后面行动缓慢的步兵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骑兵奔驰而过，杨立超单手持枪冲在最前，他的目光朝着两侧山崖看了一眼，“驾！” 他大喝一声，马儿狂奔而过，朝着延长疾驰而去。 “步兵距离此处不足百米！” “不足五十米！” 前面的斥候汇报着步兵的情况，“不必再报了！快些隐匿身形！” 艾穆将命令传下去，谷口几乎能够看到那列着整齐长阵的步兵，那步兵皆是跑步前行，速度并不算慢。 “准备，等到步兵前端过去百米，便一同进攻！” 艾穆抓着兵器的手已经出了汗，他们阻敌增援，若是失败，可是杀头的罪过。 “杀！” 喊杀之声响起，艾穆身体一颤，他刚要起身却面色愕然，谁喊的杀，他的命令不是对方步兵过去百米再杀吗。 艾穆忽然意识到，喊杀之声是从背后传来，他猛然转头看去，背后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数十壮汉，皆是披着轻甲，手持一把巨大长刀，凶神恶煞的朝着他们冲来。 这数十刀手，竟然敢冲击他们单边千人。 在朝着对面看去，依旧是如此。 “疯子。” 艾穆心中暗道一声，不由得有些恐惧。 “来三百人随本都司应敌！其余人，攻其步兵！” 定下心神以后，艾穆大喊一声，他手拿长戟带兵朝着那些刀手冲去。 区区五十人，他们三百人足矣，这是艾穆的想法，但当双方接触，他才知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离谱。 这些人太恐怖了，一个个宛如杀神一般，手里的长刀八尺多长，配合一个个六尺之躯，满身肥膘，壮如牛，挥舞之间大开大合，所过之处人枪皆碎。 跟着都司艾穆来的兵卒几乎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 五十左右的刀手竟然冲杀的他们三百人溃不成军。 艾穆的长戟也是戟把断裂，他不得不丢下武器仓皇后撤，连忙喊着众人掩护，顾不上攻击下面同行的步兵了。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上一次艾穆并没有遇到陌刀手，自然不知道其恐怖威力。 这还只是轻甲，若是重甲，陌刀手只攻不防，那威力更是恐怖。 五十人面对上千人却如入无人之境，这些人不仅自身实力强悍，而且冲杀起来悍不畏死。 艾穆只觉得对方似乎不是人，没有任何怯懦之情。 因为双方混战在一起弓手也不能够发挥其作用，只能够各个将弓丢在一旁，拿着长枪应敌，有了这些弓手的加入，他们溃败的速度才算慢了些。 不要觉得弓手是远程就以为弓手很弱，事实上，古代的弓手皆是步兵中的佼佼者，毕竟拉开弓可需要强壮的体魄和无匹的臂力。 三国的关羽就是马弓手。 “杀！” 陌刀手虽然出现伤亡，但是他们依旧不退缩半步，他们逐渐杀入敌阵中，随后三三策应，在敌人中央摆出来战阵来。 远处，又有百多人拿着长枪攻杀而来，艾穆神色仓皇，“完了.这是从哪里摸来的人。” 对方明显早就料到了他们会在此处设伏，将计就计来了这么一出。 他们阻敌增援的任务估摸着是要失败了，艾穆面如死灰，杨鹤拿不下灶王不好过，他眼下失败同样不好过。 远处，峡谷口，刘振华拿着望远镜，看着峡谷内和峡谷上的情况，步兵安稳通过，虽然有伤亡但是并不多，峡谷上的战斗也开始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他放下望远镜，看着身边跟着的张黑子，“你探地形有功，本尊赏你白银百两，粮三石。” 上山领路之人正是张黑子，连日往返于延川延长之间，这山沟沟每一处沟壑，张黑子熟的和知晓自己额头上笑起来有几条皱纹一般。 “多谢灶王。” 张黑子乐呵的半跪在地上领赏。 ------------ 第一百五十一章 要不，我也投降算了？ 两侧山坡之上，陌刀手们皆是浑身鲜血满脸狰狞，他们身上敌人的鲜血更多一些，配合着上百枪手，将两三百人围在中间。 另一侧早已经投降，很明显是没有指挥官，只有这一侧，这两三百人虽然被包围依旧拿着刀兵警惕的看着周围的陌刀手和枪手。 艾穆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输了啊，他们输了。 灶王一个流寇，手下如此悍不畏死，各个皆是精兵悍卒。 上百人围殴他们单侧千人，打得他们几乎不知道该如何还手，千人死伤过半，而对方仅仅死去了十来人，这种战损比简直太过恐怖。 至少艾穆这么多年来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兵卒。 “踏踏踏。” 似乎是某种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那些兵卒从中间分开，走出来了一个面容俊秀身材修长的男人。 看着周围人崇敬的目光，艾穆多少猜到了一些什么。 “兄弟们，放下武器吧。” 艾穆主动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他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眼下败局已定，抵抗毫无意义。 有艾穆带头，周围的兵卒赶忙将武器丢在地上，他们已经快要被杀破了胆子，若不是长官就在身边，他们早就和对面一样跪在地上投降了。 “阁下便是灶王吧。” 艾穆盯着眼前的青年，心中不禁感慨这人的年轻和俊秀。 “你是何官职？” 刘振华略微点头便问道。 “都司，都司艾穆，这次伏击战斗的总指挥。” “愿不愿意跟着我。” 刘振华简洁明了的问道，简洁到让艾穆一阵愕然。 还未等他开口，就见到眼前的灶王，对着他挥了挥手，随后地面上便出现了一份份食物。 食物冒着蒸腾的热气。 寒冷的天气依旧没能阻止这香气扑鼻而来。 “这” 他乃至于周围的兵卒皆是惊愕的看着地上出现的食物。 那一碗，是白粥吧，那圆滚滚的，看起来像是鸡蛋，只不过颜色有些发棕，上面裂痕比较多，那一小碟子，是榨菜吧。 还有那一碗青的黑的白色，是什么玩意。 最后，那糖色的是猪肉吧，下面似乎还埋着被汤汁浸泡而有些发糖色的米饭，最大的香味便是这玩意传出来的，几乎将其他饭菜的香味全部掩盖。 “这是本尊手下天强些的兵卒和官员最基本的餐食，早晚餐虽然没有这么丰盛，但是也仅仅只是少了一道菜。” “官员还有厚禄。” “愿意投降的，日后皆有机会吃上这些餐食，只要有功劳。” 刘振华的声音缓缓响起。 众人的注意力依旧在地上的饭菜。 “噗通。” 后面的兵卒开始有人跪在地上，这些人都是当初和灶王对战过的。 真的，是真的，灶王果真能够变出来食物。 这些人跪下，仿佛有了连锁反应，他们皆是战友，平日吹牛打屁的时候，灶王的传说也是谈资，他们多多少少听到过。 真神。 那猪肉，白米，天老爷。 他们终于反应过来刘振华说的话，这些东西仅仅只是灶王手下兵卒寻常的餐食而已，虽然不是顿顿有猪肉等等，其他一日三餐？中午有猪肉，其他餐仅仅只是少了猪肉？ 没！有！这么丰盛！ 即便是这些餐食没有猪肉，也可以用丰盛来形容了吧，皇上吃的也就是这些东西了吧，而且一日三餐，寻常人家谁能一日三餐啊，基本上都是早一顿晚上一顿。 “灶王！我等愿降！” 有兵卒跪在地上用双膝挪动两步高呼道，什么长官在旁边，真神在此，管这些狗几把官干什么。 “灶王，我也愿降！” 众人纷纷呼喊，他们跪在地上不住的叩拜。 艾穆在愣神，他的面色复杂，灶王竟然真的是真的。 他们竟然一直在和这样的人战斗。 怪不得那些手下兵卒悍不畏死，若是他日日见到这样的神迹，日日吃上这样的饭菜，让他去死他也愿意。 艾穆知晓刘振华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艾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将头盔抱在了身体一侧，随后缓缓放在地上，随后他看着刘振华，在后者的目光注视下，双膝跪地，脑袋俯下及地，“艾穆，愿降。” 他本就不是迂腐顽固之人，字典里面没有什么忠臣不侍而主这句话，虽然他钦佩那些人，但是他自己做不到，见到灶王如此逆天的手段他自然是心悦诚服。 这一跪也算是从心。 刘振华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样才好，日后对付这些人就该使用如此手段震慑。 他缺少人才，只要不是做过什么太过于过分的事情，都可以收入麾下。 至于艾穆这个人究竟如何，刘振华并不知晓，这人或许不太牛逼，反正没有到耳熟能详的地步，刘振华不知晓也太正常。 不过，都司乃是明朝地方最高军事领导机构，又是明太祖朱元璋为强化封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在地方设置的军事机构，能够进入都指挥使司，并且还能够被三边总督任命为这次伏击战斗的总指挥官，想必能力还是有的。 “艾穆听命。” 刘振华正色道。 艾穆抬起头来，略微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刘振华，后者的语气很明显是要给他封官加爵的语气。 他才刚刚投降，刘振华竟然想要给他新的任命。 “艾穆听命。” 艾穆忙低下头来。 “本尊暂时任命你为民兵队长，而你背后的兵卒在这次战斗就由伱来指挥，跟随步兵队伍作战。” “凡兵者，杀三人，便可享受这些餐食。” 刘振华说道，艾穆本可以直接去天兵的队伍任职的，但是想想战斗还在继续，这两三百人，乃至于对面投降的七百多人，加起来快要千人的队伍，艾穆用起来明显更加趁手，发挥得当是一股不小的兵力。 至于刘振华为什么会这么大胆的去任命艾穆，让一个刚投降的敌人就这么掌握千人的队伍为他作战。 一来，艾穆从心而降，不存在诈降的可能。 二来，刘振华已经在他面前展现出了如此神奇的手段，并且还许以看得见的高官厚禄，这人这么痛快的投降，乃是识时务者，必然会好生做事。 三来，这手下兵卒，皆是比艾穆还要心悦诚服，就算是艾穆想要搞什么幺蛾子，这些兵卒也不会答应。 “艾穆听命！多谢灶王！” 艾穆道，他有些感慨，刘振华竟然如此大胆，眼下投降兵卒将近千人，刘振华竟然让他来统领，随军作战，真不怕他在战时突然反叛。 “三人，三人就能日日享受那些餐食了！” 后面的兵卒抓住了刘振华话语之中的关键点。 三个人，听起来似乎也并不多。 不过作为正式的兵卒，他们知晓杀三人还是很困难的，往往一次战斗能够杀一人并且还活着，那都是精锐了。 杀三个人，几乎都是数十人里面出一个的，当然，若是参加的小规模碾压性战斗多，这三人还是很容易凑齐的。 不过，无论怎么说，在“能够顿顿吃上如此美味餐食”的奖励下，就算是要杀十个人也要硬着头皮干。 “这些东西你快些吃吧，待会要凉了。” 这陕北的鬼天气，刘振华感觉都零下五度十度了。 饭菜不出一分钟就从热的变成凉的，再过两分钟就该上冻了。 “多谢灶王，”艾穆叩首说道。 他并没有说分而食之这句话，这些人也不是他的老部下，没有必要。 艾穆忙端起那猪肉吃了起来，灶王不仅变化餐食还给餐具。 “香，真的香，”艾穆扒拉进嘴里一口猪肉以后，顿时眼睛亮了起来，随后他的脑袋就没有抬起来过，几乎和吃食的猪一样，呼噜呼噜的大口大口的吃着。 吃完猪肉连着又接着扒拉米，一份猪脚饭快速的消失在艾穆嘴里，随后他将地上那看起来古怪的鸡蛋拨开，离得近了才闻出来这鸡蛋竟然有股子茶香味儿。 “啧。” 艾穆发出一声短暂而又急促的赞叹音节，随后一口将这鸡蛋吞入口中，没有见到他怎么咀嚼，鸡蛋就已经消失在嘴里。 “咕嘟咕嘟。” 紧接着就是那青的黑的粥一样的东西，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啥，但是看起来就比白粥珍贵，放了这么一会以后，喝着刚刚好。 又是一碗粥下肚，香的紧。 周围的兵卒满眼羡慕的看着艾穆，大部分人都在疯狂的吞咽口水。 刘振华愕然于这人吃饭的速度。 也忒快了。 不过吃得香也有好处，让周围兵卒心中的那团火烧的更加旺盛，等到打起来，他们的士气会更加高昂。 艾穆摸着鼓胀的肚子，最后的榨菜和白粥被他直接掺成了一碗咽了下去。 刘振华的餐食分量并不少，艾穆的肚子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 “多谢灶王赐下餐食。” 艾穆很是上道，吃完饭以后赶忙拱手说道。 “整顿你的手下，准备启程，前线战事吃紧。” “顺便，你跟我说说，杨鹤的安排，本尊也有些问题要问你。” “是。” 刘振华总算是知晓，为什么杨鹤发了疯一样将所有的赌注全部押在他的身上了。 原来是朝廷派出来巡按了。 “看来崇祯已经开始重视我了。” 刘振华心中想着，他哪里知道，崇祯并不是重视他，在崇祯眼里，灶王是一个碰巧获得外番奇异物品拿出来蛊惑民众的江湖术士。 他崇祯皇帝重视的是矿泉水瓶子和那钢筋棍子的原材料和工艺。 这等材料和工艺，竟然没有掌握在地大物博兵强马壮正统的大明王朝手中，反而在一个流寇手里。 若是那些工匠召唤不来就将灶王绑来，看看那灶王到底是从何处获得这两样的东西的。 杨立超手握着枪，对面的阵型是典型的步兵拒马阵。 在这种狭窄的地形下，这种阵型对于骑兵的克制极大。 不过他并没有冲击而是挥手，“停止前进。” 如果猜的没有错，灶王应该带人从一侧往步兵后面绕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刘振华这次本就是这样的打算，以奇兵袭击其两侧山谷埋伏的人员，在顺道绕过去，背后偷袭那峡谷隘口的步兵拒马阵。 眼下有艾穆这个从心的人，对于对方步兵的位置，数量，刘振华是更加清楚。 因此队伍在张黑子这个向导和艾穆这个内应的配合下，几乎是精准的插在了步兵的后面。 “艾穆，愿为大军前，冲锋陷阵。” 艾穆主动请命，刘振华既然已经给他一千人，知人善用，他也不能让刘振华失望，这正是他表现的时候。 刘振华自然应允，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步兵阵指挥乃是杜文焕，当他看着那骑兵停下脚步，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劲，怎么不继续冲击了，后面步兵遇袭，肯定已经被前面骑兵得知，过不了多久就是前后夹击的局面，若是他是骑兵的指挥，肯定想办法尽快从峡谷中突破。 眼下这骑兵竟然全部停下。 杜文焕刚准备下达命令让全军整阵挺近，就听到背后传来喊杀声。 杜文焕愕然转头，他坐镇军后，有人偷袭自然是迎着他来的。 而艾穆冲在最前面，首先看到的就是骑在马上的杜文焕和他旁边的军旗手。 他甚至看到了杜文焕脸上的错愕的不解。 “为什么是艾穆？艾穆为什么从后面来，喊杀干什么？杀谁？” 杜文焕满脑子都是这些问题。 一番思索以后，杜文焕脑海里面冒出了一个最坏的打算，艾穆已经败了，对方有备而来，甚至已经将艾穆拿下，都司艾穆，已然叛变。 他脸上的错愕转化为愤怒和惊恐，愤怒是因为艾穆竟然这么快就投敌了，而且还带着手下兵卒直接朝着他们冲杀而来。 惊恐是，眼下要面临前后夹击的，是他杜文焕了，艾穆的兵马和正面的骑兵，还有那神鬼莫测的灶王。 这还怎么打。 杜文焕心中对于灶王的恐惧不受控制的放大起来。 灶王究竟有什么本领，能够让一个久为官的都司直接投降。 “要不.我也投降算了？” ------------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是要我命啊，他给了你什么 艾穆看着这个错愕的老伙计。 他的心中并无波澜，成王败寇，是非成败由后人说，但是享福受罪却都是自己的。 艾穆根本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这位老伙计想的什么与他无关，他只知晓，这个老伙计晚一些投降，他就能够多收获一些东西。 “为了灶王，随本都司冲杀！取下敌将首级！” 艾穆大吼着，手中长枪直指杜文焕，他的面目狰狞，仿佛在看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周围的兵卒亦是跟着艾穆大喊着‘杀！’，他们脸上的表情大多一致，双目皆是赤红。 杜文焕身体一机灵，这些人是被灶王蛊惑了吗，怎么一个个魔怔了一样。 心中念头急转，杜文焕忙大喊道，“前阵迎骑兵，后阵迎叛军！应敌！” 命令传达以后手中兵卒亦是慌忙转头应敌，他们看着昔日一起的战友，竟然操戈而向，心中更加慌乱。 杜文焕呢，则是坐镇军中，被兵卒保护在里面，虽然高喊着应敌，但是他心中已然没有多少斗志。 杜文焕这个人十分奇怪，他博通文史，能吟咏，并且对外展示出了极为优越的军事才能，万历四十三年，他擢署都督佥事、宁夏总兵官，延绥被蒙古人入侵，杜文焕赴救，大破敌军。 万历四十四年，他又代替官秉忠镇守延绥，屡败蒙古部落于安边、保宁、长乐，斩首三百人，周边部落皆是惧怕投降，沙计数次侵略边境，被杜文焕所败，纳款投降。 一桩桩战绩皆是彪悍。 只不过他对外很强，对内就不太行了，他在陕西贼寇四起的情况下，屡次战败，会山西总兵王国梁击王嘉胤于河曲，大败，贼入据其城，偕曹文诏驰至河曲，绝饷道以困之，败寇于府谷，又败张献忠于清涧，后来还被神一元屠戮了族人。 后面巡按吴甡弹劾杜文焕杀延川难民冒功，给事中张承诏复弹劾之，下狱褫职。 眼下历史被刘振华改写，但是杜文焕这人发挥依旧稳定，屡次败灶王，延川，延长。 见到曾经的同袍艾穆背刺，手下兵卒发疯一般朝着他们冲来，虽杜文焕有抵抗之言，但是已经无抵抗之心，他想要降，但是又不打算不抵抗就降。 反正他坐镇于军中，属下厮杀，第一时间他也没有生命危险。 杜文焕如是想着，前后士兵已经和敌军接触。 几乎可以用溃败来形容。 步兵拒马本在这峡谷之中占据优势，但是背后传来的动静却是让他们心中慌乱无比。 步兵对付骑兵，大忌便是一个字‘乱’，稍一乱，阵松散，便溃败。 几个骑兵被捅下马以后，杨立超中阵立刻在步兵拒马阵中央撕开一个口子，紧接着屠杀便开始了。 杨立超面色狂热，手中破甲枪舞的叫人眼花缭乱，左刺右捅，上划下劈，周遭步兵几乎是瞬间飙血倒地。 胯下马儿不断践踏，仔细听去偶然可闻骨头碎裂之声。 第一匹马进来以后便是两匹三匹，期间虽然有骑兵被拒马阵刺下马来，又或者是马儿绊倒在拥挤的步兵队伍里面。 但是更多的马匹还是将步兵阵踏平。 而后阵，一方是见到过天兵餐，心中对杀敌充满渴望的降卒，一方是见到队友投降还背刺的兵卒，双方还未接触，单单是看气势，杜文焕的兵卒就已经落入下风，接触以后更是如此。 杜文焕原本以为他坐镇军中一时半会不会有危险，可以象征性的抵抗一会儿，谁知道，艾穆拎着枪直接从他手下兵卒之中撕开一个口子，没有任何人敢于上前阻拦。 “杜文焕，借你首级一用！” 艾穆大吼道，也不管杜文焕是否会投降，若是投降日后两人再次共事见到以后会不会尴尬，他现在只想着盯紧杜文焕，对方不降就杀，降了那他无话可说。 “去你妈的。” 杜文焕破口大骂，这人是被灶王如何蛊惑的，脸面都不要了吗，竟然能够在军中喊出来这样的话语。 一个时辰前艾穆还在他和他的手下们面前拍着胸脯说‘相信我们，你们只要拦住骑兵，步兵我们来解决，到时候前后合围，敌必被大破之。’，眼下却拿着枪来破敌，只不过敌人成了他们。 “杜文焕，看我借伱首级，想诶灶王！” 艾穆左冲右杀，在军中辗转腾挪，这位曾经的都司在此地冲杀，周围的人早就没了士气，根本没有什么人来阻拦他。 他像是一把尖刀直直的朝着杜文焕插去，“可别降。” 艾穆一改他的想法，说出的话无不是在激怒杜文焕，让杜文焕将他拿下，这场战斗的结果在艾穆看来已经毫无悬念，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和他的手下们能够捞到的功劳多少。 灶王手段莫测，变化出来的餐食不，那已经不能用餐食来形容，而是珍馐，珍贵无比，况且，艾穆最看重的是，灶王竟然敢直接任用他，他跟着灶王或许能够拥有更高的地位，权利，地位，始终是人类最亘古不变的追求。 历史上，要么从龙之臣，要么跟着某个皇帝打天下，这两个是升官发财最快的路径，而他艾穆走的就是第二条路。 单单只是见到灶王变出来那食物，艾穆就已经相信了些，再看看那些兵卒的精气神，这是艾穆见到的所有军队都不具备的，这两点足够让艾穆将宝压在灶王身上，在这乱世之中，灶王必定能够杀出一片青天来。 “可别降的那么快啊.” 艾穆口中低喃，灶王叮嘱，不得贪功，冒功，违者杀之，他挥舞长枪，已然杀到杜文焕面前。 杜文焕提戟来战，他们战做一团，周围没有兵卒敢靠近。 兵器叮当作响，杜文焕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艾穆，借着双方兵器对撞在一起的时候，杜文焕问道：“那灶王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般不要脸面！” “哼。” 艾穆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手中武器挥舞的更加犀利，几乎招招直指杜文焕要害而去。 杜文焕才能在于领兵，不善战，几个回合下来便已经落入下风，他余光赶忙扫了一眼战场，他们的队伍逐渐被屠戮，被杀的溃不成军，一些人甚至已经跪地投降。 “时机到了！” 杜文焕咬牙爆发，将艾穆猛然推开，随后丢下武器仓皇后退，口中也跟着大喊，“灶王！我降！” 周围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打斗声都为之一滞。 “唉！” 艾穆猛然叹息一声，脸上满是懊恼的表情。 这一声叹息和表情直接让杜文焕绷不住了，他脸色扭曲的看着艾穆，怎么感觉这小子看见他投降如此失望？合着真拿自己的首级准备献给灶王呢。 那灶王到底有什么神奇的本领，到底许诺给了艾穆什么样的荣华富贵，能让他这样做。 周围的兵卒也是面色扭曲，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投降了。 他们还没有杀多少人呢，怎么就降了。 他们已经忘记了，当初他们被围的时候投降的也是如此迅速。 “艾穆，灶王给了你什么东西，值得你如此卖命？” 看着周围的兵卒放下兵器停止杀戮，杜文焕松了一口气，他怕，这些人如此疯狂，必然是军功重利驱使。 他怕有人会杀良冒功。 杜文焕的担心并无理由，因为历史上的杜文焕，便是因为杀良冒功遭人弹劾入狱。 但是，历史吗，真真假假是是非非，皆由后人评说记载。 艾穆又是一声叹息，这一声叹息已经不是因为‘消失的功劳’，而是因为以前的种种事情，和那灶王作对的日子，“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诺，灶王来了，老实点吧。” 刘振华从人群中走出，盯着眼前的杜文焕。 “降，或死。” 刘振华又是走了一遍艾穆无比熟悉的流程，他期待的看着杜文焕。 当看到杜文焕因为突然出现的食物而惊掉下巴的样子以后，艾穆嘴角抽了抽，若不是灶王还在这里他真想捧腹大笑。 不过这一次，艾穆可是从头看到尾，仔仔细细盯着灶王，就是挥手之间，没有任何铺垫。 “真神也。” 艾穆忍不住感慨一声。 此时此刻的杜文焕终于知晓了他们和灶王之间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沟壑。 还有所谓灶王的传说，从头到脚都是真的，恐怕，那些多出来的兵器盔甲弩箭骑兵，也是灶王变出来的。 “艾穆啊艾穆，怪不得你方才会那般。” 杜文焕心中想着，换做是他，也会和艾穆做出同样的选择，甚至还要更甚。 毕竟有这样的诱惑，在这诱惑之下还有更大的诱惑，换做是稍微聪明一点心思活泛的都会如此。 “杨鹤输得不冤，我也输得不冤。” 他想到了杨鹤，这一次杨鹤恐怕是要被押入京中入狱去了，凭他们想要战胜灶王根本不可能，趁着现在，皇帝若是让孙传庭带着对付辽人的关宁铁骑来说不定可行。 可是就像是他们想不到，灶王竟然真的空手就变出来食物的事情，崇祯皇帝也不会想到，一个流窜陕北山西，仅仅占据四个小县城的灶王，需要他动用大明最精锐的部队，关宁铁骑去对付。 人在面对一些离谱事情的时候，总是会相信自己的常识，而不相信他人的言语，对于刚愎自用的崇祯皇帝来说更是如此。 等到灶王占据秦中之地，顺带进入山西，或许到那时候崇祯皇帝才会慌了神。 “不过，按照灶王这个发展速度，皇上到时候还真的能够对付的了灶王吗？关宁铁骑，到时候，还真的是灶王的对手吗。” 杜文焕和艾穆一般，被任命为了民兵暂时队长，这又让杜文焕忍不住看了艾穆两眼。 刘振华从延川一路而来，虽然有战死之人，但是总人数却增加了太多太多。 这也是明末的一个主流趋势，流寇被剿，反而越剿越多，从崇祯皇帝即位，到李自成打入北京，几乎每年都在剿匪，这流寇反而越剿越多，越剿越多，崇祯皇帝估计很想说，若是国库中的银子可以像是这些流寇一般越花越多就好了。 “洪承畴，总指挥这么快就换成他了。” 刘振华听着杜文焕的汇报，脸色有些愕然，洪承畴是在韩城之战展露出来的惊人天赋，待到杨鹤入狱以后，洪承畴接过了杨鹤的位置，作为明末五大狠人之一，洪承畴亲赴庆阳，指挥会战，与总兵曹文诏、贺虎臣一起围剿农民军，双方在西澳激战数十次，农民军损失惨重，首领可天飞被斩杀，部将白广恩投降。曹文诏又剿贼于耀州锥子山，贼杀独行狼等后投降，洪承畴命令屠杀四百人，剩下的皆遣散。 随后又大败高迎祥等人。 可以说是战无不胜了。 洪承畴担任三边总督的六年内，将流窜整个陕北，祸害陕西山西的，气焰一时间无两的农民起义军打入了低潮，明末有头有脸的起义军，包括最后覆灭大明的李自成在内，全部被洪承畴打败了一个遍。 如若不是崇祯十一年，辽事吃紧，洪承畴被调走，恐怕这些农民起义军永无出头之日。 延长喊杀声逐渐衰弱，但是惨烈程度却在逐步上升，整个延长的城墙已经被熏成了黑色，延长上面所有的守城兵卒，脸都是黑的，将手指插入鼻子里面，抠出来的也都是黑色的灰，他们唯有双目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万人敌用光了。” 王吾脸色有些不好看，刘振华准备的万人敌已经够多的了，否则他们面对如此猛烈的进攻也不能够坚持这么久。 但是依旧不够用。 尤其是在对方学聪明.开始分批次进攻而非密集进攻的时候。 不过饶是如此，对方的数次进攻在城墙下面依旧堆起了大量烧焦的尸体，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接下来才是最难熬的事情，对方派出一手兵卒试探以后，洪承畴淡定的看着城头，挥手道了句，“对方已无燃烧之物，全军出击！”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得胜 王吾背靠在城墙上满身鲜血，胳膊上一个刀口皮肉开裂，正在不断地渗出鲜血，他撇了一眼胳膊，随后咬牙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来，将伤口简单捆绑了一下止血。 城墙上横七竖八躺着人和尸体。 王吾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随后扒拉着墙垛站了起来，他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天快亮了，已经隐约能够看清楚远处的人影。 “这些兵疯了。” 王吾喃喃道，对方已经不知道冲锋了，多少次，多少次都被他们打退。 他有些吃力的站起身来，手指僵硬不可屈伸，天太冷了，枪杆子都挂上了霜，混着血。 城墙上混着民兵乡勇明军的鲜血，王吾往前走了走，提了提地上躺着的看着已经僵的人，那人略微茫然的睁开眼睛，随后便握着武器站了起来。 “咚咚咚。” 远处又传来了战鼓的擂鸣。 王吾面色一变，“敌袭！都起来！” 他提了提左右的‘尸体’，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宛如僵硬了许久的老尸一般，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一番以后才重新焕发出一些生气。 这天太冷了，没有冻死在外面已经是谢天谢地。 东边旭日初升，天地之间更亮了，王吾回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若是灶王再不来，他或许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如是想着，却闻远处马蹄声喊杀声齐鸣。 他在城西，看不清楚城东的情况，但是那前马奔腾的场面似乎就在眼前。 王吾扯了扯嘴角，随后大喊道：“兄弟们，灶王派出骑兵来支援了！步兵也在后面！” 周围刚刚爬起来稍微焕发出来一点活力的‘尸体’听到这句话，顿时和吸了道士血遭了阴雷劈的僵尸一般，瞬间活蹦乱跳起来，他们高呼着：“灶王！” 整个延长城墙都振奋起来。 县令刘志颤颤巍巍的冒出头来，他这边的城墙虽然不像是城西那边受到那么强烈的冲击，但他们也不好过，刘志虽然没有战斗，但是一直都在兵丁后面城墙上坐镇。 即便是半夜寒风刺骨他也没有离开，这么一番哆嗦下来，浑身都被冻透了。 不过当他看到远处的场景以后，血顿时热了起来，在对方朦胧的大军后方，道路上冲出来骑兵队伍。 城墙上已经欢呼起来，他们虽然看不得真切，但是都知晓那是谁来了。 洪承畴于延长西，军后，朝着东边眺望一眼，“两个不中用的东西。” 对方的骑兵已经冲了过来，就证明杜文焕和艾穆都败了。 “让骑兵上。” 两侧蛰伏着一千五百骑兵。 这些骑兵乃是正规骑兵，并非那些流寇可比。 虽然比不上关宁铁骑，但洪承畴认为对付数量相当的流寇，尤其是在左右夹击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还是能够得胜的。 将对方骑兵消灭，给正面攻城的人再留一上午时间，足够拿下延长，只要能够拿下延长，白天黑夜里面牺牲的兵卒就是值得的。 两翼骑兵朝着对方驰援而来的骑兵杀了过去。 杨立超心情激荡，这还是他第一次率领骑兵和对方骑兵作战，马上厮杀，对方左侧而来的将领是一个络腮胡的大汉，带着皮质帽檐的头盔，手里面拿着一丈长矛。 “左右分流，应敌！” 他大吼一声，骑兵队伍快速的从中间分开。 平日以来日积月累的训练，所为的就是在战斗的时候能够如此迅速的对各种情况作出反应。 左一千右一千，队伍没有丝毫凌乱。 对方左右突袭的计策已经相当于没有。 “来战，”杨立超手持破甲枪，这种戚继光和戚家军常用的长枪，前尖中宽后束，能够有效的对轻甲造成穿透。 对方明显披着的是某种轻甲，甚至还可能是廉价，没有丝毫防御作用，仅仅只是美观用的红色棉甲。 反观杨立超，身上穿着的轻甲，能够有效地抵挡对方长矛的捅刺。 他冲杀起来似乎忌惮，甚至直接使用了单臂夹枪的方式，这样的持枪方式具有极强的穿透性，但是却没有灵活度。 “狂妄贼寇，”对方骑在马上的将领见到杨立超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前冲，顿时冷笑一声，这种新兵蛋子用在集团冲锋对付步兵的冲锋方式，这人竟然妄想用在骑兵对决上面。 由此就可以看出来，洪参猜测的果然没有错，这些流寇宛如马匪一般，只会骑马和简单的马上砍杀。 去碾压步兵还可以，怎么会善于马上骑兵对决。 他双手持枪，这样有最大的灵活程度，双方快速的靠近，他紧盯着杨立超手中的破甲枪，单臂夹枪的方式很容易就能够躲避，只要稍稍避开，他双手挥舞长枪能够瞬间将那人挑下马来。 “逆贼受死！” 他高喊着，满心都是刺下贼寇的奖赏，贼将银百两，散发在脸上则是狰狞的笑容。 双方即将交错，杨立超看着那人冷笑一声，他的身体猛然左倾，几乎到了快要从马背上掉下来的程度，手肘和身体夹着的长枪倾斜，对方想要靠着侧转身体躲避，但是没有料到，杨立超的枪尖所指的幅度竟然这么大。 即便是他侧过身来，依旧在枪尖指着的范围内，再加上，杨立超单臂夹枪的姿势，能够最大程度的让战马的速度发挥到最大。 因此这人想要再调整身位躲避已然是来不及。 仓皇之间，他只能够选择拼命的打发，手里面长矛朝着杨立超身上横劈而去，出招仓促，只能如此。 “噗。” “砰。” 破甲枪将敌将胸口捅了一个对穿，和杨立超猜测的没错，这人身上的甲胄不堪一击。 而后者的枪尖也侧劈在杨立超侧肋上。 不过有轻甲的保护，杨立超仅仅只是感觉到一阵疼痛，这点疼痛和受伤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敌方左翼将领虽然被挑下马来，但是对方没有溃败，依旧在和杨立超的部下战做一团。 看来这人不是多么有威望的将领，应当是临时选出来的。 杨立超不由得感觉到有些无趣，还以为能够和什么骑兵大将军马上对决一番。 他持枪继续冲杀。 周围的战况虽然没有呈现出单边一边倒的局势，但是作为流寇的灶王一方却隐隐占据上风，平日的训练在此刻显现出了作用。 陕北大地，虽然不是什么游牧之地，但是民风彪悍，自古以来便是兵马重镇，在八年抗战之中陕北也是出兵极多。 眼下，这些骑兵都是从训练的民兵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多少都带些子天赋在里面。 再加上平日百倍千倍多于这些明军的刻苦训练。 让他们在战斗中爆发出的实力不知道要比这些明军强上多少，还有一点便是，灶王的骑兵还比杨鹤精心准备的骑兵要多出来一些。 五百骑，听起来并不多，但这是杨鹤部队的三分之一！ 因此，骑兵的战斗在不久后也分出了胜负，杨立超来不及轻点战损，“驰援延长！” 延长的兵马估计不好过，这一点远远地从城墙就能够看出来。 城墙是黑色的。 烧焦的黑色。 “一千骑兵随我驰援城东，一千随我左右冲杀！” 对方将延长包围，四个方向上都有兵马，只不过延长东西狭长，地宽长，因此东西之兵最多，南北没有道路，没有城门，因此兵马最少。 以一千骑，冲杀过去还是很容易的。 “什么，这么快就败了？” 洪承畴几乎惊的直接从马上蹬着脚蹬站了起来。 他们的一千五百骑兵派出去还没有半个时辰，这就败了？ 两千人杀一千五百只鸡也得半个多时辰吧，这就没了。 骑兵队伍一旦溃败，让敌人的骑兵加入战场，那么对正面的步兵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这是城外，延长为数不多平摊的地方。 骑兵的优势会在这里无限的放大。 他们的步兵就算是能够分出来一部分对付骑兵，也会被具有极大运动优势的骑兵如同磨盘一般将他们的步兵消磨。 步兵本来就经历了一昼夜的残酷战争，眼下又要面对对方已经驰援而来的骑兵，这对于士气来说是极大的打击。 洪承畴强于别人的地方，就在于决断和直觉，他敏锐的察觉到败局已定。 再拖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这一次战斗耗费的钱粮不少，以杨鹤带来的那些家底，现在保留实力，日后还能够凑出来一次这样规模的战斗。 “全军撤退！” 洪承畴无奈下达命令，多少次了，洪承畴有些数不清楚，他没有一步走错，但就是打不过，这样已经是硬实力的差距。 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以弱胜强，要么胜在兵势，要么胜在将强，要么胜在谋略，要么胜在数众，要么胜在器强，五者，对方似乎占据四者。 甚至算是五者，他们没有占据一丝一毫的优势。 鼓擂声响起。 步兵队伍们心中紧绷的弦松了下来，他们是听到了对方城墙上高昂的声音的，看到了他们敌人脸上挂着的振奋和狂热。 能够让敌人士气发生如此变化的，肯定是对方的援军已经到了。 他们的援军呢，他们没有。 一个昼夜的战斗已经让他们意识到了敌人的恐怖。 眼下敌人的援军已到，再打下去，他们心里面没有一点底。 溃败是早晚的。 步兵开始撤逃，一部分步兵被留下来断后。 壁虎断尾求生，在面对敌方有骑兵的时候这种办法是无奈之举，而且丢下的数量还不能太少，最起码不能让对方绕过去。 杨立超的骑兵紧追不舍，很快就遭遇了对面断尾的拦截。 “断臂求生啊。” “杀！” 杨立超下令，不管怎样，先杀在说，对面若是降的快，那还能保全性命。 被丢下的步兵们围拢在一起，看着冲来的骑兵，他们皆是面色惨然，他们皆是吃了重利的，既然留下来已经有了必死之志。 不过爱和勇气又或者是必死之志并不能够像是一样改变结局。 步兵面对骑兵来说天然有着劣势，迎接他们的只是屠杀而已。 不过他们这些兵卒为的也就是拖延时间被屠戮，让大部队拥有撤退的时间。 他们做到了，部队撤向了崎岖的山沟，骑兵没有办法在这样的地形展开追击。 只能够作罢。 “赢了！” “哈哈，朝廷的反贼又被我们打退了！” 城墙上的乡勇和民兵皆是真臂高呼。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若是被崇祯皇帝听到他们高呼的话，恐怕要吐血，什么时候朝廷成了反贼，好一个倒反天罡。 刘振华的步兵在下午赶到延长，城外皆是收拾战场的兵卒。 他们将尸体区分，若是战友便整齐的排列在一起，盖上白布。 眼下这种天气尸体也不会腐败。 而敌人的尸体则是被他们堆积在一起，准备焚烧。 战马的尸体则是被拉走，做成风干肉，马肉这种东西，吃的时候必须少吃，不然会涨肚，甚至还有传闻要配酒喝的，要不然会涨肚而死。 在古代甚至还有关于马肉吃酒的一个典故，传闻秦穆公马匹被当地未开化的民众偷走，秦穆公非但没有责怪，反而让手下拿出酒来，告诉他们吃马肉必须要喝酒，后来那些民众为了感谢秦穆公，在秦穆公遇险的时候，舍命相救。 这也成为了一段佳话。 “这次战斗，死伤民兵四百，乡勇六百，骑兵五十，天兵百人。” “歼敌四千八百余人，俘虏两千五百人，缴获兵器数以千计，马匹三百。” 刘振华听着手下的汇报，这一次的战斗，按照宏观上来说，是一次大胜，算上俘虏的补充，他们甚至可以算是没有伤亡。 毕竟俘虏改兵，总人数还要超过战前。 “安顿好死者，抚恤金要落到实处，将所有干部喊来，”这算是一次大战，单单是要晋升为天兵的就不下四百之数，若非大部分杀伤都是万人敌造成的，军功打了折扣这一次晋升的人数还要多上一些。 刘振华要论功行赏，整顿兵马，然后直接趁着对方兵败，进攻延安府城。 ------------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进逼延安 杨鹤面如死灰端坐在案台后面。 “呵呵，杨大人，不知道，皇上昔日为你筹集的灾款，是否还够你再凑齐一支像样的队伍呢。” 巡按吴甡指着杨鹤的鼻子，这杨鹤，简直就是误国误民，前来陕北剿匪的数月，匪患不仅没有解决，反而让那些流寇越做越大。 眼下，杨鹤纠结大量兵马，围剿灶王，反而大败而归，都司艾穆不知所踪，总兵杜文焕不知所踪，死伤被俘数千人。 大明王朝何时打过这样的败仗，还是败在了流寇手中！ 吴甡拱手放于右前肩，他朗声说道：“杨总督，我已经将此事，还有陕北所见所闻，完完整整的告知圣上。” “八百里加急，最多不过五天，就会出现在圣上面前。” “不过，圣上给你的时间还有，希望伱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将灶王拿下，也算是将功补过。” 吴甡冷笑一声，这样误国误民的人就该直接下狱！眼下竟然还堂而皇之的坐在这府衙之中。 身为御史的他向来刚正不阿，多次上表与阉党针锋相对，历史上，“乃积与魏忠贤忤，七年二月削其籍”。 杨鹤也是被他弹劾下马的。 历史在某种程度上具备着必然性。 “这点不劳巡按费心了，”杨鹤嘴皮子动了动，他略显得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败了，而且还是大败。 被他给予厚望的雄兵强将，还有一千五百骑兵，全部都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 那灶王果真就那么难对付吗？ 他杨鹤要栽在这里了，而且，当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自杀的念头。 不过很快被他否决，他不敢。 历史上的杨鹤，被逮捕入狱后，判为充军袁州。 崇祯八年九月十一日，死在了袁州。 “哼。” 吴甡冷哼一声，随后挥袖离去。 看着吴甡离开，杨鹤才缓缓坐直了身子，“洪参政，有杜总兵和艾都司的消息吗？” “没有，想来是死了，又或者是降了。” 洪承畴拱手道，“总督，这一次的失败，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那两人，没有将援兵拦截。” “延长城头已经快被我军拿下，最多不过一个时辰，便能突入延长，将城拿下，怎料对方骑兵冲杀而来。” “贼寇骑兵，非寻常也，”洪承畴眼神闪烁，想到那些骑兵，洪承畴就大为惊异，对方的骑兵竟然如此强大。 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他们的骑兵击溃。 洪承畴没有说，这其实也是兵败的一部分原因。 若是他们骑兵能够再坚持一段时间，最后的结果肯定就不一样了。 洪承畴将事情道出，败了就是败了，多说都是借口。 杨鹤叹息一声，“那灶王，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强悍至此。” “那一千五百骑兵，虽不及抗辽铁骑，但也非寻常之兵，面对灶王兵马，竟是溃败。” “洪参政，你觉得，本官对付灶王，还有胜算否？” 杨鹤双目无神的问道，眼下延安官员，对于军事方面最为了解的就是洪承畴了，他是真没有人相问了。 洪承畴观杨鹤，已大势已去，他也不避讳地说道：“即便是倾尽所有，也不足一成胜算。” “不足.一成。” 杨鹤挺直的腰杆子又瘫软了下去。 最具有军事才能的洪承畴都认为他的胜率不到一成。 “败局已定啊。” 杨鹤闭上眼睛，仰天长叹。 “任命，杨立超任宏利为团长，杨立超统领骑兵两千，赵世通为其麾下骑兵营营长，王吾王龙张苟王家昌为连长，张黑子为侦察连连长。” “多谢灶王。” 众人纷纷跪下，皆是面带兴奋之色。 这才过去了多久，半年光景，就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 按照刘振华笼统的说法，团长几乎相当于五品官，连长相当于六品官。 这可是五品六品啊，几乎是一些举人秀才才能当上的官职。 “艾穆，杜文焕，为连长。” “谢灶王！” 两人心中愕然，他们也是了解过了连长是何官职。 他们没有想到，刘振华竟然让他们直接当连长。 一时间心头涌出一抹感激之情。 “明日整军，进逼延安！” 虽然说，延川现在的城墙高度和防御几乎都相当于延安府城了，但是，在人口，城池大小和战略地位方面，延川是不能够和延安相比的。 刘振华想要继续扩张，将整个陕北陕西吞下，延安都是绕不过去的坎儿。 “是！” 众人神情振奋的大喝一声。 尤其是艾穆和杜文焕，他们是这段时间亲眼看着灶王变出来那些食物的，尤其是灶王变出来大量天兵餐和那些比他们认知内任何武器都要坚韧的神兵利器。 他两个被深深的震撼了。 这打鸡毛。 他们还了解到了，就连那些马匹也确确实实是灶王变出来的。 灶王，灶王，好一个灶王。 怪不得他们一直失败，原来他们一直在和这样的人战斗。 队伍依旧是侦察兵在前探查，骑兵紧随其后，紧接着则是庞大的步兵队伍。 只不过这一次刘振华出行带着干粮了，上万大军出行，刘振华的天兵餐仅仅只能供养三千人。 不过好在，延长距离延安并不远，众人只需要携带五六斤红薯干就足够行军路上用度。 没有任何人抱怨，红薯干对于民兵和乡勇来说已经是不错的粮食，虽然他们已经有些吃腻了红薯。 但是对比当初忍受饥饿已经强得多，最关键的是，有仗打。 现在的灶王队伍有些像是处于开拓时期的秦朝，上到官员贵族，下到黎民百姓。 皆是巴着盼着有仗打，因为打仗以后他们皆是能够得到巨大的利益。 但是到了后面，也因为这种制度，秦朝逐渐走向崩溃。 但是刘振华不会，秦朝后期这个制度崩溃最主要就是，没仗打了，百姓分不到利益。 但是刘振华不一样，第一，刘振华这里，至少他这辈子永远有仗打，地球那么大，刘振华甚至能够打到南北极去。 第二，刘振华这边永远有新东西，乡勇渴望成为民兵，民兵渴望成为天兵，天兵要保证自己不会重新成为百姓。 良性的循环是一个制度能够长期保持下去的关键。 延长到延安的路上，所过之处，村民皆是夹道欢迎。 因为这些村落虽然在地图上是延安府所属乡镇管辖，但其实延安早就放弃了这些地方，灶王的光辉早就在这地方照耀了许久了。 艾穆和杜文焕是越看越沉默，他们的兵卒路过此地可是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待遇的。 “变化之术是其一，驭人之道是其二啊。” 他们两个皆是感慨，不过想想也是有这么神奇的本领，哪个百姓看到以后不臣服呢。 这样的大军出行，怎么能够瞒得住延安方面的人呢。 延安百姓早就沸腾了。 “灶王来了，若是打起来我们岂不是能够帮助灶王拿下延安啊！” 街头巷尾皆是有百姓议论。 “呵呵，我们一群平头老百姓怎么能够帮得到灶王呢。” “怎么帮不到，里应外合啊，咱们也是有武器的。” “这若是灶王败了，我们岂不是被当反贼问斩了。” 有人一脸担忧的问道。 “灶王怎么会输呢，告诉你们个秘密，”那人一脸神秘的说着，“其实，灶王可是必然能赢的。” “前些日子，朝廷上万大军，让杀了一半呢。” “现在帮助灶王，这就叫下注，要知道灶王那边，可是论功行赏的，尤其是像是我们这样里应外合帮助灶王的。” “必赢的局，傻子才不下注呢。” 那人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那看人的样子，就好像在说这么明显你们都不下注，就跟脑瘫一样。 周围的人顿时面色变化，他们是知晓灶王那边情况的，对平头百姓好，对有功之人更好。 按照这人所说的，现在就是获取功劳最容易的时候。 “我告诉你们啊，那灶王手下，有功之人，吃的可都是白粥榨菜茶叶蛋，还有猪蹄子。” 这句话又是让众人忍不住一阵惊呼，早早的就有这样的消息传入城内了，眼下又是有暗流推动，让这个消息传播的更加迅速。 “此真乃建功立业之时。” 有人心中暗自想着。 延安城内，这种情况几乎到处都是。 街头巷尾，酒馆茶舍，甚至连烟花巷，百姓们聊的也都是这样的话题。 整个延安城百姓再次蠢蠢欲动起来，而且比上一次他们要求出城，波及的范围还要广，所涉及的人数还要多。 杨鹤嘴唇哆哆嗦嗦的，他看着眼前的吴甡。 “巡按，若是觉得城中危险，自可先行离去。” 杨鹤自然是不希望吴甡留在这里。 吴甡冷笑一声，“怎么，杨总督是觉得，本官走以后，若是撑破，你比较方便投降吗？” “你！” 杨鹤闻言顿时猛地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吴甡，“吴甡，治理流寇这件事情，我做的确实不好，可能是因为我杨鹤不善于此，但是我杨鹤铮铮铁骨，一身气节撑着我这一副身躯，我杨鹤，怎么可能降于流寇！” “本官，身为三边总督，与延安城共生死。” 杨鹤一番慷慨陈词。 吴甡的脸色这才好了些，看来这杨鹤确实只是单纯的蠢而已，最起码还有几分身为大明官员的气度。 “哼，本官自会留在这里，看着你如何抵御那灶王，若是撑破，本官自会将这里的一切事情告知圣上，然后和延安城共存亡！” 吴甡也是有气节，既然圣上要让他将兵败的杨鹤带入京师，他就自然要等到杨鹤兵败的那一刻。 看着眼前这个大义凛然一身正气的巡按，杨鹤怔怔失神，忽然，他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闭上了双眼。 “吴巡按，不瞒你说，本官，对于守下延安城，没有丝毫信心。” “延安城，可以说是必败无疑。” “城，必破，吾必死。” 他喃喃说道，说罢这句话，杨鹤猛然睁开眼睛，“但是本官不能连带着你一起死。” 他猛地站了起来，“吴巡按，带本官入京吧！即刻启程，就当本官败了没有拿下灶王，押着本官进京复命！” 杨鹤看着吴甡，“让那延安知府去代本官形使守城之责。” “这” 吴甡面色一变，杨鹤这样的说法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他来这里，本就是为了将兵败的杨鹤押入京师。 “带我回京，将这里的一切告诉圣上，这比之你我二人皆于延安城共存亡，要好得多。” 杨鹤盯着吴甡说道。 吴甡来回踱步，随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你错就错在，没有自知之明，不该向圣上表奏，你根本就不适合平定流寇，只适合在朝为官。” “走吧，带你进京去，将这里的一切告诉圣上。” 吴甡认同杨鹤的话。 杨鹤闻言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在睁开的时候已经满是血丝，他无话可说，吴甡说的确实如此，什么以剿为辅，以抚为主，抚，只能够管一时，不能管一世，甚至还会因为朝廷的抚，让那些流寇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吴甡带着手下随从，连带着洪承畴，押着杨鹤连夜朝着京师赶去。 而一脸懵逼的延安知府张辇则是被临危受命。 接下了守卫延安的重担。 “我，这，我，”张辇在府中一脸惊惧的看着身边的夫人和小妾，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杨鹤当初带着那么多兵马，都未能将灶王拿下，眼下灶王朝着延安而来，他一个小小知府要如何抵挡呢，城中兵马不足五千。 这岂不是必败无疑。 “老爷，怎么了。” 张辇夫人王甫琴一脸关切的问道。 张辇回过神来，他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夫人，“夫人，你且听我说，今夜你便带着吾儿，带着一些金银细软，连夜出城去。” “往京师去，整个陕西估计都不安全，连带着山西。” 灶王势大，拿下陕西是早晚的，甚至山西也会遭受战乱波及。 往京师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愤怒的崇祯，躺枪的陈奇谕，混乱的城墙，叛变的乡勇 “废物！” 崇祯皇帝将奏折直接摔在了一个太监身上，随后他直接站起身来，喘着粗气，赤红着双眼看着四周，在看到堆积着的案台以后，他直接一脚将案台踹翻在地上。 “杨鹤这个废物！” 奏折上，赫然写着：“杨鹤至陕西之日，前则恇怯图苟安，养寇是也，后则增饷敛怨，因而长乱，养寇在一方，然，灶王者，占四城之地，杨鹤苟安于延安，视灶王为不见，以至于灶王兵上万，骑两千，百姓闻灶王，皆呼灶王万岁，闻朝廷兵马，言朝廷反贼尔。” “现，杨鹤纠结兵马，费钱粮无数，欲灭灶王，结果尚未可知.” 这奏折还是十四天前的，也就是说，现在又有了新的结果。 崇祯皇帝指着那个唯唯诺诺瑟缩的太监说道：“这些日子，若是陕西来了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朕！” 他没有想到，陕西已经成了那副境地，一个小小灶王，上万兵马，两千骑兵，他哪里来的两千骑兵，不会跟马懋才还有那山西巡抚所说的那样，是变化出来的吧。 就在太监唯唯诺诺应声的时候，外面又有太监送上来了一份加急的奏折，“皇上！陕西急奏！” 崇祯皇帝猛然抬头，“读！” “算了。” 太监刚要开口，崇祯皇帝直接绕过倒塌的案台，快步来到那太监面前，一把抓过他手中的奏折，摊开看了起来。 “杨鹤军大败，伤，俘，降者五千有余，总兵杜文焕下落不明，都司艾穆，下落不明，有人言，艾穆，杜文焕，降于灶王，臣观杨鹤，已无剿灭灶王之力，望陛下，早做决断。” “嗯鞥鞥啊！” 崇祯皇帝将手里奏折再次摔到那个太监脸上，后者左右脸上皆是有着鲜红的印子。 “杨鹤，灶王！” 崇祯皇帝来回踱步，脸上挂满了愤怒。 派出去杨鹤，带着那么多钱粮，贼患竟然越来越严重了。 杜文焕和艾穆，一个总兵，一个都司使竟然都下落不明，他们代表着朝廷，吃了那么大的败仗。 他给那杨鹤的钱粮，竟然全部被杨鹤耗费在了对付灶王身上。 他杨鹤，能够被自己派出去任命三边总督，不就是因为他主张以招安为主，剿灭为辅的那一套吗？ 眼下杨鹤竟然将全部带去秦中之地的钱粮，都用在了对付灶王身上。 这么多的钱粮，他派出去哪个武将不比那杨鹤强得多。 “杨鹤，杨鹤，来人，传朕旨意，杨鹤误国，即刻逮捕入狱，判为充军袁州！就现在！八百里加急！去！” 崇祯皇帝直接走到那太监脸上，双手比圈，几乎要将那太监的脑袋框进去。 若不是因为杨鹤他爹和崇祯皇帝还有些渊源，恐怕直接会被暴怒的崇祯皇帝直接就地问斩。 下达一道圣旨以后，崇祯皇帝又召集内阁六部等大臣开会了。 大臣们消息灵通，知晓皇帝又是因为秦中的事情大发雷霆。 果不其然，崇祯皇帝让太监直接将那两份奏折读了读。 大臣们眼神闪烁，又是和那灶王相关的事情。 不过想想也正常，这些流寇，基本上很难剿灭，而且和那些顽固疾病一样，不仅很难祛除根本，而且在祛除的过程中，往往流寇还会越治越大。 这是个麻烦的事情，治理往往需要几年时间，而且还得力不讨好，谁也不愿意沾边。 “此次召集诸位爱卿来，依旧是因为秦中之地匪患的事情，那杨鹤，朕已经下旨将他分配袁州，眼下匪患，急需治理。” “诸位爱卿，可有合适人选。” 崇祯皇帝已经尽量让自己的怒火不表现出来，但是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几分愤怒。 诸多大臣都是人老成精，若是换做其他皇帝，他们定然会口言指派政敌之人，但是崇祯皇帝不一样。 若是你去针对某一个人，崇祯皇帝反而会去怀疑你。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明哲保身。 一番推诿以后，眼看着崇祯皇帝要恼了。 才有人站出来，推荐了一个名字，陈奇瑜。 此时此刻的陈奇瑜，还在河南分守南阳。 后来的陈奇瑜，正值唐王朱硕熿杀害了自己的儿子唐藩世子朱器墭，还想一并废除世孙朱聿键。 陈奇瑜听闻后，在去吊唁唐世子朱器墭时警告老唐王朱硕熿说：“世子死因不明，贸然改变世袭人选，说不定朝廷日后会怪罪”。 朱硕熿害怕日后朝廷追究，不得已立朱聿键为世孙，同年朱硕熿也去世。 诸多大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站出来之人是魏忠贤的余党。 杨奇瑜曾上书猛烈抨击魏忠贤。 他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和当初的耿如杞一样。 “还如何？三边总督吗？” 崇祯皇帝接着问道，杨鹤为三边总督，但是已经失败了。 “不若设立四省总督？” 周延儒提议道，反正最后若是失败，朝廷也怪罪不到他的头上。 “臣以为，继续设立三边总督比较好，那杨鹤失败，主要便是此人乃是赵括之流，只会纸上谈兵，三边总督节制，已经是足够，若是换做四省，山东河南，陕西，湖广四地，所需要的开支乃是一笔天文数字。” 来宗道说道。 崇祯皇帝略微皱眉，来宗道所言极是，眼下大明国库空虚，要不然他也不会朝着陕西等地加收三饷。 三省还好，若是算上湖广等地，大军开拔，吃穿用度，皆是一笔庞大开销，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辽事，最近辽人又蠢蠢欲动。 “杨鹤先前走马上任，带着朕为他筹集的钱粮，眼下，朕也不好开口，向各地藩王筹措钱粮，眼下再次换人上任，粮饷可够用？” “陛下，恐难以支撑。” 户部尚书拱手说道，哭穷就对了，哭穷永远是当官儿的最应该学会的一件事情。 “尽快筹集。” “是，陛下，臣定然竭尽所能。” 哭穷只是为了不让陛下大开口，可不是为了找借口不干。 “浙江，江西等地的税收还欠些，速速上缴。” “朕，还准备再加些税，江南富裕，而秦中之地，百姓尚有余力。” 崇祯皇帝说道。 “不可言否，此事朕意已决，”崇祯皇帝摆手说道，“退朝。” 他已经很是生气，若是再有人上奏忤逆，他说不定又要忍不住换下来一批人。 户部尚书脸都绿了。 他是从来都反对加税的，因为崇祯皇帝对银子管的很严，历来征收的金花银，从来都是宠了皇帝私库，至于其他的税收等，崇祯皇帝不仅派出督查看管，而且还派出太监去管着。 户部尚书只走账不走钱，他是一分半点捞不着，若是加税，日后史官记载，他必然留下一个残害百姓的骂名。 却说延安，已经被灶王围城。 延安知府张辇一脸悲愤的站在城头，他已经做好了和延安城共存亡的觉悟。 不过好在，他在募集乡勇的时候，城中百姓踊跃参加，这让张辇感觉到十分欣慰，看，大明王朝的光芒照耀下，百姓多么团结。 就算是大敌当前，延安百姓依旧分得清楚是非，果断站在大明这边，这让张辇心中有了底气。 “诸位乡亲父老，今日流寇来犯延安，本官张辇感谢你们，”张辇在做战前的动员。 “今日我等拼死守城，必然留下千古之美名！”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延安知府张辇，深受百姓爱戴，全城上下一心，抵御流寇 张辇已经能够想到史书是如何记载的了。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来一抹笑容，多少人想要拥有留名千古的机会，却没有，眼下这个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而且已经是唾手可得了。 这一仗不管胜负，他张辇都能够得到巨大的好处。 “呵呵。” 周围的乡勇们听着这狗官的话皆是眼神闪烁。 他们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而周围的兵卒则是心中发憷，他们对付的是灶王啊。 当初零零总总一万多人去围攻延长，逃回来了那么点人。 他们这些日子也是打听了灶王的事情，越听他们越是心惊。 怪不得他们失败呢，对付的竟然是这样的人。 眼下他们城墙上不到八千人，还有两千是没有上过战场的乡勇。 拿什么对付灶王呢。 灶王那神奇法术，是否能有直接攻城的兵器。 “人还不少呢。” 刘振华拿着望远镜朝着延安城墙上看，他的嘴角掀起一抹笑容，城墙上倒是有不少熟人。 眼下他们大军带着当初对方攻城之时留下的攻城兵器，攻城车攻城云梯之类的东西。 延安可谓是他们面对的最为宏伟的城墙了。 “进军！” 四个方向上的大军朝着延安城逼近。 张辇心骤然锁紧，虽然说有百姓和他同生共死，他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看到如此多的流寇围上来，他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发憷。 “检查守城之物，乡亲们，将士们，那灶王乃是不忠不义之人，若是被其进城，定然大造杀孽，我等同心协力，定然能将那灶王之野心粉碎！” 张辇放声大呼。 周围的兵卒赶忙将城墙上摆着的滚木圆石搬到最前面，瓮城两侧的兵卒也开始检查手中的弓和背后的箭矢。 乡勇们则是紧紧地攥着兵器，在这寒冷的天气下，露在外面的双手被冻得生疼，好在每隔一段地方都燃着火油，煮着沸水，才让他们好受一些。 “杀！” 周围的大军兴奋的高呼，不断地朝着延安城而来。 不多时，大军已然冲到了延安城城墙不到七十米的地方。 城头的士兵，已经将滚木和圆石往墙垛上搬了，一些人则是端着一盆盆沸水和热油靠近城头。 随时准备朝着下面泼去。 张辇看到周围兵卒的准备，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说那些乡勇一个个紧张的身体发抖，但是张辇也没有呵斥他们。 毕竟这些人都是平头老百姓，平日也没有上过战场，眼下紧张是正常的，就连他都忍不住紧张，更何况是这些人，能够积极响应他的号召，张辇已经十分满意。 等到时候对方爬上墙头，这些乡勇就能够爆发出勇气来搏杀了。 大军依旧在往前冲。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瓮城上弓箭手已经拉弓满西弦，只等着靠近以后往后射击，阻断敌人。 “动手！” 忽然，有人大喊一声。 张辇张了张嘴，神色愕然，他似乎没有喊动手啊，为何周围会有人喊动手呢，是谁？ 他朝着四周看去，顿时大惊。 那些颤抖着的乡勇，却将手里的屠刀挥向了身边的兵卒。 一时间城墙上顿时混乱起来，城墙上的守军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颤抖着看起来宛如绵羊一般的百姓，竟然会拿着屠刀朝着他们挥舞。 鲜血和惨叫声四溢。 张辇哪里经历过这种情况，一时间顿时慌了神，尤其是当他看到一些乡勇竟然朝着他冲来的时候，他就更慌张了。 怎么回事，百姓们不是爱戴他拥护他才跟着他走上城墙的吗。 这些人冲过来是要干什么。 还是一些巡检最先反应过来，“弓手快朝着城墙下射击！” “伱们都愣着干什么动手啊！将城墙清理出来！” 弓手不可能朝着城墙上射击，乡勇和兵卒混作一团，射击只会让城墙上更加混乱。 不赶紧将城墙清理出来，下面的敌军就会爬上来。 城墙上的兵卒终究还是多数，而乡勇则是少数，有人指挥的情况下，差距顿时就出来了。 城墙上兵卒们逐渐占据上风。 但是随着一个个梯子搭载城墙上，指挥的巡检慌了，“快！快！敌人要上来了，一部分人对付城下的敌人啊！” 没有统一调度，仅仅只有巡检们的呼声，在这混乱的城墙上，根本没有办法让兵卒们做出正确的应对。 原本形势好些的城墙，又变得更加混乱起来，一些人对付叛变的乡勇，一部分人搬着石头和滚木朝着下面丢。 忽然，城墙上燃起了大火，有兵卒想要用火油焚烧城下敌军，却被乡勇阻止。 一时间城墙上更是混乱。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战后 燃烧着的火人哀嚎着，周围的人面色惊恐的四散躲避。 不时有人从拥挤的城墙上被挤下去，要么摔在地上，要么直接砸在下方攻城之人身上。 不过，更多的人朝着城墙上攀爬。 他们嘴里面叼着刀，在这种攻城战役上，能够随手携带的军刀明显是比长枪更好的选择，爬上去就砍，换做是长枪，携带麻烦，攀爬麻烦，就连爬上城墙以后也难以展开攻击。 民兵们面色狰狞，手脚并用的朝着城墙而去，上面可是有他们的内应，这几乎相当于白捡来的军功。 天兵，我要当天兵！ 人就怕有执念，这个执念刺激着他们疯狂的向上攀爬。 很快，墙垛上，一个个民兵跃下，朝着那些和乡勇缠斗在一起穿着红色兵服的人扑了过去。 一刀将其后颈砍的皮开肉绽。 有了灶王人马的加入，城墙上的势态呈现出一边倒。 张辇失神的看着这一幕，原本以为要和他并肩战斗的百姓，竟然是灶王的奸细，不，或许是那些百姓早就没有和灶王一战之心，想要投奔灶王。 那灶王为何有如此大的魅力，让这些人冒着杀头的风险背叛他。 千古留名是没有了，说不定还会遗臭万年。 “后人会如何想我，背离民心的狗官吗？” 张辇苦笑一声，他在位的时候，虽然什么都不干，收收礼，办办官，但是也没有太鱼肉乡里。 不至于让百姓如此怨恨。 他看着四周，红色，显眼的红色是那些大明的兵，不过此时此刻，这些兵卒正在不断地被消灭。 一些人明显发现了穿着官服的他。 张辇感觉那些人发现他以后，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随后他们握着刀，疯狂地朝着这边冲杀而来。 沿途的兵卒根本没有抵抗之力，便被那些人砍死。 那些人距离他越来越近，张辇脚步慌乱，他朝着后面靠去，他在府衙的时候，闲来无事阅读典籍，看到了无数文人义士，大臣政要，在面对敌人屠刀的时候，坦然微笑的直面死亡，张辇觉得他也可以。 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张辇怯懦了，他惧怕了。 死亡是什么样的感觉，那些屠刀落下以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和那些人一样，鲜血喷涌，惨叫一声便没有了动静吗。 他不想死。 “别投降，别投降。” 冲来的天兵和民兵们嘴里面喃喃道。 这人明显是一个大官，若是那三边总督，他们可就大发了。 这可是三边总督，谁若是能够抢来一块肢体，都能够让自己瞬间飞黄腾达，不信，往前数，项羽，弘农杨氏就是因为抢到了项羽的一条腿，从一个无名小卒，直接成了一个传承千年的庞大家族。 这便是军功的魅力，它能够让无数人前仆后继。 “别投降。” 张辇一直感觉这些人嘴里在念叨着什么，他跟着口型喊出了这句话，顿时，张辇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冲到天灵盖。 对面想要他的命，不想让他投降，这种小兵，估计就等着将他五马分尸，大卸八块，甚至是碎尸万段呢。 “不我不能这样！” 张辇惊恐的说道，随后他猛然摘下官帽，“我降.我降，不要杀我！” “啊！” “艹！” “妈的。” “嗨呀。” 一群人已经冲到了张辇面前，听到张辇的话以后立刻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一些人甚至懊恼的想要将武器丢在地上，那副样子就好像丢失了黄金万两一般。 张辇面色愕然，他这么值钱的吗。 让这群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在张辇投降以后，没有任何一个人朝着张辇冲来，在他的周身两米的范围内仿佛出现了一个领域。 那些冲来的人，丝毫没有杀降浑水摸鱼的想法，因为，周围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他们，举报他们杀降，带来的军功不比杀死这个狗官少多少。 没人敢冒着被别人举报发现的风险，去做这种事情。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投降，他们跪在地上，丢下武器。 心中颤动，他们不知道丢下武器结果如何的，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再打下去他们绝对会死。 “投降不杀！灶王优待俘虏！放下武器蹲在墙根儿！” 王吾高声呼喊道。 他是知晓，手下兵卒都不希望对面投降的，但是，他们官员的指标就是，以最少的伤亡，拿下最大的战斗。 他们的军功评判，和手下的军功评判，并不是一条线，这也是刘振华聪明的地方，若是上级和下属的军功评判制度一样，很容易出现军官带头下属配合欺上的情况。 这句话宛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城墙上的守城兵卒全部放下了武器，然后一个挨着一个的蹲在墙角。 只希望灶王的手下兵卒能够和说的那样，投降不杀。 城门被打开，刘振华走上墙头。 他看着身穿官服的张辇，“你是杨鹤？” 张辇观此人气度不凡，周围人皆是面带尊敬之色。 想来这人就是灶王了。 张辇没有想到，传说中的灶王竟然如此年轻。 真应了那个词语，年少有为。 “本下官张辇，延安知府，杨鹤大人，已经被巡按押解差至京师。” “哦？” 刘振华惊讶，杨鹤竟然已经被带走了。 “为何？” “他”张辇不知道该如何去说，这不属于朝廷机密吗？对一个反贼说，不过思索一番，自己现在已经是降官，降就要有降的态度。 “圣上下旨，让巡按看好扬大人，若是没有在规定时间拿下灶王，就要进京入狱。” “原来如此。” 刘振华了然，随后便是一阵沉吟，以皇帝们的性格，一般派出来一个大臣，去做某件事情以后，若是这个大臣做不到，往往就是开会，选出来新的得力干将。 然后再来讨贼。 “嗯，只希望别让袁崇焕带着关宁铁骑来，”现阶段，刘振华唯一比较担心的就是这支部队。 不过想了一下，此时此刻的后金，正是皇太极当权，政权由皇太极当政。 皇太极在继承父皇的基业后，看到了国家的弊政，于是进行改革，在政治、军事、经济等方面大改，让后金越来越强大，对于边关的威胁越来越大。 崇祯皇帝已经任命袁崇焕应对辽事，应当不会四处调遣，眼下，大明王朝还没有到岌岌可危的地步，应当不缺少兵将才是。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来的是谁。 不过不管来的是谁，都要早做打算才是。 眼下他手下天兵数量已经快要逼近三千线，不过，好消息便是，他马上就可以升级人口上限。 按照推断，这次升级以后，人口上限至少有五千。 到时候单日声望就能突破十二万。 刘振华嘴角掀起一抹笑容，到时候先起一把狙再说，千步之外取敌首级，但凡是想想都感觉到让人热血沸腾。 见着眼前灶王露出不明笑容，张辇心头一惊，不知道灶王何故发笑。 “去带几个城中百姓来。” 刘振华挥了挥手。 张辇愕然，不知道刘振华这是何为。 “灶王，这几个乡勇便是城中百姓。” 王吾拉过来了几个百姓。 “此人为官如何，可有鱼肉百姓，勾结恶霸之举？” 刘振华问道。 问出的话让张辇即便是在这大冷的天背后依旧有冷汗流出。 他回想起来府中家丁小厮偶然之言，延川有灶王，专杀狗官恶霸。 张辇脑海里面不断的回想自己为官多年的所作所为，似乎也没有欺负百姓。 “这回灶王的话，这官，他平日不见有任何举措，城中偶然可见徭役作威作福，这知府，形同于无。” 这人本来还不敢说，因为知府大人平日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天上之人，寻常百姓哪里能够见到，眼下就活脱脱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但是仔细思索一番，神仙爷都在这呢，他们都上了神仙爷的船了，还怕什么知府呢。 于是将自己知道的都抖落了出来。 于是，一个为官却不理政事，不为民做主，买官卖官纵容手下逞凶的无为恶官形象出现在刘振华脑海中。 一连问了三四个人，所说的话都大差不差。 张辇越听越是心惊，不听这些人说，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么牛逼呢。 他平时有做那么多恶事吗？ 张辇看着那灶王的眼神越来越玩味儿，不时瞥向他的眼睛也闪烁着光芒。 “押下去，明日午后处决。” 刘振华摆了摆手，这算是他处决的第一个知府级别的官员了，这些日子以来，刘振华遇到的官员，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贪官污吏，剩下的百分之三十，要么就是无为而治，要么就是无能纵凶，怪不得后世对于崇祯年间的评价，都是，具有‘整体性溃败’的王朝，覆灭是必然的。 张辇一听顿时大惊，他连忙大呼：“灶王，我已经降了，为何还要还要杀我！不是言不杀降？” 两个天兵朝着张辇走去，立时将他架了起来。 张辇面色惊恐奋力挣扎。 “不要啊，灶王，不要杀我！我已经降了！” 见到狗官呼号，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其心生怜悯，不是百姓，不知道百姓之苦，在张辇看来，他确实没有直接鱼肉百姓，但是，是他的纵容，让手下鱼肉乡里他手下的金银财宝，每一豪没一厘都沾染着民脂民膏。 “灶王英明啊。” 一众百姓纷纷下跪高呼。 “你们做的不错。” 刘振华转过头来看着这些身上浴血的百姓们。 得到了灶王的肯定，乡勇们显得很兴奋。 灶王虽然没有提论功行赏的事情，但是他们知晓，奖赏肯定少不了他们。 城中百姓听闻朝廷反贼大败，灶王正义之师得胜，顿时蜂拥着朝着城门而来。 对于灶王的到来他们是夹道欢迎。 很快，刘振华便入主延安府衙，这府衙可比他的延川县衙修的气派多了。 只能让刘振华感慨一声，不愧是一府之地。 辗转到张辇家中，刘振华看着摆在地上的一箱箱白银，这些银子可比以前遇到的地主乡绅积累的多得多。 当初刘振华走过的那些地方都是县城乡村，地主最多的也就是粮食，银子倒是没有多少。 眼下，一个知府，低下掌管着那么多的州县乡镇，搜刮出的民脂民膏比延川一个县城的地主家中银子加起来还要多。 “乡亲们论功行赏的事情，参加这次战斗的全部变成民兵，每人除了登记的钱粮以外，额外发粮三斗。” “另外，这次战斗死的乡勇和兵卒，抚恤要落实。” “开延安县城粮仓，施粥三日。” 刘振华将命令有条不紊的下达下去，现在刘振华掌握一府四县，治下人口和占地面积翻了番，但是刘振华处理起来这些事情已经变得熟练了些。 百姓其实很好治理，给他们看得见的好处，让他们有个奔头，就能将这些百姓很好地掌握在手中。 刘振华皆是一一做到，再加上他的‘神’化传说，百姓对其更是服服帖帖的。 “灶王，城中百姓聚集在登记处，说是不要粮食。” 张亮牵着马来，对着刘振华汇报道。 “哦？不要粮食？” 刘振华万分惊讶，还有不要粮食的百姓？ “去看看。” 登记处此时人山人海。 “灶王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百姓们顿时朝着东边看去，两队兵卒簇拥着灶王走出。 “乡亲们。” 刘振华直奔主题，“本尊听闻你们不要粮食，那伱们要何物？” 百姓们彼此对视，站在他们面前的可是那传说中的灶王。 让他们真提要求，他们到又有些不敢了。 不过过了一会，还是有人壮着胆子喊道：“灶王，我读过些书，知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乡亲们不想要粮食，想要那红薯苗子。” “这样我们也能自给自足不是，也不用劳烦灶王，给我们发粮食。” 他的话让百姓们纷纷应和。 “是啊，灶王，我们想要红薯苗，自己种着吃。” “对，灶王给我们粮食，吃完了还要麻烦灶王，给我们红薯我们自己可以种啊！” “原来如此，”刘振华笑着说道：“红薯苗也给，粮食也给，你们总要度过红薯长成的几个月。” 他的声音清朗，在百姓们耳边回荡。 闻言，周围围观的百姓们脸上皆是浮现出一抹感激之色。 他们没有想到，灶王这么痛快的给他们红薯苗也就算了，竟然还愿意给他们粮食！让他们度过红薯长成的时间。 果然，灶王和传言中的一般亲民爱民。 “灶王万岁啊！” 有人跪在地上呼喊，这一跪便如同连锁反应一般，人山人海呼啸而跪，声音宛如浪潮而来。 ------------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七日一个马克沁 “灶王，这是给您的。” 赵婉蓉和赵婉玉两人各自端着叠好的衣服，两人已经不再害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振华。 让刘振华心头一阵发毛。 他自然是知晓，这两姐妹的内心想法，只是不知道这两人为何同时不加掩饰的这样看自己，姐妹之间撕破脸皮了吗，还是说他刘振华有机会坐享齐人之福。 “多谢。” 刘振华提起一抹笑容，将两人送来的礼物接了过来，自从打下延安以后，手下天兵一部分官员就将亲人接了过来。 “灶王言重了，能够为灶王织衣，是我姐妹二人的福气。” 赵婉蓉略微躬身说道。 “呵呵，若没有别的事情，本尊就要去忙了，”刘振华笑道。 赵婉蓉和赵婉玉对视一眼，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刘振华去说，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总不能够让她们主动表白。 无奈只好道了声‘无事’以后离开。 刘振华笑眯眯的盯着两人远去。 对于这个两个人的感情，刘振华保持不拒绝，不主动，不承诺，不负责，不改变的五不渣男原则。 刘振华深刻的意识到，他现在属于创业时期，最忌讳身边有个女人，毕竟若是有个女人跟着他从创业期走到成功，到了以后就是个麻烦事儿，在刘振华看来他日后当了皇帝是要有后宫佳丽三千的，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羁绊手脚。 还是那句话，有了权与力，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陕西兵败了。” 耿如杞叩着桌子，朝着西边眺望，陕西，山西，无论是地形地势还是所属称谓几乎相同，可以说是唇齿之系，一方有难，另一方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受到波及。 这也是为什么耿如杞对于陕西之事如此关心的原因。 耿章光心头叹息一声，他面色有些焦急，“爹，为何皇上不派重兵前来剿灭灶王。” “现如今灶王已经拿下一府四县之地，其中一县还在我山西境内，恐怕要不了多久，陕北之地将会尽数落入灶王手中。” “而灶王在山西境内永和县，将会成为其跳板，为祸山西之地。” 耿章光至今还记得灶王的话语，若是大明覆灭，你又该是谁的官？ 他心如乱麻，直到现在，对于这句话，耿章光的心头依旧没有任何答案。 出于忠，他是大明的官员，应当忠于大明，但是论义，天下百姓众生才是义，灶王治下，和大明治下，明显前者，天下百姓众生生活的更好。 “唉，”虽然没有叹出声来，但是耿如杞明显的舒了一口气。 “你要知晓，在朝为官，有很多事情，你虽然不解，但是事情就摆在那里，当朝皇上，虽然励精图治，革除阉党，但是，已经有消息传出来，皇上刚愎自用，罢人因疑，用人因义。” “我等为官，做好本分，不为权贵折腰，为百姓做事，皇上决定的事情，我们是管不了的。” 耿如杞面色有些疲惫，他当初因为魏忠贤的事情，被诬陷得赃款6300金，定为秋后问斩。将要行刑的时候，熹宗崩，思宗即位，奸臣魏忠贤伏法，他这才被赦免。 还因为这个事情因祸得福，升任太仆寺卿、右佥都御史，山西巡抚。 不过也让他看明白了一件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被这大势裹挟，能够做的事情并不多。 耿章光知晓父亲曾经的事情，他目光微动，“若是换做灶王治下，会有这样的事情吗？” 传闻皆是灶王公正廉明，百姓安居乐业，人人皆是以功劳，以能力而论。 “伱与那灶王相识，怎么，他那天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耿如杞问道，他对这儿子自然是知晓，看他一副愁眉苦脸，沉思不解的样子，就知道遇到了一些具有极大冲突的事情。 耿章光沉默一番，将灶王之事全盘拖出，其中细节，交谈，皆是事无遗漏。 他当初隐瞒，是害怕父亲责备，不过眼下，靠着他自己已经是难以想明白这件事情。 父亲为官多年，应当会有其他见解。 “看来那灶王对你颇为欣赏，”耿如杞捋着胡须。 “你也知道，我等先祖因弹劾奸臣而获罪，我等不为奸臣污吏而卑躬屈膝，但，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这大明江山真的改头换面，轮到灶王去做.” 耿如杞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换了一个话题，“我十分赞同灶王的一句话，官是民的官。” “我少时博览群书，十分认同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其中水为百姓，无论是天子，还是朝臣，从来都是始于百姓，终于百姓，所谓忠臣，可以选择忠于君，也可以选择忠于民，谁能让我更好的施展宏图，为百姓服务，谁便是我等所忠之人。” “你或许会说，既然如此，为何不投奔灶王？” “我等可以战斗到最后，败于灶王，不可侍明而投敌。” 对于忠义，耿如杞有着自己的独到理解，他敬佩那些忠臣义士，随着王朝崩塌而亡，那叫做气节，忠义，但是他并不一定会那样做。 耿章光神色微动，他深深地对着父亲鞠了一躬，“多谢父亲大人解惑。” 他总算是不再为这件事而烦恼，困苦，他本来就和他爹有些想法类似重叠，但就是绕不开‘忠’这个坎儿，眼下终于理解，若是真的有一天兵败灶王，他也可以心安的归于灶王。 “那我们现在？” “等着，等朝廷有了命令，让我们协助对付灶王，又或者是灶王再次进入我山西境，从永和扩张，我等再发兵灶王。” “我听说，朝廷那边已经派出来新的三边总督走马上任，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臣陈奇瑜接旨。” 陈奇瑜接过太监带来的圣旨，此时他的脑袋还是发懵的状态，他一个陕西副使，右参政，守南阳，却突然接到来自朝廷，来自皇上的调令，让他任三边总督，节制三边军马，前去陕西剿匪，最主要的就是灶王，崇祯皇帝要他月内至少取得成果。 那灶王何许人也，竟然让上一任三边总督杨鹤入狱。 陈奇瑜为官将近十年，知晓一个道理，若是前任走的快，自己上任，不仅仅要接过这个烂摊子，而且，若是不能够比上任做得更好，不，若是不能够将这件事完美解决，他的官场生涯也算是走到头了。 “到底谁在害我？” 陈奇瑜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分守南阳，不应该进入皇上视野里面才是，更不要说接受这么一个烂摊子了。 仔细回想一番，他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当初弹劾魏忠贤的事情了，“想来是阉党旧部作祟。” 陈奇瑜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过，此事也是一个机会，若是做的好了，必然能够一飞冲天，三边总督那可是，这一次他相当于直接进入了皇帝视野。 陕西大乱，蜀中之地，江南等地，亦是有匪患爆发，陈奇瑜为官，自然是知晓，百姓过的是一年不如一年，眼下更是灾年来到，日后或许流寇匪患会更加严重，他此时若是剿匪有功，日后少不了要用到他的地方，进入中枢，大展宏图，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杨鹤，赵括之流也，纸上谈兵，主张以抚为主，剿匪为辅，养匪患多月，使之匪患越演越烈。” “灶王者，秦中之地流寇之最也，占一府四县之地，麾下兵过万，骑两千，拥有弓弩，守城之床弩，守城燃烧之物，可焚万兵，因而攻城极难，杨鹤兵败，九成于此，另外，灶王之兵卒，皆悍不畏死，置生命于度外，同等数量，同等军备，灶王之兵，近乎无敌。” 陈奇瑜喃喃道，这是他得到所有消息了，至于其他更加准确的消息，还需要等到他走马上任以后，再搜查调集。 不过陈奇瑜已经有了大致的思路。 那就是守株待兔。 没错，守株待兔，关于灶王的情报之中，最多的就是在描述其守城之强悍，‘弓弩，床弩，燃烧之物，焚尽万兵，’这消息很容易考证，杨鹤兵败，九成都在于攻城失利。 攻城极难，就算是他调集比杨鹤还要多一倍，两倍的兵马去攻城，等待他的也只有失败和入狱而已。 所以，守株待兔是最好的选择，灶王野心磅礴，定然不会屈居于一府四县之地，定然要扩张。 而扩张，灶王一下子就丧失了百分之五十的战斗力，无论是床弩还是那守城燃烧之物，都难以发挥作用。 灶王兵卒虽然悍不畏死，同等数量无敌，但是，灶王治下，一府四县之地，上万兵马，如何分守？ 先前杨鹤失败，还是因为攻城，攻城之时，灶王单城人数虽少，但是能够借助床弩和守城燃烧之物，将人数弥补，再加上兵卒悍不畏死。 杨鹤的失败就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他不攻城，守株待兔，让灶王攻城，击敌于城外，灶王兵卒必败无疑。 一败，则灶王之优势更衰，败军所在之城，兵力必然更少，届时依旧按兵不动，因为得胜，传入朝中，他的时间会更多，得到的支持也就更多，长此以往，必然拿下灶王。 陈奇瑜脸上露出笑容，此必胜之道。 陕北之局势，从他踏上征程的时候，就注定被改写。 “灶王，以神仙命名倒是有趣。” 想到了应对的对策，陈奇瑜心情大好，甚至开始有心情打趣灶王的名号。 他这次的目的地是庆阳府，延安府被占领以后，距离延安最近的府城就是庆阳。 “灶王已有应对之策，至于其他匪患，王嘉胤之流，不足为惧，分而击之即可。” 情报里面并没有太多关于这些流寇的描述，这些籍籍无名的流寇，他好歹也是带着朝廷正规军节制三边兵马而来，这些流寇不足为惧。 月内拿下成绩，而且还是大成绩，陈奇瑜已经有大展宏图之感。 “三万，三万，九万，十五万，哈哈哈哈！发了，老子发了！” 刘振华坐在太师椅上，乐的见牙不见脸的，他方才升级了一番天兵上限，直接拉到了六千人。 刘振华眼下单日声望获取达到了十五万。 十五万那可是，能够一日装备一百五十重甲。 而且都已经十五万了，还要什么重甲，七日一台马克沁，九日就能拉出来一个配套的，从机枪到子弹的机枪兵。 到时候，骑兵，步兵，大规模冲锋的时代就已经结束了。 “没有想到，”刘振华感慨一声，他的兵卒甚至连重甲都没有完全普及。 没有想到都已经进入了热武器的时代。 不过仔细思索一番好像也并不是，毕竟九日才能完全配备一台马克沁，这样算下来，他依旧需要骑兵和步兵。 最起码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骑兵和步兵依旧要发挥巨大的作用。 等到一个月后，刘振华最起码能够拉出来四组机枪手，形成交叉火力以后，正面战场上几乎没有任何人是刘振华的敌人。 除非是装备了火铳和红衣大炮的神机营，火铳对于刘振华的马克沁没有影响，但是红衣大炮有啊，那玩意打得远，威力也不错。 刘振华的重机枪手被打掉一个都是十分巨大的损失。 “不过已经够了。” 刘振华咧了咧嘴，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悬在自己头顶的利剑，对于刘振华来说已经不算是利剑，从他的头顶被甩在了地上。 崇祯皇帝和大明王朝对于刘振华来说已经没有丝毫威胁。 甚至，等到崇祯皇帝亲眼看到奏折上对于马克沁的描述时，想的，应该是如何处置刘振华吧，分封还是招安。 至于投降，刘振华并不认为崇祯皇帝会投降，这个历史上没有一个皇帝和亲割地的王朝，崇祯皇帝虽然治国无方，但是该有的气节还是有的，崇祯皇帝的谥号可是绍天绎道刚明恪俭揆文奋武敦仁懋孝烈皇帝。 最后上吊自杀。 可以说是十分刚烈了，因此最多让分封刘振华。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朕要让你九族充军！ “罪臣杨鹤，叩见陛下。” “臣既负国，臣子不胜任，恐无以匡王，现入狱待为充军，臣无二话可说。” 杨鹤跪伏在地上。 周围的大臣官员看着这个曾经短暂的冒出来的崇祯皇帝眼前的红人，犹然记得他的名言：“现在的国家就如同大病初愈，身上脉络还没调养好，风邪病毒容易侵染，治理的办法在于培植元气。” 只是可惜，风邪病毒没有被消除，反而愈演愈烈，元气泄露的也越来越快。 “呵呵，杨鹤，你倒是有决断，你若是在秦中之地有这样的骨气，还至于让流寇越发猖獗？” 崇祯闻言大怒，一把将奏折摔在了杨鹤脸上，若是换个皇帝，恐怕直接就对着杨鹤使用九族消消乐了。 杨鹤身体一颤，依旧五体投地跪伏在地上，不敢有丝毫言语。 “你且说说，那灶王有何神异，能让伱一个三边总督，一败再败，两场战斗，打没了上万人！” 崇祯皇帝厉喝道。 周围的大臣闻言大惊，上万人打没了，这可是惊天的大事儿，要知道，辽事急急，连年战斗，每次战斗也都只是死伤百千，而杨鹤，去秦中之地才几个月，两次战斗，打没上万人。 “是”杨鹤颤声回道，随后缓缓讲述他在秦中之地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 反正已经快要充军，杨鹤也就放开了说了。 “灶王者，手下兵卒，皆曾为民，为苟全性命于乱世，坐地为寇，初不足百人，时隔一季，已然有一府四县之地，手下兵卒万余，骑兵两千，各种武器盔甲齐全。” “两次战斗，皆为攻城，灶王有守城之物，外似棉被，于城墙而掷下，瞬爆燃，稍有沾者即焚，或扑，或是弃盔，皆无用，被焚者不下两千之数，堪称守城之利器也。” “什么？” 崇祯皇帝闻言面带惊色，触之即焚，不下两千人被那玩意烧死。 “可知道那是如何做的？” 他连忙问道，这种守城之利器，若是用在北方应对辽事 “不知。” 杨鹤自然摇头，他若是知晓，早就命人方知。 “臣似乎听闻此物。” 周延儒忽然说道，在崇祯皇帝再次恼怒之前。 “哦？快快说来，”崇祯皇帝闻言忙说道。 “天启六年，努尔哈赤率领大军进逼宁远，当时守城之军由袁崇焕带领，率领总兵满桂，参将祖大寿，副将朱辅，副总兵朱梅守备，在城即将被破之时，守军想到了一个办法，以棉被裹着火药稻草，便是杨鹤口中那燃烧之物，名曰‘万人敌’。” 崇祯皇帝皱起眉头，天启六年，先皇在位，他当时年仅十六岁，而且并没有经过皇族系统性的培训，如何处理政要，如何打理朝事，当时辽事相关的事情他也并不知晓。 没有想到这么好用的东西竟然早已经出现了，“哈哈哈哈。” 崇祯皇帝哈哈一笑，脸色好看了许多，因为他想到了当初的神兵利器，想到了当初的透明瓶子。 那是灶王有的东西，而他泱泱大明，却拿不出来相似之物，而眼下，灶王所拥有的燃烧之物，他大明王朝也有。 那灶王并非天上之人，那些物品也并非天上之物，只是暂时还没有发现而已。 就比如这次的‘万人敌’，他们大明王朝最先拥有，那灶王不过是拾人牙慧。 “继续说，”他看向杨鹤。 “灶王治下，百姓”说着，杨鹤抬头看了一眼崇祯皇帝，这话说出来，他不保证崇祯皇帝会不会大怒然后诛他九族。 “你且说，朕不会责怪于你，说了充军便是充军。” “百姓皆是安居乐业，乐不思蜀，甚至我等率兵进逼灶王，逢人便言‘朝廷反贼’。” “灶王之兵，皆悍不畏死，而我等之兵，战时，稍有不利便溃败，同等之数，非灶王一合之敌。” “臣言尽矣！” 杨鹤说完，头猛然一磕在地上。 崇祯皇帝额头青筋跳动，陕西好歹有着军事重镇，秦中之地，不能说是兵强马壮，但是兵卒战斗力应当不会太弱，而杨鹤竟然说，同等数量的情况下，他大明的兵卒不是灶王的一合之敌。 而且，在他大明王朝的领地，百姓竟然不认天子认流寇，杨鹤对于百姓的描述还是安居乐业。 怎么，在他的治下，百姓就不安居乐业了，他崇祯皇帝要不直接退位，让灶王去做？ 可笑，可恶。 周围的臣子战战兢兢，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他们没有想到这杨鹤胆子这么大，竟然这话都敢说。 看来是被判充军以后神智不清醒了。 “来人！” “将这杨鹤，给我充军！连带着他的九族一起！去秦中之地！去给陈奇谕，当冲锋陷阵的小卒子！去对付灶王！” 崇祯皇帝几乎是吼着说道。 杨鹤跪伏着的脸上面露愕然之色，不是说好的只充军吗？ 不过想想皇帝的话也是，确实是只充军了。 只不过带着他的九族一起充军。 皇命难违，他肯定不能够多说什么，杨鹤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还有，传朕命令！让马懋才也一起去！” 崇祯皇帝十分愤怒，杨鹤话中唯有一点好消息，但剩下的都是足够让任何皇帝暴怒的消息。 更何况是性格如此的崇祯皇帝，这不，连带着当初一起的马懋才也遭了秧。 “另外，给我八百里加急，告诉陈奇谕一个月内，朕必须要看到成效，要么拿下一城之地，要么打一次大胜仗，让巡按继续督查，他若是不行，朕就换别人！” “给我宣那些工匠上殿！” 崇祯皇帝挥手吼道。 不多时，有太监带着一群面色惨白的工匠走入殿内。 “如何了。” 看到这些工匠的样子，崇祯皇帝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与其说是预感，不如说是已经摆在台面上的答案。 “回皇上的话，这这就是我们做出的，神兵利器。” 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的将一根略微有些发黑铁色的棍子低头呈上。 “哦？” 崇祯皇帝眼睛一亮，心中仅存的那些希望放大。 他快步上前，直接将那武器握在手中，也不怕这人是刺客，拿着武器干他。 周围的太监和臣子甚至来不及阻拦。 崇祯皇帝将这武器握在手中，但是当他握住的一瞬间，感受着那重量，崇祯皇帝脸色就变了变。 “将那神兵拿上来。” 一个太监将从灶王手中获得的霸王枪递给崇祯皇帝，他一手霸王枪，一手工匠制作出来的神兵，两者长度差不多，外面有些差距，但是重量却差的太多。 工匠制作的神兵，太轻了。 崇祯皇帝面色一变，“过来！” 他呵斥一声，那老者颤颤巍巍的上前。 “双手举着。” 他将工匠打造出的神兵递给老者。 后者按照崇祯的要求，双手拖着神兵高举头顶。 而崇祯皇帝则是双手握着霸王枪看了一眼，随后猛然举了起来，“额啊！” 崇祯皇帝猛然将霸王枪竖着劈了下去。 “砰。” 工匠手中的神兵应声而断。 “啊！” 老者发出一声惨叫，霸王枪余威不减的砸在老者脸上，他的脸上瞬间鲜血横流，鼻梁凹下去一块。 他只感觉耳边有一万只苍蝇嗡嗡作响，眼睛也变得血红一片，但是他不敢松开手，也不敢捂着脸。 “好好好，这就是你们造出来的神兵！” 崇祯皇帝愤怒的看着这些人，脸色甚至看起来有些狰狞。 “那瓶子呢？” 崇祯皇帝转头看向另一伙工匠。 为首的人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玻璃瓶，看起来清澈，但是没有那么透明。 崇祯皇帝一把将其抓过来捏了捏，根本就捏不动，硬邦邦的，而且十分沉重。 崇祯皇帝一把将这瓶子丢在地上，玻璃瓶子瞬间四分五裂，玻璃渣子溅的满地都是。 “都给我拉下去，斩了！” “继续招募全国工匠，做不出来，都斩了!朕就不信，朕的大明，找不来做出这种东西的工匠！” “都做不出来，就都杀了！” “退朝！” 崇祯的胸膛起伏，久久的不能够平复心情。 另一边。 永和县和其他三县一府之地的联络出现了些麻烦。 前些日子黄河水又奔腾了起来，但是寒冬到来，让奔涌的河水被冻结了起来。 延川和永和之间并没有桥梁能够直接通过，若是想要渡过黄河必须渡船，历来黄河上虽然也曾经有过桥梁。 但是到了明朝基本上都被冲毁了。 比如蒲津桥，唐代开元十二年，唐玄宗任命兵部尚书张说主其事，改木桩为铁牛，倾国力对该桥进行了改造。 这桥梁持续了千年，在元朝末年被焚毁。 太阳桥，在北宋初年被摧毁。 北宋开发大西北，在黄河上修建了十五座浮桥，但是后来都被摧毁。 眼下，刘振华的队伍想要东渡黄河，只能够在冰上行走。 船都走不了。 幸好黄河冰厚，走在上面虽然提心吊胆，但是也没有太大的危险。 只是颇为麻烦。 “若是此时有人攻打永和，永和就危险了。” 刘振华颇有些无奈的看着地图，古代不像是现代有那么多黄河大桥，随时可以度过，眼下靠着黄河结冰，若是有人攻打永和。 大部队跨河，都是一种艰难的事情。 “分批派出去五百民兵，驻守永和，让他们带着一些粮食。” 刘振华思索一番以后做出了决定，向永和调派一些兵力，眼下还未开春，黄河水还要冻结一段时日。 与其等着永和遇到敌袭在派出军队支援，还不如现在就派出去一些，延安一府三县之地，有他在这里，就算是人少也不惧。 在有几日，马克沁就出来了。 一台马克沁虽然说难以抵挡千军万马，但是，那只是理论上，现实的情况是，这些人冲锋的时候见到马克沁开枪以后，隔着那么远身边的战友一排排倒下，身体被撕裂，这种恐怖的画面会让这些人迅速的崩溃，产生溃逃。 所以暂时来说，面对敌人，一台马克沁已经是足够。 “等到重机枪出来，就攻打甘泉等。” 刘振华看着地图，延安府周围，北面是榆林府城，西边有宁夏府和庆阳府，但是刘振华不打算对榆林动手，榆林挨着九边，而且，那边极容易受到辽人的骚扰，刘振华记得没错的话，皇太极袭略京师，就是从内蒙古往南下，绕开九边进攻京师的。 若是刘振华继续往北打，到时候就挡在了皇太极兵马面前。 刘振华现在虽然强悍，但是也不至于主动送上去腹背受敌，替大明挡刀。 他虽然拥有家国情怀民族情怀，但是眼下大明和辽都是敌人。 结合这些，往东往南打才是最好的选择。 山西，河南，蜀中，哪一样都比往北去榆林强得多。 刘振华起身伸了个懒腰，桌子上摆着的地图上，在延安南的甘泉被画出了一个黑色的圈。 甘泉知县惶恐，今天来了大官，这大官不仅仅是半夜到访，而且还是带着重兵到访。 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甘泉还是不小的，”陈奇谕一路上观甘泉城墙，城高一丈两尺，是土石垒的城墙。 城宽八百步，城长千步。 城中没有任何兵马，唯有衙役等百人。 若是流寇袭来，靠着临时招募的乡勇，这城池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此处距离延安极近，若是那灶王有意扩张，甘泉是很好地选择，当然北上子长也是如此。” 陈奇谕坐在县衙内分析者，一旁的知县战战兢兢。 这人来了以后就摊开一份地图在这里看。 一番思索以后，陈奇谕决定，将一部分纠结的兵马安放在甘泉，另一部分则是绕过延安，到子长去。 兵马藏匿于城中，那灶王绝对想不到，城中竟然有如此多的兵马。 “给我拿纸币来，”陈奇谕一路上所见所闻，陕西饥荒眼中，因此流寇四起，剿匪为主，但是也要辅以其他。 “鄜州、延安到镇城千里之间饥荒、盗贼严重，望皇上能开恩，免除庆阳等地田租。” ------------ 第一百五十九章 陈奇瑜的计谋 “放出去消息，就说我们接到了总制的缴贼檄文，全力围剿灶王，就在本月。” 陈奇瑜看着自己的副将卢文善，要知道，他来到这里，可不单单是为了剿灭灶王，还有其他流寇匪患。 只不过灶王是最大的目标。 “哦？总督，为何不全力围剿灶王？” 卢文善不明白，灶王是最大的流寇，剿灭灶王，敲山震虎，陕西所有的流寇估计都会望风而逃。 “你不懂，流寇，难对付的，就是一个流字，若是我等全力剿灭灶王，就算是事成，那些流寇也只是宛如兔子，更加狡猾谨慎，望风而逃，闻讯而走，走到一地，祸患一地，百姓不得安生。” 陈奇瑜耐心解释道，他说起来是为了百姓，其实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有杨鹤的前车之鉴，他必须要将这件事情做得尽善尽美。 “兵者诡道也，我等假意剿灭灶王，其实暗中出兵北上，剿灭北上流寇以后，灶王定然认为受骗，气愤之下必然出兵，我等守株待兔之法也能够起到最大的作用。” “多谢总督赐教。” 卢文善拱手一脸感慨的说道，不愧是读书人，脑子就是好用，若是他定然想不到这些办法。 他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哪里会想到声东击西这一计。 消息很快被传播出去。 陈奇瑜在进入陕西境内以后就开始纠结各个府城的兵马，缴贼檄文发出以后，他便带兵沿着定边北上，而卢文善则是带兵朝着靖边斜着北去，一部分兵马留在甘泉。 “灶王还是太过于招摇了，竟然打下府城，一府四县，眼下引得朝廷再次派兵围剿，甚至直接发布缴贼檄文，”在陕北境内得到缴贼檄文消息的所有流寇，内心皆是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毕竟这段时间，陕北境内，灶王风头无两。 大败三边总督，拿下延安府城，延安东侧领地几乎尽数落入灶王手中。 眼下缴贼檄文一发，沿途所有兵马都要配合，以全部的精力，全部的力量去剿灭流寇。 若是他们得到这消息是针对流寇的，他们早就四处奔逃，将流寇的流字发挥到极致了。 眼下，针对灶王，他们只会幸灾乐祸。 金刚钻、翻山鹞、黑煞神、人中虎、五阎王、马上飞，大大小小的流寇甚至开始庆祝起来。 当初的三边总督在这里的时候他们便提心吊胆，毕竟朝廷派出人来便是为了将他们解决。 眼下将招安为主的三边总督调走了，来了个新的，他们就更加睡不着觉了，但凡动动脑子想想就知道，这次来的肯定就不是善茬了。 谁知道，人家的目标就是灶王。 其实稍微有些远见的，就能够知道，灶王若是没了，接下来便是他们，但是，这些农民起义军，生来就是土里刨食的，坐地为盗以后，哪里能够想到这么多呢。 有一口吃的就行，及时享乐。 朝廷兵马声势浩大，刘振华想不注意到都难。 “竟然纠结各路兵马，直接来讨伐我了。” 刘振华猜到朝廷这一次派出的人打击他的力度会很大，但是没有想到这人这么果决，来到陕西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多久，就发布了讨贼檄文然后出兵征讨。 不过对方来的也正是时候，从庆阳出兵，纠结各路兵马，来到延安等地，也需要一段时间。 刘振华的马克沁机枪已经是蓄势待发。 不过刘振华思索的便是，要到了时候将机枪变化出来，还是提前变化出来演练一番。 毕竟刘振华只有在一些游戏里面才摸过马克沁机枪，不过按照先前，变化出来武器等就有使用方式的逻辑，刘振华也并不怕到时候变化出来了不会用。 这么一番思索，他决定，敌军攻城之日，就是他大显身手之时。 “嘿嘿。” 刘振华笑出了声音。 商城内这最便宜的机枪便是MG08式马克沁重机枪，这马克沁重机枪系列的首次实战应用是在1893年南中非洲罗得西亚英国军队与当地麦塔比利──苏鲁士人的战争中。 在那次战斗中，一支50余人的英国部队就凭4挺马克沁重机枪打退了5000多麦塔比利人的几十次冲锋，打死了3000多人。 五十打五千多，直接打死了三千多。 不过让这玩意出名的还是一战时期，德国直接用这种制式马克沁机枪，一天打死了六万名英国军人，直接让全世界开始装配马克沁机枪。 清朝曾经也对这种拥有极大杀伤的武器表现出过兴趣，在1888年就想要仿制了，只不过原版的马克沁重机枪是采取黑药铅弹，再加上，皇室倒是对于此物的兴趣不大，导致清朝只仿制了三十多台，便放弃了。 “整军！” 刘振华大手一挥，守城不是他.不是马克沁的风格。 延安兵马纠结，民兵们皆是兴奋不已，这些时日不少人晋级天兵可给他们羡慕坏了。 “灶王，这次听说朝廷多路大军，我们就带着点兵马合适吗。” 王吾看着眼前整军的四千民兵，这若是四千天兵就算了，还是民兵，最近才训练完的民兵。 王吾倒不是怕死，这次灶王要跟着，若是不敌朝廷军队，灶王就会陷入危险之境。 “呵呵，足够，”刘振华笑着看着这些蓄势待发的民兵，若不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马克沁，刘振华甚至感觉带个千八百的都行了。 就在刘振华整军准备出发的时候。 一匹快马从远处而来。 张黑子翻身从马上下来，他跪在地上拱手说道：“灶王，最新消息，那朝廷兵马并没有奔着延安而来，而是加速北上去了！” 刘振华现在最为重视的就是情报网络。 他懂的兵法战术也不多，最知道的就是情报的重要性。 “哦？北上去了？” 刘振华有些惊讶。 “北上，难道他们要突击清涧？” 王吾在一旁说道。 “不，不应该才是，朝廷这么大的动静，不会绕开延安去攻击清涧，”刘振华摇了摇头，朝廷多路军马，若目标真的是他又或者是他的旗下之地，没有必要绕开来。 围一截四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应当是想要清缴北边的流寇。” 刘振华明白了对方的动作。 “好一手声东击西之术。” 刘振华感慨一声，放出消息来对付他，在即将赶到的时候加速北上，打陕西北方诸匪一个措手不及。 “不对，这样一来对方北方诸匪还是有反应的空间。” 刘振华忽的皱起眉头。 “还有消息。” 张黑子忙说道。 “下次一句话说完。” 刘振华还以为只有电视上会出现说话一截一截的没有想到现实世界也有。 “朝廷还有一队兵马，先前没有得到消息，后来往西探的时候探到了一大股军队北上。” “这才对。” 刘振华面露感慨之色，看来这次来的三边总督比那杨鹤之流聪明一些。 当然，若是当初杨鹤将所有的兵权指挥权都交给洪承畴来，洪承畴也不至于败的这么惨。 朝廷兵马算是派出了两条线，一条在明一条在暗，两线并行，明线明面上朝着延安而来，暗线直奔榆林等地。 等到暗线已经准备好暴露，明线瞬间调动支援暗线，双管齐下。 按照刘振华已经知道的北方势力，应当没有任何一个流寇能够经得住这样的举措。 “到底是谁？历史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吗？” 刘振华十分疑惑，根据蝴蝶效应，他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改变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灶王，我们要出兵吗？” 王吾在一旁问道。 “不，”刘振华摇了摇头，“让他们打去吧。” 若是刘振华忌惮朝廷兵马，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帮助那些流寇，一同抵御朝廷兵马。 但是刘振华并不怕，现在的局面就是，他已经不惧怕任何方面的兵马，前提条件是，没有将大明逼急了，调动所有兵马对付他，又或者是和后金联手，除了这些情况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刘振华的推进，他所需要的也就是按部就班的蚕食周围的领土。 这段时间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将大明的国土一点点蚕食。 刘振华的声望系统，声望的获取目前来看是属于指数增长的，在某一个阶段会爆发式的增长，让他几乎拥有永远花不完的声望。 日后的某一天，刘振华便可以挥师不惧天下，就算是明辽联手两国之力也不惧。 “继续训练吧，随时待命。” 对方明显一时半会不会对他出手了，不过这样狡猾的敌人也让刘振华长了个心眼，面对这样的敌人，马虎大意不得。 “继续去监视那两股兵马，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古代的消息虽然具有延时性，但是，同一个省内的消息传递的时间也要不了几天，最关键的原因便是刘振华舍得在侦察兵的马匹上下本。 消息往往都是八百里加急传递的，就算是跑死了马也无所谓。 “是。” 张黑子点点头，随后翻身上马，当侦查兵的日子确实辛苦，要一直奔波，而且，最关键的就是，他吃不到天兵餐。 不过灶王给他的待遇很好，抛开待遇不谈，张黑子发自内心的想要为灶王做事，毕竟当初的他就是一个土里刨食的小农民，多亏有灶王的赏识他才走到了这一步。 古代的人，尤其是农民，大多都是质朴的，虽然他们懂得的大道理不多，但是知恩图报这四个字他们做的总是很好。 钻天哨和开山斧占据安塞北一带，他们两个手下有义军一千五百，在这一代也算是作威作福。 他们占据着一个山口，因为有险要的地势，即便是身边环伺灶王这样的人，他们依旧毫不担心。 因为近些时日得到的消息，朝廷要派出重兵围剿灶王，钻天哨和开山斧十分兴奋，近些日子都在寻欢作乐，而且下山的次数变多了。 毕竟寻欢作乐也需要大量的资源。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下山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上去了，因为他们被朝廷的兵马截断了。 钻天哨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矮小敦厚的男人，而开山斧的脑袋像是一个斧把子，怪不得叫做开山斧。 他们两个皆是面带惊恐之色，这次的朝廷官兵和以往的不一样，以往剿匪，他们往往只需要丢下一些金银财宝，对方就很乐意放过他们。 但是这一次，他们即便是丢下了所有身家，那些朝廷官兵依旧在收缩包围圈。 “二弟，这朝廷发什么疯，不是要围剿灶王吗？跟咱们过不去干什么。” 钻天哨看着那逐渐收缩的包围圈已经快要绷不住，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果断坐地为盗的狠人了，长久以来的酒色已经将他的身体掏空，将他的斗志消磨。 眼下遇到危险他也只会惊恐慌忙的逃窜了。 “大哥，不知道啊，咱们怎么办？” 开山斧亦是如此。 两兄弟平日便是纵情酒色，眼下被包围斗志全无。 “随我冲锋！” 陈奇瑜可不是什么文弱书生，他是能够上马打仗的。 周围的官兵士气大涨，直接收缩圈子，快速的将这些人冲杀。 一场战斗打下来，他们竟然没有损失一个人，折断一把兵器，陈奇瑜并没有在此地整军，将这两个贼首的领地焚烧以后，陈奇瑜继续带兵北上，他的这个计策，要的就是快速，根本不能够停下来，一直到横扫整个陕北为止。 最后要对付的，则是那难啃的骨头，灶王。 “臣陈奇瑜，陕西流寇作乱，根源在于年成不佳，饥荒逼人，形成于首恶的煽动、诱惑，以至于两府三路都成了强盗窝.” 路上，陈奇瑜将这些日子做的事情写成奏折，将他的计策也一并写了进去，他知晓，崇祯皇帝现在或许已经愤怒无比，需要吃一些定心丸。 “已经剿灭两个流寇头领，没有损失一兵一卒，臣，继续北上，直至屠灭陕北之地流寇，最后，用计策拿下灶王，此中时日，或许需要月余，望陛下给臣一些时间。” ------------ 第一百六十章 扬名秦中的陈奇瑜，驰援而来的神机营 陈奇瑜一路北上，北边的流寇在反应过来以后已经被陈奇瑜的部队包围。 大到王嘉胤，王二，这样数以万计的团伙，小到翻山鹞、黑煞神、人中虎、五阎王、马上飞这样小有名气的流寇。 陕西就这么大，大大小小的流寇头子，叫上来名号的足足有两三百人。 不过眼下，大多数人都被朝廷玩的这么一手给震惊到了。 紧接而来的就是惊恐。 上次来的草包让他们以为朝廷就是这种货色。 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狠人，打着剿灭灶王的旗号就冲着他们来了。 这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的。 “娘的，当官的果然狡诈阴险，”王二怒骂一声，他们已经被围困，昨日歌舞升平的样子犹在眼前，还记得他说过‘官兵真是不把我们当人，全力围剿灶王，却不管我们’，而眼下，官兵来了，他们竟然打不过。 一来措手不及，二来这次的官兵从上到下风貌都不一样，娘的，他们是真打啊。 打起来丝毫不手软，他们从早上一直杀到晚上，兄弟们被杀的丢盔弃甲，这也和他们扩张的速度有关系。 只要是难民灾民就可以加入他们的队伍，加入进来以后就会发武器。 不过因为这样的原因，很多弟兄拿的都是柴刀农具，甚至还有拿着菜刀的。 打起来的时候，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但是没有个统一的指挥，平日引以为傲的人数优势，在这里成为了最大的掣肘。 跟着他们东奔西走的老一批起义军都被这些草包们影响到了。 打起来直接乱了套。 导致战斗力根本发挥不出来五成。 此消彼长之下，他们落败已经是必然之势。 “官兵来势汹汹，我等落败已经是必然之局，”王嘉胤面色一沉，他们着实想不到官府竟然给他们来了这么一招。 “现在如何去做，”高迎祥骑在马上，不断地拉弓射箭，以他的箭法，即便是在奔走的马上依旧可以做到百步穿杨。 不过，战场毕竟不是一个人的战场，就连项羽当初都难以挽回失败的局势，最后不得不乌江自刎。 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普通义军呢。 “逃，往南边逃。”王嘉胤面色阴沉，官府明显是要将他们覆灭在这里。 “往南边，找灶王吗？” 王二顿时露出惊色，要知道他们在这里发展的不比灶王差多少，他们麾下的人马绝对比灶王多。 虽然没有灶王占据的地盘大，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地盘并不能够说明什么。 眼下若是投奔灶王，定要屈居人下。 而且，当初他可是出言拉拢过灶王的。 但是灶王没有同意。 眼下若是转而投奔灶王。 “那你留在这里等死吗？” 王嘉胤冷眼看向王二，这小子好像对灶王有很大的敌意。 他们已经没有别的活路可以走。 这一次朝廷派出的兵马明显就是奔着剿灭他们不死不休来的。 若是不找个下家，他们在逃窜的路上就足够被朝廷磨灭。 “这” 王二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面对生死，面子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全凭王头做主。” 王二侧过头，拱手说道。 “快走吧，追兵上来了。” 高迎祥忙说道，他抽出一箭将追的最近的兵卒射死。 他们周围只跟随着一群亲信，丢下了大部队，若非如此他们还不能这么顺利的杀出来。 众人一路朝着南方奔逃，从榆林往南跑出百里，才堪堪将追兵全部甩开来。 “往清涧去吧，清涧也是灶王的地盘，”高迎祥是比较钦佩灶王的，他本就是活不下去了，才想要坐地为寇的。 就算是为匪为寇，他也是劫富济贫，但是这些时日他发现队伍的性质有些变了，不再是为百姓杀狗官，而是为了少数人的享受。 反观灶王那边，百姓安居乐业，高迎祥能够感觉到，灶王和他们，虽然都是被称为流寇，但是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这也是为什么高迎祥想要投奔灶王的原因。 王嘉胤目光微动，他朝着后面看了一眼，“也好，先去清涧吧，加入灶王，顺便看看，这灶王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王二和他的亲信对视一眼，并没有说话，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过去看看那灶王也行。 毕竟朝廷兵马还在后方。 “总督，王嘉胤等贼首往南逃了，对方快马轻装，对地形熟悉，我们的人没追上。” 陈奇瑜听着手下的汇报，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能够将这些人除了賊首以外剿灭打散已经是十分可喜的战果。 “南下，流寇具有流动性和聚集性，那些人应当是投奔灶王了。” 陈奇瑜缓缓说道。 站在他身边的总兵王承恩闻言皱眉，似乎在想些什么，“总督，这样一来，那些贼寇岂不是要联合起来，王嘉胤等贼首加入灶王，那灶王岂不是更难对付。” “呵呵，非也，其一，一山不容二虎，那些贼首聚集在一起，力气使不到一处，反而会更弱。” “其二，贼首聚集在一起，能够祸乱的地方变小了，百姓也能够更加安生。” 陈奇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他其实想说，流寇聚集在一起，到时候剿灭更加方便。 “总督英明大义，”王承恩拱手恭维道。 陈奇瑜为的也正是这么一下。 当官的总是要将百姓放在第一位啊。 “走，回去，”陈奇瑜下令，这一次陕北之行计划已经完美完成。 接下来就是对付灶王。 “那灶王，没有发现我的计策，”陈奇瑜心中思索着，灶王若是发现了他的计谋，应当前来帮助这些流寇才是。 灶王也不过尔尔，连日以来的胜利，还有眼下的发现，让陈奇瑜对这个神秘的灶王升起了一股轻视之心。 不过，陈奇瑜并没有改变他的计划，示敌以弱，守株待兔，稳妥的拿下灶王，他也就可以在朝中平步青云。 陈奇瑜的队伍辗转陕西北，剿灭了大大小小的流寇，他的名字响彻了整个陕西，连带着山西都听闻了陈奇瑜的名号。 “灶王难道要失败了，”耿章光站在窗前眺望陕西，他的心情复杂，在陕西的消息里，陈奇瑜如日中天，所到之处，流寇如同雪遇热油一般消融。 灶王虽然强大，但是他的强大是建立在时间之上，这一次朝廷雷霆手段，灶王真的能够抵御得了吗。 “圣旨到！” 一个奸声细嗓的太监站在陈奇瑜面前喊着。 “陈奇瑜，剿匪有功.” 崇祯皇帝的嘉奖很快就到了。 他让陈奇瑜将所有有功劳的将士名单列出来，最为关键的是，为了能够让陈奇瑜更加顺利的剿匪顺利，朝廷派出神机营五百兵马配合陈奇瑜剿匪。 “好！” 陈奇瑜看着太监后面站着的五百精兵。 五百人，配备霹雳炮（火铳）三百杆，大连珠炮（连发火铳）一百，红衣大炮两门，配枪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是一个极为惊人的数字，由此可见，崇祯皇帝这一次真的是下了血本。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这等利器相助，拿下灶王不过是手到擒来！” 陈奇瑜大喜过望，神机营他早有耳闻，这可是整个大明最为精锐神秘的部队。 担负着“内卫京师，外备征战”的重任。 眼下只不过只是神机营的一“冲”而已。 不过，对付灶王依然是足够。 “还什么守株待兔，直接对灶王手拿把掐，”陈奇瑜心中兴奋道，配合上他纠集的兵马，还有眼下神机营这些精锐相助，还等什么守株待兔。 “不行。” 陈奇瑜转念一想，皇上派出来如此精锐的兵马协助他，足以证明皇上对于此事的看重，这样一来若是失败，后果恐怕极为严重，官路到头估计都是轻的。 上一任三边总督直接九族充军，眼下已经成了他的马前卒，他这次若是失败，恐怕会直接九族下地狱。 “不可马虎，不可大意，”陈奇瑜狠狠打了一个寒颤，失败的后果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小心为上。 “传本督指令，潜藏于甘泉，子长等地，设重兵。” 是夜。 张黑子的侦察营已经有了上百人，以延安为中心构筑出了一个庞大的信息网。 他们辗转在各地，身上带着红薯干，瓶装水，因为没有天兵餐的缘故，在这些可携带并且不算贵的瓶装水上面，刘振华丝毫不吝啬给他们。 夜晚的陕北极为寒冷，再加上他们做事讲究一个隐蔽性，因此就连生火都不能。 只能够靠着厚厚的衣服，还有贴在身上的暖宝宝。 这种由铁，活性炭等制作的暖身用品在商城内要的声望并不算多，当然，这是相较于刘振华每日庞大的声望获取来说的。 “灶王这神仙东西真好用啊，”张黑子从怀里摸出来一瓶矿泉水，没办法，外面太寒冷了，若是不将这东西放在怀里，而是挂在外面的话，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就会冻上。 “嘿嘿，营长，灶王可是神仙，有这东西太正常不过了，”旁边同村以前给地主放牛的张全蛋说道。 “对了，营长咱们大半夜的还要奔波吗，那些朝廷官兵半夜应当不会调动了才是。” 他们在这里监督朝廷南下的兵马，按照那群官兵的性子，大半夜天寒地冻的根本就不会行军。 “话虽如此，但这次的官兵不一样，你没见那些兵撵着北边的流寇跟撵啥一样。” 张黑子眯着眼睛，他有些看不清楚前面的东西，这是古代人大部分都有的病症，夜盲症。 晚上他们是凭借着对方火把的光亮和对方的动静判断的。 “没错，这次的官兵确实是厉害，”张全蛋认同的点点头。 “朝着北边看看去吧，”张黑子翻身上马。 身边跟着的侦察兵亦是如此。 陕北地大，而且为了保持隐蔽性，他们只能够提前在一些卡口观察。 固定的道路就那么几个，他们的情报获取的也很顺利。 不过这一次，他们注定扑了个空，因为陈奇瑜的部队绕了个路，一队绕东，一队绕西。 侦查和反侦察在古代就已经很是常见。 陈奇瑜为了这一次计划能够顺利的完成，不惜浪费大把时间，也要保证无人知晓他的计划。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举措是极为正确的，大部队班师回朝。 张黑子看着前面绵延数里朝着庆阳而去的队伍，趁着夜色去看，队伍的规模庞大，这便是那胜利归来的朝廷队伍了。 “你继续盯着，看看他们到底往哪里去，”张黑子转头对着张全蛋说道，随后他看向另一个人，“伱去沿着他们来的路去看看，找找他们有没有分兵的痕迹。” 朝廷对付北方流寇的时候，就用了分兵的计策，这让张黑子记忆犹新，因此他才想到了这么一出，防止朝廷在南下的时候在来这么一套。 灶王这么信任他，他可不能够给出灶王错误的情报。 安排好两个手下以后，张黑子朝着延安而去，他要将消息带回延安。 延安城城墙高大巍峨，在被漆上水泥以后就显得更加恢宏。 百姓们平日最喜欢的便是在此处围观。 这漆他们可从未见到过。 而延安境内的天兵民兵和乡勇，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灶王身边的，两个长相奇特的东西。 那是一个长着两个轮子的，上面有一个粗长管子的车，这似乎是某种铁质的战车。 “这是啥呀。” 乡勇们的秩序不算太好，因此有人交头接耳的说着。 “灶王变出来的，应当是神兵吧。” “还用应当，那必须是神兵啊，你们见过这玩意吗，别的不说，我一看到这东西，双腿我都打颤，肯定了不得。” “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不过，你们看，灶王后面背着的那是啥？” “这你还问，肯定也是神兵啊。” 刘振华看着两架马克沁机枪，嘴角掀起一抹笑容，马克沁机枪已经是装好弹链的状态，只等着有人扣动扳机，枪口就会喷涌出致命的子弹来。 ------------ 第一百六十一章 来投 两台马克沁机枪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一面土墙，由土坷垃堆砌，高三米，长五米。 这次用来测试马克沁性能威力的就是这玩意。 刘振华亲自走到马克沁机枪后面。 这台马克沁机枪采用水冷的方式，采用的供弹具是标准的250金属弹链。 刘振华盘腿蹲坐在马克沁机枪后面。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顿时议论纷纷。 “灶神在干甚？” “谁知道呢，可能在用自己变出来的神兵吧。” “这神兵长相如此奇特，到底是什么东西。” 天兵和民兵们目不转睛的看着灶王。 刘振华深吸一口气，他瞄准前方的土墙--其实也不用瞄准，五十米的距离那么大的土墙，闭着眼睛都能够射到。 他抚摸着重机枪尾端的把手，感受着这冰冷的触感，这可是重机枪啊，男人的浪漫，就是这么个玩意，让一战的英国多出来了无数的寡妇，被称为寡妇制造者，眼下，它在这里，提前两百多年绽放出了它的光彩。 刘振华握紧两个握把，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神变得凌厉，随后猛然扣动扳机。 “突突突。” 枪身剧烈的抖动，刘振华死死的将机枪紧握，控制枪口，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身体素质极差的现代人了，他在这里发展势力的同时从来没有忘记锻炼身体。 他现在商城内的身体强化，需要的声望已经涨到了惊人的八万点。 这意味着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比之从前已经高出了太多。 “哒哒哒。” 土墙上瞬间溅起一片尘土。 巨大的声响直接让一部分人捂住了耳朵，另一部分人则是惊愕的看着喷吐出火舌的神兵，还有一侧轰然倒塌的土墙。 “这这等神兵利器，果真是威力无匹啊。” “如此远的距离，那土墙被轰塌，果然是天上的神兵。” 周围的乡勇失声道。 “这如果换做是人被打中，不得青一块紫一块啊。” “呵呵，我看是东一块西一块吧，土墙都塌了，你们能有那土墙硬吗。” 王吾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这怕不就是火药一类的东西吧，像是传说中的火铳和大炮。 但是大炮不是朝上打的吗，为什么这个是平射，若是火铳，为何这个会连发。 王吾清楚的看着，这神兵吐着火舌，一些小东西不断地从神兵身上掉落。 刘振华表面看起来十分淡定，心里面的小人已经龇牙咧嘴，他发现他刚才握着机枪的发力姿势并不对。 他太僵硬了，想要让完全用自身的肉体消除机枪的后坐力，让机枪不再抖动。 但是这是根本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刘振华的虎口，胸腔，连带着肩膀手臂都是有些发麻的。 “下次应该跟着抖，让它抖，不过，这机枪就是好使，”刘振华嘴角不着痕迹的露出了笑容。 两台马克沁，还有他背上的这玩意，无论是攻城还是防守，都很好用。 朝廷这段时间的动作刘振华自然知晓，但是他也没有闲着，两台马克沁机枪，二十基数的弹链。 还有背上的这把，三把现代化的武器。 “整军！明日打甘泉！” 他从马克沁机枪背后站了起来，走到天兵，民兵，乡勇的前方，挥手，豪气冲天的说道。 “战！战！战！” 天兵和民兵，乡勇们雀跃着，高呼着，声音冲天。 看着这些兵马，余光撇着后面的两架机枪，刘振华可算是知道，当初影视剧里面秦王嬴政的那句‘六国算什么，寡人要带大秦的铁骑打下一个大大的江山’，说这句话的底气，不仅仅来源于自身的信心，更是因为麾下强大的兵马。 刘振华也可以说一句，明朝算什么，辽人算什么，本尊要带着手下的兵卒，打下整个地球。 当然，有生之年刘振华可能做不到这件事情了，但是他的后人依旧可以带着他的遗产让这个在唐汉时期站立在整个世界巅峰的国度，重新站在世界第一位。 刘振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有些拘谨的两人。 “听说你们两个的表现不错，”这两人是在天兵里面中等偏上的人。 不过建立的功勋不多，因此还是大头兵。 两人偷摸瞄了一眼彼此，他们两个互不相识，不知道灶王喊他们来做什么。 眼下听到灶王的夸奖，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做答，只是木讷的点点头。 刘振华露出温和的笑容，想着杨立超对这两人的描述，木讷，老实，肯干。 “给你们两个一个任务，”刘振华缓缓说道。 两人立刻收起所有的小动作，挺直胸膛看着刘振华。 “遵命！” 他们两人敬了个礼。 刘振华心中忍不住感慨一声杨立超看人真准。 “白天我使用的那一把神兵利器伱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很厉害。” 左边的人叫做李子坝，他连忙点头，昨天他可是亲眼看着那东西将一个巨大的土墙打碎的。 那般威力，简直叫人心惊胆战。 “如果让你们使用这等神兵，你们可能用好？” 刘振华面带笑容的问道。 “这” 李子坝犹豫了，那等神兵，确实威力无匹，他们确实想用，若是有了那等神兵，他们岂不是无敌于天兵之间。 但是，这样的神兵，他们真的能够用的好吗。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想法，依旧是李子坝，他看着灶王，小心翼翼的说道：“灶王，这等神兵，我们愚笨，恐怕，恐怕用不好。” 说着，两人挺起来的胸膛甚至都跟着塌了下去。 似乎有些羞愧。 闻言，刘振华的笑容更甚，“就你们两个了。” 有两台马克沁，日后机枪肯定是要让手下兵卒使用的。 机枪并不算多，但是威力惊人。 虽然说，几乎没有可能这些武器被别有用心的人掌握和使用，但是小心总是没错。 除了找一些心思单纯老实木讷的人以外，还有其他的防范措施。 就比如，眼下这两个人，若是使用马克沁，必然要使用枪弹分离。 包括训练在内的，每一发子弹都要记录在内。 “这” 两人顿时惊愕的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们不理解为什么灶王偏偏选中了他们两个。 明明天兵里面有比他们更加优秀的人。 而且，刘振华的语气已经告诉他们，刘振华已经认定了他们两个，两人也不能够推脱下去。 “你们两个继续随队训练去吧，等到时候时机合适，本尊会教给你们如何使用神兵。” “遵命。” 两人拱手说道，随后缓缓从房间里面走出，出去以后，二人的心情依旧久久不能够平复。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李子坝看着眼前的人问道，他们两个以后毕竟是两个神兵的唯二拥有者。 彼此肯定要认识一下。 “额，我叫王顺。” “哈哈，王兄弟，我叫李子坝，日后，我们就要拿着灶王的神兵战斗了，”李子坝也不会找什么话说，将事实阐述了一番。 “是啊，没有想到，灶王会让我们使用神兵。” 提到这个事情，王顺感慨一声，他肯定是祖坟冒青烟了，要不然为什么能够轮到他来享受这样的好事儿。 “我们一定不要辜负灶王的信任啊，一定要用好这神兵才是。” 李子坝一副坚决的样子，说是说给王顺听，其实也在说给自己听，对于这件事他是没有丝毫信心的。 提到这里，王顺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和李子坝一样心中没底。 若是做不好，辜负了灶王对于他们的信任，他们就算是死了也难以赎罪啊。 忽然，两人看着一人匆忙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看了他们一眼以后便敲门被灶王喊了进去。 “灶王，朝廷兵马合二为一以后，直奔着庆阳去了，不过朝廷当初围剿北方流寇，就用了诡计，一方在明，一方在暗，所以我怀疑，这一次也有可能是这样。” 张黑子将得到的情报上报给了刘振华。 “去庆阳附近继续收集情报吧，”刘振华心中隐约有些猜测。 朝廷定然是不会就这么回到庆阳去的，毕竟他们打了那么大的胜仗。 士气正是高涨的时候，换做是他就直接南下对付灶王了，哪里会大摇大摆的回到庆阳。 所以，对方定然有什么阴谋。 “一力降十会，任何阴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啊。” 第二日，清晨。 大军从延安出发，准备沿着小西沟一路南下，但是刚走出延安城。 一队人骑着快马而来。 经过兵卒核查，是清涧来的民兵队长，带着一群说是北方义军的首领前来投奔。 刘振华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人。 “灶王，我等在榆林，被朝廷围剿，眼下无路可去，”王嘉胤站在刘振华马前拱手说道。 他们也是骑着马来的，但是毕竟要屈居人下，不可能说是骑着马来面见灶王。 这种略微有些屈辱的感觉，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的王嘉胤也有些心头不快。 见到刘振华不说话，王嘉胤咬牙说道：“还请灶王收留我等。” 他本来是打算让灶王开口，让他们留在此处，但是谁知道，灶王就这么看着他们，什么话都不说。 一旁的王二心中忍不住腹诽，只是站在这里他都觉得丢人了，而王嘉胤可是要开口去说的。 他不敢想象若是他站在这里说出那样的话语，脸皮会不会被直接烧掉。 “王吾。” “安排好他们，让他们先跟着你，打完仗让他们从乡勇做起。” “是。” 王吾拱手道。 王嘉胤等人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灶王没有刁难他们。 不过乡勇似乎是很低级的存在。 想到这里，王嘉胤和王二的脸色有些涨红。 乡勇，他们当初好歹也是数万人马的头头，万人之上的存在。 眼下，来到灶王这里，竟然要从乡勇做起。 只能够叹一声，屈居人下的感觉真不好。 他们跟着队伍前行，身侧是整齐的天兵队伍。 王嘉胤等人盯着这整齐的天兵队伍，顿时感觉到一阵心惊，早就听闻灶王兵强马壮，但是当他们距离如此之近的观察时，才知道，兵强马壮用来形容灶王的队伍还是差了点意思。 “这些人，动作如出一辙啊，从这边看，几乎看不出来是一排人，似乎是一个一样，” 王嘉胤忍不住说道。 这些兵卒小跑起来，抬腿的幅度，胳膊摆动的幅度，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厉害，”高迎祥忍不住赞叹道。 “怪不得，朝廷距离灶王这么近不去剿灭灶王，而是声东击西先消灭我们。” “恐怕朝廷根本就不将我们放在眼中。” 王二听着高迎祥的称赞，心里面很不是味儿，但是没有办法，他知道，高迎祥说的是大实话。 按照灶王上万兵马推算，就眼前这些兵马展现出来的素质，他们手下数万兵马对上也讨不到好处。 “灶王，果真是神人也，”高迎祥彻底的折服于灶王，能够带出来这样面貌队伍的人，虽然不会夸张到和传说中的那样，但也定然是万中无一的人中之龙。 王嘉胤和王二心中依旧有所不服。 “只是那灶王训人有术罢了，”王嘉胤暗自想着，他的目光忽然瞥到了被一架马车拉着的东西，那下面似乎有这什么，马车上面被黑布覆盖。 “这是何物？” 他皱起眉头，不过也没有多想，只当这玩意是灶王部队的粮草。 高迎祥左顾右盼，他擅长骑射，不过他的马匹被灶王的手下牵走了。 “找机会和灶王身边的人说一下，”没有战马，他的实力要弱上五成不止。 刘振华坐在马上，脑海中回想着关于这三人的事情，王嘉胤和高迎祥都是明末十分出名的人，高迎祥可是闯王，后面李自成接过了这么一个名号，而王嘉胤则是三十六路联军的首领，在崇祯农民起义军爆发的这些年间也可谓是风头无两。 只是可惜死的比较早。 不过眼下就溃败的如此厉害，这也算是蝴蝶效应改变的事情之一了。 ------------ 第一百六十二章 给大哥发把狙 原来是要打甘泉。 王嘉胤三人凑在一起，身边围着一圈亲信，他们的马匹和武器早就被收走，眼下只能够眼巴巴的看着四周，要么观察灶王的军队，要么观看他们的走向。 王二是从澄城县一路往北的，自然知晓这条道路。 延安县这个方向上最近的只有甘泉，灶王的性格又不像是他们，打下一个地方以后劫掠一番就走，灶王是要固定占领的，因此不可能越过某一个县城去打另一个县城。 综上所述，只有甘泉。 “这么多人，打一个甘泉，不是手到擒来吗？” 高迎祥左右环顾，不要说这么多的精锐士兵，就连他们带着上千流民，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打下甘泉。 “灶王有些杀鸡用牛刀了，”虽然不想承认灶王的队伍就是比他们的队伍强大，但是王嘉胤还是十分认同高迎祥这句话的。 甘泉县一个小县城，守备力量甚至不会超过五百人，灶王这些部队一人一口吐沫就能将甘泉县淹了。 “就这兵，给我两百人，”王二伸出两根手指头，随后又放下去一根，“不，给我一百人，我都能够打下甘泉。” 一路随行，直到中午。 “怎么停了？” 王嘉胤等人心中疑惑，他们看着已经停下来，甚至有些已经开始架锅的队伍。 “吃饭？这么多兵，大晌午头的吃饭？” 他们都是农民出身，习惯了早晚两顿饭，当初穷苦的时候中午头哪里会想着吃饭呢，后来成为万人之上，掌握着财富的时候，中午饿了会弄点烧酒和肉来吃一吃。 但这种习惯也仅限于，他们高层和他们的亲信，手底下上万人是没有这个待遇的，最多也就是饿不死。 眼下竟然还支锅造饭。 这么多兵卒，中午多一顿饭，那就是大量的粮食开支，大军开拔，一切从简，而灶王的兵马，竟然还有空做饭。 “你们几个，到这边来，”王吾腰间挎着刀，走到王嘉胤等人面前来。 这些人虽然是流寇头头，若是放在当初，王吾或许根本不敢这么站在这些人面前，但现在，这些人只是灶王手底下的乡勇。 有人发饭，王嘉胤等人自然没有二话，他们往这边逃窜，身上甚至没有带着多少干粮，就连以前获得的金银财宝，都被他们藏在了榆林，没有随身携带过来。 他们不得势，又要投奔灶王，身上若是带着家当，必然被搜剿一番充公。 还不如将金银放在榆林藏起来，等到朝廷兵马褪去以后他们又是一群好汉，靠着那些金银东山再起。 跟着眼前这个小官来到另一处，这里站着的人明显不如他们路上看到的那些兵卒装备精锐。 “看来灶王手下不是每个兵都是强兵的，”三人默默想着。 远处已经开始生火，火烧着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人就闻到了一股让人口水都能够流出来的香味儿。 “这是什么味道？” 即便是吃惯了酒肉的三人，也被这股香味儿吸引。 他们惊愕的站起身子，朝着香味儿飘来的地方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些精锐的兵卒，身边摆着四样饭菜。 一些人甚至手里拿着鸡蛋正在剥壳。 “这我们也能吃这个吗？” 王嘉胤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幕，兵卒手中的鸡蛋，地上似乎还摆着白粥，而最吸引他们的还是那油亮糖红的一大块肉。 那似乎是猪肉。 那么大一块，这些兵卒少说得有上千，放眼望去，基本上每一个兵卒脚底下都有这么四样算上鸡蛋倒是五样，五样饭菜。 “灶王手下兵卒，吃这么好的吗？” 王二愕然，他们当初就算是劫掠四周，也不会给手下如此奢侈的饭菜啊。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晓了，事情并不是这样。 王嘉胤看着手里一碗和糊糊一样的东西，“这”他抬头看向不远处那些吃的满嘴流油的兵卒，这么一番对比，王嘉胤顿时心中有些不平衡。 “传说灶王爱民如子，为何我等吃这些糟糠猪食，他们吃那些珍馐美味，”王二忍不住说道。 周围有乡勇听到了王二的抱怨，顿时纷纷转过头来，其中一个人更是对着王二一脸怒色的说道：“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猪食，灶王就是爱民如子，你是不服气吗。” “伱！” 王二顿时就要起身，他哪里受过这鸟气。 但是却被高迎祥和王嘉胤拉住了，“你干什么，别惹事。” 王二只能作罢，蹲在地上，看着碗里的糊糊，他有多久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了。 以前这些糊糊也是难得的美味，不过现在倒显得有些难以下咽。 这就是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咕噜。” 腹中传来叫声。 无奈，王二只能够屈服于本能，勉强将这些食物送入腹中。 “看来，灶王的队伍也要分三六九等。” 王嘉胤道了声。 高迎祥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虽然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但是，人永远都是分三六九等的，这点太正常不过了。” 高迎祥看的明白，“若是换做我们，会给手下兵卒吃这么好的东西吗？” 他反问道。 王嘉胤顿时沉默了，高迎祥说的确实对，换做是他，就算是手下之中比较突出的，也不会给他们这么好的待遇，除非是自己的亲信，或者是表现极为突出的。 不过反应过来以后，王嘉胤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高迎祥，有种自家媳妇在为别的男人说话的感觉，这种感觉让王嘉胤内心很不舒服。 吃过饭以后，便又开始了行军。 甘泉和延安的距离并不远，只有百多里。 刘振华的队伍又没有负重，四日便来到了甘泉城北一里处。 他这次攻打甘泉，带着五千人。 在外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刘振华知晓十分有必要。 他出兵的消息绝对瞒不住那新上任的三边总督。 对方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动静，这不符合那三边总督的行事风格。 这人到任以后几乎没有安生过，四十天辗转千里将陕北大大小小的流寇打了一个遍。 刘振华出兵，他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当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马克沁啊，越多的人看到自然是越好。 若不是害怕对方偷家，刘振华能将所有的天兵民兵乡勇带出来。 甘泉城头，陈奇瑜的副将卢文善看着远处列阵的兵卒，“灶王狂傲，分兵都不打算分兵，竟然想要从一处进攻。” “确实如此，”一旁的县令赔笑的说道。 “李县令，这里就不用你了，你可以在县衙等好消息了，”卢文善转头看向甘泉县令。 后者连忙点头，他也不想待在这里。 “大人，灶王竟然带着这么多的兵马，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一旁的副官李泽斌说道。 即便是隔着这么远，他们也能够看到灶王那排列开来的阵型。 若非是地形限制，对方展现出来的规模应该会更加宏大。 “不碍事，就算是对方猜到了又如何，总督已经将所有的神机营精锐调集过来，而且，那两门炮足够将他们打的胆寒，”卢文善转头看向城头被拖过来的两门炮。 这炮的名字叫做红夷炮，重四百多磅，内口径14厘米，炮长258厘米，火炮倍径18，属于一门加农炮。 有这两门炮在，莫要说这么点人，就算是再来两倍，卢文善也不惧。 而且，若不是总督要求，诱敌深入，卢文善都想要主动出兵，不依托城门，在城外和对方展开决战了。 