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主要人物设定 姓名:慕申羽 职位:探员 性别:男 年龄:28岁 身高:178cm 体重:61kg 特长:搭讪、过目不忘 爱好:魔术、收集辟邪饰物 缺点:好色、终日嬉皮笑脸、体能逊色 简介:初入刑侦局即屡破奇案,曾与小相同被誉为最有前途的新人王。两年前因调查古剑连环杀一案致使右腿受伤,愈后留下心理阴影,总是在危急关头复发。因坚持继续调查古剑案,而被调至反扒队。 姓名:李蓁蓁 职位:探员 性别:女 年龄:24岁 身高:175cm 体重:保密(健美型) 特长:近身搏击 爱好:格斗游戏、烹饪 缺点:脾气火爆、冲动、滥用暴力、做事不经大脑 简介:武警出身,曾勇夺散打冠军,能以一人之力击倒三名男性教官。 姓名:韦伯仑(伟哥) 职位:档案管理员(编外临工) 性别:男 年龄:29岁 身高:165cm 体重:53kg 特长:电脑、网络 爱好:窥探他人私隐 缺点:宅男、邋遢、自大、贪生怕死 简介:曾经是令公安厅最头痛的黑客之一,多次入侵政府各部门的电脑系统,因其技术高超极少留下罪证,公安厅对他束手无策。在入侵香港警方的电脑系统时不慎失手,被公安厅以间谍罪拘捕,强行招安。 姓名:原雪晴 职位:探员 性别:女 年龄:27岁 身高:170cm 体重:保密(苗条型、目测胸围为c+) 特长:监视、跟踪、射击 爱好:隐藏于暗处、茉莉花 缺点:待人冷漠(面冷心热) 简介:出身特种部队,一切背景资料均为保密。待人冷漠,绝对服从上级命令。枪械知识丰富,枪法如神,曾受严格武术训练。 姓名:乐小苗(喵喵) 职位:探员 性别:女 年龄:22岁 身高:158cm 体重:保密(娇小型) 特长:? 爱好:聊天、吃零食、网上灌水、发手机短信 缺点:涉世未深、天真单纯,简单来说就是比较笨 简介:应届大学毕业生,但智商、身形及相貌均与中学生无异。参加公务员考试落第,但因天生拥有特殊能力而被破格录取。 姓名:梁政 职位:组长 性别:男 年龄:42岁 身高:168cm 体重:70kg+ 特长:沉着冷静、运筹帷幄 爱好:书法、炒股、打麻将 缺点:只说话不做事、坚持原则,绝不妥协 简介:深藏不露的老狐狸,曾任刑侦局二把手,屡破奇案。两年前为切查一宗诡异的古剑连环杀人案而与当时的厅长闹翻,后被调至扫黄队。其兄为现任厅长。 姓名:相溪望(小相) 职位:原刑侦局探员 性别:男 年龄:27岁 身高:180cm 体重:65kg 特长:心思细密、机智过人 爱好:钓鱼 缺点:非常疼爱妹妹相见华,为了她能不惜一切 简介:阿慕原来的拍档,两年追查古剑连环杀人案时离奇失踪,至今音信全无。 姓名:桂悦桐 职位:技术队小队长 性别:女 年龄:26岁 身高:165cm 体重:保密(苗条型) 特长:观察力强,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爱好:看书、听音乐 缺点:偶尔发小姐脾气 简介:小相的女朋友。自小相失踪至今虽然追求者众,但依然单身。 姓名:叶流年 职位:法医 性别:男 年龄:32岁 身高:176cm 体重:60kg 特长:不畏尸臭,能对着尸体吃饭 爱好:收集手术刀 缺点:不修边幅、稍微变态 简介:身上长年带有尸体的臭味,自己却浑然不觉,尸检后经常不洗手就主动跟别人握手 ------------ 主要人物设定(二) 姓名:潘多拉・菲利普 职位:国际刑警 性别:女 年龄:29岁 身高:176cm 体重:保密(丰满型,f罩杯) 特长:语言 爱好:绘画、中国传统文化 缺点:有些微洁癖 简介:美籍法裔大美人,能流利说出中、法、英、俄、日五国语言,曾多次与阿慕及小相合作,既有美貌又有智慧。 姓名:游惠娜 职位:心理治疗师 性别:女 年龄:26岁 身高:158cm 体重:保密(娇小型) 特长:催眠术 爱好:瑜伽 缺点:贪慕虚荣 简介:阿慕的前女友,与阿慕交往了3年10个月,两年前因父母反对而与阿慕分手。现为注册心理治疗师,擅长催眠术,较为贪慕虚荣。 姓名:叶荣 职位:刑侦小队长 性别:男 年龄:38岁 身高:172cm 体重:68kg 特长:拍马屁、争功夺权 爱好:嫖、赌、饮、荡、吹 缺点:非常惹人讨厌 简介:组长梁政的死对头、现任刑侦局局长刘成安的亲信。刑侦局中最著名的马屁精,见高拜、见低踩,专抢别人功劳。上司眼中的识时务者,同僚眼中大贱精。 姓名:杨帆 职位:刑侦小队长 性别:男 年龄:32岁 身高:175cm 体重:64kg 特长:办事一丝不苟 爱好:看电影 缺点:墨守成规 简介:阿慕旧同事,现在也经常合作。是个已婚的正直刑警,办事很让人放心,不过有时候也挺古板的。 姓名:傅斌 职位:武警小队长 性别:男 年龄:28岁 身高:186cm 体重:76kg 特长:搏击 爱好:健身 缺点:过于自大 简介:蓁蓁的师兄,之前曾经与阿慕合作过。力量型的大块头,手臂几乎比阿慕的大腿粗。与蓁蓁的感情很好。 ------------ [公告]新春快乐,祝大家来年财色兼收! 今天是除夕,某求在此祝大家牛年身体健康!毕竟身体就是革命的本钱,过节可别太贪杯哦。另祝mm们越来越漂亮,人见人爱,车见车载! 期盼多时的春节假期终于到来了,某求也正式加入了失业大军,明年的生活费全得靠稿费,所以不能再偷懒了。不过话虽如此,但是春节期间某求还是想偷懒一下。囧||| 新的一年开始,首先要做的就是定个新年计划。某求打算春节后换个宽带,电信太黑了,换成网通或者铁通会比较便宜,到时候某求就能经常挂在网上,呵呵!写作方面,因为要解决三餐的问题,所以得多写些短篇才行,不然没饭开就麻烦了。唉,可怜最近某求在淘宝上的东西没人买,想给老机子加条内存也不行。春节后要是收到稿费,一定要买部新机子,某求实在受不了开个qq也得卡住十来分钟的郁闷。 如无意外上半年应试能把《诡案组》写完,一百万字啊,真后悔给七哥哄了几句就签了合同,某求本来只想写六十万字。下半年,某求或许会写两篇二十万字左右的长篇,字数多了会让人觉得很累。其中应该会把去年刚写了个开头就停下来的《无欲夜话》写完,不过名字得改动一下,或许会改成《蚩尤遗剑》,内容还是苗岭探险。另外,某求还想写一篇关于海盗的穿越文,可惜现在穿越文比大白菜多,还真是不好下笔啊! 新年计划暂时就想了这么多,不过鉴于去年的新年计划完全落空,今年的也不太乐观,囧。而且鉴于现在银根短缺,《诡案组》完结后很可能会再挖个同类形的坑,毕竟买断还是很吸引的。 最后,祝各位生活愉快,万事如意! ------------ [公告]关于更新 春眠不觉晓,隔壁闻啼鸟。 夜来拆房声,码字知多少? 春天总让人想睡觉,某求近来就天天犯困,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春困吧!这本来没什么,要命的是隔壁拆房子了,白天拆夜上也拆,害某求老是睡不着。 丫的,等某求有钱了,也找几辆挖土车来帮他把房子给拆了。 呃,某求说这么多废话,原因其实只有一个,就是某求又偷懒了,卷十才写了个开头,所以这几天要拖一下稿,更新改为两天一次。 (~▔▽▔)~ ~(▔▽▔~) ------------ 前言 ------------ 前言 中国大陆某省位于沿海地区,是最早实行开放政策的省份之一。因为区域经济差异,吸引了大量外省务工人员涌入,致使人口急速膨胀,时至今日全省常住人口已近亿万。 人多了,自然就会衍生出各种各样的问题,甚至一些超自然事件。我国自建国以来就以破除封建迷信为基本国策,但在面对一些现今科技难以解释的不可思议事件时,却难免会感到尴尬。为此省公安厅秘密成立了“诡异案件处理小组”(简称“诡案组”),专门处理全省各地发生的超自然案件。 因为诡案组的存在与国家政策背道而驰,所以省公安厅对外从未公开承认小组的存在,别说寻常老百姓,就连大部分在职的公安干警也鲜有听闻。而诡案组所处理的案件尽是些荒诞离奇之事,一旦公之于众势必引起社会恐慌。 因此,由诡案组所处理的一切案件记录均为公安厅内部机密档案,只有小组成员及极少数高官有权翻阅。但是世事无绝对,凡事皆有例外,若把这些诡异案件视为小说看待,公之于众又有何不可?但求读者莫太认真,只当作茶余饭后的消遣,切忌刨根问底,否则本文将难以为继。 ------------ 卷 一 白蛇妖仙 ------------ 第一章 医大女鬼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这两句话出自《道德经》,虽寥寥数字,但却道出世间万物的真理。要正确且完整地解释这两句话,恐怕花上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做到,但要简单阐述其含意,也许能可理解为:能说的道理,绝非真理。有名的事物,绝非永恒。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奇闻异事每天都在发生,并辗转流传于坊间成为普罗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自己的见解,面对道听途说的传闻,当然会加上自己的主观意念,当他再把传闻告诉别人的时候已经是另一个版本了。 几乎所有传闻都因为以讹传讹而变得面目全非,甚至与事实背道而驰,更有可能沦为长辈吓嘘小孩的鬼怪传说。但是有谁曾想过,事实的真相往往会比人们口述相传的传说更加事火咒龙荒诞不经。 鄙人姓慕名申羽,年幼时体弱多病,母亲怕我养不大,就把我送给别人养。虽说是送给别人,但实际上只不过是给我找个谊婆。母亲娘家有奇怪的风俗,就是给多病的幼童找个神婆当谊婆,认为这样能使幼童健康成长。 我的谊婆人称鬼婆翎,是老家最有名的神婆,每年找她上契的幼童不下百人。然而,谊婆可不是随便当的,她每年只会给九个幼童上契,听说是怕谊子太多而力有不及。 我降生于鬼月,而且出生时并不足月,生来就特别多病。母亲说我十八个月大的时候连续发了三天高烧,最高时更达四十度。住院两天依然药石罔效,群医无策。眼看快要不行了,幸好姑婆及时赶到,让母亲抱着我去找鬼婆翎帮忙。 姑婆是渔家人,在海上漂泊的时间比在岸上多,那时时近年关,她一上岸就得知我已病危了,渔获也没来及处理就赶到医院带母亲和我去找鬼婆翎。 鬼婆翎是姑婆的远亲,住在一艘破旧的石船上。所谓的石船,简单来说就是一座建在岸边的船状房子,以砖石、木板、铁皮等材料砌成,虽然远看与渔船无异,但却是固定的,不能移动。 那天是除夕的前一天,赶到鬼婆翎那儿时已经天黑了。因为时近年关,她经已收坛,不愿为我作法驱邪,在姑婆一再哀求下才勉强答应。 据母亲说,我刚进石船时还昏昏欲睡,但是经过鬼婆翎作法,并喝下她在“婆姐”像前求得的神茶后,马上就精神了,离开石船时更是生龙活虎。回家煎服她给的草药后,烧也就退了。 过年后,母亲求鬼婆翎契我为谊子,她开始时怎样也不肯答应,最后还是姑婆出面又再苦苦哀求,她才点头。听说那一年,她就只契了我这个谊子。 上契那天,谊婆送了我一串用“定魂铁”做成的黑色小珠链,她说我很容易被吓掉魂,所以一辈子都得戴着定魂铁做饰物,以使魂魄安稳。 其实母亲娘家每个小孩都戴有定魂铁做的手链或吊坠,母亲也曾经想为我找一串,可这东西虽不见得珍贵,但要找也不容易。所以我直到现在仍戴着谊婆送的小珠链,只是因为年龄增加,手腕渐粗,而不断增加小珠的数目。至于这些新增的小珠,是姑婆向另一位远亲讨来的。 每逢过年过节,我都会去拜访谊婆,她住的石船从外面看没什么特别,但是里面却像间小型寺庙,檀香绕缭,佛声回荡。正厅的两侧挂了很多锦旗,都是受助善信送来的,我每次去都会发现比之前多,近几年更是多得没地方挂了。这大概与社会风气有关,因为我还小的时候,谊婆可是被视之为“牛鬼蛇神”。 正厅后面有个小仓库,里面放满各种各样奇怪的草药。之所以说奇怪,不是因为这些草药罕有,相反以前在路边就能采摘到这些草药,它们的奇怪之处在于,翻遍整本《本草纲目》也找不到有关它们的记载。但是,我小时候有什么小病小痛都是靠它们来治好的。说来也奇怪,母亲说我自上契之后就很少生病,偶尔感冒流鼻涕之类的,问谊婆要点草药烧水喝马上就能痊愈了。而在此之前,我呆在医院的时间不见得比呆在家里少。 大概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过年前去探望谊婆,她看着我沉默了很久,然后长叹一口气,语重心沉地对我说:“花仔啊,谊婆没有大本事,恐怕最多只能保你到成年,你长大后一定去当警察……” 谊婆说我生于鬼月,是天生的鬼仔命,阴气特别旺盛,容易招惹妖精,我刚出生时就是因为在医院里惹回一只狐仙,所以才会经常生病。至于医院里为什么会有狐仙,她也说不清楚。 谊婆信奉的“婆姐”是个专门保佑花仔花女(即童男童女)的神灵,行过“成人礼”之后,“婆姐”就不管了。而定魂铁虽然有辟邪之效,但那只是对寻常精怪管用,对一些能力较强的妖孽效果甚微。 我一直都弄不清“婆姐”是那一路神仙,谊婆也没给我说清楚。在我的知识范畴之内,与“婆姐”比较吻合的神灵就只有“枕头婆婆”,也就是传说中哪吒的母亲殷氏。 谊婆说我长大后必须依靠皇气逼退妖精,使它们没那么容易整我。虽然当时我没明白她说的“长大”其实是指经历男女之事,但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立志做一个除暴安良的好警察。她还说就算有皇气护身,我也得万事小心,因为我的命中注定要与它们打交道,一生大风大浪是肯定的,稍有不慎很可能会掉命。 时间飞逝,转眼间我已经年近三十,加入警队有好几个年头了,风浪也见过不少,可是仍然是个无名小卒。虽然我现在时运不济,但是以前也有过风光的日子……唉,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情不说也罢了,还是面对现实吧! “给我站住!”近两年来,这句话我几乎每天都会说上十遍八遍,因为我是一个警察,一个专门抓扒手的倒霉警察。 今天被我撞破的是个新面孔,不过以他不亚于马拉松选手的脚下功夫看来,绝对不是个菜鸟,应该是从其它社区过来的。扒手算是一种流动性比较强的职业,他们通常不会长时间停留在某个地方工作……正确来说是作案,毕竟吃的是偏门饭,在一个地方呆久,血光之灾自然会找上门来。 繁华的街道上有数不清的行人正冷眼看待我与扒手之间的追逐,如果他们当中有那么一个能够挺身而出,我就不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很遗憾,在我待在反扒队的两年间还没遇见过这种良好市民。 刚才我和扒手相距还不足十米,如果我能再跑一点就能把他抓住了,可是我那条该死的右腿又不合时宜地抽起筋来,只能一拐一拐地追着,距离瞬间就拉开了。他回头瞄了我一眼,从偷来的钱包中取出一沓百元钞票,随即把钱包丢在地上,并准备蹿入一条暗巷。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白皙的手臂揪着他的后领,把他整个人提起来。 我跑到扒手身前不住地喘气,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这时候才发现,揪着他的原来是一名高挑的女生。这名女生长得挺秀气的,柳眉杏目,长发飘逸,双腿修长,手臂也不见得粗壮,若不是亲眼所眼,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她单手就能把一个成年人提起来。虽然扒手的个子略为矮小,但是总有五十公斤吧,换成我就绝对做不到了。 “他偷你钱包吗?”女生的语气很有威严,有种绿汉好汉的味道。 这时候,一名从后赶来的年轻人拾起地上的钱包,跑到我们身前抢着说:“他偷了我的钱包。”他是失主。 我掏出警员证向女生展示,她看了一眼,很不屑地对我说:“原来你叫慕申羽……破子也能当警察,怪不得现在的治安这么差。” 我佯作咳嗽掩饰尴尬:“咳,咳……谢谢您的热心帮忙,现在交给我处理可以了。” 女生也掏出一张警员证,从证件上得知她的名字叫李蓁蓁:“我怕你待会又抽筋让他跑了,还是我帮你抓住他比较好。师兄!” “师兄”二字从她口中说出,听起来特别刺耳,分明是存心挖苦我。唉,真想找个垃圾桶钻进去,该死的抽筋腿! “你们小俩口要耍花枪就回家里耍吧,别浪费老子的时间好不好!”扒手显然不喜欢老是被人提着,而且还是被个女生提着,看见他样子比我更囧,心里马上就平衡了。 蓁蓁把他放下,但是依然揪着他的后领,还冷不防地往他腰眼狠狠地送了一拳,痛得他眼泪也快流出来了,大叫警察打人,马上就引来一大瓢好事的群众围观。 “你们以为自己是条子就很了不起啊!我又没偷没抢,你们别想屈打成招!”看来,他是要耍赖了,演戏不单只是演员的谋生技能,同样是扒手的必修科目。 我从他的口袋中掏出一沓钞票,全是一百元大概有十来张。我拿着钞票在他面前晃了两下:“这不就是你偷的吗?” “偷什么偷啊!钱在我口袋里,当然是我的,大家来评评理啊!”这小子不去拍电影真是娱乐界的损失,随着他不断叫嚷,围观的群众就更多了。唉,我刚才追他的时候怎么不见大家这么热情。 “你再说一次!”我举起拳头准备砸在他那张猥琐的臭脸上,他当然不会笨到任由我挨他,马上下意识地双手护头。围观的群众见此便议论纷纷,大多都认为我有滥用暴力之嫌。 我收起拳头,把钞票递到他前面:“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这些钱是你的?” “当然!”他的回答挺理直气壮的,好像真的是他的一样。 “那我要拘捕,因为你持有大量假币。”我笑着向围观者展示手中钞票。 “什么?”他睁大双眼看着我手中的钞票,这的确是一沓假币,而且假得很明显,围观的群众也看出来了。 “这钱不是我,是他的。”他慌忙指着失主,“是他的,是他的。” 失主连忙摆手摇头:“这钱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没有假钱。” 我没理会像个傻瓜一样的失主,严肃地对扒手说:“哪你是承认偷了他的钱包了?” “这……”他无奈地点头。 我又再举起拳头,他连忙双手护头惊叫道:“我认了还要打?” “谁说我要打你啊!你再看看这些钱……”我再次向众人展示手中钞票。 “是真的?怎么回事了?”他大感莫名其妙。刚才一直把我当成小丑看待的蓁蓁也投来疑惑的眼神。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有个小女孩兴奋地叫起来:“警察叔叔原来是个魔术师耶!” 我得意地笑着,走到小女孩身前蹲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从中摸出一枚糖果:“你猜对了,奖你糖果。” 一个小时后,我坐在办公室里揉着右腿无奈地抽烟。扒手是抓到了,但失主却“失踪”了,这种情况每天都在发生,结果当然是扒手拍拍屁股走人。这也许是治安难以改善的主要原因之一。 “怎么了,又旧患复发了?”同僚朱勇走过来慰问我。虽然他的关怀并不能减轻我肉体上的痛苦,但是心里却感到一份安慰。我抛了根烟给他,努力撑出一副较为自然的笑脸:“没事,休息一会就好。” 他坐我旁边点上烟,发牢骚道:“上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你以前在科侦局破了那么多大案,竟然把你调来这里抓小偷,虎落平阳啊!” “唉……”我叹了口气。给他这一说,我不禁有点感怀身世。两年前我还在刑侦局里跟小相同被誉为新人王,要不是为了追查那宗古剑连环杀人的诡异案子,也不会落得如下场,不但差点就保不住右腿,还连累老大被调到扫黄队,小相这老拍档至今还下落不明。不过,话虽然如此,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坚持追查下去,不弄个水落石出绝不罢休。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跟朱勇聊了一会闲话,队长王宾就拿着一张通知单走过来:“阿慕,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以后升官了,可别忘记我们这帮兄弟哦!” “我还活着,升什么棺啊!”我把通知抢过来,看过后就觉得糊涂了。这是一张调职通知,通知我即时到“诡案组”报到,可是我从警多年却从没听说过这个部门,于是就问他们听过没有。 “管他什么部门呢,反正去那个部门都比在这里抓小偷强。”朱勇拍了拍我肩膀以示鼓励。 他说得没错,在警队里大概没有比反扒队更让我感到郁闷的部门。虽然心里觉得很疑惑,但是我还是准备去报到。当然,王宾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这顿调职饭是跑不了的。 通知上说诡案组的办公室就在公安厅之内,不过我在这里上跳下蹿了四五年,那有什么诡案组啊,应该是新成立的吧。问了不少师兄师姐,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跑遍整个大楼才在三楼厕所旁边一道不显眼的门旁找到一块印着“诡异案件处理小组”的小牌子。 推门入里发现里面并不是想像中那么寒酸,地方挺大的,光线也很充足,五张办公桌及一个很大档案柜整齐地排在两侧,最里面还有一间组长办公室。里面有一男三女,其中一高一矮的两个女生正背向门口聊天,另一女生呆站在一个光线照不到的阴暗角落。唯一的那个男生坐在电脑前面不停地敲着键盘,他个子不高,体形很瘦,瘦得像头猴子,而且还是头很久没洗澡的猴子。我突然觉得他有点眼熟,好像是以前曾经抓捕过的某个疑犯。 “韦伯仑?你怎么会在这里?”想了一会,终于记起这头猴子曾经因为入侵政府电脑系统而被抓回来问话,可惜当时证据不根,没有立案起诉他。 他抬起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无奈:“我被招安了。” “你们认识吗?”刚才背向门口聊天的两个女生走进来,其中一个原来是不久前帮我抓扒手的蓁蓁。 待呆站墙角的女生也走来过后,我们就各自作了自我介绍,最先开腔的是我:“小生姓慕名申羽,加入警队六年有余,之前在反扒队干体力活。大家叫我阿慕好了。” “我叫李蓁蓁,武警学校毕业,之前在武警队工作了两年。”蓁蓁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似乎是向我示威。老实说,我并不觉得武警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群只会动拳头不会动脑筋的苦力嘛! “我真名叫韦伯仑,网友都叫伟哥,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伟哥好了,反正我的年纪比你们大一点点。我本来是一名伟大的黑客,之前做过不少大事,你们警察从来也奈何不了我。可是,今天早上几个警察无缘无故把我家踹了,挟了我回来,说什么招安,还说如果我不肯就先关上三五年再说。什么世道啊,唉……”伟哥说着摇头叹息,好像受了莫大委屈似的。 “我叫乐小苗,朋友喜欢都叫我喵喵。刚刚加入警队,什么也不会,请大家多多关照。”说话的是刚才跟蓁蓁聊天的矮个子女生,身高大概只有156cm,发长及肩,眼睛又大又亮,还长着一张娃娃脸。我真怀疑她是不是把这里当成学校,走错门了,怎么看也是个学生嘛!而且还是个高中生。以她的身高,除非有一定的人事关系,否则是不可能进入警队工作的。 剩下的是一名身材苗条的成熟美女。在我眼中,她的成熟主要表现在胸部,凭着多年的办案的经验,我能肯定她至少有c罩杯,d罩杯的可能性也不少。当我从她的侧面鉴赏她的身材,并揣测她到底是那号罩杯的同时,发现她的纤腰右侧后方似乎藏有东西,不过她用外套掩饰得很好,并不容易被人发现。她的表情很冷漠,一开口更像下雪一样冷:“我叫原雪晴,从枪械鉴证组调来的……” 雪晴刚开口,就有人推门进来了,来人是一名肥胖的中年男人,他拿着一个档案夹向我们走来:“人都到齐了,我叫梁政,从现在起就是你们组长。” 梁政,一个久违的名字,我早就想到是他把我调来的:“老大,你不是在扫黄队过得挺滋润的吗,这个诡案组到底是什么回事啊?” “诡案组是厅长下令成立的,专门处理全省范围内所有超自然事件。”梁政把档案夹交给我,又说:“医科大学出了乱子,两死一伤。厅长说了,一个星期内不能破案,诡案组就得解散,你们全部都要下岗。” 伟哥弱弱地举起手:“我可不是你们的人啊!” 老大脸上松弛肌肉突然绷紧,像只发怒的老虎狗似的瞪着他放声大吼:“你再废话,我就以间谍罪立刻将你枪毙!竟然敢入侵香港警局的电脑系统,还留下木马程序。” “我只是想多看几张希哥拍的人体艺术照而已……”伟哥讪讪笑道。但老大可是来狠的,指着他大吼:“雪晴,我命令你立刻枪决这头色狼!” “是,长官!”雪晴敏捷地从外套里拔出一把54式手枪瞄准伟哥的眉心。 伟哥立刻举起右手,竖起三只手指:“我以黑客之名起誓,从今以后必定歇尽所能协助各位查案,如有虚言,全身长满小鸡鸡!”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他已经满脸都是汗水。 “长官,确定射杀疑犯吗?”雪晴双眼紧盯着伟哥,毫不犹豫地把子弹上膛,语气冷漠得毫无感情可言,仿佛在她眼前的只是一个用于练习枪法的标把。 “先让他多活几天,要是他敢搞小动作,你就让他当太监。”老大狠狠地瞪了伟哥一眼,使他不由哆嗦了几下。 “是,长官!”雪晴往伟哥下体瞄了一眼,随即以娴熟的手法把子弹退膛,并把手枪收回外套之内,然后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面上表情依旧冷漠。伟哥双手护阴两腿紧夹,生怕对方冷不防往他胯下开枪。 “你对这案子有什么看法?”老大修理完伟哥,平和地对我说。 档案的内容我粗略地看了一遍,是一宗牵涉到鬼魅传说的凶案,但是从表面证据看来应该不是鬼魅所为:“我想应该不是真的闹鬼吧!一般来说,疑被鬼魅所害的人都是死于心肌梗塞,也就是被吓死的,但是报告上说死者身上有明显的伤痕。” “嗯,你的分析也有道理,我不管凶手是人是鬼,反正一个星期内就得破案。你先和蓁蓁到医院跟伤者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有发现就向我报告。”老大说完就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蓁蓁以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我,我无奈地耸耸肩:“走吧,要看帅哥以后有的是时间。” 蓁蓁白了我一眼:“切,你也算帅哥,也不拉泡尿照照看。” ------------ 第二章 一零六室 弥漫着消毒药水气味的病房里躺着一个整只手臂被绷带包裹着的病人,他叫于振,医大二年级学生,本次医大女鬼事件中唯一的生还者。他向我和蓁蓁讲述自己的可怕经历,说到某些部分的时候,他的身体便不停地颤抖,也许这是他一生中最可怕的经历―― 那天家里寄钱过来了,我就请胖子和四眼去学校外面的蝙蝠吧喝酒。我们在酒吧里碰上两个长得不错的太妹,我们本来想把她们灌醉,没想到她们还挺能喝的。后来,不但没把她们灌醉,反而耽误了回学校的时候。 门卫室那个欧吉桑六叔挺卑鄙的,如果让他给我们开门,当时他不会多说什么,但第二天就会向班主任告状。大一的时候我们已经吃过好几次这样的亏了,所以这次我们决定在学校后面翻墙进去。 从学校后面回去要经过一片樟树林才能到达宿舍区,那里阴森森的,听说还经常会有只女鬼在那儿出没,但那只不过是传说,我们也没太在意。没想到,那晚真的让我们碰上。 走进树林后,我就觉得不对劲,好像比平时要冷得多。我当时想,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吧,所以也没多想什么,只想快点回宿舍睡觉。可是走进树林没多久,就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个女人在唱歌,唱的应该是首童谣,我当时被吓得头皮发麻。要是只有我一个人,肯定会拔脚就跑。那首童谣虽然我只是第一次听,但是却记得很清楚。 …… 咝咝咝,白蛇仙 活千岁,法无边 飕飕飕,北风吹 饱肚皮,心味鲜 呼噜噜,不问天 仙居中,睡百年 轰隆隆,客自来 不带礼,把主煎 …… 谣声时近时远,很飘渺,很诡秘,听不出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越听越心惊胆战。胖子胆子大,人又长得结实,有他挡在前面,我和四眼稍微安心一点,于是便跟他一起往宿舍跑。可是,没跑多久,我们就看见那只女鬼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有人挂了件白色的衣服在树上吓唬别人,因为树林里的樟树长得很茂盛,大部月光都被遮挡了,视野不太好,我们只是看见前面有一个很显眼的白色影子。正当我们看清楚那个白影原来是一只抱着婴儿的白衣女鬼时,她已经向我们冲过来。我们被吓得叫起来,拨腿就往回跑。 胖子长得胖,跑得最慢,首先被女鬼抓到。我听见他的惨叫,听见他大叫救命,我甚至能想像到他被女鬼按在地上撕咬开,挖出心脏的情景,但我心里实在很害怕,连头也不敢回,只知道拼命地往树林外跑。 四眼本来跑在我前面,也许他的眼睛不太好,绊倒了。如果我当时拉能他一把,或许他就不会死…… (说到此处,于振突然不再颤抖,眼泪却如洪水般涌出。也许对至友见死不救的懦弱行为使他深感愧疚,而这种愧疚或许会折磨他一辈子。) 快冲出树林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让毛骨悚然的尖叫,接着我手臂就被一只沾满鲜血的鬼爪抓住了。女鬼的手指虽然很修长,但却像钳子一样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臂,锋利得像刀片的指甲深深地陷入皮肉之中,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袖。我几乎被吓得晕倒了,与一只女鬼近距离接触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到现在我还是清楚记得当时那幅可怕的画面――零乱的头发遮掩了她大半张脸,像血一样鲜红的左眼若隐若现,一则嘴角翘得很高,露出一个极其诡秘的笑容。洁白的衣服上沾有一滩鲜艳的血迹,犹如雪地中绽放的玫瑰,散发出让人窒息的妖艳。 我不知道那来的勇气,猛然踹了她一脚,可是踹的位置不对,没踹中她,反而把她怀中的婴儿踹飞了。那个婴儿大概只有三个月大,什么衣服也没穿,皮肤白得像雪一样,被踹飞了也不哭,应该是个死婴吧。她似乎很紧张他,尖叫着向他扑过去。我以为她会放手,就拼命往树林外跑,跑出树林仍继续跑,直至翻到学校外面才停下来。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衣袖被撕破了,整只手臂都是血。我还以为只是被女鬼的指甲划破了一点皮肤,但仔细一看,原来手臂上的皮肤已经全被撕掉了…… 听于振的叙述后,我在脑海稍微整理了一下其中的要点: 首先,女鬼能把他整条手臂的皮肤剥落,除了证明她腕力惊人之外,也验证了我之前的猜测――她是拥有实体的,非虚无飘渺的鬼魅。也就是说,她很可能是个活人,就算不是,至少也是丧尸一类。 其次,被于振踹飞的那个“死婴”很可以是本案的关键。假设所谓的女鬼是活人,那她要么患有严重的精神病,要么就是被死婴的灵魂附体。我比较倾向前者,毕竟鬼魅之说不再尽信。 还有值得注意的是女鬼吟唱的童谣,谣词很怪异,一时间难以弄明白其真正意思。也许这首童谣并没有特殊意义,但是我直觉觉得与本案有着某些关联。 和蓁蓁离开病房后,我们去找于振的主治医生了解他的病情。他的主治医生是该院的副院长,看来医院对他的情况相当重视。副院长翻开病历簿,看了一会说:“他目前的情况尚算稳定,暂时没出现中毒的迹象……” “中毒?为什么会中毒呢?”蓁蓁不解问道。 “嗯……”副院长欲言又止,“或许你们应该到法医科走一趟……” 公安厅法医科,一个我已经有两年没有踏足过的地方,而在两年前,我却是这里的常客。在走廊上跟几个老朋友打过招呼后,我就带着蓁蓁直接走进办公室。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猥琐男正坐在电脑前整理资料,他看见我立刻就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张双臂向我走过来,想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嗨,慕老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调回刑侦局了吧?是不是该庆祝一下,请老哥喝上两杯啊!” 我立刻往后跳开:“叶老哥,你可要时刻紧记自己从事的是厌恶性行业啊,别把我弄得跟你一样浑身死尸的味道。” 他没理会我嘲讽,目光落在我身旁的蓁蓁身上,伸出双手想跟她握手:“我是法医叶流年,你是阿慕的拍档吧!” 蓁蓁也不算笨,赶紧把双手藏在身后,身子微微前倾点头:“叶医生好!我叫李蓁蓁,请多多关照。” 流年露出无奈的笑容,没好气地对我说:“来找我干嘛?” 我捏着鼻子说:“废话,找你除了看死尸,还能干嘛!动作快了,我可受不了你的尸臭味。” “靠,臭慕你这王八蛋,一见面就咒我死,看我不整你丫……”流年这厮虽然有点儿变态,但智商并不低,马上就意识到我说他是死尸,猛然扑过把我搂住,还嘟起嘴作状要吻我。长生天啊,看来今晚得用洗米水来洗澡,不然身上的尸臭是除不了的。 蓁蓁以厌恶的眼神看着我们,搞不好还以为我们是断背。 打闹过后,流年带我们来到弥漫着福尔马林气味的解剖室,随即推出两具用白布盖住的尸体,献殷勤似的对蓁蓁说:“你是第一次来吧,要做好心理准备哦!”说罢掀开盖住其中一具尸体的白布。 白布之下是一具消瘦的尸体,应该就是于振口中的“四眼”。尸体双拳紧握,右臂上有几道伤口细长,有少量黑色的血液渗出,没有看见明显的尸斑。脸面肌肉严重扭曲,脸色黯黑,嘴唇的颜色更黑得犹如墨砚,双目微凸,一副死不冥目的模样,很吓人。要是半夜里看见这具尸体,没准会被吓死。 蓁蓁看了两眼就皱起眉头,流年拿着报告,表情严肃地念道:“死者罗伟光,二十岁,右臂上有四道抓迹,颈部右侧有被咬的痕迹,除此之外并无明显外伤,初步怀疑死亡原因是中毒。” “知道是什么毒吗?” 流年搔了搔脑袋:“化验过了,是一种未知的生物碱,毒性猛烈得难以想象,比箭毒蛙还要厉害好几倍。” 据我所知,箭毒蛙的毒性非常猛烈,现今生物界公认其为最毒生物物种,一只身长不足五厘米的箭毒蛙所含的毒液足够毒死两万只老鼠,几乎是沾之即死。如果说,有比箭毒蛙更厉害的毒素,也许只有一个可能:“该不会是蛊毒吧!” “这个我回答不了你,报告也不能这样写。我能告诉你的是,毒液是从死者颈部的伤口进入静脉,保守估计在一分钟内毒发身亡,但实际上整个过程也许发生在几秒之间,而大脑很可能在被咬那一刻就已经死亡了。”阅尸无数的流年,说着也不禁打起寒噤。 流年的解说让我觉得蛊毒的可能性更大。虽然我觉得凶手是鬼魅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她的牙齿或唾液中含有毒性如此猛烈的毒液,那么她还能算是人吗?或许我该假设凶手是一只尸变的丧尸。 “你看看死者的手臂。”流年指着死者手臂上的抓痕。抓痕很奇怪,只有四道,第二和第三道间的间隙明显较大,“另一名死者身上的抓痕也是这样,凶手的右手似乎没有中指,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抓痕。” “这个也是中毒的吗?”我指着那具仍被白布盖着的尸体问。 “不是,但是死状更恐怖……”流年为四眼的尸体盖上白布后,掀开另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这是胖子的尸体,尸身的颜色正常,以胸腹等多处尸斑看来,死亡时应该是保持俯卧姿态。嘴唇的颜色苍白,双目闭合,手臂、肩膀及颈部均有多处抓痕,没看见有被咬的痕迹,单看表面并没发现致命伤口,不知道流年所说的“更恐怖”是指那一方面。 “不像中毒,也没有明显的致命伤口,死因是什么?” “你看了背面就知道了,来帮一下忙,我一个人翻不动。”流年示意我带上手套。虽然很不愿意,但我还是配合他去翻死尸。这胖子还真不是盖的,起码有八十公斤以上,两人合力也费了不少劲。 快把尸体翻过来的时候,流年特意对蓁蓁说:“美女,要有心理准备哦!” “哦。”蓁蓁随意地应了一声,并没太在意流年的提醒。然而当尸体翻过来后,她仅仅瞄了一眼,就抱住一旁的垃圾桶狂呕。 尸体肥厚的背部有个手掌大小的窟窿,窟窿之内空无一物,犹如一个无底深渊,让人有种深不见底的莫名恐惧。 “心脏不见了?”我不禁皱眉。 流年拿起另一份报告念道:“死者刘大海,身上共有三十六道抓痕,致命伤是心脏被掏出。背部的伤口较为平整,虽然匪夷所思,但是基本上能肯定是被凶手徙手活生生地挖出来的,不过……凶案现场并没发现他的心脏组织。” “该不会被吃掉吧!”我这句话让蓁蓁吐得更厉害。 跟流年道别后,我就打趣地问蓁蓁:“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吧,要不要先找点吃的,附近有家餐馆的麻辣鸭心挺有名的。” 蓁蓁一脸恶心欲吐的表情,狠狠地往我屁股踢了一脚:“你敢再说,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散打冠军的风采。” 我拍去屁股上的鞋印,耸耸肩:“那走吧,去医大调查一下……” 老大跟医大的陆校长有点交情,所以我们来到医大,首先到他办公室拜山头。可是却碰巧他外出了,也许正为抱婴女鬼的事情而烦恼吧!找不到头儿,只好到凶案现场遛逗了。 凶案现场是一个非常阴森的樟树林,刑侦局的同僚已经理处过了,能带走的证物都被技术队带走了,不能带走的也有记录。我们转了几圈,除了樟树长得十分茂盛,枝叶稠密以致大白天也没多少阳光能照进来之外,并没有什么新发现,于是便想到宿舍区找人问话。 樟树林位于女生宿舍后面,与男生宿舍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所以我走出树林就随便逮住一个路过的女学生搭讪:“美女,能聊两句吗?哎呀……” 蓁蓁从后给我一脚,把我踹到一边去,上前粗鲁地抓住女学生的肩膀,亮出证件:“警察!你叫什么名字?” 女学生一面惊惶:“我,我叫雅娴……赵雅娴。我又没犯事,干嘛要抓我?” “有没有犯事轮不到你说!我来问你,前几天发生的那宗凶案,你知道些什么,全说出来!”蓁蓁的态度拽得可以,大概是当武警的后遗症吧,毕竟武警平日要对付的都不是些善男信女。 “我什么也不知道啊!”雅娴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看你把人家小妹妹给吓坏了,还是让我来吧!”我看不过蓁蓁的办事手法,把她的手从雅娴身上推开。当然,我推得很“温柔”,因为我不想再挨上一脚。 对待悍匪得比他更彪悍,但是对待平民百姓则要礼貌客气,对待温柔可爱的女生更是要怜香惜玉:“小妹妹别怕,警察哥哥不是来抓你,只是想泡你而已……咦,你头上长朱古力了……”说着从她的头上摸出一块朱古力放到她手里。当然我还没忘记揩一下油,她的手挺嫩滑的。 “原来你会变魔术啊,嘻嘻!”雅娴的心情很快就平静下来,我给她讲了几笑话,逗得她哈哈大笑。蓁蓁冷哼一声,没兴趣地溜到一旁喃喃自语,她以为我没听见,我的耳朵长着呢,听到她在说:“切,就会骗小女生。” 聊了一会,我开始转入正题:“雅娴,能告诉哥哥凶案当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这不知道算不算呃!”雅娴犹豫了片刻,道出一件发生在女生宿舍里的怪事―― 女生宿舍一楼的106室长期空置,据说那里很久之前死了个女生,之后就经常闹鬼,所以一直都没人敢住。 我刚来学校的时候就听学姐说过这件事,但是因为没有亲眼看见,所以一直都是半信半疑。后来我住进106室对面的105室后,就经常在半夜两三点的时候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 开始时,我还以为是有人上厕所,但是听多了,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厕所在走廊尽头,但是脚步声每次都是从大门口开始,到106室门前就消失了。之后,又从106室移动至大门口。 我跟学姐聊天时,说起这件事,她告诉我之前有个住在108室的女生半夜想上厕所,一开门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于是把头探出门外瞄了一眼,谁知道竟然看见一只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女鬼提着一袋东西从大门口走过来。她被吓得几乎要尿裤子了,立刻关上门钻进被窝里,第二天就搬到学校外面住了。 “凶案当晚也听见吗?”听完雅娴的叙述后,我便问道。 雅娴认真地点头:“嗯,几乎每晚都能听见,我就睡在靠门的位置,能听得很清楚,就是没胆量开门看而已。其实宿舍里的人都知道,我们住在一楼的半夜都不敢上厕所。” “能带我见你们的舍监吗?” “带你去没问题,可是舍监比较凶,你要小心点哦!”雅娴亲热地挽着我手臂往女生宿舍走,并告诉舍监姓余,还有平时怎样整她们这些女生。蓁蓁没好气地跟在我们后面。 雅娴不敢去招惹余舍监,把我们带到门房门口就溜了。门房里有一个五十来岁的欧巴桑正坐着打瞌睡,我把她叫醒后道明来意,要求到106室调查。 “那里只是个杂物房,长期都锁着,根本就没有人出入,那有什么好调查的,你们要进去就跟我来吧。”余舍监显然不满清梦受扰,一脸怒容地拿着钥匙带路。 虽然余舍监说106室长期上锁,但是她开门时并没有费上多少劲,一下子就把门锁打开了。房内正如她所言,只是个杂物房,除了放满一箱箱杂物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许最特别的就是地板虽然有点脏,但是并没有多少灰尘,而那些杂物上却有一层明显的灰尘。 蓁蓁翻开了几个箱子,发现里面装着的都是些残旧的体育用品,便问:“这些东西怎么不放在体育馆里?” “体育馆没地方放就放在这里了,反正这里又没人敢住。”也许是对学生凶惯了,余舍监也没给蓁蓁好脸色看。 “为什么?”蓁蓁的态度也挺恶劣的。 “为什么?死了人呗!”余舍监阴阳怪气地回答:“这里十年前死了个女生,之后就有人说这里闹鬼,没有人敢住,那就只好用来放杂物。” 蓁蓁微微抖了一下,往四处张望:“真的闹鬼了吗?” “这世上那有鬼啊,胆小鬼就多的是。我在这里当了十多年舍监,连鬼影也没看见过。”余舍监有意讥讽,蓁蓁不由面露窘色。 “有学生说半夜听见这里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有这回事吗?”我插上一句。 “别相信她们的鬼话,我每晚关灯后都要巡视好几遍才去休息,从来没听过什么古怪的声音。”余舍监的语气坚定,我想她应该是个无神论者。 房内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窗户却引起我的注意,便走到窗前想打开它,可是花了很大劲也打不开。这窗户似乎曾经被人很暴力地弄坏了,但是女人有这么大力气吗? 余舍监往我这边瞥一眼:“窗门早就坏了,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打开过。” 这是一个推拉式的铝合金窗,透过因沾满灰尘而变得模糊的茶色玻璃,勉强能看见窗外就是发生凶案的树林。窗户正对着树林虽然不能证明些什么,但是若然窗户能开启的话,那么这个房间就多少有点可疑。 我在窗前呆了一会儿,点了根烟,但没抽几口,余舍监就不高兴了:“警察先生,请不要在这里抽烟,怎么说这里也是仓库,要是起火了,谁来负责啊!” 我耸耸肩跟蓁蓁打个招呼:“我到外面抽。” 刚走到走廊,我就看到雅娴站在对面的105室门后向我招手,走进去就被她和室友围住了。其实我也蛮受欢迎的嘛! 和雅娴她们聊了一会,一时兴起便打牌来,当然期中也顺便向她们打听一下消息。期中一名女生说医大里发生的事情,要数门卫六叔知道得最清楚,建议我不妨去找他聊聊。 “你竟然在偷懒,去死吧你!”正玩得高兴时,蓁蓁冷不防地从门外冲进来一脚把我踹翻,吓得几名女生躲到一旁。 “谁偷懒了,我可在工作啊!”我爬起来拍打身上的灰尘。 “打牌也能叫工作?”蓁蓁杏眼怒睁,死死地瞪着我,好像我杀了她全家似的。 “你没打牌,那你找到线索没有?没有就闪到一边去,别打扰我的工作。去去去……”为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赶紧把蓁蓁赶出门外,然后继续打牌。她这人拳头是好使,但是嘴皮功夫嘛,跟我差远了。 打了大概一小时牌后,雅娴她们要去上课了,我依依不舍地跟她们道别。刚走出宿舍,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蓁蓁就揪住我的衣领,阴阳怪气地问:“打了半天牌,找到线索了吗?没有的话,我可不客气哦!” 我把她的手轻轻推开:“知道什么叫欲速则不达吗?要线索就跟我来吧!” “我看你在玩什么把戏。”她气鼓鼓地跟在我屁股后面。 我带着蓁蓁来到学校门口的门卫室,里面有个老头子正独自下着象棋,他就是六叔。看明白他的棋局后,我就说:“炮二平六。” 六叔抬头看我一眼,便按照我意思移动棋子,然后沉思片刻:“车一进三。” “马六进八。”我干脆坐在他对面的空凳子上跟他下棋。 “帅四平五。” “马八退七。” “炮二退一。” …… 你来我往对弈了个把小时后,最终以和局结束。我笑道:“六叔,你真厉害,好久没遇上像你这样的高手了。” 六叔显然意犹未尽:“小伙子,你也不错啊,再来一局怎样?” 我看了看手表,又看看一旁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蓁蓁,无奈地耸耸肩:“我是很想再下一局,但是我还有事要办……”我向他表明身份,坦言正在调查女鬼杀人一事,并且尚无头绪。 “与其到外面乱跑,还不如问我好了,我在这里当了三十多年门卫,没什么事情不知道的。来来来,再下一局,那女鬼的事情我慢慢告诉你。”六叔似乎怕我不答应,迅速摆好棋子,边与我下棋边讲述有关女鬼的事情…… 这事得从十年前说起,当时住在女生宿舍106室的一个女娃,在毕业前一晚突然疯掉了,把同室的另一个女娃杀了,还把人家的心脏挖出来吃掉。 我第二天去那房间看过,满地都是血迹,快把地板都染红了,恐怖得要命。不过,说起来也蛮奇怪的,那女娃死得这么惨,按理说应该叫得比杀猪还大声吧,但那天晚上住在隔壁的女娃都没听见有人叫救命什么的,连打架吵闹的声音也没听见。当时同室的还有另外两个女娃,她们都说早早就睡了,什么也不知道,好像死掉的那个女娃是自愿被杀死似的。 领导为了保住学校的声誉,把这事情压下来了,听说给死掉的女娃父母赔了不少钱。而那个疯掉的女娃,好像被送到精神病院去了。自此以后,106室就没有人敢住了。 大概过了两三个月吧,我记得是新学期开学不久的时候,有一对情侣半夜偷偷地摸到宿舍后面的樟树林里鬼混,之后就没有人再看见他们了。开始时,大家还笑话他们私奔什么的,直至几天后女生宿舍里的女娃闻到臭味才发现他们俩的尸体。他们死得可恐怖了,男娃的脸是黑色的,女娃更惨,心脏给挖掉了。 当时此事闹得人心惶惶,因为一直都找不到凶手,而且女娃跟之前106室死掉那个女娃一样,都是心脏被挖掉了,所以就有人说是那个女娃阴魂不散,出来作祟害人。 之后,樟树林里还死了几个人,死法都是差不多。如果只有一个人就被挖掉心脏,不只一个人的话,其余的都是整张脸黑黑的。好像有两个还是三个逃出来的,他们都说凶手是一只抱着婴儿的女鬼。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每次出事都是在月圆的时候,加上一些人添盐加醋,传言就越传越凶了。后来,学校没办法就定了一条校规,不准学生晚上去宿舍后面的樟树林。上一次出事到现在应该有五、六年了,新来的学生大多都不知道这些事,以为那只是些唬人的传说,没想到又出事了…… 两个多小时的对弈最终还是以和局结束。 “你知道106室那几个女生的名字吗?”我给六叔发了根烟,并为他点上。 “学校里学生少说也有一万几千人,那能记得了,而且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嗯……”六叔吐了口烟,“你到图书馆走一趟说不定会有发现,档案室应该有保存学生的资料,不过找起来可能会麻烦点。” “那我先到图书馆看看,有空再找你下棋。”我向他道别,示意在一旁等得快要长出青苔的蓁蓁一同离开。 六叔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挥手:“有空记得来找我啊,我天天都在这里。” 太阳公公已经快要下班了,但我们可不能准时下班,为了能在限期之内破案,我们不敢耽误片刻,立刻赶赴图书馆。 ------------ 主要人物设定 姓名:慕申羽 职位:探员 性别:男 年龄:28岁 身高:178cm 体重:61kg 特长:搭讪、过目不忘 爱好:魔术、收集辟邪饰物 缺点:好色、终日嬉皮笑脸、体能逊色 简介:初入刑侦局即屡破奇案,曾与小相同被誉为最有前途的新人王。两年前因调查古剑连环杀一案致使右腿受伤,愈后留下心理阴影,总是在危急关头复发。因坚持继续调查古剑案,而被调至反扒队。 姓名:李蓁蓁 职位:探员 性别:女 年龄:24岁 身高:175cm 体重:保密(健美型) 特长:近身搏击 爱好:格斗游戏、烹饪 缺点:脾气火爆、冲动、滥用暴力、做事不经大脑 简介:武警出身,曾勇夺散打冠军,能以一人之力击倒三名男性教官。 姓名:韦伯仑(伟哥) 职位:档案管理员(编外临工) 性别:男 年龄:29岁 身高:165cm 体重:53kg 特长:电脑、网络 爱好:窥探他人私隐 缺点:宅男、邋遢、自大、贪生怕死 简介:曾经是令公安厅最头痛的黑客之一,多次入侵政府各部门的电脑系统,因其技术高超极少留下罪证,公安厅对他束手无策。在入侵香港警方的电脑系统时不慎失手,被公安厅以间谍罪拘捕,强行招安。 姓名:原雪晴 职位:探员 性别:女 年龄:27岁 身高:170cm 体重:保密(苗条型、目测胸围为c+) 特长:监视、跟踪、射击 爱好:隐藏于暗处、茉莉花 缺点:待人冷漠(面冷心热) 简介:出身特种部队,一切背景资料均为保密。待人冷漠,绝对服从上级命令。枪械知识丰富,枪法如神,曾受严格武术训练。 姓名:乐小苗(喵喵) 职位:探员 性别:女 年龄:22岁 身高:158cm 体重:保密(娇小型) 特长:? 爱好:聊天、吃零食、网上灌水、发手机短信 缺点:涉世未深、天真单纯,简单来说就是比较笨 简介:应届大学毕业生,但智商、身形及相貌均与中学生无异。参加公务员考试落第,但因天生拥有特殊能力而被破格录取。 姓名:梁政 职位:组长 性别:男 年龄:42岁 身高:168cm 体重:70kg+ 特长:沉着冷静、运筹帷幄 爱好:书法、炒股、打麻将 缺点:只说话不做事、坚持原则,绝不妥协 简介:深藏不露的老狐狸,曾任刑侦局二把手,屡破奇案。两年前为切查一宗诡异的古剑连环杀人案而与当时的厅长闹翻,后被调至扫黄队。其兄为现任厅长。 姓名:相溪望(小相) 职位:原刑侦局探员 性别:男 年龄:27岁 身高:180cm 体重:65kg 特长:心思细密、机智过人 爱好:钓鱼 缺点:非常疼爱妹妹相见华,为了她能不惜一切 简介:阿慕原来的拍档,两年追查古剑连环杀人案时离奇失踪,至今音信全无。 姓名:桂悦桐 职位:技术队小队长 性别:女 年龄:26岁 身高:165cm 体重:保密(苗条型) 特长:观察力强,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爱好:看书、听音乐 缺点:偶尔发小姐脾气 简介:小相的女朋友。自小相失踪至今虽然追求者众,但依然单身。 姓名:叶流年 职位:法医 性别:男 年龄:32岁 身高:176cm 体重:60kg 特长:不畏尸臭,能对着尸体吃饭 爱好:收集手术刀 缺点:不修边幅、稍微变态 简介:身上长年带有尸体的臭味,自己却浑然不觉,尸检后经常不洗手就主动跟别人握手 ------------ 第三章 又闻失心 以现在收集到的情报看来,医大女鬼一案极可能与十年前106室的凶案有关,于是我们便打算到图书馆查找案中女生的资料,以便继续调查。 大多数学府都有图书馆,然而几乎每一间图书馆都或多或少地隐藏着某些鲜为人知的秘密。当然要发挖这些秘密并不是容易的事情,要不然就不能称之为“秘密”。 来到图书馆的时候,里面的没有几个人,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小猫三四只,与其说清静还不如说冷清,似乎现在的大学生都不太愿意把时间花在学习上。管理员不知道那里去了,询问那几个正在看书的学生得知,大概是吃饭去了。 学生的资料应该锁在档案室里面,管理员不在,待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总不能像蓁蓁所说的那样,“把门给砸了”吧! 因为急于找出凶手,我们连午饭也没来得及吃,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先饱餐一顿,于是我便提议:“我们不如先去吃饭吧!” 一说起吃,蓁蓁似乎又想起解剖室那两具恶心的尸体,提不起半点食欲:“你去吧,给我带些馒头回来就行了。” “只吃馒头怎么行啊!”我突然想到一个好去处,“听雅娴说,学校门口那间餐馆的东西味道挺不错的,尤其是那里的猪心汤,吃过一次就会上瘾,你要不要尝尝……” “去死吧你!”蓁蓁一脚把我踹飞。 来到雅娴所说餐馆,里面人山人海,清一色都是学生,有男有女,三五成群地扎堆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位置坐下,点了两道小菜和猪心汤后,就静心聆听周围的学生侃大山。学生们聊的无非是游戏、黄段子及老师们的“恶行”,当然男欢女爱是他们聊得最多的,部分高年级的则会聊些求职面试及实习之类的话题。虽然大多都是些毫无价值的信息,但是偶尔也能听到些或许能用得上的情报…… “小马,你说萧教授是不是把尸体的心脏都拿去卖了?解剖室里什么标本都有,唯独就没有心脏的标本。”说话的是邻桌一个眼镜男。 小马一脸不屑:“靠,你现在才知道。听学长说,有人亲眼看见他上完解剖课后偷偷把心脏带走呢!” 一个头发稍长的学生问:“不会吧,你听谁说的?他把心脏带走有什么用,尸体都是在冷库放了好些日子的,又不能用于移植,谁会买啊!” 眼镜男打趣道:“我那知道,说不定是卖给那些变态收藏家呢!” 小马开玩笑说:“我倒觉得他是拿回家熬汤去了,哈哈!” 另一桌的女生突然插嘴:“你们别这么恶心好不好,我们还要吃饭耶!” …… 我边喝着猪心汤,边想着同学们的对话,他们所说的萧教授为什么要把尸体的心脏带走呢?按理说,用于解剖课的尸体,应该保存得不怎么样,用作非法器官交易肯定是不可能的。如果是造成标本卖给人体收藏家的话,眼球的销路不是更好吗?为何偏偏要选择心脏呢?也许,该调查一下这个萧教授,抱婴女鬼每次杀人都会挖掉其中一名死者的心脏,两者之间说不定有着某些关联。 正当我想跟那个叫小马的学生聊上两句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叫声:“图书馆起火了!” 蓁蓁还在图书馆里,得赶紧去看看她给烧焦了没有。大叫一声结账,把钱丢在桌面,就立刻往外跑去。当我跑到门口的时候,好像听见里面有个女生叫道:“舍监,结账……” 图书馆的火势非常猛烈,我赶到的时候,火光已经映红了半边天,好不容易才在慌乱的人群中找到有不少头发已经被烧焦的蓁蓁,便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刚才你走了没多久……”蓁蓁心有余悸地讲述我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你走了没多久,那个叫潘秋霞的管理员就回来了,我说要找十年前住在女生宿舍那几个女生的资料,她说所有资料都在档案室,但是我只知道那几个女生的届别,而不知道她们的名字,找恐怕要花不少时间。接着她就带我到档案室,还帮忙一起找。 档案室里面的资料可不是一般的多啊,百多平方的房里一共有二十个架子,每个架子又有三层,我看着就感到头晕了。幸亏有管理员帮忙,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该那里找起。她说不知道名字,直接翻学生档案不好找,提议先找宿舍的入住记录,因为106室自出事后就没有人入住,所以只要找到最后的入住名单就好办了。 宿舍的相关记录都放在最后面那个架子上,我们找了一会儿就找十年的入住记录。可是,当我翻阅记录本的时间,它居然莫名其妙地着火了。我们本来想把火弄熄,但不知道怎么搞的,最后竟然弄得整个档案室都烧起来…… “唉……”我叹了口气,“笨人见多了,像你这么笨还真是少见啊!” “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谁知道那记录本会无缘无故地着火呢,而且还冒出那么多白烟,害得我眼睛也几乎睁不开了,不然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子。”蓁蓁说着哆嗦一下,神经亏亏地问:“你说会不会是那只抱婴女鬼在作祟,阻止我们调查下去呢?” 从蓁蓁的话里,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你确定当时记录本冒出很多白烟吗?” “嗯,”她连连点头:“多得让我的眼睛也快睁不开了。” “记录本是怎样起火的,再说详细一点。” “我当时只是在翻记录本,翻到记载了106室入住记录那一页时,突然觉得手指有点烫,好像还看见有点光,接着就有很多白烟冒出来,吓了我一大跳,就把记录本丢到地上。谁知道记录本就这样烧起来,还把附近的东西也点燃了。因为地上有很多杂物,所以烧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我用脚踩不熄就和管理员去拿灭火器,但那些灭火器竟然全都是坏的,一个也用不了。”蓁蓁说着伸出被烧伤的手指。 “嗯,那肯定不是女鬼在作祟……”也许在这宗案子里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翌日早上,我一走进诡案组的办公室就看见换了一头清爽的短发的蓁蓁正在跟喵喵聊天。 “干嘛把头发剪短了,失恋吗?”喵喵好奇地围蓁蓁走了两圈。 正在高速敲打键盘的伟哥突然停下双手的动作,伸长脖子偷听。 “又没有人追我,那来失恋呢!”蓁蓁道出图书馆失火一事,剪发实属无奈。接着两人继续聊着些无关痛痒闲话,伟哥则打着哈欠再次敲打键盘。 “大家早!”我先向大家打招呼,然后故作惊奇地对蓁蓁说:“哇,你的新发型还蛮不错的嘛!” “现在还说早呢,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她白了我一眼。 我看看手表:“才迟了二十分钟嘛,还算早了,起码比雪晴要早……” “你在叫我吗?”雪晴像鬼魅一样出现在我身后,差点没把我吓死。 “她一大早就来,比我们都要早。”伟哥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同志们,辛苦了!”我向大家行了个军礼,并赶紧转移话题,对喵喵说:“找到十年前那宗案子的记录没有?” 喵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么多档案,我一个人怎么看得了,而且又那么无聊,我翻了一小半就犯困了。幸好,有雪晴姐帮我……” “哇,原来雪晴姐姐是个面冷心热的活雷锋,鼓掌致敬!”我嬉皮笑脸地轻轻鼓掌。 雪晴平静地看着我,双眼淡如止水仿佛没有任何感情,冷漠地说:“没有该案的记录,应该没有正式立案。”顿顿又补充一句:“我比你小一岁,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用不着加上姐姐两个字。” 不管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美女,还头发花白的欧巴桑,年龄都是一个重要的数学。说小了,无伤大雅,说大了,搞不好会招来横祸。雪晴这样的冰山美人也不例外,以后在她面前说话还是谨慎一点为妙,要不一言不合把我毙了可比窦娥还冤。 “不会吧!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出了人命竟然也不立案?”蓁蓁惊讶道。 蓁蓁没在刑侦局工作过,不了解这些情况也是人之常情,我该给她补上一课了:“少做少错,不做不错是不少人的座右铭,这样的案子如果死者家属要求私了,不立案也不稀奇。毕竟凶手若患有严重的精神病,法官通常会酌情处理,量刑**不会太高。”接着又对伟哥说:“你不会也是一无所获吧?” “再给我十五分钟吧。”伟哥打了个哈欠又说:“干这种体力活,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真无聊。” “那我先向老大汇报一下,回头再找你。”说罢我便与蓁蓁一同走进组长办公室。 在组长办公室里,老大正目不转睛地盯电脑的荧光屏,我们进来了他也没抬一下头。我随意地坐下来点上一根烟,但随即就被蓁蓁掐熄了。真怀念以往跟小相拍档的日子,起码他不会把我烟掐熄,身上没烟时还能管他要。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也许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希望他还活着吧,已经两年没有他的消息了。 怀念完旧拍档,是时候做正事了,向老大简述昨天的调查情况后,我就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这宗案子比想像中要复杂得多,现在几乎能肯定所谓的抱婴女鬼只是个幌子。也许,有人想利用十年前的凶案来掩饰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何以见得。”老大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荧光屏,而且眼神很平静,仿佛并没在意我说话的内容。 我轻轻托起蓁蓁被烧伤指头,解释道:“记录本之所以会着火,并非鬼魅作祟,而是被人为地涂上了白磷。正常情况下记录本并无异样,但当被翻到涂有白磷的那一页时,人的体温及翻阅时因磨擦而产生的热量足以把白磷点燃。” 蓁蓁看着自己的手指,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假扮女鬼杀人,还在记录本上做了手脚?但是,她有什么目的呢?” 我摊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这可不好说。如果只是为了不让学生闯入樟树林,就没有杀人的必要,因为出了人命就会引起警方注意,而且我们在树林里也没什么发现。” 老大盯着荧光屏,没有说的意思,反而蓁蓁急着发问:“那现在该如何着手调查呢?” 这个问题很简单嘛:“对方既然要销毁106室的入住记录,那么从106室的四个女生身上肯定能找到线索。” 她似乎觉得自己闯了祸,皱着眉头说:“整个档案室都烧光了,还怎么找那四个女生啊!” “这就得看伟哥的本领了。”我再次点烟,这次没有被她掐熄。 “嗯,你们继续朝这个方向调查,那个萧教授就让雪晴和小苗去调查吧,有新发现再向我报告。”老大的语气大概让蓁蓁觉得他有点心不在焉。离开的时候,她特意往荧光屏瞥了一眼。 “组长怎么一大早就在办公室里炒股啊!”刚走出组长办公室,她便问。 “炒股是老大的强项,有闲钱不妨跟他玩玩。”我打趣道。 她一脸不屑地说:“我才不才炒股票呢,跟赌博没两样。” “当然不一样,赌博是违法的,但是炒股是合法的,还要交税呢!”我跟她开了个玩笑后,就走到伟哥身前说:“那四个女生的资料找到没有?” “只提供届别就想直接找到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伟哥那张臭脸让我想一个比较不雅的形容词――装逼。 “那你查到此什么了?……本世纪最伟大的黑客。”我给他抛了根烟。 “好说,好说,给……”伟哥递给我两张a4纸,纸上打印的分别是一张毕业照和一份名单,“我翻遍了所有普通网民能上的校内网和同学录,其中一个同学录的创建者提及毕业前发生了一宗凶案,他所描述的情况与106室的凶案大致相同,你要找的人应该就是这个班里的学生。毕业照和同学名单都是直接从同学录上copy下来的,那里人气小得可怜,自创建以来就只有一个ip留言,而且已经很久没有更新了。” 毕业照虽然已经经过放大,但是原图的像素不高,画面并不清晰,只能看见一共有三十一名学生,勉强能分辨出性别,但是要凭它来找人根本不可能。名单上就只有三十三个名字,没有联系方式,甚至连性别也没有注明,不见得会比前者更有实际价值。因为单名的人数多毕业照多出两人,以此推断,少了的应该106室凶案中的凶手及死者,也就是说这张毕业照更没意义了。 我搔着头问:“还有别的吗?” “普通人就只能给你提供这些资料了,但是老子可是个黑客,当然不会这么丢人。”伟哥摊在椅子上狠狠抽了一口烟,得意洋洋地说:“我已经锁定了同学录创建者和留言游客的ip地址,创建者的ip是来自国外的,暂时不能确定具体位置,但是我已经给她发了邮件,至于什么时候会有回复,又或者会不会回复,我可不知道。另一个ip来自省人民医院,我入侵了医院的电脑系统,查到ip所在的位置是七楼的某个房间,你去跑一趟多少会有点收获。” “那先谢了!”向伟哥道谢后,我就准备和蓁蓁外出调查,但是他却把我叫住了:“先别急着走,我再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也许会跟这宗案子有关。” 我停下脚步,认真聆听。 “在入侵医院的电脑系统时,我发现了一些加密的内部档案,内容大多是医务人员犯错失职之类的事情,例如用错药治死人等敏感话题。当中还提及近几年停放在太平间的尸体经常被盗走心脏,至今被盗的心脏不下三四十个,几乎每隔一两个月就被盗走一个。” 心! 失心! 又闻失心! 省人民医院是否也与抱婴女鬼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关联呢?千头万绪不知从何想起,这宗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 第四章 此人已死 省人民医院建于解放初期,近年发展迅速,现为三级甲等医院,建筑面积超过二十万平方,设备及资源均是省内最高水平。而且有不少著名的专家教授坐诊,因此每天前来求诊的患者骆驿不绝,当中大多来自全省各地,但也有不少是慕名而来的外省患者。虽然表面上看似风光无限,但是内里其实暗藏着不少问题,特别是管理方面的问题尤其突出。 我在查阅与省人民医院有关的民事纠纷时,发现至今最少有三宗丢失死者心脏的案件记录。因为院方最终都能与死者家属达成和解,警方并未正式介入,所以对事情的经过并无详细记录。 来到省人民医院七楼,我终于体会到政府实行计划生育的苦心――数之不尽的患者挤满了候诊大厅,使这近三百平方的空间也显示拥挤。因为椅子的数量有限,不少患者干脆站在诊室门外,但也有几间诊室门可罗雀。 在几间无人问津的诊室之间走了一圈,我便停在其中一间门前对蓁蓁说:“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为什么?七楼有这么多房间,你凭什么肯定是这一间?”蓁蓁的眼神充满怀疑。 我解释道:“如果你是医生,门外的患者排着长龙,你还好意思偷懒上网看同学录吗?” “这个算你说得对,但是无人求诊的诊室也不只这一间啊!”她的问题还真多。 “拿伟哥给的那份名单看看吧!”我懒得多说。 蓁蓁傻乎乎地拿出名单,对照门旁的医生简介卡,喃喃自语:“萧逸轩……名单上真的有这个名字耶……咦,这份名你好像只看了一遍呃……” 我指着脑袋笑了笑:“名单上的名字都在这里。”说罢便敲门入内。 诊室里有一位年约三十的俊朗帅哥正无聊地玩着电脑,看见我们进来马上露出友善的笑容,站起来礼貌地说:“请坐,有那里觉得不舒服吗?” “萧医生,你好!我姓慕,是刑侦局的探员……”我坐下便表明来意,“据我所知,你是医大毕业的,十年前医大女生宿舍106室的凶案,你应该有点印象吧。能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们吗?” “那是一段能让人经常做噩梦的可怕记忆,虽然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但是回想起来仍觉得毛骨悚然。说实话,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像小楼那么文静的女生,竟然会用如此残忍的方法把同学杀死。”萧逸轩脸露寒色,身体不自觉地哆嗦起来,慢慢诉说这段尘封十年的可怕记忆,也许因为心有余悸,他的叙述略显零乱―― 发生凶案的106室里住的四名女生分别是:夜小楼、夏雨岚、月影清和秦琼枝。她们都是我那一届的,小楼和琼枝更和我同班。她们的感情很好,起码在出事前一直都很好。 小楼是校花,四个女生当中她长得最漂亮,而且脾气又好,所以有很多人追求她,可是却从未听说过有谁把她追到手。她喜欢呆在图书馆里看书,对于追求者的邀请,总是婉言拒绝。 她跟琼枝的关系很要好,其实她们四个女生之间的关系都很好,只是她们俩同班,所以经常出双入对。因为一直都没听说她们有男朋友,男生们经常私下议论她们是否在搞同性恋。 因为小楼长得很漂亮,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引人注意。大概是毕业前一年吧,她突然开始长胖,有人跟她开玩笑,问她是不是怀孕了。她当时的回答很奇怪:“我快要当玛利亚了,你该替我高兴啊!” 那年春节假期,小楼她们几个都没有回家过节。新学期开学时,她明显比之前瘦了,而且脸色也不太好,有点苍白。大伙都怀疑她是不是把孩子打掉了。可是,她一直都没有男朋友,这让人很费解,联想她之所说的话,该不会是像圣母玛利亚那样处女怀孕吧! 更奇怪的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学期里,她们寝室的四个女生的脸色都越来越苍白,好像得了贫血症一样,惟独影清的情况稍微好一点。但是除此之外,她们又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直至出事之前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没听说小楼和琼枝闹过别扭,她们还是天天呆在一起,形影不离。 毕业前的那个晚上,我和寝室里的哥们扛了两箱啤酒到男生宿舍天台,那一晚的月亮很圆,樽前月下不醉无归,大家都喝得很尽兴,除了离别在即的不舍之外,并没有感到异常之处。谁也没想到,那时候对面的女生宿舍竟然发生了如此恐怖的事情。 那一晚,女生宿舍里没有人听见打斗或者争吵的声音,甚至没有人察觉出任何异常的地方。一切都与往常一样,唯一不同的也许只有毕业生们心中的复杂情感。 第二天早上,女生宿舍那边炸开了锅,学校的领导都来了,有很多老师守在大门口不让学生进入,后来问及同学才知道原来发生了凶案。听说那天早上,106室很晚也还没有动静,有个女生就想进去看看她们是不是还没起床,但是一开门就吓呆了,过了很久才叫出来。几乎所有看过现场情况的女生都被吓得尖叫,甚至还有些被吓得晕倒。 根据第一个进去的女生描述,当时的106室的情景大概是这样――门开,满眼尽是妖艳的红,鲜血犹如泛滥的洪水淹没了一切。浑身占满鲜血的小楼跪坐在寝室中央,零乱的长发之下是一张带着呆滞笑容的诡异脸庞,默默地凝视着身前那具冰冷的尸体…… 萧逸轩说完后身体还微微颤抖,良久才能平静下来。 “夜小楼后来怎样,你知道吗?”我问。以已知情报推测,她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抱婴女鬼。 他用力地在脸上抹了一把,使自己精神一点,然后才说:“听说她被送到市郊的精神病疗养院,但是现在是不是还在那里就不清楚了。” “有另外两个女生的地址或者电话吗?” “我和她们不同班,也不太熟络,毕业后就再没有联络了。” “这样子可不好办了!”蓁蓁皱起眉头插话。 “听说你们医院经常丢失死者的心脏,有这回事吗?”我紧盯着他眼睛,他不自觉地回避我的目光:“听说过,但是不太清楚。你也知道这种事很影响医院的声誉,领导要求低调处理,尽可能封锁消息,所以我知道的并不多。” “哦,那打扰了!”我跟他道别后和蓁蓁离开诊室。 “这个姓萧似乎知道些什么。”刚步出诊室蓁蓁便说。 “他又不是疑犯,我们不能迫他说些不想说的事情啊。”我无奈地摊开双手。 “那丢失心脏的事情该怎么调查呢?” “暂且搁下吧,这关系到医院的声誉,院方不见得会有多合作。而且,如果院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不会丢失那么多心脏。”我取出香烟叼在嘴上,但没有点燃,又说:“这事得让老大去打通关系才能深入调查,我们还是先到市郊散散步吧……” 我们驾车来到位于市郊的精神病疗养院,这里仿佛是一座白色监狱,每一道门都是由坚固的不锈钢造成,只是白衣天使取代了狱警的工作,看守着身穿病号服的囚犯。来这儿探病就像探监一样,也许最大的分别是探病者必须为被囚禁在这里亲友支付“疗养费”。 我在服务台询问有关夜小楼的资料,护士查询电脑后却给予一个让我惊讶了半天的回答:“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我很怀疑疯掉的小楼就是抱婴女鬼,如果她是已经出院或失踪什么的还好说,但是已经去世的话,那么又是谁在继续杀人呢?难道真的是鬼魅作祟吗? “已经死了八、九年了,是自杀死的。”护士冷漠地回答,仿佛死去的只是一只流浪猫。 “你确定她真的死了。”我仍不死心,再次确认。 “死了就死了,要怎样确定啊!”护士显然不耐烦了,声调不自觉地提高,引起周围的人注意。 “她的主治医生还在这里工作吗?我想向他了解夜小楼生前的情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线索就此中断,要在余下的几天里查出谁是真凶比登天更难。 “都十年八年前的事情了,很多医生都调到别的医院去了,我到那里给你找啊!”护士说完就去忙别的事情,不想再理会我。 我稍微泄气了一会儿,幸亏我心里素质好,脸皮也比别人厚,马上就打起精神来,缠着护士索要夜小楼的资料,护士很不耐烦地给我打印了一份。资料上有一张大头照,照片上可人儿虽然目光呆滞,但却楚楚动人惹人怜悯,正如萧逸轩所说,她真的长得很漂亮。 当我查看资料的内容,想从中找出有用信息的时候,突然发现身旁有个脑袋探过来――是个五十来岁的清洁大婶。见她盯着资料上的大头照,我就觉得老天爷总算待我不薄,立刻问她:“你认识她吗?” 大婶点点头:“她以前在这里呆过,有点印象。”接着便慢慢讲述夜小楼住院期间的点点滴滴―― 她在院里算是比较安静的一个,平时都不怎么说话,老是躲在墙角看书。对我们来说,这种病人最好不过了,基本上不用为他们操心,除了给他们喂饭擦身了之外,就不用再管他们了。不像那些经常闹事的病人,要用布带绑在床上。 本来像她这样的病人,一般都不会给人留下很深印象,毕竟这里的病人太多了。我之所以过了这么久也能记得她,除了因为她长得很漂亮之外,最主要是因为她后来惹出了大乱子。 她的主治医生是个姓欧的小伙子,那时刚来过来的,还没结婚,听说也没有女朋友。也许,她真的长得太美了,美得给自己惹出祸来。小欧与她朝夕相处,久而久之便心生爱意……或者应该说是心生歹意吧,他竟然**了自己的病人。 她虽然脑袋有点问题,但是面对小欧的施暴依然懂得反抗,把他抓咬得浑身伤痕。事后她便卷缩在墙角不停抽泣。说实话,那时候的她和普通的女孩没两样,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酸。 院长对这件事很紧张,毕竟弄出这样的乱子,要是传出去了疗养院肯定会完蛋。就在院长一个头三个大的时候,她就自杀了,是给自己打空针自杀的。她趁护士不注意的时候偷走了一支针管,然后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护士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她偷走的是一支五毫升的针管,听护士说用这支针管打空针,起码要打二十针才会死人,而且还要打到血管里。护士还说,这样子自杀,死之前会很痛苦。 她死了之后,小欧就出事了,他被咬伤的地方都发黑了,而且还发高烧,一直都退不下来,第二天就死了。死之前还不停地叫着“她要找我报仇,她要杀我”之类的话…… 听完大婶的叙述,我马上就问我最关心的问题:“她死后尸体怎样处理啊?”我还是怀疑小楼就是抱婴女鬼,她死后可能发生了尸变之类的事情,之后返回医大杀人。 “当然是火化掉喽!院长怕夜长梦多,未经家属同意就把尸体火化了。而且小欧无缘无故地死掉,谁不害怕呢,所以就赶紧把他们俩的尸体都火化了。”大婶的回答推翻了我的猜测。 “她被**时有落红吗?”问这是个问题虽然很尴尬,但必须问,因为这关系于小楼是曾经怀孕。 大婶思索片刻,肯定地说:“没有。” “你确定?” “肯定没有,那天是我收拾房间的,她的裤子里没有血迹,床单和地上也没有,就是上衣有一点点,不过那只是从小欧的伤口上占到的,落红的血绝对不是这样。”以大婶的年纪来看来,绝不会是未经人事的待闺秀女,所以她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 谢过大婶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叫住我们:“喂喂喂,再告诉你一件事,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她刚来的时候,我帮她擦身子时发现她那双**上有很多伤口,就像被吸血鬼咬过似的,不过伤口都比较小,说不定是被蝙蝠咬的……” 在离开疗养院的路上,我稍微整理了一下今天收集到的情报。逸轩说过,106室的四个女生在最后一个学期都莫名其妙地变得脸色苍白,而大婶又说小楼的**有被咬的伤痕,以此推断,另外三人的胸脯很可能也有相同的伤痕,但是这些伤痕是怎样造成的呢?难道106室里有吸血蝙蝠或者……吸血鬼? 另外,小楼被**后并没有落红,除了几乎能肯定她不是处女之外,还证明了她可能有生育或堕胎的经历,因为在**的过程中,**分泌物不足,粗暴的活塞运动极有可能造成**出血,但生育过的妇女因为**较为松弛,出血的机会相对较小。假设她曾经孕育,那经手人会是谁呢?萧逸轩说她没有男朋友,是实际上是有,但他不知道,还是他撒谎呢?该不会当真是处女怀孕吧! 还有小楼的自杀方式也颇让人费解。以她所处的环境来说,用注射空气这种方式来自杀无疑是成功率最高的自杀方式之一,这不像上吊那样容易被人发现,也不像割脉那样因需时太长而易于被抢救。但是对于一个精神病患病来说,能冷静地运用自己以前所学的知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她并非只是胡乱地给自己扎一针,而是找准血管连续打二十针以上。这不禁让人怀疑她到底是真的疯了,还是为了脱罪而装疯。 不管她是真疯还是假疯,反正人都已经死了,她是抱婴女鬼的可能性便大大减少。虽然我还是怀疑抱婴女鬼是活人或者丧尸之类的实体,但是事实又让我不得不往虚无飘渺的鬼魅方面去想。 “我们现在去那啊?”蓁蓁打断了我的思路。 “去旧城区找一个人。”我随意回应。 “找谁啊?” “梅巧英。” “她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我拿起小楼的资料交给蓁蓁,在家属一栏上写有梅巧英这个名字和地址。 每一座繁华的城市都有一些破旧的角落,而住在这些角落里的人,往往是对这座城市贡献最大的一部分。 来到旧城区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按照资料上的地址,我们来到一间破旧的房子门前,窗户有光线透出来,房内应该有人。敲了一会儿门后,锈迹斑斑的铁门打开了一道小缝,门缝后是一个脸容憔悴的欧巴桑,她甚为警惕地问:“什么事?” 我出示证件并道明来意,她才没那么紧张,请我们进屋。 “不好意思,这里治安不好,入夜后得多留个心眼,请不要见怪。”梅巧英捧来两杯开水。 我稍微留意了一下屋内的情况,这房子很小,而且相当陈旧,楼龄应该超过三十年,随便一件家私的“年龄”也不见得比我小,就连身前这两只杯子也是有好几个缺口的。由此可见,房子主人的环境比较窘迫。 “梅阿姨,能告诉我们关于小楼的事情吗?”说了些客套话后,我就开门见山地问。 “唉……不知道该说我命苦还是小楼命苦,她一出生就没有老爸,还这么年轻就……”梅阿姨一边叹息一边讲述女儿生前的往事―― 小楼的老爸死得早,我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把她养大。她从小就很懂事,很乖巧,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而且她读书又很认真,从来也不用我为她操心。可是,自从她上了医大之后,我就觉得她变了,但是是那方面变了,我又说不上,反正我们母女相处了这么多年,女儿有什么变化,当妈的怎么会没察觉呢。开始时,我以为她交了男朋友,所以没太在意,但是随后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她出了点问题。 家里地方小,我们一直都是睡同一张床,她上医大后,就在宿舍里住,放长假的时候才会回来。她在家里住的时候,我有好几次半夜醒来,发现她不在床上睡觉,而是站在窗前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月亮,我叫她也没反应。第二天跟她说起的时候,她又一点印象也没有。 后来,她就很少回家了,但是每个星期都有打电话回来。我当时也没有多想,毕竟家里的环境不好,她不想回来我也不怪她,只要她日子过得开心就好了。甚至她没回家过春节,我也没多说什么,以为她只是想跟男朋友过而已! 发生凶案的前一天,她打电话给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问我想不想住大屋,想不想有花不完的钱,想不想长生不老。我说想,当然想,但是妈有你在身就够了,别的都不在乎。她沉默了很久才对我说:“妈,我以后一定会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想不到,第二天她就出事了。 出事之后,学校出面把事情压下来,她虽然不用坐牢,但是却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在那些日子里,我几乎流干了眼泪,可是这并不是最坏的结局。她在精神病院大概住了一年多吧,竟然无缘无故地自杀了…… 说到此处,梅阿姨不禁流下眼泪。疗养院显然隐瞒了小楼被**一事,但见她此刻如此伤心,我们当然不愿再往伤口撒盐告诉她实情,毕竟两名当事人都已经离世数载,现在追究责任也没有多少意义。 “你见过小楼的男朋友吗?”虽然对方神色黯然,但这个问题,我还是必须问的。 “没有,其实我也不确定她有没有交过男朋友,每次问起她,她都说没有,但是我总觉得她当时有跟男孩子拍拖。”知女莫若母,虽然她不能确定,但是母亲的感觉还是比较可信的,夜小楼在医大就读期间应该有男朋友。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么就能肯定她曾经怀孕,也能解释女鬼行凶时为何会抱着一个死婴。当然,这种推测是建立在凶手为鬼魅这个前提上,虽然我对此还有保留。 “小楼的爸爸是个怎样的人啊?”蓁蓁似乎想安慰巧英,但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话语,没头没脑地问起她的亡夫。 “我家男人叫夜平安,他没什么本事,生前是干建筑的。说起来也真巧,小楼上医大时住的那栋宿舍就是他那个工程队建的。不过,宿舍建好没多久,他就走了,连见小楼一面的机会也没有……”巧英的泪水又再落下。 亲父建造宿舍后死亡,女儿在入住宿舍期间发疯杀人,这似乎过于巧合了吧!我也顾不上体谅她的感受,马上问道:“能告诉我们,你先生是怎么死的吗?” “听医生说,他得了胃癌。平时都好好的,那天突然说肚子痛,去医院检查一下,医生就说已经太晚了,治不了了。没过几天就走了,那时候小楼也差不多要出生了,要是他能多撑几天就能亲手抱一抱自己的女儿了……”她沉默片刻,抹了把眼泪又说:“他有好几个工友也是得胃癌死的,我想可能是因为工地的伙食太差了吧。他生前经常都抱怨工地的伙食是猪食。” 蓁蓁又用她笨拙的话语安慰了梅阿姨一会,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梅阿姨似乎想起了某些事情,便对我们说:“我记得他在医大建宿舍那阵子,好像说过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一条大白蛇,当时大家都很嘴馋,马上就煮熟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得罪了那些东西,才招来横祸……” 离开梅阿姨家后,我就一直想着同一个问题――父亲建造宿舍后离奇去世,女儿入住宿后渐渐出现变化,最终还发疯杀人……问题会不会就出在宿舍,或者说是出在106室呢? 也许,六叔能提供一些这方面的信息。 ------------ 第五章 白蛇异冢 “喵喵,你们那儿有发现吗?”在前往医大的路上,我拨通了喵喵的手机,并启动了扬声器,好让蓁蓁也能听见谈话内容。 “呵啊……”慵懒惬意的哈欠声从手机的扬声器中传出,“呀!天都黑了,现在什么时候了?肚子很饿耶!” “你……不会是刚睡醒吧?你不是和雪晴去监视萧教授吗?”长生天啊!这个小屁妮到底是去工作还是去郊游呀? “呵……”喵喵又打了个哈欠,“嗯,这衣服不是雪晴姐的吗?人呢……” “我在这儿。”雪晴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她似乎就在喵喵身旁,接过电话对我们说:“是阿慕吧,我们这儿有些发现,你们在那?” “我们正前往医大,十分钟左右到。”幸好雪晴不是去郊游的,怪不得老大会让她们俩一起行动。要是让我和喵喵拍档的话,说不定会被她气死,让蓁蓁跟她拍档就更可怕,搞不好会出人命。不过,话说回来,老大为什么会让喵喵加入诡案组呢?他这头老狐狸向来都是凤凰无宝不落,绝对不会招个拖油瓶到自己麾下,除非喵喵有某些过人之处,但是她怎么看也是个笨得可以的脑残系中学生,虽然她已经大学混毕业了。 老大葫芦里卖的是毒鼠强还是壮腰丸,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萧教授已经回宿舍了,应该不会外出,暂时没有监视的必要,我们十分钟后在校门口碰面!”雪晴像是向我下达命令似,说完就挂线,也不管我是否同意。虽然我知道她并无他意,但是这样态度实在让人难以消受。 把车子开到医大校门外,她们已经站在路旁等候,喵喵背着一个粉蓝色印有吉蒂猫图案的可爱背囊,一上车就从中掏出零食分派,橙汁紫菜百力滋什么都有,这让我进一步确定她今天的目的是郊游而不是工作。老大要不是老猫烧须就是脑子进水了,要不然绝对不会选择她作下属,那怕她是省长的亲女儿。 “今天的监视并没有实质的收获,但是却有意外发现……”雪晴宛拒喵喵递过来的德芙朱古力,向我们讲述她收集到的信息―― 萧教授全名萧国强,男性,62岁。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家突出贡献专家、享受政府专家津贴……现任医大医学院院长、医大心脏病学系主任、省人民医院心研所所长……曾担任《中华医药导刊》主编,《中国心律失常学》、《中华介入杂志》副主编、编委,并著有《实用心脏学》、《萧国强心脏手术病例》…… 早上的监视无特别发现,萧教授除了给学生讲课之处,就埋头于自己的专属研究室中翻阅资料,午饭也是在研究室里吃。本以为今天将会无功而返,但午后时却出现了不寻常的一幕。 虽然监视点与萧教授所处研究室直线距离超过两百米,但通过高清晰的军事望远镜仍然能清楚看见他头上每一根头发。他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气色红润,皱纹也不多,感觉上就只有五十来岁。如果把头发染黑,谁也不会相信他已经年过花甲。 给学生讲课之后,他就一直在研究室里翻阅资料和写论文,并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十五时十七分,一个三十岁左右,发长及背,相貌姣好的女人抱着一叠资料走进了研究室。她以浑圆丰满的翘臀把门关上后,然后把资料放在办公桌上。以其年纪判断,她应该是萧教授的助手曾倩仪。 她刚走进研究室,萧教授就匆匆拉上窗帘,不过窗帘没有完全掩挡住窗户,透过一道两指宽的缝隙,还是勉强能看见办公桌附近的情况。 拉上窗帘之后,萧教授就从后搂住曾倩仪,左手伸进她的衣襟,右手探入裙下。她白皙的脸庞顿即泛起淡淡的红晕,然而陶醉的表情中,却暗藏着微仅可察的无奈。上下“摸索”片刻之后,萧教授便将她推倒在办公桌上,心急火燎地将裙子撩起,退下内裤…… “唉……”听完雪晴的叙述后,我不禁摇头叹息。 “怎么了,有问题吗?”蓁蓁不解问道。她的脸色有点红润,应该是对雪晴的“黄段子”起反应了。 “要是当时我在场就好了,唉……”我又叹一口气。 “我处理得不恰当吗?”雪晴冰冷的声音从后座传来,从后观镜中能看见她的眉头略皱了一下子。 “你的处理没有不恰当的地方,我只是觉得这么刺激真人表演,没能亲眼看见真是可惜啊!哎哟……”我说着右脸挨了一拳,同时脑后勺也被敲了个爆粟。 蓁蓁挨完我本想跟雪晴击掌,但对方却像没看见她伸出的白嫩手掌似的,继续讲述今天收集到的情报,她只好尴尬地跟傻乎乎把手伸出的喵喵击掌。 除了意外发现萧教授与助手曾倩仪有一手之外,雪晴还查出他早年丧偶后至今仍未续弦,有一个儿子名叫…… “什么?萧逸轩是他的儿子?”萧教授与萧逸轩竟然是父子关系,这又给案情抹上一阵迷雾。 萧教授虽然年过花甲,但是以他的在医学界的地位,愿意委身于他的年轻美女也大有人在,之前不就有个翁姓的年轻女硕士下嫁给一个八十有几的海归物理学家吗? 倘若萧教授有意再娶,应该不愁没有狂蜂浪蝶,那他为何没有续弦,反而要偷偷摸摸地跟助手鬼混呢?要知道这种伤风败德的事情若被媒体戳破,他必定会落得一个身败名裂的落魄晚年。 而萧教授与萧逸轩的父子关系是否与省人民医院的失心案件有关呢?如果是,那他要这么多心脏干嘛?假设他是用于研究,大可以大方地向各大医院申请,用得着偷吗? 问题越来越多,一时间难以理出头绪,既然如此干脆暂且搁下好了。还是先去找六叔谈谈,车到出前必有路嘛。 喵喵独自乘出租车离开,虽然她也算是个警察,不过我们还是挺不放心的,无奈我们还有工作要做,不能送她回家。她走后,雪晴就继续去监视萧教授,而我和蓁蓁则到门卫室找六叔。 门卫室里的灯光略为昏暗,桌子上的收音机正播放着邓丽君的《小城故事》,六叔坐在椅子上双目微闭,右手随着旋律轻轻拍打椅子的扶手,双唇微微张合低声吟唱着让人回味的经典名曲。 这一幕不禁让人感到心酸,大多数孤寡老人也像他这样,终日与电视机或收音机为伴,他们都曾经为社会奉献出青春,但最终却被社会遗弃。 “六叔,我来找你下棋了。”我和蓁蓁走进门卫室,并把刚才从喵喵的背囊中搜刮出来的大堆零食放在桌子上。 “来坐坐就好了,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来啊!”看见桌子上的零食,六叔显得受宠若惊。 “没关系啦,都是别人给我的,我只是借花敬佛罢了。来,我们下棋。”我毫不见外地坐下来。 “好,你有时间的话,下个通宵也行。”六叔连忙摆好棋盘跟我对弈。 蓁蓁没耐性看我们下棋,过了一会就是跟我说到外面走走,不等我回答就溜了。 对弈片刻,我便问起当年兴建女生宿舍时是否发生特别的事情,六叔思索了一会,徐徐道出他所知道的一些片段:“大概三十年前吧,学校开始扩大招生,学生多了,原来的宿舍自然就住不下了,所以就打算建新宿舍。当时学校附近的地方还没发展起来,学生也不算很多,我这个看门的也挺清闲的,平时没啥事干就往工地里遛达,一来二往就跟工地里的工人混熟了。我还记得他们的头儿好像叫……好像叫安哥……” “他叫夜平安吗?”我问。 “对,对,对,就是叫夜平安,他的姓很少见,跟名字合起来又蛮有意思的,所以我到现还记得。安哥这人挺好的,不管对他的兄弟还是我这个外人,所以我空闲也会帮他们干点轻松的活儿。”六叔回忆起年青时的往事,脸上不由露出笑意,但这份笑意很快就变成淡淡的伤感,又道:“好人不长命啊!不知道这栋宿舍是风水不好,还是有精怪作祟,安哥这帮哥们在建宿舍时相继出事了…… “首先出事的小张。那日他和安哥他们在竹排上弄宿舍四楼的外墙,本来还有说有笑的,他突然说肚子疼,接着就掉下来了。等安哥他们爬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呼吸,死翘了。 “之后,安哥的兄弟就一个接一个地死掉,听说都是得了胃癌之类的消化道疾病,直至宿舍建好的时候,就只剩下安哥了。可是他也没熬了多久,宿舍建好后没几天他也走了,唉……”六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想起这些往事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梅阿姨说丈夫曾提及工地的伙食很差,因此我问六叔是否有这回事,安哥等人的死会否与之有关。 “差是差了点,但又不至于会吃死人吧!”听了我的假设后,六叔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那年头物质还是比较短缺,能吃饱肚子就已经不错了。当时安哥他们的伙食是学校的食堂负责的,差是挺差的,跟猪吃没两样,但是我和所有学生都是吃这个,我们当中也没谁出事啊!” “听说安哥他们挖地基时挖了条蛇出来,有这回事吗?”这句话我只是随意问及,没想到竟然问出一段匪夷所思的往事。 “这个……”六叔思索片刻,“我记起了,是有这回事,当时安哥他们把蛇煮了吃,还问我要不要吃呢。” “你也吃了?” 六叔似乎想些可怕的事情,干瘪的身体哆嗦了一下:“那可没有,我本来就不敢吃这些飞禽走兽,更何况那条蛇还是从棺材里拖出来的,我可没这个胆量。” “从棺材里拖出来?能说详细一点吗?”六叔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事儿我也听说安哥说的,当时的情况大概是这样吧……”六叔道出安哥当年告诉他的情况,我将他话稍作整理,三十年前的景象渐渐于脑海中形成―― 日渐西斜,残阳如血。 安哥等八人围坐在工地上吃着如猪吃般的晚饭。学校食堂的伙食不但难吃,而且对他们这种干重活的汉子来说,份量实在少得可怜,勉强只能吃个半饱。 本来他们也能像工头及其他刚刚离开的工人那样回家享受妻子亲手为自己烹调,虽然谈不上美味,但至少能吃饱的饭菜。可是为了多赚几个钱养家糊口,他们只好留下继续挥洒身上的汗水。 饭后稍微休息片刻,大家再次挥舞着铲子挖掘地基。“喂,大家快过来!”小张急促的呼叫引起大家的注意,一同走向他所在的位置。 “安哥,怎么办?应该是个古墓,要不要跟工头说?”小张指着身前一个漆黑的洞穴,声音略带颤抖,既兴奋又紧张。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干工地活的汉子就算没亲身挖出古墓也对此略有听闻,这并非十分罕见的事情。一个完整的古墓,不论其规模大小、年代远近,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值钱的东西,金银玉器也不鲜见。而对于这群靠劳力糊口的汉子来说,一枚小小的金戒指已是他们好几个月的薪金。 安哥看着洞穴沉默片刻,目光从众人忐忑的脸庞上掠过,沉声道:“工头已经回家,只要大家以后不乱说话,洞里面有些什么就只有我们才知道。不想挨穷又不怕死的就跟我一起下去看看,要是能捞到值钱的东西就大家一起分掉。要是有谁不想下去,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我去!”“我也去!”“也算我一份……”大家都很兴奋,仿佛已经看到洞穴里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 “好!我们兄弟八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要是心存歹念就不得好死!”安哥脸上露出既兴奋又略带不安的神色,带头钻进犹如噬人巨兽之口的洞穴。小张提着油灯紧随其后,其他人也急不及待地往洞穴里钻。 洞穴之内是一个比想象中狭小得多的石室,只有四十平方左右,挤下八名汉子已显得拥挤。空气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混浊,想必刚才被挖出缺口时已有大量新鲜空气涌入。小张把油灯高举过头,照亮了整个石室,众人往四周张望,期望能发现闪闪金光,然而他们得到的却只有失望。这个狭小的石室也许不能称之为古墓,极其量只能称之为墓穴,想象中的陪葬品一件也没看见,只有四面简朴厚实的墙壁和放在正中央的一副石棺。 失望之余,众人的目光落在石棺之上。石棺与石室的墙壁一样朴实无华,甚至连花纹也没有,墓主大概并非大富大贵之人,不过既然能兴建墓穴,绝不会连一两件金银饰物也没有吧! 贪婪给予八名汉子勇气和力量,他们合力把沉重的棺盖搬弄到一旁,希望能在墓主身上搜索到任何值钱的东西。然而,当小张把油灯悬在石棺上方时,大家都惊呆了。 石棺里没有任何金银玉器,甚至连一件衣服也没有,因为里面并非躺着一具人类的尸体,而是一条小脚粗的大白蛇纹丝不动地卷缩在里面。 “靠!竟然是条蛇!”不知道是谁先骂出来,打破了死寂的沉默,接着大家也各骂出脏话。突然,小张惊叫一声,指着蛇头,张开口但却说不出话。众人往蛇头处望去,发现它眼睛圆睁,蛇口微张,还缓缓吐出信子。 众人不自觉地后退,但观察片刻便发现白蛇虽然活着,但似乎不能活动。“既然没有值钱的东西,干脆就把这条大蛇吃了!”安哥本来只是说句气话,没想到马上就得到大家的赞同。 因为没有烹调工具,安哥就去找门卫小六――也就是六叔帮忙,到食堂取来刀具炊器,当然也把事情的始末如实告知,还邀请他一同品尝。 拿刀具炊器没所谓,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吃蛇嘛,六叔可不敢吃,而且还是从棺材里拖出来的怪蛇。 白蛇自拖出洞穴之后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一直都没有动过,就连被破腹取胆、剥皮拆肉也没有挣扎。纵使如此,要屠宰烹调如此巨蛇也非易事。 安哥亲自操刀宰蛇,虽然是第一次,但是竟然能把完好的蛇胆挖出来。可是当他问谁要生吃蛇胆时,大家却互相推让起来,最后这颗蛇胆还是由他自己处理,嘴巴一张直入腹中。 把蛇宰好之后,大伙用木板树枝来生火,煮了一大锅蛇汤,安哥说很好吃,其他人也说这是他们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这么说,想让六叔也一起吃,但是他们的确吃得津津有味,一滴汤也没有剩下,连骨头都是啃成碴才吐出来…… 听完六叔的回忆后,我边与他下棋边想一个问题――石棺里为何会有白蛇,或者说白蛇为何会在石棺里? 假设白蛇是自己钻进石棺的,那么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白蛇在体形较小的时候从石棺的缝隙中钻进去,吃下墓主的尸体后在棺里长大。可是蛇类的进食方式是吞食,能从缝隙钻进石棺的小蛇有可能吞下人类的尸体吗?就算能吞下,单吃掉一具尸体也不可能长成小脚粗幼。另一个可能是,白蛇本来就这么大,并且力大无穷,它把棺盖弄开吃掉墓主的尸体,然后鹊巢鸠占。然而,白蛇能把棺盖弄开尚有可能,但能把棺盖合上却太匪夷所思了吧! 既然白蛇不可能自己钻进石棺,那么就是被人为地塞进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墓穴很可能是风水阵法之类。 想了好一会儿也不得要领,反而把棋输掉了。谢过六叔后,我打算和蓁蓁到雪晴那边走一趟,若没什么发现,今天就能收队了。可是,我拨打蓁蓁手机却无人接听,打了好几次也一样。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六叔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拿起手电筒就和我一起去找她。 ------------ 第六章 双鬼夜袭 皎月高悬,繁星闪烁,宁静的校园内处处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我和六叔寻遍校园内的主要区域,均未见蓁蓁的踪影,拨打她的手机依旧无人接听。拨给雪晴得知,蓁蓁没找过她,而且萧教授经已就寝,于是她便过来和我们会合,一同寻找蓁蓁。 蓁蓁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好歹也是个散打冠军,寻常的小混混绝对不能动她分毫,然而这却是我所担忧的,她可能遇上了不寻常的事物——抱婴女鬼。 虽然今晚并非月圆之夜,但从表面迹象推断,蓁蓁极有可能是独自跑到女生宿舍后面的樟树林里调查,而且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雪晴虽然没有认同我的猜测,但也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 我决定到树林寻找蓁蓁,雪晴没有片刻犹豫立即跟随,但六叔却不敢在此时到樟树林里乱逛,一再告诫我们现在进入树林可能遇到危险。他说得没错,但我们可不能不管蓁蓁的死活啊,虽然她经把我当沙包使,但我们始终也是拍档。 我让六叔返回门卫室等待,若蓁蓁来找我就马上拨打我的手机,然后就准备和雪晴到樟树林搜索蓁蓁的踪影。六叔把手电筒交给我,一再叮嘱进入树林后要万事小心,如果看见白色的东西,就必须立刻离开。我谢过他的好意,便与雪晴直奔女生宿舍后面的神秘地带。 踏入樟树林后,我就感到一阵寒意,虽然之前来过,但是当时是白天,夜里的樟树林有一份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一棵棵高大茂盛的樟树挡住了大部分光源,纵使月色明亮,但在树林里依然难觅五指,只是偶尔能看见一两道穿过树叶月光,犹如月亮女神射下的光箭,斜斜地插在地上。 高大的樟树在黑夜中犹如张牙舞爪的怪物,让人心生畏惧,而更让人心悸的是,身穿白衣、怀抱死婴、披头散发、目露凶光的神秘女鬼也许就躲藏在某一棵樟树后面的阴暗处,随时也会扑出来袭击我们。 进入树林后,雪晴就走到我前面,而在之前她一直都是跟在我后面的。她似乎是想保护我。虽然要让女生保护让我觉得很丢脸,但也没办法,如果抱婴女鬼突然出现,我不一定能逃得了。上一次体能测验,我也只是仅仅混过去而已,而且我的右腿又老是在危急关头抽筋。 手电筒发出的光线很光猛,但是在漆黑的树林里却显得非常渺小,只能照亮丽小撮地方。正因为手电筒的照明范围不大,所以更让人感到心惊。 就在我的神经犹如拉紧的弓弦之时,走在我前面的雪晴突然停下来,而我正在往四处张望并没有注意到,不由撞到她的背上。柔软的女性娇躯,虽然隔着衣服,但依然能感受到她的肌肤如婴儿般幼嫩。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花幽香却是真实存在的,这不禁让我脑海中浮现出身陷温柔乡的遐想。 然而,现在并不是该遐想的时候,因为我们所处的地方危机四伏。雪晴站在我身前一言不发,并往四周张望。我悄悄地熄灭手电筒,免得让人发现我们。闭目聆听,竟听到一把女性声音在低声吟唱:“ ……咝咝咝,白蛇仙;活千岁,法无边;飕飕飕,北风吹;饱肚皮,心味鲜;呼噜噜,不问天;仙居中,睡百年;轰隆隆,客自来;不带礼,把主煎……” 睁开眼睛时,发雪晴紧紧盯着十点的方向,顺着她的视线,我看见树林深处有一件白色的物体,仿佛是一件挂在树枝上的白色衣服。我想,我们找到了要找的……鬼。 雪晴依然没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没有回头,双眼紧盯前方,缓缓伸出食指往前方轻摆,示意往白色物体靠近。与之前一样,她没有给我反对或同意的机会。我蹑手蹑脚地跟在她身后,她仿佛走得很轻松,跟平时走路没两样,步速并没有故意减慢,但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当与白色物体的距离大概只有三十米的时候,借助穿过树叶的月光,我勉强能看见一个身穿洁白病号服的女人倚着樟树呆立,她的披散的头发几乎把整张脸遮盖,只是在发间中露出闪烁着如猛兽般红光的左眼,以及微微上翘的嘴角。她的头发虽然散乱,但并不像久未梳洗,在月色之下能看见其反射出的妖艳光泽。她怀中抱着一个约三个月大,全身裸露,肤色白得诡异的婴儿。婴儿的肤色很白,而且没有光泽,似乎早已被风干了,但身体却较为饱满,与一般婴儿无异。毫无疑问,这个抱着婴儿的女人就是传说中的抱婴女鬼。 我们的靠近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停止了吟唱,头部缓缓转动,面向我们,嘴角不断上翘,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 我心里一慌,正考虑是否该逃跑,但雪晴却立刻做好攻击准备——她的身体猛然往右倾侧,右手探入腰后,外套随即扬起,同时拔出手枪指向女鬼,左手随即托住右手手腕进行瞄准,整个过程在一瞬间完成,若要以一个字形容,那绝对是“帅”。我想,如果她现在就开枪,女鬼肯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击中了。可是,子弹对女鬼有效吗? 果然,女鬼并没有表现出惊慌,她的嘴角还是高高翘起,于发间忽隐忽现的左眼依旧闪烁着嗜血般的凶光。她温柔地抚摸怀中死婴,中指只有半截的右手在小脑袋上轻轻划过,如刀片般的指甲并没造成任何伤痕,淡淡地说:“想救你们的拍挡,就必须立刻停止调查,不然你们全部都要死!”她在说“死”字时加重了语气,我的心脏不自觉地猛烈跳动,仿佛她的鬼爪已伸到我背后马上就要把我的心脏掏出。 虽然恐怖笼罩心头,但是总不能临阵退缩,深呼吸一口后,我便上前一步出示警员证,虽然在这黑暗的环境下,警员证与一般的卡片无异。然后,便以镇静的语气打官腔:“别动,我们是警察!我们怀疑你与多宗凶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嘻嘻嘻……”女鬼诡异的笑声于黑暗中回荡,片刻之后才道:“请我接受调查?嘻嘻嘻……你认为你们有本事让一只鬼接受调查吗?嘻嘻嘻……”她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笑着笑着突然扑向雪晴。 女鬼的动作非常敏捷,快得根本不像是跑,而是双脚离地像炮弹般向雪晴飞扑,约三十米的距离,刹那间便拉近至不足一米。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袭击,一般人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但雪晴并非一般人。 “砰”清脆的枪声回荡于黑暗的树林之中,半刻前向雪晴飞扑的女鬼,半刻后倒飞倒地。她的右肩中枪了,鲜血染红了洁白的上衣。54手枪在近距离射击的威力非常大,虽然只是击中肩膀,但已足够使常人失去反抗能力。然而,此刻倒地的女鬼又岂非常人呢,所以雪晴没有半点松懈,枪口依然对准她。 女鬼虽然已挨了一枪,但她并没有表现出痛苦,嘴角依旧挂着诡异的笑容:“你们杀不了我,因为我是鬼,一只杀人鬼……”她说着闪身扑向右侧,雪晴意识到她想逃跑,立刻开枪射击。 因为女鬼的动作太快了,所以这一枪打偏了,仅仅从她的左手手臂上擦过,但子弹的冲击力把使她失去了平衡,翻倒在地,怀中紧抱的死婴也飞脱至五步之外。她似乎很紧张这个死婴,立刻爬起来想把死婴抱回。但雪晴并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再次开枪,然而因为光线昏暗,两者亦已拉开了一段距离,所以这一枪没有命中。 女鬼似乎意识到此刻夺回死婴并非易事,闪到一旁的樟树后面,以樟树阻挡雪晴的狙击,急速逃跑。 雪晴瞥了我一眼,又瞥了眼地上的死婴,一言不发便往女鬼逃跑的方向追上去。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我并不笨,当然知道她的意思,脱下外套便快步上前蹲下把死婴包裹。 死婴刚才一直被女鬼抱着,所以我并没有看清楚它的双脚,此刻看清楚了,心中不禁一慌——死婴的双脚竟然连在一起,犹如一条小美人鱼! 雪晴已经走远了,此地凶险不宜久留,所以我也不作多想,用外套包裹好死婴就准备往雪晴的方向追上去。可是,当我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东西向我扑过来。 我猛然转身,打开手电筒照向后方,一只白衣女鬼赫然出现在我面前。她的眼睛似乎暂时没能适应手电筒的强光,用手挡住眼睛,我利用这个空档狠狠地往她的腹部踹了一脚,把她踢倒,然后就使尽吃奶的力气逃跑。我头也不回地拼命往前跑,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知道,她正在追我,但她的速度似乎并不快,没能追上我。 快要跑断气的时候,我的右腿又抽筋了,幸好已经逃出了树林的范围,往回一看,并没有看见女鬼的踪影,她似乎在我快要跑出树林的时候就放弃了。沐浴于皎洁的月色下,我顿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原来我也挺怕死的。以往和小相拍档时,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有他在身边,我总觉得很安全。 “阿慕。”突如其来的冰冷女声吓了我一大跳,往声音的方向望去,心里稍微安稳一些,因为说话的人是雪晴。她见我不停地喘气,就问:“你怎么了?” “呼,我是被女鬼追出来的。”我喘着气回答。 雪晴冷俊的脸庞略现疑惑之色:“女鬼?我刚刚追到这里才不见她的踪影,怎么会跑到你身后了。” 我把气喘顺了才回答:“是另一只女鬼,虽然她们的装扮很相似,都是身穿白衣、长发遮脸,但追我的女鬼头发要短一些,身材也稍微娇小一点。而且她的衣服上没有血迹,应该也没有受到枪伤。更重要的是,她的动作比之前那只女鬼要慢得多,不然你得替我收尸了。” “我会在报告上承认没有顾及你的安全。”雪晴的语气虽然冰冷,不过她应该算是跟我道歉吧,我想。 “我现在又没受伤,报告的事情就先别管了,你追的女鬼是在那里追丢的?” “一跑出树林就不见她的踪影了,大概是在这个位置突然消失的,我到附近查看过,没有特别的发现。”雪晴的语气虽然依旧冰冷,但我却觉得比刚才要暖和一些。 这时我才认真观察周围的环境,没有樟树的遮挡,月光为周围的事物铺上一层忧郁的银薄,视野尚算清晰,所以马上知道我们正身处女生宿舍后面,106室的窗户就在我们前方。 女生宿舍与树林之间是一遍空地,没有能藏身地方,难道女鬼从窗户钻进了106室?我走近窗户想把它打开,但是花了很大劲也打不开。正思索着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门卫室的号码。 “你跑那里去了?”手机里传来蓁蓁的声音。 “这话该我问你吧!打你手机又不接,害得我和雪晴找了你老半天。” “我的手机好像放在车上……” “给你打败了,快过来女生宿舍,这里有发现。” 我和雪晴一起绕到女生宿舍门口,期间我把包裹着死婴的外套打开,仔细观察这个双脚连在一起的怪胎。刚才因为光线不足而没看清楚,所以一直都以为是一具婴尸,现在认真看了一下,竟然发现原来是个玩具娃娃,如靠枕般松软的身体证明了这一点。因为不知道其身上会不会沾有毒液之类的有害物质,所以我没有直接用手触摸它,但单靠肉眼观测,它的皮肤似乎是用人皮制造,而且是用整张六个大的婴儿皮肤制造,因为我只在其背部发现一条长长的缝口,其它地方则没有发现。不过这张人皮的颜色非常雪白,别说黄种人,就算是白种人也不可能这么白,不排除经过漂白处理。下身没能看见明显的生殖器官,能排除是男性的可能,但是毕竟是个双脚粘在一块的畸形儿,女性还是中性也不好判断。仔细观察其头部及脖子感觉相当怪异,脖子较一般婴儿长一点,嘴部还微微突出。 因为条件所限,要从这个恐怖的人皮娃娃得到线索并不容易,所以我只好再次用外套把它包裹好,等明天让技术队的同僚慢慢折腾。 我们在女生宿舍门前等候了片刻,就看见蓁蓁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我问她刚跑去那了,她竟然说刚才余舍监请她吃饭—— 刚才我看你六叔下棋觉得很无聊,又不知道你们要下到什么时候,就出来四处走走,看能不能找到线索,没想到竟然碰见了余舍监。之前见她老是板着脸的,但这回不知道是抽了那条筋,竟然老远就跟我打招呼,还很热情地跟我聊天。 聊了一会,她问我吃过晚饭没有。我们今天忙了一整天,就是中午时吃了几个包子,给她这一问,肚子就打起鼓来了。她说学校门口的餐馆是她男人开的,硬是说要请我吃顿饭。我本来不好意思去,但她说能告诉我一些女生宿舍的事情,我就跟她一起去了。 到了饭店后,她把我带到包廂,让她老公亲自下厨给我弄来不少好菜,然后和我边吃边聊。可是,她跟我说的都是些与案情无关的生活琐事,不过她老公烧的菜,味道真的特别,等我吃饱了才发现已经很晚了。到门卫室找你时才知道你们正在找我…… 余舍监为何突然对蓁蓁这么热情呢?难道她与那两只女鬼有关?先出现的女鬼言语间透露她知道我们正在寻找蓁蓁,而这事的人除了六叔之外,就只有把蓁蓁诱骗到校外的余舍监有可能知道。 在我们进入树林之前,六叔曾一再劝阻,他与女鬼是一伙的可能性不大。反观余舍监,她一反常态的热情不禁令人怀疑,也许该先认真地调查一下她的背景。 不管余舍监是否与女鬼有关,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到106室调查,确认女鬼是否钻了进去。我问蓁蓁余舍监是否还在饭店,她说余舍监是和她一起离开的,说是要回女生宿舍锁门,应该是在我们绕到宿舍门口之前不久进去了。 案情越来越扑朔迷离,牵涉的人物也越来越多,但我相信真相只有一个,也许就隐藏在106室之内。 ------------ 第七章 樟树秘道 女鬼有二,余舍监一反常态,双脚连在一起的人皮娃娃……新增的线索让案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但我相信真相只有一个,也许就在106室之内。 我们来到女生宿舍的门房前,恰好碰上余舍监拿着一大串钥匙走出来,我向她道明来意,要求再次到106室调查。 “昨天才看过,还有什么好看的……”余舍监的态度跟之前一样恶劣,但说了半句马上就换成一张笑脸:“好了,好了,反正我也要巡房,跟我来吧!” 都说女人善变,翻脸比翻书还快,但余舍监的举动难免会让人觉得事有蹊跷。虽然觉得她很不对劲,但总不能因此而把她抓回去大刑侍候,更何况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106室的门锁跟昨天一样,很容易就能打开,里面比较昏暗,但借助透过窗户照入的月光,还是勉强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至少能看见里面没有我们要找的女鬼。余舍监把门打开后就让我们进去调查,并没有开灯的意思。 蓁蓁首先走进去,在门边摸索电灯的开关,但余舍监却说:“不用找了,电灯已经坏了。” “什么时候坏的?”我问。 “大概是上星期吧!”余舍监随意的回答让自己露出马脚,昨天她才说这房间很久也没有人进入,她又怎么可能知道电灯在上星期坏了?然而,她显然没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当然我也没有当场揭穿的打算,明枪易挡暗箭难防的道理我明白,让暗箭变成明枪对我们更有利。当然,前提是暗箭还不知道自己已暴露在阳光之下。 房间并不大,而且堆放了大量杂物,如果要躲藏就只能藏在杂物箱里。但从女鬼消失至今,至少有十五分钟,倘若她真的钻了进来,十五分钟足够逃到宿舍的任何一个角落,甚至逃离宿舍。所以,我并没有像蓁蓁那像翻箱倒柜,也没有像雪晴那样守住门口,而是立刻走到窗前检查窗台。 昨天,我在窗前抽烟时,故意把烟灰弹到窗台上,倘若窗户在这段时间曾经被打开,烟灰必须会在窗户打开时,因为空气对流而被吹走。可是,当我把手电筒照向窗台时,却发现烟灰还在,而且跟我昨天离开时并没有多少变化。也就是说,窗户没有打开过,至少从我昨天离开至今没有被打开过。 窗户没有被打开,除非女鬼能穿墙过壁,否则不可能钻进这房间。倘若她能穿墙过壁,也不见得会待在这里等我们来抓她,继续待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发现,还不如早点收队,明天再和技术队的同僚到樟树林里搜集女鬼留下的蛛丝马迹。 一觉醒来,距离老大定下破案限期只剩下五天,为免加入下岗大军,我准时来诡案组办公室,和蓁蓁、雪晴及喵喵一同向正在看报纸股评的老大汇报调查进展。汇报完后,老大便问我有何想法,我把所得情报逐一分析―― 其一、夜小楼早已死亡,其为凶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鬼魅作祟的可能性也能视之为零,因为所谓的女鬼在中枪后仓促逃走,子弹能伤鬼魅的事情即使在鬼怪传说中也闻所未闻。 其二、女鬼绝非一人,肯定是两人以上的团伙。其中一人能力非常强大,但身上负有枪伤,要把她揪出来并不难。而且她在樟树林流出大量血液,收集到她的血液能更有效地确定她的真正身份。 其三、余舍监很可能与此案有关,不排除其为主谋的可能性,必须重点调查。 其四、萧教授与萧逸轩为父子关系,并且行为异常,不排除与省人民医院失心一事有所关联。 其五、女鬼遗留的人皮娃娃也许能提供一些线索,现已交给技术队分析化验。 听完我的分析后,老大的目光仍未离开手中的报纸,以漠不关心的语气说:“我跟省人民医院的领导打过招呼,失心的事情他们心中有数,几乎能肯定是萧逸轩干的。不过,碍于他父亲萧国强的关系,他们对此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希望警方能低调处理此事,在十足证据之前,也别动萧逸轩一根汗毛,不然跟萧国强的关系闹僵了,他们可吃不消兜着走。” “萧教授能有多大能耐啊,医院的领导居然对他如此忌惮?直接把他们两父子都抓起来不就搞定了!”蓁蓁不屑地说。 “你问得好,让阿慕给你解释吧!”老大把问题抛给我,继续看报纸。我无奈苦笑:“萧教授在医学界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我们要么把他连根拔起,不然就不能轻举妄动。别的不说,单是他桃李满天下就是个难题,如果他狡称受到迫害,煽动他的学生出逃,那可麻烦大了。要知道他的学生都是心脑血管方面的精英,尤其是省人民医院,心脑血管科的医生有近三成是他的门徒,其余七成或多或少也与他有一定交情,要是全跑了怎么办?把医院的心脑血管科抽空了,医院的领导还能有好果子吃吗?要是他把心一横,向媒体大吐苦水,一旦市民关注此事,就算省政府下令封锁消息,网络上讨论也压不住。到时候,我们的行动将会大大受阻。” “难道放任不管吗?”蓁蓁气鼓鼓的样子很有疾恶如仇的味道。 “打蛇要打七寸,而不是打草,快去找打蛇棍子吧!”老大看着报纸,头也不抬地说。 “什么打蛇打草啊,跟案子有什么关系?”蓁蓁这句话让我很怀疑她的智商不超过九十,对她说:“老大要我们先别打草惊蛇,要对付萧教授得等收集到足够的证据,一棍子把他打死。” “我只是一时没听清楚,用得着你多嘴。”蓁蓁不服气地想挽回一点面子。 “好了,别再耍嘴皮,快干活去。”老大扬手示意我们离开。 “先别急着把我们当驴子使,我还有事要你帮忙呢!”我对老大说。 老大瞥了我一眼:“借钱免问!” 我笑了笑:“我没钱花会问嫂子借,用不着劳烦老大你,我想要的是‘八大件’。” 老大又瞥了我一眼:“你不是不喜欢用枪吗?以前给你也不要,现在怎么来求我了。” “以前有小相罩住,现在情况不一样嘛,你可要为我的人身安全着想啊!不过呢,我这次也没想要枪,给我弄支防暴喷雾就行了。” “不是要枪就好办,给你写张条子直接去拿就是了。”老大放下报纸给我开证明。 所谓的“八大件”,其实是民警上街巡逻的基础装备,分别是:手枪、弹夹、手铐、伸缩警棍、防暴喷雾器、手电筒、对讲机和记事本。手枪我是用不着的,以我的射击水平,标配的五发子弹能打中疑犯的脚后跟,就算我学习“三个代表”态度认真。而手铐我们本来就有,警棍之类对我的用处也不大,所以我只要防暴喷雾。 既然开证明了,也不妨给其他人也弄点装备,雪晴本来就配备了手枪,所以她没有要求新增装备。蓁蓁要了根伸缩警棍,喵喵和我一样只要了支防暴喷雾。伟哥因为是个“临时工”,而且思想品德不过关,所以什么也没有。 拿到老大开的证明后,我没有急着去领取装备,而是让伟哥帮忙在网上搜索有关“美人鱼综合症”的信息。 “这种病很罕见,发生概率只有七万分之一,自建国以来全国也就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宗病例,全球范围内也不多见。”伟哥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给予我答案。 “遗传是这种病的成因吗?”我给伟哥抛了根烟。 “是,但只是其中一个可能,医学界对这种病的了解很少,只知道患者大多在出生后短时间内夭折,只有一个国外的患者能活到十六岁。”伟哥吐了个烟圈又说:“你不可能靠这个找出夜小楼的姘夫,因为省内至今也没有这种病例的记录。” 一如伟哥所言,我的确是想凭借“美人鱼综合症”找出夜小楼腹中肉的经手人,因为我怀疑人皮娃娃是用她孩子的皮肤制成的,可惜我的愿望落空了。 领取装备后,我们再次前往医大,雪晴与喵喵继续监视萧教授,而我和蓁蓁则到樟树林协助技术队的同僚取证,并尽量腾出时间调查余舍监。 到达樟树林时,技术队的同僚已经在忙了,他们的小队长是个秀外慧中的大美人,名叫桂悦桐,跟我算是老熟人了,只不过…… “哇,阿慕,见到你真好,我还以为你早就被小偷宰了。”悦桐对我的问候还真让人汗颜。 “托桂美人的福,我还像小强那样顽强地活着。”像只哈巴狗似的向她点头哈腰后,我便介绍身旁的蓁蓁:“这位是我的拍档,她叫……” 我的话还没说完,悦桐就拉着蓁蓁的手,亲昵地说:“你跟阿慕拍档可要小心耶,他这人挺靠不住的,我男朋友就是被他弄丢的,都两年了,到现在还是音信全无……” 悦桐的男朋友就是我的老拍档小相,两年前他离奇失踪,至今依然杳无音信。作为他的拍档,我说不出对此全无责任这种话,所以在悦桐面前,我总是抬不起头。 虽然每次见面,悦桐都不会给我好脸色看,但绝对不会因此而耽误工作,不然她也不可能以二十六岁的芳龄爬上技术队小队长的位置。在我们到达之前,她和下属已经在枪击女鬼的现场取证,我向她讲述昨晚与女鬼相遇的经过以及女鬼逃走的路线后,她便带领下属在女鬼的逃走路线上搜集蛛丝马迹。 我们顺着女鬼逃走的方向往树林边缘走,一路上均能发现女鬼留下的血迹,但越靠近树林边缘,路上的血迹就越少,走到一棵高大的白樟树前,地上就再没有发现血迹。