毕竟神机营的火铳兵，双方拉开阵型，他们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大人说的是，”一旁的李泽斌露出笑容，确实如此，两门大炮，足够打得这些人胆寒了。 再加上神机营的精锐，对方来多少人死多少人。 甚至城中藏匿的三千精兵都用不着出手。 “？一个小县城两门炮？” 刘振华端着望远镜坐在马上，看着远处城头上的那两个黝黑的炮孔。 这个时期已经有大炮了，并且威力还不小，最起码比电视上展示的强得多，徐光启在守城制器疏稿中记录了，明朝炮匠在不改变火炮使用的炮弹重量（一斤四两约1.8磅），火药用量（一斤四两）的情况下，将原本五百斤重的红夷炮轻量化，降到三百二十斤（约420磅），使得火炮更便于使用和运输。 “果然有诈。” 刘振华忍不住感慨一声，一个小小的县城，怎么可能会有两门大炮。 若是明朝真有这实力，在崇祯初年也不会被流寇侵扰，始终无法剿灭了。 对方肯定是猜到了他会攻打甘泉，因此提前在城中设置了埋伏，也就是他拥有望远镜，隔着这么远看到了这两门大炮，换做是别的流寇来，正在攻城冲锋的时候若是被这大炮轰，绝对会当场懵逼，然后就是逃窜狂奔。 任谁看到队友被大炮轰，身体直接变成碎块，都要当场崩溃，丧失斗志。 而且，刘振华感觉，城中可能不只是大炮。 既然这三边总督能弄来大炮，未必不能够弄来其他火器。 说不定还能够将京师的神机营弄过来呢。 火铳兵，在明朝可不只是有笨拙单发的火铳，还有连发火铳，虽然射程不算远，仅仅只有十步到两百步，不及大炮的一百步到两里。 刘振华眼下军队所在的位置就在对方大炮的射程范围内，对方若是有情报，知晓刘振华就在军中，一炮下去，刘振华可就要嘎了。 不过刘振华并不担心，对方既然设计了这个阴谋，肯定要等他的大军发起冲锋的时候再让大炮唱响死亡乐章。 而且，对方的大炮可不一定能够打响。 刘振华摸了摸背后的黑匣子。 “全军听令，向前，直到百米处。” 百米，刘振华认定，对方一定只会在他们冲锋攻城的时候开炮，因此他才放心的让退伍推进。 队伍前行，在百米开外停下了脚步。 卢文善皱起眉头，高举着的手没有放下。 他看着那停下来的队伍，“为什么停下了？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他眯着眼睛朝着远处看，对方就在百米开外停下，远远观望，这时候若是直接开炮，确实也能够杀死一些人，但是也只能杀死不到上百人，仅仅取得这种成果肯定是总督不愿意看到的。 因此，卢文善决定在观望观望，他远远地看到对方兵卒前方有一排骑兵，却看不清楚那上面坐着的人。 刘振华坐在马上，周围的兵卒已经是蠢蠢欲动。 只等着刘振华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悍不畏死的发动冲锋。 他从马上翻身而下，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刘振华身上，他们不理解，为什么灶王要从马上下来。 待会打起来，灶王不该骑着马留在原地吗，又或者是带着他们冲锋，不过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灶王带兵冲锋的样子。 刘振华将背后的木匣子解下来，放在地上，随后缓缓打开，里面露出了一把修长的武器。 黑色的枪身，正方形的枪口，两个支架被折叠放在一侧，倍镜横在枪身上，大体上来看只能用‘精美’二字形容。 刘振华咧了咧嘴，当初八十八半年的大炮，他可是冒着被家人吊起来揍的风险充钱买了一把，当时有一把大炮在哪个模式都是横着走，遇到人就是大哥发把大炮。 当初刘振华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若是自己真的有一把大炮该多好。 在现代，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毕竟刘振华没钱，就连一些枪支俱乐部都去不起，不可能有渠道摸到枪支。 谁知道，在古代竟然拿到手了一把大炮，没错，木匣子里面的正是一把巴雷特M82A1重型狙击步枪，他这些时日，大部分的声望全部都是花在了这把狙上面。 骑在马上的其他天兵盯着刘振华面前木匣子里面的东西，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但是单单是看着精美的样子，就知晓，这定然是一把神兵利器。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神罚？ 刘振华招了招手，立刻有几个兵卒从马车上卸下来一堆土袋，这些东西堆叠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简易的支架，供刘振华可以站着开枪。 他将巴雷特的两个支架放在沙袋上面，然后测试了一番是否平稳。 一切准备妥当以后，刘振华一只眼睛凑到了瞄准镜上面。 这把狙击枪采用勃朗宁M2重机枪的大口径12.7mmNATO弹药，精度很高，在一千米左右的距离内可以无修正的命中目标，从而达到一击毙命的效果。 狙击镜里面，刘振华清楚的看到了城墙上的一切，这个距离，就算是个刚玩了两把吃鸡的小学生都能够命中，几乎就是和电脑游戏上面的一样，甚至比电脑游戏还简单，毕竟一些真实的游戏里面枪械还有弹道下垂。 而在这里，这个距离上，几乎没有。 刘振华瞄准镜内的准心在城墙上来回扫动，他最先看的就是那两门大炮四周的人，有四个人协助大炮开火。 只不过，这些人眼下并没有开炮的打算。 刘振华继续在城墙上寻找，很快，他看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指挥官一样的人。 那人正在一脸疑惑的朝着这边张望。 “就你了。” 刘振华口中喃喃道。 周围的兵卒好奇的看着他们的灶王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端着这个武器，闭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贴近了那奇怪的武器。 “灶王这是在干啥？” “谁知道呢。” “这神兵究竟是啥？” “谁知道呢。” 王嘉胤三人跟在王吾的一侧，被几个天兵们围着，他们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灶王，这到了跟前不攻城，停在这里干什么。 “看，那边城墙上有炮！” 高迎祥擅长射箭，眼力很好，他曾经贩卖马匹，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认出来了那黝黑的炮孔。 “有炮？” 王嘉胤曾为边兵，也见到过一些火炮，当他听到一个小小的县城，竟然拥有火炮的时候，顿时面露惊恐和震惊之色。 “怎么可能？这甘泉，一个小小县城，有炮？” 当初他们洗劫延安的时候，延安府城都没有火炮，而一个小县，竟然拥有火炮，冷静下来以后，王嘉胤顿时反应过来。 “是那三边总督！” 王嘉胤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若不是那三边总督，他现在还在榆林逍遥。 “没有想到，那三边总督，竟然在这等着灶王呢，火炮都弄来了，好大的手笔，恐怕里面甚至还有大量兵马埋伏，这小县城，绝对不止看起来这么简单。” “灶王恐怕这次要折戟了。” 高迎祥叹了一声，对方的火炮都弄来了，而且还不止一门，最关键的是，火炮都有，说不定还有火铳兵。 甚至连带着精兵埋伏。 王二眼巴巴的看着这两人交谈，这里面就他是泥腿子出身，什么都不懂，什么火炮，灶王为什么要折戟。 “灶王也是厉害，他带着这么多兵马，显然是料到了些什么，”王嘉胤第一次主动称赞灶王，灶王的谋略，在他之上。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灶王还是没有料想到，这里竟然有火炮，灶王输了，火炮一响，再加上城中埋伏的兵卒，灶王就算是早有准备也无济于事。” 高迎祥摇了摇头。 “且看看灶王如何打算吧。” 说着，三人将目光重新看向刘振华。 远处，城头，卢文善向灶王的兵卒投去疑惑的目光，百米的距离，他们唯有火炮可以威胁到对方。 火铳都不行。 “再看看。” 眼下并不是合适的出手时机。 旁边的副官张泽斌等的心有些痒痒，毕竟他是头一次见到火炮和神机营，真想看看这两样东西到底是什么威力。 他转头看向这次行动的总将卢文善，“大” 砰。 话还未说完，张泽斌便看到他身边的卢大人脑袋猛然展开，红白之物四溅而出，无头的尸体无力的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北面传来巨大的声响，宛如平地惊雷一般。 城墙上的变故惊呆了每一个兵卒，他们惊恐的看着那倒下的无头尸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是他们的卢将军。 怎么好端端的，脑袋突然炸开了呢。 还有，那惊雷一般的声响是怎么回事。 “大人，你头炸了” 李泽斌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话，他感觉脸上黏唧唧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一样，他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低头一看，手上一个破烂的眼球，黑色的瞳孔部分正在直勾勾的盯着他。 “啊！” 李泽斌慌忙后退，直接倒在了地上，不过依旧不能够阻止他手脚并用的朝着后面爬。 城墙上的兵卒乱作一团，指挥的都死了，他们就是无头的苍蝇，四处乱撞。 眼下，官位最大的就是在城南看着神机营还有那些精兵的张伯鲸了，但是，城北楼上无人指挥啊，李泽斌的状态还在惊恐之中。 “神罚，神罚” 李泽斌反应过来以后喃喃道，方才那一声巨响，便是平地起惊雷，再联想到灶王的传说，拥有莫名神仙手段，卢将军恐怕就是被灶王请来的雷公电母劈死了！ 脑袋都劈爆了！ “逃。” 李泽斌此时只有这一个念头。 “大人，现在该如何啊，”一个千夫长慌忙来到李泽斌面前问道。 远处，刘振华周围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巨响给吓到了。 他们有些敬畏的朝着刘振华看去，这声响便是灶王手里的神兵发出的，虽然不知道这神兵究竟起了什么作用，但是单单听这声音就知道，神兵的威力超出他们想象。 “爆头。” 刘振华将眼睛从瞄准镜上挪开，方才一击毙命，敌人的脑袋都炸开了，死的不能再死。 “电视剧里面的还是演的有些假了啊，”刘振华忍不住感慨一声，电视里面将枪械的威力削弱的太狠了。 寻常人中枪以后身上竟然只有一个小血眼。 但是实际上.12.7mm口径的子弹，打在人身上就是那种爆炸的效果，就和那城头上大官的脑袋一样。 “刚才那是什么动静，灶王手里的是什么？” 王嘉胤死死地盯着刘振华手中捧着的武器。 “恐怕是一种火铳，”高迎祥咽了一口吐沫，他方才亲眼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口闪出一阵火光，随后他转头朝着城墙上看去，他的瞳孔顿时一缩。 城墙上已经乱做一团，那些兵卒慌忙的东奔西走。 “城墙上，乱了。” 高迎祥喃喃道。 对方既然埋伏在此处，定然是埋伏的精兵，而能够让这些精兵产生混乱的，恐怕他们的指挥已经死去，而且还是惨死，要不然不会这么快就产生溃乱。 高迎祥缓缓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灶王，城墙上的混乱恐怕和灶王有关，他目测了一番这里距离城墙的距离，最少有百步，而且，城墙城头，这个距离还要更远一些，寻常弓箭根本难以触及。 一些火铳就算是能够够到，也不会这么精准，刚好打到对方的头脑，并且还一击毙命。 那到底是什么武器？ 灶王当真是有神仙手段？ 刘振华将眼睛继续看向城墙上，慌乱的兵卒穿着同样的衣衫，这些人没有打击的价值，大炮四周的人亦是如此，他们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 没有指挥官让他们开炮，他们断然是不会将大炮唱响的。 “去去城南喊张大人！将这里的事情告诉张大人！” 张泽斌慌忙说道，“算了，我自己去吧，”他有些费力的站起身来，却又倒在了地上，因为他的腿软了。 “废物，废物，”张泽斌尖声念叨两句，两手握拳锤了锤双腿，这才站了起来，他踉跄着城下跑去。 “还有这种事情？” 张伯鲸面露愕然之色，卢文善竟然死了，对方大军还没有攻城，他们还没有收到动手的旗语呢，就这么死了？ “被敌人用箭杀的？” 张伯鲸问道。 “不，应当不是箭，”张伯鲸摇了摇头，卢文善没有那么傻，对方用箭射来，还那么傻勾勾的站在原地被射死。 “是神罚，是灶王的神罚啊！” 张泽斌眼里几乎有泪水流出，一副要崩溃的样子，任谁见到一个大活人，就在自己眼前，脑袋瓜子爆开来，红的白的黑的满地满脸都是，都要和他这般。 张伯鲸皱起眉头，声音带着几分愠怒，“什么神罚，你快些清醒，随我上城，这天是大明的天，伱若是继续如此，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军罚。” 这次事情事关重大，总督并不放心，因此派他跟着卢文善，眼下果然派上用场。 这个副官根本当不成事儿。 “好，好。” 一句军罚让张泽斌清醒过来，上城不一定会死，至少方才死的是卢文善而不是他张泽斌，但是若是继续如此，张伯鲸是真的敢杀了他。 毕竟战场上军令如山。 两人走上城墙，张伯鲸第一时间看到了那一具无头尸体，从上面的装扮来看，确实是卢文善。 张伯鲸眉头紧锁，这是如何死的，脑袋都四分五裂东一块西一块的了。 他朝着远处看去，敌人的兵马还在百米开外。 这么远的距离，就算是火铳也难以做到如此准确的杀伤啊。 至于火炮，更不可能了，眼下这土垒的城墙，火炮来一炮，墙都塌了，而且不可能只死这么一个人。 张泽斌这次不敢说神罚了，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张伯鲸。 后者听得头皮发麻，顿时找了个墙垛将自己的脑袋尽量挡住。 张泽斌也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这样做，他朝着最近的一个墙垛挪去。 “砰。” 很显然已经晚了。 他的脑袋和卢文善一般爆开。 张伯鲸浑身一颤，冷汗瞬间夹杂着脸上的鲜血留下来，很快在脸上挂霜满满凝结。 巨大的声音从北边响起。 脑袋爆开和这声音几乎不分先后。 “炮？还是火铳？” 张伯鲸也算是跟着神机营呆了一段时间，知晓火铳威力也十分庞大，进距离的轰击能够将人打出来一个血窟窿。 虽然达不到眼下卢文善和张泽斌的效果。 但也只能够用火铳解释了，说不定是更加强大的火铳。 张伯鲸心中念头急转，眼下是他该决策的时候了。 对方有着威力强大的火铳，但是这么长时间，只死了两个人，这就证明了，对方的火铳很少，甚至可能只有一把，要不然，城墙上那么多的兵卒，为什么都还活的好好地。 而且，对方久久不愿意进攻大概率也是如此。 “总督有令，务必尽可能的杀伤灶王的部队，打一个胜仗。” “这是机会，对方有这威力强大的火铳，若是缴获，也是大功一件，在加上大破灶王兵马，功上加功，青云直上舍我其谁，更何况，他似乎也没得选，总兵虽然没有说，但是他知晓，若是败了，下场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能好吗，陈奇瑜来这里对付灶王就是赌上了所有，甚至可以说赌上了九族的命运，若是面对灶王的第一战就败了，那几乎可以说是满盘皆输了。 “传令下去，神机营在中，步兵在侧冲锋，出城迎敌！” 至于炮兵，等到神机营能够有效杀伤敌人，步兵冲过去的在开炮，这样以来，处于战斗之中的敌人就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瞬间混乱和溃败。 “你有那威力强大的火铳，我等有威力更大，射的更远的大炮。” 张伯鲸躲在墙垛下，脸上勉强露出一些笑容。 命令很快被传达，神机营和步兵队伍陆陆续续的朝着城外而去。 “咦？还有指挥官。” 刘振华十分惊讶，“那个人不是最高指挥？” 方才杀死那人导致城头混乱了一阵，让刘振华误以为他将指挥官杀死了，不过有一种可能，便是对方不止一个同级的指挥。 只不过这人倒是有些决断竟然直接拍埋伏的兵马出城冲锋了。 刘振华露出笑容，正合他意，他挥手道了声，“拉上来。” 立刻有乡勇推着盖着布的驾车来到队伍最前面。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寡妇制造者 陕西地形纵横，城市基本上坐落在少有的平整地面上，延川延长等，包括眼下的甘泉也是如此。 甘泉北呈现出由城北门到远处，由宽到窄的状态。 驾车上盖着的布被掀开来，露出里面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马克沁机枪，对比巴雷特狙击枪的精致和美感，马克沁机枪显得有些粗狂，看起来有些粗短的枪身，装配二百五十发子弹的狭长弹链。 一般的机枪手配有两个副手，一人装配弹链，一人负责观察，但是刘振华眼下只有他自己，最主要的就是，突出，突出他的本事，这毕竟是马克沁机枪，在这个历史上第一次亮相，和巴雷特一般。 战场上肃杀的气氛仿佛都凝聚在了刘振华一个点。 便是如此，因为刘振华这边部队，漫山遍野，所有目光皆是聚集在这里。 他们看着灶王爷再次来到了一个神兵后面，他们曾经见到过这个神兵发威，一面完整的土墙被打的七零八落。 天兵们有些激动，墙都能打烂，何况是人呢。 眼下这神兵终于要展露出他对人的锋芒了。 王嘉胤三人盯着这刘振华的动作，下意识的吞咽口水。 方才那特殊的黑色武器威力就已经让他们感到震惊，两下让对方城墙上乱了套。 眼下这又是什么东西。 “对方出城了。” 高迎祥目光从灶王身上挪开，他看向了城门。 甘泉内果然藏着兵卒，那些士兵着装统一，看起来就像是精锐。 最关键的是，中间的那一部分兵卒，穿着的衣服，高迎祥和王嘉胤两人都没有见过。 一个个的穿着黄甲，裹着红帽，举着的旗子更是红边黄旗，他们手里似乎没有拿着红缨长枪，而是别的什么武器。 “不会是神机营吧？” 高迎祥喃喃道，若是没有城头的那些炮，他也不会联想到神机营，但是城头上火炮已经出现，这特殊部队是神机营的概率也就大了些。 城中陆陆续续涌出来兵卒，大眼一看不下三千之数。 对方也在排兵布阵，火铳兵的射程在十米到一百五十米之间，射程和杀伤力都要远超过弓箭。 刘振华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远处城墙上的火炮，这种火炮十分笨重，因为地形和角度的限制，这玩意打远不打近，刘振华在队伍最前，这么近的距离，那些炮根本打不着他。 而对方走出城的兵马，刘振华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一个个兵卒手里面端着的应该就是‘鲁密铳’了，这是一种火铳。 “啧啧，果然，神机营也给带过来了。” 刘振华感慨一声，立时招呼周围的乡勇在自己前面构筑了一个简单的防御工事。 历史上的火铳兵，往往配合骑兵使用，火铳兵射击完以后，对敌人造成杀伤，这时候骑兵在进行冲锋厮杀。 而这些火铳兵，在张伯鲸的策略下，随着步兵前冲，等到两方即将相交，火铳兵射击，炮兵射击，这样一来，对方就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以此他们能够取得最大的战果。 因此，在城外士兵整军完毕以后，只漏出来一个眼睛的张伯鲸就向手下下达了前冲五十步的命令。 若是对方不向着己方冲锋，那么就继续前冲，近距离射击，而后炮声一响，步兵从两侧蜂拥而上，而火铳兵留在原地继续射击。 这是一个完美的策略。 当对方开始冲锋的时候，刘振华也真想道一声完美。 对方火铳兵竟然不准备远距离射击，而是跟着步兵挺进。 而且双方速度几乎一致。 明朝的火铳经过改良，甚至和一把长枪差不多的重量。 因此和步兵保持相同速度还是很容易的。 刘振华就在队伍的最前面，迎接着千军万马，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 这是所有人内心的想法，天兵民兵乡勇，死死地盯着刘振华，他们几乎没有见到过灶王出手，眼下，第一次出场便带着如此强大的神兵利器。 他们的眼中带着紧张和激动，灶王会有怎么样的表现。 数千人前行的脚步声是巨大的，几乎让大地都震颤了起来。 对方的阵型十分密集，准确的来说，古代的步兵战阵皆是如此。 刘振华的一个弹链虽然只有二百五十发子弹，但是在对方站位如此密集的情况下，几乎每一发子弹都能够打中一个人，甚至是两个三个。 所造成的心理打击也是巨大的。 在对方前行大概三十米左右的时候，刘振华深吸一口气，差不多了。 他握紧马克沁机枪后端的两个握把，将枪口调整，当然，是上下调整，让其差不多平行于人的胸口部位。 随后，刘振华猛然扣动扳机。 “突突突。” 马克沁机枪喷吐出致命的火焰。 朝廷一方的兵马，走在最前面迎着枪口的兵卒，只感觉胸口一疼，一大片血花飞溅而出，胸口也炸开一个小坑。 他们的身体直接软倒在地上。 刘振华已经知晓该如何使用马克沁机枪，身体随着枪管的抖动而抖动，同时又尽量的让其保持上下抖动的幅度不太大，左右扫射的范围尽量宽广一些。 这把马克沁重机枪的理论射速可以达到四百五十发每分钟。 机枪上的弹链平铺开来，这样即便是没有人拖着弹链，弹链也不会因为扭曲在一起。 远处的士兵一个紧接着一个倒下，偶尔甚至两个人惨叫一声同时倒在地上。 周围的兵卒面色惊恐，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这是怎么了。” 神机营的兵卒损失最大，他们直直的暴露在刘振华的枪口下。 神机营的司官魏武惶恐的看着这一幕，他带着大明的精锐出来，眼下甚至还没有开一枪，就被打死了这么多人。 而且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打死他们的。 “这这是何物？” 周围惨叫声响成了一片，将那‘突突突’的声音压了下去。 “射击，反击！” 魏武好歹也是在神机营当了多年的司官，意识到不对劲以后，他第一时间命令众人射击。 但是他们距离对方还有七十米远，而且，神机营是最先遭受到打击的。 第一排的士兵几乎在顷刻之间死了一半以上--要知道，神机营一般都是三排的阵型，他们五百人，每排士兵有一百六十多人。 他们承受了刘振华马克沁的火力。 看着身边队友一个个被撕碎，倒下，惨叫，哀嚎，这些大明的精锐队伍一时间也慌了神。 他们听到长官下达的命令以后，立刻抬手准备射击，但是刘振华的子弹来的更快。 这些火铳兵往往都是排头兵射击，然后将射击完以后需要装填的武器递给第二排的人，第二排的人将武器递给第三排的人装填，将手里装填好的武器递给第一排。 这样能够保持接连不断的射击。 眼下，这种方式却成为了掣肘，他们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打击，最后能够射击出来的仅仅只有几个人。 再加上他们距离敌人还有七十多米，射击出来的弹丸十分分散，只有零星几个打在了刘振华的沙袋上面。 “这神仙。” 灶王的兵卒虽然早有准备，知晓这神兵威力强大，但是当那神兵真正开始发威的时候，他们还是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灶王一个人，操纵那神兵，只听到神兵发出巨大的声响。 远处的敌人就开始成片的倒下。 “这是.连发火铳？” 高迎祥见多识广，知晓一些火铳是连发的，可以连续发射多次，但是随即他摇了摇头，这火铳射的太快了，而且，距离也太远了。 他目力极佳，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些兵卒随着灶王这边武器发出的声响而成片的倒下，这已经不是所谓的火铳和连发火铳能够做到的事情。 恐怕是更加逆天的武器。 用一句神仙武器来形容也不为过。 王嘉胤和王二心中震颤，这是何武器，竟然如此强大。 虽然他们没有高迎祥的视力那么好，但是这点距离他们也看的清楚，几乎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对面就倒下了十数人。 王嘉胤和王二看向刘振华，准确的来说是刘振华面前的那武器。 “这武器，一路上，驾车上面拉的竟然是这等强大的武器。” 他们眼神炙热，目光不断地在刘振华面前和身侧扫过，两样武器，他们算是看明白了。 灶王的两个神兵，一样远攻，一样近攻，而且，并不像是传说中的那样，灶王可以变化而来。 一路上他们观察过了，这灶王并没有什么神奇的本领，比如变化出来食物，变化出来战马武器，变化出来各种各样神奇的东西。 倒是驭人有术，这也就越发印证了，灶王的一切都是假的，毕竟只要驭人有术打底，其他的都可以靠着人传人传出来，他们是流寇，而所谓的灶王，应当是一种教会。 这两样武器，大概率是灶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又或者是，灶王是能工巧匠，制造出来的。 因为，一路上灶王都在背着拉着这两样武器。 若是能够变化出来，为什么不当场变化呢。 还要拉这么远。 “眼下看来，这两样武器，应当很难制造，不然也不会就这么两把，”王嘉胤心中盘算着，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若是能够得到这样的武器，何愁天下打不下来。 他王嘉胤也能够成就一番王图霸业！ 王二心中亦是这般想法，这两样武器事关重大，得到这两样武器，称王称皇不在话下。 “想办法，得到他。” 二人目光灼灼。 高迎祥转过头来，看着这目光火热的两人，顿时皱起眉头，这两人没憋什么好屁，他顺着这两人的目光看了过去，正是灶王的那武器。 高迎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城墙上，张伯鲸依旧躲在墙垛后面，张泽斌死在他眼前那一幕让他记忆犹新。 他生怕对方还在盯着城头，盯着他们这些官员。 可是，外面传来的惨叫声让他忍不住想要看看情况，他原本以为这惨叫声是敌人发出的，但是这惨叫声听起来太近了。 并且还开始传来了火铳声。 “不该啊，这个时间，应该还没有到足够的距离才是，”张伯鲸小心翼翼的露出一只眼睛，一个副官也朝着他快步跑来。 张伯鲸远远的看到了，混乱的是他的部下，而惨叫声，估计也是他的部下发出的，反观对方，阵型甚至变都没有变。 “这” “张大人，对方似乎也有火器，我们损失惨重啊张大人，”副官将前线的事情告诉了张伯鲸。 “对方那里来的火器，”张伯鲸表情有些木讷，反应过来以后他顿时感觉一阵心惊，对面不止那一把强大的火器。 他们的士兵还没有冲出去十米远，就死了将近两百人。 前线已经乱作一团。 但是还没有人后退，这种级别的战争往往有督战之人。 长官没有下达撤退指令，他们只能够按照命令继续前冲。 刘振华已经打光了两个弹链，枪管已经开始发热，不过马克沁MG08用冷却水来为枪管降温，只要有足够的水和弹药，MG08机枪就可以持续射击很长时间。 水冷套筒里面的四升水，足够支撑刘振华打光两千发子弹。 当第三个弹链打到末尾的时候，前线终于出现了溃乱，开始有人后退，死了太多人了，而且死的很惨。 不像是被弓箭杀死的人，身上出血量并不多。 被子弹打死的人往往都是飙血而出，碎肉四溅，打中脖子者则更甚，一些人亲眼看到他昔日的同袍，脖子已经烂了一般，整个脑袋弯折下去，仅仅只有皮肉连接，鲜血和泉水一样，一股一股的往外面冒。 一股寒意从他的尾椎冲到天灵盖，他是第一个转头逃跑的。 没跑两步便被督战的一刀砍死，但是溃逃已经形成，就宛如雪崩一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 除非督战队也能够杀的这些人胆寒，但是很明显不能。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崩溃 城墙后面露出张伯鲸的一只眼睛，那只眼睛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这城中如此精锐的队伍，竟然没有对敌人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便溃败了。 他看到了那倒下的成片成片的精锐部队。 而敌人似乎只出动了那一个，百米的距离并不算远，张伯鲸看的清楚，对方只有一个人在阵型的最前面。 就是这一个人，杀退了千军万马。 “灶王万岁！” 远处，忽然传来了宛如海浪一般的欢呼声。 “这这就是灶王。” 张伯鲸感觉身体有些发软，那站在千军万马前的人，便是灶王吗。 他便是来此地对付灶王的，对于灶王颇为了解，那种种神奇的传说，在以前他是不屑一顾的，认为那只是愚民被蛊惑，传播而出的谣言而已。 但是现在，他信了。 一人杀退全军万马，而且还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带了神机营一段时间，知晓火铳虽然打得远，但是绝对不可能像是这样，隔着这么远，一个人，一铳，就在短时间内杀死这么多人。 而且，张伯鲸知晓，死去的张泽斌和卢文善，恐怕都是灶王杀死的，那脑袋炸开的场面，隔着这么远，什么东西能够办到，火炮？ 绝对不是火炮。 精准的让两人的脑袋爆炸，火炮可做不到。 “功败不在我，谁来皆是如此，”张伯鲸惶恐，心中说着。 “撤退，全军撤退！后撤二十里！” 溃逃已经形成，主动下达撤退的命令，还能够尽量的让损失小一些。 “炮兵，炮兵掩护撤退！” 无论怎么样，火炮还是能够起到作用的。 至于这两门火炮还带不带，呵呵，一百米的距离，拆卸火炮的时间就足够敌人冲上来了。 对方震天的欢呼声已经证明了，他们即将发起冲锋。 张伯鲸猜的没有错，刘振华从马克沁机枪后面站了起来，他背对众人，迎接着众人的欢呼声，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高高举起，随后猛然落下。 “全军出击！” 他大喊一声。 “冲！” 天兵们高呼，紧接着是民兵和乡勇，众人发起了冲锋。 高迎祥面色激动，“冲！” 他也跟着冲了出去，王二和王嘉胤则是不得不被裹挟着跟着队伍前冲，他们愕然的看着高迎祥，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嗯，高迎祥已经被灶王俘获了。 不愧是驭人有术的灶王。 高迎祥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几乎快要成为灶王真正的手下了。 “看来有些事情不能够找他谋划了，”王二和王嘉胤从未有过如此默契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便跟着大部队继续冲锋了。 刘振华将巴雷特狙击枪重新架在沙袋上，他的眼睛凑到狙击镜上朝着城墙上看去，城墙上的兵卒慌忙逃窜，唯有两门大炮周围的炮兵还在，而且，看着他们的动作，似乎还有装填弹药的意思。 他自然不会让这些人这么顺利的将弹药装配，两门大炮发射，虽然现在的火炮威力不算大，但是，打下去死的也是他手下的兵卒。 刘振华瞄准一个准备装填炮弹的士兵，随后扣动扳机。 “砰！” 巨大的枪声响起，那人的脑袋瞬间炸开来，鲜血溅射到了旁边的同袍身上。 “啊！” 他们惊恐的看着瞬间没了脑袋的战友，这还放个鸡毛炮，他们将手里的家伙事儿一丢便转头朝着城下跑去。 另一侧的大炮也是发生了同样的情况，刘振华的枪很快，又是一人爆头而死，巴雷特狙击枪无修正就可以命中这一点，让刘振华几乎可以做到百发百中。 更何况，打的还是固定靶。 高迎祥前冲的时候，一直在盯着城墙上的两门炮，对方若是逃窜，火炮以其强大的威力，很可能用来断后。 不过，他听到两声巨大的声响，看到了城墙上爆开的血红雾气。 高迎祥顿时知晓，灶王又出手了。 “冲！” 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兴奋的笑容，他一身白衣白袍，几乎快要冲到了最前面。 王吾诧异的看着这个前冲的流寇头子。 这人这么猛的吗。 那为什么被朝廷打败了。 来不及思考，因为他们已经要登城了。 这里的城墙并不算高，并且城墙上没有任何抵抗之军，他们借着凹凸不平的城墙，三步两步便越上了城头。 可以说，基本上每一个北方农村长大的孩子，都可以轻松做到上树上墙，这种土墙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和平地一般。 两门火炮迅速的被王吾指挥人占据，王吾知晓这两门炮的威力，这是十分重要东西，对方仓皇而逃，这些重量极大的东西，他们也没有办法带走。 倒是便.倒是上缴给了他们。 整个城池迅速的被占领，虽然这一次战斗没有任何兵卒获取到战功，但是他们依旧兴奋无比，因为他们见识到了灶王更加强大的一面。 冲锋的路上，他们看到了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基本上都没有完好的。 这让他们又是兴奋又是敬畏。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按部就班的接收这个城池，还有打扫城外的尸体和战利品。 刘振华看着地上整整齐齐的堆积在一起的和火铳类似的枪支。 他拿起来一支枪支在手里把玩了一番，随后让人在城墙上距离他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矗立起了一个稻草人。 刘振华对准稻草人开了一枪。 “砰。” 这玩意发射的声音很大，远处的稻草人被刘振华手中火铳发射的弹丸打碎。 “不错，”刘振华十分满意，这换做是商城内，缴获的上百把火铳，包括连发火铳在内的武器，至少也需要千万级别的声望。 省去了上千万的声望，刘振华显得心情很好。 他嘴里面哼着小曲儿，“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去，从天兵里面挑出来一百人，嗯也不用挑力量大的，就找手脚麻利的，跑得快的，”刘振华说道。 火铳兵不需要兵卒拥有多大的力量，那些力量强大的还是留作步兵用吧，火铳兵只需要跑得快手脚麻利就可以。 一旁的王吾立刻点头。 他对于这些火铳也是眼热的很，日后灶王征战天下，手下兵卒肯定要分着朝着不同的战略方向进攻，到时候就是各自捞战功的时候了。 谁若是掌握了这么强的兵种，到时候东征西战也能够更容易获得更多的战功。 不过王吾知晓，这种精锐兵种灶王肯定是要留作亲军的。 和那两个操纵什么叫做‘马克沁’的神兵一样。 刘振华盯着两门火炮，这火炮看起来十分简陋，不过威力想来不容小觑，这火炮的操纵十分简便，当然，前提是不需要打得准。 刘振华招呼来两个人试着朝着远处开了一炮。 “砰！” 众人捂住耳朵，刘振华拿着望远镜朝着远处看了一下。 炮弹的威力并没有辜负刘振华的期望，在远处的地面上炸出来一个坑，当得上历史上的那一句‘人马俱碎。’ “好东西，”刘振华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也算是有炮的人了。 而且一下子还是两门。 他本来想要将这火炮拉到延安去，但是想了一下，他现在根本就不需要防守，一直进攻就可以，也没有必要将火炮往回拉，直接进攻，往南打去。 “听说那三边总督在庆阳，”刘振华朝着西南方向看了一眼，延安周围只差安塞了，到时候，一整个延安府治下的州县，全部都要落入刘振华手中，刘振华也算是在大明这块快要瘦死的骆驼身上啃下来一大块肉来了。 陈奇瑜春风得意，崇祯皇帝连下三道圣旨，一道索要名单，一道褒奖，一道让他再接再厉，大体意思便是朕看好你，好好干，上面虽然没有提到奖励和惩罚，但是陈奇瑜知晓，奖励和惩罚几乎对等，泼天的奖励，泼天的惩罚。 不过，他现在只等着前线的好消息了，灶王已经上钩。 有神经营和两门炮加上埋伏在城内的精兵，他几乎不可能失败，那灶王就算是有破天的本事也得在甘泉折戟。 “报！” 一个传令兵高呼着跑了进来。 陈奇瑜猛然站了起来，然后快步走到那小兵面前问道，“说！” “前线急报！” “是不是灶王兵败了！” 陈奇瑜忙问道，算上这小兵赶路的时间，再加上前线战斗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那小兵脸色一变。 陈奇瑜的脸色也跟着变了。 “说！” “禀总督，前线兵败，卢大人被杀，张大人，带着残余兵马仓皇南逃，现已经到了庆阳城外三十里处！” “嗝!” 陈奇瑜闻言，立刻嘴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然后翻了个白眼，脑袋朝着后面仰去，脚步踉跄，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那小兵惊慌失措的喊了一句‘总督大人！’，然后快步上前将陈奇瑜拉起。 陈奇瑜总算是没有背过气去，他眼冒金星，脑海里面回荡的都是小兵的那句话‘兵败，弃城而逃，现在已经到了城外三十里’。 “牵马来，带我去！” 陈奇瑜大口的喘息，他死也要死得明白，他要亲自去问问，为什么兵败，为什么会兵败！为什么能兵败！ 要知道，崇祯皇帝最后一道诏令才到达这里不久。 而眼下，竟然告诉他，兵败了。 现在的三道诏令能够将他捧得多高，眼下失败以后他就能够摔的多惨。 小兵在前面带路，陈奇瑜紧随其后，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出了庆阳府。 前行二十多里，就看到了远处散乱的军队。 陈奇瑜虽然有所准备，但看到那散乱散发着颓废气势的军队以后，依旧差点眼前一黑摔下马来。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陈奇瑜坐在马上，看着跪在地上垂着头的张伯鲸，他已经不想听损失多少了，兵败就是兵败，这般计谋，这般筹措，都兵败了，哪里还能组织第二次进攻呢。 接下来能做的，或许也只有拖延时间了，可是，跟着那奏令来的，还有圣上言‘朕差吴巡按祝你出谋划策。’ 哪里是出谋划策，这是防止自己像是上一任三边总督一样，包藏祸患欺上瞒下呢。 他也满不了多少时间了，这里的情况很快就会传到那巡按耳朵里面。 巡按也很快会将消息上报到朝廷耳朵里面。 “那灶王，真是灶王.” 张伯鲸说了一句让陈奇瑜摸不着头脑的话，不过很快，他的解释就让陈奇瑜感觉到了一阵心惊。 什么隔着百多米，直接将卢文善和张泽斌的脑袋炸得粉碎。 一个人就挡住了千军万马。 陈奇瑜招呼了两人询问了一番，得出的结果和张伯鲸的话如出一辙，不过想想也是，这么大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造假。 陈奇瑜深吸一口气，还未开口，张伯鲸便抬起头来。 他的双目赤红，一路上，张伯鲸越想越是心惊，他已经数夜没有睡过好觉了，他怕，怕灶王，怕皇上，这次败了，下场要多惨有多惨。 “总督，灶王太强大了，绝对不是凡人军队能够匹敌的，大明，大明无救了啊！” 张伯鲸双膝向前挪动了两步。 他的脸上，狰狞的表情，让陈奇瑜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你在说什么胡话，”他对着张伯鲸呵斥道，“身为臣子，竟然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 张伯鲸再次垂下头颅，周围的溃兵们看着这两个大人的对话。 “伱没见过.你没见过有人亲眼在你面前脑袋炸开的样子，”张伯鲸喃喃道，他低着的头摇了摇。 “我想活，我不想死，你知道我活下来多么不容易吗？” 若是仅仅如此，还不能够让张伯鲸如此崩溃。 “你知道，城中的百姓，在私底下是如何称呼我等的吗。” 历史上，张伯鲸是万历四十四年的进士，他是一个抗清志士，当初清兵至扬州，伯鲸率众据守，城将陷，有人劝逃走，张正色曰：“吾世受国恩，不能出一策就危，必与扬州共存亡。”遂举家殉国。 “朝廷反贼。” 张伯鲸缓缓抬起头。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毛遂自荐 张伯鲸会稽任上，以敬贤礼士，予民休养生息，除奸去邪、清剔积弊为已任，深受邑中吏民爱戴，他和耿如杞一般，都是一心为民的好官。 眼下，民不以明为正统，却以盗贼为明主，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灶王真有通天之本领，百姓安居乐业，反观大明之治，张伯鲸从京城来一路上所见所闻，百姓皆是流离失所，天下是朱家的，但不是永远都是朱家的，反而，天下，永远是百姓的天下。 在这两重的经历下，张伯鲸心里萌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陈奇瑜面色阴沉，这一点他早有耳闻，准确的来说，所有了解秦中之事的官员都听过这句话。 他盯着张伯鲸，似乎已经猜测到了张伯鲸要做什么事情。 “怎么，你是想要劝本官投奔灶王吗？” 陈奇瑜从牙缝里面蹦出来了这句话。 他身为臣子，就算是眼下，犯了滔天的大罪，回到朝廷等待他的不过是处死或者充军而已，他也不可能投奔流寇。 闻言，张伯鲸似乎冷静了一些，他表情微愣，随后拱手道了句，“下官不敢。” 陈奇瑜深深地打量了张伯鲸一眼，“不敢最好，这次兵败，罪不在你，灶王强大，超乎我等想象，你且起来吧。” 他没有想到，火铳兵竟然也不是灶王的对手，灶王一人竟然当得上千军万马。 准确的来说，谁都想不到事情会如此发展，拱卫京师的神机营在面对灶王的时候竟然是溃败的下场。 “说说吧，这次战斗的损失。” 陈奇瑜已经想开了，这件事，他来不行，谁来都不行，他整顿旗鼓，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完完整整一字不落的告诉皇上，皇上虽然不听辩解，但是听到他带来的消息，或许会选择重新相信他一次。 毕竟，崇祯皇帝想要继续剿匪，要么加派兵力，要么就是换人，可是，谁能有他这般经验呢。 而他陈奇瑜已经名扬秦中之地，他剿灭了陕西大大小小的流寇，有这么一个经验和经历在。 “神机营死伤两百余人，火器损失一百余，火炮两门.” 说罢这句话。 张伯鲸就感觉面前的陈大人呼吸粗重了起来，他抬头看着陈奇瑜，后者已经是嘴巴哆嗦，眼睛不停的眨动。 “火炮两门，火器若干，”陈奇瑜深吸一口气，灶王本就强大，眼下，又得了两门火炮和若干火器，这灶王岂不是更加难对付了。 不过思索一番以后，陈奇瑜冷静了下来，虱子多了不怕咬，灶王本来就厉害，神机营五百把火器，两门火炮，也难以对付灶王，这就证明了，这点缴获对于灶王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灶王或许就不将其看在眼里。 “整军回庆阳，再做打算。” 眼下也就只能如此了，将这里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巡按，那巡按自然会上报朝廷。 接下来，该如何去做，就看皇上如何打算了。 只能说一句尽人事听皇命。 “便是如此。” 吴甡听着陈奇瑜的话，宛如在听什么神话故事一样，什么一人可抵万军，什么两百步外取敌人首级。 “此话当真？” 吴甡皱着眉头，灶王虽然强大，但是上一任三边总督也没有神化灶王啊。 陈奇瑜似乎已经料到了吴甡会这样问，他叹息一声，随后招了招手。 在吴甡疑惑的目光下，张伯鲸带着两人走了上来。 那两人穿着兵服，身上染血，一脸颓败。 “杨鹤。” 吴甡脸色变了变，他是知晓杨鹤充军的，但是并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想到竟然被派出来加入剿灭灶王的军队了。 陈奇瑜叹息一声，看着杨鹤，他似乎看到了以后的自己，他说不定日后还没有杨鹤过得好，“正是，他看的清楚，伱且问他吧。” 和灶王的那一场战事，死伤占比最多的就是神机营的兵种，而步兵死伤比并不高，杨鹤和他的儿子都活了下来，不过九族之中却死了不少的人。 杨鹤缓缓抬起头，他面带颓然的看着吴甡，上次的战斗，还不如让他直接死了，这样，也没有必要再面对活着要面对的一切。 “我等前冲，与灶王一人，相隔不过百米，灶王位于阵前，有一夫当关之势，前冲不过二十米，闻，惊雷之声。” “不见刀光剑影，却见袍泽皆惨叫而亡，或是头碎而卒，或是身崩肢断，数息之间，死伤数十，十步之内，死伤过百，军前，依旧灶王一人。” 杨鹤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恐惧，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那绝对是杨鹤见到的最可怕的一幕。 他明白，自己输的不冤，灶王打败他，甚至没有动用这样的东西。 而陈奇瑜，这个新上任的三边总督，能够将灶王逼到那种程度，已经做得比他更好。 “我等，皆是溃逃。” 说罢杨鹤抬起头，看向陈奇瑜，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同情。 他听闻过此人，上奏控诉过魏忠贤，但此人已经被调去地方，眼下被人重新提起，应当是遭了奸人陷害。 这个差事，谁来谁死，谁来都没用。 吴甡越听越是心惊，杨鹤不可能和这些人串通起来欺骗他，这也就意味着，这是真的，灶王真的只凭借一人就挡住了千军万马。 而且，听着杨鹤的话语，再结合陈奇瑜的话，那灶王果真是如同神仙一样。 吴甡目光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是知晓皇上这次让陈奇瑜剿匪，给了他多大的帮助，神机营都带上了，面对灶王的时候却是惨败。 那还能够换谁来呢。 吴甡知晓，陈奇瑜已经是做的不错了，他都看在眼里。 大大小小的流寇，被陈奇瑜的一招奇招打的，死的死逃的逃。 他已经是尽力了。 “唉，”吴甡叹息一声，“我已经知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吴甡劝慰道，灶王这件事，换谁来能办成呢，也只能够让皇上去头疼了。 闻言，陈奇瑜面露感激之色，他知晓，吴甡在这件事情上，已经站在了他这边，到时候，吴甡上报给皇上的奏折里面，一定会为他说话的。 这就已经足够了。 “多谢吴巡按。” 陈奇瑜拱手道。 “唉，你我共事，以剿灭灶王为己任，何必言谢，”吴甡摆手说道。 他虽然是来监督陈奇瑜上下的，但是他也希望灶王能够被剿灭。 “唉，”陈奇瑜叹息一声。 “哦？总督何故叹息？” 陈奇瑜缓缓转过头去，朝着北方眺望，随后缓缓说道：“依靠我等之力，恐难以剿灭灶王，该如何去做，还要等皇上定夺。” 说着，他朝着右前方拱了拱手。 “确实如此，”吴甡赞同的点点头，一个三边总督，纠结三边兵马，配合神机营，对上灶王都是被摧枯拉朽打败的下场，对方别说死伤一人，甚至可能连一根毛都没有掉。 对付灶王，三边总督已然不够。 “或许，要举国之力才可以。” 杨鹤忽然喃喃一声。 在场的众人皆是将目光看向杨鹤。 随后吴甡和陈奇瑜对视一眼，两人皆是叹息，“自当如此。” “灶王，非几省之力能够剿灭，非举国之力不可啊。” “我这就将此事告知皇上，”吴甡道了声，随后火燎火燎的朝着外面跑去，势态紧急，需八百里加急，将此事告知皇上。 “杨杨兄，你还有什么知晓的，且快告诉我。” 陈奇瑜转过头来，将目光看向杨鹤，他本来想要直呼其名，但是想了一下，说不定日后他们成了同袍呢。 杨鹤目光微动，似乎是猜到了陈奇瑜的想法，他顿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我知道的也并不多，”杨鹤缓缓说道，为陈奇瑜讲述了他对付灶王时候的事情。 刘振华盯着眼前一身白衣白袍的高迎祥。 “你找我本尊来有何事？” 对于这个闯王，刘振华了解的并不多，他现在也不缺武将，只缺少管理型人才。 还是那句话，陕西自古多兵马，少状元。 北方大多如此。 “听闻灶王唯才是用，在下高迎祥，斗胆自荐，”高迎祥跪在地上拱手说道。 “哦？你擅长什么？” 刘振华问道。 “擅骑射。” “还是个特殊兵种，”刘振华念叨一声。 甘泉城外，兵卒列队。 他们已经在这里盘踞了些时日，刘振华端坐在椅子上，看着远处白衣纵马的高迎祥。 他手持弓箭，远处和高迎祥纵马方向平行的方向上，矗立着几个稻草人。 “这小子，果然被灶王俘获了。” 王二忍不住嘀咕一声。 旁边的王嘉胤面皮抽动，当初高迎祥好歹也是主动投奔他，眼下却这么快跟了灶王。 “不知道忠义为何物啊。” 王嘉胤感慨一声，随后将目光投向椅子上端坐着的灶王，年轻却带着和年龄不符的威势。 “那武器，被灶王放在了哪里。” 王嘉胤依旧惦记着灶王那两把神奇的武器。 可以说，得到了那玩意，几乎和得到了天下差不多。 “我是不是也应该在灶王面前表现一番，这样更容易得到关于那武器的消息。” 王嘉胤心中盘算着，不过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有脑子活点，武力值并不算高。 思来想去，王嘉胤还是决定，算了，找机会吧。 高迎祥瞄准远处的稻草人，马上的颠簸对于高迎祥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他松开弓弦，弓箭立刻飞出。 “嗖！” 飞驰而出的弓箭精准的命中草人的脑袋，要知道，他现在在马上，并且距离那草人至少有七十步。 不过这还没完，高迎祥骑在马上，不断地将箭矢射出，他胯下的马在围绕着那几个稻草人转。 不多时，每个稻草人的脑袋上都插上了一根箭矢。 在这个距离内，还是移动的情况下，高迎祥几乎可以做到百发百中。 “怎么样。” 刘振华问了声站在他身边的杨立超。 后者脸上带着一抹欣赏和钦佩，“很厉害，我做不来。” “那如果是马上搏杀呢。” 刘振华接着问道，他麾下骑马最好的就是杨立超了。 “嗯没打过，不过他应该不如我。” 杨立超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刘振华不疑有他，杨立超属于天赋型选手，而高迎祥，明显也是天赋，不过，天赋在射箭上面，而非马上搏杀。 刘振华摩挲着下巴，骑兵，骑射，弓箭不比弩箭，弓箭这玩意，新手上手很难，对身体素质也有要求。 不过，刘振华弩多，倒是可以取代弓箭，让高迎祥阻止一个骑射兵种。 心中有了决断，刘振华就知晓该如何安排高迎祥了。 “灶王。” 一番表演以后，高迎祥弓着身子站在刘振华面前。 “做的不错，本尊任命你为骑兵连长，给你五百骑，五百劲弩，带好这五百人。” 刘振华话音落下，高迎祥已经是激动身体颤抖，他这段时日，听闻灶王好的如何如何，又是神仙在世，任人唯贤。 眼下，当他听到灶王竟然让他带五百人，五百骑以后顿时大喜过望。 他信了。 “多谢灶王，迎祥一定不辜负灶王期望，”高迎祥直接跪倒在地上，给刘振华磕了一个。 “杨立超，你带着他熟悉熟悉，告诉他，连长是什么官儿，给他挑出来五百人，五百骑兵，在支五百弩。” 虽然说刘振华眼下攒攒，隔一段时间就能够爆一台马克沁，但是弩，马，还有一些古代战争常见的东西，刘振华依旧在生产。 当然，是用一个生产周期以后的边角料产生的。 大头都用来购买枪支和子弹。 “是。” 杨立超拱手说道。 “且慢。” 高迎祥道了句。 “嗯？” “灶王，迎祥还有一事，”高迎祥眼神闪烁。 刘振华招了招手，命令王吾带着兵卒去训练，独留下天兵，还有面前的高迎祥和杨立超等人。 “灶王，您上次操纵神兵，一人当万军的时候，王嘉胤和王二两人似对您的神兵露出垂涎之色，恐二人心生异志”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当初 高迎祥能够给刘振华带来这个消息，刘振华还是颇为意外的，他诧异的看着高迎祥，王二他们可是和高迎祥一伙的。 不过人各有志，想来是自己的人格魅力，让高迎祥臣服了。 “这件事情我已知晓，下去吧。” 刘振华摆了摆手，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这件事抓正行比较好。 乡勇照常跟着民兵在甘泉城外操练，不过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不远处的两台神兵上面。 那日刘振华操纵神兵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灶王的神兵不止一把，那一把就足以击退千军万马，眼下两把齐出，谁还能够抵挡灶王呢。 “那不是李子坝吗？” “还有王顺。” “这两人走了什么运，竟然能单独出来见灶王。” 有人认出了灶王身边的人，满脸羡慕的说道。 “灶王不会是要让他们使用神兵吧。” 有人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在他们看来，这等神兵利器，已经不是凡人能够掌握的东西。 “还真有可能，你看咱们手里的这玩意，不也是神兵利器。” 有人挥舞着手里的钢筋棍子说道。 周围的民兵和乡勇队长也在默默注视着这一幕，眼下是休息时间，热闹谁都爱看，没有必要加练。 除了王顺和李子坝，还有另外两人，皆是平日没有什么来往的，不过眼下，被刘振华挑选出来作为机枪组的人员，日后大部分时间都要在一块训练了。 日后说不定能够亲如兄弟。 四人站在两台马克沁机枪后面，两台马克沁，每台十个基数的弹药。 配套弹药的购买皆是一个基数，不需要装填，这也就省去了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供弹手只需要不断地帮助机枪手填充供弹链，顺便将供弹链打直就可以，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 眼下的作战方式也都是步兵骑兵冲锋，因此观察手这个位置也没有必要浪费人员。 李子坝，王顺，王一顺，刘一手，四人按照刘振华教的方式。 李子坝和往一顺作为机枪手，蹲坐在了马克沁机枪后面，这穿着缴获而来的棉衣，两个古代人，蹲在一个这么现代的东西面前，真让刘振华有种时空割裂的感觉。 不过他出现在这里已经证明了时空有些割裂了。 “这”李子坝一脸拘谨，那样子似乎是床上第一次面对大姑娘的小伙，看着就好，但是就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只能够试着按照刘振华说的将双手把住两个握把。 随后瞄准前方的四排稻草人。 王一顺紧张兮兮的看了一眼李子坝，随后和他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他现在心中忐忑的很，这可是神兵啊，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神兵，不像是那一把神棍，用起来虽然很厉害，但是看起来就很简单容易上手，这神兵一看就很复杂。 他如果用不好了怎么办。 两人皆是面色严肃无比。 落在周围的人眼中。 “啧啧，不愧是神兵，用上以后样子立马不一样了。” 有人感慨道。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靠衣装马靠鞍，拿上了神兵就是不一样。” 说话的人满脸羡慕，他也想要拥有这神兵啊。 王二王嘉胤站在一起听着周围人的对话，他们眼中满是惊诧，原本以为那神兵只有一把，眼下竟然又抬出来了一把，而且，最关键的是，灶王竟然舍得将这神兵给手下去用。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拿不准主意，他们想要这神兵，眼下灶王竟然将神兵给了手下，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有更厉害的武器。 “难道这四人是灶王的心腹？”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两把武器，现在归手下看管，”王嘉胤心中想着，最起码他现在有了头绪，以前灶王将武器不知道放在哪里，他又不能够打探，甚至不能打探关于这神兵相关的东西。 那样就太引人注意了。 “瞄准，不要慌，”刘振华盯着两组机枪手说道，这玩意新手去操纵，只要不是蠢到枪口对着队友，就不会有任何风险。 这也是刘振华放心让他们直接实操的原因。 有了灶王的安抚，王一顺和李子坝稍微冷静了一些。 旁边的王顺和刘一手倒是不太紧张了，因为他们的操作实在是太简单了，只需要在他们，那叫啥，开火的时候端着这铁链子，然后在这铁链子，不对，叫啥蛋啥链，在手里的走完以后，也就是子弹打完以后，再换一个新的就可以了。 “准备。” 刘振华轻声道。 四人身体绷紧，双目直视前方。 周围的人似乎察觉到了这紧张的气氛，一个个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这里。 “开火。” 刘振华喝了声。 李子坝和王一顺身体一颤，随后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突突突。” 李子坝和王一顺只感觉手上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就宛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让他们两人差点将手里的神兵脱手。 他们连忙身体用力，将手里的神兵把住，耳边神兵发出巨大的声响，让他们忍不住张大嘴巴。 神兵喷涌着火光，远处的稻草人应声而碎，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啊，哈哈，”李子坝身体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手中神兵传来的抖动。 他看着远处被打的碎成一片一片的稻草人。 脸上露出狂热的表情，这是他干的，是他操纵着神兵，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就将这些稻草人撕碎，若是换成人，不也是一片一片的死去。 就宛如那一日灶王一般，千军万马一人在前，任谁也不能够近身。 王子顺同样震惊于手中神兵的威力，那日只是远远看着灶王在前，远处的人片片倒下，而这次，神兵在他手中，是他的武器。 远处的稻草人已经变成了满天的碎片。 若是换成战斗的时候，对面是敌人的千军万马，而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这千军万马撕碎。 这种力量的感觉，掌握生死的感觉，让王子顺诧异的同时，又感觉有些陶醉。 远处，围观的众人一阵心颤。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神兵啊。 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够拥有轻松击溃千军万马的能力。 跟这神兵一比，他们手中的神兵根本就不值一提。 “灶王万岁！” 众人顿时高声呼喊，声音直接盖过了两台正在开枪的马克沁机枪。 王二和王嘉胤两人身体一颤，周围这呼声让他们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似乎心中的想法全部被暴露了出来。 不过，那神兵展现出的威力，更让他们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能够让普通人拥有匹敌千军万马的实力。 拿到手，然后远走高飞，换个地方称王称霸，有了那玩意，哪一座城能够抵挡的住他们的进攻，哪一个军队能够剿灭他们。 当初朝廷的兵马来的时候，若是他也有着神兵，哪里还会被剿灭。 一个基数的弹药被打光。 “停！” 刘振华道了声。 李子坝和王一顺喘着粗气，而刘一手和王顺则是盯着远处只剩下残破桩子的稻草人。 “厉害，真是厉害。” 虽然他们不是直接使用神兵的人，但是好歹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因此这惊人的破坏力也是他们造成的。 “怎么样。” 刘振华看着王一顺和李子坝说道。 这两人是主要的机枪操纵人员，他主要问的也是这两人的操纵感受。 “厉害，就是抖的厉害，劲儿大，不过习惯了也还好，”李子坝咧了咧嘴，他已经从那种力量的感觉中清醒了过来。 若是换做一个寻常人，估计会沉溺在那种力量的感觉中飘飘然，忘记自己是谁。 李子坝也是寻常人，不过当他听到灶王声音的一瞬间，他就清醒了。 对于灶王的敬畏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面。 他现在的一切都是灶王带来的，若非是灶王，他现在或许饿死，或许死在了战乱之中。 这神兵，仅仅只是神兵而已，就算是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是灶王的恩赐，而不是来源于他自己。 看着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清明的李子坝，刘振华心中十分满意，就怕这些人亲自用了枪支以后，会有一种，我就是这么牛逼的感觉。 人在突然拥有这种强大实力的时候基本上都会产生这种错觉。 “这力道，你们尽量去熟悉，”他将目光看向作为装填手的两人，“你们现在尝试更换一番。” 刘振华话音落下，两人应了一声，立刻便开始了行动。 两人的动作很麻利，虽然没有正式训练过几次，但是他们已经在心里面操练了无数遍。 不过装填弹药的时候还是出了点差错，这种马克沁机枪供弹系统使用的是帆布制成的不可散式弹链。 在装填的时候容易有顿挫感。 出现这种差错的王顺额头立刻有冷汗流了出来，四个人，前三个都好好的，都没有任何差错，偏偏到了他这里出了故障。 “没事，慢慢来，不要慌张。” 刘振华温声细语的说道，换做是他更换的时候也会麻烦一番。 这机枪毕竟是四人机组，供弹，观察，和负责水冷枪管。 若非是当初那些人被威慑放满了脚步，刘振华感觉他更换弹药的时间也足够他们冲过来了。 有了灶王的言语安慰，王顺稍微冷静了一些。 这一次弹链很顺利的装填成功。 王顺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辜负灶王的期望。 “日后，这剩下的弹链，便由伱们两个保管，而这神兵，则由你们二人看管。” 刘振华盯着四人说道。 听到这句话，四人神色一正，当初灶王找他们谈话的时候，武器还未给到他们手中。 眼下，已经算是正是的将这神兵交给他们保管。 他们脸色严肃，李子坝道了声，“灶王，放心吧，这神兵以后就是咱们的命了。” “这东西，比我们的命还要重要。” 王一顺补充了一句，他说的也没有错，这玩意一个就能顶得上千军万马，比他们的命重要多了。 “就这样，接着训练吧。” 刘振华道了声。 虽然不能够给他们提供实弹训练这么奢侈，但是可以让他们拿着马克沁和弹链训练如何操纵。 背后的民兵天兵们欢呼着，看着灶王逐渐远去。 今日，他们知晓了，天下存在这么一种神兵，能够让凡夫俗子，变得像是神仙一样，动动手指，就能消灭千军万马。 而这，只是灶王变化出来的神兵之一而已。 灶王之能，为天下共主，眼下，他们跟着灶王，就是跟着天下的主人，什么朝廷，灶王才是正统。 “大哥，那灶王，驭人之术当真如此厉害。” 王二看着王嘉胤一脸心有余悸的说道，白天，那突如其来的如同惊雷一般毫无征兆的欢呼声，让王二有些心惊，眼下对于王嘉胤的称呼都从原本的王头变成了现在的大哥。 “确实，灶王驭人之术确实厉害，”王嘉胤对于灶王这一点还是十分认同的。 “那武器，当真是神仙变化啊。” 王二对于那武器的来源产生了疑惑。 在王嘉胤的解释里面，灶王的武器来源于巧合，灶王也没有什么真的变化本领。 不过，眼下王二对于这个解释产生了一些怀疑。 王嘉胤皱起眉头看着王二，“你也觉得灶王是真神，但，灶王若真的是真神，你我二人，现在密谋的这些，能够瞒得过灶王？” 王嘉胤道了声。 真的神仙，手眼通天，天下之大，莫不在神仙眼中。 哪里容的他们在这里密谋偷走那武器。 王二摸了摸脑袋，“说的也是。” 王虎跟在他身边久了，他感觉他的脑子也有些不灵光了。 “大哥，我就觉得，当初遇到灶王的时候有些蹊跷。” 王虎对着王嘉胤道了声，“当初我遇到灶王的时候，灶王不过是百人，而且，灶王还说他无心逐鹿，就想要待在那山沟里面，现在看看，灶王当初似乎还很弱小，眼下变成了这样，应当是获了什么奇遇。” “或许那武器，也是在那时候获得的。” 王二将当初的事情讲述了出来。 ------------ 第一百六十八章 传入朝中 “原来如此。” 王嘉胤面露笑容，心中更松了一口气。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解释，灶王崛起于微末，就像是当初的朱元璋一般，从一个乞丐开创了如今的大明江山。 王嘉胤觉得，实力是之一，运气更是占据绝大部分。 灶王绝对是获得了什么奇遇。 以至于发展到了现在的规模。 王嘉胤和王二未曾见过刘振华人前显圣的样子，在众人面前展现实力，也仅仅只是靠着外物。 “此事要从长计议，灶王将那武器分于手下保管，倒是好窃取了一些，”王嘉胤沉吟道。 以前他们根本不知道灶王将那武器藏在哪，眼下，他们可是看着那几人招呼着别人拉着车子拉到驻地的。 “那神兵，平日用驾车拉，想来应该会很重，”王二说道，无论是当初的行军路上还是将武器搬运，皆是放在车上。 “嗯，确实如此，动手之前要备好车马才是。” “可是，大哥，灶王麾下，骑兵无数，我等又携带重器，恐怕被发现以后，对方很容易沿着车辙印追上我们。” 那神兵可是不轻，车拉的路上会在地面上留下车辙。 “夜半动手，将神兵藏匿于周围，我等暂且离开，等到这风头过去以后，我等再将藏匿的神兵带走，”王嘉胤脑子转的很快，神兵器重，若是携带，就算是夜半动手，先跑一段距离，也难以拉开和骑兵之间的距离。 很快就会被追上。 但将东西藏匿在四周就不一样了，这地方这么大，到处都是山沟沟，抹去痕迹以后，谁也不要想找出来。 王二给王嘉胤比出了一个大拇指，“好办法。” “定立魏党逆案，共两百五十五人，”朝中，太监宣布着这终于尘埃落定的事情。 崇祯皇帝端坐在龙椅上，近一段时间，崇祯皇帝虽然不能说龙颜大悦吧，但也算是心情很好，秦中之地捷报频传，陈奇瑜上任，花费开销还不到杨鹤的三成，就办到了杨鹤办不到的事情。 而今，魏忠贤案已经彻底告一段落，虽然，朝中尚有余党，但那都是一些聪明人，知晓现在靠着他们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了，定然不会作乱。 “报~！” 一个太监弓着身子匆匆的从大殿外小跑着进来，直接当着诸多大臣的面跪伏在中间。 崇祯皇帝知晓，这是秦中带来的消息。 他特许秦中方面传来的急报不管何时都要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慢慢说。” 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身体略微前倾，这段时间，他最为关心的还是那灶王，最主要的就是，那两样东西。 他发动举国之力，寻找工匠，北到宁远，南至琼州，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复刻出来那两样的东西，甚至连接近的都没有。 那瓶子，就算是有工匠复刻出来了同样轻薄的瓶子，但是根本就不及灶王那瓶子坚韧，灶王的瓶子，非刀不能碎。 为了测试那瓶子的性能，崇祯皇帝甚至命令手下用钝器将其砸扁，但是依旧不能够将其破坏，用力向着其中吹气，瓶子甚至能够恢复个七八成的状态，除了有些褶皱以外，没有一丝一毫的破洞，往里面灌水依旧可以做到水不漏出来。 这点没有任何工匠能够复刻。 还有那个棍子。 虽然，有人做出了很多比军中甲胄更为坚硬的精铁，但是依旧不如灶王那兵器。 这让崇祯皇帝有些心惊。 他诺大的大明，竟然真的挑不出来有能够比拟灶王的工匠，那精铁，那瓶子。 一个流寇。 而且，这流寇甚至还有数千骑兵和上万兵马。 太监并不知道秦中的情况到底如何。 只知道这是秦中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 周围的大臣们盯着这太监，心中隐约有些猜测，近些日子，秦中之地捷报频传，想必那灶王也不是那新上任的三边总督的对手。 若非崇祯皇帝不是什么好听阿谀奉承话语的皇帝，他们都想要直接说恭喜贺喜皇上了。 太监颤颤巍巍的从袖口里面抽出来一副急报，随后大致扫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关键他还不能表现出来太多，只是身体颤抖的稍微厉害了些。 众人也不在意，只当是他跑的急了，毕竟这太监在还未打开奏折的时候身体也是颤抖的。 “臣吴甡，随陈总督剿匪月余，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太监颤颤巍巍的读出了这句话。 周围的大臣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秦中之地，果然已经在陈奇瑜的掌握之中。 崇祯皇帝略微皱眉，这消息他知晓，这人在奏折中重复这个干什么。 “然。” 一个转折词，让周围的人都变了脸色。 崇祯皇帝心里没由来的一慌。 察觉到了周围的气氛，太监的声音越发颤抖。 “于甘泉战灶王，陈总督设计，埋伏精兵于城中，城头火炮两门，城下神机营五百，灶王毫无察觉，率五千余众，临城北，冲至临城百步。” 大臣们皆是皱着眉头听着，尤其是一些武将，已经开始想着，换做是他们，在灶王的位置，该如何取胜。 别的不说，单单是城头上那两门大炮，都足以摧垮上万军队。 更何况，还有京城精锐神机营，城中也埋伏着精兵，灶王一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直接朝着城中冲来。 定然要打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大败而逃，可是，前面那个然字，明显告诉他们，这件事情不简单。 “城北守备，卢文善，见灶王之军停于百步外，此时暴露城中之力，定然打草惊蛇，故，其于城上观灶王之军，待其兵临城下之时，枪炮其鸣，定然将灶王击溃。” 闻言，一些武将点点头，确实应当如此，大炮威力巨大，但是，在对方进攻之时才能够取得最大的作用，城中埋伏亦是如此，对方若是没有落入陷阱之中就动手，很容易让其付出很小的代价逃离险境。 崇祯皇帝听着，他十分勤奋，也看过一些兵书，还有战事，这卢文善做的确实对，但是，那个然着实有些不对味儿。 “灶王，于百步外，一瞬之间，杀卢文善，卢文善，头碎而亡，周身一步之内，兵卒完好无损，身浴血，皆惊，只闻惊雷之声。” 诸臣大惊，百步外，杀了守城之将，而且还是头颅碎裂，一些将军怀疑是大炮，但是，写奏折的人明显猜到了他们的想法，特意提到了周围的兵卒完好无损。 “显然，灶王有特殊之兵器。” 上一句话，连带着这一句话，崇祯皇帝手抓着龙椅的手略微用力。 气氛更加压抑，一些大臣们庆幸自己没有提前拍马屁。 提到兵器，而且还是，百步之外就能精准杀死守城将军的兵器，崇祯皇帝想到了那一把他动用举国之力都无法创造出的兵器。 “副将张泽斌大惊，忙赶至城南将此事禀报另一守城之将，参政张伯鲸，伯鲸至城北，闻卢文善死，大惊，两人交谈之间，张泽斌一瞬而卒，亦是头碎。” “伯鲸恐，匿于城垛后，唯露一眼，观察城外局势。” 一个守城之将一个副将，两人同样的死法，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一众武将面色很不好，换做是他们，恐怕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崇祯皇帝闻言，深吸一口气。 乃至于太监都听到了这吸气声，抬头看着崇祯。 “继续说。” 崇祯皇帝道了声，让人听不出喜怒。 “是”太监应了声，随后继续读道：“伯鲸虽惊，仍心系战事，其认为，灶王兵器虽强，但当是数量稀少，故只杀守城之将，未杀守城之兵。” “不错。” 周围的武将们十分肯定张伯鲸的想法，他们仔细思索一番以后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而张伯鲸能够在看到两个守城将领惨死在自己面前以后，依旧能够想到这样的办法，已经是很强。 换做他们估计也做不了多好。 “故，伯鲸下令，整军出击。” “神机营在中，步兵策应，城中军卒倾巢而出。” “皆陷阵冲锋，悍不畏死。” 闻言，崇祯皇帝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他大明的士兵，还是精锐的，面对敌人未知而强大的武器，能够迅速的做出决断，然后倾巢而出。 悍不畏死的朝着敌人冲锋。 “灶王之军于百步外，而灶王，一人立于军前。” 众人闻言皆是皱眉，这灶王，没有想到还是一个领军打仗，冲锋陷阵的人。 他们原本以为灶王只是一个有奇淫巧技，擅长蛊惑人心的文贼。 “大军前冲，灶王未动用一兵一卒，但闻惊雷之声，一瞬之间，神机营之军卒，死伤数十，不见其上有箭雨，不见有操火铳之士，唯有灶王一人于军前，操纵无名之兵。” “我大明之将士，虽悍不畏死，但，见周围袍泽，每进一步，死伤数十，死者无完尸，观敌，唯有一人，一人，横于千军万马之前。” “前进不足二十步，死伤两百余。” “张伯鲸观战况于城墙上，灶王仅一人，杀的千军难寸进，而其后，尚有数千人，严阵以待，我等已失先机，眼下，又见此事，伯鲸知晓，难胜灶王，故，令军撤退。” “臣以为，灶王拥有杀伐之利器，连铳尚不能及也。” “非三省之力能胜之，需举国” “够了！” 崇祯皇帝大喝一声。 吓得太监直接将头重新伏在了地上。 周围大臣武将们一阵心惊，他们听到了什么，说是上报而来的急报，更像是什么民间的话本，什么一人于军前，抵挡千军万马。 前进不到二十步，就死了两百多人。 而对方只动用了一人，这谁能相信。 可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是御史巡按亲自写的急报，没有人敢在这上面开玩笑，这可是一不小心就九族不保的。 可若真如此，那灶王，真是神人不成？ 他一人就能够抵挡的住千军万马，而他的身后，可是还拥有上万人，两千多骑的。 谁还能拦得住灶王。 大明江山，岂不是岌岌可危？ 要知道陕西就在九边防线后面，绕过了大明精锐的防线，若是对方打京师的主意，可以直接从陕西杀过来。 一人就能杀退千军万马，灶王要杀到京师，谁可以抵挡。 崇祯皇帝目光在大臣之间环视。 被崇祯皇帝注视到的大臣们，皆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他们都知晓，崇祯皇帝是等着有人给出一些建议的。 可是谁能有好的建议呢。 灶王相关的差事，就是一个倒霉差，沾上一个死一个。 急报之中，灶王又如此强大，宛如神人，谁能说什么。 崇祯皇帝内心在挣扎，他是不知道秦中之地情况的，虽然他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有些地方的事情，他是真的鞭长莫及。 而巡按就是他派出去的眼睛。 杨鹤的事情，就是吴甡揭发的。 足以证明，吴甡的忠诚。 而眼下，吴甡在急报里面写的，应当也是真实的。 不过换做是谁能够相信这些话语。 若是灶王冲入军中，七进七出，一人杀的千军万马不得存进也就算了，但，灶王是隔着上百步，就杀死了数百人。 换做是他的神机营，或许还可以做到这一点，但那是需要数百人协作。 而急报上，灶王只有一人。 吴甡给出的建议，是让他以举国之力，对付灶王，对付一个流寇！ 他现在的抉择就是，是否相信吴甡，对付灶王，是否要以举国之力。 北方战事依旧，辽人蠢蠢欲动。 江苏等地，蜀中等地，小规模的起义不断，崇祯皇帝也知晓。 全国上下似乎都是窟窿。 再者，若是真的动用举国之力，该是一笔多么庞大的开销，他从哪里去凑齐军费开支。 军不得饷，又会哗变。 崇祯皇帝顿觉一阵头疼。 在看看诸多大臣，竟然无一人能于他分忧。 崇祯皇帝想到这里，脸上怒色逐渐掩饰不住。 “陛下！臣有一计！” 成基命占了出来，拱手说说道。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新的天兵早餐 见到崇祯皇帝竟然不问大臣们的意见，直接就有了发怒的趋势，成基命暗道不好。 他作为首辅首当其冲。 眼下没有办法，只能够站出来。 “臣以为，不若给陈奇瑜更大的权利。” 成基命道，说出的话让周围的人投来诧异的目光，陈奇瑜已经剿匪失败，崇祯皇帝估计已经想着如何换下陈奇瑜如何发落了，成基命竟然还敢妄言要给陈奇瑜更大的权利。 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崇祯皇帝在听到成基命这句话以后，脸上的怒火竟然消去了一些。 “继续说。” 崇祯一开始还在愤怒于陈奇瑜的剿匪失败，不过他想了一下，陈奇瑜做的已然是不错。 上一任三边总督杨鹤，剿匪什么成果都没有，而陈奇瑜上任，一个多月的时间就传来了捷报。 秦中之地大小流寇不断地被剿灭，这陈奇瑜确实有剿匪之能。 最后败给了灶王。 不能说是陈奇瑜无能，若是真的按照巡按奏折上说的那样，单单是一个陈奇瑜，一个三边总督，确实对付不了那灶王。 他听着这奏折，陈奇瑜的决断没有错误。 但，若是真的按照奏折上面的举国之力，崇祯皇帝又觉得不妥。 “臣以为，奏折言举国之力，尚有不妥之处，然，三省之力，无法剿灭流寇灶王，或许，应该以五省之力，设立五省总督，联合集结兵马剿匪。” 成基命给出了一个中规中矩，基本上不会犯错的建议。 五省之力，剿灭灶王。 崇祯皇帝听着一阵头疼，剿，剿，上上下下都是一笔庞大的开支，而今国库空虚，又是连年灾害，一些地方的税银催收困难。 去年又刚刚筹集了赈灾款项。 再向各地藩王开口，应该比登天还要困难。 “设立五省总督，确实是一個不错的办法，”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崇祯皇帝认同的点了点头。 “可惜，钱粮不足，”崇祯皇帝目光在诸位大臣身上环视。 这些大臣又是换了副样子，刚才还竖着耳朵听成基命有什么建议，现在又是一副闭门的样子。 成基命这次没有开口，他已经站出来了一次，眼下不开口，崇祯皇帝也不会怪罪到他头上。 “上一次剿匪赈灾，朕已经从各地藩王那里募集来了一些钱粮，眼下，再向他们开口已经不合时宜。” 闻言，来宗道直接站了出来，他已经听出来了崇祯皇帝的意思，不从藩王手中拿钱，就只有两条路了，一条加征，一条，从各位大臣手中募集钱粮。 他开口将这两个选择说了出来。 周围的大臣心中叹息，被人抢了先，眼下，又有个问题要抛给他们，那就是征还是捐。 第一个得罪百姓，定然要记录在史书之中，落得一个苛政于民的骂名。 第二个便得罪了在朝的官员，虽然说，皇帝已经有表露出来这方面的意思，但是提出来就是你的不对了，必然要遭到一些人的记恨。 “加征伤民.” 果不其然，崇祯皇帝道了句，他的目光在最前面的几位大臣身上停留。 得罪人的活还得这几个人来干。 他们的头皮有些发麻，他们知晓崇祯皇帝的性子，若是此时往后躲，以皇上的性子，定然厌恶他们。 你一个重臣，不敢做这得罪人的事情，难道说你要结党营私？ 无奈，钱龙锡往前一站，硬着头皮拱手道“臣以为，应召集大臣募捐钱粮。” 崇祯皇帝方才的意思已经表露的很清楚，不想要加征。 他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 闻言，崇祯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七天的时间，朕要看到你们募捐的钱粮，另外，传朕的旨意，让陈奇瑜，节制四川，陕西，河南，山西，湖北五省兵马，五省巡抚全力配合，随贼而定，全力围剿。” “务必活捉灶王，但，也不强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崇祯皇帝真的想看看，这灶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真是神人不成？ 崇祯皇帝心头伏上了一抹阴霾，若是五省围剿再不成呢。 添油战术，乃是兵家之大忌，这一点，崇祯皇帝也知晓，眼下对付灶王，根据上报而来的奏折，前前后后已经投入了两万人，钱粮价值早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两白银。 可是收效甚微，甚至，若是将目的定位为灶王的话，甚至没有任何收效，灶王的兵马几乎没有损失，灶王的领地没有损失一城。 不过，对比辽人来说，这二十万两白银还是小巫见大巫了，和辽人连年之间的战争，花费的白银何止百万两。 辽人侵吞大明领土，亡大明之心不死。 明面上看起来比灶王的威胁大得多，但是，辽人可造不出来那样的武器，也不会有传出来一人抵挡千军万马的消息。 但是，灶王的手下，皆是他大明的子民，灶王的根基十分薄弱，崇祯皇帝也知晓，这是灶王最大的弱点，这可能也是那流寇为什么到现在，半年多的时间才占据了一府之地的原因。 一个是大祸，随时可能大举南下，而一旦九边防线失守，很有可能京城也会面临沦陷的威胁。 而另一个，则是小患，不过，日后也很有可能发展成心腹大患。 难办。 “这件事，就由户部去办，务必七天办完。” 崇祯皇帝盯着一众大臣，这些人虽然明面上没有藩王有钱，但是暗地里可是有不少钱粮。 募捐一些，再从国库拿出来一些，应当足够这次调动五省的钱粮。 “是。” 户部尚书瑞国拱手道。 他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周围的大臣身上扫了一眼，想要从这些铁公鸡里面抠出来钱，可比登天还要难。 他心中道了声，这次恐怕筹措来的钱粮不会太多。 不过想必皇上应当也知晓手底下这人的性子，没有言语上给手下大臣施压。 刘振华盯着声望餐里面的两个选项，上一次的声望餐升级为刘振华带来了猪脚饭，只不过那是只有中午才有的。 眼下再次升级声望餐，便多出来了两个选择，一个是早餐，一个是晚餐。 两个升级所需要的声望相当，带来的收益没有表明，和餐型一般随机。 不过根据上一次猪脚饭带来的声望数量和其他餐食声望数量的对比，刘振华感觉越是丰盛的饭菜就越是多。 而早餐一般都是清淡的，当然，河南的胡辣汤和武汉的热干面除外。 不过，一般都有早吃好，中吃饱，晚吃少这么一说，说不定晚餐比早餐还要更少。 “张亮，”刘振华喊了声，后在外面的张亮立刻应了一声。 “灶王爷。” “早上吃晚上吃，选一个。” 刘振华拿不准主意，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反正早晚餐都是未知的，问别人这便是和抛硬币一样。 在外面的张亮愣了一下，不知道灶王爷问他这件事干什么，不过很快他便给出了答复。 “灶王爷，早上吧，额喜欢早上吃的感觉，吃饱了一天都有力气。” 张亮在外面露出了笑容，跟着灶王以后，一日三餐，顿顿吃的好，他都长胖了。 这可是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日子啊。 “去通知，明日开设粥棚，明早所有兵卒甘泉南集合。” 甘泉南比甘泉北要开阔一些。 张亮的表情略微愣神，他记得，以前灶王每次开设粥棚的时候，都是天兵们吃得更好的时候。 想到这里，再结合刚才灶王问他的话，张亮变得有些激动起来，是他，是他的那句话，决定了灶王要给天兵们吃什么好东西。 这件事足够他吹一辈子。 不，是他的子子孙孙都可以吹。 张亮咧嘴笑了笑，果然，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待在灶王身边，日后这样的机会多得是呢。 张亮狂奔着朝着外面跑去，天兵队伍跟着王吾王家昌杨立超三个头子，他去通知一下就可以了。 甘泉并不大，很快，全城上下都得到了这个消息。 夜里，天兵民兵乃至于乡勇，还在讨论着这件事情，甚至有人在猜测这次多出来的餐食是什么，当然，具体什么东西他们猜不出来。 只是大概的猜测一番是肉类还是素菜，又或者是粥品什么的。 王二和王嘉胤在营房里面，两个人的床挨着，两人皆是睁着眼睛看着上面。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皆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这些人是不是有啥毛病，大半夜的还不睡觉。 还在那里拉着他们议论纷纷。 尤其是他们的乡勇小队长。 就往营房门口一蹲，张个嘴巴巴的聊。 说灶王明日要给天兵们更好的朝食。 王二和王嘉胤撇了撇嘴，一群人，又不是天兵，天兵有更好的吃的关他们什么事情，至于在这里半夜兴奋的睡不着觉吗？ 王嘉胤和王二本来都打算今晚直接动手了，因为他们已经打探好了，操纵神兵的那四人有单独的营房，而且营房旁边就有驾车和马，估计是为了方便神兵的运输。 但是眼下这营房他们都难出去，只能够打消了这个想法。 两人对视一眼，王嘉胤无奈道了声，“睡觉吧。” 王二应了声，随后闭上眼睛。 第二日。 甘泉城南。 早早的就有百姓出城，因为城外飘着的粥香直接驱散了清晨的寒冷。 让他们一个个脸通红的看着不远处冒着白雾的粥棚。 自打灶王爷来了，灶王的传说在一个个的应验。 均分田地，分粮食，发秧苗。 眼下又要施粥，而百姓们更加关心的就是，传说中灶王爷施粥的时候，就会展示那一手变化之术，给手下兵卒以神仙手段变出来无数的美食。 过了些时日，城中不断地有兵卒涌出。 百姓们被维持秩序的兵卒带到了一起，虽然他们的排列依旧没有多少秩序，但是最起码不是像菜市场一样了。 天兵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民兵，紧接着是乡勇。 乡勇里面又有一批新人是甘泉城的百姓，不过很少，只有不到五百。 毕竟甘泉是一个小城。 天兵们在走到和百姓们最远端齐平的时候转头横向而来，站在了垂直于百姓的方向上。 而民兵们和乡勇则是横着站在了百姓的对面，依旧是一个竖着的凹形。 他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让周围围观的百姓们忍不住感慨了一声精锐之师。 他们这辈子见得军队并不多，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军队，不过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这样的军队在大明可找不出来。 刘振华依旧是从城中骑马而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倒是这一次的早餐让他有些意外。 准确的来说是熟悉。 刘振华走到天兵们面前五十米出停下脚步。 现在天兵们的数量开始多了起来，这么多人的餐食，全部摆开来可是不小的规模。 王二和王嘉胤站在最前排，为了能够不让灶王怀疑他们的目的，这些日子以来的训练他们可是尽心尽力的。 能站在这个位置已经说明了一切。 见到刘振华这幅样子走出来，他们心中忍不住道了一声‘故弄玄虚’。 若不是训练要求让他们已经习惯目不斜视，他们都想去看看那飘着粥香的粥棚了。 刘振华也不墨迹，见到所有人已经准备就绪，他便直接将腰间别着的刀拔了出来。 随后朝着空中挥刀。 刘振华看着高举着的弯刀，想着要不要下次，一手镰刀一手锤子。 这样也算是致敬了。 百姓们目不转睛，兵卒亦是如此。 整个甘泉城南安静的针落可闻。 甚至可以听到不远处粥棚咕嘟咕嘟冒泡泡的声音。 陕北的大地原本泛着荒凉的黄。 但是现在，天兵们和刘振华之间的大片空地上，瞬间被无数盘子和碗筷堆满。 只是瞬间的事情，仿佛就是太阳恍花了一下眼睛。 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的熟悉味道，刘振华脸上浮现出一抹怀念之色。 地上，除了熟悉的白粥，榨菜，鸡蛋，和皮蛋瘦肉青菜粥以外，又多出了一样看起来略微有些黑乎乎的东西。 ------------ 第一百七十章 胡辣汤 “哟，神仙爷爷。” 周围的百姓们翘首以盼等着的不就是这么一出吗，空无一物的地面上已经被碗筷食物铺满。 离得近的，就距离这些食物有四五步的距离。 他们看着地上摆着的两个大碗，一个小碗，一个小碟子，还有一个看起来和鸡蛋一样的东西。 一个个眼睛有些发直。 那黑的，白的，白里带着青的，发棕的。 单单是闻着味道就知道有多么美味。 刘振华根本不担心这些民众在见到如此多食物以后疯狂。 不管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在面对巨大诱惑的时候，都会心动，但是这巨大的诱惑是他们难以理解的神迹以后，所谓的诱惑，就会变成发自内心的敬畏。 眼下这些百姓皆是如此，虽然香味儿扑鼻，虽然这食物就在他们面前，似乎伸手就可以触碰到，但是没有一个人敢逾矩，似乎前面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让他们不敢跨越。 “真是神仙爷。” 又有人从这遍地食物所带来的震撼中醒过来。 远远地，带着敬畏的看了一眼，那骑在马上的看起来颇有些年轻英俊的灶王爷。 “神仙显灵啊！” 开始有人跪在地上，古代人表达震撼情感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下跪。 跪在地上，叩首，高呼，三个流程，十分顺滑。 这种表达感情的方式，往往还会引起连锁反应，这一点已经印证过了无数次。 从甘泉出来围观的百姓们皆是跪拜在地上，他们拥挤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叩拜，连日的干旱和灾荒，眼下又是神仙显灵，一些人已经激动地眼泪流了出来。 果然，神仙没有抛弃他们。 眼下派出来灶王爷来到人间就是为了拯救他们。 天兵们已经习惯了这一幕，灶王本就是神仙，得到这些百姓的跪拜也是应得的，眼下还不到他们跪的时候，他们大多在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略微有些辣，还有些胡椒味儿，一些从延安城出来的天兵闻到这些味道，再瞧瞧看看远处地面上那多出来的黑乎乎的天兵餐，他似乎在哪里闻到过这样的味道。 这次的天兵餐，似乎是和白粥一样，都是凡间的菜品。 只不过依旧奢侈。 乡勇和民兵们兴奋的看着这一幕，要问这个世界上，谁最有干劲，其一，已经成为天兵，努力想要维持天兵身份并且想要更好生活的天兵。 其二，马上要成为天兵和盼着成为天兵的民兵和乡勇。 “这是啥呀，闻着怪带劲的。” 有乡勇兴奋的看着那地上多出来新的食物。 “不知道，闻着有点熟。” 有人说着。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鄙夷，“吹牛逼吧你就，诶诶诶，还‘闻着有点熟’，你咋不说你吃过呢。” 那人被人鄙夷一番，也有些羞恼，“咋不能吃过，灶王爷变出来的白粥不也是能吃到的东西，只不过咱们没吃过这么丰盛的白粥，白米也是凡间的东西啊。” “伱这话说的，那天上蟠桃园，蟠桃长得说不定还跟凡桃一样呢，那能一样吗？” 有人怼道。 “说的确实也有道理。” 这句话顿时让那人有些哑口无言，不过他看着地面上那多出来的黑乎乎的餐食，确实让他有些熟悉。 “大哥，我想跪下。” 周围人讨论的话语，王二全部都听不到了。 王嘉胤也是如此，他们两个的表现，和远处的那些百姓们如出一辙。 乡勇和民兵大部分都是看到过灶王显灵的。 不至于看到的一瞬间就震惊的下跪。 而王嘉胤和王二是第一次看到。 王二见到这一幕有些腿软，似乎是想到了当初见到灶王，然后让其加入自己队伍的那一幕。 再看看现在。 王二可是清楚的看着，刘振华只是朝着天空挥舞了一下刀子，地面上就出现在了遍地的食物，看那数量，已经将地面铺满了。 香味儿扑鼻，王二很确定，这绝对不是什么障眼法，就是那么轻飘飘的挥舞了一下。 这些食物就这么出现了。 这不就是神仙手段吗。 原来路上道听途说，还有这些人平日聊天说的，灶王如何如何厉害都是真的。 而不是灶王驭人有术，给他们骗的。 王二脖子有些僵硬，他转过头来看着王嘉胤，顿时感觉，自己好像一直被王嘉胤洗脑了。 不，二人可以说是互相洗脑。 什么灶王驭人有术，什么灶王获得了奇遇，现在看来，他们没有被灶王直接揪出来杀死还真是奇遇。 就凭借着这么一手神奇的手段，已经可以确定了，那能够让凡人一人能够抵挡千军万马的武器，恐怕也是灶王变化出来的。 “我也有点。” 王嘉胤咽了一口吐沫，他再怎么是多少万人的头子，但是本质里面还是一个小民，眼下见到了如此神奇的一幕，怎么还可能保持淡定。 要知道，他们最近谋划的可是窃取灶王那神奇的武器的。 而且，他们还说了不少对于灶王不敬的话语。 什么灶王是假的，灶王驭人有术，灶王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术士罢了。 而眼下这一幕，着实让他们知道了自己曾经的这些话语是多么可笑，什么江湖术士能够做到这一幕。 那遍地的食物，飘香的味道，不断地刺激着王嘉胤的鼻子和脑袋。 灶王的一切都是真的。 王二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他听到王嘉胤的话以后终于是支撑不住了。 这是真的神仙爷。 他们一直在算计的神仙爷。 怪不得高迎祥直接就被灶王俘获了呢。 说不定就是看出来了。 而他们，还不知死活的在这里谋划神仙爷爷的东西。 王嘉胤也跟着跪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乡勇对此见怪不怪，他们知晓这两人是不久前加入的。 应当是没有见到过灶王爷一手神奇的变化之术，像是他们，已经习惯了，虽然该跪下跪下，但最起码不是这样一幅被吓的呆滞的跪下。 不过，这些人也并不嘲笑两人，毕竟他们当初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是这般直接跪下了。 王嘉胤和王二对视一眼，皆是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一抹苦涩，他们都没有再提偷取灶王神兵的事情，因为他们知晓，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了。 灶王眼下没有拿他们开刀，估计就是不愿意理会他们。 “要不，主动告诉灶王。” 王嘉胤心中冒出了这个想法，他是感觉，灶王已经知晓他们的念头了。 要不然，为什么偏偏要在他们动手之前的晚上，将早上要施粥的消息散布出去。 而今，又让他们看到了这一幕。 这是在给他们主动的机会啊。 刘振华看着周围士兵们，他将手里的弯刀插入刀鞘之中，而后，他的手中浮现出一碗胡辣汤。 没错，这次多出来的天兵餐早餐，便是胡辣汤。 关于胡辣汤的起源，里面的胡椒，最早便是唐代传入中国的，大部分说辞里面，胡辣汤应当最早出现在宋代，因为是民间小吃，具体也无从考证，民间甚至有胡辣汤创于周代和曹魏的传说。 “此物名为，牛肉胡辣汤。” 刘振华道了声。 两侧的百姓们和乡勇们听得清楚。 “牛肉胡辣汤。” “里面有牛肉。” 他们虽然不知道胡辣汤是什么。 历史上胡辣汤发源于河南，流传于陕西，在古代或许并没有胡辣汤这个名字，而是八珍汤。 叫八珍自然夸张，不过糊辣汤“内容”确实很多，最常见的有面筋、海带丝、粉丝、千张丝、花生米、香菜、姜末、榨菜、胡椒粉等。 “内有三十几种中草药加上牛肉、胡椒、辣椒、花椒、八角等。” 刘振华按照惯例介绍了一番胡辣汤里面拥有的东西。 众人听得两眼放光。 这胡辣汤里面的东西竟然这么多。 而且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只能说不愧是灶王变化出来的食物，虽然看起来不如那猪脚饭有食欲，但是这胡辣汤或许是一种更加养生的食物。 单单是灶王说的，三十多种草药，就超乎了他们想象。 “开饭！” 刘振华接地气的喊了声。 “灶王万岁！” 天兵们兴奋的高呼了一声，眼下，他们的早饭，看起来极为丰盛，一碗白粥，一碗皮蛋瘦肉粥，一碗胡辣汤，一叠榨菜，一个茶叶蛋。 不过，任谁也不会嫌弃吃的东西多啊，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刚刚好，吃到饱。 不对，是在来一点他们也不嫌多。 这些可都是天兵餐，皇上餐！极品美味。 自然是越多越好。 天兵们有序的来到各自的餐食面前，随后第一个端起来的便是胡辣汤，他们看着这一碗黑乎乎的东西，他们拿起筷子在里面翻找了一下，一块块牛肉被从汤里面翻了出来。 刘振华亦是做出了同样的举动，这里面的牛肉多的，估计上万某牛肉面凑在一起才能够凑出来这么一碗。 天兵们尝试吃了一口牛肉，一股辛辣的香味儿，吃着十分美味。 一口牛肉入肚，整个人瞬间都感觉暖和了起来，天兵们哈着热气，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这一碗胡辣汤和皮蛋瘦肉粥，都是属于有味儿的粥品。 但是又不是同一个味道，吃起来十分过瘾。 周围的百姓和其他兵卒们眼巴巴的看着天兵们吃的这么开心。 乡勇和民兵们，对于这件事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因为，每次这样，就意味着天兵们有了新的餐食，而他们日后成为天兵也能够吃到这些东西。 恨则是因为，现在吃不到啊，现在他们只能够眼巴巴的看着这些天兵吃着这美味的天兵餐。 他们只能够吞着口水。 一些百姓已经领完白粥，他们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这白花花的米粥了，最关键的是，这米粥还挺稠的。 换做是平时，他们肯定吃的喷香，但是，眼下和这白粥对比的是，那些兵卒跟前一碗碗看着就很好吃的神餐。 这些白粥顿时有些食之无味起来。 一顿饭过后，这些人已经在四处打听，灶王什么时候在招收乡勇。 一些人十分后悔懊恼，因为当初刘振华打下这个城池以后，是招收过一些人的，不过当时他们很多人领取完粮食和土地以后，觉得没有必要跟着到处打仗了，反正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他们一个不少。 因此就没有加入灶王的队伍。 眼下才知道，吃上这些美味的基础，就是成为灶王手下的兵。 然后一步一步往上爬，从乡勇爬到民兵，从民兵爬到天兵，就可以一日三餐都吃这些皇上估计都吃不到的美味了。 不过很明显，刘振华眼下已经不需要太多兵卒。 现在这带出来的兵，和两台马克沁机枪，加上一架巴雷特狙击枪，已经足够刘振华横扫整个秦中之地。 兵卒太多也没有必要，将这一批民兵转化为天兵，然后路上吸收一些人才就已经足够了。 刘振华所在的县衙内，王二和王嘉胤局促不安的被高迎祥带着站在了刘振华面前。 他们思索一番以后，觉得还是将此事告诉灶王比较好，毕竟也瞒不住。 灶王可是神仙。 眼下已经给了他们机会。 “灶王，我兄弟二人，一时间被那神兵利器的威力蒙了心窍，竟然萌生出来了偷窃兵器远走高飞的想法，还请灶王责罚。” 王嘉胤和王二直接跪在地上说出了这句话。 说罢，他们感觉胸膛里面的那一颗心都快要跳了出来，就像是在等待刽子手砍头的罪犯一样。 他们猜测灶王在给他们机会，但是人心尚且难测更何况这是个神仙。 刘振华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自己跳出来了，他原本还打算直接抓现行然后杀了。 不过，这种主动跳出来的，日后用起来往往会更加忠诚。 毕竟他们有足够威慑他们的东西，才让他们主动跳了出来。 而且是冒着结果未知的风险站出来的。 可以说他们站出来也有赌的成分，但是他们应当是权衡不跳出来的结果和赌输了一样，这才做出了赌一把的选择。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利诱或者暗杀 “所谓坦白从宽，”刘振华盯着二人，“你们这种行为，叫做盗窃未遂，念在你们主动坦白，从轻发落。” 刘振华一只手指敲着桌子。 说出的话让王二和王嘉胤紧绷的身体猛然放松了下来。 他们的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表情，只要不是直接处死他们，什么样的处罚他们都可以接受。 “尔等皆乡勇，抹除你们训练产生的功绩，日后提拔为天兵，必须要通过杀敌或者其他建立军功的方式，并且杀敌的数量要在六人以上。” 刘振华道了声，惩罚算是让这两个人提升为天兵变得困难了。 不过，刘振华的手下，最期望的事情就是成为天兵，这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比较严厉的惩罚。 王二和王嘉胤已经知晓，吃上那些食物的一个条件就是成为天兵，或是成为官员。 普通人最直接的提升方式就是成为天兵。 而刘振华对于他们的处罚便是成为天兵的过程比别人要困难一些。 这种处罚对于他们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杀敌而已，他们当初杀死的敌人可不少。 也得有双手之数了。 眼下不过是从头开始而已。 “多谢灶王赐罚。” 王嘉胤带头磕了个头，王二也紧跟着喊了一声。 “下去吧。” 刘振华摆手道，他要考虑下一个进攻方向了。 西南方向有个府城庆阳，那新上任的三边总督也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 按照上一个三边总督兵败以后就被撤职，这个三边总督估计也在任不了多长时间了。 刘振华思索之际，高迎祥已经拉着王二和王嘉胤往外面走了。 走出县衙，王嘉胤和王二看着高迎祥，“迎祥兄弟，伱不地道啊，发现灶王是真神仙以后，竟然不给我俩说。” 王嘉胤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气氛，开口说道。 他们日后毕竟还要在灶王手下共事，而且，高迎祥现在算是灶王手下的高官了。 这也是为什么王嘉胤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了兄弟二字的原因，让他叫迎祥哥他也叫不出来，只能如此。 高迎祥倒是不觉得自己现在是个官员，他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人，“我什么时候发现灶王是真神仙了？” 听两人的意思，自己似乎是发现了灶王是真神仙，然后才投奔灶王的。 王嘉胤和王二愕然的对视一眼，“你没有发现，那你为什么这么快就投奔灶王了。” 高迎祥摇了摇头，“灶王得民心，乃是民之所向，你们也不要钻营这些了，还不如老老实实想着该如何成为天兵。” 他现在已经是天兵了，享受着天兵的待遇，高迎祥更加钦佩和敬畏灶王。 说罢，高迎祥转头离去，只留下王嘉胤和王二略微有些尴尬的看着彼此。 陈奇瑜和吴甡如释重负的看着眼前宣读圣旨的太监。 皇上没有因为失败而怪罪他甚至将他撤职发配。 甚至，皇上还为他筹集了重新整顿兵马的钱粮，而且他还升官了，五省总督，这在大明的历史上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节制五省，几乎占据了大明三分之一江山的地盘，都归于他管辖。 这让陈奇瑜有些激动的同时，心中也涌起了一抹愧疚之意。 他真的能够担此重任吗，会不会辜负圣上的期望。 待到太监走以后，陈奇瑜坐在案台后面连连叹息。 一旁的吴甡猜到了陈奇瑜何故叹息，他连忙说道，“陈总督，与其唉声叹息，不如思虑如何对付灶王才是。” 皇上认可了陈奇瑜的功绩，故而才给了陈奇瑜更大的权利，吴甡看的清楚，他也希望，陈奇瑜能够成功地剿灭灶王。 这个贼寇，简直就是大明的心腹大患，比之北方的辽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奇瑜缓缓转过头来，又是一口深深的叹息，“唉，此事我也知晓，只是，我绞尽脑汁，也无法思索来战胜灶王之法。” “五省巡抚，发兵灶王，围而攻之？” 吴甡试着给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无用。” “灶王有那神奇兵器，一人就能够抵挡千军万马。” 张伯鲸眼里深深的恐惧，一直在陈奇瑜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陈奇瑜甚至感觉，张伯鲸有些想要投靠灶王了，能够让一个忠直之臣，恐惧的改变想法，可见灶王那日，祭出的神奇兵器有多么恐怖，那样的兵器真的是人类能够战胜的吗。 “若是灶王真的如此强大，他早就吞并秦中之地，为何还偏居一隅？” “灶王，定然有什么弱点，是我们不知道的，但是，打起来，打起来总会有弱点出现，”吴甡看着陈奇瑜道。 陈奇瑜被吴甡的话语鼓舞，顿时从案台后面走出，他朝着门外看去，“说得好，我就不信，灶王那神奇兵器，人人都有，人人都会用。” “一将功成万骨枯，皇上提拔我为五省总督，就是为了拔除灶王，就是要拿人命去堆，也要堆出来。” 陈奇瑜踱步至案台后面，拿起来纸笔，“我要上奏皇上。” “哦？” 吴甡绕过来，来到陈奇瑜侧面。 “五省之地，不，甚至乃至于京师等地，犯罪之人，将要死刑之人，流放之人，为先锋，许诺他们重利，若是成功捉拿灶王，就将他们曾经的罪责一笔勾销。” 陈奇瑜挥笔写下。 吴甡认同的点头，“圣上应当会准许。” 一个灶王，可比千万个犯了死罪的人对于大明的威胁和祸害都要巨大。 这是真真正正能够掀翻大明的东西。 在说，自古以来，攻城等，排头之兵皆是这种人，戴罪之人将死之人。 眼下对付灶王，用上这些人，皇上怎么可能不会同意。 “就算是皇上不愿意，我也要用，”陈奇瑜面色严肃的说道。 皇上在他失败的时候非但没有责怪他，还要将他提拔为五省总督，让陈奇瑜有种‘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的冲动。 为了能赢，摘了他这一顶乌纱帽，甚至摘了他的脑袋都可以。 吴甡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奇瑜，他拱手道，“这些话，我也会如实向皇上汇报。” “去吧，这是你的责任所在。” 陈奇瑜甚至没有抬头看吴甡一眼。 写完一封奏折以后，他立刻又动笔，“除了这些，还需要调集五省兵马，等到他们到了以后，将皇上这次带来的钱粮分配下去。” 这次五省围剿，看灶王要如何应对。 崇祯皇帝盯着眼前的锦衣卫指挥使，“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启禀皇上，那灶王的队伍很好渗透进去，臣的手下，也带来了准确的消息。” “念。” “灶王，确有变化之术，一日三次，每次变化至少变出食物两千余，朝有茶叶蛋，乃是红茶熬制的鸡蛋，有白粥，筷插于碗而不倒，有皮蛋瘦肉青菜粥，皮蛋，乃鸭蛋制成，猪肉，青菜，白米熬制，有咸菜，材料不明，午多出猪脚饭，乃鱼肉，猪蹄等制，其余不变，晚于朝食同。” “有神兵两把，两人操纵，可摧数十米外草人成片，重有两石，难以搬运，此物，当是昔日攻打甘泉时灶王展示之物。” “神棍，亦是灶王变化而来。” “故，属下猜测，灶王不止能够变化出食物，甚至，武器，盔甲，马匹。” “灶王，因变化之术，甚得民心。” 蒋鑫读完，崇祯皇帝上下打量的目光让他有些生怯，这位可是将魏忠贤送到地府的人物，他的身家性命都全在崇祯皇帝一念之间。 他知晓，这打量的眼神是因为什么，说实话，他在第一次看到这一不足一掌之地密信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有些不信。 世间能有如此神奇的人？ 那变化之术，难以造假，况且，那变出来的东西，太过于惊世骇俗。 什么茶叶熬制的鸡蛋，什么特殊而制的鸭蛋。 什么猪蹄。 一日三餐，数千人都能吃上如此奢侈的饭菜，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多少也有些家底，但是也经不住这样吃。 就连皇上，估计也不会有这样的吃法，山珍海味里面，多的是稀罕之物，却从未听闻，以茶叶熬制鸡蛋。 最关键的是，他插进去那个探子，眼很好，灶王若是真的使用什么障眼法，定然逃不过他手下的眼睛。 所以，灶王这是真的。 至于他的手下会不会背叛，不可能，这些人几乎都是死士，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他们背叛自己，背叛皇上。 就算是神仙也不能。 崇祯皇帝显然是知晓这一点，这些人都是他亲自拉上来的，当初上一批的锦衣卫，几乎都是魏忠贤的走狗。 已经被他打掉。 这些人绝对忠诚。 他咀嚼着蒋鑫带来的消息。 灶王能够变化出来这么多东西，已经不单单能够用能人异士来解释，最关键的是，这样的人，若是不能够为他所用，绝对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拉出来一支庞大的暴民队伍。 秦中之地的情况，他也知晓，饥荒严重。 一个能够变出来无数食物的人，对于那些灾民的诱惑有多大。 最让他感觉到心惊的是，他以举国之力都无法创造出来的武器，也是变化而出，那人还猜测，灶王不仅能够变化出来食物，还能够变出来武器，马匹，盔甲。 灶王不仅能够拉出来一支暴民队伍，更能够拉出来一支军队。 这让崇祯皇帝感觉到坐立难安。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那人在密信里面的用词是猜测。 不过，单单是变化出来那大量听起来就无比奢侈的食物，就已经让他惊心。 说实话，崇祯皇帝想要直接除掉灶王，暗杀，下毒，等等。 方式很多，根据这锦衣卫指挥使所说，灶王的队伍很好混进去，几乎没有任何设防。 但是，崇祯皇帝又想要将这样神奇的人物收入麾下。 他看到了他诺达的大明的颓势，他想要做让大明再次辉煌的皇帝，这个过程，不可避免的需要更多的人才。 而灶王，明显就是这么一个人才，将这样的人才拿捏在手中，他大明会有饥荒？会缺少战马？缺少武器？ 不要说中兴，就算是超越过去先皇也是轻而易举。 “查，继续查，查这灶王的过去，查这灶王的弱点，权利，美色，金钱，等等，朕要灶王为朕所用。” “或者，看看能不能将灶王绑来。” 崇祯皇帝拳头紧握，似乎要将一切握在手中。 “是。” 蒋鑫拱手道，心中松了一口气，皇上相信他手下带来的消息了，这样便好。 “去办吧。”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 蒋鑫应了声，随后转头准备离开。 “等等，”崇祯皇帝忽然叫住了蒋鑫，后者连忙转头。 “若是实在不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诱惑到他，并且朕派出的总督若是也战败，就想办法将他杀了，暗杀，投毒，这些东西，你们应该清楚。” 崇祯皇帝道了声，那灶王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若是五省总督战败。 那，大概率真的就如同那巡按所说的，要动用举国之力了。 那样的代价太大，还不如直接暗杀来的痛快。 这样的人物，队伍竟然这么好混进去，让崇祯皇帝十分不解。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锦衣卫暗杀能力本来就强。 那灶王对手下疏于管理，根本就不防着点。 “去吧。” 等到蒋鑫走后，崇祯皇帝深吸一口气，他目光带着几分犹豫，对于灶王，他想到了三顾茅庐的典故。 这样的人才，其实是值得他‘三顾茅庐’的。 “难道说，要朕去请他，以诚意感化他？” 崇祯皇帝暗自揣摩着，他是着的想让大明在他的手里，重现往日的光辉。 “先看看，能否以利诱之。” 崇祯皇帝叹了口气，若是能够以利将灶王拿下，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或许就要想着向典故看齐了。 不过，那典故之中的汉昭烈帝，那时候还只是一个织席贩履之人，而他呢，堂堂一个帝王，是真的拉不下脸面，去做这样的事情。 ------------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五省围剿 刘振华并不知道崇祯皇帝已经派出来传说中的锦衣卫安插到他的队伍里面。 队伍已经开始朝着庆阳进发，虽然不知道那三边总督是否还在，是否已经被崇祯皇帝踢下马来。 也不知道崇祯皇帝知晓以后会作何感想，是否会相信属下的话。 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在一次次剿匪失败以后，崇祯皇帝必然会派出来更大的力量，而且，他那日的表现也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些。 或许是因为地形原因，甘泉往南的小县小城很多，但是往庆阳方向上，刘振华的队伍前行百里都未曾见到有大点的县城，基本上都是小村落。 不过一两百人的那种。 “官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刘振华骑在马上，前面松松拉拉跪下来一百多人，这些人估计都是一个村子的，因为没了粮食出来讨食吃。 这些人里面大部分还在身着单衣，一些人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被严重冻伤。 对于这些饥民来说，夏天或许还好过一些，但是冬天可真是要了命。 他们甚至没有地方少木材取暖，要知道，在古代，树木资源可是十分稀少的，因为古代，无论是建筑，还是能量的获取，生火做饭取暖烧水等等，都需要用到木材，长期以往，到了大明，在皇宫修建的时候，甚至都需要用到从越南那边进贡而来的木材。 眼下刘振华一路上以来几乎没有看到多少树木。 “官爷，行行好啊。” 见到刘振华没有开口，那些人干脆开始磕头了，他们看着刘振华的队伍，个个膘肥体壮，而且装备和穿着精良，定然是有食物的。 他们将刘振华的队伍当做了大明的军队。 灶王的名声，并没有传播到这山沟里面。 “停。” 刘振华轻声道了句。 面前的百来号人陆陆续续停止了磕头的动作。 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刘振华。 “看地上。” 他指了指地面，干裂，被冻得僵硬的土地。 村民们愕然的低头。 地面上空无一物，一些村民以为这官老爷是在拿他们开心，他们也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老爷们有钱有势，拿他们寻个开心再正常不过了，只要最后他们能够讨到一口吃的就行，就像是地上摇尾巴的狗一样。 只不过，就在他们要抬头的下一瞬，地面上多出来了一碗碗白粥。 几乎每个人脚下都有一碗。 他们以一个极为不协调，超出人身体极限的速度，弯下腰来将那一碗白粥护在身体下面。 随后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甚至在瞬间攀爬上了红色的血丝。 他们在有难的时候，聚集在一起，沿街乞讨，但是若是出现食物，短暂脆弱的联盟瞬间就会土崩瓦解，一个个开始疯狂的抢夺有限的食物。 眼下，幸好每个人脚下都有一碗白粥，他们不至于发了疯去抢别人的，都只顾着护着自己怀里的白粥呢。 “想活命，往北走，去甘泉城，就说灶王让你们来的。” 刘振华道了声，他已经给了这些人食物，至于这些人身上的一些冻疮，刘振华管不了，每日刷新的声望基本上都被他用了个干净，剩下的也买不了多少冻疮药，这些人没有活下去的手段，那点冻疮药不过是杯水车薪。 这一碗白粥或许足够支撑他们走到甘泉，然后有县令会安排他们做工。 或许支撑不到，半路就冻死了，世道如此。 没有办法。 最起码，刘振华治下，北到清涧，南到甘泉，东到永和，西到延安，红薯已经开始推广起来，不能说完全将饥饿消除吧，最起码不会出现饿死人的情况，最早的一批种植红薯的百姓们已经有了储备红薯，甚至有余力去救助他人。 日后他统治这片大地以后，才可以拯救更多人，到时候可不仅仅会将红薯推广，玉米，高产水稻等等，这片大地的百姓在大明以后还遭受了数百年的苦难，后面所谓的康乾盛世，百姓依旧是过得不好的，所谓‘兴百姓苦’便是如此。 “多谢灶王爷，多谢灶王爷。” 一些机灵的人知晓，这人估计就是他口中所谓灶王，果然是个官爷，给了他们条活路，到时候无论是去做工还是什么都比这沿途乞讨冻死饿死要强得多。 刘振华没有在意这些人的称呼。 手下一个天兵让这些百姓腾开道路，他们端着各自的白粥小心翼翼的站在了道路两侧。 手里食物的诱惑让他们顾不上别的，这种天气，这白粥拿出来，虽然冒着热气，但是已经可以贴着边转圈喝了。 周围很快就响起了唏哩呼噜的喝粥声。 刘振华回头看了一眼，手下的兵卒，很多目光都投向了这些百姓，似乎是想起了当初逃荒的日子。 “忆苦思甜啊。” 刘振华感慨了一句，随后收回目光。 “王吾。” “末将在。” “差人回去，让任凡义差一些民兵和乡勇，将清涧，延安，甘泉，这些地方，周围的小村小县打一圈，务必将所有活口统计一遍。” 陕西山沟沟太多了，不知道有多少小村落，多少人都窝在这山沟里面。 这就是所谓的黑户，现在不统计出来，日后这些人主动钻出来，更加的难以治理。 “是。” 王吾应了声，随后吩咐手下将这件事情落实下去。 刘振华的队伍往庆阳去，而前来围剿他的队伍，也在朝着陕西靠近。 山西。 山西巡抚耿如杞，带着六千兵马，这是目前山西能够拿出来远征驰援的兵马极限了。 而且，还是在五省总督许诺，军饷到了以后发放的情况下。 “皇上这次是下定决心要剿灭灶王了，看来已经意识到了灶王的强大和威胁。” 耿章光感慨一声，这次父亲亲自带兵，他也跟着过来了。 灶王在秦中之地，大败第二任三边总督的事情早就传入山西巡抚耳朵里面。 而且，他们还知道内幕，灶王是一人就将千军万马击溃的。 这种情况下，耿章光就更加不放心了。 说句不好听的，到时候若是真的兵败，而且被灶王俘虏了，有他耿章光在，他爹也能够好过一些。 “灶王，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些，”耿如杞至今还记得那信上面的话语。 灶王一人，杀溃数千人。 原本以为灶王有变化之能。 眼下这么一看，竟然还有通天的战斗之能。 “若是不惊世骇俗，怎么可能让皇上将三边总督提拔到五省总督，五省总督啊这可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事情。” 耿章光道了声，“那三边总督，在兵败以后，竟然没有受到皇上责罚。” “正常，那三边总督，名扬陕西，山西，剿灭流寇无数，只不过在灶王头上吃了败仗。” “比之前那一任三边总督，不知道要强上多少，”耿如杞捋着胡须道：“有剿匪经验，眼下又正是用人之际，皇上自然不会将他撤下。” “也是。” 耿章光点点头，当初上一任三边总督，他可是和那人的手下一同战斗过的。 这人不去治理其他比较容易治理的流寇，反而要直接啃灶王这个难啃的骨头。 最后不出意外的失败了。 若是他聪明一些，和这一任三边总督一样，先剿灭其他流寇，这样一来也算是有些功绩，扬名的同时也积累了经验。 最后的下场也不至于被发配充军。 “这次五省围剿灶王，总兵力恐怕不下三万。” 耿章光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三万还是少数。” 耿如杞对各省的兵力更加了解一些，陕西和山西两地兵马应当就在一万五千之上，两地连年灾荒，尚能够出这些兵马，至于河南，和这两地差不多，零零总总三省加起来两万兵马。 而其他两地，稍微富庶一些，应当能够凑出两万左右的兵马，再加上随行人员，六万上下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次能赢吗，几乎六倍于灶王的兵马，”耿章光面带忧虑之色。 耿如杞神色一僵，不过很快恢复如常，“事在人为。” 能不能拿下灶王，他也不知晓，单从情报上来说，灶王那神兵可抵挡万军，但是他们有六万左右的兵马。 六个方向，双拳难敌四手。 “若是输了呢。” 耿如杞没有回话，而是将手伸到了腰间。 “我等将士，定然胜那灶王，”耿章光连忙严肃神色。 耿如杞这才收回了手，他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虽然耿章光或许自己都不承认，但是身为他的父亲，耿如杞却是看出来了，他的儿子或许已经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虽然说五省紧密相连，但是五省纠结兵马在赶到，然后一些琐碎的事情，加起来需要不少的时间。 耿如杞规划的路线，他们一路南下，从黄龙县西达庆阳，黄龙县还不是灶王的地盘，连带着北边的宜川亦是如此。 他们绕的很远，应当不会被灶王知晓。 思索之际，前方一人纵马而来。 看穿着服饰，是他们大明的兵卒。 将其拦下以后，后者看了一眼他们的军旗，随后立刻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拱手道：“巡抚大人，庆阳得到消息，灶王从甘泉出发，一路朝着庆阳南下，准备进攻庆阳。” “总督大人，希望你们直接和河南派出的兵马在黄龙县汇合，包围灶王。” 耿如杞和耿章光对视一眼，灶王竟然又有动作了，而且，这次竟然直接就动手攻打庆阳。 要知道。 庆阳和灶王刚刚打下的甘泉可是隔着不小距离的，按照以往灶王的性子，本应该一城一城的往前推进才是。 这次竟然直接进攻府城。 “难道，灶王要开始着手打下天下了？” 耿章光脑海里面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想要夺下天下，像是灶王以前，一城一城的打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去。 永和清涧这些都是些小县城。 而夺下重要的城镇，在控制周边辐射区域，这样一来吞并领土的速度就会快上数倍。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耿章光摇了摇头。 “总督可曾说过时限？” 耿如杞问道。 他们本就是要沿着黄龙县往庆阳去的。 眼下不过是多了一个和河南兵力汇合的目的而已。 “七日后抵达便可。” “七日之后。” 耿如杞心中默默估算了一下，倒是不急，按部就班的走就可以。 “灶王到了哪里，若是攻打庆阳，庆阳可否撑得住？撑几日？” 耿如杞接着问道，眼下五省围剿，势态紧急，有时候一日的差错便能够决定整场战争的胜负。 他们合围灶王，最佳的时机明显是对方正在攻城的时候，他们从四面八方出现，使其大乱。 “庆阳四面皆有瓮城，且有合水，宁城，庆城三成为门，兵马粮草充足，灶王，欲攻庆阳，必先夺下三城，而灶王，不善于攻城，庆阳可守，总督预计，灶王攻城正酣之时，各位巡抚便能够抵达灶王四周。” 那小兵说道。 这些话，总督一字不落的让他传达了过来。 闻言，耿如杞和耿章光面色变得都有些古怪，灶王不善于攻城。 那灶王拿下的那些城池，包括一个府城都是如何而来的。 最关键的是，甘泉一战，他们可是知晓的，灶王攻打甘泉，甘泉埋伏重兵。 神机营和火炮都来了。 却依旧被灶王轻而易举的拿下。 灶王不善于攻城，耿如杞和耿章光皆是一阵无言，若是说灶王不善于攻城，世间就没有不善于攻城之人了。 这小兵说的话明显是重复的总督带来的话语。 一个五省总督竟然说出来了这些话。 若是被陈奇瑜知晓，定然要直呼冤枉，灶王不善于攻城，是相对于他在平地上作战来说的。 要知道灶王有神兵两把，一把善于远战，但却威胁并不大，一次只能杀一人，另一把则是善于群攻，善于平地作战。 一人可抵挡千军万马，对比攻城，灶王平原作战，几乎可以用无敌来说。 故而陈奇瑜说出了灶王不善攻城。 作别信兵，耿如杞和耿章光一路向西，直达黄龙。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就是这幅样子 陈奇瑜看着眼前这些带着镣铐的死囚，这是他从庆阳周围城池之中挑选出来的死囚，里面有一大部分还是当初被捉拿的流寇。 零零总总加起来一共四百人。 四百人，若是在平原冲锋，对上灶王，定然不够用，甚至不够灶王塞牙缝的。 因为当初数千人都被灶王轻而易举的屠杀。 更何况是这四百人。 但是眼下，灶王竟然主动来，想要进攻庆阳。 在面对灶王攻城的时候，这四百人就足够了。 因为，灶王拥有一种射程极远并且极为精准的神兵，几乎可以在数百步以外取人首级。 但是，这神兵有一个极大的缺点，那就是一次只能够杀死一人。 故而，灶王只用这神兵击杀守城将领，届时，让这四百人，依次扮做将军临于城上。 灶王那神兵一次杀一人，需要四百次才能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这一段时间，足够等到其他四省军队合围，到时候，大军合围，灶王就算是有那神兵，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本官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陈奇瑜站在死囚们面前说道，“你们只需要照做，事成之后，不仅能够活下来，而且还能够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命令手下将一箱箱银两打开，白花花的银子让这些死囚们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过他们也知晓，银子不是这么好拿的。 只是，他们已经是落到了这副境地，已经没得选了。 “你们只需要轮流站在城头，穿着守城之将盔甲，左右佯装指挥即可。” 陈奇瑜将这些人要做的事情说出来，立刻让下面的人有些不自信了。 一个个扣了扣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原本他们以为这次等着他们的是九死一生的任务，比如说，排头攻城什么的，谁知道，竟然是要他们穿着守城之将的盔甲，左右佯装指挥，而且还是轮流指挥。 守城啊，不是攻城。 能有什么危险的。 最多是因为将领，对方攻城的时候会格外照顾，但那的前提情况，也是对方攻上城墙。 除非这个大官，是想要让他们驻守某个要放弃的城池。 但那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知晓，眼前这个大官，可是来陕西剿匪的，任务便是守好陕西的土地，顺便将流寇剿灭，和将流寇占领的城池夺下来。 怎么可能主动放弃城池。 就算是来一手诸葛亮的空城计，他们的死亡率也会很低很低。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死囚们一个个乐了。 不过很快他们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骗局，因为，这个任务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到和白送给他们钱，白白为他们剥除死刑犯的身份一样。 陈奇瑜打消了他们的顾虑，“伱们一些人是庆阳本地之人，你们的父母妻儿都在这看着，看着本官许诺给你们的东西，不管你们是否能够活下来，都会给你们丰厚的回报。” 陈奇瑜指了指远处一些围观的百姓。 一些死囚们面色变了变，他们本就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因为一些意外，做了一些错事，才被判了死刑，眼下看到父母妻儿在，顿时热泪盈眶。 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不过已经足够了，给其他死囚打了个样。 见到死囚们一个个神情振奋，陈奇瑜满意的点点头，他认为是自己的措施起到了作用。 调动了这些死囚的情绪。 刘振华摊开一副庆阳府的地图。 庆阳府地理位置独特，不像是延安一样，四面有县城环绕。 在庆阳府东，三个县城呈现出一个弧形，隐隐约约形成了一道屏障。 将庆阳府保卫在后面。 若是想要拿下庆阳，必然要先拿下这三个县城。 让刘振华疑惑的是，这些时日，庆阳那边竟然没有什么动静，而且那三边总督也没有任何动作了。 他的侦察队在庆阳周围，甚至没有见到小股的兵卒出入，偶尔有一两匹马出城，一两匹马，最多也只是传令而已。 不过刘振华总感觉对方在密谋着什么东西。 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发现罢了。 一路东行，刘振华的队伍在傍晚抵达了位于合水县东十里的地方。 这里十分荒凉，甚至方圆五里不见任何村落，大军在此处驻扎，准备明日便对合水县发起进攻。 “灶王，合水县城门紧闭，已经知晓了我们的意图。” 张黑子拱手道。 “这是自然，”他们的队伍几乎没有掩饰行踪，大军前行走的都是官道，似乎他们拥有着官方身份，而朝廷才是占据城池的流寇一样。 刘振华瞥了眼被他放置在桌子上的狙击枪，这玩意攻城就是个大杀器，狙杀对方守城将领以后，对方基本上就已经军心溃散了，到时候让民兵和乡勇们冲一冲，基本上就拿下了。 而且，刘振华还将上次缴获的两门红衣大炮拉了过来。 刘振华对炮手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不打到自己人头上就可以。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便攻城。” 刘振华道了声，站在面前的张黑子刚准备走，便又被刘振华叫住，“小黑子，等一下。” “让你的手下，探查的地方扩张一些，另外，不必在庆阳城周围浪费时间了，只留下一小队人在庆阳和合水之间观察就行。” 庆阳几乎没有任何动静，眼下他们兵临河水，那庆阳领头的若是知晓点用兵之道，肯定不会放弃合水，定然要发兵支援。 又或许，对方早就在合水埋伏好了兵马，一如当初甘泉一样，只不过刘振华的侦察兵没有侦测到。 “没别的事情了，去办吧，”刘振华拍了拍张黑子的肩膀，要说他的手下谁最辛苦，当属这些来回奔波的侦察兵了。 几乎没有多少歇息的时候。 感受着灶王手上的力道，张黑子激动地点了点头，灶王平日不见拍过任何人的肩膀，眼下和他接触，足以见得灶王对他的器重。 合水。 一百九十九个死囚看着前面的一个死囚。 只不过这个死囚现在的装扮有些特殊。 他穿着一身将军服，看起来煞是威风凛凛，脸庞清洗一番以后甚至还有几分帅气。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下面有死囚感慨道，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被梳洗打扮了一番，从头到脚，唯有衣服略微有些脏乱。 不过，换做是他们穿上那一身将军服，依旧能够衬得起来。 那穿着将军服装的死囚看起来神气的很，他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将军服，偶尔又昂着头蔑视的看着左右的人，再配合他嘴角向下的笑容，似乎已经当他是将军了。 “都听好了，明日敌军攻城，都给我好好干！” 他一只手放在腰间的刀上，另一只手左右指着，拽的二五八万的指挥着。 下面的死囚们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王八，你还真喘上了，真以为自己是将军啊。” “是啊，你小子，我可是看着你在牢里吃臭虫的。” 下面的死囚们起哄道。 “肃静！” 负责守城的将领，贺人龙大吼一声。 周围的死囚乱遭一阵子以后慢慢安静下来。 若换做平时，他们怎么会听话，毕竟都要死了。 但是现在，他们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还掌握在这些官家手里，不得不听话啊。 贺人龙看着这些死囚，陈奇瑜耐心叮嘱了他一番，要让这些死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将军，不管是好将军还是坏将军，最起码不能让人看出来他是个死囚。 “刚才这人做的很不错，明日，你们在城墙之上，就需要这样做，左右呵斥，左右指挥着，不要管周围的士兵，听不听你们的命令，你们的命令不能够停止，要一直保持这人方才的状态。” 贺人龙的目光在这些死囚之间巡视。 他是知晓灶王那强大兵器功能的，若是没有这些人，守城将领是他，到时候死的就是他了。 他应该感谢这些死囚才是。 “别的没有什么了，你们还有什么弄不清楚的地方，可以问我。” 贺人龙说道，这个计策，必须要这些死囚全力配合才是。 因此他对于这些死囚也是格外的有耐心。 “军爷，我有话说，”有个看起来有些瘦弱文彬的死囚举着手道了声，他的手看起来有些龟裂。 “说。” “军爷，我们不是要轮流装扮将军吗，这，上城墙，又死不掉，”那人摊了摊手，“等到对面攻城上来，人开始死了，那时候我们再换衣服，不是就迟了吗？” 他们在城墙上装扮将军，对方又没有什么杀死他们的手段，弓箭啊，等等什么的，想要杀死他们太难了。 若是攻城一趟下来，他们没有装扮一次，这样算下来，他们最后给的奖赏不会变少吧。 要知道，那些官爷说的，虽然只要上去就会给银钱奖赏，但是最后的奖赏，多少肯定也和这些有关系。 贺人龙心中道了声，替死的鬼，嘴上给这些人说出了答案，“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放心吧，只要活着，活下来，不管是否轮到你们上城墙扮演，都会有奖励。” “不过，”贺人龙话锋一转，“若是有人临阵脱逃，不仅自己要死，嗯。” 他的目光带着寒意，在这些死囚们身上扫过。 一些家人还在的死囚面色变了变，但是一些孤家寡人的则是撇了撇嘴，丝毫不将贺人龙的威胁话语放在心里。 “军爷，您这话说的，到时候打死我们也不跑啊，”一些死囚嬉皮笑脸的说着。 他们又不傻，对方上了城墙，他们或许才会死，平日只需要等着轮换就可以了。 贺人龙没有回话，而是再次看了一眼这些死囚们，等到明日，这些死囚也不知道多少人能够活下来。 只希望灶王能够晚一些攻城，河南和山西省的联军还在路上。 他们需要在其他省的军队来之前，守住庆阳。 合水可以丢，但是不能够丢的那么快。 最起码也要支撑两天的时间。 想到这里，贺人龙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两天，延安那种府城，能撑得过两天吗。 他们一个小县城，撑两天时间。 “不过，这次，有这些死囚，或许真的可以撑得过两天的时间。” 贺人龙心中默默想着。 对方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攻城器械，这次有总督的计谋，撑两天然后撤退到庆阳，其他两县城拱卫，对方要么直接不管不顾进攻庆阳，要么进攻其他两县，不管怎么样，目的都算是达到了。 拖延时间，等到其他军队将灶王包围。 届时就算是灶王有合水，面临如此多的队伍包围，灶王也守不住。 “今夜好好休息吧。” 贺人龙对着这些死囚们道了句。 这些死囚，明日便要成为替死鬼，替他上城了，而他，只需要在下面指挥就可以。 一夜很快过去。 天刚拂晓，刘振华就率领大军朝着合水县推进，他坐在马上，他依旧在队伍的最前面。 古代的武器有限，没有什么远程狙杀的武器，留在后面还容易被炮轰，因此还不如在队伍最前面。 虽然说他的狙击枪可以在队伍后面狙杀对方城墙上的守军，但是，没有办法人前装逼啊。 大家估计都知道这是灶王杀死的。 但是没有在人前狙杀来的要装。 十里，队伍行军一小时以后，太阳已经悬挂在天空之上，陕北的冬天几乎都是晴东。 举目远眺，远处城墙依稀可见。 合水作为庆阳府城拱卫之城，地理位置重要，城市发展也不错。 城墙约莫有四米多高。 刘振华拿着狙击镜观察了一番，对面城头上，这次并没有火炮，“看来，崇祯皇帝的支援不到位啊。” 刘振华感慨一声，这时候大明的火器还是很发达的，两门火炮着实抠唆了一些。 十门八门还是能够凑出来的，只是明显，崇祯皇帝不愿意。 大军在合水县外平铺开来，对方没有火炮，刘振华也就放心让队伍平铺。 一个个兵卒搭建出来了一个放置狙击架子的平台，刘振华站在后面，将枪口对准了城墙。 ------------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张参政，现在好些了吗，”陈奇瑜看着躺在床上的张伯鲸，若非此时正是用人的时候，他的不想再见到这个参政了。 在陈奇瑜看来，张伯鲸多少有些懦弱了。 一个见惯了生死的将军，怎么能够因为两人死在自己面前而惧怕，甚至因此而大病一场。 张伯鲸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不过比之前已经好很多。 “好多了，伯鲸多谢总督大人的关心。” 看着眼前的陈奇瑜，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张伯鲸也清楚，崇祯皇帝不仅仅没有责罚陈奇瑜，甚至还将陈奇瑜的官位往上提了一些，五省总督。 不过，张伯鲸现在已经不关心这个了，他知晓，灶王要来攻城了，庆阳府，估计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在灶王那恐怖的远程杀敌武器下，没有任何城池能够守得住，他会摧垮一切守城之人。 总不能一直像是一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墙垛后面吧，指挥的将领可以这样，但是守城的兵卒不行。 “你应该听说了，灶王，眼下正在攻打合水县。” 陈奇瑜提出了这件事，他想让张伯鲸出来，守庆阳，张伯鲸毕竟有对付灶王的经验，就如同他失败了崇祯皇帝没有责罚他一样，张伯鲸的失败也是必然的，毕竟敌人是灶王，但是，多少积累了一些应对灶王的计策。 张伯鲸闻言，叹息一声，他曾经在陈奇瑜面前说过一些话，无力抵抗，甚至大明都无力抵抗，眼下也没有绕弯，直接对着陈奇瑜道了声： “总督大人，您也知道，那灶王的手段，城墙上，将领若是露出头来，就会被灶王杀死，将领惶恐，士兵又怎么能够有斗志呢。” “更何况，灶王一旦见不到将领，或许就开始杀死我们的士兵，虽然一次只能够杀死一个，但是守城的士兵又能有多少呢。” “这样宛如黑白无常，依次索命的方式，或许等不到灶王杀死所有士兵，城墙上的士兵就已经崩溃了。” 陈奇瑜闻言，露出笑容，倒也不在意张伯鲸壮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语，毕竟张伯鲸当初可是在他面前说出了那样大逆不道的话。 “哈哈，张参政，本官已经有了应对灶王那兵器之策。” “什么？” 张伯鲸愕然的抬起头，旋即，他认为，陈奇瑜的应对之策，或许就是让将领躲在城墙之后指挥，以利诱让士兵不顾生死站在城头。 他将这话说出，谁知道，陈奇瑜竟然直接摇头。 “非也，本官纠集了一批死囚。” 说罢，他看向张伯鲸。 