悦桐示意下属往白樟树取证后,便和蓁蓁说话,但她的话显然是说给我听的:“以犯人在枪击现场的失血量推断,她逃出树林之前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甚至休克。可是,在她的逃走路线上发现的血迹却越来越少,这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除非她在中枪后立刻包扎伤口,或者拥有匪夷所思的自愈能力。” “她中枪后就立刻逃走,根本没有时间处理伤口。”我说。 “如果她真的拥有如此惊人的自愈能力,那么她的伤口很可能已经愈合了,要凭枪伤把她找出来,恐怕很渺茫。”悦桐还是对着蓁蓁说话。 “队长!”悦桐的下属郎平用夹子从白樟树上夹下一片沾有小量血迹的布碎,报告说:“这块布碎应该是犯人逃走时被树枝勾下来的,你看……”他指着取下布碎的树枝,“勾下布碎的树枝,高度大概有两米,而且树身上还沾有小量血迹。” “带回去化验,也许能提供线索。”悦桐说罢与郎平等人一共围着白樟树继续取证。 这棵白樟树位于树林边缘,树叶已经掉光了,似乎已经死了。从布碎所挂的位置,及树身上的血迹看来,女鬼昨夜肯定是爬到树上逃脱雪晴追捕。 悦桐等人做完取证工作后,我尝试爬上树上,但要爬上去可不容易,爬了一会也没爬上。蓁蓁见我爬不上去就把我拉下来,像只猴子似的往树上爬。不过,没一会儿她就惊叫一声掉下来了,而且是连带整棵樟树掉下来――樟树竟然是中空的!树顶有个仅能让成年钻入的树洞直通根部。 郎平等人把压住蓁蓁的樟树搬开,悦桐则把她拉起来。她掉下来时爬得并不高,而且中空的樟树也不见得能压死她,所以我没有管她,只是蹲下凝视着樟树倒下后出现的漆黑洞穴。 这洞穴并不大,仅仅能让一个成年人钻进去,而且呈三十度角往女生宿的方向倾斜,因为阳光没能照入洞内,所以看不清楚有多深。 蓁蓁爬起来后,就走过来想踹我一脚,责怪我不理她死活,但当她看见地上的洞穴后,刚刚提起的修长美腿又缓缓放下。 我向郎平要了支袖珍手电简,准备钻进洞穴里查看,但悦桐却把我拉住:“你不想活了,你丫没帮我找回溪望,可别死这么早。” 我轻轻推开她的手,微笑道:“把小相完完整整地还给你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死的。”接着又对蓁蓁说:“马上请求消防队支援,我先下去看看,十五分钟内没发现就出来。”然后便钻进漆黑的洞穴里。 钻进洞穴后,我马上从口袋中掏出防风打火机并打着,虽然有手电筒照明,但打火机的火焰能让我知道洞穴内的氧气含量,一旦火焰熄灭,我便得立刻离开。 洞穴没有想象中那么深,下潜了大概四米左右便不再往下倾斜,而是一条相对平衡的通道。继续往前爬了约十余米,我便爬进了一个较为宽敞的空间。袖珍手电筒有限的光线让我勉能看清楚这是一个约四十平方的石室,一副没有棺盖的石棺赫然放置在石室中央。我想我找到了六叔所说的墓穴。 正如六叔所说,这个墓穴很简朴,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只有简单的四面石壁,和一副十分简陋的石棺,而棺盖就放在石棺旁边。也许是兴建宿舍的原因,石室内有好几处塌方,地上有不少沙石。我用手电筒往石棺内一照,内里空无一物。在墓穴搜索片刻,除了发了石棺右侧的墙上有另一个洞口之外,再无特别之处。这个洞口与比进来的洞口略小一点点,但还能让我爬进去,只是靠近洞口就能闻一阵恶臭。 用手电筒照往洞内,能看见深处有反光,里面应该有水。捏着鼻子爬进去,尽头竟然是一条能让人弯腰站立的下水道。正想往前方搜索时,打火机的火焰突然熄灭,脚下污水秽物散发的恶臭亦让我感到头晕脑胀。很显然,这里的空气质量很差,呆久了可能会要了我的命,还是让全副装备的消防大哥来搜索吧! 当我从下水道爬回墓穴时,不禁感到头皮发麻――有人站在石棺旁边。因为光线不足,我没看清楚对方的相貌,但以身形判断应该是名女性。难道是抱婴女鬼?长生天啊,我可不想这么短命,在这种地方与她狭路相逢,而且她还堵住了出口,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 第八章 谁是女鬼 从污秽的下水道爬回诡秘的墓穴时,竟然看到一个女性身影站在石棺旁边,难道是抱婴女鬼? 就在我思量着是否该退回下水道继续忍受那使人眩昏的恶臭时,对方似乎发现了我,向着我提起右手,手中发出一道强光,照在我的脸上,使我睁不开眼睛。 “阿慕你干嘛了?怎么弄得像只沟渠老鼠似的。” 靠!把我吓个半死的原来是蓁蓁。要不是怕被她打死,真想冲前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让她和我一样脏。 我问她爬进来干嘛,她说在上面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我出来,就爬进来看我死了没有。我没好气地说:“我本来是好好的,给你溜进吓一跳,就差没给吓死。” 因为怕悦桐担心我们,又跟着爬进来,而且墓穴内也没有特别的发现,下水道亦因空气质量太差不能搜索,所以我们便打算离开,等消防队的伙计来搜索。 蓁蓁也许是害羞吧,爬离墓穴时坚持要我先钻进洞口。虽然她的脾气比较火爆,但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抬起屁股在洞穴里爬行时,后面跟着个大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也没多说什么,先爬进出口。 钻进去没爬几下,蓁蓁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阿慕,你听见没有?” “听见什么?”对于她的问题,我感到莫名其妙。 “我好像听见一些咝咝声。” “我什么也没听见。”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她顿顿又说:“你很臭啊,快爬快点。” “我可没迫你爬我后面。” 再次沐浴于阳光之下,感觉让人精神百倍,不过蓁蓁可不是这么想,一爬出来就把我踹得老远,悦桐则捏着鼻子和我保持距离。 “我真的那么臭吗?”看着一身污秽的衣物,我觉得很无奈。 “臭死了,快找个地方洗一下。”蓁蓁又踹了我一脚。 此时消防队的伙计已经到达,我跟他们捏着鼻子的队长说明情况,让他们到与墓穴相连的下水道搜索。然后,就把这里的事情交给悦桐处理,和蓁蓁去找六叔。 我们来到门卫室发现六叔不在,正想离开时却看见他从体育馆的方向走过来。 “小慕你怎么弄成这样了?”还好,六叔没有捏着鼻子跟我说话。 “说来话长了,你还是先找个地方让我洗澡吧!”我无奈苦笑。 六叔把我们带到门卫室后面的洗手间,里面有梳洗的用品,他还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给我更换。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虽然很不合身,但总比光屁股好,只能将就一下了。蓁蓁虽然也因爬入墓穴而把衣服弄脏,但不至于像我那样散发恶臭,所她只是在我洗澡之后进洗手间洗了把脸。 我们梳洗过后,六叔就问我们怎么会弄成这样子?虽然作为医大的门卫,我们在树林里发现秘道的事情,他早晚都会知道,但是与案情有关的事情,我可不能随便向外人透露。所以,我就开玩笑地说:“我们去抓老鼠啊!” 六叔似乎明白我不方便直言,笑道:“当警察还真不容易啊,不但要抓坏人,还得抓老鼠,哈哈哈……” “六叔你刚去那里了。”我随口问道。 “我刚去体育馆体检了,今早校里突然播出要体验的广播,全校师生甚至我这个门卫也得参加。我还以为闹传染病了,谁知道到了体育馆只是脱衣服检查一下上身就完了。不过,不知道为啥,来了不少你们的伙计。”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现在过去看看好了。”说罢便与六叔道别,然后和蓁蓁一同前往体育馆。其实,我对此并非毫无知情,反而知道得很清楚,因为这次所谓的体检是老大安排的,目的是为了揪出受了枪伤的女鬼。当然,我并非全心向六叔隐瞒,而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很多事情我甚至连双亲也不能告知。 来到体育馆时,体检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我向负责此事的民警了解情况,得知并无任何发现,甚至没有在受检者身上发现因中枪而留下的疤痕。我和蓁蓁认真翻阅受检者的名单,余舍监、萧教授及其助手甚至雅娴、六叔等人均已接受了检查,并无异常发现。不过,尚不能以此判断女鬼并非藏身于校内,正如悦桐所言,女鬼可能拥有匪夷所思的自愈能力。 正在思量着该如何才能把女鬼揪出来时,手机突然响起,是悦桐的来电:“桂美人,有小人能效劳的吗?” “别废话,立刻来树林,这里出事了!”悦桐的语气非常严肃,似乎出了大乱子。我们不敢怠慢,立刻奔向樟树林。 樟树林外停了四辆消防车,而之前只停了一辆。我们越过消防车跑到发现洞穴的报方,看见三具消防员的尸体安静地躺在地上,约十名消防员在周围或唉声叹气、或浑身颤抖。刚才捏着鼻跟我说话的消防队长眼光呆滞地坐在一棵樟树下,喃喃自语:“死了,死了,都死了……” 悦桐正在打电话请求法医到现场支援,她的身旁只有郎平一人,其他下属似乎是在我离开后不久,便带着现场取得的证物回去化验。而郎平此时正蹲下用夹子将一张沾满污泥,不知道是衣服还是其它东西的物体铺开。 “发现什么事了?”悦桐挂掉电话,我便立刻问道。 “这三名消防员进入下水道受到未知生物袭击……”悦桐详细地告诉我们当时的情况—— 你们离开后,消防队长就让三名穿着防护衣物并背上氧气瓶的队员钻进洞穴。进入洞穴后,队长一直以对讲机了解队员的情况,但在进入下水道之前都没有特别的发现。 进入下水道后,队员报告下水道内的氧气含量很低,而且越深入沼气的含量就越高。人类在没有供氧设备的情况下,不可能在这里生存超过五分钟,大部分动物也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生存。 虽然下水道的环境非常恶劣,犯人利用它来逃走的可能性极低,但鉴于犯人可能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所以我要求继续搜索,没想到没过多久就出事了。 队员继续搜索了一会,竟然发现了一张完整的、疑似蛇皮的东西,虽然现场的环境极其恶劣,但这张蛇皮竟然没有明显的腐烂迹象。而更惊人的是,这张蛇皮的上身竟然有像人类一样的手臂。 队员刚报告完,对讲机就传出他们惊恐的尖叫,其中一名队员大叫有妖怪,接着便是混乱的碰撞声,之后便是让人心寒的死寂。但是,若仔细聆听,还是能听见微仅可察的咝咝声,以及吞嚥食物的声音。再之后,也许是对讲机被污水泡坏了,一阵电流杂音之后再也没有声音了。 增援的消防员赶到后,只在水道里找到三具尸体和一张诡异的“蛇”皮…… 郎平已经把所谓的蛇皮完全铺开,正如悦桐所言,这是一张诡的蛇皮。整张蛇皮长约两米,虽然被下水道的污水泡得发黑,但却出奇地完整,除了背部有一条长长的裂缝外,其它部分均无明显的破损,更没有腐烂的迹象。蛇皮的下半身是一条粗壮的长尾巴,上半身有如**岁儿童的身形,但手臂略长,颈部更长约四十厘米,头部则有点人模蛇样。 我突然想起昨晚女鬼遗留的人皮娃娃,人皮娃娃的嘴巴轻微突出,双脚连在一起,难道…… “你送来化验的人皮娃娃的真正主人似乎已经长大了。”悦桐道出我心中所想。 事情发展至此,虽然让我觉得匪夷所思,但眼前的事实不禁让我作出如此推测:夜小楼在医大就读期间与非人类发生关系,并诞下怪胎,而此怪胎是一半人半蛇的怪物,并且会像蛇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退皮一次。其中一次,也许是第一次退下来的皮肤被人制成了人皮娃娃,也就是女鬼遗留的那一个。以其年龄判断,现在眼前这一张“蛇妖”皮应该是最近一次退皮的产物。那么说,在下水道杀害三名消防员的,很可能就是这只蛇妖!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把洞口堵住,不然让那只怪物跑出来可麻烦大了。”蓁蓁问。 “它要是想跑出来,我们也没办法啊!下水道四通八达,每一个井盖都是出口,总不能全都堵上吧!而且下水道与墓穴连接的通道以及进入墓穴的通道,说不定都是它挖的。”说罢我便打电话向老大汇报此事,请求他的指示。 老大了解情况后,沉默片刻道:“在下水道里进行大规模的搜捕的行动是不可能的,我得请示厅长才能作决定。我会立刻通知武警封锁现场,暂时必须封锁消息,要是引起市民恐慌,乐子可大了。” 与老大通话后,我立刻致电伟哥,要他三十分钟内把医大附近的下水道平面图拿过给我,不管用什么方法。 “要弄到平面图不难,五分钟足够有余,问题是我不会开车,二十五分钟怎能去到你那儿呢?医大可在郊区啊!”手机除了传出伟哥的声音,还有紧凑的敲打键盘声音。 “我管你是坐飞机还是坐火箭,三十分钟内没看见平面图,我就让雪晴把你弄成太监。”我对着手机大吼后便准备挂线。 “你让当我太监之前,先让我告诉你些事情吧!”伟哥的语气略带自鸣得意的轻佻。 “别卖关子了,有话快说。”我现在没心情和他说废话。又死人了,而且一次死三个,心情能好吗? 伟哥显然从我的语气中得知我的心情不太好,也就不再绕圈子,直接说重点:“同学录的创建者刚刚回复我了,她说她不但认识106室那四个女生,而且就住在她们隔壁,对她们的事情比较了解。在最后那个学期里,那四个女生都变得很奇怪,整天把门锁上,很少和大家一起聊天打牌。但更奇怪的是,向来神憎鬼厌的舍监突然性情大变,竟然天天给她们送吃的用的,而且还告诫大家,有事没事都别去骚扰她们。因此几乎整个学期,106室都是关着门的,而之前大家都是随便进去串门。当大家开玩笑地问她们是不是认了舍监做谊娘时,她们却总是支支吾吾避而不答。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学期末,直到凶案发生。 “至于有关夜小楼是否有男朋友的事情,她说虽然没听说过小楼有跟谁拍拖,但她曾经见小楼晚上走到宿舍后面的樟树林跟一个四五十岁的欧吉桑见面,而且两人的举止还很亲密。可是因为是晚上,树林比较昏暗,她并没有看清楚欧吉桑的相貌。而跟小楼聊起此事时,对方又避而不答。” 以夜小楼的条件,一个已经四五十岁却又能吸引她的欧吉桑,想必是腰缠万贯或名成利就的成功人士,而萧教授的年龄及背景都符合这些条件,难道他就是夜小楼的男朋友? “她还告诉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伟哥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106室的其中两名女生夏雨岚和月影清毕业后曾留校工作,但因为已多年没有联络,所以不知道她们是否还待在学校里。我已经查过医大包括清洁工在内的所有人员名单,并没有发现她们两人的名字,不过不排除她们已经改名换姓。” 挂掉电话后,我再次陷入沉思。萧教授是否曾与夜小楼发生关系,并导致她怀孕呢?106室存活下来的二名女生是否还待在学校里?如果是,那么她们是否就是我和雪晴在树林里遇到的女鬼? “阿慕,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了?”流年和助手钟刚向我们走过来。 “能把你叫来的,除了死人还能有什么好事。”我让流年立刻检查三名消防员的尸体。 三名消防员身上沾满污泥,散发出让恶心欲吐的气味,钟刚靠近尸体就不自觉地捏着鼻子,随即戴上口罩。但流年却像闻不到似的,套上橡胶手套就准备检查尸体。这也许是因为他尸体见多了,对这种程度的臭味早已见怪不怪。 三具尸体都是脸面朝上地躺在地上,并没发现明显的外伤。流年和钟刚在拍照之后,合力把其中一具尸体翻过来,马上就发现其背部有个窟窿,把另外两具体翻过来,情况也一样。检查了一会后,流年便对我说:“三名死者都是心脏被掏出致死,但与之前那名学生有点不一样。那名学生是被右手没有中指的成年人掏出心脏,而他们的心脏应该是被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徒手挖掉的。” 消防员的死因和我想象的一样,但从流年的判断中,我得出一个结论——袭击三名学生的凶手并非杀害消防员的蛇妖。 流年在医护人员及其他消防员的帮助下把三具尸体运走时,真枪实弹的武警队已经赶到,并封锁现场。悦桐与郎平要把蛇妖皮带回去化验,我和蓁蓁此时已没有留下的必要,便走出树林,打算去调查一下余舍监。 树林外有不少看热闹的学生,雅娴和她的室友亦在其中。她看们见我就向挥手,等我走到她们身前,她们便七嘴八舌地问我发生什么了?是不又有学生被女鬼害死等等。 我故作严肃道:“告诉你们没关系,不过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要是你们被女鬼盯上,可别怪我!” 几个小女生被我吓得浑身哆嗦,齐声说什么也不想知道。正当我们要离开时,雅娴突然把我拉到一旁,小声说:“我怀疑余舍监就是凶手耶。” “何以见得?”我问。 “我昨晚半夜又听见走廊有声音,就壮着胆子把门打开一道小缝往门外看,竟然看见余舍监正在打开106室的门。” “她是舍监,晚上巡房也不出奇。” “可是当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要巡房也不会这么晚啊!而且她当时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还弄得披头散发的,要不是我认得她手上戴着的玉镯,也不知道是她。”雅娴认真地说。 昨天在树林遇到女鬼时,余舍监正和蓁蓁在餐馆里吃饭,不可能分身到树林,但她为何要假扮女鬼呢?也许106室里有她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她才装神弄鬼吓唬学生。 与雅娴等人告别后,就看见雪晴和喵喵向我们走来。 “阿慕哥,你怎么穿得像个老头了似的?”喵喵围着走了一圈,像看猴子似的看我。 “一言难尽啊!”我无奈苦笑,接着对雪晴说:“萧教授那边有动静吗?” 雪晴冷漠而严肃地回答:“萧教授没有异常举动,不过我发现他的助手曾倩仪缺了根手指……” “什么?能说详细一点吗?” “之前我就觉得她很奇怪,因为她总是戴着手套,于是就特别留意她。刚才她在洗手间门外的洗手盘里洗手,一脱掉手套就有东西掉出来,仔细观察就发现是一根假手指,再看她的手,发现她的右手的中指只有半截。昨晚中枪的女鬼右手中指也只有半截,而且根据之前那两名学生的尸检报告推断,杀死他们的凶手的右手极有可能是没有中指的。” “那么现在几乎能肯定她就是其中一只女鬼了,我们立刻去逮捕她。”蓁蓁兴奋地说。 “单凭这一点不能证明她就是女鬼,而且她有萧教授撑腰,所以不能轻举妄动。不然打草惊蛇了,以后的调查会很困难。”我思索片刻又道:“雪晴,你有没有办法弄到她的唾液或者毛发?” “你想比对她的dna?” “嗯,枪击现场有女鬼的血液,只要能弄到她的唾液或者毛发就能证明她是不是女鬼!” 雪晴微微点头:“好,要取她的头发并不难,但是她的头发比较长,要取带毛囊的头发恐怕比较困难。不过给我点时间,应该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蓁蓁问。 “人多反而累事。”雪晴说罢便转身快步离开。她走远后,蓁蓁便不满地咕囔:“雪晴也真是的,好像我只会帮倒忙似的。” “雪晴姐虽然有点奇怪,但她对我挺好的。”喵喵望着雪晴渐远的身影,突然轻拉我的衣角:“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没好气地说:“你就跟着我们吧,不然迷路了可麻烦了。” “你们不理我,我还真的会迷路耶!”喵喵的话几乎让我们晕倒。 曾倩仪方面有雪晴处理,伟哥又尚未到达,所以我决再到106室调查,希望能找出余舍监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 第九章 幕后黑手 我们来到女生宿舍的门房,余舍监又坐在里面打瞌睡。她被我叫醒后,得知我们又再要到106室调查便不满地咕噜了几句,但终究还是带我们去查看。 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大部分学生都在教学楼,像雅娴等没去上课的学生亦跑到树林外看热闹,所以宿舍里很安静。106室跟之前一样,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我知道此地肯定有不妥之处,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 进入106室后,原本一直都蹦蹦跳跳的喵喵突然变得沉默,没过多久竟然晕倒了,幸好蓁蓁就在她身旁,及时扶住她。我连忙掐她的人中,把她掐醒,并问她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她的回答几乎让我们晕倒:“这里有很多猪耶!” “很多猪?你没事吧,是不是发烧了?”蓁蓁摸着喵喵的前额,又说:“没有发烧呀,怎么会说胡话呢?” “这里真的有很多猪耶……有很多很多……多得数不清了……还有很多人……有几十个那么多……”喵喵的神智似乎不太清醒,目光略带呆滞,说话也很含糊,但勉强能听清楚。 “他们好像想跟我说话……”虽然喵喵似乎是在胡言乱语,但直觉让我觉得也许能从她的口中得到线索,便问:“他们跟你说什么?” “他们的声音好少哦……他们都围在那里转圈……”喵喵仿佛非常疲倦,像花了很大力气才把手抬起,指向墙角。 墙角放有一个较大的箱子,里面都是损坏的羽毛球拍,并无异常之处。我翻弄了一会,便回头困惑地看着喵喵,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只是胡言乱语。她的手缓缓下落,指着箱子底部有气无力地说:“下面……” 我把箱子移开,除了发现地板比较干净,没有灰尘之外并无不妥,而这也只是箱子长期压在上面的缘故而已。但是喵喵的手还是指着地板,不停地喃喃念道:“下面……下面……” 我轻敲地板,发现其中一块地板的声音特别清脆,便想把这地撬起来。本以为得费点劲,没想到只是把钥匙插入缝隙里轻轻一撬,就把这块地板撬起来了。 地板撬起后,出现了一个直径三十余厘米的洞口,深不见底。从树林发现的洞穴与墓穴之间的距离推断,墓穴就在这房间的下方约三四米的位置,难道这个洞口与下面的墓穴相连? 我望着余舍监,她不自觉地回避我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看着我干嘛,我又不知道这里为啥会有个洞。” 余舍监显然是心虚,但在宿舍里发现一个地洞,并不能证明些什么。幸好,喵喵又“胡言乱语”地指示我到另一个箱子寻找证据,她指着一个很不起眼的箱子说:“篮球……他们都围着那个篮球……” 喵喵所指的箱子,蓁蓁之前就翻弄过,里面有十来个破旧的篮球。我把里面的篮球逐一取出,期间瞥了余舍监一眼,她的脸色很难看,大滴大滴的汗水在额头冒出。放在上面的篮球均无异样,只是比较破旧及出现漏气的情况,但当我从箱底捞出一个有明显裂缝的篮球时,立刻就感觉到异样——这个破篮球比其它的要重得多。 这个破篮球里面显然装有东西,我把手从裂缝中伸入,里面似乎有个塑料袋装着些果壳之类的东西。我把整个塑料袋拉出来,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余舍监就紧张地叫道:“不是我的,不是我塞进去的。” 她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我破篮球里拉出来的是一袋罂粟壳,约有五百克重。我开始明白她那家饭店的菜为何味道会如此特别,能让人吃上瘾,原因就是添加了能让人上瘾的罂粟壳粉末。 “欲盖弥彰,除了你还有谁会有这房间的钥匙?”我提着装有罂粟壳的塑料袋,一步步向余舍监迫近,严肃地说:“藏毒可不是小罪,这袋罂粟壳足够你在监狱里过下半辈子。” 其实,非法运输、贩卖、储存及使用少量罂粟壳并不算刑事罪行,除非数量达二百千克以上。而以我手中这袋大概半公斤的罂粟壳,极其量只能拘留她半个月,并罚款几千元罢了。但是,她显然对这方面的法律法规并不了解,要不然也会装神弄鬼吓唬学生,所以我可以利用这点,夸大她的罪名,迫使她坦言所知的一切。 从余舍监如白纸般的脸色可以看出,我的计谋成功了,于是便开始逼供:“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或许我能当作什么也没看见,要不然……”我扬了扬手中的袋了,加重了语气:“要不然你就等着蹲牢房!快说,这间寝室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你和抱婴女鬼是什么关?昨晚为什么故意把蓁蓁骗到你的饭店,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这、这得从十年前说起……”余舍监被我吓得几乎要老泪横飞,以颤抖的声音讲述此事的来龙去脉—— 十年前,106室里住着一个叫夜小楼的丫头,她长得很漂亮,有很多人追求她,经常有男生夜里跑到宿舍后面弹吉他,隔着窗户对她大唱情歌。然而,她却对众多追求者不为所动,每天都很认真地学习。 后来,她的肚子渐渐隆起,一看就知道她怀孕了。其实,学生怀孕的事情并不鲜见,只是谁也没看见她有跟谁谈过恋爱,所以大家都觉得很奇怪。不过,再怎么奇怪也轮不到我这个舍监去管,所以我并没有理会她的事情。 那年春节放假的时候,宿舍里的学生都回家了,惟独106室的四个丫头没走。学生假期留校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我并没有在意,只是吩咐她们注意安全,别给我添麻烦就是了。可是,就在假期的第一天,萧教授竟然亲自来找我。之前我们只不过是同在学校里工作,偶尔碰面会点点头而已,根本谈不上认识,所以我当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一到来就开门见山地跟我说:“住106室的夜小楼是我的学生,她……怀孕了,而且马上就要生产,希望你能帮忙照顾一下……” 我知道小楼跟他的儿子同班,之前也见过他儿子有追求小楼,现在他这么说,傻子也知道那丫头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孙子。既然是他亲自上门来找我,我可不好拒绝,要知道以他在学校里的地位,只要他跟校长说一声,我这份舍监的工作肯定就没了。 小楼生产那天,他也有过来帮忙,但是他的儿子却没来。这可让我怀疑这丫头肚子里的到底是他的孙子还是他的孩子。 他虽然不是妇产科的医生,但对方面还是有些认识,而且我也是生过孩子的人,同室的三名丫头也一起帮忙,所以生产过程很顺利。可是……可是,生出来的竟然是个畸形的怪胎! 这是我见过最恐怖的一个婴儿,他的双脚竟然粘在一起,嘴巴比一般的婴儿大,还微微突出,而且一生出来就长有四颗锋利的虎牙。更可怕的是,他一生下来,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已经会爬,带着浑身血污爬到的母亲身上。我当时被吓得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呆呆看着,其他人包括萧教授也一样。 怪胎虽然双脚连在一起,但爬得一点也不慢,动作还挺灵活的,一下子就爬到小楼胸前,又抓又咬,硬是把衣服弄破使**露出来,然后张口就咬。我本以为他是想吃奶,但当我听见小楼的惨叫,和看见她**上流出的鲜血,才知道他在咬母亲的**,吸食母亲的鲜血,实在太可怕了! 事后萧教授给了我一些钱,让我给小楼煮些补身的东西,而且还要我保守秘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生了个怪胎。当时我男人的餐馆生意不太好,正打算不干了,所以我就想让他帮忙,替我男人在学校的食堂里谋份差事,毕竟是他先有求于我,我想他不会拒绝。 他想了一会就跟我说:“帮你先生安排工作不难,但工资可能不太理想。不如这样吧,我有不少做中药批发的朋友,也许能帮你弄到一些罂粟壳……”之后,他每隔一两个月就给我弄来一些罂粟壳,我男人把这些罂粟壳磨成粉末加入调味料里,饭店的生意就一天比一天好了。 因为饭店的生意全靠萧教授的罂粟壳才能起死回生,所以我对他吩咐的事情不敢怠慢,不但每天给小楼送饭菜汤水,开学后更不准其他丫头随便进入她的寝室,以防别人发现她生下来的怪胎。 那怪胎也很奇怪,从来都不哭不闹,除了咬母亲的**吸血之外,其余时间都是窝成一团睡觉,所以一直都没有被其他丫头发现。 可是,后来怪胎的食量就越来越大,而且他只会在**上吸食鲜血,别的东西碰也不碰。单靠小楼喂养他显得得十分吃力,不管我给她送来多少补品,她的脸色还是一天比一天苍白。后来其他三个丫头也给怪胎喂血,情况才得到改善。那时萧教授每个月都会给我一笔钱,让我给她们做些补品,因为有不少赚头,我也乐于这么做。没想到后来竟然发生这样事情…… 小楼把琼枝杀死之后,怪胎就不知所终了,开始时我还以为是萧教授把他带走了。但是出事后的第二天,萧教授就跟我说106室里有个地洞,叫我每晚半夜丢一颗猪心进去,而且每个月阴历十五那天,他还会弄来一颗人心让我丢进去。我想他大概是把怪胎藏到地洞里面去了,因为只有那怪胎才会吃这么恶心的东西。 每晚半夜提着一颗猪心到一间曾经发生凶案寝室,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而且有时候还得提上一颗人心。我很担心会让宿舍里的丫头发现,恰好当时传出樟树林里有女鬼出没的传闻,于是我每晚拿猪心来的时候就换上一套白色衣服,还弄得披头散发的,把这些丫头吓唬一下,使她们不敢出来…… 听完余舍监的叙述后,我便说:“大家都以为这里有鬼,你把罂粟壳藏在这里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这个……这些东西都是萧教授给我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余舍监避重就轻地回答。 “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以严肃的语气说:“要是你不知道罂粟壳是违法东西,你用得着藏得如此隐蔽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余舍监终于哭出来了。 蓁蓁瞪了我一眼,似乎是责怪我用如此龌龊的手段欺负余舍监这个欧巴桑,我耸耸肩对她回以无奈的微笑,转头又继续恐吓余舍监:“昨晚的事情你总知道吧,你到底为何要把蓁蓁骗出校外,你和女鬼是不是一伙的!你可知道杀人是要枪毙的!”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我跟那女鬼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没有杀人。”余舍监急得连忙摆手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把蓁蓁骗到餐馆去?”我厉声道。 余舍监被吓得浑身颤抖,略微结巴地回答:“是、是萧教授叫我这么做的。昨晚他打电话给我,叫我去找调查女鬼案的女警,找到后就把她带到餐馆去,十一点之前也别让她走。他还特意吩咐我要把她带到包廂里去。” “为何一定要带到包廂?”我喝道。 “可能是因为包廂做了隔音吧,手机带进去一般都没有信号。” 原来如此,那么就算蓁蓁昨晚身上带有手机,我也不见得能找到她。看来这萧教授还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他很可能发现了雪晴在监视他,便以电话遥控余舍监引开蓁蓁,把我和雪晴引入树林,再招来女鬼加害我们。 事已至此,幕后黑手唤之欲出,但我还得再问余舍监一个问题:“106室没出意外的那二个女生夏雨岚和月影清是否仍在医大里工作?” “是,不过她们都改了名字。图书馆的管理员潘秋霞就是夏雨岚,萧教授的助手曾倩仪就是月影清……”余舍监已把我想知道的全盘托出,于是我便让封锁树林的武警帮忙,先把她押送到警局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她几乎为我解开了所有疑问,现在案情已经很明朗了。十年前,萧教授和他的学生夜小楼发生了关系,致使夜小楼诞下怪胎。夜小楼也许因此而患上产后抑郁症,在精神失常的情况下杀死室友秦琼枝。萧教授为免丑事被揭发,把怪胎藏于106室下的墓穴中,并让余舍监为其提供食物。然而,怪胎每月必须进食人类心脏,所以他就利用职权之便盗取解剖后的尸体心脏。但解剖用的尸源不足,他只好让儿子萧逸轩犯险,于省人民医院的太平间盗取尸体心脏。更让夏雨岚及月影清假扮女鬼于樟树林中杀人,取得心脏以供怪胎——也就是杀害三名消防员的蛇妖食用。 图书馆失火一事显然是夏雨岚所为,她在宿舍入住记录本上,记载了她们四人入住资料的那一页涂上白磷,并在灭火器上做了手脚。如此只要有人查阅她们的资料便会引发火灾,把所有资料烧毁。 当然,这只不过是我的猜测,事实是否如此,只要把萧教授抓起来盘问一番便可知道。而现在的问题是,萧教授身旁的月影清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要抓他们可不容易,而且老奸巨猾的萧教授也不见得会坦白交代自己所犯的罪行。 让武警帮忙押送余舍监时,我本想让喵喵也一同离开,但刚才还气若游丝半生不死的她,走出106室的房门之后,便渐渐恢复过来,随后更吱吱喳喳地跟蓁蓁聊个没完没了,让她先行回家休息,她还不愿意。 我突然想,这次能从余舍监口中套取口供,喵喵可说功不可没,虽然她只是含糊地胡言乱语一番,但却让我们发现了一直都没注意到的细节。难道老大之所招务她入诡案组,是因为她拥有某些常人不具备的能力。 刚送走余舍监,伟哥就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上前抬脚想给“伟弟”打个招呼,却被他躲开了。 “靠,你丫还敢躲呢!叫你三十分钟内来到,你丫竟然磨磨蹭蹭了一个多小时。”正所谓初归媳妇、落地孩儿,伟哥这种人不偶尔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会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慕老弟你可知道现在是午饭时间啊,路上的汽车塞得就差没叠起来。”伟哥的语气显得很委屈。我也不好意思再整他,反正他早来半个小时也不见得对我们有多大帮助。因为现在首先要处理的不是下水道的蛇妖,而是幕后黑手萧教授。 伟哥把下水道的平面图交给我后,我就让他和喵喵自己找地方遛达,反正现在也没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注意保持联络就是了。然后,就跟蓁蓁准备去“请”萧教授等人回警局接受调查。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声清脆枪声响遍校园,我立刻意识到又出事了。果然,雪晴随即来电告诉我一个让我愣住了好一会儿的消息:“萧教授死了!” ------------ 第十章 弃卒保帅 正想去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的时候,惊闻枪响,雪晴随即来电告知萧教授死信。我愣住了好一会儿,直至被蓁蓁踹了一脚才回过神来。 “发生什么事了?”蓁蓁问。 “萧教授死了!” “什么?难道他畏罪自杀!” “他要是自杀,雪晴还用得着开枪送他上路吗?我们还是先与雪晴会合再说吧!”说罢便与蓁蓁火速赶到教学楼。 萧教授毙命于自己的研究室,我们赶到时,只有雪晴及几名教职员在场,室外则有大群围观的学生,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去。我把从余舍监口中得到的信息告知雪晴,她亦向我们叙述她所知道的情况―― 与你们分别后,我便来这里找曾倩仪,也就是月影清,待机窃取她的头发。来到研究室门外发现门窗紧闭,并听到细微的女性呻吟声音,想必是萧教授又与助手在做苟且的勾当。 我藏身于窗户旁边,虽然门窗皆关得严实,但我受过严格的听觉训练,所以能听清楚研究室内的一切动静。刚开始时,我只听见喘气、呻吟及**等淫秽声音,过了一会儿,便是衣物磨擦的声音,他们似乎已经完事并整理衣服。 “这是最后一次了。”室内传出一把女性声音,应该是月影清。 “呵呵,今天只是一时不小心,泄得早了点你就不高兴了。等主人的蛇仙儿子长大了,赐我一滴仙血,我还不天天把你弄得****!”如此下流的言语,很难想象是出自著名教授之口,但此刻除萧教授外,研究室内不会再有其他男性。 接着是一些细微异响,似乎是萧教授把月影清搂入怀中,但却被对方挣脱,他以不悦的语气说:“怎么了?嫌我老了!你可别忘记自己是什么状况,除了我,谁和你干这档事都只有死路一条,你这个‘毒姬’!” “我是毒姬,那你又算什么?古话说得好,‘无毒不丈夫’,你不但心肠狠毒,而且全身都是毒,除了我和秋霞,你也不是碰谁谁死!”月影清突然恶言相向。 “你、你想造反了,信不信我让主人不给你仙血,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萧教授怒声道。 “只怕你没这个机会……”室内又传出异响,二人似乎一方后退,另一方步步进迫,期间还不时碰倒一些文件杂物。萧教授以略为颤抖的声音说:“你想做什么?你敢动我,不怕主人收拾你吗?” “嘻嘻嘻……”月影清发出阴险的笑声,冷声道:“主人要收拾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什么?不可能的,你骗我!这十年来,要不是我为主人的蛇仙儿子张罗食品,它能活到现在吗?而且我一直都对主人言听计从,从没逆过他的意思,也没做错任何事,他为什么要杀我?”从声音判断,萧教授已经退到墙角。 “是吗?你没做错事吗?嘻嘻嘻……”月影清的笑声渐显挣狞,“你利用罂粟壳控制余舍监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能用罂粟壳控制她,警方也能借此对她逼供,她把你供出来是早晚的事情。为了主人的仙途,也为了大家能够长生不老,就只能牺牲你了。你也不想你的宝贝儿子、我的好同学锒铛入狱前途尽毁吧……” “啊……”研究室内传出萧教授的惨叫,我立刻拔出配枪把门踢开。冲入研究室后,我看见月影清正舔着手中的鲜血,她没有戴手套,能清楚看见她的沾满鲜血的右手只是半截中指。萧教授倒在血泊之中,从他胸前的伤口推测,他是心脏被刺破而死。一名心脏病学的权威教授竟然被助手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也许是一种讽刺。 我把枪口对准月影清,警告她立刻举手投降,否则便开枪射击。她面向我露出诡秘的微笑,缓缓举起双手,突然纵身一跳,跳出窗户逃走。我立刻冲窗前,她已经着地,在教学楼旁边的绿化带滚动一圈减缓了冲力便爬起来逃跑。我对她开了一枪,但没有击中,然而就算击中也不见得有多大效果,所以我就放弃了狙击…… 听完雪晴的叙述,蓁蓁便问:“你有拿到月影清的头发吗?” 虽然已能肯定月影清就是昨夜中枪的女鬼,但办案得拿证据,没有十足的证据是很容易让犯人钻空子的。然而,雪晴这次却让蓁蓁失望了,因为她根本没机会取得月影清的头发。 “有没有头发也没关系,有这个就行了。”我蹲在垃圾桶前面,指着桶内一团沾有**的纸巾。纸巾上既然有液精,那么肯定也会沾有**分泌物,只要把这团纸巾交给悦桐就能比对月影清和女鬼的dna,以确定她就是其中一只女鬼。 假设月影清就是其中一只女鬼,那另一只女鬼是图书馆管理员夏雨岚的可能性就极高。然而,虽然已经知道女鬼的身份,但月影清与萧教授的对话中所提及的“主人”到底是谁呢?萧教授既然已成弃卒,那他当然不是幕后黑手。他曾提及“主人的蛇仙儿子”,那么十年前与夜小楼发生关系的必然也不是他,而是他所说的主人。看来,这个所谓的“主人”才是本案的关键,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雪晴致电给我后,马上就通知武警队封锁校园的所有出入口,并要求对全校进行搜查。但我们都知道,这样并不能把月影清揪出来,她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而且这儿是她的地盘,她熟悉任何一处旮旯,单是下水道这一块,我们就不能彻底搜查。 要揪出月影清并不容易,但要揪出夏雨岚,问题应该不大,所以武警队的同僚赶到研究室,我们便火速赶往图书馆,希望能把夏雨岚逮捕。然而,当我们来到图书馆门前,却发现已经来迟一步。 图书馆门外有不少脸露惊徨之色的学生,我随手抓住一个男学生问他发生什么事,他颤抖地说:“杀人了,杀人了……” “谁杀人?谁被杀?”我以最简洁的言辞问道。 “管理员死了……是个女人杀死的……”男生虽然有点口齿不清,但我勉强还能听懂他的意思。 “是萧教授的助手杀的!”不知道是谁叫道,不过我早已猜到了,又是一子弃卒。 我们没再管门外的学生,冲进图书馆,里面空荡冷清,与门外截然不同。我们在一处墙角发现了夏雨岚,也就是之前曾帮蓁蓁翻查档案的管理员潘秋霞,她倒卧在血泊之中,身体微微抽搐,大大地呼气。 蓁蓁走在最前面,想把她扶起,但她却气若游丝地说:“别,我的血……有毒……” 我先让雪晴叫救护车,然后对夏雨岚说:“你和月影清不是伙伴吗?她为什么要杀你?” “什么长生不老……什么仙福永享……谎言,全是谎言……我们都是棋子,小楼是,琼枝是,所有人都是……为保将帅,随时都能抛弃的棋子……”夏雨岚呼气多吸气少,好不容易才道出真相―― 十年前,小楼与主人发生了关系,并且怀上仙胎。主人怕我们把这件宣扬出去,就让小楼把他的血滴在开水瓶里,使我们中毒。他的血就像海洛因一样,一旦服下每个月都会毒发一次,毒发时那种痛楚难以言喻,简直就是生死两难。然而,只要再服下一滴他的血,不但痛楚会立刻消失,更会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但是,再次毒发时,如果没有他的血则依旧痛若无比。他就是利用这一点要胁了我们十年之久,如果敢不听从他的意思,他就不给我们血,让我们受到毒发的折磨。 自中毒之后,我们除了每月会毒发一次之外,身体亦带有毒性,我的初恋情人就是在我的初夜离开了这个世界。因此,我们只能尽量避免与其他人有亲密的接触。这十年来,除了我的初恋情人,就只是萧教授碰过我的身体。 萧教授本来与此事无关,但因为他无意中发现了小楼与主人的关系,便被主人以同样的方式要挟。其实,也说不上要挟,因为他服下主人的血后,身体明显比之前好多了,相貌也变得比之前年轻,所以他一直都对主人忠心耿耿。 小楼生下蛇仙之后,主人就跟我们说:“只要等蛇仙成年之后,给你们每人一滴仙血,你们便能长生不老、法力无边,便能随心所欲、呼风唤雨。”开始时,我对他的话只是半信半疑,但后来我就完全相信了,因为影清真的得到蛇仙赐予的力量。 在蛇仙三个月大的时候,主人要我们其中一人奉献一只手指给它,谁愿意把手指献出,就能得到它所赐予的力量。当时大家都很犹豫,不想献出手指,只有小楼愿意,但她当时身体很虚弱,所以最后还是由影清献出。 蛇仙吃下影清的半截中指后,就开始退皮了,先是背后裂开一道长长的裂缝,然后就从裂缝中钻出来。主人把它退下来的皮肤给了影清,说是她与蛇仙定下契约的证明,还让她服下一滴蛇仙的仙血。她后来把皮肤做成洋娃娃,就是昨晚丢在樟树林的那个。 自从与蛇仙定下契约之后,影清的身体就出现了变化,给蛇仙喂血时留下的伤口,没多久就能愈合,而且不留一点疤痕。她的力气也变得越来越大,寝室就窗户就是她弄坏的,目的是为了防止那些男生偷偷打开窗户,发现蛇仙的存在。 蛇仙六个月大时,也就是毕业前那一天。主人让我们其中一个为蛇仙奉献出心脏,他说谁为蛇仙献出心脏,其灵魂就能与蛇仙融合,能得到永恒的生命,无穷无尽的力量。 在目睹影清的情况后,我们都信以为真,争相把生命奉献,后来还得抽签决定。抽签的结果你们已经知道了,就是琼枝中签,不过你们不知道的是,负责把琼枝心脏掏出的不是小楼,而是影清。 主人为我们计划好脱罪的方法,就是装疯卖傻。影清当时就已经有很大的力量,要把琼枝的心脏挖出来根本不用花多大力气,而且当时琼枝服下了主人的鲜血,心脏被挖出也没有感到毫丝痛楚,所以也没有大呼小叫。 因为我和影清都要长期服食主人的鲜血以防毒发,所以装疯卖傻的任务就只能交给小楼。她本来打算装两年疯子,等这件事渐渐被人遗忘之后,便可重过新生活,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蛇仙在吃掉琼枝的心脏后,就从影清之前偷偷挖好的地洞钻进寝室下方的墓穴,余舍监每天半夜都会往地洞丢一颗猪心供其食用。主人说蛇仙每到月圆之夜就得吃一颗人类的心脏,而且最好是活人的心脏。于是我和影清就在萧教授的安排下在学校里工作,每月阴历十五就在樟树林中待机等候猎物,以便第一时间为蛇仙送上新鲜的人心,树林与墓穴之间地道就是为此而挖的。如果我们没能找新鲜的人心,萧教授就会把从解剖室或医院偷来的尸体心脏交由余舍监送给蛇仙,十年来一直如此…… 听完夏雨岚的叙述,我明白萧教授为何戏称月影清为“毒姬”。“毒姬”一词出自日本战国时代,传说当时著名忍者派别甲贺流曾训练出三名诡秘的女忍者,容貌皆倾国倾城,但血液、唾液甚至汗水等一切体液均含有剧毒,常人沾之即死,因此取名为“毒姬”。毒姬虽然身带剧毒,但却能像正常人一般存活,可是一般人与之交合,甚至与她们共用酒杯亦会中毒身亡。据野史记录,毒姬只要跳一支舞,其汗水挥发后便能毒杀周围的观众。 月影清的情况跟毒姬很相似,萧教授以此称呼亦无不可。然而,有关毒姬的传说鲜为人知,我也是之前为了查案而阅览大量与忍术有关的资料才略有所闻。而萧教授能随口说出,只能说明他学识渊博了,可是人都死了,这个也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揪出幕后黑手。 “你与月影清昨晚袭击我们也是你们主人的意思?”我问。 夏雨岚吃力地点一头:“你们……知道得……太多了……”她似乎已因失血过多,马上就要休克,双眼一旦闭上,恐怕再也不会睁开,于是我赶紧追问:“你们的主人是谁?快告诉我!” “陆、陆……”她的声音渐少,双目缓缓闭合――她死了! 长生天啊!都说了老半天,就不能多撑一秒钟把话说完吗?我还以为这种事只会出现在武侠小说里。然而抱怨是徒劳的,于是便问蓁蓁与雪晴是否听见她说陆什么?可是两人皆无奈摇头。我闭目思索,回忆任何与本案有关的人物,希望能找出有谁是姓陆的…… “难道是陆校长?”我拍腿叫道。与本案有直接关联而又姓陆的只有一个,就是陆校长。 我们顾不上等同僚来接手,立刻向校长办公室狂奔,然而当蓁蓁把办公室的门踹开时,却意外地发现老大竟然也在里面。 “干嘛连门也不敲就踹门了,门又没上锁。”老大翻着报纸轻描淡写地说。陆校长就坐在他对面,正焦头烂额地手机坐机接个不停,我们闯进也没空理会。 好不容易才等到陆校长把电话挂掉,我便亮出证件:“陆校长,我怀疑你与多宗凶案有关,并指使他人袭警,希望你能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陆校长无奈苦笑,看着老大。老大仍在看报纸,头也不抬地说:“阿慕,这次你可猜错了。老陆和两位副校长昨晚跟我打了一整夜麻将,手机全关掉,厕所一起上,你认为他有机会找人把你干掉吗?” 我收起证件,无奈地耸耸肩:“怪不得早上的体验那么顺利,原来昨晚就已经打通关系。” “唉……”陆校长叹息一声,苦笑道:“我大概是犯太岁了,昨晚输钱不说,今天还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现在就算再多背几个罪名也没关系了。看来这个校长是当不下去了,老梁看看有什么好差事给我安排一下吧!” 老大轻笑一声:“你这老油条就早点退休吧,这些年捞到的油水还不够你过下半辈子。” 陆校长苦笑无言。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是伟哥的来电,但接通后只听见他像个傻瓜似的不停地哈哈大笑。 “有话快说,我们可忙着呢!”如果伟哥就在我们面前,我一定会踹他一脚,不过我想蓁蓁应该会快我一步。 “我立大功了!” “是吗?再见!”他不把事情弄砸已经很不错,要是说他能立功,极其量也就是在网络上窃取某些机密资料,所以我对他不抱太多幻想,说罢便准备挂线。 “先别挂掉,我真的立功了,我把萧教授的助手抓住了!” “什么!你把月影清抓住了?”我放声大吼,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 十一章 夜探水道 得知陆校长不可能是幕后黑手之后,我正苦无头绪,伟哥突然来电说他把月影清抓住了。说实话,他这头病猴子要是能抓住一只乱蹿的老鼠已经是足以上报纸的怪事,所以他说自己把传说中杀人如麻的抱婴女鬼抓住,我可是打死也不相信。要知道,对方曾两次在雪晴的枪口下逃脱。 “你不是和喵喵一起吗?怎么跑去抓鬼了!”我怀疑他是不是脑袋进水了,所以想先确定他是否跟喵喵在一起。 “就是喵喵带我来把她抓住的啊!你们快过来,我们就在下水道的排水口附近,你看看平面图就能找到我们。” 伟哥能把月影清抓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肯定知道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可是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就算雪晴不让他当太监,蓁蓁的拳头也够他受的。难道又是一个陷阱?难道不是伟哥把月影清抓住,而是他和喵喵被月影清抓住了? 翻开下水道的平面图,得知排水口的位置就在校园最东面,与女生宿舍的距离并不远,这让我更加怀疑这是个圈套。但不管到底是谁把谁抓住,我们也得走一躺,要是伟哥把月影清抓住就最好不过,就算反过来,我们也不能不管他和喵喵的死活。 向老大说明情况后,他说现在医大范围内的警力由他全权指挥,会尽量配合我们的行动。但我叫他找十来八个武警来保护我们,他却说:“警察职责就是保护市民,你怎么反过来要别人保护了,别再罗嗦快去干活!” 躲在下水道里的蛇妖随时都有可能遛出来伤害手无寸铁的学子,要分出警力的确比较困难,这也不能怪老大无情,他也有自己的难处。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拼了,希望伟哥真的把月影清抓住,要不然蓁蓁和雪晴还好,我的小命可悬了。 日落西山,天色渐暗,我们匆忙地赶到校园东面。这里虽然与宿舍区距离不远,但却异常僻静,渺无人迹。在排水口旁边的空地,我们找到伟哥等人,这厮还真的把月影清抓住了。只见她无力地侧卧在地上,脸露痛苦之色,身上沾满黄色的粉末,靠近就能闻到一股略为刺鼻的气味。伟哥穿着拖鞋的大丫脚踩在她身上,还向我们摆出v字手势,像是要拍照留念似的。从他胸前破碎的衣服看来,他们两人的确有过一番争斗,虽然结果很不可思议。喵喵坐在不远处的地上,像是刚刚干过苦力活,一脸很累的样子。 蓁蓁取出警棍,轻轻挥动使其伸长,边面向月影清作出戒备姿态,边移动到喵喵身旁将其扶起。雪晴则拔出配枪瞄准这只传说中的女鬼,以防她突然袭击我们。我们都如临大敌,但伟哥却得意洋洋地说:“用不着这么紧张,她根本动不了。” 我看着她身上的黄色粉末,皱眉道:“她身上的不会是硫磺吧?” “没错,就是硫磺……”伟哥邀功似的向我们大喷口沫星子:“跟你们分手后,我们就在学校里乱逛,走到教学楼附近时,喵喵突然说头晕,接着又说看到萧教授,之后就不停地胡言乱语,还硬要我扶着她往这儿走。我没她办法只好照办,幸好她的身体不太重,要是换成蓁蓁,我可扶不了。” 蓁蓁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很胖吗?”他讪讪笑着:“不胖不胖。” 几乎所有女人都很介意别人说自己胖,蓁蓁也不例外。她的身材虽然很健美,怎么也说不上胖,但是她个子高,体重当然要比娇小的喵喵重得多,所以伟哥说的也是实话。 在蓁蓁凶狠的目光下,伟哥咽了口口水继续说:“我扶着喵喵来到排水口这里,竟然发现月影清准备走进排水口里面,当然她也发现了我们。她一看见我们就张牙舞爪地冲过来,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打我是打不过她的,但逃跑还是有机会的,于是我就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回跑。” “你是抛下喵喵,独自逃走吧!”我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他却厚颜无耻地说:“这当然不是逃走了,是策略性撤退,牺牲部分人总比全军覆没要好。待会带上一百几十号人来把她毙了,替喵喵报仇不是更好吗?” “嗯,以后有机会,我也会替你报仇的。”我讥讽道。 伟哥自知理亏,也不再作狡辩,继续讲述当时的情况:“可能我长得太帅了吧,她没有理会跌坐在地的喵喵,而是向我扑过来,把我扑倒在地上,五指作爪……”他瞄了瞄月影清只有四只半手指的右手,又说:“咳,咳,应该是四指作爪,欲取我心脏。说时迟,那时快,我立即运起内功,以真气护体。我不怕跟你们说啊,其实我练过《九阴真经》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这厮越说就越扯,我懒得听他废话,见月影清一直都没动过,就走到他身前拨弄他胸的衣服:“她把你的衣服抓破,发现你放在衣袋里的硫磺了吧!你跟我吹牛可以,但雪晴和蓁蓁恐怕没这个耐性。” 雪晴很配合地把枪口上移,对准伟哥裤裆,蓁蓁也一脸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他哆嗦了一下,赔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别太认真。” “说实话,立刻!”雪晴以冰冷的语气如下达命令般说。 在雪晴的枪口威吓下,伟哥不敢再信口雌黄,如实说道:“她的手沾上了硫磺后,好像很惊慌,连爬带滚地往后退,还把手不断往地上抹,想抹掉手上的硫磺。我想硫磺应该能对付她,就把整包硫磺往她身上撒。开始时,她还抓狂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但过了一会儿,就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 “你没事干嘛带一包硫磺在身上?”蓁蓁问。 “阿慕说下水道有蛇妖嘛,当然得带点硫磺在身上,不然给蛇妖吃了咋办!”伟哥得意地说。 “你之所以磨磨蹭蹭了这么久才过来,就是为了去买硫磺吧!你这个胆小鬼!”我没好气地说。 “这不是胆小不胆小的问题,我们身为警察要以保护市民的性命财产为已任,但在保护别人之前得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啊!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我和喵喵已经挂掉了,以后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死在她手上呢!”伟哥大言不惭地说着,并在裤袋里掏出四包以塑料袋密封的硫磺和一张**,又说:“我买这东西可是为了工作哦,应该可以报销吧?” “你只不过是个被招安的临时工,还敢说自己是警察。”我把他手上的硫磺全部抢过来,“不过,要能把蛇妖揪出来,别说报销,让老大自己掏腰包给你奖金也没问题。” 我在月影清身前蹲下,想向她套取口供,但她却有气无力地说:“我有权保持缄默!”虽然她现在像死蛇烂鳝似的连弹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但嘴巴还挺倔强的。 “你没有保持缄默的权利!”雪晴冷冰冰地说。 “港台的警匪片看多了吧,中国的法律没有赋予公民沉默权,只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有义务回答警方的一切问题。”我笑盈盈地说着,话锋一转便以严肃的语气说:“你的主人是谁?不坦白交代,你将会背上所有罪名!” 面对我的严词追问,她干脆闭上眼睛装睡,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得一旁的蓁蓁想用警棍撬开她的嘴巴。看来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于是便取出手铐把她双手反拷在背后,与蓁蓁一左一右地架起她离开。 说来也奇怪,刚才喵喵还像累得弹动不了,但当我把月影清铐起来后,她就开始精神起来了。问她刚才是怎么回事,她却说刚才好像做了场梦,但是梦见些什么又记不起来。 我们把月影清交由武警送返警局,并致电老大汇报情况。老大在电话中说:“看来得花点功夫才能把她的嘴巴撬开。” 我笑说:“她开不开口已经不重要了,让悦桐比对一下昨晚枪击现场采集的血液便能证明她就是女鬼,尸检也能证明凶手少了半截中指,要定她的罪并不难。至于她的主人,我想应该还在学校里面,只要用硫磺给所有人再做一次体检……” “哈哈!月影清既然害怕硫磺,她的主人应该也好不到那里。这么损的招数也能想出来,真不愧为当年刑侦局的新人王。”老大轻松的语调突然变得严肃:“揪出首脑这事并不急于一时,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躲在下水道里的怪物。” 我想了想:“这也不难,那蛇妖应该同样害怕硫磺,而且根据平面图上所标示,下水道排水口那一段比较宽阔,让武警穿上防护衣再涂上硫磺进去抓蛇就行了。” “这个嘛,为了保证学生的安全,很难抽出警力支援你们呃!”老大语气婉转地说。 “你不会是想让我们钻进下水道里抓妖怪吧!” “嗯,既然你明白就好了,防护衣尽管跟消防队要,人手方面就由你来安排,不过最好别带上阿韦和小苗,他们俩帮不上忙。” “这也叫由我安排吗?”我绝望地哀嚎。 “就这样决定了,进入下水道后一切由你全权指挥。等这案子搞定了,我请大家到盘龙居吃全蛇宴。”老大说罢便挂线。 “阿慕哥你没事吧,怎么冒那么多汗。”喵喵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觉得有点热而已。”都大难临头了,能不冒汗吗? 我向大家说明老大的指示后,便跟仍驻守在樟树林外的消防队借来三套防护衣物,以及氧气瓶、对讲机等工具,蓁蓁还借了把消防斧。把这些装备带到下水道的排水口外,我和蓁蓁及雪晴便穿上防守衣,每人撒了包硫磺在身上,我把剩下那包放进工具包以备不时之需,然后就从排水口进入下水道。伟哥和喵喵留在外面用对讲机与我们保持联系,权当后勤照应。 排水口建在一条河水黯黑的小河旁,高度不足两米,走进去虽然碰不到头,但却老是让人觉得很容易就会碰到,我和蓁蓁都不自觉地低下头来,只有雪晴对此似乎没受到影响。 因为在下水道里随时也有可能受到蛇妖的袭击,所以我可不敢打头阵,当然也没有当断后的角色,只是很窝囊地待在中间,受两位美女的保护。 蓁蓁打开消防头盔上的照明灯,拿着消防斧一马当先,我蹑手蹑脚地跟着她。雪晴手持配枪断后,头顶的照明灯不断往四周照射,显然是在搜索目标。 刚进入下水道不久,空气探测器就显示氧气含量不高,而沼气含量却在较高的水平,越深入情况就越严重,我们不得不以氧气瓶供氧。背上的氧气瓶挺重的,背了一会儿就累得我腰酸背痛,但是如果现在把它甩掉,就算我跑得比刘翔还快也会在跑到排水口之前晕倒。 下水道的地形很复杂,纵横交错,就像一个大迷宫。幸好,这里与城区距离较远,因此没有与城区的下水道连接,不然单靠我们三个,要找到那只该死的蛇妖,恐怖要找到猴年马月。 我凭对平面图的记忆,指导大家钻进一条仅容一人通过,并且只能弯腰抬臀才进入的狭窄管道,往宿舍区前进。因为要弯腰前行,蓁蓁就别扭起来了,不愿意让我跟她屁股后面,我只好让她和雪晴换个位置,总不能让我当带头兵吧,那等于叫我去送死。 雪晴没像蓁蓁那样扭扭捏捏,翘臀一抬便钻进了管通。我跟在她后面不禁有些遐想,毕竟眼前便是成熟美女的丰满翘殿,我想只要性取向正常的男性,脑海里都难免会出一些现龌龊的念头。我仿佛能闻至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戴上了氧气罩,而且在这里能闻到的也只是让人恶心欲吐的臭味而已。 前行了一小段,地上的污水已淹没膝盖,有不少塑料袋等杂物在污水上飘浮着,偶尔还能发现用过的避孕套。管壁上沾了一层黑色淤泥,要是用来做面膜,不知道有没有美白的效果。不过,我想应该没有人敢试。 管壁是黑色的,脚下的污水是黑色的,身上的防守衣也是黑色了,除了头顶的头盔,目所能及的都是黑色。我突然觉得处身于黑洞之中,仿佛无法返回阳光明媚的大地上,让暖和的柔风轻抚脸庞。越靠近宿舍区,这种感觉就越强烈,我甚至开始觉得这污秽的下水道,或许就是我的葬身之所。 正胡思乱想之际,竟然一头撞在雪晴的翘臀上,虽然感觉很不错,但为免落得一个变态色魔的称号,我赶紧后退,没想到这反而让蓁蓁撞上我的屁股。我想要不是身处狭窄的管道之中,她一定会踹我一脚。 雪晴向我们打手势,示意我们别作声,静心聆听。我闭起双眼,留心任何细微的声音。“咝咝咝……”若有若无的异响于狭窄的管道中诡秘地回荡着,要面对的终究都要面对,生死对决马上就要展开…… ------------ 十二章 首脑落网 对习惯于生活在明亮宽阔环境下的人类来说,黑暗而狭窄的下水道充满无数未知的危机,而且我们将面对的不是老鼠蟑螂等小动物,而是瞬间便能杀死三名消防员可怕的怪物。 细微的咝咝声让我们知道,蛇妖就在附近。