后者脸上错愕了一阵，旋即便恍然，“大人要拿人命去堆。” “死囚之命，无关乎城墙上的任何士兵，死囚，本就应该死去，见到这些该死之人死在自己面前，兵卒或许无动于衷，依旧尽守城之责。” 陈奇瑜对自己的这个计策十分满意。 张伯鲸一阵恍然，计策这种事情，不去尝试一番，谁也不知道结果，陈奇瑜的计划听起来应当是可行的，拖住灶王神兵的同时，又能够让士兵们保持战斗能力。 “伯鲸，剿匪事宜，还需要你的帮助。” 眼见张伯鲸状态好一些，陈奇瑜连忙趁热打铁道了声。 话已经到了这份上，张伯鲸只得应了下来。 刘振华聚精会神的盯着狙击镜里的画面。 城墙上，有着不少带甲的士兵，这种不算太大的县城出现带甲之兵，刘振华并不意外，毕竟对方早已经知道他要来攻打。 他的目光在城墙上巡视，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地方，火炮或者神机营的拿着火器的兵卒，崇祯皇帝对于这里的支援看来已经不如上一次了。 这让刘振华十分意外，按道理来说，崇祯皇帝对于这里的剿匪力度，应该一次比一次大才对，这次竟然没有派出来京城神机营的精锐过来。 刘振华的目光聚焦在了一个明显是指挥官的人身上。 看到这人的一瞬间，刘振华愣了一下，他有些错愕的抬起头，将目光从狙击镜上挪开来。 随后他重新将目光放在狙击镜上，他看到了王有胜，想到了那一句歌词‘你嘴角向下的时候很美。’ 狙击镜中，城墙上，那个将军模样的人，正带着嘴角向下的笑容四处指挥着周围的兵卒，似乎在调动城防，只不过这人的脸也太嚣张了，王有胜的脸只是对于缴获了大量战利品和穿上新军装的单纯的得意和兴奋而已，这人是嚣张又得意。 看的刘振华现在就想要一枪将他做掉。 他也正是这么做的，放在扳机上的手指略微用力。 城墙上，王八从未有一刻像是现在这么好过，身穿着将军服，站在高大的城墙之上，指挥着周围的士兵，虽然周围的士兵并不理会他。 但是已经足够了。 “这钱，这命，也太好拿了。” 王八想着，那当官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容易就抹去他们的死刑，而且还许诺给他们丰厚的奖赏。 正想着日后的美好生活时，王八忽然便失去了知觉。 “砰。” 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声响，城墙上的士兵们心头一颤，站在王八身边的士兵们没有转头看，但是脸上传来的温热紧接着刺骨的冰寒让他们意识到，旁边的那个狐假虎威的将军死了。 城墙下，一百九十九死囚脸上带着轻松愉悦的笑容，虽然敌人来攻城了，但是他们丝毫不担心，那官爷还在呢。 而且，对方也不一定能够打过来。 说不定，一天都轮不到他们扮演将军。 “砰。” 忽然，远处传来巨大的声响。 让众人愕然的抬起头朝着城墙上看去，只看到一个士兵对着下面挥了挥手，。 随后，站在他们面前的军爷便转过头来对着他们道了声，“第二个，可以换衣服，上城墙了。” 在他说着，城墙上丢下来一件染血的衣服，立刻有士兵拿着去处理。 死囚们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过去了多久。 为什么那王八就已经死了，看城墙上，对方似乎也没有打过来啊。 王八是怎么死的。 站在第一排第一个的死囚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云淡风轻，他的脸上写满了对于未知的恐惧。 他没有想到，上去的死囚竟然这么快就死了，他原本以为可能一天都轮不到他们，毕竟攻城之战不动不动就是几天时间吗。 对方也没有攻上城墙，那王八是如何死的。 不过，眼下已经没有时间容得他多想。 那军爷已经开始催促他爬上城墙。 他回头看了一眼，一众死囚正在盯着他，脸上皆是带着莫名的恐惧。 他咽了一口吐沫，随后带着对未知的恐惧爬上了城墙。 听着背后兵卒的欢呼声，刘振华将目光从狙击镜上收回，他有些疑惑，上一次不是狙杀过守城将领了吗，对方应当知晓了他的手段才是，为什么这些将领还在城墙上露着，而且还这么嚣张。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对方愚蠢，配的上那人嚣张的样子。 刘振华重新将眼睛放在狙击镜上，他看向城墙，城墙上的守城士兵并没有慌乱，依旧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看来这次的士兵精锐了不少。” 上次狙杀一人以后城墙上的守军便立刻慌乱了起来。 不过刘振华很快注意到，城墙上再次冒出来了一个将军，刘振华倒是不意外，一个城池不可能只有一个守城将领。 这次的守城将领表现就正常太多了，上来以后面带恐惧和迷茫的表情。 一边手还朝着左右比划着什么。 仇九心中那叫一个慌啊，他爬上城墙，来到刚才王八所在的位置，地上还有一滩滩鲜血和不知道是什么部位的碎肉。 他不知道王八是如何死的，危险从何而来，不过他还算敬业，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左右指挥。 仇九脸上带着慌乱，手指比划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图案，他的目光朝着城墙外面看去，远处敌人的大军平铺开来，似乎也没有弓箭手什么的。 他环顾城墙，上面也没有落下箭矢。 仇九摇了摇头，不可能是弓箭，弓箭怎么可能落下这满地的鲜血和碎肉。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王八死亡，但是仇九唯一知晓的就是，威胁来自于对面，他小心翼翼的朝着对面望去，百米多的距离并不算远。 古代人虽然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的夜盲症比较多，但是视力还是比较不错的。 仇九看到，一个人似乎在拿着古怪的武器盯着他，虽然对方的朝向是整个城墙，但是仇九就是有感觉，那人在盯着他。 人是拥有对危险的感知的，如果伱尝试拿着尖锐的东西对准自己的眉心，还未完全退化的松果腺就会传来难受刺痛甚至让人作呕的感觉。 仇九眼下就有这种感觉，他的头皮几乎都要炸开，后背一阵发凉，这是他最后的念头，因为他的头炸了。 又一个死囚死在了士兵们面前，周围的士兵忍不住朝着这里瞥了一眼，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准确的来说，已经是第三次了，陈奇瑜为了保持正面城墙的稳定性，让计划顺利的进行，在正面城墙的几乎都是上一次守卫甘泉的士兵。 这些士兵见到这一幕脸上依旧露出恐惧，只不过他们也仅仅只是恐惧而已，眼下发生的一幕幕和长官预料的一模一样，对方在不停的狙杀长官。 也有可能会杀死他们。 不过，逃跑的话，必定会被督战队杀死，留在这里，不一定死，眼下，他们只需要待在这里，等待下面的将军下达命令就可以。 又一具染血的袍服被丢了下来。 死囚们已经不复先前的淡定，脸上的恐惧之色更甚，不过，周围拿着明晃晃大刀的督战队已经将目光看向他们。 死囚们知晓，他们没得选，只能够一个个的上去。 按照眼下这个死亡的速度。 或许他们还可以撑得过今天。 甚至能够撑到城破？ 他们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些官爷会给出他们如此优渥的条件，原来不是那些官爷傻了，而是他们太天真了。 能够当官的，哪一个不是精明无比。 “下一个。” 将军盔甲虽然不多，袍服多得是，死囚们稍微穿戴一番，一个守城小将就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兄弟，希望你能多撑一会。” 有死囚喊了一声，这一刻，他们甚至比这死囚的父母还要希望这人能够活下去，毕竟，这人撑的时间越长，他们活下去的可能性就越大。 穿上将军袍服的那人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他妈比处死差不了多少。 甚至还不如处死呢，处死还知道自己是被大刀砍下脑袋，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砍脑袋。 这呢，上去一个死一个，甚至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还没有溃退？” 刘振华盯着城墙上，一个城池最多有几个守将？ 这些士兵竟然没有溃逃。 “在打几发，打几发就开炮攻城，”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刘振华前面的狙杀也只是为了尽量以最小的损失拿下这座城池。 但是做不到的话，那就只能够使用原始的方式攻城了。 马克沁机枪平原或者据点防守很好用，但是进攻城池就没有那么好用了。 能够做到的也只是对着城墙扫射而已。 刘振华的狙击枪在城墙上寻找目标，那些小兵几乎都是一个样，打谁似乎都可以。 忽然，刘振华又注意到了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那人脑袋上歪着戴着一顶将军帽，身上穿着小将的袍服，虽然和上一个不一样，但是也能够明显的看出来和周围小兵的不同。 刘振华感觉自己头顶冒出来了三个问号。 又一个守将，又爬上了城头。 不过这个明显聪明的多，刚才仅仅只是一晃而过，便躲在城垛后面。 “三个守将，不过似乎也不算多，一个城墙四面墙呢，”刘振华嘀咕一句，这人躲在城墙后面，刘振华确实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调整枪口，将其对准了一旁的小兵。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同进退 城墙上的小兵们浑然不觉。 扮做将军的死囚还在墙壁后面躲着，他很聪明，知晓危险肯定来自于对面。 躲在城墙后面准没有错。 黄苟小心看着左右的士兵，士兵们一脸漠然的站在墙垛和墙垛之间的空隙里面，不过黄苟从这些士兵的眼里面看出来了些许的紧张之色。 “看来这些人知道，前几个人是怎么死的。” 黄苟心中想着。 正盯着这士兵呢，就见到他面前的一个兵卒，脑袋瞬间炸开，温热的血液溅到黄苟的脸庞，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手呆呆的朝着脸上温热的地方抹去。 手放上去的时候已经是凉了，轻轻一抹，黄苟将手放在眼前一看，是血。 再抬头，那士兵脑袋已经没了半边，只留下一个下巴挂在脖子上。 “啊！” 黄苟面色惊恐，两条腿踢踏着后退，一直到后背顶着墙壁无路可退。 就在他的眼前，这士兵死了，而且，他还不知道，这人是如何死的，或许，那些在他前面爬上城墙的死囚都是这么死的。 脑袋瞬间没了一半。 这比砍头带来的视觉冲击还要恐怖。 周围的士兵也如同炸了窝的家畜一般，再也难以保持淡定，慌忙的从那个死去的士兵身边跑开来。 不过因为督战队的原因，这些士兵并不敢逃离城墙。 他们紧张的盯着那一具尸体，不过他们更是知晓，危险来源于城墙外。 只要露在外面的人，都可能死去。 “干什么！都给我去！” 督战队之人见状对着士兵们吼道，周围的成员亦是晃动手中长刀，明晃晃的刀尖散发着寒意。 见状，士兵们皆是感到不寒而栗，待在城头不一定会死，但是被这些督战队成员抓到擅离职守定然要直接死的。 他们连忙回到各自的战位上。 刘振华将目光从狙击镜上挪开，单单是靠着一把狙击枪，就想要拿下这个城池是不太可能了。 他挥了挥手。 立刻有乡勇拉着驾车来到了前线。 王顺，李子坝四人站在驾车两侧。 这车子上拉着的可是他们的命根子。 再往队伍后方看去，大概距离城墙四百米的地方。 两台火炮，周围围着培训出来的炮兵。 当然这种培训只是让他们学会了，简单的瞄准装填开火。 这种距离的情况下，不可能将炮弹打到自己人头上。 两门火炮发射出去的弹药能有三分之一落在敌军身上造成杀伤，刘振华就已经很满意了。 很快两台马克沁机枪被架设好。 他们的枪口对准了城墙上。 在二战期间，美国士兵每2.5万发子弹才能打死一个敌人，眼下，这种对着城墙射击的方式，取得的成效肯定是不如当初对方步兵密集重冲锋时的。 不过起到压制的作用也足够了。 古代攻城，除非有绝对的实力差距，几乎很少有硬冲的，一般都是采取围而不攻，围点打援的策略。 进攻和开火的命令几乎同时被传达下去，后方的两门火炮瞬间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轰。” 一发炮弹直接落在了城头正中，躲在墙垛后面的黄苟没有幸免。 直接被砸下来的炮弹变成了碎末，城墙也瞬间被炸出来一个豁口。 飞溅出来的砖石砸死了一些守城的兵卒，而另一发炮弹则是飞到了城内，炸塌了一处民房。 贺人龙面色铁青的看着这一幕，总督大人猜错了，对方并不打算一直靠着那神兵不断的击杀将领或者士兵，而是杀死几人以后便采取了其他手段，比如眼下的火炮。 而贺人龙知晓，这火炮是从何而来。 那日甘泉他们遗落的火炮，听声，似乎两响，便是那日的两门火炮了，眼下落到了他们头上。 而且，当初落下的可不止两门火炮，还有百数火铳。 “迎敌！死囚继续上！” 贺人龙红着眼睛，他看到了城墙上传递来的消息，对方已经开始了集体冲锋，这种攻城方式，丝毫不将他们守城的士兵放在眼里。 贺人龙紧跟着爬上了城墙，一次性五个死囚被拉了上来，贺人龙的装扮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兵一般。 城墙上的油锅被点燃，贺人龙一眼就看到了被轰开一个豁口的城墙。 眼下这种情况他们甚至还不能够出城迎敌削弱敌方力量。 只能够被动的在城墙上还击。 思索之间，一个死囚的脑袋轰然炸开。 贺人龙面色剧变，先前他只是听说了这种事情，眼下却是被他亲眼看到。 那死囚穿着将军服，是替他挡了一灾，如若不然，现在死的就该是他了，脑袋炸碎。 “弓箭手准备，”贺人龙指挥道，一般守城，远距离放箭，近距离就是各种道具了，若是换做其他对手，他们甚至还可以出城应敌。 毕竟一个城池的城墙再如何宽阔，也是难以让所有士兵都站在城墙上防守的。 不过他们面对的是灶王，灶王的平原作战要比攻城强大无数倍，主动出城下场只有死而已。 一排排弓箭手从城墙后面冒出头来，他们将手中弓箭满弦，城墙上的弓箭手不少，大眼一看有千数。 单单是这么一轮齐射下来，灶王的队伍怎么也要死个几十人。 电影中弓箭手一起射，密密麻麻箭雨落下，瞬间死上百人，多少有些夸夸其词。 “突突突。” 就在贺人龙等待对方步兵靠近，然后下令让弓箭手射击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这是贺人龙从未听过的声音，不过过了今天，这声音在贺人龙心中几乎和黑白无常索命敲门的声音挂钩了。 城墙上瞬间溅起一片碎屑，有三两弓箭手胸膛被炸碎，有的脖子被撕开，鲜血如注。 他们手里的弓箭直接脱弦而出，不知道射到了何处。 有的虽然仅仅只是被崩碎的石子擦伤了脸庞，但是看着周围袍泽的惨状，顿时吓得丢下弓箭，手上下在自己的身上抚摸，似乎惧怕自己少了什么零件一样。 贺人龙面露惊惧之色，这是何物，似乎不是那灶王的神兵，灶王的神兵不是应该一个一个的死去吗，为何瞬间暴毙数人。 思索之际，又是几人倒在地上，身上依旧是极为凄惨，虽然大部分地方都完好，但是要害部位几乎都是烂的不成样子。 城墙一时间被鲜血染红，即便天依旧寒冷，依旧拦不住血腥味儿快速弥漫。 兵卒们慌乱的看着周围，若不是有督战队看着，恐怕城墙上已经乱作一团。 贺人龙脑海中念头急转，他虽然有过守城的经验，但是面对这未知武器攻击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那到底是什么玩意，贺人龙小心翼翼的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灶王的队伍快速的前冲，他们甚至有攻城的云梯，更多的人则是扛着梯子狂奔。 一个个悍不畏死的样子让贺人龙惊颤，难道说灶王也拿死囚作为先锋军？ “轰！” 思索之际，又是一发炮弹，落在了贺人龙左侧三十步外的地方，贺人龙只感觉脸上一凉，他伸手一摸，脸庞被飞来的石子擦伤。 “还击！” “放箭！” 贺人龙大吼道，不过他只敢躲在城墙后面大喊，城墙上的死囚并不多，谁知道灶王会不会趁他露头的时候将他当做守城之将弄死。 贺人龙的小心是有道理的。 刘振华已经注意到了城墙上的不对劲。 他狙击镜里面先后至少看到了四个穿着和周围小兵不一样袍服的人。 一开始刘振华以为是不同官职大小的守将，但是这些守将几乎都毛在了一起，这便让刘振华否决了这个想法，哪有大大小小的守将都躲在一块瑟瑟发抖的。 怎么看怎么像是一群冒牌货替死鬼。 瞬间让刘振华想到了，电视剧里面的经典名场面。 “不要管别人！直取曹操！” “穿红袍的是曹贼！追杀曹贼！” “长胡须的是曹贼！追杀曹贼！” 眼下，这穿袍服的就是将军。 刘振华不得不确信，对方或许是找了一群无名小卒，扮演的将军，知晓他的武器专杀将军，故而如此。 这让刘振华一时间有些莞尔，不过也不能嘲笑他们，毕竟他们有着自身的局限性，面对未知的东西，只能够分析一些然后针对分析出来的东西，想办法应对。 刘振华干脆将狙击镜瞄准了对方的小兵们。 似乎是那守将下达了放箭的命令，城墙上顿时飞出来一些箭矢。 不过，很明显那些士兵们的心乱了，都是站在墙垛上，几乎是同一时间放箭的，但是射出来的箭矢却往哪里飞的都有，高的高低的低，甚至左右便宜。 这种规模的箭矢自然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一些乡勇仅仅只是受伤而已，只有极个别的倒霉蛋被射中要害当场暴毙。 不过这根本熄灭不了周围兵卒冲锋的火焰，他们兴奋着嚎叫着前冲。 城头上士兵的表现他们看在眼里。 “兄弟们，冲啊，天兵在城头上等着我们！” “对方已经乱了！灶王在用神兵为我等开路！” 乡勇和民兵队长们高呼着。 这效果甚至超过大毛冲锋文官的‘乌拉’。 贺人龙背靠着城墙，他自然不知道手下兵卒的表现，在看到左右弓箭手弓箭放出以后，他又下达了命令。 “再放箭，其他人，准备火油滚木，准备应敌！” 灶王手下兵卒的呼声越来越近，让贺人龙心中紧张万分，他可以败，但是不能够失败的这么快啊，对方的一轮冲锋都守不住，眼下太阳还未爬到最高处，还未到正午的时间。 这么快败北，将会打乱总督的所有计策，若是因此误了大事，导致五省联军兵败，皇上追责下来，他定然是责任最大的那一个。 到时候直接很有可能像是上一届三边总督那样株连九族！ 贺人龙双眼通红，他直接站了起来，但没有完全站起来，城垛并不高，完全站起来会露出来他的脑袋，他对着周围的士兵们吼着，“都给我守住！未到太阳落山之前，谁都不能够从城上离开！” “本将和你们一同！同战同退！有死而已！” 贺人龙几乎疯狂，一想到那杨鹤的惨状，一想到他的兄弟姐妹会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贺人龙感觉他还不如死了去呢。 周围的士兵看着他们的将领，红着眼睛的样子像是发了疯的赌徒。 士兵们被贺人龙的样子威慑，而且，一个将领，能够说出来和他们同战同退的话语，就足够激励这些士兵了。 虽然眼下，这将军龟缩在城墙后面，就连刚才发了怒，身子都没有从墙垛后面出来，但是，谁让人家是将军呢，只要将军还在这城墙之上，能够被他们看到就已经足够了。 四个上了城墙的死囚瑟缩在一起，被红着眼睛的贺人龙扫到。 铿锵。 他拔出来腰间的刀，指着那龟缩在一起的死囚，“给老子站起来！就算是站在城墙上奔走！也站起来！” 周围的士兵不断死去，贺人龙算是看出来了，脑袋瞬间炸开的，就是灶王用了那狙杀将领的兵器，其他死但是没有那么惨的，则是灶王的另一种兵器。 灶王找不到将领杀，开始杀小兵了。 那要这死囚有何用！ “督战队！” 见到自己的命令竟然无用，贺人龙选择让督战队上场。 至少这些督战队不会遭到灶王的刺杀。 在督战队的威胁下，这些死囚只好站起来。 “不许躲着！走动，走起来！” 贺人龙见到这些人猫着腰依旧再城墙后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无奈，四个死囚只好将身体露了出来，他们干脆闭上眼睛，手挥舞着，反正四个人呢，不一定会是他们死。 若是不照做，督战队会直接将他们四个人一起砍了，孰轻孰重他们还是能够分清楚的。 四个人表情各异，不过大多是恐惧之中夹杂着几分听天由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城墙下甚至传来了喊杀和惨叫声。 贺人龙疑惑的看着这一幕，这么久，按道理来说，已经该有死囚被灶王刺杀，为何一人未死。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拿下合水 一些死囚们闭着眼睛一会儿以后，感觉到自己还活着，便茫然的睁开眼睛，他们无措的对口视，发现四个人竟然都还完好无损的活着。 反倒是周围一个端着火油盆的士兵被爆了脑袋。 他手中的火油应声掉落，直接洒在了城墙上，火焰爆燃，周围的一些兵卒被火油溅到，身上燃起火焰，他们发出古怪的嚎叫声，慌乱的拍打着身上的火油。 但是这玩意可谓是跗骨之蛆，沾上以后想要熄灭可就难了。 他们哀嚎着，聪明一些的脱下身上沾染火油的兵服，这才避免了被焚烧而死的下场。 贺人龙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或许灶王已经发现了他们总督的计策，转而不攻击穿着将服的兵卒了。 亦或者，灶王有什么办法，能够看出来，谁是守将，谁是假扮的。 贺人龙原本还想要直接站起来指挥，但是想到这一点他顿时又蹲了下去，他不能够拿自己的生命去赌，眼下这种状态依旧能够指挥。 思索之间，城垛上有梯子搭了上来。 敌人已经开始攻城，他们的防御并没有给灶王的兵马带来多大的损失，城墙上飞溅的碎屑几乎让他们睁不开眼睛。 谈何御敌。 “快，守备，敌军要上来了，”贺人龙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直接从墙垛后面站了起来，抽出了腰间的刀，他朝着面前的墙垛一看，下面钻出来一个面带兴奋之色的脑袋。 贺人龙咬牙挥刀，一刀将那人的脖颈划开，后者顿时后仰朝着城下倒去。 鲜血撒了下面正在向上爬的乡勇一脸。 后者脸上浮现出一抹错愕的表情。 不过很快，就被对于天兵餐的渴望重新覆盖。 他们悍不畏死的朝着城墙上爬去，烂命一条，死了还有抚恤，能够给妻儿，但凡是活着，就能够一步升天。 这种晋升的渠道摆在他们面前，没有理由不去珍惜。 贺人龙毕竟是将军，守在一个城垛侧面，但凡是爬上来一个敌人就会瞬间被他断手断脚，他很快就找到了安全的防守方式，躲在一侧，等人爬上来，断其脚筋。 既能够杀伤敌人，又能够造成巨大的威慑力。 一个哀嚎惨叫失去行动能力的敌人，可比一个死去的尸体作用大得多。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躲在后面的，城墙本就拥挤。 若是都站在墙垛后，城墙上很快就会遍布敌军，贺人龙不知道，他的士兵能否和这些悍不畏死的兵卒在城墙上厮杀。 刘振华已经让马克沁机枪停止射击，火炮亦是如此，这是现实的世界，可没有关闭队友伤害这么一说。 这两样东西很容易误伤城头上的友军。 眼下唯一的远程支援便是刘振华的狙击枪了。 他的目光在城墙上巡视，如同打猎的猎人一般，每次扳机扣动都会有一个正在守城的士兵死去。 一个刚刚爬上城头的乡勇，看着一个站在侧面的士兵准备挥刀朝着他的脑袋砍去，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惊愕和无措，恐惧之感也浮上心头，冲锋的时候被天兵餐诱惑，让他忘记了战场的残酷，眼下这士兵趁着他爬上城头对着他的脑袋挥刀。 让他的心瞬间被死亡的恐惧填满。 不过下一秒，他只感觉耳边呼啸之声穿过，疼痛和恐惧几乎让他快要嚎叫起来，不过还未惨叫出声，面前的士兵整个脑袋便炸开来。 他愣了一下，眼前的血腥场面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愣什么呢，往上爬啊！” 后面的人催促道。 他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一抹狂喜，是灶王，灶王在看着他们，有灶王在，还有什么需要惧怕的呢。 “灶王万岁！” 他高呼一声，随后抽出刀来，跳到城墙上，挥刀朝着一个惊愕的士兵砍了过去。 越来越多的乡勇和民兵冲了上来。 贺人龙刚准备对着一双脚下刀，只听‘砰’的一声，他虎口一麻，鲜血溢出，手中的刀顿时断裂开来。 贺人龙背后冒出冷汗，他知晓自己恐怕是被灶王盯上了，刀都打断了，这若是打在人身上，岂不是和那些人一样浑身碎裂。 他转头看了看城墙，敌军已经爬了上来，眼下已经是肉搏之战。 “机会。” 贺人龙顿时想到了这一点，灶王那神兵，既然能够被城垛抵挡，那就证明了这不是什么神罚，而是一种确确实实的兵器，而且敌我不分，可以被东西抵挡。 眼下敌军爬上城墙，正是混战的时候，灶王即便是有那神兵也无力施展。 想到这里，贺人龙直接后退几步，来到了人群最为混乱的城墙中端。 这里，四个穿着将军服装的死囚正在被乡勇们追着砍。 乡勇们十分纳闷，这将军为什么没有武器，不过他们也管不了这么多，反正只要是将军就可以了。 杀了就有通天的战功。 比杀死一个普通小兵强多了。 贺人龙目光微动，这些死囚的作用看来也有够吸引敌人注意力一说，他与众不同的将服也被这些人注意到，很多人盯上他朝他冲来。 “杀！本将与你们同在！” 贺人龙举着刀大吼一声，随后挥刀朝着周围的敌人砍去，他本就是武将，眼下放开手脚，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将周围的几个乡勇砍翻在地，与此同时，他始终让自己站在人最多的地方，无论是敌人还是友军。 见到将军如此勇猛，周围的士兵顿时精神一震，将军都在此厮杀，应了他那一句同进退。 贺人龙且战且走，战至城墙内沿，“传本将命令，让死囚带刀爬上城头！” “没有本将的命令，谁也不能撤退！” 就算是失败，也不能够败的那么快。 贺人龙的话给城头上的士兵增加了不少的士气，再加上，士兵们似乎察觉到了，那灶王的神兵好像并没有将他们的将军杀死。 将军似乎也并不害怕灶王的神兵。 这个发现才是他们士气大振原因。 一时间，两方兵马竟然僵持了下来。 贺人龙也遇到了对手，王吾拿着刀和贺人龙战作一团，他作为巡检的时候常玩的就是刀。 刘振华在远处，他的眉毛拧成一团，城墙上的混战确实影响到了他的狙杀。 两旁的两架机枪和他们身边的机枪手也露出了茫然无措的神色，李子坝和王顺搓着手，这天依旧很冷。 刘振华盯着城墙上混战的人群，很快，他便看到了和王吾战作一团的人。 这人穿着的服装很明显，不是小兵，而且，王吾隐隐约约落入了下风。 王吾这人刘振华还是知晓的，平日训练也很刻苦，天赋也有一些，刀耍的不错。 眼下有人能够将他压制，这人明显不简单，很可能就是这个城头真正的守将。 只要将其狙杀，对方大概率会直接溃散。 刘振华的狙击镜一直锁定这一片区域，不过他发现，这人很聪明，几乎都是在靠着内沿在打。 “防着我呢，”刘振华喃喃道，这人很明显，知晓他的武器能够被抵挡。 他的狙击镜一直在这一片寻找机会。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或许是周围的乡勇和民兵们认出来了这是他们的天兵长官，在和对方的将领对决，因此他们都在下意识的远离这一片区域。 更多的乡勇和民兵们则是追着穿着其他将军袍服的人砍，不过城墙拥挤，让他们的追杀只持续了一段时间便放弃了。 转而和其他不断涌上城墙的兵卒们战作一团。 战场十分焦灼。 对方的士气大增，而刘振华一方的士气本来高，双方碰在一起，眼下就看哪一方的将领最先溃败。 王吾和贺人龙。 远处的边缘战场上，王家昌等人也在疯狂砍杀。 贺人龙打得酣畅痛快，他的刀法精湛，虽然手中不是他原本的那把刀，但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打着打着，贺人龙发现了不对劲，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了。 要知道，周围的人可都是他的掩护，无论是友军还是敌人，对方定然会投鼠忌器。 可是眼下掩护没了。 贺人龙慌忙朝着距离他最近的墙垛躲避，可是这样一来必然要在和王吾的对决里面落入下风。 王吾很聪明，观察到了贺人龙的举动，知晓对方应当是在躲避灶王的远距离刺杀。 王吾朝着后面看了一眼，墙垛正对着这里，只不过眼前这个将军躲得太靠里了，灶王打不到。 想到这里，王吾挥刀上前，要将贺人龙朝着外面逼，他自知刀法不是贺人龙的对手，但是对方要防着灶王的攻击，打起来束手束脚。 此消彼长之下，贺人龙逐渐被压制。 “哧。” 王吾取得了战果，贺人龙的一条手臂被王吾一刀斜砍下去削掉了一块肉来。 仓皇之下，贺人龙面色惨白，不出三招便被王吾一刀砍死。 王吾脸上溅上一抹鲜血，他露出笑容，随后将贺人龙的脑袋砍了下来，揪着他的头发高举着他的头颅。 “尔等将领已死！放下武器，灶王不杀！” 王吾翻身一跃，站在墙垛上。 下面的战斗逐渐平息，守城的士兵见到贺人龙的脑袋，顿时大惊失色，心中再无抵抗之意。 他们本来在这里顽抗就是因为守城的将军和他们同在。 眼下将领已死，他们也没有必要顽抗，督战队亦是如此。 皆是放下武器没有了抵抗之意。 而其他方向上朝着这边涌来的守军，见到这一幕，连忙下城从另个方向上逃窜。 这边的人想要投降，他们可不想，灶王再如何，也是贼寇，若是投降，那就是从贼，是犯法。 升斗小民，法为大。 城头上的乡勇和民兵们有些茫然，这就不打了。 他们掰扯着手指头，自己似乎也没有杀几个人。 杀一个都算是多的。 电视剧里面这一点还是十分还原的。 两个人在那里一直打一直打，几乎很难分出来胜负。 攻城之战损失最大的便是爬上城头的这个过程。 等到了城墙上混战，每分钟死亡的人数就会降低很多。 刘振华将目光从狙击镜里面收回，虽然说杀死对方守将，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的功劳，不过他好歹也是灶王，自然不会做出克扣属下功劳的事情。 合水县的百姓依旧是被明军勒令待在家中。 刘振华站在城头。 手下将一个昂着脑袋宛如即将相斗的公鸡一样的人压了上来，这是合水县县令。 单单是看着人这幅样子，刘振华就知晓这人应当是廉政爱民的。 换做是一些贪官，此时就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了。 “阁下便是灶王吧，今日落入灶王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县令虽然没有所谓轻蔑的姿态，但是不卑不亢的道了声。 “本尊不杀你，本尊听闻，黄县令廉政爱民，本尊麾下，正缺黄县令这样的人才，”刘振华轻声说道，不过说着他便觉得这话语有些古怪，像是电影里面的反派，而且还是抗战电影里的。 他在想现在是不是该来一句西西屋者，魏俊才。 黄县令刚想说些什么，刘振华便开口将其打断。 “只要你能够让治下百姓过得更好，尽管去实战拳脚，本尊不会阻碍伱分毫，并且承诺，只要是廉政为民，本尊许诺，没有任何人能够阻碍你，大胆的去施政，实现你为官为民的报复。” 刘振华的话直接让黄县令呆立在原地，一个县城内，县令并不是一言堂，想要做些什么事情，往往要受到多方面的掣肘。 而刘振华却为他许诺了这些话，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诺的。 “灶王，此话当真，”黄县令盯着刘振华问道，他在这里为官十年，多少也有了感情，虽然不至于说政通人和，但是为官多年多少也有些政绩，若不是他太过清廉为民，早就升官离开此县。 不过他对这里也有了感情，想要让这里的百姓过得更好。 眼下，刘振华说能够给他一个平台让他去施展抱负，让黄县令如何不心动呢。 “这是自然。” 刘振华笑着点头。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品尝天兵餐的崇祯皇帝 贺人龙的兵败比想象的还要快。 陈奇瑜黑着脸，很明显，即便是死囚计策也无用，他听着手下的汇报，贺人龙已经是做的不错，人在城在人死城亡。 不是我军不给力，实在是敌人太强大啊。 那灶王不仅仅平原作战强大，就连攻城也是强大无匹。 有灶王那远距离刺杀的东西，城头上的将军们根本无暇顾及战况，谈何去指挥调度，贺人龙已经足够聪明，知道在敌人攻上城头的时候放手一搏，并且在和敌将作战的时候力压对方，但是无奈，灶王的威胁无孔不入。 最终遗憾落败。 导致整个合水县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失守了。 “一天的时间不到啊，”陈奇瑜感慨一声，不过想了一下，灶王攻城，似乎从来没有时间超过一天的，即便是府城延安。 合水一个连瓮城都没有的小县城，能够支撑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不错了。 贺人龙的兵败速度虽然让陈奇瑜惊讶，但是兵败的结果并没有超出陈奇瑜的预料。 河南山西的兵马已经在往这里赶，其他两省亦是如此。 灶王拿下合水，稳妥一点的话，会进攻合水上下两县，激进一些的话很可能会直接进攻庆阳。 不过，无论是哪一个进攻方向，灶王最终都会落入他们的包围之中。 最多，灶王退守合水。 到时候，数万大军夹击，灶王就算是有那神奇无比的武器，也无力回天。 陈奇瑜只能够破釜沉舟的这样去想。 这次若是失败，也不用等待皇上发落。 他陈奇瑜直接自刎算了，也无颜去见皇上。 皇上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这次，杀敌一人者三百五十人其中功劳最甚者，当属李子，杀敌十人。” 王吾和王家昌分别汇报着天兵乡勇民兵的战果。 这次战斗歼敌五百多人，不过晋级天兵的人数很多，足有上百人，倒不是杀死三人者百人，而是有不少积累战功的。 其中杀人最多的竟然杀死了十个人，“带过来，我看看。” 刘振华颇有些惊讶，这次战斗能杀十人，说明这人是一块打仗的料子，而这一次才杀十人，说明这人是近一段时间加入的。 否则以这人的能力，早就该冒出头来了才是。 不多时，两人伴着一个看起来长相颇有些爽朗的男人走了过来。 “民兵李子，参见灶王。” 后者见到刘振华，立刻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起来吧，表现不错，以前是做什么的，”刘振华盯着眼前的仇九，后者的身形看起来并不算高大，是属于那种精壮的类型。 “回灶王的话，草民以前是地主家的力工，幸得灶王杀了那地主，草民才有机会为灶王做事。” 李子回答道。 刘振华略微颔首，他若有所思的盯着李子，他看起来不管不顾手底下的人晋升或者其他什么的，但是一些比较突出的，他还是知晓的。 像是李子便算是训练比较出色的。 因此从乡勇晋级成了民兵。 而今，杀死十人，论功行赏，这人最少也要当个班长。 说是当班长都有些屈才了，毕竟第一次作战就杀十个人，这种人才，最起码也能够统领百人。 是能够带着百人拿下一个小县城的那种。 当个连长排长连长或许更加合适。 而且，这人可不单单是武力方面表现得好，刘振华每次见到表现比较突出的人，对方都会战战兢兢，多少有些紧张和激动。 面对他的时候也不能够利索的回答问题。 反观这人，见他的时候丝毫没有紧张的情绪，虽然脸上带着笑似乎一副喜悦的样子，这份淡定的气度，放在这人才缺稀的地方，当个团长甚至旅长都不过分。 刘振华想到这里，便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人表现的太好了。 也不怪刘振华疑神疑鬼，他在这里的人设本来就是神仙转世，拥有变化之手段。 虽然说，一些不相信，或者是读过些书，稍微有些文化的人在未曾看到之前不太相信，因此见到他的时候依旧桀骜不驯，没有丝毫紧张的情绪。 但是这人，作为一个乡勇，晋级为民兵，肯定早就见识过他的手段，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人是一个力工。 力工，也是属于底层人民的一种。 没有多少文化。 结合这两点，见到他应当不是这种表现才是。 就算他是天生统帅的苗子，在未曾成长起来，没有平台供他施展拳脚之前，也逃不过这个定律。 “暂且任命你为班长。” 刘振华沉吟一番以后作出决定。 他千思万想也想不到这人若是身怀目的而来，会是什么，主要那些可能性，对面都办不到。 无论是刺杀还是走上高位以后策反，亦或者是在这里收集情报。 李子听到刘振华的话语以后，头更低了，直接磕在了地上，“多谢灶王赏识，李子定然不负灶王期望。” 他的声音听起来虽然依旧喜悦，但是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刘振华多少感觉这人的喜悦没有多少真诚。 “其他的，论功行赏，该提拔的提拔，你们来裁定，就不用本尊多说了。” 刘振华将目光看向其他几个天兵将领。 民兵乡勇，晋级以后，划分到谁的麾下，除了那些有特长的，比如力大的，善于骑马的，跑得快的，这些直接分配到特殊兵种里面。 其他的，就是几个天兵长官自己分配了。 深夜，一只鸽子朝着北方飞去，而另一处，则是一匹快马北上。 “城址为长方形，东西长五里，南北三里，三面环河，单单是护城河便有三十步宽。” 次日，刘振华与黄县令坐而谈。 原本按照黄县令的性格，不该如此和刘振华谈话才是，但是，在刘振华治下，所有官员只要挨着刘振华的，都能够享用天兵餐。 昨日黄县令还以为刘振华要设宴专门款待他，谁知道，直接让他和天兵乃至天兵官员站在一起。 刘振华一手变化之术，直接让这个县令折服。 “况且，庆阳府北有庆城，南有宁县，若是灶王您要直取庆阳，恐怕会落入夹击之境地。” 黄县令知晓刘振华可能要直取庆阳。 因此给出了他的一些建议。 “有护城河，倒是麻烦。” 庆阳已经算是大城，东西五里长，南北三里，比之延安还要大一些。 再加上三面环河，更为进攻增加了难度。 眼下对方还在密谋着什么，若是久攻不下，很容易陷入危险的境地。 “黄县令有何建议吗？” 刘振华问道。 “不若灶王先拿下庆城或者宁县，这两城，城防甚至不如合水，只不过，是在那总督未曾设防的时候，眼下，庆城和宁县，应当守备更加森严才是。” “话虽如此，城墙高度和长度依旧是硬伤，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改变的事情。” “另一方面，灶王也可以加固合水的防御，对方若是见灶王不打算进攻庆阳，很可能派出兵马反扑，不得不防啊。” 黄县令给出了两个建议。 刘振华略微颔首，他也正有此意，对方频繁有令兵出入，想来便是在往京城汇报这里的消息。 崇祯皇帝定然不会放任不管他继续在秦中做大。 但，无论是如何对付他，终归离不开发兵，发兵。 无非是包围，夹击，拖延。 刘振华已经拿下合水，合水县城，东边是一片广阔的无人区，进出只有那开辟出来的一条官道，其他的几乎都是一些零散小道。 南北则是连同庆城和宁县。 刘振华在心中合算一番以后，很快作出决定，先拿下在北边的庆城。 对方出兵，无论是从他省调集兵马，还是从京城或者辽边调集精锐，南下从东北而来，北上从南而来，拿下庆城，宁县也没有必要动手。 “黄县令，加固合水县城墙之事，便全权交于你了。” 刘振华笑道。 黄县令起身，躬了躬身子，“灶王放心，加固城墙，以工代赈，这是利民的好事。” 身为县令，手底下百姓过的什么样子，他最为知晓。 近一年来，虽然也有雨雪，但都是小雨，小雪，而且，都没有下在耕种的季节。 这种雨雪，只能够让这片大地不至于河水断流土地成漠，但根本供给不了庄家的成长。 百姓今年颗粒无收。 眼下加固城墙，灶王给出了足够的钱粮支持，以工代赈，利民的大好事，眼下还让他全权去管理，这让黄县令十分感动，灶王没有食言。 “经过卑职多方打听，灶王曾与赵家两女纠缠不清，或许喜女色。” “灶王未曾亲自陷阵杀敌，多用神兵利器，有一黑色神兵，长三尺有余，似火铳，击发之时有雷鸣之声，可于百步之外杀敌，甚至五百步，极为精准，从不失手，只不过，卑职观察，此神兵沉重，并且不善近战，另一神兵，长四尺，更是沉重，平日挪动，皆需车马，此物，更不善于近战，故而，灶王之弱点，在于近身搏杀。” “且，灶王亲民，亲属，几乎不对下属设防。” “灶王治下，无百夫长，千夫长，一说，而是班长，排长，班长统十人，排长五十，连长为百。” “卑职晋升班长之时，距离灶王五步，卑职藏利器于身，若是暴起，有十成把握刺死灶王。” “灶王治下，论功行赏，今日战事频繁，此种机会无数。” “依卑职来看，色诱，利诱不成，或可刺杀灶王。” 崇祯皇帝听着蒋鑫的汇报，灶王弱在近身搏杀，这让崇祯皇帝松了一口气。 这句话，也算是一个兜底了，直接让原本无法掌控的灶王，变成了逃不出如来佛祖五指山的孙猴子。 灶王已经被他掌握在手中，若是色诱利诱，甚至放下身段请来不成，崇祯皇帝随时能够让埋伏在灶王身边的暗子杀死灶王。 “伱做的不错。” 崇祯皇帝十分满意。 闻言，蒋鑫跪在地上，“臣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 “皇上，东西热好了。” 谈话间，一个老太监站在门口弓着身子道了声。 “呈上来。” “是。” 老太监朝着门口‘嗯’了声，旋即，两个小太监端着三个托盘走了进来，放在了准备好的案桌上。 蒋鑫目光微动，桌子上摆着许多餐食，其中最左的一份，似乎是鸡蛋，白粥，还有一份似乎也是白粥，还有一碗黑乎乎的东西，一小碟似乎是咸菜。 而中间的，最明显的，一份猪肉饭，另外几样，三份餐食里面都有。 右边的就少得多，有的都是前面两份有的。 这似乎就是灶王变化出来的餐食。 两个小太监拿着筷子依次尝了一下。 银针试毒，有时候是无用的，而人，是最有用的。 两人早就试过毒，眼下再次尝试，只不过是让崇祯皇帝更加放心一些。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没有毒发，崇祯皇帝拿起筷子夹起了一点猪肉，放在嘴里品尝一番。 这是手下快马送来的，快马而来的人已经眼中冻伤，也幸好北方天气寒冷，换做是南方，早就腐烂的不像样子。 眼下虽然口味失了三分，但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崇祯皇帝在吃到这份灶王变化出来的食物以后依旧是感到惊奇。 他在心中感慨一声，灶王能够瞬间变化出上千份这样的餐食，手下每日一日三餐都是这些美味。 怪不得灶王得人心。 每日数千份，三餐上万份，这是一笔多么庞大的开销。 即便是他的国库，也不能够支撑他一日三餐，每日食用这些东西。 灶王啊灶王，真是人才。 得此人才，大明必然兴旺。 崇祯皇帝叹息一声，他挥了挥手，两个小太监已经被老太监带了下去，外面刀光剑影，深宫大院，每日都有人死去。 两个小太监，没有了也无人知晓。 “将这三份餐食放入冷窑之中，明日加热一番，等到上朝的时候呈上来。” 崇祯皇帝吩咐下去，他要让大臣们尝一下这灶王变化出来的餐食。 ------------ 第一百七十八章 臣可吃不起这东西，什么？灶王变得 一众大臣们疑惑的看着站在中间的三个小太监。 他们的手中端着餐盘，餐盘上是一些食物。 那些食物看起来很是丰盛，不过其中那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倒像是一些汤药。 一些人开始揣摩起来皇上带些食物来干什么。 因此秦中之地大旱，让他们收敛一些，不要在吃地上面铺张浪费？ 一些官员开始思索是不是自己平日作风问题，传到了崇祯皇帝耳朵里面。 思索之际，端坐在龙椅上的崇祯皇帝发话了。 “给诸位大臣介绍一番。” 老太监弓着身子应了声，随后站在三个小太监面前，对着诸位大臣鞠了一躬。 略微将腰杆子挺直一些，他走到最中间的太监面前，三份餐食里面有重复的东西，两侧放着的是重复的餐食，中间最多，是早午多出来的食物加上基础重复的食物。 密信里面有介绍这些食物都是如何制作的，老太监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 他首先拿起来一个遍布着棕色裂纹被拨开了三成的鸡蛋。 “此物，名为茶叶蛋，”老太监举起来鸡蛋，左右转了转，让周围的大臣都可以看得到。 “茶叶蛋？” 周围的大臣们面露疑惑之色，不知道为何这鸡蛋会以茶叶命名。 “此物，乃是鸡蛋，以红茶，糖，盐，加上各种香料做汁，卤制而成。” 很快，老太监便向大臣们介绍了这茶叶蛋是如何制作的。 周围的大臣闻言，顿时心里咯噔一声，这鸡蛋竟然是这样做成的，拿红茶去卤。 加上盐糖，这一枚鸡蛋价值该有多么高昂。 如此奢侈的吃法，也不知道是哪位同僚奢侈的吃法，被皇上抓到了。 眼下拿出来，刚好给了崇祯皇帝敲打他们的理由，毕竟就在前些日子，崇祯皇帝让大臣们募捐钱粮，他们一个个还哭穷呢。 老太监又端起了那一盘看起来黑乎乎的宛如中药汤一样的东西。 “此物名为，胡辣汤，乃是用牛肉，胡椒和数十种草药熬制而成。” “啧啧。” 大臣们心中感慨一番，这位同僚过得还真是奢侈，真会想着办法吃啊。 有人好色，寻遍天下美女，甚至觉得美女索然无味以后，开始尝试其他东西，而有些人好吃，想着办法去吃，至于为什么不说贪财。 这两样东西，哪一样不需要财呢。 眼下这位同僚，明显就是好吃的，从这两样东西就能够看出来，寻常人谁能够想着用牛肉和三十多种草药炖在一起。 “此物，皮蛋青菜瘦肉粥，皮蛋乃是鸭蛋以特殊之法制成，配以瘦肉，青菜，白米。” “此物，猪脚饭，这是猪蹄猪肘，这是鱼肉.” 一样样，皆是让诸多大臣们惊叹，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吃法。 吃的真花啊。 “不知诸位大臣，听完以后，做何感想，”崇祯皇帝盯着他的臣子们，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东西是灶王变化而出的说出来。 “皇上，臣以为，这些食物，制作繁琐，且材料价格昂贵，着实铺张浪费，骄奢淫霍，” 这件事情已经有了定性，崇祯皇帝拿出来估计就是为了借用这件事敲打他们，赶紧跳出来撇开关系才是。 其他的大臣们也纷纷附和道。 这倒是让一些人疑惑了，这么多人都在应和，为什么不见有人面露紧张之色。 “看来，诸位都知晓，这些食物极为珍贵，成大人，若是让你一日三餐皆食此物，以你的家底，可以吃多久。” 崇祯皇帝面无表情的看向成基命。 后者心头一惊，怎么将话头抛到他的头上了，他左右看了看，和他一道的人，似乎也没有这样吃法的。 思索一番以后，他连忙正色道，“不出一月，必然耗尽家中钱粮，不出三月，变卖家中家产。” 他们的俸禄都不算高，住的又是京城，按照大明律法对于清廉之臣的定义，他们家中的财产也只够吃这么久。 崇祯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这些大臣们一眼，这些人，不能说没一个好东西吧，最起码家底挺殷实的。 不过他也不好当面拆穿。 而且，眼下也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 “若是朕告诉你们，在秦中之地，已经有数千人，每日，三餐，皆是食用这些东西呢。” 崇祯皇帝的话语如同惊雷一般在诸位大臣们耳边响起。 “这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太骇人听闻了。” 他们纷纷小声说道。 秦中之地，向来苦寒，再者，以这些食物制作的繁琐和材料的金贵，换做是江南富庶之地，也不可能有数千人一日三餐都吃这些东西。 忽然，有人反应过来，秦中之地，最近不是因为灶王的事情，皇上提拔了史无前例的武神总督。 而那灶王，则是有着一种变化之术，能够变化出来无数的粮食。 眼下，皇上拿出来的这些粮食，应当就是从灶王那里想办法获取来的。 灶王，竟然让数千人，吃上了这种奢侈至极的食物。 诸位大臣们对视一眼，皆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出来了一抹震惊，他们虽然不知道，秦中之地的灾荒情况如何了，但是知晓，若是有人能够让那些底层的人每日吃上这些东西，恐怕会让那些人全部都成为最忠诚的信徒。 怪不得灶王能够为祸一方，成为秦中之地最大的流寇，乃至于两任三边总督都在灶王身上折戟沉沙，神机营的五百众过去也无济于事，逼得皇上破格提拔出五省总督。 一众大臣们眼神闪烁，皇上既然这样说，肯定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灶王确实能够变化出来这些东西，而且，一次还是能够满足数千人吃的食物。 “想必伱们也猜出来了，秦中之地，灶王，灶王麾下，每日有将近三千人，一日三餐，吃的都是这些东西。” 崇祯皇帝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来喜怒。 他将目光放在来宗道等人身上。 来宗道会意，站出来拱手道：“灶王有此手段，落草为寇，为祸一方，着实可惜，若是能够为皇上所用，不说其他，三千人，若是行军，粮草乃是天大的开销，而有了灶王一人.” 崇祯皇帝早已经派人过去围剿灶王，眼下，拿出来灶王变化出来的食物说事儿，明显不是为了再让他们出言剿匪。 而是为了收降，故而，来宗道直接这样说了。 来宗道的话，让一众武将眼睛亮了起来，若是有这人，他们甚至能够反扑辽人啊。 一个移动的粮仓，他们能够一路向北，打到狼居胥山去。 没有想到，那灶王竟然真的能够变出来这么多粮食。 他们原本以为灶王只能够变出来供给几十上百人吃的东西。 来宗道的话也说到了他们心坎里面。 崇祯皇帝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让这些大臣们有些心理准备，顺便出出主意。 “是人，便会有弱点，美色，权利，又或者是其他，灶王亦是如此。” “不过，灶王的弱点，若是朕利用，灶王便会身死，若是不利用，又难以将收入麾下。” 崇祯皇帝缓缓说道。 周延儒站了出来，崇祯皇帝既然这样说，定然是掌握了灶王某种弱点，而且还是致命的弱点，动用的话灶王就会身死的那种，若是不动用，又难以胁迫灶王让其从良。 “臣以为，不若再加派些兵马，灶王事关重大，若是能够拿下灶王，再大的付出也是值得的，解决灶王，就等于解决了应对辽人一半的军费开销。” 周延儒说道。 崇祯皇帝的意思明显就是‘朕派出的五省总督，不一定能够拿下灶王，朕虽然有底牌，但是动用灶王就会死，朕不想灶王死。’ 周延儒的话让周围的臣子们面色变了变，“皇上，围剿灶王，已经动用五省之力，若是再加派兵马，是否有些过了。” 崇祯皇帝略微皱眉。 来宗道立刻站出来，“此言差矣，眼下，宁远一带，为了应对辽人，常驻兵马就有五千上万。” “这些人，一大部分的军费开支都用在了粮草上。” “若是能够拿下灶王，能够省下一半粮草，”说着，来宗道略微计算一番，“不，说不定能够全部省下，寻常军卒，一日两餐即可，灶王变化出来的餐食，一份足够三人吃，这样一来，上万多人的粮食问题便得到了解决。” “拿下灶王，再动用万人之力，又有何妨。” 来宗道的话有理有据。 让那些面露反对之色的大臣无话可说。 崇祯皇帝十分满意，“既然无人反对，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再加派兵马，驰援秦中之地。” 五省之力，能否拿下灶王，崇祯皇帝心里是真的没有底。 眼下加派兵马，虽然兵家之大忌之一便有添油战术，但是兵家从来没没有什么大忌一切都是以硬实力为主。 若是能够顺利拿下灶王，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过想到这里，崇祯皇帝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霾，若是这次，再失败，再加上他的一系列举措，都对灶王无用的话，那就只能够将灶王杀死。 毕竟，人才在外，那就不叫人才，叫做祸患。 只有在自己手中，才叫做人才。 只是杀死灶王，着实可惜。 崇祯皇帝叹息一声，只希望能够成功吧。 “正宁县，再往前走两百里，便是宁县，听说，灶王的兵马已经直奔庆城而去，若是拿下庆城，不日便会围攻庆阳，看来我们还来得及。” 耿如杞看着地图说道，在他的身边，站着河南巡抚。 至于另外一路，四川和湖北巡抚带着的兵马，则是已经抵达宁县南边的庆武县。 “灶王，果真是强大，这才过去多久，合水就已经落败，”河南巡抚邱兆麟感慨一声。 这邱兆麟，与祝徵、帅机并称为临川“三大名士”，又与汤显祖、祝徽、帅机被誉为“明代临川前四大才子”，他秉性刚直，为官清正，尽心公事，政绩显著。 为官期间，还力倡移风易俗，发展教育，修筑城池，训练乡兵，疏通驿路，降低赋税，减轻民负，创建义仓，赈济贫穷，为地方做了许多好事。 对付流寇，他也有经验，山东白莲教起义，河南固陵响应，丘兆麟用计将其击退。 四川永宁宣抚使奢崇明反，贵州水西土目安邦彦起兵响应奢崇明。 分别攻陷遵义、毕节，占据重庆，兵围贵阳，战火蔓延川、湘、黔三省，震动云南。 许多官员弃城不守，争相逃命，丘兆麟临危不惧，挺身而出，与士卒同甘共苦，积极防御，参与平定叛乱。 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也不为过。 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是啊，老夫为官多年，还从未见过，能够让皇上派出五省总督围剿的流寇，”耿如杞亦是感慨。 灶王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不仅在于被五省围剿。 还有那些手段。 或许只有传说中的那些神话人物可以媲美。 “此次围剿，我等兵马合围，众六万余，灶王就算是有天大的本领，也难以逃脱，”邱兆麟对于灶王了解的并不多，只知晓这人被五省围剿。 耿如杞面露古怪之色，六万人，围剿灶王，邱兆麟不知道灶王的本事，他可知道，六万人，还真不一定能成。 邱兆麟注意到了耿如杞的脸色，顿时疑惑的问道，“耿巡抚难道认为，五省围剿，灶王还有生路？” “六万人，灶王不过众一万余，六万的兵力，我等又不是纸上谈兵之辈，对付灶王一流寇，他虽有神奇手段，但终究无法弥补人数上的劣势。” 邱兆麟对于自己用兵还是很自信的。 虽然说这次战斗都得听总督指挥调度，但是局部战斗还是他们各自做主，只要大方向不错就可以。 他们两省兵力加起来就有将近两万人。 已经是比灶王的人数还要多，且都是精锐，绝非临时募集而来的乡勇又或者是坐地为寇的难民能够比拟的。 耿如杞也不知道作何解释，只能应了声是。 ------------ 第一百七十九章 空城计？ 庆城县大部分山脉从北向南呈叶状分布，形成大小支脉百余道，整个庆城县，除了有部分较宽塬面外，其余塬面支离破碎，川、台狭小，山区梁峁起伏、沟壑纵横。 刘振华进山的道路也是走的南边大道。 这种地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最适合用来设伏。 但凡有个五六百人往这山沟沟两边埋伏，就能轻而易举的拦住属于几倍的人。 最关键的是，这地方，刘振华还不好派人绕路将上面设伏的人逮住。 对方吃一堑，依据险要，即便是刘振华拥有机枪和狙击枪也要花费些代价和时间拿下这里。 似乎是看到了刘振华站在谷口面前犹豫。 王家昌王龙，王吾等一众天兵将领来到刘振华面前。 “灶王，不若让我带着五百人冲进去，打开一条路来。” 王吾自告奋勇的说道。 他们也不是当初什么也不懂的人了，眼下观这峡谷地势，便知晓灶王在担心什么。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皆是向刘振华要人，然后想带人直接冲进去。 “这种地形，若是有埋伏，对方定然堵截出路。” 刘振华道了声，上一次便是如此，对方不仅设伏，还在峡谷口摆了步兵拒马阵，为的就是防止刘振华靠着骑兵的快速推进直接破了对方的埋伏。 “杨立超，”刘振华喊了声。 “灶王。” 后者拱手站在刘振华面前。 “你去带几匹快马，冲入峡谷之中，若是有情况立刻折返，”近些日子，杨立超的马术越发精湛。 只是进去探路，不恋战的话，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明白。” 杨立超翻身上马，叫了几个好手以后，十骑毅然进入峡谷内。 峡谷之中，道路算得上是平坦，一来这是修建的官道，二来近些时日这里几乎没有多少雨雪。 “缓些，莫急。” 杨立超目视前方，这不是他第一次作为先锋军走这种地形了。 这种地方行军，讲究一个速度适中，不可过快，过快遇到敌人不易掉头，过慢又容易被埋伏的军队袭击。 眼下这个速度就刚好合适。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朝着左右上方看去，若是有埋伏，不一定会对他们动手，但是冲出去以后一定会看到有拒马的东西，要么是障碍物，要么是步兵军阵。 不出他所料，一路上都未遇到埋伏，虽然说山谷上方并没有设伏的痕迹，但是杨立超认为只是他没有看出来而已。 一路前冲，直到山谷尽头，甚至依稀可以看到远处的庆城县县城。 “想必，步兵军阵或许埋伏在两侧。” 杨立超虽然没有看到步兵军阵，但是不认为对方会放弃这么好的设伏地点。 定然是藏匿起来了。 他要做的就是探明情况，因此自然不会后退。 率领其他九人一路前冲，一直冲出峡谷，顿觉眼前一片广阔。 杨立超前冲的速度缓缓慢了下来，他有些愕然的看着面前这开阔的道路。 远处的庆城屹立。 杨立超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任何伏兵的影子。 跟在他后面的九个好手脸上也满是疑惑。 他们在跟着杨立超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可能身死的准备。 可是，眼下竟然连敌人都没有一个。 不过，没有敌人自然是一件好事。 杨立超指挥左右，将可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一番，不过很明显这里没有任何敌人埋伏。 他带着众人折返回去。 刘振华见到杨立超等人这么快就回来，并且毫发无伤以后，顿时面色有些古怪。 他心中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什么。 “禀灶王，峡谷内并没有伏兵，出口也不见任何敌人，似乎，对方并不打算阻拦我等。” 杨立超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也带着一抹难以置信的表情。 显然不知道为何对方要放弃如此好的天险不守着，难道是要靠着庆城的城墙来守？ 杨立超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庆城的城墙，倒是没有见到庆城有多么周密的防御，主要离得有些远。 “没有敌人，不设防，”刘振华皱起眉头，这是要干什么搞空城计吗？ 庆城南边唯有这么一个险要之地，这地方不去防守，那整个庆城将会无险可依。 靠着一个城墙怎么可能能够抵挡的住他的进攻。 “前进，”刘振华思索一番以后作出决定，脑海里面冒出了一个有些让他难以置信的想法，对方不会是放弃庆城了吧？ 不过，无论如何，去看看就知道了。 大军在峡谷之中穿行，很快便穿过了峡谷。 刘振华将带在胸口的望远镜拿了起来，朝着远处的城墙看去，城墙上，唯有零散兵丁，看起来就像是那被数百难民就能够轻易拿下来的小县城一般。 “不会真的放弃庆城了吧？” 刘振华面露愕然之色，他让大军继续前行，一直到距离庆城县外百米处。 此时此刻，城墙上的士兵依旧是一副淡定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将刘振华的大军放在眼里。 这一副样子，不得不让刘振华怀疑，这是否就是空城计，要不然为什么这些士兵能够如此淡定。 空城计最为离谱的地方就在于这里，眼前的庆城处于一个薛定谔的状态，处于有诈和没有诈之间，你不打，就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不过，那种计谋，是在双方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搬出来才有用，一方会因为忌惮而不敢进城。 但是刘振华不一样，平原作战，巷战，他的部队几乎可以用无敌来形容，无论是那陌刀军，亦或者是新配备的火铳营。 更关键的是，那两台马克沁机枪，在巷战，这玩意就是绝对的王者。 密集的空间内，子弹构成的金属风暴能够撕碎一切东西。 电影中机枪打不过丧尸的画面也只能够出现在电影里，在现实世界，没有任何谈及生物能够抵挡马克沁机枪喷吐出的子弹。 刘振华拿起狙击枪，城头上几乎都是士兵，每隔五步便有一个。 刘振华试着开了一枪，将站在最中的那个士兵干掉。 迸射出的血雾隔着百米远都能够看的到。 士兵们心头一震，这就是灶王啊。 即便是多次看到了这一场面，他们依旧感觉到不可思议，隔着这么远，那人就炸开成了漫天血雾。 刘振华看着城墙上，士兵们的表情似乎发生了些变化，不过依旧是端正的站立在城墙上。 “装的还挺好。” “全军出击。” 刘振华可以笃定，城中绝对没有设伏，对方估计是在用这个计策来拖延时间。 将有限的力量放在防守庆阳上面。 那城墙上的兵卒成分估计跟当初合水的一样。 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人手，在上面假做士兵。 刘振华一声令下，手下兵卒嗷嗷叫的冲了上去，依旧是乡勇打头。 这也算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吧，天兵们大部分都是建立军功厮杀出来的，而排头兵的身份就留给了未建立功勋的乡勇，还有民兵。 当然，这是说的好听的，不好听的就是，越是排头越容易死，收益和代价往往是成正比的。 或许士兵之中有人知晓这一点，但是没有人有怨言，搏一搏，走在最前面，总是有军功的。 就算是身死又何妨，成为天兵一切都是值得的。 城墙上，守城的士兵见到大军来袭，顿时面色更加慌乱，倒不是因为害怕守不住，而是他们根本没有想着守！ 他们只是临时被拉过来，过来充数的，那些官爷们给了他们钱粮，并且向他们许诺，等到对方攻上城墙以后，就可以直接投降，并有性命之忧。 投降以后，还有粮食领。 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这些人穿上士兵穿着的衣服爬上了城头。 谁知道刚才竟然有人死了。 死的无缘无故，那些官员叮嘱过他们，若是有人无缘无故死了，不要慌张，逃跑反而会死得更快，若非如此，他们早就慌乱下城了。 哪里还会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城墙下的乡勇们已经将梯子搭在了城墙上。 他们面露兴奋之色，这一次他们攻城竟然没有受到任何抵抗，对方似乎是放弃了一样。 这不就是妥妥的捞军功吗。 他们疯狂地朝着城墙上向上爬，与此同时眼睛还在不断的注意周围的同僚，生怕他们比自己爬的更快。 这白捡来的军功。 先到先得。 众人纷纷爬上城墙。 到了城头，他们站在城垛上，面色狰狞的朝着下面看去，他们将腰间的刀抽出来“哈哈，爷来了！受死！” “额” 不过，当他们看清楚城头上的情况以后，一个个顿时哑了火。 城头上，那些兵卒已经主动靠在城墙根下面，一个个看着他们，“军爷，我们投降。” “额” 众人只感觉胸口一闷，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送上门的军功就这么没了。 这些人甚至直接在他们爬上城墙的一瞬间就投降了，丝毫没有抵抗之心。 真没出息。 众人在心中道了声，不过也没有任何办法，灶王的规定便是如此，投降不杀，为恶者，则是等待后面发落。 刘振华顺利的入主城中。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庆城县衙内的向下官员几乎全部都逃了。 只剩下百姓待在家中，当他们知晓来的队伍是灶王的时候顿时兴奋的出城围观。 灶王的名头已经传到了这里。 什么变化之术，什么爱民如子，等等等，是真神仙转世。 对比将他们抛弃的官员们。 高下立判，百姓们夹道欢迎。 庆城也落入刘振华的手中。 眼下，只剩下庆阳府，庆阳，乃至于延安就能够连城一片，半个秦中之地也将会落入刘振华手中。 换做是一些心急的起义军，估计就已经开始称王甚至称帝了。 庆阳府。 “总督，各路大军已经集结，只等着灶王攻城，我等就可以将其围而击之。” 陈奇瑜听着手下的汇报，他已经损失了很多手下，损失了庆阳周围的两个县城。 不过，眼下总算是有了好消息，曙光似乎就在他的眼前。 “让他们整顿兵马，等待灶王南下，即刻合围灶王。” 庆城的地理位置特殊，往南，往东南，庆阳，合水之间都唯有一条道路畅通。 灶王拿下庆城以后，必然从庆城南下，从合水西进。 兵分两路，就算是灶王有那种神奇兵器，也难以顾全，总有一路是没有灶王神兵的，集中兵力，先将那一路拿下。 庆城和合水之间唯有一条道路，灶王一路兵马兵败退逃，首尾不能相顾。 届时灶王定然大乱，在加上大军围攻，拿下灶王已成定局。 不过，规划的是好的，但是实际行动起来，陈奇瑜的心头蒙上了一抹阴霾。 当初也是算计的很好，可惜，灶王用绝对的实力将一切的阴谋诡计打碎了。 “不过，这次绝对的实力，在本官这边。” 陈奇瑜喃喃道，五方兵马，足足有七万人。 灶王不过一万多人，算上两万，那神奇兵器一可敌万，也不过三万。 这一次，无论怎么看，最后的输家都是灶王。 “灶王，南边来了一路大军，浩浩荡荡不见首尾，”张黑子语气有些急促的说道，他的身上沾染着些许血迹。 “被发现了？” “嗯，”张黑子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折了一个兄弟，不过，我们也杀了三个斥候。” “那大军似乎是从河南来的，不过，我看那旗子样式，似乎是两路兵马。” 张黑子说道。 “两路兵马。” 刘振华喃喃道，对付他的人是三边总督。 陕西兵马，山西，河南兵马。 “难不成依旧是在这三省调动兵马？” “不对，”刘振华心中暗自摇头，崇祯皇帝已经派出来了两任三边总督，眼下接连失败，崇祯皇帝应该变换策略才是。 在从这三省里面抽调兵马多少有些犯了兵家的忌讳，添油战术。 “难不成，除了三省以外，又多出来了一两个省？” 刘振华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来这个念头。 这么一想，他顿觉很有可能就是如此，对方拖延时间，估计就是为了等待各路兵马到齐。 ------------ 第一百八十章 七万大军围合水 张黑子能够带来这个消息，再结合刘振华的猜测。 对方想来就是准备用量来取胜。 而用量，必然要采用的战术就是合围。 对方合围，若是己方在分散人手那就显得有些愚蠢了。 而且，刘振华感觉，对方的人数或许有些超乎他预料，若是继续攻庆阳城，恐怕即便是他也难以应对。 刘振华皱起眉头。 见到刘振华皱眉，站在他面前的张黑子心中一紧，难不成是他带来的情报不准确，灶王不悦了。 至于皱眉是因为事情难搞，在张黑子眼里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事情，还有灶王觉得难搞的事情？ 不可能的。 不一会，刘振华的眉头便舒展开来，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 对方数万大军，而且还是从别地调拨而来的大军，每日所消耗的粮草可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只要刘振华撑住不败，这大军自己就会将自己拖垮。 大明绝对撑不起这种规模的兵马将时间浪费在这里。 一番思索以后，刘振华决定，不去攻打庆阳，而是留守。 并且，刘振华不打算留守两城，集中所有力量防守一城。 合水最为合适。 至于庆城的百姓如何，刘振华决定让一些百姓直接参加乡勇，变成守卫合水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则是以工代赈，去合水县做工。 至于剩下来的，刘振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对方既然来了一手空城计，他也可以。 官方至少不会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 他只需要给留守的百姓一些好处就行。 “传令下去。” 刘振华看向一旁的天兵官员。 “即刻赶回合水，另外，通知城内百姓，”他将刚才的想法复述了一番，众人顿时有些惊讶。 不知道灶王为何要这样做。 不过并不影响他们迅速反应，将刘振华的命令去实施。 庆城的百姓倒是没有多少抵触之意，甚至当他们知晓灶王还需要人摆一出空城计，和上次那些官一样的时候，他们甚至还踊跃报名。 毕竟上一次的空城计就让他们收获颇丰。 灶王对百姓更好，爱民如子，更不会亏待他们才是。 对于这个情况也是有些出乎刘振华意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也是好事儿。 刘振华的队伍迅速的集结，百姓的挑选准备也花费了两天的时间。 一共挑选出来了八百乡勇，一千义工。 一行人零零总总加起来上万人朝着合水而行。 转眼两天时间过去。 陈奇瑜脸色有些难看。 因为灶王在轻而易举的拿下庆城以后，竟然没有任何动静了。 丝毫没有进攻庆阳的打算。 府衙外面传来动静，两个令兵一前一后钻入府衙之中。 “不要慌张，一个个的说。” 陈奇瑜心头一动，这两人带来的消息或许和那刘振华为何不发兵有关。 “骑兵总督，河南山西军杀死一名地方斥候，不过大军行径已经暴露。” 陈奇瑜闻言手一颤，大军被发现了，秦中之地可是不小，灶王竟然还有特殊的斥候部队，而且探查的范围竟然那么大。 看来灶王没有进攻庆阳，是因为发现了大军来袭。 陈奇瑜脸色微变，不过很快，他眉头舒展，“哈哈哈。” 手下兵卒看着陈奇瑜，顿时心中疑惑，总督为何听到这个坏消息还笑了出来。 那令兵心头一颤，总督如此反常的表现， 难道说他到带来的这个消息，让总督受到的刺激太大了，要受到处罚了？ 令兵十分忐忑，单膝跪在地上，后背冷汗流了出来。 “好好好，”陈奇瑜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为何，因为他此时十分兴奋。 灶王得知了他们大军袭来的消息，如果单单是这一点，陈奇瑜不会高兴，但结合灶王的表现，陈奇瑜就不得不兴奋了。 灶王因为他们大军袭来的消息，而不进攻庆阳，证明了什么，灶王怕了。 灶王知晓，若是进攻，必然兵败，故而没有任何动静。 陈奇瑜心情大好，甚至因此而头脑清明，他顿时想到了，灶王的兵力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少。 以前他猜测，灶王的兵马，可能有一万多，两万左右，但是现在，思索一番，灶王的兵马实际上可能会更少。 说不定不到一万。 毕竟，灶王的老巢不在这里，灶王本身的全部兵马加起来也才一万多，眼下分兵，估计只有数千。 数千兵马，对上六七万人，孰强孰弱，一眼便知。 灶王虽然有神兵，但已无回天之力，否则，灶王早就来攻打庆阳，也不会龟缩不出。 “想要拖垮我等。” 陈奇瑜也不是傻子，知道刘振华打的如意算盘，就是看他们大军调度而来，一路上吃穿用度，皆是开销，如此庞大的军费开支，很容易就会垮掉。 “数千人，妄想守住两座城池。” 陈奇瑜先前过于忌惮灶王的神兵，故而让大军蛰伏，想要等着灶王攻城的时候，将灶王合围。 但是眼下，一系列的事情都证明了，灶王其实是无力对付这么多人的，就算是那神兵也难以挽回人数上的差距。 灶王龟缩不出就是最好的证明，按照灶王的性格，若是有信心拿下，早就迫不及待的发兵了。 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传令下去，即刻出兵！” 他要北上去，不同于前几次的前途未卜，这一次，陈奇瑜信心满满。 他可以很确定，灶王绝对不是示敌以弱。 庆阳周围，合水，庆城，基本上没有可以设伏的地方。 当然，合水和庆城之间的通路不算在内。 灶王不可能埋伏。 “你带来的消息呢？” 陈奇瑜将命令下达以后，转头看向了另一个令兵。 后者拱手道，“总督，灶王前日带着大军离开庆城了，似乎朝着合水去了。” 闻言，陈奇瑜皱起眉头。 “多少人，探清楚了吗？” 陈奇瑜忙问道。 灶王莫不是要从合水直接回延安去了。 那他们若是围追堵截可要费一番功夫。 “大概，两千人。” 那令兵抬头，看了陈奇瑜一眼，人数只能够估一个大概，若是平时他倒不担心，但是方才看大人又哭又笑的，他是真的害怕啊。 “哈哈哈哈！” 陈奇瑜闻言，又是哈哈一笑。 “灶王啊灶王，你也有今天。” 这笑容让一众手下有些不寒而栗。 这又是怎么了。 总督为何发笑。 陈奇瑜朝着门外看去，灶王这么一手，有很大概率是意图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连这种诡计都用上了，灶王已经深深知晓，正面战场不是他陈奇瑜的对手。 灶王这么做，要么，庆城里面设有埋伏，到时候只要他的兵马进城，就会遭遇到灶王的一波打击。 要么，就是空城计，灶王聪明就聪明在，白天这波出城，只有两千人马。 两千人，灶王有多少人。 剩下的人，要么就是第一种情况，待在城中设伏，要么就是，夜晚趁机离开，给他们一种城中有埋伏的假象。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证明了灶王有些心虚了。 灶王怕了，他还是第一次从灶王身上感受到这种情绪。 不过，陈奇瑜眉头一皱，这种计策，就是赤裸裸的阳谋。 他不能够确定，灶王到底是用了空城计，还是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城中埋伏。 不过，就灶王的那点兵力，就算是埋伏也埋伏不了。 心中大定，陈奇瑜转头看向山西河南军派出的令兵。 “且去吧，告诉他们，直奔合水。” 不管灶王如何，陈奇瑜已经决定了，管他庆城如何，他直奔合水而去，灶王这是阳谋，他这也是赤裸裸的阳谋。 反正灶王有两千人在合水，拿下合水，取得战果，拿下对灶王的第一胜。 好处多多，不仅能够折煞灶王的威风，还能涨自己人的志气。 “就让灶王的神话在此处终结吧。” 陈奇瑜心中暗道。 两路大军距离庆阳并不远，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们就赶往合水去了。 此时的合水，已经完全进入了战备的状态。 城墙在不断地加高，而且，合水的城墙还形成了一种奇怪的状态。 一些墙垛之间几乎被封住了，只留下一个孔。 在其后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条条弹链。 没错，这是射击孔，刘振华留给马克沁机枪的射击孔，这样一来马克沁机枪就可以十分放心的输出，根本不用担心对方弓箭的威胁。 整个合水城墙上，足足有九台马克沁机枪，而且这个数量还在增加。 刘振华估计，等到对方完全合围，应该每一面城墙能够分配三台马克沁机枪。 一台马克沁机枪就足够覆盖上百米的战略宽度。 三台就是三百米。 几乎将合水县城墙全部覆盖，最关键的是，刘振华还不紧紧有马克沁机枪，还有火铳手，火炮两门。 这都是当初敌人留给刘振华的好东西。 再加上制作出的万人敌，还有土质地雷。 一种火药玻璃片等制作而成的东西，虽然说威力不算多大，但是绝对能够造成杀伤。 伤敌就足够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战场上，杀一个人还不如伤一个人，伤一个人至少要有两个人去照看他。 虽然说在古代战场上一般受伤的基本上都活不下来，但是凡事总有个例。 况且这种踩上去就会爆炸的东西，在战场上可没有出现过。 想像一下，大军逼近，冲刺途中，忽然爆炸，对敌人心理上将会产生巨大的压力。 城墙上，更是有箭矢床弩等，这些东西在对方人员密集攻城的时候也能够造成巨大的杀伤力。 “听说了吗，这次，五省联军来围剿灶王，足足有七万人！” 这个消息已经传播了出去，整个合水县上下几乎都在讨论这个消息。 七万人，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他们合水县也才八千多人常住。 算上周边乡镇加起来都没有两万人。 而眼下，朝廷竟然派出来七万士兵，若是算上粮草输送等，估计得有十万人。 “怕个球。” 这是所有兵卒的想法，无论是天兵民兵还是乡勇。 “灶王的那神兵，一个就能够抵挡万军，咱们城墙上，可是有九个！” 有人说了声，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灶王那神兵有多厉害他们可是看在眼里的，说是能够让凡人一人抵挡千军万马也不为过。 有这样的兵器，朝廷就算是在派出来七万人，灶王都不惧。 这种对于马克沁机枪的自信已经烙印在了兵卒们的脑海中。 毕竟，这种被称为寡妇制造者和步兵终结者的武器，就算是一个现代人初次见到也会被其威力震惊到，更何况是这些古代人呢。 没有将其画像画出来贴在门上当门神已经够好的了。 “啧啧，七万人，那够多少人晋级天兵啊，两万人都能晋级天兵了。” 有人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一人杀三个，两万人都可以晋级。 “别说了，到时候能不能抢得到军功都是一回事儿，估计，军功都被那拿着神兵的人拿走了。” 有人言语之间有些酸味儿。 他们不知道灶王为什么将神兵给了那些明明看起来没有那么出众的人物。 不过，灶王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没有任何人质疑灶王，甚至没有任何人想过质疑灶王。 他们的酸仅仅只是酸而已。 谈不上眼红和嫉妒。 “是啊，只希望我们能混一混军功啊！” 对比于灶王能不能抵挡朝廷派出来的七万大军，他们更担心的是这个，能不能在这次战斗中获得足够晋级的军功。 “嘿，夹紧训练吧，临时抱佛脚总是有点用的，到时候可别少杀一个，或者杀够三个了，这是最惨的。” 有人嘿嘿一笑。 这句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附和。 毕竟，天下最惨的事情就是，杀够了三个人，还没有享受一天天兵的待遇就死了，比他妈的刚结婚还没洞房就死了都憋屈，都亏。 毕竟，娘们哪里比得上天兵餐！ 那天兵餐，随便拿出来一个，在这乱世都能够让他们的小老弟爽一爽。 感谢能够追订到这里的大佬们，这本书是六毛第一个用心去差历史人物，历史地图的一本，文笔逻辑等都存在问题，不过，这也是六毛成长路上所必须要经历的，感谢各位大佬的包容。 这本书会写到完结。 另外，新书已经过稿，估计周一发布，新书是明初的故事，有更加完善的人物，逻辑，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感谢。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开战 “灶王，已经探查到了三路兵马，零总不下六万，正在朝着合水而来！”张黑子拱手恭敬的说道。 他的脸上还带着一种莫名兴奋的情绪。 六万人，那可整整有六万人了。 张黑子看到其中一路兵马绵延数里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 他还从未见到过如此多的军队。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还都是他们的敌人。 这绝对是一场旷世的大战。 双方的总兵马加起来估计得有十万人。 得用两只手一块数才能够数的过来。 “三路兵马，六万人，”刘振华心中叹了一声，好大的手笔。 尽管他早有预料朝廷可能派出。五个行省的兵力来对付他。 但是刘振华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 眼下秦中之地大旱。 百姓民不聊生庄稼颗粒无收。 刘振华感觉他们人吃马嚼的，粮食向哪里征收去？ 崇祯皇帝能有这么大方？ “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大军自己就会将自己拖垮。” 刘振华重新估算了一番。 不过，对方三路大军已经在路上了，不出一个星期估计就会来到合水。 数万人围城，合水一个小小的县城，说句不好听的，对方兴许一人一口吐沫就能将合水淹了。 不过，城墙上那完备的防御也是刘振华的底气，别的不说，就那些马克沁机枪就足够那些人喝一壶的。 而且马克沁机枪的射界比之火炮，再近距离上的表现更加优越一些。 即便是城下五六米的地方马克沁机枪也能够射的到。 对方进攻合水，六万人能够密密麻麻的将城外铺满。 这时候，无论是马克沁机枪和巴雷特狙击枪，都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 一发子弹甚至可以杀死两个三个人。 “惨烈的战争啊。” 刘振华感慨一声，这场战斗，无论是谁胜谁负，死在战场上的终究是汉人。 有多少后人评说大明，若不是内忧严重，指望着大清想要灭亡大明，还得个几十年。 大明大地上多少明军和起义的百姓厮杀。 多少英雄好汉都死在了这内耗之中。 不过，毁灭也意味着新生，刘振华眼睛略微眯起，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六万人，这一仗，大明输了，几乎可以说是伤筋动骨了。 而他能否顺利发展，就看这一战了。 “继续探查，看看对面有没有分兵的打算。” 眼下，也幸亏他在这里，吸引了朝廷的注意，否则的话，对方完全可以将这里包围，围而不攻。 然后分出去一部分兵马攻打，延安甘泉永和清涧等地。 要知道他绝大部分的兵马，还有现代化的武器都在这里。 其他几个城池基本上都只有留守的民兵和乡勇。 算下来平均每个城池甚至不到两千人。 虽然说有着大量的床弩和万人敌，但，朝廷付出一些代价还是能够打下来的。 “是。” 张黑子拱手抱拳，越大的战役，他就越是兴奋。 他们侦察兵有着独特的军功获取方式。 获取的信息越关键获得的军功就越多，像是这样大的战役，他们的情报显得尤为重要。 寻常兵卒，杀死的士兵，一辈子也不过几十上百。 但是他们获取的一条重要情报，就可以让成千上万人覆灭。 这就是侦察兵的重要性。 很快，张黑子便带着四个侦察兵远去，他手下的侦察连队伍已经有了上百人，平均一天就要跑死两匹马，也就是灶王，拥有一手变化之术，才能够让他们这么玩，换做是其他的早就被拖垮了。 眼下这五人皆是侦察兵中的精锐，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合水县城外五十里处，大帐之中，这里站着的无不是天大的官员。 五省的巡抚几乎全在这里了。 耿如杞和耿章光盯着坐在主位上的陈奇瑜，这人就是新上任的三边总督，前一段时间扬名秦中之地，将秦中之地大大小小的流寇几乎剿灭了个干净，几乎快要终结秦中之地流民四起的情况。 可以说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了，最后败在了灶王手里，不过，崇祯皇帝并没有责罚他反而给他更大的权利了。 想想也是，败在灶王手里太正常不过了。 耿如杞和耿章光对视一眼，换做是他们，对上灶王，一样要兵败，做的甚至还不如陈奇瑜呢。 “进攻合水之事，想必诸位已经知晓。” 陈奇瑜直奔正题，眼下，距离合水越近，他就越是兴奋。 能不能够一雪前耻，就看这一战了，若是赢了，他陈奇瑜甚至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若是输了，罢官是必然的，也是最轻的惩罚。 陈奇瑜不去想，也不敢想，这一战，只有成没有败。 在座的巡抚皆是点头，心中对于这灶王愈发好奇起来。 毕竟灶王的名头在秦中之地可是如雷贯耳。 这样的人，究竟是什么，邪教教头？还是说真的是神仙？ 不过，既然能够被围剿数次，就证明了这人就是个人。 否则，若是神仙的话，哪里还能等着他们围剿，直接仙雷降世，将他们全部劈死算了。 “届时，本督会亲自带人从西面进攻，”西面硬着庆阳，他带着一路兵马进攻刚合适。 灶王的神兵，无论是那很远很精准用来刺杀的神兵，又或者是那能够瞬间杀死多人的神兵，到时候估计也会在正面。 不过陈奇瑜并不怕，上一次的是空白，也让他看出来了一些事情，那神兵虽然强大，但也并非人力不能抗衡。 只要拿人命去堆积就可以破了灶王的神兵。 皇上的圣旨早已经下来，京师乃至沿途路上的死囚都被押送。 他们用死囚组成的兵力就有千多人。 这些兵马足够支撑他们冲锋攻城。 最关键的是，其他几路兵马，没有灶王神兵的威慑，拿下合水县轻而易举。 陈奇瑜觉得，或许不到一天就可以将合水县拿下。 “其他四位，分别从东南北方向进攻。” 陈奇瑜缓缓说道，“灶王有一物，极为神奇，能够瞬间爆燃，沾之即死。” 这句话让周围的巡抚面露震惊之色，除了耿章光和耿如杞，他们两个是早有耳闻的。 灶王竟然还有这等武器，那若是攻城，他们的手下兵卒不是要出现严重伤亡，而且这种东西玄乎其实的，也容易影响到兵卒士气。 就如同那灶王所谓的神兵一样。 “大家不必多虑，这些都是人为制作的武器，我大明一样有，乃是棉花火药加以被子制成。” 似乎是察觉到了众人的内心所想，陈奇瑜伸手笑着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左右对视，果然，灶王的一些神异，都是吹出来的，当然，不是说灶王的实力不行，而是并非神明。 “请总督放心，我等定然竭尽全力。” 湖北巡抚笑着说道。 这次调配兵马，若是做得好了也是大功一件，这么多人围攻一个小县城，手到擒来的事情。 虽然可能会有大损失，但是对比获取到的利益来说，那些牺牲不值一提。 “我等亦是如此。” 周围的巡抚说道，他们内心想法各不相同，但是目标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拿下合水，打败灶王。 “好，明日便出发！” 陈奇瑜面带笑容，正如刘振华猜测的那样，大军的人吃马嚼，每日都是巨大的开销，他们拖不得。 必须要速战速决，若是能够一战将灶王拿下还好，若是被灶王跑了，后患无穷。 毕竟，流寇，若是让其跑起来，秦中之地地大，再加上灶王蛊惑人心的本事，走到哪里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拉起来一支庞大的流民队伍。 他们这些大军还要拿下灶王的其他府县，单单是行军开销每日都是巨大的，不能够浪费时间。 晨曦破晓。 整个合水县早早的就醒了过来。 城墙上满都是人。 每一面城墙上，马克沁机枪周围，摆着一条条弹链。 这些弹链不久以后便会成为黑白无常索命的鞭子。 将一条条生命收割。 两门火炮被摆在了城中，一面面东，一面面西。 为了应对这一次的战斗，刘振华几乎将所有的声望都花光了。 购买马克沁机枪的零头都被刘振华用来购买床弩和弓弩。 算上原本拥有的弩兵，零零散散拉出来三千个弩手。 还有火铳兵等等。 防御力已经是极限了。 真真正正的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杨立超高迎祥。” 刘振华道了声。 “灶王！” 两人齐齐拱手喝到。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莫名的兴奋之色。 杨立超和高迎祥都是第一次打这样场面的战斗，六七万人，在大军面前厮杀。 按照历史的发展，高迎祥日后甚至能够带着数十万人作战。 不过那数十万人，却被朝廷的万数兵马冲的兵败溃散。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人太多了，没有个统一的指挥，各打各的。 让那万数兵马直接打了个对穿，对面还没有死伤多少人。 这就是古代战争，基本上一旦一方溃败，就很容易出现这种高比例的伤亡比。 不像是一战二战那样，一方即便是溃败，残兵游勇的反击也会带来不小的伤亡。 “你等二人，率手下骑兵，出城迎敌，厮杀一番以后立刻回城，”守城，绝不能够死守，以骑兵的机动性，面对敌方的步兵，拥有绝对的优势和主动权。 “是！” 两人齐声应喝一声。 周围的兵卒羡慕的看着这一幕，两个将领和他们手下骑兵都要去先获取军功去了。 因为机枪的出现，刘振华对骑兵进行了改制，原本骑兵的地位很高，一旦发现骑兵的好苗子就会立刻晋升为天兵。 而现在，则是分出来了民兵骑兵，发现苗子以后，乡勇直接成民兵，而民兵则是成为民兵骑兵。 两人从城上走下。 不多时，四队骑兵从城中纵马而出。 若是从高处朝着合水县俯瞰，就能够看到，四路大军绵延数里，宛如四条黑色的长龙一般，朝着中间的合水县而来。 而那四队骑兵，则是宛如小虫一般，从合水县走出以后悍不畏死的朝着四条长龙冲去。 高迎祥心情激荡，这是他加入灶王队伍以来，以骑兵身份的第一战，不能说以一己之力拦住敌军吧，但也要完美的完成尽量杀敌任务。 远处，已经能够看到敌人，他们所处的位置狭窄，步兵不能够铺设开来。 因为兵力上的悬殊差距，刘振华也没有让手下在道路两侧设伏。 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甘泉周围的地形并不合适。 高迎祥将背后的弯弓取下，他用不惯弩，还是弓趁手，隔着百步远，高迎祥就已经弯弓搭箭，在前行数步，手里的弓弦已然是松开来。 “嗖。” 箭矢射出。 远处步兵军阵中一人应声倒地。 “迎敌！” 这就是人多的坏处，大军从发现敌人到反应，皆是需要时间调度。 尤其是现在，军阵还未能展开。 更是让信号的传递变得缓慢。 眼下，一轮箭矢射来，盾兵这才列阵，一面面盾牌保护着步兵们推进。 而后面，一队队骑兵则是借路而出。 不过，大军的骑兵并不算多。 高迎祥马上箭术极为精湛，短时间内已经是数发箭矢射出。 几乎没有一发是落在盾牌上的，都对敌人造成了有效杀伤。 而其他的弩箭，第一波在对面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不错的战果，但是第二轮几乎都射在了盾牌之上。 “仰头。” 高迎祥喝了一声，对方步兵队伍绵长，唯有前排拥有盾牌保护。 后面依旧暴露在外。 第三轮弩箭射到了对方后排之中。 一群人顿时惨叫着倒下。 “转头！” 对方的骑兵冲杀而出，刘振华告诫他们务必在死亡少的情况下完成最大的杀伤。 对方骑兵皆是手持长枪，他们依旧占据射程上的优势。 平日的严酷训练便是为了在此时能够令行禁止。 跟着高迎祥的骑兵快速的调转方向。 队首变队尾，高迎祥扭过头来，搭弓射箭，背后的追兵顿时有一骑摔倒在地上，那马的眼睛上赫然插着一根箭矢。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割麦子 两队人马一前一后，只不过，前方的是骑射之兵，后面的仅仅只是骑兵而已，在丢下数匹马的尸体以后，陈奇瑜军的骑兵知晓这样追下去没有结果，平白损失骑兵罢了。 于是便放弃了追击。 高迎祥见状，立刻又变换队形，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杀伤敌人，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和苍蝇一样，咬不死你这个大黑龙，但是要恶心你一下。 对方显然是察觉到了高迎祥的意图。 邱兆麟左右看了看，地形限制的原因，让他们拿这游骑兵没有办法，不过，这些骑兵也消耗不了他们太多人手。 他们大军只要稳步前进就可以，等到城前地形开阔的时候，这些骑兵自然就会失去作用。 另一侧，杨立超带领的骑兵就没有高迎祥那么顺利了，他们在敌人的骑兵出现以后就不得不撤退了。 毕竟他们出城的目的是骚扰和尽可能的杀伤敌人，而不是和敌人战斗。 对方步兵人数太多了。 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吞下。 杨立超等人撤回城中，接下来他们的作用，就是等待对方一波攻城失败以后的撤退时再次冲出来，就是苍蝇战术，一直恶心你，伱还打不死我。 刘振华站在城墙上，看着周围的大军不断逼近，那些人在出了狭窄的道路以后就开始蔓延起来，宛如黄河入海，开始将整个合水县周围全部铺满。 多，太多了。 刘振华举目望去，几乎周围所有的地方都站满了人。 “难以想象，以前动不动就是数十万人的战斗是怎么样的场面，”数十万人，不过想一下也知道，这数十万人估计将那些老弱病残还有粮草拉用的人也算上了。 不过饶是如此也已经很多了。 三方骑兵已经赶回来，大多数战马上都染着血，不过很多队伍都保持着健全，几乎没有兵力损失。 不过，还有一支队伍，刘振华架起狙击枪，看到了一道白袍的身影，在不断地和那些步兵队伍做拉扯，步兵队伍越来越靠近合水。 不过，每次前进一段距离，总要丢下数十具尸体。 “厉害。” 刘振华能够在狙击镜里面看的一清二楚，高迎祥的射击技术，几乎可以用例无虚发来形容，每一发箭矢都会带走一匹马。 这人是专门射马的，几乎不见到他的箭矢插在人身上。 而且角度十分刁钻，几乎都是往马的眼睛上射的。 就单单是高迎祥一人，就已经让六匹马倒在地上，上面的骑兵摔得虽然惨但死因大多都是践踏死亡。 后面被射的步兵亦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古代战争之中，步兵无法临阵脱逃的原因之一，人太多了，若是想要转身逃跑，必然会被踩踏。 除非逃的人太多！形成大势！ 否则，单独一两个转头，那就是纯找死，故而，还不如直接冲一冲，搏一搏荣华富贵。 “该回来了。” 刘振华嘀咕一句，对方步兵已经平铺开来，这种地形，骚扰的游骑兵很容易就会被步兵的军阵吞入。 别看现在高迎祥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但若是真的落入如此庞大的军阵之中，恐怕一点浪花都翻不起来，甚至还不如同等数量的步兵被包围其中！ “砰！” 刘振华扣动扳机，跟在高迎祥屁股后面的一个骑兵脑袋瞬间炸开。 刘振华的狙击枪毕竟使了有一阵子，眼下打个移动靶也是轻而易举。 对方的步兵军阵已经开始靠近，刘振华也要开始削减对方的人数了。 高迎祥变换目标，心中一惊，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灶王用那神兵杀敌。 脑袋瞬间炸碎，这是打人的，但高迎祥觉得，若是打马，估计也是一样的结果。 这神兵，威力对比箭矢，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果然是神兵。 他一箭将后面的一个追兵射死。 “撤退！” 高迎祥高呼道。 “好！” 周围的骑兵应和一声，他们跟着高迎祥许久，但是从来没有第一次见识到高迎祥在正面战场上发挥。 眼下看到以后他们心悦诚服，一箭一个的本事，视觉感官上看起来几乎和灶王一下一个差不多了。 虽然说没有灶王来的震撼吧，但是一个人类能够和一个神仙转世相比，已经足够骄傲的了。 一众骑兵队尾变队首朝着合水而来。 虽然背后是数万人，但是看着远处高大的城墙，他们心中就感觉到底气十足。 因为灶王就在那里。 刘振华将目光放在队伍里面的百夫长千夫长身上，这些人插在步兵队伍里面还是十分显眼的。 对方的将领得知关于他的消息，定然藏匿起来，但是这些需要指挥手下传达命令的百夫长千夫长可没那么好运。 对了，还有那些传达信号的令兵。 最关键的是，杀死这些人，就相当于摧毁了对方信号传达，不能说瞬间让敌人变得混乱吧，最少能够让其延缓改变战术的时间。 战场上，最为宝贵的也就是时间了。 刘振华目光微动，很快将目光看向了一个穿着看起来与众不同的兵卒。 估摸着像是一个百夫长，毕竟十夫长这个级别，还不至于更换服装。 再往上走一步，达到百夫长的境地，身上就会多出来一些铁质的甲胄。 一般来说，普通的士兵几乎都是布棉甲。 这两种甲胄在狙击镜里面的差距还是十分明显的。 刘振华扣动扳机。 “李夫长！” 步兵军阵之中，一具胸膛炸碎开来，血肉四溅的尸体倒在地上。 李夫长的眼睛还在圆睁着，似乎有些死不瞑目。 周围的步兵惊呼道，但是出于战士的素养，他们依旧在保持阵型。 行军路上他们倒是听说了灶王的名声，只不过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如同传说一般，唯一有些偏差的就是，传说灶王杀死之人皆是脑袋爆炸，只不过这一个是胸膛炸碎。 刘振华摸了摸鼻子，太远了，巴雷特狙击枪的射程虽然远，但是距离一旦远，子弹就会下坠，这也是为什么那夫长死去胸膛会炸碎的原因。 被步兵们围在中间的死囚们瑟瑟发抖，他们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响声，每次响一下，他们都要颤抖一下。 这些死囚之中有的是当初从合水逃出来的，自然知道那声音意味着什么。 只不过，那人似乎没有盯上他们，他们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并没有死囚死去，又或者是距离他们太远了，他们没看到，毕竟待在这里的死囚人数可不少。 他们甚至没有被发放武器。 陈奇瑜完全就是要让他们当做炮灰，只要他们在战场上不停地前冲，挡住灶王那神兵的第一波威势就可以。 士兵们还未来得及多想，不远处又是一阵惊呼，因为又一位夫长死了。 死状凄惨，只不过这一次，和传说中的一样对上了，都是脑袋炸开死了。 士兵们无不感到胆寒。 刘振华在狙击镜里面看到了一群特殊的人，那些人身上皆是穿着囚服——这一次陈奇瑜让这些囚犯们上场，甚至没有给他们士兵的装扮，几乎就是坦白的告诉你灶王，我就是要拿这些死囚来对付你的神兵利器。 “合着上一次就是这些人。” 刘振华有些哑然，上一次那城头上穿着将军服装左顾右盼，被他杀死也依旧一个个爬上城墙的，应当就是死囚了。 自古以来用死囚当做死士的情况屡见不鲜，刘振华也在一些书籍电影里面见到过，眼下亲眼看到还是头一次。 不能说不人性吧，战场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地方，无所不用其极这句话用在这里刚好合适。 对方的军阵又前进了，距离合水不到一千米了。 “开炮。” 刘振华转头将命令下达。 古代的火炮打得还是很远的。 千米的距离虽然不能够保持准头，但是，对方这种密度的军阵，只要方向对了，闭着眼睛打都能够轻而易举的炸死一些人。 两门火炮轮番轰击。 对方就在不紧不慢的前行。 想来是命令还没有完全传播开来。 陈奇瑜听着战场的情况，千夫长，百夫长在不断地被灶王狙杀，而且，火炮的声音他也听见了。 对方已经在想方设法的削减他们队伍的人数了。 “全军出击！四面围城！” 陈奇瑜几乎是吼着说道。 “攻城！” “呜呜！” “咚咚咚。” 战鼓和号角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连带着军旗飘扬。 肃杀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大军几乎在同一时间加快脚步。 刘振华的耳边满都是远处军卒“喝喝喝”的声音。 这是保持统一脚步让军阵在尽可能的快速前行中保持秩序的一种方式。 就宛如一二一一二一一般。 “机枪准备，火铳准备。” 马克沁机枪的有效射程足足有两千米，最大射程三千五百米，不过，刘振华追求的是同样的子弹数量尽可能的杀伤敌人。 子弹的飞行距离越远，携带的动能越少，穿透力和威力都会成直线下降。 八百米左右的距离刚好。 “城中火炮两门，不过，已经被主攻的部队吸引了，”邱兆麟听着远处的声响。 灶王拥有两台火炮的事情他们知晓。 这还是朝廷当初带来的，只不过现在便宜了灶王。 耿章光和耿如杞心中忐忑，压下他们距离城池足足有两千多步，不过，他们依旧有些担忧，因为灶王的那神奇兵器，专打将军。 好一会见到身边没有任何人受伤以后，他们才松了一口气，看来陈总督的想法是对的，只要将灶王牵扯住，其他方向上的人就可以放心攻城了。 “以死士为先，先登者论头功，我等将士定然悍不畏死，勇夺城头，”邱兆麟没有回头看耿章光爷俩的表情。 自顾自的说道。 眼下攻城，他的一身计谋都用不上。 只能够在排兵布阵上下些功夫，好功不惜命的在中，完全为死士的在前，手脚麻利的在后。 第三波手脚麻利的人才是攻城的主力，前面两波都是掩护。 “以灶王的兵力，估计用不了三个时辰，合水就会城破，耿兄，你猜是哪一面城墙率先突破？” 邱兆麟转头看向耿如杞。 后者摇了摇头，“尽人事，听天命。” 他手指天空道了句。 “呵呵，梗兄，你我二人皆是读书之人，这天可比不过人，事在人为的道理，耿兄想必也知晓，一切听天，我等可做不了这一省之主，况且，眼下此中情况，灶王就算是请来天兵天将也难以抵挡我等。” 邱兆麟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已经被灶王吓破了胆子，他这些日子才知晓，耿章光和耿如杞和灶王对上过。 估计就是那一次的失败，让这两人有心理阴影了，邱兆麟不免有些轻蔑，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邱兆麟眼中的轻蔑，耿章光有些愤怒，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耿如杞拦下，“邱兄，事实胜于雄辩，我等为将者，当以战为先。” 说罢，耿如杞将目光投向远处战场。 “是极。” 邱兆麟也拎得清轻重，他也转头看向战场。 “突突突！” 步兵军阵前行两百步，远处忽然传来轻响。 耿如杞和耿章光心中咯噔一声，这应当就是灶王那神奇兵器发出的声音了。 邱兆麟皱起眉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们的位置只能够隐约看到前面的军阵稍微有些乱。 士兵如同割麦子一样倒下。 一万多人在不到一公里宽的战略宽度上排布开来，虽然不至于说是人挨着人，但是这种密度，马克沁机枪两发子弹几乎必中一人，穿透一人以后减缓了些威势的子弹没入第二人的胸膛。 一个弹链的子弹几乎是在二十个呼吸之间打完。 “爽！爽！” 王顺等机枪组的人双目赤红的看着这一幕，把持着机枪的人身体颤抖这，也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什么，脑海中想象无数次的画面终于出现了。 他们手里似乎拿的是镰刀，而对方则是一根根麦子，镰刀挥舞，麦子排排倒下，军功哗哗入账。 ------------ 第一百八十三章 怎会如此 生杀夺予的感觉让人沉沦。 无数次看到稻草人在神兵的神威下化作碎片，也不及这一次看到一条条人命被神兵剥夺的场面。 周围的弩兵和守城兵卒见到以后皆是兴奋高呼。 “灶王万岁！神兵无敌！” “灶王万岁！神兵无敌！” 有这等神兵在，千军万马又有何妨！ 且杀之便是！ “突突突！” 马克沁机枪喷吐着火舌，十二挺马克沁机枪每分每秒都在收割这些明军的生命。 陈奇瑜是知晓灶王这等神兵的。 他已经将死囚派了出去，眼下，被灶王神兵收割性命的应当是那些本就该死的死囚才是。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他的主攻方向上，死囚们面带恐惧的向前冲。 不冲也没有办法啊，后面的人明晃晃的枪头在呢，停下来脚步就是死路一条，前冲不仅有活的可能，而且还可能有荣华富贵在等着他们。 最前排的死囚割麦子一样倒在地上，后面的人不知情的闷着头往前冲。 形势一片大好，陈奇瑜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他的死囚计划还是可行的，虽然在守城的时候折戟沉沙了，但是陈奇瑜已经知晓为何会失败。 灶王那远程攻城的兵器，狙杀极为精准，他能够挑选着人去杀，故而，守城的时候，死囚计划失败了。 但是，进攻的时候就不一样了，灶王用于防守的神兵，可是敌我不分的，而且极为不精确。 故而，死囚能够发挥出最大的作用，灶王即便是想要避开也没有办法，这里的主攻压力最为庞大，灶王不可能将神兵调集到其他方向，除非灶王那神兵不止一把。 但是怎么可能呢，灶王的神兵若是不止一把，早就该拿出来了，当初守城也不见到灶王用到。 而且此等神兵利器，岂非是路边上的大白菜。 陈奇瑜这样想着。 “报！” 就在陈奇瑜感觉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其他三个方向上的令兵前后来到他的面前，将前线的消息汇报。 “一个个说，”陈奇谕看着这些令兵，他目光微动，难不成是其他方向上已经将爬上城头了？ 灶王的主力乃至于决定胜负的神兵都在这个方向上，以灶王的人手，分摊到其他城墙上的人数说不定还不超过两千人，而其他几路大军至少有一万五千人，打起来占据极大的优势，故而，陈奇瑜认为，应当是其他方向传来了捷报。 是哪一方，河山？湖川？ 他一定上书皇上，对其嘉奖。 “启禀总督，城北发现灶王神兵！我等将士奋勇向前却依旧不敌！眼下还未靠近城头五百步，就已经折损五百多人！” 陈奇瑜心头一颤，还未靠近五百步，那可是一里的距离啊，就这已经死了五百人？ 灶王神兵威力强大他知晓，但是灶王的神兵射距有那么远？ 而且，灶王的神兵，不是就在正面吗，突突突的声音到现在还没有停止，为何其他方向上也有！ “你们两个呢，说！” 他转头看向其他方向上的两人，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又有个声音告诉陈奇瑜，不可能，不可能，灶王不可能在四个方向上都有神兵吧。 一个方向上一把，那也是四把了！ “启禀总督，我等方向上，情况亦是如此啊！” 两人同时说道。 他们方向上的情况也是如此，只见城头上有突突之声传来，他们的袍泽就跟割麦子一样倒下。 他们甚至还没有看清楚对方城墙上的士兵，他们的战友就那么死了。 死亡的速度乃是他们平生所见的，这灶王果真是可怕。 “这” 陈奇瑜结结巴巴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着实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谁知道灶王的神兵竟然有这么多把，而且，最为关键的是，那灶王有分身术不成，每一把神兵都能使用？ 他们的那些手下也可以轻而易举的使用神兵，不该越强大的武器，使用条件就越是苛刻吗？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也怪崇祯，将一些情报藏着掖着，除了朝廷内部的人，谁也不知道，崇祯皇帝还有一子安插在灶王身边。 获取了灶王的不少情报，关于神兵可以被凡人使用的。 若是陈奇瑜知晓，恐怕直接会换个策略了。 “继续攻城！继续！不要怕！” 陈奇瑜眼睛红了，眼下是非成败就在这了，六万多七万的大军啊！ 就算是用尸体铺也要往前铺上去！ “灶王的武器撑不了多久！和弩箭一样，很快就会打完！” 这句话是陈奇瑜安慰手下兵卒的说法，谁也不知道灶王的神兵究竟是个什么玩意，竟然能够有如此威力。 它是否像是火铳一样，需要装填呢，是否像是弓箭那样，使用一段时间以后就会有磨损呢。 不过却被他蒙对了。 马克沁机枪虽然威力强大，但是需要换弹，而且，枪管会过热。 虽然说有着水冷系统，但是注水也需要时间，并且不能够一直水冷，枪管是拥有寿命的。 当寿命达到极限，虽然说还可以使用吧，但是精度和射击距离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是！” 三个传令兵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将这个消息带回去。 只希望总督说的都是真的。 邱兆麟已经不复刚才的淡定，他面色铁青的听着前面传来的消息，从他这个位置也依稀可以看到些东西。 他的士兵，他从河南带出来的精锐，还未靠近城门就已经损失无数。 陈总督说的灶王主要兵力都在正面，那为何侧面还会有如此强大的东西在。 那玩意究竟是什么东西。 邱兆麟虽然不知道灶王的神兵是什么，但是知晓，让他士兵死亡的便是传说中的神兵。 耿章光和耿如杞也是第一次看到灶王神兵发威。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一抹无奈，灶王太强大了。 这才过去了多久，前线战报，已经死去了将近六百人。 六百人啊！灶王甚至还没有出城！ 连灶王的兵都没有见到。 以这种死亡的速度，难以想象，冲到城门前的时候，该会死多少人！ 恐怕不下三千吧。 “巡抚大人！总督有令，继续冲锋！不要停下脚步，灶王的神兵有缺，坚持不了太久！” 去正面战场汇报的兵卒将消息带了回来。 邱兆麟脸色变了变，不过，凡事无十全十美，或许总督说的是真的。 灶王的神兵怎么可能一点缺点都没有。 “冲！继续冲！夺城！” 邱兆麟咬牙说道，多少年，他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到过如此硬着头皮攻城的。 就连兵书上都很少提及。 一般攻城，皆是围而不攻，使其不战而败，要么就是逼迫其出城应敌，除了边关那些辽人，几乎很少有兵马会这样干，硬攻。 顶着如此大的伤亡进攻。 对于士兵的士气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很容易就会出现溃逃。 不过眼下总督已经下令。 唯有攻城一路可走。 只希望，付出巨大代价以后，可以拿下城池。 “杀！” 正面战场上，死囚们已经红了眼，死的人太多了。 他们呼吸喷涌之间，就有人死去。 脚下的泥土已经被血水泡的泥泞。 脚踩下去一脚血，一脚泥。 甚至还夹杂着一些炸碎的血肉。 原本千多的死囚，眼下已经死去了过半。 这个死亡数量，还在不断的上加。 不过，他们也在不断地靠近那城墙。 爬上城墙，就意味着一线生机，那不是城墙，而是一扇龙门！ 翻过则生，并且一跃成龙！ “杀！” 死囚们虽然手无寸铁，但却有悍不畏死之志。 不过，悍不畏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没有什么用处。 死囚们几乎是闭着眼睛前冲的。 “调转枪口，射击敌方中断。” 刘振华将命令下达。 这些死囚已经进入了火铳的射界内，再往前又是弓弩的射击范围，没有必要再为这些人浪费子弹。 一些死囚只感觉头皮被东西擦着过去，摸了摸脑袋似乎有些凉，他们来不及多想，继续朝着城墙冲去。 一些死囚左右看了看，顿时有些欣喜的发现，周围的临时战友，似乎没有人再死去了。 他们顿时面露欣喜之色，果然，前冲是对的。 唯有前冲才有一线生机。 还未来得及多想，远处就又有其他声响传了出来。 一些前冲的死囚身上顿时冒出血花。 火铳的威力，在这个距离上已经不算大，甚至打不死人。 但是能够让人受伤倒地已经是足够。 受伤倒在地上以后，面临的就是无数人的踩踏。 那下场，还不如直接死掉。 靠后一些的步兵军卒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一排排兵卒死去。 “盾手！盾手！” 百夫长和千夫长连忙指挥道。 一排排步兵将盾牌拿出，构成了一个盾阵。 这些盾阵足以抵抗弓弩的射击，甚至是远程的火铳射击！ 盾牌下，士兵们的面容带着些许紧张之色，他们背后的兵卒亦是如此，不过心中多少松快了一些。 毕竟这些坚固的盾牌已经在无数次的战斗之中拯救了他们的生命。 可是，下一秒。 子弹裹挟着致命的威势，瞬间打在盾牌之上。 看起来坚固的盾牌在子弹命中以后瞬间被撕碎。 子弹余威不减的朝着士兵们的胸膛射去，转瞬之间一排士兵便倒在地上，哀嚎惨叫不止。 夫长们面露惊愕之色，盾牌宛如纸糊的一样。 这灶王的神兵当真是厉害。 “快，快，不想死的快冲！” 夫长们对于战场局势有着一定的了解。 知晓眼下在城外拖得越久，死的就越多。 士兵们不顾一切的往前冲锋。 终于是来到了城头前两百步，前面的死囚几乎死伤殆尽，只剩下数十人靠近了城墙根儿下。 由于这些死囚们没有任何武器，没有攻城之器械。 眼下虽然到了城墙根下，却只能够朝着城头上谩骂，一切人拿着拳头朝着城墙上砸着。 城头上，刘振华将眼睛从狙击镜上挪开，朝着城下看了一眼，那些死囚们只能无能狂怒。 “来些弩手，杀了。” 这些死囚对于城头没有丝毫威胁，但若是后续兵马上来，这些死囚就会成为攻城之军的一部分。 “嗖嗖嗖。” 箭矢瞬间没入这些人的身体。 城下顿时惨叫声一片。 远处兵卒已经靠近城前百步。 “万人敌准备！” 其他方向上的情况刘振华也知晓，比这里好上不少，毕竟这大明死囚也有限。 不可能调集那么多死士冲锋。 刘振华心中叹息一声，三台马克沁机枪几乎没有停下的时候，枪管子滋滋冒着烟。 打出去的子弹已经有十多个基数。 杀死的人已经超过两千。 几乎每两发子弹就能打死一人。 这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 换做是其他一战二战的战场根本不可能存在这种情况。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古代军阵，太密了。 正面战场几乎快要有两万人了，死去的不过是十分之一。 还未能够达到让对方溃败的程度。 眼下城前之战，才是一场恶战。 不过城墙上的守军丝毫不惧，对方四个方向上估计已经死了六七千人。 而他们，身上甚至连根毛都没有掉。 自古以来，谁听说过打仗还可以这样打。 数百步开外将敌人摧枯拉朽一般的杀死。 他们难以现象这点，就像是当初所有国家不相信老鹰某海战争能够在四十多天以一个夸张的战损比打完一样。 甚至还要更甚。 城前的士兵们心中顶着巨大的压力。 身边袍泽每分每秒都在以一个惨烈的方式死去，不过好在，他们马上就要开始登城了！ 先登之功就在眼前。 “稍微散开些，稍微散开！” 夫长们大喊道，眼下被被杀死了不少人，他们终于可以排布开来。 差不多四五步隔着一个人。 总督叮嘱过，攻城的路上，和靠近城墙以后，都要尽可能的散开。 靠近城墙以后，就要面对万人敌的威胁。 高呼之间，头顶有火被飘散，火焰如同柳絮纷飞，带着一股死亡的美感。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城破？？ “这是.” 士兵们愕然的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飘落的美丽花火。 “万人敌！散开！” 夫长们惊声高呼道。 “万人敌！” 士兵们想起来了这东西，他们表情变得惊恐，连忙四处躲避这飘来的火苗。 但是洒下的万人敌太多了，尤其是爆燃以后，那天空飘飞的宛如萤火虫一般的火苗，落在谁身上就会瞬间剧烈燃烧起来，要知道，这些大明的正规兵卒，只要不是将军，穿的几乎都是棉甲。 棉甲，遇到火焰，在寂静了一瞬以后，被棉甲覆盖的地方，都腾起了火苗‘’ 火焰剧烈的燃烧着。 城前顿时惨叫声一片，虽然说夫长们提前告知了要散开，但是上面的火苗太多了。 城头上丢下的万人敌太多。 依旧有大量的士兵被点燃。 幸运的没有被点燃的兵卒惊愕的看着四周燃烧的火棍子。 早就听闻这兵器了，眼下亲眼看到，简直就是如同地狱一般的场景。 这燃烧着的仿佛就是业火一般。 刘振华早已经习惯了这蛋白质燃烧的味道，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士兵们在一旁抱着万人敌朝着城下看去，城下乱作一团，虽然有士兵没有被点燃，但是也干不了什么，周围太混乱了，而且燃烧的烟雾也在遮蔽人的视线。 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更不要说是攻城了。 这就是万人敌的恐怖之处。 前面的人不被烧死，后面的却依旧朝着前面涌，人数太多，以至于烟雾似乎都消散了些，好似被人吸入肺中了。 可是随之而来的万人敌却让这些涌上来的人步了前排的后尘。 但是他们不往上涌也没有任何办法。 留在原地只会当敌人的活靶子，被射杀在城前。 往前去又要遭受万人敌的攻击。 不仅陈奇瑜的主攻方向面临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其他三个方向上亦是如此，他们的牺牲甚至更加惨烈。 毕竟他们没有死囚，死去的每一个兵卒都是巡抚们从各地带出来的兵马。 最关键的是，当他们的兵卒终于冒着千难万险，几乎快要来到此城前的时候。 一阵阵剧烈的爆炸传来。 虽然没有火炮的声势庞大，但是谁又能够分得清楚呢。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一片片士兵倒在地上哀嚎，他们的身上插着陶瓷琉璃铁片，有的眼睛嘴巴里面都插着。 几乎个个都成了血人。 后面的兵卒惊恐的停下脚步，但是无用。 更后面的人涌动上来，将他们往前推，将一些倒在地上的人踩死，一些停下脚步的人推倒，踩死，这就和高速上那些开慢车的一个道理。 车多的情况下突如其来的减速停车都容易被追尾。 一大片一大片的人倒下，甚至比马克沁看起来还要强，但唯有刘振华清楚，大部分人死去的原因都是被踩死的，而不是被地雷炸死的。 当前线的情况和战损的情况传来的时候，邱兆麟心中顿时一痛，紧接着就是冒出来的撤退念头，眼下来到城前就已经损失了三成半多的士兵，还未开始攻城，这万人敌就开始下来了。 估摸着还未爬上城墙，就要损失七成成的士兵，甚至还要更多，这还怎么打，灶王城墙上虽然守城力量薄弱，但并不是没有啊，爬上城头又是一番恶战。 守城的战斗几乎都是拉锯战，还未过去两个时辰，损失四成的士兵。 还不如现在就撤退。 “耿兄弟，眼下灶王的强大超乎了心中所想，不若上报总督，暂且撤退，另寻他法，”总督是统领全军的，而每个方向上的兵卒，则是由该方向上的巡抚指挥。 眼下他想要撤军也得询问更如杞的想法。 更如杞皱起眉头，他对战场形势看的明白，陈总督这一次是抱着必胜的念头出兵的。 根本不可能会接受撤退的建议。 况且，撤退在想办法也不可行，他们花费了多少代价才从城外冲到了城前，若是在来一次，岂不是还要蒙受这样的损失。 “丘兄，退兵，绝不可取，”更如杞缓缓说道，他将刚才思索地事情说了一番，“撤退以后，我等绝无卷土重来的机会。” 邱兆麟脸色十分难看，他并不蠢，方才只是被那巨大的损失惊道，一时间有些乱了分寸，眼下仔细思索一番，事实确实如同更如杞说的那样，若是撤退，就绝对没有卷土冲来的机会。 他们的士兵，每次前进一步，都在付出血的代价，脚下踩着的是袍泽的骨和血。 若是撤退，这样的道路还要再走一次，他们这一次能够凑齐七万人，下一次呢，这片大地虽然从来都是战火不断，但是真正像是这样规模的战斗也拿不出来多少个，短时间内聚集第二次相同规模的军队，若是换做往前数两百多年，或许还能够做到。 但是现在绝无可能了。 皇上不会允许，国情不会允许。 “也罢，那便下令，让士兵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城头！” 邱兆麟咬牙说到，眼下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只能够让士兵去拼命，只不过，不知道军队是否会发生溃退，发生溃退的话，又是什么时候。 这边有更如杞提点，其他方向就没有这么好了。 那些巡抚在见到士兵们损失巨大，却仍旧为取得任何战果的时候顿时有些慌神。 他们也不傻，能够从前线的状态看出来士兵的大致损失还有情况，这才过去了多久，就损失了这么多兵马，在打两个时辰，不得将所有的部队打光啊。 而且看现在这个样子，灶王似乎还未出尽底牌，打下去等到灶王手中牌打出来，他们估计连撤退都撤退不了了。 虽然说，这次他们来这里协助五省总督剿匪，若是失败大部分责任都在于五省总督身上，但是剩下的小部分落下来，再加上这次战斗的损失，也不是他们可以接受的啊。 “这可如何是好啊！” “只得尝试一番，看看总督能否愿意撤军了。” 两个方向上的巡抚思索一番以后做出决定，另一个巡抚则是看出了陈奇瑜的决心，故而没有提出这个建议。 毕竟，这个建议伴随的，很可能是一个扰乱军心的罪名！ 与其承受这个扰乱军心的罪名，还不如蒙受失败的责罚和损失。 “启禀总督！” “说，可否是攻上城头了！” 陈奇瑜红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令兵，他现在的样子输的红了眼的赌徒，问出的话语也仿佛是‘怎么样，我赢了吗？’ 两个令兵对视一眼，这样的官老爷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启禀总督巡抚大人，想请总督大人退兵！” 说罢，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总督一眼。 不看不知道，这一眼看过去，他似乎看到了一头择人而噬的猛疯狗。 用疯狗来形容现在的陈奇瑜，在准确不过了。 他的身体前倾，几乎快要靠在那令兵天灵盖上。 陈奇瑜脑袋僵硬的转动，他朝着另一个令兵看去，“你呢，你不会，也要告诉本督，这样的消息吧。” 他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面蹦出来的。 那令兵心中一颤，一模苦涩浮现嘴角，他带来的消息就是这个啊，眼下这位将军的状态，不会听到他消息的一瞬间就将他宰了吧。 要知道，他们的命可是不算命的。 总督很可能将怒火发泄到他们头上。 不过，在其位司其职，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想到这里，这令兵嘴角苦涩更甚，他低下头，缓缓道了声：“是” “哈。” 陈奇瑜猛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将其重重吐了出去，他缓缓转过身来。 两个令兵身体发颤，不过一会后却发现总督没有说话，两人好奇的抬起头来，总督闭着眼睛，似乎在想些什么。 就在两人观差之际，总督猛然睁开眼睛。 “传本督命令，继续攻城，再敢劝退者，以扰乱军心之名论处。” “今日，务必拿下合水！” 陈奇瑜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很重。 两个令兵身体一颤，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将怒火发泄到他们身上就可以。 “是！” 两人连忙拱手说道。 随后翻身上马，将消息带给了两个方向上的总督。 两人听到陈奇瑜的命令以后，顿时叹息一声。 “且尽人事，听天命！” 他们能说什么呢，总督已经将话语说到了这份上，眼下，只能够祈祷，灶王的万人敌不要太多，让他们有机会爬上城头。 “放！” 正面战场人数最多，局势最为焦灼。 对方的弓箭手，因为前排步兵的拼死保护，已经冲到了合适的射击范围。 虽然说，刘振华第一时间让他们弩手火铳乃至于马克沁机枪枪口对准了这些弓兵，但是依旧被一些箭矢飞了上来。 城头上，开始出现伤兵，好在，射上来的箭矢并不算多，并且大部分都是远距离飞来的弓箭，威力并不算大。 “将受伤的士兵带下去治疗。” 这种浅层的弓箭射伤以这时候的医疗水平还是有救治能力的，甚至不用刘振华从商城内兑换一些回春丹什么的。 “不！灶王，小伤而已，我等还能在战啊！” “是啊，灶王，我等还能再战！”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人竟然不愿意撤下去。 “灶王，让我等留下吧。” “是啊，这点小伤，伱看！” 说着，那被箭矢射中的人还拍了拍胸脯，虽然扯动箭伤让他疼的呲牙咧嘴，但是依旧挺直腰杆子。 好家伙，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战，六万多人，七万人的战争，这得是多少军功，他们飞跃龙门的机会就在眼前啊。 下一次这样的战斗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刘振华皱起眉头，“你们的勇气可嘉，不过，伤不是小事，去下去治疗一番，若是无大碍，在上城墙，若是留下暗疾，平白折损日后晋升的道路。” “你等兵卒，将来要南征北战，这样的战斗多的是。” 刘振华的话语在一众伤兵耳边回荡。 他们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确实如此啊，若是留下暗伤，岂不是断了日后的道路。 有个成语怎么说的来着，“竭泽而渔”，眼下，他们的行为似乎就是竭泽而渔了。 “下去吧。” 刘振华道了声。 “是，灶王！” 众伤兵应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越发焦灼，万人敌终于用光了。 而对方也在城下丢下了大量的尸体。 刘振华一方，火铳倒还好，马克沁机枪已经过热，准头和射程都下降了极多。 不过，依旧可以用。 对方已经将梯子搭在了城头，攻城车也来到了城前，开始朝着城们撞击，合水的成们本来就不算坚固，经过这庞大的攻城锤撞击，仅仅只是两下子，城门就已经有了打开的痕迹。 若是城门打开，不管城头防御如何，兵败几乎都是定局，对方的士兵会源源不断地涌入城中。 一点破，则全破！ 形势一片大好，城前的士兵士气大振。 终于，他们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陈奇瑜耳朵里面。 他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了，终于要胜利了，只要将城门打开，一切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剩余的士兵很快会涌入城中，灶王的优势将会荡然无存，整个合水将都被拿下。 乃至于灶王。 他已经在城东布置了伏兵，已经做好了战胜灶王的准备。 就是为了防止灶王从他的手中逃脱。 若是能够拿下灶王，就算是这七万人全部牺牲，他陈奇瑜对于大明也是有着泼天功劳的。 正面形势一片大好，但是侧面，战役已经结束，胜负已分。 士兵们在伤亡超过六成以后，终于坚持不住了。 那突然的爆炸，太伤士气了，至少有五百人被踩踏而死。 残余的士兵看到以后斗志就消失了一半，后面万人敌造成的地狱一般的场景又让他们剩余的一般气势彻底消亡。 在三个方向上兵溃一刻后，合水县的城门，在攻城车的攻击下，终于破了！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兵败 城门被猛然撞开，在后面的守城兵卒愕然的看着这一幕，随后当着明军的面仓皇朝着城中逃跑。 一些夫长们见到这一幕顿时大喜过望。 对方仓皇而逃，眼下，城池拿下近在咫尺。 “将士们！城门已破！随我杀入城中，捉拿灶王，建功立业就在今日！” 夫长们齐声大喊。 “哦！” 周围的兵卒也露出兴奋的神色，袍泽死伤无数又如何，谁会记得，眼下他们只知晓，拿下灶王，不，眼下即将破城，只要进入城中，就可以领取功勋， 他们一拥朝着城中冲去。 不用手下汇报，陈奇瑜已经看到了，城门破了，他手下的兵卒已经源源不断的朝着城中涌去。 “哈哈哈哈，拿下灶王，就在今日！给我冲，尽量活捉灶王！” 陈奇瑜将命令下达，活捉灶王然后北上京师，他将亲自押送灶王到皇上面前！ 陈奇瑜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一幕，他的脸上露出笑容。 “报！” 就在这时，三匹快马朝着陈奇瑜而来。 陈奇瑜脸色一沉，知晓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其他三面城墙，不可能先他一步杀入城中。 眼下带来的只有可能是坏消息。 不过，正面战场的城门已经被攻破，再坏的消息又能怎么样呢，胜局已定。 “启禀总督！” 三个令兵跪在地上， “城东城北城南，三个方向上的兵马皆是溃败！” 陈奇瑜面色一沉，果然不出他所料，士兵们溃逃了，不过还好，正面城门已经突破。 “收拢残余兵马，告诉他们正面已经城破，让他们来正面进入城中！” 陈奇瑜身体前倾道了声，他不打算追究这些人的责任，其他两侧士兵损失巨大，人又本来就少，没有死囚，估计已经损失了八成左右的兵马，三个方向上的士兵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正面能够突破城门，其他三个方向上的士兵功不可没。 “是！” 三个令兵心中十分惊讶，这总督竟然没有愤怒，要知道上一次，这总督气的几乎都要吃人了。 不过估计应当是正面才城门被攻破的消息，让总督这次听到士兵溃逃的消息并没有太过于愤怒。 令兵们即刻翻身上马，将消息给其他三个方向上的巡抚带了过去。 城门下，一众兵卒朝着前方冲去，却在冲出城门的时候看到了让他们愕然的一幕。 前面的街口已经被清空，只有十二个人待在那，那十二个人看起来很奇怪，他们拿着奇怪的东西对着城门。 “这” 似乎有兵卒认出了这些东西。 像是灶王城头上那不停发出巨大声音的神兵。 而眼下，这神兵足足有六个。 他们前冲的速度逐渐缓慢。 方才还兴奋的表情逐渐僵硬，心中燃烧着的火苗也熄灭了。 什么建功立业，什么天大的功勋，什么活捉灶王，这要人命的神兵就在这，指着他们呢。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开火。’ 紧接着，前面的神兵便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突突突。” 又是这要命的声音，第一排的兵卒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胸口一疼，失去了意识。 紧接着，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六台马克沁机枪啊，城门道路狭窄，甚至还不到五米，在这么点距离内。 六台马克沁机枪喷吐的子弹足够形成一个金属风暴。 将所有处于其中的东西撕碎。 兵卒们几乎是在瞬间倒下，后面的人不清楚情况还在往前涌，前面的人想要后撤却没有任何办法。 不断的有人冲进来，但是他们却不得存进。 在城门下变成尸体甚至是碎肉。 城墙上，刘振华看着这一幕。 心中松了一口气，若不是其他几个方向上的士兵撤退了，他将这些马克沁机枪调集过来，否则让这些人冲进来，进入肉搏战的时候，能否赢下来还是两说。 就算是赢下来，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不过眼下，胜局已定，对方的兵卒还在朝着这里收拢，朝着城门下涌动。 消息还没有传出去，这就是古代战争的无奈之处，消息具有延时性。 反倒是，周围三个方向上的巡抚收到了陈奇瑜的消息。 “什么，城门破了，活捉灶王近在咫尺？” 邱兆麟面露愕然之色。 他们原本以为三个反向上的进攻都失败了，这次的攻城之战应当失败了才是，谁知道正面竟然将城门攻破了。 城门一破，士兵顺着城门涌进去，灶王的守城兵马本来就少，他所依仗的神兵又是要在远距离发挥作用，攻入城中以后，灶王必然兵败。 “别他吗跑了，正面已经破城了！总督说了，现在前去西城城门支援，溃逃之事，既往不咎！” 邱兆麟几乎是吼着将这命令下达出来。 周围忐忑不安的副官们闻言面露喜色。 士兵溃逃以后他们十分慌张，毕竟责罚下来他们也逃不过，估计最后下场不会太美妙。 但是现在，陈总督竟然说可以既往不咎。 他们也跟着邱兆麟大喊，将溃逃的士兵收拢。 溃逃的士兵闻言，愕然过后便是心有余悸的感觉，他们竟然当了逃兵，不过眼下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若是没有这句话，或许他们会直接逃窜，甚至从贼也不一定。 不过眼下既然有了回旋的余地。 他们也没有必要逃窜，兵卒口口相传，皆是放生高呼‘城门已破，正面入城！’ 高呼响成了一片，乃至于城头上刘振华还有周围的天兵们都听到了。 刘振华愕然的转头看着四周，城门确实破了，不过现在的城门可是一个巨大的旋涡，有六台马克沁机枪不停歇的开火。 城头上的三台马克沁机枪也在开火。 这里不管来多少士兵都要死在这里。 而外面这些人还在疯狂的朝着这个方向涌动。 周围地上的尸体几乎被踩踏成了肉泥。 眼下打到现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无数人都死在了这里。 这一场战斗的残酷程度不亚于宁远之战。 那是万人敌第一次露面，是孙传庭对上辽人，经典的守城之战。 那一场战斗也是极为惨烈。 只不过，战斗的时间比刘振华这里的战斗时间长多了。 耿如杞和耿章光对视一眼，这父子俩对灶王了解的多，眼下听到城门被攻破，两人眼中皆是浮现出一抹不可思议的表情。 灶王竟然败了，城门被攻破了？ 有这么简单？ 耿章光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希望灶王赢还是灶王输。 陈奇瑜听到了周围的呼声，“灶王啊灶王，你也有今天。” 看着士兵们不断的朝着城前涌，他心情激荡，进去吧！胜利就在前面，捉拿灶王，泼天的功劳在等着你们。 “报！” 就在陈奇瑜满心欢喜的时候。 又有一令兵冲来，直接跪在陈奇瑜面前。 “嗯？可是灶王逃窜了？” 陈奇瑜忙问道，周围三个方向上攻城已经停止。 不会有其他消息传来，眼下只有主攻方向上的战斗还在继续，既然城破，灶王失败已成定局。 眼下的情况要么是灶王逃跑要么是灶王已死，陈奇瑜到现在也不认为灶王能够轻易死去，故而问了句是否是灶王逃跑了。 那令兵面色惨淡，他抬头看着陈奇瑜，“启禀总督，灶王将所有神兵调集到了城门后！我等入城以后，灶王神兵大作，我等伤亡惨重，无法前进一步啊！” “眼下城门损失惨重，但是士兵依旧在朝着才城门涌，前面的无法撤退，后面的不知所措，城门前有灶王的神兵拦着，根本没有办法进入城中啊！” “我们觉得，灶王城破，或许是一个陷阱啊！” 那令兵说着，几乎哭了出来，声泪俱下的。 陈奇瑜闻言，如此大喜大悲之间的转化，让他两眼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 方才还在幻想着灶王是不是逃跑了，甚至被抓住或者杀死了，眼下就传来了这个消息。 而且，这令兵在说，城破似乎是灶王的陷阱。 不过陈奇瑜知晓，这不是陷阱，只是凑巧了。 “废物啊，一群废物！功亏一篑了啊！” 陈奇瑜满脸愤然，城破却是是城破，灶王必然要失败，但是，其他几个方向上的攻城士兵溃逃了，灶王得以将所有的神兵都聚集在一处！ 城池如此开阔，他们的兵卒进攻，尚且伤亡如此巨大。 而城门狭窄，士兵进入其中，灶王的神兵威力有多大，陈奇瑜也知晓，地形更是让灶王的神兵得以有了巨大的发挥空间。 这也是他的士兵为何难以寸进的原因。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其他三个方向上的兵卒溃败。 “传令下去，撤军！后撤庆阳！” 陈奇瑜脸上愤怒之色更甚，多少士兵化作枯骨，本来能够以大胜慰之，却因其他巡抚手下兵卒溃逃而导致了这次战斗的失败！ 他要问罪！他要将事情完完整整的上报皇上！ “我的战略是对的！这一次失败，皆是因为其他巡抚督战不利！” 陈奇瑜双目赤红。 令兵得到了总督的撤军命令，立刻转头将消息散播出去。 城外的兵卒终于不在朝着城中涌。 其他巡抚听到这个命令顿时面露愕然之色，不是城破了吗，为何撤退，不过当他们受到各自手下传来的消息以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慌张，一切聪明人已经猜测到了。 灶王估计将其他三个方向上的神兵都聚集在了正面。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他们败的太早了！ 让灶王得以腾出手来，集中来对付西门涌来的士兵！ “完了！” 一些巡抚心中冒出来这样的念头，这样大的罪过，他们怎么能够担得起呢。 崇祯皇帝问罪下来，他们恐怕要被剥去官职。 上一任三边总督的遭遇他们可是知晓，九族都被充军了。 一些巡抚面露苦涩之意。 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只希望陈总督不会注意到这件事情，又或是，他能够将所有的罪责揽下来。 让崇祯皇帝不至于责备他们。 耿章光和耿如杞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是，他们不认为罪在他们。 他们已经尽力了，手下的兵卒也支撑到了八成死去才溃败，若不是主攻方向上，有大量死囚，并且道路上还没有那能够爆炸的东西。 他正面也绝对无法将城门攻破，溃败也是迟早的事情。 眼下，只等着看看，那总督作何想法。 是否会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们头上。 “撤军！” “撤军！” 大军仓皇撤退，背后城墙上，三台马克沁机枪已经停止了射击。 刘振华并没有痛打落水狗，这些兵卒，日后说不定就会加入他们的队伍。 “牺牲太大了啊！” “看来要办法，用其他方式直接瓦解他们的斗志了。” 刘振华心中想着，眼下天气逐渐热了起来。 冬天好歹还下过几场雪，这天若是热起来，旱灾会给更加严重。 影响的可不只是百姓，还有这些士兵！ 说句不好听的话，刘振华盼着灾荒更加严重一些，这样他的能力能够发挥到最大。 当然，灾荒越来越严重也不是他盼出来的，他能够改变历史进程，但是没有办法改变这天气灾难。 “到时候，直接将天兵餐变化出来，在结合舆论战和信息战，尽量兵不血刃。” 刘振华看着城下的尸体，这些都是劳动力啊。 大把大把的青壮就这么死了！ “出城，打扫战场。” 天热了起来，这些尸体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出现瘟疫。 “瘟疫.” 刘振华忽然皱起眉头，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崇祯年间大灾不断，似乎，也有个什么瘟疫来着。 甚至让天津京师十室九空。 刘振华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件事情，若是真的有瘟疫，也波及不到他陕西。 京师越混乱，对于目前的刘振华来说是越有利的。 庆阳府。 到处是哀兵一片，士兵们皆是垂头丧气。 他们吃了一场大败仗。 巡抚府内。 气氛一片凝重。 陈奇瑜的怒火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逝，反而越发膨胀，用一句话来形容，便是越想越气。 ------------ 第一百八十六章 罪责之争 “这次兵败，我会如实将过程告知皇上，吴巡按自可以去调查一番，”陈奇瑜强行压制住怒气缓缓说道。 一旁的吴甡脸色有些难看，这次战斗的损失太大了，这都是他们大明的将士们啊。 没有死在抵御外敌的路上，反而死在了同为大明子民手中。 皇上得知以后定然会震怒。 至于这次兵败嗯对原因，自然是不能听陈奇瑜的一面之词，还要调查取证。 周围的巡抚皆是心中一紧，来了，他们猜测的果然没有错。 战斗已经结束，原本的论功行赏，眼下要论罪行罚了。 而且，巡抚们都知晓，他们恐怕是重罪。 虽然说，他们知晓，这次兵败，不仅仅是他们的原因，甚至往深层次的去看，这次兵败属实正常，最根本的原因是陈总督对于灶王神兵数量的预估严重不符合现实条件。 但是，谁会往这一个层面去想呢，明面上来看，是他们三个方向上的士兵溃逃，从而导致已经取得绝对战果的正面军队失败。 果然，陈奇瑜接下来的话语将全部的罪过推到了其他三个方向攻城之军的身上。 “本督所带领的正面之军，已经将城门攻破，士兵源源不断的涌入城中，灶王城中之人不足万数，灶王之神兵，又为距离所累，进入城中，灶王必败。” 吴甡点点头，确实如此，他对于灶王也做过一些分析。 陈奇瑜说得没有错，他没有想到这一次陈奇瑜竟然距离胜利这么近，怪不得陈奇瑜脸上带着愤怒，而不是惊慌无措。 吴甡朝着周围几个巡抚脸上看去，看到他们的脸色，顿时知晓，陈奇瑜说的话恐怕是对的。 “可惜，其他三路兵马溃败，灶王得以腾出手来，将原本用来对付其他三个方向攻城之军的神兵，全部放在了城门后，原本应该是通向胜利之路的城门，变成了黄泉路！” 陈奇瑜咬牙切齿的说道，马上就要胜利了，最后却惨败，如此巨大的差距，任谁都要如此。 其他几个巡抚低头不语，唯有耿如杞腰杆依旧挺直，他们山西带出来的儿郎们无愧于心。 若是低下头，岂不是认了这罪责，岂不是就再说他从山西带出来的儿郎们都是孬种。 八成伤亡，才溃逃。 换做是谁的兵马，听到以后都要赞叹一声好儿郎。 毕竟寻常战斗，但凡死伤在三成以上都可以称得上是惨烈，四成伤亡几乎就到了溃逃的地步。 而他们能够支撑到八成的伤亡率才溃逃，已经是极其罕见。 当的上是一支精锐的部队。 似乎是注意到了梗着脖子的耿如杞，陈奇瑜和吴甡同时朝他看去。 “耿巡抚，莫不是，你觉得本督说的不对？” 陈奇瑜冷哼一声，别的巡抚都是一副低头羞愧的样子，就耿如杞昂着头，明显是对他的话不服气。 “耿巡抚，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吴甡伸手制止了还要说些什么的陈奇瑜，耿如杞明显是对这个结果有些不服，想要弄清楚事情究竟是怎样的，或许可以从耿如杞口中得知一些。 耿如杞皱起眉头，“吴巡按，这次战斗，我等山西儿郎们已是尽力，士兵伤亡超过八成，方才溃败而逃。”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陈奇瑜的错误，而是将一个既定的事实说了出来，也算是给了这个五边总督一些面子，希望他能够听出来，八成才溃逃，这种情况下，失败根本不是兵卒的原因。 但是已经愤怒到了极致的陈奇瑜那里管的上这些，“八成，士兵的使命就是战死沙场！无论如何，溃逃都是逃兵，若是在坚持哪怕半炷香的时间，本督的正面战场就能够拿下灶王！” “耿巡抚还要找借口？拒不认罪？” 陈奇瑜依旧将罪名扣在了耿章光身上。 周围的巡抚们脸色也不太好看，将帽子扣在耿章光脑袋上，就等同于扣在了他们的头上。 虽然说，他们几乎已经认同了这个罪名，但是让陈奇瑜反复提起的感觉还是不好的。 耿如杞闻言，脸黑了下来，他原本还打算给这个五省总督留下一些面子，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谁知道，对方竟然是毫不领情，要一意孤行的走下去。 “陈总督，老夫想问一句。” 耿如杞面带怒容的看着陈奇瑜。 “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伱！陈总督，当初是谁告知我等，灶王主要兵马，乃至于强大的神兵皆是在正面战场上！” 耿章光脸上的愤怒之色更甚，因为陈奇瑜的错误决断，让他带出来的兵马只能够回去两成！ 甚至还不足两成。 眼下，陈奇瑜不仅不承认战略决策上的失误，还要将所有的罪责推到他们头上，推到那些浴血奋战的好儿郎身上。 其他巡抚们闻言抬起头，这位太敢说了，直接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确实如此啊。 吴甡将目光看向陈奇瑜，他似乎也多少了解这件事情，看来情况确实不像是陈奇瑜说的那样，他只说出了对于他有利的一部分。 陈奇瑜闻言，面色涨红。 “灶王那远程狙杀的神兵，就是在正面，”陈奇瑜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一拍桌子，愤怒的说道，他可以确定，灶王那距离很远就能精确杀敌的神兵，只有正面战场上有。 几个巡抚对视一眼，似乎就是如此啊，灶王那兵器，他们未曾听到手下汇报，反而是正面战场上，不断地有夫长被杀死，灶王的意图也很明显。 找不到更高级别的将领，就盯着这些负责小规模信息传递的夫长们去杀。 杀的多了，一样能够起到摧垮队伍的作用。 耿如杞早就想到陈奇瑜会说这句话，“陈总督。” “灶王那神兵，缺陷十分明显，一次只能够杀一人，正面战场，人数何止两万。” “更何况，还有千数死囚在前。” “而我等，只能够用手下儿郎的血肉之躯，去面对灶王那能够大量杀伤兵卒的神兵！” “更何况，灶王还在城东，城南，城北，三个方向上，设下埋伏，我等兵卒好不容易接近城前，爆炸声四起！” “这也是导致我等兵马溃逃的原因之一！” “敢问陈总督，正面战场，可否有之？” 耿如杞死死地盯着陈奇瑜。 其他几个巡抚也是面色一变，确实如此啊，若不是那惊人的爆炸，他们的士兵还不一定会溃退的那么快，这是陈总督从未提到的啊。 而且为什么所谓的灶王精锐皆在正面，最后却是唯有正面没有那爆炸声。 陈奇瑜顿时语塞，其实说起来，灶王的兵马，似乎只有正面战场上最为薄弱，差距就在这爆炸上面。 至于为什么灶王会有这样的安排，陈奇瑜哪里会知道。 眼下被耿如杞提出来，他也无力反驳啊。 吴甡大概了解了，看陈奇瑜的脸色就知道，耿如杞说得是对的。 “这次战败，我等认下，但若是要将战败的原因推到我等头上，我等绝不愿意，”耿如杞沉声说道，“战败之责，在陈总督，明明掌握着最多的兵马，明明面对的是灶王最薄弱的一面，为何仅仅只是取得了大开城门的战果？” “我等拖延的时间已经是足够，是陈总督！是你，未能够在我等拖延的时间内，将正面城门攻破！” “此次兵败，罪责在你！不在我等！” 耿如杞说道最后几句话，几乎是指着陈奇瑜的鼻子说得。 他的话语有理有据，让陈奇瑜无力反驳。 “你！” 他你了两句，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好一会儿，面对着耿如杞灼灼的目光，陈奇瑜终于败下阵来，他长舒了一口气，“哎。” “此次兵败，确实，确实，责任在本督，本督失策了。” “没有想到，灶王有如此多的神兵，没有想到，灶王还有那爆炸之物，还不在正面。” 陈奇瑜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 耿如杞见状，这才收回目光，这总督能力还是有的，这点耿章光认可，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将秦中之地除了灶王以外的流寇通通拿下的。 “这次的士兵，我会如实上奏，是非罪过，让皇上去裁断吧。” 陈奇瑜叹息一声。 “我也会如实调查，到时候也会上报皇上，”吴甡拱手说道，他的职责也在于此。 耿如杞心中叹息一声，虽然说，将这顶大帽子给摘下来了，但是这次兵败，他们还是免不了要受到惩罚。 最关键的是，灶王，竟然真的赢了，七万人，打了一天，就败了。 灶王那武器，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 杀人只在呼吸之间。 换做是七万头猪，让他们去杀，估计也要两三天。 “都且散去吧，等待圣上裁断。” 陈奇瑜有气无力的说道。 吴甡面色变化，“陈总督，不打算继续对灶王动手了吗？” 陈奇瑜略微抬起眼皮，朝着吴甡看去，“吴大人，七万人，都未曾拿下灶王，眼下这些散兵游勇，拿什么去重振旗鼓，对灶王动手？” “哈。” 陈奇瑜轻笑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灶王，灶王，若是再多给我一万兵马，分于三面，或许就能够拿下灶王了，只是可惜，皇上估计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 陈奇瑜缓缓说道。 他只差一点，虽然说灶王的布置出乎他的预料，但是依旧差一点，只要三个方向上的兵马在多支撑一会，他就可以拿下灶王了。 但是这次兵败的代价太大了。 皇上估计也不会给他第二次手握如此兵马的机会了。 最关键的是，下次，需要的兵马可能会更多，因为灶王的成长，太可怕了。 陈奇瑜几乎可以确定，当初的灶王，神兵应当就只有那一把！ 但是现在，灶王至少有神兵十把！ 这才过去了多久！ 下次来，是不是有二十把，三十把，他们需要的兵马，或许要十万人，十五万人！ 皇上怎么可能派出这么多的兵马，让他一个败军之将掌握。 吴甡摇了摇头，确实如此。 陈奇瑜估计没有机会了。 估计也会落得和杨鹤一样的下场。 其他几个巡抚面露愁容，陈奇瑜下场未知，他们何尝不是呢。 如此重大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皇上耳朵里面，朝中大臣，也几乎得知了这消息，毕竟这次损失的兵马数量太多了。 崇祯皇帝闭上眼睛，他的下巴微微扬起。 下面将消息念出来的太监战战兢兢。 这位爷上位以来，大明还未遭受过如此重大的打击。 这么多的兵马，若是折在了对辽人的战事上也就算了，但却是都折在了秦中之地，折在了落草为寇的大明子弟手中。 周围的大臣亦是如此。 灶王真是心腹大患。 幸好，崇祯皇帝似乎有拿捏灶王的手段，只是顾及灶王的本领，才为能直接动手。 “诸位爱卿，你们也听到，陈总督，兵败了。” 崇祯皇帝的声音缓缓响起，他语气平淡，似乎没有多少愤怒的情绪。 “眼下，要如何处置灶王？” 他问道。 “臣以为，”来宗道直接站了出来，皇上有些反常，眼下若是在等着皇上点名，将会处处被动。 “不若，由皇上亲自下旨，暂且招抚灶王，许以重利，官位。” “皇上，万万不可啊，”另一个大臣闻言顿时面色一变，“若是招抚灶王，岂不是在告知世人，我大明已经羸弱到无法处理一个落草为寇的刁民！” “让天下百姓如何看我大明，让那北方虎视眈眈的辽人，如何看我大明！” “此言差矣，暂且招抚，灶王为何在百姓之中有如此大的声望，皆是因为其变化之术，百姓皆言‘朝廷反贼！’若是灶王接受招安，其在百姓之中积累的威望将会瞬间崩塌，这时，皇上大可以让灶王携少数随从进京，若是灶王不从，便再次发兵围剿，此时灶王威望已失，实力必然大打折扣。” “若是灶王果真进京，可将其诱而困之。” “无论如何，招，乃是上佳之策。” 来宗道知晓，皇上或许还对灶王抱有些许念想。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哗变和听封 来宗道猜的没有错，对比于杀死灶王，崇祯皇帝更想将灶王收服，一个灶王，顶得上千军万马！ 尤其是在这一次战斗以后。 灶王那神兵竟然能够被他源源不断的拿出来。 十二神兵便让灶王以万人之力，抵御七万人的大军围攻！ 不，万人太不准确，或许是千人百人！ 别的不说，单单是让灶王放在大明的辽北之地，就足够让辽人难以南下寸进。 若是有北上之军，由灶王带领，说不定能够将北方辽人的祸患彻底解决！将辽人彻底消灭！ 连带着大明的饥荒一起。 这是千秋之功，不仅能够让大明重新振兴，还能够让他达到历朝历代皇帝都没能走到的高度！ 这对于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他一直想要振兴大明，做了很多事情，但是似乎没有任何成效，眼下终于有了一条路，让他怎么能够不去尝试走一番呢。 “就依来爱卿所言。” 崇祯皇帝道。 见到皇上这样说，一些原本还有些意见的大臣们也不再多言，他们知晓，若是反驳，皇上必然要让他们拿出来一套可行的办法。 可是五省总督都奈何不了灶王，总不能让皇上动用他的手段直接将灶王宰了吧，皇上明显没有这个意思。 而且，来宗道的建议，唯有在大义上过不去，但若是最终收降灶王，天下也无话可说，反而会因为灶王带来的种种益端稳定下来。 崇祯皇帝拟定了一道圣旨，随后，便有太监裹着圣旨带着一些兵卒朝着陕西而去。 多少年了，两百多年，上一次有反贼被朝廷招抚，还是在元朝末年的时候。 “灶王啊灶王，希望你能够识趣一些，否则，”崇祯皇帝叹息一声，否则，他大明就只能够失去一个人才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中兴之道，也要覆灭了。 朝廷七万大军围剿灶王失败，灶王顿时名噪一时。 准确的来说，让原本就名动陕西的灶王更加势大。 一些活不下去起义不久的义军纷纷朝着延安府靠拢，他们本来就是活不下去了才起义的，而不是为了什么权利称王称霸，眼下有了主心骨，有了能够让他们活下去的地方，自然纷纷投奔。 而有一些已经称王的义军，则是保持观望态度，毕竟，他们求得是这天下，而灶王，明显也是争天下的人。 眼下灶王势大，若是朝廷再来一次和上次一样的围剿，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加入灶王的势力以求庇护。 庆阳，兵营。 五省的残兵都聚集在这里。 “灶王真乃神人，若是早知道我等要和这等神人战斗，还不如直接做了逃兵，”漳泽是湖北方面军的一个百夫长，他手里端着饭碗，看着营下的兄弟们一脸懊恼的说道。 “夫长，当初有这消息，您也不信啊，”他手下一個十夫长兄弟说道。 当初灶王的消息就已经在营中传了个遍，但是当时谁也不相信啊。 陕西这穷乡僻壤还有这样的神人？ 那陕西还至于一路上灾民遍地？ 那灶王真有这本事，早登上皇位了。 还有那神兵，鸟的神兵，火炮不也是隔着那么远就能宰很多人吗。 火铳不也是两百步内就能杀死很多人。 什么神兵，不过是一群没有见识的人见到这些稀奇古怪的新武器便认为是神仙手段罢了。 不过当他们真正在战场上面对灶王神兵的时候，才知道，那神兵是真神兵啊，什么火炮，什么火铳，和那神兵比起来差太多了。 “那当初谁知道呢，你们谁信，啊，有一个信的吗？” 漳泽拿着筷子敲着碗，他们喝的是稀粥，大军的吃穿用度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说现在死了不少，按照道理来说，吃的应该更好了才是。 但是事实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呵呵，夫长，您这话，咱们当初也不知道啊，就跟那传说中，灶王可以变化出来无数粮食一样，这谁能信？咱们不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吗。” 有人勉强笑着说道。 弟兄们死了很多，没有一个相信灶王是真的的。 听到这兄弟的话，漳泽低下头看着碗里面的稀粥，“传说灶王，变化出来的粥，稠的筷子插进去都不倒下，还有什么来着。” 漳泽说着。 “还有猪肉饭，还有茶叶泡的鸡蛋，鸭蛋粥，牛肉汤什么的，”有人说着。 周围的人闻言纷纷抬起头，在看看自己手里端着的碗，那白粥散发出来的些许香味儿似乎也飘散了。 “你们说这是真的假的啊。” 周围一阵咽下吐沫的声音。 别说猪肉了，就是那筷子插进去不会倒下来的白粥他们都没有喝过。 眼下灾年，南边也不好过。 虽然不至于到了陕北这流民四起的地步。 “听说，灶王攻打延安城，便在延安城外召唤出来无数食物，就这样不耗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延安府。” 有人说着，这句话顿时让周围的人都沉默了。 看看自己手里的，在想想传说中灶王变化出来的食物。 这过得是什么日子。 到底谁才是反贼啊。 “你们说，灶王是真的给所有手下都吃这些东西吗？” 漳泽忽然问了一句。 这句话让周围营下的兄弟们都是一愣。 “没有吧我听说，在灶王那里，只有有功劳的人能吃，好像要杀人，两个还是三个来着，灶王营下一万人，也只有那几千人吃得上。” 这在营中都不是秘密，而且最近城中又传出来了不少关于灶王的事情。 什么天兵的待遇啊，一日三餐都有的吃，就是那个猪肉牛肉什么的。 什么战死以后的抚恤啊。 等等。 “三个人。” 有人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我打仗三年了，才杀死两个人啊。” “我杀了五个人，”一个十夫长挠了挠头。 “那不一样，我们这些年才打了多少仗，我们跟谁打仗去？” 漳泽撇了撇嘴，“这些流寇呢，今天打一城，明天打一地的。” “又是被咱们围剿。” “旦旦说这次战斗，咱们就死了多少人，对面有多少人成了那什么劳什子天兵，吃上了那菜。” 漳泽有些羡慕的说道，“再说了，那边不是谁都能吃的上那猪肉牛肉的，但咱这边，嘿，也就那将军能吃的上吧，咱们兄弟，谁能吃得上。” 他一个百夫长吃的都是这些东西，个把月不一定能沾荤腥呢。 再看看那灶王呢。 手下兵卒，三四个人里面就有一个人吃的是这好东西。 漳泽失去了很多兄弟，心情本来就不好，想到这里更是感觉到有些憋屈。 周围的兄弟们也是面色变化。 “是啊，最起码对面，流了血，军功就能拿到手里面，就算是死了，抚恤也不少。” “再看看咱们，死了多少弟兄，那些弟兄们，拿的着抚恤吗？” 有人愤愤不平的说道。 明末很多士兵哗变，为什么，穷啊，兵饷都不发，吃的也不行，这些东西都无法保证，更不要说战死之人的抚恤了。 他们这次战斗里面，死去的兄弟，一人能有三两银子都是好的。 反观灶王那边的，不论如何，只要死了，就是二十两银子。 “嗨。” “别提了，”漳泽也是十分郁闷，那些可都是他的好兄弟啊死了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 这官兵，还不如贼呢。 只不过这句话谁也没有说出来，从贼和谋反一样，都是要杀头的罪过。 谁敢说。 “陈总督，城中现在流言四起，到处都在传播灶王的事情。” “不仅仅是城中，还有军营之中。” 陈奇瑜手下的一个副官拱手说道。 陈奇瑜面容灰败，看那样子似乎老了十岁一样，整个人如同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传吧，这事情，本督管不了，”陈奇瑜摆了摆手。 他还在等着皇上那边的消息。 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听候发落”。 灶王的事情，让其他人去头疼吧。 这就是一个无底洞，除非是举国之力直接倾填下来，否则，但靠着这添油一样的围剿，拿灶王根本没有办法。 只会让灶王越来越强大，让他的威势越来越大。 一众副官和巡抚看着这一幕，皆是面露无奈之色。 将领尚且如此，他们这些协助的人能做什么呢。 “圣旨到！” 且说着。 门外传来尖细的声音。 一个老太监拿着明黄色的卷轴走了进来。 背后跟着四个太监和四个兵卒。 陈奇瑜身体挺直，从案台后面走出，拱手站在了巡抚巡按面前。 “朕已明察陕北之事，兵败之责，五省总督陈奇瑜有责，其他配合之巡抚有责。” 太监缓缓将圣旨宣读，周围的巡抚面色变化，这一则圣旨，最终罪责还是落在了他们头上。 虽然只是一部分。 “陈奇瑜，剥去五省总督之位，贬为民，其余巡抚，罚去俸禄三年，手下兵卒兵饷减半。” “臣，领旨。” 陈奇瑜松了一口气，这次的责罚，对比他心理预期的已经轻松太多太多了，仅仅只是剥去了五省总督的官位，贬为平民，看看杨鹤，九族发配。 “臣等，领旨。” 其他巡抚脸色不一，罚去三年俸禄，他们的俸禄本来就不多。 兵饷减半，兵饷本来发放的就不多，这次调集兵马，也是战后发饷。 他们的损失并不算多，最起码这条小命和头上的乌纱帽保住了。 耿如杞的脸色十分难看，本来因为战后发饷，他手下的兵卒便颇有微词。 眼下，竟然要兵饷减半，减的还是他娘的还未发下来的兵饷。 这让他有何颜面去面对那些山东儿郎们。 可是，皇命难违，眼下圣旨已经被太监带着宣读。 他若是不从，那边是抗旨！ “另外，皇上意欲加封灶王，近些日子，可以不必集结兵马应对灶王了。” 太监说出了让周围官员皆是惊愕的消息。 皇上要加封灶王。 这岂不是意味着皇上对灶王妥协。 这么多将士的血都白流了。 还要加封，真是天大的笑话。 耿如杞的脸色更黑了。 其他巡抚心中也有些不好受。 反倒是陈奇瑜对于这件事情看的最开。 对方灶王，要么以举国之力应对，要么就像是现在这样。 这是无奈的妥协，举国之力对付灶王，根本不可能，皇上没有这样的决断，这样实在赌国运。 反若是加封的话，就不用那么多的赌注。 太监带来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庆阳上下一片哗然，皇上亲封灶王。 前两次战斗和灶王打的惊天动地，前前后后十万兵马派出来。 最后竟然要加封灶王。 朝廷真成了笑话。 “你们说，灶王会听封吗？” 城头巷尾，百姓们皆是在讨论这件事情。 “应当不会吧，灶王是谁，神仙转世，怎么会让一个凡人封呢。” “是啊，灶王治下的百姓，不都说朝廷是反贼吗，灶王怎么可能听封。” 来宗道说的没有错，灶王若是听封，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威望将会荡然无存。 并且，这圣旨一旦颁布，消息传出去，对灶王威望的打击便开始了。 城中百姓在议论灶王是否会听封，而城中士兵已经愤怒了。 原本，他们吃了败仗，死去了很多袍泽，军饷又迟迟不发，心理本来就窝着火气。 眼下，崇祯皇帝，竟然将兵败的责任也推到了他们头上。 直接扣掉了一半的军饷。 最关键的是，当他们去找官员们索要军饷的时候，竟然说没有！ 这些士兵们哪里能够忍受的了这种事情。 顿时，山西残营三百人哗变而逃，紧接着，湖北，四川军中也有两营共四百人哗变而逃，他们裹挟着兵器棉甲朝着灶王治下的合水而去。 一些百姓甚至也跟着这些哗变的士兵出城了 庆阳城上下顿时一片混乱。 被贬为流民的陈奇瑜，见到这一幕，顿时苦笑着摇头，心中却是冒出了别样的心思。 他左右看了看，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随后，身形隐没在街道上。 而，携带圣旨而来的老太监，已经带着崇祯皇帝任命灶王的圣旨朝着灶王所在的地方去了。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写给崇祯的檄文 虽然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太监朴无用是带着皇上的圣旨而来。 但是，要面对的人可是灶王，是个流寇，朴无用心中不紧张那是假的。 看着两侧虎视眈眈带甲持刀的兵卒，朴无用两腿都有些打颤。 这就是灶王的兵啊，看着这排列整整齐齐的兵卒，朴无用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陕北之地流寇那么多，但是唯有灶王让朝廷奈何不得，眼下更是要直接招安。 神兵利器，也要有合适的人去使用啊。 朴无用带着几个小太监和兵卒缓缓向前，他虽然已经在努力抬起胸膛了，但是常年弯下去的腰，即便是在挺直胸膛的状态，他身体依旧是略微有些佝偻的。 他死死地攥着手里的圣旨，几乎都快要攥出汗来。 远远的，朴无用在道路尽头看到一道身影，周围的兵卒皆是拱卫这道身影，那便是灶王了。 “不知道，灶王会不会听封。” 朴无用心中想着，脚下脚步如常，这灶王，竟然要他走上去将圣旨颁布，不知道亲自出来迎接。 当真是流寇，一点规矩礼数都不懂的。 刘振华盯着逐渐靠近的朴无用，心中有些惊讶，这老太监带着圣旨而来，这崇祯皇帝眼看着打不过，竟然要直接招安他。 而且不是一般的招安，像是杨鹤那样的招抚，含金量根本不及这圣旨招抚的万分之一。 刘振华还以为才崇祯皇帝会和他死磕到底呢。 谁知道，这才吃了三次败仗，就已经顶不住了，要招安他了。 朴无用来到刘振华面前，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胸膛显得更加挺拔一些，这灶王太年轻了，但是身上的威势却不像是一个青年人能有的。 甚至崇祯皇帝身上都没有这股子味道。 他的脸上忽然挂上一抹谄媚的笑容。 让刘振华有些错愕，他看着朴无用一系列的动作，原本以为这人要高傲的将圣旨读出来，然后用施舍的眼神看着他呢。 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一副谄媚的笑容，让他原本准备好的台词都没有发挥出来。 谁说反派都是无脑嘲讽男主的。 “想必这位公子便是灶王了吧。” 朴无用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抬起头挺直胸膛也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卑微。 他可不敢用号令的语气去对灶王说话，这可是大明都奈何不了的人物，崇祯皇帝让他来宣读圣旨，招安灶王，若是因为他的态度问题和灶王起了冲突。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回到皇宫以后下场都不会太好过。 刘振华没有回答，依旧是打量着眼前的太监。 后者倒是不觉得尴尬，自顾自的说着，“果真是气度不凡仪表堂堂啊，咱来这里，主要是皇上，托咱给您带来了一道圣旨。” 说着，朴无用将圣旨拿了出来，双手捧着低下了头。 让他在灶王面前大声的宣读圣旨，他也得敢才是啊。 这种情况，周围的人都是虎视眈眈的，他若是昂着脑袋和面对那些个官员一样宣读圣旨的话，说不定会直接激怒旁边的这些人。 刘振华打量着太监手中的圣旨，明黄色的圣旨看起来极为华贵，这还是刘振华第一次看到真实的圣旨。 卷轴两端隐约能够看到一些露出来的龙的图案。 刘振华单手将圣旨抓在手里，随后将圣旨摊开来。 上面的字迹娟秀，依旧是熟系的开头，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他大致看了一眼，崇祯皇帝赏赐他黄金千两，白银万两，并且封官加爵，那官职刘振华也看不懂，不过想来应该不会太低。 “好大的手笔。” 刘振华感慨一声，动不动就黄金千两白银万两原来是真的。 “不知灶王可愿意” 看着刘振华似乎将圣旨读完了，朴无用小心翼翼的问道。 刘振华缓缓抬起头，在低头看着手里的圣旨，他将圣旨直接从中间撕开来。 朴无用和背后的几個太监兵卒皆是面色一变，灶王，灶王竟然将圣旨直接撕毁了！ 这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啊。 这是要一条路走到黑啊。 朴无用心中咯噔一声，灶王当着他的面撕毁圣旨，已经是明着要跟朝廷死磕到底了，他怕，怕刘振华直接不管不顾将他和那圣旨一样撕了。 “圣旨？” 刘振华嗤笑一声。 “想要封本尊，他崇祯皇帝还不够资格。” 刘振华的声音清亮，十分有穿透力。 周围的兵卒听得清楚，心情十分振奋。 近些日子城中都在流传，灶王可能要听封了，皇上亲自下旨，要给灶王重利，大官儿。 眼下，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人间的自封天子，怎么能够封天上转世的神仙呢。 “你切告诉崇祯。” 刘振华盯着眼前的老太监，后者身体略微颤抖。 “自本尊转世，已十月有余。” “辗转千里，一路见闻，百姓饿死于道，天下民不聊生。” “崇祯为天子，昏聩无能，不休朝政，不治灾民，反刮民脂民膏愈烈，百姓怨声载道。” “本尊顺承天意，降于世间，御难民，开牢狱，屠罪官，消饥荒，停战火，均田地，降税收，播食种，任唯贤，用唯能，实乃民心之所向，天命之所归也。” “崇祯当以三尺白绫自绝于树下，使本尊入驻京师掌天下万民，此乃万民之所愿也。” “如若不然，本尊将携神兵神器，入京师，废帝王。” 一道道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 听着灶王的话语，朴无用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灶王，好一个灶王，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朴无用在朝为太监多年，怎么会听不出来这灶王话语的格式，这不是赤裸裸的讨贼檄文吗。 崇祯皇帝要加封他，他竟然要直接讨贼，以崇祯皇帝为贼。 祸国的贼人。 周围的天兵们，大多数都是泥腿子，根本不知道灶王说得话是什么。 但是只知道，很牛笔就是了，要不然这太监也不会露出来这幅样子。 “你且将本尊刚才的话语，完完整整的重复给崇祯听。” 刘振华面带笑容，盯着眼前的老太监。 后者额头已经有了明显的汗水，让他去给皇上重复这些话，那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吗。 “灶王啊，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啊。” 朴无用一脸苦涩的看着刘振华。 “本尊说话，向来如此，你只管重复便是，走吧。” 刘振华摆了摆手，随后转头就走。 被朝廷围剿的贼寇多了，反过来叫嚣着让崇祯皇帝推位的，他估计还是第一个。 “请把。” 王吾看着脸色僵硬的老太监。 朴无用苦笑一声，知晓不可能让灶王回心转意了，这人还真是傲骨头。 只不过，回去以后应该如何对皇帝说这件事情。 朴无用将地上被灶王撕成两半圣旨捡了起来，摊平以后卷起来踹进了胸口里。 刘振华的这一番话，很快传播开来。 他手下的兵勇们兴奋的讨论这些话语。 这几乎相当于他们站在正统的地位，去剿灭朝廷。 朝廷是反贼。 “大快人心啊，太快人心，朝廷竟然还要妄想招安灶王，真是好大的胆子。” “是啊，灶王说的那些话才叫痛快，朝廷才是反贼，我等乃是顺天命呈民意的正统之军。” 刘振华看着合水县外那些聚集在一起足足有上千人的兵卒，差点还以为这些人是来攻打合水的。 若不是看这些人人少，他就直接让马克沁机枪开火了。 “灶王，我等是来投靠您的啊，灶王。” 漳泽举着双手对着城墙上高呼道，看着城墙上森严的守备还有被熏黑的城墙。 漳泽打心里发怵，只希望灶王真的能够和传说中那样，爱民如子，直接接纳他们。 要不然他们真的就无处可去，只能够落草为寇了。 “哦？士兵哗变了，”刘振华看着城下的兵卒，个个穿着棉甲，和当是攻城的士兵一个路数。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导致了这些士兵的哗变，不过刘振华自然是乐意见得。 他从城上走下，合水县城门大开，城外的士兵自觉的丢盔弃甲半跪在地。 “灶王！虽然没有见到过灶王，但是看这人的气度和走的位置就知晓了。 “叫什么名字。” “小的漳泽，以前是个夫长，朝廷昏聩，克扣我等兄弟军饷。” 漳泽跪在地上一脸悲怆地说道，他很自觉的将自己的身份和为何投靠灶王说了出来。 “兵饷。” 刘振华在心中念叨一句，明末有不少的士兵都是因为兵饷的事情哗变的。 这便是历史的某些必然性啊。 “你等可编入乡勇，会有人告诉你们该如何去做，”刘振华点点头。 说出的话让面前的士兵们兴奋的抬起头。 灶王果真接纳他们了。 至于乡勇，应当就是灶王队伍里面最基础的士兵了。 “多谢灶王。” 士兵们跪地高呼。 漳泽，还有其他两营的头领夫长，在王吾的带领下来到了县衙内。 漳泽等人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灶王喊他们来所为何事。 “交给你们一件事，事成以后，你们可以直接晋升为天兵。” 刘振华端坐在案台后面。 “灶王尽管吩咐，我等当然万死不辞。” 漳泽拱手道，刚加入灶王的队伍正是表忠心的时候，更何况，这任务的奖励还是直接晋级为天兵。 这一路上漳泽对于天兵更为了解。 杀三人就可以称为天兵。 当了天兵，就能一日三餐都吃灶王变化出来的食物。 从合水县中走出，六位夫长朝着庆阳而去。 “你们怎么回来了，还他妈这么鬼鬼祟祟的，”夜晚，军营内，出来小解的黄峰看着火光下钻出来的两个人影。 若不是他认了出来这是漳泽，恐怕已经拔刀叫出来了。 “进去说，”漳泽左右看了看，军营的守卫并不森严，一来只是临时的军营，而来或许是因为近些日子爆发出来的事情，让军心涣散，无人看守。 “伱们不是投奔灶王去了，怎么回来了，”黄峰连忙问道。 前些日子大量士兵哗变，若不是他觉得哗变前途未卜，便也跟着漳泽去了。 眼下漳泽回来，看来他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漳泽盯着黄峰，这人是他在军中最要好的朋友，若非如此，漳泽也不会第一个来找他，“不是，灶王是真的，灶王的传言是真的。” “灶王，可以变出来无数的食物，不过，要杀三个人才可以享受灶王变化出来的食物。” “我明白了，”黄峰也不傻，他上下打量着漳泽，“你小子，是来劝兵哗变的，灶王给了你好处吧。” 漳泽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还是你小子懂我，不过，灶王的确是真的，跟着灶王，比在这里当兵好多了，当兵连个兵饷都没有。” “我等加入灶王队伍，报个名字，就给了粮食和田地。” “前些日子灶王的事情你也听说了，那文儿写的，眼下灶王才是正统啊。” 漳泽劝说道。 黄峰转过身，在营帐中来回踱步，他在考虑，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反贼”被处死。 “七万大军围攻灶王，都不能成，朝廷是看着没有办法剿灭灶王了又开始招安，跟了灶王，根本不可能被抓住，当做反贼处死。” 漳泽知晓黄峰在顾忌什么，他连忙说道。 这句话说道了他的心坎里面。 “眼下，唯一的危险就是能否逃出着军营，”漳泽指了指外面，“你也看到了，我俩摸过来，没有一个明哨暗哨，整个军营上下一片涣散，这点危险也荡然无存了。” 漳泽凑到黄峰身后，将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一一说出。 黄峰无奈的指了指漳泽，“你呀你，就你小子活泛。” “也罢，就听你的，跟你走一遭，反正留在这里也是前途未卜。” 五省总督被罢免，他们这些兵丁还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那还等什么，一个营一个营的，叫上愿意走的兄弟，一起投奔灶王去，”漳泽忙说道。 黄峰重重点头，三人带着营中的兄弟，朝着左右营帐摸去。 ------------ 第一百八十九章 纷纷投奔 一晚上的时间过去，军营内又少了数百人。 发现这件事情的兵卒慌张的将事情上报。 由于五省总督已经被拉下马。 他们只能够给各自的巡抚汇报这件事情。 “手下残余四千兵马，有四百多人投奔灶王，”耿章光无奈的将这个数据总结一番汇报给了父亲。 城中哗变者不知几何。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趋势。 皇上的那圣旨对于军心的打击太大了。 况且，兵饷即便是克扣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没有发到士兵手里。 这换谁谁受得了。 “陈奇瑜手下，以前的参将也跟着哗变了，而且，现在军营中到处都在讨论灶王，如何如何的好，现在这股子风气很危险啊。” 四个省的兵卒，所面临的境地几乎相同。 经过前面的一站，加上皇上圣旨的宣召以及责罚，最后还有灶王的那一番话语，直接让灶王的威望达到了顶峰。 耿章光感觉，若是现在攻城，灶王恐怕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够拿下庆阳府。 “哎，”耿如杞面北而叹，“皇上这次的决定太过于草率。” 耿如杞打死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将责罚也算到了士兵头上，你说你拔下来五省总督就算了，还要对士兵动手。 上面直接让士兵的兵饷减半，下面更是直接克扣军饷，导致军饷一拖再拖，最后士兵哗变。 眼下灶王就在合水整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兵庆阳，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 营内士兵军心不稳，城中守将皆是一片颓然，整个庆阳城已经危如累卵，稍加触碰就会轰然破碎。 “张伯鲸投敌，陈奇瑜也不知所踪，庆阳府甚至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难啊，”耿如杞感慨一声，按照皇上的指令，他们要在这里驻扎月余，除非灶王听封，而眼下，灶王已经抗旨拒封，他们短时间内是无法离开庆阳了，灶王若是此时攻城。 五省巡抚都要被堵在这里。 他们身为巡抚，城破之前，是肯定不可能离开庆阳的，若是离开岂不是做了逃兵。 “父亲，若是庆阳城破，”耿章光盯着他的父亲耿如杞，眼神闪烁。 耿如杞转过头来，“我等定然战斗到被俘前的最后一刻，最后是被俘还是被杀，全看天命。” 闻言，耿章光咧了咧嘴巴，“好嘞，爹。” 他已经明白了。 张伯鲸从来没有想到，他能够在这里看到熟人。 陈奇瑜亦是如此，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浮现出一抹苦笑。 “总督，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遇到您，”张伯鲸拱手道，虽然现在陈奇瑜已经被贬为庶民，但是他依旧尊称陈奇瑜一声总督。 陈奇瑜无奈摇头，“担不起总督一次，老夫现在已经是一個庶民，朝廷寒了三军将士的心，寒了老夫的心，反正老夫已经被贬为庶民，还不如加入灶王之军，看能否在创出一番天地来。” 陈奇瑜没有接着往下说，再往下说，就该道一声‘至于你’了。 也算是为张伯鲸留下三分面子。 “哎，手下哗变，都是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伯鲸怎么忍心，让这些兄弟面对未卜的前途。” “正如同总督您所言，朝廷寒了三军将士的心，寒了我等为官之人的心啊。” “故而，我携营下两百兄弟投奔灶王。” 张伯鲸捶打着胸口，一脸悲愤的说道。 “英雄所见略同。” 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管过去如何了，陈奇瑜拱手道了声。 张伯鲸回了一礼。 “嘎吱。” 合水县衙们被打开，张亮看着门外的两人，“灶王喊你们进去。” “总督，请。” 张伯鲸伸手引路，道了声。 “诶，现在你我无半点官位在身，何必在提总督之事，伯鲸兄，请。” 陈奇瑜亦是做出了同样的举动，都已经来投奔灶王了，在提起来总督的事情，岂不是在给灶王上眼药吗。 “别墨迹了，赶紧进来吧。” 张亮都有些看不下去，这两人文绉绉你让我我让你的。 他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 两人这才并肩走入县衙内。 看着案台后面那道年轻的身影，陈奇瑜和张伯鲸两人都愣住了。 这人竟然是灶王，竟然这么年轻。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向前两步，拱手敬道。 “草民陈奇瑜，参见灶王。” “草民张伯鲸，参见灶王。” 两人齐声说道。 手下汇报的时候，刘振华已经知晓了两人的身份，陈奇瑜他还是有些熟悉的，剿匪的能臣，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在现实里面。 前些日子，他的名声还在秦中之地响彻。 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来投奔他了。 这人也是个人才，他手下正缺这样的人才。 而这张伯鲸，他就不太了解了。 还是靠着庆阳叛逃出来的兵卒，了解到，这是陈奇瑜手下的一个副官。 也算是个治军治民的人才。 “为何来投靠本尊？” 刘振华直截了当的问道。 陈奇瑜和张伯鲸显然没有想到，刘振华竟然会问的这么直白。 一番思索以后，陈奇瑜率先开口，“草民，被剥去官职，贬为庶民，然，草民一生，从读书考取功名，到在朝为官，功于治国治民，却不善于谋生之术，投靠灶王，一来寻求谋生之路，二来，灶王乃是万里挑一的伯乐明主，任人唯贤，奇瑜也能够在灶王麾下施展。” 陈奇瑜的话，一来直白，没有隐瞒，将自己的考虑说了出来，二来捧刘振华的同时又小小的捧了一下自己。 可谓是情商拉满了。 张伯鲸心中暗叹一声，不愧是能够当上五省总督并且能够全身而退的人。 这是他所比不了的。 花花轿子抬人高，但是对刘振华来说没有太大作用，他平日受到的恭维太多了，数不过来，眼下有人拍马屁他已经有了耐受性，心中没有丝毫波澜了。 “你呢。” 刘振华面无表情的看向张伯鲸。 张伯鲸见到灶王被拍马屁却依旧面不改色，心中顿时暗道一声‘好一个灶王’，如此年轻却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怪不得能够拥有那等神奇的本事，能够在这乱世之中博取一番名利来。 “草民，原本为副官，朝廷昏聩，将兵败之责推到手下兵卒身上，又克扣军饷，致使手下士兵哗变，草民于手下兄弟，亦在其中，久闻灶王大名，故而来此投奔。” 张伯鲸说道。 刘振华略微颔首，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很好，本尊手下，缺的就是伱们这种千里之马。” 人抬人，他也不吝啬夸奖的话语。 “灶王谬赞了。” 陈奇瑜和张伯鲸连忙说道，灶王面对他们的恭维可以面无表情，他们面对灶王类似的话语可不敢端着。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以灶王的身份竟然还会说出来这样的话语，两人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 “你俩曾经，一人为五省总督，节制五省兵马，另一人则为守城之将，有令兵之能，两人曾经又共事过，”刘振华从案台后面走出来，踱步说道。 他在考虑如何将这两人安置。 五省总督陈奇瑜，这可是一个通天的大官。 他现在治下还没有一省之地，不过城池也不少，手下人马调度也是个问题。 “来本王麾下，你二人依旧可以继续共事，”刘振华伸出一根手指，随后指向陈奇瑜，“就任命你为庆阳巡抚。” 陈奇瑜听到庆阳二字顿时面露愕然之色，庆阳，这不是还没有拿下来吗。 旋即反应过来，灶王这是自信啊，自信自己能够拿下庆阳，并且还是在短期之内拿下。 想想庆阳的情况，一无主城之官，二无守城之勇，城内百姓皆是向着灶王，城中兵卒不断哗变，而灶王，精兵强将，神兵利器，又有民之所向。 拿下庆阳，不过是手到擒来。 陈奇瑜连忙拱手谢道，“陈奇瑜多谢灶王赏识。” “奇瑜定不复灶王期望。” “而你，则作为庆阳通判，掌庆阳之兵马，”刘振华看向张伯鲸。 给出了一个很高的职位。 通判乃是府之副职，始于隋朝，至唐朝，节度使，观察使，等均置判官，明朝的时候则是州置判官，辅理政事。 两人也算是继续共事，虽然说，张伯鲸的官位没有陈奇瑜那么高，但是对比以前，和陈奇瑜的差距已经缩小了很多。 几乎相当于他直接升官了。 并且还是大跨步的提升。 “多谢灶王抬爱。” 张伯鲸连忙谢道，没有想到，关于灶王这人如此的传言也是真的，任人唯贤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当初好歹也算是灶王的敌人。 而今加入灶王的队伍，竟然也得到了重用。 在对比朝廷，怪不得，灶王是人心之所向呢。 陈奇瑜亦是在心中感慨此事。 “此事暂且搁置，本尊有事情要问你们二人。” “灶王且问便是，我等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奇瑜道了声。 想来灶王是要问庆阳相关的事情。 刘振华接下来的话语印证了他的猜想。 “庆阳城中，现在是何情况。” “庆阳城中，军心涣散，唯有一巡按在城中主持大局，不过那巡按，不知晓用兵之道。” “城中兵卒，不断地有士兵哗变逃营，上至副官，”说着，陈奇瑜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张伯鲸，后者面色如常，丝毫不在意陈奇瑜的话语。 “下至普通兵卒。” “灶王若是此时攻城，想必，不出一日，便能够拿下庆阳府。” 陈奇瑜心态转变的很快，直接给刘振华出谋划策起来。 “很好，”刘振华满意的点点头，这和他在城中获取的情报一模一样。 眼下庆阳兵马虽多，但却是群龙无首。 兵卒虽装备完善，军心却是涣散，交战起来恐怕斗志十不存一。 再加上他灶王的名头，若是攻城，恐怕对方会不战而降。 甚至不用刘振华使用食物诱敌的计策。 “你等二人收拾一番，明日，本尊就会带兵攻打庆阳，到时候，你二人便作为先锋之军，”刘振华指着陈奇瑜道了声。 这两人虽然都是给的文官之职，但是在古代这种地方府县官员，若是遇到攻城之敌，一样能够上阵带兵打仗，文官和武官之间的界限模糊。 陈奇瑜和张伯鲸应了一声，心中并不意外，他们两人以前都是朝廷官员，他还坐镇庆阳府数月，张伯鲸在城内也有不少下属。 他们两个作为先锋之军攻城，露脸以后，对于对方士气的打击可想而知。 庆阳城内本来就军心涣散，在经受这么一遭，恐怕会直接开城投降吧。 虽然那吴甡刚正不阿，但是架不住手下没有丝毫斗志。 刘振华那一日传出的讨崇祯之檄文带来的影响还在发酵，已经有三股子义军赶到延安。 还有一封来自于南方的书信。 上面的话语，写着愿意尊灶王为主，希望灶王能够援助一些兵马粮草武器，看的刘振华啼笑皆非，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事情，这人竟然能够干出来。 他没有理会，将书信撕毁，等到他打到南方以后，自然有机会‘援助’这人兵马粮草。 眼下当务之急，是拿下庆阳府，将这两府打成一片，在继续膨胀扩张。 崇祯皇帝估摸着还会有动作，但是短时间以内应该没有办法集齐大量兵马来围剿他了。 正是扩张的好时候。 这次攻城刘振华仅仅带出了三千兵马。 庆阳城内兵马是刘振华的数倍，不过一群失志之兵，数量再多也无用，反而会因为没有统一的指挥加上士气低迷而溃败。 张伯鲸和陈奇瑜两人骑马走在最前面，他们不时回头看一眼，很明显能够看出来，这些人就是灶王手下，最基础也是最差的士兵，乡勇，但即便是这些乡勇，行军赶路，依旧是井然有序，他们前进的动作，步伐，几乎都是一致的。 这一幕让两人忍不住感慨。 “不愧是灶王，不愧是灶王手下的兵卒，即便是最差的士兵，也可抵得上大明的精锐之师。” 这样的兵卒，这样的首领，天下有谁能够抵挡得住他们的脚步呢。 ------------ 第一百九十章 传朕旨意做掉灶王 “诸位，灶王已经列兵城外，”巡按吴甡看着眼前的列位巡抚有些焦急的说道。 “鄙人不善排兵布阵，守城一事，还需要仰仗列位巡抚。” 虽然说，在皇上下次命令没有下达之前，庆阳府还是他吴甡做主，但是，他吴甡有自知之明，他并不善于排兵布阵，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就比如眼前的五位巡抚。 . 五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彼此眼中看出来了无奈之色。 “巡按，灶王势大，我等当初七万兵马围攻灶王，皆是惨败而归，眼下城中兵卒不足先前四成，况且，这四成兵马，士气衰微。” “王巡抚，若是你所言皆是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语，那大可不必继续说了，”吴甡直接打断了王巡抚的话语。 他目光在巡抚们脸上巡视，“眼下大敌当前，皇上又未曾让我等抛弃庆阳，五省之兵马再此地。” “虽然，当初七万兵马都败于灶王，但，那是攻城之战，而今，是守城，虽然，有实力上的差距，但是，依靠着庆阳坚城，我等应当能够坚持，最起码等到皇上的命令下来。” 自从上次皇上带来兵败责罚和招安灶王的圣旨以后，到现在还没有其他消息传来，他们若是此时弃城而去，岂不是当了逃兵。 见得吴甡决意如此，再想想这人是皇上派来秦中之地的眼睛和耳朵，周围巡抚也不敢多说，只能够想办法，如何去抵挡灶王。 “既然，巡按决意抵挡灶王，可点城中之兵，上城抵御灶王，”先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王巡抚拱手说道。 “这是自然。” 吴甡点头，庆阳城高墙宽，可容纳大量兵马立于城头防守。 “吴巡按，或许，可以在城中募集乡勇，”邱兆麟忽然开口，对于上一战的失败，邱兆麟依旧感觉十分心惊，灶王的神兵竟然如此强大。 眼下城中剩余的残兵游勇，想要抵抗灶王或许不足，需要大量人手。 “哦？城中士兵虽然不如当初，但也能够挤满城墙，”吴甡虽然不了解用兵之道，但是城头能够一次容纳多少兵卒他还是知道的。 城中剩下的兵卒可以填满三四个城头，战斗打起来，城头上的士兵太多反而会形成掣肘，一波一波的上去刚好。 邱兆麟眼中带着不明的意味，他看着周围的巡抚，“吴巡按，灶王，一有远攻之神兵，二有中近距离防守之神兵，而我等城中剩下的兵卒，虽然士气低迷，但是好歹也久经沙场，而招募的乡勇，甚至来不及训练就会被拉上城墙。” “两相对比之下，这些乡勇不如我等士兵一成，而面对灶王的神兵，这些乡勇和士兵都是一样的，只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邱兆麟做了一个向下剁的动作，吴甡和一些巡抚还不知道邱兆麟要表达什么。 但是耿如杞已经多少猜测出来了一些东西，他顿时眯起眼睛，心中涌现出一丝怒火，这邱兆麟，为何与他一同攻城的时候没有看出来他是这样的人。 “但，若是等到灶王兵马爬上城头，乡勇和士兵的差距就体现出来了。” 这句话几乎相当于挑明了，吴甡和剩下的巡抚都反应过来。 “拿百姓，当做死囚？” 王巡抚似乎没有想到邱兆麟会想出来这样的计策，岂不是跟当初陈奇瑜的做法一般，但性质上，邱兆麟的做法可谓是残忍至极。 “不能说将百姓当做死囚吧，既然百姓被募集而来成为乡勇，就要有战死的觉悟啊。” “百姓死了，城还在，若是兵死了，城可就丢了，”邱兆麟看着列位巡抚，拱手说道：“诸位，这只是我的一点拙见，是否采纳，还要看巡按大人。” 他将目光看向吴甡。 吴甡皱起眉头，眼下延安府已丢，他们留守庆阳，皇上消息还未来，要坚守到皇上命令传来，但是，面对灶王，守城谈何容易，寻常攻城，少则七日，多则百日，而灶王呢，基本上都在一日之内解决。 可见灶王的强大，若是仅仅只剩下这些兵卒，或许真的难以抵御灶王，算上城中募集而来的乡勇，应当能够多抵挡一些时间。 “不成，残害百姓，我等乃是百姓之父母官，怎么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耿如杞对邱兆麟怒目而视，让百姓当死囚，这人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围的几个巡抚皆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这趟浑水他们不打算去趟，但凡是提了一点意见，这件事情若是流传出去，他们的名声就臭了，而眼下有三个人，邱兆麟，耿如杞，吴甡，其中邱兆麟和耿如杞两人持有不同的意见，吴甡是决定的人。 也用不着他们举手表决。 邱兆麟并不理会，他说出来这些话，就料到会有人挑出来反驳，他也是为了庆阳府，为了大明。 最终决定的权利还是在吴甡手中。 吴甡眉头紧锁，他的目光在列位巡抚脸上扫过，看到这些巡抚的表情，他心中宛如明镜，三個巡抚站中间，反对者耿如杞，赞成者邱兆麟。 已经不用在询问其他巡抚的意见。 “丘巡抚，此事就由你来操办，许百姓以钱粮，募集乡勇上城，”吴甡做出决断，这或许会让他背负一世之骂名，但是眼下，他不能够做弃城之逃兵。 “这” 耿如杞伸出手，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他知晓，反对已然无用。 耿章光看着父亲，心中叹息一声，他还知晓一个办法，那就是佯装守城，做做样子就弃城而去，在耿章光看来，城破已经是定局，但是他不敢说出来。 他父亲在内的五位巡抚都没有想着做做样子就弃城而逃，他若是说出来，恐怕他父亲第一个就会将他吊在房梁上抽。 “去吧。” “是！” 邱兆麟拱手道，随后甩袖离去。 耿如杞叹息一声，拱了拱手，便带着耿章光从府衙离开。 待到巡抚都走后，吴甡绕到案台后面，他来这里，为了监督剿匪的总督，最后，对付流寇之事，竟然落到了他的头上，只希望这一次，城破之后能够全身而退吧。 至于在灶王攻城之下能够击溃来犯之敌，吴甡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根本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他只想着能够等到皇上的消息。 “啊！” 崇祯皇帝一脚将面前堆满奏折的案台踹开，他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太监。 “那灶王，当真是这样说的？” 崇祯皇帝盯着跪倒在地上的老太监，其实这话也不必去问，这老太监快马加鞭而来，而他在灶王身边埋下的棋子估计也快要赶来，到时候消息核对一番即可知晓。 这老太监也不敢撒谎。 但是崇祯太愤怒了，那灶王竟然将他当做贼人！说出了那讨贼檄文。 “朕加封他，他竟然要讨伐朕。” 崇祯皇帝吼道。 趴在地上的太监颤抖的更甚。 他是将消息带来的人，崇祯皇帝若是气急了，拿他来发泄怒火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灶王，好一个灶王，”崇祯在案台后面来回踱步，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本来还打算以平和的手段，将你掌握在手中，现在再看看，你与朕终究是无缘了。” “朕，就算是没有你，也一样可以让大明再兴，”崇祯皇帝猛然转过头来，“传朕旨意，让留守庆阳的巡抚回到各自的治界。“ 灶王的事情，他已经有了决断。 “是。” 一侧后者的太监连忙应道。 “至于你们.你们统统给朕滚出去！” “是” 跪在地上的老太监，乃至于周围剩下的太监宫女都连忙跑出去。 “直接将灶王杀掉，” 崇祯皇帝朝着暗处道了声，他已经没有耐心了，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他。 至于中兴大明，没有那灶王，他也最多只是走一些弯路而已。 角落中人影闪动，殿内又重归寂静。 庆阳府城外，刘振华隔水望着庆阳府，若是靠着硬攻，即便是他拥有狙击枪马克沁机枪，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但是他不打算硬夺城。 攻心为上，兵不血刃。 “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你俩配合，”刘振华看着左右两侧的陈奇瑜和张伯鲸。 张伯鲸和陈奇瑜心中有些无奈，这些守城之军，几乎都认识他们两人，而今，他们从贼.从了灶王，再次见面，多少有些面皮发红。 两人连忙应了声是。 应声以后，他们两人心中也有些期待，他们是知晓灶王要做什么的，也不知道城墙上的人，见到灶王施展的通天手段以后，还是作何感想。 他们当初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直接瘫软在了地上，陈奇瑜和张伯鲸没有想到，他们一直以来对付的竟然是这样的人。 不是什么江湖术士，不是什么愚弄人心之辈，而是真真正正的鬼神莫测之人。 说不定真的如同灶王自称的那般，是天上神仙转世。 真该让皇上亲眼看看，这是怎样的人。 灶王变化出来的，可不仅是粮食，还有粮种，还有武器等等。 若是让这样的人做了皇帝，才是天下百姓之大幸，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放在灶王头上，或许这句话应当被推翻来才是。 陈奇瑜前者刘振华胯下马匹的缰绳，而张伯鲸则是站在另一侧，三人一骑朝着护城河边走去。 “为何就只有这些百姓，”吴甡看着前面的两三百人，要知道庆阳城作为府城，城中百姓没有三万也有两万，适龄青壮或许有七千左右。 而眼下，募集而来的乡勇，竟然只有区区两三百人。 邱兆麟也有些无奈，“巡按，百姓们听闻，灶王要围城，自然知晓，募集来的乡勇是要对付灶王。” “以灶王的威望，能够募集而来这些百姓已经属实不易。” 灶王的影响力可见一斑，邱兆麟感觉，若不是这些百姓惧怕他们，恐怕灶王来了这些人会直接打开城门夹道欢迎灶王的到来。 “这哎，听天由命吧，”吴甡叹了一声，眼下到了这种地步，只能够尽人事听天命。 众巡抚爬上城头。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灶王或许托大，甚至没有围城，仅仅只是从一面进攻。 这样一来，守城压力大大减少。 一些巡抚看到这一幕也是松了一口气，若是兵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逃离此处。 看着远处的大军，吴甡眉头紧锁。 忽然，那军阵之中走出三人一骑，吴甡眯着眼睛，虽然看不清楚那马上坐着的是谁。 但是吴甡有种感觉，那人或许就是灶王。 “弓箭手，将城中最厉害的弓箭手喊来。” 吴甡连忙道了声。 不多时，一个壮汉站在吴甡身边，“吴大人。” “看到那马上之人了吗？能否射中？” 弓箭手闻言，朝着远处比划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启禀大人，太远了，至少有一百三十步。” “多少步能保证射杀？” 吴甡连忙问道。 周围的巡抚翘着耳朵听着这边的谈话。 射杀灶王，若是真的能成，那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八十步，能够射伤，四十步，定然能射死！” 弓箭手拱手说道。 什么百步穿杨，能够做到四十步必然射杀已经是不易。 吴甡闻言，有些失望，太近了，单单是城下的护城河都有多少步。 灶王怎么可能会以身犯险，走到护城河边上。 “诶，伱们看，那是？” 忽然，王巡抚似乎看到了什么，顿时难以置信的大喊道。 众巡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吴甡亦是如此。 只见到那骑马之人留在原地，而马匹两侧的人则是朝着护城河而来，逐渐走到了护城河边上。 众人也算是看清楚了两人的面容。 陈奇瑜，张伯鲸，一个五省总督，一个总督副官。 两人竟然跟着灶王来攻城了。 若是没有看错，方才五省总督还在为灶王牵马！ ------------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介凡人，竟然妄想用凡俗兵器刺杀灶王 “这竟然是陈奇瑜，无耻，无耻啊，”王巡抚被这一幕气的鼻子都歪了。 堂堂一个五省总督，眼下竟然安于灶王身前，做了一个牵马之人！ 古来从未有过这种事情啊，难道说，这陈奇瑜，要学勾践？ 卧薪尝胆，尝吴王的粪便？ 不太可能啊。 吴甡脸色阴沉，他身为巡按，本来是监督五省总督剿匪，而眼下，五省总督被罢官，竟然从了贼，而他，却需要在城墙上带领三军将士，抵御灶王。 “可笑，滑天下之大稽！” 吴甡愤声道。 “堂堂，堂堂一个，曾经的五省总督，官居高位，掌数万兵马，而今，竟然从了贼，甘于为贼寇牵马之夫。” 他的声音在城头上响彻，周围的兵卒还有好不容易募集而来的乡勇们议论纷纷。 五省总督啊，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天大的官职，掌握五省之地。 而这大明才几个省呢。 这样的人跟了灶王，岂不是相当于大明的半壁江山都落入了灶王手中。 “五省总督鸥到从了贼，我等在城墙上抵御，岂不是成了笑话。” “是啊，这么大的官，已经从了灶王，我等还在这里干什么送死吗？” “是啊，这在城墙上就是送死啊，还不如跟了灶王，那些当官的最聪明，这就证明，灶王恐怕真的是神仙啊！” 城墙上被募集而来的乡勇议论纷纷。 他们都是被这些官员以粮食钱财吸引而来，爬上城头当做乡勇的。 若非如此，他们根本就不敢跟灶王作对。 毕竟在城中的百姓看来，灶王才是百姓们的正统之王。 这庆阳府早晚会落入灶王手中。 现在跟灶王作对，等到日后这庆阳府落入灶王手中的时候，灶王若是查下来查到他们头上，这不是找死吗？ 而眼下他们看到场外那五省总督竟然都在给灶王牵马。 被钱财诱惑的脑子顿时清醒了。 城墙上的士兵一时间也有些慌乱。 原本就有些低迷的士气更加惨淡。 “那是朝廷逆贼，是要掉脑袋诛九族的，”或许是察觉到了城墙上不对劲的气氛，吴甡连忙大喊道。 听到要掉脑袋诛九族，周围的乡勇和士兵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 “城上的百姓，士兵，官员，”站在护城河的最边缘，陈奇瑜对着城墙上大喊道。 “他要干什么。” 王巡抚盯着站在护城河边缘的陈奇瑜。 “他要喊降，要扰乱我等士气。” 吴甡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算是看走眼了。 当初和陈奇瑜共事的时候，这人初上任就剿灭陕西大大小小流寇賊首数百。 后面虽然战败于灶王，但是这人并没有气馁，在得到皇上的旨意以后整顿兵马。 差点就让灶王陷入城破的绝境。 而就是这样的人眼下竟然投靠了流寇。 最关键的是还仅仅只是一個流寇的马前卒。 “陈奇瑜，你个从贼的逆臣贼子，你枉活三十有余，你愧对皇上的天恩，现在竟然还敢在城下殷殷狂吠。” 吴甡指着城墙下的陈奇瑜大骂道。 陈奇瑜倒也不恼，他的脸上露出笑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待会儿等到他们看到灶王施展的逆天神通的时候。 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真让人期待啊。 “呵呵，鸟则良木而栖，”陈奇瑜朝着灶王的方向拱手说道。 “灶王乃是真真正正的民之共主也，天下万民一家，灶王奶是家主。” “灶王拥有的逆天手段足够天下万民不受饥荒困扰，不受战乱侵袭。” 陈奇瑜喊得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或许是因为运气好的原因，陈奇瑜背风而立，风将他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城墙上。 “这连能够当上五省总督这样的聪明人，都言灶王拥有逆天手段，岂不是意味着，灶王的传言是真的。” “是啊这些官爷最聪明了，这么大的官，都从了灶王，灶王当真是是神仙啊！” “我等和神仙作对，命不久矣啊！” 城墙上再次喧闹起来，甚至比上一次更甚，这一次是五省总督亲口说出了灶王拥有神仙手段的话语。 吴甡气的鼻子都歪了，这个陈奇瑜，前些日子还是一副和灶王不共戴天的样子，今日就变成了灶王身前一条摇尾巴的狗。 眼见城墙上守城之军即将不战而溃，吴甡赶忙大吼道：“什么神仙手段，不过是愚弄百姓的江湖术士，也敢妄称灶王。” “还让天下万民不受饥荒困扰，若是如此，为何这庆阳城外流民遍地，为何这秦中之地依旧是大灾大旱！” 吴甡的话语字字珠玑，将这庆阳城内外真实的情况说了出来。 周围的百姓和兵卒逐渐冷静下来，是啊，若是灶王真的能够让天下万民远离饥荒，为何现在庆阳城内外还有流民，为何秦中之地还是有大量的灾民，还是有灾荒。 “呵呵，”陈奇瑜听完并不慌张，都是考上来的，论脑子谁输谁，“因为，庆阳不再灶王治下，秦中之地，不再灶王掌握之中啊。” “诸位，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诸位大可去延安，去甘泉，去延长看看，那里百姓脸上是否常挂着笑容。” “当然，这是后话。” “眼下，灶王就在我身后，”陈奇瑜略微抬头，看了看天上高悬的太阳，“我看了看时间，现在，也到了午食的时候，民以食为天，灶王治下的兵卒，也该吃饭了。” 陈奇瑜揉了揉肚子，脸上似乎挂着笑容。 “这贼子，”吴甡咬牙切齿的说道，竟然找了他言语之中的漏洞，不过，听着他的话，吴甡太阳穴突突直跳，灶王，要当着他们的面展示手段吗？ 周围的百姓兵勇面面相觑。 耿章光叹息一声，他可是看到过灶王的手段的，事到如今，他也总算知晓，陈奇瑜来这么一出是要干什么了。 灶王，要攻心啊。 即便是他饱读诗书，看到灶王手段，依旧惊为天人，更何况，城墙上这些愚昧且遭受饥饿苦难的百姓们了。 耿如杞疑惑的看着儿子，耿章光为其解释一番以后，耿如杞叹息一声，恐怕，庆阳府，要并不血刃的被灶王拿下了，与此同时，耿如杞心中也浮现出一抹好奇，灶王，究竟会变化出什么东西，会以怎么样的方式变化的而出呢。 吴甡心中慌乱。 其他四个省的巡抚，神情各异，不过，目光皆是注视着，陈奇瑜后方不远处马背上的身影。 马背上的身影未动，他背后的大军却是动了。 大军前行，气势恢宏，脚步声震天。 “戒备！” 吴甡面色微变，灶王这是要干什么，要举兵进攻吗？ 虽然隔着护城河，手下又有数万兵卒，但是吴甡依旧感觉到心有不安。 谁知道，那大军竟然在灶王后方停下。 灶王的大军前进有序，几乎如同一个整体，这威武雄壮的场面，让城墙上的巡抚将军们心中忍不住感慨，这样的军队，若是没有灶王，依旧是一个无敌之师。 马背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城墙上的人们，目光死死地盯着灶王。 只见灶王驱马前行了一小段距离。 “能射杀吗？” 吴甡侧过头去，小声的问旁边的壮汉，虽然这种行为有些可耻，但是只要是用在敌人的身上，那就不算是可耻，而是，兵者诡道也，他吴甡能够赞同邱兆麟以百姓为死囚的做法，眼下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奇怪。 “有些困难，不保证能够射死。” 那壮汉说道，不过若是仔细看去，他拱起的手略微有些颤抖，眼下，这位吴大人，让他射杀的，可是灶王啊。 听着那城下前五省总督的话语，他心里也有些发憷。 “射，射伤也是射，”吴甡沉声道，若是能够射伤灶王，灶王的传言就会不攻自破，哪有能够被凡夫俗子兵器伤害到的神仙呢。 若是真的有通天的手段，怎么可能会被小小的弓箭射伤。 “是！” 壮汉应了声，随后张弓搭箭，周围的巡抚注视着这一幕。 一些距离近的兵卒和副官看到了壮汉的行为，他们心中惊骇，吴大人，竟然要直接对灶王动手。 真的能成吗？ 大部分人的目光还在灶王身上，只见灶王缓缓举起了一只手，那只手手掌心冲天，随后缓缓抓握。 似乎在向上天要什么东西。 忽然，那只手猛然落下，对着地面撒去，像是农民洒向地面的种子一般。 陈奇瑜背后，灶王身前，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出现无数的食物。 铺设开来，似乎一眼望不到边，比城墙还要宽，一直从灶王坐下马蹄前，到陈奇瑜脚后。 “哈！” 耿如杞眼睛和嘴巴张的溜圆，口中更是倒吸一口气，这一幕着实太挑战他几十年的世界观了，他感觉之前的圣人书都白读，圣人书里面也没有说，世间可以有人做到这种事情。 他和儿子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滑稽的模样，不过眼下谁也不顾的说谁，都沉浸在灶王带给他们的震撼之中。 耿章光虽然看到过灶王变化出来食物，但没有这么多啊，绝对没有现在变出来如此多的食物带来的震撼大。 周围的四位巡抚乃至于吴甡都是如此，他们可是头一次见到灶王展示出来这样的手段。 至于城墙上的百姓和士兵则是更为不堪，手中的兵器几乎掉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你要刺杀灶王！” 忽然，有兵卒大喊一声，吴甡猛然朝着身边的壮汉看去。 那壮汉面露惊骇之色，手中弓箭已经是脱手而出，直直的朝着灶王射去！ 弓箭在空中甩动，朝着刘振华射去。 砰。 弓箭撞在刘振华胸口，箭尾软绵绵的朝着下面坠去，刘振华面不改色的将箭矢抓在手中。 周围的天兵将领顿时想要慌张上前。 却见刘振华缓缓将弓箭举起。 杨立超伸出手将两侧的天兵将领拦下，“灶王无碍，莫要上前，坏了灶王大事。” 刘振华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毕竟是人，不是真的神仙，刀枪剑皆是能够伤害到他，但，一些东西，可是能够抵挡穿透攻击的。 若是有人掀开刘振华的袍服，便可以看到他身上套着厚重的防弹衣。 这可是硬质的防弹衣，可不是那使用丝绸尼龙高强度铝板制作的软材质防弹衣。 城墙距离刘振华本来就远，弓箭到达刘振华身前的时候，上面携带的动能已经快要消散，撞上以后刘振华只感觉胸口被谁锤了一拳。 “哈哈哈哈。” 天地一片寂静，却见到陈奇瑜放声大笑，但若是看起眼睛，便能够看出来那还为消散的释重。 他指着城头，大声说道：“区区凡夫俗子，竟然想要用凡人的兵器，刺杀灶王！” 刘振华听着，在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声，好一个陈奇瑜，好一个神助攻。 陈奇瑜的话音落下，城墙上，那壮汉，顿时跪倒在地上，他惊恐的低着头，脑海里面，回荡着一个个画面，灶王变化出来的食物，方才，弓箭射在灶王身上，竟然没有收到丝毫伤害，直接朝着下面坠落，被灶王拿在手中。 他是弓箭手，自然是知晓，灶王不可能是将弓箭从伤口中拔了出来，那弓箭在灶王出手之前便朝着地面坠落。 他干了什么！ 周围的乡勇哗啦跪倒在地上。 一些乡勇一脸愤恨的看着低着头的壮汉，“你做了什么！你竟然对灶王动手！” 以下犯上尚且不可饶恕，以人犯神呢。 “若是灶王怪罪下来，你担得起吗？” 周围的百姓们大声附和。 这些愚昧的百姓，原本是被邱兆麟建议拉来城头当做死囚用的，而眼下，成为了刘振华兵不血刃计划的一部分。 这些百姓们的举动，严重影响了周围的士兵。、 他们，也不过是有些军纪的百姓而已！ 眼下见到这种情况，军纪对于他们的威慑已经在灶王之下。 于是，城头上的士兵也纷纷将手中的兵器丢在地上。 “哗啦。” 城头上满是这样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一个个跪倒下去的身影。 ------------ 第一百九十二章 出乎意料的人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吴甡面容呆滞的看着前面，他的鼻子不自觉的嗅动，前面食物的香味儿已经穿着护城河飘到了城墙上。 即便是他贵为巡按平日的吃食也没有这么丰富奢侈。 而灶王弹指一挥间，就变化出来了如此多的食物。 那灶王手朝天握，似乎在向上天借什么东西一般，将手放下去以后，地面上就出现了无数的食物。 真的是神仙手段啊。 另一个让吴甡心惊的是，那弓箭，射中灶王，却没有对灶王造成丝毫伤害，仿佛灶王并非肉体凡胎，而是钢筋铁骨一样。 “这灶王竟然真的拥有这等逆天手段，”邱兆麟目瞪口呆，周围几个巡抚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世间竟然真的有这样的奇人！ 他们转头朝着四周看了看，城墙上已然没有站着拿着武器的士兵。 吴甡注意到了这一幕，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恐怕成败已成定局。 他们见到灶王这等手段，心中都是惊骇欲绝，提不起来任何斗志，更何况是这些百姓兵卒呢。 “报！” 就在这时，一个令兵爬上城墙，直接半跪在吴甡面前。 “说” 吴甡的声音有些颤抖。 “皇上有令，让各位巡抚返回驻地。” 闻言，吴甡乃至其他巡抚皆是朝着这令兵看去。 巡抚们心头一动，皇上虽然没有提到庆阳府如何，但是让他们返回驻地，已经相当于要让他们放弃庆阳府。 不用留在这里对付灶王了。 “吴巡按，眼下，城上兵勇依然是斗志全无，皇上也下达了命令，让我等返回驻界，在下，就先暂且带兵撤离了，”王巡抚拱手说道，他眼角余光看着城外，那满地的食物，心中不免有些苦涩。 带着残余士兵回去？那些士兵，能有多少愿意跟着他回去的呢。 他也知晓这一点，待会撤离，只带着些副官随从，快马回到驻地。 这个地方太危险了，竟然有灶王这样的人。 只希望朝廷能够快点解决这灶王，否则，王巡抚感觉，日后，这大明的江山，或许真的要落在这灶王手中了。 吴甡叹了一口气，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些巡抚本来有大部分都对这次守城抱有悲观态度，眼下见到这一幕又得到了皇上的命令，那里还有半点抵抗之心呢。 士兵们已经朝着灶王跪下，这些巡抚在心中也给灶王跪下了。 见到王巡抚离开，邱兆麟还有另外一個巡抚也用了同样的说辞，随后仓皇的从城上逃离，连自己麾下的士兵也不敢召集。 毕竟，城头上的士兵已经被灶王那一手折服。 眼下已经丢盔弃甲贵在城头，就差高呼灶王名号了。 “城墙上的兄弟们，跟着灶王才有的吃，别在城头待着了。” 城下，天兵们已经站在了各自的天兵餐旁。 他们个个端着色泽最为诱人的猪脚饭，糖红色的猪脚饭，即便是隔着护城河依旧能够看到。 城墙上，士兵们缓缓爬起来，扒着城墙垛朝着城下看去。 看着远处灶王的手下端着那灶王变化出来的诱人食物吃着。 那样子，宛如饿死鬼投胎一般，一个个吃的动静巨大，动作十分夸张。 不过这样做的效果是显著的。 城墙上响起了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 “众将士们，”陈奇瑜眼见时机合适，对着城墙上大吼道。 背后的天兵们也适时安静下来。 “看那，还有空余的餐食，那是灶王，留给有功劳的人的。” 陈奇瑜指着一侧没有任何人领取的天兵餐。 城头上的士兵眼中闪烁着光芒，他们也想吃啊。 地上那摆着的食物，风已经将那味道送到了他们鼻子里面。 直勾的他们心痒痒，他们恨不能直接跳下城去，将那些东西据为己有。 他们竖着耳朵听着陈奇瑜的话语。 “何为有功之人，看看你们左右的那些人，若是不愿意归于灶王，那就是功劳！” 陈奇瑜的话语在城头响彻。 立时，城墙上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的氛围之中。 吴甡乃至于周围的副将则是面色剧变，这陈奇瑜好生狠毒。 这话语，岂不是将他们架在了火上烤。 周围的士兵们，夫长们，乃至于一些将军们眼神闪烁。 将军们看的明白，这庆阳府，被灶王拿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他们，要么现在就撤离，要么，另寻明主。 不要看他们也被称为将军，但是他们依旧是处于被剥削阶级，故而灶王变化出来的食物，对于他们诱惑力也是极大。 更何况，眼下，若是动手及时，或许还能够捞到更大的功劳。 一些将军把头目光不着痕迹朝着吴甡看去。 这是一次不亚于从龙之功的选择，或许他们也能够像是常遇春，汤和，徐达，这些大名鼎鼎的将军一样，成为开国王侯！ “嗤。” 利器入肉，鲜血四溢。 城头上陷入更加诡异的寂静之中，先动手的人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是那个准备射杀灶王的壮汉，他用一根箭矢的箭尖插入了吴甡的脖颈中。 一箭封喉，箭矢被那壮汉猛然拔出，鲜血如同泉涌。 “我这也算将功赎罪了！” 那壮汉挥舞着手里的箭矢大吼道。 他心中惧怕灶王，后悔不迭，灶王竟然真的有鬼神之力，不惧箭矢弓弩，挥手之间遍地珍馐美味。 而今，城下，灶王身前牵马之人陈奇瑜说了，可以立功！ 那些食物也是为有功之人准备的。 他现在恐惧的无以复加，不在乎那些食物如何，只想着将功赎罪！ 让灶王不会降下责罚。 “杀啊！” “立功！”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吗？” “反贼！逆贼！你们敢刺杀巡按！” 城头上顿时混乱起来。 兵卒乡勇将军把头们纷纷拿起武器，朝着那些指着壮汉还有其他人大喊逆贼的人砍去。 这些人都是不打算降的，是功劳！是献给灶王的投名状！ 壮汉操刀，目光狠厉的朝着四周看去，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这功劳不知晓够不够，更多，在拿更多功劳！” 他一把割下吴甡的耳朵，将其直接踹进裤裆里，随后拿着刀朝着其他战作一团的人砍去。 “爹，怎么办，”耿章光小心的看着四周，他们一些衷心耿耿的护卫还在四周。 耿如杞捋着胡须，眼睛闭着，似乎在思索什么，权衡什么。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我等已然陷入重围，周围之人皆是虎视眈眈，眼下已是绝境之中。” “唯有投靠灶王，方能死中求活。” “好！” 耿章光顿时大喊一声，他的脸上露出笑容，似乎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一般。 看到儿子这般样子，耿如杞也是有些无奈。 “开城门！放下吊桥！让灶王进来！” 耿章光大吼一声，周围原本朝着他们冲来的士兵顿时愣在原地，合着这人也成了自己人啊。 一个巡抚大人投靠灶王了。 无奈，这些人只能够转头朝着其他人冲去。 “全军出击！” “拿下庆阳！” 刘振华挥手吼道，城墙上的情况他看的一清二楚，已经是按照他的计划，兵不血刃的拿下如此高大的府城。 “哦！” 天兵们抹了抹嘴巴，一些天兵将还未吃完的餐食老老实实的放在地上，虽然说他们平日一日三餐吃的都是这些东西，但并没有因此而浪费食物。 一众天兵朝着城池冲去。 他们沿着吊桥进入城内，很快接管城墙，其他几个方向上的守城之军听到此处的消息，早就投降的投降，逃往的逃往，一些比较机灵的也开始屠杀周围的逃兵和抵抗之军，获取军功。 刘振华骑马悠哉悠哉的来到陈奇瑜和张伯鲸身后。 “灶王。” 两人连忙喊了声。 “做的不错，你有功，本尊赏你银百两，”刘振华对着陈奇瑜说道。 放在陈奇瑜无论是那些神助攻还是正常的表现，都十分突出，可以说是神补刀了。 “多谢灶王。” 陈奇瑜连忙说道。 “走吧，随本尊进城去，”刘振华拉动缰绳，胯下的马儿朝着吊桥上走去。 “灶王。” 耿章光拱手，恭恭敬敬的喊了声。 “耿兄，好久不见。” 刘振华笑着看着眼前的熟人，耿章光，他身边的，估计就是耿如杞了。 “本尊说的话，依旧作数，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当初刘振华对耿章光说过，若是这天下不是大明的天下呢。 耿章光面露感慨之色，“多亏了我的父亲，也承蒙灶王赏识，章光这条命，日后就是灶王您的了。” “久闻令父之名。” 刘振华看向耿如杞。 后者抱拳行礼，“灶王折煞老夫了。” 他可不认为自己名气大到能够让灶王认识。 五省总督都只是灶王的牵马之人。 他一个“小小”巡抚，哪里能够入的了灶王的眼。 “不必过谦，日后本尊拿下山西，山西巡抚这个位置，还要仰仗你。” 耿如杞毕竟做了多年的山西巡抚，刘振华也是给他小小的画了一个饼。 “多谢灶王赏识。” 耿如杞躬身说道，心中感慨，灶王不愧是灶王。 “好了，本尊要去城头看看那些将士们。” 城头上，可是还有人立下大功的。 “伱叫什么名字。” 刘振华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壮汉。 这么一个大块头跪伏在身前瑟缩着，着实有些滑稽。 “回灶王的话，草民岳云。” 那壮汉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你杀死巡按吴甡，第一个站出来响应本尊，你有功劳，想要什么赏赐。” 刘振华在城下看的清楚，这人一箭将巡按吴甡的脖子扎了个窟窿。 那人身体一颤，灶王不愧是灶王，竟然知晓，是他杀死的吴甡，是他第一个动手。 那灶王估计也知晓，是他射出的那箭矢。 “灶王，草民不敢要赏赐，草民有罪，受了巡按之意，射杀灶王，草民，草民只想用身上的功劳，换取灶王的宽恕！” 岳云头磕在地上大吼道。 “你何罪之有，”刘振华笑着说道。 原本忐忑等待灶王发落的岳云一愣。 周围围观的兵卒乡勇亦是同样的表情。 这人刺杀灶王，灶王竟然还说何罪之有？ 难道是反话？ “先前你为朝廷兵卒，射杀本尊，不过是行本分之事，而后才投靠本尊，故而，面对本尊，你是清白之身有功之躯，岳云，你何罪之有？” 刘振华又是一句何罪之有。 岳云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他有些激动的对着刘振华猛然磕了一个头，“多谢灶王，多谢灶王！灶王圣明啊！” “岳云，杀巡按吴甡，头功，官升三级，赏银百两。” 刘振华道了声，“其余有功之人，论功行赏。” “哦！灶王万岁！灶王圣明！” 周围的人顿时跪在地上高呼道。 其中，岳云的呼声最为高昂，虽然他不知道官升三级以后是何官职，但是一个无罪，一个银百两就足够他兴奋的了。 他做的果然没有错。 城下的百姓，听闻灶王进入庆阳府，顿时从家中走出，夹道欢迎灶王的到来。 他们早就听闻灶王大名，一些亲人朋友甚至早就溜出城去，加入了灶王的队伍。 “灶王万岁！” 他们跪在地上高呼着。 刘振华骑在马上，左右微笑着点头示意。 城中的大户纷纷将一些资产拿出，期望灶王能够宽恕他们，他们听说过，灶王杀城中大户的事情，心情十分忐忑，生怕面临灶王的清算。 这些贿赂对于刘振华来说明显没有任何作用。 有罪的治罪，无罪的交出手下田地，部分粮食即可，刘振华也不会对他们的钱动手。 不久后刘振华便入庆阳府府衙。 至此，整个庆阳府已经被刘振华掌控。 “灶王，天兵排长蒋劲求见。” 刘振华原本还在规划下一步要做什么事情，却见张亮在堂前拱手说道。 “哦？蒋劲，他来找我干什么。” 刘振华十分疑惑，按道理来说这些天兵将领，有事应该去汇报更高级别的长官才是。 “让他进来。” ------------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来自于朝廷的刺杀 蒋劲进来的时候，身边还带着另外一人，刘振华对于这人也有印象，当初拿下合水的时候，这人一人便杀死了十个人。 这人在战后面见他的时候表现的也十分突出。 后面被刘振华直接任命为班长。 似乎就是来到了蒋劲所在的排内。 “找本尊所为何事。刘振华看着跪在地上的蒋劲和李子。 “禀灶王，李子说，有重要情报，乃是皇宫之人的。” 蒋劲说的语气有些不确定，他这个手下平日皆是作为班长连同手下兵卒一起，为何会有皇宫之人的消息。 难道他的亲戚在皇宫，亦或者是队伍里面有皇宫出来的人？ 对于这点蒋劲并没有多想，毕竟，灶王队伍里面皇宫的人多了，还有个大官呢。 就比如那五省总督陈奇瑜。 五省总督啊那可是。 天大的官职。 “哦？” 刘振华有些惊讶，皇宫之人的情报，难道是崇祯皇帝？ 不过这小子是如何知晓的。 “说说看。” 刘振华身体略微前倾，表现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李子面露为难之色，他左右看了看。 “怎么，这有人你还不敢说？” 刘振华注意到了他的神色，目光停留在蒋劲身上，又在周围两个侍女身上扫过。 “你们且先下去吧。” 刘振华摆了摆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消息，让这人如此小心谨慎，不过刘振华心底确是想到了当初这人的表现，有些不对劲。 “是。” 三人应了声，随后从府衙内走出。 蒋劲总感觉有些古怪，临了转头看了一眼李子，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还要防着他防着这些侍女。 “现在可以说了吧。” 刘振华看着李子。 后者重重点头，随后从怀里摸出一份裹着的卷轴，“禀灶王，这是属下查获的一封密函，里面的消息或许和皇宫有关。” 刘振华闻言，再看看那卷轴，这是，队伍里面有坏人啊，还秘密书信来往，看来崇祯皇帝也没有闲着，在他身边安插眼线了。 竟然被这小子逮到了。 只不过，刘振华心中顿时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 眼下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他略微起身，单手负于背后，缓缓来到李子身前。 李子低着头颅，眼神闪烁，后背的汗水不断流出，不过表面却依旧不动声色。 待到刘振华靠近他面前不到一步的时候，李子猛然将卷轴的一侧用力拔出，一把匕首出现在李子手中。 李子甚至没有道一声去死，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和动作，手里的匕首直直的朝着刘振华的脖子插去，他想要一击毙命，因为刘振华先前徒手抓弓箭让他李子印象深刻。 故而这一击是直接朝着脖子去的。 若是命中，一击毙命，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这么近的距离，李子已经在心中给灶王宣判了死刑，不可能失手，灶王甚至来不及拔出他腰间的刀。 “草。” 刘振华心中警铃大作，负于背后的手猛然抽出。 “砰。” 李子脸上带着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的额头上一個血洞十分醒目。 刘振华大口喘息，怪不得这一幕如此熟悉，这他娘的不是荆轲刺秦王吗，图穷匕见，这人甚至没有等他将卷轴打开，就直接动刀子了。 幸亏，辛亏他不是用刀来反制，要不然今日绝对要栽在这里，这人可不会和荆轲一样，给秦王绕柱的机会。 他这不到一尺长的武器，也不会出现难以拔出的情况，更何况，他察觉到不对劲，早早的将一只手放在了背后。 “果然，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灶王！” 外面，张亮和蒋劲同时冲了进来，此时，李子已经无力的倒在地上，一把匕首脱手而出。 匕首闪烁着青芒，明显是抹上了毒药，很可能是那种见血封喉的毒药。 “灶王，您没事儿吧，”蒋劲和张亮满脸关切的上前，只见到刘振华手中似乎拿着一把小火铳。 刘振华已经恢复风轻云淡模样，他摆了摆手，依旧一只手负于背后，“无碍，这人应该是朝廷的奸细，想要借着献书的机会刺杀本尊。” “啊，这，”蒋劲心中咯噔一声。 张亮也将目光看向蒋劲，那李子可是蒋劲带进来的啊。 “张亮，将他的尸体处理了，另外，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刘振华道了声，心中知晓，这人恐怕不会留下什么线索，随后他将目光看向蒋劲。 张亮应了声，知晓灶王心中估计早有决断，随后他转头一脚踩在李子尸体的脑袋上，“竟然刺杀灶王，呸。” 他拖着李子的尸体，朝着外面拉了出去。 待到张亮走以后，蒋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心中惶恐，要知道，李子可是他带过来的。 谁知道，李子竟然时候朝廷派出来的奸细，而且，目的竟然还是为了直接刺杀灶王！ “灶王，请您责罚。” 蒋劲猛然将脑袋磕在地上，地上刹时出现了一道血痕。 可见他磕头的力度有多大，他甚至没有辩解什么，也没有奢求灶王宽恕。 若是灶王真的被刺死，哪怕被刺伤，蒋劲感觉自己就算是死一万遍也不够。 他的家人甚至都不会为他收尸，他蒋劲将会被千夫所指。 “不碍事，这与你无关，下去吧。” 刘振华摆了摆手，蒋劲这幅样子并不知情。 “是” 蒋劲不敢多说什么，起身以后弓着身子后撤到门口以后，才转身离开。 刘振华看着蒋劲离开，心里面却是想着，他的队伍里面还有多少奸细。 当初他看到这人的时候就感觉他的表现有些古怪。 表现的太好太完美了。 刘振华念头急转，脑子里面思索着这些日子以来，还有多少人和这人一般。 但是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么一人，刘振华摇了摇头，队伍太大了，他又没有自己专属的情报组织，侦察兵也无法侦查这种人。 在刘振华思索的时候，外面已经炸锅了。 竟然有人要刺杀灶王，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的时候，是在庆阳府城墙上，那壮汉要射杀灶王，而第二次，竟然直接要在府衙内刺杀灶王。 还是灶王的手下，也就是他们曾经的兄弟袍泽！用的抹了毒药的匕首。 “呸，好他个李子，竟然没有看出来这人是朝廷派出来的奸细！” “妈的，让老子踩一脚，泄泄恨，灶王英明大义，竟然没有将他感化，还要给那狗朝庭卖命！” “将这人千刀万剐也不够啊，张哥，你为何还要给他焚尸。” 众人看着张亮，虽然张亮只是一个看门的，但是架不住张亮是给灶王看门的啊！ 因此众人对张亮的称呼都带着敬称。 “灶王胸怀宽广，让我将尸体处理，焚烧是一，若是千刀万剐给你们泄恨，也并非不可以，不过要我亲手来办，”张亮拍了拍胸脯，他心里面也憋着一口气，眼下借着这些天兵兄弟们的话语，他要将这人千刀万剐。 反正，灶王让他处理尸体，千刀万剐，也是处理尸体的方式之一，况且，他将这尸体摸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眼下千刀万剐一番刚好可以看看尸体里面有没有藏匿什么东西。 “好！张哥，咱们看着你。” 众人兴奋高呼，这样的谋逆之辈，就该这样千刀万剐啊！ “你们说，咱们这里面还有没有朝廷的奸细。” 碎尸已经告了一段落，灶王麾下兵勇在讨论这这样的话题。 这人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顿时警惕起来，朝廷派出的奸细，那就是他们所有人的敌人，竟然敢刺杀灶王，况且，若是抓到奸细，一样也是大功一件，眼下估计一段日子没有战事，这天大的功劳。 “草，你看老子干什么，老子从灶王来陕西就跟着灶王了，”有个人察觉到周围的目光看向了他，顿时脸涨的通红。 “耶，那伱为什么到现在还只是个天兵啊。” 有人道了声，跟着灶王那么早到现在却只混了个天兵。 “你！”那人脸更红了，“这才能看出来，灶王就是任人善用，咱打仗不行，到现在就杀了三个人，自然只是天兵。” “有道理，有道理。” 周围的人附和道。 天兵民兵乡勇队伍，虽然不能说是人人自危吧，但是一些新人和来路不明的人受到了大家的怀疑和排挤。 “这些人为啥会怀疑咱呢？咱们又没有干什么，这不是欺负人吗。” 李雷就是那诸多被怀疑和排挤的新人之一。 他是在灶王打下合水以后才加入的，算是个新人了，毕竟那李子也是在那个时间节点露出头的。 李雷自然成为了别人的怀疑对象之一。 “听说是因为朝廷刺客的事情，”旁边那人说话声音有些闷，脸上同样带着不解和委屈。 “咱咋可能是刺客，灶王给咱吃给咱穿，还给田，多没娘的人才会当刺客刺杀灶王啊，”李雷有些恼地说道。 “嗨，理是这个理，但关键是，咱也么法让人家知道啊，咱总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别人看吧。” 这句话让李雷一愣，他们看不出来，那灶王呢，灶王不是有神仙手段吗，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那你说，灶王是神仙，看不出来谁是刺客吗。” 站在李雷面前的人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你忘了，灶王的神力是一点点恢复的啊，我听杨总兵说以前的灶王可拿不出那么多神兵，现在神兵跟不要钱一样变，还有天兵吃的东西，最开始只有白粥榨菜啊，你再看看现在，又是肉又是什么的。” “说的也是。” 李雷有气无力的蹲在地上，这些故事他都快听周围的人讲烂了。 “咚咚咚，集合，集合，灶王有令，集合。” 忽然有号兵狂奔着敲着锣鼓大喊到。 李雷和另一人连忙爬起来。 很快，庆阳城内除了值守以外的兵卒们在庆阳府城内演兵场站定。 他们的目光随着前面一人一马而移动，那是灶王。 刘振华看着这些兵卒，近些日子兵营内发生的事情他也知晓了，刺客还是带来了一些负面的影响，虽然没有让城中兵卒人人自危，但是很多人都受到了排挤。 “众将士们。” 刘振华站在队伍正前方大吼一声，他的目光在兵卒们身上移动。 “在！” 兵卒们高举手中的武器应和一声。 “前些日子，朝廷，派出了刺客，要刺杀本尊。” 刘振华一只手指着天空，“那人叫李子。” “本尊给了他班长的位置，本以为能够感化他，谁知道，这人依旧执迷不悟，一直到，拿出匕首，刺向本尊，被本尊杀死。” “本尊知道，这些日子，你们一些人受了委屈，被别人猜忌。” “对此，本尊想说，让他人猜忌去，你们只要记住，你们是在为灶王做事，只要有功，只要有劳，本尊，依旧会待你们如家人！” “像那李子，合水之战，杀十人，晋班长！” “你们不需要猜忌，那刺客，让他来便是，看看能否杀了本尊。” “只要未露出杀心之前，那都是本尊治下的兵！本尊不能将他放弃！” 刘振华不能够确定，队伍里面还有没有刺客，刺客也防不住，因为刘振华不可能一个个的去搜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是如此。 与其让队伍里面出现猜忌，还不如直接这样去说，让所有人都以为，刘振华是知晓谁是刺客的，不揪出来，只是为了给这些刺客一个机会，让他们去立功。 “灶王圣明！” “灶王万岁！” 众人顿时高声呼喊，他们面带激动之色，一些受了委屈的人尤其如此，灶王说的没错啊，猜忌他们干什么，反正，刺客也无法杀死灶王，今日那李子不就是如此，他们只需要好好训练，好好立功就可以了。 “继续训练！” 刘振华大喊一声。 “是！” 朝廷刺客这件事算是过去了，最起码队伍稳定了下来。 就在刘振华考虑要不要多线开花的时候，收到了一封来自于永和的信。 ------------ 第一百九十四章 无奈（各位读者老爷们新年快乐） “灶王，永和最近平安无事，我在这里太闲了，手下士兵每日训练，却一直没有机会战斗，您的威名已经传播到了永和东边，南边北边，现在，每天都有数十人，来到永和，想要加入您的麾下，没有您的首肯，我不敢擅作决定，那些人不愿意离去，留在了永和四周，已经积攒了上千人。” “故而书信一封，看您能不能让我有些事情做，扩张兵马，还有攻打周围的城池，有您的威名在，再加上，长久以来，积蓄力量的民兵们，周围的小县城，拿下也只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看着这一封书信，刘振华有些莞尔，信写的语句杂乱，明显是任宏利自己书写的，自从上次将任宏利派去驻守永和，已经过去多久了，刘振华都有些记不太清楚。 那些民兵，若是跟着他，估计早该成为天兵了。 刘振华坐在案台前，手中握着毛笔，他现在手中的声望，已经马上可以升级一次天兵数量，这次在提升，每日获取的声望数量将会超过三十万。 虽然不至于让刘振华可以视线运输车坦克自由吧，但最起码可以两日一台马克沁了。 “那些驻守的民兵，倒是可以直接动用起来了，”刘振华斟酌着。 眼下，他的地盘越来越广阔，但是依旧跟不上实力增长的步伐，大明何其之大，若是单单靠着一路兵马，要打到猴年马月去，早在合水的时候，刘振华就在考虑要不要多线开花。 手下的一些武将已经培养了起来，他们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至于战败了怎么办，打仗吗，哪有不失败的，即便是刘振华也不可能永远保持不败，既然让这些武将们放开了手去做，刘振华就不怕他们会失败。 再说了，到时候一个队伍里面配备着数台马克沁机枪，只要不是指挥官太蠢，根本不可能失败。 “本尊已经知晓，”刘振华起笔写下一行行字。 大致意思让任宏利拥有扩张的权利，可以将手下民兵数量扩张到五千人。 只要不是进攻府城或者一些重镇，五千兵卒已然是足够，最关键的是，刘振华准备将耿如杞派过去，让他帮助任宏利拓张领土，任宏利在打仗上面拥有极高的天赋，但是治理百姓城池方面却是不行。 而耿如杞，身为山东巡抚，这方面自然是没的说。 这封信很快被送出。 耿如杞父子端站在刘振华身前，“灶王。” “本尊打算对山西边镇动手，从永和开始将山西之地收入囊中，”刘振华缓缓说道。 耿如杞和耿章光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是知晓，刘振华喊他们两人来作甚。 “灶王，老夫愿前往永和，助灶王拿下山西，”耿如杞拱手说道。 “本尊正有此意，”刘振华笑着说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不用他说明，耿如杞就主动请缨。 “灶王，那我呢，”耿章光一脸热切，他和父亲虽然在加入灶王队伍以后就直接享受到了天兵的权利，但是耿章光觉得受之有愧啊。 每天吃着那些东西他的心都有些不安。 寻常百姓都得杀死三个人才能够成为天兵，而他却直接走了捷径。 眼下终于有了立功的机会，他自然热切无比。 刘振华将目光看向耿章光，他笑着问了句：“立功心切？” 耿章光也没有不好意思，看着刘振华这明显是开玩笑的话语，顿时点头，“这是自然，灶王，咱总不能吃白饭吧。” “很好，给你五百民兵，给你吸纳兵卒的权利，你沿着庆阳一路南下，庆阳到西安府之间，大大小小的县城，便是你的目标，”刘振华打算多线开花，一路前往山西，一路则是这耿章光南下之军，拿下西安以后，陕西可以说是基本上落入刘振华手中。 而他，则是准备带着大军沿着延安东南而下，直奔河南。 河南，安徽，山东，河北，这四个省份的交界处可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地方，所谓得中原者得天下，刘振华也不打算直奔京师，大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逼急了也是個麻烦事，留着大明还可以牵制北方的辽人。 三线作战。 刘振华率领的定然是天兵，至于其他方向上的兵卒，若是晋级天兵，但是没在刘振华身边，则是换算为其他奖赏，刘振华现在每日声望巨多，自然可以兑换成金银。 “怎么样，五百够吗？” 刘振华问道。 “够了，五百足够，”耿章光拍着胸脯说道，五百兵卒倒是不多，但是后面那一句吸纳兵卒的权利就已经抵得上千军。 南下沿途，灾民流民定然数广，再加上，他打的可是灶王的名号。 有灶王这个金字招牌在，他的队伍能够迅速地壮大。 甚至一些小县城，听到灶王的名头，很可能就会直接大开城门，放弃抵抗。 这就是灶王的威慑力。 耿章光以前是灶王的敌人，自然知晓这威慑力有多么庞大。 “另外，”刘振华忽然开口。 耿章光做倾听状，他以为刘振华还有什么要求。 “在配给你两台神兵马克沁。” 刘振华伸出两根手指。 耿章光先是一愣，随后面露狂喜之色，马克沁谁不知道，这名字如雷贯耳啊，灶王那威力极为庞大的神兵，就叫做马克沁。 两人持马克沁，可以抵挡千军万马，四人持马克沁于隘口之处，敌人来多少死多少。 有灶王的招牌，在配备两台神兵，这一路上，有谁能够阻拦他。 “多谢灶王。” 耿章光咧了咧嘴巴。 旁边的耿如杞心中欣慰，灶王竟然放心让如此神兵利器掌握在儿子手中，足以见得灶王对于儿子的信任。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没有别的事情了，你们父子二人，即刻动身吧，五百民兵，你可以去亲自挑选，”刘振华转身坐回到了案台后面，他摆了摆手。 两人应了声，随后转头朝着府衙外走去。 “爹，万事小心，”耿章光转过头来看向父亲。 父亲此去毕竟是要去征战。 耿如杞捋了捋胡须，“这次东去，为父所从兵马，定然是要多于你，路上当是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反倒是伱。” “嗯？爹，虽然灶王只给了我五百兵马，但是毕竟有两台神兵。” “此去，当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啊。” 耿章光很有信心，那神兵的威力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这一路上谁能够拦他呢。 “正是那两台神兵，才会让你陷入危险之地，”耿如杞跟着耿章光并排朝着兵营走去。 他说出的话让耿章光一愣。 “前些日子有人刺杀灶王，足以见得，这城中或许依旧有朝廷派来的奸细，”耿如杞缓缓说道。 “灶王的神兵，何其之珍贵，灶王能够将神兵给予你两台，足以见得，灶王对你的重视，不过，这消息一旦走漏，朝廷很可能盯上这远离灶王大营的两台神兵啊。” “有道理，”耿章光后知后觉，“不过无碍，五百兵马，再加上两台神兵，朝廷至少要来五千兵马，才有可能将我等吃下。” 耿章光分析一番，“灶王有情报兵马，若是朝廷派出来五千人，自然逃不过灶王的眼睛，” “不管怎样，小心为上，”耿如杞道了声。 “放心吧，爹。” “你不是保证万无一失吗？你不是说已经将灶王生死掌握在手中吗？为何失败！” 崇祯皇帝将面前的奏折狠狠地摔在了蒋鑫脸上，后者脸上立刻浮现出一道红印来，足见崇祯皇帝的愤怒。 说好的灶王身家性命已经掌握在手中呢，现在却告诉他，刺杀失败了。 蒋鑫跪在地上，他心里是有苦难言啊，“皇上，属下也不知道啊，传来的消息说，灶王他他.” “他怎么了，灶王又如何了？” “灶王，刀枪不入啊！” 蒋鑫猛然将脑袋磕在地上，这句话，叫崇祯皇帝如何去相信。 怎料，崇祯皇帝闻言以后竟然没了声息，过了好一会，蒋鑫有些疑惑的缓缓抬起头来，只见到崇祯皇帝盘坐在案台后面。 “刀枪不入，”崇祯皇帝嘴里喃喃道，“前些日子，庆阳府落入贼寇手中，传来的消息，灶王临于阵前，强弓劲孥射之却不能伤其分毫，城中兵卒士气尽失，故而，庆阳陷落。” “而今，刺杀灶王，刀枪不入，”崇祯皇帝心如乱麻，面对这样一个敌人，他要如何去做呢，他能够如何去做呢。 流寇，尚可以派出兵卒剿灭，辽人，尚可以应付，可是这刀枪不入，还能够变化出来神兵利器的灶王，他要如何去对付呢。 求和不行，战又不胜，刺杀无门，崇祯皇帝顿感窒息。 往上数，历朝历代君王，谁像是他这般，面对这样无解的敌人呢。 “蒋鑫，那灶王，当真没有弱点吗？” 崇祯皇帝看着蒋鑫问道。 蒋鑫顿时语塞，要他如何去说呢，“回皇上的话，对付灶王，投毒不成，灶王每日餐食，皆是自己变化而出，故而没有机会。” “刺杀不成，那灶王刀枪不入。” “利诱不成，他对于皇上您的加封丝毫没有动摇。” “唯有色诱了啊。” 蒋鑫将事实阐述了一遍，眼下也只能够如此了。 “对，色诱，还有色诱未用，”崇祯皇帝眼睛一亮，似乎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其它手段都无用，就唯有这美人计了。 “这件事教给你去操办，务必让那灶王察觉不出来，”崇祯皇帝猛然站起身来。 色是刮骨钢刀，温柔乡乃是英雄冢，先前请保重有提到过，灶王在起家路上，身边曾有两对双胞胎。 “对，双胞胎，那灶王或许喜好齐人之福，去找双胞胎来。” “朕的后宫三千，那些宫女，还有民间或许有的其他绝色，通通去尝试一番，朕给你这个权利。” 这是崇祯皇帝眼下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 若是此计不成，就只能够召集六阁集思广益。 只是，当初可是隐晦表达过已经将灶王拿捏在手中了啊。 “去办，去！” “是。” 蒋鑫缓缓后退，随后隐没在黑暗中。 朝中，灶王拿下庆阳的消息已经传播开来，并且还有那灶王刀枪不入的传闻。 一些大臣们隐隐猜到了，或许灶王已经脱离了崇祯皇帝的掌控，又或许，崇祯皇帝从来没有将灶王的生死拿捏在手中过。 当初崇祯皇帝在堂上说的话，似乎成了笑柄。 “好！太好了！” 任宏利一巴掌拍在了县衙的案台上，不知材质的案台竟然直接被拍开了两条裂缝。 “灶王已经允许我扩张了，”他面带喜色的站起身来，随后朝着县衙外走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在永和他都快咸出鸟来了，眼下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虽然说还要等着灶王派出来的人手过来，但他现在能做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城外那些已经扎根聚集的难民，他现在大可以将这些难民收入麾下。 永和城外，不到两里的地方，山沟之中窝着大片的难民，这些人都是附近闻着灶王名号而来的。 这些人之所以还能够活到现在，全凭借着灶王赐给的食物，红薯，其苗，根，叶子什么都能吃。 永和城外大大小小的田地几乎都种上了红薯，上一批红薯早就收获下来。 现在家家户户还有余下的红薯。 细看这些灾民四周，他们临时的窝棚旁边，大大小小的适宜空地上都栽种着一些红薯苗，嫩绿色叶子代表着生的希望。 他们将这些红薯苗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咚咚咚。” “好消息好消息，灶王要招收乡勇！先到先得，先到先得啊！” 有兵卒敲锣打鼓的来到难民们盘踞的地方喊道。 原本窝成了一团的难民们顿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腾身而起，随后朝着那兵卒涌去。 “别往我这里来，永和城西门，有两个招收点！” 那几个兵勇见到乌泱泱一群人冲来顿时吓了一跳，赶忙说道。 难民们这才作罢，转头朝着永和城而去。 ------------ 第一百九十五章 安民 文华殿。 崇祯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看着列位大臣，他原本是想着等到色诱之计不成以后，在将灶王的消息告知六部大臣们，灶王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谁知道，灶王的消息，依然是从皇宫外传播而来。 诸位大臣都是聪明人，晓得他安插的棋子或许失败了。 毕竟，那消息中，可是有朝廷刺客被揪出杀死的传闻。 虽然说将这件事情主动说出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甚至有些打他的脸，但是，崇祯皇帝这一生，有太多太多被打脸的事情了。 就比如对于皇帝来说最为折损威严的罪己诏。 崇祯皇帝一生就下达过六次罪己诏。 第一次1635年，农民起义军攻占中都凤阳，还将老朱家的祖坟挖了。 第二次是两年后，北方旱灾已经是极为严重，加上蝗虫四起，百姓们易子而食，他崇祯皇帝还要在征收三饷，造反势头蔓延整个北方。 第三次，李自成攻破开封，淹死数十万百姓，清军闯关成功，屠杀山东百姓，崇祯皇帝认为自己无能，在军事上失当。 第四次，李自成和张献忠攻占大片土地，荆襄之地落入贼寇手中，崇祯皇帝认为自己用人不当。 第五次，李自成攻破潼关，兵临京城，大明即将亡国，崇祯皇帝十分有骨气，要亲自带兵讨伐李自成，为了激励手下，故而罪己诏。 第六次，京师陷落，崇祯皇帝在自己衣袍之上，写了第六次罪己诏，表示他做了十七年的皇帝，都是大臣们耽误了他，希望贼寇不要伤害京城百姓。 寻常皇帝，下达一次罪己诏，都是被逼的没有办法的办法，当然，汉武帝因为良心发现而颁布的罪己诏并不算在内。 而崇祯皇帝足足下达了六次。 “灶王已经脱离了朕的掌控，”崇祯皇帝缓缓开口。 “灶王不仅仅吞并朕的疆土，还颁布的教义纲领，治下百姓，不认朕，却认那灶王，眼下，围剿不成，刺杀不成，招降不成，而今，朕又以别策，尝试能否对灶王生效。” “此次着急列位大臣来，是为了未雨绸缪，若是朕的计策再次失败，该当如何对付灶王。” 崇祯皇帝揉着太阳穴，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 灶王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灶王的剿灭难度也越来越大，从最开始的数千人，到后来，冒出来数千骑兵，又有神兵，又有刀枪不入的身体。 “杨鹤。” 崇祯皇帝脑海里面猛然想起一个名字。 若不是这人，耽误了剿灭灶王的最佳时机，灶王也不会扩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养倭藏祸，杨鹤，就该直接诛杀。” 崇祯皇帝心中暗恨。 “皇上，臣以为，灶王早已脱离流寇之列，应当归于反贼一类，占据三府之地，训百万之民，藏数万之兵，其祸患之大，已经不亚于北方辽人，”来宗道站出来拱手说道，“隐约有传闻，湖光蜀中，秦中河南之地，流寇皆是以灶王为首。” “眼下，辽人还未南下，而灶王却是派出三路兵马，图谋西安，河南，山西三地，河南乃是中原腹地，山西又是京师之门，湖北又临江南税收重镇，若不阻拦，灶王之兵马，将如同决堤之洪水，在无阻拦之机。” “你说的这些，朕都知晓，可是，如何阻拦，谈何阻拦？” 崇祯皇帝道，灶王的意图很明显，也没有打算瞒着任何人，永和招兵买马，意图东进，一路兵马沿着延安东南而下，另一小队兵马，朝着西安而去。 以往灶王攻城略地，往往都是一路兵马，而今，兵分三路，单单是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灶王的野心已经越来越大。 他图谋的是大明的整个天下，而且，灶王步子迈的越来越大了。 “或许可以从灶王来路分析。” 来宗道语塞，心中念头急转，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灶王来路？能分析出来什么。” 崇祯皇帝皱起眉头，灶王虽然自诩灶王转世身，但是朝廷已经探明消息，灶王曾经只是天津城外的一個役卒，修缮天津城，灶王起家最开始的那些手下，也就是灶王手下的劳夫。 灶王是因为城中掌管修缮适宜的官员，克扣手下役卒劳夫的粮饷，灶王无食可吃，无饷可拿，故而落草为寇。 只是不知道为何从天津前往陕西，不过稍加思索便能够想明白，若是天津之地有了这番流寇，他怎么会派出杨鹤去清剿。 “臣以为，灶王因无求活之路而反，起兵之时手下亦是如此，应当严查此类克扣劳工饷银之官员，防微杜渐，提前救济河南，山东之地灾民，灶王为何能够如同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手下大部分都是无处求活的灾民，若是朝廷能够安抚民心，百姓岂会被灶王蒙蔽？” “此计，虽然不能够直接剿灭灶王，但却是釜底抽薪，能够断绝灶王势力继续扩大的来路，再此条件下，思虑如何剿灭灶王，岂不是更好。” 周延儒配合着来宗道的话语接着说道。 崇祯皇帝心头一动，确实如此啊。 灶王的手下，基本上都是穷苦农民，因为旱灾而活不下去的百姓。 而今，灶王的目标，西南周围，山西之地，河南之地，穷苦农民，活不下去的百姓何其之多。 可以想象，以灶王的号召力，以灶王的能力，振臂一呼，该会有多少人响应，恐怕不下十万之数。 这是一股多么庞大的力量，灶王本就强大，若是得了这些人，灶王的势力改回膨胀到何等地步。 崇祯皇帝打了个寒颤，让这样的人在他大明的腹地掌握如此多的兵马，太恐怖了。 周延儒的计策，确实是釜底抽薪之策，若是能够安抚得当，河南山东两地，灶王的势力将会难以扩张，会遭受到巨大的阻力，毕竟，崇祯皇帝也是知晓，这些愚民，若是能够好好活着，是根本就不敢去做造反的事情的。 其实，这种策略，若是换个人来，便能够提出来更好的解决办法。 那便是杨嗣昌。 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杨嗣昌会在崇祯十一年，担任东阁大学士礼部尚书，会提出‘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 “时中原饥，群盗蜂起，嗣昌请开金银铜锡矿，以解散其党。又六疏陈边事，多所规画。帝异其才。 嗣昌锐意振刷，帝益以为能。每对必移时，所奏请无不听，曰：“恨用卿晚。”” 四正六隅，十面张网”的对流寇的围剿方法也是杨嗣昌提出的。 然，杨嗣昌，是杨鹤的儿子，而杨鹤，已经被九族充军去了，杨嗣昌作为他的儿子，自然不能够避免。 “不错，不过这件事情，让谁去办，诸位可有合适的人选？” 崇祯皇帝问道。 “或许，洪承畴可以一试。” 来宗道说道。 “嗯？洪承畴？他不是被朕贬为平民了吗。” 崇祯皇帝皱起眉头。 他这人便是如此，若是有错，从上到下，一二品的大官，到八九品的小官，都会连坐，一撸到底。 洪承畴便是上次辅佐杨鹤不利，被崇祯皇帝直接贬为平民去了。 “是极，但，洪承畴此人，前为参政，知晓秦中之地民情，为人刚正不阿，又有应对流民的经验，实乃此事落实的最佳人选，”来宗道拱手说道。 “那就依来爱卿所言，”崇祯皇帝点头应允。 他心里面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一些，虽然说，这个计策只能够遏制灶王，但是最起码比之前没有丝毫办法要强得多。 “皇上，臣有一事，”周延儒忽然站出来说道。 “何事？” “皇上，臣听闻，灶王手下虽然兵多将广，但无治民理政事之人，”周延儒拱手说道，周围了解此事的大臣们脸色微变，似乎知晓周延儒要说什么了。 崇祯皇帝也皱起眉头，他自然知晓此事，不过不愿意过多提起。 “而，灶王现今，手下治民之人，皆是我大明官员，其中，不乏，陈奇瑜，耿如杞，这等要员。” 周延儒抬眼看了一下崇祯皇帝。 后者额头青筋跳动，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情，那可是他的五省总督，还有个巡抚。 “继续说。” “臣以为，不若颁布下去，若是再有官员投敌，当其连坐之责，”周延儒弯下身子说道。 一些地方大官，他们的家属亲人，多多少少都有在京城居住，又或者是在京城为官的。 周延儒这句话，将矛头直指这些人。 那些投敌之人，理应诛杀九族，但是那样一来牵扯甚广。 而今，周延儒的话语，就是让崇祯去做出决定。 “皇上，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啊，”工部尚书面色一变，他连忙站出来说道。他便有一亲戚在山西为官，眼下灶王发兵山西，谁能够保证，他那亲戚不会投靠灶王呢。 远在山西的事情，若是连累了他，他上哪里伸冤去。 “够了，”崇祯皇帝沉声说道，“此事不必再提。” 这件事情牵扯太广了，地方官员何其之多，若是真按照周延儒的话语来办，怕是杀上三天三夜也杀不完，朝中甚至可能被杀到无人可用。 周延儒站直了腰杆，对于这个提议被否决，他并不意外，他提出这件事情也仅仅只是为了敲打一些朝中官员。 “还有其他事情吗？” 崇祯皇帝沉声问道。 诸位大臣皆是闭口不言。 “退朝吧。” 退朝后，崇祯皇帝又继续处理奏折，在处理政事上，崇祯皇帝勤勉无比，还是那句话，他是真的想要振兴大明。 “皇上，属下有要事禀报。” 蒋鑫跪在地上说道，若不是崇祯皇帝暂时无人可用，他也不会能够站在这里继续为皇上效力。 “嗯？说。” 崇祯皇帝抬起头，好不容易解决了灶王的一些事情，他不想要在听到什么坏消息。 “灶王派出的三路兵马里面，有一路兵马，乃是前任山西巡抚耿如杞之子耿章光所带，出城之时唯有五百人。” “嗯？五百人，”崇祯皇帝冷笑一声，“倒是打的好算盘，想让耿章光沿途将灾民吸纳。” 崇祯皇帝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灶王为何要这样去做。 “不过，这种事情也犯不着让你特意汇报吧？” “启禀皇上，那耿章光，随行携带神兵两把。” 蒋鑫连忙将最重要的事情说了出来。 “神兵？是何神兵？“ 崇祯皇帝连忙问道，他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灶王的神兵何其重要，一把远攻，千步之外取敌首级，一把擅长防守，两人操纵，可以抵御千军万马，这两把神兵，平日皆是被灶王以重兵保护。 而今，竟然有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带着两把神兵脱离了灶王重兵所在的城池。 他一直想要获取灶王的神兵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而今，这机会竟然摆在眼前。 “似乎是那善于防守之神兵，两台皆是以布覆之，以驾车拉之。” 蒋鑫说道。 崇祯皇帝深吸一口气，这大概率并不是灶王的阴谋。 灶王应当是轻敌大意，认为五百人，在以他灶王的名声，沿途就可以壮大兵马。 两把神兵，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崇祯皇帝站起身来，这是一个机会，不过他似乎有想到了什么，心中又有些懊恼，他原本想着若是能够缴获两把神兵，让工匠仿制，这样就能够将他和灶王之间的天平打破。 但是他想到了，当初缴获的两把普通的灶王变化之物，到现在，举国之力，也没有一个能够将那神兵创造出来的。 更遑论，灶王这两样神兵，应当更难仿制才是。 他就算是缴获了又能够如何，两把神兵，而灶王，已知的却有十几把这样的神兵。 况且，灶王还可以源源不断的变化出来这种神兵，此消彼长，两把神兵显得更加无用。 力量差距太悬殊了。 “不行，不论如何，这是一个机会，五百人而已，必须想办法，将这两把神兵截获。”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到处一片万物竞发勃勃生机的场景啊。” 刘振华穿着常服，面色灰扑扑的，时逢五月，天已经开始热了起来。 尤其是这秦中之地，大旱严重，冬冷夏热。 若不是这蚕丝衣衫内衬，刘振华感觉他的后背都该捂出来痱子了。 “灶少爷，还是多亏了您啊。” 杨立超站在身旁，转头笑着看着刘振华，这里是延长，杨立超至今还记得这里曾经的样子。 一片灰败，到处都是面黄肌瘦的民众，脸色和那黄土一般。 而今，百姓脸色虽然依旧不如天兵红润，甚至有些泛黄，但不会出现“饥瘦”的情况了。 大街小巷适宜土地之上都能看到一些绿色的庄稼。 红薯俨然成了灶王治下百姓的主食。 虽然说，这红薯吃了以后就是爱放屁和反酸，但是总比饿死强。 再说了，红薯叶子，蒸着吃也不赖。 再加上灶王放粮治世，百姓们甚至已经开始长肉了。 家家户户都有余粮。 一副安居乐业的场面。 刘振华点点头，不过心中却是知晓，若是换做江南等地，他恐怕就不会这么顺利了。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文化程度，这地方大部分都是平头老百姓，十分好治理，只要给口吃的，能靠着土地和自己的辛勤劳动活下去，他们就不会有别的心思。 而江南富庶之地就不一样了，士绅多，读书人多，他们可不会满足于温饱，会要求更多的利益。 当生产力没有到达一定程度，获取离异的方式就只能够是剥削和压榨。 刘振华的理念自然和他们相悖。 想要稳固治理，刘振华估计要稍稍学一下黄巾，还有满清，杀，将不服的阶层都杀一遍。 “要是人人都如同此地百姓一般质朴就好了，”刘振华感慨一声，他带着大军回到延长。 准备整顿一些时日，便朝着河南而去。 眼下乔装打扮一番，也是在学那皇帝微服私访，看看手底下的城池到底如何。 “走，喝凉茶去，”刘振华从摸出一个布袋，晃动一番，随后丢给杨立超。 在这太阳下面转的久了，也是感觉口干舌燥。 旁边适逢一个凉茶摊子。 刘振华坐在长凳上，却见一人满脸堆笑的朝他而来。 “这位爷。” 那人自来熟一般坐在了刘振华对面。 刘振华上下打量这人一眼，只感觉这人满脸写着两个字奸商。 “你认识我？” “自然不认识，不过，小的知道，爷您吃惯了山珍海味，”沈一奸笑一声，脸上带着奉承之色。 刘振华莞尔，从这句话就能看出来这人并不是发现了他是灶王，他虽然现在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但是想必刚才丢出去一袋银子背着人看到了。 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的人，自然不缺少吃的。 这人的眼睛就和算命的眼睛一样，能够从这些事情里面略微判断出来一些事情，然后拿出来奉承你。 “你有何事？” 刘振华问道，这人不是个江湖骗子，就是個投机倒把的奸商。 “嘿嘿，爷，您吃惯了山珍海味，可我这有东西，您绝对没吃过，”沈一捂了捂口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不多时，杨立超端回来了两碗凉茶，见到刘振华对面坐着的人，“这是？” “商人。” 刘振华道了声，有些打趣的说道，“这人说我吃惯了山珍海味，但是他有我没吃过的东西。” “哈哈，”杨立超闻言坐在刘振华身侧哈哈一笑，看来灶王的伪装还是有效果的。 这人明显没有认出来，竟然说还有灶王没吃过的东西。 沈一见状，就知晓两人并不相信，不过要的便是这种效果，“两位爷可别不信。” 他撸了撸袖子，随后身体前探，脚踩在凳子上，一副开讲八卦的样子，“您可听说过灶王。” 刘振华和杨立超对视一眼，得，这人是来招摇撞骗的了，不过竟然打着他的名头招摇撞骗。 杨立超开口说道：“这陕西之地，有谁不知道灶王啊，你提灶王干什么？难不成，你说我家少爷没吃过的东西，是灶王给你变出来的。” 沈一闻言故作惊讶，“哟，还真被您给猜着了。”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来一块布，布里面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 刘振华和杨立超盯着那布袋，不知道这人要拿出来什么样的东西招摇撞骗。 刘振华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最多惩罚一下他，完全杜绝是不可能的，盗版这玩意还有打着某个名头招摇撞骗这些事情，早在宋朝就已经出现了。 根本不可能完全杜绝。 “你还真有灶王变出来的东西？”杨立超一脸惊讶的说道，“那我少爷说不定还真没吃过。” “嘿嘿，这可是好东西，”沈一慢慢拨开布，几个布满茶色裂纹的鸡蛋露了出来。 “看，茶叶蛋，灶王手下天兵才能吃的东西，可是红茶泡的，千金难求啊。” 沈一捏起一颗茶叶蛋，左右看了看，随后摆在桌面上。 “怎么样，爷，一颗只要五两银子，”沈一伸出五根手指头，“五两可不多啊，这茶叶蛋，只应天上有。” 他另一只手指着天空，“乃是红茶盐糖香料制成。” 刘振华皱起眉头，这茶叶蛋，“你那里有多少，我买多少。” “识货，识货，”沈一立刻笑的见牙不见脸的，他没有想到刘振华出手如此阔绰，竟然打算将他这次收到的货全部拿下。 沈一将袋子里的茶叶蛋全部拿出来，细数了一下，一共八颗，随后将茶叶蛋推到刘振华面前，做出了请的手势。 杨立超看着那鸡蛋熟悉的样子，心中咯噔一声，立时从布袋里面摸出来四十两银子。 刘振华将桌子上的茶叶蛋挨个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一番。 “爷，这东西保真啊，”沈一见到刘振华如此仔细的端详，心中不屑一顾，灶王的东西，岂能是这人靠着肉眼看能看出来的，这玩意怎么造假。 刘振华看着这茶叶蛋，他可以确定，这并不是什么仿制的东西。 因为这每个茶叶蛋上面的纹路，几乎都一模一样。 只有他变化出来的茶叶蛋会出现这种情况。 “看来，有天兵，吃的太饱了，”刘振华心道，这东西很明显是眼前这人勾结天兵，将这些茶叶蛋换成银子。 天兵餐吃完就会消失，而且，眼下，一餐的天兵餐分量确实是足了一些。 一些天兵起了歪心思。 “怎么样，爷，这玩意保真，”沈一掂量着银子，又打开布袋数了数。 忽然，刘振华冷笑一声，“伱这东西是假的吧。” 沈一的笑容收敛，“爷，这可不能开玩笑啊。” “咱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这东西，全天下找不着第二个人有门路，整个延长也就我这里能买到了。” 他大拇指向后指了指。 “哦，难不成你认识天兵？”刘振华反问道。 沈一闻言，顿时皱起眉头，“爷，咱有咱的门路，你放心便是，这绝对是真的，若是信不过，大可以不买。” 刘振华将茶叶蛋放在桌子上，这人的警惕心很高，原本还想着将背后的天兵绕出来。 “你这若是真的，那我这些呢，”刘振华冷笑一声，翻手之间，掌心浮现出三个茶叶蛋。 沈一原本还对着刘振华和杨立超冷眼相向，以为这两人要找茬，见到刘振华这一手，两个眼睛顿时凸了出来。 “这这，”他结结巴巴的说着。 “这三个，是真的吗，”似乎怕沈一没有看清楚，刘振华另一只手一翻，又是三个茶叶蛋浮现在手中。 这次，沈一怎么可能还没有看出来，这等变化手段，变出来的还是茶叶蛋，整个大明，整片天下，只有那灶王拥有这样的手段啊。 沈一慌忙后退两步，长凳都歪倒在地上。 他猛然跪在地上，“灶王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您来。” 沈一直接磕在地上，茶水摊的小二愕然的看着这一幕。 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人为什么要跪在地上，恍惚间似乎听到了灶王二字。 “起来。” 刘振华轻声道。 沈一哪敢不从，听到刘振华的话便连忙站了起来，对于这灶王，沈一的敬畏是发自骨子里的，他手中有灶王变化出的食物，自然是知晓灶王神通广大。 “坐下。” 沈一忙将凳子扶好，坐正，宛如在听课的小孩子一样。 “说我都说，希望灶王给我改过的机会，”沈一不等刘振华开口问便主动说道。 他可是听说过的，当初朝廷有刺客刺杀灶王，灶王本来可以直接动用神通手段将那奸细揪出来，但是灶王心怀天下万民，故而给了那些刺客机会。 沈一以为，眼下也应当如此。 当然，沈一以为他的罪责是没有认出灶王。 至于贩卖茶叶蛋，没听过做倒卖生意还犯法的，天兵餐也是灶王赏赐给天兵们的，那就是天兵的私有财产。 “这茶叶蛋是李民和沈祁卖给咱的，灶王您伪装的太好，草民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沈一忙解释道。 刘振华没有开口，脑海中一直在斟酌着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任其发展。 这玩意挣的都是有钱人的钱，平头老百姓也买不起这玩意。 但，这是天兵乃至于围绕在他身边的官员专属的东西，这份额在目前来说是有限的，具有独特象征意义的。 若是能够被买卖，其独特性便消失了，就如同钻石一般。 当其揭下了爱情的面纱，就会变得廉价。 “李民，沈祁。” “这沈祁乃是草民的亲戚，李民则是其好友啊。” 沈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 刘振华点头，面色看不喜怒，这是有主动权之人对于被动之人独有的手段，不露喜怒，让其陷入猜测和纠结之中。 “还需要你做一件事。” “灶王请吩咐，草民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沈一连忙拱手说道。 延长城外。 这里早就有了完备县城的校练场，在其周围是郁郁葱葱的红薯苗。 晚冬早春零星的雨雪，可能不够支撑其他作物的生长，但是对于红薯来说已经足够了。 随灶王东征的天兵民兵乡勇们陆续列阵于此地，本来这几日是灶王让他们放松来的，说是结束以后便要一路急行。 眼下却突然紧急集合起来。 “这是咋了嘛，朝廷又派出来大军打过来了？” 天兵队伍里面，有人小声嘀咕，眼下还未完全整备，他们可以开口议论一番。 “不会吧，有侦察兵呢，朝廷有动静早该知道了。” “不会是有袍泽兄弟昏了头犯错了吧？” 有人猜测。 兵勇们有着自己的规矩，不拿群众任何东西，不得仗势欺人，总的来说就是玩可以，绝对不可扰民，不可毁坏公物。 “这事儿若是出来了瞒不住啊，咱们也没听说啊，况且，兄弟们都不傻，因为一时爽快丢了天兵身份，怎么可能。” 有人嘀咕一句。 “那就是其他事了。” 沈祁和李民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理一阵打鼓。 人便是如此，就像是普通人面对审判官的时候就算是最近没有做什么可能犯法事情，心理也会忍不住会议一番。 更何况，沈祁和李民这两天可是背着别人做出了一些事情的。 眼下周围议论纷纷，再想想灶王的神通手段，他们都有些想要直接站出来去找灶王认罪了。 “稳住，稳住，灶王将天兵餐食赏赐给我等，可是允许带回家中与家人同享的，也就是说，那便是我等私有，再说，已经这么多天，灶王若是真因为此事召集众兵，也不会拖到现在。” 沈祁给了李民一个安心的眼神。 李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去了一些，沈祁作为班长，多少应该知道一些。 “肃静！” 一个个令兵高呼。 原本还有些喧哗的场地顿时安静下来。 “灶王到！” 令兵撕扯着喉咙。 刘振华依旧是起码而来。 沈祁刚好在最前面，他看着为灶王牵马的人，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 第一百九十七章 惩罚 “啊！” 李民发出一声呻吟，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你们班长是谁，这人在干什么，”此排的排长见到这一幕顿时质问道。 作为李民班长的沈祁哪里还顾得上李民呢，他的牙齿打颤，后背冷汗不断的流出，浑身上下一阵潮热。 两边的人不明所以的将李民搀扶起来。 而更多的天兵和民兵们则是意外，这次为灶王牵马的人他们怎么不见得。 这是谁？一般来说没有战功却能够身居高位的，基本上都是朝廷的大官。 灶王公平公正，根本不论资历一说，跟着灶王起家的人，还有很多都在天兵队伍里面当着最基础的兵卒。 灶王也无亲无故，走后门也不可能。 沈祁万灰俱念，他知晓，现在站出来也很有可能没有任何作用了，因为已经东窗事发，灶王带着沈一来到所有兵卒面前来了。 灶王或许已经给过他机会，只不过他没有把握住。 眼下或许只能够祈祷，灶王的责罚不会太严重，又或者是，那万中无一的可能，沈一有什么独特之处，被灶王看中了。 “众将士们。” 刘振华坐在马上大喊道，这次的声音竟然出奇的响亮。 甚至连边边角角的乡勇们都听到了灶王的声音。 那声音十分奇特，说模糊又不模糊，但又不似人能够发出的声音。 若是让人形容，似乎是带着雷电。 站在灶王正前方的兵卒们惊异与灶王声威，略微低下头来。 沈一牵着马的手一颤，他震惊的发现灶王的声音并不是从嘴巴里面发出的，似乎是从腰间。 “难道说，气沉丹田，丹田出声？” 那声音震耳欲聋，宛如天雷滚滚。 “在！” 众兵卒们齐声呼喊。 “本尊，给你们的天兵餐，好吃吗。” 刘振华问道。 天兵们不知道一个统一的答案，只能左右看了看，“好吃！” 杨立超带头喊了声，这才有了统一的呼声。 “好吃！” “够吃吗？” “够！” 这次的答案很明朗，天兵餐本来就丰盛无比，寻常人足够吃的撑了。 眼下天兵只要不是新晋的，几乎个个都是膘肥体壮。 “呵呵，”刘振华笑了声，“何止是够，一些人啊，已经觉得，天兵餐太多了，吃都吃不完。” 刘振华的声音很大，说出的话让所有人面露愕然之色。 不明白为何灶王要这样说。 稍作思索，便明白了，恐怕是一些兄弟对天兵餐做什么事情了。 灶王将他们召集于此也是为了天兵餐的事情。 “是谁这么胆大，对天兵餐做了什么事情。” “不会是浪费天兵餐了吧？傻子应该都不会去浪费啊。” “草，还有人觉得天兵餐够吗，看来是吃的太多了，老子还没有当得上天兵呢，已经有人开始吃够了啊！” 众人纷纷猜测。 沈祁和李民心中绝望，知晓灶王让所有天兵集合，已经板上钉钉是因为他们的事情了。 眼下，就看看灶王对他们两个的处罚是什么了。 “有人可能会问，是谁，做了什么事情。” 刘振华目光在天兵队伍里面巡视，他知晓李民和沈祁的位置。 眼下也很容易看到站都有些站不稳的李民。 周围的天兵看着这人这么一副样子就知道了，灶王说的人里面绝对有李民一個。 而今，刘振华巡视，主要是看看，能不能将其他有这样举动的人诈出来。 毕竟这只是他发现了两个人，或许有人很早就做过这种事情，但他只是没有发现而已。 “现在，来到本尊身边。” 随着刘振华的这句话落下，沈祁和李民从队伍里面脱离出来。 沈祁尚且能够正常的行走，他步履沉重，顶着所有天兵们的目光，他能够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如同万箭穿心一般。 这是能够将人杀死的目光。 而李民，已经慌张的不成了样子，他踉跄着从队伍里面冲出来，数步之间便冲到刘振华马前三步左右的地方，五体投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到了他这一辈，终于翻了身，当了天兵，过上了好日子。 眼下却出了这档子情况。 也不知道天兵的身份还能不能保住。 沈祁走到了和李民并排的地方跪下。 刘振华略微眯起眼睛，看来没有人做过类似的事情了。 不过想想也是，前些日子他们都在征战，四处征战，而今在延长休息了一些时日，便冒出来了这样的苗头。 “沈祁，李民，一个天兵班长，一个天兵。” 刘振华缓缓说道。 越是靠近灶王，便越是觉得灶王声音恢宏。 沈祁和李民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看刘振华。 灶王的声音让周围地面都震动起来。 “他们两个，可是觉得天兵餐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吃不完，”刘振华摸出一个茶叶蛋捏在手中，“故而，两人将茶叶蛋卖了出去，一个卖三两银子。” “而在城中倒卖的商人，则是卖了五两银子。” 刘振华的声音恢宏。 所有兵卒听着刘振华的叙述，顿时一阵哗然。 竟然有人将天兵餐卖了出去。 一枚茶叶蛋三两，而中间商倒卖则是五两银子，他们震惊于有人将茶叶蛋卖出去，震惊于中间商的差价，转了转手几乎一倍的利益。 一小部分天兵扪心自问，随后发现了很恐怖的事情，若是换做他们恐怕也会去贩卖这些茶叶蛋吧。 “天兵餐，乃是天兵特许，”刘振华缓缓说道，他的手里依旧是那一枚茶叶蛋，“而今，竟然有人用三两银子，就将这特许卖了出去。” “三两。” “若是没有记错，天兵月俸五两，有人现在已经在心中思虑，一个茶叶蛋，便能卖五两银子，而我辛苦月余，俸禄五两。” 刘振华目光在天兵们身上扫过，一些人惊惧的低下了头，他们心中确实是冒出了这样的想法，灶王不愧是灶王，竟然瞬间知晓。 有这样想法的，大多数都是天兵。 而民兵和乡勇，则是再算，单单是茶叶蛋就有五两银子，天兵们每日吃下肚子里的饭菜，加起来恐怕要超过五十两银子。 那可是五十两银子啊！ 多么庞大的一笔数字。 就这，这两个天兵竟然不知足！ “你们有没有想过，不为天兵，你们的月俸多少，每日吃的又是什么，你们可以问问周围的民兵，乡勇，他们是想要银子，还是天兵的身份。” 刘振华又是一阵巡视，这次更多的人羞愧的低下了头。 仔细思索一番，他们以前，一年到头，莫要说银子，就算是粮食都不剩下几石。 每日吃的，一年到头加起来也抵不上天兵餐一日。 刘振华的话语，直接将他们拉回到了一年前的日子。 “这才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有些人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过去，认为自己现在吃的东西，是理所应得的。” 刘振华冷笑一声，随后目光停留在跪在地上的沈祁和李民身上，“沈祁，李民。” “啊！在，灶王，我知错了啊。” 李民身体一颤连忙说道。 沈祁亦是如此。 “即日起，剥去沈祁和李民天兵身份，没收二人成为天兵后所得钱粮，两人永为民，两人后世永不得从军，不得为官。” 刘振华厉声喝道。 他的话音落下，沈祁直接晕死过去，他曾经亦是农民子弟，而今是天兵班长，月俸七两，而今，灶王剥去了他的所有身份，将他打回到了从前的身份。 并且，灶王还要收回曾经给予他的一切，甚至还殃及到了他的后代！ 要知道，因为天兵的身份，他早便成了媒婆和女人眼里的香饽饽，眼下，他的婆娘肚子都那么大了。 他还找人看过，他的娃娃是个带把的。 沈祁还想着这娃娃能够继承他的家产，和他做同样的事情，立下军功，世世代代从军。 而今，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了。 他从无到有，眼下，又从有到无了，只是因为一时的贪念！最主要的还是他那亲戚的蛊惑！ 李民身体剧烈颤抖，随后脸上竟然露出了狰狞的神色，“灶王，是他，全都怪他，我是受了他的蛊惑啊！灶王！” 他指着沈祁说道，若非是灶王于身前，他都要扑上去将沈祁撕了。 他好不容易脱离了农民的身份，成为了天兵，而且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成为班长了。 眼下却什么都没了！ “带下去。” 刘振华道了声。 立刻有四个天兵上前将挣扎的李民和晕死的沈祁带走。 天兵们面面相觑，心中惊惧，灶王的惩罚竟然如此严厉，这样的惩罚，甚至比直接杀死他们还要恐怖。 这是让人生不如死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些人吃惯了天兵餐，眼下却要回到农民的身份，去吃稻谷红薯！ 他们去代入了一下，都觉得天塌了，还不如被灶王直接处死呢。 这么一下，直接让所有天兵长了个记性。 刘振华目光微动，这样的惩罚还不顾，“所有天兵。” 灶王的声音让所有天兵身体一颤，心中打鼓。 “三日内，所有天兵餐，分与民兵，乡勇。” 他缓缓说道。 说出的话让所有天兵面露苦色，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这样的责罚对比那两个人，已经太幸运不过了。 仅仅只是三日而已，那两人可是一辈子，还有子子孙孙世世代代。 民兵和乡勇们面露兴奋之色，还有这种好事，那两人真是活该啊。 还有这些天兵，竟然不知道知足，方才灶王那句话已经点出来了，有很多天兵都有了和那两人同样的想法。 或多或少觉得五两俸禄，和茶叶蛋赚取的三两银子对比确实是有些少了。 刘振华此举惩罚一批人，奖励一批人，恩威并施，沈一在旁边垂着头一言不发。 心中已经在想着，日后该如何去面对沈祁，沈祁会不会找他麻烦，毕竟，断人财路尚且如同杀人父母，而今，他可是断了沈祁一家乃至于后代的路。 从校练厂走出，刘振华看向牵马的沈一，“将违法所得上交，你可以回去了。” 沈一闻言，心中一惊，灶王竟然不对他作出责罚。 在他看来，这些罚去的银子根本算不上惩罚。 “多谢灶王。” 沈一连忙说道，灶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估计也不会做什么反悔的事情，他连忙从刘振华身边离开，很快不见了踪影。 是夜。 “咚咚咚。” “谁？” 沈一猛然从床上惊醒，他警惕的朝着窗户看去。 这大半夜的，是谁能来找他，怕不是他那好亲戚沈祁醒来了。 沈一端着灯从堂屋走出，看着院门。 “是我，开门。” 果不其然，是沈祁的声音，沈一心中咯噔一声。 “沈祁，你大半夜来这里作甚，”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可不要做傻事，伱婆娘还在，肚子里还有孩子。” “呵呵，一哥，说什么呢，咱自然知道，天兵做不成了，咱还有地，有婆娘孩子，”门外的沈祁说道。 