蛇类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鼻子,但通过灵敏的蛇舌及助嗅器官,依然能拥有媲美犬类的嗅觉。我想,蛇妖应该也是一样。咝咝声渐变清晰,显然我们身上的硫磺气味已引起它的注意,而且它没有因此畏惧这种气味而逃跑,反而逐味而来。也许,它被这种刺激的气味惹怒了。这回乐子可不小啊! 雪晴把枪口对准前方,准备随时发动攻击。我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沼气!立刻查看空气探测器,正如我所想,这里的沼气含量极高,只要有一点火星都会引起爆炸! “别开枪,会引爆沼气的!”我隔着氧气罩冲雪晴大叫。 雪晴稍微愣了一下,显然她刚才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咝咝声已经很明显了,蛇妖很可能在下一秒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但是在不能开枪的情况下,我们要如何对付它呢? “让我来!”蓁蓁想推开我走上前,但在狭窄的管道里这是不可能的。 “撤退!先退到宽阔的地再说。”现在这情况,就算蓁蓁能用手中的消防斧把蛇妖砍死,我和雪晴的小命也很难保住,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先行逃走保命。 幸好管道虽然狭窄,但是还能让我把身体转过来。然而,就在我准备转身的时候,管道的末端出现了一只白色的生物!它,浑身上下皆如雪般白皙,但双眼却散发出妖艳的红光,于黑暗中犹如两颗淌血的红宝石。下身是一条沾满污泥的粗壮蛇尾,上身却如长着一颗蛇头的人类,脖子很长,鲜血的舌蛇连连吐信。它就是杀害三名消防员的凶手,引发一连串事件的关键——蛇妖! “别走直路,拐弯走!”我推着蓁蓁的屁股往前走,要是平时她不把我杀了才怪。蛇类直线移动的速度非常快,我们现在这种弯腰抬臀的移动方式肯定比不上它,所以只能以不断拐弯的方式来拉开距离。幸好,下水道里的管道四通八达,每隔不远距离就可以找到能拐入的管道。可是如此慌不择路地逃走,是很容易会迷路的。 果然,逃了一会儿后,虽然我们没让蛇妖追上,但在像只无头苍蝇般的蓁蓁带领下,我们始终都没找到比较宽阔的地方来与蛇妖一决生死。而就在这时候,我那该死的右腿又不恰时宜地抽起筋来,一下重心不稳就倒下来了,身体几乎全泡在污水里。 当蓁蓁把我拉起来的时候,蛇妖与我们之间的距离已拉近到不足十米,正与举枪瞄准的雪晴对峙着。只要它此刻扑过来,不管雪晴开枪与否,我们都是死路一条,不同的是开枪的话会有它陪葬,不开枪的话它就要开餐了。 惊惶之际,我突然发现了一点异样,蛇妖好像紧紧盯住雪晴的手枪,双眼散发出来的不是野兽般凶光,而是小孩般的好奇眼光。按理说,蛇类的视力极差,能见度只有一米左右,而它与我们的距离约**米,应该看不见我们,只是凭我们身上的热量及气味来判断我们的位置。 蛇妖的视力没有完全退化,很可能是因为它拥有部分人类的基因,至少它的基因有一半是来自夜小楼的。既然拥有人类的基因,当然也会拥有人类的部分特性,也就是说,它也会像个十岁的小孩那样,对枪械充满好奇。 心念至此,脑海冒出一个非常冒险但又惟一可行的办法,立即对雪晴说:“把枪抛给它!” 雪晴愣了愣,但什么也没问便按照我的意思把手枪抛出。正如我所料,蛇妖对手枪很好奇,立即把手枪接住,不停地把玩,甚至把枪口对着自己的眼睛。 “它怎么了?”蓁蓁不解道。 “管它呢,还不快跑!”我凭着对平面图的记忆,指引蓁蓁往排水口的方向逃走。也许因为中午吃了三名消防员的心脏,蛇妖对我们这些“食物”不太感兴趣,专心地玩弄着可能是它至今惟一的一件玩具——54式手枪。 逃到排水口区域,地形较为宽阔,也能伸直腰站立,让人心理觉得安全一点。而且,蛇仙似乎也没有追来。 “我们不管那只蛇妖吗?”蓁蓁问。 “离开这里再说。”我边回头看着我们刚刚爬出来的管道,边伸手去推蓁蓁,想催促她离开,可是手却按在松软的地方。虽然隔着防护衣,但还能感觉到——我的手按在她的胸脯上了! 纵使有手套、防护衣、胸围等多层阻隔,但我还是凭着手掌的触感得出一个结论——c罩杯!虽然大小略比雪晴逊色,但也小不到那里,所以我能肯定是c罩杯,而且十分坚挻。 然而,得出结论是要付出代价的。蓁蓁先是一声惊叫,接着便怒气冲冲地吼道:“找死啊!敢吃我豆腐!”然后便是一巴掌掴过来,幸好是打在头盔上,不过也把我打得整个人趴下。眼前金星乱转,地面仿佛也在震动,但一声惊雷般的巨响让我知道,地面的确是在震动,而且非常强烈。 雪晴首先察觉有异,扑倒蓁蓁一同趴在地上。几乎同一时间,所有管道一同喷出大量污泥脏水,并夹杂着炙热高温。我们被埋在污泥之中,好不容易才爬起来,这儿似乎随时都会倒塌,不宜久留,于是便立刻离开。 走出排水口时已明月高挂,虽然月亮不是很圆,但我却觉得今晚的月色特别美。就连一向不太招人喜欢的伟哥,在皎洁的月色之下也仿佛顺眼多了,让我忍不住想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但是,这厮竟然不领我的好意,捏着鼻子逃得老远的。 “阿慕哥,你先把防护衣脱掉吧!”喵喵给我递上纸巾,我这才记起身上沾满了散发恶臭的污泥。 一同把防护衣脱掉,再用纸巾抹掉脸上的污泥后,蓁蓁便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了? 我笑说:“蛇妖把下水道给炸了。它把玩手枪早晚会扣下板机,一旦扣下板机就会出现火星引爆沼气。管它是什么蛇妖蛇仙,这么强烈的爆炸,不把它弄成炸蛇段才怪。” “什么!蛇仙死了?”六叔突然从我身旁的樟树后面冒出来。 “六叔,你怎么巡夜巡到这里来了?”蓁蓁傻乎乎地问。傻子也能想到,六叔突然在这里出现绝不是巡夜那么简单。 果然,六叔突然向我扑过,抱住我,张口想咬我脖子。因事出突然,我根本没有闪避的机会,为免被他咬到脖子,本能地抬起左手格挡,幸好外套的质料比较坚韧,没被他一口咬穿,但从手臂传来痛楚判断,被咬穿只是几秒钟后的事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纵使力大如蓁蓁者也来不及把他拉开,雪晴身上又没枪,喵喵和伟哥就更帮不上忙。此刻要活命就只能靠自己,要知道当他的牙齿刺破我的皮肤,也许就是我魂归天国之时,因为他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我下意识地把右手伸到腰间,想拿出剩下的那包硫磺,可是硫磺放在工具包内,而工具包正放在沾满污泥的防护衣上面。生死悬于一线,那有让我去翻工具包的空闲,幸好天不亡我,裤袋里还有保命的东西——防暴喷雾。 我把防暴喷雾掏出,往六叔脸上乱喷。他立刻惨叫一声,用手捂住双眼往后退,蓁蓁和雪晴立刻冲过把他按倒在地,并拷上手铐。 “你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夏雨岚临终前要说的不是陆校长,而是你——六叔!”虽然我对自己的推测也感到意外,但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六叔还有什么理由会袭击我——他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六叔因为双眼受到防暴喷雾的刺激,仍在痛苦地呻吟,并没有回复我的问题。我向喵喵要了瓶无色的饮料,帮他洗掉脸上的防暴喷雾,然后让坐在地上回答我的问题。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仙儿死了,一切都完了……”六叔的泪水划过沧桑的脸庞,刹那间,他的样子仿佛苍老了很多。他如梦呓般向我讲述整事的前因后果,说到某些部分时,或露出如痴如醉的笑容,或泪如雨下失声痛哭—— 三十年前,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三十年前,安哥他们发现了白蛇仙冢…… 其实,当年安哥屠宰白蛇时,我也有一起吃,而且他从大蛇身上掏出来的蛇胆也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大一小。他和他的兄弟把我当做客人,把那颗大的蛇胆让给我吃,盛情难却之下,我便吃了。要是当时我没吃下这颗“蛇胆”,那么也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因为那并不是蛇胆,而是白蛇仙的“内丹”。 安哥他们发现的,其实并非人类的墓穴,而是白蛇仙静修的仙居。它已经修炼了上千年,如果不是被他们发现了,得道成仙也是迟早的事情。可惜它最终也难逃命中的劫数。 我在吃下白蛇仙的部分肉身后,本应像安哥他们那样,受奇毒所害,最终死于类似胃癌的消化道奇疾。但幸运的是,我吃下了白蛇仙的内丹,内丹能解百毒,使我能活到现在。 在安哥等人相继离世之后,我就经常梦见被我们吃掉的白蛇仙,它在梦中告诉我一切,说安哥他们的死是咎由自取,还说如果我不听从它的吩咐,使它以另一种形态复活,它就不会放过我。它要我做的事很简单,就是继续待在医大,直至一个叫夜小楼的女孩出现。 就这样,我继续在医大待了近二十年,终于等到小楼出现。当我第一眼看见她时,就心里就有种小鹿乱撞的感觉,而在吃下内丹的二十年中,我对任何女性也不感兴趣。我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 遇见小楼后,白蛇仙再次在梦中出现,它要我跟小楼发生关系,让小楼为它孕育法身。但是这可难为我了,当时的小楼却正值妙龄,而且相貌出众,追求者多不声数。而我却只是个快五十岁的欧吉桑,要权无权,要财没财,怎么可能得到她的青睐呢? 可是,白蛇仙却对我说:“她的父亲吃了我的仙胆,在身内含我的灵气的情况下与她母亲行房才孕育了她,所以她身上也有我的灵气,你对她一见钟情就是因为你们体内的灵气互相吸引。而她的情况和你也一样,第一眼看见你就已经爱上了你。” 事实正如白蛇仙所言,小楼果然也对我一见钟情,虽然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美丽的女大学生竟然爱上丑陋的欧吉桑门守,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为免她被人嘲笑,所以我让她隐瞒我们的关系。可是,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她的室友,而白蛇仙也在梦中告诉我,日后有用得着这三个女娃的地方,所以我让她把我的血偷偷滴在开水瓶里。 白蛇仙的内丹使我的血变得很神奇,虽然能增强人的体质,但也会像毒品那样能使人上瘾。我就是利用这一点,一直控制她们。后来,萧教师无意中发现了我们的关系,我就将错就错,同样用我的血控制他。当时我也没想到,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还帮上了不少忙。 十月怀胎,白蛇仙终于如愿重得法身,但是一切的悲剧也就从此刻开始…… 白蛇仙为了能迅速恢复法力,先是吸食小楼和其他三个女娃的鲜血,三个月后更要求吃人类的手指以帮忙它脱皮,六个月后甚至要吃新鲜的人类心脏! 为了满足它的欲望,我一次又一次地欺骗小楼的室友,甚至欺骗小楼,告诉她们等白蛇仙长大了能给她们种种好处,能使她们长生不老,能让她们享尽荣华富贵。她们对此深信不疑,不但愿意为此而杀人,甚至甘愿付出性命。 其他人的生死,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小楼。所以我故意安排她离医大这片是非之地,没想到这反而害了她…… 小楼死后,白蛇仙就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毕竟它名义上是我和小楼的孩子。为了它,我继续留在医大当门守,又度过了近十年的寂寞光阴。直至你的出现,我才有那么一点乐趣。 我很感谢你愿意陪我这个糟老头下棋,虽然你这么做只是为了工作,但我还得感谢你!可是,随着你的调查越来越深入,已经开始对仙儿构成威胁,所以昨晚我们下棋时,你的拍档刚走开,我就借上厕所的空档,打电话给萧教授,吩咐他安排余舍监引开你的拍档,安排影清雨岚在樟树林中伏击。因为我知道,当你联系不上拍档,就一定会到树林里找她。可惜我没想到你还有别的拍档,而且还有手枪带在身上。 在樟树林里没把你们干掉,余舍监肯定会成为怀疑目标,以她那贪生怕死的性格供出萧教授是早晚的事情,所以我让影清杀了他。我不但要杀死萧教授,我还打算杀死所有知情者,但是他们全部死光了,我便成了无兵司令。所以我决定留下影清,让她先躲进下道,没想到竟然也被你们抓获了…… 六叔的剖白为我解除了一切疑问,本案乃因三十年前,夜平安等人闯入白蛇妖仙静修的墓穴而起,继而已引发其遗女夜小楼与六叔的畸恋,并诞下连串凶案的罪魁祸首。 六叔虽然是本案的幕后黑手,但从某个角度看来,他何尝又不是其中一名受害者呢?而本案中最可怜的莫过于夜小楼,她本是一名天真烂漫的少女,却因受到白蛇妖仙的影响而深深地爱上了毫无吸引力的六叔。在六叔美丽的谎言欺骗下,以为自己能如圣母般诞下圣子,并在受到主治医生小欧的沾污后以死明节。她在本案中是最无辜的一个,也是受的伤害最深的一个。 ------------ 尾声 省公安厅,厅长办公室。 门外响起敲门,梁政推门内进,把医大女鬼案的档案夹放在厅长面前,贱肉横生的脸上是神气的笑容,坐下来便开始报告:“主犯刘六根,人称六叔,已承认教唆杀人等多项控罪;从犯月影清,又名曾倩仪,亦对杀人及袭警等事实供认不讳;从犯萧逸轩虽然没有直至参与杀人,但因多次盗窃尸体心脏已构成犯罪,现已被省人民医院开除,不过医院的领导不想家丑外传,所以不作追究,但是他以后恐怕也不可能再在医药界混下去;女生宿舍舍监余转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参与本案,但情节并不严重,而且认罪态度良好,对调查工作十分配合,只作教育处理。” “嗯,处理得不错!”厅长拿起档案夹翻阅片刻便合上,笑道:“半个月的限期只用了三天就能破案,书记一定会很满意。” “我给下属定的破案限期只有一个星期。”梁政言语间充满自信。 “对下属要求严格是好,不过也不能逼得大紧。这次还好,为免蛇妖蹿出来伤害学生,武警队禁止学生靠近所有井盖,要不然沼气爆炸不知道会令多少人伤亡。而且,这次爆炸使医大不少建筑物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这笔维修费可吓人了。” “那是书记和教育局的事情,我们可管不了,而且有些人还巴不得学校天天倒天天建呢!” “说得也是,这些事情就让别人去处理好了。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吧!”厅长把一个档案夹抛给梁政。 梁政便翻阅片刻便说:“死者乃心机梗塞致死,脸部表情严重扭曲,身上无任何明显伤痕……现场七名目击者皆声称,死者为一女鬼所杀……这宗案子很有意思。”说着双眼闪现一丝好胜的光芒。 [卷一完] 卷二 蛇指影魔 预告 诡秘的影子连环杀人,受害者或因惊吓过度致心肌梗塞而死,或在影子的迷惑下自宫,最终失血过多而亡…… 阿慕等人调查后发现,影子疑与十三年前一宗惨案有关,凶手的真正身份极有可能是早已自杀身亡的花季少女…… 难道是厉鬼索命!在影子的死亡威胁下,阿慕等人是否能活着查出真相?一切答案尽在《蛇指影魔》之中…… 关于卷二的更新时间 推理小说有别于天马行空的yy作品,一个漏洞就能把整个故事毁掉。为保证作品的质量,某求除了搜集真实的灵异事件之外,还得翻阅大量资料,以使故事更富真实感。因此,创作周期相对较长,而为免出现前后矛盾的情况,某求是写好一卷发一卷。现卷一经已发完,但卷二却尚未完成,只好暂停更新,敬请读者见谅! 卷二预计于8月中旬完成并展开连载,请读者多留意作者公告,某求将会适时汇报写作进度,及预计更新时间。 ------------ 灵异档案 白蛇异冢真实原形 卷一“白蛇妖仙”是以上世纪90年初,于广东珠海发现的白蛇异冢为原形。某求在此特别鸣谢提供相关资料的“淼缘喵喵”,并希望各位读者能帮忙提供真实的灵异事件,以供创作之用。 凡经取用的灵异事件,某求将会尽量为提供者于故事中安排角色(例如喵喵)或于出书后赠送签名书一本,以作酬谢。但不要指望能安排到天下无敌的角色,因为某求塑造的角色全都是有缺点的,那怕是主角慕申羽,也不过是蓁蓁口中的“破子”。 关于白蛇异冢,喵喵所提供的资料与故事中的描述大致相同,不同的的现实中在异冢上建的不是学生宿舍,是一栋八层高的住宅楼,当然位置也不是在学校之内。 现实中挖出异冢的民工的确是把白蛇吃了,老实说,我可不敢吃,但对于干苦力活的民工来说,一顿美味的蛇宴的确是很诱人。 有份吃蛇的民工在十年之内相继死于消化道疾病(小说中改为十个月内),虽然不排除白蛇体含有不知名病毒,但是重点不在于此,毕竟在密封的墓穴中,石棺之内,有一条不知活了多少年但又不会动的大白蛇,这本身就已经十分匪夷所思了(老实说,我虽然是写鬼话的,但不见得能凭空想象出这种诡异情节)。 喵喵说自第一个民工出事后,每年都会有人在异冢的原址焚烧香烛冥镪,她也是因此才从长辈口中得知此事。但是当最后一个民工也离世后,就再没有人来此拜祭了,此事也渐渐沦为坊间的灵异传说。 要联系鄙人,请加qq:191533766 ------------ 卷 二 蛇指影魔 ------------ 引子 盛夏之夜,轻快的钢琴声在小提琴及长笛陪衬下,演奏出欢快雀跃的彼得洛希卡3乐章。排舞室沉重的大门背后,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正在庆祝狂欢节的玩具王国―― 热闹的市集上尽是快乐的玩具王国民众,芭比娃娃们围在一起跳舞,熊宝宝站在大圆球以憨拙的姿态引爆笑声,滑稽的小丑们把欢乐传播到每个角落。突然,一辆挂有皇室标志的魔法马车从天而降,一群玩具士兵随即出现把马车包围。 身穿华丽服饰的玩具王国公主缓缓走下车辆,她的举止无比优雅,犹如天使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咳!”老师带有责备之意的咳嗽,使双手于钢琴琴键上飞舞的俊朗少年从幻想中带回现实,但是没过多久,他又再陷入无限的遐想之中。七名花季少女于排舞室中央翩翩起舞,但在他眼中只有她――拥有一头秀丽长发的美丽女生,其他人在他眼中,只不过是陪衬玫瑰的绿叶。虽然绿叶也很美,但与玫瑰相比则黯然失色。 欢快的乐章引导众少女迈出华丽的舞步,然而此刻老师却悄然离开,排舞室之内只有三名演奏的少年权当观众。俊朗少年依旧为心中的她而陶醉,整个世界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人和身前的钢琴。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迫近。 “砰”琴键上的盖子突然合上,十指传来到的钻心巨痛使俊朗少年说不出话,然而噩梦并未因而结束,真正的地狱随即降临…… 十三年后,盛夏之夜,排舞室。 七名花季少女在舞蹈老师指导下翩翩起舞,回荡于空气中的依旧是欢快雀跃的旋律,但从扬声器中传出的音符终究缺少了一份感情。 窗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诡秘的影子。影子的形态不停地变化,时而形如猫犬,时而状如牛马,时而身如无常鬼魅……终于,影子的形态固定下来了,是个长发的女生,从身高判断,其年龄大概十五、六岁。 她,一个诡秘的影子,悄悄地停留在窗外,直至扬声器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 第一章 夺命鬼影(上) 芸芸众生难貌相,海水滔滔难斗量。 平凡不是平凡客,世情百态掌握中。 这首诗出自《霹雳奇侠传》,吟诗人是其貌不扬的秦假仙。我很喜欢这首诗,我是谁?我是慕申羽,一个臭警察,任职于专门处理超自然事件的“诡案组”。 我们当警察的,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物,他们当中大部分都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但是外表平凡的市民不一定就是“平凡客”,也可能是暗中掌握一切的奸狡之徒。 盛夏之初,众学子得从繁重的学业前线中退下来,暂且得到喘息的机会。不过,在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眼中,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片刻的休息也可能使子女落后于他人,于是暑假还没开始,他们就已经为子女准备好“丰富多彩”的假期节目。 本案就是从“丰富多彩”的市少年官开始…… 老大从厅长办公室带来了一个档案夹,看来又要干活了。他把档案夹抛给我,对大家说:“市少年宫昨晚闹鬼了,舞蹈老师梁诗韵离奇猝死,有七名学生目睹当时的情况,她们声称死者是被一只长发女鬼用头发缠死的。” 伟哥打了寒噤:“怎么大白天就说鬼话了,空调是不是开大了,好像很冷呃,我去弄小一点好了。”他没走几步就打了个喷嚏。 “阿慕,你有什么看法?”老大问。 我搔着脑后勺,有点茫然:“嗯,这可不好说呢,写这报告的伙计太主观了,光看报告就只能说是闹鬼喽。” 老大瞪我了一眼:“光看报告就能解决问题,那要你们干嘛,还不快去干活!一个星期不能破案,看我怎么整你们。”说罢,他便拿起一份报纸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组长怎么每次都是光说不练的,只会指使我们干活,自己却躲到办公室里凉快去。”蓁蓁不满地嘀咕着。 “等你坐上组长的位置,你也可以这样啊!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认命吧!”我嘻皮笑脸地给大家分配工作:“伟哥在网络上搜索所有与市少年宫有关的资料,雪晴和喵喵翻阅一下档案,看看市少年宫之前有没有出过什么状况。蓁蓁就跟我去走一趟吧……” 市少年宫建于六十年代,九十年代初于原址重建,每逢寒暑假期,这里可热闹了。 我们到达的时候,看见不少家长正排着长龙准备为子女报名参加各种各样的兴趣班,但同行的少男少女却鲜见欢颜。回想自己的年少时代,对所谓的兴趣班根本谈不上兴趣,假期最愉快的生活莫过于睡到日上三竿,爬起床便满世界乱跑。 少年宫的负责人名叫温秀苹,是名四十有几、风韵犹存的成**人,据资料显示她于六年前任职于此。而她之所以能在这儿工作,应该与她那位任教育局副局长的丈夫脱不了关系。 温主任把我们带到发生命案的排舞室门外,走廊上有七名忐忑不安的花季少女,她们便是命案的目击者。常言道:“骨头挑硬的啃,柿子拣软的捏”。我则习惯“女生选靓的问”。我之所以有种习惯,除了因为我比较好色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漂亮的女生通常都比较自信,不会因为害羞而扭扭捏捏。 于女性而言,十五、六岁是梦幻般的年华,眼前的七名女生皆娇俏可人,让人大感花多眼乱。最后,我决定让一位名叫吴倚琪的女生给我们讲述事发的经过,因为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给人外向多言的感觉。虽然如此,但对一个目睹命案的少女而言,要她叙述这段梦魇般的经历,还是比较困难,所以她的叙述有不少遗漏之处。幸好,话盒子一开,其余六名少女也不再寡言,你一言我一语地让我们了解昨夜的详细情况。可是,她们的叙述过于主观,一再强调凶手是只女鬼,为了能客观判断案情,我对她们的口供稍作修改,择录如下―― 我们并不是来参加暑期兴趣班的,而是来自艺飞舞蹈学校的学生,是少年宫的梁老师亲自来学校挑选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参加下月举办的市运动会开幕表演。 因为老师白天要教兴趣班,所以我们只能在晚上过来练习,练习老师为我们编排的舞蹈。之前已经练习了一个多星期,昨晚本来也跟往常一样,可是后来却…… 本来一切都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我们在老师的指导下跳着还不算太熟悉的舞步――老师亲自编排的舞蹈。大概是跳到一半的时候,我透过镜子发现背后的窗户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影子,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那影子的形态不停地变化,开始时像只小猫,渐渐就变得大一点,有点像小狗,之后变成更大,像只水牛似的。 因为觉得很好奇,所以我不禁分神多看了几眼,但马上就受到老师的责备,只好专心跳舞。然而,好奇心让我忍不住再透过镜子往窗户瞥了一眼,这次我看见的是一个长发女生的影子,她好像飘浮在窗外窥视着我们,把我吓了一大跳,当然也招来了老师的责备。 被老师骂了两次之后,我就不敢再乱瞧乱看了,专心地跳舞,直至音乐结束…… 音乐刚停下来,马上就响起了诡秘的掌声。之所以说诡秘,是因为排舞室里包括老师在内的八个人当中,谁也没有鼓掌,而掌声也不可能是从外面传来的,因为排舞室使用了隔音材料,就算门外有人鼓掌,我们也听不见。而且掌声虽然并不算响亮,但却像是很多人一起鼓掌,从四面八方一起冲我们鼓掌。 我们都害怕得抱成一团,然而就在这时候,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诗韵,你还好吗?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编排的舞蹈。”掌声突然消失,但随即响起一把虚无缥缈的少女声音。 刚才老师还能强作镇定,叫我们不要惊慌,但当这把缥缈的女声响起,她就吓得跌坐在地,惊恐地叫道:“是谁?别装神弄鬼,快出来!” ------------ 第一章 夺命鬼影(下) 刚才老师还能强作镇定,叫我们不要惊慌,但当这把缥缈的女声响起,她就吓得跌坐在地,惊恐地叫道:“是谁?别装神弄鬼,快出来!” “嘻嘻嘻……”缥缈的女声阴冷地笑着,笑得快要让老师崩溃的时候才说:“诗韵,怎么把我给忘了,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起码在那晚之前,我一直都觉得你和敏宜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老师歇斯底里地叫着,并不停往四周张望。 “我在这儿,在窗外……”女声把老师目光引到窗户上。当老师看见窗户上的女生影子,马上就愣住了。影子突然换了侧身的姿态,嘴巴微微张合,缥缈的女声又再响起:“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诗韵!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曾经最好的朋友……” 排舞室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迅速把大家包围,老师像发疯似的尖叫,边往门口跑边叫着:“不关我事,我当时也不想的。但是如果我不欺负你,大家就会欺负我。” 黑暗中,我听到老师摔倒的声音,当眼睛开始适应黑暗时,我发现老师想把门打开,但门似乎被人在外面闩上了,怎样也打不开。老师急得用脚踢门,还哭着叫救命。平日举止优雅的老师,此刻跟疯婆子没两样。 眼睛完全适应后,发现排舞室其实并不暗,在窗外的灯光映照下,我甚至能看到老师的眼泪如暴雨般落下。同时,我还看见窗外那个可怕的影子已经走进来了。 说影子走进,其实是说她映在排舞室的墙上。她有一头很长的头发,身上的穿着的似乎和我们一样,都是排舞的着装。她的脚没有沾地,而是在墙壁上飘浮着,并缓缓地往老师的方向飘着。她飘得很慢,并且不停地笑着,笑得很阴森,很恐怖。 当影子飘到老师身前,老师便发出惊恐的尖叫,用力地踢了几下门后,然后就四处乱蹿。可是,不管她逃到那里,影子只要晃动一下,就会出现在她身前。最后她放弃了逃走,卷缩在墙角喃喃自语:“放过我,放过我,纤凌求求你,放过我……” “嘻嘻嘻……”影子阴冷的笑声让人浑身颤抖,气温仿佛也在刹那间下降至零度以下,“那晚,我也曾经求你们放过我啊!你记得当时是怎样对我的吗?” “纤凌,我求你了,放过我吧……”老师竟然跪下来向着影子磕头,每一下磕得响亮,没磕几下额头就已经流出鲜血,但她依然继续磕着。 “你觉得我头发好看吗?”影子的话让老师停下磕头的动作,呆呆看着她。 突然,影子的头发瞬间伸长,把老师包裹着,老师也像被绳子捆绑起似的,全身缩成一团。影子阴冷笑道:“嘻嘻嘻,这种感觉好受吗?不过,比起那晚我受到的折磨,这还不算什么,我不会像你们那么残忍,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放过我……”老师似乎因为受到挤压,而说话变得困难,“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 “如果那晚被折磨的是你,那么你一定会和我一样,想立即死掉……”影子渐渐变成一双巨大的手掌,把老师紧紧地握着,直到她双眼翻白,口吐白沫…… 也难怪刑侦局的同僚会把报告写得跟鬼故事似的,这根本就是个鬼故事嘛!不过,要是我这样跟老大说,他不把我掐死才怪。所以当小姑娘们讲述完事发经过后,我和蓁蓁便跟她们及温主任一起进排舞室看看是否能发现线索。 排舞室门上的金属门把有明显的刮痕,据报告称,事发时门把被一根铁水管闩上,刮痕应该是姚老师踢门时造成的。不过,技术队在铁水管表面没有发现指纹。 排舞室内,左面的墙壁装镶了镜子,形成一面镜墙,右面是一排窗户。窗户用的是无色玻璃,能清楚看见外面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地上铺有漆木地板,似乎经常打蜡,显得很光亮,不过在墙角有三块比拳头略小的地方颜色稍微有点差别,似乎曾经放置过重物。 我问温主任,这个位置之前是否放过些什么?她开始时说没有,但想了一会就说:“我想起了,我接任的时候,这里的确放了一座钢琴,不过后来搬到音乐室去了。” “钢琴为什么会放到这里来?”我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是上任负责人的意思。” “上任负责人是谁?” “如果你只想弄清楚钢琴为什么放在里,就用不着找她那么麻烦了,或许还有人能告诉你。” “是谁呢?” “是姚老师,她在我接任前就在这里工作了,整个少年宫要数她的工龄最长。不过,她正在上课,要过一会才方便接受问话。” “没所谓,也不急于一时。”我耸耸肩继续寻找蛛丝马迹,可是找了老半天还是一无所获,排舞室的内的物品并不多,最显眼的就只有一套音响,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因为倚琪说影子最早出现在窗户,所以我仔细观察了一番,同样没得到任何线索。窗户是常见的推拉式铝合金窗,装镶了无色玻璃,也许因为经常清洁,所以显得很洁净,透光度很高。因为开空调的关系,所有窗户都是关上的,但是对于“影子”而言,是否关上似乎没有什么影响。 我留意到窗户上有窗帘的挂槽,但却没看见窗帘,在光猛的太阳照射下,纵使开了空调还是会让人觉得很热。而且光线太强,眼睛也不好使。于是便问温主任,这里怎么没有窗帘? “昨天拆下来送去洗衣店清洗了,待会应该就会送过来。”温主任的回答没任何问题,但我总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如果昨天没有把窗帘拆下来,那么昨晚的命案很可能就不会发生,难道只是巧合? 排舞室没发现线索,只好换个调查方向,倚琪等人说昨晚曾经停电,也许能从这方面找出端倪。 离开排舞室时,我趁温主任没注意,问倚琪窗帘的问题,得到的答案是:“这里的窗帘好像经常会拿去洗,我们来了一个多星期就洗了两次,应该是一个星期洗一次吧!” 窗帘经常清洗的原因有很多,较为让人信服的,恐怕的是温主任借此收取洗衣店的回扣。不过,我想应该不会这么简单,不说别的,单从温主任过于平静的表现就让人觉得蹊跷。毕竟自己的下属莫名其妙地离世,怎么还能这么平静呢? 报告上说,少年宫昨夜停电是因为总电源开关跳闸了,原因可能是漏电引起,不过也不排除是人为的。我粗略地检查了一遍总开关,并没发现问题,只好作罢。 此时姚老师已经上完课了,于是我便向她询问有关钢琴的事情。她全名叫姚海燕,约四十岁,在少年宫任职舞蹈教师超过十五年。她想了很久才记起这件咸丰年那么久的事:“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虽然有cd机,但是一些比较冷门的曲目却很难找到,所以经常要学音乐的同学过来帮忙,后来就干脆把钢琴也搬过来了。这几年网络开始普及,多冷门的曲目也能在网上找到,所以就把钢琴搬回音乐室了。” 忙了老半天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心想这次要无功而返了,准备离开的时候老大竟然打来电话:“我要跟你说两件事,有好有坏,要先听那个?” “我也要跟你说件事,我和蓁蓁忙了半天,一点收获也没有。”我没好气地说。 “那就先跟你说件好消息,算是给你打打气。这是我刚才在饭局上打听来的,七分真三分假吧!温主任的丈夫是教育局的陆副局,这个你应该知道的,听说他跟死者的关系很暧昧。” 给老大这么一说,我的确精神起来了:“那么温主任就有杀动机了?” “嗯,听说自从梁诗韵到少年宫工作后,陆副局就经常接太太下班,并借此与梁接触。这次市运动会的表演机会,就是他为梁争取来的。虽然不能确定他们有**,不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而且,他太太跟梁的关系恶劣,是公开的秘密。” 蓁蓁经常说老大光知道炒股,从不干正事,其实老大暗中给予了我们很多帮助,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譬如现在,如果不是老大在饭局上收集到小道消息,我们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 可是,老大第一个消息为我们明确了目标,第二个消息却给案情抹上一层迷雾:“刑侦局刚刚通知我,又死人了,情况跟昨晚的死者很相似,目击者声称死者为鬼影所杀,但这次的死者跟陆副局夫妇没半点关系。” 歹势!还以为只是宗简单的正室二奶情杀案,没想到这么快又有人挂掉了。不过情况也不算太坏,或许两名者之间会有某些关联,而能否破案关键就在于两者之间那一丝关联。 ------------ 引子 “安哥,怎么办?应该是个古墓,要不要跟工头说?” 日渐西斜,残阳如血。正在赶工挖掘地基的工地上,一群民工围着一个漆黑的洞穴议论纷纷,大家都在等待他们的头儿――一个叫“安哥”的壮硕汉子发话。 安哥看着洞穴沉默片刻,目光从众人忐忑的脸庞上掠过,沉声道:“工头已经回家,只要大家以后不乱说话,洞里面有些什么就只有我们才知道。不想挨穷又不怕死的就跟我一起下去看看,要是能捞到值钱的东西就大家一起分掉。要是有谁不想下去,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我去!”“我也去!”“也算我一份……”大家都很兴奋,仿佛已经看到洞穴里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 “好!我们兄弟八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要是心存歹意就不得好死!”安哥脸上露出既兴奋又略带不安的神色,带头钻进犹如噬人巨兽之口的洞穴…… 十个月后。 “平安,你别走,别丢下我和还没出生孩子!呜……”医院病房里,一名怀孕九月有余的孕妇在丈夫床前哭得呼天抢地。 躺在病床上的安哥奄奄一息、气若游丝,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话:“我们不该打扰她休息,她一定很生气,要向我们报复。大家都死了,我也活不成了……咳,咳,咳……”他猛烈地咳嗽,良久才再挤出一句话:“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我干了一辈建筑,孩子出生后,不管是男是女也叫作‘小楼’吧……” 安哥停止了呼吸,他的妻子跪在床前放声痛哭,哭声中隐约夹杂着细微的“咝咝”怪声…… 月满高悬,皎洁的月光为宁静的医大校园铺上一层忧郁的银薄。校园外,三名浑身酒气的夜归学子正准备翻越围墙回宿舍就寐。其中一人看着天上的明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哆嗦了一下:“今晚是阴历十五吗?” “好像是吧,月亮这么圆。怎么了,小于,诗兴大发想淫一手好湿是吧,要不要跟四眼比一比谁更能淫?”正在翻墙的胖子回头开玩笑说。 四眼扶了扶眼镜,抬头看天,似乎真的有吟诗之意。小于推了他一把:“去你的,我是突然想起那个抱婴女鬼的传说。” 四眼打了个寒噤:“白天不说人,晚上别说鬼……” “有老子罩你们,怕个鸟!快上来。”胖子已翻到围墙之上,伸手下来拉他们。 午夜的校园宁静而诡秘,纵使三人同行,但是仍然让人心感阴风阵阵。“咝咝咝,白蛇仙;活千岁,法无边;飕飕飕,北风吹,饱肚皮,心味鲜……”当走进宿舍区后面的樟树林时,似有若无的童谣突如其来地回荡于阴森的树影之中。 四眼首先停下脚步,脸色苍白如纸:“你们……听见吗?” 小于双手交臂,颤抖着点头:“听前辈说,每当在月圆之夜,树林里就会有一只抱着婴儿的女鬼出现,一遍又一遍地唱着童谣。如果碰上她,就会被她挖掉心脏……” “别自己吓自己,那只是高年级的学长用来吓唬新生的鬼话。跑快几步,马上就能到宿舍了。”胖子不停地往四周张望,并没发现传说中的女鬼。 “走!”胖子带头往前走,但没走多久,三人突然一同停下来了。他们看见一个女人倚在树旁,轻抚怀中的婴儿,双唇微微张合,吟唱着忧伤的童谣。她发长及背,胡乱披散,除了露出半张嘴巴之外,几乎把整张脸掩盖住。 女人的头部缓缓转动,面向因恐惧而不能弹动的三人,披散的头发之下,仿佛是一双散发着嗜血光芒的眼睛。 “啊……”凄厉的惨叫打破了校园的安宁。 省公安厅,厅长办公室。 梁厅长正在翻阅一份由刑侦局送来的档案,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 “进来。” “厅长,找我有什么事吗?”进来的是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贱肉横生的脸上有一双深邃的眼睛。 “阿政,只有我们俩的时候直接叫名字就行了。”厅长语气非常亲切,并没有摆出上司的威严。然而,对方却以冷漠的态度回应:“厅长,办公时间你还是叫我梁政吧。” “你还怪我当年把你调离刑侦局,其实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己。”厅长神情略显无奈。 “没事,我现在在扫黄队过得挺好的,每天不是吃饭喝酒,就是搓麻将炒股票,根本不用动脑子,乐得清闲。”梁政微微笑着,笑得很难看,让人想起“皮笑肉不笑”这句老话。 “还说没事,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两年前你追查的那宗案子,我也是迫于上任厅长和省政府的压力才要求草草了事。但是你却坚持要追查到底,要不然我也不会把你调到扫黄队。”厅长微闭双目,似乎在回忆一段并不愉快的往事。 “都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嘴巴说得轻松,但他的双眼却闪现一丝微仅可察的恨意。 “之前的事是过去了,但是并不代表之后不会再发生。”厅长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把手中的档案夹抛到梁政面前。 梁政随意翻阅了一下档案的内容便放下:“医大女鬼袭击学生致两死一伤,这可不归扫黄队管。” 厅长露出狡黠的笑容:“是啊,这案子是不归扫黄队管,严格来说也不在任何一个部门的管辖范围之内。我已经跟汪书记打过招呼,准备成立一个‘诡异案件处理小组’,专门处理这类涉及超自然事物的案件。你有没有兴趣换个工作环境?” 梁政双眼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但是一瞬间便回复平静:“政府绝对不会允许有这样的小组存在。” “没错,的确是不允许,所以政府对外绝对不会承认有这个小组。名义上小组是刑侦局名下的普通调查小组,但是其所调查的案件只需对我负责,审讯及裁决等法律程序全部以内部聆讯方式进行,无须直接向市民及媒体交代。” 梁政没有说话,但嘴角微微上翘,他的笑意不在于脸上,而是藏于心底。厅长继续说:“你可以在全省公安系统内挑选五人做你的下属,招务编外人员也可以,但必须在半个月内侦破这宗案子。” “如果你能给我一个人,一个星期就能侦破此案。”梁政语气坚定地说。 “谁?” “反扒队的慕申羽。” 厅长思索片刻:“噢,就是那个以前在刑侦局跟你的小慕吧?” “正是。” “没问题,反正让他这样的人才待在反扒队也太浪费了。” “其他人选,我看过人事档案后再告诉你。” “嗯。” “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梁政走到门前突然回头:“谢谢你……哥哥。” ------------ 第二章 死亡威胁(上) 与老大通话后,我和蓁蓁来到丰泰花园。这是一个高级住宅小区,集别墅、公寓、庭园、绿化、餐饮、会所、游泳池等为一体,是个不错的地方。不过,这里的保安工作可不怎么样,也许因为小区有餐厅、酒吧等对外开放的场所吧,基本上所有人都能自出自入。我们驾车进入小区时,惟一要做的手续,只是从保安手中接过一张车辆出入卡。 说实话,这儿的环境的确不错,有条件的话,我也想在这里买间房子。不过,我们这次来可不是为了买房子,而是为了工作。老大收到刑侦局传来的信息,这里昨晚深夜发生了命案,因为案情与少年宫的命案相似所以交由我们调查。 命案发生在一座别墅里,别墅主人名叫陈俊杰,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生意人。死者是他的女朋友,名叫罗香碧,职业是模特。 我们进别墅时,陈老板正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烟,他的样子显得很憔悴,昨晚大概一夜未眠。刑侦局的伙计已经完成了取证工作,死者的遗亦已经运走,跟他们打过招呼后,我便要求陈老板讲述事发的经过。他的手抖得很厉害,好几次差点连手上的香烟也夹不住,但思维尚算清晰,能完整地向我们讲述昨夜的情况―― 我是做服装生意的,因此经常会与一些模特接触。做模特这一行的女人,吃的是青春饭,大多都比较势利现实,也比较喜欢与有钱人交往,之前跟我交往过的模特也有好几个。 香碧是我最近才认识的,她长得非常艳丽,尤其是她的脖子,优雅得就像天鹅的脖子一样。我很喜欢这类型的女人,因此我便追求她,半个月前我们就已经发生过关系。昨晚,我谈成一宗大生意,心情特别好,就请下属到小区里的酒吧消遣,当然也没落下香碧。 大概凌晨一点钟左右,下属都相继离开了,我也带着香碧回家。虽然喝了点酒,但我们都是经常举杯畅饮的人,还不至于会醉倒,反而因为酒精的影响,挑起了**。 一进家门,我们就急不及待地搂住对方,激烈地拥吻,吻得对方都几乎透不过气,并且边吻边脱掉对方的衣服。她的脖子很美也很敏感,因此我特别喜欢吻她的脖子,越吻她就越兴奋。她也不是欢场上的新手,技巧很娴熟,很懂得如何挑逗我。我们本来还想到二楼的卧室里做,但在互相的挑逗下,实在不能再忍耐片刻,灯也来不及开,把大门关上就在客厅里做起来。 虽然没有开灯,但路灯透过窗户照进来,使客厅不算太暗,我甚至能清楚看到香碧脸上略带**的表情,这使我更加兴奋,干得更卖力。也许因为酒精的关系,我这次特别持久,沙发、地毯甚至茶几,几乎客厅的每一个角落都沾有我们的汗水和……体液。 “香碧,你还是那么**!”我们都沉醉于**的快感之中,一把突如其来的缥缈少女声音却把我们吓得魂不附体。要知道在这夜阑人静,而且还是做着如此私人的事情的时候,突然出现一把诡秘的声音,是多么的惊吓的事情。我被吓得马上就软下来了,而香碧则更夸张,她尖叫着躲到沙发后面。 我往四周张望,搜索说话的人。人没看见,但却发现墙壁上竟然有个女孩的影子。影子约一米六高,头发很长,脚不沾地地映在墙壁上,仿佛是飘浮在半空。我往窗外看,却没发现影子的主人。 也许因为没发现动静,香碧从沙发后面探出头来,我示意她看墙上的影子,她一看就愣住了。就在这时候,诡秘而阴冷的笑声回荡于客厅之中,影子竟然能开口说话,它是真的开口了。映在墙上的影子是正面的少女形态,它的嘴巴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点光亮,但随即就消失,接着又出现,感觉就像在开口说话。说话的声音跟刚才一样,都是那么虚无缥缈:“怎么停下来了,香碧,我还在欣赏你们的精彩表演呢!你不是说过,在众目睽睽下**,是件让人很兴奋的事件吗?” “你,你是人是鬼啊!”香碧裸露的躯体不断颤抖,说话也有点结巴。 “你说呢,那晚你们不是亲目看见我从七楼跳下来吗?” 香碧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想往大门跑,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正赤身露体,赶紧回头在地上胡乱地抓起两件衣服。当她再次想往大门跑的时间,影子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一回头便发现影子就在身前的地面上,吓得放声尖叫,跌坐在地,衣服也没心思去理会,手脚并用地往后退。而影子则步步进迫,直至她背贴墙壁,退无可退。 “你、你、你想怎样!”香碧一脸惊恐,好不容易才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 “你的脖子很美,又白又嫩,应该让不少男人亲过吧!要掐断它还真可惜……”影子说着就伸出右手掐香碧的脖子……准确来说,是影子的右手映在香碧的脖子上,看上去就像在掐她的脖子,而她也的确像是被掐着脖子那样,表情很痛苦,似乎想说话但又说不出,双手在脖子上乱抓,想把那个虚无的手影抓走…… 我粗略地了解了一下陈老板的背景资料,他是个正当的生意人,主要做服装出口贸易生意。像他这种人也许会干些偷税漏税的勾当,杀人这种事大多只会买凶,毕竟兜内有点钱,用不着亲手杀人,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虽然他是凶手的机会不大,但毕竟出了命案,所以刑侦局的同僚把他带回去暂时拘留。 在凶案现场并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且喵喵来电说刑侦局的同僚已经把两名死者的家属带来了,于是我们驾车离开丰泰花园。在回去之前,我们先到法医科向流年了解死者的情况。 “都是被吓死的!”流年刚从解剖室走出来,正把手套摘下。 “就这么简单?”蓁蓁问。 我给流年抛了根烟,挖苦道:“你不如干脆说她们都死了。” 流年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抽了口烟,吐着烟圈说:“两名死者都是死于心肌梗塞,造成心肌梗塞的常见原因是心脏疾病。不过,这类心脏疾病通常只会出现在四十年以上的人身上,且男性居多。二十来岁的美媚,除非是先天性的心脏缺陷,不然出现心肌梗塞的机会非常低,加上两名死者的脸部表情严重扭曲,所以我可以肯定她们是因为受到过度惊吓而导致心肌梗塞致死。” ------------ 第二章 死亡威胁(下) “根据目击者的口供,梁诗韵是被影子的头发缠身致死,罗香碧则是被影子掐死的,你在她们身有特别的发现吗?”我问。 “死者身上没有被束缚或被掐脖子的痕迹,不过,罗香碧的**扩张,并且残留大量分泌物,死前应该正在进行性行为。而且……”流年忽然露出神秘的笑容。 “而且什么?快说。”蓁蓁追问。 “她应该高潮了好几次,哎呀……”流年被蓁蓁一脚从椅上踹下来。 返回诡案组办公室,死者的家属已经等候多时,来者共有三人,分别是梁诗韵的父母及罗香碧的母亲。两名经历丧女之痛的母亲泣不成声,梁父亦一脸愁容,纵使如此,我还是必须要进行询问的工作。 首先,我向他们了解死者是否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得到否定的答案。其次,再问他们两名死者是否认识,得到的答案是不确定。但是,两名死者从小学到大学都分别就读于不同的院校,双方父母也从未听闻女儿提及过对方,由此推断两者认识的机会并不高。 总结从死者家属口中得到的信息,两名死者除了在同一个城市生活,年龄相仿之外,并无明显的共通点。难道是无差别连环凶杀案?这也不可能,因为根据目击者的口供,凶手与死者应该是认识的……我突然想起倚琪在口供中提及,梁诗韵称呼凶手为纤凌,于是便问他们对这个名字是否有印象。 罗母说没印象,梁母想了一会也说没听说过,但在梁父的提醒下,她便想起来了:“诗韵好像有个中学同学是叫纤凌的,她还来过我们家玩,但是后来就没听过女儿提起她了。”从梁母口中得知,其女儿就读的中学是市十三中,于是我和蓁蓁便立刻前往调查。 现在这个年代,什么都电脑化了,要查找资料,点点鼠标、敲敲键盘就能搞定,无奈我们要找的是十多年前的资料,这可得用双手去翻。市十三中的档案室就在办公楼的一楼,跟管事的打过招呼后,我就扎进档案堆里不停地翻。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翻?有了之前的经历,我还敢让蓁蓁捣蛋吗?弄不好又把人家的档案室给烧了。她这人拳头是好使,但脑筋却不敢恭维了,所以我让她在旁待着,独自去翻阅档案。 档案室大概有八十平方,放满了架子,每个架子也有三层,上面放了多少个档案夹还真是数不过来。幸好是按届别摆放,要不然也知道该从那里找起。 也许因为平时没多少人进出,所以一走进来就觉得很憋闷,于是我便拉开窗帘把窗户打开。炎夏午后的阳光异常猛烈,透过窗户照入,室内的气温仿佛一下子就升高了好几度。这可苦了我,翻了几个档案就已经全身湿透了。 蓁蓁并不是有耐性的人,待在一旁没多久就已经不耐烦了:“找到没有,慢手慢脚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好了,大姑娘,已经找到了!”我向她扬了扬手中的档案夹,刚翻了几页,怪事却发生了…… “你看你后面。”蓁蓁突然指着我身后惊叫。 我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竟然有一个长发少女的影子。影子是通过窗外的阳光投射到墙壁上,那么影子的主人肯定就在窗外,可是窗外的阳光十分耀眼,使我一时间看不清楚窗外是否有人。蓁蓁也意识的影子的真身窗外,飞身上前想从窗户扑出去。然而就在这时候,缥缈的少女声音从窗外传来:“别动,你们一动,我就立刻离开。你们这辈子也不可能找到我。” 我拉住了蓁蓁,示意她静观其变,毕竟是大白天,对方就算是鬼魅也不见得能伤人。我想跟来者对话,但又有点儿困惑――究竟该对着影子说,还是对着窗外说呢? 因为窗外的光线太强,使我眼睛也睁不开,所以我选择对影子说:“梁诗韵和罗香碧是你杀的?” “没错,她们两个都是我杀的。”影子嘴巴的位置出现光点,就像陈老板所说那样,看上去就像是在说话。然而,我所听见的声音却来自窗外。 “你为什么要杀死她们?你到底是人还是鬼?”蓁蓁语带怒意责问。我想大白天应该没有多少人会害怕鬼魅,她也一样。 “她们都该死!”缥缈的女声饱含恨意。 “你是余纤凌?”这个名字是我从梁诗韵那一班的花名册上看到的。 影子沉默片刻,又再“开口”:“是,我就是余纤凌,从地狱回来的复仇使者!” “她们到底对你做过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死她们?”如果能从凶手口中得到线索,那怕只是一个杀人的原因,也比我们跑断脚要强。 可惜,影子比我想象中要狡猾得多,她似乎洞悉了我的意图,忽然阴冷地笑起来:“嘻嘻嘻……警察先生,查案对来你说只不过是工作而已,用不着太认真,要不然是很容易使自己掉命的。” “你这算是恐吓我吗?恐吓警务人员是不轻的罪名哦!”虽然我语调轻佻,但只是硬着头皮装出来的。她的话语仿佛带有魔力,使我心底里冒出一股莫名的恐惧。刹那间,闷热的档案室犹如冰窖般寒冷,身上的汗水更如霜雪般划过肌肤。 若单凭目击者的口供,我还会认为所谓的鬼影只是凶手装神弄鬼之作,但此时亲身面对这个诡秘的影子,我却不由往怪力乱神的方向想。她也许是传说中鬼魅,就算不是也绝非常人。毕竟,她一句简单的威胁,就已能使我遍体生寒。 “嘻嘻嘻……人间的罪名对从地狱中来的厉鬼有用吗?我已经杀了三个杂碎,也不在意再多添些罪名。如果你们还想长命百岁,最好立刻停止调查。要不然,嘻嘻嘻……”诡秘的笑声于档案室中回荡。 “三个?除了梁诗韵和罗香碧,你还杀了谁?” “好自为之吧!嘻嘻嘻……”笑声渐远,影子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蓁蓁一个箭步冲向窗户,用力一蹬便踏着窗台跳出去,但没过多久就又从窗户翻进来。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用多说,肯定是没发现。 此时老大来电告知又有一名市民遇害,但与之前两名死者不同,这次的死者是男性,而且他的死因不是心肌梗塞,而竟然是生殖器被割,失血过多致死…… ------------ 第三章 影楼老板(上) “死者范子谦,28岁,独居,无固定工作,初步判断其死因为生殖器被丝状物割离,以致失血过多致死,死亡时间为凌晨四点钟左右……”在命案现场,流年向我讲述死者的相关资料。 “死者是被阉割导致失血过多而死,跟之前的两宗命案有什么关联?”我边问边往四周查看。这里是一间位于一楼出租房,约二、三十平方,很零乱,地面上尽是烟头和垃圾。狭小的房间里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件东西,分别是睡床、简易衣柜、简易电脑桌、仍然开启的电脑及小风扇,墙角还有一把小提琴。除了这些之外,就只有一些随处乱放的衣服及垃圾,连张凳子也没有,使用电脑时得坐在床上。 窗前没有安装窗帘,只是用报纸报把窗上的玻璃糊上,但因为糊得很马虎,窗外的阳光还是能照进来,落在电脑后的墙上。 死者全身**地躺在床上,脸部表情平和,死前应该没有受到惊吓。双手手掌被一根似乎是鱼线的幼丝紧紧地缠绕着,与皮肤接触的地方出现深痕,感觉像是马上就要把表皮割破。然而,双手之间有较宽的距离,并不像是用于捆绑双手。胯下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整张床单,而他的“宝贝”孤独地待在床尾,遥望着主人冰冷的身躯。 流年正在死者身上取证,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用夹子挟住死者两手之间的幼丝,想把它挟起,没想这条幼丝不但十分柔韧,而且还紧紧缠绕着死者的双手,一时没挟紧就掉下去了。他只好用戴上手套的右手拉把这条幼丝拉起,与此同时,死者的双手也被拉起了少许,因为尸体已经僵硬,为免损害尸身,所以他没有继续拉。 “是鱼线吗?”我指着死者手中的幼丝问。 流年瞥了眼墙角的小提琴:“是小提琴的琴弦,从伤口的切割面判断,应该是死者自己用琴弦把生殖器割下来。” “有这个可能吗?”我心感疑惑。 “小提琴的琴弦柔韧且富有弹性,只要用力拉紧,就能成为一把锋利的剃刀。别说把小弟弟割下来,国外曾经有两名少年,骑着自行车一人拉着琴弦的一端,在行人道上遛了一圈就割下了好几颗头颅。”流年向我抛书包。 其实,我并没有怀疑琴弦是否能割下生殖器,耸耸肩往死者的裆部瞥了眼:“我的思想是,死者有可能亲手割下自己的生殖器吗?”我想现在这个年头,应该没有那个男人会有勇气把自己的小弟弟割下吧!毕竟,古时的太监也只是为了生活而自宫,现代人没必要这么做。 “你回去老窝就能知道了,死者遇害时正跟网友**,是他的网友报警的,案发过程的视频应该已经传回去了。”流年说罢继续在尸体身上取证。 和蓁蓁返回诡案组办公室,刑侦局已经送来范子谦父母的口供。从笔录中得知,范是音乐系毕业的,自毕业后就没有固定工作,靠在一些西餐厅、酒吧之类的场所表演小提琴为生,与父母的关系不太好,因此搬到外面独自居住。 从笔录中没发现线索,只好把目标转移的记录了案发经过的视频。正想让伟哥把视频调出时,发现他已经在看了,便问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前半段挺无聊的,就是那小子在抓自己的小鸡鸡,你还是直接看后半段好了。”伟哥把视频的进度调至中段,口嘴里嘀咕着:“要是能看到女生的视频就爽歪了,唉,没劲!” 提供视频的女网友身处千里之外,而且主动报警,她的嫌疑几乎为零,因此我就没在她身上多费心思,而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视频上。视频中某些部分声音较小,这应该是因为音源较远的关系,但这难不倒伟哥,他给我看的版本已经处理过,除非声音之外,画面的光暗也经过调整。 透过略暗的画面,能知道当时房间里并没有开灯,但街灯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入,加上显示器发出的光线,仍能清楚看见范子谦正全身**,并做着不雅的动作,通过扬声器还能听见他所说淫秽话语。 “这种丑女人你也看得上眼!你不觉得这对我来说,是种侮辱吗?”缥缈的少女声音突然出现,使画面中的男主角跳起来。他连忙回头往窗外看,但是似乎没发现什么,便回过头来。然而,马上就吓得跳起来。 他似乎在电脑后面的墙壁上看见些可怕的东西,手脚并用地在床上往后退,直至贴近身后的窗户才声音颤抖地说:“你是什么东西啊!” “你忘记我了?男人都是负心汉,把人家的初夜夺去就把人家给忘了。还记得那个晚上吗?十三年前的夏天……” 范子谦的身体不停颤抖,说话也结巴起来:“你、你、你是纤凌?你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 “是啊!我已经死了,我从七楼跳下来的时候,你不也在场吗?” “你是鬼?”虽然光线昏暗,但还能看见画面中范子谦脸如纸色。 “嘻嘻嘻……你猜对了!十三年前,你夺走我的贞操,现在我想向你要点东西也不过分吧!嘻嘻嘻……”缥缈的笑声诡秘莫名,纵然是从扬声器依然能让人不寒而栗。伟哥哆嗦了几下,连打了几个喷嚏,马上就走到喵喵的桌子上找纸巾。 我虽然也觉得有点冷,但还是继续观看视频。画面中的范子谦出现了些许变化,他的脸上的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迷茫的表情,说话也稍微含糊:“不过分,你要什么我也给你。” “我要你进入我身体的东西。”女声依旧缥缈,但却不像之前那么阴冷,反而让人觉得很温柔。 此时出现了另一把女性声音,应该是那位女网友,她不断问范子谦发生了什么事,但范却像完全没听见她所说的话,呆滞的目的,让人觉得他正受到某种力量的控制,含糊地说:“好,你要我就给你。”说着双手握住子孙根,使劲往上拉,似乎是想把命根子拔出来。 ------------ 第三章 影楼老板(下) “就这样给我吗?怎么不在上面绑条丝带呢!你看,桌面上不就有丝带吗?”缥缈的声音犹如情人般温柔。 范子谦呆呆地爬到镜头前,在电脑桌上拿了些东西,然后爬到原来的位置,手中拿着一根琴弦。温柔的声音又再响起:“这条丝带很漂亮耶,我很喜欢,可是有点滑哦,你要把它缠在手上才能把送我的东西绑好……”范子谦按照对方的指示用琴弦缠住双手,但中留出较长的一段。女声又说:“好了,现在可以绑上丝带了……” 范子谦用琴弦套住自己的生殖器,似乎想打个蝴蝶结。温柔的声音又再发出指令:“你绑得太松了,要绑紧一点才行耶……”他双手用力拉紧,“再绑紧一点……”他使出更大力气,琴弦已经陷入皮肉,“再用力点……”血光四溅,女网友的尖叫声响起,但自宫者却依旧目光呆滞,脸上毫无痛苦之色。 “你再抱我一次好吗?我很想你……”诡秘的声音由温柔变成娇媚,让观看视频的我也起了男性反应,虽然眼前是一幕既血腥又恶心的画面。 刚走回来的伟哥也同样起了反应,隆起的裤裆便是最好的证明。他似是喃喃自语地对我说:“他肯定是被鬼迷了!我们光听声音也会硬起来,你说他会怎样?” 我没回答这个龌龊的问题,继续观看视频。长发少女的影子终于出现在画面之中,她缓缓移动到床上,看上去像是在脱衣服,而范子谦的神情呆滞中略带兴奋,胯下不断涌出鲜血…… 从视频的内容看来,这个自称余纤凌的影子,先迷惑死者自宫,然后再挑起他的**,致使他下体大量出血,最终因失血过多而死。正如伟哥所说,死者的情况很像俗称的“被鬼迷”,即被鬼魅迷惑,失去自我控制的能力,一切皆听从对方的吩咐。 从已知的情报判断,凶手就是余纤凌的机会很大。但她到底是个大活人,还是虚无缥缈的鬼魅则不好说。不管她是人是鬼,也有必要对她作一番调查,于是我和蓁蓁根据从市十三中得来的资料,去找她的父亲余兆光。 余兆光是一间小影楼的老板兼摄影师,我们到达影楼时,他正在为客人拍婚纱照。这间影楼虽然小,但是生意却不差,时近黄昏,仍然有不少客人来前来询问。 在等候的过程中,我跟一名客人聊了一会,当然这名客人是个美媚:“你打算在里拍照吗?” “是啊!趁着年轻多照些相照,以后可以留念。你们是打算来拍婚纱照吧!”美媚看着蓁蓁娇笑道。 “才不是呢!我们是来……”蓁蓁立刻澄清,但我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先别说话。