沈一这才松了口气，无论何时，老婆孩子都是一个人最大的软肋啊。 他这才将门后插着的横杠挪开，随后缓缓将门打开。 借着烛光和月光，沈一看到了一张狰狞的脸。 “啊！” 他慌忙想要将门关上，却被沈祁一脚踹开。 沈一一个踉跄，随后连忙后退，“老弟，你要干什么，别做傻事啊，想想你婆娘，想想你儿子！” 他连忙说出这两个软肋。 谁知道沈祁闻言面色变得更加狰狞，“我婆娘，我儿子。” “就在今日，我婆娘听到信儿直接昏死过去，儿子也摔没了。” “现在，老子什么都没了，全都怪你，”沈祁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婆娘肚子都那么大了，而今什么都没了。 只怪这沈一蛊惑。 “啊！” 沈一惊呼一声，怪不得这人这幅模样，换做是他估计也要疯狂吧。 “救” 沈一慌忙大喊一声，下一秒却直接被沈祁踹翻在地上，沈祁翻手摸出一把刀来，一把插进了沈一胸膛。 ------------ 第一百九十八章 神兵失窃 刘振华看着眼前的三具尸体，一具脖颈上有一处伤口，似乎是被割喉而死。 一具脖颈有勒痕，上吊而死。 另一具则是胸膛被插了十八刀，看起来惨不忍睹。 这三人，分别是沈祁，李民，和沈一。 事情已经很明朗，沈祁因为被剥夺天兵身份，怀恨在心，将沈一杀死，而李民，则是单纯的感觉活不下去了。 城内到处都在传播这件事情，而大家对于三人的评价也仅仅只是两个字，活该。 当了天兵还不知足，做着吃里扒外的事情，不知道知足为何物。 按照城中说书的话就是“那个人心不足蛇吞象，而今落得如此境地，实乃老天有眼。” 刘振华的兵马休整完毕以后，也立刻朝着河南而去。 而耿章光携带的五百兵马，早就在路途上连克数镇，几乎和他猜测的一模一样，灶王的名头太好用了。 他所过之处，下到流民，上到县官，纷纷开城门而投降。 也不能够怪罪这些县官没有读书人的骨气，上到五省总督，下到一省之巡抚，几乎全部投奔了灶王，他们一个小小的县官，手下兵员不足百人，谈何抵抗灶王的兵马呢。 至于募集乡勇抵抗。 呵呵，他们但凡是有抵抗的念头，那些乡勇就会第一时间杀了他们邀功啊！这谁还敢抵抗。 他们甚至还得带着头，去将城门打开，以显自己归顺灶王的诚心。 而今，耿章光的兵马，已经拓展到了两千五百人。 和刘振华一般，耿章光也是来者不拒，不过大多都会盘问一番，若是没有问题就会直接登记，变成乡勇。 眼下，耿章光余部两千五百人驻扎富县，刘振华给他的任务是尽量往南打。 一直到西安府，耿章光虽然知晓灶王名头响亮，自己又有两台神兵马克沁机枪，但是不会膨胀到以为靠着名声和两台神兵就可以拿下西安府城的程度。 不仅不能够攻打府城，越是靠近西安，他们就越需要小心。 毕竟已经有消息，西安府城已经得知他们南下，西安巡抚也开始举措应对。 说不定会直接突袭他们。 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两个神兵都极为重要，故而，耿章光也是派出亲信将两台神兵看守。 清晨，耿章光照例巡视驻扎大营，刚走到一处营帐后面，看着道路，他清楚记得，这里只有进入的两条车辙，而今竟然有多出了两条。 “不好，”耿章光面色一变，拔腿朝着营帐后走去，那里有装载着台马克沁机枪的驾车。 后面随从也赶忙握紧兵器跟在后面，他们转过去以后，便见到耿章光面色铁青的站在空处，旁边只剩下一辆架子车，另一辆不翼而飞。 周围几個看守瘫倒在带上生死不知。 “咚咚咚。” 令兵连忙敲响锣鼓，天大的事情，有灶王的神兵被偷走了。 上千人从各处营帐钻出集结。 “大人，没死，还活着，”一个民兵试探着看守之人的鼻息。 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但若是单纯的睡着怎么可能会睡的这么死。 “派人，沿着车辙去追！” 耿章光下令道，随后他快步走到那些瘫倒在地上的兵卒身边，心中十分愤怒。 灶王分给他两台神兵，而今竟然被他弄丢了一台，还是在严防的情况下。 眼下这些人很明显是被人下药了。 耿章光将腰间别这的矿泉水瓶解开，对着这人的脸倒了下去，随后又掐了掐这人的人中。 “咳咳。” 似乎是被倒下去的水呛住了，晕倒在地上的人猛然咳嗽两声，略带迷茫的睁开眼睛以后。 那人面色猛然一变，随后从地上爬起，单膝跪在地上，“耿总兵。” “神兵丢了，”耿章光从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 那人神色顿时变得灰败，而后赶忙双膝跪在地上，脑袋磕了下去，“总兵，属下失职，请总兵责罚，我等昏迷，定然是昨日的吃食有问题。” 见到这人没有找任何借口，并且连带着将发生的事情说出。 “将昨日伙夫喊来。” 耿章光沉声说道。 眼下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够想办法弥补，况且，灶王给他神兵，兵马，目的也是为了他能够更好的拿下沿途的县镇。 “没有神兵，一样可以做到，”耿章光心中暗道，只要他顺利将西安周围县镇攻克拿下，就不算辜负灶王的期望。 不多时，二十个几乎都是脸红脖子粗，面带慌张之色的伙夫们兵卒们带着来到了耿章光面前。 “大人！” 伙夫们连忙跪在地上。 “昨日的餐食，可是你带队做的？” 耿章光问道，大军随行伙夫就有六十人。 三人一组轮流做饭。 这六十人皆是早从延安带出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回大人的话，昨日便是我等做的饭啊！” “可是那么多人吃了，都没事啊！” 伙夫头子一脸冤枉的说道。 大家吃的都是大锅饭，和这几个晕倒的人吃同一锅饭的人都一点事情没有，偏偏这几个人吃了出了问题。 最关键的是，他们吃饭的时候还是排队领饭的。 不会出现什么送餐途中，有人下毒的事情。 因此，怎么想，都不应该是饭菜的问题。 耿章光皱起眉头，这么思索一番，饭菜应当没问题才是，他转头看向跪在地上如丧考批的那人，周围被迷晕的人也陆陆续续醒来。 “耿大人，我等除了昨日的饭菜，也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啊！” 那人听着伙夫的话赶忙说道，“而且，值守之时，也并无异常。” “神兵放置的地方开阔，也不可能是迷香一类。” 伙夫头子闻言对这人怒目而视，“你血口喷人啊，饭菜绝对没有问题！” 耿章光看着两人，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民兵说的话没有任何问题，众人晕倒，问题只有可能出现在饭菜上面。 而排队领取的饭菜，不可能只有这几个人有问题。 眼见着耿章光不开口，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忽然，耿章光猛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兵卒，“你们昨日，是不是排在一起，最后吃的。” 那人愣了一下，随后面露回忆之色。 “对，耿大人，我等换班以后，是最后才赶来吃饭的，我们兄弟都排在我后面，没别人了。” 说罢这句话，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顿时面露愕然之色，“是我前面那个人？” “是你前面那个人。” 耿章光和这兵卒几乎同时开口，只不过一个是用的笃定的语气，另一个则是用的不确定的语气。 耿章光看向一众兵卒和伙夫，事情已经很明朗了，站在这些兵卒前面的人，在打饭的时候，将药下在了剩余的饭菜里面，故而，剩下的一群人吃过下了药的饭菜以后，药效发作晕了过去。 “你等记大过，军功清零，暂且在军中，日后在等候灶王发落，”耿章光说道。 刑罚不算严重，这事情就宛如灶王被刺杀一般防不胜防。 “多谢耿总兵。” 众兵卒跪在地上，面露感激之色。 这种惩罚已经是很轻了，最起码没有剥夺他们民兵的身份，只是军功清零了而已。 他们杀三个人依旧可以成为天兵。 “将昨日你们前面那人认出来看看，”耿章光说道，虽然他心中知晓根本不可能将其找到了，但是例行公事还是要做的。 “是！” 众人应和一声。 所有的兵卒面色严肃的站在一起，灶王的神兵啊那可是，如此重要的东西被窃取了。 又是他们内部的人。 灶王真的不将奸细揪出来吗，灶王还是太仁慈了啊。 犯错的兵卒在人群中寻找了一番，果然没有找到那日在他们身前的人。 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那些人已经走了，要么是朝廷奸细，要么是其他势力的奸细。 “启禀总兵，”出去追踪车辙的士兵也回来了，看其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晓了结果。 “车辙在城外十里，过了垄沟就断了，没了踪迹，我等顺着垄沟出去十里，有多个岔路口，追踪起来太过困难，已经，丧失了对方的任何消息。” 果然士兵汇报的结果和耿章光猜测的一模一样。 “嗯，知道了，派人找到灶王，将神兵丢失的消息告诉灶王。” 耿章光沉声说道，也不知道灶王会给他怎么样的惩罚，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会不会失望。 他的父亲若是知晓，该如何说他。 “耿大人，请，”任宏利心情大好，他沿着永和朝东扩张，所过之处，大小乡镇，乃至于县城，皆是纷纷来投。 进攻县城的时候甚至只需要将耿如杞的名号搬出来就可以了。 山西的县城，哪一个县官不知道他们这个顶头上司！山西巡抚耿如杞！ 任宏利不费一兵一卒就连克两县之地。 “耿大人一人，便可以顶得上千军万马啊！哈哈哈哈！” 任宏利哈哈一笑，两人坐在宴席桌前。 任宏利不太会说话，若是换做别的又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恐怕会觉得这是任宏利对他的一种羞辱，毕竟，能够取得这样的成效，皆是因为，他曾经是大明的官员。 而今却投靠了流寇，要靠着这般名头去威慑别人，你看我这么大的官员都投降了，你还等什么呢。 耿如杞自然不是这些心胸浅薄之人，他面带笑容，“以前的一些虚名而已，若是换做任团长直接攻城，也可以轻松将这县城拿下。” 和耿如杞一起来的还有任宏利的任命，毕竟已经独自率领一路大军了。 “哈哈哈，耿大人说笑了，”任宏利大笑一声，他对于这等曾经的大官还是十分钦佩的，一省之巡抚啊。 多少人才出一个，那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不知道，接下来去进攻何县城，耿大人有没有什么建议。” 任宏利端着酒杯为耿如杞倒上，灶王派出耿如杞来便是为了在这方面指导一下他，任宏利对于灶王言听计从，自然将这份感情延续到了耿如杞身上。 耿如杞自然感受到了任宏利不加掩饰信任，他心中忍不住感慨一声，不愧是灶王，让下属能够如此言听计从。 这份信任或许要超过他儿子对于他的这份信任。 “依老夫所见，我等可以进攻大同。” 耿如杞缓缓说道。 “哦，大同，那确实也不错，”任宏利端起酒杯，刚喝了一口却猛然吐了出来。 “什么，大同？大同县还是大同府？” 任宏利瞪大眼睛看着耿如杞问道。 耿如杞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任宏利这幅样子，笑呵呵的说了声，“自然是大同府。” 任宏利不淡定了，那可是一个府城啊！他现在手下才多少兵马。 刘振华放开了权限，让他可以尽管去放开手脚募集兵马，眼下也不过六千五百人。 这么点人，谈何去进攻大同府啊，上去送死吗。 就算还有这灶王的名头，加上耿如杞这个金字招牌在也没有任何作用啊！ “耿巡抚，您说的话，我自然要赞同，但是我得问问，您的计划是什么？” 任宏利开口问道，他并没有否决耿如杞看起来有些异想天开的建议，已经足够能够看出来对耿如杞的尊重。 耿如杞心中又是感慨一阵，他捋着胡须缓缓说道：“大同虽然为府城，但是情况并不算好，一部分兵马被抽调，当时五省围攻灶王，大部分兵马都是来自于大同，，一部分，大同起了蝗灾，周围难民极多，周围驻军兵饷也扣押许久。” 耿如杞身为山西巡抚，对于山西之事虽然不能说乡县皆知吧，但是这种府城，还有一些大的县城大小事情，耿如杞还是了如指掌的。 眼下大同府的情况并不好，若是没有外敌，他自然是屹立巍峨，看起来十分繁盛。 但若是稍有外力加持，这大同府就如同干柴遇到了烈火一般，起义之火便会熊熊燃烧。 耿如杞还有话没有说，眼下的大明或许便是如此。 “好！” 任宏利猛然一拍巴掌，“就依耿大人所言，进攻大同府城。” ------------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两女 刘振华从延长而出以后，带着部队南下宜川，这个不算太大的县城，在刘振华大军出现，灶王名声传来的第一时间便开城而降。 从宜川出往东南而去，便是韩城。 刘振华已经可以远远的看到黄河。 “灶王，远处又来了些难民，大概四十多人。” 杨立超骑着快马而来，张黑子的侦查队进驻在陕西山西边界，还有西安府城一带。 防范的是朝廷或者府城边镇的兵马，因此在刘振华前行的道路上，便是骑兵负责打头探路。 这已经是刘振华遇到的第七波难民了。 总数陆陆续续加起来有四百多人。 “带过来看看，”刘振华看向远处有些乱遭的难民，七波难民里面一般都是听着他灶王的名头来的。 虽然说，里面有可能有朝廷派出来的刺客，但是就算是有，人数稀少翻不起来什么风浪。 他手下凝聚力有多高，刘振华自然清楚。 给朝廷卖命的死士也不会有想象的那么多，崇祯皇帝若是有那种手腕，明朝也不会在外忧内患的情况下那么快灭亡了。 四十多人被杨立超带着来到了刘振华面前，周围的天兵们好奇的观望。 这些难民大部分被刘振华送往延长延安等地。 成为延安延长周围乡镇发展的一部分，或者直接拓荒建村。 四十多人有男有女，甚至还有老人小孩，这倒是让刘振华有些意外，毕竟以往的难民群里面几乎很少看到老人和小孩，基本上都是青壮，见到骑在马上的刘振华。 众人顿时跪在地上，这人想必就是传说中的灶王了。 “乡亲们，快些起来吧，”刘振华和颜悦色的说道。 为首的老人被杨立超搀扶起来，这人明显是难民群里辈分最大的人。 当他站起来以后周围的人也纷纷站起身来。 “灶王果然跟听的那样好。” 老人露出质朴的笑容，操着一口带着河南口音的话。 “你们从河南来？” 刘振华问道。 眼下靠近韩城，渡过黄河往南便是河南地界。 听口音这些人估计就是从河南来的。 “是，俺们都河南嘞。” 老人连忙说道，似乎是感受到了灶王身上的亲切，老人倒是不避讳刘振华的目光。 浑浊的眼睛里面满是激动，毕竟在古代，一个消息只要传播的越远，和现实的情况差距就会越来越大。 传播到河南，灶王已经是如婷天上降福禄，真是人间救世神了。 眼下竟然能够和灶王面对面交流，简直就是他张老汉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说不定老家的祖坟已经冒青烟了。 “本尊要赶往河南去拯救更多乡亲父老，给你们些食物，劳累你们在往北去，到了延长县，会有人将你们安排好的。” 刘振华稍微俯下身子说道。 他不可能在行军路上还带着这批人。 路上，刘振华也不打算募集乡勇民兵什么的。 兵贵在精，而不在多，历史上高迎祥几十万大军，被朝廷派出的几万兵马冲杀的七零八落，就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募集而来的乡勇，没有时间去训练，不仅仅行军路上容易拖累大军前行的速度，就连打起来说不定都会拖累队伍。 “谢谢灶王啊，”老汉顿时老泪纵横，不枉他们背井离乡来到此处。 “灶王，大恩大德俺们某法报答，你看看，咱们这些汉子，都是庄稼把事，有个把子力气。” 老汉指着后面的青壮。 那些人也十分配合的上前将袖子编起来，露出稍微有些肉的胳膊，吃的不太好，就算是日日辛苦劳作，也不可能有多少肉。 “这件事情，到了延长以后，也会有人安排的，”刘振华婉拒了老汉的好意。 闻言，那些撸起袖子的男人们明显有些失落。 和灶王的传说一起传播到河南的，还有灶王手下天兵天将的传说。 那些强壮威猛，将朝廷杀的落花流水的天兵天将，曾经也是和他们一样瘦弱的农民汉子。 孤儿这些人在见到刘振华以后，都想要成为刘振华的手下，成为天兵天将的一员。 眼下听到刘振华说现在不能够加入天兵天将的队友，他们不可避免的有些失望。 “好吧，”老汉倒是没有太多情绪。 原本刘振华以为这些难民没有什么事情了准备派遣两个民兵带领他们朝着延长而去。 谁知道老汉又指了指后面：“灶王，你看看俺们这些姑娘，是洗衣做饭样样都行，还有的那腚大的和磨盘一样，这还是没有多少吃的，要是吃的多，那腚，准能够生好几個。” 老汉的话音落下立刻有几个青年满面笑容的将一些姑娘推了出来。 那些姑娘们脸上带着拘谨和羞涩，偶尔还有几个大胆的用好奇炙热的目光看着刘振华。 她们原本以为这传说中的灶王会是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的形象，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帅气的一个小哥。 若是能够被灶王看上，留在身边，就算是让他们享受荣华富贵，吃着传说中的山珍海味也愿意呀。 刘振华好奇的朝着这些女人看去，他倒是想看看这老汉到底有没有夸夸其词。 这一瞅，还真给他看到了两人，虽然穿着麻布宽松的衣衫，倒是那惊人的天赋依旧难以被掩饰。 夸张的腰臀比例，这还是在宽松衣袍的情况下，若是带个束腰恐怕会更加惊人。 刘振华只能够心中感慨一句牛逼，果然，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当初网上见到一些没有训练痕迹但是腰臀比依旧夸张的女网红时候，刘振华还可以将其归咎于假臀束腰加上瘦腰美颜科技。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只能说句天赋牛逼了。 “一样带去延长吧，”刘振华笑着说道，打下天下以后有的是时间享受。 当初他多少年没有碰过女色，不也什么事儿都没有，眼下大业未成，也没有必要将精力浪费在女人身上。 “灶王，俺们愿意留在您的身边为您端茶倒水，捶肩捏足啊，”那些女人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模失望之色，看着灶王脾气温和，她们也是大胆的说道，想要争取一番。 “是啊，灶王，您就留下我们吧。” 又有女人说道，这些人看起来年龄都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 放在古代也算是待嫁的年纪了，大部分灰头土脸一副村妇的样子。 眼下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他们也不蠢，一个个极力争取。 刘振华闻言，他在延安的丫鬟们没有带在身边，“既然如此，我便留下两人随行。” 刘振华的话语让老汉面露欣慰之色，总算是帮上灶王了。 周围的庄稼汉子露出羡慕的神色，跟着灶王了啊，这算是祖坟冒青烟，逆天改命了直接，若是能够得灶王临幸，那就比进了宫被皇上临幸还要幸运啊。 姑娘们面露激动之色，一个个连忙跪在地上，“多谢灶王。” 随后一个个抬起头来，或是扒拉两下头发，或是抹两把脸。 唯有那两个天赋有些出众的女人小心翼翼的看着刘振华。 刘振华心中感慨，这两人换做是现代的话语或许就是绿茶吧。 “就你们二人吧。” 刘振华指了指两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女人。 周围的姑娘们顺着刘振华手指的方向看去，虽然有些惋惜，但是当她们看清楚两个女人的身形以后顿时无话可说了。 这可比不起啊。 灶王再怎么样，也是男的。 也好那两口。 大军濒临韩城外，韩城县令头颅被悬挂在城门上，城门大开，一群衣衫褴褛的饥民跪在地上，迎接刘振华的到来。 刘振华顺利入主县衙内，两个女人跪在地上，换上新装，梳妆打扮一番以后，刘振华眼中浮现出一抹惊艳之色。 这两人可谓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以后遇到的最好看最符合现代审美的两人了。 虽然皮肤不是那么白，但是却宛如黄玉一般莹润，小脸精致，杏眼溜圆，机灵的同时又带着几分柔弱之色。 这两个女人能够流落民间，倒是让刘振华意外，原本以为古代好看的女人都会被拉入皇宫做妃子呢。 “不会是朝廷派出来的奸细吧，”想到皇宫，刘振华便想到了崇祯皇帝，想到了崇祯皇帝，刘振华就想到了奸细的事情。 这两个女人长得如此好看，不由得让刘振华往这一方面上去想了。 不过再想想，这两人是和那些人一个村子的。 应当不会有问题才是。 况且，刺客的刺杀他也不怕，下毒更是没有机会，他平日吃的喝的全是变出来的。 “什么名字。” 刘振华问道。 “回灶王的话，民女翠兰。” “回灶王的话，民女翠菊。” 翠兰翠菊，双胞胎，而且十分符合农村取名字的规律。 “今年多大了。” “回灶王的话，民女和妹妹都十六了。” 看起来稍微爱说话一些的姐姐翠兰道了声。 “十六岁，发育这么好，细枝结硕果啊，”刘振华忍不住感慨一声。 “你们平日站在左右即可，”刘振华道了声，出了上次刺客的事情以后，刘振华多少还是小心了些。 让这两人捏腿捶背是万万不敢了，虽然说对方不可能带着武器近身了，但是万一有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一只手将自己捏死了怎么办。 对于中国传统武术，刘振华还是十分相信是真实存在的。 “是。” 两人娇滴滴回应一句。 “灶王，门外令兵带来的信，”张亮站在门外低头拱手说道，他的手中还捏着一封信件。 “哦？呈上来。” 刘振华道了声，张亮目不斜视的绕过跪在地上的两个女人来到刘振华面前。 将手里的信件递给了刘振华。 刘振华将信封撕开，大致扫了一眼，随后将信封丢在了桌子上，信是耿章光写得。 他的一台马克沁被偷走了，当初，高迎祥三人加入他的队伍，王嘉胤和王二便想着偷走一台马克沁机枪，不过还未开始就放弃了。 眼下马克沁机枪被偷，刘振华估摸着是朝廷的手笔，毕竟其他流寇势力估计也没有这个胆子。 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一台马克沁机枪而已，而且还是没有子弹的马克沁机枪。 刘振华一直实行的都是枪弹分离的制度，一个机枪组两个人，不仅仅是因为需要两个人同时操作马克沁机枪。 更是为了让一人掌握机枪，另一人掌握子弹。 耿章光在信件中说了，被偷走的唯有马克沁机枪。 刘振华已经完全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毕竟在他的队伍里面，唯有少数官员还有操纵马克沁机枪的人知晓，马克沁机枪想要杀人必须要拥有子弹。 以大明王朝甚至是现在整个世界的工业水平，就算是拥有了马克沁机枪也无法制造出配套的子弹，更不要说将马克沁机枪仿造出来了。 “神兵丢失，伱有过失，罚去俸禄三月，手下看守马克沁机枪的都是兵卒亦是如此。” 刘振华挥笔写下这行字。 这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但是，看守不力就是看守不力。 必要的责罚还是要有的。 这样的责罚并不算严重，对于手下兵卒来说亦是如此。 毕竟，不管是天兵还是民兵，亦或者是乡勇，只要是在刘振华的手下，平日都是管饭的。 只不过吃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就算是被罚去了三个月的俸禄，也不会太过于影响这些士兵的生活。 “将这封信差人送去耿总兵，”刘振华拿着信件说道。 张亮点头，上前两步将信封接过，而后从县衙内走出。 “也不知道，崇祯皇帝，看着那所谓的身边马克沁重机枪该是一副什么样的面孔，”刘振华不由得想到，对方恐怕会绞尽脑汁去想，这玩意到底是如何操纵的。 为何能够让凡人拥有匹敌千军万马的实力。 不过，恐怕就算是崇祯皇帝加上文武百官，甚至大明的全部工匠，想破头皮也想不明白，这玩意还需要子弹吧。 要知道刘振华的机枪兵，基本上都是从绝对信任的人里面挑选而出的。 根本不可能出现奸细的情况。 ------------ 第两百章 诸位大臣们研究一下此物 京师演武场内，文武百官列于两侧，他们的目光皆是带着惊异之色，看着在他们中间，空地上，摆放着的，黑色的杀器。 即便是隔着数步，他们也能够感受到这杀器身上传来的森森寒意。 这神兵极为精美，比之之前。缴获的灶王的两个神兵，不知道要精美多少。 没有想到皇上竟然真的可以将灶王的这种神兵弄来。 眼下位于演武场，他们真想看看这神兵到底是如何让凡人拥有击溃千军万马实力的。 又或者是能够隔着数百甚至上千步精准的将人杀死。 “皇上驾到！” 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吾皇万岁万万岁万万岁。” 百官躬身。 崇祯皇帝从他们中间走过，坐在了看台上的龙椅上。 他的目光先是在文武百官身上扫过，随后。目光停留在了中间的神兵上面。 崇祯皇帝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与此同时也有些感慨，这就是那灶王的神兵啊，终于被他弄到手了，这种能够击溃千军万马的神兵，只是可惜，眼下只有这么一个。 “诸位爱卿，在你们中间摆放着的便是灶王的神兵。” 崇祯皇帝缓缓说道。 “此物，名为马克沁机枪。” “马克沁机枪，好古怪的名字。” “是啊，听起来有些像是洋人的利器。” 有人想起了那些名字古怪的洋人，再看看这马克星机枪的名字，倒是和洋人的名字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崇祯皇帝听着下面大臣们的讨论，心中暗自点头。他在第一次听到马克沁重机枪这个名字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和洋人的名字十分类似。 他甚至一度怀疑灶王的东西是不是在洋人那里发现的？ 而且随着灶王的征战，势力和财富越来越多，孤儿才有这种源源不断的神兵冒出来供给灶王使用。 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他这次还特意请来了一些，外番的友人。 “外番友人到！” 太监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随后几个金发碧眼外邦人走进演武场，他们显得并不拘谨，一個个的目光皆是落在空地上的马克沁机枪上面。 “尊敬的皇帝。” 外邦友人捂着胸口行了一礼，这些人在大明呆了一段时间，操着一口蹩脚的官话。 “不必多礼，此物名为马克沁机枪，今日来想请你们看看，在你们的地界，有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东西。” 崇祯皇帝说罢，用略微有些期待的目光，看着这些外邦的友人，只希望他们能够说出认识这东西的话语这样那灶王的威胁就会直接下降数个档次。 几个外帮友人听着崇祯皇帝的话，彼此对视一眼。 “马克沁，这个名字倒是有些像我们国家才能够叫出来的名字，”一个金发蓝眼鹰钩鼻的男人看着马克沁机枪说道。 “只是尊敬的皇帝陛下，我们确实没有见到过这种神奇的东西。” 几个外邦友人交流一番确定了彼此都没有见过所谓的马克金机枪。 崇祯皇帝，闻言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这些洋人也并不知晓马克沁机枪。 看来只能够将希望寄托在诸位大臣的聪明才智亦或者是工匠。 等到这几个外邦的友人全部退去以后，崇祯皇帝将目光落在了这些大臣身上。 “这种马克沁机枪属于灶王神兵一种乃是可以让凡人拥有匹敌千军万马能力的一种。” 崇祯皇帝缓缓说道。 灶王眼下被人熟知的神兵就只有这两种。 “没想到就是此物啊，能够让凡人拥有匹敌千军万马的能力。” “只是不知道那灶王拥有极远距离击杀敌人的神兵又该是怎样一副模样。” “不过此物究竟该如何使用呢。” “是啊，看得我等都想要上去尝试一番，看看这传说中的神兵究竟有着何等威力。” 大臣武将们纷纷讨论道。 对于这神兵他们心中也是好奇的紧，尤其是武将，他们一身武力值绝巅，不说以一当百吧，最起码也是以一当十。 但是他们的武力都是磨练出来的，而灶王这神兵能够瞬间让普通人拥有匹敌千军万马的实力。 “此物需要两人操纵，杀人如同镰割麦穗一般，来人，不过，究竟该如何操纵还尚未得知，带上来。” 崇祯皇帝道，他没有测试过这马克沁机枪，不过，窃取马克沁机枪潜伏在营中的人便在这里，应当不会出差错才是。 “卑职叩见皇上。” 一行十人跪在地上齐声喊道。 “你等取来神兵有功，赏金百两。” 崇祯皇帝说道，这些人将马克沁机枪窃取而来，有着天大的功劳。 他自然不吝啬奖赏。 “多谢皇上。” 十人齐声说道。 周围的大臣们看着这些人，皇上什么时候派出的人马他们都不知道。 “你等可会操纵此物？” 崇祯皇帝问道。 这些人在那队伍里面卧底埋伏，想必应该会用这神兵了才是。 那些跪在地上的兵卒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跪在中间的头子开口了。 “回皇上的话，我等自从埋伏入耿章光的队伍，从未见到耿章光使用过这神兵，故而，能否操纵这神兵，我等也并不能够保证。” 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够实话实说，毕竟一路上是真的没看到过有人使用这神兵。 神兵平日都是被放在车上的，几乎没有亮相过。 崇祯皇帝闻言略微皱眉，不过想了一下这些人好歹也是将神兵拿来的功臣。 他也不好因此而责罚，“无碍，那灶王手下使用神兵的亦是凡人，你等摸索一番应当可以找到使用之法。” “且试试吧。” 崇祯皇帝大手一挥，立刻有兵卒嘿咻嘿咻的将神兵抬起，放在演武场上。 神兵两百步外，则是一个个稻草编制成的假人。 崇祯皇帝早早便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遵命。” 皇命难为，无奈十人只能够应和下来。 他们来到神兵面前，大臣们就站在身后不远观望，崇祯皇帝也按耐不住，从看台上走下，站在了马克沁机枪后面不远的地方。 想要先仿制着马克沁机枪，必须要先掌握使用马克沁机枪的技巧。若是连使用都不会谈，何去仿造呢。 “头，这东西要如何去用啊。” 王卫看着眼前的马克沁机枪，身边的战友传来询问的声音，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和苦涩。 这马克沁机枪看起来如此庞大，想要使用谈何容易？ 这么大的地方，肯定是有灵巧的机关在的。 “摸索一番吧，肯定有开关的，你们小心些，扶住前面，”王卫指了指马克沁机枪前面的那个黑洞洞的口子。 虽然不知道这马克新机枪该如何使用，但是王卫能够猜测到马克沁机枪用来杀伤敌人的地方就在那小小的孔洞之中。 他们在这里到处摸索，若是一不小心将这神兵触发伤到周围的王公大臣们就不好了。 “如何？” 眼见着这些人对着这马克沁机枪上下摸索，崇祯皇帝在后面忍不住问道。 这神兵不会被这些人摸索坏了吧？若是被这些人摸索坏了，想要在灶王有防备的情况下再次获取到马克沁机枪已经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真的出现这样的后果，将这些人诛杀九族也难以弥补这损失啊。 “启禀皇上，卑职以为，马克沁机枪应该是类似于火冲的一种，故而，一定有激发装置。” 王卫转过头来说道，：“并且呢，激发装置应当很好触发才是，否则也不可能让普普通通的凡人就拥有匹敌千军万马的能力。” 崇祯皇帝闻言，心中思虑一番，顿时觉得这人说的话很有道理，这马克逊机枪应该也是类似于火铳一样的东西。 “很好。” 他点了点头，顿时不再催促，既然这些人有着自己的思路，那便好，就怕这些人什么都不懂，在这里欺上瞒下假装懂的样子。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王卫在马克沁机枪的下面终于找到了一块可以活动的装置。 经过一番尝试，这里确实是可以像是火铳弩箭一样扣动击发的。 “皇上，此物应当就是这神兵的机关所在，类似于弩箭火铳的扳机，寻常人只需要轻轻叩动，就可以从前面的枪口处喷涌出能够撕碎千军万马的东西。” 王卫有些激动的说道。 “好！” 崇祯皇帝闻言大喜过望，“若是真的能成朕重赏！” 他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让灶王的神兵能够为他大明所用，在他的将士们手中展现出属于大明的锋芒。 周围的王公大臣也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神兵。 崇祯皇帝更是上前几步更为靠近了些。 他盯着王卫逐渐朝着那机关伸出的手，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里面，当初问罪魏忠贤他也没有如此紧张过。 灶王给他的压力太过于强大了，这已经可以称得上是鬼神之说，颠覆着他从小读来的圣贤之书。 “咔。” 王卫猛然扣动扳机，周围的手下面色凝重的扶着马克沁机枪的枪管。 但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这时候甚至有一阵清风吹过，一片树叶漂起。 “嗯？” 王卫心猛地一沉，随后又连着扣动了几下扳机，“咔咔咔，”这种触感，这里应当就是使用这马克沁机枪的机关所在才是啊。 为何扣动以后没有任何东西从枪口喷涌而出。 “这不当如此啊！” 王卫面如死灰。 崇祯皇帝心亦是沉了下来，这些人失败了。 “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这里应当便是机关所在，但是扣动它却没有反应，这属下也不知晓该如何去做了。” 王卫如实禀报，这已经是摆在皇上面前赤裸裸的现实。 找借口只会死的更惨。 “众爱卿，你们有何意见？” 崇祯皇帝目光扫过周围的大臣，“徐光启，伱说。” 见到无人说话，崇祯皇帝将目光看向一侧正在目不转睛盯着马克沁机枪的人。 若是说马克沁机枪和火铳类似，那徐光启便是和火器打交道的。 徐光启特别注重火炮的制造，曾多方建议，不断上疏，希望能引进火炮制造技术。徐光启还对火器在实践中的运用，对火器与城市防御，火器与攻城，火器与步、骑兵种的配合等各个方面部有所探求。徐光启撰写的《选练百字诀》《选练条格》《练艺条格》《束伍条格》《形名条格》《火攻要略》《制火药法》等各种条令和法典是我国近代较早的一批条令和法典。 眼下整个大明，或许也只有他有办法弄清楚这神兵该如何使用。 “启禀皇上，依臣所见，这些人并没有猜错，马克沁机枪击发所在，应当就是那。” 徐光启指着王卫手指放着的地方说道。 “哦？那为何毫无反应，”崇祯皇帝问道。 “依臣所见，应当是缺少一样东西。” 徐光启拱手说道，他的声音十分笃定，甚至已经猜测到这马克沁机枪是何物。 “何物？” “弹药。” 徐光启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烁着光彩。 他可以很确定，这马克沁机枪便是缺少了弹药。 “臣以为，此物，应当类似于火铳和火炮，皆是需要填装弹药，才可以用来杀敌。” 徐光启缓缓说道。 崇祯皇帝敏锐的察觉到了徐光启话中的潜台词，他的眼睛猛然一亮，“你是说，这也是一种火器？” “是极，火铳，最早只有十步二十步，唯能击发一次，即便是作战经验极为丰富的士兵，也难以在段时间内多次击发，而后，火铳射界越来越远，装填越来越方便，甚至有了连发火铳。” “火炮也在不断进步。” “臣以为，这马克沁机枪，应当是更加先进的火铳或者火炮。” 徐光启笑着说道。 “好好好。” 崇祯皇帝一脸说了三个好字，足以见得他有多么兴奋，这句话也就意味着什么神兵利器，什么灶王变化出的神兵。 不过是更加先进的火器，就像是辽人在火器方面落后于大明一样，大明也在火器上落后于灶王。 而非神仙之力人力难为！ ------------ 第两百零一章 拉下神坛 王公大臣们都不是傻子，从开国，走到现在两百多年，即便是武将，一个个也和人精一样。 眼下徐光启几乎挑明了说灶王就是一个普通人，手底下的神兵也是普通的武器，只不过对比现在的大明来说并不普通，领先于大明，类似于大明在火器方面领先于辽人。 灶王，这对于大明威胁已经远远超过辽人的“人”，眼下，单单是因为徐光启的这句话，威胁直接下降了一个层次。 毕竟，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尚且可以追上，但是人和神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人力能为的了。 “能否制造出来此物的弹药，”崇祯皇帝伸手指着马克沁问道。 “且容臣一观，”徐光启说着。 “爱卿快请，这神兵便留在你身边，”崇祯皇帝连忙做出请的姿势，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徐光启能够成功制作出配套马克沁机枪的弹药，那也就证明了，徐光启说不定有能力人防大明赶上和那流寇之间的差距。 那灶王神兵只是一点一点的拿出，估计是因为受限于财力人力，故而给了他们一种灶王是逐渐变得强大的错觉。 若是可以复刻，以大明王朝的国力，岂不是轻轻松松将和灶王之间的差距弥补。 徐光启迈着四方步，来到了马克沁机枪面前，他目光从未从这威武精美兵器的身上移开过。 他是研究火器的，这精美的马克沁机枪对于他的吸引可见一斑，徐光启伸出手，感受着马克沁机枪冰冷的触感。 “精铁所铸，巧夺天工啊，”徐光启忍不住感慨道，单单是这枪管的铸造工艺，就是现在的大明难以企及的。 “如何，灶王的神兵，何处领先于我大明的火器。” 崇祯皇帝热切的问道。 徐光启算是個科研工作者，说话也稍微显得直白一些，“启禀陛下，臣听闻，灶王这火器，让凡人能够匹敌千军万马，臣依次推测，这火器，应当能够连发数十上百，臣还听闻，此物射程远远超过两百步，故而，此物所用之精铁，大明难以复刻，个中差距，难以估量。” 徐光启的猜测和显示的情况差不多，大明的火器，虽然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领先的，但是面对马克沁机枪这种跨世纪的科技，大明还是显得有些不够看。 徐光启虽然有着过人聪明才智，有着对于火器极高的理解，但是，有个词叫做“时代的局限性”，若是将爱因斯坦出生的时候往前推几个世纪，他看能也不会发现相对论，虽然可能会想出来超越时代的发现，但绝对不可能超越太多。 崇祯皇帝闻言，心中感觉有些不太好，这种希望起落的感觉任谁都不能够接受，更何况是一个庞大帝国的皇帝，徐光启的话语无异于再说，大明即便是以举国之力也难以企及灶王的聪明才智，不能够拉近和大明之间的差距。 “徐爱卿，朕给你工匠，给你金银，可否全力尝试去复刻此物。” 崇祯皇帝的姿态放得很低。 崇祯皇帝在任期间，虽然说官员换的很快，手底下官员不好去做，他刚愎自用，用人善疑，但是，他对于自己认定的人才还是十分信任的，对自己信任的人才来说，就是个千古明军。 若是岳飞时代，他信任岳飞，岳飞也不会含冤而死，反而会带领大宋走上壮大，驱除鞑虏，光复山河，大汉中兴。 就像是杨鹤的儿子杨嗣昌一般，崇祯皇帝认为此人不结党勾连，一心为国为民，给崇祯帝的印象是异才可用，乃是忠臣能臣。 崇祯皇帝也十分信任他，给他巨大的权利。 只是可惜，杨嗣昌并不是可用之才，他冤死了很多真正的能臣。 眼下，徐光启对于崇祯皇帝来说，便是不结党钻营，一心钻研火器的人才。 他的姿态自然放得很低。 徐光启虽然不善于人情世故，但是也听出来了崇祯皇帝言语之间对他的信任，君命难为，皇恩难消受啊，徐光启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皇上，臣不敢保证能够将这火器完全复刻而付出，臣只能够说，愿竭尽余生之力，钻研此物。” 崇祯皇帝心中动容，若是他手下的臣子都能够像是此人一样多好，他大明何尝不会兴旺呢。 今日这火器算是不能够击发了，诸位大臣看着一位崇祯皇帝的宠臣冉冉升起，他们也没有办法去打压，毕竟这人太过于特殊了，崇祯皇帝指望着这人制造出来灶王的火器，大明全指望着这么一个人去制作除非等到这人制作失败以后他们推波助澜，但是那时候也不需要他们动手了。 以崇祯皇帝的性格，根本用不着他们说话，只要徐光启失败并且确定无法制作出来崇祯想要的神兵以后，崇祯皇帝自然会将徐光启一撸到底。 徐光启目光微动，他忽然注意到了那神兵之上另一侧奇特的孔洞，还有这蛇精病看起来多出来的工具。 他快步来到神兵一侧，随后上下摸索一番。 “这里面是注水的，”徐光启面露惊异之色。 “天才的想法，”徐光启忍不住感慨一声。 他转头看向崇祯皇帝，“皇上，此物乃是以水灌溉，火铳击发之时候枪膛会十分，炙热，故而，击发数次，便需要冷却，而此物，竟然带有储水之物，击发之时，以水冷之，使之能够多次击发而不损枪膛，天才的想法。” 徐光启为崇祯皇帝解释一番，末了还忍不住赞叹道。 随后他又指向另一处，类似于一出不规则的孔洞之处，“启禀陛下，此处应当就是填充火药之处，只是这形状，略微有些奇特。” 徐光启皱起眉头，这地方的形状略微有些奇特，看起来有些扁平，而大明的弹丸，则是呈现出圆形的，这种扁平形状，他可从未想过，毕竟火铳枪管也是圆形。 徐光启绕到神器的正面来，仔细端详了一下那枪管，也是圆形的。 “神奇，天才，”徐光启忍不住感慨道。 竟然能够想到用这样奇特的形状，来填充火药，只是徐光启不明白，为何不用圆形呢，天圆地方，圆形不应该更加契合枪膛吗。 毕竟枪膛也是圆形的。 他那能够想到空气力学之间事情，子弹亦是圆形，只不过低柱是圆柱形，而前尖是流线型。 崇祯皇帝脸一黑，徐光启的每一句话几乎都在说，大明的在火器上和灶王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不过崇祯皇帝对其更加信任，这般不会阿谀奉承，不善言辞，专心钻研的人，自然是治世之臣。 崇祯皇帝已经知晓，眼下估计这火器也无法在诸位大臣面前展露出来锋芒了，徐光启的话也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崇祯皇帝也不愿意多听，将徐光启嘉奖一番以后崇祯皇帝便继续去审批奏折。 “徐大人，大明能否战胜灶王，便看您的了。” 来宗道笑呵呵的来到徐光启面前。 “大人缪赞了，臣也不过尽绵薄之力，”徐光启拱手说道，周围的大臣已经围了上来，他不善言谈，对于这些阿谀奉承之事也不算擅长。 应承一番以后才看着这些人离开，他看着面前的马克沁机枪，这种精美的火器，对于徐光启来说，比之美人还要吸引它。 “就算是耗尽毕生之力，若是能够习得此物精妙之二三，死而无憾啊，”徐光启对于崇祯皇帝说的话还是保留了几分，大明的差距对于灶王眼下弄出的这神兵来说差距还是太大了。 这已经不是一代人可以做成的事情。 他穷极毕生之力若是能够研究十之二三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圣上，两个美人已经送道灶王身边，”蒋鑫跪在地上说道，他好不容易才天衣无缝的安插进入了两个美人在灶王身边。 可是废了不少的力气，幸亏他很早培养了这两人，否则这次也没有任何合适的机会去无任何破绽的将美人送到灶王身边。 “灶王可有察觉？” 崇祯皇帝身体前倾，问道。 蒋鑫十分笃定的说道，“那两人乃至于她的父辈，皆是属下安插之人，在那村落生活了十几年，根本没有任何破绽可言，传闻灶王爱民，不过没有通晓人心之能，想必先前刺客也是后知后觉，两女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即便是聪慧如同灶王也无法发觉异常。” 蒋鑫说道，根据今日徐光启说的话，灶王并不是所谓的神仙，自然没有通晓人心之能，当初那刺客估计也是在最后一刻才被灶王发现。 而今两位美女若是被灶王发现，早就该有消息传来。 眼下还未有任何消息，灶王应当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此是。 “不错，那灶王，可是亲近女色之辈。” 崇祯皇帝接着问道。 “当时如此，当时周围女流之辈十数，属下培养的两女面容虽被尘土遮蔽，宛如明珠拂尘，但其身形依旧鹤立鸡群，灶王挑选二女，从十数人之间选中两女，依臣所见，灶王依旧好女色，只是因刺客之流，宛如惊弓之鸟，不敢让人贴近身子。” “很好，刺客难以啥其身，然，若是将灶王掌握在女色三尺之地，攻其心，掳其神，你有头功。” 崇祯皇帝盯着蒋鑫说道，眼下对付灶王，所有计策越来越明朗，灶王被徐光启从神仙的高台上拉下，而今，两个美女已经送到灶王身边，只需要找机会，一步一步将灶王餐食，说不定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将灶王拿下。 “多谢陛下，属下定然督促，让她们缓步拿下灶王。” 蒋鑫并没有太过激动，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的许诺是最不值钱的许诺，因为只要你有任何事情没有做好，他们就会瞬间变脸，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灶王，起床更衣了。” 翠兰端着刘振华需要穿着的衣服，站在门外说道。 “灶王，该是洗脸了。” 翠菊站在另一侧，端着洗脸盆子说道，另一侧的手腕上则是搭着洁白的毛巾。 刘振华睡眼萌松，看着门外的两道身影，这两人倒是比之前的两人大胆了许多。 这让刘振华心中略微有些警惕，虽然说河南人向来胆大热情，但是对于人和神来说，这两人应该敬畏他才是，他在世人面前是神邸的形象，这两人竟然不惧怕他。 还敢这么早来主动伺候他。 张亮站在两女面前尽心尽责的道了声，“两位，检查。” 他照例检查了一下两女身上，并没有任何利器，随后，张亮看着翠菊手中的脸盆，他端起脸盆，咕嘟咕嘟灌了几口脸盆里面的水。 “斯哈。” 张亮抹了把嘴，随后看着两女憨笑一声，“两位不要介意才是。” “张大人赤诚之心，我等钦佩。” 翠兰说了句。 张亮嘿嘿一笑，为灶王做事，自然要尽心尽责，哪怕是洗脸之水，也要看看是否有毒。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张亮见自己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朝着里面喊了声，“灶王，该起床了。” 刘振华听闻，张亮是绝对可以信任的，这人清清白白尽心尽责。 他朝着外面喊了声，“进来吧。” “是。” 两女躬身，随后推门而入。 刘振华躺在床边，身体侧过，翠菊端着水盆，为刘振华洗脸，而翠兰则是站在一边。 翠菊手肘晃动将刘振华的脸挤在胸前刘振华感受着脸上的柔软，但是心中并没有心猿意马，他藏在被窝的手里紧握着一把手枪，若是这人有任何异动，刘振华都会将手枪拿出瞬间清空弹夹，让这人知道什么叫做美式居合。 这人不可能在他拔出手枪之前将他杀死，什么扭断脖子，刘振华的姿势根本不可能让这人将脖子扭断。 不过好在没有任何异常，翠菊尽心尽责，将刘振华的脸乃至于脖颈擦干擦净，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 刘振华也在新郑忍不住感慨一句万恶的封建制度，确实是爽快无比，有人伺候的感觉太好了，尤其是脸上的这柔软之无，让刘振华想起了大大泡泡糖的广告词，大大大！ ------------ 第两百零二章 广而传之 大同府，乃是山西重镇，明洪武五年（1372年）徐达依旧城重建大同城，呈方形，周围13里，高4丈2尺，包砖，设四门，均有瓮城、吊桥、城壕。四门东曰和阳，南曰永泰，西曰清远，北曰武定。四门均建城楼，四角有角楼，城正中有牌楼，不仅城防设计固若金汤，为明朝军事重镇的典范，而且整体布局如“凤凰单展翅“。 根据耿如杞的建议，任宏利率兵攻打大同府。 发展到现如今，任宏利手下兵员七千，但实际在大同府城外列军依旧有些不够看。 府城高大巍峨，城墙宽阔。 任宏利看着眼前这庞大的城墙心中着实捏了一把汗。 “耿大人，我看这城头上兵卒众多，这大同府并不像是兵力空虚的样子啊。” 任宏利盯着城头，城墙上每个墙垛的间隔之处都能够看到有士兵，周围的火盆熊熊燃烧着，更是有强弓劲弩，似乎就等着他们来此地攻城。 “任团长不必忧虑，”耿如杞捋着胡须，他看着远处的大同府城，大同府城乃是大明边塞之地，是京师的重要屏障，若是能够拿下大同府，对于灶王的发展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虽然看起来，大同府容易被辽人乃至于大明夹击，但如此高的城墙，配合灶王的神兵利器，多少人来此处也难以将大同拿下。 “大同府城内的兵力定然是不会太多的，这些人大抵是在诈我等。” “眼下，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边镇重兵，是否会来驰援大同。” 耿如杞朝着北边眺望，九边有边镇重兵，是大明为了抵御辽人建立的巨大屏障。 大同地理位置极为重要，他们的兵马从永和一路小路北上，眼下，来到大同府城前，对方估计已经派人去边镇传递消息，朝廷应当也会急派兵马驰援。 “嗯？若是驰援，我等岂不是陷入了夹击之境，”任宏利面露愁容，他的人马看起来比之前多了很多，但是人员质量却是下降了不少，这一路急行军，队伍训练时日也不足，大军开拔甚至还有不少掉队的。 队形也十分散乱，若不是和他一起驻守永和的老兵们在中间作为军队的‘骨’，恐怕现在大军散乱的已经不像样子。 就靠着这些人，怎么可能能够抵御边镇大军呢。 “撤兵，现在便撤去。” 耿如杞挥手说道。 说出的话让任宏利面露愕然之色，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耿如杞会从嘴里说出来这样的话语，他们辗转半月有余，一路来到大同府。 手下兵卒就指望着这一战拿下大同建立功勋，他任宏利也做好攻城准备，一切的行动都在按照耿如杞的计划来，而今耿如杞竟然说直接要撤军。 “传令下去，队首变队尾，”任宏利短暂的犹豫过后将命令下达，军中只能够有一个大脑，灶王派出耿如杞来协助他，自然有他的道理。 “耿大人，我等为何要撤军，对方支援眼下似乎并未来到，若是按照您所说大同兵力空虚，并且人心浮动，我等应当能够在对方兵马驰援之前拿下大同。” 任宏利忍不住问道。 “进攻大同，不仅是边镇会派出兵马，周围府城巨县亦是如此，山西乃至于朝廷大部分的目光都在大同，我等便可以直取平阳。” 耿如杞面带笑容，任宏利毫不犹豫的让队伍队首变队尾，让他对于这个团长又高看了几分。 “声东击西，”任宏利道了个成语出来。 小时候他爹给他讲过这种故事。 假装打这個实则是去打另一个。 “全军听令，朝平阳进发！” 大同府，平阳府，一个在北一个在南，横跨一个行省，耿如杞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断，是看出来了灶王的财大气粗，还有队伍庞大的凝聚力，也只有这样的队伍才能够完成这样的举措。 奔波一个多月，就为了进攻平阳府。 换做朝廷的士兵来，这样奔波，估计早就军心涣散，哪里还能够进攻府城呢。 这样做是绝对值得的，几千人，只有一千五百正兵，其他的都是近些时日召集而来的残兵游勇，流民灾民，这样的人，奔波月余，拿下府城，是天大的功勋。 每个兵卒都没有异议，跟着任宏利的正兵，早就是灶王的死忠，就算是让他们以年为单位去奔波也毫无怨言。 而近些日子才加入的流窜之兵，还有受难之民，也无任何怨言，毕竟加入任宏利队伍以后，他们不仅仅有俸禄可拿，每日还都管饭。 一日两餐。 虽然不会让他们吃的太饱，但是，对比以前饥一顿饱一顿，甚至有可能饿死的流民生活，眼下的生活已经幸福太多。 军队南下，一路绕开官路，耿如杞微巡地方，对于这些人迹罕至的小路十分了解，道路上就算是有过路打劫的匪徒，见到他们如此庞大的队伍也不会有丝毫想法。 耿如杞猜测的也没有错，大同求援，朝廷调集太原，汾州，平阳，辽州的兵力两万，朝着大同而来。 虽然说情报上进攻大同府的灶王兵马只有数千人，但是，那可是灶王的兵马，任谁都知晓，当初五省围攻灶王，多出来了数倍的兵马，最后还是惨败。 而今虽然只是灶王的一部分军队，灶王未能亲临，但是想必这队伍依旧有灶王手中那神奇兵器，故而派出两万兵马并不算多。 若非粮草军饷不足，再多调集来一倍的兵马也不过分。 大军都快要来到大同府了，却有令兵告诉他们，灶王撤军了。 兵马消失不见，没有任何踪迹，似乎从天上来，到地下去。 一开始大同巡抚还以为是灶王兵马的阴谋诡计，假意撤军，是他们放松警惕，毕竟灶王兵马从永和而来奔波百里。 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些人会直接撤退。 但是后面大同巡抚才发现，灶王的兵马竟然真的撤退了，他们竟然不去攻打大同，那他们奔波数百里干什么。 一时间周围的几个府城人心惶惶，都担心灶王兵马袭来。 而调派来的兵马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甚至有兵马因为没有及时发放军饷而产生哗变的。 两万大军还未和灶王兵马开打便乱了起来。 “灶王似乎对你我二人带有防备，”深夜房中，传来两女窃窃私语。 “这是自然，灶王先前被刺客刺杀，任谁都会对他人有所防备的。” 翠菊脑海中浮现出灶王的样子。 “我等月余，却连和灶王多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翠菊有些懊恼，她们两人被派来接近灶王，刺客要拿下灶王的命，她们要拿下灶王的心。 两个都不容易。 姐妹两个对于自身容貌十分清楚，对于男人也十分了解。 她们两人的容貌对于男人来说就是致命的毒药。 但是面对灶王她们引以为傲的容貌竟然没有丝毫作用了，那灶王甚至不会多看她们两眼。 平日她们就连和灶王说话的切入点都没有。 那灶王，待在军中，要么就是睁着眼睛发呆，似乎如同一个痴人一般，要么就是在外巡视。 看起来整天无所事事，哪里有半点朝廷心腹大患地方枭雄的样子，让她们两姐妹去说，那便是类似于村里面无所事事的痞子。 “不可心急，这种事情，要慢慢来，我等好不容易接近灶王，不能因为心急而导致前功尽弃。” “说的也是，”翠菊点头应了声。 “灶王也不见得是神仙，可是为何有那般手段，真叫人心惊，”翠菊想起来灶王每日吃的饭菜。 她们远远地看着，看着灶王面前空无一物的桌子上变出来很多食物。 有的她们甚至从来没有见到过。 就比如那通体黑色的瓶子，里面的水是黑色的，每次打开的时候便会有嘶嘶的声音。 而灶王喝完以后总会发出古怪的声音。 “应当是术士能人，天下之大，能者何其之多，一些道家仙长便有非凡之手段，灶王应当亦是如此。” “可是灶王如此年轻，那些仙长，不都是胡子花白的老者。” “不要考虑这些事情，切莫对于灶王太过于好奇，我等是为了诱惑灶王，而不是去探究这些事情，”翠兰叮嘱道。 拿下灶王的心，让灶王对她们死心塌地，这是终极目标，次之则是，让灶王沉迷于温柔乡中，不理军事，不理民事。 无论哪样，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做。 “没有后勤之忧，行军速度就是快，”刘振华看着地图忍不住感慨一声，他们渡过黄河以后便来到了河南的地界。 再往前便是河南府，河南府怀庆府，紧挨山东的两座比较大的城池，跨过黄河以后，灾民明显的多了起来。 倒不是河南的灾情比陕西更为严重，而是陕西的流民，要么皆为流寇，要么被刘振华治下之地吸纳，故而一路上陕西地界里面灾民并不算多。 而河南，因为有黄河阻隔，大部分灾民都河南渡过黄河到陕西来。 灶王的消息虽然传过了黄河，但那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灾民从来没有想过，去陕西逃难去。 毕竟他们祖祖辈辈的印象里面，陕西也是贫苦之地。 遭灾以后往往和他们一般，甚至还要更为严重。 “要在这里打响灶王的名头啊，”刘振华叹道，古代消息传播的速度还是很慢的，尤其是在民间，几乎是要靠着人们口口相传，若是在和平盛世，一个省的消息几乎很难在民间通过这种方式传达到另一个省，毕竟古代的平民阶层，大部分人生活，一辈子都是在那一小片范围内。 也就是眼下适逢乱世，百姓具有很大的流动性，他的消息才会传播到河南一些。 “灶王，前面有大股流民，目测不下五百余。” 杨立超骑马而来翻身而下，连忙说道。 五百人的难民群，已经十分庞大。 一不小心就会形成巨大的流寇团伙。 不小心处理的话也会造成不小的麻烦，换做是当地官员，看到这一幕定然要头疼无比。 但刘振华却是眼睛一亮，攻城略地，但更为重要的是，拿下民心。 就像是陕西一般，眼下的陕西，就算是重新落入朝廷手中，估计大部分人也都不认可朝廷，而是认他灶王。 毕竟他治下的百姓，粮食，作物，甚至周边任何东西，都已经成了灶王的形状。 “放出消息，本尊要广济灾民，救众生于水火。” 刘振华沉声说道。 以他的手段，自然不能说是施粥，而是广济天下灾民，这是属于灶王的逼格。 杨立超连忙应声，灶王又要展示通天的手段了。 消息很快被传达到了前面的难民群里面，这些难民也是临时聚集起来的，一些甚至只是在前探路的。 得到这个消息以后，五百人竟然直接散去了大半。 他们得到了生的消息，自然要将消息带回去。 一时间方圆数十里的灾民都开始朝着这边涌来。 “前面.前面有活路了，”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子对着一群蹲在地上死气沉沉的人们说道。 闻言，这些人瞬间焕发出来一些活力，为首的老人抬起头来，“啥？前面有官爷施粥吗？还是有善人？” 他忙问道。 “还是说，前面有绿地，能扒拉点吃的？” 眼下活路也就这三种情况了。 “不是，有神仙爷爷显灵，要广济天下，据说，是从陕西那边过来的，那边的灾民已经被救了。” “真假？神仙爷爷，不会是骗人的吧？” 有人忍不住问道，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试错的成本了。 “绝对真，我看了，那后面乌泱泱跟着神仙爷的人，几乎个个都是红光满面，不似常人。” “那去看看。” 一群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互相搀扶着朝着西北而去，看看那神仙爷到底要如何去广济他们。 几乎每一处每一撮难民群都是这样的情况。 就连周围的村镇，乃至于一些县城的住户都听到了消息，赶来这边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 第二百零三章 巧合 零零总总数千难民，几乎快要比刘振华东征的队伍还要庞大了，他的队伍只有战斗兵种，没有后勤兵种，而在古代战争中，组成一个征战队伍最庞大部分的便是后勤队伍。 没有后勤队伍，刘振华的行军速度极快，但是没有所谓动不动数十万人战争的规模，他们只有几千人。 换做是别的军队此时早已慌乱驱散流民，而刘振华等的便是这时候，背后的天兵们屹立在刘振华身后，这些天兵跟着刘振华最长的已经快要有一年了，他们训练的时日都是十月左右。 严苛的训练带来卓著的成效，他们站在那里，数千人混如一体，从正面看，仿佛只有一排人，从侧面看，仿佛只有一列人。 只有靠近以后才能够发现，哦，原来这里有一支庞大的精锐的战无不胜的军队。 难民们瑟缩在一起，虽然他们大多数互不相识，但是在面对这种带有庞大威压的军队面前，他们还是选择尽量靠近都是难民的彼此。 他们的目光最终大多数都落在了最前面骑着马穿着锦绣衣袍的男人身上。 这人就在大军阵前，却巍然自立，这大军仿佛就是他创造的一般，很明显，这人便是这些军爷的头子了。 不是说有神仙爷济世救民吗？ 为什么这里站着一个公子哥？ 就在难民们疑惑之际，面前那公子哥身上忽然传出了声音。 “时逢天下大旱，九州万民民不聊生，京师天子置万民于水火，而今本尊逆生于凡俗，以神仙造化之力，救济天下万民。” 这声音宏大，不似是人能够发出的声音，反倒像是天上雷鸣。 前排的难民面露惊愕之色，这公子哥竟然能够发出这样的声音，看来那所谓的神仙爷爷就是眼前的这个公子哥了。 拥挤在最后面最边缘的难民都听到了这恢弘的声音。 “真是神仙爷啊，声音这么大？” “估计是了，你见过哪个人能够有这么大的声音，这可是有几千人，咱们还在最后面，这都听得清清楚楚。” “是啊说的官话，咱们也听不太明白，但大概意思还是知道神仙爷是来救咱们的。” 人们议论纷纷。 却见到，前面的人们如同潮水一般跪在了地上。 “诶，发生什么事儿了？” 后面的人不明所以，但是人的从众心理还是让他们选择做出了和前面人同样的举动，跪在地上。 就在方才，刘振华目光环视站在前面盯着他满脸震惊的难民。 就是现在。 他弹指一挥，和难民之间的空地上出现白粥。 只有白粥。 这是最直观，最方便，最不容易产生乱子却依旧能够彰显出他神仙手段的一种食物。 也算是回归初心了。 背后的天兵们看着这一幕也面露感慨之色，当初，他们最一开始，吃的天兵餐，就是白粥和榨菜啊，虽然对比于现在的天兵餐来说，白粥和榨菜看起来多少有些不够看，但是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那就是神仙一般的食物。 吃一口都是极大的享受。 站在最前面几排的难民，他们的注意力本来就在刘振华身上，他们看着这公子哥只是挥了挥手，地上就出现了无数的食物。 那冒着热气，白花花的粥啊！ 他们鼻头耸动，已经闻到了这白粥的味道。 米香味儿让人感到陶醉，这是真真正正的神仙爷爷！ 难民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面前站着的不是公子哥，而是拥有神仙之力造化手段的神仙爷，就和神仙爷刚才说的话一样，用造化之力救济天下万民。 哗啦，如同潮水一般，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上，跪拜着他们眼前的神仙爷，即便是面前的白粥不断地挑逗着他们的鼻头。 他们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他们还没有饿到丧失一切理智的时候，更何况现在，救命的食物就在眼前，是那神仙爷变出来的，若是有丝毫不敬，被神仙爷爷怪罪，那岂不是天大的怨种。 天兵们看着这一幕，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们不由得有些感慨，与此同时，很多人都想到了前些日子的惨案。 那两個将茶叶蛋，以三两白银卖出去的傻种。 就是那三两白银啊，卖出去了灶王的恩赐，他们被天兵餐所救，却被心中的欲望腐蚀，竟然觉得，天兵餐够吃了，还不如将一部分天兵餐卖出去，换成白银来填充自己的口袋。 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终身不得入天兵，乃至于后代亦是如此，两人双双自杀。 再结合眼前这一幕，直接让无数天兵更加惊醒，对于天兵餐的敬畏更深，那不仅仅是他们救命的粮食，更是他们身份的象征，怎可与白银做比！ “神仙爷爷啊！” “多谢神仙爷爷救命啊！” “您是哪路神仙，我等好为您立碑立象供奉香火啊!” 百姓们纷纷跪地高呼。 每家每户家中多少摆着些神像神画的，但是他们着实没有见到过，长成这样的神仙爷，他们印象中大部分的神仙爷爷面容皆是徘徊在威严和狰狞之间，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心生敬畏。 而眼下的神仙爷爷竟然长得如此俊秀，男人看见嫉妒女人看到心动的。 难道是财神的儿子？ 听闻财神有子，形容俊秀，但是财神的儿子，为什么会变出来食物让他们吃。 “您，是灶王？” 忽然，有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传闻一般，陕西有灶王，救民于水火。 一手变化之术惊天动地。 手下皆是神兵天将。 “多谢灶王！” 他连忙带头高呼，周围的人虽然不知晓这人为何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灶王，但还是跟着高呼着。 周围陆陆续续朝着这里靠近的人，听到声音也顿时反应过来，神仙爷爷估计是真的，他们连忙跟着在后面跪在地上，后面的人越跪越多。 就连一些从县城而来的百姓都跪在地上，他们虽然不至于像是流民一般快要饿死，但是平日也是忍饥挨饿。 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 眼下有神仙爷爷救助灾民，他们自然是赶忙跪在后面。 “这，这成何体统啊，岂不是邪教蛊惑众生。” 远处，五个人凑在一起，看着远处跪在地上不断叩拜的百姓。 他们皆是附近的读书人，地势越往南，能够见到的秀才或者有些文化的读书人就越多。 “乱世之时，总有妖人为非作歹啊，百姓愚昧，皆是被这妖人欺骗！” 一个面色发黄的书生义愤填膺的说道。 “我等何不将此事上报县令，让县令出兵围剿这妖人！” 另一人说道。 “刘兄好主意，我辈读书之人，就该有这样的气节，”这句话得到了他人的赞同，他们都是大明的读书人，怎么可能看着这样的人去祸害百姓呢，应当勇敢站出来，将这件事情揭发，上报县令。 到时候他们说不定还能够跟着大军一同走上战场，能文能武，才是读书人最好的状态。 “诶，你们看，那不是黄县令吗？” 忽然，有人注意到了远处围观的一群人。 “好像是，黄县令，还有王县丞，看来他们已经发现这里有妖人乱党了啊！” “应当如此，我等快过去，”有人提议道。 他们纷纷上前。 “黄县令，”五人拱手道了声。 黄有才目光从远处跪拜的民众身上挪开，注意到了眼前的五人，“你们是？” “黄县令，在下刘有一啊，当初您高中，我当时也在。” 黄有才目光微动，“榜上有名？” 以他的记忆，若是当初榜上有这么一号人，他不该没有印象才是。 刘有一闻言有些尴尬，“不在榜，一地考场。” “哦，”黄有才略微点头，看来只是个小角色，多年考取却不中功名，这种事情实在是再常见不过了。 “黄县令，”刘有一见到黄县令并不愿意多说什么，也是赶忙找了话题，“前面有妖人邪教惑众，您是打算募集乡勇，围剿贼人吗？我等愿意为您出一份力啊！” 刘有一拍着胸脯说道，周围的几人也赶忙应和一声。 这正是在县令面前露脸的好时候。 谁知道，黄县令闻言，面色猛然一变，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几个人，这几个人才为什么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蠢话，他们难道没有听到那些人跪在地上高呼的是谁的名头吗？ 灶王，那可是灶王，让五省总督甘愿为马前卒，让山西巡抚都背离朝廷的人。 这五个不知死活的白面书生，竟然在这里妄言要对付灶王？ 还想要拉他下水，说让他去对付。 这些人竟然觉得他是在考虑如何对付灶王？ 他在这里想的明明是该如何面对灶王，灶王已经来到了河南，而他治下的县城又是距离灶王最近的县城。 黄县令在想他是投降好呢，还是投降好呢，又或者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姿势投降。 他听闻灶王杀贪官，杀士绅，他已经在想自己在位期间有没有做过什么欺民辱民的事情，好在思索一番以后，并没有，也就是说他投降的话灶王并不会杀死他，甚至还有可能会重用他。 而今，这几个鸟人竟然跳出来，让他对付灶王，灶王拥有通天手段，谁知道会不会现在就听着他在这的谈话呢。 若是因此怪罪下来，他岂不是冤枉死。 见到黄有才难以置信的样子，刘有一五人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只当是县令对于他们刮目相看。 五人连忙挺起胸膛，一脸骄傲的看着黄县令，等待黄县令的夸奖和重用。 谁知道黄县令竟然直接勃然大怒，“你们在说什么？” “你们这群贼人！” 他对着五人大吼道，周围的县丞巡检看着勃然大怒的县令，顿时反应过来，他们毕竟一块从事多年，毫不夸张的说黄县令抬抬屁股他们都知道黄县令要放什么屁。 眼下黄县令如此举动，估计已经做好了投靠灶王的准备。 他们对于这点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甚至黄县令若是不投降，那可就不要怪他们不讲究多年来共同从事的情面了。 面对灶王，谁人能够升起抵抗之心呢。 拿着县令的人头去投靠灶王，说不定还能够得到灶王嘉奖。 黄县令直接投降，倒也省去了这么多麻烦。 刘有一在内的五人被黄县令劈头盖脸一顿骂，顿时呆立当场，他们不理解为什么黄县令要对他们如此责骂。 有人主动帮助黄县令牵头剿灭贼人，黄县令应该高兴才是，为何现在称呼他们为贼人了。 “黄县令贼人在那边啊！我等可是要帮助您剿灭贼人啊，您听，百姓高呼，还是什么灶王，这等妖言惑众的家伙，妄称灶王！” 刘有一误以为黄县令没有听清楚，赶忙解释道。 黄县令闻言，更是愤怒，他赶忙看看左右，这人竟然直接直呼灶王名讳，如此大逆不道！ 这简直就和在皇城根下高呼朱元璋的名字一样。 “你等贼人，竟然也敢妄言灶王！来人，将他们给我抓起来！”黄县令大吼一声，周围跟着的几个人立刻上前将五人围住。 “啊？为何将我等围住啊！” 刘有一面色惊恐，不知道黄县令为何要这样做。 “是啊，有贼人不管，为何要称我们为贼人。” 有人愤怒的看着黄县令质问道。 忽然，有人反应了过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黄县令，“黄县令，你刚才说什么，妄言灶王？” 此话一出，其他四人也意识到了，这黄县令，估计和那妖人是一伙的。 他们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刘有一五人面色苍白，他们哪里能够想得到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情，堂堂的县令竟然和邪教勾结。 这岂不是几乎相当于谋反的罪责，他们竟然撞破了这样的惊天秘密。 “你这是谋反啊，可是要杀头的！” 刘有一连忙说道。 黄县令冷笑一声，“朝廷，朝廷能管得了灶王？” “伱们几个，刚好能当做我为灶王献上的见面礼，拿下！” 黄县令挥手到，五人顿时被扭转反绑，被黄县令带着朝着那边聚集在一起的人群而去。 ------------ 第二百零四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香，实在是太香了。” “呼噜呼噜，好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白米饭。” “这是神米啊，神米，不愧是神仙爷爷变出来的米饭。” 空地上，数千人皆是端着白粥，大快朵颐。 到处都是吃饭的声音。 天兵们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倒不是想吃这白粥了，实在是这么多人同时吃饭，而且这些人的表现吃的还这么香，换做谁都要来流口水啊。 “灶王，前面有人求见，说是灵口县县令，县丞等人。” 杨立超拱手说道。 刘振华并不意外，大军前行，一路上沿途有不少县令都会直接投降，眼下这县令主动上门估计也是为了这事儿。 毕竟大军下一个途径的县便是灵口县。 “灶王，久仰大名！” 黄县令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心中顿时惊异，灶王竟然如此年轻。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岂不是帝王之姿。 他更加坚定了要投降的决心。 刘振华盯着眼前的县令，还有五个被羁押的人，“你是灵口县令，这是何为？” 他指着那五个被羁押的人，这算什么，不愿意投降的人吗？ “回灶王的话，我等观灶王救济天下万民，”灵口黄县令缓缓说道，他指着那被羁押的五人，“而这五人，竟然直言灶王乃是妖人惑乱民众，想要让我帮助他们镇压您，这等逆乱之辈，我便直接差人将他们五人拿下，呈给灶王。” 黄县令拱手，慷慨陈词。 刘振华点点头，这人应当是添油加醋了，那五人估计也没有想到这县令竟然已经投靠于他，算是倒霉了，刚好碰上。 “让他们五人开口。” 刘振华道了声。 黄县令面色变化，他不知道刘振华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灶王有神仙之能，前因后果估计也能够看得清楚。 周围的衙役将五人口前蒙着的布解开。 刘有一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人就是那蛊惑众生的灶王，而黄县令，竟然也和这样的宵小之辈勾连，只为了求一条活路。 “灶王，”刘有一直视刘振华。 黄县令捏了把汗，这书生脑子还是这么耿直吗？ 只希望灶王不要将怒火也连着发泄到他的身上。 “我等皆是书生，得知灶王用人唯贤，我毛遂自荐，愿为灶王效力!” 谁知道刘有一竟然说出来了这样的话语，直接让他身侧的四人，还有黄县令等人都目瞪口呆。 这人怎么能够不要脸到这种程度呢，这是人能够说出来的话吗？ 刘有一面对背后的灼灼目光，丝毫没有任何羞愧之意，一群凡人，懂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刘有一已经看明白了，眼下灶王能够被黄县令冒着谋反罪名，杀头诛九族的风险，投靠灶王，就已经证明了，灶王绝非是寻常的反贼。 毕竟能够做到县令，当初和他同届高中的，怎么可能是傻子。 其他读书人也赶忙反应过来，这流寇喜怒不知，他们已经被黄县令先扣上了一顶想要拿下灶王的帽子。 若是这流寇一個不高兴，他们说不定就要被流寇杀死啊。 “我等也愿意为灶王效犬马之劳。” 其他四人连忙说道。 刘振华看着这些人，倒是滑头的很，不过滑头往往跟办事能力有一定挂钩的。 倒是可以先用着，只要不将这股子滑头用在剥削百姓身上就可以。 “勇气可嘉，”刘振华点点头，“而今陕西初定，本尊大军发往河南，沿途，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说着，刘有一等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心中却越是惊骇，从陕西来的流寇。 他们似乎听过一耳朵，灶王. 刘有一似乎想起来了什么，顿时心中惊骇，陕北唯一能够有这实力的流寇。 原来是这个灶王. “北方多兵，南方多士，本尊治下不缺攻城略地之将，但缺治理百姓之能臣。” 刘振华将目光在五人身上扫过。 很明显，这五人都是自诩郁郁不得志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在见到他救济灾民的时候误以为他是什么贼人然后汇报朝廷了。 眼下听到刘振华的话，这五人顿时明白了。 现在灶王正是用人之际，而且用的还是他们这样的文人。 五人顿时激动起来。 “我等寒窗苦读数年，朝廷昏聩，考场污秽横行，故而考取功名皆败，虽有满腹救民之志却不得门路，而今幸遇灶王，任人唯贤，心怀天下万民，我等虽不如千里之马，却遇善教之伯乐。” “我等愿穷尽毕生之力，助灶王救济天下万民呐。” 刘有一上前一步，激动地说道。 其他人也赶忙如此，好家伙，这可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啊，他们直接从反贼，蜕变成了可能要拥有从龙之功的文臣！ 什么考取功名，都不如眼前来的痛快，这是一场豪赌。 “很好，”刘振华看着这些人满意的点点头。 很有觉悟。 “将五人松绑，带他们去后面。” 刘振华目光看向黄县令，黄县令从目瞪口呆的样子恢复过来，方才那刘有一的话，岂不是在说他当初考取功名的时候是用了贿赂。 只不过眼下灶王看着也不是争论的时候。 待到五人走后，几个穿着略微有些贫寒的人来到了刘振华身边来。 黄县令心中忐忑，不知道灶王喊来这些人干什么。 等到灶王开口询问以后，黄县令听了听，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这竟然是在问他过往，看是否鱼肉乡里是否为恶一方。 黄县令已经回忆一遍，甚至将前半辈子做过的恶事都回忆了一番。 听着几位农民的话，黄县令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这些人对他的评价基本上都是没有任何存在感。 无为而治总好过做恶事。 灶王应当不会惩罚他才是。 果然，刘振华听着这些人的话语，脑海里面已经树立起来一个无为县令的形象，当然，刘振华不会以为这人就是个没用的蠢材。 毕竟在古代能够当上状元的，基本上没有蠢货，当然，电视剧乾隆里面，那两只烤鸭往北走的买卷之才并不算在内。 方才刘有一虽然说当初他考不中是因为没有出钱贿赂官员，但刘振华知晓，这人也就是信口胡诌而已。 就和考试不好抱怨别人都抄了他没有抄意义昂。 “黄县令，本尊不剥除你的县令之位，”刘振华缓缓说道。 说出的话让黄县令顿时大喜过望。 他本以为能够保住一条小命就可以了，谁知道，灶王竟然不剥除他的县令之位，他还可以保住头顶上的这一顶乌纱帽。 “多谢灶王，”黄县令赶忙说道。 “本尊知晓你当初能够考取到功名，能够做一县百姓的父母官，曾经也会有过一心为民的想法，本尊不管你是为何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黄县令听着刘振华的话语，脸上露出愕然之色。 他没有想到刘振华会和他说这番话。 倒像是谆谆教导。 “在本尊治下为官，你必须要本尊看到你的政绩，那就是百姓们是否越过越好。” “否则，本尊就将你贬为庶民，家中世世代代不得为官。” 刘振华的话语没有任何起伏，但是却让黄县令背后汗如雨下。 他连忙应声道，“是，灶王放心，在下一定做到百姓父母官的责任。” 同时，他的心中却似乎偶然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确实如同灶王说的那般，想要一心为民，只不过来到县内以后，才发现想要做事则处处受到掣肘，要么就是如同城中地主一般为祸乡里，否则，你就去无为而治。 这也是这么多年，黄县令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原因，每日就在县衙内研习书法，为官多年甚至没有断案过，倒也不是他不断，在这县城之地，地主一手遮天，百姓也知晓斗不过，只要不出人命几乎都是忍着。 今日，得了灶王这句话，他怎么还会如同当时一般无为呢。 肯定要做出来一番成绩。 “民兵里面，现在表现最好的是谁？” 刘振华忽然问道。 一旁的杨立超闻言说道：“回灶王的话，现在民兵的大队长便是，王产，精于训练，眼下职位便是通过训练而来。” 民兵未战时，提升官位只能够靠平日的表现。 “让他从难民队伍里面挑选出来千人训练，”刘振华说道，消息传的很快，这里还在源源不断的涌来难民。 他的队伍需要一路朝着河南府城前行，而这后方的秩序需要另一支队伍去维护。 在这里重新训练出来一支训练有序的民兵。 “是。” 杨立超拱手道。 眼见难民们将手里的白粥一粒米不剩下的吃完，刘振华清了清嗓子。 这声音通过传声器显得极为庞大。 难民们抬起头看向刘振华，看着这个神仙爷，不知道神仙爷又有怎样的指令。 “方才的白粥香吗？” 刘振华缓缓问道。 “香，香啊。” 人们纷纷说道，那是肯定香的，这还用问。 很快这声音便连成了一片。 刘振华挥手朝着下面压了压。 众人的声音缓缓平息。 “伱们可知道，他们吃的是什么？” 刘振华指了指他身后的天兵们。 天兵们对于这一幕自然是熟悉无比，他们一个个挺直胸膛，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些难民。 这些难民们日后也会有人成为他们，站在这里看着同样的难民，或许这也算是一种传承吧。 “这，灶王手下的天兵天将啊，吃的肯定很好吧。” “是啊，肯定比俺们吃的好多了。” “那些白粥，或许天兵天将能够天天吃。” “得是如此了，那些白粥又香又稠，老爷们估计也不会这么吃，也就是灶王的天兵天将们可以这么吃了。” 人们议论纷纷。 “诸位乡亲，请看，这便是他们每日吃的东西。” 刘振华一挥手，上百份天兵餐出现在难民们面前，出现的天兵餐，自然是中午的那一顿，最为丰盛。 百姓们勾着头朝着地上看去，最显眼的便是那猪脚，红艳艳的，散发着热气。 “这这是猪肉味。” “还有啥，那是啥？黑乎乎的，好多啊，还有鸡蛋。” 人们看着地上的食物惊呼道。 原本以为白粥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丰盛的饭菜，这是什么菜。 那白粥放在这些东西里面反倒是显得有些不起眼。 人们看着地上的食物，眼中流露出炙热和渴望，若不是有那一顿白粥垫垫肚子，在加上灶王产生的足够的威慑力，恐怕这些百姓们已经一拥而上，瓜分这些食物了。 “啊，灶王手下的天兵天将竟然吃的这么好。” “是啊，真香，俺们也想吃。” 刘振华听着难民们的议论，“你们也想吃吗？” 他大声问道。 这一次，这些难民齐刷刷的回答道。 “想！” “很好，身后这些，他们以前和你们一样，都是难民，穷苦农民。” 刘振华喝道。 这句话让眼前的难民们有些难以置信。 “啥？看起来这么厉害的兵，竟然和咱们一样，以前也是难民？” “我还以为是跟着神仙爷爷从天上来的呢。” “是啊，咱以为也是这样。” 天兵们个个面色红润，身强体壮，装备精良，自然给了这些人真正天兵天将的感觉，若是在有一副金甲，恐怕这些百姓更会觉得如此。 “你们想和他们一样吗？” 刘振华又是问道。 他感觉他现在像是中学的时候在上面对着全校师生讲话的励志导师。 “想！” 难民们齐声喊着，从这些兵脸色和穿着就能看出来，这些兵日子过得有多好，那县衙的衙役都比不上。 “很好，只要当兵，杀三人，就能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每天，三顿饭，吃的都是这些东西。” 刘振华指着地面上的天兵餐。 话音落下，一阵诡异的寂静。 随之而来的便是狂呼。 难民们没有想到，就这样就可以成为和灶王背后士兵一样的人，更没有想到，这士兵竟然一日三餐都是吃的这些食物。 “俺要当兵！” “俺也要！” ------------ 第二百零五章 徐光启的弹药 徐光启现在的样子很糟糕，略微有些花白的头发凌乱，灰头土脸，身上满是污垢，一些衣服上还有烧焦的痕迹。 周围的几个徒弟亦是如此。 徐光启双目无神的看着手中勉强做成扁平状态的火药弹，嘴里不停的喃喃道，“这个形状不行啊，”因为灶王的神兵只有一个极为珍贵，因此，徐光启在实验的时候，是采用了神机营的火器。 当他使用制造好的扁平子弹的时候，却发现填充进去以后根本不可能造成杀伤，打出去的子弹甚至连稻草人都打不穿，更遑论去打穿人的身体呢。 但是灶王那被称为马克沁机枪的子弹，装弹的地方却是扁平狭长的。 应当就是这样的子弹才对。 徐光启差人打了盆水，看着眼前的清水，徐光启捧起一捧清水，抹了把脸，勉强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忽然，他皱起眉头，又拿起来手里的火药弹看了看，“扁平，为什么不能是柱形的呢。” 他来到马克沁机枪面前看了看，上面的装单孔似乎是可以用柱形子弹的，只是他当时的思维被前段的窄口限制了。 误以为必须要细小扁平的子弹。 “可是，这样的话，填充一枚火药弹已经是极限，这马克沁机枪是如何做到连发的呢，”徐光启皱起眉头。 他们大明的连发火铳，一般都是配备多个弹药仓，轮换枪管，来达成连发的目的。 而眼前的马克沁机枪，明显没有任何多余的枪管，单枪管，而且还是单弹药仓，这样一来一次最多填充一发子弹。 但是，情报上显示，灶王的神兵可是一种连发火器，能够让两人抵挡千军万马。 虽然后面的千军万马有夸张的成分，但是最起码也能够抵挡数百人。 这也就意味着，这火器不仅仅能够连发，而且还能够多次连发。 最少也能够连发上百次。 想到这里，徐光启心痒痒，能够连发上百次，听起来也太天方夜谭了，这火器，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他们大明的火器，最多才能连发六次啊。 徐光启看着眼前的马克沁机枪，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 皇上给了他莫大的权利，缺什么给什么，马克沁机枪已经成为了徐光启后半辈子全部的念想。 若是能够将这马克沁机枪仿制出来，不，若是能够单单的将这马克沁机枪的弹药复刻出来，他徐光启，绝对能够留名青史！ 想到这里，徐光启再次激动起来，浑身充满了干劲，他看着马克沁机枪，忽然想到了什么，徐光启赶忙将制作出来的火药弹拿出来。 现在有现成的模具，为了看成品，第一個火药弹都是泥塑，徐光启看着眼前椭圆形的火药弹。 “灶王的马克沁机枪，威力强劲，可在两百甚至更远的步数外杀敌，”徐光启喃喃道，而且，根据描述，灶王的神兵，喷吐出的弹药，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人身上炸开一大块。 这也就意味着，马克沁机枪不缺乏威力，不需要依靠弹丸来对敌人造成巨大创伤进而杀伤敌人。 这时候，弹药就需要更大的穿透力。 古代的人，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空气动力学，但是也知晓，斧头磨得更锋利，劈砍柴火会更加方便，箭矢增加尾翼，可以保持平衡，飞的更远。 箭头呈现出锥形，这样可以增加穿透力，飞的更远，那子弹若是头部削尖。 徐光启顿时觉得可行，他招呼人过来，将模具更改一番，有现成的工匠去做这件事情。 从制作好模具，再到将火药弹制作完毕，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 徐光启手里拿着制作好的铁弹，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是了，绝对是如此。” 他看着铁蛋完美的模样，下面呈现出圆柱形，越往上便越是尖锐，周围的两个徒弟看着师傅一副癫狂的样子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目光被师傅手中的弹药吸引。 这便是那灶王神兵所发射的弹药吗。 看着这弹药，徐光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若是火铳，弹丸还要填充火药。 而马克沁机枪，却找不到任何填充火药的地方。 “难道说，火药在这弹丸之中。” 徐光启看着这弹药，略微思索，顿觉当是如此，灶王的马克沁机枪，应当和普通的火铳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否则也不会有如此威力。 想着，徐光启再次更换了制作的思路，将一部分火药藏匿于弹丸之中。 “师傅，你成功了？” 两个徒弟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们是知晓皇上对他们做这件事情的关心程度的，若是成功，那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啊。 若是失败，他们虽然不至于锒铛入狱吧，但是肯定会有巨大的麻烦。 “尝试一番，”徐光启沉声说道。 “用这个吗？” 大徒弟拿起一把连发火铳说道。 徐光启点了点头，“先用这个尝试一番。” 马克沁机枪还是太珍贵了，而且，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大明王朝就只有这么一把马克沁机枪。 若是不小心弄坏了，倒不是怕皇上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徐光启是真的心疼这玩意，他已经将马克沁机枪看做了自己后半辈子的身家性命。 甚至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一番尝试以后，徐光启又是弄得灰头土脸，不过对比身体上遭受的摧残，心里的摧残明显更加强烈，这种形状的火药弹，火铳根本发射不了。 大明现有的任何一种火铳，都无法发射这样的火药弹。 原因皆是，火药弹和枪膛接触并不充分，虽然说在弹药里面填充火药确实可行，但是打出去以后，威力，射程，都不足原来的三分之一二。 徐光启脸色很难看，不应当如此才是。 “如果弹药的方向没有错，那是否应该去尝试换个火器实验，”徐光启将目光看向静静的躺在那里的马克沁机枪。 “错了，一直都错了，”徐光启喃喃道，马克沁机枪，灶王的这种极为先进的火器，所使用的弹药怎么可能能够放在寻常的火铳里面呢。 校练场内，马克沁机枪前面摆着一个稻草人。 这稻草人没有必要放这么多，因为马克沁机枪虽然说在他们手里，但是并不能够发挥出收割人命如同割草的样子。 故而摆上一个稻草人就可以了。 崇祯皇帝大踏步朝着这边走来，若不是要保持皇帝的威仪，他都想拎着衣角赶紧跑过来了，他听到徐光启上奏说，要用马克沁机枪去实验制作出来的火药弹。 崇祯皇帝刚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便咯噔一声，徐光启是钻研火器疯了吗？ 竟然直接用马克沁机枪实验，灶王的神兵他可只有一个，窃取而来已经是极为不易。 灶王定然已经有了防备，再去窃取根本不可能了。 若是用坏了，就没有第二个了。 不过徐光启给出了解释，崇祯皇帝一番思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若是研制不出来马克沁机枪配套的弹药。 空有一个马克沁机枪也没有任何用处。 他来到徐光启身侧。 “皇上，”徐光启注意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扭过头来以后连忙拱手说道。 “起来吧，”崇祯皇帝现在懒得听徐光启客套什么了。 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情，这火药弹能不能够在马克沁机枪上使用。 徐光启点点头，随后亲自从口袋里面摸出来了制作好的火药弹，他要亲自将其安放在马克沁机枪上面。 想着，徐光启将子弹装填进入了那弹药仓里面。 随后，徐光启站在马克沁机枪后面，这马克沁机枪极为独特，击发的位置竟然在这里，不过为何要加装两个把手。 寻常火铳，呈现出长枪状态，两手端着，即可扣动扳机，而马克沁机枪，则是需要两只手抓住把手，扣动扳机。 “当是击发时产生的后退力量太过于庞大，”徐光启心中想着。 “如何了？” 正想着，背后崇祯皇帝开口问道，他只见这徐光启一直站在神兵后面，却没有任何动作。 徐光启转头道了声，“启禀皇上，准备好了。” “好，且放手去做。” 崇祯皇帝心中有些紧张，话虽如此，若是徐光启失败，少不了要被一撸到底。 徐光启深吸一口气，随后身体略微下蹲，呈现出扎马步的姿势，他双手把着马克沁机枪的握把，随后通过马克沁机枪上面自带的瞄准装置，看到了远处的稻草人。 稻草人距离马克沁机枪有一百五十步。 这是徐光启能够接受的最近的距离，若是这么近都打不着，就证明了他思路是错误的，灶王的马克沁机枪，弹药绝对不是那样制作的。 在崇祯皇帝的注视下，徐光启扣动了扳机。 “哒！” 马克沁机枪发出古怪的声音。 若是有人看到马克沁内部的样子，就可以看到当徐光启扣动扳机的时候，扳机连杆会向后运动，此时，卡榫则会向前旋转，弹簧片被猛地张开，迫使连接机构顺时针旋转，带动击锤撞击徐光启结合自己思索的思路，再加上一些运气制作出弹药的尾端，将火药引燃，完成了一次击发。 子弹发射的瞬间产生的后坐力，让枪机和枪管同时向后运动。 这是在利用后坐力完成抽壳抛壳取弹，但是，徐光启只有一发子弹，一发没有壳和弹头之分的子弹，故而马克沁机枪击发以后，并没有任何东西吐出。 反而，这一发子弹并没有发射出去，而是在枪膛内爆炸了。 子弹制作谈何容易，，一般要经过以下工序：弹心压入→尾锥部预压→底部卷边→尾锥部成形→过径→辊沟→尺寸校量→称量→外观检选。 但凡有任何一步偏差，轻则哑火，重则像是现在这样，子弹在枪膛内爆炸，更严重的还会炸膛，直接将使用者炸死。 巨大的声响在徐光启耳边响起，若不是马克沁机枪的枪膛保护，再加上，徐光启制作子弹，乃是用大明最精的铁铸，极为坚韧，虽然击发底火，但是爆炸产生的威力并没有散发出来。 徐光启保住了马克沁机枪，也保住了自己的身体完整。 徐光启只感觉马克沁机枪猛然向后，他的手臂都有些发麻，身体剧颤，耳边更是有巨响。 震的他耳朵嗡嗡的，回过神来以后，徐光启看着远处的稻草人，稻草人安然无恙，甚至随风摆动了两下，那样子，似乎是在嘲笑徐光启一般。 崇祯皇帝连忙上前，他看到了安然无恙的稻草人，但是，说不定徐光启成功了，只是没有射中稻草人呢。 “如何了？将弹药打出去了吗？” 崇祯皇帝问道。 他的要求并不高，能够让灶王的马克沁机枪在他手里用起来就行，就算是威力大打折扣也可以。 徐光启面色惨淡，他知晓，失败了，若是弹药成功发射出去，枪口定然会出现痕迹，而今，爆炸似乎是在枪管里面。 也就是说，弹药在枪膛里面爆炸了。 若是寻常的弹丸，他制造出来的弹药能够当做火药的作用，弹丸会被推出去，但，这次爆炸的，就是弹药本身啊。 弹药没有被推出去。 甚至有可能将枪管已经摧毁。 徐光启跪在地上，“臣，辜负了圣恩啊！” 他脑袋重重的垂在地上。 两边的两个徒弟也赶忙跟着跪在地上，他们心中惊惧，师傅失败了啊。 而且还是如此严重的失败，说不定那灶王的神兵都要保不住了。 他们的小命能保住吗。 崇祯皇帝起身后退一步，看着眼前的徐光启，怒火从心头腾起，但是又被崇祯皇帝压了下去，“爱卿先起来，看看这神兵是否无恙。” 徐光启，大明或许挑不出来多少人能够在对火器上面胜过他了。 徐光启反应过来，连忙抬起头，从地上爬起来，来到马克沁机枪面前，他眼睛朝着枪管看去，漆黑一片，又是这扣动扳机。 只听见咔哒咔哒的声音。 徐光启面露苦涩，他也不知道，如何来确认这马克沁机枪是否完好。 ------------ 第二百零六章 要么说人家能当夫长呢 八月末，刘振华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出头。 一年的时间，他打下了数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这些土地上有上百万的民众都知晓了他灶王的名号。 而他手下跟随的部将众士已经有了超过两万人。 这还是未能够完全统计的情况下，真正的数量应该会更多，他现在走的是李云龙当初走过的道路，分而治之，让手下各自发展。 而今，刘振华手中的天兵数量足足能够拉到上万人，当日三万天兵餐的发放数量，当日二十八万的声望获取。 单单是兑换成白银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不过刘振华眼下并不缺钱，缺少的是先进的武器装备。 “眼下，不出十天就可以再次解锁新的天兵餐了。” 解锁了这么多次天兵餐，刘振华多少发现了一些规律。 那就是，无论他的声望获取数量如何增长，将天兵餐数量上限和天兵餐质量整体的提升一次，基本上需要的时间都是一到两个月。 单单是提升一个，大概需要七天到十天左右。 不过，这都无所谓，毕竟商城内的商品价格不会因为他的声望获取数量而增加。 眼下，虽然战事频繁，但是刘振华感觉，队伍里面的硬件措施已经足够，不需要用声望点数来兑换更多的马克沁机枪了。 故而，刘振华可以选择将声望赞一赞，再次提升天兵餐的质量。 “再提升一次，估摸着能够增加每日三万到五万的声望数量。” 届时单日获取的声望数量将会超过三十万，快要能够大批量的去购买运兵车了。 商城内的运兵车只需要壹佰伍拾万就能够获取一辆。 以刘振华现今的声望获取速度，也仅仅只需要六天。 “升级一番，顺便购买一辆，”刘振华心中合算，他现在出行还都是骑着马匹。 众人一路向东，眼下已经是来到了河南府外。 河南府位于现在的洛阳一带，唐代，河南郡改为都畿道河南府。北宋时期河南府以西京洛阳为中心，辖今日巩义、登封、渑池、偃师、孟津、伊川、新安、宜阳、洛宁、嵩县。 河南府城极为高大，从远处看甚至像是一个巨大的圆包，像是土家寨的寨楼。 上面更是以阁楼卫之，炮弹弓箭落在上面也只能够先击碎这些楼阁。 可以说拿下河南府城，再拿下河南府东北侧的怀庆，几乎就掌握了河南的西北部分。 邱兆麟心中极为忐忑，他是从陕西战场上回来的，五省联军都不能够抵挡灶王分毫，而今，他以一府之地，最多联合怀庆卫辉等府城的兵马，靠着河南府城坚固的城池，真的能够抵御灶王吗。 “耿如杞，陈奇瑜，皆是投降于灶王，让人感到不齿，”邱兆麟在府衙内来回踱步，城内三千乡勇已经到位。 他发往朝廷内的奏折估计也到了皇上案台前，河南，乃是中原腹地，皇上定然不会放弃，更何况灶王早晚要去治理，否则就会如同一些顽疾越演越烈，最后甚至形成覆灭整個大明的病患。 崇祯皇帝自然看到了邱兆麟的奏折，但是，眼下有更为要紧的事情，那个不亚于灶王的威胁，辽人又有了新的动作。 今日有人传来急报，那辽人，以那些蒙古兵为先锋，十万大军已经绕过了喀喇沁部落，攻破长城线上的大安口！ “陛下，辽人狡诈，竟然绕过了我大明北方的重兵！” 兵部尚书一脸愤然的说道。 他们大明为了抵抗北方辽人的威胁，在北方打造了一座牢不可破的防线，防线上九边重镇，隐隐约约形成了一条巨龙，镇压着整个北方的辽人。 在他们看来这几乎是不可以被攻破的防线。 但是，没有绝对牢固的防线。 他们大明因为过去的一些战事，大量的精锐兵马，皆在宁前、锦右，近些日子，随着北方的灾情严重，大明国库吃紧，兵部尚书知晓，山海关以西的防线上，兵马略微松弛。 两相导致了，这条看似牢不可破的防线上，已经是出现了巨大的破绽。 但是没有人在意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人相信，愚蠢的辽人，会直接绕过北方的宁远，宁愿多走上千里的道路，从山海关以西发动进攻。 这一路上，车马劳顿，人吃马嚼的，需要多么庞大一笔开支，那辽人的决策者竟然真下了如此血本。 “若是龙井关继续失守，辽人再围攻遵化，到时候，京师西边的大门，可就赤裸裸的敞开给这辽人了啊！” 兵部尚书说道，他虽然是文人，没有上过战场，但是对于北方的辽人极为了解。 对方眼下的举动，大概率是为了洗劫京师一带。 崇祯皇帝脸色阴沉，他怎么会不知道兵部尚书说的话，“山海关一带，防线如此严密，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西线兵卒，依据防御，对方更是舟车劳顿，为何能够摧枯拉朽的拿下大安口。” 崇祯皇帝的惯例，先去问责，这么大的事情。 兵部尚书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他刚才慷慨陈词，本来是想着将自己开脱一些。 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一句话就拉了回来，将问题的主要从辽人身上转移到了山海关西的兵卒身上。 眼见无法开脱，兵部尚书只好无奈的说道，“启禀皇上，山海关以西，兵饷，粮食都有所欠缺。” 大明的大部分军费开支都用在了北边宁锦一带，其他地方大部分都是手指头缝隙里面漏出来的捡着吃。 再加上自己想办法养活地方。 大部分地区的兵饷都被克扣，粮食也少了很多，若非是在军中还能有份拿粮的当口，估计很多兵卒都已经哗变。 “钱呢！” 崇祯皇帝猛然一拍龙椅，“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征收的饷银，火耗，那么多的银子，你现在告诉朕，朕抵御辽人的山海关西，那么重要的地方。” “士兵们竟然发不起饷银，吃不上饱饭！” 崇祯皇帝的声音几乎震的整个大殿都在颤抖。 周围的大臣没有一个开口的，眼下，西边的战事几乎已经成了溃败之势，现在听起来虽然只有一关失守。 但是他们都知晓，其他地方失守也只是时间问题，辽人十万大军，绕了上千里路，谁也想不到。 “将兵部尚书革去职务，”崇祯皇帝指着兵部尚书愤怒的说道。 “啊，陛下，不当如此啊，此事非臣之过啊，十万大军，奔袭千里，换做是哪里几乎都要失守！” “还敢狡辩，将他给我拉出去！” 崇祯皇帝直接从站了起来。 “陛下，依臣所见，对方十万兵马，几乎已经探明了，主力就在西侧，眼下，唯有靠着北方重兵支援方能缓解西方之危急。” 在兵部尚书被拉下去以后，周延儒开口说道。 “臣附议。” 来宗道跟着附和，眼下就唯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对付辽人，最厉害的毫无疑问便是关宁一带的精锐兵马。 前有铁骑奔袭，驰援速度还是很快的。 “八百里加急，让袁崇焕带人驰援西线！” 崇祯皇帝说道。 听到崇祯皇帝提到袁崇焕，朝廷内的一些人眼神闪烁。 当初，宁锦大捷以后，阉党借口袁崇焕不救锦州，迫使他一度辞职。 直到崇祯元年后阉党事败，袁崇焕升任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 他得到了崇祯皇帝的重用，他的用兵方略是：“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守为正着，战为奇着，和为旁着。”袁崇焕到宁远整顿兵马，训练骑卒，加强战守。 眼下，这些人听到崇祯皇帝再次提起袁崇焕，心中自然起了别的想法。 朝廷上的争论到此告一段落。 纵观整个大明，几乎每一处土地都在发生不同的事情。 山西，任宏利的兵马从大同府一路南下，直达平阳府，他的队伍如同从山顶滚落的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沿途灶王的名号稳定发挥，甚至已经开始往外传播。 沿途加入的兵马，一部分是难民，另一部分则是被灶王的名头吸引。 毕竟，山西不像是河南，刘振华很早就在山西打下了一座县城，永和县，此时的永和县，已经成为了山西东边数一数二的大县城。 整个山西，除了一些府城，人流量最大的便是永和。 最主要的原因，一部分是灶王，另一部分，则是那神奇的红薯。 能够亩产将近十石，这还是在缺水，缺肥的情况下，算上同样可以吃的根茎，一亩地足够养活一大家子。 早早地布局，故而，灶王的影响力，在山东比在河南的大得多。 任宏利看着远处的平阳府，对比大同府，平阳府府城城墙便显得矮小多了。 城墙上士兵们慌乱的左右奔窜，府城之下，几乎三分之一的兵马都已经北上大同。 他们原本以为，灶王的兵马都在北方进攻大同呢。 眼下甚至就连募集乡勇都没有去做，城墙上更是毫无准备，什么滚木，什么火油，统统没有。 一些轮守值班的士兵甚至还在兵营内。 任宏利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呢，大军已然从四面八方朝着府城包围。 “灶王天兵到！” “弃城而投降者，灶王有令，赏银十两，转而杀敌者，一个人头十两银子！杀夫长官员者，封官加爵！” 众人前冲，嘴里更是大吼着，如此多的人重复同样的话语，天地之间几乎都只剩下了这样的回响。 城墙上守卫的士兵们面色慌张，手不停地颤抖，灶王啊，那可是灶王。 灶王的名头，他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众人慌忙的转头四处看，他们都知道灶王的传说，知晓灶王有神兵，能够在很远的距离外就轻松的将人杀死，死者无一不是头颅碎裂，死状凄惨。 四处观望者恐惧者有之，也有一部分人他们盯着周围的兵卒，甚至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头领身上。 眼下的大明，除了北方的关宁铁骑，那些精锐部队，其他地方军，大部分都存在兵饷克扣和延迟发放的问题。 而眼下，外面的人高声大喊着，单单是投降就有银子拿，杀死夫长更是会封官加爵。 面对着如此诱惑，谁能够抵挡呢，反正，抵抗灶王，也是有杀头的风险，杀死夫长也有杀头的风险。 一者成了什么也得不到，另一者则是拥有极为丰厚的奖励，权衡利弊之下，无数人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朝着周围的长官扑去，一个十夫长，甚至出现了所有的手下都朝着他扑来的情况。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嘛！” 他顿时惊呼道。 但是下一秒他的身形就被十人完全淹没，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完整的十夫长，被十人分成了一部分一部分。 这种情况不断地在城墙上上演，一些准备撘弓射箭的士兵都满脸懵逼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反应过来以后，他们也加入了叛变的大军，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是古话可不是说说而已，多少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快，快上城墙，外敌来袭啊！” 被喊过来支援的兵马，看着混乱的城墙顿时满脸焦急，手下兵马沿着两侧的城阶梯朝着上面走去。 下一秒，头顶却传来了嗖嗖的声响，无数的箭矢从他们的头顶落下。 “嗯？艹！怎么回事！” 千夫长面色惊惧，他不理解，为什么城头上他们的士兵会将箭矢对准他们，不应该如抵抗外敌吗？ “降者不杀！” “.” 城外的呼喊声传到了城内，听着呼喊声的内容，再看看城墙上对着他们射来的箭矢，千夫长顿时明白了什么。 “妈的，竟然投降，有没有点骨气！” “兄弟们，跟着老子，”千夫长猛然抽出刀来，周围跟着他慌忙躲避城头箭矢的兵卒们面露兴奋之色，他们的头子都跟着他们一同厮杀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开城门！” “？” “愣着干什么，将城门打开，迎接门外的义军啊！” ------------ 第二百零七章 车 千夫长秦辉敏锐的意识到了，这是一次改变他命运的机会，有且仅有一次，在手下还为反应过来之前，秦辉直接冲到了大门后。 “秦夫长” “别多说话，快来帮忙，天大的好事儿，”这次轮守值班的人是秦辉相熟的人，他连忙说道。 硕大的府城大门，不是靠着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够打开的。 后面虽然已经有了省力的杠杆，但是最起码也要有四个人以上。 “好！” 城墙上的混乱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在结合外面的声音和眼下千夫长的反应，众人知晓，恐怕，这些人已经叛变了。 不过，他们也不打算去管什么，一个千夫长，手下掌管的千人，估计都跟着叛变了，他们几个守城的小卒子又能够管什么呢。 秦辉带着四人用力将大门推开。 刚好迎上朝着城门冲进的人来。 “义军大人们！快进城！” 秦辉对着这些装备精良的人大喊道。 为首的民兵头子，看到城门打开以后愣了一下，见到城门后面露出一個穿着打扮明显异于其他人的士兵以后，他还有背后的民兵们皆是露出兴奋的表情，大官啊！ 可是当面前的这人对着他们喊出那句话的时候，他们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见到这些人脸上的表情，秦辉有些心有余悸，这些人失望的，估计是不能够杀死他吧。 真是一群虎狼之师啊。 秦辉更加庆幸自己做出的选择。 城头上，几乎没有朝廷的士兵了，所有人在见到周围的人大规模的叛变以后，都做出了同样从心的选择。 任宏利没有想到，他这次的战斗会如此顺利，除了个别倒霉蛋在前冲的路上，被城墙上一开始抵抗的士兵射伤以外，他的手下几乎没有任何损失。 反而在攻城以后，他手下的士兵数量再次膨胀，因为，平阳府的士兵可是有不少，这些士兵也不是那些加入的难民可以比拟的，这些士兵只需要稍加训练就可以直接成为民兵。 因为数量原因，这些新加入的兵卒直接成为了任宏利手下人数最多的一支队伍。 “这些人，需不需要防范，”这些人太多了，若是从内部暴乱，很容易产生巨大的混乱，灶王那边出现奸细的事情任宏利也知晓。 他拿不准主意，故而来询问耿如杞。 “不必，”耿如杞直接说出两个字。 “哦？那我就放心了。” “任团长，这些人，按照朝廷那边的话来说，是叛变之人，是反贼，他们冒着杀头的风险，开城投降，更有甚者，甚至已经将屠刀放在了队友身上。” 任宏利点点头，确实如此，有不少人都拿着十夫长百夫长的身体碎片来跟他兑换军功。 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回头，而且人数也不少。 “好，耿大人，果真神机妙算，”任宏利给耿如杞比了一个大拇指，这么轻松的拿下一个府城，估计也就灶王能够做到了，其他人，杨立超，王吾，王龙，王家昌，都不行，都做不到。 “嘿嘿，我得写封信，给大哥和爹说一说，”任宏利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这种事，用爹的话语，那就是可以在史书留名的经典战斗。 不过任宏利心里也知晓，这次战斗能够胜利，很大部分的原因都是灶王的威名。 灶王和他手下天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已经在半个山西传遍了。 “这个秦辉，耿大人觉得，应该给他什么样的赏赐？” 任宏利又是问道，这次拿下府城，功劳最大的当属这个秦辉了，直接带着手下所有人投降，而且还打开城门。 若非城内大小官员几乎都逃脱，恐怕还会冒出来功劳更高的，比如杀死巡抚什么的，这在以往的攻城战役里面还是很多见的。 “民兵队长，治百人。” 耿如杞不假思索的说出了这句话。 “好，就依耿大人所言。” 河南府外。 高大的府城带给攻城方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 但是对于守城方来说，这坚固的城墙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河南府的府城，这种级别的城门，即便是对方用柱子撞也撞不开，更何况，城外还有护城河，虽然不算宽阔，但是已经足够可以抵挡灶王采取大军冲锋的方式。 “都不许露头，不能够露出来任何一点身体在外面。” 邱兆麟给所有将领下达了这样的指令，这种指令又下发到所有的士兵们身上。 士兵们虽然不解，但是还是照做了，灶王的恐怖传说没有被邱兆麟详细的告诉这些人，若是被这些人知晓，对于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 不过没有解释又不行，于是所有人都知晓了，灶王那边有强弓劲弩，还有神箭手，超越吕布辕门射戟的成绩。 几乎可以数百步传杨。 所有的士兵小心的躲在城墙后面的墙垛上，借助着城头堆积的缝隙观察着灶王的部队，只要灶王的部队不攻城，他们就不会露头。 “若是攻城，定要叫灶王等吃不了兜着走，”邱兆麟咬牙切齿，昔日的失败历历在目。 不过，今日攻守易型，而且，灶王的神仙之身被打破了。 皇上没有说派出来兵马驰援河南，让邱兆麟惊讶的是北方的辽事竟然已经严重到了那种程度。 辽人十万大军绕过了大明最精锐的部队，直达山海关。 虽然没有兵马，但是，皇上给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灶王并非神仙，所谓神兵也不过是先进一些的火器。 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谁怕谁。 刘振华站在大军之前，他摩挲着下巴，已经用狙击枪上面的倍镜观察了一番，对方一个人也不露头，似乎就认准了，他的武器没有办法绕过这城墙防御杀死他们。 不得不说，这样的战术是有效的。 刘振华确实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他也不能够在这里耗着，他采用的战术便类似于德国的闪电战。 而且，算算日子，过段时间，京师似乎有一场好戏。 崇祯皇帝估计会被弄得焦头烂额，这时候也是刘振华可以肆意扩张的时候。 “还是攻心为上啊，”刘振华感慨一声，“来十个好手，跟着我。” 刘振华声音如雷，小蜜蜂扩音器还是好用的很。 功率大，待机时间长，电池容量大，寿命长。 不需要频繁的浪费声望点数更换电池。 “灶王，我跟着你！” 杨立超率先站了出来，王吾等天兵排长班长们也是纷纷站出来，灶王明显是要去攻城，他们自然要站在灶王前面。 “十个人就够了，就你们了，”刘振华挑选出来了十个人，他已经观察过了，对方城头上并没有什么射程太远的兵器，火炮，床弩，这些都没有。 站在城池百步以外便没有生命危险，一百五十步以外就没有任何受伤的危险了。 十一人大踏步的朝着城墙走去，刘振华走在最前面，四方步走的端端正正，他是越发觉得这种步伐好看的很，大气霸气。 “嗯？灶王又耍什么幺蛾子，”丘兆麟盯着远处缓缓走来的灶王，灶王似乎没有带着任何兵器。 这让丘兆麟放心了不少，眼下，他们最有利的局面就是拖着。 在来到城外百步多远的位置以后，刘振华停了下来，负手朝着城墙上看去。 一些士兵哥注意到了这个衣着华贵的男人。 还有他背后看起来甲胄精良但是却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这让士兵们百思不得其解。 “城墙上的将士们。” 刘振华默默的将声音功率调到最大。 杨立超等人在灶王背后站着都觉得聒的耳朵疼。 正面城头上，丘兆麟乃至于其他士兵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 丘兆麟目瞪口呆，这是人能够发出来的声音？ 为何如此洪亮。 而且，灶王也没有将手作喇叭状，也没见到有用到任何工具，这证明了灶王是确确实实用自己的嗓子发出的声音。 恐怖。 城头上的士兵们想到了一些灶王的传说。 是神仙。 变食物。 这是为数不多的传闻。 而今，听着这声音，似乎应该在加一个声如雷鸣。 一些士兵们表情有些慌乱。 “不要怕，灶王此子，声音天生便洪亮如钟，灶王是在装神弄鬼，骗一骗人罢了。” 丘兆麟大喊道。 话虽如此，丘兆麟还是不能够弄清楚，灶王当初在城外，是如何变化出来那么多食物的。 灶王的神兵利器还可以用先进的火器来解释，那灶王变化出来的东西呢。 该作何解释。 “凡事天下万民，皆是一家，本尊不想伤害你们，”刘振华的声音洪亮，清楚的出现在每个士兵们耳边。 眼下，城墙上的士兵们想的几乎都是道听途说的灶王传言。 但，这些传言不至于让他们像是任宏利攻打的府城一样投降。 见到灶王如此嚣张，在城外大放厥词，而且，还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丘兆麟顿时站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灶王，贼子，你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见到巡抚站了起来，并且还呵斥城外的灶王，士兵们顿时振奋起来。 应当不是什么神仙了，否则怎么可能会认识巡抚对他如此呵斥。 “何为妖言惑众，丘巡抚，可还记得庆阳府城，可还记得围攻合水。” “为何本尊能够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庆阳，难道，丘巡抚忘记了吗？” 刘振华面带笑容，他在远处用望远镜观察的时候就认出来了此人。 当初围剿他的五省巡抚，在耿如杞的介绍下，刘振华几乎都能够猜出来。 河南巡抚丘兆麟。 丘兆麟闻言面色变化，他想起了那段不算好的回忆。 灶王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府城，靠的就是那一手变化之术。 丘兆麟心中忐忑，若是灶王在此处使用那变化之术该如何是好。 他的士兵会不会也会投降叛变。 “怎么丘巡抚为何一言不发，”刘振华笑着问道。 “当初你用变化之术，障眼之法，蒙蔽了庆阳府的士兵，让庆阳府城士兵皆为反贼，犯下了杀头之过，你竟然还有脸旧事重提。” 感受着周围士兵们的目光，丘兆麟连忙想好措辞，怼了过去。 这句话，从侧面回答了灶王的问题，又防止了刘振华待会故技重施使用那一手变化之术，更关键的是，点出了，若是投降，那犯下的可是杀头的死罪！ 这句话过后，一些士兵心中的小心思顿时收了起来。 杀头的罪过啊，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呢。 刘振华听着丘兆麟的话，心中感慨，不愧是巡抚，这话说的可真有水平。 食物的变化尚且可以解释，那若是变出来庞然大物呢，刘振华目光在商城内换股。 “运兵车。” 这种大型的卡车，可以容纳数名士兵，只要肯挤总是挤得下。 而且，动力强劲，爬山越野涉水都不在话下。 刘振华心中有了别的想法，若是有了这车，哪里去不得，甚至可以去京师浪一圈，毕竟，这车的速度可是不慢。 以大明现有的科技水平，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将这运兵车拦截下来。 刘振华也不用害怕对方使用人海战术，人又不是丧尸，能够靠着数量将这车子堆死。 让它的速度降下来。 人会恐惧，见到那么多人直接被碾压成肉泥，他们肯定会逃跑。 刘振华咧了咧嘴，可以去尝试一番。 不过，眼下还是先将这府城拿下。 刘振华有靠近了些，反正，变化出来车子的一瞬间，就可以将袭来的弓箭挡下，他倒是不怕这些弓箭没入身体，身上穿着防弹衣。 但是裸露的头颅可防不住。 “弓箭手！” 刚喊出这三个字，丘兆麟变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不过，眼下只能够尝试一番了。 “不行啊大人，距离太远了，等灶王在靠近一些或许可以一试。” 城中精锐的弓箭手几乎没有，大部分也就只能够做到五十步准射，五十步以外就没有办法保证准头了。 由此可见，吕布当初辕门射戟的时候，周围的人震惊也是有原由的。 刘振华一路向前，最终在城外六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下脚步。 ------------ 第二百零八章 灶王这也没有马啊！ “可恶的贼子。” 邱兆麟捶打了一下城头，顿觉拳面生疼。 那灶王似乎是知晓城中弓箭手能够射到最远的距离一般，就停在了六十步左右的地方，不肯再前进一步。 “灶王，你还是怕了。” 他咬了咬牙。 城墙上的士兵已经可以完完全全看到灶王的面容，皆是在心中叹了一声好俊秀的人儿。 换做别的地方他们看到恐怕会道一声这是谁家的公子哥。 谁会想得到这是穷凶极恶，为祸大半个陕西，连带着陕西河南的流寇头子呢。 刘振华抬头望着眼前高大府城，“尔等可曾见过，天上神车，一日千里？” 邱兆麟皱起眉头，灶王又在装神弄鬼干什么，这是什么话，什么一日千里的神车。 士兵们想得和邱兆麟完全不同，他们的文化程度就注定了他们遇到这种事情不会理性思考。 他们倒是没有想灶王装神弄鬼，而是‘一日千里的神车，神仙座驾啊！’ “这种神车，也只有神仙才能够拥有吧，这灶王难不成要让他们见识见识神车？巡抚大人不是说，灶王是个弄虚作假之辈吗？” “这灶王难不成真是神仙，如果他真的变出来神车，我就信。” 士兵们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但是内心的想法几乎都是相同的。 若是让他们见识到了神车，等于灶王是真的，真神仙。 若是灶王变出来的并非是神车，那灶王就是假的，巡抚大人说的是真的，灶王不过是装神弄鬼之辈。 见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刘振华对着天空伸出手，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显得神圣一些。 众人的目光跟随着灶王的动作，紧紧的盯着他的手，虽然隔着六十步，灶王的手有些看不清楚。 邱兆麟心中忐忑，庆阳府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他目光在周围的士兵们身上看了看，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庆阳府发生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吧。 灶王当初也没有变出来神车什么的啊，那些所谓的食物虽然没有办法解释为何能够突然出现，但是依旧是凡间的食物。 但是，所谓一日千里的神车 邱兆麟想象不出来，况且，若是灶王真的变出来马车什么的。 他要如何去展示一日千里呢？ 念及至此，邱兆麟心中稍微松了口气，无论如何，灶王最多就是变出来一个马车。 他的手下也不会因为一个马车而冒着杀头的罪名去背叛朝廷。 “这” 忽然，有士兵喃呢出声，邱兆麟回过神来，灶王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通体绿色的庞然大物。 高一丈有余，长三丈有余，若是竖起来说不定比这城墙还要高大。 “这这.” 邱兆麟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东西，太庞大了。 简直和一个移动的房子一样。 不敢想象若是这样的东西撞过来，恐怕城墙都会被轻而易举的撞塌吧。 这他们还如何去抵挡灶王。 “不过，灶王去了哪里，在这神车上吗？” 邱兆麟盯着这庞然大物，生怕这庞然大物忽然变成了一个怪物，然后轻而易举的将城墙攻破。 “嗡嗡嗡！嗡——” 一阵巨大的声音从城外的庞然大物上传来。 众人顿时惊慌失措，对于未知的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城墙上甚至有士兵直接摔倒在地上，他们惊慌的看着城外的这怪物。 这是灶王，凭空变化出来的，不管现在这东西能不能够日行千里，单单是这如同房子一般大的东西，能够被人凭空变化出来，就已经证明了，那灶王果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灶王，为何装神弄鬼！” 眼见着城墙上逐渐混乱，邱兆麟知晓，他若是不站出来，恐怕会步了庆阳府的后尘，他估计也会被叛变的士兵们瓜分。 邱兆麟大吼着，但是他的声音却被灶王变化出的怪物压盖住。 周围的士兵越来越慌乱。 “这是何物！” “天哪，我看到了什么，灶王的传言是真的啊，可以变化。” “这哪里是神车，这是房子啊，不会是土地爷吧。” 士兵们慌乱的说着。 “动了，它动了，天，这么大的东西竟然还会动！” 忽然，人们注意到，城外，灶王变化出来的东西，竟然缓缓开始移动。 “这么大的东西，动起来，得多少匹马拉啊！” “你傻了吗？它没马！” “我天，神车，真是神车啊，俺的老天爷。” 士兵们更加惊慌，一些人甚至直接跪在了地上，对着城外叩拜，嘴里振振有词。 “小的多有得罪！神仙爷不要怪罪。” “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神仙爷爷保佑啊。” “看，是灶王的兵！” 又有人惊呼。 跟着灶王来的那十个士兵，竟然来到了那庞然大物后面。 “难道要靠着这十人拉动吗？” 有人心中冒出这样的问题。 却见到那十人一个个消失在那庞然大物后面，似乎进入了那庞然大物内部。 “这竟然能容纳如此多的人。” “那么庞大的东西，跟房子一样，钻进去这些人不奇怪啊。” “城墙上的将士们，”刘振华将车窗摇下，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幸好兑换这些东西的时候跟着兑换而来的还有这些东西的操作方法，从当初的破甲枪到现在的卡车。 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就是一个老司机，再配合上这么一个翻山越岭无所不能的军用卡车，整个大明他哪里去不得。 “这” 邱兆麟看着突然显露而出的灶王，那里估计是这神车的窗户，灶王是何时进入这神车的。 难道这真的是神车，出现的同时灶王直接进入其中。 刘振华踩着油门逐渐加速，他并没有直直的朝着城墙冲去，城外的护城河宽广，那是个直沟，这车掉进去也出不来。 他要围着城开，给这些人巨大的心理压力。 从而让对方直接投降。 兵不血刃拿下河南府。 “这，速度变快了！” “是啊，好快，而且，速度好像还在变快。” 城墙上的人们看着灶王变化出的庞然大物围绕着城池狂奔，并且速度越来越快，最开始还只是和寻常人奔跑一样，后来，比上了马匹，再后来，快马之速。 直到现在，城外如同房屋一般的庞然大物，速度已然是超过了城墙上所有人认知内任何东西的速度。 “神车，这就是神车啊！” 城墙上的众人看着那车子围绕着城池而行。 其他几个方向的士兵也看到了这庞然大物，当他们知晓，这是灶王变化出来的东西时，顿时慌张至极。 他们看着这庞然大物内，似乎有人在，但是这庞然大物速度太快，让他们难以看的清楚。 只听到，庞然大物内，不时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又或者是传出人声。 “城墙上的将士们，本尊乃是灶王，即刻投降，降者不杀！” “凡降而杀敌者，一人银十两，凡杀官者，银五十！” 这声音不断地在城外重复，并且，这声音恢弘，最让人们惊疑不定的是，这声音的语调，语速，几乎一模一样，不似人能够发出的声音。 “难道，这庞然大物，还会说话不成？” “应当是了，这可是神车。” “灶王没有说谎啊，这神车，果真可以日行千里。” “俺算了算，这神车绕城一圈，也就俺从城头走四百步的时间，日行千里，恐怕都少了，这神车，又不需要马拉着，根本不用休息啊，恐怕一日能行三四千里。” 城墙上的军心已经开始涣散，他们听着城外神车发出的声音，彼此之间用戒备的眼神打量着。 毕竟，他们可是都听见了，降者不杀，杀人则是十两银子，也就是说，现在，对着旁边的袍泽，来上一刀，那就是十两银子啊。 而且，杀官者，五十两银子。 杀官，灶王并没有规定，何为官，十夫长，百夫长，千夫长，这些都是官员啊。 五十两银子。 对于盛世的人来说都是一笔不菲的财富，更何况是现在乱世，他们的兵饷一减再减。 一年到头毛也落不着。 邱兆麟注意到了城墙上诡异的气氛，他心如乱麻，现在，肯定是不能够拿出来朝廷去强压这些人的，恐怕会适得其反。 “不要慌张，冷静，灶王乃是背信弃义之徒，他只是想要欺骗你们打开城门呐！” “流寇的话，不可信。” 邱兆麟大吼道。 城墙上的士兵们听着邱兆麟的话语眼神闪烁，灶王是背信弃义之徒，灶王是流寇，那城外的庞然大物该作何解释。 而且，邱巡抚似乎说了，灶王根本就是个弄虚作假的人，而非神仙。 但是，灶王做出的一件件事情，都在打邱兆麟的脸。 反到衬托的丘巡抚，像是在蒙骗他们。 城墙上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外面，庞然大物不断地发出声音，或是雷鸣，或是毫无感情的人声。 听得他们从心里发寒。 但，有邱兆麟在卖力挽回，还有一些坚守的夫长们看着手下，城墙上暂且呈现出平衡的势态，那些想要直接杀人投靠灶王的士兵，因为拿不准到底有多少人和自己打着同样的主意，拿不准灶王会什么时候攻入城内，故而没有选择动手，而是选择继续观望一番。 刘振华看着气氛诡异，不断传来维持秩序的嘶吼声的城墙，脸上露出笑容。 这些人被压垮，就差最后一根稻草。 “灶王的神车，似乎是，在不断靠近” 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一点，在灶王驾驶着神车一圈一圈围绕着城墙转的时候，灶王竟然在不断地靠近城墙。 “灶王要驾驶神车攻城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城墙上顿时轰然大乱。 在城墙上混乱的同一时间，刘振华瞬间调转车头，斜着朝着城墙冲去。 若是直着冲，四十米的距离，最多两三秒刘振华就会冲到护城河底下。 斜着冲锋，拉长距离的同时，对于城墙上造成的压迫感可不是缓缓靠近能够比拟的。 见到灶王那庞然大物，竟然几乎直直的朝着城墙冲来，迎着刘振华冲锋的城墙上，秩序在也维持不住。 任谁看到如此庞大的，超出自己认知的东西冲来，都要如此。 他们不是精锐，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加入军营的平头老百姓。 面对着神，怎么能够保持淡定。 “我们降！我们降！” 一些人跪在地上双手扒着城垛疯狂地大喊着。 一些人则是双目赤红拿着武器朝着身边未降的人刺去，“十两银子！十两银子！” 他们嘴里面不停地说着。 “疯了，一群疯子，”邱兆麟成为巡抚这么多年，哪里见到过这种场面，这些平日里面唯唯诺诺的士兵们，眼下几乎和疯子一般。 “这灶王，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看着那正面而来的神车，即便是单纯的正面，也几乎和城门一般大小。 所带来的压迫感，即便是他也有些顶不住。 “巡抚，快走，”邱兆麟成为巡抚多年，身边死士和忠诚之人还是有不少的。 眼见着周围的人看向邱兆麟的目光已经不对劲，这些人连忙将邱兆麟簇拥在中间。 眼见着邱兆麟这里的人多，再加上，灶王说了，只要是官，都给五十两银子，也没有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杀这个巡抚大人。 “巡抚，走吧，城头已经完全乱了。” 邱兆麟听着身边人的话，他看着城墙，举目望去已经乱成了一团，不只是这一片城墙，混乱已经蔓延到了其他城墙。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灶王，皇上，灶王到底是什么东西。” 邱兆麟口中喃喃道。 明明圣上已经告诉他，灶王不是神仙，而是凡人，为何，灶王会变化出来这样的东西，这难道也是凡人的武器吗？ 不，这是车，难道说，这是更先进的马车吗，灶王这也没有马啊！ “走，快走，我要将这些事情，告诉圣上，务必以举国之力剿之啊！” ------------ 第二百零九章 阿巴泰 城门被人打开，吊桥被人放下，他们意识到，只有灶王进入城内，他们才算是绝对的安全，毕竟他们已经投靠了灶王，只有灶王拿下这城池，才算是彻底脱离了朝廷的掌控，城中的局势也才会尘埃落定。 刘振华看着逐渐放下来的吊桥，河南府府城的大门，这辆车是绝对能够钻进去的。 但是，这吊桥能不能支撑这么重的卡车就不一定了。 虽然说古人造的东西大部分都质量好。 但刘振华可不敢拿身家性命去赌。 这车子就在外面待着吧。 刘振华将车子开到吊桥前，随后，让杨立超等人下来，后面的大军见到城门打开，便朝着城池冲来，他们得了刘振华的命令，城门开以后就过来。 刘振华从车子上走下，又不费一兵一卒的拿下一个城池，而且还是这么庞大的府城，刘振华自然心情极好。 大军入城，城内的士兵被缴了械站在空地前。 “启禀灶王，巡抚乃至府城上下官员皆是窜逃。” 王吾统计了一番拱手说道。 刘振华点头，那巡抚竟然不想着投靠他。 顽固。 当然，刘振华自然是乐意见得这种顽固的人若是在他的手下。 “既然跑了，那就证明，皇帝也该知晓这里的事情了。” “不过，他应该忙着对付辽人呢，”刘振华心中暗道一声。 辽人南下，一般都会卡在八到十一月之间，一来，这时候是最暖和的时候，辽人经过休生养息，养的兵强马壮。 二来，这个季节也是大明收获的季节，这时候南下能够获得最大的利益。 刘振华记得，这次辽人南下，可是直接打到北京了。 “京师当是很热闹。” 刘振华思索着，他对于大清王朝没有太多好感。 虽然说，这个王朝，中华大地上人口数量达到了封建王朝的顶峰，疆域也是仅次于元朝，但是这个王朝，在民族融合的过程中，太过于暴力了。 在大清统治下，中华的科技和文明没有丝毫进步，甚至还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倒退。 闭关锁国，更是让中华民族收到了五千年以来，从来没有过的耻辱。 最让刘振华有些愤愤不平的是清末赔偿出去的白银，平分给十四亿人，都足够让十四亿人过上富足的生活。 士兵们看着面前清秀的灶王。 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在他们面前，变化出了那庞然大物。 那庞然大物，到现在还在城外停着。 士兵们感觉，幸亏他们投降的快，要不然，灶王那庞然大物若是直接来进攻城墙，恐怕城墙上要死不少人，这诺大的府城城墙估计也要保不住。 天威，神车啊。 不过，很多人都想试试，做上那神车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日行数千里，那岂不是和飞翔的鸟儿一般了。 “众将士们，今天，对于你们来说，是幸运的一天，你们做出了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刘振华笑着看着这些人，默默的将扩音器打开。 这些人已经看到了他展露神迹，可以说已经在他们心中刻下了灶王的威严。 士兵们默默的看着灶王，大多数人都是被迫，被灶王威慑，故而进行的没有选择的投降，他们没有杀死任何人，不需要等着刘振华去发放银子。 他们不知道投降是不是他们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有没有，再方才城头上杀三人者，”刘振华目光在这些士兵们身上环顾。 士兵们也知道，灶王估计要兑现方才在城外喊出的承诺了，他们看着四周，虽然他们也想要，但是，三個人啊那可是，不是三只鸡。 不过，这么多人，里面还是有能人的。 “俺。” “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两人皆是在前排，估计是夫长之类的人。 两人面露期待之色的看着灶王，三个人头，可是三十两银子。 那可是三十两，即便是他们为夫长的官职，一个月的俸禄加起来也不到五两银子。 并且，发放的时候往往都会推迟，偶尔一季半年才会发一次，还发不全。 “方才本尊在城外说了，杀一人十两银子。” 刘振华缓缓说道，随后一挥手，两人面前顿时出现两堆儿白银。 虽然说身后杨立超王吾等官员身上也带着些银子。 但是，哪有直接变化出来银子带来的震撼大。 两人脸上露出愕然的神色，神仙，真神仙，变出来神车，对于他们来说是惊惧，但是变出来银子，那可是银子。 对于他们带来的是震撼。 钱啊那可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灶王能够变化出来银子。 那这天下岂不是随意取得。 “多谢灶王！” 两人面露喜色，随后连忙跪在地上，在他们两个人看来，这三十两银子，恐怕价值会超过寻常的三十两银子。 因为，这可是变化出来的银子，神仙变出来的！ “你们看看，本尊的士兵，”刘振华指着他背后的一些兵卒。 士兵们不解，看这些人作甚，这不是灶王的天兵天将吗。 “他们曾经和你们一样都是凡人，只不过，他们跟着本尊，并且立下战功，杀三人，便从普通人，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刘振华这句话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他现在几乎成了职业性。 跪在地上的两人忽然反应过来，他们两个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 杀死三个人，他们不就是杀死的三个人吗。 难道说，灶王，要让他们变成背后的天兵天将。 直接升官了啊。 “你们两个，杀三人，亦可以享受和他们一样的待遇。” 刘振华说道。 现在，寻常百姓，若是想要参军，一般来说，都是先成为乡勇，通过训练以后，成为民兵。 民兵杀死三个人，便可以成为天兵。 这些人本来就是士兵，多少有些基础，而且能够直接杀三个人，本身就是很适合当兵的料子。 直接成为天兵也无可厚非。 更何况，刘振华还需要两个人打个样。 “多谢灶王。” 两人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谢。 周围的人露出羡慕的表情，杀死三个人，不仅仅有神银，还能够直接升官。 “本尊麾下，天兵，一日三餐，皆是与常人不同，眼下正是午饭之时，”刘振华伸出手，五指对着两人，呈现出虚握着状态。 两人露出期待的表情。 背后的所有人看着这一幕，一日三餐，皆是于常人不同。 是什么，吃什么，他们偶然听过灶王的一些传闻，可以变化出食物。 眼下，灶王要给他们展示出这神仙的手段了。 刘振华手指紧握，两人面前瞬间出现一样样食物。 香气没入两人鼻子里面。 “这这.” 换做是那神车，换做是那银子，都不至于让他们露出这样的表情，但，眼下，这是他们日后一日三餐都要吃的东西！ 这是和他们息息相关的。 “这是鸡蛋。” “这是白粥啊。” “这是啥，猪肉吗？” 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食物，这一样样，散发着不同的香气，但无论是哪一样都无比的诱人。 要知道，他们平日吃的可都是稀粥，稀麦仁，又或者是面糊 而这呢，有米，有肉，有蛋，看那些绿的东西，似乎还是菜。 平日最常见的麦子倒是不多见了。 “多谢灶王，多谢灶王。” 两人连忙又是一阵磕头。 如此丰盛的饭菜，他们日后竟然一日三餐都可以吃得到。 “吃吧。” 刘振华笑着说道，若是变化出来车子，发放杀人获得的银子，这是威，而这一幕，就是恩，直接的恩。 这东西，可是和他们的一日三餐挂钩，刘振华可以确定，经过这一幕，这些士兵，最希望成为的就是天兵。 就算是受到朝廷银子的策反，刘振华可以确定，千两以下的白银，根本不会让这些士兵们掀起波涛。 毕竟，千两银子，可不能够让他们一日三餐但都吃上这些东西。 两人端起地上的饭菜，两人的目标几乎相同，是那一大块，散发着肉香的猪脚！ 对于古代人来说，肉对于他们的诱惑，几乎相当于给现代人面前摆出来一万块钱！ 白捡的一万块钱！ 两人大口大口的咀嚼着这肉。 刘振华变化出来的猪脚饭又很香，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瘦肉又劲道不塞牙。 两人吃的满嘴流油。 背后的所有士兵看着这一幕，前面几排的士兵们不停的吞咽着口水，这食物，看着都很香啊。 而成为天兵，一日三餐都可以吃这些东西。 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急的勾着脖子看，问了问前面的人，才知道，灶王竟然变化出来了天上神仙才吃的到的食物。 而且这两个人，一日三餐都可以吃上这些东西。 消息如同病毒一般传开。 他们皆是狂热的勾着脑袋朝着前面看。 站在最前面，吃着天兵餐的两人，眼睛都已经红了。 他们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无论是那猪肉，还是鸡蛋，白粥。 还有那黑乎乎的东西，里面竟然有牛肉！ 那可是牛肉。 