然后又跟美媚说:“我们还没打算结婚,只是想先拍些照留念。听说这影楼拍的效果不错,是真的吗?”要我花几千上万块来换几本相册,我才不愿意呢,那怕相册中的我比希哥更帅。 “这里的老板很厉害的,我是朋友介绍来的,我有好几个朋友在里拍过照,都对老板的技术赞不绝口。你要是看过他拍出来的照片就知道,他很懂得运用光影效果,照片中只能看见被拍者最美好的地方,不好的地方全凭光影效果遮盖。而且他还是用传统的胶卷相机,拍出来的照片根本不用修改……”美媚滔滔不绝地称赞余老板,仿佛对方能为她拍出天仙般的照片。 我对美媚之后说的话不感兴趣,她的一大堆废话在我脑海里只浓缩成一句话――余兆光善长运用光影效果。 余兆光为客人拍摄完婚纱照后,便接受我们的询问,他对突然有警察上门显示很愕然,但从他的神态又察觉不出罪犯应有的心虚。这块老骨头肯定不好啃。 “余先生,我们在调查三宗命案时,发现案中死者都曾经认识你的女儿余纤凌,请问你的女儿现在……”当我说出“余纤凌”这个名字时,余兆光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双眼随即涌现泪光,长长叹了口气:“纤凌早就不在了。” 余纤凌已死是意料中的答案,但她怎么死,死后尸体处理等问题则是我需要知道的。所以,纵然对方神色黯然,我还是要求他讲述有的女儿的事情。 余兆光显然不愿意揭开心底的伤疤,但他最终还是向我们诉说了这段封尘了十三年的回忆,然而他的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在交谈的过程老是咳嗽,但这不影响我们对事情的了解―― 纤凌是我和妻子唯一的女儿,她自小就很聪明,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而且人又长得漂亮,所以很讨人喜欢。我们那些生了儿子的朋友,见过她之后都有再生个女儿的冲动。 我妻子是个舞蹈员,女儿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跟母亲学跳舞,而且跳得很出色,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能独自编排舞蹈。她编排的第一支舞蹈叫《玩具王国的狂欢节》,舞姿欢快雀跃,且新奇有趣,妻子看过后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然而,这支舞不但是她的第一支舞,也是最后一支舞。 女儿编排的舞蹈需七名少女同时表演,而且她选用的配乐很冷门,我们手上有的只不过是乐谱。为了完成女儿的心愿,我们两夫妻没少奔走,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市少年宫的姚老师,在她的帮忙下,女儿终于如愿以偿。可是,可是,谁也没想到,最终结果竟然是这样…… 十三年前的夏天,女儿跟其他六名女生在姚老师的指导排练她所编排的舞蹈。开始时一切都很顺利,但是有一天晚上,姚老师突然打电话过来,说女儿跳楼了。我们赶到少年宫时,女儿已经断气了。 女儿离开的时候衣衫不整,而且下体有血迹,我们怀疑她被人**了,毕竟在此之前她每天都过得很开心,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自杀。可是,当时警方的调查似乎受到阻挠,没经我们同意就把尸体火化了,而且至今也没能把事情弄清楚。 女儿的死给妻子很大的打击,而且女儿还死得不明不白,她因此而变得郁郁寡欢,一年后也离我而去…… 讲述完这段悲伤的往事后,余兆光的感情得以释放,泪珠一滴接一滴地划过沧桑的脸庞。此刻的他,只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 离开影楼后,我们回到诡案办公室,喵喵和雪晴已经翻出过去二十年内与市少年宫有关的案件记录,其中有我最为关注的余纤凌自杀一案。 这宗案件的记录很简单,案情就是余纤凌因一时情绪不稳跳楼自杀。但是死者为何会情绪不稳,证人的口供没给出答案,所有口供都很含糊,模棱两可。但这并不代表这份记录毫无价值,因为十名证人有三名就是之前被杀的死者。证人中除了已经遇害的三人外分别是:舞蹈老师姚海燕,舞蹈学生何影雪、苏梦茹、苏梦菁、郑敏宜以及音乐班学生李亮喻、杜礼贤。 难道凶手就是余兆光?为女儿报仇是杀人动机,善长运用光影效果也能用于解释凶手诡秘的杀人方式,也许该重点调查他。但在此之前,必须先调查一下姚海燕,因为梁诗韵遇害时,她也在少年宫里,而且当时她并没有课要上,也就是说她有可能是凶手或帮凶。 ------------ 第四章 十三年前(上) 一大早回到诡案组办公室向老大汇报调查情况,根据昨日收集到的情报,我把所有有嫌疑的人一一列出: 首先是余纤凌,虽然她在十三年前就已经跳楼自杀身亡,但凶手一再自称余纤凌,而且从凶手与死者的对话中可以得知,凶手知道很多应该只有余纤凌与死者才知道的事情。因此,虽然十分荒谬,但也不能排除厉鬼索命的可能。 其次是余兆光,女儿死得不明不白,为报仇而杀死涉嫌与女儿跳楼有关的人也在情理之中。而且,他还善于运用光影效果,与凶手诡异的杀人方式不谋而合。 其三是温秀苹,她有杀害第一名死者梁诗韵的动机,不排除杀害其余两名死者是为了搅乱警方的调查方向。而且梁诗韵遇害时,她虽然身处少年宫,但并没有与其他人同行。也就是说,她有作案的时间。 其四是姚海燕,虽然她没有杀人动机,但她与十三年前的惨案有关,而且与温秀苹一样有作案时间,不排除是帮凶的可能。 “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是凶手?”老大紧盯着电脑显示器上的股市走势,从我进来至今目光也没有落到别处。 “余纤凌。” “你去地府抓她啊!” “我又是不大齐爷,那有下地府的本事。”我讪笑道。 “那还不去调查她老爸。” “我想先调查一下姚海燕,十三年前的事情,她应该知道不少,而且我很怀疑把排舞室大门闩上的就是她……”我正说着的时候,桌面上的电话响起了。 老大接听电话,“嗯”了几下就挂掉,跟我说:“姓姚的先放下,你和蓁蓁先到人民路走一趟,余兆光方面就让雪晴和小苗去监视。” “人民路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 “又死人了!”老大说出我意料中的答案。 命案发生在一间位于人民路的小医院,时间是凌晨四点钟左右,死者是一名护士,名叫何影雪。算上她,十三年前那宗案子的十名相关人员已经有四人被杀害,其余六人也很可能会成为袭击目标,这对我们来说有好有坏,好处是调查范围收窄了,坏处是我们必须尽快找出凶手,否则还会有六名受害者。 命案现场是医院一楼的注射室,当时何影雪正与一位叫王丽云的同事值班。我们在还没从噩梦中恢复过来的王护士口中了解到当时的情况―― 夏天很多人都喜欢开空调,但大多都把温度调得很低,大人还好,小朋友就很容易因为着凉而发烧。每天晚上都有很多家长带着小朋友来看急诊,打针是免不了的,所以我们上半夜都是忙过不停。好不容易才熬到下半夜,打点滴的人基本上都打完离开了,这时候来求诊的人也不多,我们就闲下来了。 要是在冬天,这个时候我们可以去休息了,但夏天可不行,我们必须待在工作岗位,因为随时都可能有患者前来。为了不打瞌睡,我和影雪就一直在聊天,聊到凌晨四点多时,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 当时影雪正跟我聊着她的婚事,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要准备的事情一大堆,虽然有不少烦心的事情要办,但她那份从心底里涌出来的喜悦是怎样也掩盖不住的。当她正说得眉飞色舞时,我突然发现她背后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长发少女的影子。我本能地往四周张望,整个注射室除了我们,就只两名正在打点滴的小孩和他们的家属,但不管是谁,头发也没有那么长的头发。 影雪见我往四周张望就问我怎么了?我指着她身后那个如鬼魅般的影子,她回头看了一眼就吓得跳起来。一把虚无缥缈的少女声音突然响起:“影雪,你要结婚了?恭喜你哦!有没有打算请我喝喜酒呢?” “你是谁啊?”影雪边说边往后退。 “怎么了,忘记我了?我是纤凌,余纤凌,你不是说过很我的头发很漂亮,你很喜欢吗?噢,不好意思,我记错了,应该说你很喜欢揪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地上摔,对吗?” “你、你、你……鬼啊!救命啊……”影雪突然尖叫着跑向门口,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她的尖叫犹如惊雷,把两名小朋友都吓得哭起来。 鬼影一闪掠过墙壁,在门口前拦住了影雪,她不停地尖叫,并四处乱跑,差点就把其一个小朋友的吊瓶碰倒了。那些家属看见她被个鬼影追赶,全都吓坏了,其中一个小朋友的父亲一手举着吊瓶,一手抱起孩子就跑到外面,另外一个小朋友的家属见状也一起把他抱出去了。我当时很害怕,就跟着他们往外跑,可是身前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鬼影挡住我的去路,吓得我抱着头闭上眼睛蹲下来,不敢再动一下。 影雪的尖叫不停地回荡于耳际,虽然很害怕,但我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我一睁眼就发现鬼影仍在我身旁,但是很快我就发现她似乎没有伤害我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监视着我。 而影雪此刻已经被另一个鬼影逼到墙角,无处可逃,正缩成一团不停地叫着“别过来”。鬼影突然发出阴冷的笑声:“嘻嘻嘻……那晚我不也一样叫你别过来吗?但是你当时是怎么做的?忘记了吧,让我告诉你吧,你当时说我的头发很漂亮,很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就像现在这样……”鬼影把手伸到她头上,轻轻地摸着,突然厉声道:“然后就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拉起来……”鬼影猛然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拉起来,然后狠狠地摔到让患者打点滴的椅子上。 影雪把椅子撞倒,自己也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鬼影没有就此放过她,飘到她身前,用柔和的语气说:“怎么了,很痛吗?我是不是太用力了?嘻嘻嘻……那晚你也是那么用力,不过我当时比你好一点,起码排舞室没有这里那么多杂物,而且你也没打算把我摔死……”鬼影说着又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摔向别一张椅子。 “纤凌,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放过我……”影雪躺在地上苦苦哀求。 “那晚,我求了你们多少遍了?你一定不会记得,但我却记得很清楚,一共是六十三遍……”鬼影又揪着影雪的头发往椅子上摔。 ------------ 第四章 十三年前(下) 影雪把椅子撞倒,自己也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鬼影没有就此放过她,飘到她身前,用柔和的语气说:“怎么了,很痛吗?我是不是太用力了?嘻嘻嘻……那晚你也是那么用力,不过我当时比你好一点,起码排舞室没有这里那么多杂物,而且你也没打算把我摔死……”鬼影说着又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摔向别一张椅子。 “纤凌,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放过我……”影雪躺在地上苦苦哀求。 “那晚,我求了你们多少遍了?你一定不会记得,但我却记得很清楚,一共是六十三遍……”鬼影又揪着影雪的头发往椅子上摔。 鬼影不停地揪着影雪的头发往周围的椅子上摔,摔了十来二十次后,她已经被摔得遍体鳞伤,脸上尽是鲜血。鬼影又再阴冷地笑着:“嘻嘻嘻……你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要是让你的未婚夫看见,他说不定会退婚呢!嘻嘻嘻……” “杀了我吧……杀了我……”影雪此刻已奄奄一息,说话也显得很吃力,双眼涌出的泪水与鲜血混杂在一起……我想要是换成我,我也会哀求鬼影把我杀了,因为这样实在是生不如死。 “嘻嘻嘻……那晚,我也想立刻死掉,但你们没有杀我的胆量,害我从七楼跳下来,比你摔到椅子痛多了。”鬼影阴冷的声音让影雪快要疯掉了,她捂住双耳,边摇头边说:“杀了我,杀了我……” “好,我成全你!我死的时候鼻子也给摔歪了,你也不能死得太漂亮,就让我把你掐死吧!就像香碧那样,眼睛舌头都伸出来……”鬼影说着伸手去掐影雪的脖子。 “不……”影雪气若游丝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虽然王护士一再强调何影雪是先被鬼影揪着头发乱摔,然后再被掐死,但流年在命案现场对尸体进行初步检验后,发现了不少可疑的地方:“头皮没有充血,更没有肿胀,死前不可能是被人揪着头发往四处乱摔。而且,虽然她的眼睛凸出,舌头外伸,但她的脖子上一点被掐的痕迹也没有,亦没发现其它致命伤,真正的死因要待解剖后才知道,不过心肌梗塞的可能性很大。” “又是被吓死的?”我不禁皱眉。 “还没解剖,不能百分百肯定,不过是否被吓死,你应该能判断,解剖也就确认一下罢了。”流年说罢与助手钟刚准备把尸体运走。 流年把尸体运走后,我才认真观察了一下注射室的环境。整个注射室约一百平方,包括注射间和病人休息室两个部分,休息室原本应该放了四排椅子,但现在椅子都是东歪西倒,注射间后墙有一排窗户,因为没有安装空调,所以全部打开。窗外是一条马路,虽然太阳早已升起,但路灯竟然还没熄灭。 在我观察周围环境的同时,蓁蓁已经去质问王护士了。她一上前就用力地按住对方的肩膀,凶狠狠地说:“你为什么撒谎,死者的头发根本没有被揪过,你与凶手是不是一伙的!” 王护士本来就还没从恐惧中恢复过来,给蓁蓁一吓,“哇”一声就哭出来了,害我要耍点小魔术才把她哄回来。于泡妞而言,魔术这玩意的确挺管用的,怪不得现在的港台男星没几个不会此道。在我的诱导下,她渐渐回想起当时的情况:“鬼影把手伸到影雪的头上,看上去就想在抓她的头发,可是……可是她的头发好像没有被抓起,不过鬼影把手一挥,她就被摔到椅子上了。” 至于掐脖子的问题,她的回答跟陈老板相似,都是影子的手映在死者的脖子上,死者立刻像被掐住脖子一样,直至死亡。 王护士其实并没有撒谎,只是主观的判断影响了客观的事实。她的口供使这宗案子变得更加扑朔迷离,首先从四命案中能得出个结论——凶手与死者没有任何实体接受,但却能令死者做出某些无法解释的反应;其次,凶手竟然还懂得“分身法”,能化成两个影子,难道凶手不只一个?其三,也就是最难让人理的,凶手为何不让王护士逃走? 于凶手而言,作案过程被目睹绝对不是好事,但本案的凶手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让人目睹她的杀人过程。如果说前三次是无意的,那么这次刻意阻止王护士逃走又怎么解释呢?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手头上的情报有限,现在想这个问题也只是浪费时间,不如多收集些情报。四名死者都与十三年前余纤凌自杀一案有关,那么从这案子入手或多或少也会有点收获。 来到少年宫时,姚老师刚上完课,蓁蓁不管她愿意不愿意,硬把她拉过来盘问:“十三年前余纤凌在这里跳楼自杀,你是她的老师,应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 姚老师不自觉地回避蓁蓁的目光,敷衍道:“都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记得不是很清楚……” 我笑道:“也许我有办法让你想起来。罗香碧死了,范子谦死了,何影雪也死了,还有在排舞室被杀的梁诗韵,与余纤凌自杀一案有关的十个人中已经死了四个,而且都是被一个诡秘的影子杀害……” 我越说,姚老师的脸色就越难看,单凭她的反应判断,她是帮凶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她沉默良久,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说真话。看来得再恐吓一下她,貌似恐吓欧巴桑也是我的强项。 我先向蓁蓁打个眼色,然后对姚老师说:“你不想说,我们也不勉强了,反正都已经死了四个人,也不在乎多死一两个。”老实说,我的确不在乎凶手再多杀一两个人,因为她杀人越多,留下的线索就越多,我们破案的机会就越大。当然这并不代表我心黑,因为就目前的状况看来,我们能否在凶手把这十人杀光之前破案也是个未知之数,更何况她的猎杀名单还包括我和蓁蓁,甚至诡案组的所有成员。 我把话说完就作势转身离开,蓁蓁也配合我,转身就走。姚老师显然被我说中了心中最恐惧的事情,连忙把我拉着,往四周张望,确定附近就只有我们三人之后才小声说:“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但你要保证我的安全,而且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说的。” “你说了,我不一定能保证你的安全,但你不说,我就能保证你绝对不会安全。至于保密的事情,你大可放心,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除了我们就只有梁厅长等几个高官才能知道。”我现在才不着急呢,因为对方比我着急多了,我越怠慢越打官腔,就越能从她口中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姚老师似乎有一番思想斗争,沉默良久才开口道出尘封了十三年的惨剧—— 这是最让我感到愧疚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十三年,但是我仍然经常会梦见当时的情况,并因此而惊醒…… 十三前的夏天,经朋友介绍下,我认识了余兆光夫妇。他们想请我帮忙,为女儿余纤凌达成心愿,当然他们为此也没少给我好处。他们想我安排六名女生跟纤凌一起排练这小女孩所编排的舞蹈,开始时我只把这件事当成笑话看待,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能编排出像样的舞步吗?可是,毕竟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收了人家的好处,总不能什么也不干吧!于是,我就让纤凌先独自跳一遍给我看。 当纤凌在我面前迈出华丽的舞步时,我愣住了好一阵子。虽然她只是一个人独舞,而且是在没有配乐的情况下,但我仍能感受到她要带出的信息——热闹的玩具王国、狂欢的玩具、充满激情的木偶……实在太完美了,不但舞蹈编排得完美,她的表演亦毫无瑕疪,不管是身体的柔软度还是节奏感的掌握,根本不是她这个年纪能做到的。在她面前,我实在不敢说自己是老师,因为她比我更优秀。 看过纤凌的表演后,我对她编排的舞蹈充满信心,积极地为她安排排练,并争取到一个公开表演的机会。不过,很快我就遇到第一个难题,因为她所选的配乐非常冷门,是我从未听闻的彼得洛希卡3乐章,她手头上有的也只是乐谱,并没有cd或磁带,市面也没找到有那里能买到。后来,我跟当时少年宫的负责人卢主任商量了一下,向音乐班借来了三个学生,还把钢琴也搬来排舞室,排练才能顺利开始。 然而,在排练开始后,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从音乐班借的三名学生中,其中一个负责长笛的是卢主任的儿子,名叫李亮喻,他要求我安排一个叫苏梦茹的女生当这支舞的主角。 梦茹的舞艺很一般,根本不是当主角的料,让她参加排练也是亮喻要求的,毕竟他是卢主任的儿子,而梦茹当时是他的女朋友。梦茹的妹妹梦菁也是因为同样原因才能参加排练。 让梦茹姐妹参加排练还勉强能接受,但是让她当主角,就算我答应,纤凌也不会同意,她可是舞蹈的创作者,有谁会愿意自己心血只为他人作嫁衣裳呢?她们为了这件事把关系闹僵了,而我为了明哲保身,只能让她们自己解决。 纤凌的态度很强硬,扬言若要让出主角的位置就立即退出。这支舞没了谁都可以,但少了她就等于失去了灵魂,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她是创作者,她要是退出,也就没有继续排练的必要,所以梦茹最终还是被迫妥协了。可是没想到,这竟然成为惨剧的导火线。 大概排练了大半个月,虽然梦茹姐妹的表现仍差强人意,但其他人的表现都很出色,就算是公开表演也没问题。然而,惨剧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那晚排练前,亮喻突然把我拉到一旁,小声跟我说:“待会排练的时候,你出去遛达一会。”我问他为什么?他却威胁我:“我妈说打算要辞退一些不认真工作的人,希望被轰走的不是你。” 虽然我知道他让我离开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但他的确可以让卢主任把我辞退,所以我只好按照他的意思,在排练期间悄然离开。我离开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在外面闭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出事了。 我回到排舞室时,发现纤凌不见了,地板上有少量血迹。负责弹钢琴的杜礼贤倒在地上呻吟,他的十根手指都变了形,衣服上也有不少鞋印。还有一名舞蹈学生敏宜卷缩在墙角不停地抽泣。我拦住正准备离开的亮喻,问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一手把我推开,不耐烦地说:“不就玩了个妞儿,关你屁事!老子操的又不是你,就算老子要操了你,你丫也不敢吱一声!”说罢便带着其他人离开。 我先看了看敏宜,她似乎没什么问,但就是不停地哭,所以我没有管她,连忙扶起倒在地上的礼贤,问他怎么回事了?他的脸色白得像雪一样,并不住地冒汗,想说话但又似乎因为剧痛而说不出口。他的手指似乎被什么东西夹过,全都变形了,看样子是废了。 我怕他会出事,连忙扶他离开,打算带他到医院。可是刚走到一楼门口,就看到亮喻他们在外面吵闹,纤凌随即就掉下来了,原来她跑上了顶楼,跳了下来…… 姚老师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事发的经过,但过通她所知道的片段,已能推断出当时的大概情况——余纤凌与苏梦茹因主角一事闹矛盾,苏为此而打算报复余,让男朋友李亮喻把姚老师支走。姚老师离开后,余也许被李等人**,并受到苏等人虐待,随后愤然自杀。事后,某人通过人事关系阻挠调查,所以才会出现一份含糊不清的案件记录,此事也不了了之。 如此看来,余兆光的为女儿报仇而杀人的机会就更大了,但是他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杀人,而不是在十三年前就动手呢? 此事还有不少疑点,譬如杜礼贤的双手为何会受伤,也许他当时想保护余纤凌,因此而受到其他人攻击。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许能从他身上得到一点线索。 ------------ 第五章 忠犬弑主(上) 在姚老师的帮忙下,我们找到了与十三年前那宗案子有关,且还未遇害那五人的资料,但这些资料与案件记录上的一样,电话喵喵早就打过遍,全都换了号码。看来只能碰碰运气,直接到他们留下的地址找人了。不过这些资料也不是完全没有在,因为我在李亮喻的资料中发现,他的父亲是市政府高官、人大代表李志德,这是案件记录上没有提及的。十三年前,也许就是他在阻挠调查。 我们首先要找的是杜礼贤,然而我们找到的却只是一栋似乎空置了很多年的豪宅。门铃几乎被蓁蓁砸碎了,但大门却依旧紧闭。无奈之下,只好到隔壁询问。 “你们要找姓杜先生一家?”我们按响隔壁的门铃,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欧巴桑,从衣着判断应该是个佣人,她让我们称呼她为刘姐。 “是啊,我们正在调查一宗旧案子,希望能向杜礼贤先生询问些事情。”我以礼貌语气说。 “唉,贤仔他也怪可怜的。”刘姐摇头叹息。 “为何这么说呢?” “贤仔小时候很乖巧,很会讨人欢心……”不知道是否心有感触,刘姐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们正站在门口,滔滔不绝地向我们讲述杜礼贤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我跟老爷打工快三十年了,跟杜先生夫妇也做了十多年邻居,他们两夫妇对我都很好,一点有钱人的架子也没有,完全没有把我当成下人看待。贤仔出生时,我还特意向老爷请假去他们家帮忙。老爷和他们的关系也很不错,我过去帮忙了个把月,老爷还是照常发工资给我,害得他们很不好意思。 贤仔几乎是在我眼皮下长大的,因为杜先生夫妇做的是大生意,每天都很忙,而贤仔又很喜欢跟我玩,所以经常会过来找我。老爷的儿孙都没跟他一起住,所以也很欢迎贤仔来玩。 贤仔从小就学钢琴,老爷还特意买了座钢琴回来,就为了让贤仔来玩时弹给他听。这样的日子一直到贤仔十五岁那年就结束了。 那年夏天,贤仔到市少年宫练习钢琴,听他说还会参加表演,老爷知道后好几晚也没睡好,说一定要去看。可是,突然有一晚,贤仔进医院了,说是双手给钢琴的盖子夹到,手指骨全碎了,还一直发高烧,治了一个多星期才把烧退下来。可是,他的双手就这样废了,别说弹钢琴,连一张纸也拿不起。 为了治贤仔的双手,杜先生夫妇不惜放下所有生意,全家移民到美国,希望那里的医生能把他的双手治好。他们一家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十多年了,不知道贤仔现在长成什么样,他的手好了没有…… 跟刘姐在门口聊个近一个小时,所得到的情报就只有杜礼贤已于十三年前移民国外,至今也没有回来过。也就是说,基本上可以把他排除于本案之外。不过我还是讨了张他的相片,相片中的他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但长得也挺俊朗的,要不是双手受创,现在肯定很受女孩子欢迎。 从杜礼贤方面没能得到线索,只好把目标转移到另外四人身上,现在惟一能找到的恐怖只有李亮喻。他父亲是政府高官,我给老大打了个电话,老大没花多少时间就打听到他目前的住址了。 与刘姐道别时,已经是下午五时许,为了节省时间,我决定与蓁蓁分头行动,虽然这样不符合规定,但也是无奈之举。我让她去找可能早已搬走的苏氏姐妹,而我则按照老大给的地址去找李亮喻。 李家的别墅位于旺中带静的别墅区,挺有气派的,不见得比杜家豪宅逊色,看来这些年来他父亲捞了不少油水。我到达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但天色还没黑下来。按下门铃,马上就听见有犬吠声,而且不只一条,应该有四、五条那么多,吠声也很洪亮,应该是名种犬。 门铃是那种带对讲功能的高档货,按响后没多久就有人声传出,是一把很没礼貌的男性声音:“喂,是谁?” “我叫慕申羽,是刑侦局的探员。请问李亮喻先生在家吗?我想询问他一些事情。”对方不礼貌,我只能安慰自己,是他没家教,但我可不能对他恶言相向,除非他有把柄让我握着。 “靠,老子这几天又没有杀人放火,找我问个鸟啊!”幸好没和蓁蓁一起来,不然她一定会把钢门给踹了,冲进去把这个鸟人海扁一顿。 “我想问的,是十三年前余纤凌自杀的事情,与该案有关的十个人当中已经有四人被杀害……”不直接刺中对方要害,我恐怕连门口也进不了。 对方沉默了很久,我还以为自己失算了,然而他的声音突然又再传出:“进来吧!”电动钢门自动打开,围墙上八颗大灯亦随即亮起,照亮了宽敞的庭园。庭园内树木花草假山水池一应俱全,还是真不是一般的豪华,这姓李的也太张扬了。 刚走进庭园,我就遇到麻烦了,五条体型较大的看门犬一看见我就立即冲过来把我包围,吠个不停,而且准备好随时向我扑过来。要是对付普通的看门犬,只要表现出一点攻击性,譬如拾块板砖砸过去之类的,通常能把它们吓跑。可是,现在把我包围的可不是这样的小喽罗,而是五条剽悍的纯种德国牧羊犬。 正当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想着老大会不会帮忙给我弄个烈士称号时,一声怒喝传入耳际。睁开眼睛时,牧羊犬们已经摇着尾声散开。五层高的别墅楼门前站着一个贱肉丛生的年轻人,他个头不高,大概就一米六多一点,体重嘛,保守估计在九十公斤以上。虽然他除了自己之外,全身都是名牌,但他这样的身形实在是穿什么也不好看。这让我想起一句俗话“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还站着干嘛,老子可忙着!”年轻人的声音与门铃中传出的一样,他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他说完就转身走进别墅,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都会抖动一下,感觉就像头人熊似的。 走进别墅大厅时,李亮喻正翘着二郎脚“陷”在沙发里,是真正的陷进去,要是天天让他这样坐着,这张名贵的真皮沙发也许熬不了几个月就会一命呜呼。他叼着根雪茄,往对面的沙发指了指,示意我坐下。 ------------ 第五章 忠犬弑主(下) 刚坐下来就有一名佣人为我奉上茶水。李亮喻挥手示意佣人回避,然后很不耐烦地对我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可忙着!” 然而,此刻我却一点也不急。进来之前,我还以为别墅里就只有他一人,因为就算我按门铃时,他刚好在门铃旁边所以才顺便给我回话,以他这种官家大少的性格也绝对不会亲自到门外迎接我。因此,我知道他心里其实很紧张,虽然表现得对我很不耐烦,但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 “既然李先生有要事在身,我就不便打扰了。”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开。 “靠,你丫耍我啊!老子的地方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给老子坐下!”长满肥肉的脸上竟然也能显现出青筋,真怕他会爆血管。 我耸耸肩,坐下来像他那样翘着二郎脚,身前的水晶茶几上放着一盒古巴雪茄,我毫不客气地拿了一根点上,惬意地吞云吐雾,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他显然被我的举止惹怒了,重重地拍打沙发,恶狠狠地吼道:“你丫是来抽雪茄的吗?” “李先生,注意你的语气,现在不见得是我求你。”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又说:“我虽然是负责这宗案子,但并不代表我一定要破案。这年头不了了之的案子可多着,多一两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十三年前那宗案子不也是到现在还没个交代吗?也许,我该过几天才来拜访你,不过到时候不知道你是否还能吼得这么有气势!” 像他这种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要他合作必须先挫其锐气,我以死亡威慑,显然收到良好的效果,他的气焰渐渐熄灭,如丧家之犬般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十三年前,你**了余纤凌!”我一开口就直刺他的要害。 他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大可放心,警方并没打算追究这件事,就算要追踪,你父亲也有办法把你保住,不然你也不可能逍遥到现在。”虽然我嘴里是这说,但却暗里开启了口袋里的录音笔,能不把他踹过监狱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的职责只是收集证据。 “是,我的确是**了她,那晚……”他说着突然停下来,脸上惊恐的表情让我知道他看见了可怕的东西。 我马上回头,发现身后不远处的一根柱子上有个长发少女的影子,跟昨天在市十三中看见的一样,声音也同样是那么缥缈、那么阴冷:“亮喻,十三年没见了,没想到你比以前更胖,像头猪似的。” 要是平时,如果有人敢说李亮喻像头猪,他肯定会给对方好看的,但此刻他却纹丝不动,只是呆呆地看着柱子上的影子。我想,他是给吓呆了。 “你想干嘛?”我对着影子喝道。 “警察先生,我来能干嘛呢?当然是和老朋友叙旧了,你看亮喻多高兴啊,一看见我就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嘻嘻嘻……”阴冷笑声于宽阔的大厅中回荡,一时间听不出声源出自何处。 “真的就是叙旧那么简单吗?怎么不按门铃就直接进来了,这样恐怕太失礼了吧!”我边胡扯些废话,边分析影子的真身在那里。影子出现在柱子上,从角度判断,应该是通过庭园的大灯从窗外投射进来的。那么说,真身肯定在庭园里,可是门外有五条德国牧羊犬,要是有陌生人进入庭园,它们怎么就不吭一声? “地狱的礼节跟人间不一样,我又不是人,我是鬼,是地狱来的厉鬼,按照地狱的礼节,我该请亮喻到地狱畅游!”影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听得我耳朵嗡嗡响。身后传来李亮喻的惊恐的叫声,回头发现他已经跳起来往门外跑。 “嘻嘻嘻……我的小情郎,怎么看见我连招呼也不打就跑了,你以为能跑得出我的掌心吗?”影子说着闪动了一下就消失了。 此时,李亮喻已经跑到庭园去了,我当然也不能待在大厅里发呆,立刻追出去。我走到门口就看见他在车库门前被他的牧羊犬截住了,他对这五条畜生破口大骂,喝令它们滚开。可是,对方却没有让路的意思,反而作出攻击姿态,似乎在等待某人发号司令。 “亮喻,你急着去那啊!你看你的小狗多可爱啊,怎么不和它们玩一会呢?”阴冷的女声回荡于四周,听不出是从那传来的。 也许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安,李亮喻见牧羊犬不听自己的命令,就对它们拳打脚踢。牧羊犬任由主人痛打,但就是不肯让路,不管主人走到那,它们都会扑过去阻挡他的去路。 女声又再响起:“亮喻,你的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坏,动辄就大打出手,那晚你也是这样对我……” “你丫给我闭嘴!老子有菩萨护身,管你丫是厉鬼穷鬼饿死鬼,老子也不怕!有种给老子滚出来,老子不把你丫操得呱呱叫,老子以后就改名叫王八!”李亮喻恶狠狠地仰天吼叫,一手把身上的名牌衬衫撕破,露出挂在胸前的那个挂在筷子粗金链上的白玉菩萨吊坠。 “嘻嘻嘻……你心里其实很害怕,装腔作势或许能骗到警察先生,但是却骗不了我,因为我不是人,我是鬼,地狱来的厉鬼!嘻嘻嘻……”阴冷笑声回荡于暮色之中,纵使时值炎夏并处身于灯火通明的庭园之中,但我却有犹如堕入幽冥鬼域的感觉。 李亮喻于笑声中崩溃,颓然坐在地上沉默不语。良久,笑声嘎然而止:“小狗都饿了,是时候吃饭喽……”五条牧羊犬突然一同扑向主人,眼前鲜血四溅,耳际尽是撕心裂肺的惨叫,此刻庭园之内犹如人间炼狱…… 李亮喻死了,死于自家看门犬锋利的獠牙之下,死于以忠诚而闻名的德国牧羊犬口中,也死于我的眼前。虽然他就在我眼前受袭,但我却爱莫能助,一条牧羊犬就能送我上路了,更何况是五条。 牧羊犬在主人残缺不全的尸体前一字排开跟我对峙,看着从它们嘴边滴落的鲜血,我想自己也很快会得到与它们主人同等的待遇。缥缈女声于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中荡漾:“警察先生,这是我第二次警告你了,如果你还是坚持继续调查,那么下次见面的时候,可别怪我哦!嘻嘻嘻……”笑声渐远,但牧羊犬依旧守在我身前,仿佛在没得到新的命令之前,它们只是五尊雕像,但谁知道当我往后退一步时,它们会不会立刻扑过来,用它们锋利的牙齿把我撕成碎片呢? 就在我为如何脱身而绞尽脑汁的时候,救星来了――外面传来熟悉的警笛声,应该是屋内佣人报警了。 我和同僚们把庭园内内外外翻遍,就差没把草皮铲起,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凶手留下的痕迹。而那五条德国牧羊犬,直至消防队的伙计到来把它们抓走也没有动过,仿佛真的变成了雕像。 处理好命案现场后,我不禁陷入沉思,凶手实在有太多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德国牧羊犬以勇敢、忠诚而闻名,那怕受到主人的打骂,也绝对不会攻击主人。而且李宅连张茶几也是七、八万的高档货,看门犬当然也是受过严格训练那种,群起弑主几乎是没可能的事情。也许,该调查一下这五条畜生的来源。 很多时候,千头万绪不知从何想起,但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却能解开心中所有疑惑――蓁蓁来电告知,苏梦茹一家从事牧羊犬的训练及买卖…… ------------ 第六章 死亡舞室(上) 处理问完李宅的命案现场后,我立刻赶往位处城郊的哮天犬舍与蓁蓁会合,并在路上致电雪晴:“余兆光那边有动静吗?” “他从早上十时开始,直到现在都在影楼为客人拍摄照片,没有踏出影楼半步。”雪晴回答有种机械化的感觉,让人觉得正在跟机器对话。 “凶手又再作案了,时间大概是十八时至十九时,地点在城郊。” “他这个时候正为一名二十三岁左右的女子拍照,没有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那就能排除他是凶手的可能性,没有继续监视的必要。或许你们应该监视一下姚老师,说不定她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除了移民国外的杜礼贤外,与余纤凌自杀有关的十个人中,现在就只剩下四个,她们随时都有可能受到凶手袭击。 “有事件我必须告诉你,他似乎患了重病,因为我看见他吐血了。” “只要他不是凶手,他是否患病也不重要,你们先去监视姚老师吧!”昨天跟余兆光见面时,已发现他经常咳嗽,今天雪晴又发现他吐血,也许他真的得了重病,但这跟情案似乎没多大关联。 “保持联络。”雪晴简单地说了句就掉线了。她这个人啊,相貌身材都能称得上是一流,内心也很善良,惟一的缺点就是对待别人的态度老是冷冰冰的,要不然我可要犯戒吃窝边草了。因为,经过我多日来的观察,已经能肯定她是d罩杯的,这可不是一个正常男人能抵挡的诱惑。 哮天犬舍位于城郊,规模挺大的,舍内有上百条名种犬,其中主要是德国牧羊犬。与蓁蓁会合后得知,她并没有找到苏氏姐妹,只找到她们的父亲,也就是犬舍的负责人明叔苏敬明。 蓁蓁只懂得用拳头,不懂嘴皮功夫,所以她只从明叔口得知,苏氏姐妹曾先后与李亮喻谈过恋爱,但最终都不欢而散;两人于前日一同到外地旅游,要明天才回来。 也许因为终日与犬只为伍的关系,明叔给人的感觉是那种粗扩的中年汉子,健谈多话,所以我没花多少时候就从他口中套得一些较有价值的信息―― 我从小很喜欢狗,特别是些体形较大的狼狗(牧羊犬的俗称),感觉有它们在身边很有安全感。长大后干脆就做了狼狗的训练员,后来还有了自己的犬舍。刚开始时,犬舍只有几条狼狗,经过十多年的苦心经营才有现在的规模…… 谈起犬舍就不得不提那个姓李的小子,虽然这小子真他妈的不是人,但要不是有他帮忙,犬舍也不会有今天。第一次见那小子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还没经营犬舍,他正跟我的大女儿梦茹拍拖。其实,我很反对他们在一起,一来因为梦茹当时还小,才十五岁;二来那个子也太目中无人了,拽得不得了,见到我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可是,梦茹就是喜欢跟他在一起,我跟老婆也没她办法。 后来,我向亲戚借钱开了这间犬舍,可是办牌照时遇到点麻烦,跑了多少个部门也记不清了,反正牌照就是没发下来。工商局的人来了好几趟,差点就要把犬舍封了。 听说那小子的老爸是当官的,我当时没办法,只好让大梦茹跟他谈一下,看他能不能帮上忙。没想到说了才几天,牌照的事情就解决,要知道我为了这事可瞎搞了两个多月。听梦茹说,那小子的老爸是什么人大代表,在本地没有谁敢不给他老爸面子。之后,他还给我介绍了不少生意,有他父母的朋友,又有他自己的朋友,反正来的都是些阔绰的豪客,他们来到犬舍,通常都是直接说要最好的狼狗,几乎都不问价钱…… (在与明叔的交谈中,他所说的几乎都是些跟牧羊犬或犬舍有关的事情,我可没兴趣知道他的发迹史。于是,便引导他说些我想知道的事情,譬如他两个女儿与李亮喻之间的感情瓜葛,但他还是经常把话题扯到牧羊犬上,我只记录下较有价值的部分,那些无关重要的内容则略去。) 这姓李的真他妈的不是人,先是玩了梦茹,后来又玩了梦菁…… 那小子跟梦茹一起的时候,就经常拈花惹草,还闹出不少乱子,不过他倚仗有个当官的老爸,天大的事情也不怕。梦茹也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但是就喜欢跟他一起,把我和老婆都气死了。 他们在一起大约三、四年吧,那小子大概是玩腻了,就把梦茹甩了,这傻丫头还哭了好几天。之后那六、七年,我也没见过那小子了。可是两年前,梦菁这丫头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跟那小子好上了,梦茹知道后还和她吵了一场。 后来发生的事情,更加把我和老婆气死,梦茹竟然又跟那小子好上。那小子家里盖了新房子,她还特意带他来犬舍,帮他挑了五条最好的狼狗去看门。之后两姐妹就经常在家里为了那小子而吵架,有时候更打起来…… 现在可好了,那小子把她们姐妹俩都玩腻了,上个星期她们回到家就抱在一起哭了一场,姐妹俩又重归于好了。她们这次去旅行也是为了散散心…… 聊完苏氏姐妹与李亮喻的感情瓜葛后,我便向明叔讨教有关牧羊犬的事情:“受过训练的德国狼狗会袭击主人吗?” “当然不会了,纯种的德国狼狗是很忠诚的,绝对服从主人的命令,那怕主人让它们攻击体形巨大的黑熊,它们也会立刻扑过去,怎么可能会反过来袭击主人呢?除非患上了狂犬病,才会发狂胡乱咬人。”明叔的语气十分肯定,但狂犬病的说法显然不适用于李宅的牧羊犬身上,它们并没有胡乱咬人,至少没有咬我。而事后,它们的检查报告亦证明它们的身体非常健康。 “据我所知,的确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几条狼狗把主人咬死了,但却没有袭击在场的其他人。你认为有什么原因会让狼狗袭击主人呢?”我并没有告诉他李亮喻的死信。 “竟然有这种事……”明叔思索片刻,又道:“如果没有患上狂犬病,除非是狼狗的训练员下的命令,否则狼狗绝对不会袭击主人。”他还告诉我,两个女儿都在犬舍帮忙,而咬死李喻的五条牧羊犬就是她们从小养大的。 ------------ 第六章 死亡舞室(下) 本案的第一名死者梁诗韵,死于前晚二十时左右,而苏氏姐妹则于前天到外地旅游,难道只是巧合吗?也许出游只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据,她们可能根本没有离开本地。若暂且撇下之前的四宗命案,单以李亮喻一案为论,杀人机动、行凶条件,她们都具备了。杀人动机很明显,姐妹俩同时被甩,因爱成恨继而杀人泄愤,是个合理的解释。她们两人均曾与李亮喻交往,熟悉李宅的环境,甚至可能拥有李宅的钥匙,要无声无息地出入李宅并非难事。更重要的是,只有她们才可以让李宅的五条德国牧羊犬弑杀主人。 再结合其余四宗命案,她们的嫌疑就更大了。首先,除了余纤凌外,还有谁最清楚十三年前那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是当时在场的三男六女,而这九人中已有五人死于非命,除她们姐妹俩外,剩下的就只有已移民国外的杜礼贤,及尚未联系上的郑敏宜。 其次,凶手在杀害何影雪时,曾使出“分身法”化成两个影子,因此不能排除凶手不只一人的可能性。 虽然苏氏姐妹的嫌疑较大,但她们为何要杀害李亮喻以外的四人呢?是为余纤凌报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十三年前的惨剧,正是因为苏梦茹与余纤凌争夺主角而引起的,对她们姐妹来说,余纤凌绝对是敌非友。 那她们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呢?难道只是为了混淆警方的视线?没有证据支持的胡乱猜测没有任何意义,要证实她们是否凶手,最直接的方法是把她们带回去盘问。这世上没有完美的谎言,只要她们有撒谎就一定会有漏洞。可是,当她们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恐怕至少会多添两条人命。 为了尽快找到她们,我向明叔要了她们的手机号码,但明叔说她们的手机只能在本市使用,现在恐怕打不通。我拨打后的确没能接通,两个号码均处于关机状态。 调查一下子陷入僵局,只要能找到苏氏姐妹,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根本找不到她们。虽然她们明天就会回来,但此刻却不能耽误片刻,因为至少还有两人在凶手的猎杀名单之中,也许今晚她们就会遇害。 正苦无良策之时,雪晴来电:“少年宫又发生命案,姚海燕遇害了……”又死一个。 与梁诗韵相同,姚海燕同样于排舞室中遇害,同样是突然停电,同样是门被闩上。雪晴和喵喵赶到,并把门打开时,排舞室内只有一具尸体,和七名惊恐的少女。倚琪等人在排舞室内向我们讲述了当时的情况―― 虽然梁老师刚走了,但是市运动会的表演不会因此而取消,所以我们必须继续排练。我们要表演的舞蹈是梁老师编排的,除她就只有姚老师才会,所以我们的排练就由姚老师负责,没想到又出事了。 其实,我们都不愿意继续参加排练,毕竟这里前晚才死过人,而且死的还是我们的老师,并且就死在我们眼前。可是,学校的领导向我们暗示,要是这次不能在市运动会中表演,就不让我们毕业,所以我们只好硬着头皮过来。 听说这支舞是梁老师自己编排的,但姚老师似乎也很熟悉,很认真地教导我们每一个动作,每一下舞步……也许是心里害怕吧,音乐刚停下来,我就不自觉地往窗户看。昨天早上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洗衣店就已经把窗帘送过来并装上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何,今晚却又不见了。没有窗帘的遮挡,我能直接看见窗户,看见窗户上有个可怕的鬼影…… “嘻嘻嘻……”缥缈而阴冷的笑声突然回荡于排舞室之中。姚老师的身体如遭电击般猛然抖了一下,不住地往四周张望,当她发现窗户上的鬼影时,脸上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立刻往门口跑,可是和前晚一样,门被闩上了,怎么也打不开。 灯光突然熄灭,鬼影随即“飘”进来。我们几个害怕得抱成一团,卷缩在墙角,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因为我们不知道鬼影这次要害死的是谁? 姚老师背贴门,面向在墙壁上“飘浮”的鬼影,颤抖地说:“你是纤凌?” “嘻嘻,姚老师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你跟其他人一样,早就把我忘了。”鬼影的语调略为淘气,要是平时还会觉得跟我们的同龄人没多大分别,但是此刻却让人觉得无比诡异。 “我没有想过要害你,你为什么要找上我?”姚老师的语气仿佛很镇定,但声音却稍微颤抖。 “你真的没有想过要害我吗?那么你当时为什么会忽然离开排舞室呢?”鬼影的语气很认真,似乎是想知道原因,但又似乎是在挖苦老师。 “我当时也是没办法,亮喻用他母亲来压我,要是我不听从他的意思,没有在排练中途离开,我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嘻嘻嘻……是啊,我只不过是你其中一个学生,我的死活当然不及你的工作重要。嘻嘻嘻……”鬼影的笑声非常恐怖,让人害怕得不住颤抖。 “不是,我当时不是这么想,我当时也没想到他对这样你。”姚老师的焦急地为自己辩解。 “那你认为他会怎样对我?”鬼影的反问让姚老师无言作答,她又笑道:“嘻嘻嘻……你只不过是个自私鬼,为了自己的利益,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十三年前是这样,十三年后也是这样,你明知道《玩具王国的狂欢节》是我的心血,但是诗韵得势,她要把我的心血据为己有,你也不敢吭一声。现在好了,她死了,你就干脆把我的心血据为己有。我说的对吗?” “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这么做,我会在表演的节目单上注明你才是这支舞的原作者……”姚老师急忙辩解,但是马上就被对方打断:“我是原作者,你是改编者,这样的安排多完美啊!就像我的作品那样,完美得根本不用做任何修改,不是吗?” “不是,不是,我没这样想!”透过窗外照进来的光线,能清楚地看见姚老师脸上惊惶的表情,她已急得流下眼泪。 “你认为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吗?告诉你,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全知道!因为我是鬼,从地狱来的厉鬼!嘻嘻嘻……”让人心惊胆战的笑声回荡于排舞室之中,恐惧的气氛弥漫于每一个角落。笑声过后便是命运的裁决:“作为你曾经的学生,我很荣幸能亲自把你送到地狱。在地狱里,你绝对不会感到寂寞,因为诗韵、亮喻他们已经在地狱里等你了……” “不要,放过我,放过我……”姚老师绝望的哀求,换来的只有鬼影无情的嘲笑:“嘻嘻嘻……放过你?那你又怎么不放过我呢?那天晚上,你明明就在门外,但你听见我的呼叫时,不但没有冲进来救我,反而把门闩上不让我逃出去。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姚老师再次无言作答,鬼影又说:“你看我的头发漂亮吗?诗韵觉得很好看,你认为呢?”说着,她头发渐渐伸长,向缠姚老师去,把老师包裹,直至老师口吐白沫。 鬼影离开前还对我们说了句话:“小姑娘,你们可要记住哦!《玩具王国的狂欢节》是我的心血,谁要是想据为己有,就会像你们的姚老师和梁老师那样……” 听完倚琪等人的叙述后,我发现了不少疑点。首先,姚老师之前向我们撒谎,她说十三年前那天晚上离开了排舞室一阵时间,但从她与凶手之间的对话可以得知,她当时就在门外,并且把门闩上。其次,窗帘前天刚洗过,怎么又被拆下来?其三,在至今的六宗命中,有四宗分别发生在不同的地点,惟独在这个排舞室里发生了两宗命案,难道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自己负责的单位出乱子了,但是温主任却在我们了解完事发经过后才姗姗来迟,而且并没有表现出震惊,反而冷静得让人怀疑。于是,我便询问她事发时身在何处。 “我刚才在跟朋友吃饭。”她刻意回避我的目光。 “跟谁吃饭,在那里吃饭?”我注视着她脸上每个表情变化。 “怎么了?怀疑我杀人了吗?跟我吃饭的都是些有头有面的大人物,随便一个说句话就能让你滚出公安厅!”她突然发怒了,显然是恼羞成怒的表现。 我点了根烟,毫不在乎地说:“只有梁厅长才能让我滚蛋,而且还是在我不能破案的前提下。刚才跟你吃饭的所谓大人物朋友,根本不可能动我。” 她杏目圆睁地瞪着我,高声叫骂:“什么叫所谓大人物啊!你敢侮辱我的朋友,我会让你有好看的。”说罢便掏出手机,不知道打算跟谁告状。 “省省吧,温主任,案发时你的车子就停在隔壁街上,门卫看见你进来了。” 她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驳道:“不可能,我从后门进来,他怎么会看来我……”她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我笑道:“哦,原来你是从后门进来的,怪不得刚才门卫说你没来过。” 正当我准备好好审问温主任一番时,一直盯着天花板的雪晴突然说:“阿慕,天花板有点问题,这几天应该被动过。” ------------ 第七章 最后一个(上) 温主任被我惹恼后,不慎失言,道出自己从后门进入少年宫的事实,身为少年宫的负责人为何要走后门,当然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方便做些不光彩的事情。正当我准备好好审问她一番时,雪晴却说天花板有问题。 而当我们的注意力都集在天花板上的时候,温主任便蹑手蹑脚地想离开排舞室,蓁蓁粗暴地揪她的后领,把她整个人提起来,警告说:“如果你现在溜走的话,小心马上就会被全国通缉!” 蓁蓁把温主任揪到墙角,我让喵喵当看门犬把她看好,然后就继续研究天花板的秘密。排舞室的天花板是木制的,靠近窗户的一侧有两块活动板能拆下来,位置在两头靠近墙壁的地方,应该是用来做除鼠防白蚁之类的工作。其中一块活动板上有微仅可察的污迹,若不是雪晴提醒,我还真没发觉。污迹位于活动板的边缘,形状像是半个手指头,大概是有人把活动板拆下时,手指在背面沾了灰尘,再安装上就留下污迹了。从污迹的状况看来,拆御是近几天的事情。 我问温主任是怎么回事?她的回答很简单:“我怎么知道!” 她不肯说,我只好用更简单,但挺费劲的方法寻找答案,不怀好意地对蓁蓁说:“你会爬树吗?” “你不是见过我爬树吗?我掉下来,你还不理我呢!”蓁蓁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她还蛮记仇的。 “爬树你会,但爬墙不知道怎么样?武警学校应该有教这个吧!”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你爬上去,看天花板里有什么。” “这还不简单嘛,不过要你配合一下。”蓁蓁说着露出坏坏的笑容,我突然觉得自己有危险,不安问道:“要怎么配合呢?” “来来来,你就这样站好,不要动哦……”蓁蓁溜到我身后,双手按住我的肩膀,让我面向窗户。突然,屁股被踹了一脚,整个人往前扑,撞到窗户上。因为这暴力狂踹得也忒狠了点,我几乎是趴在窗户上,正想回头骂她一顿,一阵劲风掠过脸颊,她已经冲到我身边了。只见她往前一跃,脚踏窗台借力,瞬间便踩到我肩膀上去,双手往天花板一撑,身体便稳定下来。 我把头抬起,无限感慨地说:“蓁蓁……” “干嘛,不满意吗?”她得意地探下头与我对视。 “不满意是有一点,要是你今天穿的是裙子,那就完美了。” “去死!”她狠狠地往我右肩跺了一脚,痛得我差点就倒下来,好不容易才撑住,她又骂道:“给我老实站好,再敢想歪,小心我修理你。” 要老实站好也不容易,不想歪就更难了。蓁蓁虽然不胖,但她个子高,体重可不轻。可怜我这孱弱书生的身形,让她踩肩膀上可不是轻松的活。说起来,与她共事也有一段时日,但却从没见过她穿裙子,不管是上班还是休息,她都是穿裤子,而且通常是长裤,真是浪费了一双修长的美脚。倘若她现在穿着的是清凉的超短裙,那么我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让人喷血的画面。 想着让人向往的画面,我不自觉地抬头往上看,看见蓁蓁正准备把活动板托起。活动板是方形的,只要把它竖起就能拆下来,但蓁蓁没有把它拆下来,而是直接往上一推,然后移到一旁,接着便把手伸进天花里摸索。 “吱”一声突如其来的尖锐叫声响起,随即便是蓁蓁的惊叫,她似乎摸到什么恐怖的东西,身体不断晃动,我一时没站稳就跌倒了。我刚倒在地上,电光石火的瞬间看见上面有三样东西掉下来,其中体积最大的是蓁蓁,她那丰满而富有弹性的臀部砸在我肚子上,差点没让我“肝肠寸断”。另外两样体积相对较小,其中一样还会动,它的叫声让我知道它是只老鼠。蓁蓁坐我肚子上,老鼠则落在她头上。人鼠恶战三十个回合,终由抓狂中的蓁蓁获胜,可怜的老鼠被掷到惊恐的少女群中,又引起一轮骚动。最后一样掉下来的东西是什么,我没看清楚,但我能肯定它很重,也很硬,因为它砸得我的额头很痛,说不定是块板砖。 我被那不知名的东西砸得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乱窜,耳际尽是女生们惊恐的尖叫,其中叫得最响亮的是喵喵:“救命啊!雪晴姐快救我!” 当我眼前的金星消失时,女生们的尖叫也停止了,看看周围的情况,发现大家都缩到墙角,惟独雪晴站在排舞室中央,她脚下踩着一只拳头大的老鼠。老鼠没有挣扎,也没有乱叫,显然已经被她超度了。用脚把拳头大的老鼠踩死得要多大力气呢?我想用同样的力气踩在我头上,应该要住院吧! 蓁蓁坐在我肚子上看着雪晴脚下的老鼠,似乎还没知道它死了没有,并没有起来的意思。我伸手在她屁股上轻轻地摸了一把,弹力十分足,手感也不错。她叫了一声跳起来了,回头骂道:“你找死啊!敢吃我豆腐,看我怎样修理你!”说着便抬脚想对我施暴。 我急忙道:“女侠且慢,你刚才可是坐在我身上啊,是我被你吃了豆腐才对啊!”贼喊捉贼是安身保命的妙计。 “切,谁吃你豆腐啊,滚一边去!”被我反将一军,蓁蓁便恼羞成怒地踹了我一脚,但并没有用上多大力气。 我爬起来时,雪晴已经揪着鼠尾,把这可怜的小动物丢进垃圾桶了,女生们也不再那么惊慌,我这才认真打量那件砸中我额头,疑似是板砖的东西。这是一部对讲机,款式很新,起码我从没见过这种型号,而且有明显的改装痕迹。我从喵喵的背囊里找来一个装零食的塑料袋,把手裹着才拿起来对讲机,发现电源还没耗尽,便按下通话键“喂”了几下。 “喂、喂、喂……”我的声音从天花板的另一端传出,很清晰,一点儿杂音也没有,而且不比我原来的声音小。很明显,那里还有一部相同的对讲机。 ------------ 第七章 最后一个(下) 回想至今所发生的六宗命案,除了两宗发生在排舞室之外,其余四宗分别发生在:别墅一楼客厅、位于一楼的出租屋、医院一楼注射室、李宅一楼大厅及庭园。除此之外,凶手还在市十三中的档案室里恐吓我们。综合凶手先后七次出现的地方,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除了排舞室外,凶手每次都是出现在一楼或户外。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就是除排舞室外,凶手所出现的地方都没有关上门或窗户。对影子来说,透明的玻璃窗关闭与否也不会对“进出”构成影响,但声音就不一样,若窗户紧闭,外面的声音就不容易传入,而高质量的对讲机则能解决这个问题。 我拿着对讲机对温主任说:“如果对讲机上有你的指纹,你至少要背上两条杀人罪。” 温主任脸色立刻就白得毫无血色,颤抖地说:“不关我事,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蓁蓁凶巴巴地说:“你说没杀就没杀啊!杀人可不是小罪,你还是看你那些大人物朋友有谁能保住你吧!不过,依我看嘛,他们敢不敢出面帮你也不好说。” 我也添油加醋:“一条杀人罪就能判死刑了,两条就更不用说了,更何况现在一共死了六个人,要是全都赖到你头上,得打靶六次呢!” 恐吓欧巴桑果然是我的强项,温主任被我吓得六神无主,立刻把所知道的一切全数供出―― 我早就知道诗韵那贱人勾引我老公,可是我又奈何不了她,把她辞退吧,弄不好还会让老公把她包养起来,所以我只好忍了。我本以为把她留在身边,她起码不会太放肆,没想到她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平时处处跟我作对也算了,还当着我面跟我老公勾搭,简单是公然向我挑战。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就想找人教训她一顿,就在这时候,有个神秘的女生打电话给我,说能帮我给这贱人一点教训,不过有一个条件。她提出的条件很奇怪,不要钱也不要别的,就要求我更改市运动会中的表演项目,绝对不能表演《玩具王国的狂欢节》,而且以后也不能再排练这支舞。虽然觉得很奇怪,但这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于是我便答应了。 随后,她用快递给我送来两部对讲机,要我藏在排舞室的天花里,还要我把窗帘拆下来。我按照她的意思,让洗衣店的工人拆窗帘时,顺便把对讲机藏好。 前晚,那贱人正在教学生排舞的时候,她又打电话给我,要我把排舞室的门闩上,并且关闭总电源开关……我能发誓,当时我只是想给那贱人一点教训,从没想过要整死她,是真的,真的! 那贱人死后,市运动会的表演仍得进行,我本来想改成别的舞蹈,但是学生们本来就会的太平凡了,要改练其它的舞蹈又没有足够的时间,所以只好继续排练原来的舞蹈。 