在古代，牛可是用来耕作的主力！ 没有多少人吃过牛肉。 而今，他们一日三餐都可以吃的上牛肉了。 站在刘振华背后的天兵们感慨的看着这一幕，这对于他们来说，又是生动的一节课啊。 让他们知道，天兵餐，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虽然他们每日，一日三餐都可以吃得上这些东西。 但是，这些都是灶王赋予的。 这些都是别人羡慕的。 “将士们，建功立业吧！享不尽的好处在等待着你们。” 刘振华又将扩音器打开，声音后洪亮。 说罢，他便转头离开。 背后寂静了一段时间，随后响起了庞大的欢呼声。 “灶王！” “灶王！” 他们高声欢呼着。 在刘振华走以后所有人朝着那两个人围了过去。 “王夫长，咋样，好吃吗，这是啥呀。” “这东西好吃吗，啥做的。” 他们纷纷问道。 两人捧着盘子，仔仔细细的将那一粒粒剩下的米饭吃完。 随后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下，盘子竟然在转瞬间消失了。 “神仙啊，真神仙。” 众人忍不住一阵惊叹，若是灶王在场变化出来东西，还可以用障眼法来解释。 但是，灶王都已经走远，这东西，吃完以后竟然还会自己收拾碗筷。 这不是神仙手段是什么。 “咋样，饿不饿。” 忽然有人问道。 “灶王变出来的，不会是假的吧，消失以后就啥都没了，吃进去肚子里面的也没了。” 有人说道。 周围的人顿时觉得有几分道理。 这东西就和妖精变出来的东西一样，吃了以后就啥都没了。 只有在吃的时候有感觉。 最后人都饿死了。 “呵呵，这东西，香的很，就算是假的也认了，不过，这可不是假的，我到现在，肚子还是涨呼呼的。” 王夫长抹了抹肚子，天兵餐的分量不少，他现在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 整个人都是一副慵懒的状态。 这更是让周围的人一阵咋舌和羡慕。 他们不知道多久没有吃饱过了。 “杀三人，成为天兵！吃神餐！” 这句话很快在河南府城里面流传起来。 只是，刘振华又是恢复了往常的状态，不收乡勇和民兵。 这次，增加的士兵已经足够多的了。 阿巴泰看着这辽阔的平原，越过山海关两大镇以后，大明几乎无险可守，他们现在，大军可以直指大明的都城，京师。 这是注定要留名史册的战争，他阿巴泰，要跟着伟大的皇太极在大明的都城，汉人最神圣的地方烧杀抢掠。 背后的跟在后面十万大军将会组成最锋利的长矛，将大明所有的防御撕碎。 “听说，大明的山西之地，出现了叫做灶王的流寇，而大明人，竟然说这人是神仙，连，五省总督都甘愿成为了灶王的牵马人，”阿巴泰骑在马上笑着说道。 “呵呵，将军，那只是懦弱的明人找的借口，他们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连流寇都无法处理。” 阿巴泰的手下说道。 “若是，那灶王遇到将军您，定然会被打的抱头鼠窜。” ------------ 第二百一十章 丘兆麟的阐述 皇太极的奇袭起到了巨大的成效，绕道蒙古，从山海关西面的长城关隘进入大明北方开辟。 本来，辽人和大明只有宁锦一代一处战场。 因为袁崇焕掌握着大明北方的精锐，这人又有着极为强大的军事才能。 皇太极的老爹努尔哈赤，便是在进攻袁崇焕守卫的城池时，被大败，重伤而归，最后落得死亡的下场。 而刘振华使用而出的万人敌，最早出现，也是在宁锦战场上。 而今，第二战场开辟，似乎如同绝堤之水一般，无法阻拦，清军日后数次南下，基本上都是从第二战场，一点点餐食明军的土地。 皇太极十分嚣张，十万大军，进犯遵化、良乡、固安、香河、永平、顺义、迁安、滦州等地。 而袁崇焕，则是带着大军在京师戒严，他们知晓，皇太极大军兵强马壮，十万大军，一路上以战养战，已经不复疲态。 袁崇焕有着敏锐的军事直觉，他知晓，对付皇太极的十万大军，最好的时候，就是在对方绕道蒙古，进犯边关的时候，那时候的皇太极还有麾下十万大军，皆是长途跋涉，十分疲惫。 若是有足够的兵力。 袁崇焕甚至有信心出关正面而战，不用靠着坚城利炮。 但是眼下已经没有了机会，他们只能够靠着京师高大的城墙，还有城内先进的火器来对付皇太极和他的兵马。 “依臣所见，应当戒严京师，城内兵卒已是足够，眼下应当加点制作火器，来应对皇太极可能的兵临城下。” 对付辽人，他们向来都是依靠着坚固的城墙和火器，眼下对方大军十万，皇城虽然是整个大明火器最多的地方，但袁崇焕总觉得不够。 需要更多。 袁崇焕建议到，他带着大军而来，若非皇太极南下，这种行为崇祯皇帝估计会猜忌的直接诛杀他，不过，皇太极若是不南下他袁崇焕也不会过来。 周围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想到辽人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眼下刚刚冬天，辽人就即将逼近京师。 京师之内，甚至出现了一些迁都的声音，这让崇祯皇帝十分恼怒，不过杀了几个宫女太监以后由于找不到源头，这件事情也只能作罢。 “就依照袁崇焕所言，让徐光启配合你，”崇祯皇帝直接做出了决定，这种事情，他自己有自己的判断，不需要询问大臣。 眼下敌人已经逼近京师，这些大臣也知晓，他们提供的建议没有任何用处，还是要靠着袁崇焕这个和辽人打了数年的将军。 徐光启红着双眼，倒不是对谁，而是整日整日的钻研灶王的马克沁机枪，他的头发几乎白了一半。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 只不过，无论他如何研究，始终没有任何进展，他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造出来了适合马克沁机枪的弹药，但就是打不出去。 眼下，听到崇祯皇帝要他放弃研究去配合袁崇焕制造更多的火药，他顿时面色微变，“皇上，这.马克沁.” 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却配合袁崇焕制作火器了，但是谁来制作马克沁机枪呢。 崇祯皇帝闻言面色一变，若不是看着徐光启确实有真材实料，他早就将徐光启扒下来了，眼下竟然还敢出言忤逆，“你钻研了多久，那马克沁机枪不是依旧毫无头绪，眼下辽人大军已经靠近京师，还考虑那马克沁干什么。” 袁崇焕听着崇祯皇帝的声音，在看看那徐光启，马克沁机枪，他听说过，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大事他基本上都听说过了。 那個灶王竟然扛过了大明五省的围剿，并且，已经分兵，占据了陕西两府之地，山西一府之地，兵分三路，可谓是大明的心腹大患。 只是，袁崇焕不理解，为什么朝内对于灶王的传言，基本上都是神化呢，什么变什么，神兵，神器，等等。 一个流寇，明显是妖言惑众的人，这些大臣们难道看不出来？ 不过，这么多人都在同时说灶王的神奇本领，让袁崇焕不得不相信，或许那灶王真的是有本事在身的。 否则也不会能够扛得住大明五省总督的围剿。 还让大明的五省总督叛变，为其牵马。 这是袁崇焕最为震惊的一件事情，那是五省总督，他见到都要客客气气的存在，大明最高的官职。 能够当上五省总督，足以见得这个人的能力一定是很强的，而且还必须要得到皇帝的信任，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直接投靠了一个草莽出身的流寇！ 而那所谓的马克沁机枪，袁崇焕也看了，确实有些奇特，看起来就像是某种火铳，当他听到这玩意两个人操纵就能够在算时间内杀死数百上千人的时候，他是不相信的。 若是说这火铳能够十连发二十连发，杀死十几个人，那也不至于让袁崇焕不信，但请报上说这玩意能够杀死数百人。 短时间。 “这” 徐光启嘴唇蠕动，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脑袋稍微清醒一些，随后意识到，眼下必须去创造火器了。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大明若是没有撑得住这一次辽人的来袭，他想要研究马克沁机枪也没有门路。 “陛下，方才臣一时失言，还望陛下不要在意，臣，定然全力监督制造火器，火药。” 徐光启拱手说道。 崇祯皇帝的气这才消了一些，看来这徐光启也不是有意要忤逆他的，应当是钻研马克沁机枪太过于劳苦，崇祯皇帝是看在眼里的。 这徐光启每日都在跟马克沁机枪在一起，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十一个时辰都在马克沁机枪面前。 “朕知晓爱卿想要钻研那灶王的马克沁机枪，朕答应你，若是这次制造火药火器，定时定量达标，那马克沁机枪，全凭你去处置，就算是拆了，朕也不会怪罪你，不能复刻马克沁机枪的弹药，你就去复刻马克沁机枪，不过，放手去做，是成是败，朕都不会责罚你。”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说出的话让徐光启眼睛一红，皇上能够如此支持他，他还能够说什么呢，他连忙躬身，身子几乎形成了一个直角，“多谢陛下。” “报！河南巡抚邱兆麟求见，有要事禀报！” 忽然，一个令兵拱手冲进大殿。 特殊时期，崇祯皇帝说了，只要是急报，不论时间场合，都要告诉他。 崇祯皇帝闻言，心中咯噔一声，河南，中原腹地，先前邱兆麟还给他上奏，说是灶王围城。 河南府城他还是知道的，城高水深，若是龟缩不出，灶王要拿下府城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而今这才过去了多久，邱兆麟竟然来了，这也就意味着，河南府彻底失守，而且，其他府城，估计也难以抵抗灶王，因为巡抚都来到京师奏急了。 “让他进来。” 崇祯皇帝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挤到了一块儿呢？ 崇祯皇帝感觉天都有些不佑他大明。 陕西河南等地灾害不断。 让那流寇得以如此猖獗。 而今，更是在那流寇要大举入侵中原的时候，北方的辽人也刚好南下。 多少年被卡在宁锦防线的辽人，有，刚刚好绕过蒙古，直接开辟出来了一条通往他们大明京师的道路。 邱兆麟踉踉跄跄地走入大殿内，他看着周围同样看着他的大臣们。 这些高居庙堂的大臣武将门估计根本不会想到他在河南遇到了怎样的事情。 邱兆麟直接跪倒在地上。 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有些不好，毕竟在河南遭受到了如此大的打击，而今又是一路上舟车劳顿。 “陛下.” 邱兆麟五体投地，颤颤巍巍的喊了一声。 这一声陛下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崇祯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丘兆麟。 能够让一个省的巡抚变成了这副样子。 浑身潦草，宛如一个要饭的乞丐。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周围的大臣们看着这一幕也是忍不住的唏嘘。 若是换做他们，恐怕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慢慢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崇祯皇帝缓缓说道。 “陛下，河南府城破了，被灶王攻破了。” 邱兆麟颤颤巍巍的说出了这句话，他直到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崇祯皇帝自是猜到了河南府城被破。 他看着邱兆麟，接下来应该还有。 “灶王仅仅一人前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河南府城。” 邱兆林的话音落下，整个大厅内瞬间变得寂静的针落可闻。 他们听到了什么，灶王竟然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河南府城。 最关键的是，灶王竟然仅仅出了一人。 靠着自己，直接让一座府城覆灭。 你还不如直接说府城上上下下投靠灶王。 之前关于灶王夺下城池的情报里面从来没有人。说过灶王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府城。 那些人也知道失败和这样失败是有巨大的区别的。 “细细说来！” 崇祯皇帝看着邱兆麟说到这里面恐怕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否则邱兆麟也不会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邱兆麟略微抬起头，他看了崇祯皇帝一眼。 原本以为皇帝听完以后会直接暴怒，现在看来，经过了那么多事情，皇帝对于灶王的实力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再看看周围的列位，大臣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甚至不乏一些武将看着他露出鄙夷的神情。 “鄙夷吧，嘲笑吧。” 丘兆麟已经不在乎周围这些人的看法了。 他甚至略微有些期待，若是赵王来到这里，用同样的方式将这大明的都城拿下。 这些大臣们脸上该是一幅怎么样的神色？ “灶王立于府城前。” 丘兆麟缓缓讲述道。 周围上到皇帝下到皇宫，贵臣全部都是一副聚精会神的神色，他们倒是要看看灶王是如何一人就拿下这河南府城的。 当丘兆麟说道，灶王要变出来神车攻城的时候，他们皆是露出不屑的表情。 什么神车，什么日行千里，估计也就变出来几匹马拉着车子。 而且，就算是日行千里，灶王又如何去证明。 “灶王，当着府城那面城墙上，所有人的面，变化出来了，一辆神车.” “长三丈有余，宽一丈有余，高一丈有余，”丘兆麟的声音缓缓。 武将文臣乃至于崇祯皇帝皆是缓缓张大了嘴巴，长三丈，那岂不是竖起来比这京师都城城墙都要高。 这车子，该是何等的庞大。 “然，至此时，城墙上士兵，在罪臣的维持下，依旧能够保持稳定。” 武将们面色微变，如此庞然大物瞬间凭空出现，邱兆麟竟然还能维持城墙上的士兵保持冷静。 足以见得丘兆麟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然，一瞬之间，灶王的神车发出隆隆之音，宛如天上雷霆声震寰宇。” “随后，灶王的神车缓缓移动，”邱兆麟说到这里，语速慢了下来。 “神车极为庞大，不见马拉不见人推，但其速度越来越快。” “灶王驱使着神车围绕城墙而动。” 说到这里，周围的文臣武将们终于不再那么淡定。 灶王竟然真的变化出来了神车，而且他竟然真的可以有办法证明这神车日行千里。 竟然是用的这种卑鄙的办法。 围绕着府城不停的转圈的岂不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河南府城周八里，灶王距离城池，五十步有余周更甚，然，灶王之神车，绕圈二十，所用之时，唯有不足半个时辰。” “嘶，不足半个时辰，一百六十里，甚至更远。” 周围的武将们纷纷惊呼出声。 这岂不是一日能行三千多里。 他们原本还以为灶王所说的日行千里是个笑话。 而今道显得他们才像是笑话，日行三千里大明从南到北才多少里。 若是有这神车，岂不是一日天南海北。 灶王若是想。 岂不是现在就能过来？ ------------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一石二鸟之计 “灶王驱使神车朝着城池冲来，如此庞然大物，压迫感极为强烈，城墙城墙再也难以维持秩序，士兵们皆是叛乱，臣，本想以身殉国，但，若是身死，便无人能将如此重要的消息带来，故而，在随从掩护下，从河南府城撤离，”邱兆麟跪在地上说道。 虽然这句话有给自己开脱的嫌疑。 但是为了不让九族和杨鹤一般凄惨，邱兆麟还是出言补充了。 听到这句话，崇祯皇帝略微颔首，这确实是极为重要的消息，他在河南那边也没有安插探子。 若是城池上下皆是被灶王掌握，这消息确实也传不过来，最多知道河南府城被灶王拿下，也不会知晓的这么详细。 周围的武将们皆是左右环顾，手下士兵哗变，这换谁都没有办法。 灶王的压迫感太强烈了，他们仅仅只是听着这些文字就能够感知到一二，更何况还是那些实打实的去面对灶王神车的兵卒。 神车如此高大，几乎宛如半个城墙，又日行三千里，若是撞在城墙上，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将城墙撞碎。 故人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动能，什么是质量越大速度越大动能就越大，但是他们知道，体型越大跑的越快的东西撞人一下就越疼。 狂奔的马儿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人撞死，但是狂奔的瘦子最多将人撞伤。 灶王神车那么庞大，估计京师的城墙都顶不住。 崇祯皇帝深吸一口气，不用车马拉，不用人力去推，而且，最关键的是，里面还能够载人！ 这么庞大的车子，能够一次性拉多少人。 在场的武将有人提出了这个问题，“陛下，若是那灶王的神车，载着士兵，奔袭数千里，岂不是早上出发，中午就能抵达京师，而且，如此庞大的神车，京师该如何抵挡啊！” 这句话，直接让周围的文臣武将变了脸色。 原本以为灶王距离他们还很遥远，毕竟灶王冒头将近一年的时间，才侵占了四府之地，大明江山何其之大。 就算是给那灶王时间，他也要数年才能够打到京师来，而流寇往往存活的时间不长，只要天灾结束，大部分的流寇都会主动解甲归田。 而今，灶王竟然有神车，一日三千里，那陕西之地距离京师才多远，灶王的神车一天几乎能够跑个来回。 还好邱兆麟说的，那神车只上去了十个人，算上灶王也才十一個，一辆神车，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这神车，只有一辆吗？” 崇祯皇帝问道，他心中惊惧，灶王，怎么突然又和真神一样了，那灶王的神兵刚刚揭晓，是更加先进的火器，那这神车呢，更加先进的马车吗？ 但是也不见马啊。 那是如何动弹的。 真不成是神仙。 “这灶王变化而出，罪臣，只看到一辆，”邱兆麟该如何回答，灶王变出来的神车确实只有一辆，但是谁说，灶王就只能够变出来这一辆了。 反正是变出来的，多变出来几个怎么了，就算是当日不能够变出来，可以归咎于神仙也有神仙之力所不能及，那过几日呢，过几个月呢。 邱兆麟心中惶恐，无数神车并排而行，那岂不是惊天动地，京师如何抵挡，大明如何抵挡！ 难道陈奇瑜做的真的是对的，耿如杞也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虽然邱兆麟和耿如杞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耿如杞的聪明博学，他也能够看出来。 这样的人，连带着他的儿子一起投靠了灶王，果真是眼睛毒辣啊。 邱兆麟心中忽然浮现出一抹后悔的情绪，或许跟着灶王才是最好的选择，皇上也不知晓该如何去处罚他。 “一辆，”崇祯皇帝喃喃道，他想起来了，当初，灶王的神兵，最开始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也是大为震惊，那时候，消息上，灶王的神兵还只是一个。 但是眼下，上一次五省围剿灶王，神兵却有了十数个。 近些日子，灶王围攻河南府城，邱兆麟也说灶王的神车。 会不会，过些日子，灶王的神车就变成了十数辆。 那么庞大的神车，载的人恐怕也不是邱兆麟口中的十个人。 说不定是二十，三十，四十，五十！ 灶王的神车越来越多，到时候，直接挥师北进，他该如何抵挡，弓箭，火器，火炮，能够威胁到如此庞大的神车吗？ 崇祯皇帝手指紧握，关节有些发白，“灶王的神车，恐怕不止一辆，灶王先前，所谓神兵，亦是一，但是后来，却有数十。” 他缓缓说道，“故而，灶王神车，恐怕，不日将会有数十。” “列为爱卿，”他目光在这些大臣们身上扫过，“你们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之前，在朝中，听得最多的问题，就是这里又有什么灾害了，那里又有什么税收没有上来，又或者是严重一些有些地方起义了。 而今，这是什么，神车，日行三千里，可以载人，不需要马拉。 准确的说这就是一支能够日行三千里，而且不需要多少粮草的大军！ 来宗道沉吟一番，“臣以为，眼下，内忧外患，内有灶王为祸一方，外有辽人大军濒临京师，然，事分轻重缓急，灶王神车虽然强大，但是，灶王目前并无进犯京师之意，而辽人，已经在朝着京师逼近。” “所以，应当先考虑如何对付辽人。” 来宗道分析一番。 崇祯皇帝皱起眉头，“灶王怎无进犯京师之意，他兵分三路，进犯河南，山东，一路南下，直指西安，灶王，已经有了吞并天下的贼心。” 他缓缓说道，“灶王眼下拥有神车，可朝发暮至，若是在和辽人联手，京师危在旦夕。”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崇祯皇帝知晓，若是灶王和那辽人联起手来，他们真的无法招架应对。 甚至，在给灶王一些时间，都不需要辽人，灶王自己便可以打到京师来。 袁崇焕眉头从丘兆麟进入朝堂内就没有松开过，当他听到丘兆麟说灶王一人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城池的时候，他是愤怒的，大明上到官员，下到士兵，已经只有这种程度了吗。 这些蛀虫，已经将大明的内部掏空了吗。 当他听到所谓神车以后，他是震惊和不相信的，但是皇上竟然信了，列位大臣竟然也信了。 转念一想，河南府城当时守城之人那么多，真相只需要随便调查一天就可以知晓。 丘兆麟应当不会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去犯下欺君之罪。 何等的神车，竟然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若是掌握在大明手中，何惧辽人？ 岂不是轻而易举深入草原将辽人覆灭。 “陛下，臣有一计，”袁崇焕开口说道。 “哦？” 崇祯皇帝眼睛一亮，袁崇焕坐镇辽东多年，军事才能不必多说，或许他真的有办法呢。 “臣以为，对付灶王，乃是当务之急。” 袁崇焕说道。 “不可，辽人已经逼近京师，近者不妨而攻远，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有位大臣发话了，他满脸愤怒，“袁大人这是误国之策。” 崇祯皇帝皱起眉头，袁崇焕的话语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在他看来，灶王的威胁已经比辽人要大了。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灶王是他们大明的子民，天生就带着汉家血脉。 而辽人则被汉人所抵制。 灶王掠夺大明江山的时候，天生就比辽人有优势。 “让袁大人先继续说。” 袁崇焕对付了辽人这么多年，对于辽人最为了解，方才朕问该如何去办的时候，你不说，眼下，袁崇焕开口，你又跳出来反对。 难道，你是袁崇焕的对头，拉了山头？ 崇祯皇帝已经给那人打上了标签，找个机会就要把他拉下去。 “臣之意并非不对付辽人，辽人不日或许就要兵临城下，臣的意思，是将灶王的消息，放给辽人。”袁崇焕盯着崇祯皇帝，他要来一招驱虎吞狼。 让辽人去对付灶王。 “放给辽人。” 崇祯皇帝看着袁崇焕，他也是知晓了袁崇焕的计谋，可是，辽人如何被他们驱使着对付灶王呢。 “臣听闻灶王能够变化出来无数食物，辽地贫瘠，数次南下，皆是眼馋大明肥沃的土地。” “辽人不善制作火器，对于大明火器十分眼馋，而灶王，恰巧可以变化出来无数强大火器，将这些事情，告诉辽人。” “但不能直接去说，而是要旁敲侧击，增加辽人对这件事情的信任程度。” “具体要如何去做，”崇祯皇帝听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啊。 若是真的成了，不仅仅可以解决眼下京师的危机，还可以顺带着解决灶王。 若是让辽人和灶王两败俱伤，他们还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可以说是一石三鸟了。 “差人散布消息，说我们要分调兵马，一部分去捉拿灶王，以灶王之力对付辽人，这是军情，本身就带着几分可信。” 袁崇焕说道。 窃取机密军情，还有奸细这种事情，简直在正常不过。 崇祯皇帝顿觉可行，那些辽人估计还以为自己窃取到了什么军事机密，肯定要严肃对待，抢在大明之前就将灶王拿下。 就算是信了两分，派出人去探查这件事情的真伪，灶王的名声这么大，稍微探查一番就知晓，这是真的。 辽人定然以大军去对付灶王，到时候京师危机解除，虽然辽人想要对付灶王，定然要从大同挥师南下，但，只要京师危机解除，这件事情就是值得的。 到时候灶王和辽人拼了个两败俱伤，他们又可以从背后包抄辽人，从湖北发兵包抄灶王。 崇祯皇帝瞬间想好了该如何去做，他顿时大喜，对比于以前没有任何办法，已经是死局的局面，竟然被袁崇焕三言两语给盘活了！ 不愧是镇守辽东多年的猛将。 “好，就依照袁爱卿所言，”崇祯皇帝说道，甚至没有询问其他大臣的意见。 足以见得他对于袁崇焕提议的认同。 周围的文臣武将们暗自点头，袁崇焕的计谋确实很有道理。 眼下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他们也想不出来其他。 角落里面，一名大臣眼神闪烁。 历史上的袁崇焕，死得十分可惜。 后金汗皇太极大举入塞，绕过袁崇焕在蓟州的防线，直逼北京城下，是为己巳之变。 也就是眼下清军进攻大明京师的这次战斗。 袁崇焕在京师广渠门、左安门击退后金军，随后被崇祯帝逮捕下狱。 崇祯皇帝几乎可以说是卸磨杀驴了。 导致他做出这样行为，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便是皇太极使用的反间计。 他散布出来消息，袁崇焕手下从辽东而来的士兵皆是跟着袁崇焕多年 甚至只知晓袁崇焕，而不知晓崇祯皇帝，欲图谋反。 若换做平时崇祯皇帝，就算是生性多疑，估计也不会相信。 但这次不一样。 袁崇焕因为辽人进攻京师而从辽东赶来，手握重兵。 这些士兵本来就是属于跟了袁崇焕多年的那批。 谎言只有在夹杂着真相的时候才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 生性多疑的崇祯皇帝直接上当。 在崇祯三年，也就是明年，直接将袁崇焕凌迟处死。 为了大明呕心沥血，立下赫赫战功的袁崇焕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你放手去做，朕全力支持你，”崇祯皇帝大手一挥，能够解决两个大明的心腹大患，就算是付出再多又何妨。 况且，这两个麻烦若是解决，大明将在无外忧内患，他便可以直接腾出手来，好好的治理一下大明已经千疮百孔的朝政和天下社稷。 根本不需要眼下如此急迫。 袁崇焕重重点头，他也意识到，这是一次彻底击溃辽人的时机，并且，还有可能真正的祛除辽人这个祸患，关键，就在于那灶王的神兵。 这是留名千古的机会，当初大明的两位先皇，还有他们手下无数的战将都没有完全做到的事情，很有可能功于现在！ ------------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京师保卫战 “太主，手下截获大明的情报，似乎十分重要，为了拿到这情报，折了不少人手，埋进去的探子都被拔了几个。” 阿巴泰。一脸恭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手中拿着一封赤红色的信封。 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密字。 他面前的男人面容十分硬朗，剑眉朗目，鼻直口方，嘴巴上蓄着浓密的黑须。 他便是皇太极，大清的缔造者。 从小皇太极便勇武过人，长大以后更是表现出了在治理上惊人的天赋。 在逐步完成统一女真各部的基础上，皇太极帮助他父亲努尔哈赤建立了新的国家。 眼下绕路蒙古，便是皇太极的谋略。 不仅如此，这人还善用反间计和奸细，草原上都是强壮善战的汉子，而皇太极却对于谋略无比精通。 眼下，大明皇城内流言四起，皆是针对袁崇焕的，说他要谋反。 说他手握重兵，有通贼之意，说皇太极许以他高官厚禄。 虽然，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成效，但是皇太极知晓，这是埋在大明皇帝心中一颗种子，眼下大明正是需要袁崇焕的时候，这颗种子自然不会生根发芽。 可是一旦等到他们的大军退去。 这颗种子就会在崇祯皇帝心中快速的生根发芽。 对于这个未来很多年的对手。 皇太极已经借着多方的情报剖析了多次。 这人已经表露出来了多疑的性格。 “如何得到的，大明如此机密的情报，竟然能被探子得来，”皇太极抬眼看了一下阿巴泰。 “这” 阿巴泰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那不就是得到了吗，探子没有被发现多少。 安插进去以后自然可以得到消息。 “拿来，”皇太极招了招手，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接过阿巴泰手中的信件，黄太极将信件打开。 他的目光上下扫动，随后眼神变得惊异起来，信件里面的内容很多，但却只是关乎到一个人的。 灶王。 对于这個名字，皇太极也略有耳闻，不，几乎可以用如雷贯耳来形容。 不同于阿巴泰，得到灶王的消息以后，皇太极对灶王是极为钦佩和喜爱的，是对人才的喜爱。 一个因为天灾而活不下去的农民，竟然能够白手起家，带着同样是灾民的人们侵占大明如此之多的土地。 这就证明了这人在军事上的才能。 灶王传到这里的传言，拥有变化莫测之能，拥有神仙之威，天下万民皆是一家。 这在皇太极眼中，那就是拥有着极高的治人之能。 否则，也不会能够将这样离谱的传言传播的这么广。 甚至眼下朝廷的密报里面都有着灶王神奇的传闻。 什么“可以变化出来无数食物，”，“可以变化出来无数的火器，”，而且还是威力极为强大的武器，能够让凡夫俗子就拥有匹敌千军万马的能力。 最让皇太极感觉到有些莞尔的就是，那所谓的日行三千里，无须车马拉的神车。 报上说，这神车宛如房屋一般大小。 灶王就是靠着这神奇的车，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河南府城。 河南府城，皇太极知晓这里，这是大明的腹地，眼下，那灶王竟然已经打到了那里。 “有趣，真想看看这是什么样的人物，”皇太极面露兴奋之色，他十分爱才，灶王依旧入了他的眼。 而这一封情报，大明想要调集兵马，去将灶王拿下，借以灶王变化出来的无数神兵利器，来对付他们。 这就有些意思了，若是这一封情报为真，那也就意味着，灶王大概率是真的有些特殊之物的，虽然那日行三千里的神车不太可能，但是那所谓的强大火器估计是有的。 想到火器，皇太极面色阴沉，他的父亲努尔哈赤，就是死在了火器之下，当初宁锦一战，努尔哈赤率领六万大军都没能将城池攻下，这其中最大的功臣，便是明军的火器，一发炮弹落在他父亲努尔哈赤身边，直接让他重伤。 回来以后不久，便死于火药带来的伤害。 而今，若是那灶王真有强大的火器的话，他也不得不去考虑一下，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去将灶王拿下。 若是假的，大明发出的这一封密报，是故意给他看的，要让他对付灶王去，可是，那大明的皇帝，为何要将他想的如此愚蠢，若是假的，如此浮夸的密报，他怎么会去相信。 放弃京师而去对付虚无缥缈的灶王呢。 “灶王也要，京师也要，灶王自然跑不掉，派出一队骑兵，足以捉拿灶王，”皇太极转念之间已经想到了办法。 京师已经就在眼前，而灶王就在京师西南。 若是直奔灶王，定然要遭两面夹击，这是明面上摆着的阴谋，而大明也有可能在灶王那里得到决定胜负的东西，也不能够放任不管。 灶王在河南，而今他们的位置去河南一马平川。 而大明大部分的目光都在京师，这一队骑兵可以用奇兵来形容。 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他竟然真的冒着被夹击的风险去捉拿灶王。 “拿下灶王，为我所用，大明的四府之地也就落入了我的手中，到时候内忧外患之下，大明必然覆灭，”皇太极脸上露出笑容，灶王治人有方，而且手下皆是汉人。 若是拿下灶王，到时候用来治理汉人，也不失为为一妙计。 “阿巴泰，你率轻骑六千，南下捉拿灶王，灶王应当在河南府城，”六千轻骑，几乎是他们这次出来带来的所有轻骑兵的数量。 阿巴泰刚想说些什么，不过想了一下，攻城战役似乎也用不着骑兵。 只不过阿巴泰没有想到，太主竟然对这灶王这样重视。 在阿巴泰看来，所谓的灶王不过是招摇撞骗之辈，什么神仙，什么变化，只是那些懦弱无能的明军在败给这招摇撞骗之辈以后找出来的借口而已。 而今，皇太极竟然要他带着六千骑兵，深入大明，捉拿灶王，在阿巴泰看来，这个任务唯一有些挑战性的，就是他们要深入大明。 不能够被大明之人截住。 “明白了，太主，等着阿巴泰的好消息吧。” 阿巴泰单膝跪地，应了下来，虽然不能够参加这进攻京师的伟大的战役，但是，能够深入大明的土地千里，也能够留名千史！ 六千轻骑兵，绕过迁安，一路南下，朝着河南府城而去。 阿巴泰虽然已经尽量走人迹罕至的地方了，但是大明人何其之多，沿途一些难民百姓再见到辽人铁骑的时候。 一个个皆是擦着眼睛。 脸上露出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皆是以为自己看错了，大明的土地上，怎么出现辽人的铁骑了。 难道是大明的江山要亡了？ 阿巴泰看着周围沿途的难民，脸上露出狰狞嗜血的表情，不过，有任务在身，他也不能够纵容手下去大肆屠戮，除了必须的收缴粮草。 让阿巴泰疑惑的是，物产丰盈的大明，为何难民这么多，难道说，大明已经沦落到了和他们草原一样物资贫瘠了吗？ 那他们还进攻大明图什么呢，没有油水儿去捞了。 阿巴泰一路前行，倒是顺利。 大明抵御辽人，全靠着九边防线的天险，而九边，已经被绕过来的皇太极打开了一个缺口，阿巴泰带着骑兵而来，自然一路畅通无阻。 再加上皇上提前打过照顾，放对方的骑兵深入进来，自然有人对付。 故而，沿途的州府县皆是对各处汇报上来的‘辽人入侵’的情报视而不见。 笑话，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要放辽人进来，但，辽人凶悍，就算是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们也不会阻拦这些辽人分毫，他们就连地盘上偶尔起义的义军剿灭都要费尽力气。 拿什么去抵挡这些凶悍的辽人的入侵。 这可是辽人铁骑。 至于皇上说的，自然有人对付，是谁，他们也不知道，只希望，皇上能够早日将这些辽人赶出去。 毕竟多少年了，内地从未见到过辽人的影子，而今竟然出现了。 只希望辽人不要盯上他们的城池。 辽人已经在京师周围屠戮了十天。 在袁崇焕抵达京师的四天前，辽人就已经在京师周围布置兵马了，而今似乎打算发起总攻一般将京师包围。 这是从未有过的耻辱，自从朱元璋开国以来，从未有辽人重新来到京师城外。 大明两百年从未有过的耻辱。 皇太极率大军设立营地在京师城北，分为两翼。 京师周围的百姓则是遭受到了屠戮和洗略。 明军在德胜门前聚集。 而袁崇焕带领的一支由辽人组成的军队，在广渠门外集结。 皇太极在围住京师以后，并没有着急去发动进攻。 而崇祯皇帝，似乎也知晓皇太极的打算，他自然是乐意见得皇太极继续拖下去，各路勤王的军队大部分都已经抵达，不过还有一部分在路上。 “算算时间，阿巴泰应该已经快要逼近河南最北，”皇太极在围京师六天以后，终于决定发动了进攻。 他亲率大贝勒代善和贝勒济尔哈朗、岳讬、杜度、萨哈廉等，统领满洲右翼四旗，以及右翼蒙古兵，向满桂和侯世禄的部队发起猛攻。 战斗开始，后金的火器虽然匮乏，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会使用火器，只不过对比大明的较为落后罢了。 火炮，火枪，皇太极的军队都有，只不过在射程和威力方面逊色大明不少。 “开炮！” 皇太极下令，炮火覆盖过去，火炮远程打击早在明人对他们使用一次以后，后金便已经开始着手布置属于自己的火炮部队了。 毕竟，见识到火炮覆盖的巨大威力以后，没有人能够保持视而不见的态度。 城内，徐光启听到了城外传来的火炮声音。 大明的火炮比后金先进很多，射程远，眼下听到后金的火炮声，再看看射来的方向，很容易就能够判断出后金火炮的位置。 “反击！” 徐光启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后金这种落后的情况下竟然还敢暴露自己炮阵的位置，在徐光启看来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唯有袁崇焕面色变了变，后金的军队和他战斗多年，哪里会有这么愚蠢。 眼下火炮齐射，大概率是在吸引他们的炮火反击。 而后趁着填充火炮的间隙进攻。 果不其然，在大明的火炮齐射以后，皇太极毫不犹豫的发动了进攻。 侯世禄率领的队伍迎上了皇太极的蒙古军和正红旗军队，两军解除，大明的军队从城内而出。 像是这样的攻守城池的战役，守城军队自然不会呆呆的在城墙上防御。 城墙地形十分有限，若是只待在城墙上防守，根本就不能够坚持太长时间。 两军厮杀在一起，而袁崇焕则是调配军队，崇祯皇帝将勤王的部队，乃至于京城防守的兵卒，都归于袁崇焕统调。 他采取的战术基本上都是出城迎敌而后城墙上明军以火炮配合。 然，大明的人军队质量，和后金的军队质量明显不能够相比。 候世禄很快被击溃，而满桂见状立刻出城迎敌。 谁料到，城墙上的明军，在协助炮击的时候，竟然将炮打在了自己人头上，满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人竟然会将火炮打在自己的军队身上。 落下的火炮直接导致满桂的军队溃败，由于这是来自于自己的人火炮打击，军队直接溃逃。 大量的逃兵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撞进了后金的军阵之中。 瞬间被屠戮殆尽。 而剩余的明军逃兵，则是被皇太极派兵追杀，赶尽杀绝。 战斗整整打了一天，满桂的军队从上万人打到了只剩下百人。 袁崇焕听到这个消息大骂蠢货，他面色阴沉，看着前面战战兢兢的徐自寿，这是徐光启的干儿子，也是城墙上炮军的指挥。 “城门斩首，”满桂的军队溃败的这么快，有七成的功劳都在这人身上。 京师战斗如火如荼。 而河南府城上下一片欢愉，却见张黑子的侦查队伍快马而来，一向淡定的张黑子这次脸上竟是露出科技惊惑的神情。 ------------ 第二百一十三章 来犯的草原骑兵 张黑子狂奔入城，城头上，值班轮守。的人是王吾，他认出来了，这马上狂奔的人是张黑子，立刻通知士兵打开城门疏散。出来一条到府衙的通路。 能够让张黑子如此纵马狂奔的必然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王吾实在是想不出来，眼下灶王师大。还能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张黑子如此紧张？ 难不成是大明又集结大批兵马前来围剿灶王了？ 张黑子一路纵马狂奔到府衙门口，翻身下马以后，张黑子面带紧张之色，“出大事了。” 他心中急促，他竟然在河南。东边儿见到了草原人的骑兵。 要知道这里虽然已经是灶王的地盘了，但是这河南大部分还是大明的土地。 最关键的是若是辽人南下必然绕不开京师等地啊。 而且河南，已经算是大明的中原腹地了。 连河南都出现了草原人的兵马，更何况是其他地方的，难不成这大明的江山已经换了主人？ 他们是灶王麾下的人马，在张黑子看来，不管这江山最后落到谁的头上，终究还是会被灶王取得。 只不过张黑子担心的是大明难道和草原人联手了，想要一起对付灶王？ 眼下大明难以对付灶王，但若是加上草原人就不一定了啊。 张黑子有些不耻大明人的做法。 都是汉人，大家手底下见真章。 联合外人来欺负自家人算什么本事。 张黑子快步走进府衙内，得到张亮的点头以后，他快步走进堂内，灶王正在伏在案台上不知道写着什么。 “什么事情，直接说，”刘振华并不知道张黑子仓皇进城，还以为又有了大明的什么情报。 不过想来也无事，毕竟现在的大明应该被辽人搞得焦头烂额。 河南府城周围大大小小的襄县都被刘振华拿下。 主要是如此，京师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传来，足以见得，大明眼下已经没有力量去顾及到他。 “灶王我等在河南府城东北百里处发现了大量的草原人骑兵，兄弟们折进去了几个才得以将这个消息带回来。” 张黑子面色焦急的跪在地上拱手说道。 刘振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明显愣了一下，他抠了抠耳朵，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 在河南的地界里面见到了草原人。 这是什么概念。 算算时间，金人入主中原不还得个二十年左右吗？ 为什么现在就在河南的地界里面看到了金人？ 再说了，后金的人不应该是在大明京师围攻吗？ 怎么说也不应该来到这里啊。 “难道说历史因为我的到来而改变发生了蝴蝶效应？”刘振华心中暗道，按照道理来说，皇太极这一次进攻京师应该会失败才是。 这怎么就草原人直接南下了？ “不，应当不是京师被打下来了，”刘振华反应过来以后立刻否决了这个可能，若是皇太极已经打下了京师，更不应该在这里看到这些骑兵才是。 刘振华心中浮现出来古怪的想法，这些人不会是冲他来的吧。 否则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这地方会出现草原人。 这些人能够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进攻京师的草原人分派出来了一部分的兵马直接南下，而且陆生的大明军队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 否则就算是大明的战力再弱，草原人战力再强，这些草原人也不可能直直的冲到河南东北。 这里面怕是有辽人一部分的功劳，刘振华反应过来，好家伙，这是驱虎吞狼啊。 又或者是大明想要他和辽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若是如此，崇祯皇帝也太大胆了，他怎么就笃定了后金人会直奔他而来，而不是在大明的土地上劫掠，要知道，一旦来了河南，半边河南地势都是一马平川，后金之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在河南，山东等地肆虐。 不过，不管怎么说，后金人已经来到了河南，快要来到他的地盘下，“原本以为，还要至少一两年才能够跟后金的骑兵碰面，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 刘振华面色古怪。 他现在心中甚至隐隐约约有些激动起来，要知道，他的神兵，马克沁机枪，成名之战就是在面对骑兵的时候。 一战直接成为了骑兵的梦魇，从此几乎终结了骑兵的时代。 后来之所以还有骑兵，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当时的交通并不发达，骑兵因为其机动性而被保留了下来。 而今，他要遇上后金人的骑兵了，在这個骑兵为王的世界，马克沁机枪将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召集，杨立超和王吾，还有神兵营的人过来，”刘振华沉思一番，虽然还不能够完全确定，辽人的目标究竟是什么，但是刘振华定然是不能够看着这辽人在中原大地上肆虐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崇祯皇帝会选择这样做，在刘振华看来大明是有骨气的大明，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 而今崇祯皇帝竟然放这么一大队骑兵南下。 在中原的大地上大造杀孽。 不多时，杨立超，王吾，乃至神兵营六十人，已经站在了府衙大院内。 他们站的挺拔，个个昂首挺胸，杨立超和王吾都当了团长，而神兵营的六十人，如此挺拔，皆是因为他们在军中的地位。 神兵营，个个都是用的神兵。 两人一组，六十人可以抵得上六千人六万人。 这是其他天兵拍马也跟不上的。 他们这幅姿态倒也不是傲气，而是自信，自信的抬起头，自信神兵在手无惧于天下兵卒。 他们是灶王最锋利的剑刃。 眼下，灶王召集他们而来，明显是有了新的战斗任务，这让他们十分激动。 上一次的战斗还是在上一次。 河南府城之战都没能够用得上他们。 他们只希望，明军能够来的多一些，最好是五六万人，好让他们用神兵打个痛快！ 刘振华负手而立，看着这些人，这些使用神兵的人基本上都是经过特殊挑选的，对于他有着绝对的忠诚。 不存在被收买的可能。 古代人，奸诈的是真奸诈，但是忠诚的人是真的忠诚。 “草原人，有大量骑兵，已经兵临河南，”刘振华缓缓说道。 若是说是辽人金人，他们或许不知道是谁，但若是说草原人，基本上都知晓。 刘振华说出的话让杨立超等人面露惊愕之色，他们甚至忍不住违背纪律性交头接耳的看了看。 草原人来了，而且已经打到了河南，难道说，大明的江山已经覆灭了。 现在又是要到草原人的天下了，那他们的敌人岂不是从大明变成了草原人，从汉人变成了外敌。 杨立超最先反应过来，他的脸色有些激动，谁不知道草原人的骑兵很厉害，而他的骑兵也不差，他终于可以碰上草原人的骑兵了。 当初和大明人的骑兵对上以后，杨立超都没有打的过瘾，而今，草原人的骑兵，绝对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厮杀。 不过他忽然看到了旁边的神兵营，脸色稍稍暗淡，有神兵营在，估计也用不着他们出马。 不过让杨立超疑惑的是，神兵营都来了，那还喊他过来干什么。 杨立超可以确定，他手下的三千骑兵，绝对不是这六十神兵营的对手，甚至三十神兵营都足够杀死他们三千骑兵了。 “骑兵，有些落寞了，”杨立超脑海里面忽然冒出来了这句话，他哪知道，所谓时代的必然性。 骑兵必然会被淘汰，虽然不至于完全退出历史的舞台，但是占据的份比越来越少。 “本尊打算，让你等，拦住那些肆虐的草原人，”刘振华看着他的这些手下。 三十台马克沁，按照张黑子的估计，对方差不多有五千骑兵。 这些人是采取快速战，以战养战的方式来提供补给，故而，所有兵马加起来也不过超过七千人。 三十台马克沁机枪。 后金人的骑兵，在面对他的时候，估计也不会想到他会有如此强大的火器，骑兵在集群势冲锋的时候，估计也不会刻意分散开来。 这样的情况下，三十台马克沁机枪，足以杀的对面肝胆俱裂，而喊杨立超的骑兵来，也只是为了给神兵营去兜底。 “战！” 六十神兵营的人脸色激动，双目圆睁，高呼一声，骑兵，草原人的骑兵，他们大部分人都是陕西人，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草原人的名头。 草原人的骑兵无比强大，当初的大元便是这群骑在马背上的草原人打下来的。 而今，他们要以六十人的数量，去面对草原人无数的骑兵。 这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情，多么庞大的功勋。 虽然说，他们的功勋独立计算，并不是按照杀死的人头数量，但是看着无数骑兵倒在自己面前，这种感觉是获得功勋都无法比拟的。 “很好，杨立超，你配合神兵营六十人，迎战草原人的骑兵，具体如何去做，我会告诉你们的，”刘振华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对付那些人。 “请灶王放心，”杨立超拱手说道，无论如何，他是兵，有战便战，无战便练。 “你们四个跟我来，”刘振华指了指最开始操纵神兵的四人。 神车之上。 李子坝，王顺，王一顺四人坐在神车上，他们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这可是神车啊，在他们看来这东西比神兵还要厉害。 日行三千里，这是真真正正的神仙坐骑，或许天上飞翔的鸟儿也不一定能够日行三千里吧。 “啧啧，地上跑的神车有了，天上飞的神车呢，神仙不有天上飞的坐骑吗？” 王顺忍不住抚摸着神车，冰凉的质感和神兵的几乎一模一样，果然，都是天上的东西，摸起来都是一样的。 刘振华听着王顺的话语忍不住咧了咧嘴，天上飞的，会有的，不过那玩意，可不一定有人会开啊。 复杂的很。 说不定要一年两年才会勉强有人能够学会。 他们四个坐在神车后面，两台马克沁机枪对准后面。 “坐稳了，”刘振华朝着后面道了声。 四人连忙端坐，虽然说两台神兵摆着有些拥挤，但是他们后面还有大片的空间，只是他们不知道，灶王要让他们来干什么。 带着神兵和他们要去哪里。 驾驶室内，刘振华露出笑容，他要让这些骑兵有来无回，竟然直接来到了河南，中原腹地。 他要让这些人知晓，什么叫做恐惧。 当然，全歼是几乎不可能的，毕竟，对方是轻骑兵，若是分散开来逃窜，刘振华也没有任何办法。 “崇祯啊崇祯，你竟然会想着用出这样的手段来，”刘振华暗自想着，驱虎吞狼，可惜，他不是虎也不是狼，他是挂。 另一边，车马拉着神机营的二十八台马克沁机枪，五十多人跟随着骑兵，在指定的设伏地点集结。 张黑子已经探明了对方的路线，是直奔着河南府城而来的。 府城外，最为开阔的地点就是这一带。 与其说是伏击，更不说是摆明了，我的阵地就在这里，你过来啊。 后金人不可能对这些人有所防备的。 没有任何一队轻骑兵会惧怕这么小一批敌人，更何况，这里的地势，还是最适合轻骑兵发挥的平原，一望无际的平原。 以草原人的自傲，但凡是拉动一下缰绳，让马匹减速一下，都是对自己的羞辱。 而杨立超，则是带着三百骑兵，他们是诱饵，虽然，已经确定了草原人的最终目的的，但是通往河南府城的道路可不是一条，而且神兵营只有五十多人了，他必须要带着敌人的骑兵，来到神机营的正对面。 这就是他的任务。 “唉，终究是轮不到我带着手下厮杀，”杨立超感慨一声，哪有这样的道理，他们作为将士，竟然不用打仗，就牵着敌人鼻子走就可以了。 换做是那些腐朽的大明军队里面的军官和士兵估计要高兴死。 但是杨立超却十分失望。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乌泱泱的骑兵，很快出现在了杨立超视野里面。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对骑兵的屠戮 和步兵的大军军阵带来的凝重威压不同。 骑兵军阵带来的威压是宛如雪崩一般碾压而来的。 那数千骑兵行进着。 马蹄声响彻天地之间。 在那骑兵军阵背后的天空似乎都暗淡了下来。 杨立超心中并无紧张之意，有的只是无尽的可惜，他的骑兵虽然不如这些骑兵看起来多，但都是轻骑兵，真正的打起来，谁生谁负还未可知。 只是现在，明显没有任何机会了。 他要做的就是以身为饵，将这些草原人吸引到神兵营的正前方。 让这些草原人也感受一下当初明军面对的恐惧。 杨立超嘴角掀起一抹笑容，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些不可一世的草原人仓皇逃窜的样子。 阿巴泰看着远处的一小股骑兵，他哈哈一笑，“小股的骑兵，莫不是那灶王的探子。” “将军，应该是了，前些日子我们杀死的探子，穿着不像是大明军队的，更像是那所谓灶王的部队。” 身边跟着的副官说着，“要不要我带人将他们拿下。” 一小股骑兵而已，他们草原有着最快的马，最强壮的士兵，很容易就能够将这些人抓住。 他们根本跑不过的。 “不必了，依我看，这些人，可能不单单是那灶王的探子，还有可能，是灶王派出来的诱饵。” 他阿巴泰，虽然看起来像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是能走到这一步的，哪里有蠢笨的人呢。 前些日子他们的队伍就已经被灶王发现了，稍微推测一下他们的前进路线就可以猜出来他们的目的地。 灶王，估计已经设下埋伏，在等着他们了。 “将军英明，那我们，要不要更换路线。” 副官恭维的问道。 “不需要，”阿巴泰挥着马鞭指着前方，“汉人狡诈，这一点，我们确实不如，但是，汉人有句话叫做，一力降十会。” “我们的力量，本来就比汉人要强大，这里，更是有一望无际的平原，就算是前面有着灶王的埋伏，也是昭然于大日之下，根本无法藏匿，我们根本无需绕路，只需要一路碾压过去，连同前面的探子又或者是诱饵一起。” “将军英明。” “最后一段距离了，随我冲锋，前面就是河南府城，拿下河南府城，捉拿灶王，劫掠一番，掉头，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劫掠京师。” 打下一个都城，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完成的事情。 若是拿下，他们回去，说不定还能够赶得上战利品的瓜分。 虽然不知道，太主为什么要让他们活捉灶王。 阿巴泰身边的骑兵脸上带着疯狂之色。 这段时间他们杀了个爽快，虽然没有大肆劫掠，但是路上需要补给的时候，他们基本上都是在屠杀。 杀光一切，然后带走他们的家畜，食物。 成为他们前进路上的动力。 眼下，已经达到了最终目标之处，就像是草原上狩猎的群狼，他们已经到了群狼最后围杀的阶段。 骑兵们冲锋。 杨立超眼见着大鱼已经上钩，便直接让队伍调转方向。 朝着神机营所在的位置而去。 纵马狂奔，两相追逐。 神机营的阵地上。 王吾趴在地上，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震动，这是大量的骑兵奔走的声音，再稍片刻，远处，已经能够看到一小股黑线。 黑线后面，是更大的黑线。 “准备，”王吾大喝一声。 二十八个马克沁机枪，五十六個神机营的士兵，铺开来的战线，不比那条黑线窄上多少。 两台马克沁机枪交叉，足够封锁三百多步。 只不过骑兵的速度稍稍快一些，故而刘振华让神机营密度提高了些。 杨立超等人已经看到了前面的神机营，他们脸上露出笑容，看看吧，等会马克沁机枪，就要展现出来他身为神兵的威严之处了。 杨立超将阿巴泰等人吊在一里后，当他们越过马克沁机枪的阵地以后。 阿巴泰看到了杨立超等人，已经停下了脚步。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停下了，那就是对方的埋伏吗？” 稍稍望去，甚至还不足一百人。 两个人两个人的待在一起。 身边的副官也同样无法相信，对方狂奔，竟然只是为了让他们来到这里。 这是来欢迎他们的吗？ 就算是那些人，每人都拿着火炮又能够如何，他们六千轻骑兵，最多被炸死百多人，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冲过那些火炮组成的阵地。 阿巴泰似乎已经可以远远地看到了河南府城，那灶王或许就在城头上看着他们，满脸惊恐。 迎接他的下场，也只有看着手下城破人亡。 招摇撞骗的人，竟然得了太主的青睐。 不过，见了太主以后，阿巴泰相信，这招摇撞骗的骗子，会直接被太主戳穿，迎接他的，或许是剥皮烧烤，又或者是其他残忍的酷刑。 阿巴泰咧了咧嘴巴，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阿嚏，阿嚏。” 刘振华一手把着方向盘，连着打了一个喷嚏，一想二骂三感冒，这是有人在骂他啊。 “杀！” 阿巴泰将马鞭塞进腰间，随后抽出了另一侧的弯刀。 周围的勇士们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有弯刀，有铁鞭，有铁锤，有长枪，他们脸上都是带着兴奋的表情。 “呜呜呜呜！” 他们嘴里面发出古怪的嚎叫声。 远远地，即便是神兵营的士兵们都听到了这些难听刺耳古怪的嚎叫声。 “我的姥姥我的舅，这些人鬼哭狼嚎的干啥呢，”有人念叨了一句。 “不知道，这是草原人的传统吧，跟咱们高兴的时候嘿嘿笑一样。” “嘿嘿，高兴，等会他们就不高兴了，就该真的鬼哭狼嚎了。” 机枪手已经将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供弹手也拖好了弹链，随时准备更换下一条。 虽然，他们实操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平日训练可不少。 他们几乎可以做到闭着眼睛将弹链更换。 “准备。” 王吾深吸一口气，这是马克沁机枪，名扬草原的一战，今日过后，灶王的名声，将会在草原上响彻。 杨立超乃至于背后的骑兵看着后面冲锋的草原人，他们胯下的马儿不安分的晃动，似乎是在惧怕对方一般。 “开火！” 王吾一声令下。 所有的马克沁机枪都喷吐出了致命的火舌。 冲锋在第一排的草原人骑兵，顿时人仰马翻，庞大的冲击力，即便是以马匹庞大的身躯被命中，也会被瞬间撕开一个口子。 阿巴泰愣了一下，他并没有在最前面，他在队伍第三排左右的中间，统筹全局。 方才如同雷鸣一般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让他忍不住晃动了一下脑袋，回过头来，却见到他的勇士们成排成排的倒下。 倒下的速度之快，超过了阿巴泰的想象，阿巴泰吐出一口气，便有数个数十个勇士人仰马翻倒在地上。 阿巴泰吸入一口气，也是如此。 这些要在草原上摸爬滚打十几年才能长成的勇士，而今就像是草原上的野草一般，被轻而易举的割断。 阿巴泰的脑子还没有转过来，以往，他们冲入大明人的队伍里的时候，杀敌便是如此，弯刀挥过去，人头飞起来。 汉人一茬一茬的被他们收割，但是，当初他们收割的速度，似乎也没有现在他们的勇士死去的速度快。 而对方，甚至依旧只有那寥寥数十人。 而他们，还距离对方有五百多步。 “是什么，火炮，还是火铳。” 阿巴泰依旧茫然的前冲，周围血雨腥风，和草原上死去不同，死在这里，他们的尸体会和坚硬的土地接触，鲜血铺就地面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的勇士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往后看，已经是一片血海。 “不是火炮，也不是火铳，”阿巴泰可以很确定，他们长期在锦州一带和明朝人战斗，自然无比了解火炮和火铳。 火炮不可能杀的这么快，最多一个炮弹落下，几个勇士被掀翻。 他们依旧可以前冲。 而现在呢，他们似乎在原地踏步，因为阿巴泰可以看到，在他的前面，几乎已经快要没有任何勇士了。 火铳呢，这东西射程很近，而且威力也很小，除非是多人并排，否则杀伤力还不如火炮。 而今，对方只有数十人。 无法前进。 前面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似乎有一个隐形的，吃人的沼泽地，进入其中的勇士都要死去。 而现在，已经快要轮到他阿巴泰了，阿巴泰略微松了一下缰绳，让马儿的速度慢了一些。 他有些不知所措，打仗打了多少年，从未见到过如此恐怖诡异的场景。 他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太主会让他带着六千骑兵过来捉拿灶王了。 只是，六千骑兵真的够吗？ 一个个勇士和他擦肩而过，连带着他的副官也是如此。 阿巴泰亲眼看着，他的副官脑袋瞬间炸开，红的白的东西到处乱飞，一些甚至飞到了他的脸上，阿巴泰下意识的伸出手抹了一把，一手腻。 这些曾经熟悉的勇士，他们一起喝酒吃肉，一起围着篝火歌唱，若是死在和大明人英勇的战斗下，阿巴泰会为他们高呼，赞颂。 但是，眼下却不明不白的死了，就像是他小时候调皮捣蛋对着湛蓝的湖面扔下去一块土，落入水中，几乎不见任何水花，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阿巴泰胯下的马儿越来越慢，这是阿巴泰不自觉绷紧的缰绳。 跟在后面前冲的勇士们也发现了不对劲。 路上的尸体太多了，不论是马匹还是人，几乎都难以见到完整的。 而他们呢，甚至还为来到敌人面前，甚至还没有看清楚对方是什么模样，脸上的表情是否和他们劫掠的汉人一样惊恐。 “这草原神保佑，我们见到了什么。” 有人喃喃道，他们的速度也忍不住慢了下来。 “将军，勇士们死伤惨重啊，而且还不知道因何而死，”耳边传来一道略微有些惊恐的声音。 阿巴泰茫然的看着这个汉子，草原上的勇士，什么时候竟然会因为敌人而露出惊恐的表情了。 阿巴泰知道，这人的意思是想让他下达撤退的指令，只不过惧怕他的责罚，没有直白的说出来。 阿巴泰朝着前面看去，勇士们依旧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而他们，尚且前进了百步，距离敌人还有四百步的距离。 神机营的机枪手们嚎叫着，这次换做他们鬼哭狼嚎了。 硝烟将他们的脸熏的黑，发黄的牙齿略微有些参差不齐，但是脸上的兴奋确是掩饰不住的。 用马克沁机枪杀死人和杀死骑兵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看着骑兵虽然拥有庞大的身躯但却依旧脆弱的倒在地上，这种屠戮强大的感觉，带来别样的视觉和心灵的刺激。 更何况，这还是凶名赫赫的草原人。 杀起来就更加爽快了。 杨立超看着这一幕，心情十分复杂，草原人的骑兵强大无比，杨立超自然是知晓，看着这些强大无比的草原人，在面对二十多个神兵的时候，竟然如此脆弱。 骑兵们引以为傲的速度，在神兵杀戮的速度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的手下也是骑兵啊。 杨立超叹息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涌起几分兔死狐悲的情绪，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只是感觉，自己有些没用，有点像是吃干饭的，对不起灶王。 还不如让他带着骑兵队伍们到处和张黑子一样打探情报，最起码还能够给灶王贡献一些作用。 阿巴泰撑不住了，死伤太惨重了，死伤的速度也太快了。 阿巴泰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即便是当初功成，他的手下也不至于死伤的这么快。 他忽然想到了灶王的一些传闻，这次的任务恐怕是要失败了，“先撤退！” 眼见着周围的勇士们越死越多，而他们却连敌人都摸不着，这样下去，谈何捉拿灶王，要知道，后面还有一个庞大的府城。 他阿巴泰原本是打算进攻府城的时候，驱使汉人作为敢死队。 而今，他们连靠近府城都做不到。 ------------ 第二百一十五章 四散而逃 “撤退！撤退！” 阿巴泰大吼，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阿巴泰竟然感觉脸上一红，多少年了，他多少年没有说出过撤退二字了，而且，还是在面对汉人的情况下，。 阿巴泰看着四周，满地都是他们草原勇士的尸体，是他们战马的尸体，反观他们的敌人，没有任何一具尸体，这意味着，这一场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碾压。 屈辱充斥着阿巴泰的心头，但是，阿巴泰知晓，他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卷土重来了，灶王太可怕了。 传言或许是真的。 灶王拥有以一当千的武器。 而今，他面对的恐怕就是那恐怖的武器。 “怪不得太主会对其如此重视，”阿巴泰终于明白了，太主为何是太主，而他只是一旗的将军。 听到将军喊出撤退二字，周围犹豫踌躇的勇士们，以他们此生从未有过的速度，直接调转马头，仓皇逃窜。 他们看在眼里，前面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力，几乎是鬼神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让他们的兄弟袍泽们接连不断的死去，而他们甚至连个人影都摸不到。 不得不说，草原人御马有一手，撤退几乎是在瞬间完成的。 阿巴泰拉动缰绳，让胯下的马儿跑得更快，他能够感觉到周围有东西在呼啸而过，一个不明的物体刚好擦中他的脸，阿巴泰只感觉脸上一麻，再看看前面，一个好汉，脑袋瞬间炸开，他伸手摸了一下，满脸的鲜血，右脸上明显出现了一個坑，似乎再用力些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在嘴巴边上开出来一个大洞。 “这这是什么东西，”阿巴泰眼神惊恐，这东西，幸亏射偏了，若是正好命中他的脑袋，和前面的勇士一样，或许他的脑袋也炸开了。 就像是瓜果似的炸开。 他阿巴泰就要死在这里。 “是这些东西，收割了我们草原勇士和战马的性命，”阿巴泰反应过来，这不是火铳，不是火炮，更不是箭矢。 这是那灶王的神仙手段。 或许只有草原上的神明才知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东西。 “撤，加快速度，”阿巴泰回头看了一眼，勇士们依旧在不断地死亡，他们已经离开敌人将近七百步的距离，不过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的勇士们死的没有那么快了。 阿巴泰让战马跑得更快，并且阿巴泰在有意识的让自己后面始终是处于一个有人的状态，这样一来，那所谓灶王的武器，最多杀死他背后的人，而不会伤害到他。 人都是自私的，他是将军，是万里挑一的将军，草原上的勇士如同野草一般，收割了一茬又一茬，死了也就死了。 他向前跑，同时心里面一直在计算着大概还剩下多少人，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阿巴泰发现，他们的队伍，几乎少了三分之一的人。 这才过去了多久。 就死了这么多人，就算是两千个手无寸铁根本不知道反抗的汉人，他们去屠戮都要屠戮好一会儿。 更何况是他们精锐的骑兵勇士。 “神，传言都是真的啊，”阿巴泰再次重复了这句话。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大明的江山里面竟然真的出了这么一个神明。 只是这神明，明明有如此强大的能力，为什么仅仅只是占据了四府之地。 还没有他们草原弱小的部族占据的疆土多。 “这么说，这神明，变化出来无数粮食战马，也都是真的了，”阿巴泰脑海中冒出来一个疯狂地想法，若都是真的，怪不得太主要求他将灶王活捉呢。 这样的人，若是被他们所拥有，无数的食物，无数的马匹，还有这神奇的，强大的东西，将大明的江山颠覆岂不是轻而易举，甚至，还可能超越蒙古人创造的大元。 “这是，太主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够对付的了灶王呢。” 阿巴泰思绪万千。 忽然，前面有一匹马放慢速度来到了他身边，“将军，前面前面出现了会移动的绿色房子！” 那人面色惊恐，语气都是充满了恐惧，今日面对的一切，实在是太让人惊惧了，无论是让那无数勇士顷刻之间死亡的不明之物。 还是，他看到的，庞大的，比他们草原上的房屋还要庞大的速度极快的东西。 阿巴泰愣了一下，移动的房屋，那是什么东西，这人是不是在刚才的战斗之中被打傻了。 不过很快，阿巴泰就意识到了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就在前面，距离他们不到五百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并且正在以一个很快的速度朝着他们靠近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那东西，大如房屋，快如战马。 不，甚至战马都可能没有那东西快。 “这绕开，绕开，”阿巴泰连忙指挥，这东西若是撞上来，他们的战马没有一个能够承受住的，皆是在瞬间就会被撞死。 大军慌忙分开。 “嗡嗡嗡！” 前面的庞然大物发出巨大的声音。 阿巴泰脸都扭曲了，这是什么东西，如此庞大，竟然还是活物。 周围的草原勇士们哪里还有半点勇士的样子，一个个脸上带着恐惧之色。 他们在草原哪里见到过这样的东西。 慌忙让开路以后，阿巴泰惊恐地发现，这东西竟然还在直奔他们而来，根本不打算从中间他们已经让开的道路过去。 而是想要撞死他们！ “这个畜生！” 阿巴泰双目赤红，在他看来这东西能够发出如此庞大的声音，又能够奔走，虽然不见腿，但应当是一种畜生。 “勇士们，跟我冲，杀了这个拦路的畜生！” 阿巴泰大吼道。 闻言，周围的草原勇士们都是愣了一下。 畜生，这么庞大的畜生吗？ 不过既然是畜生，那他们心中的惊恐就少了一些，毕竟，畜生就算是再庞大，那也是畜生。 牛羊，马匹，哪一个不比人类沉重，不还是被他们轻而易举的驯化，被他们吃，被他们用。 而这东西，若是驯化以后，该能够拉多少粮食，能够运送多少的物资，能够吃多少肉。 不过看着这玩意绿油油的，长相奇怪，眼睛更是奇怪，吃起来应该不大好吃才是。 “冲！” 勇士们先于他们的将军冲了上去，哪有让将军身先士卒的道理，更何况还是去抓一个畜生。 刘振华看着那些人在散开以后，又聚集起来挥舞着武器朝着他的卡车冲来，脸上顿时浮现出愕然的神色，这些人这么勇敢吗？ 看不到它有多么庞大吗。 即便是知晓卡车是何物的刘振华，在见到半挂卡车朝着自己冲来的时候都会恐惧，这些古代人看到这玩意儿不该畏之如神明吗。 怎么还敢嗷嗷叫的冲上来啊。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挑战风车的傻子？ 刘振华哪里知道，他刚才为了让这些人更加恐惧而按出来的喇叭声音，直接让这些人将他的车子当做了畜生。 “不过，撞上去可不是那么好受的，”刘振华自然不惧和这些马匹对撞，他这可是军用重卡。 动力何其强劲。 更何况，这些人也不会愚蠢到和他正面撞击，这就更加降低了他可能会被尸体堆积拦住的情况。 他只需要用车子侧面稍稍的擦住这些人马，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将其撞死或者直接碾压而死。 勇士们根本不需要阿巴泰指挥，就知道该如何去对付这庞然大物，虽然这畜生的速度很快，但是他们还是精准的绕开到了侧面。 “畜生，敢来撞老子，”一个勇士眼看就要绕到了这畜生侧面，他挥舞着弯刀，对着这畜生的身子就准备来上一刀。 谁知道，这畜生竟然斜着朝着他撞来了。 他只感觉这畜生只是挨了他一下，他就瞬间飞了出去，连带着胯下的战马也是如此。 倒在地上以后，他被其他的战马直接乱脚踩死。 战场上，一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死的，死于践踏。 刘振华在这些马匹群里面横冲直撞，这地面虽然修着路，并且颇为坚实，但是也经不住一辆卡车这样碾压，很快便多出来了许多车辙。 地面被碾压的松软，也幸亏这是一辆军用卡车，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这样的路况自然不在话下。 周围的马匹不断地被刘振华撞死，但凡是擦着边上的，基本上都是伤筋动骨。 大军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一些兵马已经冲到了这畜生后面，包括阿巴泰在内，他急促的喘息着，方才，他一刀砍在这畜生身上才发现，这他妈不是畜生。 这是铁疙瘩。 当当当的声音，他的刀就算是砍卷刃了，也不一定能够将这铁疙瘩砍开来。 阿巴泰刚要转过头来下令，分散逃开，毕竟这玩意已经确定了是某种铁制作的武器，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而且这玩意速度很快，他们若是集中起来逃窜，估计要被这玩意追上来撞死。 但是阿巴泰转头却在这玩意里面，看到了四个脑袋，那四个人似乎对着他露出了笑容。 “人？？” “这是车！” 阿巴泰目眦欲裂，这世间竟然有这样的车，不想要马拉吗，也不需要人推动。 而且如此庞大。 阿巴泰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看到那四个人面前的东西喷吐出了火舌，这一次，是近距离的看到。 阿巴泰看的清楚，这玩意开火的时候，几乎和火铳一样。 发出巨大的声音。 他身边的勇士便开始一个一个的倒下。 “分散开来，逃！” 阿巴泰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 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 他估计，太主也不太清楚，灶王的真正实力，否则估计也不会将他派出来，带着仅仅六千骑兵，就给他下达活捉灶王的任务。 “太主，您这次，失策了啊，这是不亚于大明的对手，不，这是比大明强大了无数倍的对手，已经不是阿巴泰能够对付的了。” 他要将这个消息带回去给太主，让他重视起来，大明的领地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对手。 恐怕，若是他们不南下的话，大明的江山最终会落到这灶王手中。 到时候他们要面对的，可就是这样的东西，想要在南下何其之难。 别的不说，就是那几个奇特的东西，就足够抵挡他们千军万马。 这还是在平原地区，若是换做对方拥有一个坚固的城池，他们岂不是世世代代都无法寸近。 阿巴泰慌忙逃窜。 他很聪明，直接脱掉了身上看起来能够暴露身份的东西，从外表看起来已经和其他的勇士一模一样。 根本分辨不出来，对方若是想要找到他们的将领，只能够碰碰运气。 事实证明，运气还是站在阿巴泰身边的。 那庞大的车子，并没有追再他的后面，草原上的勇士成为了平原上的丧家之犬，但是阿巴泰现在心中来不及感受屈辱。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情报的事情。 根本无法去思考别的事情。 周围的勇士们四散奔逃，他们世世代代在草原上生活，自然知道，若是面对族群都无法兑付的敌人，分散开来逃窜是保留火种最好的办法。 毕竟，草原那么大，分散开来，谁也追不上找不到。 而今，平原也可以这样去做。 那恐怖的东西只有一个，而他们却有上千。 刘振华面对这样的局面也没有办法，他的车子虽然快，但是只能够追击一个方向上的人。 碾压或者交给后面的马克沁机枪去射击。 他只能够尽量的寻找那些看起来像是大官的人去追。 他的骑兵队伍虽然也放出来了，但是论跑得快，还是这群草原人在行。 最终，这批人马丢下了三千具尸体，仓皇四散而逃。 “这些人该造成多少杀孽，”刘振华无奈，崇祯皇帝这一招确实是高明，没有办法的办法，这办法只要后金人相信了，并且派出兵马，不管最后谁胜谁负，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都是有利的。 “算算时间，京师保卫战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刘振华叹息一声。 “倒是可以去看看，”崇祯皇帝来这么一招，也别怪他去京师耀武扬威一番了。 ------------ 第二百一十六章 震惊的皇太极 这一仗打的十分艰难。 城墙难以攻克。 他的队伍里面竟然开始出现了士兵溃逃的情况，因为战斗实在是太过惨烈。 他手下的精锐，八旗军，伤亡都颇为惨重。 跟着一起来的蒙古仆从军，几乎全部溃逃。 更让皇太极没有想到的是，这位皇帝和大臣，乃至于明军上下，竟然出奇的团结一致。 他不仅在皇城内安插了奸细，去散播关于袁崇焕的谣言，甚至就连皇城外的军队亦是如此。 他的这些安排没有丝毫作用。 他直接重重惩罚了一批八旗军官。 对于。大部分会逃被抓回来的蒙古士兵，他直接处死了一大批人。 虽然说，剿灭了来勤王的军队四万余人，但是皇太极知晓没有取得京师城池，杀的这些人没有丝毫作用。 大明王朝的军队何其之多，即便是这四万人，也没有办法做到让明人伤筋动骨。 不过，就让他灰溜溜的滚回草原是不可能的，既然已经从蒙古方向撕开了一个口子，就肯定要将这个口子无限放大。 成为日后进攻大明的跳板。 皇太极深知想要覆灭大明，绝对不是短短几年能够做到的事情。 大明疆域庞大人员众多，他只需要取得一些战果，然后依据这些战果不断的消耗大明的国力即可。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现在就像是趴在大明身上宛如草原家畜身上的吸血虫。 “整军，东进，”皇太极作出决定，从京师城池周围撤出去，留在这里只能是成为活靶子。 各路勤王的军队。估计已经快要到了，现在走还能让他们扑个空白白跑一趟浪费大量的国力。 皇太极留下一小队人马用来告诉南下的阿巴泰他们军队的动向。 六千人的轻骑兵，若是因为不知晓他们的动向，而被永远地留在了大明的疆土上，对于他们后金来说也是伤筋动骨的。 皇太极一路东进，队伍高歌猛进，所过之处，汉人四散而逃。 他占领遵化，永平等地。 并且派出兵马驻守这些地方。 日后，这些地方就是他进攻大明的跳板了。 有了这些个安插在这里的城池，大明北方的防线几乎形同虚设，他们可以说是想来就来。 大明几乎成为了他们放马的草场。 原本因为进攻京城失败，而有些内心不悦的皇太极，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有了这些地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拿下了金城还要重要几分。 他坐镇军中，面前摆着大明的地图，这壮丽的锦绣河山看的皇太极一阵心驰神往。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历朝历代先祖都要执着于南下了。 有了这样的土地，他的子孙后代怎么还会为了需要生计而四处征战？ “报！太主！帐外，同阿巴泰将军在帐外求见。” 皇太极闻言顿时面露喜色，双喜临门呢这是。 他们一路东晋连克数城也就算了这阿巴泰竟然已经将灶王捉拿回来了吗？ “快让他进来，”皇太极连忙说道，这阿巴泰，平日里面也没有见他这么守规矩。 进来之前还知道差人来通报一番。 以往这阿巴泰大大咧咧的性子，可都是直接闯进来的。 “这是做给我看的，准备让我赏赐他，”皇太极的脸上顿时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这种一根筋的武夫偶尔来这么一下，还挺可爱的。 皇太极从来没有怀疑过阿巴泰可能会失败。 六千轻骑兵，虽然并不算多，但在“崇祯皇帝”的配合下，所要面对的仅仅只是灶王和他的流寇部队。 皇太极已经开始期待灶王是什么样的人。 军帐帘忽地被掀开，一道狼狈不堪的身影冲了进来。 皇太极看到阿巴泰的模样以后，顿时心中一沉。 此时的阿巴泰，哪里还有几分皇太极得力干将的样子，他的头发潦草，一缕一缕的打成了结，两個眼睛布满了血丝，络腮胡子上沾满了冰碴子，整个人显得极为憔悴，宛如在草原上流浪的汉子。 哪里还有草原勇士的样子。 皇太极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捉拿灶王的任务，恐怕是失败了。 “为什么败了，损失如何，”他看着阿巴泰直接了当的问道，进攻京师失败了，而今，阿巴泰竟然也失败了。 阿巴泰看着皇太极，听到皇太极的话，他眼中仅剩下的光芒直接熄了，损失如何，为什么失败。 太主对他给予了厚望啊，阿巴泰在钻进帐篷以后，是看到了太主脸上的笑容的。 同时，他也知道了，太主进攻京师失败了，将希望更是放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他辜负了太主的期望，他也失败了，而且还是惨败，太主进攻京师，最起码眼下还取得了战果，将这些城池占领了。 但是他呢，白白损失了大量的骑兵，现在能够回到这里的骑兵估计不到一千。 惨败，在整个草原史，几乎都没有这样惨的战败过。 “太主，阿巴泰败了，六千骑兵，被全部打散，我是单独回来的，估计，现在还活着，并且能够回到这里的，不到一千人。” 阿巴泰直接跪在了地上，或许，一千人都是多的。 皇太极闻言，身体顿时一个踉跄。 “太主。” 阿巴泰惊慌想要起身将太主搀扶。 却见到皇太极稳住身形对他伸出了手掌，阻止了他的行为。 “不必上前，”他方才气急攻心，竟然差点晕过去，六千骑兵，损失了将近八成，为什么，要知道这些可是骑兵啊，打不过还能跑。 崇祯皇帝设计让他去进攻灶王，定然不会是其前后夹击。 “为何失败，对方来了很多人马？还是你大意入了包围圈？” 皇太极问道，在他看来，如此大的损失，阿巴泰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若非还要留着他询问失败的原由，皇太极现在就想将这人直接拖下去斩了。 闻言，阿巴泰脸上的羞愧之意更甚，“并没有来很多人，也没有入包围圈，在平原，正面对决的情况下，败了。” 皇太极闻言，手直接按在了额头上，他摸了摸帽檐，黑着的脸下满是压抑的怒气。 “多少人，对方死了多少人。” 阿巴泰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了说完答案以后被暴怒的皇太极抽刀直接砍死的准备。 “对方以一队不足五百人的骑兵为诱饵，将我们吸引到了对方阵地所在的位置，”阿巴泰缓缓讲述，皇太极听着。 他实在是想不到，骑兵为何能够在平原上失败，而且还失败的那么惨烈。 “然后，阿巴泰原以为，对方会拥有一个庞大的步兵军阵。” 皇太极认同的点点头，在平原上，有诱饵，想要设伏，根本不可能，对方只是想要将阿巴泰行军的路线带到指定的地方去。 然后用步兵军阵来应对阿巴泰的骑兵，想要应对六千骑兵，步兵军阵少说也要三万人以上。 能够让阿巴泰的骑兵队伍损失如此之多，对方甚至很有可能有十万人。 不过，若是真有十万人，阿巴泰带着的可是轻骑兵，情况不对就应该离开才是，为何能够损失将近八成的兵马。 “对方，仅仅只有不到百人在埋伏.” 阿巴泰说完，抬头看了一眼皇太极，皇太极呆立在原地，又是一个踉跄。 他伸着手指头，有些难以置信的指着阿巴泰，“你不到百人？” 若非是刚才已经被气的够呛，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皇太极感觉他现在可能会直接摔倒在地上。 然后与世长辞了。 “不到百人，将六千人的骑兵队伍杀的只剩下不到千人？” “你当对面百人全部都是神仙？” 阿巴泰苦笑一声，“比神仙差不了多少了，草原的勇士，英勇的冲锋，六千人的骑兵，面对对方百人，五百步的距离，本该是碾压过去。” “但” “勇士们前进还不到五十步，就已经死去了将近五百多人。” “而对方，依旧是一人未死，甚至，动都没有动。” “怎么可能？” 皇太极惊呼出声，阿巴泰说的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前进五十步，对于骑兵来说只是几个呼吸之间的事情，就这么就死了五百人，更关键的是，对方只有不到百人啊。 “百人百门火炮？” 皇太极忙问道。 百门火炮的话，还真有可能会造成这样的杀伤，但是，一个流寇，为什么能够拥有百门火炮呢。 皇太极无法理解。 “不不是火炮，比火炮更可怕，”阿巴泰想到那一幕幕便不寒而栗，“没有任何爆炸声。” 马克沁机枪的声音传过五百步以后，已经被马蹄声，被惨叫声和哀嚎声掩盖。 “我们的勇士，几乎死去的样子都是身体残缺，马匹亦是如此，”阿巴泰将他逃亡时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 “世间还有这样的武器。” 皇太极皱着眉头，看着阿巴泰惊恐的表情，皇太极仿佛能够身临其境，那样恐怖的一幕，换做是任何草原的勇士都要变成这幅样子吧。 如同苍蝇一般小的东西，却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脑袋轰碎。 皇太极想到了灶王的那些传闻，什么神兵，这种武器，很明显已经脱离了人间的范畴，但是，皇太极知晓，灶王这武器，并不是所谓的神兵，灶王的神仙之名，也有些名不符其实。 毕竟，若是真神仙，大明天下，现在为何还姓朱。 若是真有神仙手段，早就将整个大明拿下，甚至连带着他们一起。 “应当是，某种先进的火器，”皇太极心中想着，当初他们在第一次遇到大明火器的时候，也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东西。 比弓箭更加好用，威力更大。 “若只是那所谓的百人之阵，你们只需要转身而逃就可以了，为何损失如此惨重。” 皇太极问道。 对方的阵地在那里，若是发现不对劲，他们大可以撤退。 阿巴泰脸上的恐惧之色更甚。 皇太极见到以后，眉头紧锁，难道还有其他更恐怖的东西。 阿巴泰缓缓说道：“在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我等确实是撤退了，但是我等在撤退的路上，赢面而来了一辆车。” “嗯？一辆车，马车还是什么，”皇太极皱起眉头，一辆车而已，这些骑兵这么多，随随便便就可以将那东西摧垮。 “不是，不是马车，也不是人推的车，”阿巴泰将那车子描述了一番，“比人骑在马上还要高，和几乎一匹马，甚至比一匹马横起来还要宽，看起来十分庞大，简直和草原上最大的房子一般，而且速度很快，比马还要快。” “能发出轰鸣之声，宛如雷鸣。” 皇太极转过身来，踱步到了椅子旁边，随后缓缓坐下。 “这东西，是车.” 他缓缓闭上眼睛，如此庞大，如此速度，灶王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呢。 “阿巴泰原本以为，这是一个畜生，谁知道，刀砍在了上面以后，竟然发出金铁交加之声，阿巴泰这才知道，这是一个车。” “里面有人掌控着这车子，将我们的勇士冲散，勇士们只要被这东西稍微擦这边，几乎都是瞬间备撞死。” “跑也跑不过，打更是打不坏，没有办法，阿巴泰，只能够让勇士们四散而逃，”阿巴泰一脸悲痛的说道，“这车，后面可以载人，那些人带着那古怪的武器，只要是被这车子跑到前面，那武器就会瞬间将勇士们撕碎啊。” “惨，太惨了，阿巴泰从未打过如此惨的战斗。” “太主，阿巴泰感觉，那灶王所有的传言都是真的，无论是变出来粮食，还是变化出来这神兵，沿途。” “是，这是神车，”皇太极喃喃道。 当初，他们从崇祯皇帝那里截获的请保中，就有关于这神车的描述，情报里面，灶王仅仅靠着这一人一车，就将诺大的河南府城拿下。 当初皇太极还因为这情报而嗤笑了一阵子，谁知道，竟然这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他可不认为，阿巴泰是被崇祯皇帝收买了，估计带来了这样的情报。 神车是真的，灶王也是真的。 ------------ 第二百一十七章 灶王临京 皇太极明白了，为什么崇祯皇帝会使出这样的计策。 他在请报上说出的一切关于灶王的事情都是真的。 这确实是一个翁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计策。 不，谁都不会得利。 唯有灶王。 不足百人，就将六千人的骑兵覆灭，崇祯皇帝无法应对灶王，便想着让他去对付。 “哪里冒出来了这样一个神人。” 皇太极皱眉沉思，若是真神人，为何现在大明还在崇祯皇帝手中。 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崇祯皇帝应该清楚这件事情。 “阿巴泰，暂且饶你一命，”皇太极看向阿巴泰，虽然说这人，在军事上犯下了如此严重的错误，但是，眼下整个大军之中，唯有他见过灶王的手段。 “这” 阿巴泰一脸惊讶的看着皇太极，竟然没有直接将他处死，这不符合太主的性格啊，不过能保住一条命，自然是好的。 阿巴泰跪在地上，对着皇太极磕了个头，“多谢太主不杀，阿巴泰一定将功赎罪。” “下去吧。” 皇太极摆了摆手，将功赎罪，他的队伍里面也不缺阿巴泰一個将军。 功。 若非他和灶王有些牵连，最大的功就是慰那死去的将士们。 等到阿巴泰走以后，皇太极坐在铺着狼皮的椅子上，皱眉沉思，灶王事大，眼下来看，大明根本难以抵抗灶王。 若非有着一个特殊的原因让灶王难以吞并大明广袤的土地，或许他现在的敌人已经是灶王而非大明了。 “我等又能够抵挡灶王吗？” 皇太极现在最为担心的便是这个事情，他真是灶王的对手吗，虽然现在，他们和灶王仅仅只接触了一次战役。 但是已经能够看出来很多东西了。 虽然阿巴泰惨败，但是阿巴泰已经是他身边的得力干将，六千骑兵，即便是换做他领军，想要覆灭这六千骑兵也需要不小的代价。 而灶王呢，为耗费一兵一卒，隔着五百步就将这些骑兵杀得溃不成军。 崇祯皇帝对付不了灶王，他一样对付不了。 对比灶王，皇太极还是感觉崇祯皇帝更可爱一些。 “联手。” 皇太极脑海中瞬间冒出了这个名字，不同于草原人的粗狂豪迈，皇太极从小便展现出了惊人的智慧和谋略。 他瞬间想到了这个办法，和崇祯皇帝联手对付灶王，对比灶王，崇祯皇帝这个敌人显得那么脆弱。 既然崇祯皇帝也将灶王视为心腹大患，那不如一起联手去处理灶王。 皇太极相信，崇祯皇帝断然不会拒绝这件事。 毕竟，他能够用处那样风险极大的计谋，就不会拒绝，这看起来风险并不算大的联手。 想到这里皇太极直接拿出纸笔，“灶王强，不是你我所能敌，故，出联手之策” “以应对灶王，”太监将信封中写着的话语念了出来，随后身子躬下。 “皇太极派出的那一支五千人以上的骑兵已经覆灭了九成，而灶王，只派出了百人，没有耗费，一兵一卒就取得了这样的战果。” 崇祯皇帝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一阵心肝胆颤。 那可是六千人的草原骑兵。 想必，灶王定然使用了他的神兵，并且那神兵的数量恐怕又变得更多了。 京城保卫战，已经切切实实让崇祯皇帝见到了皇太极真真正正的实力。 整整五万士兵在这一战死去。 而根据估算，皇太极的兵马，死伤大部分都是他们驱使来的蒙古仆从。 八旗军死伤甚至不超过五千。 这还是在他们占据有利地形的情况下。 若换做是平原，他们恐怕会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这样的敌人在面对灶王的时候也是毫无还手之力。 这多少让崇祯皇帝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 同时也更加深刻的意识到了扑灭灶王几乎是不可能靠着他们大明能够完成的事情。 联手已经是必然的趋势，只是，和世世代代的敌人联手，这个办法不能够由他说出来。 “臣以为，此事可行，”袁崇焕直接站了出来。 自从上一次的京师保卫战以后，袁崇焕直接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京城里面有无数关于他的谣言。 只不过，都被崇祯皇帝压了下去，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已经听从了袁崇焕的建议，使用了那样的计谋。 这时候那些谣言反倒显得有些可笑了。 他自然不会相信。 “眼下，皇太极已经连克遵化等城池，占据了大明东北的门户，若是对方想要南下，轻而易举。” 崇祯皇帝眉头锁起，虽然袁崇焕说的话很不好听，但他知道这是大实话。 皇太极费尽力气绕过了山海关的门户，自然就是为了打开进攻大明的路线。 他进攻京师虽然失败，但是却在大明的东北埋下了数个钉子。 皇太极可以随时借助这些钉子入侵大明，他们还没有任何办法。 “和皇太极联手，必然要放其兵马入关，然，现在的情况，已经和将其放入关内相似。” 古代不比现代，两个国家联手的话，其中一方能够给予另一方武器装备经济等的支持。 皇太极能给他们什么呢，也只有兵马上的支援了。 武器装备粮食等等，他们还没有大明多。 “陛下，臣以为，后金于我明人有着世代之仇，而灶王，虽为流寇，却依旧是我大明百姓。” “若是欲灭灶王而协以外人，岂不是会落得后世之骂名啊。” 有老臣忍不住说道，灶王再怎么闹腾，都是自家人，哪有联合外人打自家人的道理。 一些思想有些顽固的大臣们跟着交头接耳的附和。 “况且，剿灭流寇，还需要联合外敌，这让后世君主如何看陛下，让后世之人，如何评价陛下。” 那老臣又是接着说道。 崇祯皇帝的脸越来越黑，他看着这老臣，还有周围附和的臣子们，这些老东西，一个个正事儿起不到任何作用。 但是但凡他做出的决定和选择违背了这些老臣的想法，这些老臣就会立刻挑出来，满口的仁义道德。 “那你们倒是说说，如何对付灶王，如何对付皇太极。” 崇祯皇帝预期之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怒气。 那老臣顿时一时语塞，“陛下，此事应是武将之责。” 这话一出，周围的武将顿时对其怒目而视，这不是将他们将火坑边上推吗。 “那你就闭嘴，朕看你是老了，脑子不清楚了，”崇祯皇帝额头青筋跳动，他对这人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你且辞去官职，会乡养老去吧。” 他摆了摆手，虽然朝中并不是他的一言堂，但这人的位置也不算重要，剥去官职这些大臣们也拦不住。 “这” “拉下去。” “朕，觉得袁爱卿言之有理，联合皇太极，对付灶王，”崇祯皇帝目光在诸位大臣们身上环视。 有了那老臣的前车之鉴，这次一众大臣们几乎都没有吱声。 对付灶王他们可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强如打到京师的皇太极。 都在灶王那里折戟沉沙。 “很好，那此事就这么定了，退朝吧”崇祯皇帝刚说罢，却见到有人慌忙冲了进来。 是跟着袁崇焕而来的副将，本该守城的他此刻面色仓皇。 “陛下，陛下，永定门外，有一神物啊，奔走之间有如雷鸣，视我大明之军士如瑞无物啊，”他慌忙说道。 他本在城头巡视，谁知道，城门外，忽然出现一茫然大物，几乎有半个城墙高。 前去拦截的士兵们，几乎都是不战而逃，他也能够理解，毕竟，面对速度如此之快的庞然大物，任谁也没有勇气站在它前面拦截啊。 索性，那东西在临城外百步以后便停下了，并没有撞击城墙的意思。 否则，他真不确定，这京师城墙能否抵挡得住。 只是，那东西竟然持续不断的发出轰鸣之声。 城墙上士兵们一阵慌乱。 “什么！说清楚，什么东西，”崇祯皇帝猛然站了起来，他听着这副官的话，顿觉一股熟悉之感。 “那东西大如房屋，高及半个城墙，宽一丈余，速度极快，声如雷鸣。” 闻言，崇祯皇帝面色剧变，周围的一些大臣亦是如此，他们的记忆力都很好，灶王神车的事情他们也都知晓，这人的描述，不就是那灶王的神车吗。 日行三千里，灶王竟然真的来入侵京师了。 皇太极不久前才入侵京师，而今灶王竟然又跟着来了。 短短月余的时间，外敌和农民军先后打入了京师。 大明两百余年，何曾出现过这样的景象。 一副国之将亡万物凋敝的样子。 大臣们面色惶恐。 连崇祯皇帝都乱了分寸。 以前只是在之奏折上听说灶王如何如何，已经足够让崇祯皇帝心中惊惧。 他想过有一天或许会面对灶王，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快。 崇祯皇帝脸色阴晴不定，“诸位爱卿，那神车之中做的，恐怕就是灶王了，甚至里面可能还有他的军卒。” “如今灶王兵临城下，该当如何。” 他问道，诸位大臣们交头接耳，灶王，这个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听的最多的名字。 竟然有一天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是什么样的神人，他们都想要看看。 虽然根据丘兆麟的描述，灶王身高六尺，容貌俊美。 但是谁也想象不到灶王会是这幅秀丽的样子，都认为应当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又或者是仙风道骨的老人。 “陛下，臣以为，这是杀死灶王的机会，那神车虽然庞大，但火炮威力更大，杀死灶王，天下大定。” 来宗道提议道。 “是啊，这也是机会啊，两军打仗，灶王有神兵保护，难以杀死，而今只有这个神车。” “就是。” 周围的文臣们议论纷纷。 “机会，”崇祯皇帝听着这些话语，心头微动，他何尝不想杀死灶王，杀死这个巨大的威胁呢。 杀死灶王，不仅仅意味着大明的土地上起义军最大的旗帜被折断。 更意味着，他们可以获得灶王的神兵，神车。 有了这些东西，北方的后金人也将不再是大明的威胁。 大明甚至可以借助灶王的神车，足迹遍布四海。 让外邦尽数臣服，大明之强大，甚至有可能远超汉唐。 崇祯皇帝的思索被一道声音打断。 “陛下，万万不可与灶王动手啊。” 袁崇焕连忙说道，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陛下，臣以为，灶王既然敢只身来到此处，就证明，灶王不惧大明的火炮攻击。” “眼下，灶王来此地，目的不明，我等又是将于皇太极联手之际，切不可打草惊蛇。” 在袁崇焕看来，灶王的神兵里面便有极为强大的火器，灶王对火器的了解恐怕远超大明所有人。 他怎么可能会想不到来到此处会被大明的火炮攻击呢。 既然他敢前来，就证明了灶王必然是不惧火炮进攻的。 “这，”崇祯皇帝想到了灶王的神兵，不用袁崇焕解释，他也明白了这一点。 灶王火器如此强大，怎么会没有防范火炮的手段呢。 当如袁崇焕所说，不应打草惊蛇。 “袁将军，灶王已经兵临城下，其意图就是京师之地，为何袁将军还要让陛下放弃对灶王动手的打算，难道非要灶王攻破城池，袁将军才肯动手吗。” 袁崇焕定睛朝着那人看去，他知道这是谁，他曾经在魏忠贤家中见到过此人。 “呵，”袁崇焕冷笑一声，阉党余孽，“臣之副将，已经说了，灶王就在城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发出雷鸣之声，若是想要进攻，眼下已经有急报传来，为何现在依旧毫无动静。” 袁崇焕摊手说道。 这句话让那人顿时语塞。 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这样吧，袁将军，你亲自上城墙去，问问灶王究竟有何意图。” “另外，来宗道，你善辩驳，可行外交之事，若是灶王现身，伱看能否劝说灶王图和。” 来宗道面色一变，让他去直面如此凶残的流寇。 “去吧！” 崇祯皇帝的语气不容置否。 他只能跟在袁崇焕身后，朝城墙而去。 ------------ 第二百一十八章 直面崇祯 京师城门外。 刘振华坐在军用卡车内，看着远处巍峨饱经战火洗礼的城池。 上面还残留着上次战斗留下的黑色炮击的痕迹。 这座城池是整个大明。最为高大的城池没有之一。 “怪不得皇太极没有打下来京师呢，这种城墙他拿什么打。” “倒是，李自成为什么能将京城打下来呢，”刘振华很奇怪，一个是强大的满清，一个是农民军。 最后竟然是驿卒出身的李自成将京师城门打开了。 刘振华能够看到城墙上的士兵正在紧张兮兮的盯着他。 连带着那黑洞洞的炮口也全部瞄向了他。 不过刘振华并不担心他的手里面有些这个时代的火炮自然用火炮测试过军用卡车的强度。 那些火炮就算是正面击中军用卡车，也没有办法伤害到军用卡车分毫。 高强度的抗打击材料制作而成的车身还有抗打击，能力极强的防爆玻璃。 刘振华就算是站在这里被火炮一直轰，这卡车也没有任何事情。 最多只是刘振华被震的内脏出血嘎了而已。 刘振华忽然注意到城墙上的士兵们稳了下来。 “看来有大官来了啊，”他心中暗道一声。 不过，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见到崇祯皇帝。 城墙上，很快出现了两道与众不同的身影。 一個穿着将军服装面容威严。 另一个则是穿着大明经典的官服。 能够出现在京师的。 而且还是现在这种情况代表所有人出场的官职竟然不会小。 “灶王可在车内，”袁崇焕。来到城墙上以后看到这庞然大物，心中大为惊异。 这就是那灶王的神车吗，果然庞大无比，像是房屋一般。 怪不得河南府城在面对灶王神车的时候，城墙上的士兵会不战而逃。 换做是如此高大的京师城池，看着那神车，依旧感觉到了满满的压迫感。 更何况时候不如京城的河南府城。 来宗道心中也是同样的想法。 多少次在崇祯皇帝的口中听到灶王的消息来中道。依旧不以为意，再如何也只是一个草根出身的流寇而已，难不成还真的是神仙？ 若是神仙真的存在，还要他们这些当官的干嘛？天下万民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能获得想要的生活？ 可是当来宗道看到这庞然大物的时候，他多年以来搭建的世界观有些崩塌了。 如果这是人制造出来的东西，那怎么可能会拥有如此庞大的体型呢？ 这东西也只能由神明创造出来了。 刘振华将车窗略微摇了下来，然后脑袋探了出去，他也不敢露出来太多。 唯有待在这车中最为安全。 但，一直缩在里面又没有办法和城墙上交流，刘振华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本尊便是，让崇祯出来。” 刘振华并没有问他是谁，他现在的身份是灶王问任何多余的问题都会降低逼格。 “本尊来此，只有一件事情，和崇祯谈一谈，”刘振华再次开口，直接说出来了，他此行的目的。 与其说是和崇祯皇帝谈一谈，不如说是他想着训斥一番，毕竟崇祯皇帝做出了和皇太极联手的事情。 竟然这么放弃，让皇太极的六千骑兵南下。 如果是对方单纯的只是想要屠戮百姓，六千骑兵，等到崇祯皇帝反应过来的时候，或许中原大地上已经死去了数万人。 城墙上，袁崇焕和来宗道对视一眼，既然灶王说了是来找陛下，那就证明了灶王此次来确实和他猜测的一样，并不是来攻城的，而是，有其他目的： 来谈话的。 “袁大人，不若让老臣去，将这件事情告诉陛下。” 城墙上那庞然大物带来的压迫感着实有些强大。眼下也正好需要有人将这件事情告诉崇祯皇帝，以他的身份去再合适不过。 “也好。” 袁崇焕没有多想。 他的目光始终都在城墙下的庞然大物身上停留。 他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一个脑袋，但是为何灶王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只是从神车的窗户之中钻出来一个脑袋。 “难道是因为不屑于，城头上的人相见，又或是，在怕什么，”袁崇焕摩挲着下巴。 “等皇上来了或许就知道了。” 奉天殿。 朝臣乃至于。崇祯皇帝都在等着京师城上的消息。 却见到来宗道快步走了进来，“陛下。” “你怎么来了，袁崇焕呢，灶王那边如何了。” 崇祯皇帝看到他走进来，连忙起身问道。 这才过去了多久，他就转头回来了。 难道灶王退去了。 可是为何袁崇焕没有回来。 “陛下，灶王在城外，说.要求见陛下，”来宗道躬身拱手说道。 周围的大臣们闻言，将目光看向崇祯皇帝。 感受着目光在他身上聚焦，崇祯皇帝心中忽然升起一抹惊惧的情绪。 这个情绪这么多年上一次出现还是在他初登皇位的时候。 他咽了一口吐沫，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说天子威仪，岂是灶王，想见都见。 可是灶王打的名头可是神仙。 眼下，灶王已经兵临京师城下。 若是在找什么借口，谈何面对群臣，面对天下百姓，“文武百官，随朕，上城墙。” 崇祯皇帝知晓，灶王拥有很远距离杀人的本事。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文武百官也知晓，他们面色变化，陛下要拉着他们上城门。 万一一不小心被灶王杀了怎么办？ 但是，陛下都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好去拒绝。 文武百官在后，崇祯皇帝在前，他们一同爬上城墙，目光直接落在了外面庞大的车子上面。 “嘶。”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神车是真的啊，以往只是在奏折中还有邱兆麟口中的描述里面听到神车有多么庞大。 眼下总算是亲自见到了，无不为这神车的庞大而惊叹。 崇祯皇帝面色复杂，这若是他们的神车该多好，灶王，若是他的臣子，该多好。 煌煌大明，岂不是能够轻易的走向辉煌。 “灶王，朕来了，你为何不以真面目示朕。” 崇祯皇帝深吸一口气，宏声说道。 刘振华透过玻璃看着城墙上那道穿着皇袍的身影。 这就是皇帝啊，万人之上的皇帝。 古代封建王朝地位最高的人。 袁崇焕死死的盯着这神车，若是刘振华不敢下来，那就证明了，灶王并非是传说中的刀枪不入，他怕，怕城头上的人对他动手。 当初奏折上，灶王可谓是刀枪不入。 下一秒，神车似乎被打开了一道门。 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上众人视线里面。 文武百官年龄虽然不小，但是耳不聋眼不花的，都能够看到灶王的模样。 众人又是一阵惊异。 灶王竟然如此年轻。 和他们心中的样子出入太大了。 刘振华仰着头看着城墙上的崇祯皇帝，“抬着头脖子有些酸，有诚意你就下来。”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刘振华面对这皇帝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也没有所谓的看到以后觉得有帝王威严想要跪下来什么的。 只觉得崇祯皇帝也是年轻。 崇祯皇帝看着和他差不多年岁的刘振华，心中感慨，这便是灶王吗，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 有诚意就下来。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你一个流寇，为何让朕天子下阶，能够见你已经是你莫大的荣幸。 但是，在这个拥有能力摧垮他大明王朝的人面前，所谓的天子威严，似乎是一种笑话。 “也好，朕，下城，”崇祯皇帝说完这句话，感觉他的脊梁都弯了几分。 袁崇焕在一旁盯着灶王，目光闪烁，灶王果真刀枪不入吗。 眼下这个角度，火炮倒是难以够得着，但是城上士兵们的弓箭未尝不利。 只是，袁崇焕不敢赌啊，灶王有和陛下谈话的意思，若是因为他，可能出现的和谈被破坏，他就算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陛下，天资威仪，灶王只是流寇，为何要下城啊！” 又有老臣跳出来说道。 “呵，”崇祯皇帝无声笑了笑，他真想说，“你觉得，对于一个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够灭杀皇太极六千骑兵的人，一个亦是能够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河南府城，一个大明或许举国之力都无法对付的人，”会在乎他所谓的天子威仪吗。 “那你下去，看看他是否会同伱说话，若是朕不下，灶王大举攻城，你来领兵抵挡。” “这这。” “王爱卿，怎么，难道你也年龄大了，看不清楚形势，”崇祯皇帝又是不咸不淡的丢出了这句话。 让那老臣顿时不敢再开口。 “文武百官，随朕下城，直面灶王。” 崇祯皇帝猛然挥动绣袍，转身朝着城下走去。 寻常人若是见皇帝，必然是在大殿之上，文武百官之前，而灶王，却是让崇祯皇帝主动下城。 城下，可是还有灶王的神车。 若是下城以后神车碾压而来，他们要死多少人。 只不过，崇祯皇帝方才已经怼过了要阻拦的大臣，他们就算是有顾虑，也不好在多说什么。 刘振华看着前面缓缓靠近的穿着龙袍的身影，他没有想到崇祯皇帝竟然真的敢下来。 方才他主动从车上走出，也是看准了他临近城门以后，城墙上的火炮无法打下来。 这个距离上他的防弹衣又足够抵挡弓箭。 至于火冲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他的防弹衣是干嘛的。 至于崇祯皇帝会不会派出刺客的，突然袭击。 呵呵，他的美式居合可不是吃素的。 这个距离内，刘振华如果想，甚至可以直接出手将崇祯皇帝做掉。 不过没有那个必要，按部就班的也能够将大明覆灭，让崇祯皇帝自缢于歪脖子树上。 看着缓缓走出穿着龙袍的崇祯皇帝，还有后面穿着官服的文武百官们。 刘振华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来某个电视剧里面的场面。 别的不说，这些人气势还是有的。 崇祯皇帝在距离刘振华二十步以外停下，他的身侧簇拥着两个侍卫。 这是可以为崇祯皇帝挡刀子的。 其次才是文武官员。 越是靠近，崇祯皇帝就越是感慨于灶王的年轻和俊秀。 这样的人，站在那庞大的神车一侧，谁能够想到，这庞然大物是出自于灶王之手呢。 刘振华叩叩敲了敲神车。 车上顿时下来了一人。 众人看到灶王身边的人，顿时面带愤怒之色。 一些大臣忍不住开口，“陈奇瑜！竟然从贼，还敢出现在我等面前。” 陈奇瑜原本还有些尴尬，但是听到这人的吼声，他顿时面带讥讽之色。 “呵呵，从贼，谁是贼，你见过贼人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歌颂吗，谁是贼，我看，将后金之人放入中原大地的人，才是贼。” 陈奇瑜毫不避讳地说道。 他现在是灶王的臣，不是崇祯皇帝的臣，有灶王在身前站着，他怕什么。 “你！” 那些大臣们瞪着眼睛盯着陈奇瑜。 崇祯皇帝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不过却又无话可说，毕竟，就是他将后金人的骑兵放进来的。 “住口。” 崇祯皇帝道了声，随后转头看向刘振华，“灶王，你这是何意，朕已经带着诚意而来。” 刘振华听着崇祯皇帝的声音，也没有感觉像是电视剧里面描述的那样带着皇家的威严，就只是普通人的声音而已，“为何要放后金人的骑兵南下。” “你难道不知道六千骑兵的机动性有多强吗？” “你难道不知道后金人嗜杀吗？” “即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我，路上依旧屠戮了超过万人。” 刘振华盯着崇祯皇帝问道。 那上万人，基本上都是沿途被那些后金人杀的，这还是没有放开杀的情况下。 对方估计是打算快速的将他捉拿。 崇祯皇帝身后的大臣们面色微变，有些人对于名声看的很重，到时候后世史书里面就会记载，崇祯皇帝放后金人劫掠，而他们也是参与这计划决策的一部分。 可以说名声已经臭了。 “为了对付你，一切始于你，”崇祯皇帝叹息一声，“你在秦中之地祸乱，死伤百姓何止万人。” 崇祯皇帝拒绝了刘振华的脏水并向他泼了一盆。 ------------ 第二百一十九章 煤山，歪脖子树 “呵呵，”刘振华冷笑一声，“你现在心疼秦中之地的百姓了。” “他们流离失所变成灾民逃难的时候你在哪里，本尊之兵，皆是逃难之人，本尊杀明军之兵，是为了天下百姓不再流离失所。” “活不下去，造反起义，在你眼里，难道就是暴虐吗？就是起义求活之人导致的杀孽吗？” “那照你这么说，你是不是应该下去，给洪武皇帝说，是你给大元造成的杀孽。” “若是你真的体恤天下万民，就将这皇位让出来。” 刘振华的话字字珠玑丝毫不给崇祯皇帝面子，他也没有打算给，弱国无外交，弱国更无尊严。 更何况，崇祯皇帝还要将脏水往他身上泼。 他直接搬出来了大明的开朝皇帝朱元璋，朱元璋便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才在蒙元手中打出来了一个天下，和现在的刘振华何其相像。 “你！” 崇祯皇帝脸色十分难看，灶王说他也就算了，竟然还说他们朱家的先祖。 崇祯皇帝一心想让大明中兴，等到下去之后对列祖列宗也好交代。 而灶王的话，可谓是在诛他的心。 “大胆！贼寇，伱敢和陛下这样说话！” 身边的周延儒愤怒的看着刘振华，头上戴着的官帽两翼都在颤抖。 背后的文武百官也没有想到刘振华说话竟然会如此大胆，顿时对刘振华怒目而视。 “灶王，朕问你，愿不愿意在朝为官，朕，可以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给你绝对的权利，让你不用饱受战乱流离之苦，就可以完成自己为天下万民的抱负，你手下的兵卒，也不用饱受战乱，”虽然知晓不可能，但是崇祯皇帝还是乃至性子，看着刘振华问道。 “何必要争呢，你不是为了天下万民吗，眼下有机会，可以不用征战就获得救助天下的机会，你身为神明，还在乎这皇帝的位子吗？” 他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知晓，灶王的本事，估计能够猜到他要说什么。 刘振华哪里知道崇祯皇帝心里想的什么。 他只是诧异，崇祯皇帝竟然会说出如此儿戏的话语。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信吗？没看到周围那些大臣闪烁的眼神吗？ 明末的党争已经十分严重了，即便是即将亡国的时候，这些大臣们还在斗，崇祯皇帝已经准备殊死一搏，希望这些大臣们能出出力的时候，他们还在斗。 “呵，”刘振华冷笑一声，他伸出手，手上顿时浮现出一块金元宝，“钱，权利，力量，这些本尊都有。” “需要你给的万人之上的位置？” 看见刘振华这一手，崇祯皇帝乃至于文武百官皆是心惊，真的啊，变化之术，连钱财都可以变化出来，这样的人，怎么会在乎崇祯皇帝给出的官位呢。 他们看着刘振华的眼神都变了，一些大臣看着刘振华身后的陈奇瑜，心中顿时觉得。 陈奇瑜的选择或许也没有错。 刘振华盯着崇祯皇帝，缓缓后退，转身走到了身侧一侧，“没得谈了。” 他来这里也没有抱着靠言语就将崇祯皇帝从皇位上拉下来的打算，他仅仅只是来看看那，看看这大明的都城，看看这大明最后一个皇帝，活的崇祯皇帝。 否则，将来他打到大明京师，看到的，估计就是吊在煤山歪脖子树上，死的崇祯皇帝了。 “崇祯，”他看着面色沉下来的崇祯皇帝，“大明注定了会灭亡之在你的手中，本尊通晓未来，煤山的那颗歪脖子树，就是你最后的归宿。” “若是你想要保留朱家的皇位，本尊给你一条明路，航海至琉球之地，做一个快活藩王。” 刘振华盯着崇祯皇帝，反正琉球那尺寸之地，他早晚要发兵去灭了，与其他动手，还不如给崇祯皇帝一个去处。 “上车。” 说罢这句话，他喊着陈奇瑜坐在了车上。 看着陈奇瑜穿着官服，略微有些笨拙的爬上副驾驶，严肃的气氛顿时被破坏的一干二净，刘振华都忍不住莞尔。 这种割裂感也太严重了，倒像是漫展的人爬上了车子。 刘振华调转车头，从后视镜里面，看着巍峨的京师城池。 看着站在城门外的文武百官，还有为首那穿着龙袍的崇祯皇帝。 倒是有几分从电影城开出来的感觉。 “陛下，要开炮吗？这人说话实在是太放肆了，”一個武将脸上挂着愤怒，这哪里是对皇上的羞辱，这是对他们整个大明的侮辱啊。 即便是皇太极来攻城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做啊。 崇祯皇帝心中震惊之余又是惶恐，他道了声，“灶王既然敢来，那就定然不怕朕大明的火炮。”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刘振华的话语，大明，注定了会灭亡在他的手中，这句话是真的吗？ 他要成为亡国之君了吗？ 这让他死了以后，如何去见列祖列宗，后人又会如何评价他呢，崇祯皇帝失魂落魄。 他本以为上位之后铲除魏忠贤，已经是一个好的开始，大明会在他的手里中兴，虽然说，现在大明的情况并不算好，但是在崇祯皇帝看来那是因为天灾的缘故。 灾害往往不会持续太久，过不了几年，灾害结束，再加上他的励精图治。 大明会在他的手中，但是眼下灶王的一句话直接将崇祯皇帝的所有希望覆灭了。 他的努力是无用的，大明还是灭亡在了他崇祯手里，他是亡国之君！ 大明两百多年的国祚，就要覆灭在了他的手中。 这是一座大山，能够将人压成肉泥的大山！ 似乎是察觉到了崇祯皇帝道心不稳。 来宗道连忙说道，“陛下，不必为灶王的话语烦忧啊。” 他虽然也震惊于灶王的那句，亡国之君，但是来宗道并不认为，灶王有所谓知晓未来之能力。 “若是灶王真有通晓未来之能力，为何还要看和您和皇太极联合，看着六千骑兵南下，而今还要来质问您！” 他连忙劝慰道。 崇祯皇帝闻言，神色才稍微镇定了一些，他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 文武百官，乃至于京师城头上的士兵都看着呢。 他是大明的皇帝，大明的命运掌握在他的手中，绝不是单单靠着灶王的一句话就能够判定大明未来走向的。 “朕知道了，灶王始终就是一个流寇而已，只是掌握了一些奇淫巧技，”崇祯皇帝缓缓道了声，虽然，那些东西已经脱离了所谓的‘奇淫巧技’范畴，但是，皇帝的职责便是如此。 稳住军心啊，稳住文武百官朝中大臣的军心。 想办法和灶王去对抗，他也不可能说像是灶王说的那般，真的去琉球那三寸之地。 也不想，和灶王说的那样，吊死在歪脖子树上。 背后的大臣们连忙附和。 “陛下圣明，灶王只能够逞一时之威。” 背后的一些大臣们这次出奇的团结，因为，灶王的那句话，让他们心中忽然有些恐惧了起来。 亡国之君，那他们就是亡国之臣啊，这是不亚于亡国之君的千古骂名，他们连带着他们的后世子孙或许都要背负上这样的骂名。 就算是他们想要为官牟利，也要这个大明活的好好的啊。 他们绝对不是想将这大明整垮。 刘振华的这些话语，倒是让一些大臣幡然醒悟，但是，历史的车轮，不是这些个别人的醒悟就能够转动方向的。 “朕，要亲书皇太极，联起手来，对付灶王，”崇祯皇帝终于做出了决定。 联手皇太极拿下灶王，对比皇太极，对于后金，这个大明的老对说，崇祯皇帝更愿意面对的还是他。 而非灶王这个不确定的因素。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反对，拿下灶王是眼下当务之急，灶王所谓的，崇祯皇帝是亡国之君，恐怕，说的就是他要灭亡大明。 要将这希望从灶王那里掐灭。 等到文武百官散去以后，崇祯皇帝清退所有人。 来到了煤山之处。 从这里，能够看到大明皇宫，夕阳西下，余晖照在宫殿的砖瓦之上，透露出了几分悲凉落寞之意。 崇祯皇帝不知道为何，心中惶恐，看着这逐渐落下的夕阳，这撒下的余晖，想到了大明，若是真的按照灶王所说，他的大明，岂不是宛如今日这太阳一般。 “站下！站下！” 他看着太阳，忍不住喃喃道。 但是太阳依旧缓缓下落，没有因为他所谓的君言而停留半分，他终究只是一个凡人君主而已，能够得到这个位置，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通天的手段，是因为他是朱家的子孙。 崇祯皇帝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洪武先祖在殡天的时候也想让太阳站下了，看着这太阳逐渐落下，崇祯皇帝似乎看到了他和大明的终结。 “不，不当如此，太阳东升西落，乃是万物恒定之规律，而王朝覆灭兴衰，全靠着人为，”崇祯皇帝目光环视，最终在一棵歪脖子树边停留。 他心中一紧，歪脖子树啊，这里真的有一颗歪脖子树，灶王是天津人，他来过京师吗？ 为何知道这里有一颗歪脖子树，难道他真的有通晓未来的方式？ 他一个大明的君主，真的会以如此耻辱的方式，用三尺白绫，吊死在这歪脖子树上。 莫大的耻辱啊。 若是到了地下，恐怕要被大明历朝历代的先祖骂的狗血淋头吧。 “来人！” 崇祯皇帝愤怒的说道。 几个侍卫连忙上前。 崇祯皇帝上下打量着这一棵歪脖子树，他不能让太阳站下，但是他可以阻止大明的覆灭，就从这歪脖子树开始。 灶王不是说，他崇祯皇帝会吊死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吗？ 那他就将这一棵歪脖子树直接挖了！ “将这歪脖子树，不.将这煤山，所有草木，全部挖去，焚毁！灰烬撒入河流之中！” 他愤怒的说道。 周围的侍卫连忙上前照做。 崇祯皇帝不知道怎么着，下达这个命令以后，心突突直跳，直到看到这歪脖子树倒在地上，他才感觉好受了些。 若是真的不惧这宿命，不相信灶王的话语，他应该做的，是留下这棵歪脖子树，然后，亲手将灶王挂在这歪脖子树上。 让他看看，所谓的宿命不过是玩笑话而已。 但是崇祯皇帝不敢，他不敢赌灶王说的话是真是假，甚至下意识的相信了灶王的话语。 任谁看到这和自己被遇见的死亡相关的事物，都不会保持淡定，都会和崇祯皇帝一般，想要将这东西摧毁。 “唉，”崇祯皇帝坐在煤山一块巨石上，远远地眺望着这瑰丽的大明皇宫。 多么美好啊，大明的江山，亦是如此美好。 他的心理忽然冒出了奇怪的想法，那个灶王口中，吊死在歪脖子树上的他，一定是面朝着这京师的吧？ 他的心理想法会不会也是这般。 不，现在的他，一切还来得及，若是吊死在这里的他，恐怕心中，是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怨意吧。 崇祯皇帝起身回宫，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大明，可以不中兴，但是一定不能覆灭在他的手中。 若是后世的乐子人在这里，恐怕会道上一句，“那你直接让位给其他朱家人不就行了，这样大明就不会灭亡在你的手中了。” —— 陈奇瑜坐在刘振华的车子上，看着周围快速闪烁的风景，在看看，车子内这神奇的视角，他忍不住感慨当初选择的正确性。 跟着灶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会千秋万代。 他心中还回荡着刘振华的那句话，崇祯皇帝竟然是亡国之君，他是在有些不能相信，现在的大明虽然看起来北方灾祸不断，但是大明依旧很强大啊。 后金人就算是打到了京师，但是也不可能将大明覆灭。 若是起义军将大明覆灭，就更不可能呢，不是人人都是朱元璋。 也不是哪个王朝都是蒙元那样脆弱。 “灶王，您说的，大明会覆灭在崇祯皇帝手中是真的吗？” 陈奇瑜忍不住问道，问出这句话以后，他又觉得有些蠢，起义军不行，灶王行啊，怪不得灶王会这样说呢。 ------------ 第二百二十章 李自成失业 “大明的覆灭是必然的。” 车上，刘振华只回答了陈奇瑜这么一句话。 让陈奇瑜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灶王并非全知全能。 覆灭大明的人必然是灶王。 一路来到河南府城，任卓越正在满头大汗的记录着河南府城募集的民夫。 旱灾越来越严重了，从开年到现在马上年末，雨水下的不超过五次，每次都是刚刚让土皮浸湿。 根本就不能够让土地供给庄稼的生长。 统计一番以后，才知道，原来河南的灾害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几乎不亚于陕西。 怪不得，灶王一路顺风无阻。 几乎毫无阻碍的拿下河南府城。 沿途的灾民都能够成为灶王的助力。 河南人多，刚到这里又没有热的人手可用，故而刘振华将一直负责统筹宣传工作的任卓越调了过来。 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工作的一年时间已经让任卓越养成了对数据和统计工作的直觉。 到目前为止，已经征集了将近一万的民夫。 红薯苗已经发了下去，附近的土地也都种植上了这些容易成活的红薯苗。 但是，从种下去到长出来需要三个多月。将近四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面河南人民可比红薯苗脆弱多了。 他们需要吃的。 没有办法，刘振华打开官仓分发出来的粮食根本就不够用。 他也能直接给这些人发粮食。 以工代赈明显是最好的办法。 正好刘振华打算修缮城墙连带着修整城中建筑。 这段时间以来，河南府城乃至于周围的百姓才知道，天底下竟然真的有这样的神人。 一时间周围的百姓纷纷前来投靠一些小县城，甚至都直接空了。 而刘振华派出去攻城略地的队伍，甚至没有遭到多少抵抗，就将河南府城周围的县城几乎全部拿下。 “怎么样，能忙的过来吗，”刘振华大步走了进来，他看着任卓越。 这个从他一开始便紧跟着他的人，能力性格都十分过关，虽然说他现在的职务才刚刚相当于县丞。 但是任卓越没有丝毫怨言。 依旧兢兢业业做事。 “还可以，”任卓越抹了一把汗，“加班加点儿总是能够忙完的。”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来笑容，“不过若是灶王肯给我加派两个人过来就好了。” “你呀你，”刘振华笑着指着任卓越，“加派人手没有，但是，可以给你权利。” “这河南府城尚且缺一個巡抚，本尊觉得你可以担任。” 刘振华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任卓越直接呆立在原地，他想过会升官加爵，但是没有想到，刘振华会直接给他这么大的官位。 这可是河南府府城的巡抚。 按照他爹的说法，是两品大员，他这几乎已经算是一步登天了。 反应过来以后，任卓越直接绕开案台跪在了地上。 “多谢灶王赐官。” “这个是你应得的东西，好好干，”刘振华拍了拍任卓越的肩膀。 再抬起头来任卓越的眼圈已经有些发红，他家里面何曾出现过这样的大官。 而眼下，跟着灶王，他的父亲做了县令，弟弟当了团长，而他更是直接被刘振华任命为了一省的巡抚。 可以说，刘振华直接给了他们家日后子孙世代的荣华富贵。 这种恩情，他们一家即便是九死也无力偿还。 “灶王，卓越定然鞠躬尽瘁，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这案台之上。” 他知晓现在灶王手下人才稀缺。 加之地盘不断扩大，工作任务繁重。 “诶，没必要，尽力而为就可以，你若是累死了，本尊可找不着这么尽心尽责的人了，”他露出笑容。 刘振华在河南府城的府邸在府城正中最为繁华的地方。 刚走进房间，便有两道香风袭来。 是刘振华在路上捡到的两个美女双胞胎。 “去打两盆水来，”刘振华摆了摆手。 刚想围上来的两个女人脸上顿时露出委屈的表情。 “灶王陛下，”两女齐齐开口。 刘振华顿时面色古怪，灶王陛下这是什么古怪的称呼。 “不要来这一套，快去，”不知道为什么，刘振华总感觉这两个女人有点馋他身子。 虽然说刘振华知晓，但凡是知道他身份的女人，多少都对他有点意思。 但是这两人也太大胆了，古代的女人应该很矜持才对。 似乎是感觉到了刘振华打量的目光，两女连忙应声，打水的打水涮洗毛巾的涮洗毛巾。 刘振华目光微动，这两女出现的就很古怪，不过刘振华也有提防他们。 “那边逼的有些急了，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取得。” 翠菊忍不住道了声。 “不是已经取得了吗，”翠兰将一缕头发别在了耳朵后面，“最起码，我等已经熟知灶王的性格和作息规律，可以将这些东西汇报回去。” “也是。” 妹妹应了声。 她们有很多次机会，将刘振华的脖子扭转，但是因为朝廷那边攻心为上的要求，他们不能够那样去做。 实际上，负责这件事情的锦衣卫和崇祯皇帝已经完全放弃了，靠着刺杀来终结灶王的想法。 毕竟，在崇祯皇帝乃至于锦衣卫眼里，灶王都是刀枪不入的存在。 刺杀就是白白送死，他们不想放弃这两个如此优质的棋子。 翠兰眼神幽幽，她们并不算是朝廷从小培养的死士，十岁以后才跟随父亲入了宫中，朝廷便开始训练她们并且灌输思想。 眼下她们的父亲在锦衣卫指挥使蒋鑫手里，跟着她们来的那人并不是。 任务便是走进灶王心中，最好能够让灶王沉迷女色，不理政事。 “你说父亲对我们好吗，”翠兰的声音大了一些，谈论父亲，就算是被灶王的人听去了也无碍。 翠菊一愣不知道姐姐突然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不算好吧，”说罢这句话，翠菊低下了脑袋。 她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说这些，可是脑子里。突然想起了最近一段时间在这城内听到的东西。 跟着任卓越一起来的自然还有灶王思想的宣传队。 这里面自然少不了类似于洗脑的东西。 翠兰从小心思便比较活泛，对比于他们从小接受的，他们并不算喜欢的思想。 还是灶王的思想更能够让翠兰接受。 父亲从小对她们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所图的也仅仅只是她们的容貌而已，若非是想要将她们卖个好价钱，她们或许早就遭到了父亲的毒手。 “没事了，”翠兰摇了摇头。 妹妹太死板了，像是她这段时间见到的辱骂这思想的女人。 朝廷中。 崇祯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朝中大臣经过上一次灶王临京以后。 精神面貌明显大为改观，崇祯皇帝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朝中做实事儿的人多了。 “朕还要谢谢你啊，灶王，”崇祯皇帝在心中感慨一声。 灶王所预料的东西，现在越来越不可能实现了。 “朕决定，为了节省开支，朕要裁去驿站，精简军队，裁去无用之官，让其用于百姓民生，用于士兵军饷。” “臣附议，”来宗道第一个跟着附和，他不想成为亡国之臣，他也不想投靠灶王，故而，只能够选择尽心尽力的辅佐崇祯皇帝。 来宗道感觉他有些顿悟了。 一些大臣们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毕竟这些被裁剪掉的官员也有可能是他们的人。 不能说有可能，只能说几乎全部，他们手底下的这些人是什么样子他们最为清楚，若是崇祯皇帝真的要采取官员的话，肯定要先拿他们开刀。 “臣附议，”周延儒站了出来，力挺来宗道。 眼下，两个可谓是当下最有权力的大臣都同意了这举措。 其他臣子也只能够跟着附议。 “不错，”崇祯皇帝略微满意的点点头，这一次的大臣们倒是出奇的意见一致。 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啊。 有诸位大臣们力挺，这次的政策很快施行下去，不仅如此，崇祯还派出了监察巡按去督查各地。 一位名为李自成的驿卒，成为了这次时代车轮下的尘埃之一。 他已经无力偿还欠下的债务，无奈，只能够选择坐地为流寇。 看起来李自成是被时代的车轮碾压了，但实际上他已经乘上了这趟快车。 李自成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时代的车轮，他只知道，他也要和陕西的无数老百姓一样，选择成为匪寇。 “当今陕西流寇四起，不过最强大的还是灶王，我或许可以去投靠他。” 他听说灶王唯才是用，而他，从小就喜欢枪马棍棒，眼下，棍棒功夫，他不能说天下无双吧，最起码也能够在灶王手下当个伍长。 李自成从甘肃，赶往距离此处最近的灶王治下的地盘，延安。 任凡义看着眼前这个身形比他稍微要高大一些的男人，自从被任命为延安民兵统筹以后，他的业绩就和手下出来士兵的质量挂钩了。 这些敢于自荐的人，一般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并且能够敢于自荐，就证明了这个人的心性也很好。 他的脸上自然是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李自成，以前是驿卒。” 他拿着一张纸，上面记载着李自成的信息。 “是，大人。” “不用叫我大人，日后说不定伱比我还大，”任凡义呵呵一笑。 “你善于使用棍棒，来，跟他比划比划吧。” 任凡义身后站着一个大汉，这位以前是个民兵大队长。 现在被任凡义拉了出来，当做一种衡量标准。 “只要你能够胜得过他，你就能够统领五百人。” 任凡义比出了五根手指头。 “当然你若是打不过我这里还有其他人，明天你还可以再来。” 李自成点点头，“可以。” 虽然他看起来面色毫无波澜，但是心中已经是狂喜，只要打过这个人，就能够统领五百人，五百人啊那可是。 直接发达了，相当于百夫长，半个千夫长。 比之前的小卒子不知道要高多少。 “真的，灶王果然是真的，如此知人善用。” “来吧，”李自成拿着根棍子，看着站在他对面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有些腼腆，一样拿着棍子，“放开了打，不要怕伤着俺，”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李自成点点头，当那卒子多年，李自成也见了不少人，自然能够看出来这人算是朴实的那种。 “不过，为了那五百人的头领位置，别怪我，”李自成默默在心中道了一句，拳脚无眼，若非是一方拥有碾压式的实力，否则的话，对拼基本上受伤是难免的。 李自成手握棍棒，从小他便善用棍，两人互相道了声以后，便战作一团。 任凡义在一旁围观，看着棍棒相交，两人的身影在场地内辗转腾挪，不过，结束的也很快，李自成太灵活了，准确的来说是对手里的兵器太了解了。 绕过一个身位以后，竟然直接用棍子的端点敲在了那人后脑上。 一闷棍下去，那人眼珠子转了转便晕了过去，任凡义连忙上前，这人下手有些重了啊。 不过好在，李自成先他一步，掐了掐对方的人中，那人身体一激灵便醒了过来。 “俺输了，”他摸了摸后脑勺，有点疼。 李自成不好意思的道了声，“没事儿吧。” “还行，没事儿，打架吗，哪有不伤人的。” “我这算是通过了吗？” 李自成问道。 任凡义面带笑容，“过了，肯定过了，令兵五百人都有些委屈你。” 李自成身手了得，最起码任凡义见到的这么多人里面只有高迎祥的起点能和李自成差不多，不过两人擅长的方向不同，高迎祥擅长骑射，李自成擅长耍棍子。 “我来给你向灶王举荐一番，你这样的人，若是不想当民兵队长的话都可以直接当天兵了，怎么也可以混一个班长当一当。” 李自成闻言面露喜色，他路上自然打听过了，天兵是什么，当了天兵就相当于正规军了，地位和待遇自然不一样。 “呵呵，客气了，”任凡义十分和善，对于人才就该如此。 作别李自成，任凡义写了封书信，差人给灶王送了去。 ------------ 第二百二十一章 见李自成 “大改驿站，裁去不必要的官员和兵卒。” 刘振华听着手下打探来的消息，崇祯皇帝的政策自然影响不到他治下的土地，但是却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李自成就是这么失业的，”刘振华心中想到了这个人。 虽然这是历史上确确实实发生的事情，似乎是历史的必然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崇祯皇帝这一系列举措是受到了他的影响。 不过无所谓了，闯王都没了，在他的麾下当了个骑兵官儿。 李自成投奔谁去，虽然说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没有了闯王，李自成日后还能投靠个冥王，福王什么的。 但是有他灶王这么大一块金子在这儿，这片土地上注定不会出现其他更加耀眼的了，京师的城门也只能够由他来打开。 而不是李自成。 至于李自成会被历史的车轮带到哪里，那就不是刘振华要考虑的东西了。 “灶王，任凡义的信。” 张亮站在门口，拱手说道，跟了刘振华这么久，他到现在依旧是一个看门的。 不过，应当算是地位最高的看门的了。 上到现在官职最高的任卓越，下到跟着刘振华的每一個天兵，见到张亮都十分尊敬。 “呈上来。” 刘振华头也没抬，任凡义，乃至于各个府城负责兵员招收的人，给他来信基本上都是因为发现什么好苗子了。 刘振华将手中的信件拆开，目光在信纸上扫过。 “灶王，在下发现一人，轻而易举的打败了在下负责校验的兵，这人的能力或许可以在天兵之中当一个班长。” “他的名字叫李自成，甘州人。” 刘振华揉了揉眼睛，看着上面的名字，顿时愣了愣，“李自成，还是这个地方的李自成。” 在古代人口数量没有那么多的情况下，而且，还是李自成这种非李狗蛋，王二，王五，这种贱名，基本上排除了重名人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这个李自成，就是刘振华刚才念叨的李自成。 刘振华表情古怪，他不会是真的有了神性吧，怎么念叨谁谁就来呢。 这李自成，竟然来投靠到他的部下了，和高迎祥王嘉胤等人一般。 不过刘振华想了一下，这种情况出现也正常，毕竟，他在陕西的势力已经极为庞大，虽然刘振华没有表明过，但是刘振华知晓，现在的所有义军头子基本上都在默认以他为首。 准确的来说是打着他的名号去做事儿。 这样一来朝廷基本上都不会去管他们。 虽然说这里面不乏无恶不作之辈，但是，刘振华也拿他们没办法，就像是朝廷没有办法消灭流寇一样，这些流寇实在是太流了。 居无定所。 扫过一个地方以后就会换另一处地方。 刘振华扩张过去以后他们也会主动的让出来地盘，甚至没有一点抵抗的意思，当然，也没有加入他队伍的打算。 而这种情况下，李自成失业以后进入他队伍也就不奇怪了。 陕西的招牌。 “带他来见我。” 刘振华写下这几个字的时候脑海里面都冒出来了古怪的想法，要不让历史继续按照他的进程走。 推开京师城门的还是李自成。 只不过，是他麾下的李自成。 当李自成得知，灶王要见他的时候，他的心情已经不能够用喜悦来形容了，简直和天上掉馅饼一样，尤其是，按照长官的说法，李自成还记得任凡义的表情。 一脸惊讶和不解。 随后一脸感慨的说道：“不应该啊，灶王应该是直接让你去天兵营里面报到，会有人去考核你的。” “但是怎么会让你直接去河南府去见他呢。” “难道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任凡义脸上满都是你小子要发达了的表情。 李自成从小家里面生活就十分困难，小时候他甚至还被舍入寺庙当僧人。 他原本以为他李家代代就要如此了。 但是现在，他知道，平步青云的机会来了。 灶王对他如此与众不同，李自成根本不怕灶王图他什么别的，他李自成能有什么呢，也就这棍棒功夫了。 给谁卖命不是卖，跟着灶王这种任人唯贤的领头人，最起码他不会因为出身和其他东西被打压。 在马上，李自成一直在思索，灶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我又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语气去回应灶王可能问出的问题。 颠簸的马背，风餐露宿的赶路，但是李自成只觉得过得太快了。 千里的路程仿佛转瞬即逝。 当他脚下踩着河南府府衙的土地时，李自成心中还有几分不真切的感觉。 “我就这么来到这里了？” 李自成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以后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似乎自己失去了什么，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让李自成有些难受。 不过当面前这面带笑容的看门人对他说：“进去吧，灶王在里面等着你，”的时候，李自成的心又好了起来。 他推开府衙的门，恍惚错落之间，他觉得他打开的不应该是这一扇门才对，这种感觉让他稍微犹豫踌躇了一下，李自成便走进了府衙内。 李自成看到了一个埋头伏案的人，并不是想象中的头发花白斑驳。 而是黑发如墨。 “这人就是灶王？竟然如此年轻，还是说，神仙手段驻颜有术。”李自成暗自琢磨着。 “草民李自成，参见灶王，”李自成只是略微思索，便跪在地上磕头说道。 刘振华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便是李自成吗？” 刘振华一阵感慨，明末的三个风云人物，崇祯，李自成，皇太极，而今他已经见到了两个。 “抬起头来，”刘振华声音低沉。 李自成身体一颤，倒不是这声音有多么震撼人心，而是这声音太过年轻了，而且，灶王突然开口，被吓了一跳，他能不颤吗。 刘振华打量着李自成。 这李自成长得很有特色，两个眼睛的间距有些宽，几乎可以谈异地恋的那种。 其他的倒是不错，丹凤眼，倒竖眉毛，鼻直口方，若是拉拉眼角，倒也是一副硬汉帅哥的模样。 李自成同样也打量着刘振华，驻颜有术，真神仙。 他心中感慨一声。 “你棍棒功夫了得，可做天兵连长，”刘振华琢磨一番，本来还打算让他直接去和任宏利耿章光一样各自发展。 毕竟，李自成的本事是经过时间考验的。 自身功夫了得也就算了，能够带领农民军打入京师逼得崇祯皇帝煤山自缢，足以见得这人在管理方面也是有一定才能的。 但是想了一下，李自成一开始是跟着闯王的，后来才缓缓冒出头来，眼下倒是可以让他先做着连长，后面让他适应队伍以后，再给他放权，让他去打河北。 刘振华还想着让他继续亲手推开京师城门。 “连长.” 李自成一愣，连长，比任凡义和他说的官位还要高出两级。 他喏喏的道了声，“灶王，您不考核一下我的能力吗？” 原本以为到了地方以后灶王会考核他一番再给他一个合适的官位。 没有想到灶王竟然直接就将这么大的官儿给他了。 说出这句话以后，他便反应过来，灶王是何等的人物，估计早就看穿了他身上的一切。 想到这里，李自成忽然有种被扒光了摆在灶王面前的感觉。 “不必，本尊知晓你的能力，在军中历练几日以后，本尊会再给伱新的官职，差不多相当于一军之首，”刘振华的声音淡然。 却让听到的李自成不淡定了起来，“一军之首领” 李自成激动的身体都有些颤抖起来，什么十夫长百夫长，灶王竟然直接让他当将军！ 那可是将军啊。 万人之上的那种。 他一个穷苦百姓家的孩子，何德何能能够担得起灶王这样看得起他。 “多谢灶王！” 李自成连忙脑袋磕在地上，发出砰的声响，足见李自成的心有多么激荡。 笼络人心，就是如此简单，知人善用，用人不疑。 刘振华没有这般手段，但是他知晓历史走向，用起来李自成自然是顺手无比，十分信任。 这份信任足够让李自成为灶王付出生命。 此时的李自成心中，除了对灶王的感激以外，还有对灶王隐藏在深处的敬畏。 灶王有通晓人心的本事啊。 否则，即便是知晓他有能力，也不会在第一次见面就给他如此大的本事。 这是灶王自信对于他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根本不担心他会用这份权力做出来什么不好的事情。 “灶王，草民定然不辜负您的信任。” 他这句话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中暗道，灶王应当能够听到才是。 “拿着这个，去城东兵营报到，”刘振华拿了一份手谕。 李自成上前接过，靠近灶王，他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这可是灶王啊。 直到走出府衙，李自成感觉脚步都是虚浮的，方才发生的一切仿佛都不真实。 待到李自成走以后，刘振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有种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的感觉。 “有机会倒是可以让高迎祥他们和这家伙碰碰头，”刘振华在心中想着，看看能不能发生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 高迎祥现在带着骑兵，王嘉胤则是因为当初想着偷窃神兵的关系，到现在还是排长。 低下头，刘振华继续在地图上写写画画。 河南府城方圆百里的地方基本上已经消化完毕。 紧接着便是平阳和怀庆，再往北则是卫辉，山西那边传来消息，任宏利的队伍已经有了一万三千人。 并且拿下了平阳府，正在朝着泽州去打。 泽州距离怀庆府很近，虽然是两个省，但是彼此之间隔着甚至还不到四百里。 若是刘振华想可以随时将怀庆包围。 只不过，怀庆或许根本不需要打，对方的人口正在不断流失。 要不了多久，对方在攻城的时候，想要组织起来民兵都不可能了。 自从邱兆麟逃窜，河南几乎如同一盘散沙，崇祯皇帝也无暇顾及，新人的巡抚没有上线之前，河南将会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 至于耿章光，已经开始包围西安，虽然丢了台神兵，但是没有什么大碍，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就连他刘振华都防不住崇祯皇帝的奸细。 更何况是在外打拼的耿章光。 “崇祯，应当要和皇太极联手了，”刘振华目光在京师附近转悠。 这种事情太容易猜出来了。 崇祯皇帝既然敢冒着大忌让皇太极南下，就证明了对方也敢和皇太极联起手来对付他。 而且，皇太极也见识到了他的厉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对方的骑兵队伍。 估计也能够知道刘振华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对比刘振华，崇祯皇帝明显好对付的多。 所以，一打二已经是必然的趋势。 刘振华也并不怕，两人联手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甚至还会小于二。 毕竟，后金人和汉人几乎可以说是世仇了。 两者就算是联手也会互相猜忌保留。 况且，传统的军队无论如何也不是拥有机枪的刘振华的对手。 “对方也有火器，不可大意，”这也是为什么刘振华还没有大肆开铺的原因。 大明也有火器，并不全是落后的弓箭等。 火炮也打得很远。 至于火铳并不在刘振华的考虑范围，对比马克沁机枪，火铳的射程还是太短了。 大明的火炮并不少，若是真拉过来和刘振华决一死战，在配合上草原骑兵的包夹，刘振华说不定还真的会遭受滑铁卢。 这东西，一旦失败，多日累积起来的声望就会轰然崩塌，人们就会发现灶王并不是战无不胜的。 这会极大的增长对方的气势，打击刘振华麾下士兵的气势。 说不定还会让一些人起别样的心思，毕竟刘振华手底下的人在历史上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天兵餐也是时候升级一番了，”现在午餐多出来了猪脚饭，早餐多出来了胡辣汤。 下一个估计就是晚餐了。 ------------ 第二百二十二章 赌狗 遵化。 皇太极看着手里的信件，脸上露出笑容，和他猜的没有错，崇祯皇帝果然会同意和他联手，只不过这联手有一定的条件。 让他和他的军队撤出五百里以示诚意。 “五百里，太主，这皇帝也太没有诚意了，灶王，明明在他的地盘里面，对他威胁最大，应该是他求着我们合谈才是，为什么要让我们撤出五百里呢。” 一个络腮胡子的将军，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是啊，太主，那皇帝，有些得寸进尺了，我们好不容易死了多少勇士才打下的土地，为什么要后撤让给他们呢。” 阿巴泰一脸愤然。 不过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帐篷内的将军们看着他都是一脸的古怪。 这些将军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灶王。 他们只是听说了，阿巴泰带着六千骑兵南下。 被灶王不到百人杀的片甲不留。 并且对方还没有一丝一毫的伤亡。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这样的伤亡比是如何打出来的。 就算是一百个人面对六千只冲过来的猪，也得骨断筋折几个。 而阿巴泰带着六千骑兵，对方却没有任何伤亡。 似乎是察觉到了一众将军们的目光，阿巴泰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气愤的表情。 “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若是换做你们对付灶王，一样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阿巴泰握紧拳头。 他可以确定，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凭借着少数量的士兵对付灶王。 除非是数万人齐齐向着灶王杀过去，否则都要失败。 而且，灶王的兵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阿巴泰，原本我还很钦佩你，但是，你说完这句话以后，我感觉，你是个会为失败找借口的懦夫，”满脸络腮胡子的巴图鲁看着阿巴泰说道。 “太主，不必和崇祯皇帝联手，给我一万人，让崇祯皇帝放我南下，我拿下灶王！” 巴图鲁对着皇太极伸出五根手指头。 他言语之中虽然有些聪明，知道阿巴泰的实力，灶王能够这般轻松的将阿巴泰覆灭，就注定了对方的实力定然很强，故而他要了更多的人。 而且还特意加了条件让崇祯皇帝放他南下。 但是并不多。 皇太极不咸不淡的道了声，“停下，这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们后撤五百里。” 他们已经连克数個城池，后退五百里也仅仅只是放弃其中一个城池而已，他们依旧在大明的防线内部。 想要南下，随时都可以。 拿下灶王以后，大明自然任他们拿捏。 皇太极的威望无人能及，他做出了决定，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反驳。 皆是拱手应了一声。 皇太极看着诸位将军的脸色，“对付灶王，你们万不可大意，不要觉得，阿巴泰是蠢货，六千人折损，对方却没有死伤一人。” “灶王十分强大，拿下大明的数个府城，很多府城都没有死去一兵一卒。” 皇太极说到这里，一些将军们才变了脸色。 大明最为强大的，一是火器，二就是坚固的城池。 他们之中有不少，都是参加当初进攻京师的战役的。 京师的城池有多么难以进攻他们也知晓。 府城，虽然说比不上都城，但是想要不耗费一兵一卒拿下几乎不可能，而灶王却可以。 足以见得，灶王确实强大，而且还是断层式的强大，就像是成年人和婴儿之间的差距，否则，也不会一方零伤亡。 “放心吧，草原上的群狼，即便是狩猎濒死的动物，也不会掉以轻心。” 巴图鲁拍着胸脯说道，说出的话让阿巴泰眼角一阵跳动，方才说给你一万士兵就能轻易拿下灶王的，难道不是你吗。 “整军吧。” 皇太极道了声，等到帐篷内的将军们都走以后，皇太极转身看向后面，在他的身后挂着一副大明的堪舆图。 上面诺大的大明，连带着北方的蒙古，南方的交趾，南北数千里，东西数千里的土地。 “多美的地方，”他伸出手，抚摸着地图，脸上带着沉醉，拿下灶王，这一切都是他的。 拿不下。 皇太极深吸一口气，他们图谋大明土地多年，不能够因为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灶王就放弃。 “联合之事，我等最多提供兵马，”皇太极深知，他们在火气和军粮储备上，逊色于大明，能够提供给大明的也只有军士和骏马。 他们之所以能够连克大明的重镇，一方面兵强马壮，一方面大明内忧严重，不仅仅是各地的农民军起义，还有大明的内部，朝廷，同样出了问题。 实际上，大明无论是富饶程度，还是武器的精锐程度，都要高于他们。 皇太极深知这一点，“日后若是建国，权利要死死地握在手中啊，”皇太极深吸一口气，汉人确实是一个强大的民族。 有很多需要他们学习的地方。 也只有这样神奇的土地，能够出来灶王那样的人了。 河南府城。 民夫们在府城城池上敲敲打打，这座城池已经多年没有修缮，虽然看起来巍峨但是已经千疮百孔。 城内一改往日纷乱的样子，变成了整整齐齐的街市。 道路上有不少摆摊贩卖的，红薯叶，烤红薯，现在能够在城内生活的，基本上都是在城中务工务商的。 不少人对这烤红薯十分感兴趣，毕竟城外也有他们的红薯地，现在长势喜人，满是翠绿的叶子。 他们也想知道，自己种下去的这些东西长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咚咚咚！” 忽然，有人敲着锣鼓，众人顺着锣鼓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是穿着民兵服装的男人。 扎染而成看起来虽然不算精美但却整洁的衣衫，“灶王在府城北，开设粥棚！另外，会有天兵用餐！” “天兵又要有新餐了！~” 敲着锣鼓的民兵说着，脸上带着一股羡慕的神色，天兵又有新的天兵餐了。 而他还没有混上天兵。 主要是身体素质不太行，再加上仗打的不多，想拼命换功勋都办不到。 真是，天下竟然还有如此稀罕的事情。 士兵想要拼命却没有任何机会。 听到这民兵的话，百姓们兴奋起来，一来是施粥。 二来，是这后半句话，灶王要变化出来无数食物了。 寻常人变戏法都有无数人围观，更何况是神仙直接展示仙术。 在灶王入城以后，他们已经听说书人，说了无数遍关于灶王的故事了。 每逢天兵们要获得新的餐食，灶王就会施粥，同时向天下的百姓展示一番，天兵那神仙一般的吃食。 美其名曰激励天下百姓踊跃参军。 城内的百姓从无数大街小巷中用处，他们像是散落在各处的水滴，逐渐汇聚成了庞大的河流，朝着城外奔涌而去。 城外粥棚已经飘香。 不过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端坐在神车车顶的男人身上。 刘振华看着远处列阵跑步而来的天兵。 站在这里可比骑在马上好多了。 天兵们排列的整整齐齐，高强度的训练让他们现在的整齐程度不亚于阅兵时候的队伍。 有了上一次贩卖天兵餐的两人闹出的事情，天兵们对于身上的这两个字更加珍惜，训练也跟着更加刻苦。 天兵到齐以后，城中的百姓也陆陆续续钻了出来。 然后在民兵们划定好的区域站定，他们皆是看着远处威武的天兵们，还有那庞大的神车。 “这就是天上才有的车子啊，日行三千里。” “真牛逼，要是俺能够坐上去就好了，让俺死了也值了。” “呵呵，啥都死了都值了，伱看见城东那寡妇也是这样说的‘捏，要是俺能够进去就好了，让俺死了也值了’。” “考嫩姨。” 百姓们议论纷纷。 “肃静！” 有兵卒齐齐啸道。 纷乱的百姓们逐渐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缓缓站起来的身影上。 那就是灶王啊。 百姓们小声嘀咕着，他们也有人在城中见到过灶王走街，年轻，帅气，不知道多少小姑娘惦记着呢。 妄图和灶王来一出牛郎织女的故事。 “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兵，民兵们高呼。 紧接着，百姓们也跟着欢呼起来。 灶王给他们的恩惠可不少，均分田地，登记放粮，免费给他们红薯的种子，教会他们如何种植红薯。 谁不念着灶王的恩。 喊那帮不到他们分毫的皇帝都要万岁万岁万万岁，而在他们面前对他们有如此恩惠的灶王，他们都想着喊千万岁了。 欢呼声如浪。 刘振华面带笑容，转着圈挥着手，多淳朴的人儿，你把他们放在心里，他们就把你高高举起。 听着这欢呼声，刘振华感觉，若是他现在暴毙了，百姓们若是起义，估计也会打着他的名头，而现有的起义军，估计也会为了争夺灶王正统的名号而大打出手。 毕竟，在陕西，山东，河南三省，灶王的名声比任何东西都好用。 百姓们也认这个。 就像是大明就算是被大清消灭，百年以后还会有人打着反清复明的名头去造反。 这片土地上的人，从来讲究的就是一个师出有名和正统传承。 刘振华手向下压。 “肃静！” 震的人耳膜发疼的欢呼声终于是停了下来。 “今日，将士们，刻苦训练，作战英勇，天下，已经有四府城十三县归于大家之中。” 刘振华的声音洪亮，甚至比之前还要大，只不过洪亮的同时又有几分闷声闷气，带着巨大的回声。 若是仔细看去，灶王脚下的神车都在震动，发电机工作，音箱工作。 巨大的声音让百姓们心头震颤。 天兵们亦是如此。 “灶王的神力又有所精进了啊！” “声音更加洪亮了。” 天兵们几乎已经默认，刘振华的神力是处于一个逐渐恢复的过程。 就比如，以前灶王变化出来的神兵，还只是那棍子。 后面就成了刀枪。 在后面则是那可以远程狙杀敌人的神兵，还有威力强大的马克沁机枪。 现在又有了神车。 果然，灶王说的神仙转世是真的。 神仙转世，神力丧失，缓缓恢复。 “故而，天兵餐新增！” 刘振华的话因落下。 众人又是欢呼。 “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兵们满脸艳羡，啥时候才能轮到他们。 百姓们满脸艳羡，啥时候他们也能吃上。 只是可惜，灶王已经不怎么征兵了。 “若是我潜入敌城，然后等到灶王攻打城池的时候，反叛，岂不是可以直接当天兵了，”忽然有人脑海中冒出来了这个想法。 灶王攻打河南府城的时候，他们可是听说了的，城墙上反叛的，杀人就给奖励，有功劳的就是天兵。 他们跟着混个功劳，帮助灶王拿下城池，岂不是快人一步。 改变命运的机会啊这可是。 灶王这么强大。 他们若是这样做，有很大的几率能够活下来。 若是活下来，那可就赚大发了，改变三代人的命运啊，不亚于家里面出了个小官员。 “说干就干。” 有这样想法的并不少。 中国毕竟人多，无数个人的想法碰撞，总有相同的。 他们将目光看向左右，这种事情，不能自己来，得喊着别人一起，这样，到时候一起反叛，活下来的概率也高一些。 一些人顿时朝着周围认识的人走去，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他们。 有人惊异，有人摇头，不过还是跟着他们走的居多。 这些人甚至连等会免费的粥都不喝了，就朝着府城周围其他的府城而去。 小县城，根本不用想，灶王来了这些小县城都是开门投降的。 也只有府城会抵抗一阵子。 世界上永远不缺少赌狗，这样的人还不在少数。 维持秩序的民兵看到这么多百姓离开顿时有些想不明白，马上就要发免费的粥了，这些人走什么。 难道是家大业大不差这些粥？ 可是走的也太多了吧，少说也有上百人。 不过民兵们也没有多想，他们负责维持秩序，只要这些人不捣乱就成，再说了，灶王在这里，也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 刘振华没有墨迹，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变化出了新的天兵餐。 ------------ 第二百二十三章 怀庆 神车，神车之上的灶王，还有站在灶王对面，中间隔着空地，排列整齐的天兵。 他们在中间，两侧则是围观的百姓。 他们盯着灶王和天兵之间的空地，在片刻之后。 这空地上填满了无数的食物。 天兵们呼吸为之一窒，他们的目光在天兵餐之中寻找。 黑的，白的，红的，很快，他们就看到了新的天兵餐。 一个看起来像是竹条编制的框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饼子，饼子中心发白，看起来就是用的上好的面粉，从中间开始朝着外面发黄，到了边缘已经开始发焦，饼子张着口，里面塞满了肉，一些油汁儿似乎还在朝着外面流淌，肉里面似乎还有青色的菜，让这原本就看起来美味儿无比的肉夹饼看起来更加可口。 而在白馍馍旁边，则是摆着五颗蒜。 吃肉不吃蒜香味儿少一半，这天兵餐倒是人性化的很。 肉夹馍。 一些天兵们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不是腊汁儿馍吗。 天兵里面一大部分都是陕西人，自然认识这陕西的特色美食。 当然，在这时候，还不算是陕西的特色美食。 这肉夹馍最早可以追溯到唐朝，据历史记录，肉夹馍最早出现在唐朝，当时的人们为了迎合忙碌的生活节奏，开始将馍叠加在一起，夹上炖好的肉食物。 甚至还有人说，肉夹馍的起源和李世民脱不开干系，相传有一天唐朝时期的唐太宗李世民在深山里打猎，因为跟随人员紧张，只能带上了面饼和一些野猪肉，后来他们用野猪肉加上调料制成了一种初步形态的肉夹馍，解决了饥饿。 这种食物很快就传播开来，并成为了当地人们的主食，随着时间的推移，它逐渐发展成为了一个有自己特色的传统小吃。 “我滴个娘类，这白面馍，这里面的肉也忒多了。” 有人感慨道，他们虽然知道这馍馍，像是他们老家的那种，但是也没有这么奢侈，里面夹着这么多肉的啊。 不过想了一下，天兵餐归根结底还是人吃的食物，里面的食材大多是人间的，只不过十分金贵而已。 他们也就释然了。 这东西，感觉比之前的猪脚饭也差不了多少了。 猪肉，牛肉，鱼肉，谁家能够天天吃这些东西啊。 只能说一句，这就是天兵！ “厉害！厉害！” “真神仙。” 百姓们之中已经有人看到过这样的场景，毕竟天兵已经停留在河南府城多日了。 但是当他们再次看到这场景的时候依旧会感觉到无比的震撼。 寻常戏法障眼法变出来個什么东西，他们都要鼓掌称赞一番。 而今，这可是神仙变出来的东西。 够所有天兵吃。 那密密麻麻的食物几乎将地面全部铺满。 “用餐！” 刘振华也不墨迹，道了声以后便从神车上跃下。 这点高度对于他来说是小意思。 天兵们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快步走到天兵餐旁边，端起那肉夹馍吃了起来，一口下去，香喷喷的面饼，还有肉香味儿，连带着一丝青椒的清香瞬间充斥口腔。 真当是肥肉不腻口，瘦肉满含油，面饼香酥脆，青椒唇齿留。 再就上一口蒜，人间莫大的享受不过如此。 民兵和周围的百姓们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幕。 对于民兵们来说，看这一幕，是痛并快乐的。 痛是因为吃不着，看着别人吃自己不能吃的感觉，太痛了。 快乐是，这是他们努力奋斗的念想啊。 多少人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能够吃上一顿天兵餐呢。 李自成面色复杂的看着地上摆着的精美食物。 他亲眼看到灶王变出来这些东西，心中顿时复杂万分。 若这都不是神仙的话，那还有什么是神仙呢。 这天下，已经可以断定是灶王的了。 毕竟能够有这样的手段，贫民出身的李自成自然知晓，这对于天下的百姓来说有着多么大的诱惑。 这是可以让无数人抛头颅洒热血的东西。 单单凭借着这一个，就算是没有那些神奇的兵器，还有那庞然大物一般的神车，灶王也能够轻而易举的夺得天下。 “既然得灶王赏识，那便是和灶王打天下的开国之臣，李家的命运，自我开始改变，日后子孙后代，再也不用吃贫穷的苦难，”李自成眼神闪烁，心情激荡。 乱世，是最好的阶梯。 有能力的人，在乱世便能够借着这阶梯向上攀爬的很高很高。 无能之人无能之人怎么都无能。 天兵餐发放完以后，城外便开始施粥，方圆十里的百姓全部闻讯过来了，不过，来了以后也只能够喝上一些米汤。 毕竟刘振华每次施粥的时候，都会将可能来到的百姓做一个大致的统计。 即便是米汤，也足够温暖这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 怀庆府城的巡抚听着手下人的汇报，顿时皱起眉头，“人多了，人又回来了？” 最近，灶王将河南府城拿下，河南巡抚邱兆麟奔逃，至今，朝廷那边依旧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怀庆府岌岌可危。 作为怀庆府的巡抚，他自然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灶王随时可能攻打怀庆。 故而，他早早地便开始做守城的准备。 首先就是拆除城池外的民房，这些东西在对方攻城的时候只会成为助力。 随后，就是开仓放粮，稳定民心军心，借此机会，募集乡勇，准备守城器具。 但是谁知道。 开仓放粮确实有点用，但是并不多，放粮一段时间以后，百姓们确实是老实了不少，也夸赞巡抚老爷是个好人。 但是，官府的粮食毕竟是有限的，那些地主大户也不愿意拿出来自己的粮食赞助他。 即便是他在府衙内设宴宴请这些人也没有任何作用。 这些人根本意识不到，若是灶王进城他们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这些人还在和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 放粮三日以后，官仓的粮食就已经告急，五日以后，米粥已经稀的几乎看不到一粒米。 就在这个时候，情况急转直下。 城内的百姓开始大量的流失。 本来城中的百姓，有一大部分都是当初在城外聚集的百姓。 他们的抗打击能力十分的弱。 稍微有些天灾人祸就会如此，等待官府救济。 而今，有了比官府更加有威信的人。 这些百姓自然纷纷逃走，而底层的小商小贩们因为活不下去，也选择了这样的道路。 投靠灶王。 官府又不能够封闭城门，这样会导致城内民心浮动，连带着军心也是如此。 他可是听说了，河南府城不战而降。 灶王没有耗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河南府城。 虽然不知道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定然和浮躁的军心民心有关。 他不想走邱兆麟的老路。 若是被朝廷怪罪下来，九族说不定都得不存，他死了也无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百姓们回来了，难道是灶王那边拥挤而来的百姓太多了，灶王也承受不住了？” “应当是了。” 怀庆巡抚若有所思，“不过这也是好事，快些募集乡勇，训练上城。” “最起码能够维持基本的城墙秩序，能够在灶王攻城的时候稍微防守一下。” 古代的乡勇，虽然大多数募集的都是老百姓，但是，古代攻守城墙有很大一部分人的任务就是没有任何技术性操作的，比如丢滚木石头泼热水金汁儿火油。 又或者是拿着武器砍人。 基本上是个人都会。 他们怀庆府城可以丢，但是不能够被灶王不费一兵一卒的拿下，大明那么多的府城都沦落到了灶王的手中。 他不认为靠着怀庆府城就能够打破灶王的不败神话。 他只希望不要像是巡抚邱兆麟那样就可以了。 最起码有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 他抵抗了，但是奈何贼寇太强大。 重新回到怀庆府城的百姓将近三百人。 这些人在听到怀庆府要招收乡勇的时候。 纷纷踊跃报名。 这让负责募集乡勇的官员十分意外。 竟然还有人赶着上。 要知道他们给出的奖励并不算多，仅仅只是管饭和在战后结算钱粮。 “难道是这些人没有在灶王那边要着饭吃，太饿了？” 要知道，河南府城和怀庆府城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但是也有两百多里。 这些人若是到了灶王那边发现没有任何吃的，来回一趟，估计也饿得不轻。 仅仅是稍微思虑一番以后，这人就放弃了思考，让这些人加入乡勇的队伍，最后募集来的人也不算多，仅仅只有八百人。 不过，对比上一次募集零星百人已经是很不错了。 怀庆巡抚知道，恐怕饥荒是越来越严重了。 否则，这点好处也不可能募集而来这么多人。 怀庆巡抚感慨一声，天灾如此，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的当务之急，仅仅只是保护好这个偌大的府城而已。 让其在灶王的冲击下能够多抵抗一些时间。 刘振华知晓怀庆府城这边的事情，已经做好了抵抗的准备，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些乡勇里面，有将近三分之一都是想要叛变的人。 整个守城的士兵里面，五分之一，都是这些想要叛变的人。 怀庆府城的抵抗力量并不算多，准确的来说，这是一般府城的标配，少量的守城士兵+上一部分募集而来的乡勇。 巡抚是没有制兵权的。 在河南一盘散沙，朝廷又不知道干什么的情况下，怀庆府城能够募集而来这么多人，已经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了。 带着两千天兵，刘振华朝着河南府城而去。 被提拔的李自成也在列。 刘振华决定，拿下这个府城，就让李自成单独去干。 这小子的本事，老老实实的待在军营里面跟着他按部就班攻城略地有些屈才了。 虽然说，这人在历史上，拿下京城以后就有些飘飘然了，最后被清军南下摘了桃子。 但是，这对于刘振华来说也是好事儿，拿下京城就飘飘然，证明了这人不是帝才，能拿下京城，证明了这人确实厉害。 在加上他的神权，这人绝对会忠心耿耿跟他老老实实的做事儿。 怀庆府城并不算大，对比河南府城来说城墙低矮了一米有余。 并且怀庆府城周围还没有护城河。 这种条件下，巡抚依旧积极组织力量抵抗，足以见得，这是一个负责的好巡抚，用刘振华的话来说，那就是个人才。 大军兵临城下，刘振华甚至没有采取合围的方式。 就这么列阵于怀庆府城西。 怀庆巡抚看着远处的大军，“灶王，也忒不将人放在眼中。” 这大军对于一个小县城来说刚好合适，但是对于府城来说就显得有些少了。 况且，还是单从一面进攻。 对方加起来不过两千人，若非是灶王特殊，怀庆巡抚都想派人出去跟灶王的军队碰一碰了。 “万不可大意，灶王能够为祸一方，从无败绩，定然有着他的特殊之处。” 忽然，怀庆巡抚的目光被那缓缓移动的庞然大物吸引，他心里咯噔一声，想想灶王的传闻。 在看看这玩意。 恐怕灶王的传闻是真的。 当初河南府城陷落。 就是因为被这东西吓得。 怀庆巡抚左右看了看，顿时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周围的这些乡勇和士兵们，倒是没有多少害怕的，有的也只是极个别的。 这些少数人自然影响不了大局。 “河南巡抚，治下的百姓，还没有本官治下的百姓强啊，”他在心中忍不住感慨一声。 却忽然听到对面传来了巨大的声音。 “怀庆巡抚，本尊欣赏你，面对本尊攻城，依旧能够组织起来抵抗，现在，开城门投降，怀庆府，依旧是你的怀庆府。” 刘振华给他的官位不可不畏不高，虽然看起来依旧是官在原职，但有多少贼寇拿下城池以后还能够让这些官员保持原位。 怀庆巡抚面红耳赤，这是贼寇对他的羞辱，但是隔着这么远他就算是说话贼寇也不一定能够听得到。 “放箭！放箭！” 他只能够用这种手段，表达人在城在的决心。 ------------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只是为了当兵 欻欻欻。 四五根箭矢射了出去。 刘振华眉头挑动，看来是要殊死抵抗了。 “城墙上的将士们，天下大家，凡是投诚者，赏银十两，杀官者，赏银十两。” 刘振华又喊出了这通用的口号。 虽然说眼下白银可以通过声望点数兑换，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能让有钱人太多。 那样就相当于又没钱了。 这个价格刚刚好。 “跟随灶王，是杀头的死罪，造反，是要诛九族的！” 怀庆巡抚色厉内荏的说道，他也不知道城墙上的百姓和士兵会作何打算。 十两银子已经不少了。 城墙上，那些被募集而来的乡勇们心里面顿时犯嘀咕，为啥不是说好的直接能够跟着灶王当兵呢。 怎么是赏银子，虽然这银子确实很多了。 但是这些银子可买不起天兵吃的那些东西啊。 当了天兵，一日三餐都能吃那些皇帝才能吃到的东西。 紧接着，灶王道了声，：“凡是投诚有功劳者，皆可跟随本尊征战四方。” 城墙上的这些人，要么就是士兵，要么就是募集而来的乡勇。 基本上都是经过或多或少的基础训练的。 闻言，城墙上一群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灶王的这句话吗。 眼见着灶王说出了他们想要的，一群人顿时有些按捺不住，纷纷左顾右盼起来。 怀庆巡抚看着刘振华大怒，“灶王，你不要妄想用言语将我等摧垮了，我大明的军人，大明的士兵，不可能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背叛大明！” 怀庆巡抚说罢，左右看了看，周围的乡勇皆是义愤填膺的表情。 随后这些人大喊道：“杀！杀！杀！” 怀庆巡抚心中欣慰无比，瞧瞧，多么可爱的人。 多么自觉的人，那灶王还妄图用金银收买这些可爱无比的百姓。 有这些百姓灶王想要攻下怀庆府城，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怀庆巡抚正想着，忽然注意到，四周的那些乡勇竟然在同一时间全部围了上来。 “我等乃是灶王部下，投降不杀！” “杀狗官，夺城！” 城墙上顿时喧嚣起来，那些拿着简陋武器的乡勇，现在却如同神兵下凡一样英勇。 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 这是一代人走完三代人道路的机会。 搏一搏换来自己后半生还有子孙的荣华富贵。 混乱的城墙被刘振华尽收眼底。 他的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这是咋回事。 为什么城墙上混乱起来了，这些人上一秒还看起来死不投降的样子，为什么现在却突然乱作一团。 “难道我已经牛逼到这种程度了？” 刘振华面色古怪，不过这些念头都是转瞬即逝。 他也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城墙上的人已经混乱起来，但是混乱的人数并不算多，混乱的范围也仅仅只是局限于一面城墙。 “攻城！” 刘振华一声令下。 天兵们遵从本能冲了出去。 他们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和喜悦的神色。 这次，竟然让他们冲锋了。 要知道，以往的时候，灶王攻城基本上不需要他们动手。 今日，竟然用得着他们攻城了。 真是天大的稀罕事儿。 神兵营的马克沁机枪已经对准了城头，只要对方有放箭的意图或者天兵们进入对方弓箭射击的范围内。 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火力压制。 这是灶王传输给他们的观念。 虽然刘振华这次带出来的天兵并不算多，但是总人数也比怀庆府城守城的人要多。 城头上，怀庆巡抚已经心中大惊，这些乡勇，为什么冲他而来了呢。 突然，怀庆巡抚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这些人，折返而来，竟然是奸细。 灶王，竟然会用这种手段来攻城！ “灶王，你个无耻之徒！” 怀庆巡抚悲愤的大喊一声，本来此处城墙上的士兵就不算多，如此多的乡勇直接暴乱，几乎没有人能够抵挡，这些人似乎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疯狂地朝着他涌来。 这些人脸上的表情，狂热，悍不畏死。 将他身边的护卫一个个的杀死。 “死士，这绝对是灶王培养的死士，传闻灶王仁慈，却也不过是道貌岸然之辈，”怀庆巡抚面色愤慨，他不怕死，怕如此窝囊的丢了怀庆府城。 怀庆巡抚从一個倒在地上的将士身上抽出了剑，“将士们，听好了，若是本巡抚身死，不要放弃抵抗，继续战斗，不要相信灶王，他是个道貌岸然之辈，若是城破，必然不会放过你等，不过放过城中百姓！” 他的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 周围叛变的乡勇们顿时面露古怪之色，灶王道貌岸然，灶王不会放过城中百姓，那他们在河南府城里面看到的是啥。 百姓们就算是在那里修缮城墙也是面带笑容的。 甚至暗地里有人托关系也想要去修缮城墙修缮道路的。 这种情况，说灶王道貌岸然祸害城中百姓，当他们都是傻子不是，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呸，狗官，竟然还敢污蔑灶王。” 有人呸了一声，这人看起来一副与城池共存亡的好官模样，背地里面指不定做出来什么事情呢。 围在怀庆巡抚身边的将士们本来就不多，经过乡勇们一番屠杀以后，剩下的将士们就算是听到怀庆巡抚的话士气大涨也没有任何作用，依旧挡不住疯狂的乡勇们。 而远处的将士们虽然朝着此处冲来，但是根本听不到怀庆巡抚的话语，只能够看着怀庆巡抚被疯狂的叛军们淹没。 虽然不得而知怀庆巡抚为什么将这些乡勇们放在身侧，但是，结果已经很明显的摆在了这里。 巡抚已经死去，剩下的守城士兵们也没有听到巡抚‘力战而亡，誓与城池共存亡’的话语。 自然不会拼死抵抗。 主要还是，这些士兵们没有对大明和这个城池的归属感。 并且，灶王身上没有外敌buff，这些士兵们知晓，灶王和他们一样都是汉人，甚至灶王很可能和他们一样，都是底层人民。 故而，他们誓死抵抗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天兵们甚至仅仅只是冲到了城门前，还未开始搭梯子攻城，城头上的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一些天兵们嘴角抽搐，好不容易拥有了一次大举攻城建立功勋的机会，就这么从他们眼前溜走了。 现在天兵们越来越感觉自己等人就是吉祥物吃白饭的人了。 毕竟，基本上每一次战斗，他们几乎都是用来打扫战场，或者站在神兵营后面当做掠阵的吉祥物。 根本用不着他们出手，日积月累下来，每天吃白饭，让他们都有些感觉愧对于灶王。 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他们出手的机会，城墙上的友军就已经将城墙拿下了，不用说，那肯定是灶王提前埋伏的民兵或者乡勇。 他们天兵跟着灶王基本上没有任何出手的机会。 虽然他们不知道，城头上是灶王什么时候安排穿插进去的乡勇。 城门被城中的人缓缓打开。 无奈，天兵们只能够进入城中，去做他们的本职工作，打扫战场。 刘振华看着城前一群看起来像是乡勇们的人，他们面前摆着一堆武器，一些人手里面拿着抢到的。 那是怀庆巡抚的尸体。 刘振华听着为首的那人对怀庆巡抚临死前的描述，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钦佩之色，无论如何，这人还是刘振华目前为止见到的第一个高喊和城池共存亡的巡抚。 “来人，将他尸体安顿好，厚葬了，”对于这样的人，刘振华向来是钦佩的。 所谓气节便是如此。 “至于你们.” 刘振华将目光看向这些人，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古怪，这些人并不是他的手下。 他甚至几乎没有见到过这些人，刘振华现在的记性很好，他自我估计是脑子动多了，生锈的脑子转得更快了。 跟着他的天兵民兵只要不是刚刚加入的，他多少会过个眼。 这些人很明显都是生面孔。 但是能够被巡抚征集而来当做乡勇就证明了他们不会轻易的改变立场，怎么可能会因为刘振华在外面的喊话就投降呢。 “灶王。” 见到刘振华的目光看来，那个看似是这些人临时首领的人一脸谄媚的站了出来。 看着刘振华说道。 “按照本尊之前的话语，你们一人可以领取十两银子，杀官杀人者，可以领取二十两。” 刘振华当时许诺的如此。 谁知道，这些人对视一眼，便小心翼翼的看着刘振华说道：“灶王，您不是说，还可以跟着您征战四方吗？” “我们想当您手下的民兵呀，不成，乡勇也行。” 说罢这句话，那人心头狂跳，像是等待宣判一般等待着刘振华的话语。 刘振华听到这句话，顿时心头一阵了然，心中顿时哭笑不得，他知晓这些人为什么会投降了。 也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如何做的了。 估计就是知道，但凡是城墙上的，不管是乡勇还是士兵，投降以后都会被招收到他的军队里面。 到了他的军队里面，自然而然的就获得了成为天兵的机会。 这种机会，几乎都相当于，现代的铁饭碗了。 现在多少人都抢不到一个士兵的名额。 “啧啧啧，这些人可真是另辟蹊径啊，人才，真是人才，”刘振华忍不住感慨道，果然，任何时候都不缺少机遇，只是缺少创造机会的人。 “这是自然，你们可以跟着他去报道了，”刘振华指了指一旁的王吾。 面前的这些人脸上顿时露出兴奋的表情，他们冒险来到这里当做卧底，图的不就是这个吗。 “多谢灶王，多谢灶王。” 他们连忙跪在地上道谢。 刘振华摆了摆手，随后朝着城中走去，怀庆府并不算大，人口并没有河南府城多，打下庆阳，在打下卫辉，河南半数的疆域就会落在刘振华的手中。 “也不知道，现在崇祯皇帝那边如何了。” “太主说了，可以提供八万蒙古人，一万两千我们的勇士，还有粮食五千旦，战马一万匹，火炮五十们，火铳两千，弹药三千斤，同时，让出在大明最南端的城池。” 阿泰勒坐在谈判桌前说道，这是皇太极给出的诚意，和崇祯皇帝联手，他们能提供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些了。 坐在阿泰勒等人对面的，是以洪僧孺为首的大明派出的谈判人员。 他们听到阿泰勒给出的条件，顿时皱起了眉头，在他们看来，这些东西确实是足够了，甚至说还有些多。 毕竟，皇太极刚刚经历了京师的战斗，俘虏而来的蒙古人死伤不少，叛逃不少，而今皇太极却依旧能够拿出来八万蒙古人。 后金的火器并不发达，五十门火炮，快要抵得上上次攻击京师的时候，皇太极的兵马带来的火炮了。 这两点就足见他们的诚意。 只是他们有些不解，皇太极什么时候这么老实了，竟然愿意这么本分的提供超出他们预料的人马。 谈判谈判，都是双方先拿出来一个最不可能的价格，然后逐渐商议到双方都满意，或者强大的一方满意的价格。 而现在，这些人刚上来就给出了他们预估的价格。 一时间让这些人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 不过能够被大明派出来谈判的，思维何其敏捷，他连忙说道：“灶王是个强大的敌人，大明派出去五省兵马围剿灶王，都未能攻下一城之地，而今，灶王越发强大.” “这位，我们给出的诚意，已经是你们无法拒绝的了，若是伱们要继续加，那就恕我们不能奉陪了，”对方很明显不是傻子，皇太极给出的最终的东西就是这些了。 根本不可能往上加，灶王强大，眼下却是在大明的土地上。 最该着急的也是大明。 皇太极之所以给出这么高的筹码，就是因为他有远见，知晓灶王的威胁，故而直接给出了他能够承受的价格。 大明这边若是执意往上加，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大明的谈判官也知晓，最后，便敲定了皇太极给出来的条件和联手援助。 ------------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就打西安那一路 京师外围三百里。 皇太极的大营驻扎在这里。 这一次，皇太极并没有亲自率领大军前来，而是派出了曾经败在灶王手中的阿巴泰。 阿巴泰认为，这是皇太极在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阿巴泰也知道，让他来，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是整个皇太极队伍里面，唯一一个见识过灶王的人。 知道灶王的强大以后，根本不会产生掉以轻心的情绪，反而会打起来一百分的精神去对付灶王。 这就是皇太极的聪明之处，他早就在阿巴泰惨败而归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 而大明派出来和皇太极联手对付灶王的人，是袁崇焕。 军帐内，阿巴泰看着这个已经和自己交手多年的敌人。 袁崇焕一直在宁锦一带和后金人作战，多年以来让这些人不能够寸近。 阿巴泰内心对于这个人是钦佩的，“袁崇焕，你是难得一见的勇士，阿巴泰，钦佩你。” 他看着袁崇焕说道，若是以前的他，就算是内心钦佩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但是经历了灶王的失败以后。 阿巴泰明显成熟了很多。 袁崇焕惊讶于这個粗狂的草原人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语，因为他面对的草原人将领，除了皇太极以外，其他的，不说狂傲无比，基本上都是看不起他们大明人的。 而这人，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谢谢，我很惊讶，你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或许是看出了阿巴泰的坦率，袁崇焕的话也多了起来。 他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和草原人的将领碰头，协商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阿巴泰呵呵一笑，“经历了和灶王的战斗以后，阿巴泰，已经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骄傲和无知，都是勇士最强大的敌人。” “那六千骑兵，是你率领的。” 袁崇焕顿时有些惊讶，同时心里面对于皇太极的评价更高了。 经历如此惨败的阿巴泰竟然还可以活着，并且还能够被派出来统帅三军，足以见得，皇太极此人的智慧。 袁崇焕不敢去想，若是同样的情况，放在崇祯皇帝身上，或许阿巴泰已经被一撸到底了。 不能说他的皇帝比之皇太极有多么差，只能说是，所处的环境不同，故而产生的结果也不同吧。 “惭愧，确实是我，六千人，最后回来了三百人，”阿巴泰已经可以坦然的面对这次失败，他当初面对灶王的时候，也没有骄傲自大。 面对灶王，失败，完全是因为对敌人的不了解，灶王太强大了。 强大的超乎所有人的想象，阿巴泰可以确定，换做是皇太极本人去面对灶王，估计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袁崇焕感慨，那么多骑兵，在面对灶王的时候，竟然也是遭受到了如此惨败。 虽然阿巴泰的骑兵，有一部分也是在逃亡的路上被他们明军杀死，但是他们杀死的始终是少数。 大多数人还是死在了直接的战斗上。 “先以三百人做饵，不足百人迎战我等，灶王未曾损伤一人，我们的勇士，甚至没有接近灶王五十步，”阿巴泰又是感慨道，他也在借着感慨将，灶王当初面对他的时候所配备的兵力说出。 袁崇焕皱起眉头，灶王既然如此强大，为何要拿出来三百人做诱饵，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 河南地处平原，能够成为战场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灶王的那所谓神兵，估计和火炮一般，行动不便，只能够在固定的位置上提前埋伏好。 “这也是灶王的一个弱点啊，”袁崇焕心中暗道，为了表示诚意，他将他的猜想说了出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以看穿的事情。 阿巴泰的脸上露出笑容，“你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我在后面，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或许是灶王唯一的弱点了，”阿巴泰看着袁崇焕，若是袁崇焕连这件事情都要隐瞒，他阿巴泰或需要考虑，是否去上报皇太极，让皇太极写信给崇祯皇帝，换个人来领兵。 “我们或许可以抓住这个弱点，蚕食灶王的兵马，打击灶王的威信。” 袁崇焕紧接着说道，“灶王眼下，势力越来越庞大，一来是因为灶王本身，能够拿出来的强大兵器越来越多，二来，则是因为灶王积累的威势和声望。” “以至于灶王所过之处，百姓纷纷投靠，灶王攻城，十之八九都是零伤亡，还未开始战斗，城墙上的士兵，要么反叛，要么畏惧灶王的威势反叛，”袁崇焕感慨道。 多少年，多少王朝兴衰，多少百姓起义，从来没有听到过有这样的人，能够有这样的声望。 灶王，这也算是在历史上都绝无仅有的存在了。 阿巴泰闻言感慨一声，“若是换做我面对灶王，很可能也要面临同样的境地，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无论是那杀死我无数勇士的器具，还是那体型庞大无比的神车。” 袁崇焕也是亲眼见到过灶王的神车有多么神奇的，日行三千里，庞大如房屋。 即便是他久经沙场，见到这玩意依旧感觉到一阵心惊。 更何况是那些心理素质没有多好的普通士兵们。 “所以，我们要从哪里开始动手？” 阿巴泰问道。 袁崇焕将带来的地图打开，这是大明的地图，大明应对后金的防线，也就是九边重镇，阿巴泰也知道。 地图上标注着这些防线的防御位置，袁崇焕将这幅地图摊开，大明也不会损失什么，反而有可能，得到阿巴泰更多的信任。 “你来看，灶王眼下，已经占据了这些地方，”袁崇焕指了指地图上的河南，陕西，山西三省。 “河南两个府城六县之地，陕西两府九县之地，山西两府四县之地，”袁崇焕每说出一寸土地，都十分痛心。 他在北方抵御后金人多年，每次远远地望着曾经属于他们的土地，袁崇焕就感觉到一阵心痛。 这大好的河山，而今，中原之腹地，秦中之地，大片的土地都落入了灶王手中。 这是何等的大好河山，却沦落到了流寇手中。 “这么大的领土，竟然都已经被那灶王攻陷，”阿巴泰也是十分惊讶，怪不得，太主极为笃定，崇祯皇帝一定会和他们联手，大明的情况已经危急到了这种程度。 换做谁谁不着急。 袁崇焕苦笑一声，“最关键的是，灶王拿下这些城池，有很多府城，都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的。” 这句话，让阿巴泰对于灶王又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强大啊。 一个府城，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还有可能是巧合，那么这么多的城池都是如此，足以见得，灶王有多么强。 袁崇焕说这句话，本意也就是为了，让阿巴泰对于灶王更加忌惮，让他知晓，大明若是没有了，后金人也不好过。 毕竟现在，灶王再如何折腾，为祸的也只是大明的土地，但若是大明倒了，那灶王可就要朝着北方嚯嚯了。 若非是他给崇祯皇帝建议让皇太极知晓灶王并且派出兵马南下，或许等到大明覆灭，皇太极的兵马才会和灶王接触。 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灶王强大，但是，灶王再如何，也只有一个，而今，他兵分三路，一路围西安，一路为祸山西，另一个，则是灶王亲自率军，在河南腹地。” 袁崇焕指着地图说道，“所以，我们就是要避开灶王，去找他另外两个部队的麻烦。” “另外两个部队，可有灶王当时对付我的时候，使用的那些武器？” 阿巴泰问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袁崇焕无奈，灶王的那些所谓神兵到底有多少，袁崇焕根本不知道。 按照朝廷得到的情报，灶王的神兵是越来越多的，并且威力还越来越强大。 灶王其他两路兵马，在进攻府城的时候，似乎也没有死伤多少人。 而且，根据情报，那两股兵马的人数也在越来越多。 他们有灶王的金字招牌在，几乎就如同从山坡滚下的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越滚越大，越来越难以遏制。 袁崇焕提出来从这两路下手，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主路有灶王，而灶王，又是他们几乎难以战胜的对手。 不能说难以战胜吧，他们现在的兵马总和超过十万，但，第一次战斗，不能够就这么往灶王最硬的地方去碰。 若是失败，对于士气的打击是极大的。 故而，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进攻灶王其他两路都是最好的选择。 “好吧，”阿巴泰也知晓这一点，在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不能将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 “那，我们要从哪一路开始进攻呢。” 阿巴泰问道，在他看来，山西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若是去进攻灶王围攻西安府城的那一路，就必须要从山西或者河南去，又或者南下绕开。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如直接进攻山西那一路来得快。 “西安，”谁知道，袁崇焕竟然直接说了一句西安。 让阿巴泰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何是西安，明明山西才是更好的选择，若是从西安开始，就要绕过灶王的前两路部队啊。” 阿巴泰问道。 “你有所不知，”袁崇焕脸上露出笑容，论领兵打仗，他和阿巴泰之间或许难以选出来一个更强的。 但是若是对大明疆域的了解，十个阿巴泰也比不上袁崇焕。 “山西多沟壑，皆是易守难攻的地形，灶王拥有神车，若是我等不能够在短时间内解决灶王北路兵马，很容易就会被赶来的灶王包围，以灶王的本事，若是被其包围，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袁崇焕指着山西说道。 自古以来，能够将山西纳入领土里面的，无不是强大的王朝。 皆是因为，这地方实在是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军阀割据的士气，阎锡山仅仅只是坐拥这一个省份，都能够但得上是一个大军阀。 进攻山西不是最好的选择。 反而，围困西安的那一路兵马，在袁崇焕看来，才是更容易拿下的一支。 他们也没有必要将这一路敌人完全摧垮，只要战胜一次，就能够对灶王的威望造成极大的打击。 打破灶王的不败金身。 让灶王日后攻城的时候，那些城头上的士兵，在投靠灶王之前，也要掂量掂量，灶王并不是不败的神，若是失败，投降的人必然要遭受到清算。 “原来如此，”阿巴泰点点头，以灶王那些武器的威力，若是真的有这样的地形，他们或许来多少人都会死到那多少人。 更何况，他的精锐兵马是骑兵，那种地形下，他的骑兵也不太好发挥。 “那就依照你所言，我全力配合伱，”阿巴泰露出笑容，一副信任袁崇焕的样子。 只有袁崇焕知道，这些合作，都是建立在灶王还在的基础上。 若是灶王真的被他们联手打败，他们要迎接的，就是后金狂风暴雨一般的打击了。 而大明，虽然解决了一个灶王，但是袁崇焕知晓，这种起义的势头，并不会因为灶王的覆灭而消失。 反而会因为灶王的覆灭，而遍地开花。 一鲸落万物生。 一个灶王死了，千千万万个灶王就会借着这两个字残留威望站起来。 这些新的灶王，虽然不一定有现在的灶王难以对付，但是，也会对大明造成极大的麻烦。 而后金呢，根本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只需要想办法继续为祸大明就可以。 这种内忧外患之下，大明又能够坚持多久呢。 袁崇焕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他不着痕迹的看着阿巴泰，就算是，拿下灶王以后，将阿巴泰和他的部队永远的留在大明的土地上，也是治标不治本。 对于现在的大明来说，只能够获得一丝一毫苟延残喘的机会而已。 天灾，人祸，大明的土地已经变得千疮百孔。 “走一步，看一步吧，”袁崇焕将地图合上，当务之急，还是拿下灶王，若是失败，一切都是空谈，“明日便启程。” ------------ 第二百二十六章 应对 怀庆府城外。 一辆庞大的神车正在缓缓挪动，不远处站着围观的百姓，城墙上，修缮城墙的民夫和站岗的士兵们，皆是看着这辆神车。 不多时，他们的目光又在神车不远处，负手而立的白衣身影身上停留。 那是灶王。 而开车的人，是张黑子，作为侦察连连长，张黑子几乎拥有相当于团长的权利。 他的地位和杨立超，王吾，任宏利等人几乎是相当的。 他的工作辛苦程度，和任宏利也是相当的，毕竟，他们两个都要远离刘振华，平日享受不到天兵餐，尤其是现在夏天，冬天的时候还能够靠着冰天雪地将天兵餐冷冻一番，送过去，但是现在夏天，天兵餐出来不到一天的时间几乎就会放坏了。 甚至在某些程度上讲，张黑子的工作还要辛苦一些。 毕竟，他还要四处奔波，而任宏利不用。 而今，在有了多余的神车以后，刘振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让他的侦察部队用上一辆神车。 张黑子学车已经学了很久了。 这东西没有那么复杂，只要理解以后还是挺好学的，毕竟，驾驶大卡车，唯一的难点就是，考驾照不好考。 而在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考试。 直接上手就可以。 刘振华看着卡车缓缓前进，直到将一块大土堆撞的散乱。 “.” 他十分无语，土堆就在侧面，明明很容易就能够把控距离，稍稍打一下方向盘就可以绕开的。 张黑子还是撞上去了。 虽然说这种军用卡车，外壳极为坚硬，别说是这土堆了，就算是民房也能够轻而易举的撞开，而军用卡车，最多只是擦破一层皮而已。 但是，再坚固的车业经不住一直撞啊。 尤其是，这种几乎是很容易绕过的障碍物。 若是以后穿山越岭，穿过河流，岂不是很容易出车祸。 这神车，即便是以刘振华现在的声望点数获取速度也损失不起。 张黑子的脸有些红，看着远处观望的灶王，张黑子感觉十分羞愧，他愧对了灶王的期望，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学会使用神车。 不过，开着神车缓缓移动的感觉确实是爽快。 坐在神车上，让张黑子有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撞一些东西，明明他看起来撞不到的。 手摸着操纵神车方向的圆盘，张黑子的身体都在不住的颤抖，他的脚下踩着油门，时而松开。 这神车真是神奇无比，只需要用钥匙打开，然后随着一阵轰鸣，再拉动拉杆，轻轻的踩着下面的板子，神车就能够移动了。 踩得重一些，神车便会发出分滚的吼叫，然后速度更快，这让张黑子忍不住怀疑神车是不是活的。 刘振华示意张黑子停了下来。 张黑子打开车门，从车上翻身而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灶王，对不住，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他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刘振华。 他是真的想要开神车，神车速度极快，一日三千里，并且十分安全，若是他们侦察营上一次遇到草原人的时候，有这神车，也不会被杀死那么多的兄弟了。 而且，有了这神车，他侦查的范围也能够更加广阔，能够为灶王带来更多的情报。 “放心吧，这一辆神车非你莫属，”刘振华是不相信世界上有人开车开不会的。 张黑子之所以撞住侧面的东西，大概率是因为车感不好，这件事情也很好解决，多开几次就会了。 “你还是手生，多练习一些，速度放慢，早晚会学会的，”刘振华拍了拍张黑子的肩膀。 “多谢灶王。” 张黑子看着刘振华，心中对于灶王的感激和羞愧更多了，灶王如此信任他，他一定要快快的将这神车学会。 然后用这神车获取更多的情报，来回报灶王。 “另外，你再从侦查队里面挑出来一个人，跟着你一起学，”主驾驶副驾驶都要有人。 “好，”张黑子点点头，能够有个人陪着他一起坐在神车里面，多少能够缓解一些他紧张的情绪。 城墙上，士兵们羡慕的看着从神车上面走下来的张黑子。 以前神车都是灶王来开，而今有了第二辆，便便宜了侦察连连长张黑子，不过，既然已经开始给手下天兵开了，就意味着他们日后也有机会。 一想到能够操纵如此庞大的神车，他们就一阵心驰神往。 这不比骑马神气多了，而且有了这神车，天下无不可去之处。 回到府衙，张亮弓着身子，端端正正的用双手捏着一個信封的两角。 信封看起来十分简朴，就像是一封家书。 刘振华目光微动，他快步上前，将张亮手里的信封接过去。 “去门后候着吧，”刘振华拿着信封走进房间里面，随后将信封拆开。 他目光从信封上下扫过，上面的字数并不多，只有短短一行，但是透露出来的信息太重要了。 刘振华倒是没有想到，对方的进攻意图竟然是对西安军队的。 绕开了河南方向上的部队和山西方向上的部队，这并不怪刘振华，他也不知道山东地形的特殊之处。 他最多也才进攻永和而已。 永和在山西边缘，地貌狭接陕西。 他并不知道地貌对于对方攻城之人的影响。 “好大的手笔，这么多人，就算是没有这封信，也瞒不住，”刘振华感慨一声，不过也说不定，若是对方愿意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从大明湖北等省份绕过去，刘振华还真不一定能够发现。 刘振华眼下侦察兵活动的范围，也仅仅只限于河南北半部分，山西南半部分。 还有陕西东半部分。 信件上记载着这次皇太极和崇祯皇帝联手，兵马的进攻的方向。 也仅仅只是有进攻方向。 其他的任何信息都没有。 这件事情在朝廷里面并不算是机密，那么多人也瞒不住。 消息便被带到了刘振华这里。 他上次抵达京师，可不仅仅只是见到了崇祯皇帝而已。 朝中大臣，还是有些聪明人的。 “任宏利那边没有神兵，但是，对方应当不会为了防备奸细而故意给出假动作，耿章光那边，只有一台神兵，对付小规模的敌人有碾压性的优势，但是对付像是这样的，后金人和大明人联手，不下十万的士兵，就十分困难了。” 刘振华在思索，是该让耿章光收缩防线，还是将计就计，他掉过头去，联手耿章光一起将对方的有生力量消灭。 对方那么多人，换做他去想要在野外战胜这些人也是十分困难的。 对方完全可以凭借着人数优势穿插到刘振华没有马克沁机枪的防线上。 当然，这是在不将对方溃逃死亡率算在内的情况下。 “退守府城，将两辆神车开过去，”很快，刘振华想到了办法，并且，他也意识到了对方的意图。 想要从其他方向入手，战胜他一次，天下不管这些人是否战胜的是灶王本身，他们只知道朝廷打败的是灶王手下的部队，几乎就相当于灶王了。 灶王也是会失败的。 这是要破他的不败金身。 打击他的威望。 可是，有用吗。 刘振华当初被五省围困的时候，已然放弃了一个城池，让城池门大开。 饶是如此，也不影响刘振华丝毫的声望。 这声望，又不是他战无不胜带来的，而是撒遍陕西，山西，河南三省治下土地的红薯苗，是均分的田地，是登记的粮食。 中国人，绝对不会因为某个人单纯的力量而屈服，甚至是神明也不行，神明都没有被中国人赋予凌驾于人之上的权利。 更何况他一个灶王呢。 大家尊崇他，从来都是因为他能够给天下百姓带来更好的生活。 而并非他战无不胜。 这是后面刘振华自己想明白的。 眼下，若是对方出兵围攻耿章光，完全可以让耿章光龟缩延安府城，延安府城经过刘振华的经营，城墙高大，城中积攒着足够城内百姓吃上三个月的粮食。 再配合上刘振华送去的马克沁机枪，对方想要攻下城池是十分困难的。 “刚好，让张黑子一起过去，”张黑子这技术，再磨练两日，练好车感以后就足够单独开车了。 到时候车里面拉着马克沁机枪，在拉着神兵营的人。 反正这个世界又没有交通管制，想怎么拉就怎么拉。 刘振华也并不怕对方声东击西，他有神车，无论如何支援速度也是比对方要快的。 至于手下天兵，刘振华并不打算带过去。 对付皇太极和崇祯皇帝联手，士兵的数量依然不是胜利的关键。 他拥有马克沁机枪，没有必要去拿人命堆。 “喊杨立超王吾王龙王家昌来，”刘振华冲着门口的张亮喊道。 后者应了声以后，立刻走出府衙翻身上马。 天兵和天兵将领都随着刘振华来到了怀庆。 分布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的军营之中。 准备不日朝着卫辉动手。 三个时辰以后。 天兵将领们拥入怀庆府衙内。 “朝廷和草原人十数万大军联手准备围剿耿章光，”刘振华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句话让天兵将领们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草原人又和崇祯皇帝联手了，而且，这一次竟然是联合发兵。 而不是暗地里面放草原人进入平原。 “这，这也太可恶了吧，竟然和草原人联手，”杨立超一脸义愤填膺的说道，他当初作为枪童，自然是听说过不少关于草原人的暴行。 他们几乎可以说是世仇了。 而今，崇祯皇帝作为大明的掌控者，竟然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和草原人联手，他就不怕遭受到全天下人的谴责吗？ “这样一来，耿兄岂不是有危险了，”杨立超说道。 “是啊。” 其他人跟着附和，看来灶王将他们喊来就是为了说对付草原人和崇祯皇帝联手的事情吧。 天兵将领们心中隐隐约约有些激动。 这次这么庞大的战役，他们总会有出手的机会吧？ 神兵营就算是在厉害，也没有办法对付这么多人啊。 他们还是有出手机会的。 “让你们来，是有作战任务交给你们，”刘振华似乎是猜出来了这些天兵将领们心中所想。 直截了当的说道。 果然，天兵将领们面色严肃，但是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总算是有战斗可以打了。 “杨立超率兵南下攻占乡镇小县城，其余将领带人围卫辉，想办法将卫辉拿下，” 刘振华的话让一众天兵将领们面露愕然之色。 他们原本以为他们要跟着刘振华去对付草原人和崇祯皇帝的联手。 谁知道，刘振华竟然要他们在此处留下攻城略地。 “这” 虽然他们对灶王的命令绝对服从，但是心中多少有些不舍和无奈，冒出了一些想要刘振华改变主意的想法。 他们知道灶王可能是要自己过去支援耿章光，他们也想要跟着刘振华。 几个天兵将领们对视一眼，但是都没有说话。 “本尊知道你们心里想的什么，你们在此处，也算是跟着本尊征战了，天兵们留在这里，会给对方本尊也在这里的假象，伱们的任务同样重要。” 刘振华看着这些人说道。 “定然不负灶王期望，”一众天兵将领们齐声说道。 “本尊不在，天兵们每日的餐食折扣为现银五两，”刘振华说道，虽然说上次的茶叶蛋两个都卖出去了五两。 但是天兵餐的价格估量并不是如此算的。 刘振华就算是不给天兵们折扣成银子，他们也无法多说什么。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公是公，私不行。 刘振华可以将这些天兵餐抵扣成任意数量的银子。 但是天兵们绝对不可以将这些银子售卖出去。 这不是双标，这就是权力，掌握权力就能够成为规则的制定者。 而非是规则之下的被约束者。 “准备好收拾一下，出发吧。” 刘振华摆了摆手，他也该启程去西安了。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对于陕西那边又有了新的想法。 ------------ 第二百二十七章 撞击城门？ 西安城城墙极高，可以说是整个陕西城墙最高的城池。 明太祖洪武命西安府长兴侯耿炳文等修建，后由乾隆年间陕西巡抚毕沅对城墙宽窄进行了统一，拥有东长乐门、南永宁门、西安定门、北安远门。 现在城墙的宽窄还有些不一。 城墙周长13.72384公里，墙高12米、顶宽12～14米、底宽15～18米。顶面内沿筑有0．88米的女墙，外沿筑有1.76米高的垛墙，有垛口5984个，各垛墙中间均有方孔。 这种射击，十分方便人从垛孔里面观察和射击。 而敌人的弓箭不容易射中城墙上防守的人。 十二米到十四米宽的城墙上面，几乎足够跑马车的了。 可以说是一个极为易守难攻的城池。 耿章光围困西安多日，没有动手，其原因就在此处。 一台马克沁机枪还不足以让他拿下西安城池。 而且，就西安城墙这种地势，他感觉，就算是换灶王来了，用十数台马克沁机枪都难以攻破。 毕竟城墙上的士兵基本上都是躲在垛孔后面射击的。 他们的马克沁机枪想要射中躲在垛孔后面的士兵极为不易。 虽然说对方的弓箭也威胁不到他们，但是他们也难以拿下西安城池。 灶王的威望在这里也不管用。 没有办法做到让对方不战而降。 而且，西安城内，似乎储存的粮食不少，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人叛乱的迹象。 久攻不下，耿章光也有些无奈，这一路上，虽然攻城拔地，但是，拿下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州县，还未曾拿下府城之地，他已经听说，任宏利和他爹已经拿下一个府城。 并且已经开始朝着第二個府城进发了。 而他呢，啥都没有，路上还丢了一台神兵。 这让他有何颜面去面对灶王呢。 而且，最近，他收到了灶王的信件，要赶往此地。 这让耿章光有些怀疑，灶王是不是对他不信任了。 要换将了。 这让他如何面对灶王，如何面对爹。 他的儿子就这么无用。 不过，现在想这么多事情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他又拿不下这座高大的城池，只能够等着迎接灶王。 唯一一点让他欣慰的就是，他的队伍扩张的还是不错，足足有一万人，虽然不如任宏利和他爹那一支队伍。 但是，在队伍的精锐程度上，耿章光还是有自信的。 上万将士在弦城外三百里的山坳中驻扎，陕西就是这个地貌，这已经是他们能够找到的最合适的地方了。 两侧的高地处站着站岗的士兵们。 他们远远看到了两个庞然大物朝着此处靠近，脸上顿时露出惊恐的表情。 “不好了！敌袭！敌袭！” 他们顿时大喊，整个军营驻扎的地方都开始戒严。 耿章光皱起眉头，刚准备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就见到有士兵冲进来，“启禀团长，拗口西有两庞然大物飞奔而来，速度极快！” 耿章光顿时反应过来，这是灶王来了，“什么敌人，那是灶王的神车，日行三千里的神车，让军队整军，随我迎接灶王。” 耿章光挥手朝着营帐外走去。 那士兵愣了一下，灶王，传说中的灶王竟然来了。 那两个庞然大物就是传说中灶王变化出来天上才有的神兵吗。 怪不得如此庞大，速度又快。 他有些兴奋的朝着外面走去。 很快大军便集结在一起，耿章光对于这个速度还是十分满意的，上万人能够有这样的集结效率，足见他手下军队的质量。 这也算是对得起灶王的赏识了。 很快，两个庞然大物便完全出现在众人眼前。 士兵们无不激动惊叹，这么庞大的车子，这么快的速度，不愧是天上才有的东西啊。 只能说一句不愧是灶王。 而今他们就要见到灶王了，传言灶王手下最精锐的士兵，每天吃的都是天上才有的仙食。 他们也想要成为那样的士兵。 只是可惜，要杀三个人，他们一万人的部队里面，只有三百人不到完成了这个指标。 此时此刻这三百人站在耿章光后面，红光满面的看着那逐渐接近的庞大神车。 等到灶王来了，他们就可以晋级成为天兵了，他们从此以后就不一样了，升华了。 要吃上灶王的厚禄，还有灶王变化出来的食物了。 两个庞然大物逐渐停在距离他们只有三丈远的地方。 随后，神车上的门被打开，一身黑衣黑袍的刘振华从车子上跳了下来。 “参见灶王。” 耿章光躬身拱手说道。 “恭迎灶王，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迎灶王，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士兵们皆是憋足了气鼓起来胸膛大喊道，他们之中一大部分都是为了灶王的名头加入耿章光手下的。 眼下，终于是见到了灶王。 耿章光后面的三百人喊得最为大声。 刘振华面带笑容的朝着这些人挥了挥手，“不错嘛，精神头十足。” 他示意这些人安静下来，随后道了声。 耿章光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章光愧对灶王，丢了一台神兵，还没有拿下西安府城。” “不碍事，”刘振华拍了拍耿章光的肩膀，“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西安府城高大，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拿下的。” 耿章光知道灶王是在安慰自己，“章光愿意辞去团长之位，留待军中将功赎罪，”耿章光拱手说道。 “辞职，辞职干什么，”刘振华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耿章光误会他的来意了，“放心吧，这支队伍就由你来带，我这次来也不是来问罪的。” 刘振华的声音让耿章光一愣，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灶王不是来问罪的，那是来做什么的。 “朝廷和后金人联手，十数万大军，准备绕过河南和山西，来这里围剿你，”刘振华说道。 在和耿章光说的时候他便用了后金人。 耿章光毕竟是巡抚耿如杞的儿子。 对于后金人自然了解。 “什么，崇祯皇帝和后金联手？” 耿章光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后金人已经威胁了大明多久，和大明人之间有着仇恨，崇祯皇帝为了对付灶王，竟然和后金人联手。 这简直就是在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在做这件事情啊。 灶王无论怎么说也是汉人，而后金人呢。 不过稍微一想，耿章光就明白了，若是不和后金人联手，崇祯皇帝估计意识到了自己就会被灶王覆灭，成为亡国之君，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和后金人联手，总比成为亡国之君要强得多。 归根结底，还是灶王带来的压迫感太强烈了。 “这，”耿章光也知道，灶王为何要来此地了，看来是来帮助他对付朝廷和后金人联手派出来的军队。 “灶王，我们现在要如何做，”耿章光看着刘振华问道。 刘振华对着后面喊了一声，“下来吧。” 一群人从神车上蜂拥而下。 刘振华将神兵营也带过来了。 “先拿下现再说，”刘振华面带笑容，说出的话笃定无比，似乎根本不将西安高大府城放在眼里，看刘振华的话语，似乎拿下西安就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这就是灶王和我的差距啊。” 耿章光在心中感慨一声。 “要如何去做？”耿章光问道。 “你们跟着掠阵就可以了，”刘振华路途经过西安府城看了一眼，高是真的高，就比京师城墙矮上一头。 上面的城垛密密麻麻。 马克沁机枪的扫射，命中效率也会大打折扣。 但是，刘振华可是还有巴雷特这种高精度的狙击枪。 皇太极和崇祯皇帝联手的军队，眼下估计刚刚出京师。 来到此处，绕路，中间路程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刘振华弄出来四门155口径的加农炮了。 这玩意若是炸下去，那效果可不是和电影里面演的一样。 155口径的加农炮落地以后，半个足球场面积内的人非死即伤。 而非电影中那么一小片直径不到十米的地方。 以古代军队列阵的密度，这一炮下去，最少五百人伤亡。 而且，中心地带的人直接会被炸碎。 这一炮下去换做是稍微弱一点的军队，估计都要直接溃败了。 而今的西安城墙上，若是来上一炮，刘振华估计也差不多了。 不过，在那之前，还需要持续不断的给予西安城墙上士兵心里压力。 大军从拗口处前行。 而两台神车已经朝着西安城墙而去。 城墙上，曹尔真看着远处两个快速逼近的庞然大物，心中大惊，陕西巡抚治下四府之地，在陕西巡抚调任以后，他便是这里实际上官职最高的人。 灶王兵马围城，他当仁不让，带领军民抵抗灶王兵马。 幸亏，幸亏平日西安府城之中，大部分都是商户，这些人基本上不缺少粮食，在西安城内也算是安居乐业。 故而，在威名远扬的灶王前来的时候，这些人并没有选择投诚放弃抵抗，而是积极参与乡勇的募集。 至于西安附近的百姓，曹尔真知晓，大部分都去投靠灶王了，他也无能为力，因为城内的粮食其实并不算多。 无力在承担更多的难民。 此时此刻，城墙上只有乡勇徭役两千人。 对方或许是畏惧西安城墙高大，一直采取围而不攻的方式。 不过，今日这飞驰而来的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庞大，他还从未见过。 崇祯皇帝，并没有将灶王神车的消息告知天下官员。 这种东西，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高一丈，长三丈，宽一丈，日行三千里，灶王变化而出，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些。 若是真的告知天下，岂不是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而且，这些官员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有任何用处，毕竟，这东西目前来看，还没有丝毫应对的手段。 如此庞大的东西，就算是站着不动让他们拿着刀枪劈砍，拿着烈火焚烧，拿着火炮轰击，估计都得很长时间才能够让其损坏。 “这到底是何物，还是冲着西安来的，”曹尔真咽了一口吐沫，他想到了灶王的传说，可以变化出人间莫有之物。 这东西，很明显不是朝廷能够派来的东西。 在加上，附近围城的，也只有灶王兵马。 这东西，毫无疑问就是灶王派来的。 “久攻不下，灶王开始增援了，”曹尔真心中苦涩，他们已经在这里坚持了这么久，可是朝廷的兵马呢？ 朝廷派来的支援在哪里，不仅仅没有支援，就连他写给朝廷的奏折都如同泥入大海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就好像，就好像大明已经覆灭了只剩下他一个城池在坚守了一样。 周围的士兵和乡勇们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这东西是什么，带来的压迫感太强烈了。 人在面对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总是有着恐惧的心理。 更何况，这玩意背后还有灶王的传说。 “放箭！放箭！” 眼看着那东西越来越近，曹尔真按捺不住，连忙喊道。 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弓箭手们也终于忍不住，松开了手中的箭矢。 箭矢如同雨点一般落下。 敲在车窗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砸在车身上的则是发出金铁交加的声音。 刘振华坐在车里面，感受着窗外如同下冰雹一样的箭矢，“啧，降维打击。” 这东西出现在战场上，对方的这种古老的战斗手段，根本对他没有丝毫威胁。 曹尔真看着那些被弹开的箭矢心都凉了，这玩意竟然刀枪不入。 如此庞大，若是直接撞击在城门上，他们要如何拦得住呢。 “到底是什么玩意，可惜此处没有火炮，否则，火炮定然能够将这东西轰击开来，”曹尔真咬牙切齿的想着。 眼下这庞大的东西比之攻城锤不知道要强大多少，这也是他为何惧怕这东西直接破城而入的原因。 但是，刘振华怎么会拿这玩意去撞击那看起来就极为厚实的大门呢，这不是找死。 他驾驶车子靠近，也仅仅只是为了铺垫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 第二百二十八章 拿下西安 城墙上，曹尔真看着那。庞然大物逐渐靠近西安城墙，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城墙上的士兵们卖力的将手中的剑矢朝着那庞然大物射去，但是，射出去的如同雨点一般的箭矢，不能够对那庞然大物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甚至连一点点阻碍都不能够造成，就像是水牛旁边令人聒噪的蚊子一般。 曹尔真可以确定西安城们绝对无法抵御这庞然大物的撞击，甚至若是这玩意儿撞击在城墙上，他们都不一定能够抵抗得住。 这玩意儿带来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看着射出的弓箭都不能够取得丝毫的成效，城墙上的士兵们脸上也露出慌张的神色。 曹尔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城池都是灶王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的了。 有这玩意，吓都能将城墙上的人吓死，再配合上灶王自身的威势，想要拿下一个不算太大的城池，简直不要太容易。 就在众人惊恐的看着冲来的庞然大物即将撞击城墙的时候。 那两个东西竟然在距离城墙不到五十步的时候，猛然转头。 竟然放弃了直接撞击城墙的打算，转而在城墙不到百步的地方停下。 “他们要干什么。” 曹尔真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对方这个距离已经近乎是弓箭的极限射程了。 近距离的射击都拿对方没有办法，更何况是在这极限距离上。 故而，曹尔真干脆下达命令让士兵停止射击，静观其变。 现在他们就等着朝廷那边的消息了。 整個西安城几乎成为了一座孤城。 曹尔真不认为凭借着城内的这些士兵就能够对付得了灶王的兵马。 眼下就只能够拖着。 刘振华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的手里拎着狙击枪。 接下来就该给这些人心理上更大的压力了。 那就是看着队友一个个的死在身边。 却不知道危险来自于哪里，危险是什么。 刘振华将狙击镜配备好以后，趴在了车子下面，狙击架的存在让刘振华即便是高打低也没有问题。 在对方没有火炮等热武器的情况下，这个位置又十分安全。 刘振华目光。顺着狙击镜给出的视野，看到了城墙上的情况。 那些士兵们正在紧张的盯着他所在的方向。 “看来这些人并不太知道我的手段，”这些人脸上的慌乱之色，就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一样。 按道理来说，他在陕西名扬这么久，这些人应当会知道才是。 不过刘振华想了一下，古代的交通和信息交流并不发达以讹传讹的情况下，还不知道要将他的手段传成什么模样。 刘振华的目光在城墙上巡视了一周，并没有发现看起来就像是大官的人。 不过应当是因为运气问题，那人并没有直接暴露在刘振华的狙击镜中。 无奈，刘振华只能够选择了任意一个士兵。 瞄准，扣动扳机一气呵成。 刘振华已经射击了无数次，他感觉现在就算是他不靠着狙击镜也能够做到八九成的命中率。 “砰！” 巨大的声音从车底传出来。 城墙上，曹尔真本来还在疑惑，那两辆庞然大物停在那儿干什么，但是忽然一道庞大的声音传来。 城墙上顿时乱作一团。 曹尔真。朝着混乱传来的地方看去。一具正在缓缓倒下的无头尸体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面。 “这这，”曹尔真。瞪大了眼睛，他早就听说过灶王有一物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简直就如同牛头马面索命一般，只要出现在灶王眼睛里的人。 灶王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取走他的性命。 曹尔真原本还有些不相信，但是眼下这种手段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已经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这，”在曹尔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一具无头尸体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次，这无头尸体就在曹尔真脸上，曹尔真的脸上甚至被溅射到了温热的鲜血。 曹尔真似乎还记得，这人在不久之前还在喊他大人。 而现在却死了，连一具全尸都没有留下。 “所有人，躲起来，躲起来，”曹尔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并不相信，刘振华的这种手段如同牛头马面索命一般，不管人躲在哪里都能够将人杀死。 那样的话，灶王为什么不直接索陛下的命呢。 还在这些城池上面浪费时间干什么？ 慌乱的士兵们听到曹尔真的话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他们纷纷躲了起来，有的躲在墙垛后面，有的干脆撅着屁股坐在地上。 有的则是背靠着城墙，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毕竟刚才的那一幕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好生生的人就这么直接，脑袋爆开死掉了，他们甚至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灶王，还真是神仙不成，竟然能够有这种杀人莫测的手段。 刘振华看着城墙上瞬间少了无数个人头，“看来这指挥官是个聪明人啊。” 从不知道他的手段，到死了两个人就能够判断出来只要躲避起来就可以防备他的攻击。 足以看出来那人的智慧。 不过，这些人的躲避明显是有着不小漏洞的。 刘振华现在的狙击镜里面就看到了很多露出来一部分身体的家伙。 刘振华瞄准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屁股露出来的家伙。 随后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这人的菊花要不保了。 “砰。” “啊！” 城墙上顿时传来一声惨叫，一个士兵捂着屁股，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和狰狞。 他的手上满是鲜血，“大人救我啊，我的屁股，我的屁股！” 城墙上的士兵惊恐地看着这个满手满屁股鲜血的人。 不是已经躲起来了吗，为什么屁股还会被炸碎，这一幕让很多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屁股。 而且，那人似乎不只是屁股没了。 就连两腿之间都少了一块。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顿时停住惨叫，双手朝着小坤一捂，他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更白了，紧接着就是更加高昂的惨叫，只不过这次的惨叫声，似乎听起来有些尖细，“啊！我的命根子！ 我不是男人了啊！” 士兵们不寒而栗，让他们死还可以接受，但是这样不男不女的活着，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啊。 一些士兵顿时慌乱的奔跑起来，想要找更好的地方躲避。 但是却在露头的一瞬间被爆头。 刘振华现在靠着狙击镜几乎可以做到枪枪爆头。 “不要乱跑，躲起来，不要有任何地方漏在外面！”曹尔真顿时大喊道，他已经可以确定了，灶王那神奇的手段就是某种兵器，能够被抵挡的兵器。 士兵们对于这个巡抚的话还是很尊重的，他们连忙龟缩起来，一点点边边角角都不敢露出来。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曹尔真脱下帽子，随后朝着头顶扔了上去。 “.” 刘振华看着飞出来的帽子，这个人竟然还会这一套。 还知道扔出来东西吸引狙击手的注意力。 只是可惜，刘振华不需要像是狙击手那样集中注意力，他更像是在打猎，打中就打中，打不中散伙。 故而他没有开枪。 城墙上的曹尔真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帽子愣了愣，难道他猜错了，不过他也不敢拿血肉之躯尝试。 眼下几乎所有人都在猫着腰，几乎没有一个站起来的。 周围城墙上的士兵们看着这古怪的一幕顿时不解。 刘振华看着这一面城墙上的人，指定是不会露出头来了。 不过也无碍，他早就料到了这种可能性。 刘振华让张黑子将一辆车横在这里，而自己则是开着另一辆朝着另一侧的城墙而去。 这车子若是单纯的发动，声音并不算大，再加上，刘振华的威慑，导致这一面城墙上没有任何人敢探出头来观察刘振华等人的动作。 故而，刘振华走了这些人都没有发现他们已经消失不见。 等到来到另一面城墙上的时候，这一面城墙的士兵几乎目光都放在了他们巡抚所在的城墙上面，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毕竟，曹尔真几乎所有心思都放在如何对付刘振华这毫无征兆的杀人手段了。 没有想到刘振华会换一面城墙杀。 他这次甚至没有下车，将车窗摇下来以后，身子侧过副驾驶，将枪支勉强架在摇下来的玻璃车窗上。 刘振华看着远处古朴的城墙，再看看城墙上那些穿着不一的士兵们，顿时有种时空割裂的感觉。 有种貂蝉吕布大战小本子的既视感。 刘振华扣动扳机，城墙上再次倒下一人，无头尸体重重落地，看热闹的人纷纷反应过来，脸色惊恐的呼喊。 夫长们将这个消息告诉上级，上级又开始朝着曹尔真跑去。 一侧城墙上的混乱，让贴着城墙躲避的曹尔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转过头来，看到了惊恐逃避的士兵们。 正面城墙上的士兵几乎都是正规军，而其他面的城墙则是乡勇掺杂着士兵。 故而，他们的心理抵抗能力自然不如这一面城墙，在看到如此血腥诡异的一幕以后他们的心理防线直接被摧垮了，开始出现了叛逃的现象。 曹尔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百密一疏啊，怎么就忘了这些城墙呢，只顾着让正面城墙上的人躲避了。 “快，让其他所有城墙上的士兵都躲起来！快！将这个命令传达下去！” 曹尔真顿时大喊道。 但是传令的士兵，也不敢站起来传播命令啊，他只能够猫着腰朝着其他城墙跑去，并且还跟着大喊。 这种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刘振华开车的速度。 他也知道，一面城墙上杀四个人，都不如四面城墙上杀四个人。 总不能够没一面城墙上的士兵都是心理素质很好地高等兵吧。 总有受不了的人，溃逃一旦形成，就是雪崩，谁也拦不住，除非是以杀止杀，在军队完全溃败之前，将所有溃逃的人杀死。 但是，眼下城墙上曹尔真明显没有这样的决断，他就算是这样做了也不可能做出来。 毕竟，城墙上的正规军太少了。 若是他真的下达了这样的指令，恐怕第一个被杀死的就是他。 一面城墙上已经发生溃逃。 其他两面城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到城墙上顿时混乱起来，令兵在喊猫着腰躲起来，不要往外面看。 他们也只能够照做。 但是中间的一面城墙在收到这个指令的时候已经晚了，刘振华已经一枪带走了一个人的性命。 这个人似乎还是个挺有威望的人。 当他死了以后，这一面城墙瞬间哗然溃败。 凄惨的死相让周围的人不寒而栗，谁还敢站在城墙上抵抗。 混乱形成，并且开始朝着两边的城墙蔓延。 曹尔真有些失神，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对付灶王这兵器的办法，却因为那么一点点疏漏，导致了城墙上士兵的溃败。 “可惜，可惜，若是我早知晓这一点，结果或许就不尽相同了，”曹尔真心中悲凉，明明灶王已经为祸陕西许久，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人能够笼统的说出来灶王所拥有的手段。 朝廷那边也没有给出任何指令。 就跟不存在一样，这样的朝廷还有必要跟着吗。 灶王不仅仅在陕西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且，还颇受到百姓们的爱戴。 曹尔真终于有勇气站了出来，他看着远处停在原地的神车，神色凄然，又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情。 “宣本巡抚命令，举城而降！” 他已经带着城中百姓坚持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实在是看不到头了。 这期间，哪怕是朝廷来一封回信呢。 朝廷似乎是将西安遗忘了一般，这让曹尔真如何有心气去帮助朝廷守住这座城池呢。 朝廷自己都弃之如履，他面对这么恐怖的灶王，又有什么坚持的意义。 见到巡抚如此，周围恐惧的士兵们在也坚持不住，纷纷将武器丢在了地上。 “投降，我们投降。” 他们高呼着。 还有人直接跑下了城墙，将紧闭的城门大开，围困数月的西安，终于被啃了下来，至此，陕西三府已经落入灶王手中。 ------------ 第二百二十九章 用人命去堆 陕西的府城并不算多，其他设置卫所。 刘振华拿下西安，延安，庆阳以后，陕西大半部分地区都已经落入刘振华手中，东西隔断，南北隔断。 可以说，整个陕西，只要刘振华想，他可以随时控制在手中。 不过没有必要。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应对朝廷和皇太极的联手。 对方是指着打破他不败金身来的。 而且，还打定主意绕路这么远对付耿章光的兵马，第一次进攻一定极为猛烈。 整个西安城池都会成为一个巨大的绞肉机。 就看双方的战斗意志如何了，当然，在刘振华看来，是对方的战斗意志。 西安城墙刘振华极为满意，高大，坚固，射击孔多。 虽然没有护城河，但是厚实宽阔的城墙，已经和有护城河差不多了。 到时候马克沁机枪一面城墙上摆个十台多，城内在安排榴弹炮。 整個一暴打原始人。 当然，原始人犯不上，对方这一次，大联手，大明的火炮火铳估计会带来不少，用倾巢而出犯不上，但是八成是有的。 这些火炮的射程是要比马克沁机枪的射程远的。 不过，刘振华有榴弹炮，只要第一时间找到对方火炮的位置，刘振华就可以发动反击。 一炮下去对方的火炮阵地就会不复存在。 城墙还在修缮，并且为了开阔视野，一些遮挡视野的地方都会被铲平。 马克沁机枪高打低，他们几乎相当于是在一个碉堡里面射击冲锋的人群。 而且，这些人的掩体还被铲除了。 西安城，可以说是刘振华面对的，最为抗拒的当地百姓的一个城池。 很快刘振华就发现了原因。 因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商人，活跃在城池内的商人，他们也是这个城池的百姓，但是城墙内，最边缘的百姓们早就因为生活不下去而投奔他了。 他的名头，已经帮助他筛选了一次西安城的人。 愿意跟着他灶王的早就来了，不愿意的都留在了西安，故而，西安城池现在看起来庞大，但实际上的人口还不如当初延长的人多。 刘振华在来到这里以后，清点人口，等级人口的时候，也遭受到了阻力。 这些人当听到刘振华要均分田地的时候也是最为抵触的，小商小贩倒还好，他们没有多么庞大的资本。 但是那些大商人，家里面多少有着佃户长工，说是佃户长工，其实已经和卖身的奴仆差不多了。 他们是最为抵触刘振华均分田地，解放农奴的，因为他们是真的有啊！ “灶王不能如此啊，当初大明来此，也没有这般行为，”十多户大商人大地主聚集在一起，以为他们人多，可以壮大声势。 灶王来这里。 总不能够将他们全部杀死吧，那样会惹得天妒人怨，灶王想要顺利接手西安还是要靠着他们。 “是啊，张财主说得对，灶王，只要不是想让西安变成一座空城，就不能够这样做！” 另一个李财主挥手说道。 “不可能的，我听说，灶王在其他城池并没有大开杀戒，而是采取了平和的方式，灶王还是要给我们这些人三份薄面的。” 一群人聚集在西安府衙外。 刘振华听到了外面的喧嚣声音，不过他并没有出面，刘振华早就告诉过天兵们，遇到拒不配合的人该如何去做了。 外面的财主正等着灶王出面解决呢，忽然听到周围有一阵脚步声快速传来，一个个穿着威武，手里拿着骇人武器的兵卒从两侧街道上冲了出来。 “你们要干什么？” 这些财主们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他们这才发现，周围的百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一些财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们的脸色一白。 灶王不会是要对他们动手吧。 “灶王，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会让天妒人怨！你想让西安变成一座空城吗？” 李财主对着府衙大喊道。 “别喊了，”忽然，他们背后响起一道声音。 众人顿时回头看去，一个穿着轻甲带着头盔的男人出现在那些兵卒前面。 “这位大人，你们是何意，我们都是城中的商贩财主，为何要将我们围起来，灶王不是善待百姓吗？” 李财主被推出来，站在最前面说道。 王吾懒得和这些人废话，“灶王不杀百姓，杀得就是你们这群东西。” “动手。” 他一挥手，背后的天兵们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去，虽然说这些已经被包围起来的商贩并不算在他们功劳内。 但是，他们日日训练，几乎没有动手的机会，眼下这动手也算是稍稍缓解一下训练多日的心啊。 随着一阵阵惨叫声，府衙外的地板被鲜血染红，立刻有民兵端着水桶将这里清洗。 西安府衙庞大，可以说是最豪华的府衙了。 刘振华打算让这里当做日后陕西的省会，也算是应了后世。 尸体被处理掩埋。 而他们的家眷，拼死抵抗的，刘振华也没有手软，愿意四散的，刘振华也乐意将他们打散。 那些奴仆和家丁被解放以后，自然对刘振华感恩戴的，这就是组成他日后王国的基石。 为什么每个王朝刚刚建立的时候，是最为稳定，最为团结的，因为，这些百姓曾经遭受过另一个王朝末期极端的压迫，也正是因为如此新的王朝才会建立起来，而新王朝又是解放他们的王朝。 心怀感恩的百姓自然会和朝廷一心。 当然，满清除外，满清建立以后，几百年来都有民间组织想要起义造反。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在清朝的时候表现得最为明显。 城内顿时安静下来，原本西安出走的百姓又回到了这里，让原本有些清冷的西安变得热闹起来。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上，都有刘振华安排的人手招募民工。 刘振华要外拓城池，他要将西安城池外围修建出来四个延展的点。 就像是当初宁锦大战的时候，城墙便是伸出来了两支。 就像是一个正方形的四条边延伸出来一截儿。 这样可以有效地减少城墙上的射击死角。 甚至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射击死角。 这些从外面而来的百姓，自然知晓灶王的信誉，加上，灶王给出的工资很高。 城内的百姓自然踊跃报名。 红薯苗也被推广开来，清点人口的行动也在继续。 刘振华手底下，单单是陕西，已经清点出来的人口超过了壹佰伍拾万。 要知道，他治下陕西三府之地，辖区内的所有记载在册的百姓，不超过一百二十万，而三十万的人曾经都是黑户。 或者说是从其他地方闻讯而来的百姓。 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明末的人口六千五百万，刘振华估计若是算上黑户恐怕有八千万。 刘振华在想着要不要将玉米和土豆推广开来。 玉米最早记载在明朝嘉靖三十四年成书的《巩县志》，称其为“玉麦”，其后嘉靖三十九年《平凉府志》称作“番麦”和“西天麦。 在1643年才在中国大面积的推广开来，至少现在，刘振华在陕西并没有发现。 而土豆在明朝万历年间属于漂洋过海传到中国，在当时属于难得一见的稀罕之物，仅有达官显贵方能享用，千千万万的普通老百姓并无此等口福。 若是推广开来种植，将会进入一段人口爆炸增长的时期。 刘振华让张黑子将命令传达到各个小县城，这种县城，若是对方的大军改变攻击目标的话，是能够在短时间内用人命堆积拿下的。 故而，刘振华让城内的领导班子们随时做好弃城而逃的准备。 乡勇很好培养，但是这些有管理经验的人不容易拿出来。 治下的百姓，大明的军队过来想必也不会大肆屠杀。 而府城之地就不一样了，借着高大的城池，对方短时间内不可能拿下，而等到刘振华知晓，便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支援过去。 他手下天兵加上民兵，零零总总已经超过了两万五千人。 朝着三万人去了，若是铺开，配合上马克沁机枪和两辆军用车，对方还真不一定能够打得过它。 只不过稳妥起见，他选择了背靠西安城墙和对方两方人马联手而战。 另一边，阿巴泰和袁崇焕的兵马乘坐大船顺着运河而下。 若非今年下了两场小雨，运河几乎都要干涸。 他们在河南和山东交界处转为陆军而行。 “根据得来的消息，灶王的兵马正在围攻卫辉，卫辉也快要顶不住了，”袁崇焕看着地图，若是卫辉落入灶王手中，河南一半的江山就将成为灶王的土地。 不过，眼下，得到这个消息也正意味着他们的行踪并没有被灶王发现。 想想也是，灶王在如何，也不可能得知他们联手顺着运河而下。 根据阿巴泰的话，灶王是有侦察部队的，一队骑兵，当初被他们杀了一些人。 “按照你说的，我们从河南最南前进是最好的选择，可以避开灶王侦查的兵马，再从汉中入陕西，这样一来，出其不意，灶王在河南，就算是反应过来以后，也只能够驾驶着他那车子而来，他的兵马是没有时间调集来的。” 袁崇焕看向阿巴泰。 “这是你们的地盘，阿巴泰一切都依伱们，”阿巴泰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当然不是针对袁崇焕。 他有些晕船，这是草原上的勇士唯一唯二无法靠着意志力战胜的东西。 原崇华知晓这一点，没有在意阿巴泰的脸色。 “灶王的神车，庞大，速度快，并且极为坚固，目前来，不惧火炮，不惧火铳，但是一定有缺点，”袁崇焕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 灶王的神车他们必须要想到应对的手段，虽然目前来看，那神车几乎是人间无敌的状态。 要不然，刘振华也不会开着神车去京师城外。 “那神车能上人，兜子里面装着人，对着我的勇士们发起了攻击，勇士们死伤惨重，”想到了当初不好的回忆，阿巴泰的脸色更难看了。 袁崇焕知道，这是阿巴泰再给他提供信息，灶王的神车，在神奇，也是有人驾驶的。 就像是马车的马夫一样，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用人命去堆，只要爬上神车，就能够将神车夺下来。 袁崇焕心头火热，若是真的将那神车夺下来，那就是他们的镇国之宝了。 而且，还是能拿出来到处跑的镇国宝贝，绝对是用来对付后金骑兵的大杀器。 毕竟，步兵可以去堆积人命，骑兵可就不好堆积了。 人命不如马命，世道就是如此。 不过，袁崇焕不知道，当初有同样想法心头火热的还是崇祯皇帝，而到现在为止，那一台马克沁机枪，依旧没有办法打响。 工业之间的差距是个人的智慧永远无法弥补的。 需要前人的经验，加上某些天才脑子里面的灵光一闪。 阿巴泰不知道袁崇焕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但是大体方向，阿巴泰在来到这个地方之前，皇太极就已经跟他说过了。 “你此行，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有可能回不来。” 皇太极是这样对他说的。 若是帮助大明剿灭了灶王，阿巴泰要死，没有帮助大明剿灭灶王，阿巴泰也要死，死因甚至在大明嘴里都只有一个，死于灶王。 “不怕，阿巴泰自从败给灶王以后，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阿巴泰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是太主您给了阿巴泰生命，让阿巴泰能够覆灭灶王，救赎自己。” “希望，太主可以说，阿巴泰是一个战死的勇士，”他的名声在被灶王打败，落荒而逃的时候就已经烂了。 不过还没有大肆传播出去。 因此，阿巴泰也希望，自己能够在大明覆灭灶王，洗刷这个耻辱。 生死，阿巴泰早就已经置之度外了。 他也知道，皇太极留着他，目的便是如此，让他令兵，他没有办法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是最省事省心的人选。 “拿人命，去堆，挡住灶王，拿下西安周围的灶王兵马。” 很快，袁崇焕便做出了战略指示。 ------------ 第二百三十章 新的神器？ “神机营，就是厉害啊。” 王吾清点着一台台马克沁机枪，跟着的天兵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这些神兵，用灶王的话来说，就是钢铁巨兽。 虽然他们不知道钢铁是什么意思，但是巨兽多少还是懂一些的，兽就是猛虎之类的凶兽，而巨，则是代表很大很厉害的意思。 这神兵，对于他们手中的兵器来说，虽然没有枪长，没有流星锤狰狞，但是在某些方面，确实很大！ 比如重量。 天下兵器都是一家，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每个武器都有每个武器的特色，就比如回马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长剑，飘逸俊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而我，则是练习马克沁机枪，长四尺，声若雷霆，有空可以切磋一番。 王吾庆幸，灶王给了他这么一个好差事。 不仅仅能够跟在灶王身边吃好吃的天兵餐，还有如此强大的神机营操纵。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传来，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他们熟悉这个脚步声，说起来似乎有些舔，但确实如此，对于灶王的尊敬和熟悉已经到了他们骨子里面。 众人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刘振华摆了摆手，他看着这些人将马克沁机枪擦得锃亮，这机枪从问世以来，用的最狠的一次就是在对付五省围剿他那一次了，几乎将枪管子都打冒烟了。 这些人对马克沁机枪很爱惜，让刘振华看到了一些前辈的影子。 那时候枪支弹药十分珍贵，他们也很是珍惜。 把枪支视为自己的生命。 “你们所有人，来城东集合，”刘振华轻声说道。 “是！” 王吾应了一声，随后开始招呼神机营的兄弟们，列队以后便开始朝着城东集合。 而他们在路上，发现，西安城城池的百姓竟然也开始朝着城东流动，他们顿时有预感，灶王估计又要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一般这种大规模的百姓流动，基本上都是灶王以“布粥”和“展示变化之术”为诱饵，吸引百姓前去的。 他们猜的也没有错，街头小巷，都能够看到有扎着蓝色头巾的乡勇们敲锣打鼓。 “城东十里，灶王布粥，展示天上神兵！” “城东十里，灶王布粥，展示天上神兵！” 他们扯着嗓子大喊道。 听到这句话的神机营兄弟们，顿时愣了一下，神兵，什么神兵。 他们手里的那种马克沁吗？ 这些百姓估计见过一些了吧，灶王没有必要再拿出来啊。 不过稍微反应一下以后，他们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一個个的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灶王，又有新的神兵了！ 王吾想的更多一些，灶王每次拿出来神兵，几乎都是迭代一般的神兵。 他虽然不是最早跟着灶王的，但是灶王从起家开始到现在的故事他还是知晓的。 最开始的神兵，指的是一根坚固的棍子，这棍子极为坚硬，这天下没有任何兵器可以比拟，拥有这种武器的兵卒，在和别的兵卒对拼的时候是有着优势的，但是没有碾压性的优势。 后面，灶王又陆续拿出来了各种各样的兵器。 除了陌刀以外，几乎不会让人拥有碾压其他人的神力。 但是陌刀，这东西，使用它的人本身就是拥有着碾压别人的实力的。 但是到了后面，灶王拿出了什么，马克沁机枪，还有那远程狙杀的兵器，无论是马克沁机枪，又或者是那远程狙杀的兵器，都可以被人操纵。 让人拥有匹敌千军万马的实力。 让人拥有凌驾于别人之上，拥有对于别人生杀夺予力量的东西。 这之间的跨越，就像是还未学会走路的小孩子，突然变成了一个强壮无比的大人一般。 而灶王这次拿出的神兵又会是什么样的东西呢，王吾估计，恐怕是更为强大的东西，比这神车或许都要强大。 一时间，王吾有些心驰神往，他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能够掌握神机营跟着灶王来到这里。 跟着灶王很早的杨立超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任宏利也是这样，倒是任宏利，在永和已经多久了。 他只知道，任宏利现在和原来的山西巡抚耿章光，在山西之地名头很大，一手声东击西，打的这个山西措手不及。 现在已经拿下了两府之地。 他王吾何德何能，能够被灶王带在身边，第一个看到这问世的神兵。 “灶王之恩，世世代代难以偿还啊！” 王吾在心中感慨一声，他之前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巡检而已。 九品的芝麻官，甚至九品都算不上。 但是现在呢，日后的开国王侯国公里面说不定都有他王吾一个。 这可是荫及子孙的事情。 众天兵上前，逐渐到了城外灶王指示的地方。 远处似乎是一个荒村，有着不少房子，里面已经不见到任何人影。 想想也是，这周围都是荒地，就连红薯都不能够在这里扎根。 而他们脚下踩着的地方似乎是被开辟出来的空地。 他们不知道灶王要他们来这么远干什么，展示神兵的话，城外的空地多得是，这脚下的空地似乎还是灶王特意差人开辟出来的。 不过，当灶王走出的时候，所有人变得安静。 周围漫山遍野也逐渐出现百姓和乡勇。 乡勇们支起来锅，带着米粮开始生火烧饭。 百姓们咽了一口吐沫，那白花花的米饭，看起来就很好吃。 他们虽然现在饿不着，但是吃的也没有这么精细。 这些白米饭对于他们来说还是稀罕物的。 不过，他们的目光很快就被那些严阵以待的士兵面前走出的身影吸引。 那是灶王。 还未煮熟的米饭，和出现在面前的灶王，还是灶王的吸引力大一些。 他们好奇，灶王这次要变出来什么东西呢。 他们已经听闻了无数次灶王的传言了。 期间也见到过灶王变化之术。 但是，听说灶王这次变出来的是兵器。 无与伦比的兵器。 他们十分好奇，天上的兵器，无与伦比的兵器，那是啥东西。 老君爷的炼丹炉吗？ 刘振华看着周围的百姓聚集的差不多了，心中顿时暗自点头，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按道理来说，有新的神兵，没有必要带着这些百姓围观的。 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 不日，朝廷和皇太极派出的十数万兵马，将会兵临西安城下，到时候，可是需要城上城下百姓和他们一心，来抵抗对方的。 可不能出了乱子。 但是，那可是十数万兵马，谁看了不心底发憷。 指不定闹出来什么幺蛾子。 刘振华让周围受过他恩惠的西安周边百姓逐渐搬进西安城，就是为了让西安城城中的百姓对于灶王二字的凝聚力更多一些。 不至于出现，战斗的时候，因为不确定战果，害怕灶王失败，导致后面迎来朝廷清算的心理。 刘振华的战斗也用不上这些百姓，但是到时候肯定也没有太多余的人手去看着这些百姓。 肯定要借着展示神兵的机会，一来敲打一下这些百姓之中可能存在别样心思的人，二来给他们更多信心，让他们不会因为胡思乱想而做出来一些背叛他的事情。 到时候若是真的出现这种事情，刘振华也不介意杀鸡儆猴。 对方围攻西安，战斗肯定是不会在短时间内结束的。 杀鸡儆猴，比眼下他在这里展示说不定更加有效，但是，平常可没有鸡去杀啊。 刘振华单手高举。 足足持续了有五个呼吸的时间。 百姓们的呼吸声都变得微弱起来，一个个提着心，看着中间的刘振华，不知道灶王要变化出来什么东西。 刘振华感受着周围的注意力全部在自己身上以后，直接放下了手，随后，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他的身后。 “哇！” 百姓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灶王身后的东西，虽然不如那神车庞大，但是也不小了。 关键这玩意看起来比神车厉害多了。 神车看起来四四方方的，若是不开，很多人恐怕都会以为那是一个房子呢，一点也不威严看起来反而很是笨拙。 而这玩意，虽然也有和神车一样圆滚滚的轮子，但是那斜着直指天空的看起来像是烟囱一样的东西，一看就很厉害好吧。 而王吾看着灶王变化出来的东西，心里咯噔一声，大概猜测到了什么，这估计是炮吧。 天上的炮。 那威力该有多么庞大，要知道，灶王的那马克沁神兵，王吾就感觉应当和火铳差不多，算是天上的火铳。 威力已经是寻常火铳的无数倍了。 寻常火铳可做不到如此快的射击。 更何况，那马克沁的射程还很远。 这个炮呢。 如此庞大，威严。 难不成，一炮可以覆灭一个城池? 天下真的会有这样的炮吗？ 王吾想着灶王以前变化出来的兵器，在看看这炮，有些拿不准主意，理智告诉他，天下没有如此威力的炮。 但是理智在灶王手中。 灶王的炮也不是天下的，而是天上的。 刘振华看着面前的这玩意，按捺住心中的火热，他没有上去抚摸。 毕竟，他可是灶王，若是这样抚摸的话岂不是太没面子。 在他身后的这玩意，是155口径的榴弹炮，虽然不是自走的榴弹炮车，但是，刘振华也用不着那车子，毕竟，打的是防御战，将这玩意往西安城中心一放就可以。 这东西，足足能打三十公里。 并且，这玩意的威力可不是盖的。 一发155毫米高爆榴弹的重量在50公斤左右，长度大约为0.8米，体积和重量都是十分惊人的。 强壮的士兵都需要抱着走。 155毫米杀伤爆破榴弹，爆炸以后，破片的密集杀伤半径为60米，最大杀伤半径达到350～360米，爆炸威力非常惊人。如果配合空炸引信，破片密集覆盖区大于一个足球场。 按照古代士兵排布的方式，彼此之间间隔不到二十厘米，两米能够站的下三个人，就像是寻常学校操场站成一群等待校领导讲话的学生一样，一炮下去，最少炸没两千人。 中心地带的几乎成了血和泥土的混合物。 或许会因为人群太密集，而导致爆炸威力半径变小，但若是在空中引爆那就不一样了。 无论是冲击波还是单片，都能够展现出其狰狞的一面。 当初马克沁机枪初次出现的时候，一天打死了六万人，十四个师被打残。 刘振华不知道，当这玩意第一次运用在古代的战场上，对付古代的步兵，一天该会带走多少人的性命。 “啧，多少青壮，劳力，士兵，这一炮下去就没了，”刘振华感慨一声，在心中暗自决定，“尽量朝着蒙古军的部队去打吧。” 他得到的消息，这次后金人带来的蒙古俘虏可不少，这些人是炮灰的最好人选。 在皇太极进攻京师的时候，这些人就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虽然最后依旧没有拿下京师。 但是若是没有这些蒙古人用作炮灰，皇太极的损失还要更大一些。 炮砸在这些人身上，刘振华也不心疼。 反正，无论是现在还是后世，这地方外半边都算是外国人。 当然，刘振华来到此处，说不定日后整个亚洲人都算是自己人了。 “此物，威力极为强大，可以在瞬间摧毁小半个城池，”刘振华的声音清楚的出现在周围的百姓们耳边。 他说的也不算夸张，最大杀伤半径三百五十米，直径七百米，而西安城最宽的地方也才不过一点五公里。 说是一炮炸毁半个城池也不过分。 闻言，周围的百姓们又是发出惊呼，一瞬间就可以消灭半个城池，幸好，灶王没有用在西安城，要不然现在的西安城能否存在还不一定。 曹尔真也在百姓里面围观，他心中忍不住感慨，但是又感觉灶王是不是在夸夸其词。 王吾听到刘振华的话，心中道了声果然如此，和他猜测的也差不多。 一瞬间半个，两瞬间不就是一个了。 “口说无凭，本尊，决定让你们看看。” ------------ 第二百三十一章 给这些百姓一点小小的现代震撼 这是刘振华特意挑选的地方，别的地方地势高，这地方属于一个洼地，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荒村的原因。 洼地的面积并不算大，故而房子显得很密集。 刚好，在高处的百姓们，虽然看不清楚远处房屋的具体细节，但是还是知道，那便是有着一个荒村的，有着不少房子。 虽然大多是稻草房子和土石堆积起来的房子，但，那也是房子啊。 待会155口径的榴弹炮能够取得的效果，也会清晰地出现在这些百姓面前。 到时候这些百姓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天降神罚。 在朝廷大军进攻西安的时候，这些百姓估计也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边。 因为他们知道，灶王一个不高兴，半個城池都要化成灰烬。 当然，刘振华不确定，这一炮下去，能不能直接将朝廷的人马打的斗志全无。 刘振华只能够确定，若是一发导弹，和李云龙当初推进的时候打在对面指挥部里一样，他打在了袁崇焕和阿巴泰那边，估计就能够一发定乾坤了。 但是，对方早就知道他有远程狙杀的兵器，应当不会将指挥部暴露在他的视野里面。 周围，百姓们一个个皆是露出眼巴巴的表情。 他们都想看看，这新的，看起来威武霸气直指天空的武器，到底是不是真的像是灶王说的那样，可以轻而易举的覆灭一座城。 刘振华也没有多说，亲自上阵，这玩意的操纵也不算困难，再加上，在将155口径榴弹炮购买的时候，如何使用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刘振华脑海里。 他现在几乎算得上是顶尖炮兵。 捧着155口径榴弹炮的炮弹，刘振华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依旧被这炮弹的重量震惊到了，这炮弹尚且如此，威力就已经如此强大，若是和他等身更加庞大的炮弹呢。 当初让小两个城市都变成了熟人的原子弹，单位都是以吨计量的。 “轰！” 刘振华捂住耳朵，巨大的声音让所有的百姓忍不住跪在地上，面色惊恐的闭上了眼睛。 不怪他们如此大的反应，刘振华可是说过，这东西能够轻而易举的覆灭半个城池的，若是灶王一不小心将这东西砸在他们头上，波及到了他们该如何是好啊。 他们岂不是一瞬间就灰飞烟灭了吗。 有的人甚至已经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有的人则是疯狂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 似乎害怕摸到一片灰似的。 他们的脚下传来巨大的震动，这更让他们感到恐惧了。 虽然还没有看到那神兵的威力，但是单单是脚下产生的震动就让他们知道，灶王没有夸大其词，能够让大地都震动，也只有那传说中的神可以办到了。 好久，才有人陆陆续续睁开了眼睛，他们睁开眼睛以后第一反应就是朝着自己的身上看去。 当看到自己的身体还完好无损的时候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们便立刻朝着那村子的方向看过去，虽然灶王没有明说，这次神兵实验的目标是那村子。 但是这些村民也不是傻子，来到这里，也只有这么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了。 当他们看过去以后，一个个顿时瞪大了双眼。 那里，原本还能够看到一些房子的影子，能够看到一片荒村的景象，但是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不，那地方，多出了一个大坑。 周围的地面似乎一片焦黑，隔着这么远他们也能够看到。 冒出的巨大烟尘似乎要朝着这边蔓延，而一些地方似乎也着火了。 似乎是被天上降下的雷霆轰击了。 “这灶王说的是真的，真的是有如此大的威力。” 百姓们心中皆是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而王吾带着的神兵营兄弟们和这些百姓心里面的想法是一样的。 这也太厉害了。 方才他们可是忍着没有眨眼睛。 他们亲眼看到，远处的荒村在一瞬间消失不见，被摧毁了，随后一个云朵冒了出来，又像是火光，就好像是天上的太阳在那一瞬间落在了地面。 他们咽了一口吐沫，这神兵的威力，比之马克沁不知道要大了多少。 单单是这动静，就不是马克沁能够比拟的。 马克沁实验的时候还只是一些稻草人，这就是村子了。 那下一次，是不是就是某些城池，或者干脆一座大山。 让他们看着大山被夷为平地。 神机营的兄弟们一个个变得亢奋起来，这是新的神兵啊，而他们是啥，神机营啊，有新的神兵，肯定是要他们最先使用。 一想到自己可以使用这些不应人间有的东西，他们就感觉到兴奋的一阵颤栗。 这种力量的感觉，是任何东西都不能够给他们的，只有神兵可以。 王吾也颇为激动，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掌握在他的手下了。 而且，这次的神兵，和他猜想的一样，威力巨大，可以说是人间绝无仅有的东西。 一次性毁灭一个城池，身为灶王的死忠粉，王吾早已经将那半个城池，在心里变成了一个城池，反正，一瞬间两瞬间都是那么一回事儿，他就算是三瞬间，家里的娘们该说他不中用还是不中用。 这玩意儿，就算是那崇祯皇帝来了，恐怕也要恐惧颤抖吧。 毕竟，一炮下去就算是再庞大的皇宫，最后都会和这小山村一样，冒着烟，被夷为平地。 那崇祯皇帝若是看到了，恐怕现在就会将那十数万大军撤回去。 原本，王吾还是有些担心的。 毕竟，灶王口中可是十数万大军，这么多人，即便是一人一口吐沫，都能够将西安城给淹了。 就算是有神兵马克沁，对方若是拿人命去堆，说不定也能够突破马克沁机枪的防御。 王吾可是知道，马克沁机枪，其实并没有那么神的，按照灶王的说法，会过热，会用坏。 就像是刀会砍卷刃一样。 故而，若是人多的话，马克沁机枪真的会顶不住。 对于灶王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王吾心中十分感动，灶王竟然将这神兵的弱点告诉他，不怕他将这弱点传出去，岂不是意味着灶王对他的器重。 这让王吾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现在，王吾看到这神兵问世的时候，已经丝毫不担心那朝廷的十数万大军了。 开玩笑，神兵一瞬间两瞬间就能够覆灭一个城池，一个城池有多少人啊！ 不得有两三万。 你十数万人多吗？ 也就做个活儿的时间，十数万大军就覆灭了。 他总算是知道，当初听到知县摇头晃脑的说，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了。 这就是弹指间，十数万大军灰飞烟灭。 “灶王万岁！” 王吾忍不住欢呼道。 这样的人不万岁谁万岁呢，大明就算是有雄兵百万又如何，一台神兵足以应对，况且，灶王还不止这一台神兵。 那马克沁，神车，刚出来不都是一台吗？ 现在，马克沁有将近四十台，而神车，则是有两台呢。 日后，这种级别的神兵，是不是也有四十台呢。 王吾不敢想，一瞬间，二十座城池灰飞烟灭，那几乎是半个陕西了吧。 神机营的士兵们也跟着高呼起来，跟着这样的头领，天下有什么可以阻拦他们的东西呢？ 本来他们在听到，是要支援耿章光，去面对十数万大军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忐忑，甚至有些视死如归。 但是，现在这一刻，他们只有对灶王无限的崇拜，哪里还有什么视死如归，开玩笑，有这种强大的武器。 朝廷的兵马来多少死多少，若是他们死了，那也肯定不是因为被朝廷杀死的。 肯定是倒霉催的阎王爷来勾魂了。 “灶王万岁！” 他们也跟着举着手高呼道。 周围漫山遍野的百姓看到这些装备精良站的笔直的士兵这么喊，他们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 随后他们也跟着欢呼起来。 “灶王！灶王！” “灶王万岁！” 漫山遍野的百姓们齐齐呼喊，大地和山脉都跟着震动起来。 刘振华面带笑容的对着这漫山遍野的百姓们招手，还是百姓们的力量大啊。 再强大的武器，终究是被人制造出来，然后服务于人的。 人才是最伟大的东西。 刘振华挥了挥手，将这些人的欢呼声压了下去，这才哪儿到哪儿，还有更让你们震撼的东西，“这神兵的威力，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大不大。” 他的身影很小，但是声音很大，百姓们听得清楚。 他们齐齐应和一声，“大！” 何止是大，简直就是震撼人心，能够比的上天灾了。 毕竟，他们之前可想不到，有什么武器能够让一个村落一瞬间覆灭。 刘振华又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这神兵，可以轻松的覆灭，远在六十里之外的敌人。” 刘振华又是说道，给这些‘原始人’带来一点小小的现代科技的震撼。 刘振华的话音落下，漫山遍野诡异的安静了一下。 这些百姓，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文盲，他们不懂什么大道理，甚至扁担掉地上了不知道是一个一字。 但是一些生活常识他们还是知道的，比如石，又比如现在的距离单位，里。 六十里，什么概念。 在这个时间段，大明王朝治下的百姓，有百分之八十的活动范围，可能都没有六十里。 六十里，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极为庞大的距离，就好像是现代人听到出国一样。 六十里，在他们的印象里面，或许能够从这个乡打到另一个乡。 什么概念，我坐在家里，轻易的就将那边县城的县老爷和他的小姨婆炸上了天。 六十里，灶王可以在荒郊野外，将皇城内的那位天子也送上天去，让他变成真正的天子。 “哗！” 百姓们一片哗然，六十里对于他们来说着实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不过想了一下这神兵的威力，六十里似乎也不算太多了。 至少王吾是这么觉得的，火炮的威力那般，尚且有两三里的射程，更何况是这神兵呢。 百姓们再次响起了比以前更加热烈的欢呼声。 “灶王万岁！灶王！” 他们心中如是想着，若是他们可以摸一摸那神兵多好。 若是可以像是那些兵一样，掌控这些神兵该多好啊。 当灶王手下的天兵，不仅仅能够锦衣玉食，而且，还能够掌握如此强大的力量，几乎相当于让一个凡人，拥有了雷公电母的实力。 这谁能够受得了。 只是可惜，灶王不招收兵勇，现在最多就是在募集百姓。 他们就没有机会去触碰这神兵利器了。 刘振华十分满意这些人的反应，看着这些人狂热的目光，恐怕将他和崇祯皇帝摆在面前，百姓们选择的也会是他。 西安城池，现在才算是上下铁板一块。 当然那，现在的铁板，还有可能被某些东西破坏，得要等到，真正兵临城下的时候，他发出的一些决策，才可以让西安城池变成真正的铁板。 这些百姓，也不会被外人所蛊惑，变成内奸什么的。 当然，若是对方提前安插进来奸细，那刘振华就没有太多办法了。 毕竟，他也没有读心术什么的功能。 他只能够将绝大部分百姓反叛的可能杜绝，而对方安插进来的奸细又肯定不会太多，没有办法联合当地百姓，他们就没有办法造成太大的破坏。 毕竟，古代这种战役，搞破坏一般都是烧粮草什么的，或者由内而外攻破，前者，他是灶王，不怕你烧粮食。 后者，策反不了当地的百姓，你也实施不起来。 实验完毕以后，刘振华便差张黑子将神车开了过来，这东西若是靠着人力拉回去，那可需要好一段时间。 但是有着车子就不一样了，跑起来飞快，当然，是相对于人来说，现在的这地形和路面，这么重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回到西安城，不出意外，掀起了一片当兵热潮，他们在四处寻找门路，如何投身于灶王的造反事业之中。 ------------ 第二百三十二章 广纳天下能人异士 现在的百姓就是这样质朴。 有地种的时候，这些百姓比谁都老实，只想着老老实实的种地，老老实实的等待庄稼收成，老老实实的老婆孩子热炕头。 他们一辈子活的不就是个地，就是个儿孙吗。 可以说，中国人自古以来都是爱好和平的，喜欢种地，至于战争那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地不够种。 而现在西安城的大部分百姓都是如此，红薯种下去了，又不需要他们精心照料，灶王那边当兵待遇极好。 不仅管饭，当的好了，成了灶王手底下的天兵，还有锦衣玉食。 关键，跟着灶王造反，安全啊，他们时长听灶王的手下说，打了他妈一年多的仗对面的人都没有见到过。 手里的刀他妈血都没有沾。 他们似乎是街头巷尾打群架站台撑场子的那些人，一点用处都没有。 一开始，百姓们还是对这些话语嗤之以鼻的。 毕竟，打仗吗，哪有不死人的，哪有士兵不沾血的。 但是今天，他们知道了。 拥有那样威力的武器，怎么会轮得着他们士兵们上阵打仗呢。 隔着六十里，就能瞬间覆灭一座城池。 恐怕他们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灶王和他那神机营的士兵就已经将敌人消灭了。 去做灶王的士兵，他们吃的最多的苦，可能就是平日的训练了。 但是，训练和种地不都差不多嘛。 面朝黄土背朝天。 种地的和当兵的一样，都构成了这个王朝的基石。 只是可惜，他们找门路找不到。 在天兵里面想要搞歪点子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上到天兵，下到乡勇，基本上都很老实。 毕竟，他们都觉得，头顶上有一个无所不知的灶王在那里看着，谁也不敢有冒犯的心思。 灶王说不招收兵马，那就是不招收，谁来都没有用。 朝廷。 崇祯皇帝看着下面的文臣们。 自从灶王来到京城以后，朝会就越发的频繁。 文臣武将，都深切的感受到了来自灶王的威胁，这是一個能够覆灭大明的人。 当然，最关键的不是，灶王能够覆灭大明。 在某些文武大臣们眼里，是谁掌握权柄并不重要，他们不会是被清算的人。 甚至若是在敌人攻入京城的时候，摇摆一番，他们还能够成为别的王朝的开国大臣。 但是，灶王不一样。 他们可是知晓灶王在治下做出什么事情的，但凡贪官污吏，但凡地主老财，灶王都杀。 当然，上缴财产的地主灶王放过了，但是，上缴土地财产，对于这些人来说，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呢。 眼下崇祯皇帝对他们‘那么好’，和这灶王一对比，他们也拎得清。 “精简官员已经初见成效，众爱卿还有什么好的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崇祯皇帝目光巡视。 灶王来京城，跟游园似的，这毫无疑问是对他大明的侮辱。 好在，大明的官员，都是知晓知耻而后勇的。 跟着他的节奏励精图治，灶王未必不能灭。 “若是灶王，不再发展，就这样保持下去就好了，”崇祯皇帝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他清楚，一些官员，往日，是他中兴大明的阻力。 但是现在，却成为了他振兴大明的阻力，他知道，这些人是害怕灶王对他们的清算。 故而才开始出力。 若是灶王的威胁一直存在，这些人就会一直出力。 只是崇祯皇帝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灶王覆灭，这群人又会回到当初的状态。 甚至不顾北边的金人威胁。 “臣以为，可以加大力度，广纳贤才，”来宗道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哦？” 广纳贤才确实已经在进行中，可是还不够广吗？ “陛下，纵观调查而来的灶王历程。” “几乎可以推断出一个故事。” “哦？什么故事？” 崇祯皇帝身体前倾做倾听状态。 周围的大臣们也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来宗道，不知道来宗道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灶王，从天津起家，一路直奔陕西，”来宗道缓缓说道。 崇祯皇帝略微颔首，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那他为何要去陕西？” 来宗道反问一声。 周围的大臣做沉思状。 先前有过猜测，天津距离京师太近，若是有人反叛，必然会被京师派出兵马第一时间剿灭。 毕竟，灶王是越来越强大的，这一点已经是朝廷所有人的共识，灶王当初十分弱小，从天津走出的时候，不过十数人。 而现在已经占据河南山东陕西大部分的领土。 “灶王，或许最开始只有变化出粮食的才能，直奔陕西而去，应当是得知了陕西大旱的消息，知晓，那边灾民遍地，而他又拥有这种能力，来到陕西以后，必然受到难民们的拥护，再加上，灶王深知，自己暂时不是朝廷对手，陕西，距离朝廷又远。” “他知晓，朝廷得知他的的消息，也需要月余的时间，得知消息以后，又不会第一时间纠结重兵剿灭，而是派出当地兵马，去剿灭他，这就又给了灶王发展壮大的机会。” “灶王深知，自己的才能一定会被暴露，但是，他也知道，朝廷，并不会相信他拥有神奇的变化之术，故而，一次剿灭不成，朝廷依旧不会派出重兵。” “除非一省难以剿灭，三省剿灭失败，最后五省，朝廷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可惜呀，已经晚了，灶王，已经成长到了不惧朝廷剿灭的程度。” “已经到了，必须要和后金人联手的地步。” 来宗道缓缓描述，站在中间人的身份，剖析灶王的心理历程，毫无意外，来宗道猜对了。 甚至猜测的和刘振华当初想的一模一样。 崇祯皇帝闻言，也是眉头紧锁，来宗道的猜测，他在心里面带入推演了一番，却得出了一模一样的结果，就是如此啊。 灶王，应当就是这么想的。 这些推断完美符合了朝廷打探而来的，灶王发家的历程。 可是，广纳贤才，有和这些有什么关系，他已经积极的在广纳天下贤才了。 “我中华古国，地大物博，人数亿兆，总会有能人异士，有常人所不及之能，灶王便是如此，昔日黄巾张角如此，天下贤才，岂止于读书人乎？” 来宗道这一句话，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铺垫了灶王的故事，只是为了引出来这句话。 天下的贤能之人，不该仅仅局限于读书人。 “胡闹，那些能人异士是什么？招摇撞骗，你竟然将我等饱读圣贤之书的人，和那些能人异士做比？” “你是想让陛下，招纳那些能人异士入宫？” 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臣对来宗道怒目而视，他们这些老顽固怎么会愿意接受来宗道这样天马横空的想法。 在这，张角是谁，屠戮了门阀士族，是他们这些人的禁忌啊。 来宗道竟然公然在朝堂之上提出来了这人，将他拿灶王做比，想要陛下将这类人召入宫中。 “王大人，本官意便是如此，你看不起灶王，看不起此类人，那你可有应对灶王之法，可知道，皇太极于陛下联手，派出十数万兵马剿灭灶王，在场的各位，哪一个有能力，让陛下如何大动干戈。” 来宗道斜眼而视，甚至没有正眼去看他，这老顽固，一天天只知道摇头晃脑，之乎者也。 “你！” 王大人对来宗道怒目而视，但是心里的气势却萎靡了下去，他知道，来宗道说的是不争的事实。 “陛下，灶王有异于常人之能，但依旧局限于人，若是当初在天津，灶王展露异于常人之能时，被当地官员发现，岂会有现在之局面，或许，灶王已经在朝为官，或许，那神车，那神兵，皆为陛下所有。” “或许，灶王已经率领上万兵马，一路横推，直达后金老巢，覆灭为祸汉人千年的草原，而陛下，就是一代明君，北拓疆土，文治天下，万民安乐，或许，陛下在后世史书留千古帝王之名。” 来宗道跪在地上，“臣请命，请陛下，广纳天下能人异士，来宫中辩驳，真有贤能者，留如朝中为官，欺诈者，斩首以示众。” 原本，来宗道是不相信天下有什么能人异士的，什么黄巾张角熬制能医治百病的符水，其实只是普通的兑了些碎粮食和符篆的热水而已。 但是现在，经历灶王一事，让来宗道不得不相信，这天下，人以亿兆记，总会有些人有异于常人之能。 