今天那个神秘的女生又给我打电话,她说我不守信用,我说我也是形势所迫,实在没有办法。她说还有一个办法,只要我能配合就行了。她又要我像前晚那样把窗帘拆下来、把门闩上、把电源关闭,我知道她又要杀人,怎么也不肯答应,但她却说如果我不答应,就把所有事都戳出来,让警察把我抓了。我害怕坐牢,就答应她了…… 做警察最头痛的事情是套取口供,因为不管是犯人、证人还是受害者,所给向口供也不一定就是事实的真相及全部。因为他们可能会把某些很重要的细节遗忘,或者因为受主观意念影响,对某些事情作出不客观的判断,并添加上自己的猜测,譬如本案中的凶手就一再被证人称之为“鬼影”。而某些人为了自身的利益,往往会编制事实或在某些重要的细节上撒谎,譬如温主任,她显然撒谎了。 我以严厉的眼神盯住温主任的双眼,她不自觉地回避我的目光,这是心虚的表现。我严肃道:“如果你不知道凶手要杀死梁诗韵,那你昨天为何会表现得那么平静?如果你没有想过要姚海燕的命,那你刚才怎么就那么轻松?” 她被我刺中要害,结巴地“我我我”个不停,就是说不出原因辩驳。我又说:“梁诗韵跟你丈夫关系暧昧,你早就有加害之意,所以当凶手跟你联系,你们就一拍即合。姚海燕曾经是梁的老师,有了梁这个靠山,就算没有明里跟你作对,暗中肯定也做了不少小动作,所以你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不是,不是,我没想过要她们死。真的,相信我,相信我……”每个疑犯都会说这样的话,要是警方全部都相信,那狱警们全都要下岗了。 温主任有没有起杀人之心并不重要,她极其量只是个帮凶,而我们要揪出的真凶。再把这个欧巴桑恐吓一番后,我取得她的手机,翻阅通话记录赫然发生苏梦茹的手机号码,她最后一次打入是在约两小时之前,即姚老师遇害之前。 现在案情已经很明朗了,因为我不但知道凶手是谁,还知道杀人动机是什么。这宗案子的起因是十三前年余纤凌所编排的舞蹈《玩具王国的狂欢节》,苏氏姐妹一起被李亮喻甩了之后,就想杀人泄愤,与此同时她们还盯上余所创的梦幻舞蹈,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有会这支舞的人都杀了,她们就能据为己有,而且还能混淆警方的视线。 幸好倚琪等人只知道这支舞的部分内容,所以才只遭到警告,要不然她们可能一个不漏地被杀掉。 现在苏氏姐妹的猎杀名单中只剩下两人,远在千里之外的杜礼贤,她们恐怕杀不了,就算能杀也是山姆大叔的事情,当务之急是赶在她们之前找到另一名幸存者郑敏宜。 伟哥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来电:“喂,我找郑敏宜的地址了。真nnd累死我了,你知道单是本市有多少个叫郑敏宜的吗?我要逐个查阅她们的资料,才知道谁是我们要找的人,你说累不累?” “我不知道本市有多少个郑敏宜,我只知道你再废话,很快就会少一个。快把地址告诉我,不然又得出人命。”每次让这厮干活都免不了邀功一番,我早就麻木了。 得知郑敏宜的地址后,我把排舞室的事情交由雪晴善后,便与蓁蓁立刻出发,希望能赶在苏氏姐妹之前找到她,不然我们找到的可能只是一具脸容扭曲的尸体。 途中我不断拨打苏梦茹的手机,但始终也没能接通,对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 第八章 午夜凶铃(上) 郑敏宜,女,26岁,己婚,职业为白领,住址是一栋商住大厦十六楼的一个单元。还好,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还活着。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我们立刻把她带回诡案组办公室,然后才开始问话。 “十三年了,这十三年来,我没有一晚能睡得安稳,老是做着相同的噩梦,梦见满身鲜血的纤凌向我求救……”第一眼看见郑敏宜时,感觉她是个生活过得称心如意的幸福小女人,但当她诉说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时,幸福的光环刹那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悔疚―― 纤凌是我在少年宫认识的朋友,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半个月,但却成为了知心好友。那时候,我经常和她还有诗韵一起去玩…… 我小时候性格比较内向、自卑,所以没什么朋友,纤凌是第一个真正把我当成朋友的人,而且她又是那么漂亮、优秀。说实话,我当时对她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喜欢上她,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也许今天的我会是同性恋。 她连女生也能吸引,男生就更不用说了,当时来帮忙演奏配乐的三名男生都喜欢上她,尤其是亮喻,更是摆明车马地追求她。 亮喻其实并不是音乐班的学生,他只不过学过吹长笛,吹得也不是很好,但他有个当主任的妈妈。他是来找他妈妈的时候看见了纤凌,而当时又需要人帮忙演奏配乐,所以他就毛遂自荐。虽然他的长笛并不太适合演奏纤凌所选的配乐,但是因为能公开表演,所以他妈妈也很支持他。纤凌曾经反对他的加入,但最终还是斗不过他妈妈,只好妥协了。 亮喻加入排练之后,又让他的女朋友梦茹,还有梦茹的妹妹梦菁参加排练。他们三个都是拖油瓶,本来底子就不行,来了也不认真排练,只知道玩。每次排练后,亮喻都会请客,请大家去ktv唱歌或者到迪斯科蹦迪,但是我和纤凌还有礼贤从来也没有去过。 亮喻追求纤凌的态度一天比一天明显,但同时纤凌亦一天比一天讨厌她。说来也奇怪,梦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男朋友追求别的女生,亮喻经常跟其他女生打情骂俏,我甚至亲眼看见他跟梦茹的妹妹亲嘴。但梦茹对此却总是视而不见。不过,亮喻对她也很不错,她经常向我们炫耀亮喻买给她的新潮玩意。 后来,纤凌和梦茹为了主角的事情而闹翻,之后就发生了那件可怕的事情。虽然已经十三年了,但是那晚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就像刚刚才发生一样…… 那晚,我们如常地排练,排练纤凌编排的华丽舞蹈。姚老师不知为何中途离开,当她把门关上的时候,礼贤的惨叫便响起了,钢琴琴键上的盖子被亮喻用力地合上,把礼贤双手夹住,当他把手拉出来的时候,双手的手指都已经被夹得变形了。 纤凌冲上前扶着礼贤,并问亮喻是不是疯了,但她的话刚出口,梦茹就已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影雪更上前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摔到地上。因为用力很猛,把头发也扯断了一小撮,影雪把手伸到嘴边轻轻一吹,随即笑道:“你看你的头发多漂亮啊,不多扯一点还真对不起自己……”说着又揪着纤凌的头发,把她拉起来。 礼贤虽然因双手的巨痛而直冒冷汗,但仍挣扎着想去保护纤凌,可是却遭遇亮喻及子谦的毒打,最终无力地躺在地上,双眼不住地流下泪水。我知道他不是因为自己身上受到的伤痛而哭,而是因为不能保护纤凌而哭,因为纤凌此刻正受到梦茹她们更无情的欺凌。 我和诗韵本来想帮纤凌,但我们一上前,梦菁和香碧就一人打了我们一巴掌。她们人多,而且又凶,我很害怕,想帮纤凌但又不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欺负。 她们把纤凌虐待了一轮后,梦茹就对我和诗韵说:“你们也过来一起玩吧,光看有什么意思啊!” 我们都不愿意上前,但影雪和香碧把我们拉过去,我想反抗,但被掴了几巴掌后,就不敢反抗了。这时候纤凌已经被折磨得很惨,身上的衣服都被她们脱光了,长长的秀发零乱不堪,美丽的大眼睛此刻也变得呆滞。 影雪揪着纤凌的头发,把她拉起来,要我们打她的脸,我们不从就打我们。诗韵被打怕了,就全听她们的,跟她们一起欺负纤凌,而我却始终也下不了手,卷缩在地上不停地哭,任由她们用脚踢我。 “好了,该上主菜了!”亮喻脸带淫笑地走到纤凌身边,子谦像只哈巴狗似的跟在他身后。 “你这色鬼,这次算便宜你了。”梦茹说着便和其他女生把纤凌按在地上,纤凌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就不住地挣扎。香碧狠狠地打了她几巴掌,嘲笑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可真是件让人兴奋的事情耶,你们看,这骚包已经等不及了!哈哈哈……”其他人也笑起来。 亮喻把心急火燎的子谦往前推,大方地说:“看你平时那么听话,老子就让你先上,给这骚货**!” “真的吗?大哥!”子谦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得到对方点头认可后,便立刻解下裤子。 此时礼贤又挣扎着爬过来,想救纤凌,但却又招来亮喻的一顿拳脚。我也很想去帮她,但我却连动一下也不敢,我害怕会像她那样被按在地上…… 亮喻**完纤凌后,就说请大家到ktv玩,还问纤凌要不要去。纤凌没有说话,默默地流泪,默默地穿上衣服。他没有继续戏弄纤凌,扬手带着大家一起走,走到门口使劲踢门,门就打开了,是姚老师开门的,原来她一直都在门外。 门一打开,纤凌就立刻往外跑,还在门前把梦茹推倒。梦茹本来想追上再教训她一顿,但亮喻却把她拉住:“都玩累了,下次再玩吧!” “你们刚才搞什么鬼了?别给我搞出个大乱子来!”姚老师皱眉说。 “不就玩了个妞儿,用得着你瞎操心,你还是快去看看那个弹钢琴的吧,别让他死在这里让我挨骂。”亮喻不耐烦地把姚老师推开,带着大家离开。 ------------ 第八章 午夜凶铃(下) “不就玩了个妞儿,用得着你瞎操心,你还是快去看看那个弹钢琴的吧,别让他死在这里让我挨骂。”亮喻不耐烦地把姚老师推开,带着大家离开。 姚老师走进先看见我,问我有没有事,我当时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只懂得摇了摇头,她就没管我,去扶起礼贤。礼贤似乎伤得很重,额头不住地冒汗,身体也抖个不停。姚老师扶着他离开,应该是带他到医院。 所有人都走后,我还是卷缩在一旁颤抖,直到听见外面传来的惊叫…… 从郑敏宜的口供中,可以得知姚老师刻意隐瞒了对自己不利的部分事实,不过现在知道也没有用,人都已经死了。 做完笔录工作时,已经是凌晨时分了,为了敏宜的安全,我们没有让她回家,也没有安排她入住宾馆,毕竟现在那里也没有公安厅安全,所以只能让她将就一下,在诡案组办公室待一晚。只要等明天把苏氏姐妹抓捕后,一切问题也就解决了。 敏宜给丈夫打了个电话,我耳尖听见他们大概的谈话内容,她丈夫除了询问现时的情况外,还一再要求她今晚千万别关机,要是有什么事就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凶手每次行凶都是以影子的形态出现,所以有睡前我把所有门窗都关好,窗帘也全拉上,能开的灯亦全都开了。然后,就让蓁蓁和敏宜到老大的办公室里睡,我则背靠着门席地而坐,就在门口当守卫。 漫漫长夜,难免寂寞难耐,要是有美女相伴多好啊!然而,美女是有,门后便有两名美女,可惜我只能孤零零地待在门外。正感慨万千之时,雪晴竟然出现在我眼前,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双眼再看,的确是雪晴来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还过来啊?”我问。 “蓁蓁给我打电话,说只有你一个在外面,要是凶手夜袭,你肯定会完蛋,所以就叫我过来。”雪晴若无其事地说。 原来蓁蓁也会关心我的死活,还懂得叫雪晴来,而不是伟哥那猥琐男,平日多挨几脚也值了。 雪晴见我坐在门口,她就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淡淡的茉莉花香随即飘进鼻孔,脑海不禁浮现出无限遐想。然而,遐想归遐想,现实归现实,虽然有美女相伴,但她坐下来就没有再说话,老是这样坐着也挺无聊的,而且这两天为了查案而奔波劳累,此刻难免会犯困。加上身旁有个可靠的伙伴,警惕性大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睡在我身旁,鼻腔中尽是让人全身酥软的女性气息,不禁让我想起女友小娜。已婚或有同居经验的男人,大多都会有个习惯,就是睡觉时会搂住身旁的伴侣,而且手会很自然地落在对方的胸部上。我也有这种习惯,但当我的手按在丰满的**上时,却感到一点异样――小娜的胸部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随即记起我跟小娜已分手多时,一个激灵就全醒了,睁眼一看,发现躺在我身旁的竟然是雪晴! 虽然雪晴的脸颊有一点微仅可察的红润,但是双眼闲合,呼吸均匀,应该没有被我的“胸袭”惊醒,这可让我捏了把汗,还好她没有醒过来,要不然非礼女同事的罪名是跑不了的。静心回想,刚才我睡着后,应该是她把我放在地上,让我睡得舒服点。而她自己亦觉疲倦,但又怕自己睡得太远,我有危险时来不及救我,所以就干脆挨着我睡。 一个既细心又会顾及他人安危,且相貌姣好,身材更堪称一绝的成熟美女,绝对是讨老婆的最佳选择。可惜雪晴总是面冷心热,夫妇相对无言,时间长了也算是种折磨。如果她能像蓁蓁那样口快心直,又或者蓁蓁能像她那样细心体贴,那我可绝对要破戒大吃窝边草。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发现身旁的门不知何时已悄然无声地打来了,敏宜静静地站在门后。她的脸上毫无表情,双目流露出迷茫的眼神,仿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所操纵。一个念头如惊雷般在我脑海闪现――“被鬼迷”! 我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她就猛然扑向我,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按住我靠近雪晴那边的手,下身四**缠,还用她柔软的嘴唇封住我的嘴。当我以为自己要被**的时候(这里得说明一下,我国没有女性**男性的法律条文,也就是女性**男性是合法的),一只如铁钳般的纤手掐着我的脖子。我自然反应地用还能自由活动的手抓住她的手,想呼叫又叫不出,想推醒雪晴但又手脚被缠,随即更因大脑缺氧而变得全身无力。都怪我平时少锻炼,要是反应能快一点,那怕是快十分之一秒钟,我也能向雪晴求救,而现在我只能向阎罗王喊冤了。 就在我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脖子上的束缚突然消失,压在身上的柔软躯体也随即翻离。大脑因再次得到鲜血的滋润而恢复清醒,睁眼之时,雪晴已经把敏宜制服了。而被搏斗声惊醒的蓁蓁现在才从组长办公室冲出来。 “咳、咳,你怎么睡得像猪一样啊!连证人跑出来了也不知道,要不是雪晴及时醒过来,你明天得到流年那儿找我!”我边咳嗽边责骂蓁蓁,还想继续训她的时候,雪晴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让我愣住了半天的话:“我刚才没睡。” 是啊,以雪晴谨慎的性格,明知今晚受到袭击的可能性极高,她绝对不会安然入睡。她之所以躺在我身旁,也许只是诱敌策略,其实她时刻都在留意周围的动静,要不然也不能及时出手救我。 可是,如果她一直都没睡,那为什么被我“胸袭”时却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连把我手推开的动作也没有,而是继续装睡任由我猥亵她的身体呢?虽然当时我正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但印象中,我好像在她胸前“按摩”了一段不短的时间。这真是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雪晴对“胸袭”事件若无其事,我当然不会自讨苦吃,也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反正这事就只有我们才知道。 雪晴用手铐把敏宜拷在椅子上,我往她脸上泼了好几杯冷水才把她弄清醒,但她似乎对刚才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我让她仔细回想刚才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过,她思索片刻后说:“我老公叫我不要关机,所以刚才我是开着手机睡的,但我又怕老公半夜打电话来把你们吵醒,就设置成振动。半夜里,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纤凌给我打电话,她叫我帮她做件事,但做什么事我就记不起来了……” 敏宜说着把手机从裤袋中掏出,我接过翻查通话记录,发现不久前有一个已接来电,而来电号码竟然是苏梦茹的手机!我立刻回拨,但拨了几次都无法接通,我想也许是信号不好,就改用座机拨打,很快就接通了。 电话是通了,但过了很久也无人接听,正当我准备挂线时,一把似曾相识的男性声音从话筒中传出,他似乎不是对着手机说话,而是对身边的人说,声音略小但还能听清楚:“是诡案组的号码。”话筒随即又传出对方神气的洪亮声线:“谁啊!” 因为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所以我只好打官腔:“我是刑侦局的探员慕申羽,请问这个电话的主人苏梦茹在吗?” “哦,原来是小慕啊,这么晚还在工作也太辛苦你了。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这宗案子你就别管了,现在已经由我们的小队接手,苏梦茹姐妹也已经被我们抓回来了。”我知道对方是谁了,他是刑侦局其中一名小队长叶荣,也是老大的死对头,现任刑侦局局长刘成安的亲信。 既然是局里的人,而且又不是什么好鸟,我也懒得浪费我的礼貌,不太友善地说:“这宗案子一直由诡案组负责,什么时候交给你们调查了?” “这是也是刚刚才决定的事情,正式通知明天会送到你们办公室。你也知道了,其中一名死者的父亲李志德是市政府的高官,他给局长施压,要求马上缉拿凶手,你们组里只有那么几丁人,做起事来很不方便,所以就交由我们来处理了。呵呵,抢了你们的功劳真不好意思,等这案子完了,我请你们吃饭。就这样了,我还得审问犯人呢!”他说罢便掉线,显然不想给我说话的机会。 “这可麻烦了……”我无力地瘫坐在椅上,向蓁蓁及雪晴说述通话的内容。 “他们怎么能这样做啊,这不是摆明把我们的功劳抢走吗?”蓁蓁气得脸也红了。 雪晴沉思片刻后说:“慕,你说的麻烦不是指功劳被抢吧?” 我点头道:“嗯,功劳我倒不太在意,问题是苏氏姐妹已经被抓了,那刚才给敏宜打电话的是谁?” 蓁蓁恍然大悟,惊道:“凶手另有其人?” ------------ 第九章 劫数难逃(上) 午夜的神秘电话否定了我们之前的调查方向,苏氏姐妹不可能是凶手,那谁才是凶手呢? 现在的情况非常坏,苏氏姐妹已经被叶荣抓捕,他是个急功近利的人,就算明知她们不是凶手,为了邀功也会将她们屈打成招。虽然这两姐妹也不见得是好人,但是身为警察,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含冤受屈。 要为她们洗脱嫌疑最好的方法就是揪出真正的凶手,而且必须以最快的时间,因为以叶荣的“工作效率”,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凶手非常清楚十三前余纤受虐的每一个细节,所以必定是当时在场的十人中其中一员。而现在这十人已有六人毙命,剩下的除了苏氏姐妹及敏宜外,就只有杜礼贤,难道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因为杜礼贤早已移居国外,所以我们一直都忽略了他,现在综合已知情报,他的确有可能是凶手,最起码他有杀人动机。从敏宜的口供中得知,他非常喜欢余纤凌,为她不惜忍受皮肉之苦,那么现在为她杀人报仇也合情合理。但是他为何能用影子杀人?为何能以余纤凌的声音说话?为何能用苏梦茹的手机打电话?这些才是问题的关键。 不管怎样,现在必须立刻调查杜礼贤,否则苏氏姐妹将会成为替罪羔羊。然而,要知道他是否凶手,首先必须确定他是否在国内,这得到海关查阅入境记录,所以我让雪晴立刻前往海关分署。虽然现在是深夜,去了也没有人办公,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一刻也不能耽误。 接着我便致电伟哥,这厮竟然还没睡,说起话来比白天更有精神:“这么晚找我干嘛,组团去叫鸡吗?听说团购能打节是吧!” “你觉得我是这种人吗?”我没好气地说。 “人不可貌相,有句俗语说得好,‘白白净净,周身性病’,嘿嘿,我看你就是这种人。”伟哥淫秽的笑声让人想海扁他一顿。 老实说,我长这么大的确没试过嫖娼,不是说我是正人君子,而是面对陌生的女性,我的确提不起那方面的欲望。我认为“性”必须建立在“爱”的前提上,没有“爱”的“性”只不过是一种**的发泄,所以我对嫖娼及***从来都不感兴趣。 跟伟哥扯谈能扯到天亮,但我并没有时间和心情跟他扯下去,认真地说:“别废话了,有正事要你办。” “下班后只谈风月。”这厮还挻拽的。 “那好,我现在让蓁蓁去你老窝跟你谈风月,看你能不能熬上一分钟。”对付这个猥琐男,恐吓几乎是无可避免。 “别、别、别,李mm的铁拳我可受不了。你要我干啥,尽管吩咐好了。”不把蓁蓁或雪晴搬出来,就别指望这厮会干活。 “我怀疑凶手是杜礼贤,你查一下他到美国之后的情况。” 话筒中传来伟哥一声惨叫,他随即又说:“你认为我是中情局出来的吗?他去美国十多年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怎么查啊!” “那不用查了,还是让蓁蓁跟你谈风月吧!” “不用了,我查就是了……” 打发完伟哥后,我向敏宜询问杜礼贤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多,因为他们是因为排练而认识,相处的时间也就半个月左右,而且也没说过几句话。不过,她却告诉了我一些事情:“礼贤的长相很俊朗,人品也很好,很有风度,很有礼貌,有一种贵族般的气质。也许是星星相识吧,他与纤凌都是有才华的人,虽然只是认识了半个月,但两人几乎无话不谈。其实我有时候蛮妒忌他的,但他们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杜礼贤与余纤凌仅认识了半个月?我一再向敏宜确认这个问题,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答案,他们在排练之前并不认识。一个男人会为了一个仅认识了半个月的女生,事隔十三年后仍不惜返回千里之外的故乡为她报仇,这有点让人难以理解,我原以为他们认识了很久。 我突然有个想法,假设杜礼贤不是凶手,那么凶手只可能是敏宜。她刚才所谓的被鬼迷,也许只是装疯卖傻,如果她真的把我掐死了,又或者叶荣晚一点才把苏氏姐妹抓捕,那么她就能把罪名成功地嫁祸给别人。 论杀人机动,她与杜礼贤也在伯仲之间,后者为情杀人,而她也曾透露对余纤凌有倾慕之意。而杜礼贤或许正身处于千里之外,但她却长居本市。他们两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也许只能等雪晴查阅海关的入境记录后才能知晓,而在此之前,有必要对她多加提防。 我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虽然凶手曾经在中午时出现威胁我们,但她并没有在白天杀过人,而且敏宜也一再要求回家,我们也没有再让她留下的理由。所以,我打算先送她回家,等雪晴那边传来消息,再决定是否要拘留她。 和蓁蓁一起把敏宜送到家门口,我的手机便响起了,竟然是谊婆打来的电话。谊婆平时几乎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我,但每次打来都不会是好事,她上次给我打电话是两年前,那次我差点就没命了。 “花仔,你现在马上到谊婆这里来。”手机中传出谊婆不安的声音。 “谊婆,发生什么事了?”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过来再说,要快。” 谊婆要我立刻到她那儿,肯定是关系到我性命安危的事情,于是我便立刻驾车前往。蓁蓁见我神情慌张,便疑惑地问道:“我们要去那了?” “带你见我家长。”我的苦中作乐换来的是蓁蓁的一记轻拳,她脸色稍红,嗔怒道:“谁要见你家长啊,我们还得办事呢!” “有什么比婚姻大事更重要的吗?”话一出口,我又挨了一拳,便不敢再玩笑,如实说:“这事可关系到我的生死,你也不想我英年早逝吧!” “什么?你……你不会有暗病吧?”我被她打败了。 ------------ 第九章 劫数难逃(下) 来到谊婆的石船上,她已经在烧香烛冥镪,似乎准备好做法事,我简单地介绍她跟蓁蓁认识,然后便问她为什么找我找得这么急。她叹了口气才说:“我昨晚整夜都没睡好,心里总觉得你会出意外,所以天一亮就在婆姐像前为你掷圣杯问平安,一连三次都是不详之兆,所以才这么急把你叫来。你先把手链解下来吧!” 我把左手手腕上的定魂铁珠链解下,交给谊婆,她把链子放过婆姐像前的茶杯里,盖上盖子就跪下为我祈福。她祈福时用的是渔家话,虽然我母亲也是渔家人,但我却不太会说渔家话,只能勉强听懂她祈福的大概内容是祈求婆姐帮我度过难关。 祈福后,谊婆把手链从茶杯中取出,让我戴上,心有不安地说:“你已经是成人了,婆姐会不会帮你就得看你的造化,你要记住手链绝对不能离身。”经过神茶浸泡的手链,从手腕上传来一阵沁人心脾的冰凉,感觉很舒服。 准备离开时,我本想塞点钱给谊婆,因为她是没收入的,日常开支主要是靠谊儿谊女的孝敬。可是,她却不肯要,说等我过了这一关请她喝早茶就行了。平时我给她钱,不管多少她都会收下,只有在我真的有事时,她才会不要我的钱。这让我心里更没底了。 和蓁蓁刚步出石船,谊婆突然把我叫住,我让蓁蓁在外面等我一会儿,走到谊婆身边问她什么事。她在我耳边小声说:“你喜欢这个花女吗?”说着瞄了蓁蓁一眼。 我笑着小声回答:“谊婆,她只是我同事,不是我女朋友。” “你是什么人,谊婆还不知道,你是鬼仔命,别的你也许不行,但哄花女自有一套。这花女是罗汉转世,你要是跟她好上,对你有大好处,起码不会那么容易掉命。” 谊婆所说的“花仔”、“花女”,有两个意思,一为男孩女孩,二为处男处女。之前她跟我说过,我的阴气比别人重,除了容易招惹妖精鬼怪外,也会让女性对我产生好感,而且对未经人事的女孩就特别有效。因此,谊婆现在这么一说,我不禁疑惑问道:“她不会还是个‘花女’吧?” 谊婆点了点头,我又说:“不可能吧,她今年已经二十四岁,好命的话能当人母亲了。” 谊婆在我头上拍了一下:“这种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不是花仔的时候,我还是看一眼就知道。”的确在我“成人”后第一次探望谊婆时,她一看到我就开始取笑我。 接着,谊婆又神神秘秘地对我说:“你要是喜欢她,就追她吧,但要是不喜欢就千万别碰她,她是罗汉转世,要是你有负于她,她说不定会把你打死。”这个我绝对相信,蓁蓁疯起来肯定会把我打死。 在离开的路上,蓁蓁突然问我:“刚才你们说什么,你谊婆好像经常偷偷看我。” “哦,没什么,谊婆说你是处女,我不太相信,哎呀……”蓁蓁一拳打在我脸上。从她脸上的红晕看来,谊婆说的应该是真的,她的确是个处女,要不然也不会反应这么大。不过,要我和她过一辈子,我可不愿意,天天被当沙包使可不好受,而且要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还会被她打死,这种生活谁受得了啊! 被蓁蓁修理一顿后,手机响起,是雪晴打来的电话:“慕,我在海关分署并没有查到杜礼贤的入境记录。” “这样子……”我思索片刻又道:“你现在回诡案组向老大汇报现时的情况,我和蓁蓁先去把郑敏宜拘留。” 海关没有杜礼贤的入境记录,虽然不能证明他一定就没有入境,但至少说明他在境内的可能性较低。如此,郑敏宜的嫌疑就更大了,不管她是否凶手,先把她拘留肯定没错。然而,当我们来到她家门时,却按了很久门铃也没有人开门。于是,我便拨打她的手机,很快就有人接听了,从对方的声音,我能确定她是敏宜,但她的语气明显跟昨晚不同。她的的语调很阴冷,不禁让我想起两次与凶手对话的情景:“警察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是……郑敏宜?” “如果我说我是余纤凌,你会相信吗?嘻嘻嘻……”她的声音的确是郑敏宜的声音,但她的语气和笑声却跟余纤凌一模一样。 “人都是你杀的?” “现在才知道已经太迟了,你永远也不会找到我,嘻嘻嘻……昨晚没能送你上路真是遗憾啊!不过你可以放心了,我不会再找你麻烦,后会无期了,可爱的警察先生!”她说罢便挂线,我再次拨打,她已关机了。 现在可真是麻烦大了,凶手虽然已经确定了,但要到那里才能找到她呢?她肯定已经远走高飞,就算全国通缉她,以她的能耐,恐怕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抓到她。而叶荣绝对不会给我们更多时间,只怕抓到她的时候,苏氏姐妹早就去了阎王殿报到了。 我打电话向老大汇报最新情况,他的回复却显得很无奈:“我刚才跟厅长通过电话,李志德给公安厅很大压力,要求明天一定要交人,所以我们只有一天时间,要是今天不能抓到真凶,苏氏姐妹就会成为替罪羔羊。” 老大是厅长的弟弟,表面上似乎很有势力,但在某些情况下,他亦显得很无奈。虽然明知凶手另有其人,但碍于上级的压力,最终只能随便找个替死鬼草草了事。两年前是这样,两年后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所以我一定要在今天之内把真凶揪出来。 “现在该怎么办?”蓁蓁问。 “借你的发夹用一下。”蓁蓁虽然剪了个短发,但还至于像男生那么短,现在天气那么热,她平时都会用发夹把耳朵附近的头发夹好。 我已经有很久没用发夹开门了,这手艺是小相教我的,当时我还说:“你会就行了,我学不学也一样。”但他却坚持要我学:“我也不可能一辈子和你当拍档啊,多学点东西总有好处。”没想到,现在他教的东西现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以前看小相用发夹开门开锁,快则一两分钟,慢则五六分钟,但单是我为了弄开敏宜家的防盗门就花了一个多小时,期间还有引来了不少隔壁的住户,他们以为我们要入屋盗窃了,害得蓁蓁要一再出示警员证,向他们说明我们是警察,我们在工作。 当我准备向防盗门后木门挑战时,早就不耐烦的蓁蓁扯着我的后领把我摔一旁,修长的美脚一伸,木门就给踢开了。我突然觉得,我们的确很像入屋抢劫的强盗。 进入门后,客厅并无异样,跟我们昨晚来的时候差不多,并没有因慌忙收拾行李逃走而造成的零乱景象,当然也没有人在里面。在客厅搜查片刻,没任何发现,我便到卧室搜查。 打开卧室的门,内里也不见零乱,或许敏宜和丈夫早就做好潜逃的准备。然而,当刚我踏进卧室,房门随即自行关上,我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就从后锁着我的脖子。我大叫蓁蓁的名字,但叫了一声就因喉咙被卡住而叫不出来。为了自救,我不停地用手肘撞击对方的肚子,但他似乎毫无痛感,任我怎么用力,他的手臂也没有放松,反而越来越用力。我已感到呼吸困难,意识也开始模糊。 难道,明年今天就是我的死忌?我连送我上路的人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 ------------ 第十章 美色陷阱(上) 郑敏宜承认自己就是凶手,但她已经不知逃到那里去,若今天之内不能把她抓捕,苏氏姐妹将会成为替罪羔羊。因此,我和蓁蓁只好强行闯入她家里,希望能找到那怕一丝一毫的线索。 然而,在客厅搜索片刻并无任何发现,我只好走进了卧室,希望能找到线索。但是刚踏入卧室,房门便随即关上,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从后锁住我的脖子。为了自救,我本能地用手肘撞击对方的肚子,可是撞了好几下,对方仍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 就在我快要不行的时候,身后传来“砰”一声巨响,房门似乎被人踹开了,并且撞到袭击我的人背上,使他和我一同趴在睡床上。幸好身处卧室,要是在大街上,那就“仆街”了。 有人闯入卧室,袭击者便放弃了对我的攻击,转而与来者搏斗。等我把气喘顺,翻过身来的时候,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了。搏斗的一方当然是与我同来的蓁蓁,而另一方竟然是敏宜的丈夫张自良。他虽然身材高瘦,但是与有散打冠军头衔的蓁蓁打起来,不至于不堪一击,然而蓁蓁也不是吃素的,最终一脚踢在他脑袋上,把他踢得晕倒。 用手铐把他拷起来后,蓁蓁甩了他几巴掌把他弄醒,他竟然用十分迷茫的眼神看着我们:“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敏宜承认杀人并潜逃,但却把丈夫留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张自良对此全不知情?管他是否知情,先审问一翻再说。 我没有道出敏宜的情况,要求张自良先坦白交代他所知的一切。他表现得很惊慌,与刚才的凶猛判若两人:“昨晚,你们刚把敏宜带走不久,就有人按门铃,我开门后发现门外没有人。正想关门的时候,却听见敏宜和一个女人的声音,之后的事情我就记得不太清楚了。敏宜好像带了个朋友回来,还让我帮她朋友做点事。我记得她朋友好像叫……纤凌。” 昨晚,把敏宜带回诡案组后,至今天天亮前,她也没有离开过,怎么可能又回家一趟呢?我一再向张自良确定他妻子的回家时间,他先是说昨晚我们离开后不久,随后又说可能是今天早上,最后干脆说记不清楚。而对刚才袭击我一事,他竟然说一点印象也没有。至于妻子的下落,他也没能提供任何信息。 他的情况跟敏宜昨晚袭击我时很相似,似乎是受到某种力量控制,但也有可能只是装疯卖傻。不管怎样,把他拘留是必要的。 回到诡案组后,我就现在所得的情报向老大作出一个大胆的假设:“郑敏宜可能被余纤凌的鬼魂上身了。” “你认为我这样跟厅长说,他会不会说我才被鬼上身呢?”老大瞪了我一眼。 “那你可以说,她十三前目睹余纤凌受虐的过程,因而造成严重的心理创伤,最终导致人格分裂,产生了一个不存在的余纤凌。”其实,大部分疑似闹鬼的案子,报告都是这么写。 “这样还说得过去,不过你真的认为她是被鬼上身了吗?”老大认真地看着我。 “除了这个解释,我还真想不到别的。”我无奈地摊开双手。 “理据。”老大的问题简单直接。 我解释道:“首先,刚才我与郑敏宜通话时,她的语气和笑声跟我之前两次遇到的‘余纤凌’完全一样;其次,如果她不是被鬼上身了,怎么逃走也不带上丈夫,而且还让丈夫留下伏击我们?其三,她和她丈夫在袭击我的时候,都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力量……” “阿慕,你注意到没有?”老大突然打断我的话:“她怎么不用影子来杀你?” 老大这个问题可难倒我了,我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是啊!她为什么不用影子来杀我,而要与丈夫先后亲自动手杀我呢?既然她之前已经用影子杀了六个人,要多杀我一个应该也不难,为何要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亲自动手来杀我呢? 跟老大讨论了一会也不得要领,只好作罢。“雪晴去那里了?”雪晴应该在我之前就回来了,但我回来后没有看见她,所以一走出老大的办公室便问喵喵。 “你刚才不是叫她去监视那个影楼老板吗?”喵喵不解问道。 “我什么时候叫她去监视余兆光了?”我还未到记忆力开始退化的年龄,因此能清楚记得之前跟雪晴通电话时,只叫她回来跟老大汇报情况,并没有叫她去监视谁。 “有啊,你回来之前给她打电话叫她去的。”喵喵的态度很认真,害我以为自己是因为太累而记错了。但是我仔细回想,的确没有叫雪晴去监视余兆光啊! 正想给雪晴打电话时,恰巧她先打过来了:“申羽,你马上来杜礼贤的旧宅一趟。” “你不是去了监视余兆光吗?怎么跑到杜宅去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我问。 “你过来再说。” “好,我立刻和蓁蓁过来。” “别……”雪晴的语气忽然变得暧昧:“你一个人来,我想跟你谈些私事,有其他人在场不太方便。你快来吧,我等你。” 私事?雪晴会有什么私事要跟我谈呢?难道要向我表白!自从昨晚我对她“胸袭”之后,她对我的态度的确有了点细微的变化,之前她跟伟哥、蓁蓁他们那样叫我“阿慕”,但“胸袭”之后,她就开始叫我“慕”,此刻的通话更直接叫我的名字,而且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冰冷,反而带有点暧昧的味道。 “飞来艳福”四个字在我脑海中不断徘徊,以至于使我忘记现在当务之急是缉拿凶手。空无一人的杜家旧宅、美艳如花的雪晴、淡淡的茉莉花香、成熟的美女胴体、d罩杯的丰满**…… 虽然雪晴平时待人冷漠,但冰山也有融化之日,她略带暧昧的语气便是最好的证明。为了即将到来的艳福,我随便找个借口甩掉蓁蓁:“雪晴需要我帮忙,我先过去一趟。”说着便准备溜走。 “我和你一起去。”蓁蓁跟了上来。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先在这里待着,一会再电话联系。”我怎能让她跟着屁股后面坏我好事。 “真的不用我去吗?”蓁蓁的眼神很奇怪,不禁让我感到心虚。 “我去就行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走……”为免被蓁蓁发现我不是去工作,而是跟雪晴幽会,所以我鞋底抹油似的跑了。 ------------ 第十章 美色陷阱(下) “我去就行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走……”为免被蓁蓁发现我不是去工作,而是跟雪晴幽会,所以我鞋底抹油似的跑了。 在前往杜家旧宅的路上,我的脑海中始终在想一个问题――如果雪晴要**我,我该不该反抗呢?她就算把我**了,也是合法的。 来到杜家旧宅门前,发现之前锁住大门的铁锁不见了,大门正虚掩着。推门入内,发现宽阔的庭园内尽是枯叶纸碎,杂草丛生,中央的喷水池内一滴水也没有,池中的小天使雕像因风吹雨打而黯然失色,看来这十多年来也没有人打扫过。 穿过庭园,推开因关节生锈而吱吱作响的木门,我进入了漆黑的大厅。虽然现在是正午,但因为窗户大多被封住了,所以大厅内十分昏暗,除了一道阳光透过厨房门照入外,并没有其它光源。 我在大厅里没看见雪晴,就叫她的名字,很快就听见她的声音了,她的语气丝毫没有冰冷的气息,反而十分温柔,又让人感到很温暖,就像个羞涩的少女:“是申羽吗?我在这里。” 声音从厨房中传出,雪晴前突后翘的婀娜倩影随即于照射在地上的阳光之中出现。我想走进厨房找她,但刚迈出脚步,她便说:“别过来。” 我不解问道:“为什么?” “我怕跟你面对面会觉得尴尬。”羞涩的少女语调出自成熟的美女口中,别有一番风情。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吗?”此刻的我正心痒难耐。 “你喜欢我吗?”这是一个让所有男人抓破头皮的问题,不是因为这个问题难以回答,而是回答后所需面对的后果。说喜欢吧,可是要负责任的,说不喜欢,那就没戏了。几乎所有男人的想法都是既能有戏,但最好又不用负责任,所以正确的回答是:“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我以为你应该知道。” “那你愿意跟我一起吗?”又是一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只要你愿意,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守护你。”老实说,以她的能力,我只有让她守护的份儿。 “你过来吧!”我听从她的呼唤,缓步走向厨房。“停!”当我走到阳光能照射到的地方时,她的调气突然变得异常阴冷。 我停下脚步,心中大感莫名其妙,然而诡异的事情就在此刻发生。雪晴的影子突然抬起手臂抓住我的脚踝,正确来说,是影子的手与我的脚踝重叠,但我却觉得脚踝被人用手握住,不能移动分毫。阴冷的笑声随即回荡于空旷的大厅之中,声音虽然仍是雪晴的声音,但这笑声分明就是余纤凌的笑声。 我突然想起一个刚才没注意到的细节,就是雪晴身上的茉莉花香,此刻我只闻到灰尘的气味,而没有闻到雪晴独有的那种夹杂成熟女性体香的茉莉花香味。雪晴根本不在这里,此刻与我对话的是被余纤凌附体的郑敏宜。 然而现在才知道已经太迟了,回荡于四周的笑声渐渐产生变化,由原本雪晴的声音变成了余纤凌的:“嘻嘻嘻……警察先生,我早就说过,我们再次见面时,我便不会再手下留情。既然你执意要追查这宗案子,我就让你到地狱去查好了,也许你跟诗韵她们被同样的方式杀死,就会下到同一层地狱去。你看我的头发漂亮吗?她们马上就会把你送到地狱去……”眼前的影子瞬间由成熟美女变成长发少女,而且她的头发还不断伸出,像有生命似的缠绕到我身上,我感身体受一股强大的力量挤压,不能弹动半分,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把我紧紧地握住,使我喘不过气。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总算明白这个道理了,不过也太迟了。正万念俱灰之际,左手手腕忽然传来一阵沁人心脾的冰凉,心中的恐惧随即一扫而空,心境从未有过此刻那么平静,挤压身体的力量也随之消失。 身体不再受到束缚,我便跌坐在地,手腕的冰凉感渐渐消失,冷汗便不住地冒出来,使我全身的衣物湿透。 “用这种方法对付没做亏心事的人还是不行。”这次从厨房传出的,竟然是把男性的声音。一个身形高大而飘逸的男人从厨房缓缓步出,他相貌俊朗,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贵族般的气质。然而在这炎炎夏日,他竟然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甚至连衬衫鞋袜都是黑色的。更让人感到怪异的是,他还戴上了一双厚厚的黑色手套,手套被撑得像快要绽开,里面仿佛是一双巨大的熊掌。他全身上下,除了露出头部外,其余部位均被黑色衣物所包裹,配上一头乌黑的头发,让人觉得是一张俊脸出现在影子上。 “你是杜礼贤?”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对方的脸形轮廓与刘姐给我看的相片很相似,所以我能肯定他就是杜礼贤。 “警察先生,你太多事了,这么多案子你不查,为何非要咬住我不放。我已经警告过你两次了,你可别怪我……”杜礼贤说着向我缓步走近,边走边脱下双手的手套。 手套掉落地上,使灰尘微微扬起的那一刻,我惊呆了!眼前是一双无比诡异的手,双手十指均比常人长达两倍,而且像没有骨头似的,能各自不规则地蠕动,犹如十条长在手上的毒蛇。 他走到我身前,向我露出优雅的笑容,语调温和但并不友善地说:“警察先生,或许你应该感到荣幸,因为除了我父母及师傅之外,你是至今惟一一个能看见我这双圣手的人……”说着,他突然用那诡异的手掐着我的脖子。他的手指虽然细长,但非常灵敏且有力,单手就能完全握着我的脖子,我觉得像是被五个绳圈套住脖子一样,立刻就感到眩晕。 我为啥总会这么苦命啊,从昨晚至现在,已经是第三次让人掐着或锁住脖子了,但这一次能否像之前两次那么幸运,能有惊无险呢? ------------ 十一章 天衣无缝(上) 这两天不知道为啥这么倒霉,先后三次遭受袭击,前两次还有雪晴和蓁蓁救我,这次谁来救我啊! 当我被杜礼贤那只像长着五条毒蛇似的怪手掐得头晕目眩,快要不行的时候,一把似曾相识的女性声音从背后响起:“立刻放开他,否则我会开枪!”这把声音很奇怪,虽然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发声也很标准,但腔调却怪怪的,应该是出自一个外国人之口。但我因为脖子被掐着,大脑处于缺氧状态,一时间想不起声音的主人是谁。 脖子上束缚忽然消失,一再死里逃生的感觉可不会让人感到欣慰。杜礼贤把他那双怪手**裤袋,不无可惜地说:“警察先生,你的运气还真不错。” 身后又传来那把女性声音:“把双手举起,放在头上,别做无谓的小动作。” 杜礼贤往地上的手套瞄了眼:“我要求戴上手套。” “可以,但是如果你做出任何异常举动,我会立刻开枪!”身后再三传奇怪的女性声音,使我把气喘顺便忍不住回头看看声音的主人是谁。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来者竟然是潘多拉?菲利普! 潘多拉是美籍法裔的国际刑警,长驻本地专门负责一些涉外的刑事案件。她拥有金发碧眼艳丽脸容,身材更为惊人,不但美脚修长纤腰幼细,胸围更是让人喷血的f罩杯。真不知道她在国外是吃什么长大的,不但身材一流,而且智慧过人,还会说中、英、俄、法、日五国语言。之前我们曾经有过几次合作,但也是在小相还没失踪之前,自被调到反扒队后,到现在算起来已经有两年没跟她见过面了,没想到再次见面的时间,我是如此窝囊的囧境(报纸上说,“囧”能当“窘”用)。 潘多拉等社礼贤戴上手套后,就谨慎地持枪上前用手铐把他双手反拷,并念警戒词:“你有权保护缄默,但你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法院上用作针对你的证据。” 然而,杜礼贤虽然被拘捕,但却表现得毫不在意,很轻松地说:“我要见我的律师。” “到了警局,你可以给你的律师打电话。”潘多拉处理好杜礼贤后才有空跟我打招呼,伸手她柔软的纤手把我拉起来,并友善笑道:“我们又见面了,慕先生。” 我站起来拍去屁股上的灰尘,无奈笑道:“让你见笑了,菲利普小姐。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说起来也奇怪,我收到上级的通知,说这里将会发生一宗涉外的凶案,于是便立刻赶来了。没想到竟然会遇到你……”她微笑着没有说下去。 我无奈叹息:“你是想说,没想到受害者竟然是我吧!”她笑而不语。 准备离开的时候,杜礼贤忽然自言自语地说:“这房子里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呢?”果然,我在厨房里发现昏迷不醒的郑敏宜,她似乎并没有受伤,只是睡得很沉,怎么也弄不醒,只好先把她送到医院。 把杜礼贤带回诡案组后,他除了给身在美国的律师打电话外,就没说过一句话。 伟哥这厮在这时候才现身,他已查到杜礼贤在美国时部分资料——哈佛大学心理学系硕士毕业生。 “你昨晚到现在就只查到这么一点资料?”我真想揍他一顿。 “慕老弟啊,网络不是万能的,能查到这点资料已经不错了。你不是跟刚才那个洋妞关系挺不错的嘛,你让她帮你查好了,还能顺便发展下一步关系。嘿嘿,洋妞的思想挺开放的,哎哟……”不用我出手,蓁蓁已经把这个猥琐男揍了。 杜礼贤是心理学硕士,并不能解释凶手诸多不可思议的行为,譬如他是如何用苏梦茹的手机打电话,就让我怎样也想不通了。于是,便问伟哥有没有盗用他人手机的方法。然而,他却用看待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你火星来的吧!地球有样东西叫网络电话,能任意设定拨出号码,除了110、10086那些特殊号码外,几乎想设定成什么号码也可以。不过,网络电话有个特点,就是只能打出不能打入,要判断是否网络电话,只要在挂断后立刻用接听的电话回拨,要是无法接通那应该就是了。”昨晚我用敏宜的手机回拨,的确是无法接通,但改用座机马上就打通了。 因为杜礼贤是美籍华人,这宗案子涉及到外交部,所以诡案组的内部聆讯特权就用不上了,这宗案子必须公开审理。潘多拉已经透过国际刑警与美国警方联系,索取杜礼贤的所有资料,而杜礼贤在律师到来之前又不肯说话,所以现在这案子算了僵住了。不过,还好,苏氏姐妹洗脱了杀人嫌疑,叶荣也只好放人了。 虽然已知道杜礼贤就是凶手,但我还有几个问题没弄清楚,譬如他是怎样弄出诡异的影子,又怎么可以用别人的声音说话,还有如何使忠诚的牧羊犬弑主。不过我最想知道的,还是他为何会拥有一双蛇指怪手。我让其他人先回避,跟他于诡案组办公室里对坐:“能聊几句吗?杜先生。” 他的双手虽然被反拷在椅背,但态度仍彬彬有礼,只是语气不算友善:“警察先生,要是你想问我口供,那请等我的律师到步后再说吧!要是你只是想跟我闲聊,那么请先把你的录音机关掉。” 他挺精明的,这点小把戏瞒不过他,我把录音笔从裤袋取出拆下电池,并把所有口袋翻过遍,能掏出来的东西,全部都放在桌子上。他露出优雅的微笑,缓缓道:“其实,我也想找个人谈谈心事,有些事情藏在心里会造成负面的心理影响……”接着,他便告诉我一个关于“小男孩”的故事。他显然是为了保护自己,“故事”中所有的人物都以字母为名,为了方便阅读,我把这些abcdefg改回他们原来的名字,当然也把所谓的“小男孩”改为“我”—— ------------ 十一章 天衣无缝(下) 他挺精明的,这点小把戏瞒不过他,我把录音笔从裤袋取出拆下电池,并把所有口袋翻过遍,能掏出来的东西,全部都放在桌子上。他露出优雅的微笑,缓缓道:“其实,我也想找个人谈谈心事,有些事情藏在心里会造成负面的心理影响……”接着,他便告诉我一个关于“小男孩”的故事。他显然是为了保护自己,“故事”中所有的人物都以字母为名,为了方便阅读,我把这些abcdefg改回他们原来的名字,当然也把所谓的“小男孩”改为“我”―― 十三年前,我认识了纤凌,虽然我们只相处了短短的半个月,但我已经决定要这一生也要时刻守护着她。然而,当她遭遇危难的时候,我却不能给予她任何帮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尽欺凌。 纤凌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我一直都觉得是因为我没能保护她,才使她羞愤自杀,所以在往后的一段日子里,我毫无求生的欲望,几度与死神擦肩而过。我之所以能活过来,是因为父亲憔悴的脸容和母亲的眼泪,作为他们的儿子,我不能让他们为我而难过。 移民美国后,我的父母终日奔波于各大医院之间,希望能治好我的双手。可是,每个医生在看过x光片后,都无奈摇头,因为我的指关节严重碎粉,就算能治好,双手也会不灵活,再弹钢琴是没可能的,那怕是最基本的就餐用善也难以独自完成。 大医院不行,父母就为我遍访坊间的赤脚医生,希望能找到可以医治我双手的民间偏方。也许皇天不负有心人吧,父母最终找了一个绰号“云中圣手影胜公”的奇人,也就是我后来的师傅。师傅给我一种很奇怪的药水,让我浸泡双手。每次浸泡药水时,我的双手都像被无数虫蚁叮咬,奇痒难忍,但师傅却硬是把我的手按在药水里浸泡。浸泡药水后,我的手指变得越来越灵敏,但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变长。 当我的手指长得比原来长近两倍时,师傅就没有再让我浸泡药水了,而此时我的双手已比出事之前灵活百倍,就算戴上厚厚的手套竟然也能轻松地弹奏之前怎么努力也弹不出的高阶曲目。 师傅知道我双手受伤的原因,也知道我一直为纤凌的事而耿耿于怀,他说可以教我手影及口技两项绝学,我可以用这两项绝学为纤凌报仇。但他一再告诫我,我从他身上学到的到一切,只能用在心中有鬼的心虚之人身上。 因为我的双手已经变形,而且非常灵活,所以跟师傅学手影并不困难。而师傅还熬了些中药给我喝,喝了之后,在口技方面的掌握也变得越来越容易。其后,为了能更有把握地为纤凌报仇,我选择了进修心理学,并不断练习手影和口技。 一个月前,我到了香港,然后用假身份进入大陆。在摸清各人现时的情况后,便开始为纤凌报仇…… “你利用温主任对梁诗韵的憎恨,借苏梦茹的名义让她帮你在排舞室放置对讲机、拆窗帘、闩门和关闭电源?”之后的事情,我大概都知道了。 “警察先生,你误会了,不是我,是‘小男孩’。”虽然他向我坦言一切,但他并没有承认自己是凶手。 “嗯,是小男孩。”为了能从他口中得知真相,我只好承认这个所谓的“小男孩”才是凶手,“他利用手影和口技把梁诗韵、罗香碧、姚海燕活活吓死,但他如何让范子谦自宫,最终因失血过多而死;如何用影子揪着何影雪的头发,把她摔到生死两难;如何使忠诚的牧羊犬弑杀主人;又如何使郑敏宜夫妇做出怪异的行为呢?” 面对我的连串问题,他淡然一笑,仿佛真的在讲述别人的事情:“小男孩不但会手影和口技,而且还是个精通催眠术的心理学硕士。他把子谦催眠了,使以为自己只是在包礼物,随后跟纤凌亲热;影雪的情况是因为她被催眠了,其实影子不可能揪到她的头发,因为她心中有鬼,以为自己的头发被揪着,不停地往椅子撞去;至于牧羊犬,大部分人都以为它们只服从主人,但在主人与真正的强者之间,它们会选择服从强者,只要小男孩让它们觉得他是无比强大,它们便会胆怯,并且服从他的一切命令;而敏宜夫妇的事情,也许你有更多不知道的地方。” “按照你刚才那么说,他们应该也是被小男孩催眠了吧,那你说我不知道的地方是指什么呢?” 他微微一笑,问了一个让我颇为尴尬的问题:“你知道自己为何能活到现在,又为何能把我抓住吗?” 老实说,我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几乎是全靠运气,在三次遇袭的过程中,要不是及时有美女相救,我早就完蛋了。而能把他抓住也是靠运气而已,要不是他主要把我引到杜家旧宅,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躲在那里,而且当时我仍在怀疑敏宜才是凶手。若不是潘多拉及时出现,现在我也不能在办公室里吹空调,所以我只能回答:“运气。” “这世上没有太多的幸运,所谓的巧合或许是刻意的安排。”他微笑着逐一解释我所谓的运气,当然这次他所说的仍是“小男孩”和abcd的事情,为方便阅读,我把称呼改过来了―― 在你们抵达敏宜家之前,我就已经在守候了,我有足够的时候杀死敏宜,但我没有下手,因为她是纤凌的朋友,十三年前只有她没有伤害纤凌,所以她不该死。但是,我需她为我收集情报,所以等你们走后,我就按响门铃,把她丈夫催眠。昨夜与她通电话的不是她丈夫,而是我。 半夜里我利用网络电话,以梦茹的号码打给敏宜,把她催眠让她袭击你,但我下达指令只是吓唬一下你,并没有让她杀死你。如果不是梦茹姐妹比我预算中早一步被捕,那我的计划就完成了,也不会现身让你抓住。 敏宜回家后,我把她催眠,从她口中得知,你怀疑凶手另有其人。于是,我进行下一步计划,在电话中以敏宜的名义向你承认自己是凶手。而让她丈夫伏击你,只不过是想给你点压力而已。 因为我从敏宜口中得知,你与你的伙伴雪晴昨晚的情况,从中分析到你对她有点意思,她对你也不反感,于是便以你的名义把她引开,再以她的名义把你引来…… “如果不是潘多拉及时赶到,小男孩就能成功杀掉我,这样没有人继续追查这宗案子,苏氏姐妹也如他所愿含冤而终。”我自以为已经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小男孩没想过杀你,他要是想杀你,你昨天就死在牧羊犬的獠牙之下。”他的话让我不由哆嗦了几下,事实的确如此,如果说三次受袭是因有美女相助而获救的话,那昨天在李宅与牧羊犬对峙时,他只要下达一个命令,我就会变成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谁也来不及救我。 他似乎在欣赏我脸上惊愕的表情,片刻后才说:“你认为是谁给国际刑警报案?”又是一个我没有注意到的问题,而答案更是我意想不到的:“是小男孩!” 他实在给我大多“惊喜”了,使我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良久才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杀我,还要自投罗网?其实你只要把敏宜藏起来,就能让苏氏姐妹当替死鬼,为什么你还要多此一举呢?” “小男孩没杀你是因他答应过师傅只杀心中有鬼的人,而我之所以让你抓回来,是因为一名父亲的请求。” “一名父亲?是谁?”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久,有些事情不说出来,藏在心里会成为心结。我看得出你有心结,但你现在还不愿意说出来。”他说罢伸出戴着厚手套的手想和我握手。 跟他握手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他的双手不是被拷在椅背吗?他看出我的惊讶,笑道:“让手铐拷着不舒服,放心吧,我要是想走没人能阻我。” 电话突然响起,接听后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苏氏姐妹在公安厅门前被人泼硫酸,姐妹两人均脸面严重灼伤,而泼硫酸的人竟然是余纤凌的父亲余兆光…… 我无力地把话筒放下,杜礼贤露出满意的笑容,对我说:“光叔叔这十三年来一直为纤凌的死而自责,希望通过不停地工作来麻醉自己,可惜始终无法从中得到解脱,并因积劳成疾患上了肺癌,已经时日无多。今天,他突然打电话给小男孩,希望小男孩能帮他完成最后的心愿,让他亲自为女儿报仇。” “原来一切都在你计划之内,我只不过是你其中一只棋子。”我无力地瘫在椅子上。 一切都在杜礼贤的掌握之中,他的计划天衣无缝,现在虽然被捕,但肯定已经想好脱罪的方法。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真相,而且他其实也是受害者之一。他能为了只相处了半个月的女孩,十三年后不惜千里回来为她报仇,为了她父亲的一个请求,而不惜自投罗网,如此大情大性之人,世间上还剩几人呢? ------------ 尾声 市运动会终于开幕了,我抽空去看了开幕表演,倚琪等人在敏宜的指导下迈出华丽的舞步,表演了让全场观众大声喝彩的《玩具王国的狂欢节》。这支舞蹈就像其名字一样,犹如一场玩具王国的狂欢,把全场观众的情绪也带动起来,拉开了市运动会的序幕。 然而,狂欢过后,却让人有种美中不足的感觉,也许正如姚老师所言,这支舞若失出了创作者余纤凌就像失去了灵魂。不知道由余纤凌亲自表演会是何等盛况,可惜她早已香消玉殒,只留下一支没有灵魂的华丽舞蹈,和一个甘愿为她的赴汤蹈火的男人。 梁政走进厅长办公室,向厅长汇报鬼影杀人的案件:“温秀苹承认了帮助凶手杀死梁诗韵及姚海燕,已被落案起诉;张自良及郑敏宜袭警是在被催眠的情况下进行,所以不作追究;苏氏姐妹遭余兆光泼硫酸,姐姐苏梦茹脸部受损面积达百分之九十,妹妹苏梦菁脸部受损面积也达百分之六十,他已经承认了严重伤人。我们还调查到,苏氏姐妹是使用他以影楼名义送出的奖券去旅行的。但他患有末期肺癌,现已保外就医,恐怕等不到判刑那天了。最让人头痛的是杜礼贤,以我们现在手头上的证据只能控告他袭警及杀人未遂,六宗命案均无有力证据证明他是凶手。而他的律师已代他否认了控罪,并以手患奇疾为由为他申请保外就医。” “这个杜礼贤很狡猾,表面上他是自投罗网,但实际上我们却奈何不了他。他拥有美国国籍,就算袭警及杀人未遂的官司打输了,也能寻求美国大使馆帮助,最终可能拍拍屁股就能溜回美国。”厅长也显得很无奈。 两人均沉默不语。 良久,厅长又再发话:“这事已不到我们管了,最近发生了一宗很诡异的案子,交给你们组调查吧!”说着把一个档案夹交到对方手上。 梁政翻阅档案的内容后说:“少年奇离失踪,遗体于九天后被发现,身上衣物完整,但全身皮肤、肌肉、官器荡然无存,仅剩下一具骨架及头发……” ------------ 灵异档案 云中圣手影胜公 据说,在广州西关地区曾出现一手影奇人,此人来自京城,绰名“云中圣手”,西关人称其“影胜公”,而真实姓名则无人知晓。他除了手影技术了得之外,口技亦是一绝,独自一人便能表演《大闹天宫》。左手孙悟空、右手二郎神,七十二变斗七十三变,如幻如真。更妙的是,猴子猴孙、天兵天将齐声呐喊使人有如亲临其境。 坊间传闻说,影胜公表面上是以表演手影戏为生,但实际上是个杀手,专以手影及口技蛊惑人心,使目标以为自己被鬼魅缠身,最终被活活吓死。不过,他并不是来者不拒,而是只接穷人的生意,专杀做了亏心事的贪官恶徒。 据闻,没有人见过影胜公的双手,因为他不论寒暑都会戴着一双厚厚的手套,而表演手影戏时又躲在后台,所有大家都没机会一睹这双神奇的手掌。 ------------ 纤凌前传 彼得洛希卡(一) 一 梦幻舞会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宁静的校园内,使整个校园像铺上了一层忧郁的银薄。欢快雀跃的旋律,似有若无地回荡于夜空,仿佛在呼唤沉睡的少女,呼唤她起来梳洗妆扮,准备参加盛大的宴会。 纤凌醒了,寝室里的八名女生当中,只有她被这似有若无的钢琴声呼醒,也许整个宿舍,甚至整个校园也只有她被呼醒。静心聍听这优美的乐章,不禁让人联想起狂欢节――玩具王国的狂欢节…… 热闹的市集上尽是快乐的玩具王国民众,芭比娃娃们围在一起跳舞,熊宝宝站在大圆球以憨拙的姿态引爆笑声,滑稽的小丑们把快乐传播到每到个角落。