就像是灶王，灶王也绝对不是天下唯一的巧合，应当还有其他人如同灶王一般。 崇祯皇帝闭上眼睛，心绪起伏，来宗道的话语，已经说到了他的心坎里面，他多么想让大明中兴，千古一帝，说朕吗，朕真的能够达到千古一帝吗。 这个名号，古来帝王，谁不向往，让崇祯皇帝直接忽略了前面的如果。 在崇祯皇帝看来，他说不准就要当亡国之君了，现在却有来宗道跳出来，说他本可以成为千古一帝的，只是没有广纳贤才，将灶王如同沙漏于手一般，漏到了陕西之地，成为流寇为祸一方。 现在正是亡羊补牢的时候。 广纳天下贤才。 原来是这样的贤才，以往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现在被来宗道冠以贤才之名。 灶王功不可没。 崇祯皇帝思虑一番，来宗道最后一句话算是为这个建议加了保险，若是那些能人异士作假，他完全可以将他斩首示众。 这样就不会有人作假。 “就依照来大人所言，”崇祯皇帝睁开眼睛，做出了决断。 就这样去办，正如同来宗道说的，天下何其之大，灶王绝对不是个例，应当还有其他人如同灶王一般。 只是流落民间，又或者是还没有展露出来。 已经放跑了一个灶王，不能够将天王地王其他放走了。 “传朕旨意，广纳天下能人异士，若是真有能，赏赐千金。” “若是胆敢有人弄虚作假，诛三族！” 崇祯皇帝大手一挥。 一群文臣们没有丝毫意见，灶王是一个神奇的人，产生的连锁反应，就是让这些高高在上的臣子们，知道，这世间的能人异士，是有真能人存在的，而并非弄虚作假之辈。 是真的有人拥有他们所认为的常理所不能及之事的。 就比如那神车，那马克沁机枪。 说罢这句话，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他真的希望，这个政策能够真的为他带来些能人来。 不一定要求对方和灶王看齐吧，最起码也要有灶王两三成，三四成功力。 崇祯皇帝心里面又冒出了巨大的后悔之意，若是早些发现灶王，甚至若是当时陕北传来灶王消息的时候，他早点重视，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是不是就和来宗道说的那样。 他现在已经靠着灶王，安民，北拓。 朝着千古一帝稳步进发了。 后悔已经无用，崇祯皇帝只能够派人去落实。 只希望那和后金联手的大军，能够将灶王覆灭，或者，将灶王抓到。 让其为朝廷效力，然后将阿巴泰和他的大军留在大明。 这是最好的结果。 忽然，崇祯皇帝心头突突直跳，这已经过去了多久，距离灶王上次来到京师。 灶王那神车会不会变得更多了，会不会，灶王又有了新的，强大的神兵。 这让崇祯皇帝焦虑无比，“来人，再传，让袁崇焕加快脚步，拿下西安的灶王兵马以后，立刻想办法围剿灶王。” 这一来二去，最起码数月时间。 灶王从寂寂无名到为祸陕西，才用了多长时间，有半年吗？ 时间紧迫啊！ 一匹快马从京城而出，朝着陕西而去。 里面带着崇祯皇帝十万火急的命令，虽然他知道，阵前催战，很可能打乱指挥官的计划，但是崇祯皇帝等不及啊。 灶王那边的发展可谓是日新月异。 这么拖下去，灶王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呢。 而此事的袁崇焕和阿巴泰，才刚刚到达陕西最南端的边界。 他们已经得知了西安城池被拿下的消息。 ------------ 第二百三十三 尝试 事情变得有些棘手起来。 袁崇焕眉头紧锁，在来这里之前，他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西安城城池的地形图也在内。 他将地图展开。 “西安城城墙高大，储备粮食很多，”袁崇焕看着地图说道。 而阿巴泰则是一脸感慨，在他看来明人厉害的点有两个，一个就是火器，这火器，甚至将他们太主的父亲努尔哈赤都炸伤了，最后不治而亡。 另一个，则是坚固的城池。 在草原上，像是京城那样坚固的城池，是没有的。 而像是这眼前西安巡抚这样坚固高大的城池，也没有。 汉人对于建筑的造诣让阿巴泰佩服无比，如若不是这两把刀，汉人早就被他们南下的勇士给覆灭了。 而那灶王估计也会在草原勇士的铁蹄下死亡，怎么会有现在这般风光。 “对方原本是在围攻西安城池，我等只需要过去将其包围，就能够顷刻之间将其拿下，”阿巴泰缓缓说道，他们本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但是现在，这個战略明显失败了，这叫什么，出师未捷身先死吗，“现在，对方反而有了坚固的城池可以用来防御。” 阿巴泰是个将军，自然不只是有猛打猛冲的一面，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很快就意识到了他们现在要面临的问题。 按照袁崇焕的话，对方虽然没有太多神兵，但也是有的，即便是一台，依靠着高大的城墙，也能够给他们造成巨大的麻烦。 他们的脚步，是不能够停下来的，他们必须要快速的将这一支队伍解决，将灶王不败神话打破的同时，在快速的朝着灶王的兵马而去。 而现在，他们要面临的是，一个高大的城池，而且还是有将近两万人守卫，有着火器，灶王神兵，万人敌的守城部队。 对于万人敌，阿巴泰自然是不陌生，这个带走了无数草原勇士的火焰魔鬼，就是眼前的这人发明的。 若是将袁崇焕放在草原上，恐怕有很多人想要生吃这个人的肉，生喝这个人的血。 他的身上沾染着太多人的怨念了。 对方有这些强大的守城武器，他们就算是有十数万人，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城池打下。 一旦给这些人反应的时间，让灶王得知了这个消息。 被包夹的可就是他们了。 攻守易型，如果被包夹，灶王靠着那神车，还有那强大无比的神兵，他们估计要被分割战场，然后打的落荒而逃。 十数万人，听起来多，但是真打起来，并不能够如臂指使，若是稍微混乱一些，换做一些强大的队伍，上万人甚至数千人都能够将这十万人冲散。 “棘手，不好办，”袁崇焕眉头紧锁，灶王的部队他是知道的，战斗意志极为顽强。 虽然袁崇焕没有和这些队伍作战过，但是一般来说，有着一个精神纽带的队伍，都会如此。 以灶王的能力，还有对待手下的处事方式。 这些人恐怕已经相当于灶王的死士了，一城的守军都是死士，这城池，除非将所有人都宰了。 或者杀的人数达到了这些人的溃逃点，让这些人投降溃逃。 否则，根本难以攻下。 而这，必须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攻城本来就不是一件能够着急的事情。 若是一些地方出了差错，他们十数万人，不要说对付灶王了，说不得一不小心就会折损在这里。 而且，除了这城池以外，更让袁崇焕有些不解的是，这西安城池，为何被攻下了。 明明已经被包围了很长时间，对方显然没有硬攻的打算。 反而在他们快要达到西安的时候，传来了城池被攻破的消息。 “难道是灶王的支援到了？” 袁崇焕不得不怀疑这一点，对方围而不攻，定然是没有攻下来的把握。 而今突然出手。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得到了支援，有了攻下城池的把握。 “若是神兵又多了，攻打城池，岂不是更加困难，”袁崇焕十分头疼。 灶王的主要兵马还在河南，故而，援助的话，应当是这些武器上面的援助。 但是，这也够了，当初阿巴泰六千骑兵，灶王不到百人，就将这些人打得溃不成军，足见这神兵的威力。 “报！” “有一封京师来的急令！” 令兵冲入帐中跪在地上。 阿巴泰眼神闪烁。 袁崇焕目光微凝，“念！” 他几乎是瞬间说出了这句话。 随后，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阿巴泰。 他们不清楚，这是崇祯皇帝单方面的密令，还是说，和皇太极商量以后，关于战场的命令。 不过，眼下大敌当前，不能够做出彼此猜测之事，故而，袁崇焕直接让这令兵，当着阿巴泰的面念了出来。 “灶王之发展速度，日新月异，迟则生变，速速拿下这支队伍，随后夹击灶王！” 这句话，很明显是崇祯皇帝自己单方面的命令。 若是和皇太极沟通，达成一致，最后在下达命令，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实施。 崇祯皇帝有些等不及。 灶王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 他感觉，最多半年的时间，灶王恐怕就要成长到能够顷刻之间覆灭大明的地步了。 “呵，你的皇帝，有些心急啊，”阿巴泰在旁边说了一句，若是他们的太主，就不会这样催促他们。 阵前变令，乃是大忌。 他身为皇帝定然不会不知晓，还是灶王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灶王毕竟在大明的境内，皇帝着急也是应该的，若是在草原就该太主着急了，”阿巴泰也知道这一点，灶王有多强大，他是亲有体会的。 “这件事，急不得啊，”袁崇焕叹息一声，“不过，陛下并没有给出明确的期限，我们依旧可以徐徐图之。” 袁崇焕知道灶王的发展速度，但是，这城池也不是心急就能够拿下的。 “能够抵挡万人敌，唯一无法处理的就是灶王的神兵了，”袁崇焕看向阿巴泰，后金人和他作战了数年，对于万人敌也有着一定的了解，自然知道如何去克制。 他们也将对方克制万人敌的东西带来了，就是为了防备灶王使用这一招。 “那浸湿的牛皮，是否也能够抵挡灶王的神兵呢？” 忽然，袁崇焕想到了这一点，灶王的神兵，归根结底，还是强大的火器，以火器发射那弹丸出来。 造成杀伤。 而浸湿的牛皮，极为坚韧，不仅仅能够抵挡万人敌火焰的灼烧。 还能够抵挡火铳的射击。 那是否也能够抵挡灶王神兵的攻击。 哪怕是让灶王神兵造成的杀伤力减少那么一点也是可以的。 任何一点，放大到十数万的军队，那都是庞大无比的。 他将这句话告诉了阿巴泰。 阿巴泰眼神闪烁，“应该可以。” “披着牛皮的勇士，甚至比带着铠甲的勇士，面对你们的火器时拥有更高的存活机会，”他们不仅仅研究了万人敌如何应对。 火器也是如此。 牛皮车确实可以抵挡一些火器的射击。 有了这些东西，若是真的可以的话，他们对付灶王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可以尝试，”袁崇焕的眼睛很亮，眼下面对灶王的神兵也没有太多的办法，但凡是有任何想法都可以拿出来使用。 他们有着十多万人，有着足够的试错机会。 可以让一部分军队采用这个想法，再用一部分军队使用盾牌铠甲什么的去尝试抵挡灶王的神兵。 况且，在西安，灶王的神兵也并不多。 应当轮番去尝试抵挡才是。 袁崇焕越想，眼睛就越亮，这何尝不是一种去找到灶王神兵弱点的机会呢？ 若是直接去直面灶王，那神兵何其之多，按照阿巴泰那日的描述，六千人或许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完全覆灭。 就算是他们有十多万人也经不住这样去造啊。 但是现在不一样，防守西安城池的神兵并不多，就算是有灶王的援助，其数量也不会超过直面灶王时的数量。 而此时，他们就可以去将这些想法一个个的尝试一遍。 袁崇焕将他的想法告诉了阿巴泰，阿巴泰顿时兴奋的一拍手，“我知道这个道理。” “在草原上，一些勇士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厉害，就会去找狼搏杀历练，但是，这搏杀历练，是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的，他们不会一上来就去找群狼搏斗，因为那是自寻死路。” “他们往往会从一些弱小的狼开始，然后再找强大的狼，最后，甚至一人拿着武器搏斗两三只狼。” “他们的近身搏杀会变得越来越厉害，对于战斗的直觉就像是狼一样敏锐。” 袁崇焕知道草原上有这么一些传统。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道理。” 他点点头，心中对于对付灶王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果然，战机往往都是慢慢尝试出来的，”袁崇焕心中感慨，一开始，他们面对着未卜的前路还有些茫然。 但是现在却逐渐找到了对付灶王的办法。 说不定，他们真的可以战胜灶王。 “那还等什么，即可包围西安，攻城吧，你们明人若是怕死，大可以用那些蒙古人去当先锋。” 阿巴泰拍着胸脯说到这次皇太极和崇祯皇帝的联手大军里面有四成都是蒙古人。 这句话让袁崇焕有些无语，若是你们后金人不怕死那你们去冲锋啊为什么要让这些蒙古人俘虏去，还拿着对方来说汉人怕死。 不过既然战场上有用来尝试的炮灰，那他们自然是乐意见得。 “蒙古人骁勇善战确实可以用来当做先锋，”袁崇焕这样说道，他总不能直接说汉人怕死只能够旁敲侧击的这样去说。 只是袁崇焕不知道为什么这阿巴泰会这样好心主动提出来，让自己带来的蒙古人作为这次战斗的先锋军。 要知道他们可是打算硬攻城的，这样一来当做先锋军的人，估计死伤会达到五成。 “难道是我的一些举动让其信任，故而让其主动提出了这件事情？” 袁崇焕忽然有些拿不准这人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 对方是定然要覆灭在这里的，不管对付灶王的行动是成功还是失败。 忽然，袁崇焕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这人。会不会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的？ 皇太极或许认为，大明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真正的对手只有灶王一个人而已，舍弃阿巴泰，舍弃这一支部队，全力以赴的配合大明将灶王覆灭。在皇太极看来是极为值得的。 袁崇焕迅速的想到了皇太极的意图，狂妄，真是狂妄。 但，袁崇焕又知道，这恐怕就是不争的事实。 他们确实不是皇太极的对手，就像是上一次的京城保卫战，他们几乎是以举国之力在防御对方的进攻。 虽然成功将对面打退，但是却损失了整个宁锦防线。 对方随时可以继续南下。 而他们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总不能将各地的兵马全部都调集到京师周围。 “不过，皇太极还是疏漏了，若是我大明，得到灶王的东西，甚至，得到灶王这个人，区区后金，绝对不是大明的队首，甚至，大明可以真正的做到无敌于天下。” 袁崇焕的心思迅速变得火热。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进攻西安城池，让蒙古人作为先锋，我等作为策应，”阿巴泰大手一挥，直接应了下来。 蒙古人本来就是他们的俘虏，几乎相当于他们的奴隶。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大军在休整并确定进攻方略以后，开始快速的朝着西安进发。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已经暴露了自身行踪，刘振华已经知晓了一支庞大队伍的前进方向。 根据张黑子的描述。 漫山遍野，绵延数里，几乎是不见大军尾部。 看起来煞是壮观。 只不过，没有看到对方将军的营帐或者是军旗。 想想也是，对方估计早有提防，况且大军蔓延数里，张黑子又无法深入探查。 自然无法得知对方将军们的位置。 刘振华在考虑要不要等到对方进入三十公里的射击范围内以后，直接给对方来上一炮。 ------------ 第二百三十三章 更强大的火炮？ 对方人数众多。 蔓延开来的队伍绵延数里。 朝着对方所在的方向，闭着眼睛打，落下去以后也能炸死一片人。 这个距离开火还有一点好处。 就是，对方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是什么原因。 毕竟，这种大军出没，前后五里，定然是拥有斥候的。 这一发炮弹下来，对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毕竟，前后五里的斥候没有发现任何敌人。 在对方的认知里面，也没有任何武器能够达到这样的杀伤效果。 而若是等到对方靠近以后。 他们就能够快速的联想到，是刘振华拥有的某种威力特别大的杀伤性武器。 然后，傻子都知道要散开一些，这时候，刘振华的榴弹炮造成的杀伤就要大打折扣了。 城中，刘振华将155口径的加农炮校准。 说实话，若不是对方的人数实在是太多，铺开的范围实在是太广，这个距离，刘振华还真不敢开炮。 毕竟，没有电子信息提供具体方位进行打击，全靠着大致推算的坐标和对这榴弹炮的熟悉，是很容易出现误差的。 更何况，刘振华距离对方三十公里。 打不打的到，刘振华这里都无从得知。 “开两炮试试，”准备好一切以后。 榴弹炮发出轰鸣声。 它的位置在西安城正中。 巨大的声响让左右铺子里面的百姓全部投来好奇而激动的目光。 近些日子城中就隐隐约约有风声，朝廷要派出来大军围剿灶王了。 他们心中甚至还有些期待，若是真的有大军，灶王说不定会募集乡勇什么的。 但是想到灶王那威力庞大的武器，他们就有些泄气了。 有威力这么庞大的武器，怎么还会轮得到他们出手呢。 顷刻之间就能够毁灭半个城池，而且攻击的距离还是六十里。 对方说不定还没有走到西安城，路上就被灶王的神罚毁灭了。 眼下，灶王的神兵竟然又发出了雷鸣之声，在百姓们看来，应当是那些人走进了西安城方圆六十里的范围内。 灶王出手了。 “灶王的神兵出手了啊，也不知道，朝廷的兵马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直接炸成灰呗，你看那天，直接炸出来的大坑。” “是啊，老刘装着胆子下去看了一眼，那坑，得有三四个人那么深，那土都是黑的，一天一夜了还温热着呢。” “听说朝廷来了十多万人呢。” “嘿，十多万人也不够啊，眨個眼的功夫，半个城池就没了，十多万人啊，我估摸着也就一炷香的时间都没了。” “啧啧，那怎么说也是穷苦人家出来当兵的，就这么没了。” “嘿，朝廷可是和后金人联手的，后金人你们还不知道吗，死了该，就是可惜了我们汉人的兵，跟着灶王多好，为什么要跟着那朝廷呢。” “大明两百多年了，现在的天子，昏庸无道，你看看，百姓都什么日子了，这样的王朝，也该到头了。” 百姓们看着站在神兵身边的灶王。 “灶王，才该是咱们汉人的天子。” 炮弹呼啸着从天空飞过。 五十多里外。 一个个看起来精神有些萎靡的蒙古人正在快速前进。 他们急行军了两天，身心俱疲。 不过还好，现在距离目的地已经只有不到六十里。 袁崇焕也知道，如此行军，将士定然疲累，眼看距离西安城不到六十里，周遭又没有斥候，他便下令让大军休整。 两个时辰以后出发。 第二日清晨刚好发动总攻。 命令迅速的被传达下去。 得到消息的蒙古军如蒙大赦，一个个立刻原地瘫软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宛如一具具尸体。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呼啸之声。 远处的人抬头观望。 下一秒。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在每个人耳边，即便是远处队伍末端的人都听到了这巨大的声响。 “轰！” 一朵烟云升腾而出。 在场的哪一位看到过如此恐怖的一幕，地动山摇，再配合上那一朵烟云，说是天灾来了都不为过。 众人慌张起身。 朝着烟云所在的方向看去。 那周围的士兵东倒西歪，一个个躺在地上，鲜血大口吐出来。 一些士兵则是躺在地上不住的打滚哀嚎，不多久就没了声息。 原本躺满正在休息的蒙古兵的地方，现在已经被烟尘覆盖，让人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袁崇焕和阿巴泰心中咯噔一声，连忙纵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正碰上从那个方向而来的令兵。 “报！将军，前方大营，被不明之物夷为平地啊，我手下将士，死伤惨重！” 穿着皮毛盔甲的蒙古令兵跪在阿巴泰面前，一脸惊恐的说道。 人死了这么多，他们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的，敌人在哪里。 只知道那似乎是爆炸声。 “带我去看看，”阿巴泰面色阴沉。 “另外，再将前面的斥候喊回来，”在阿巴泰看来，这是斥候的失职，为什么有敌人而没有发现。 袁崇焕和阿巴泰来到那爆炸地点百步外，这里的士兵已经被清空，受伤的士兵直接被阿巴泰下命令补掉。 在这战场之中，哪里有那么多的医疗资源供这些人使用，更何况，这些死亡的士兵还都是蒙古人。 阿巴泰和袁崇焕看着远处焦黑的土地。 一些地方还在冒着火光。 中心地带是一个大坑，黑色的土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残缺不全的尸体，越往里面，就越难以看到完整的尸体。 阿巴泰和袁崇焕毫不怀疑，那些人是被直接炸成了粉末。 两人不能够理解这是什么东西。 为何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要说敌人，附近五里斥候探查过了，也没有任何人。 “我怎么感觉，像是火炮的轰击，”阿巴泰看着那一片巨大的焦黑的土壤。 “不可能，没有火炮有如此大的威力，”袁崇焕摇了摇头。 这威力太大了，他目测一番，这焦黑之地，宽度最少有三百步。 寻常火炮，落在地面，威力能有十五步就算是不错了。 这一片焦黑的土地，至少是数十门火炮，持续轰击三轮才能够达到的效果。 而地面那整整齐齐的焦黑色，证明了，这只是某个东西一次性造成的。 “难道是落雷？” 袁崇焕忽然想到了这个词语。 落雷，是在典籍之中记载的，传闻有一处地面，被落雷劈中，声音巨大，地面焦黑。 所造成的效果就和眼前这地面差不多。 “落雷，雷没事劈我的属下做什么？” 阿巴泰道了声。 “报！” “说，”阿巴泰目光依旧盯着那焦黑的土壤和中心处的大坑。 “伤亡统计出来了。” “多少。” 阿巴泰和袁崇焕同时回头。 “一千三百五十五人。” 那令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惊恐的表情，一千三百多人，就这么没了。 而且，如果不是突然下命令修整部队，这个伤亡还要更多。 因为修整的时候，队伍难免松散了许多。 “一千三百多人。” 阿巴泰和袁崇焕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一千三百多人就这么没了。 仅仅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而且，两人都知晓，这个数字，若是换做平时，恐怕还要在翻倍，甚至能够突破三千人，因为，刚才的队伍确实松散了一些。 换做平日，人挨着人，这一下，难以现象。 “究竟是谁，究竟是什么东西，”袁崇焕心里面想着，他似乎有个答案，但是不敢相信，也不能去相信。 “报！将军，斥候被带来了，”一个士兵背后跟着一队十五人。 这十五人负责北，东北，西北方向上的探查。 阿巴泰看向三人，“我问你们，为什么有敌人却没有发现？” 那些斥候一脸委屈的模样，哪里有敌人，怎么可能有敌人。 斥候的长官跪在地上，“将军，我等未曾发现敌人啊！” “方圆五里，莫要说敌人，就算是人影子都没有。” 那斥候看着阿巴泰委屈的说道，若是真的他们失职，那他们甘愿受罚，但是，是真的毛都没有啊。 阿巴泰和袁崇焕闻言，也知道，这些人不敢说谎。 要不然，这个人定然不会是这个表情。 可是，若是方圆五里都没有任何敌人，那么，这巨大的爆炸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真的如同袁崇焕所说，是天灾，而非人祸。 两人似乎都在有意逃避心中的那个答案。 “会不会是灶王，”还是阿巴泰最先说出了这句话。 火炮的射程，火炮的威力，都达不到造成眼前这种效果的地步。 但是，如果是灶王的火炮呢。 灶王的神兵马克沁机枪，射程和威力都远远超过了大明的火铳。 那如果是灶王的火铳呢，是不是也是如此。 袁崇焕心中一沉，恐怕，灶王又有了什么了不得的神兵。 按照朝廷得到的情报，灶王的神兵是越来越强大的。 以前只是普通的兵器而已，后来则是那马克沁机枪，现在，难道又多出来了火炮。 而且是威力极为强大的火炮。 射程也远远超出了他们想象。 “应该就是了，”袁崇焕轻声说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如此了。 什么天灾，方才那就是一个巨大的爆炸。 只不过爆炸的威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灶王有这种兵器的存在。 瞬息之间就将这上千人杀死。 “不过，灶王的这种兵器，应该只有一个，”袁崇焕心里想着，每当灶王有新的神兵出现的时候，他往往只有一个。 若是有多个，这就不是一处爆炸了，而是多出。 “下令，让队伍散开，快速朝着西安前进，”袁崇焕沉声说道。 他没有想到，灶王有了新的神兵，竟然就直接将其调动到了西安。 “不过，想想也是，对方围攻西安久攻不下，而西安又是灶王在陕西根本所在，拿下西安就意味着陕西之地，几乎全部落入灶王手中。”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袁崇焕没有想过灶王会亲自前来，因为河南传来的消息，灶王在河南的队伍兵分两路，进攻河南北部的府城。 若是成功。 整个河南北部也将落在灶王手里。 中原腹地，位置依旧极为重要，也怪不得，灶王会加快吞并的脚步，两线作战，这种情况下，灶王更加不可能抽身来到陕西。 河南有马克沁，而西安有这种火炮类别的神兵。 忽然，袁崇焕意识到了一点，若是拿下西安，不仅仅能够打破灶王的不败神话，而且，还可以缴获这神兵。 他将自己的想法给阿巴泰说出。 后者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那还等什么，不要再拖了，现在即刻启程，”阿巴泰挥手说道，若是能够拿下这武器，对于他们也是一大助力。 说不定，运气好了，能够将灶王直接炸死呢，毕竟，这神兵看起来能够打得很远。 最起码也要五里以外了。 “等等，若是对方再来一次呢，”阿巴泰忽然想到了这一点，他咽了一口吐沫，感觉嘴巴有些发干，会不会落到他的头上，直接将他和袁崇焕炸死。 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岂不是和他上次，不，比他上次还要过分，上次是没有碰到敌人就已经失败了。 这一次，是连敌人的身影还没有看到就已经失败了。 “我觉得，我们最好稍微靠后一些，站在队伍后方，”阿巴泰转头看向袁崇焕，将他的担忧说了出来。 袁崇焕深觉有理，立刻纵马朝着后方而去。 阿巴泰紧随其后。 “让队伍尽量散开一些，平铺开一些，”在路上，袁崇焕指挥道。 平铺也不能铺的太开，有地形限制。 他们只能够在这不算宽阔的道路上行进。 而前后也不能够拉的太长，拉的太长就会造成补给上的困难。 难难难。 也幸好，他们是三线并行，沿着三条路朝着西安而去。 否则，阵型的排布还会更加密集。 就在两人刚刚走出五百步以后，侧后方，刚准备绕路的队伍，就又被一阵烟尘笼罩，爆炸声让阿巴泰和袁崇焕身下的马匹惊了。 ------------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夜袭 马儿慌乱嘶鸣，两人连忙将身下的马匹稳住。 他们回头看了一眼，大军之中又是多出了一片被烟尘笼罩的地方。 那地方，似乎就是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 若是晚一些走，恐怕，那消失在烟尘之中的人就是他们两个了。 袁崇焕和阿巴泰从未感觉离死亡如此近距离过，而且，还是这样的死亡，被天降下的火炮，不声不息的炸死，炸成灰烬消失不见。 “这，应当就是火炮了，”不过，这一发炮弹落下来，也让袁崇焕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灶王这新的神兵，就是火炮。 方才的间隔，就是灶王在装填火炮。 火炮啊，射程至少五里，爆炸范围至少三百步的火炮。 袁崇焕心中不安惶恐的同时，又有些兴奋。 若是这次能够顺利的缴获这门火炮，将其掌握在大明的手中，再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转移去包围灶王。 恐怕真的可以将其拿下。 拿下灶王，所带来的好处。 袁崇焕不敢想象。 两个指挥官内心有各自的想法。 而在前面的蒙古人个個满脸惊惧。 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够顷刻之间将他们的那么多袍泽杀死。 这一幕幕在他们眼里不亚于天降神罚。 若非皇太极杀出来的凶名赫赫，他们现在估计就已经有人想要叛逃了。 饶是如此，一些人也在眼神慌乱的打量四周，看看有没有机会能不能趁机逃窜。 不过，当队伍里面的伍长开始说，方才的两次攻击都是敌人的火炮攻击以后。 紧张惊恐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他们这些人，是见识过火炮的威力的，确实十分强大。 方才那地方，确实像是火炮轰击以后的痕迹，但是，他们不能够理解为什么火炮覆盖的范围会那么大。 不过，只要弄清楚原因以后，人的恐惧就会小了很多。 毕竟，那被杀死的人，仅仅只是大军之中很小的一部分而已。 队伍在袁崇焕的指挥下，快速的朝着西安前进。 阿巴泰几乎将指挥的权利放给了袁崇焕，毕竟，这里是大明的土地，无论如何，袁崇焕做出的决断都要比他来的要好。 他已经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与他无关了。 将这里的消息带回去已经是他最大的目的。 他自然是不担心袁崇焕会故意做出错误的决断，大敌当前，袁崇焕不会这样去做。 没有他们的帮助，大明的朝廷被灶王覆灭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军队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前进，几乎是原来速度的二倍。 原本就疲累的蒙古军更加苦不堪言，不过，对比于敌人火炮的威胁。 这点身体上的疲累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队伍前行，一直到了深夜才稍作休息。 期间，灶王的火炮响了足足十次。 前面三次都对他们的队伍造成了巨大的杀伤，不过后面，造成的伤亡便大打折扣。 甚至还有些炮弹落在了他们周围的山上。 这让袁崇焕确定了，对方只是知道他们的大体位置而已。 这更让袁崇焕确定了，所谓灶王，所谓神兵，不过是更加强大的武器而已，否则，也不会出现炮弹炸在空处的情况。 毕竟，神的惩罚，怎么可能会落空呢。 这是一个拥有极高智慧的普通人，能够制造出强大的武器，再加上一些江湖艺人的手段。 “将军，白天我们损失了五千人。” 十次攻击，五千人，袁崇焕和阿巴泰听着这个数字，也不是不能够接受。 第一次攻击就让他们损失了一千多人，后面的九次加起来才三千多。 “大概明日清晨便可以抵达西安城外，发动总攻。” 袁崇焕打开地图丈量了一下，确定了一番位置。 他们休整两个时辰以后就趁夜色出发。 灶王的火炮攻击在夜色笼罩大地的时候就已经停下了。 “发动总攻，让蒙古人在前面，用牛皮车，能够防备对方的万人敌，说不定还能够抵挡那神兵的攻击，”现在，阿巴泰也开始称呼灶王的武器为神兵。 “就这么办，争取能够快速的将城池夺下，”灶王具有威力如此庞大的火炮，他们没有任何反制的手段。 只能够尽量的减少攻城时候，人员的密度。 但是那样一来，攻势就势必会相应减少。 好在，灶王的神兵只有一个。 灶王只能够用这神兵缓解一个方向上的燃眉之急。 另一边，西安城，灶王的神兵轰鸣，周围的百姓们从最开始的站立围观惊叹，到后面的习以为常。 对方来的人很多，灶王的神兵足足响了十次。 这也就意味着，对方至少有，相当于五个城池的人死去了。 朝廷兵马损失惨重，来不来得到西安城池还不一定。 刘振华不能够得知轰击带来的成果，每一次轰击以后，下一次轰击的方位，都是按照他在心中结合对方大致行军速度去调整的。 肯定是存在偏差的。 “十次轰击，能炸死三四千人就不错了，”夜色下，刘振华待在这榴弹炮旁边，心中默默估算着。 三四千人，对比对方十数万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 不过，这种盲射能够取得这样的成效，刘振华已经十分满意。 对方被轰击以后定然会加快脚步，估计后半夜或者凌晨就能够抵达西安城。 到时候就是一场硬仗。 双方人数加起来估计要超过二十万了。 不过，他现在手头的神兵数量足够，高打低的情况下，十台马克沁就能够控制一整面城墙。 更何况，还有延伸出来的，防止出现射击死角的城墙。 所以，刘振华可谓是信心十足。 即便是对方围而不攻，刘振华也有足够的底气，毕竟拖下去对于他来说是最有利的。 对方对他也十分了解，应该不会蠢到用这种手段。 周围的街巷里面，都有民兵站岗值班。 他们看着站在中间那庞然大物旁边的灶王。 眼里面满是敬畏。 一直到后半夜，月色如水，在平日，这是人们睡得最沉的时候。 但是，西安城内已经在敲锣打鼓。 百姓们猛然从床上起身，他们意识到了，朝廷的军队快要到了，现在正是要军民一心守城的时候。 分布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上的民兵乡勇们快速起身。 神兵营则是爬上城头，擦拭自己手中的神兵，将一条条弹链准备好。 而另一部分神兵营的队伍，则是跟随两辆神车趁着夜色出了西安城。 城墙上守城的士兵们看着神车两道灯光几乎贯穿了黑夜。 一路向前。 黑夜静谧，两辆军车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明显。 他们一路向南，袁崇焕和阿巴泰的部队就在前面。 斥候最先发现了这两台带着光亮而来的东西，他们还以为是天亮了。 看清楚以后才发现是两个庞然大物正在朝着他们的大部队快速前进。 他们在发现这件事情以后，立刻派人纵马折返，准备将这个消息告知后方的队伍。 但是，他们回头才发现，这东西已经出去了一两里，他们就算是拍马也追不上。 正在行军，最前方的蒙古人，很快看到了照射而来的光柱。 军队霎时间变得有些慌乱起来，这种东西对于在草原上，照明手段主要靠火把的蒙古人来说，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那四道光柱，就宛如四个小太阳一样，月亮在其面前都有些失色。 队伍里面的传令兵立刻纵马沿着队伍逆着的方向跑去，面对这未知的东西他们已经无法处理，需要将消息告诉阿巴泰将军。 阿巴泰和袁崇焕，经历了上次火炮轰击的事情，他们现在已经位于队伍的最后方。 即便如此，他们也隐隐约约看到了前面传来的光亮。 “怎么回事？” 两人顿时皱起眉头，如此光亮，似乎还不是火把能够发出的。 也不是蜡烛。 两者的光亮都是昏黄的，而这光亮，是明亮的。 并且，极具穿透力。 就在两人思索之际。 前面顿时传来了清脆的声响。 “突突突！” “突突突！” 声音在空旷静谧的夜里传播的很远很远。 似乎还伴随着惨叫声。 哀嚎声。 阿巴泰顿时面色一变，这声音，他熟悉的不能够再熟悉了。 当初，他带领六千人马，在灶王那里惨败的时候，能够听到，就是这声音，还有手下不住的哀嚎。 “灶王.灶王的神兵，前面有埋伏吗？斥候！” 阿巴泰眼眶变得有些红。 这声音，明显就是灶王的神兵发出的。 “灶王的神兵，”袁崇焕心中咯噔一声，灶王援助西安城池，看来不仅仅只有那威力巨大的火炮，还有大量的神兵。 这就有些棘手了。 不过，若是拿下，得到的好处也将会超过袁崇焕的想象。 “对方竟然敢直接从城池中出来阻击我等。” 袁崇焕又惊又喜，对方前来狙击，灶王的神兵可是极为沉重的，这一点，袁崇焕可是清楚的很，毕竟朝廷里面可是有一台神兵。 袁崇焕是亲自体验过神兵重量的。 想到朝廷里面的神兵，袁崇焕便在心里默默记了一下，这次，若是真的俘获神兵，战胜这一处的敌人，一定要抓来一个会使用神兵的。 那皇宫之中的神兵，到现在也没有办法将其成功射出。 根据徐光启的说法是没有弹药。 “快，命令你的骑兵将对方掌握神兵的队伍包围，”袁崇焕连忙说道，对方定然是打算阻击一会就撤退的。 不可能将所有的兵马都压在城外。 阿巴泰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立刻指挥自己的精锐骑兵从两侧而行，甚至，阿巴泰还亲自上阵，留给了袁崇焕一个背影。 “看来，灶王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 袁崇焕盯着阿巴泰的背影。 心中默默想着。 阿巴泰纵马还未走出百步，就和前来汇报前面状况的令兵们碰上了。 “报！将军！前面有两个会发光的庞然大物！速度极快！还杀死了很多我军将士！” 令兵的话一传出来。 阿巴泰迅速的想到了当初在他面前那速度极快的庞然大物，灶王的神车，只不过，当初灶王的神车也没有发光才是。 不过当初是万里晴空，现在是黑夜。 难道这就是因为那庞然大物拥有光亮的原因。 阿巴泰不确定，但是他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灶王的支援，不仅仅只有马克沁机枪，还有灶王的神车。 而且，他们进西安的意图，或许已经被灶王发现了，而不是被西安城的那守军发现。 他立刻折返，回到袁崇焕身边，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袁崇焕。 “怎么可能，我等南绕数百里，灶王的触角根本延伸不到这里才是。” 袁崇焕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吃一惊。 灶王的神车日行三千里，“灶王应当是用神车运送的神兵，灶王本人应当不在这里才是。” 很快，袁崇焕便做出了他的推断。 “唉！那我等骑兵，没有必要前去了，”阿巴泰摇了摇头，灶王的神车，速度有多快，他是最知晓的。 骑兵根本就追赶不上。 过去了也是送死而已，这些精锐的骑兵，是留着对付步兵用的，而不是对付这庞然大物。 “确实，没有必要了，不过，可以让其他两路兵马围过来，来人，”袁崇焕喊了一声。 从正面，根本不可能追的上灶王的那神车。 让其他两路兵马从背后包抄，用人命去堆，爬上灶王的神车，将灶王的神车夺取。 这是唯一的办法。 命令被传达下去，不过，想要将消息传达到另外两路兵马，还需要翻山越岭，最少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 期间，袁崇焕和阿巴泰只能够靠着蒙古人的性命去留住灶王。 在最前面的蒙古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只知道他们的将军让他们往前冲，但是他们身边的袍泽在不断地倒下，月色下，每一个人的死状都极为残忍。 这一幕，趁着夜色，不要提多么惊悚了。 但是他们又不能够停下，因为所有人都在往前冲，停下绝对会被踩死。 ------------ 第二百三十五章 攻城 枪声哀嚎声惨叫声。在黑夜响彻。 无数人倒在刘振华的马克沁机枪下。 对方人数众多，刘振华不可能就单单的守在城内。 靠着两辆军用运输车的速度还有耐打程度刘振华。便决定开出两辆运输车在城外狙击敌人。 现在看来效果确实不错，一轮扫射下去，黑暗之中顿时倒下去了，一排又一排的身影。 王吾坐在后排车厢内，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 “这种战争方式，实在是.太爽了。” 这已经不是战争，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那些给汉人带来巨大伤害的蒙古人，在灶王面前仿佛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羔羊一般。 “该走了，”刘振华忽然在心中道了声。 对方定然是不会看着他的卡车如此作威作福的。 想要对付他的卡车，靠着人数去堆积是没有用的。 毕竟这卡车马力十足，就算是丧尸堆里面，他也能够冲出去。 但是刘振华就害怕对方一拥而上，然后爬上卡车从驾驶室里面将自己拽出来。 这刘振华是完全没有办法防备的啊。 就算是坦克，面对这种人群全部包围上来的局面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这东西又没有办法防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对方围上来是必然能够爬上卡车的。 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眼下，对方或许已经在想办法绕路到他后面了。 “滴滴滴！” 刘振华连续按了三声喇叭，卡车的喇叭声甚至已经盖过了后面的枪声。 随后，刘振华骤然加速。 将后面的人甩开来。 张黑子驾驶着车辆，见到刘振华加速，张黑子也猛然加快了速度。 两辆车加速以后，瞬间和后面的人拉开了距离。 恐惧的蒙古军惊愕的发现，那两个庞然大物已经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他们身边的袍泽也不再成片成片的倒下。 “敌人，敌人被我们打跑了！” 一个蒙古军头领兴奋的高呼道。 这个强大的敌人竟然逃跑了，要知道他们可是碰都没有碰到对面。 周围的蒙古军们顿时欢呼起来，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欢呼。 欢呼声蔓延开来，一直到袁崇焕和阿巴泰听到。 两人眉头紧锁，这些人在嚎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 就在两人疑惑之际，一个蒙古将领纵马而来，翻身下马以后，他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将军！那两個庞然大物，已经被我们打跑了！” “我们胜利了啊！” 阿巴泰闻言，顿时脸色一沉，下马以后，一脚揣在了这个蒙古人胸口，巨大的力道瞬间让这个体格庞大的蒙古将军倒飞出去。 摔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后者的脸因为疼痛和惊恐而扭曲，他不知道，阿巴泰将军为什么要踹他。 这明明是一件好事儿。 不过，他知道，若是惹怒了阿巴泰，他要死。 强忍着疼痛，他连忙跪在阿巴泰面前。 “请将军恕罪，请将军恕罪！” 阿巴泰转头看向袁崇焕，“我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袁崇焕点点头，叹息一声，计划虽然有，但是实施起来有太多太多的不可控的地方。 眼下这种情况就是，他们的包围圈还未完全合围，灶王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就已经加快速度拉开距离逃跑了。 “你们还以为是你们将敌人打跑，你们可曾碰到过对方一点，”阿巴泰转头对着那个跪在地上的蒙古将军吐了一口。 这些蒙古人哪里来的自信说是自己将敌人打跑了。 “请将军恕罪！” 那蒙古将军又是一阵磕头。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灶王的神车并不是无敌的，他确实是惧怕，惧怕我们的合围。” “若是日后再见到这神车出没，就提前布置好埋伏，将其合围，想办法拿下，”袁崇焕道了声。 他还有半句话没有说，灶王的神车速度如此之快，想要合围谈何容易，恐怕，他们那边刚刚下达合围的命令。 灶王那里就已经开着神车突破重围了。 “继续前进吧，传我命令，让两路合围的兵马，继续前进，各自到达作战的位置，”袁崇焕道了声。 前面不远处，就是西安城了。 一场硬仗要打。 他们不会从一处围攻，那样一来，人员实在是太密集，灶王的那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就能够发挥最大的效用。 在保证有足够进攻力度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分散开来。 才是应对灶王最好的办法。 另一边，刘振华几乎可以看到两侧山野上出现的兵卒们。 随着他的大灯照射，那些人不停地晃动，似乎在惧怕什么。 和他猜想的一样，对面确实采取了合围战术，想要像是丧尸危机里面的丧尸一样，包围他的车子，然后爬上他的车子，将他从车子里面拽出来。 “时间久了，战斗直觉也敏锐起来了。” 刘振华道了声，这就是机会的重要性啊。 他曾经看到过一个帖子，大明的开创者，洪武皇帝朱元璋，身边的将领，汤和徐达等人，为什么都是淮西之地的。 难道这个地方就真的人杰地灵吗？ 故而朱元璋身边的淮西老将军们个个都是善战之辈。 不然。 他们或许只是天赋比较好一些，他们的手下或许有比他们天赋更好的。 但是他们没有那个平台，也没有那个机会去学习，去掌握。 那些淮西将军们，或许有些天赋，或许有的也就是平平无奇，但是，经过无数次战斗的锤炼。 他们对于战斗的把握也越来越强。 正如那句话，菜就多练，练多了，对比普通人来说，就算是天才了。 当然，有绝对天赋的人，取得的成就，是他人用多练没有办法达到的。 “可惜，没有前置机枪，”看着漫山遍野的敌军，刘振华暗道一声可惜，若是有前置机枪，对面这种人员密度，一轮扫射下去，又是几十上百的伤亡。 这场面又让他想到了某个泡菜国电影里面，对我们最可爱的人的描述。 雨夜，泡菜国军人正在紧张的看着前面的土坡。 因为天色漆黑，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下一秒，电闪雷鸣，趁着雷电，他们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敌军。 在某种程度上，这是对于我们最可爱的人的抹黑。 真实的战斗中，根本不可能出现如此密集的人，一般都是三三制，彼此之间距离很远，而且，一个三三制阵和另一个三三制之间也有很大的距离。 像是电影里面描写的那种场面，也只有在古代战场上才能出现了。 “袁崇焕，估计明天也难以见到如此密集的人海了。” 刘振华看着前面。 袁崇焕这人他自然是不陌生，军事才能很高，对方估计也知道，他的武器，在面对密集的军队时，能够发挥最大的威力。 “马上要守城了，”刘振华一脚地板油，朝着远处的西安城而去。 卡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吓得两侧山野包围而来的蒙古军一阵慌乱。 守城的士兵看到两个发着光的庞然大物一前一后的靠近城池。 直接将城门打开。 “灶王回来了！” 他们大喊一声。 看到灶王几乎就相当于看到了军旗。 看到了他们的主心骨。 城墙上的士兵们欢呼着迎接刘振华的到来。 刘振华也回了两声喇叭。 进入城池以后，刘振华从车上走下。 周围等候的民兵，连忙上前，帮助神兵营的兄弟们，将车子上的神兵马克沁搬运下来。 随后朝着城墙上抬。 连带着子弹一起。 这些东西可是明日守城的主力。 “让守城的士兵上城头，”刘振华道了声。 若是杨立超的骑兵在这里，刘振华都准备让骑兵出击了。 跟对方打两轮，有机枪为他们掩护，骑兵们想要撤退也很容易。 对方根本就粘不住。 而刘振华，则是快步的朝着城中心的榴弹炮走去，已经确定了敌人的方位。 要开始轰击了。 袁崇焕和阿巴泰骑着马，天已经蒙蒙亮，他们已经可以看到远处坐落着宛如远古巨兽一般的西安城池。 “汉人，在城池的制造方面，着实厉害，”阿巴泰忍不住感慨一声，这次，是当着袁崇焕的面感慨的。 “确实如此，”袁崇焕也不客气，直接应了下来，草原人的优势是兵强马壮，而现在，大明王朝肉眼可见的衰落，兵不强，马不壮，为数不多的优势，都是前人传承下来的。 火器，和坚固的城墙。 “轰！” 两人谈话之间，又是一发炮弹瞬间落入他们的军队之中。 将军队从中间炸开，宛如断了的蚯蚓一样。 袁崇焕和阿巴泰看着那被烟雾笼罩的地方，寻常将军们，必然是走在中军之地。 也就是，刚才那一发炮弹落下的地方。 幸好，他们猜测到了，灶王可能会针对他们进行打击。 躲到了队伍后面，要不然，现在死去的就是他们了。 “灶王怕了，开始想要靠着这神兵，削减我等士兵的数量，让那些蒙古人，冲锋，加快速度！” 现在距离西安城已经只有一里左右。 灶王的神兵，差不多已经可以对他们动手了。 在不冲锋往前走一些，就该迎来灶王劈头盖脸的打击了。 奔波了几个时辰，军人们的神经都绷得很紧。 现在，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 若是停歇下来，紧绷着的弦儿松了，可就功亏一篑了。 命令被传达下去，通过号角声和鼓声。 “杀！” 喊杀声震天，让两侧山崖上的土都唰唰的落了下来，地面都在震颤。 他们红着眼睛朝着远处的西安城墙冲去。 其他两路兵马，也开始分开，从其他三面城墙冲过去。 他们本来就在前面。 五百步，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们似乎能够看到城墙上，那些晃动着的人影。 四百步。 “哒哒哒！” 喊杀声逐渐的掺杂上了这种有节奏的声音。 子弹从马克沁枪口里面射出，顶着空气的阻力，瞬间将中间的一排蒙古人撕碎。 马克沁机枪的子弹，没入人群之中，瞬间就能够形成一阵金属风暴，将这些人绞杀在其中。 大部分被射中的人，肢体都是不完整的状态。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一排排的人倒在地上。 后面的人虽然在夜晚也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但那只是模糊的身影，听着袍泽们发出惨叫，一片片黑影倒在地上，他们冲过去的时候，偶尔能够借着清冷的月光和火把的光亮，看清楚那些死不瞑目的脸，还有残缺的肢体。 但是现在，他们清楚的看到，不知道什么东西呼啸着飞了过来，他们的袍泽的肢体瞬间扭曲，就像是被猛然撞了一下一样。 随后，扭曲的那部分，血肉就已经脱离了身体。 血液跟着飞溅。 紧接着，一排排的人倒下，又是那些圆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 “啊！” 众人发疯一般的嚎叫，跑是不可能跑的，甚至回头都不能，背后地动山摇的声音已经在告诉他们，所有人都在前进。 回头就会死。 只能够埋头往前冲。 一些人直接咬牙闭上了眼睛，看不见，就等于没有。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等到上了城头，能够直接能够当后金人的心腹，那就是一步登天了。 但若是上不去，那就是成为一坡黄土，一步入地。 城墙上，民兵们激动地看着那一台台正在喷吐出火光的神兵。 这就是神兵啊！ 在看看远处冲来的人群，每当有神兵对准，那一片人就如同被抹去了一样，都倒在地上。 但是对方的人是真多，一块地方空出来以后，就会有人迅速的将其填补。 不过，很快又被马克沁机枪抹去。 现在看来，对方的后排似乎难以靠近一步。 但是，等到马克沁机枪换弹的时候，就是这群人靠近的时候。 忽然。 城内的神兵又发出巨响。 所有人抬头看着天空，什么都没有。 在低头，远处传来爆炸声。 这次，他们看得清楚。 方才还有许多人的地方，瞬间被覆盖，烟尘火焰腾起，宛如一朵巨大的蘑菇一样！ ------------ 第二百三十六章 精确打击 天大亮。 本该是阳光洒落，硝烟却为这天空披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外衣。 “踏踏踏。” 城外的蒙古军们踩着有些泥泞的土地，疯狂地朝着不远处的西安城墙冲去，倒不是最近下了雨。 地上的泥泞，是血水混合着血肉堆积在一起。 踩上去那黏腻恶心的感觉几乎让人能够发疯。 但现在还在战场上冲锋的，几乎都疯了。 红着眼睛，咬着牙。 周围死去了多少人，他们几乎已经数不清楚了。 城墙上清脆的哒哒哒声音宛如阎王爷点名一般。 每一次响起来，总会有一排一排的人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随后被涌上来的人群踩成了肉泥。 城墙上的神兵营士兵脸已经被硝烟熏黑，不过手里的马克沁机枪还没有过热，其水冷系统能够保证长时间的射击。 但，时间过长的话，即便是有水冷系统也无用。 远处，袁崇焕和阿巴泰寻找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他知晓，灶王拥有远程火炮打击的能力。 这东西虽然打击范围大，但是不准确。 不过，灶王可是还有那远程狙杀的神兵的。 那东西可是精准的很，根据得来的情报，只要露头，就会瞬间被灶王杀死。 并且，即便是隔得很远，也依旧能够杀死。 故而，袁崇焕和阿巴泰，才躲在了这比较隐蔽，又能够看到战场情况的地方。 战场情况不容乐观，靠着肉眼，他们也能够判断出来，灶王的神兵，几乎是每隔半刻钟的时间就会落下一次。 每一次，都会带走他们大量士兵的生命。 不过，幸好他让士兵们尽量拉开距离。 因此，士兵的损失并没有当初第一次面对灶王这火炮攻击那样损失惨重。 值得欣慰的是，灶王那狙杀的神兵并没有出现，死伤基本上都是灶王城墙上那神兵还有火炮造成的。 并没有出现军官大量死伤的情况。 “让牛皮车上去试试，灶王的火炮轰击，似乎只在南边。” 袁崇焕沉声说道，他们面对灶王的神兵，本来就是准备了这些方案。 唯一惧怕的就是，灶王那火炮会将他们这些庞大的牛皮车瞬间摧毁。 这些牛皮车对于现在普通的马车马匹来说确实庞大，但是对比灶王的火炮和神车来说还是有些不够看。 命令很快被传达下去。 在他们的身后，一辆辆庞大的牛皮车终于被推了上来。 城墙上，来回巡视的王吾，瞬间注意到了那正在冲来的庞然大物。 “这是.” 王吾看着那东西，很明显，是人推动的，那庞大的车子后面，或许藏着很多人。 “这是用来对付神兵的？” 王吾瞬间想到了。 “不行，要告诉灶王去，”他一直在陕西，从未见到过这玩意，哪里能够知道这是什么，灶王神通广大，应该知道应对的办法。 刘振华站在火炮旁边，不停的有令兵在他身边往返，将城外的消息告诉他。 在他身边还有两个天兵在不停地看着刘振华的操作。 操纵这榴弹炮，可比马克沁机枪难多了。 不过，刘振华也不要求他们能够打得多准，只要不打在自己人头上就可以，也不用太校准方向。 毕竟现在四面八方敌人几乎到处都是。 朝着哪个方向打都能够收获满满。 “记住了吧？” 刘振华对着两个天兵道了声。 两个天兵一脸紧张的点点头，这神兵可不比马克沁机枪，若是打歪了可是要毁灭半個城池的。 丢下两人，刘振华朝着城墙上而去。 刚巧，遇到了从城墙上冲下来的王吾。 “灶王，城外有庞然大物，您快去看看吧，”王吾连忙说道。 刘振华面色古怪，拽了拽背着的枪盒，庞然大物，上一个被称呼为庞然大物的还是他的神车呢。 他跟着王吾爬上城头，瞬间看到了那些正在被人推着快速前进的车子。 “这是，攻城车？” 刘振华皱起眉头，他记得他似乎在某个里面看到过这玩意。 浑身用湿牛皮覆盖，很是坚固耐烧。 这似乎是用来对付万人敌的。 被推上来，对方是想要抵挡马克沁机枪的射击吗？ 湿牛皮，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可以抵挡子弹射击，但那是小口径手枪的子弹。 而马克沁，可是机枪，虽然是很原始的机枪，但也不是浸润以后的牛皮可以抵挡的。 这玩意确实耐烧。 但是抵挡子弹的话，还是差了点。 “不必担心，用神兵射击就可以了，这东西，抵挡不住神兵的射击。” 刘振华道了声，这个时代，刘振华想象不到这些人如何去抵抗马克沁机枪。 除非对面，将牛皮换成沙袋，挂在车子上，而且还必须要挂满。 那重量可就大了去了。 对方用人力去推动，推到城墙下要猴年马月去，而且，现在的人怎么可能想得到用沙袋来防御马克沁机枪呢。 能够想的到用牛皮来抵挡马客气机枪的子弹，已经算是袁崇焕比较聪明了。 王吾闻言，连忙点头。 回过神来，灶王已经将他的神兵拿了出来。 刘振华将上面的狙击镜拆下来，随后，将其放在眼前，他在寻找对方将军的位置。 对方并没有很明显的大头领露出头来。 基本上都是一些随军的夫长们，在指挥着穿着毛皮铠甲的蒙古人冲锋。 王吾将命令传下去，西面城墙上的神机营兄弟们，部分将枪口对准了那些前进的牛皮车。 “噗噗噗。” 子弹落在牛皮车上，湿润的牛皮只能够稍稍阻拦一下，随后便被穿透，一些子弹甚至打穿了后面木头。 瞬间射中了躲在牛皮车里面的人。 子弹已经被削减过威力，但是射中人体以后，依旧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这样的情况很快发生在了每一个牛皮车后面，推动车子的人还有躲藏在里面随时准备冲出来的人被穿透而来的子弹射杀。 阳光从孔洞里面射进来。 照在牛皮车后面，那些脸上带着惊恐的蒙古士兵身上，本该是温暖的阳光却没有给他们带来丝毫暖意。 反而带着彻骨的冰寒。 这是什么东西，能够穿透牛皮和木板，杀死后面藏着士兵。 再厉害的火铳也做不到这一点啊。 他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这些最底层的士兵们，只知道这次要和大明人联手，去剿匪。 但是，哪有匪这么恐怖。 一辆辆牛皮车歇了菜，不能够动弹，在其周围的士兵们也不知道，他们该不该跑到牛皮车后面，继续推着牛皮车前进。 他们原本还有些羡慕牛皮车里面的士兵。 毕竟攻城的时候，往往都是这些士兵最为安全。 有着牛皮车的防护，弓箭，火焰，还有火铳，都没有办法伤害到。 但是现在，却没有办法抵抗从对面城墙上发起的攻击。 牛皮车后面的士兵被射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袁崇焕耳朵里面。 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尤其是听到牛皮车没有起到丝毫作用的时候。 “灶王的神兵已经强大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怎么办，”阿巴泰看着袁崇焕。 他们本来还打算，若是牛皮车能够减少丝毫神兵的伤害，就让士兵们顶着牛皮车前进，但是眼下牛皮车已经失效。 他们似乎已经没有手段去对付灶王的神兵了。 “冲，加快速度，冲，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越是近距离，靠着人数优势，才能够弥补，灶王神兵带来的差距。” “而且，那神兵，是强大的火器，一定有着填充弹药的时候，拿人命，去消耗对方的弹药，用人命，去换进攻距离。” 袁崇焕沉声说道，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个办法，袁崇焕几乎已经做到了他能够做到的一切。 毕竟，人终究是有着这个时代的局限性。 面对着远超过这个时代的兵器，袁崇焕能做的也并不多。 “轰！” 刘振华看着远处被炸出来大坑的地方，和他原本轰炸的地方有些偏差，不过也不错了。 那些被轰炸过的地方，中心处便会留下深坑。 原本南边还是一片平坦，现在已经变得坑坑洼洼，大片大片焦黑的土壤。 这给士兵的冲锋造成了一定的困难，他们需要绕开这些土地。 不可避免的他们被集中在了一起，城墙上的士兵射杀这些人也就变得更加容易。 刘振华依旧在端着狙击镜寻找他要狙杀的目标。 狙杀对方的长官，这是改变战局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但是，难就难在如何击杀。 刘振华找了一圈，西线并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刘振华并不死心，拿着这狙击枪，狙杀几个小官，对于战局根本没有办法造成丝毫影响。 他围着城墙奔走，不停地观察，他的视线放远，忽然，刘振华注意到，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传令的士兵往返。 他顿时露出笑容，对方知道他拥有这样远程狙杀的能力，还拥有一个火炮。 对方肯定早早地就躲避起来了。 但是想要获取战场情况，这些人肯定需要令兵往返。 这些令兵就会暴露出他们的位置。 刘振华跟着，来到了南面城墙。 随后，他看着那些令兵来到了大约七百米外一个小山坳后面。 从这里看似乎并不起眼，怪不得他一开始兵没有发现，西安城外的地形本来就是此起彼伏的。 还有其他方向来的令兵不断地从那里进出。 “看来，就在这里了，”刘振华露出笑容，随后将狙击镜装上。 他将狙击枪架在城墙上。 目光紧盯着那一处。 他就不信，对面不会露出来观察战场情况。 不多时，刘振华注意到，山坳后面探出来一道身影，似乎朝着这边战场观望。 刘振华立刻扣动扳机。 砰！ 他的肩膀一震。 狙击镜里面，那道身影应声而碎。 炸成了一片血雾。 阿巴泰和袁崇焕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看着已经变成碎肉的副官。 这是阿巴泰第一次看到这玩意，以前只听到袁崇焕说过，灶王有远程击杀的神兵。 他虽然相信，但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远。 这么精准。 城池距离他们得有六七百步。 副官又有大半个身子被土层抵挡，但是，依旧被一瞬间轰杀成了碎片。 他们甚至没有看清楚是怎么死的。 “这是什么东西？” 忽然，袁崇焕注意到了地面上，被打出来的一个凹陷。 一个孔洞，周围的土壤有些焦。 他蹲下去，阿巴泰也围了上来。 副官的死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丝毫影响，甚至在他们看来，发现了这东西，还是很有意义的。 “这似乎是，那火铳的弹药，”袁崇焕用手在地面上挖掘。 阿巴泰也跟着加入了进来。 两人一块挖。 最终在大概一尺左右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看起来黄色的东西。 “这是，黄金的？” 阿巴泰在旁边问道。 这东西看起来像是黄金一般。 而且，这样的神兵，也只有黄金制作的弹药能够配的上这样的神兵了。 袁崇焕拿起来咬了一口，“不是，似乎是铜。” 袁崇焕皱着眉头，这东西的威力竟然如此庞大，要知道，地面虽然松软，但是下面的土壤逐渐变得坚硬。 竟然能够深入这么多。 “原来，是黄铜铸造的，而且，还是这个形状。” 袁崇焕了然，怪不得徐光启，一直制作弹药，但是却没有成功，“这是重大的发现，灶王的神兵，恐怕都是这样的弹药。” 要知道，他们皇宫里面，可是有缴获的灶王的一个神兵的。 若是能够批量制造弹药，在研究出来如何制造灶王神兵，他们说不定真的可以赶得上灶王。 “来人，把这东西，连夜送到皇宫去，告诉陛下，这是灶王神兵里面的弹药，”现在情况紧急，他又没有办法写一封书信。 只能够这样去做。 “换地方吧，这里算是不能呆着了。” 阿巴泰道了声，他们的位置已经暴露，这还是副官替他们挡了一条命，说不定，等一会，灶王那火炮就要炸在他们头上了。 到时候可是跑都没有地方跑。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溃逃 阿巴泰和袁崇焕带着他们的副官们，朝着另一处地方转移，这地方已经不能呆着了。 不过，像是这种能够清楚的看到前线情况并且距离还不是太远的地方可不好找了。 况且，现在，近距离的情况下，他们根本就不敢暴露在灶王的视野里面。 甚至连大旗都不敢扯。 若是扯出来，更是能够直接暴露出来他们的位置。 “只能够靠着令兵来往，来得知战场上的情况了，”袁崇焕在心底叹息一声，战场的大致情况已经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蒙古人大量的死伤，不过，对比总人数来说，现在的死伤还不至于伤筋动骨，眼下，就怕这些蒙古人直接逃跑了。 毕竟，在当初京师保卫战的时候，这些蒙古人就有逃跑的先例。 先前京师保卫战，虽然已经十分残酷，但是那大部分折损的兵马是他们大明的。 蒙古人死伤不少，但却能够看到自己取得的战果，知道面对的是可以对付的敌人。 但是现在，死伤几乎全部都是自己人。 他们甚至连对方的城墙都没有靠近呢。 这种战斗让谁打谁不绝望呢。 换做是袁崇焕自己，他带入自己是一个小兵的视角，他都想要逃跑了。 阿巴泰和袁崇焕一直后撤了两里才停下。 两里，将近一千步的距离，他们不信，灶王的神兵能够打得到这里。 “轰！” 灶王的神兵依旧在不停的落下。 一匹又一匹战马朝着袁崇焕和阿巴泰而来，几乎是同频的向阿巴泰和袁崇焕汇报着前线的消息。 “将军，好消息，我等已经靠近了对方城池两百步！” 令兵跪在地上，脸上满是尘土，不过依旧掩盖不住欣喜。 死了多少人，这才将距离从五百步缩减到了两百步。 蒙古人的伤亡，恐怕是以万来计算的了。 一万都是往少数去说的 战斗才开始了一个时辰。 就已经有了这么大的死伤，按照这种进度，他们带来的人甚至不够打两天的。 “继续冲，告诉他们，后退者死，”阿巴泰沉声说道，一万人而已，蒙古还有很多。 让他们扑，前仆后继的，只要能够拿下灶王，一切都是值得的。 “是！” 令兵连忙将消息带到前线，将军的位置虽然距离前线有两里，但是令兵多，足够将战场的消息，准确的传递到将军们耳朵里面。 刘振华拿着狙击镜寻找了一圈，对方并没有发生溃逃，这就意味着狙杀的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看了一圈以后，刘振华并没有再发现可疑的人。 他虽然依旧可以看到令兵的影子，但是这一次，令兵却远远的绕过了山坳。 刘振华没有办法看清楚山坳后面的东西。 对方显然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狙杀他们，故而战场的情况都不去看了。 靠着这些令兵传播。 刘振华大致判断了一下对方的距离，随后快步朝着城下跑去，虽然不知道那些令兵钻进去以后，究竟拐到了哪里。 但是，大致的方位应该就在那里，对方想要拥有战场的实时消息，指挥部就不能够距离战场太远。 155口径榴弹炮，落地以后，轰炸的范围，说不定刚巧在对方指挥部所在的范围内呢。 至于打不中。 也不亏，最起码能够切断对方的信号传输系统。 很快，刘振华来到了155口径榴弹炮面前，将还在搬运炮弹的天兵拉开来，随后，自己亲自调试方位。 将方向对准了对方令兵出没的地方。 旁边的几个天兵眼巴巴的看着灶王操作，他们也知道，灶王是在测算方位，调整炮弹落下的位置，但是他们学不会。 这玩意，一来要靠天赋，二来要靠着技巧，但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泥腿子，技巧只能够靠着刘振华传播，然后苦练一下。 只不过，榴弹炮这种玩意儿，刘振华也没有足够的能力让他们去训练。 调试完毕以后，刘振华便转身看着负责装填弹药的两人，“等我到了城墙上以后，晃动蓝旗，就在这個方向上去打。” 说罢，刘振华直接纵马朝着城墙上而去。 他要看看这炮弹落到了哪里，取得的成效如何。 不多时，天兵们看到了城墙上晃动的旗帜，随后，他们按照灶王的要求，发射了一发炮弹。 刘振华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那依旧有令兵不断出没的地方。 不多时，那地方被炮火覆盖。 刘振华似乎还能够看到一些断裂的马躯飞上天空，连带着它身上的士兵。 “不知道，有没有炸到重要人物啊！” 刘振华心中默默道了声，希望能够炸死袁崇焕什么的，那就最好了。 这次战斗直接就能够宣告胜利了。 也可以彻底宣告朝廷的失败了。 毕竟，朝廷就算是有能力再组织下一次进攻，在等到来到陕西，那时候的刘振华，火炮可就不单单只是这一门了。 在多门榴弹炮的打击下，对方的兵马会显得更加脆弱。 袁崇焕和阿巴泰有些痛苦的捂住耳朵。 两人张大嘴巴，表情狰狞。 在他们两百步远的地方，令兵和近军被炸的人仰马翻。 他们已经看不到烟尘笼罩下的情况。 但是可以猜得到，那被烟尘笼罩的人，几乎可以不用看了。 就算是侥幸活了下来，也会因为伤势无法治疗而死去。 “嗡嗡嗡！” 大脑一阵翁明，袁崇焕摇了摇脑袋，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好一会以后，袁崇焕才反应过来，阿巴泰似乎比他更加难受，他的右侧耳朵甚至都有轻微的鲜血流出。 “撤，换地方，让令兵，来的时候，饶一下路，”袁崇焕深吸一口气，看着阿巴泰说道。 很明显，灶王又找到了他们的位置，要知道先前这威力强大的火炮，攻击的地点距离他们这里可是远得很。 这一发炮弹差点落在他们头上。 令兵暴露了他们的位置，让灶王得知了他们在何处。 但是，没有令兵，他们又没有办法，持续的掌握战场上的情况。 所以，只能够让令兵来之前绕一段路。 还好还有一只耳朵没有受到伤害，阿巴泰听着袁崇焕的话点了点头，指挥着周围的士兵们跟着他们转移阵地。 他们翻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另一侧而去。 刘振华盯着对方的队伍，依旧没有出现溃散的迹象。 令兵在混乱了一阵子以后又重新恢复秩序，继续朝着一个地方而去。 “应该是换地方了，而且，估计已经知道，自己暴露是因为令兵，”刘振华心中合计一番。 现在朝着令兵去炸已经有些不合算。 对方的人越来越靠近城墙。 城墙上的士兵已经开始拿着火铳射击。 来缓解对方进攻造成压力。 马克沁机枪，一部分机枪的枪管已经过热。 甚至有的枪管已经通红，水冷系统接触以后总是会发出巨大的滋滋声。 连带着一阵白烟升腾而起。 天兵们额头，汗水和硝烟混合在一起，顺着他们的脸庞留下一道道印子。 只不过，他们甚至连擦拭一番的功夫都没有。 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城墙外的敌人。 “快，快上弹啊！” 机枪手不停地催促道，随着敌人的靠近，炮弹的落下，城墙外的士兵越来越拥挤。 他们已经不需要按照灶王教的那样，距离远就点射，人群不密集，也要点射。 他们只需要将手放在扳机上，以最快的速度将马克沁机枪弹链上面的子弹倾泻下去。 “妈的，已经够快了，别他妈催了，”旁边的副手骂骂咧咧的说道。 这马克沁机枪本来就是四人一组，两人一组已经是压缩了一半。 城墙上，到处都是这样的场景。 在城墙边缘的士兵后面，乡勇们紧张而小心的搬运着万人敌，将他们远离火源。 他们可是见识过这玩意的威力的，若是点燃，他们这些搬运者一个都跑不掉。 不过，这制作好的万人敌并不多，其他大部分都是火药和棉被分开来，等到靠近，第一批万人敌开始使用的时候。 第二批万人敌就能够快速的制作出来。 延续上。 这样做能够有效地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 也算是上了一层保险了。 “人海战术，还是有用的啊，”刘振华在心中感慨一声，他的武器数量还没有形成绝对的压制。 若是像是二战时候鹰酱那种火力配置，这样的人群冲锋，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够全部消灭。 刘振华在心里面念叨一声。 当初缴获的火炮也被拉了上来。 不过，刘振华依旧满脸坦然，对方已经死了不少人。 差不多有百分之十了。 并且一个个死状还极为凄惨。 这种情况下，士兵是极容易崩溃的，要么发疯一样冲锋，要么发疯一样逃窜。 刘振华将他的狙击镜装配在狙击枪上，随后开始了狙杀。 他没有狙杀前排的士兵，而是找着后排冲锋的人杀，而且，还专门找看起来像是督战的人杀，就杀那么一小片。 像是这种单发狙击枪，在一小片内，宛如阎王点名一般的杀法儿，才更加容易让敌人心里崩溃。 “砰！” 督战队的人员紧张的顶着前面冲锋的人群，他们也是冲锋的一员，只不过要靠后一些，前面的人若是回头，不是被人流踩死就是被他们大刀挥下杀死。 忽然，有几人注意到，他们的战友，脑袋瞬间爆开了。 鲜血溅射的满地都是。 他们仅仅只是心中惊惧了一瞬，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毕竟，从脚下这些尸体碎片就能够看出来，前面的战斗更加的惨烈，每时每刻都会有人死去。 并且死状还都十分凄惨。 可是，不久以后，就又有一人用同样的死法死在了他们面前。 这次，他们的心态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人是如何死的，前面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这两个人死了，而且死的都这么相似，这么惨。 都是脑袋爆开了。 众人惊恐思索之际，又是一人的脑袋瞬间爆炸开来。 一个接一个，宛如当初那些被后金人杀死的人一般，被大锤砸碎了脑袋。 但，那他们最起码还能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打死的。 可是这呢，无缘无故就死了。 甚至他们距离城墙还有六百步。 这些人是如何死的。 难不成，对方有鬼神相助？ 正思索间，又是两人死去，同样的死法，同样的凄惨。 他们身边的人浑身都有些发颤，能够让一个人崩溃的，往往都是未知的东西。 再加上，这些督战队的人，还未接触到前线战场的残酷，他们并不能够像是最前面冲锋的人那样，被恐惧激发，变得疯狂，不顾生死的朝着前面冲去。 溃败的情绪，竟然开始在督战队的头上弥漫。 这些意志坚韧的人，在面对这这样，他们世界观无法解释的，未知的死亡方式时崩溃了。 他们的脚步已经开始放慢。 后面的人逐渐察觉到了前面人的动静。 顿时有些疑惑和不安。 这些人明明是督战队的，为何会放慢脚步。 而在督战队前面的人，仓促回头之间，也有人发现，后面督战队的人竟然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这是.” 他们的脑海中出现了不好的念头。 逃跑。 刘振华站在城墙上，能够清楚的看到这些人的阵型变化。 开始出现了分层。 他的脸上露出笑容，接下来该是加一把火，对着督战队前面的那些士兵们，做出了同样的打击。 用高精度的狙击枪，不断的狙杀同一片的人。 让这些人恐惧不安。 让溃逃的情绪，在这些人心中蔓延。 这一片区域的分层变得更加严重，从他这里看，几乎断成了三截。 并且这个分层趋势还在越来越严重，虽然并没有形成转头而逃的一股力量。 但是，刘振华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终于，在他再次打空了一个弹夹以后。 第一股逆流形成了。 这一股逆流形成以后，几乎形成了连锁反应一般。 他方才射击的方向上，部队出现溃逃，并且溃逃的区域开始迅速蔓延。 ------------ 第二百三十八章 骑兵和步兵 战场上，最可怕的事情，便是溃逃。 溃逃一旦产生，就会宛如病毒一般迅速的蔓延开来。 刘振华的战术取得了成效，这一面城墙外面的敌人几乎已经突破到了百步以内，但是背后的士兵溃逃了。 他们就如同无源之水，早晚会枯竭。 小范围的溃败迅速的变成了小半个战场的溃败，并且还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 城墙上的士兵们都看呆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来觉得这次的战斗竟然比想象中的困难很多，但是没有想到，打着打着，对方竟然有很多人逃跑了？ 中间的地面瞬间空出来一大块。 对方前面的士兵还在冲锋，他们已经疯狂了。 根本没有注意到背后发生的事情。 一些人注意到了，然后就开始仓皇逃窜。 这一面城墙的进攻几乎可以说是失败了，剩下的还在冲锋的人，面对马克沁机枪根本翻不起任何风浪。 几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没有后面兵力的补充，那些前冲的人几乎全部都已经倒在地上，剩下零星几个，甚至不用马克沁机枪出手了，靠近以后被弓箭射成了刺猬。 令兵将这个让他们感到惊恐无比的消息带了回去。 “将军，南面城墙发生溃逃啊！不过，那些人已经被杀死了！” 令兵将这個消息说出的时候，袁崇焕和阿巴泰都是脸色一沉，蒙古人竟然又溃败了，而且还溃败的这么快，这才过去了多久，这才死了多少人。 竟然已经发生了溃逃现象。 “他妈的，这群人，竟然又来这么一套，”当初在攻打京城的时候就是如此，死的人多了这些人就会溃败。 “现在当务之急，是去弥补这件事，”蒙古人已经冲到了城前百步，灶王虽然给西安城池大量的援助。 但是他们还是凭借着人数在不断地靠近西安城墙，等到上了城池以后，灶王的那些兵器作用就会小很多很多。 “让后续部队直接进场，驱赶着那些剩下的蒙古人，”袁崇焕说道，溃逃的都是蒙古人，这令兵还补充了一句，最先溃逃的竟然是督战队的人。 蒙古人自己督战蒙古人，能不溃逃吗。 “只能这样去做了，”阿巴泰点点头，眼看着城南就要兵临城下，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溃逃现象。 幸好，队伍分为了蒙古人，大明人，后金人三部分，溃逃的蒙古人并没有影响到全局。 若是整体都是蒙古人，恐怕这次战斗就要直接宣告失败了。 城头上，士兵们刚刚休息一会，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外面号角声擂鼓声全部都响了起来。 “又来了，”远处的敌人逐渐蔓延上来。 城头的刘振华眉头紧锁，幸亏刚才没有调集兵马去其他城墙驰援。 对方竟然又再次组织兵力上来了。 方才溃逃的人还是太少了，没有起到波及到整个战场的程度，迅速的被后面没有溃逃的士兵给消灭了。 而且，这些再次涌上来的人，溃逃的概率就更低了。 因为方才的溃逃已经让他们见到了溃逃的下场，那就是死。 往前冲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这些人明显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歇息，冲锋的速度都要比那些蒙古人快上不少。 马克沁机枪在城南再次唱响。 甚至因为持续射击的原因，声音都发生了轻微的变化，似乎带上了些许的悲壮。 背后的155口径榴弹炮不时的发出一声轰鸣，落下以后就是覆盖大面积的土地，带走上千人的性命。 对方每时每刻死亡的人数都在上涨。 不过，却距离城墙越来越近。 被驱使的蒙古人被迫不惧生死的前冲。 他们越是靠近城墙，死亡的速度就越是快。 在距离城墙还有五十步的时候，他们竟然再次不得寸进。 因为在这个距离上，马克沁机枪的威力再次得到呈现，不仅仅命中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九十九，更是一发子弹几乎能够击穿两个人。 一条丁字路口，路口处若是摆上四台马克沁机枪，就能够控制整个街道。 一面西安城墙，上面马克沁机枪，同样能够控制正面的敌人。 那些人在五百步到五十步的距离上能够靠近，一来人多，二来人员分散，但是随着前进，这些人也在变得密集。 而马克沁机枪的威力也在随着对面的靠近而增加。 更何况，靠近五十步以后，城墙上的乡勇也能够帮上忙了。 他们拿着弓箭朝着下面射击，总能够带走一些漏网之鱼的性命。 故而，仿若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伫立在了五十步以外。 让靠近这屏障的所有人死去，不能够前进哪怕一步。 令兵迅速的将这个消息带到了袁崇焕和阿巴泰面前。 “五十步，不得寸进，”袁崇焕听到这个消息叹息一声，这已经是硬实力上的差距了。 他们几乎已经招式尽出，但是眼下，所有兵马还是被拦在了五十步以外。 几乎形成了一种平衡，他们可以靠着人员的填充，去维持五十步这个距离不被打退。 但是，也不能够前进一步，死亡的速度和活人填上去的速度形成了平衡。 要知道，他们的人马，数量虽然多，但也是有限的啊。 灶王的火药或许也是有限的，但是他们不知道，灶王的这个限度在哪里啊。 “这样吧，让骑兵，骑兵在步兵后面冲锋，靠近城墙，想办法上去，哪怕能够破坏对方的攻击阵型也是可以的，”阿巴泰沉声说道。 袁崇焕看了阿巴泰一眼，“可以。” 他认同的点了点头，靠着步兵几乎已经难以靠近了。 但是他们已经将前面推进了四百五十步。 骑兵可以借着步兵的掩护往前冲。 还可以让步兵跟着骑兵，这样，无论是对方射击骑兵还是步兵，总会有一个兵种能够靠近对方的城墙，只要打乱了对方火器的进攻节奏，他们就可以靠着人数再次推进阵线。 得到消息以后，阿巴泰这次带出来的骑兵集结，大明的骑兵则是在另一侧。 骑兵的数量本来就不多，肯定不能够像是步兵一样从四个方向上发起进攻。 他们最多从两个方向上进攻西安城池。 他们的后方甚至还拉着进攻用的梯子。 大型的云梯根本没有办法作用在这种战场上。 会成为灶王第一时间打击的目标。 灶王的兵器甚至可以直接打碎云梯这种材质的木头。 即便是有人躲在云梯后面也无处遁形。 随着一声令下，这些骑兵嘶吼着朝着城墙冲去，步兵得到命令，早就让开了一条条通道。 他们在通道两侧朝着战场涌去。 而骑兵则是从这通道里面穿过。 马匹嘶鸣。 刘振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些骑兵。 “好家伙，骑兵都带上来用来攻城了，”刘振华十分惊讶，对方这是打算用骑兵和步兵交替冲锋。 他将重心放在步兵上，骑兵就会快速的突进。 放在骑兵上，步兵又可以靠近。 这是让刘振华做出抉择。 稍微思索以后，刘振华便做出了决定，集中马克沁朝着那些骑兵射击。 步兵放过来以后，靠近城墙，他们会变得密集，但是骑兵不一样，就算是冲过来，他们的数量也是很少的。 刘振华大致扫了一眼，骑兵不过万数。 步兵若是靠近，人员密集的情况下，万人敌能够发挥巨大的作用。 刘振华已经观察过了，这些人都带着毛皮盔甲，这种材质的盔甲，在万人敌燃烧的时候，是很好的助力。 万人敌能够取得最大的成效。 得到命令以后，城墙上的士兵第一时间朝着那些骑兵射击。 刘振华也拎着一把狙击枪对准了那些骑兵射击。 他的狙击枪可以做到精准的狙杀冲击而来的骑兵。 但是马克沁机枪就无法做到了。 但是分散开来的子弹也没有浪费，都送入了周围步兵的胸膛内。 战场在增加了骑兵以后，就更加拥挤了。 这也变相的增加了马克沁机枪子弹的利用率。 袁崇焕和阿巴泰得到了刘振华射击骑兵的消息。 步兵得意靠近城墙。 虽然速度很慢，但是最起码不会被卡在五十步以外了。 他们的士兵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大量的伤亡。 若是再拖一会的情况下，估计，就连大明和后金人都忍不住要溃败了。 毕竟，这样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战斗，实在是太过于煎熬了。 “为何，灶王会选择先对付骑兵，”袁崇焕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骑兵速度快，很快就能够破防，来到城墙下面，”阿巴泰给出了他的判断。 “可是，骑兵的数量终究还是太少了一些，”袁崇焕说道。 “少吗，这些骑兵，对于这个城池来说，已经不少了，当然，对比步兵来说，骑兵的数量确实少。” 阿巴泰不知道袁崇焕在忧虑什么，靠近城墙，然后冲上去。 不就得了。 将灶王从有优势的远攻拉到近战上。 “步兵，骑兵，”袁崇焕念叨着，心里面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什么，他们当初在面对后金人的时候。 对方也是这样疯狂攻城的。 只不过没有到用骑兵突破的程度。 “不会，要用万人敌吧？” 袁崇焕忽然想到了这一点，他们的牛皮车被损坏了。 骑兵被阻拦，步兵靠近以后，就会当头迎上灶王的万人敌。 以蒙古军身上的穿着，那些东西，但凡是沾着一点万人敌的火星子，几乎都会瞬间被焚烧。 烟雾，火焰，都会成为致命的东西。 蔓延开来以后一样会造成巨大的杀伤。 袁崇焕明白了，灶王为什么要放步兵过去，就是看中了步兵的数量大这一点。 但是，就算是看明白了又如何呢。 他们还有别的办法吗，只能够靠着这最后的手段，让步兵尽可能的去接近。 骑兵的速度虽然快，但是马克沁机枪的速度更快。 况且，这些骑兵还都被限制在了步兵让开的通道里面。 高打低，又是并不开阔的地形，又没有障碍物。 骑兵每分每秒都有大量的人死亡。 甚至，比之阿巴泰当初面对灶王的时候死伤速度还要快得多。 不过，步兵在骑兵的掩护下，已经突进到了对方城墙二十步以内的范围。 这个距离，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小冲锋就能够来到城墙根儿下面。 扛着梯子的步兵快速的靠近，每当有士兵死亡就会有其他人接过这些梯子继续靠近城池。 他们可是还需要靠着这些梯子爬上城墙的，自然不能够落下。 终于有人来到了城墙下。 后面的士兵看到希望，顿时更加快速的朝着梯子两侧冲过去。 这些蒙古人并没有多少攻城的经验，一窝蜂的涌了上去。 有经验的老兵几乎都死在了进攻京城的战役上。 城墙上，马克沁机枪在不断地朝着后面的人射击，似乎没有看到聚集在城下的士兵似的。 但是乡勇们已经将点燃的万人敌朝着下面丢了下去。 万人敌在半空中炸开，宛如烟花一般，四散落下。 越美丽的东西就越是危险，这些散开的宛如烟花一般的东西，在下面蒙古人惊愕的目光下。 落在了他们身上。 和刘振华猜测的一样，这些蒙古人身上的皮毛极为容易点燃，落入身上以后，便瞬间爆燃开来。 火焰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蔓延，正面城墙下，靠近敌人，瞬间身处火海之中。 烟雾升腾。 蛋白质燃烧的味道让城墙上的人一阵作呕。 但是他们还是坚持着朝着城外射击。 一些火舌甚至窜到了他们眼前。 要知道西安城池的城墙可是极高的。 足以见得城墙下的火燃烧的有多么剧烈。 战场上的惨叫声瞬间提高了一个度，被火烧死过的人都知道，别火焰灼烧有多么痛苦。 若是子弹打死，那痛苦是一瞬间的事情，惨叫声都很少能够发出来。 但是火焰不一样，那是缓慢而痛苦的折磨，他们可以尽情的惨叫。 整个战场进入了最残酷的时候。 哀嚎声满是，宛如地狱一般。 ------------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兵败如山倒 火焰漫天，袁崇焕和阿巴泰得知消息以后，脸色默然，他们已经猜到了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灶王既然选择了放步兵过去，就是看中了步兵的数量基数大。 而灶王的武器，大多数都是为了应对人数多的情况而生的。 关键，他们又没有应对的手段。 袁崇焕和阿巴泰几乎是同时叹息一声。 袁崇焕是知晓万人敌对于步兵的打击程度的，毕竟，这玩意当初就是他们创造出来的。 靠着这些东西还有火炮，他们才能够让后金人不得寸进。 而今，他们要面对的是，拥有马克沁机枪，还有万人敌的灶王。 最关键的是，袁崇焕还在西安城城墙看到了延伸出来的两翼，这也就意味着，灶王的攻击将会毫无死角。 万人敌，神兵。 有这两个东西，灶王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了。 两个方向上的骑兵朝着灶王快速的城池快速冲锋。 但是迎接他们的，是灶王马克沁机枪更为猛烈的打击。 甚至火炮都有一发落在了他们的头上，瞬间让骑兵队伍熔断。 周围没有被波及到的马匹瞬间被炮弹的巨大声响惊到。 它们朝着四周而逃，一些躲避不开的步兵直接被冲来的马匹撞的吐血倒地。 随后被更多的脚丫子踩到踩死。 另外两侧的战场更加不堪，没有骑兵帮助，步兵依旧卡在五十步以外。 尸体甚至被堆积成了一个小山坡。 他们需要越过去才能够继续向前。 血水更是流淌成河，每次冲锋的人脚步落下以后都会让血水四溅。 如此惨状，让人心底发寒。 前冲的蒙古军人们在见到那血肉堆积起来的小丘以后，前冲的脚步都慢了下来。 他们当初经历的战斗，加起来也不及这一次战斗残酷的十分之一。 脚下的血泥踩上去以后，传来的黏腻的感觉，让他们心头一阵作呕。 每一个翻越这小丘以后的人，就会第一时间倒下，身躯被不明的东西撕碎，甚至不见到有弓箭飞来。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每一個人心头，死去了多少人，却依旧没有前进一步，这让的战让他们怎么打。 这不是让他们送死吗。 “跑哇！死了上万人，一步也没有办法前进，后金人和大明人联起手来，让我们送死！” 有人高呼道，这人比较聪明，知道在他们后面几乎都是后金人和大明人，若是逃跑的数量太少，最后估计也是死亡的下场。 想要逃跑，就拉着所有人一起逃跑才行。 人多力量大，他们一起逃跑，就不会被后面的督战队阻拦。 一个人喊，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喊，这声音逐渐形成了声浪，将周围的惨叫声和嘶吼声压了过去。 一大片一大片的蒙古人听到这些话，顿时转头跟着队伍朝着后面冲了过去。 后面的人见到前面的人叛逃，知晓前面的战斗无比残酷。 否则，这些人也不会溃逃，在听到他们的话语，顿时倒戈，大明人和后金人让他们冲到前面，就是为了让他们送死。 众人呼号着，调转方向朝着后面冲去。 而在他们后面的大明人和后金人，拿着刀枪，对准了这些蒙古人。 “后撤者！死！” “后撤者！死！” “后撤者！死！” 督战队的人大喊道，三支队伍联手，好处就在于这一点，若是溃逃，大概率是某一方溃逃，其他人不会受到波及。 并且还能够起到督战队的效果。 “放我们过去，你们就是为了让我们送死！” 蒙古人里面有领头的大吼道。 “兄弟们，不要被这些人阻拦，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送死，让我们当炮灰！” 众人义愤填膺，不肯后退一步。 城墙上，刘振华得知了这两面城墙方向上对方士兵发生溃逃消息，他来到此处，随后看到了那明显泾渭分明对峙的两方人马。 “调转枪口，朝着后面射击，”刘振华下达命令。 他见到这些人溃逃自然是乐意至极。 甚至他还要帮助这些人逃跑，让这些人搅乱战场。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兵马还有第三支部队。 那些装备比较精良的，就是联起手来的后金人和大明人，而这些穿着皮毛铠甲的，是对方不知道从哪里拉过来的炮灰。 怪不得对方这么悍不畏死的，拿着人命去堆积，原来死的不是自己人不心疼。 那些逃跑的人就是被拿去当炮灰的人。 得到命令以后的士兵们第一时间调转枪口，他们也是松了一口气，幸亏那些人不在继续冲锋了。 马克沁机枪再次唱响。 远处，阻拦蒙古人溃逃的后金人和大明人顿时遭受到了马克沁机枪的打击。 成片成片和蒙古人对峙的大明人和后金人倒下。 那些蒙古人慌张的后退了两步，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 后面的人是没有面对前面战场的残酷的，他们不知道是怎样的打击让前面的人后撤叛逃了。 但是当他们发现这些打击来源于背后的城墙的时候，顿时明白了。 原来前面的人面对的是这样威力强大的东西。 怪不得会叛逃呢。 而对方竟然在帮助他们，不过想想也是，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他们若是成功叛逃了，对于守城的人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兄弟们，后面城墙上的人在为我们开路！跑哇！” 顿时，有人大喊高呼，蒙古人的士气顿时大振。 而大明和后金人的队伍被马克沁机枪射击以后顿时慌了神。 不过有军官指挥，他们稳定了下来，开始和那些蒙古人厮杀在一起。 本来是三方人马围攻一方的场面，现在变成了二打二的局面。 得到消息以后的袁崇焕和阿巴泰沉默了。 蒙古人的数量可不少，甚至占据了他们三方队伍里面的一大部分。 他们本来攻城就变得极为困难，现在，一面城墙前的蒙古人倒戈，他们拿下西安城池，可以说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了。 “尽快将这一股反叛的蒙古人扑灭，稳住以后，击中力量进攻，”袁崇焕沉声说道。 不过这一次，阿巴泰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我觉得，不必在进攻西安城池了，这已经是不可能拿下的了，与其将力量都浪费在这里，还不如，去进攻灶王别的城池，将灶王这些城池拿下，然后调转火力去进攻灶王所在的部队。” 到现在，阿巴泰和袁崇焕，还是没有发现，刘振华就在这做城池内。 他们只以为，灶王派出了那神车，将神兵拉了过来，西安这才拥有了这样的火力。 袁崇焕皱起眉头，死磕西安，确实有些难以拿下，但是，若是现在撤去，他们真的还能够对付灶王吗？ 去拿下灶王那些不主要的城池，也不能够起到原本预期的效果。 “唉，”袁崇焕叹息一声，去对付灶王派出的一个分支部队都尚且难以拿下，更何况是，去直面灶王。 “这样调转进攻的方向，士兵士气何在，他们日夜行军，就是为了这一战之后能有休息的余地，眼下，却要告知他们，要奔波到其他城池，他们到时候恐怕会更加容易溃逃，”袁崇焕将他的担心说了出来。 “将这个城池拿下，不仅能够振奋士气，而且能够缴获灶王大量的武器，这些武器，足够弥补这一战的损失了。” 在袁崇焕看来，只要能够拿下这个城池，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阿巴泰听完以后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袁崇焕说的很对。 灶王将一部分神兵运送到了这个城池。 若是他们能够拿下城池，不仅仅能够完成最开始计划的战略目标。 更是能够收获灶王的这些神兵。 谁不想要灶王的这些神兵。 有了这些神兵以后，他们和灶王的差距就会进一步的缩小，到时候对付灶王也会更加有把握一些。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阿巴泰做出了决定。 所有的士兵被拉上了战场。 发生溃逃的那一处战场，大明人和后金人联手，被蒙古人加上灶王的马克沁机枪打的节节败退。 但是，他们有着源源不断的兵马支持，蒙古人确是打一个少一个。 并且，蒙古人基本上都是以部落形式存在的，这些士兵也是被他们从各个部落抓过来的。 彼此之间并没有团结一致这么一说，故而，其他方向上的蒙古人并没有和这些逃兵们汇聚在一起。 故而，这些蒙古人成了无源之水。 但是，他们给了城墙上士兵足够的时间，这一面城墙甚至可以分排出来其他兵马去支援其他城墙。 一些城墙甚至已经将外面的敌人打退了。 日斜西山。 马克沁机枪逐渐从连射的声音变成了点射。 刘振华这边虽然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子弹，但是却不能够提供新的马克沁机枪。 旧的马克沁机枪经过连续射击，已经有些报废了。 对方的战斗意志让刘振华十分惊讶，按道理来说这样的死亡数量应该全部溃逃了才是。 不过想想，对方将大量的蒙古人拉了过来当做炮灰。 刘振华也就释然了。 不过，当伤亡发生在了大明人和后金人身上的时候。 也就意味着他们的部队所剩无几了。 战场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任何骑兵了。 所有的精锐骑兵都损失在了冲锋的路上。 他们只能够靠着步兵推进了。 但是步兵推进又无法取得任何成效。 不出意外，大明和后金人的军队也开始出现溃逃。 当这些人发生溃逃的时候，战败已经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能够在现代化的武器手里面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很厉害了，”刘振华忍不住感慨一声。 原本以为，按照马克沁机枪的杀敌速度，对方一个上午就要溃败。 谁知道，竟然坚持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这一次，失败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 对方四个方向上的兵马都发生了溃逃。 如同雪崩一般，这一次，阻拦都无法阻拦。 阿巴泰和袁崇焕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对视一眼。 “我已经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但是你呢，要留在这里吗？” 阿巴泰看向袁崇焕，从进入大明境内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打算回去了。 袁崇焕深吸一口气，他还要回去，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崇祯皇帝，告诉他们是如何失败的。 告诉崇祯皇帝，灶王又有了新的神兵。 一种射程很远很远，威力极大的武器。 若是灶王真的想要对崇祯皇帝动手，恐怕，在京师城外，对准崇祯皇帝所在的位置来上一炮，就能够让大明失去他们的皇帝。 皇上对付这样的敌人真的能够有胜算吗？ 阿巴泰看着袁崇焕，已经知道了袁崇焕要做什么事情。 他牵了一匹马，随后，带上了自己的亲卫，他看了袁崇焕一眼，“呵呵，这次失败，已经算得上是，大明未来的结局了。” 不只是大明的结局，灶王如此强大，就算是太主也无法对付。 就算是能够让灶王龟缩城池不出，太主也毫无办法。 毕竟，他们就连攻打大明的城池都如此困难，更何况是去攻打，有灶王的城池。 当然，灶王有这样的武器，太主，怎么可能能够将灶王逼得龟缩城池不出呢。 他唤来一个亲卫，让其带着一小队人，将这里的消息带给太主。 而后，阿巴泰带着一队人马，直接朝着那些溃逃的后金人冲了过去，他要带着这些溃逃的人在冲击一次。 当然，前提是还有人愿意跟着他做出这样送死的举动。 毫无疑问，面对着十数万人都无法拿下的城池，即便是阿巴泰也无法阻止士兵们溃逃。 阿巴泰直接面对着上万逃兵的冲击。 数十人的骑兵队伍冲入了这逃兵队伍里面。 在砍杀砍死了数百人以后，这些骑兵也被淹没了，连带着阿巴泰一起。 袁崇焕叹息一声，兵败如山倒。 大明，几乎难以拥有和灶王抗衡的实力了。 “撤！” 袁崇焕带着上百亲卫，最后看了一眼西安城，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西安了。 ------------ 第二百四十章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 四个方向上攻城的士兵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崩溃的他们仓皇逃窜，甚至比冲来的时候跑的要更快。 一些大明的士兵在跑出去一段时间以后，反应过来，灶王如此强大，他们若是当逃兵日后被抓到定然会被处死，还不如现在去投靠灶王。 逃跑是没有前途的，反正听说灶王十分亲民，对于所有前来投靠的可以既往不咎。 那他们还逃跑干什么。 想到这里，一些大明的士兵开始互相招呼着停下脚步，等待人潮过去以后去西安城投降。 城墙上，士兵们看着如同潮水一般褪去的敌人顿时兴奋的欢呼起来。 他们赢了。 打退了朝廷和后金人的联手。 这么多的人都没有将他们的城池攻破，天下还有谁能够阻挡他们的脚步呢。 刘振华看着这些远去的人松了一口气。 这次的战斗十分惨烈，当然这是针对敌人的惨烈。 城墙下面的土地几乎变成了深红色。 血液几乎都将这土地给浸透了。 高大的城墙也被熏的焦黑。 蛋白质燃烧的味道让人想要呕吐，下面飘扬的灰尘更是让人感觉发自内心的不适。 这次战斗的战损比几乎拉到了极致，他们这边的伤亡并不多。 对方的火炮没有打响，刘振华估摸着应当是他的炮弹误打误撞将对方炮兵摧毁了。 否则，以大明现在的火器强悍程度，就算是射击距离比较近，也能够对刘振华这边的城墙造成不小的伤亡。 刘振华派出民兵乡勇和民夫们清点战场。 他们需要将城下城外的肉泥和尸体清理了。 至于那些被血浸泡过的土地。 就不用管了。 只需要清理明面上的尸体，不会产生疫病就可以。 刘振华则是开着军用卡车朝着对方来的方向而去。 刚走出去不到三里，就看到前面一群大明士兵钻了出来。 这些大明士兵们手里拿着武器，就在刘振华车前百米处。 刘振华皱起眉头，“逃兵。” 他可不认为这些人是来想要杀他的。 当初那么多人都被打的溃不成军了，更何况是这群散兵游勇。 刘振华踩了一脚刹车，车子的速度顿时放慢下来。 他能够清楚地看到那些大明士兵脸上带着的恐惧。 这些逃兵依旧记得这庞然大物。 这是属于灶王的神物。 他们自发的将手里的武器放在了地上，随后跪倒在地上。 他们只能够去赌，灶王的士兵灶认真贯彻灶王的命令，不杀投降之人。 在所有逃兵紧张的注视下。 那车子的速度缓缓变慢。 士兵们松了一口气，看来灶王的士兵并不打算杀死他们。 松了一口气之后，他们就又再次紧张起来，甚至还有几分兴奋，他们不知道在前面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东西，加入灶王的兵马以后他们会不会也像是那些士兵一样。 拿着那些厉害的武器。 对付朝廷。 那些武器真的是凡人可以掌握的吗。 “嘎吱。” 车子停在了他们面前，带给了他们巨大的压迫感。 从这神车上面走下来两人。 其中一人长相十分俊秀。 身上穿着略微有些臃肿的衣衫。 另一人则是穿着铠甲。 两人明显的上下级关系。 “官爷，我们投降。” 大明人里面有人带头开口，道了声。 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 “是啊，官爷，我们愿意投降啊！” 他们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不过想想也是，毕竟这些人舟车劳顿，又经历了一场苦战。 “什么官爷，这是灶王。” 王吾在旁边道了声。 这些大明士兵听到以后愣了愣，随后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人是灶王。 不是说，灶王在河南吗？ 为什么在西安。 原来打了这么长时间，他们都是在跟灶王作战。 怪不得他们会失败呢。 原来灶王在这里。 他们连忙磕头。 “灶王！” “灶王大人，我等愿意归顺于您啊！” 士兵们抬起头看着刘振华。 早就听闻灶王亲民，但是真实的情况他们谁也不知道。 身为袁崇焕手下的士兵，他们最是知道，一些人听起来十分亲民，但是都是谣传。 而今，看着灶王，如此年轻，他们真是拿不准，灶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又或者说是真的是神仙。 “起来吧，”刘振华道了声，能够被袁崇焕拉来围攻西安的，应当是当初守卫北方的精锐。 这些人的素质应当能够直接当做民兵了。 但是为了防止内奸什么的，这些人还是从乡勇做起比较好。 大明的士兵们看着面带笑容的灶王。 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来，灶王为人还是很和善的。 只是不知道，灶王会如何安顿他们。 “既然你们愿意跟着本尊，本尊也会对你们同本尊治下的百姓一视同仁。” 刘振华笑着说道。 “多谢灶王！” 听到这句话，面前的大明士兵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齐齐欢呼道。 “现在，愿意来本尊治下，当做乡勇的，站在这边，想要当做平民百姓的，可以站在这边，”刘振华伸手指了指。 “凡是乡勇民兵，登记以后都可以获得粮食和土地。” 听到刘振华的话，那些大明士兵们对视一眼。 灶王的士兵。 他们沿途，对于灶王的传说，基本上都听了个遍。 他们是知道，灶王的士兵名额，可谓是十分紧俏。 眼下他们有选择的机会，谁会去当平民啊。 况且，他们可是和灶王的士兵战斗过的，士兵最大的危险，就是有可能死在战场上。 但是，灶王的士兵呢。 基本上不会死亡。 他们和灶王打了那么长时间。 甚至连碰都没有碰到灶王的敌人。 当灶王的士兵，唯一不好的一点都被避免了。 那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当灶王手下的士兵呢。 刷。 士兵们齐刷刷的站在了刘振华的同一侧。 “灶王，我等愿意当做您的士兵，随您征战四方。” “是啊，灶王我们愿意为您上刀山下火海。” 士兵们纷纷说道，他们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没有想到竟然能够直接当做灶王的士兵。 换做是别人他们投靠过来都会这样说，更何况是灶王。 刘振华满意的点点头。 忽然，远处又钻出来了一群人。 那群人身上穿着毛皮盔甲。 看起来破烂不堪，士气甚至比大明的士兵还要低迷。 “这是？” “蒙古人，灶王，那是蒙古人。” 大明的士兵里面有机灵的，连忙对着刘振华说道。 一些人甚至要直接跳出来表忠心。 刚加入一个势力，就需要这样的机会，没有想到，这蒙古人就这么站出来给他们这些机会了。 况且，他们还是知道，灶王这边，一切的基础都是军功。 眼下，就有军功送上门来。 刘振华皱起眉头看着这些蒙古人，他也是知道了，这次蒙古人在战斗之中扮演的是炮灰的角色。 眼下这些人主动站出来，估计也是为了投靠他。 刚想到这里。 那些大明人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 蒙古人齐齐跪了下来。 将手放在了胸口。 一個看起来像是头领的人双膝挪动。 竟然是一步一步朝着刘振华而来。 残余蒙古人的头领叫做泰尔歌，他是听到了刘振华和这些大明人的对话的。 整个残部，就只有他懂一些汉人的语言。 他知晓了，这人，就是他们这次要对付的目标。 灶王。 是大明，乃至于后金，要联起手来对付的庞然大物。 竟然如此年轻。 他们眼下在大明的土地上，是根本没有办法逃回草原的。 与其慌不择路的逃窜，还不如留在这里，看看能否加入灶王的队伍，就算是当炮灰也可以啊。 反正，他们最开始就是炮灰和奴隶。 故而，泰尔歌才做出了如此低的姿态。 只要能够活着就可以。 见到泰尔歌这幅举动，大明的士兵们撇了撇嘴，看到蒙古人这幅样子，就知道，他们表忠心的机会没有了。 获取军功的机会也没有了。 刘振华缓步上前，直接来到了泰尔歌面前。 看着前面出现的双腿。 泰尔歌愣了愣，他没有想到，刘振华竟然会走到他面前。 按照泰尔歌的预想，胜利者就要有胜利者的姿态。 他应该站在原地，等待着他过去才是。 “起来吧，刚才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刘振华看着眼前的这人，他敢主动站出来，或许就是听到了刚才他们的谈话。 “是的，尊敬的灶王，我们愿意成为您的奴隶。” 泰尔歌对着刘振华说道。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泰尔歌就又低下了头。 刘振华笑了笑，“本尊治下，没有奴隶。” “你们和他们的选择一样，都可以成为士兵，又或者是，在这里安居乐业。” “放不下家人的，等本尊打出去，你们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 泰尔歌闻言，有些惊愕的抬起头来看着灶王。 灶王说什么，没有奴隶。 而且，灶王说，他们也可以在这里安居乐业。 并且，灶王还要打出去，到时候还可以和家人团聚。 虽然，他们的家人，早已经死在了后金人的屠戮之中。 但是，这句话，足以暴露出灶王的野心，不仅仅是整个大明，而且还有大明之外的人。 “你可以和他们说一说。” 刘振华指了指泰尔歌背后的人。 泰尔歌张了张嘴吧，他想说，这些人肯定愿意跟随灶王，但是灶王给出了他们选择，而且是真心实意的。 故而，泰尔歌转头，对着后面的人群嘀咕了几声。 那些蒙古人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他们议论纷纷。 随后齐声喊了一下什么。 泰尔歌转头看向刘振华，“灶王，他们愿意成为您最骁勇的士兵，为您赴汤蹈火。” 刘振华听着泰尔歌的话咧了咧嘴，没有想到这个人还会用成语。 “那就由你来带领这一批人，”刘振华指了指泰尔歌背后的人。 泰尔歌一愣。 随后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 他没有想到，来到灶王手下以后，竟然还可以当军官，而且，手下竟然还是蒙古人。 而不是汉人。 灶王竟然不打算将他们打散。 “多谢灶王！” 泰尔歌跪在地上，连续磕了三个头。 刘振华摆了摆手，让王吾带着这一批人往西安而去。 而他则是驾驶着车子继续前进。 在前进一段距离以后，刘振华在一处大坑前面，发现了那些被轰击的火炮。 估计还引发了连环的爆炸。 要不然，对方在攻城的时候也不会没有使用一发炮弹。 另一边。 奉天殿。 崇祯皇帝得知，袁崇焕兵败的消息，眼前一黑，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御医连忙进行救治。 在醒过来的时候，崇祯皇帝面色苍白，强打着精神，将大臣们聚集在一起。 大臣们脸色都不是太好看，他们也能够猜到，崇祯皇帝这幅样子是因为什么。 袁崇焕兵败了。 皇太极，和袁崇焕，两方联手。 十数万兵马。 还未看得见灶王，就兵败了。 那，还有谁能够对付的了灶王呢。 大明岂不是还是要在灶王的手下覆灭。 他们上下一心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将灶王打下去吗。 “诸位爱卿，想必已经猜测到了，袁崇焕兵败，剩下不到两百残部，正在赶往京师。” “后金人将领阿巴泰战死，兵马溃散。” “灶王，甚至还在河南为祸，没有赶往陕西支援。” 崇祯皇帝说罢这句话，心中叹息一声。 灶王真就如此强大吗？ 甚至灶王还没有亲自出手。 那些士兵就已经溃败了。 “诸位，觉得，该如何对付灶王，”崇祯皇帝心力交瘁。 不知道多少次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每一次信心满满，最后都是遭受打击。 一个老臣张了张嘴吧，最后忍不住说道：“不若，裂土封王让灶王得到陕西山西河南湖南四地。” 还未等其他人反驳，崇祯皇帝率先说道：“那你还不如说让朕，按照灶王所说的，去琉球之地。” “以灶王的成长速度，和灶王议和，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灶王，早晚会带着大军来将大明覆灭！” ------------ 第二百四十一章 震撼 “咳咳咳。” 说完这句话，崇祯皇帝一阵剧烈的咳嗽。 幸亏，灶王预测的他是在煤山歪脖子树上吊死。 要不然，崇祯皇帝都觉得，他要先死于咳疾了。 “割地不可，求和，不可，”崇祯皇帝摇了摇头。 眼下似乎就只能够打了。 大臣们皆是对视一眼。 崇祯皇帝的这个意思不就是打吗？ 但是皇太极和袁崇焕联手了数十万大军都没有奈何灶王。 他们还要怎么和灶王打呢。 怎么感觉越是打他们反而覆灭的就越快。 但若是不理会灶王，就是饮鸩止渴，灶王会越来越强大，并且扩张的速度极快。 眼瞎似乎并没有任何办法。 “那些能人异士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崇祯皇帝问道。 来宗道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陛下，自从消息放出去以后，确实有不少人来宫中。” 自从重生，皇帝将寻找能人异士的消息放出去。 就有不少人来到宫中。 有老有少，但是很少见有女。 这些人，有的说自己有一手变化之术，有的说自己可以窥见未来，有的人说自己能够看见很远之外的东西，听见很远之外的声音。 但是这些东西都很好验证。 像是那变化之术，就仅仅只是障眼法而已，让其脱光衣服在面前展现。 对方所谓变化之术就不攻自破。 像是窥见未来。 只需要让对方预测一番，然后看看三天后会不会发生就可以了。 至于那些可以预见到几年几年以后的人，来宗道会。 直接将他们杀了，不要说几年，就算是一年的时间，灶王就能够将整个大明王朝覆灭。 还要这些人干什么？ 那些千里眼顺风耳的，就更加容易了。 只需要远远的说一句话，或者做其他事情。 然后再看看这些人能不能看到，或者听到就可以。 很容易判断。 甚至于说还有那些玩文字游戏的，就更不能迷惑来宗道了。 也不看看，他是谁，内阁首辅，多少人之中杀出来的天才。 玩你会杀我我不会杀你的文字游戏，实在是太侮辱他了。 最终这些人都被来宗道在城中斩首示众。 这些人都是奔着那些钱财和地位来的，来宗道要让他们知道欺骗的下场。 不过，即便是被斩首的人头还挂在城中。 依旧有很多人源源不断的来此处。 毕竟，在这个地方，永远不缺少冒险分子。 不过，这些人全部都是假货，甚至一个有一点能力的人都没有。 这让来宗道有些怀疑，灶王是不是所谓的天选之子，要不然为什么，中华大地这么多人。 来到此处的人这么多，却没有任何一個拥有特殊的能力。 崇祯皇帝听到来宗道的话，眼神一暗。 若是真的有什么能人的话，来宗道就不会是这样的话语了。 “没有吗，这么多人，竟然没有哪怕一个吗，”崇祯皇帝问道。 凭什么就灶王拥有这样特殊的手段，他大明人士，竟然没有一人能够像是灶王一般。 都说皇帝是天命之子。 可他为什么感觉灶王才是天命之子。 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没有什么变化之术，单单只有灶王拥有呢。 “启禀陛下，没有，一个都没有。” 来宗道摇了摇头。 “唉，”崇祯皇帝叹息一声，若是再给他一些时间就好了，明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演变。 政通人和。 再给他一段时间，将大明积累的弊疾革除。 就能够调集手段将灶王覆灭。 但是很明显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去，叫徐光启来，”崇祯皇帝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想到了那从战场上送来的东西。 不多时，一脸憔悴的徐光启被带了过来。 他的眼眶很黑，眼睛通红，满是血丝。 “怎么样？” 崇祯皇帝有些急迫的问道，若是能够研究出来，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 徐光启有些颓然的说道，“陛下，依旧不行，没有办法。” 说出这句话以后，崇祯皇帝听到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看着徐光启，有些愤怒的说道，：“袁崇焕说，那就是灶王神兵的弹药，就像是弓上的弓箭，弹药都给你了，为什么不能复刻？” “哪怕是让灶王的马克沁机枪，发射成功也可以啊！” 这是袁崇焕这次战斗唯一缴获的东西。 谁知道，徐光启竟然说依旧不行，那要他何用。 徐光启张了张嘴吧，他也想说一些专业的话语，但是这样的话语崇祯皇帝怎么能够听得懂呢，无奈，他只能够道了声，“陛下，弓箭和马克沁，不是一个时代的东西，弓得到了箭能够看着那箭复刻出来新的箭矢，甚至是弓箭。” “但是，得到了马克沁机枪的弹药，也不代表，可以复刻出来新的弹药。” “以大明工匠的水平，根本无法复刻出来这东西，这不是一代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崇祯皇帝愤怒的看着徐光启，“一代人无法完成的事情，那灶王为何可以，朕要你何用！” “来人，将徐光启发配充军，另外，召集所有工匠，让他们去竭力钻研灶王神兵。” 这已经是崇祯皇帝的执念了，灶王就靠着不到百数的这东西，就能够将他和皇太极联手的十数万大军打的溃不成军。 故而，崇祯皇帝认为，只要能够复刻出这东西，哪怕是只有寥寥几台，他也能够扭转现在的局势。 毕竟，灶王终究是根基太薄弱了一些，在这一点上根本没有办法和大明相提并论。 “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来宗道忽然站出来说道。 “陛下，那些东西，皆是灶王变化出来的，眼下，徐光启已经是整个大明，最为了解火药的人，若是将徐光启发配，将再无可能复刻出灶王的神兵。” “灶王那棍子和瓶子，就是前车之鉴啊！陛下！” 来宗道说的，棍子和瓶子，就是一开始缴获的灶王的两个神兵。 崇祯皇帝以举国之力想要复刻出来这两个东西，但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工匠能够复刻出来。 有了这前车之鉴，崇祯皇帝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朕，再给你一个月半个月的时间，若是在无法制作出来，能够让灶王神兵打响的东西，朕，就将你发配充军！” “陛下，若是半个月的时间，臣，做不到，臣，愿以死谢罪，”徐光启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崇祯皇帝摆了摆手。 “陛下！袁崇焕将军求见！” 忽然，一个太监跪在地上喊道。 一众大臣和崇祯皇帝皆是抬头，袁崇焕回来了，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袁崇焕知道。 “快，传他进来，”崇祯皇帝连忙说道。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大殿外，一道略微有些沧桑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袁崇焕看着一众大臣，又看了看端坐在龙椅上，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的崇祯皇帝。 他心中叹息一声，这个朝廷，还有的救吗？ 倒不是腐败昏聩，是敌人太过于强大了。 强大到了，几乎难以抵抗的程度。 关键，这样的人，还没有掌握在朝廷手中。 是一个反贼，要覆灭朝廷的反贼。 袁崇焕缓缓向前，“臣，袁崇焕，参见陛下。” “快快请起，快说，为何惨败而归。” 崇祯皇帝连忙问道。 大军竟然连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坚持下来。 那可是十数万大军。 灶王的神兵有那么多吗？ 那只是西安城啊！ 袁崇焕深吸一口气，“陛下，灶王又有了新的神兵。” 他没有让那八百里加急传播消息的士兵告诉崇祯皇帝这件事情。 他要亲自说这些话。 此话一出，众位大臣和崇祯皇帝心头皆是一跳，灶王每一次，新的神兵，都是巨大的跨越。 其威力，几乎都是呈现出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增长。 “快说，是何神兵？” 崇祯皇帝问道，那神兵，为何又会出现在西安，为何没有被灶王拿来，在河南战场上使用。 “那神兵，我等未曾见到其模样，”袁崇焕眉头紧锁，似乎还在回忆，当初看到的那一幕，仅仅只是一瞬间，他的火炮部队就全部覆灭了。 “那神兵，应当是和火炮相仿，射程最少有五里，甚至是十里，其威力，更是强大，一炮下去，三百步长，三百步宽的地方，其中一切，皆飞灰湮灭。” 袁崇焕的话音回荡在安静的大殿内。 大臣们皆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尤其是，徐光启。 他擅长火药火器的制造，自然了解火炮。 能够打五里甚至是十里的火炮，落下以后，方圆三百步，所有一切灰飞烟灭。 这样的火炮。 怎么可能是人能够制造出来的。 是灶王，是神兵。 那便没事儿了，神兵神兵，不愧是神兵。 大臣们虽然不了解火炮，但是他们都不是傻子，能够从这数据之中推断出来一些东西。 方圆三百步，这岂不是意味着，灶王隔着十里，就能够将在奉天殿内的他们全部炸死。 拥有这样的神兵，他们还跟灶王打什么。 直接投靠灶王去算了。 崇祯皇帝也想到了这一点，岂不是这皇城都不安全了。 他放在龙椅上的手指略微有些颤抖。 “仅仅是第一次攻击，我等就损失了将近两千人。” “而灶王，或许还在五里，甚至是十里之外。” “斯。” 这句话一出，大臣们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刚才只是他们内心的猜测，这神兵的威力。 而现在，这是袁崇焕，亲口告诉了他们，这神兵彪炳的战绩。 一发下去，将近两千人。 隔着五到十里以外，就这么让两千人覆灭了。 要知道，一场战役，若是死个两千人，基本上已经算是比较巨大的伤亡了。 而这只是灶王神兵随随便便的一次攻击而已。 火炮的弹药很多，他们是知道的。 这样的神兵，被掌握在叛贼手里，他们是坐立难安，夜不能寐啊。 要知道，灶王可是有随时来到京城的能力的。 崇祯皇帝面色扭曲的闭上眼睛，他想的更多，灶王眼下，仅仅只有那一个新的神兵而已。 根据他们对灶王的了解，用不了多长时间，灶王就会有更多这样的神兵。 一台神兵，一次攻击，就能够覆灭两千人。 那十台呢，百台呢，岂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覆灭十万大军！ 而大明的大军，加起来才多少，有没有百万之数。 过不了几个月，灶王的这些神兵，一轮攻击，就能够将整个大明所有的士兵拉过来形成的庞大军团覆灭。 这还打什么。 他们还如何去对付灶王。 想要覆灭灶王，最好的机会，就是上一次，亦或者，是现在，崇祯皇帝眼睛一亮，现在，是最后一搏啊！ 灶王已经有了这新的神兵，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新的神兵，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可以说，过了今日，他们想要战胜灶王，就会越来越难，机会就越来越渺茫。 甚至可以说，这次不抓住，日后就没有机会了。 等待他们的只有大明的覆灭。 崇祯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你不必再说了。” “朕，决定。” 他看着一众大臣和袁崇焕，这些人也在看着他。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皇帝要做出什么事情。 眼下，对付灶王，几乎是死路一条了。 “朕决定，让所有藩王进京勤王，集资，募兵，这是对付灶王最后的机会，不想要当亡国之臣，亡国之将，亡国之兵，就只能够这样去做。” 崇祯皇帝的声音威严，看不出来刚才还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他从来不缺少勇气，历史上的他，即便是京师被围，城门即将被李自成的民兵攻破，依旧在想着，如何组织大臣和京城内的兵马，去对付进京的民兵。 他从来不缺少大明君王的骨气。 但是 殿内的大臣们眼神闪烁。 对付灶王，最后一搏，在他们看来，就是垂死挣扎了，甚至只是会加快大明的覆灭。 还要将他们最后的家底掏空。 “来宗道，你去募集财款，至于谁来领兵，袁崇焕，这重任，只能交给伱！” ------------ 第二百四十二章 听到崇祯皇帝的话语，袁崇焕叹息一声。 不过，他却敬佩于，崇祯皇帝，竟然依旧有再战之心。 并且，还能够准确的知道，眼下，就是对付灶王最好的机会。 过了这次，就再也没有机会战胜灶王了。 “这一次，我恐怕要和阿巴泰一样了，”袁崇焕在内心想着。 不管最后筹不筹的到钱财，崇祯皇帝 因为这会让他享受到无比的痛苦，这痛苦谁让他难以承受？毕竟这样的疼痛即便现在全市也没有享受过。 路上，在一个十字路口处，绿灯亮了，千若若踩下油‘门’要向前走，突然一个身影挡在车前，她急忙刹车，并没有撞上人。 天色越来越亮了，大王城的四座城门已经全部打开了，吊桥已经放下，城里城外除了民团们手挽手拦截出的大路之外，已经到处都是人了。 一具丧尸先到，两只手锤当即便砸了过来，整个门框“铛铛”作响。 梅思鹭慢慢放下旗袍，于心远将瓶中剩下的酒倒在旗袍上，划着火柴，“轰”！真丝旗袍窜起了火焰，和梅‘花’一样绚丽夺目。 赵云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他把底下大臣们的表现全部收于耳中，随后又看了看灰在底下的九凰。 耗子的目的姑且不论，那暗中下黑手的人究竟是谁？难不成那边真的存在一个超乎自己认识的人？ 薛云没有做到，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这大汉说的就是实话。 我会把温度调的低一点，再低一点，我不会让你们瞬间死亡，我会让火焰把你们慢慢烤熟，这场好戏我要仔细的欣赏。 岳樵秉其实早就看出敌人的意图，想到脱身，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捣毁指挥塔，趁敌人阵法混乱时摆脱出去。 刘毅开始计算，五千份，一期就是五千贯的收入。刨去材料、人工、机械磨损、房租、时间等等成本开销，那就是纯进账一百五十贯之多。今后照此生意，一年三十六期，光是陈桥渡盛和坊分号便要创利润超五千贯。 “两位先生，不知立周王之后，这天下又当如何？”想及数十年之后可能席卷六国的滔天大势，李御的心中有点迷茫。 林锋直接开启法界，将近百天界高级种族战士收了进去。而后坚定的迈出脚步，一步就走进了前方的空间裂缝之中。 可以说，就算一名修真者只是个刚刚知机境的废柴，只要给他一把仙器，他还能使用得了，他甚至就能越好几阶，和天命乃至洞玄境的高手相提并论。 刘娥又好气又好笑，这倒霉孩子，报复心也太强，胆子也忒大了点。这还没过会试呢就敢如此闹腾，不怕万一被查出来？ 当然，如果美国人听了肯定不会同意，甚至会气得吐血，早知道发生这种情况，他们会再发射两枚鱼雷，将这些残骸爆成碎片的。 对于这些歪屁股言论，中国完全不理，只是减少了对澳大利亚的外交交流而已。 想想又觉得不对，于大师的心高气傲在内门弟子中可是鼎鼎有名，一般的内门弟子能在他哪里拿到一把飞剑都要说尽好话，不要说这么多法宝了。 更大的好处，则是在这个过程中将原本只是上品灵器的无名飞剑直接提升为了上品至宝。 系统既然拥有智能，还懂得增加应急任务，那么抽奖这一环节肯定也是在它控制范围之内，既然自己开启了百分之七百的大奖区域，那么系统就应该给予特殊的大奖奖励，否则有些说不过去。 ------------ 第二百四十三章 炮击京师 对于这个消息，刘振华并不感到意外。 朝中是什么情况，刘振华再清楚不过。 那些大臣们看着一个个忠心耿耿的样子。 其实心里面都有各自的如意算盘。 刘振华可是清楚的很，明末的那些大臣们可是人才到了，李自成的士兵兵临京城下，崇祯皇帝想要筹集资金最后一搏，这些人都不为所动的存在。 虽然说这些人并不是明末的最后一批大臣，但是其秉性在刘振华看来都是差不多的。 准确的来说这些人都是一个德性。 毕竟在那個大环境下，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上位了。 “传我命令，所有天兵立刻集合，在带上一百平日训练成绩比较突出的民兵。” 刘振华对着张亮说道。 张亮连忙应了一声。 他知道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要不然灶王也不会让所有天兵集合，还特意点名要找一些训练成绩比较突出的人了。 虽然说留在这里的天兵并不多。 仅仅只有神机营的那些人。 消息被带了出去。 很快，所有的天兵便在府城府衙内集合。 他们一个个面容严肃，民兵们则是有些激动。 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被灶王特意来召见。 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要发生。 刘振华看着一众天兵，没有多说，“将所有的神兵搬运到车上，随后准备一下开拔！” 他这一次要主动出击。 眼下，拥有如此好的装备若是不能够对付得了这些古代的士兵，那他刘振华可真是太为穿越者丢脸了。 士兵们听到刘振华的话语，顿时精神一震。 这是要打仗啊。 而且还是大仗。 要不然灶王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要带上所有的神兵。 要知道上一次带上这所有神兵，还是对方十数万大军围攻西安城的时候。 上一次，可是让他们这些天兵过足了隐。 那么多的人，堆积如山的尸体。 基本上都是死在了他们手中。 这种场面让他们特别有成就感。 至于所谓的战后综合症这种单方面屠杀的胜利，战后综合症怎么可能出现在他们身上。 准备好以后，刘振华便带着这些士兵和神兵，浩浩荡荡的从西安城出发。 而耿章光，则是被留在了西安城，带着剩余的民兵和乡勇治理西安一府城之地，并且顺便朝着四周蔓延势力。 刘振华走之前，耿章光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西安城池治理好。 让它重现当初的光芒。 周围的土地也要一并吞下来。 等到灶王回来的时候还给他一片广袤的土地。 四辆卡车行驶在道路上，走过的地方基本上都会留下两道车辙，但是并不算深，古代的道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只要不是连续的大雨，道路基本上能够保持平坦。 以陕西这种天气，怎么可能下雨，道路一直保持极为干燥的状态。 当然，这种坚固的路面仅仅只限于官道。 刘振华一路前行，遇到有水的地方，也是直接碾过去，毕竟，这时候的水位很低，再加上这种卡车优越的性能，基本上不会出现陷进去出不来的情况。 拥有车子的刘振华对这时候的军队来说，行军速度几乎是降维打击的状态。 一路上，主驾驶和副驾驶轮换着开，昼夜兼程，不到三天的时间，就沿着官道从西安赶到了河南东北角的府城彭德。 城门大开。 这种庞然大物，在这个天下，也只有灶王拥有。 刘振华从车上走下以后，没有停歇。 立刻召集所有天兵和附近的民兵。 天兵等本就聚集在这一代。 得到刘振华的命令以后，便朝着此处赶来。 庞大的队伍行军，自然瞒不过外人。 崇祯皇帝很快就得到了，灶王在集结兵马的消息。 崇祯皇帝心中惶恐，他不知道，刘振华集结兵马所谓何事，是要攻打哪里？ 天津？ 又或者是其他府城？ 又或者是，直接要来攻打京师。 崇祯皇帝将最后一个可能否决掉，以灶王的性格，似乎并不会隔着这么一个省，去攻打另一个省的府城。 看看西安河南陕西三地，灶王扩张的历程就能够知道。 但是，又不得不防范。 只是，如何去防范灶王呢，各路藩王，在得知要和皇太极联手再次讨伐灶王的时候，都兴致缺缺。 派出去一些亲卫，带着些兵马就赶到了京师。 眼下，京师集结的兵马只有不到万人。 就连精锐的神机营，大部分都在上一次讨伐灶王的战斗之中，一次性的被毁灭了大半。 以皇太极当初的兵马，就差点将京师攻破，更何况，是拥有那等威力强大火炮的灶王。 若是对着京师城头，甚至是城内，来上几炮，岂不是他们就要直接覆灭。 崇祯皇帝十分不安，他能够做的不多，只有祈祷，刘振华的目标不要是京师才是。 否则，崇祯皇帝没有多少把握能够守的住。 若是能够托一些时日，等到皇太极的兵马，来到京师周围，他们说不定还能够联手对付灶王。 “希望，天不亡我大明。” 崇祯皇帝叹息一声。 现在几乎就是在和灶王赌，看看是大明的国运在，还是灶王所谓的神运在。 “差人，将这消息，告知皇太极。” 崇祯皇帝捏起信件，缓缓说道。 朝中，灶王大军集结于河南的消息不知道是被谁传了出来。 连带着灶王那神兵。 灶王的传说本来就多，眼下，有多出‘射界十里，覆方圆三百步’的火炮神兵。 一时间，朝中动荡，人心惶惶。 按照这些流言所说，灶王在京城外，随便对着某一处轰击，就有可能炸死一个大臣。 要知道，这里可是京师，一搬砖下去就能够拍死一片官儿，九品八品的更是不计其数。 崇祯皇帝得知流言四起，人心动荡，顿时大怒，朝中有人将消息散布出去。 但是无奈，消息谁也不知道从何而起，崇祯皇帝只能够杀几个乱嚼舌根子的太监宫女泄气。 信件被快马加鞭送到了皇太极手里，对方本来距离京师就不算远，双方又是双向奔赴。 皇太极得知消息以后，大惊，灶王竟然主动出击了。 不过，紧接着，便是大喜。 这可能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败灶王的机会了。 毕竟，根据上一次的失败可以得知，灶王守城几乎是无敌的状态。 拥有那些神兵，纵然他们的兵马在翻上两倍，也难以拿下灶王手下防守的城池。 而这一次，灶王竟然集结大军，将所有的大军都拉了出来。 其意图，在皇太极看来不言而喻，灶王急了。 他太着急了，想要直接覆灭大明。 原本，在路上，皇太极还觉得，灶王若是守城，他们或许获胜的希望很渺茫。 毕竟，坚固的城墙，配合强大的神兵，几乎是大明王朝的超级加强版。 而今，灶王将部队拉出来了，还是所有部队。 这是他们的机会，在平原作战，他们的骑兵，他们的大军，都能够发挥巨大的优势。 “快，加快行军的脚步，”皇太极连忙说道。 这可是万中无一的机会。 他一定要把握住。 “骑兵加快，绕道而行，”用骑兵断其后路，顺便在大军冲锋的时候，让骑兵突然从后方杀出。 即便是灶王有着神兵也反应不过来。 等到了近距离肉搏，那些火器一样的神兵，就不能够发挥其最大的作用。 “告知崇祯，若是灶王来的速度更快，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住，我等马上驰援而至。” 轮谁也没有想到，前一段时间，还在进攻京师的皇太极。 此时此刻，却如同进京勤王的藩王军队一般，去支援崇祯皇帝了。 这天下的事情就是如此有趣。 他们现在有着共同的敌人。 刘振华的部队，四辆神车打头，拉着重炮前行。 虽然速度很慢，但是总比人推马拉的要快。 赶路的时间里面，刘振华的火力再次提升。 卡车里面满载着神兵和天兵。 后面又有马车拉着一部分武器。 在后面，则是绵延开来的大军。 他这次出动，将河南所有的天兵，民兵，乡勇都拉上了战场。 庞大的红薯产量让刘振华不需要动用仓储粮食和能量点就能够维持这一大军前行路上耗费的粮食。 后方有着仓储的粮食还有储存的红薯干子红薯，甚至是储存的红薯叶子，都让民生变的无比稳固。 灶王的名号响彻，几乎可以用如日中天来形容。 陕西的地界上，多少还有一些最开始起义的流寇，打着灶王的名号，但是却并不归刘振华管辖。 但是河南不一样，灶王的名头在这里传播开来之后，伴随着就是恩威并施的统治，均分田地，分粮食，发红薯苗。 一项项赢得人心的举措。 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纷纷将灶王高高举起。 没有流寇起义这么一说。 就算是有一部分人有这个苗头，也在获得安生的日子以后，便放弃了。 毕竟，中国人，血脉里面的就是喜欢种地。 但如果地不够种或者无地可种，那么对不起，种田民族直接变成了战斗民族。 刘振华的神车赶到京师外围以后，最开始见到灶王神车的关卡，派出的八百里加急的马匹，甚至还没有来到京师。 毕竟，这车子速度就算是在慢，也要比那些马匹昼夜兼程快。 四门大炮一字摆开，隔着四十里，就对着京师开炮了。 刘振华当初来京师可不是白来的，再加上，有内应，将京师的地图送给了刘振华。 刘振华自然知道，该轰击哪里。 仅仅只是两炮下去，半个奉天殿就被夷为平地。 幸好，今日崇祯皇帝并没有召集大臣上朝。 巨大的爆炸声轰动了整个京城，他们甚至不知道攻击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就是因为不知道攻击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比那知道了，这攻击是谁发出的。 是灶王。 也只有灶王的那神兵，能够隔着这么远，无声无息的就将炮弹打了过来。 庞大的威力也在印证这一点。 城中无数人惶惶不安。 这几乎相当于神罚了。 一如当初的天启大爆炸一般。 紧接着，又是两发炮弹落下。 奉天殿被夷为平地。 四十里的距离，马匹赶到京师，将消息告诉崇祯皇帝的时候，已经足够刘振华轰击好几轮了。 崇祯皇帝被一群侍卫簇拥着，他的脸上写满了惶恐不安，即便是知晓，这是更加先进的火炮，但是崇祯皇帝心中依旧惊惧。 如此威力的火炮，若是他今日上朝了，一瞬之间，整个大明的高层就要瞬间被那炮弹融化。 “这该如何抵抗，”崇祯皇帝有些分愤慨，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对方人在哪里。 就遭受了如此打击。 而且，竟然还如此精准。 “袁崇焕，袁崇焕，你去派人出去，看看灶王的那火炮设立在哪里，带人，将那火炮端了，”崇祯皇帝虽然惊惧，但是心中很快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灶王那终究只是火炮而已，火炮就有火炮所在的阵地。 袁崇焕无奈叹息一声，不过，依旧差三百骑兵，沿着京师四面八方去寻找。 而一群人，则是簇拥着一众大臣，朝着一处地窖跑去。 毕竟，现在外面实在是太危险。 躲在房子下面还是会被砸下来的炮弹杀死。 只有躲在地下才稍微安全一些。 一队兵马出城以后，走出二十里，才遇到了发现灶王部队赶来的兵马。 两队人再次折返。 得到消息以后的袁崇焕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连带着一阵默然。 四十里。 那可是四十里！ 如此远的距离，灶王就对京师动手了。 眼下，不仅仅奉天殿被炸毁。 南边的城头也遭了秧，守城的士兵死伤过五十之术了。 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地向上加。 “带人，过去，将灶王的部队端了。” 袁崇焕深吸一口气，眼下，只能够做出尝试，看看能不能将那火炮阵地拿下。 若是可以，说不定可以逆转局势呢。 让他们也拥有射程超过四十里的火炮。 到时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