突然,一辆魔法马车从天而降,一群玩具士兵随即出现把马车包围。马车上有王室的标志,坐在里面的显然是风度翩翩的玩具国王子,民众为一睹王子的风采,都争相往前靠。纤凌在拥挤的人群当中,好不容易才挤到较前的位置,但手持玩具剑矛的士兵挡在马车前面,阻止大家靠近王子,使她难以看见王子的身影。 突然,带着面具的王子从马车中走出来,走到纤凌面前,优雅地伸出带着华丽手套的右手,邀请她参加王宫舞会。他们一起坐着神奇的魔法马车飞上天空,片刻即抵达宏伟的玩具城堡。 走下马车的时候,纤凌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换上一套华丽的服饰,犹如童话中的公主一般。王子把她带到王宫的舞池,在众人的掌声之中,与她翩翩起舞。 当纤凌沉醉于王子怀抱中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冷,她觉得王子的身体非常冰冷,仿佛完全没有体温一样。她感到害怕,抬头看着王子的脸,但看见的只是一副毫无感情的面具。 王子突然开口:“你知道我的名字吗?”纤凌轻轻摇头,他又说:“我叫彼得洛希卡。”说着,便把面具摘下,然而他的脸同样没有任何表情,因为那是一张由木头雕刻而成脸。 纤凌终于明白王子为何没有体温,因为他是一个木偶,没有感情的木偶。木偶突然发出“咯咯咯”的诡异笑声,但他的脸依旧没有任何感情:“你也想变成木偶吗?” 纤凌心中一愣,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她的背后却是万丈深渊。她感到自己的身体猛然下坠,跌落漆黑的深渊之中…… “哎呀!”纤凌掉到床底了,刚才的一切原来只是一场梦。可是,那琴声却又如此真实,到底梦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二 独特的旋律 中午时,纤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同桌诗韵突然哼起一段似曾相识的轻快旋转,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歌啊?很特别哦。” “是彼得洛希卡,好听吧!你不是说想编支舞吗,用这首曲子当配乐怎样?”诗韵得意地说。 “什么什么卡啊,听也没听过,是谁唱的。” “是彼得洛希卡啦,这不是流行曲,是一首钢琴曲子,我在表姐那里听来的。” “钢琴曲子?的确是不错呃,用来当配乐正好,不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品味了……”正想损对方几句的时候,纤凌突然想起昨晚所做的梦,梦中的木偶王子不是说他的名字叫“彼得洛希卡”吗?她让对方把曲子再哼几遍,越听就越像昨晚听见的琴声。 到底怎么了?从未听过的曲子竟然在梦中出现,难道昨晚的琴声是真实存在,真的有人在半夜弹奏钢琴?就算是,那梦中的木偶王子又是怎么回事?“彼得洛希卡”这个有点拗口的名字,以前可从未听过,怎么会在梦中出现呢? 一连串疑问让纤凌越想糊涂,于是她便问:“这曲子你是那里听来的?” “刚才不是说了吗,是从我表姐那里听来的。” “你表姐又是在那里听来的呢?”纤凌继续追问。 “她那所大学里来了会弹钢琴的留学生,名字就叫彼得洛希卡,长得挺帅气的。听说他准备用这首名字和他相同的曲子参加钢琴比赛,所经常练习这首曲子。表姐觉得很好听,就哼给我听了。” “你表姐上的大学不是就在我们学校附近吗?” “是啊,你想去看那个留学生吗?听表姐说,他真的很帅哦,头发就像金子一样闪亮闪亮的。”诗韵说着露出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 然而,纤凌却对这个异国帅哥并没什么兴趣,她心里还想着昨晚的梦境。难道昨晚是这个留学生在弹钢琴?应该不可能吧,他所在的大学和这所中学的距离虽然不是很远,但绝对不是琴声能传播的距离……她整个下午都在想着这些疑问,至于老师在讲台上说些什么,她一点也没听进脑袋。 三 寝室夜谈 宿舍关灯的时间到了,“卧谈会”正式开始。 “你们昨晚半夜有没有听见钢琴声啊?”纤凌躺在床上发问。 “没有啊,这里怎么会有钢琴呢?”回话的是睡纤凌上铺的海莉。 “应该没有吧。”“我昨晚一觉睡到天亮,不太清楚。”大家都表示没听见。 “嘻嘻,你是不做梦梦见钢琴王子了?”海莉笑道。 “王子是王子,但不是钢琴王子,而是木偶王子。”纤凌无奈地说。 “说起木偶,我想起一个挺可怕的传闻。”说话的是碧莲,一个挺会讲鬼故事的短发女生。 “是什么传闻,快说啊!”大家都知道今晚的故事要开始了,她们已经习惯了听过碧莲讲的鬼故事后才睡觉。 碧莲清清喉咙:“据说,在台湾嘉义有个老农民收藏了一个神奇的木偶。这个木偶好像是来自日本的,身高大概三十厘米,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做工很精致,很漂亮。” 碧莲顿了顿,问道:“你们知道这个木偶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不知是谁在回答。 碧莲发出神秘的笑声,笑了一会才继续讲故事:“据说,这个木偶的头发是用死人的头发做的,而且还会生长哦。虽然长得很慢,但的确一年比一年长,而乌黑亮丽,就像纤凌的头发那样……” 纤凌打了个寒颤,骂道:“你想死啊,干嘛拿我的头发做比较。”在寝室的八人当中,她的头发是最乌黑亮丽的。 碧莲怪怪的笑着:“嘻嘻嘻,更恐怖的是,在有月亮的深夜,存放木偶的房间会传出咯咯咯的诡异笑声,如果这时候走进那房间,就会看见……” 碧莲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了,大家都想知道会看见什么,但谁也没开口发问,因为她们都绻缩在被窝里发抖。碧莲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走进房间的人,会看见月亮照在木偶身上,把木偶的头发照得闪亮。而木偶会用手掩着嘴巴,对着走进来的人咯咯大笑……” 碧莲又再停下了,这一次她很久也没有出声,仿佛睡着了。她不但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声也没发出,不禁让人怀疑她是否突然死了。 静,午夜墓地般的寂静,使整个寝室笼罩在让人不安的诡异气氛之中。良久,终于有人忍受不住这份死寂,开口发问:“之后呢?” “这种事你也相信吗?嘻嘻嘻……”碧莲顽皮的笑声,使诡异的气氛消散于无形,“后来,有电视台去采访这个老农民,在他家里守候了几个晚上,始终也没听见木偶会发出笑声,更没看见木偶会用手掩住嘴巴。可是木偶的头发会生长,却得到了证实。” “你意思是那个老农民撒谎?”纤凌问。 碧莲说:“也不能这么说,也许他所说的,对他来说是实话。” “这不是自相矛盾嘛!”海莉不满地说。 “先别急,慢慢听我解释。”碧莲又再清清喉咙,“佛祖说,万物皆有灵。这可不是忽悠人的话,也不是纯粹的哲学思想,用现代科学来理解这句话,意思应该是世间万物都拥有磁场,而且能互相影响。” “你什么时候当尼姑了,怎么跟我们说起佛偈来。”海莉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碧莲稍微不悦:“你才是尼姑,我是想说,木偶虽然是死物,但也有磁场,而老农民跟木偶朝夕相对,相互之间就会产生影响,两者的磁场渐渐变得接近。因此,在某些情况下,老农民就会受到木偶影响,产生幻觉,听见木偶的笑声,甚至看见木偶会动。” “那就是说,一切都只是老农民的幻觉咯。”纤凌说。 “没错,的确是幻觉,其实所谓的见鬼就是幻觉。可是……”碧莲语气突然又变得神秘起来,“可是,你能分辨出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实吗?如果你被幻觉杀死,那么真实的你也一样会死掉。很多到鬼屋探险的人,会莫名其妙地猝死,其实就是因为受到磁场的影响而产生幻觉,被幻觉杀死,或者说是被幻觉吓死。” 碧莲说完后,大家都没出声,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们说不出话。良久,纤凌终于打破沉默,说:“碧莲,你说这世是不是真的有鬼啊?” “信则有,不信则无。” “别故弄玄虚了,说清楚点嘛。”纤凌又问。 “所谓的鬼魂只不过是一种磁场,它们不像人们想像中那么强大,飞天遁地穿墙过壁无所不能,它们其实非常弱小。它们就像电波信号一样,相信有,就会比较容易接收到,受它们影响而产生幻觉,不相信就会等于抗拒接收,当然不会看见奇怪的东西了。所以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木偶的头发又是怎么回事呢?”海莉问。 “这个问题得让科学家多作研究后才能解释了。再给你们说件事吧。”碧莲说着顿了顿,聆听众人的反应,大家都没有出声,她们在等待另一个故事。 碧莲说:“以前还没有强制火葬的时候,大多数人死后都是土葬的。一般来说,先人入土后三年是要‘起骨’的,就是把先人的骸骨从棺材中取出来,安放在宝塔里供奉。听我爷爷说,我太奶奶起骨的时候,遗体竟然还保持完好,一点也没有腐烂,要知道那时候太奶奶已经下葬三年了。更恐怖的是,当时太奶奶的头发明显比下葬的时候长了。人都死了三年,头发竟然还在生长,多可怕的事情啊!” 碧莲又再故意不说下去,直至海莉问她之后怎样,她才继续:“当时所有人都吓得半死,那些起骨的忤作说太奶奶葬在养尸地,再过多少年尸体也不会腐化,弄不好还会尸变,跳出来害人,所以必须马上把尸体火化。以前的人都很迷信,相信尸体不化就会变成僵尸害人,我爷爷当然也不例外,当场就让人把太奶奶的尸体烧掉了。” 碧莲突然又故作神秘地说:“尸体没有腐化也许不太出奇,报纸上也偶尔会有什么千年不化尸的报道。但人死后,头发还会继续生长就鲜有听闻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谁也说不清楚。” 死寂再一次降临,碧莲所说的故事让寝室里的女生于颤抖中入睡。 ------------ 纤凌前传 彼得洛希卡(二) 四 若梦若真 黑夜,代表宁静,代表黑暗,代表恐惧,也代表安详。 所有人都睡着了,睡得很安稳。在这夜阑人静之际,欢快雀跃的琴声再次响起,再次把沉睡中的少女唤醒。 纤凌醒了,再次听见轻快旋律的她,心情与昨夜大相径庭,莫名的恐惧笼罩着她弱小的心灵。到底是谁在弹钢琴呢?现在是在做梦吗? 奇怪的琴声把纤凌的思绪引领到一间黑暗而空旷的房间里,房间中央有一座钢琴,钢琴前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用双手在琴键上飞舞,弹奏出快乐的乐章。 纤凌往前靠了靠,勉强能看见“他”是一个身穿礼服的儒雅少年。“他”拥有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就像金子一样在黑暗中散发光芒。然而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的脸始终隐没于黑暗之中,怎样也看不清楚。 纤凌又往前靠,可是不管她怎样往前靠,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于是,她便怯怯问道:“你是谁?” “他”停下飞舞的双手,但琴声依旧回荡于黑暗之中。“他”抬起头,脸向纤凌,但纤凌还是看不清楚“他”的脸。“他”站起来,很绅士地向纤凌行礼,然后温文尔雅地说:“您好,我是彼得洛希卡。” 纤凌突然能看清楚对方的脸,那是一张毫无感情的脸,一张由木头雕刻而成的脸。“他”是个木偶。 木偶缓缓地走到纤凌身前,伸出用木头做的手,很有风度地说:“能请您跳支舞吗?” 无人弹奏的钢琴依旧演奏出欢快的乐章,纤凌不由自主地接受了木偶的邀请,与对方于黑暗中翩翩起舞。突然,她觉得有东西缠着自己的身体,低头一看,发现木偶那金丝般的头发竟然像有生命一样,把自己的身体紧紧缠住。她很害怕,她想逃,可她刚迈出步子,立刻就掉进万丈深渊。 “哎呀!”纤凌又掉到床底了,与昨晚不同的是,她被被子缠得紧紧的。她一边抱怨着自己怎样老是掉下床底,一边抱着被子爬回床上。 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她又有点犯糊涂了――琴声是何时开始出现的呢?是在做梦之前,还是在梦中出现? 五 音乐教师 “王老师,请等一下!”纤凌好不容易才把音乐教师逮住。每个星期只有周五的下午才有一节音乐课,而且还经常会被其他老师占用,所以要和王老师聊上两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找我有事吗?纤凌同学。”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相貌俊朗举止儒雅的王老师竟然能记得自己的名字,使纤凌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当然了,你的听觉那么灵敏,在学校里也没几个了,所以我不会忘记的。而且你跳舞又那么出色,在这一区也算是个名人。”王老师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只是想问一下,学校里有钢琴吗?”受到老师的称赞,纤凌的脸色稍微红润起来。 “有是有,在功能教学楼的音乐室里就有一座,但平时很少人用,不知道有没有坏掉。怎么了,你想弹吗?” 说起音乐室,纤凌的印象挺模糊的,在学校待了快一年,也就去过一两次,对方不提及,她还想不起那里有座钢琴。 “不是,我不会弹……”纤凌欲言又止。 “是想学吗?” “也不是……”纤凌吸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把事情说出来:“我这几晚半夜都似乎听见有人弹钢琴呃。” “半夜?你肯定吗?”王老师露出疑惑的表情。 “也不能肯定,宿舍里的人都说没听见,所以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纤凌说着低下头来。 “你的听觉比较灵敏,能听见别人听不到细微声音也不出奇。可是放学后,功能教学楼就会锁门,就算不锁应该也不会有人半夜溜进去吧。” “这也是……对了,老师你有听过这首曲子吗?”纤凌随即哼出从诗韵口中听来曲子。 王老师听过后思索了片刻,感性地说:“彼得洛希卡3乐章,这可是一首可悲的曲子哦。” “可悲?”纤凌一脸不解,“这首曲子的旋律那么轻快,怎么会可悲呢?” “旋律的确是欢快雀跃,甚至能让人联想到狂欢节,但是这首曲子背后却是一个可悲的故事哦。” “是怎么样故事啊,告诉我好吗?”纤凌大胆地挽着王老师的手臂,刚刚发育的胸部肆无忌惮地贴上去,仿佛害怕对方会突然跑掉似的。 王老师看了看手表,马上就要上下一节课了,所以他只好长话短说―― 这由曲子改编自同名的芭蕾舞剧,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名叫彼得洛希卡的木偶。它的主人是一个邪恶的魔法师,他赋予它生命,使它像人类一样拥有感情。 除了彼得洛希卡之外,魔法师还有另外两个木偶:芭蕾舞女演员和阿拉伯人。他用魔法控制它们,让它们给观众表演谋利。后来,彼得洛希卡爱上了芭蕾舞女演员,但对方所爱的却是阿拉伯人,于是它便与情敌打起来。 魔法师知道此事后很生气,他把彼所洛希卡关进箱子里,但他并没有解除它身上的魔法,它依然拥有生命,无尽的生命。但无尽的生命却使它在黑暗而狭窄的箱子受到永恒的寂寞所煎熬…… 说完故事的大概内容后,王老师又看了看手表:“3乐章是故事开始时狂欢节那一段,狂欢节之后,主角的悲惨命运就要开始了……哎呀,不说了,我要去上课了。再见!”说着,他就小跑离开,留下纤凌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六 周末的寝室 周末的晚上,大多数人都回家了,寝室里只剩下纤凌和碧莲两人。她们家都离学校比较远,所以通常隔一个星期才回家一趟。 关灯后,碧莲又开始讲鬼故事了,这次讲的是一个关于人皮娃娃的故事―― 解放前,有一对五岁大的双胞胎因为家境贫困,父母忍痛把他们卖给地主,当其儿子的书童。然而地主把他们买回来的目的,并不是让他们当书童,而是把他们的肤皮活活地剥下来,做成人皮娃娃,当陪葬品葬在其父亲的墓穴中。 当时适逢战乱,地主父亲的墓穴很快就被盗墓者挖开了,这对人皮娃娃因此落到古玩商人的手中,几经易手之后,被一个有收藏僻好的独居女人带了回家。女人把人皮娃娃带回家后,家里就怪事不断,先是在半夜里听见小孩子玩闹的声音,继而发现家里的东西常常会“失踪”两三天,之后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显眼的地方。 有一晚半夜里,女人听见房门外有小孩子说话的声音,仔细聆听竟然听见对方在讨论如何把她的阳气吸光。更可怕的是,当她壮着胆子把房门打开时,那对人皮娃娃就躺在房门前。 “后来呢?”纤凌哆嗦着问道。碧莲讲故事总是讲到一半就停下来,非得要别人追问才会讲下去,她说:“之后还能怎样,当然是找法师把那对人皮娃娃处理掉了。” “那对双胞胎真可怜啊,活着时没什么好日子过,死后还被人做成人皮娃娃……”纤凌说着打了个寒颤,“听完这个故事,我以后大概也不敢搂住布娃娃睡觉了,我家里的布娃娃可多着呢!” 碧莲又故作神秘地笑起来:“嘻嘻嘻,我再给你说个故事,保证能让你以后也不敢一个人洗头发。” 恐怖的故事就像辣椒一样,非常刺激,让人又爱又恨。虽然纤凌心里觉得很害怕,但却又欲罢不能。 碧莲清清喉咙,开说今晚的第二个故事:“有个女孩拥有一头让人羡慕的秀丽长发,但美丽的长发却给她带来一个烦恼,就是每次洗头发时,她总觉得头发会莫名其妙地变多变长了。这个现象让她百思不解,后来她把这事告诉一个见过世面的长辈,长辈叫她对着镜子洗头发,当发现头发有变化时,就透过镜子看自己的头顶……” 碧莲说着,突然神秘地问:“女孩按照长辈所说那样做,你猜她看见头顶上有什么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纤凌故作镇定地回答,但身体却微微颤抖。 碧莲发出诡异的笑声:“嘻嘻嘻,她从镜子中看见一只脸色白得像雪,但眼睛却红得像血的女鬼倒吊在自己头顶上,把头发垂下来,和她的头发重叠,让她帮忙洗头发。” 纤凌被吓得差点叫出来,碧莲又说:“人都爱美,鬼魂也一样,可是它们不能自己洗头发,所以就只好趁人洗头发的时候,倒吊在她们头顶,让她们帮忙洗。” “你别吓唬我,我以后不敢洗头发怎么办?”纤凌怯怯地骂道。 “谁叫你的头发那么漂亮,就像刚才所说的那个女孩一样。嘻嘻,我看你还是像我这样剪成短发好了,免得让那些头发长长的女鬼占你便宜。” “你好毒喔,妒忌人家的头发就编鬼故事吓唬人家。”纤凌佯作生气地说。 “你认为这个故事是我胡扯出来的吗?” “不是吗?”纤凌故作肯定地说。 “我们从小学到现在,都认识了六、七年了,你有见过我长头发的样子吗?” “嗯,你的头发好像一直都是这么短呃……”纤凌说着,有种心里没底的感觉。 “你说这个故事是真是假,嘻嘻……”碧莲以胜利者的语气说。 “这个……”纤凌彻底被打败了,心里犹豫着是否该把令人羡慕的飘逸长发剪短。 ------------ 纤凌前传 彼得洛希卡(三) 七 深夜,别回头 深夜,纤凌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梦见一只脸色白得像雪一样,但双眼却闪烁着血一般红光的女鬼倒吊在自己头顶。女鬼的头发与自己头发交织在一起,编织成无数辫子,把她紧紧地捆绑起来,吊在半空。 就在纤凌受尽恐惧与绝望煎熬的时候,欢快的乐章响起,一名散发金光的天使从天而降。是他,是木偶王子彼得洛希卡,虽然他的脸很模糊,但纤凌知道一定就是他。 王子挥舞嵌满宝石的长剑,斩断女鬼的头发,但却没伤及纤凌一根发丝。从女鬼的束缚中得到解救,纤凌徐徐从半空中落下,她往下张望,王子正张开双臂迎接她。当她落入王子的怀中时,对方的脸庞突然变得清晰,那是一张帅气的脸,湛蓝色的双眸犹如清澈见底的湖泊,仿佛能洗涤她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纤凌紧紧依偎在王子的怀中,希望能得到寻找一份温暖,然而对方的胸膛却是如此的冰冷,使她再次感到害怕。她以颤抖的纤手轻抚对方脸庞,希望能在那里感受到一丝体温,可是当她的手刚刚触及那张俊朗的脸庞时,对方的脸竟然掉下来了。 那不是真正的脸,而是人皮面具,面具背后还是那张用木头雕刻而成脸,没有任何感情。纤凌惊恐地挣扎,想逃离王子的怀抱,可是王子的金色发丝突然伸长,紧紧地把她缠住…… “哎呀!”已经连接三晚了,纤凌再三从床上掉下来。但是今晚似乎有点不一样,是什么不一样呢?一时间,她又想不起来。 纤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聆听欢快的乐章……是钢琴声!!!她猛然跳起来,冲到窗前。没错,的确是钢琴声,她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琴声很轻,很缥缈,仿佛来自另一个空间,但纤凌却能肯定它真实存在。她觉得传出琴声的地方应该就在校园之内,极可能是功能教学楼的音乐室。她想到那里弄清楚是谁在弹钢琴,是人,是鬼,还是木偶?但她又很害怕,怕走进音乐室,看见的是一座钢琴,和一副木偶――一副拥有生命,但毫无感情的木偶。 纤凌走到碧莲床前,想推醒她,让她陪自己去音乐室看看到底是谁在弹钢琴。可是,推了好几下对方也没醒过来,而且还不耐烦似的翻过身来,卷缩在墙边。 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动力,但也是危险的根源。纤凌的好奇心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她决定独自行动。主意已决,她便迅速换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寝室。其实,她没必要蹑手蹑脚,但在寂静的深夜里,她又很自然地放轻手脚。然而,不管她的动作如何轻巧,关门时还是发出很响的“吱呀”声。寝室的门早已锈迹斑斑了,白天时并不觉得,但在此时,这声音却异常尖锐,仿佛是怨灵痛苦的呻吟,让人浑身冒出鸡皮疙瘩。 宿舍的大门并没有上锁,虽然舍监一再强调要锁好门窗,慎防盗窃,但她总是讲一套做一套,每逢节假日她都不会过来锁门,仿佛小偷也和她一样拥有假期。 银色的圆月高高地悬挂在星空之中,冷漠地观赏苍生的疾苦。深夜的校园像墓地般死寂,欢乐的乐章在此刻也变得诡异,犹如魔鬼狞笑。斑驳的树影之中,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让人难以心安。 宿舍与功能教学楼之间的路程不算很远,大概走十来分钟就能到达,但在这夜阑人静之时,十来分钟的路程,仿佛走一个世纪也走不完。纤凌一步一惊心地向目的地前进,走着走着,突然听见背后有脚步声响起。 “有人跟踪我。”一阵恶寒从脊梁骨升起,瞬间扩散致全身,纤凌甚至感觉得自己全身每一根毛发都竖起来了。她猛然回头,背后虽然没有半个人影,但她相信自己的耳朵,正如王老师所言,她的听力比一般人好,她深信自己没有听错。 纤凌突然想起碧莲曾经说过:“在夜里,如果觉得有人在背后跟着你,或者叫你的名字,甚至拍你肩膊,你也千万别回头,一回头就……” “啊……”纤凌已不敢再想下去了,尖叫着往前跑。 八 漆黑的梯道 纤凌一路狂奔,跑到功能教学楼前,才发现鞋子掉了一只。此时此刻,她当然不敢往回走,去找那只也许已经落入鬼怪手中的鞋子,甚至连回头的胆量也没有。 该怎么办? 不敢回去,就只能“勇往直前”了。前面就是功能教学楼,里面的三楼有间音乐室,音乐室里面有座钢琴,钢琴前有困扰纤凌数日的疑团。 “豁出去了。”纤凌在心里大叫道。反正现在回宿舍不被鬼怪吃掉,也会被吓死,不如干脆拼了,到音乐室里看看到底是谁在弹钢琴,是人是鬼是木偶也要得个明白,未知比什么都要可怕。 坚定了意志,勇气随即涌现,纤凌大步流星地走向功能教学楼的梯道。梯道前有一道闸门,正常情况下放学后就会锁上,可是现在却开着。 “难道是王老师?怪不得他对这首曲子背后的故事知道得那么清楚,之前他所说的话都是忽悠我的,他一定有什么秘密。”看见闸门开着,纤凌立刻就想起王老师,因为除了他,她实在想不到这所学校里还有谁会弹钢琴。虽然他从没在学生面前弹过钢琴,也从没说过自己会弹钢琴,但他好歹也是个音乐教师,会弹钢琴也不出奇。 其实,这只是纤凌自我安慰的想法,如果王老师要弹钢琴,任何时候都可以到音乐室里弹,没人会阻止他,他没必要为此而撒谎。但不管怎样,闸门打开了,就说明有人进去了,也就是说弹琴的应该是人,应该是吧! 欢乐的乐章回荡于漆黑的梯道之中,格外诡异。纤凌一再对自己说,弹琴的人是王老师,就算不是他,也一定是个大活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 一个正常人会三更半夜跑到这里弹钢吗?也许,弹琴的人是个疯子,或者是个处于梦游状态的人,他随时也可能从黑暗中扑出来,用他那瘦弱但有力的双手,死死地掐着纤凌的脖子,直至她双眼反白,舌头外伸…… 纤凌越想越害怕,但越害怕,她就越要把事情弄清楚,不然以后也别想安心睡觉了。 梯道里很安静,除了欢快的旋律外,就只有纤凌一高一底的脚步声。可是,就在她稍微感到安全的时候,背后突然又出现脚步声了,这次距离更近,加上声音在梯道里回荡,让她听得更清楚。 这次纤凌没敢叫出来,她怕还没叫出来,就有一只苍白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拉进黑暗之中。她贴着墙壁,加快了脚步,她期望正在音乐室里演奏的是王老师,只要能走进音乐室就能得到他的保护。 纤凌在尽量不弄出响声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摸黑走到音乐室门前。欢乐的乐章依然回荡于耳际,音乐室之内仿佛正在举行着盛大的舞会,毫无感情的木偶在魔法的驱动下翩翩起舞。 答案就在眼前,只要把门打开,就能知道是谁在演奏这欢乐的乐章。但是,此刻纤凌却有点犹豫,她害怕坐在钢琴前的不是风度翩翩的王老师,而是一具毫无感情的木偶。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纤凌决定孤注一掷,开门入内,并迅即把门关上。 ------------ 纤凌前传 彼得洛希卡(四) 九 演奏者 纤凌背靠着门,心跳得像汽车引擎一样。琴声就在她进门的一刻结束,脚步声也在同一时间消失,门内门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音乐室里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洒落在一排排椅桌上,也洒落在墙角的钢琴上。 钢琴前有一个高大的人影,他正默默地注视着纤凌,但他背向窗户,所以纤凌看不见他的脸,但她能肯定对方不是王老师,因为对方拥有一头金色的发丝。 纤凌以蚊子般的声音,怯怯地问:“你是谁?” 对方似乎有点不安,说话的声音怪怪的,但纤凌还是听清楚他说的是“彼得洛希卡”。 对方的话就像惊雷般在纤凌的脑海中炸开,她随即感到天旋地转,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你是谁?” “彼得洛希卡。” 纤凌感到很冷,模糊中似乎有一双强而有力臂弯把她抱起,她看见一张模糊的脸,她很想看清楚这张脸,但又害怕看见的是一张由木头雕刻而成,毫无感情的脸庞。她依偎在冰冷的臂弯中睡着了,虽然这双臂弯也许会把她带到另一世界,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感到害怕,只觉得很累,很想睡觉。 “一切都结束了。”纤凌心想。 十 原来如此 一觉醒来,纤凌觉得从未试过睡得如此舒畅,心情甚好。可是,当她伸完懒腰,睁开眼睛时,却被吓了一大跳,因为一双幽怨的眼睛就在她眼前。 “你干嘛一大早就来吓我啊!”纤凌骂道。在她眼前的是眼圈又深又黑的碧莲。 “你还敢说我吓你,我昨晚才被你吓个半死呢!” “我那有吓唬你啊!”纤凌坐在床上双手撑腰,理直气壮地说。 “我看你是睡晕头了,你昨晚半夜爬起来,跑到那里去了?”碧莲用手指戳纤凌的脑袋。 “昨晚半夜……”纤凌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喃喃道:“难道又做梦了?” “我看你是还没睡醒,快去洗脸,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碧莲说罢,就自顾自地拿起毛巾牙刷等物准备梳洗。 “大清早去见谁啊?”纤凌不知道对方的葫芦里卖的是白凤丸还是是毒鼠强。 “彼得洛希卡。”碧莲掉下这个让纤凌魂牵梦萦了好几天的名字后,就独自走出了寝室,让对方张开嘴巴愣了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在人头涌涌的麦当劳里,纤凌终于见到了梦中的木偶王子,他很高大,身高至少有一米九,她和碧莲站在他身前就像两个小朋友一样。他长得很帅气,金发蓝眼,肤色白净。他就是纤凌梦中的王子,来自美国的留学生。 纤凌的英语水平在同级中算比较好,所以她想用英语与梦中的王子交谈。可是,一向让她感到自豪的英语,在真正的老外面前却是如此的蹩脚,一句话得说上三四遍,对方才勉强弄明白她的意思,加上她本就非常紧张,致使对方好几次忍不住笑出来。 “你们说国语,我会听。”对方所说的国语虽然不太流利,但他好歹也在中国生活了一段日子,总比纤凌的英语要好。 于是,三人便以国语交谈。 “昨晚在音乐室弹琴的,是你吗?”纤凌急不及待问这个困扰她多日的问题。 对方微笑点头。纤凌又问:“你怎么会半夜跑到我们学校来呢?你又怎么会有功能教学楼的钥匙呢?昨晚我明明去了音乐室,今天醒来怎么会躺在宿舍里呢?” 纤凌的问题就像机关枪一样,不停地扫射,让对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为了让她清楚事情的始未,他决定从头说起―― 我叫彼得洛希卡,是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出生在中产阶级,自小就受到优良的教育。可是,近两年父母双双失业,无力支持我完成大学学业,在申请贷款失败后,只好无奈地选择到中国留学。 在中国,能到外国留学的都是些富家子弟,在美国则刚好相反,有钱人都挤进哈佛、耶鲁等名牌大学,只有像我这样的穷光蛋才会考虑到消费水平较低的发展中国家留学,譬如中国。 来到中国后,我的烦恼就开始了。虽然我在学校里莫名其妙地得到了与众不同的优待,学校的领导、学生都把我当成明星一样,甚至安排我独自住一间寝室。可是,每天总有一大堆人在寝室外,隔着窗户对我指指点点,感觉就像在看猴子一样。这让我感到很受辱。因此,我在校外租了个间房,位置就在你们学校旁边。 住在校外虽然逍遥自在,不再受他人打扰,但新的烦恼又来了。我并不富有,必须靠兼职赚钱来完成学业,但这里不是美国,这里只是个小城镇,我不能到麦当劳这样的快餐店工作,因为我只要出现在公共场所就会被别人当成猴子看。幸好,我能弹得一手出色的钢琴,所以我想参加钢琴比赛,靠奖金来完成学业。然而,住在学校里时,我随时都能到音乐室练习钢琴,可是在住校外就不太方便了。 房东先生为我解决了这个问题,他就是你们学校的门卫,是一个友善的本地老头子。他给了我功能教学楼的钥匙,晚上他值班的时候,我就能到音乐室里练习。因为功能教学楼与教师及学生宿舍都有点距离,所以不怕会影响到别人…… “那昨晚又是怎么回事?”纤凌问。 “昨晚可吓死我了。”碧莲白了纤凌一眼,“我半夜被关门的吱呀声惊醒了,一醒来就发现你的床空着,于是就溜出寝室,看见你蹑手蹑脚地往外走。我以为你梦游了,就躲在后面跟着你。” “原来是你啊!昨晚可把我吓坏了。”纤凌睁大双眼看着昨晚差点把她吓掉魂儿的碧莲,接着又问:“那后来呢?” 留学生用不太流利的国语说:“你出现,吓倒我。我说出名字,你就倒下。” “还是我说吧。”碧莲接过话头,“我走进音乐室时,你已经晕倒了,他跟我说明情况后,我就让他把你抱回宿舍。” “你怎么能让男生抱我呢……”纤凌的脸红得像火烧一样,声音越来越小,并不自觉地低下头来。 “难道要我抱你吗?我可没那么大力气呃。”碧莲说着站起来,向纤凌挥挥手:“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再和他聊聊吧,我就先走了。拜拜!”说罢,便转身就跑掉。 纤凌害羞地低下头,不知道应说什么,两人沉默良久,她终于想到了话题:“昨晚那首曲子的乐谱,你能给我一份吗?” “没问题,我还没自我介绍……”留学生友善地伸出宽大的手掌,“我叫彼得洛希卡,很高兴认识你。” 纤凌头也不敢抬起,伸手与对方握手。两手接触,她不由全身一振,对方的手异常冰冷,仿佛完全没有体温。她连忙抬头看着对方的脸,他长的很帅气,很完美,完美得让人觉得不真实,仿佛是一张人皮面具,而面具背后是一具毫无感情的木偶。 他到底是人还是披着人皮的木偶? [完] ------------ 卷 三 化尸童姥 ------------ 引子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 民国三十四年,夏末。 夜幕低垂,长满薰衣草的小山陂上有一名年约十三、四的少女在拼命地奔跑,她身后有一名年龄相仿的少年正在追赶她。 “来抓我啊,抓到我给个小钱你买红枣!”少女回头向少年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让我抓到你,你就知味道!”少年的脸容略带好胜之色,但更多的是情窦初开的莫名心动。 少女的体力不及少年,追逐了片刻后,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少年突然跃起扑向少女,把她扑倒,两人一同于柔软的薰衣草丛中翻滚,最终少年成功压在少女身上,并按住她的双手,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少女心如鹿撞,既紧张害怕又兴奋莫名,声音颤抖地说:“你想干嘛?” “嘿嘿,现在你让我抓到了,当然是我想干嘛就干嘛……”少年说着便吻向对方的樱唇,但却被少女扭脸避开,只吻在红如晚霞的脸颊上。 少女不断左右摇头,不让少年亲吻其樱唇。少年干脆不再按住她的双手,改为用双手捧住她的火热的脸颊,让她不能再躲避自己的热情……四唇紧接,久久难分! 唇分之时,两小无猜皆面红耳赤,对视无言。良久,少女推开身上的小情人,坐起来羞涩地说:“你欺负我,我待会去告诉院长。” “你舍得吗?院长肯定会打死我的……你看,院长昨天打我的手,现在还在痛呢?”少年把手臂伸出,上面有三条明显的棒痕。 少女怜惜地轻抚小情人的手臂,不无心痛地说:“真的还痛吗?都怪我把院长的茶杯打破了,害你替我受罪。” 少年轻轻地把少女拥入怀中,对手臂上的棒痕毫不在乎:“为你挨几棒算什么,要是打在你身上,我才心痛呢!” 两人坐在草地上相拥对视,少女不自觉地轻闭双眸,心里再度感到小鹿乱碰,既紧张又兴奋地等待小情人再次滋润她柔软的嘴唇。良久,期待中的炙热嘴唇并没有靠近,少女失望地睁开双眸,发现眼前的少年正以好奇的目光凝视着远处。 少女举起粉拳,嗔怒地砸在小情人胸前,待凝视远处的少年回过神来,她便嘟起嘴,语带责备地说:“你看什么?” 懵懂少年不解少女柔情,只为远处的异象而好奇心大起,指着远处一株大树,对怀中少女道:“你看,那棵树上好像有条黑布。” 少女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望去,发现远处一株大树的树枝上挂着一条似乎是黑色布带的物体。小山陂平日人迹罕至,所以他们才敢肆无忌惮地在此嬉戏,而之前到来亦未见有此布带,不由感到好奇。 两人一同来到大树前,仰首上望,仔细观察了一番。虽然已经来到树下,但布带挂于高处,而且天色已暗,一时间也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只是觉得很像布带,但似乎又不是。少年玩心大起,随手拾起几块小石向布带掷去,其中一块小石掷中布带中段,布带立刻断成两截。下端一截掉了下来,而上端一截竟然往树枝收缩,仿佛拥有生命般贴着树干迅速往下移动。再看掉到地上的一截,同样像拥有生命般,先是盘成一团,随即形成长条状贴地而行,袭向不知所措的少女。 黑色异物犹如一条贴地而行的毒蛇,速度迅猛,瞬间即来到少女脚前,但她仍一脸惊恐,不知该如何是好。千钧一发之际,少年拉住她纤幼的手臂,双腿发力狂奔,拉着她逃走。但是,黑色异物并没有就此罢休,一路紧追而来。 两人好不容易跨越一条小水沟,再奔跑一段回头望去,黑色异物已经没有追来了,这才松了口气。但双脚刚停下来后,少女马上察觉异样,不由惊叫:“有东西爬过我裤子里了!” 少年先是一愣,随即叫道:“快把裤子脱掉啊!”说着便伸出双手,欲把少女的裤子脱掉。 “不要!”少女连忙躲避。虽然有异物钻进裤子,但要在心仪的男生面前裸露下体,在这社会风气尚较保守的年代,试问有那个花季少女能做到呢? “快点脱啊,不然被它咬到就麻烦了。”少年显然不懂得少女心事,他只想心爱的女生不受伤害。 少女紧拉着裤子与少年纠缠了一会,突然惊叫起来:“它钻进我身体里了,怎么办?怎么办?”少年还没弄明白“钻进身体里”是什么意思时,她便脸色一白,随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不消片刻她的裤子便被下身流出的鲜血染红…… ------------------------------------------------------ 山边的幽静小路上,一名身穿怀石中学校服的少年正使尽全身力气踏着脚下的自行车,他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前进,因为他身后有一条如黑色布带般的奇怪异物在追赶他。 少年使尽力气终于与异物拉开一段距离,但却一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头绊倒了,连人带车倒在路边的草地上。眼看异物就要追上来,他也顾不上地上的书包及自行车,强忍身上的痛楚,连爬带滚地逃走。他害怕得慌不择路,跑到一个非常隐僻的小山陂上,最终还是被异物追上。 撕心裂肺的惨叫于僻静的小山陂中回荡,但却没有人听见,再次回复平静的时候,柔软的草地上只剩下一副穿着校服的骨架…… ------------ 第一章 九天化尸(上)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是一首中唐时期较流行的诗,传说作者是杜秋娘,不过她只不过是演唱者而已,真正的作者已无从稽考了。这首诗的含义很单纯,能以“莫负好时光”五字蔽之。人生匆匆数十载,仿佛只需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到达尽头。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我们需要学习、工作、恋爱、结婚、生子……等我们把所有事情都忙完的时候,剩下的时间已寥寥无几了。 我经常会想,如果我能像传说中的吸血鬼那样,拥有无限的生命,那是多么有兴趣的事情,最起码我不用为钱而烦恼。譬如,我在我爷爷那年代用篱笆围上一块当时根本不用花钱购买的土地,也不用很大,千来平方就行了,到了现在怎样也能卖个一百几十万。更有趣的是,我能拥有充足的时间博览群书,知识是无限的,只有拥有无限生命的吸血鬼才有机会获得人类的所有知识。可惜的是,现实中并不存在吸血鬼,所谓的血族只是小说家幻想中的产物,其原形是欧洲中世纪的卟啉症患者。 说了这么多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慕申羽,表面上是刑侦局的一名刑警,然而我所隶属的诡案组直接向厅长负责,不受刑侦局管辖。诡案组是一个专门调查超自然案件的秘密小组,大部分案件都不会向市民公布,甚至连审讯过程也是内部进行。 看了我前面所说的话,也许有人会认为我将要讲的是一个关于吸血鬼的故事,然而正如我刚才所言,在我意识中的吸血鬼只不过是一群患上卟啉症的可怜人而已。本次的案件与吸血鬼毫无关联,或许应该说是一个与时间有关的故事,而这个故事是从一副诡秘的骨架开始…… 九天前,有个叫周少龙的中学生,在放学后离奇失踪。九天后,有人发现了一副诡秘的骨架。我种蓁蓁在骨架被发现后,第一时间赶赴现场。 发现骨架的地点在周屋村附近,一个僻静的小山坡上,是该村一名村民发现的。我们赶到时,已经有不少村民在围观,并有三名自称是死者父母及大伯的男女在场,刑侦局的同僚拉起警戒线,阻止村民闯进破坏现场的证物,也方便流年及悦桐等人取证。 草地上有一副衣物完好的完整骨架,从其身高判断应该是十二、三岁左右,其身上的校服也能证明他是附近一所中学的学生。因为流年他们还在取证,而自称死者父亲的男女先是哭得死去活来,随后更相继晕倒,所以我就跟自称是死者大伯的周耀安聊了几句:“死者的情况……你已经看到了,你怎么能肯定他就是周少龙呢?” 周耀安颓丧地坐在地上,眼角泛起泪光,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指着山坡下的一辆自行车,及不远处的一个书包:“少龙的单车我骑过,车锁的款式我记得很清楚。还有那个书包,是我开学前买给他的,没想到开学才几天就……”说着,他的眼泪就流下来了。随后,他告诉我,周少龙的父母是菜贩,父亲周耀全曾经离婚,其与前妻罗淑芬生有一子,名叫周俊龙。罗现在经营一间化工店,与前夫十多年来也没有往来。 聊了一会后,山坡下的悦桐向我挥手,我走过去看见她正和郎平打开地上的书包,把里面的物品逐一取出。因为前几天下过大雨,书包里的书籍都被雨水浸泡过,作业本上的字迹稍微有些模糊,不过她找到了一张经过过塑的学生证,用夹子夹住给我看。从学生证上的资料得知,书包的主人是怀石中学初一2班学生周少龙,也就是周耀全的儿子。 虽然还不能百分百肯定死者就是周少龙,不过也十不离**了。死者的皮肤、肌肉、器官尽失,不过还好,他的头发还在,只要在发端的毛囊中提取dna就能进一步确定他的身份。 流年的取证工作已做得差不多了,我便问他有何发现,他很无奈地回答:“全身皮肤、肌肉、器官荡然无存,仅剩下一副骨架及头发,但是衣服却完好地穿在身上。从表面迹象看来,尸体应该是在几天内化成骨架,真的很不可思议。” “尸体九天就能腐化成骨头了吗?”蓁蓁看着死者的遗骨问道。 “正常来说要一年左右才能完全腐化,就算天气炎热也不可能在半年之内腐化到只剩下骨架的程度。而且死者的衣服并没有被尸水沾污,如果是正常腐化,这根本不可能。”流年示意我们留意死者身上的衣服,的确并没有被尸水污染的痕迹。 “尸水?那不是武侠小说才有的东西吗?”蓁蓁大概是小说看多了。 流年笑着给她解释恶心的尸体的腐化过程:“人的身体里有很多细菌,尤其是在肠道里。当人死了,这些细菌就会把人体分解,一般在二十四至七十二小时内开始腐化,当然以南方炎热的天气,二十四小时就开始腐化了。在腐化过程的最初阶段,尸体的腹部会逐渐膨胀,这是因为肠道的腐败细菌产生了腐败气体,从而引起肠道胀气…… “当尸体腐化到一定程度,口鼻就会流出血水,而随着胸腹腔的腐败气体增加,压力增高,甚至会出现死后呕吐的现象,即死者在死后一段时间突然会无故吐出血水。如果死者是怀孕妇女,胸腹腔的压力增加甚至会把胎儿挤出来,形成死后产子的现象…… “尸体进一步腐化时,全身的软组织都会液化成半流动的液体,这就是所谓的尸水。而且在腐化过程中还会滋生大量蛆虫,虽然它们只吃腐肉,但也不可能不把死者的衣服弄脏。” “你认为是什么原因使死者的尸体腐化得这么快呢?”我问。 “尸体根本没有腐化,如果腐化了,最起码会留下一点尸臭,你们有闻到异味吗?”流年反问。 “我只闻到你身上的尸臭味……”说着,流年就扑过来抱着我。靠,又得用洗米水洗澡。 尸臭是很难除去的,我给流年这抱也得用洗米水洗澡,那么死者的尸体如果腐化了,就经过雨水冲洗,身上的衣服一定还会残留浓烈的尸臭气味,这不是十天半月就能散去的。 ------------ 第一章 九天化尸(下) “如果死者不是因为腐化而变成骨架,那又会是什么原因呢?”蓁蓁搔着脑袋问。 “这么近城皇庙,不如先去求支好签吧!”说罢便带着一头雾水的蓁蓁去询问围观的村民。村民对此事的说法大概可以分为四种:一、绑架不成撕票;二、车祸后毁尸灭迹;三、被劫杀后惨遭老鼠吃剩骨架;四、变态狂魔杀人剥皮刮肉。 第一种说法被周耀安否定了,死者的父母靠卖菜为生,家境并不富裕。而流年亦在死者的衣袋中翻出十块钱,周说死者平时身上就只带这么多钱。因此,绑架及劫杀等猜测可以排除了。 第二种说法也很快被否定,死者的衣服比较完整,不可能曾经遭遇车祸。围观的村民亦表示,近段日子附近应该也没有发生过车祸。 第三种说法,流年认为绝不可能,因为如果老鼠啃尸,死者的衣服不可能这么完整。就算老鼠们很“客气”地不咬破衣服,起码也会在衣服上留下脚印,而现却连一条老鼠的毛发也没找到。 综合各种因素,最有可能的恐怕就是第四种猜测――变态狂魔杀人剥皮刮肉。 “你觉得有可能吗?”我问流年。 流年沉思片刻:“有这个可能,但比较困难。要把尸体的皮肉完全分离出来,需要很高的外科技巧,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而且死者的骨架非常完整,没有任何受损的地方,老实说,我做了这多年解剖也没信心能如此完美地把骨架分离出来。” “你认为什么人能做得到?” “一般的外科医生、病理解剖师都不会有把皮肉完全分离的经验,有这种经验的恐怕只有会‘取骨’的忤作。” 在本地还没强制实行火葬之前,先人入土三年后,一般会起棺把遗骨取出装入宝塔中供奉,而忤作就是从这种工作的人。当然,除此之外,忤作的工作还包括收尸、下埋等一切与死人有关的事情,在古代他们还会担当法医的职责,譬如《洗冤集录》的作者宋慈便是忤作中的代表人物。 “取骨”是忤作的其中一项工作,先人入土三年以上,遗体仍未腐化或未完全腐化,那么忤作在经后人同意后,便会对先人的遗体去肉取骨,遗骨将放入宝塔中供奉,遗肉则付诸一炬。因此,对人体有剥皮刮肉经验者,恐怕就只有忤作。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那有会取骨的忤作啊!”忤作需终日与尸体为伍,本来就是厌恶性行业,从事这一行的,大多都是中老年人。而且取骨也不是每个忤作也会的,要为完整的尸体去肉取骨已经是很恐怖的事情,为腐烂不堪的尸体取骨就更可怕了。更何况强制火葬已经实行多年,现在的忤作基本上都不会取骨,他们的工作只是为后人安排去火葬场,并打点送殡仪式,充其量只不过是另类导游而已。 “有,我知道村里就有一个。”我与流年交谈时,围观的村民中,突然有个五、六十岁的欧巴桑插话。我走到她身边,向她询问详情,她正欲回答之时,身旁的人却暗示她别多管闲事。 “不把这变态佬抓了,谁知道下一个被剥皮刮肉是不是自己的孙儿啊!”欧巴桑这句话让所有围观者沉默不语。 为了不受别人影响,我请欧巴桑跟我走到一旁聊,她告诉我,村里有个叫“喃呒志”的老忤作,现在已经七十有几了,年轻时专门做取骨工作,这附近就只有他才有取骨的经验。 我向她要了喃呒志的地址,她一再要求我尽快缉拿凶手,免得她终日担心孙儿受害。现在的爷爷奶奶就是这样,孙子就好比命根,就算得个小病也比自己掉块肉更心痛。 我问悦桂有没有特别的发现,她的回答略显无奈:“除了证实自行车和书包是周少龙的物品外,关没有多少发现,之前的大雨把大部分有价值的证据都冲走了,连一个脚印也没留下。” “这可不好办了!”什么证据也没有,该怎么调查啊? 她忽然笑了笑:“逗你玩的,看这个……”她向我扬起拿中的证物袋,里面装着少量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残渣。 “这是什么?”这一小撮像鸟屎似的东西,我真的看不出是什么。 “是植物的残渣,在自行车的齿轮上发现的,应该是在事发前挂上去的。只要检验出是什么植物,就有可能知道死者有遇害前曾经去过那里。还有这个,从书包里找到的。”她把证物袋收好,然后又取出另一个证物袋,这个证物袋里面装着的是一张纸。纸上有字迹,但因曾被雨沾湿,所以很模糊,我只看最上端有六个字体较大的汉字――信xx得水牛。 “信什么会得水牛呢?死者该不会与邪教沾上关系吧!”我看着这张应该是手写宣传单的纸张,不禁感到疑惑。 “字迹虽然化了,但写字的时会在纸面上造成凹陷的痕迹,带回去处理一下就能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她说罢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处理证物。 据周耀安说,死者于九天前放学后便失踪至今,而发现尸体的地点并不是死者从学校回家的必经之路。也就是说,死者很可能在放学后不知道跑到那里玩去了,因此知道他曾经去过什么地方对调查大有帮忙。 然而要知道死者曾经去过那里遛达,必须等悦桐化验证物后才能得出线索,现在只能到喃呒志那里碰碰运气。虽然我并不觉得一七十多岁的老头子还有力气把一名精力旺盛的少年弄得只剩下骨架。 喃呒志住在周屋村最西面,是一间位处偏僻又显得破旧的小平房。在前往他住所的路上,我顺便向村民打听了一下他的情况,得到以下几条信息: 一、他是附近一带唯一会取骨的忤作,但已收山多年。 二、他是个低保户,无妻无儿,生活艰苦,靠村里发放的微薄低保金度日。 三、他性情孤僻,不愿主动与村民接触。 四、二十多年前,还没强制实行火葬的时候,时值壮年的他突然收山,从此不再做任何与死人有关的工作。 五、他很喜欢喝酒,自从不再做忤作之后,就经常喝得烂醉如泥。 忤作是一种靠死人发财的行业,容易遭人厌恶,因此不愿主动与他人接触并不稀奇,无妻无儿也能理解。但既然明知自己晚年无人供养,为何不在壮年积谷防饥,而要早早收山让自己落得一个落魄的晚年呢?这个问题也许只能从他本人口中才能得到答案。 和蓁蓁来到喃呒志的房子前,我忽然觉得有种阴风阵阵的感觉,虽然是大白天,但这里地处偏僻,而且杂草丛生,仿佛随时都会有僵尸之类的怪物跳出来。而恐怖的僵尸或许就在这房子之内,据距离这里最近的那户人说,上一次看见喃呒志已经是两三个月前的事了,而且当时还是深夜。 轻敲那道被白蚁啃千疮百孔的木门,良久里面才传出一把虚弱,但却能让人不寒而栗的苍老声音:“死人的事情我不会再管,活人的事情我也不想过问,请回吧!” ------------ 第二章 刮肉取骨(上) 忤作,一种专门与死人打交道,为死者处理后事的职业,在没有法医的年代,也会担任验尸的工作。他们为死者颂经时,经常会念“喃呒阿弥陀佛”或者“喃呒观世音菩萨”等以“喃呒”开头的经文,因此在本地通常会被称为“喃呒师傅”或“喃呒佬”。 为调查少年九天化尸案,我和蓁蓁登门拜访一位绰号“喃呒志”的老忤作。然而,当我敲响那道千疮百的木门后,得到的却是毫不客气的逐客令:“死人的事情我不会再管,活人的事情我也不想过问,请回吧!” “我们是警察,马上给我开门!”蓁蓁威严的命令,换来的是对方的冷嘲:“我就是不开,有本事把门拆了!” 蓁蓁闻言立刻发难,抬起脚真的想把门给踹了,我见状连忙从后抱着她,免得因强闯民宅而被老大训上一顿。然而,在情急之下,我的手似乎落在不合适的地方――咦,感觉怎么这么柔软…… 蓁蓁一记手肘砸在我脸上,几乎打掉我好几颗牙齿,从她的反应看来,我刚刚摸到她胸部了。虽然隔着胸围,但感觉蛮坚挺的,早知道就多摸几下,反正一样得挨揍。她的脸颊红得像晚霞一样,如果只是害羞的话还挺好看的,不过她的害羞中带着三分怒意,恶狠狠地瞪着我,似乎这记手肘不足让她解恨。 “你把门踹了,人家还那会理睬你啊!不投诉你就算你走运了。”贼喊捉贼是采花达人的保命绝技。 “哼!我就看你怎样把门骗开。”她怒气冲冲地走到一旁,一脚把路边的碎石踢飞,可怜的小石头代我受罪了。 我揉着似乎已经肿起来的脸颊,再次敲门:“志伯,您好!我是刑侦局的探员慕申羽,附近发生了一宗命案,我特来请教你一些问题。” “我刚才不是说了,死人的事情我不会再管,活人的事情也不想过问,咳咳……”门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里面的人身体状况似乎不太理想。 “那这两瓶二锅头该怎么办吗?我本来打算拿来给你当见面礼的。”向村民打听他的情况时,得知他非常好酒,所以我顺便从路边的小店里买了两瓶二锅头以及生花、皮蛋等下酒菜。 二锅头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但胜在酒味浓郁,对酗酒的人来说,它比高档的低度酒更有吸引力。就像习惯吃咸菜的人,给他吃珍贵的松茸,他反而会觉得一点味道也没有。 我拧开其中一瓶二锅头的盖子,洒了一小半在地上,浓而不纯的酒香立刻弥漫于四周,然后对着屋里的好酒之人喃喃自语:“既然没人喝,只见倒掉了,真浪费啊!” 欲擒故纵之策一出,不消片刻门就打开了。门内是一名瘦弱的老人,他有明显的驼背,站起来头部只到我胸腹之间,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脸色很苍白,而且一直在咳嗽,但双眼却意外地炯炯有神。他开门后并没有说话,只是盯住我手上的二锅头。虽然这种酒并不贵,但对于靠低保金度日的老人来说,也不是经常能喝上的。 我把已拧开的那一瓶递给他,他一言不发地接过,仰首便灌了一口,随即转身返回屋里,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把门关上。我向蓁蓁扬了扬手,便走进屋内。 这是一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房子,以青砖砌成,没有任何装修,屋里屋外皆能直接看见那些“年纪”比我还大的青砖。房子的布局很简单,一厅一房一厨。客厅内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件木制家具,而且“年纪”也不轻,仿佛随时都会散掉。 志伯坐在那张似乎经常在古装电视剧的酒馆中出现的四方桌前,往对面的位置指了指,然后又仰首痛饮。刚才他还一脸敌意,但随着烈酒下肚,脸上渐见欢颜。仅从这一点,我便能肯定他不是凶手,因为死者的衣袋里还有十块钱,用这十块钱一瓶二锅头足够有余。酗酒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喝上酒的机会。 我坐下来把下酒菜和另一瓶二锅头放在桌上,蓁蓁则没好气地站在门旁,她不是不想坐,而是没地方能让她坐,狭小的客厅里就只有两张凳子。志伯把手中那瓶酒喝得一滴不剩,脸色不但没变得红润,反而更加苍白,但咳嗽竟然比刚才少了很多。他毫不客气地拧开另一瓶二锅头继续喝,这次没之前喝得那么急,边喝边吃下酒菜,略现红丝的眼睛闪烁着诡秘的光芒,凝视着我良久才开口:“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当我付你的酒钱。” 喜欢喝酒的人大多都比较爽快,既然他让我尽管问,那我也不客气,直接问道:“为何不再做忤作?”忤作是一种历史悠久的职业,有很多规矩及禁忌,因此很重视师徒转承。虽然他已经年过七十,很多需要体力的活儿做不来,但他拥有经验,只要愿意授徒,必须能继续在这一行立足。倘若思维清晰,没患上痴呆症之类的疾病,要干到百年归老亦非难事。 他愣住了片刻,双眼闪过一丝微仅可察的惊惧,但立刻就恢复过来,苦笑道:“二十多年了,也许我该把这段埋藏在心里二十多年的可怕经历说出来……”接着,他便一边喝酒一边向我诉说他不当忤作的原因,虽说酒能壮胆,但他在讲述的过程中瘦弱的躯体仍然经常不住地颤抖―― 当喃呒佬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终日要与死人打交道,胆子小一点也做不来。我父母早逝,无亲无故,识字又不多,因此十来岁就跟着师傅做喃呒佬。 我在师傅身上学了很多实用的东西,尤其是取骨,在师傅未过身之前,这一带就只有我们俩师傅会这手艺。后来师傅百年归老,会这手艺的就只有我一个。其实取骨这活儿,要说难也不难,但说易也不容易,关键是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第一次取骨的时候,我的年纪还很小,但已经跟了师傅一段日子,见死人的时间不见得比见活人少,但要我亲手为一具腐烂不堪的尸体刮肉取骨,还真不容易下手。可是师傅却拿着一根棍子硬是要我把尸体的骨头取出来,手脚慢一点也得挨上一棍。当时我挺恨师傅的,但长大后我才明白他的用心,要是我没学好这门手艺,以后想要两餐温饱也不容易。 ------------ 第二章 刮肉取骨(下) 师傅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过身了,在此之前他已教会了我一切。因为附近一带只有我才会取骨,所以很多人家要办丧事,首先会来找我,有时候生意还多得忙不过来。因此,我当时的生活还过得不错,可惜我天生驼背,而且又是做死人的活儿,所以一直都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 我之所以不再做喃呒佬,是因为二十多年前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还很记得当时是冬天,那天还下着雨,天气很冷很冷,那天我要为六婆起骨。起骨必须在黎明时分,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进行,我和六婆的六个儿子一同来到埋葬她的地方――一片茂盛的荔枝林。 进行了拜祭仪式,又烧过香烛冥镪后,我们便动手把棺材挖掘出来,然而一开棺,我们就惊呆了。六婆的尸体一点腐烂的迹象也没有,跟刚下葬时没两样,更可怕的是,她的右手竟然按在左胸上,而我明明记得下葬时她的双手是放在身体两侧的。 虽然做了多年喃呒佬,但眼前的情况还是把我吓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六婆的六个儿子全都吓得脸无血色,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不知该怎么办。 虽然我并不懂得风水术数,但多年的起骨经验让我知道这儿一定是养尸地,六婆已经尸变了,如果不立刻将她火化,肯定会炸尸的。于是,我告诉她的儿子,要他们立刻拿柴枝来把尸体烧掉。可是当时正下着雨,要生火并不容易,而且这场雨也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如果把尸体放任不管,很可能雷声一响,她就会“醒”过来。 按照起骨的规矩,一旦开棺就不能再葬回去,因为开棺已经打扰了先人休息,葬回去的话免不了要再次开棺。所以,开棺后必须妥善处理先人的遗体。我建议先把六婆的遗体停放在她其中一个儿子家中,待雨停后立刻火化。 然而,这六名孝子谁也不愿意把母亲的遗体带回家,他们都害怕雷声一响,母亲就会“醒”过来。他们商量了一会后,决定给我双倍酬金,要我立刻为六婆取骨。 虽然我很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为六婆取骨,但也别无他法,在这种雷雨天气,她随时会因为一个响雷而炸尸。如果她是因我经手起骨而炸尸,那我的罪名可大了。 取骨的过程,孝子是需要回避的,因此我只能独自在茂盛而阴森的荔枝林中为六婆取骨。起骨偶尔会遇上尸体不腐的情况,所以取骨的工具我早就准备好了,孝子一走,我便立刻为六婆取骨。 在这之前,我已经不知道为多少先人取过骨了,对比那些腐烂不堪的尸体,这次取骨要轻松得多。然而,我心里一点也不觉得轻松,每次雷光闪现,我的心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握着,那感觉就像快要窒息一样,因为我不知道眼前的尸体会不会因此而炸尸。 我先为六婆的四肢刮肉取骨,这样做会让我觉得安全一点。不过在取骨的过程中,我又发现了一件让人心悸的事情――割开皮肉中所流出的血竟然是鲜红色的!人死后快则三、五天,慢则十天半月,血就会变成黑色,但六婆已经死了三年多,血竟然还像活人一样鲜红。 恐惧已把我的神经麻木了,我只想尽快完成我的工作,尽快把六婆的骨头取出。我以最快的速度为六婆取骨,但也花了一个上午才把四肢及躯体的皮肉、内脏完全除去,最后只剩下头颅还没有去皮刮肉,不过这也是取骨中最麻烦,最花时间的。 雨越下越大,虽然我穿了雨衣,但雨水仍从衣领飘进来,把我的衣服沾湿了。汗水与雨水内外夹击,使我的衣服几乎完全湿透,透心的寒意使我的双手变得迟钝。而且虽然时值中午,但天上尽是厚厚的乌云,加上茂盛的荔枝树阻挡仅有的光线,比没有月亮的夜晚亮不了多少。 我就在这种情况下为六婆的头颅刮肉取骨,双手不灵活使我越急就越快不来。好不容才把鼻子以下的皮肉刮去,正准备往上刮的时候,四周突然一遍光亮,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响随即在头顶上炸开,把我的耳朵也轰得嗡嗡作响。可怕的事情就发生雷响的那一刻,眼前那张失去了近一半皮肉的脸,猛然睁开了双眼,愤怒的目光从圆睁的双目中射出,仿佛能穿透皮肉,甚至穿透我的灵魂…… 之后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印象中我好像把六婆的头扔掉,像个疯子似的在雨中奔跑,怎样回到家里也不知道。自此之后,我就每天都用白酒把自己灌醉,使自己暂时忘记那可怕的一幕,那张失去了一半皮肉但却双目圆睁的脸。这种烂醉如泥的日子,一过就好几年,直至我把所有积蓄花光。钱没了,但人还活着,还得吃饭,还得生活,可是我却不敢再触及任何与死人有关的事情,所以只能做些脏活累活。后来老了,什么也做不了,就只靠村里发的低保金过日子…… 三国时期,关羽败走麦城为吕蒙设计所擒,后因宁死不降,父子同被孙权下令斩首。孙权心知刘备痛失义弟绝不轻易罢休,便听从张昭的嫁祸之计,将关羽首级送与曹操。据野史所载,曹操在打开装有关羽首级的木盒时,关羽双目突然怒睁,吓得曹操大病一场,急令以王候之礼将其厚葬。然而,正史并无首级睁目之说,厚葬关羽除了因为关曹二人交情非浅,更因为曹操洞悉了孙权的用心。 首级睁目之说是否可信,也许流年能给点意见,不过无论此事是真是假,似乎也与本案没有多少关联。虽然志伯与本案应该没有关系,但悦桐那边的化验还没有结果,反正也是闲着,就跟他多聊了一会。毕竟,他与尸体打交道的时间超过三十年,或多或少也能给我们一点帮助。 然而,当我向他道出山坡上发现骨架的情况后,他一个劲地说不可能:“说尸体九天能腐化成骨架简直是天方夜谭,要是尸体那么容易能化掉,还用得着取骨吗?要知道取骨通常是在尸体埋葬了三年以上,仍然没有完全腐化的情况下才进行的。” “你认为是什么原因能让尸体在这短的时间内化成骨架呢?难道是被人剥皮刮肉吗?”我问。 “也不可能,我干过取骨,所以我很清楚,取骨虽然不算难事,但取骨的过程中难免会在骨头上留下刀刮的痕迹。而且取骨是一块骨头一块骨头那样取出来的,不可能还保持完整的人形,要是给骨架穿上衣服就更难了。”志伯在这方面的经验比任何人都要丰富,他的意见很有参考价值。 “如果不是被人剥皮刮肉,又是什么原因呢?”这个问题可让我一个头三个大。 此时志伯已经把酒喝光了,沉思片刻,脸色突然一寒,声音颤抖地说:“我想起来了,五十多年前也发生过似乎的事情……” ------------ 第三章 修女牧师(上) 用两瓶二锅头从老忤作志伯口中换来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反正悦桐那边的化验还没有结果,所以我就继续和他聊天,没想到他竟然说五十多年前也发生过类似的化尸事件。 正想追问的时候,发现志伯手中的酒瓶已空,但他显然还未喝够。虽然以他的年纪不宜喝这么多酒,但古诗有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不烟不酒戒色禁欲固然能长寿,但如此的长寿又有何意义呢?倘若能用十年的寿命换十天的欢乐时光,我也愿意换,不是有句话叫“一日快活敌千年”吗? 我把正在门边发呆的蓁蓁叫来,让她去买酒,她虽然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去了。此地虽然较为偏僻,但她双脚修长,跑起来挺快的,一去一回应该不用花多少时间。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谊婆说蓁蓁是处女,但像她这样的疯丫头,整天上跑下窜的,那片薄膜恐怕早就完蛋了。这种因运动而造成的破裂,谊婆大概也看不出来吧! 蓁蓁走后,志伯开始向我讲述发生在五十多年的怪事―― 那时候大概是五十年代中期吧,我已经二十出头,跟了师傅也有好几年。当时虽然已经解放了,但很多事情还是按老规矩办,像我和师傅这样的喃呒佬还是经常会帮公所做验尸的工作……哦,那时候公所好像已经跟现在这样,叫派出所了。 我记得当时是夏未秋初,应该也像现在这样是八、九月左右吧。那天我和师傅正在吃午饭,派出所的人过来说在村子外面发现了一副人骨,叫师傅过去帮忙。师傅连饭也顾不上吃就带着我过去了。 从那副人骨的身高看来应该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皮肉全没了,就只剩下骨头和头发,看上像已经死了好几年。可是衣服却还好好的,虽然是旧了点,还打了不少补丁,但怎么看也不像在野外放了好几年。 那年头,人不像现在这么多,谁家的小孩不见了,一问就能知道,当时村里就只有田叔的大儿子强仔不见了。可是,强仔不见了只是五天前的事情,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成一副骨头呢?然而,田叔俩夫妇来到,一看见穿在骨头上的衣服就哭了。衣服上的补丁都是田嫂一针一线地补上去,那会不认得呢! 当时这件事弄得人心惶惶,大家都以为附近来了专吃小孩的妖怪,而派出所又一直都没把这件事查清楚,害得大家都把小孩关在家里…… 志伯所说的位置与发现疑似周少龙遗骨的地点相隔约一公里,而且死者的情况如出一辙,这两件事肯定有关联。可是,这两宗案子的发生时间相隔超过五十年,如果是人为的凶案,就算凶手当时只有十来岁,现在也已经是个古稀老人,就像志伯那样是否能打得过一个花季少年也是个疑问,剥皮刮肉这种极消耗体力的事情应该做不了。 此时蓁蓁已经把酒买回来了,很没礼貌地丢到桌子上,差点没摔破。志伯可没理会她的恶劣态度,一看见酒眼睛就亮起来,拧开瓶盖就往嘴里灌。我问他当年发现人骨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边喝边想,但因为已是半个世纪之前的事情,细节已经很难记起来。 良久,他似乎想起了一点儿:“当时人骨附近好像有些……那叫什么草啊,就是那种紫色的……” “薰衣草?”印象中在这一带,紫色的植物就只有薰衣草。 “对,就是薰衣草,在发现人骨的地方有些薰衣草,应该是小孩子贪玩,在附近摘的……”志伯说着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着桌子上那三个空酒瓶,我想要是我的话,半瓶没喝完就倒下了。 我把志伯抱回他那间不足十平方的卧室,为他盖上被子便与蓁蓁离开。 刚出门口,电话就响起了,是悦桐的来电:“阿慕,你猜对了,这宗案子果然与邪教有关。” “知道是什么教派吗?”我焦急问道。 “基督教。”听见这话,我差点没摔倒。 “你又找我乐子了。”我无奈地说。如果是其他人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我一定会问候她母亲,但是悦桐就算是怎样耍我,我也只能认命了,谁叫我欠她的。 “从死者书包里找到的那张纸,经常处理后已能看清楚上面的字迹,上面写着的不是‘信什么得水牛’,而是‘信上帝得永生’,下面是一些关于基督教的介绍,还写上了附近一间教堂的地址。而自行车齿轮上的植物残渣经化验后证实是薰衣草,你也许该到那间教堂附近看看。” 志伯不是说,五十多年前的化尸事件现场也发现薰衣草吗?难道两名死者因为去过同一个地方而遇害? “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这个问题很重要,不能确定死者的身份,调查方向就容易出现偏差。 “已经确认了,经过dna检测证实他就是周少龙。” 结束与悦桐的通话后,我拨了个电话给流年询问首级睁目是否有可能,得到的回答是:“可能性非常低,但也不能说绝不可能。人在死亡之后一段较短的时间内,有可能出现肌肉收缩的现象,因此而睁开眼睛在理论上是有可能的,但是发生机率恐怕只数十万分之一。像你说那样,死后三年还能睁眼,可能性就更低了,也许只有亿万分之一,只可以说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我之所以特意请教流年,无非是为了证实志伯是不是喝醉了说胡话,既然流年说有这个可能,那么志伯的话便有一定的可信性。 挂掉电话后,我和蓁蓁来一间位于怀石中学与周屋村之间的孤儿院,其位置距离那两宗事隔五十多年的化尸案件的发生地并不远。这间孤儿院名为史密斯儿童福利院,看样子应该是非政府机构。我们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孤儿院里有一间教堂,而那张手写宣传单上所说的教堂就是这一间。 教堂的规模不大,采用欧式巴洛克风格,应该建于民国初期,恐怕已经有超过一百年历史。不过,看样子还挺坚固的,不像现在那些豆腐渣工程,三五十年就已经被列为危楼。 ------------ 第三章 修女牧师(下) 今天是星期天,教堂内正在做礼拜。我们到达时,牧师已经在带领信徒唱阿门颂,看来礼拜马上就会结束,因此我们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等候,顺便也观察一下里面的情况。这儿毕竟是间位处偏僻的小教堂,所以来做礼拜的信徒并不多,但竟然让我发现外国人的身影。与我们相比,外国人十分重视宗教信仰,虽然在个角度看来,宗教是政治下的产物,但是没有信仰的人的确较容易堕落,甚至犯罪。 庄严的礼拜仪式结束后,一名六十有余、面容慈祥的老修女与信徒有说有笑地送对方到门外,当看见我们的时候,便向我们露出友善的笑容,谦卑问道:“需要帮忙吗?天父的孩子。” “您好,我叫慕申羽,是刑侦局的探员,附近发生了一宗命案,所以我们过来询问一些情况,希望能从中得到线索。”我出示了警员证,又说:“请问该如何称呼你呢?” “愿主宽恕逝者的罪过,引领他的灵魂到达天堂,阿门!”老修女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你像其他弟兄姐妹那样,叫我袁修女就行了,希望我能帮得上忙。” “你见过这个少年吗?”我递上周少龙的学生证,上面有他的大头照。 袁修女看了一会便把学生证还我:“这孩子前段时间经常过来玩,但这几天并没有来过……愿主保佑他的灵魂!” “他在这里有跟那些人接触过呢?” 她脸露慈悲之色,缓缓道:“他是个好孩子,经常在放学后过来和院里的小朋友玩,还教他们写字,跟院里的人都接触过,前些日子还向梁牧师告解。” 告解是一种宗教仪式,简单而言就是在神职人员面前忏悔的自己罪过,以求得到上帝的宽恕。然而,一个花季少年会有什么罪过呢?或许,我能从他的告解内容中得到一些线索。可是,当我请求袁修女为我们引见牧师,并表示希望能从牧师口中得知告解内容后,却得到这样的答复:“我很乐意带你们去见梁牧师,但是他恐怕不会把告解的内容告诉你们,因为作为神职人员,我们有义务保护信众的私隐。” “可是,这也许关系到周少龙的死因,与其保护他的私隐,还不如还他一个公道,把凶手找出来。”虽然我也明白对方的苦衷,但我觉得为死者伸张正义比为死者保留私隐更有意义。 “这孩子已经得到了脱解,人世间的事情已经与他再无关系,主自会有安排。我们要做的,应该是为他祈祷,而不是揭露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她的神情虽然很和蔼,但态度却很坚决。 硬碰硬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既然不能强迫对方说出周少龙的告解内容,那只好用旁敲侧击的方式套取相关的信息。因为袁修女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在给我们引见梁牧师之后就离开了。 梁牧师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态度很友善,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教堂后面的房子里教孤儿院的小朋友写字。这些小朋友的年龄在三至十岁之间,大多都是女孩,男孩只有两个,但都有明显残疾。其中一个的智力似乎较低,傻笑着在纸上涂鸦。另一个要好一点,智力应该没问题,但天生的兔唇使他的样子有点怪异。我留意了一下他们在写什么,年纪小的在写自己的名字或者胡乱涂鸦,年纪较大的则在抄“信上帝得永生”的宣传单。 “弟兄姐妹,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呢?”梁牧师吩咐较年长的小朋友照顾弟妹后,就跟我们到外面的小花园里散步。 “你认识他吗?”我递上周少龙的学生证。 “认识,他经常会过来帮忙教院里的小朋友写字,虽然有时候也会很顽皮,不过他很有爱心,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是,我已经有几天没见他来了,不知道他现在怎样?”梁牧师说着,脸上露上忧虑之色。 “他已经……过世了。”要把这个不幸消息告诉对方,我心里略有不忍。 梁牧师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回复平静,在胸画了个十字:“愿主引领他的灵魂到达天堂!” 我们同时沉默,片刻后蓁蓁打破了这份沉默:“孤儿院不是有政府资助的吗?怎么没有老师教小朋友读书呢?” 梁牧师微笑回答:“本院是由一位名叫史密斯的牧师创办的,并不是政府机构,所以没有得到政府的资助,日常的开支主要是靠信众的捐献。因为政府没有给我们分配教师,所以我们就自己教小朋友读书。” 蓁蓁似懂非懂地点头,我接着问:“一般的孤儿院都是由政府部门管理,你们怎么会是自行运作的呢?” 梁牧师徐徐解释:“其实,在我来这里担任牧师之前,政府的确曾经要求接管孤儿院。但因为本院是史密斯牧师创办的,院长便向教会求助,教会出面与政府周旋,最后终于能维持原状。而我也因此而被派驻到这里担任牧师的职责。” 孤儿院是怎样运作我并不关心,我关心的只是周少龙跟这里的人有什么关系,问这个问题目的只在于让对方放松一点,以便我套话而已。我希望能够套出周少龙告解的内容。 跟梁牧师再谈了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我便开始问及与周少龙有关的问题,但当我试探性地问及告解内容时,他便很尽责地给我解释:“告解是信徒向主忏悔的方式,作为神职人员,我们充当的角色是主的使者,因此我们绝不能向第三者透露告解的内容,除非是得到信徒的同意。” 人都死了,还去那找他同意啊!难道要上天堂找他吗?虽然我平时从不烧香拜佛,但谊婆信奉的婆姐是佛教诸位圣者之一,而我也受婆姐保佑多年,也算是个佛教徒,死后去不成西方极乐世界就得下地狱,跟天堂可沾不上边。当然,就算我能上天堂,那也是死后的事,不见得能解决现在的问题。 一计不成又一计,我打算用另一种方式套取信息:“周少龙在院里有跟谁特别谈得来的吗?” “他和美珑最谈得来,其实他每次过来也是来找美珑的。” “美珑是什么人?” “她是院里的孤儿,唉,其实她很可怜……咦,她就在那里!”顺着梁牧师所指示的方向,我看见一个年约十四岁的花季少女,她长得很漂亮,但却穿着一身很奇怪的衣服。也许,我能从她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 第四章 女婴屠场(上) 从梁牧师口中得知周少龙跟孤儿院里的一名叫美珑的孤儿很谈得来,而且每次到此就是为了找她,恰好此时她就在我们眼前出现。 顺着梁牧师所指的方向,我看见的是一名年约十四岁的花季少女,乌黑秀丽的头发长及肩膀,脸色欺霜胜雪且白里透红,双眸黑白分明,犹如清澈见底的湖泊,漂亮得让人惊讶。如此美人胚子长大后必定能艳压群芳,怪不得周少龙会经常来找她,我要是晚十年出生,也会天天来这里做义工。 然而,她虽然长得漂亮,但衣着却十分怪异,感觉有点像中东的服饰,是一件宽大的长袍,上身只露出头部和手掌,下身只能看到一双穿着凉鞋的秀足。不过袍子虽然宽长,但感觉却十分合身,就像量身订做一样。而且她还戴着一个很特别的木制发夹,怪异中有种另类的美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非主流?听说时下的少男少女很流行这玩意,不过她显然比同龄人更懂得运用这种另类风格。 梁牧师向她招手,她便向我们这边走过来。在她还没走近时,蓁蓁小声地问梁牧师:“有中东人给你们捐衣服吗?” 梁牧师笑道:“暂时还没有,美珑的衣服是她用捐赠的衣服改成的。其实善心人所捐赠的衣物,有很多都不合身,刚才那些小朋友所穿的衣服都是经过她修改的。还有她的发夹,也是她自己做的。” “她年纪轻轻就这么能干了?”蓁蓁略显惊讶。 “是啊,这孩子很能干,很多事情都会做。唉,真是个苦命的孩子,愿主能保佑她!”梁牧师叹息着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正所谓“穷人孩子早当家”,环境不好自然会迫使人学会照顾自己及身边的人,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然而,梁牧师为何一再说美珑命苦呢?如果因为她是孤儿的话,那孤儿院里所有孩子都是孤儿,为何单单说她命苦呢? 正想问这个问题时,美珑已经来到我们身前了,她很有礼貌的向梁牧师问好,然后又向我们露出甜美的微笑。梁牧师简单地给我们作了介绍,然后就让美珑招呼我们,自己则继续去教小朋友写字。 “你认识他吗?”我把周少龙的学生证递给美珑,她一看便紧张地问:“少龙怎么了?他已经快十天没来过了。” “很抱歉,他已经去世了。” “他,他死了?怎么会这样?”她脸露惊讶之色,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双眼随即涌现泪光,楚楚可怜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虽然我们知道你很难过,但希望你能明白,我们必须调查清楚他的死因,把凶徒绳之以法。” 她含泪点头:“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呢?” “我想知道九天前,也就是上个星期五,他有没有来过?”其实,我说这句是有语病的,因为星期天才是一个星期的开始,上个星期五应该是两天前。不过,很多人都以为星期一是一个星期的开始,所以我才这样说,只要对方能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 “嗯,他有来过。他几乎每天放学后都会来一趟,可是从那天之后就没有再来了……”她说着掏出手帕擦去眼角的泪水。现在这年头,有带手帕习惯的人可说是凤毛麟角,大部分人都习惯用更为方便的纸巾,也许只有像她这样的孤儿才会有这种节俭的习惯吧! “能详细告诉我那天的情况吗?譬如他有没有跟谁生过气,又或者有没有向你提及过一些特别的事情。” “他那天去过地下室……”她的脸色突然一寒,似乎想起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徐徐向我们讲述九天前的情况―― 那天天气不太好,少龙刚来到就开始下雨了。我们一起教小朋友写字,教着教着,他突然问我教堂里是不是有个地下室,因为他看到内堂的地上有道木门。我听袁修女说过地下室的事情,她说在解放前,院里收到的孤儿都会先放到地下室,但后来就没有这样做了,现在地下室是闲置的。不过,袁修女不喜欢我们到地下室玩,所以我和院里的其他人都没下去过,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样子。 少龙似乎对地下室很好奇,不停问我下面会不会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我给他说得也很想去看看,可是又怕袁修女会不高兴,所以就没理他,去了厨房帮忙做饭。做好饭后,我本来想问他要不要在这里吃饭,可是却没找到他,就想他会不会跑到地下室去了,于是便到教堂的内堂里找他。 我刚来到内堂,就看见地下室的木门打开了,袁修女正和他一起走出来。袁修女还说他不该这么调皮,跑到地下室去,说那里已经很久没使用,不但空气混浊而且地面湿滑,要是在里面摔倒就不好了。 袁修女走后,我问他在地下室有没有看见有趣的东西,他当时的脸色不太好,说话也支支吾吾的,只是说下面什么也没有。不过,我心里总是觉得他在撒谎,就缠着他问。当时雨刚停了,他就说要回家吃饭,甩掉我就跑了…… 从美珑的叙述中可以得知,周少龙在失踪前曾经去过地下室,或许能在那里找到一点儿线索。于是我便叫她帮忙把袁修女找来,带我们去地下室查看。 “袁修女不喜欢别人去地下室耶……”美珑脸露困扰之色,但随即便鬼鬼祟祟地靠近我身旁,小声说:“不如我带你们去好了,其实我也想去看看,但你们可别告诉袁修女哦,她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虽然感觉上美珑要比同龄人成熟懂事,但终究还是个少女,和大多数天真烂漫的少女一样,难以压抑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既然袁修女不见得会愿意带我们到地下室,那让这个好奇心旺盛的少女带我们去亦未尝不可。 同意了美珑的提议后,她就拉着我和蓁蓁的手往教堂走。对女性而言,十四岁也许是个梦幻般的年龄,她的手滑得豆腐一样,握着就让人觉得舒服,可惜老妈把我早生了十年。 ------------ 第四章 女婴屠场(下) “袁修女不喜欢别人去地下室耶……”美珑脸露困扰之色,但随即便鬼鬼祟祟地靠近我身旁,小声说:“不如我带你们去好了,其实我也想去看看,但你们可别告诉袁修女哦,她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虽然感觉上美珑要比同龄人成熟懂事,但终究还是个少女,和大多数天真烂漫的少女一样,难以压抑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既然袁修女不见得会愿意带我们到地下室,那让这个好奇心旺盛的少女带我们去亦未尝不可。 同意了美珑的提议后,她就拉着我和蓁蓁的手往教堂走。对女性而言,十四岁也许是个梦幻般的年龄,她的手滑得豆腐一样,握着就让人觉得舒服,可惜老妈把我早生了十年。 已经过了礼拜时间,袁修女和梁牧师都去了照顾小朋友,所以教堂内空无一人。内堂的地上有一块约120厘米长,80厘宽的活动木门,其所在位置不算显眼,但在内堂遛达一圈肯能看见。木门和这教堂一样,应该有上百年历史,不过并没有损坏的痕迹,似乎是用上好的木材造成。我拉着门板上的铁环,费了不少劲才把这块厚实的木板拉起来,我想周少龙在打开这道木门时应该也很吃力。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这道木门关上了,那么地下室就算有人呼救,外面的人也很不容易听见。怪不得袁修女不喜欢有人到里面遛达,要是在里面出了什么意外,还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打开木门后,是一条不算很长的梯道,但由于角度问题,光线并不能照进梯道里。因此,在我眼前的是一条下半段隐没于黑暗之中的梯道,地下室是什么情况根本看不见。 蓁蓁问美珑地下室有没有电灯,她摇摇头说不知道,因为她没进过去,不过她上次见袁修女从里面出来时是拿着手电筒的。这间教堂应该有过百年历史,以当时的条件没安装电灯也不稀奇。 “我知道那里有手电筒,现在就去拿过来。”美珑说罢不等我们答应就跑了。其实我口袋里有火机,也能应付一下。 大约等了五分钟,还没见美珑回来,蓁蓁有点不耐烦了:“这丫头跑那里去了,我们先下去看看吧!” 反正美珑也没进过地下室,她来了也不见得能帮上忙,于是我便掏出防风打火机,借助那蓝色的火苗所发出微弱光线,与蓁蓁一同走进漆黑的地下室。 地下室比我想象中要宽敞得多,应该有一百二十平方左右,但高度较低,大概只有两米高左右,我总觉得很容易会撞到头,虽然我的身高还不足一米八。借助打火机发出的微弱光线,能看见这里空无一物,只有四面以古朴石砖砌成的墙壁,墙上有烛台,但却没有蜡烛。这里的空气稍微混浊,且地面及墙壁上长有少量苔藓,要是独自进来,一旦滑倒可麻烦了。 查看了一圈并没有特别的发现,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蓁蓁突然惊叫一声,指着进来的梯道口叫道:“那是什么?” 我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地上竟然有一件黑色物体正向我们这边快速移动。这东西黑黝黝的,大概有米许长,半米宽,扁平得像贴着地面。因为光线不足,一时间也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感觉上像是一块会移动件黑布,又像一条被压扁的黑蛇。 黑色异物在短短的一瞬间便移动到我们身前,蓁蓁抬脚一踩,想把它的“头”踩住,但它的“头”竟然能瞬间空出一个鞋印状的窟窿,刚刚好让蓁蓁这一脚落空。它的形态似乎能随意改变,蓁蓁的脚还没来得及提起,它已经往鞋子上裹。 蓁蓁被脚下的异象吓了一大跳,不过她这散打冠军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就反应过来,脚丫一扭就把鞋子脱掉,并往后跳开。鞋子离脚后,瞬间便被异物包裹,感觉像是鞋子被一块黑布包着似的。可是,当异物从鞋子上退下来时,这只质量挺不错的真皮运动鞋竟然变得千疮百孔,就像给腐蚀性液体泡过一样。 我和蓁蓁四目对视,大家都从对方惊愕的表情中得到一个信息――逃! 异物离开鞋子后便向我们袭来,而且它竟然能一分为三,从三个方向把去路封锁。我们只好往里面逃,但逃到墙角就无处可逃了。眼见它们已经来到我们脚下的时候,一道强光从入口处照过来,照得我下意识地用手遮挡,蓁蓁也一样。虽然眼睛暂时看不见周围的景象,但我的耳朵并没有问题,听见袁修女的声音:“你们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跑进来了?” 待强光从我们身上移开时,我看见手持手电筒的袁修女站在入口处,美珑就在她身旁不安地玩弄着衣角,似乎知道自己犯错了。再看看周围,黑色异物已不知所踪了,仿佛从没出现过,地上只留下一只千疮百孔的运动鞋。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我的大脑没反应过来,倘若不是这只破烂的运动鞋,我还以为刚才只是做了一场噩梦,但这显然并非梦境,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我与蓁蓁对望了一眼,对方的眼神也给予我肯定,这绝对不是一场梦。 “孩子,你们不该来这里。”袁修女向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跟她离开地下室。 蓁蓁一跳一跳地去拾回她的运动鞋,鞋子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她竟然还打算穿上。我把鞋子抢过来,叫她先单脚跳着,这鞋子待会交给悦桐化验。她气鼓鼓地瞪着我,我以“迷人”的微笑回应,她最终还是妥协了,放下只穿着白色袜子的秀足,一脚高一脚低地和我离开地下室。 走出地下室我便向袁修女讲述刚才的情况,并向她展示千疮百孔的运动鞋。她的神情很哀伤,长长地叹了口气,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愿主解救这些可怜的灵魂,阿门!” “袁修女,这地下室是什么回事啊?难道下面闹鬼了吗?”蓁蓁望着那漆黑的地下室入口,似乎刚才的事情仍让她心有余悸。 袁修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把木门关上,我和蓁蓁马上上前帮忙。把木门关好后,她才说:“我之所以不想大家进地下室,是因为里面有很多女婴的亡魂。”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能说详细一点吗?”我严肃问道。 袁修女请我们坐下,然后才慢慢讲述在这个诡秘的地下室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孤儿院是上世纪初由史密斯牧师所创办的,刚开始时,经费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由教会资助,所以当时的经费很充裕。因为经费充足,当时院里的孤儿生活过得并不差,甚至过得比大部分穷人还要好,因此很多穷人会把自己无力抚养的女婴送到教堂。 后来,史密斯牧师返回天父的怀抱,且又恰逢战乱,院方无法与教会取得联系,经费就日渐紧张了。而且,战乱使更多穷人把无力抚摸的女婴送到教堂,日常开支就更大了。 因为根本照顾不了那么多孤儿,但被送来的女婴却源源不断。如果女婴是她们父母亲手交到修女手上,修女还能给他们解释院方已无力照顾他们的女儿,可是大部人都选择偷偷把女婴放在教堂门外,留下的可能只有女婴父亲的姓氏……我就是当时被遗弃在教堂门外的其中一个女婴,我不知道父母是什么人,只知道父亲姓袁,所以修女给我取名为袁思亲。 因为无法照顾这么多孤儿,所以院方只能选择收留体质较好的女婴,而选择方式就是让女婴**地躺在阴冷的地上室里呆上一天。在这一天里她们不但没东西吃,连水也不能沾上一滴,甚至连一件保暖的衣物也没有。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脆弱的初生女婴又有几个能通过如何残酷的考验呢?侥幸能熬过来的,就会像我这样被院方抚养成人。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解放后…… “你们这样和杀人有什么分别啊!让女婴活活地饿死冷死,还不如直接把她们掐死!”听完袁修女的叙述后,蓁蓁忽然激动起来。 “愿主宽恕我们的罪过,阿门!”对于蓁蓁的责骂,袁修女并没有反驳。其实这并不是她的错,因为她也是其中一个接受这种残酷考验的女婴。 我把这一点告诉蓁蓁,让她明白自己骂错了对象。她别扭地向袁修女道歉,然后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被遗弃的都是女婴呢?” 袁修女又再叹息:“现在也有很多人重男轻女,大半个世纪之前,这种思想就更严重了。现在院里的孤儿大部分都是女孩,仅有的几个男孩都是有某些缺陷的。” 按照袁修女所说,地下室曾经在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里被当作“女婴屠场”使用,在里面饿死冷死的女婴恐怕没有好几千也有好几百。那么刚才袭击我们的,难道是女婴们的怨魂?周少龙是否也因此而离奇死亡呢? ------------ 第五章 甲酸化尸(上) 地下室惊现黑色异物,瞬间便把蓁蓁的真皮运动鞋弄得千疮百孔,但袁修女一出现,异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袁修女告知,曾经有无数初生女婴死于地下室之内,因此我不禁怀疑异物是由女婴的亡魂化成,周少龙或许就是因此而死! 翌日早上,我在老大的办公室向他汇报调查进度,我还没开口,他就把一份报纸抛到我面前,报纸的头版大字标题地写着“少年离奇失踪,九天化尸成骨”。 我边翻开报纸,边赞叹道:“这些记者的工作效率还挺高的,以后要招人的话不妨考虑一下他们。” “把你们都辞退,换他们来查案好不好?”老大瞪了我一眼,“这宗案子已经引起社会关注,你最好别给我弄出个大乱子。要是引起群众恐慌,我也不会好过,你们就更别说了。” “这个我可不担心,打官腔的事情,厅长自会处理。我最怕的就是没过几天又发现一副骨架,那才让人头痛。”要解释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可以用“巧合”,但当两件、三件,甚至更多的同类案件出现时,所谓的“巧合”就会被视之为“谎言”。 “所以你必须在凶手再次作案之前把他抓捕。” “这个嘛,一来我现在还没有头绪,二来我也不见得会这么长命,三来下一个受害者也就是我……”我把昨天所收集的消息一一告诉老大―― 一、志伯声称五十多年前曾发生过类似的案件,但因年代久远,恐怕已无法确认是否属实。 二、我和蓁蓁在教堂的地下室受到黑色异物袭击,险些丧命。 三、周少龙在出事前曾经独自进入地下室,未知是否也曾受异物袭击,但他的死很可能与此有关。 四、蓁蓁那只被异物弄得千疮百孔的运动鞋已交给技术队化验,或许能从中得知那异物到底是什么玩意。 五、据袁修女称,孤儿院附近有一个长满薰衣草的小山坡,待会过去查看一下或许会有发现。 刚向老大汇报完,电话就响起了,是悦桐的来电:“化验有结果了,我们在鞋子上发现残留的甲酸,这是一种高腐蚀性的液体,鞋子迅速被弄破就是因为受到甲酸的腐蚀。” “周少龙的遗骨及衣物上也有甲酸吗?”我问。 “化验过了,都没有。衣物肯定没有沾上甲酸,要不然也会像这只鞋子一样,但他的尸体就不好说,因为之前下过多大雨,不排除尸体受甲酸腐蚀后才变成骨架,而残留的甲酸却被雨水冲走。” 悦桐的假设不但能解释九天化尸的疑问,还给了我一点启示――也许我该从化工用品方面入手。 据手头上的资料显示,与死者有关而又可能接触到甲酸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他父亲周耀全的前妻罗淑芬,另一个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周俊龙,他们母子经营了一间化工店。 据死者的大伯说,周耀全与罗淑芬于十多年前就离婚了,年幼的周俊龙跟随母亲生活,童年家境贫困。后来,周耀全再婚生下周少龙,虽然与前妻住处相隔不远,但十多年来竟毫无往来,甚至在大儿子生病时也不去看一眼。正因如此,虽然兄弟二人偶尔会在路上遇见,但周少龙却并不知道自己有个哥哥。 对前夫的痛恨以及缺乏父爱的童年都可是杀人泄愤的动机,那么这对母子都有可能是凶手。 我和蓁蓁一同前往罗淑芬母子经营的化工店,在进店前,我们先向附近的店铺了解他们目前的情况,收集的信息归纳如下: 一、他们母子以前的生活过得很苦,后来得到亲友帮忙开了这间化工店,生活才有所改善。 二、现年十八岁的周俊龙在刚过去的高考中成绩极不理想,已放弃了上大学的念头,现在于化工店里帮忙并在网上销售店里的商品。 三、罗淑芬经常会不自觉地表露出对周耀全的痛恨,还说过如果前夫死了,绝对不会让儿子去送殡。 四、周俊龙平时的脾气很好,对人很有礼貌,但一提及他父亲一家就会板起脸来。 五、周俊龙以前经常到孤儿院做义工,但近一年来却很少去。 综合这些信息,我脑海里出现了很多想法,据美珑说,周少龙是在一年前开始经常到孤儿院帮忙,那么在此之前就经常到孤儿院的周俊龙肯定会碰见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如果说周俊龙近一年来是为了应付高考而减少到孤儿院,那么他的成绩应该不会这差。因此,我想他不去孤儿院的原因应该是为了不想与弟弟接触。 然而,孤儿院里有美珑这个美人胚子,年龄相仿的周俊龙绝对不会不为所动,也许他经常到孤儿院就是为了接触美珑,这内里肯定大有文章。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需要更多证据来判断我的猜测是否正确。 我和蓁蓁一同走进这间店面虽然不大,但品种也挺齐全的化工店,一位四十有余的欧巴桑立刻上前询问我们需要些什么。 蓁蓁想掏出警员证表明身份,但我示意她先别出声,对欧巴桑说:“请问这里有甲酸吗?” “有十公斤装和二十五公斤装的,你想买多少?”她毫无机心地回答。 这时我才出显警员证:“您好,我叫慕申羽,是刑侦局的刑警,请问你是罗淑芬吗?” “是,是,我罗淑芬,找我有什么事啊?”她显得甚为惊慌,但并不能以此判断她做了坏事,其实大部分人碰到警察找上门这样的事情,都会有慌张的表现,只有那些几乎天天要到警局报到的小混混才会对着我们嘻皮笑脸。 “请问十天前的傍晚时分,你在那里,在做些什么,有没有人和你一起?”我说话时特别留意她的眼神变化。 “当时应该在这里看店吧,我这里每天都营业到晚上八点才关门。”她的眼神并无异样。 “你儿子呢?当时他在那里?” 她稍微愣了一下:“他,他也跟我在看店。” 我以严厉的眼神瞪着她,她立刻回避我的目光。我严肃道:“我们询问过附近的店铺,他们都说你儿子通常中午的时候才会过来帮忙看店,让你回家煮饭,傍晚时一般不会过来。” ------------ 第五章 甲酸化尸(下) “他,他平时傍晚是不会过来,但那天来了。”她的语气支支吾吾,让人觉得她在撒谎。 “都已经是一个多星期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吗?” “他平时很少这个时间过来,所以我印象特别深。” “哦,”我走开几步,假装浏览店内的化工用品,随意询问了一下商品的价格,待她稍微松懈便问道:“那天是星期六,生意应该还好吧!” 她奉承地笑道:“我们主要做工厂的生意,周末一般都比较清淡。” “你儿子也太奇怪了吧,生意好的时候不来帮忙,没多少生意的时候却来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着:“他在网上开了家店,平时要上网回复客人的问题,而且这里我一个人也能忙得过来。” “你儿子知道你忙得过来,所以就没有过来帮忙,十天前的星期五也一样没有过来。” 她的脸色突然一白,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我又说:“星期六那天的傍晚,你儿子在不在这里也没关系,因为我想知道的是之前那一天,也就是他弟弟周少龙失踪那天他在那里。如果你还想骗我的话,小心我先把你拘留十天半月,再慢审你的儿子。” “我儿子很乖很听话,从来不会做坏事,而且又没有跟他那个混蛋父亲一家来往,那个野种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可别抓他啊!”她叫我别抓她儿子,但她却激动地抓住我的手。 “我没说过要抓他,只是想问他一些事情而已……”为了从她口中得到更多信息,我先安抚着她,告诉她我们只是找她儿子询问些事件,而不是来抓他。 因为周俊龙再过一会儿就会过来看店让母亲回家做饭,所以我们没有急着去找他,而是先向他母亲了解他们母子二人的情况。这位离异的母亲,眼泛泪光地向我们讲述了自与前夫离婚后的辛酸史―― 跟那混蛋离婚时,俊龙才三岁多,我一个女人又要照顾他,又要工作,有多辛苦就可想而知了。再加上我又没什么本事,再怎么努力工作,生活还是过得很苦。我们两母子过得这么苦,那混蛋却只顾自己风流快活,从来也不管我们,就算俊龙生病了也不来看一眼,更别说接济我们了。 幸好老天有眼,俊龙上中学后经常到附近那间孤儿院里帮忙,那里的卢院长很好人,知道我们的情况后,就帮我们办了个化工店的营业执照,我再向亲戚借了一笔钱就开了这家店。因为办化工店的执照不容易,附近也没有几家,所以生意还过得去,我们的生活也渐渐好起来。 本以为以后一切都会顺风顺水,没想到俊龙高考的成绩竟然这么差,不过也没关系,靠经营这家店,我们用不着为生活而烦恼…… 这位含辛茹苦的母亲给我们说了很多话,不过大多只是吐苦水及痛骂前夫而已。从她的话中,我得到的信息只有三条:一、我们母子是好人;二、前夫那边的都是坏人;三、孤儿院院长是个大好人,也很有本事。前两条信息是她的主观判断,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第三条于我似乎也没什么用处。白白浪费一个早上听她废话了。 在我对她的废话已经感到不耐烦的时候,一名青少年走进店里:“妈,你回去做饭吧,让我来招呼客人。” “您好,我是刑警慕申羽,请问你是周俊龙吗?”我向来者出示警员证。 “是,有什么能帮你呢?刑警先生。”他的确很有礼貌,这也许与他经常到孤儿院有关。 “你弟弟遇害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抱歉,我母子只有我一个儿子。”他露出不悦之色,语气还算比较客气。 “那你十天前的傍晚时分在那里?” 他思索了片刻:“应该是在家里上网吧,这个时间我一般都在家里。” “有没有人能证明你当时在家里?” “我在网上开了家店,专门卖这里的东西,当时应该有跟买家聊天,你可以到我家查一下聊天记录。”他没有表现出惊慌的神色,但这并不代表他所说的就一定是真话。 “那只能证明当时有人使用你的电脑及账号,并不能证明你在家里。” 他又想了一下:“我几乎每天都会在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发货,那天应该也有,快递员能证明我当时在家里。” 我向他要了快递公司的电话,并致电查询,得到的回复是那天的确有快速员到他家里收件。虽然对方没说明当时的寄货的就是他,但只要过去跟快递员确认一下就能知道。 接着我要求查看了店里的货物进出记录及单据,他们很配合,并没有阻挠。一般来说,会买甲酸的大多都是些工厂,买手肯定会要求店家开**,因此很容易就能查出销售情况。查看了出入记录及单据,再对比库存量后,我发现少了一桶十公斤装的甲酸。 我再次翻阅货品出入记录,确定的确是少了一桶甲酸后便问:“你们店里的甲酸卖得并不多,怎么会少无缘无故少了一桶呢?”对于出货量较大的货物而言,记录有误差并不稀奇,但出货较少的一般不会有误差。 罗淑芬想了想便给我一个敷衍的解释:“有时候比较忙,经常会忘了记账。”当然,这个解释并不能让我满意,便向她投以疑惑的目光,她则以讪笑回应。 “我想起了,”她的儿子忽然插话,“那桶甲酸是我在网上卖了。” “不可能,甲酸是腐蚀性液体,快递根本寄不了。”天下间没有完美的谎言,牵强的解释往往会弄巧反拙,抓住这个漏洞也许能让我得到更多信息。 “我,我没有寄快递,是当面交易的。”他说话稍微结巴,神色亦略显慌张。 “交易地点在那?什么时候?对方是什么人?手机号码是多少……”为了掩饰一个谎言,必须撒更多谎,然而谎言越多,错漏就越多。对于我一连串的问题,他显然无力应对。 我用力地抓住他的肩膀,严肃地说:“我最后一次问你,这桶甲酸你到底卖给谁了!给假口供是犯法的,单凭这一条我就能把你抓回去先关十五天。”在套取口供的过程中,恐吓几乎是无可避免的。 他刚才还比较镇定,但给我这一吓就慌忙回答:“卢院长,那桶甲酸我给了卢院长。” ------------ 第六章 遍地婴骨(上) 查阅化工店的货物出入记录及单据后,再对比库存发现少了一桶甲酸,在我一再逼问之下,周俊龙竟然说他把那桶甲酸给了孤儿院的卢院长。 “他要甲酸干什么?”甲酸的用途虽然十分广泛,但主要是用于生产,日常生活应该用不上,我实在想不明白孤儿院有什么地方会用得上甲酸。 “我不知道,他说要,我就给他了。”周俊龙仍有些许惊慌,似乎对我的恐吓心有余悸。 这家化工店的执照是在卢院长的帮忙下才办下来的,他说需要甲酸,周俊龙母子自然会立刻奉上……或者,我该这样想:他需要甲酸,所以才帮忙办化工店执照。不管如何,调查一下这位卢院长是必须的。 离开化工店后,我们去了趟快递公司,恰巧经常到周俊龙家的收件的快递员刚刚回来。在翻阅快递单后,他十分肯定地告诉我们,十天前傍晚六时左右,周俊龙的确在家里。当时他们还聊了十来分钟,大概六点三十分才离开。 据美珑说周少龙离开孤儿院时还不到六点,那么就算这位哥哥在快递员离开后立刻前往孤儿院,应该也没能碰上弟弟。也就是说,他有不在场证据。他们母子二人都有不在场证据,他们是凶手的可能性自然不高,不过凡事都可能有例外,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们作案的可能性。 再次来到孤儿院,竟然发现袁修女站在门外,她像是知道我们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似的,看见我们就上前问我们吃过午饭没有,要不要在这儿吃? 在到来之前我们已经吃过午饭,所以便婉拒她的好意,要求她带我们去见院长。她什么也没问就带领我们去院长的办公室,途中她还告诉我们,院长名叫卢瑞华,是本院的孤儿,当上院长已经有些年头了。 本来我以为这位很有本事的卢院长是个四、五十岁的欧吉桑,没想到他的年纪竟然和我差不多,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相貌很俊朗,给人一种很有魄力的感觉。然而,他的眼神却拥有一份同龄人没有的深邃。 袁修女给我们引见后就离开了办公室,卢院长态度友善地询问我们有什么需要他的帮忙。我开门见山地问:“周俊龙说你跟他要了一桶甲酸,有这回事吗?” “嗯,我前阵子是跟他要了一桶,本来想付钱给他的,但他却不肯收,说是捐给孤儿院的。”卢院长的表情很平静,没任何变化,像是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你要甲酸做什么?”这才是重点。 “洗厕所啊!”这个答案差点让我从椅子上摔下来,但对方竟然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甲酸本来就是用来洗厕所的。 他见我对这个答案的反应这么大,礼貌地笑了笑:“你不会怀疑我用来融尸吧?少龙的事情,我听袁修女说过,如果我要是想把尸体融化掉,用硫酸不是更好吗?而且,就算是用硫酸也得找个大缸把尸体泡上一段时间才行啊!那桶甲酸真的是用来洗厕所的,不信我带你去看看。”说罢,他便站起来,真的要带我们去厕所查看。 孤儿院里女多男少,男厕只有巴掌大的地方,所以他把我们带到女厕。在女厕门外恰好碰见美珑从里面出来,他便问里面有没有人,得知还有几个小朋友在如厕,便等她们出来后再带我们进去,美珑也好奇地跟着进来。 这个女厕挺大的,有近百平方,地面出奇地干净,便盆也不见半点污迹,仿佛是刚建成的。不过从这厕所的建筑风格看来,应该也是与教堂一样,有着过着百年的历史。 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地板及便盆,似乎都是用某种石料做的,但是什么石料我又说不上。虽然颜色因年代久远而略显暗黄,但也挺光亮的,也许是因为经常用甲酸清洗的缘故吧。 “美珑,你给我滚出来!”正当我和蓁蓁四处查看时,突然听见卢院长的怒吼。我回过头来,看见他正抓住美珑的手臂,而美珑则把他的手甩开,再狠狠地往他小腿踢了一脚,然后就转身跑出去了。 这一幕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印象中美珑是个很懂事的小女孩,而刚才与卢院长的交谈,也让人觉得他是个温文尔雅的好好先生,什么事情让他们这么动气呢?而作为院里的一名孤儿,美珑又为何敢对院长动粗呢? 我带着心中的疑惑,问卢院长发生了什么事?他露出无奈的笑容:“美珑这孩子有时候也挺顽皮的,你们不用管她了,待会我会去找她的。”他顿了顿又说:“这厕所你们都看见了,很干净是吧,之前的院长跟我交代过,说这里得用甲酸清洗才能洗得这么干净,所以我们一直都是用甲酸来洗厕所的。” 虽然用甲酸洗厕所能算得上是奇闻怪事,但卢院长的表现又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我只好接受这个荒诞的解释。 我们准备离开孤儿院时,在门外看见美珑一个人站在路边不知道在做什么,走近才发现她正气鼓鼓地用脚使劲摧残路边的野草。于是便问她怎么了? “你们要走了吗?”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嗯,听说附近有个长满薰衣草的山坡,我们想去看看。” “我知道在那里,离这里很近的,我带你们去好了。”她突然变得很高兴,亲热地拉着我们的手,要为我们带路。 然而,我们没走几步,身后就响起一把既慈祥又严肃的声音:“美珑!你想去那里?”回头一看,发现袁修女站在门口,神色稍微不悦,她又说:“院长刚才跟我说,你要是再犯错就把你关起来。” 美珑的脸色立刻由晴转阴,跺了一下脚,就跑回孤儿院里。我们上前问袁修女发生什么事,她叹了口气,随即露出宽容的微笑:“没什么,小孩子不懂事而已,你们去忙吧!愿主保佑你们!”说罢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便转身离开。 待她走远后,蓁蓁便问我:“美珑到底做错了什么惹恼了卢院长和袁修女呢?” ------------ 第六章 遍地婴骨(下) 美珑的脸色立刻由晴转阴,跺了一下脚,就跑回孤儿院里。我们上前问袁修女发生什么事,她叹了口气,随即露出宽容的微笑:“没什么,小孩子不懂事而已,你们去忙吧!愿主保佑你们!”说罢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便转身离开。 待她走远后,蓁蓁便问我:“美珑到底做错了什么惹恼了卢院长和袁修女呢?” 我忽然想到一些事情,反过来问她:“你像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想得最多的是什么?” 她思索片刻后,十分自豪地回答:“那时想得最多的应该是训练和比赛的事情吧!我从小就在体育方面特别出色,经常能拿奖,家里的奖状奖牌多得没地方放。”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女生,哎呀……”我又被踹了。我揉了揉被踹的屁股继续说:“那个少年不多情,那个少女不怀春。像美珑这个年纪,想得再多的应该是男女之间的事情,也许她刚才是想借我们遁走,然后去会情郎。如果真的是这样,卢院长和袁修女生气也是应该的。” “她的男朋友会是谁呢?” “她在孤儿院里能接触到的同龄男性并不多,恐怕就只有经常来帮忙的周氏兄弟,现在弟弟已经死了,剩下的就只有哥哥了。” “你说会不会是他们两兄弟为了美珑而自相残杀呢?”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周俊龙本来就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没多少好感,如果再被弟弟横刀夺爱,那么狠下杀手也在情理之中。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有不在场证据。” “如果美珑是帮凶,那么一切都能解释了。”蓁蓁对自己的推理十分有信心,看样子像要立刻去抓美珑。 我好不容易才把她这头蛮牛拉住:“美珑干嘛要杀他,那有女生会想害死自己的追求者的!” 蓁蓁愣住片刻,想了想便说:“如果有人天天来烦我,说不定我会把他掐死。”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是女生,哎哟……”又被踹了,这次被踹得趴下。 虽然觉得周俊龙的嫌疑较大,但苦无证据指证,于是我们便到孤儿院附近那个长满薰衣草的山坡查看,希望能够发现线索。 日丽风和的午后,薰衣草遍地的山坡,如果带上背着一背包零食的喵喵,那就变成郊游了。当然,我们到此的目的并非郊游,因为周少龙的自行车上有薰衣草的残渣,而附近一带就只有这里才有薰衣草,由此推断他在遇害前应该来过这里。 这山坡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我们遛达了几圈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现在时值九月初旬,薰衣草的花期已近尾声,不过这里的薰衣草还是绽放出优雅的花朵。闻着那能让人放松神经的花香,整天奔波劳碌的我不禁闭上双眼,深呼吸了几口。 在花丛中闭着眼睛走路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可惜这份惬意没能维持多久就消失无踪了。脚下突然踏空,惊叫声还卡在喉咙里,我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到那里去了。身体在黑暗中不停地滑落,滑了好一会才掉到底,背后似乎压到一些既硬又脆的东西,能听见清脆的断裂声,害我还以为自己骨折了。 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十分诡异的地方,漆黑之中有数之不尽的蓝绿光点,仿佛是无数双厉鬼的眼睛在窥视着我,差点没把我吓得晕倒。强定心神,把手悄然伸入口袋掏出打火机,当蓝色火苗发出的微弱光线驱走黑暗的时候,我又被吓倒了,这回差点没吓死,因为我看见的竟然是遍地白骨。 深呼吸几口让自己定了定神,我才开始仔细观察这个白骨遍地的洞穴。我头顶上有个洞口,因为洞道曲折,所以外面的光线没能照进来,但洞口距离地面不高,而且洞道不宽,要爬出去并不难。知道自己不会被困死在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心里总算觉得舒适点,便继续认真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个洞穴算是有点大,大概比两个篮球场还大一点,遍地皆是人类骸骨,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我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响起让人心悸的断裂声。而且,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人骨的体形都很小,应该都是些初生婴儿。从人骨堆积的高度判断,这里婴骨绝对不少于两千具。 虽然我没有丰富的法医知识,但从婴骨一踩就断的情况看来,这些小朋友应该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一段很长的时间。继续查看了一会,竟然从骨头堆中发现了一个木制的发夹,手工十分精致,款式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想了一想终于记起这个发夹跟美珑头上戴着的十分相似。 此时,从洞外传来蓁蓁的叫声,她终于发现我不见了。洞穴里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为免她担心,我便从洞道爬出去。洞道十分狭窄,掉进来时还没什么感觉,但要爬出去就很麻烦了,谁让我的个子这么高,要是像喵喵那么娇小的话,爬起来应该会比较轻松。 “你几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爬进洞里面玩!”好不容易才爬出这个鬼地方,竟然一出来就被蓁蓁骂了。 我无奈解释:“首先,我不是进去玩;其次,我不是爬进去,而是一不小心掉进去的。”爬出来后,我才认真观察这个白骨洞的入口。入口位于薰衣草丛之中,不认真看的话很难发现,要不然我也不会掉进去。 “你在里面有什么发现?” “发现了这个……”我把发夹递给蓁蓁,然后拍掉身上的泥土。 “这个发夹特别是很特别,但是这能说明什么?”她不解问道。 “美珑的发夹跟这个差不多。” “梁牧师不是说她的发夹是自己做的吗?难道她之前也掉进去了?” “去问她不就知道了。”我拍完身上的泥土就在她手上取回发夹,与她一同返回孤儿院。 在孤儿院里,我们没找到美珑,不过就碰到了袁修女,她看见我脏得像个乞丐似的,就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没什么,刚才掉进坑里去了……”我把发现婴骨洞的事情告诉她。 “愿主引领这些弱小的灵魂进入天堂!”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我想你发现的是‘死仔洞’。” ------------ 第七章 院长诡计(上) 在孤儿院附近的山坡发现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婴骨洞,并在洞中发现一个疑似为美珑遗失的木制发夹,返回孤儿院碰见袁修女,她告诉我们山坡上的是“死仔洞”。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我问。既然袁修女能说出“死仔洞”这古怪的名字,那么她肯定会知道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 “这可说来话长了……”她把我们带到休息室,然后才缓缓道出一段骇人听闻的往事―― 那是发生在解放前的事情,大概是46年左右吧,当时我还很小,刚开始记事。之前,我已经跟你们说过地下室的事情了,因为有很多女婴在地下室中离世,所以院方经常要处理婴尸。 孤儿院后面有一片小小的空地,那时候女婴的尸体都是在那里随便挖个坑埋掉。可是,后来尸体越埋越多,而且埋葬时又没有做任何标记,所以挖坑的时候经常会挖到之前埋下的尸体,要是这样的话,只好把坑填上,换一个地方再挖。虽然按照西方的殡葬礼仪,尸体重叠下葬也未尝不可,但这里是中国,以中国人的传统,“垫尸底”是很忌讳的。 (垫尸底:一种传说中的阴损殡葬方式,把死人甚至是活人放置于墓主尸体之下,以作底垫之用。据说,垫底者的后人将会世世代代沦为奴仆,永无出头之日。在广东方言中,此言有陪葬及鱼死网破之意,能理解为一方若有损失,就要拉上另一方一同受罪,甚至让对蒙受更大的损失。) 当时负责埋尸的是杨修女,虽然她那时候还年轻,但一连挖了四、五个坑也挖出之前埋葬的尸体,她已经累得没有力气了。而且天色已暗,她又得张罗晚饭,所以就把婴尸暂时放置在空地上,打算次日再来埋葬。 然而,第二天当她再次来到空地的时候,却发现前一天才离世的女婴竟然变成了一副骨架。这几乎把她吓疯了,之后她就不敢再去埋葬婴尸了。后来这项工作交由其他人负责,不过怪事依旧发生,只要婴尸在空地上没人看管,那怕只是离开一会儿,回来时也会只剩下一副骨架。 这种事发生了几次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去埋葬婴尸了。大家都认为空地里埋葬的婴尸太多,怨气冲天,已经化成了妖怪,先是是吃掉婴尸的皮肉,以后说不定连活人也不放过。 虽然没人敢去埋尸,但女婴的尸体仍得处理。当时的社会比较动荡,几乎每天都有女婴被遗弃在教堂的门外,每天也有女婴死在地下室里,因此处理这些婴尸就成了一个难题。 后来,当时的院长从附近的村民口中得知那遍长满薰衣草的山坡上有一个坑洞,村民称其为“死仔洞”。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叫法,是因为本地人认为不足三岁的小孩就不能称之为“人”,若不幸夭折也不能像成人那样下葬。但是就算不能下葬,也不可能把尸体随便抛弃。于是,附近的村民若有不足三岁的小孩夭折,就会把尸体投入这个坑洞里,时间长了,大家就把这个坑洞称为“死仔洞”。 院长得知这事后,就让人偷偷把婴尸投入洞里,那时候几乎每天都有一两具婴尸要处理,而且这种情况维持了好几年。粗略地算一下,洞里的婴尸起码有两三千具…… 诉说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后,袁修女脸露哀痛之色,于胸前画了个十字:“愿主宽恕我们的罪过,阿门!” 孤儿院这种做法虽然看似惨无人道,但当时正值抗日及内战时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也不容易,院方又那有能力照顾这么多女婴呢?与其让她们活着挨饿,还不如早点给她们一个解脱。 然而,这些枉死的女婴也许并不是这么想,她们好不容易才能降临这个世界,没待上多久就被逼离开,难免会心生怨恨,因此而化作精怪作祟也并非绝无可能。倘若周少龙的死以及我们在地下室受袭皆是这些女婴的怨魂作祟,那么这宗案子可不好办了。 与袁修女道别前,她告诉我们,美珑被卢院长关起来了,而卢院子又有事外出,要见她的话,恐怕得等到明天才行。此时天色已晚,而找美珑也不急于一时,于是我和蓁蓁便各自回家了。我本来打算早点回家休息,没想到悦桐竟然打电话给我。 “桂美人,这时候打电话给我,是想请我吃饭吗?”接通电话后,我便调笑道。 “吃饭没所谓,不过要你请。” “你这算是约会我吧!唉,长得太帅真让人困扰啊!” “阿慕啊,麻烦你平时多照一下镜子吧!我在技术队,你快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她说罢便挂线。 其实,悦桐是个不错的女人,可惜她心里只有小相,虽然小相至今依然杳无音讯。能有一个如此痴情的女朋友,是一件十分让人妒忌的事情。然而,小相让我妒忌的事情还真不少。虽然我们都曾被誉为刑侦局的新人王,但我心里明白,他是凭实力获得这个荣誉,而我却是靠运气。也许在他面前,我惟一能够感到自豪的就只有运气。 小相的身世蛮可怜的,父母早逝,只剩下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与他相依为命。而且他的妹妹见华还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随时都可能撒手于人世。为了照顾这个体弱多病的妹妹,他可是吃尽了苦头,不过他对此却毫无怨言……想起来,我也有一段日子没去探望见华了。 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来到技术队了,悦桐还在工作,但看见我就停下来,走到窗户前把窗帘拉上。 “你想给我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怎么要把窗帘也拉上?现在可是孤男寡女呃……”我佯作惊慌,四处张望。 “你大可放心,你这样的货色我才瞧不上眼。”她说着走到门前把门关上,一手落在电灯开关上,另一只手则指着放在工作台上的衣物:“记得这些衣服吗?” “记得,是周少龙遇害时穿的衣服。”我看着被平整地铺开的衣服并未察觉异样。 “啪”悦桐关上开关,房间立刻被黑暗湮没,当眼睛渐渐适应黑暗的时候,眼前便出现蓝绿色的幽光,是工作台上的衣服发出的。 然而,就在这时候,悦桐突然惊叫一声,吓了我一大跳。问她怎么回事,她却指着我的身体问:“你刚才去过那里了?”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上的衣物竟然也发出蓝绿色的幽光。 ------------ 第七章 院长诡计(下) “啪”悦桐关上开关,房间立刻被黑暗湮没,当眼睛渐渐适应黑暗的时候,眼前便出现蓝绿色的幽光,是工作台上的衣服发出的。 然而,就在这时候,悦桐突然惊叫一声,吓了我一大跳。问她怎么回事,她却指着我的身体问:“你刚才去过那里了?”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上的衣物竟然也发出蓝绿色的幽光。 “看来周少龙和我一样,都曾经掉进死仔洞了……”我把发现死仔洞的经过告诉悦桐。 “嗯,他的自行车上有薰衣草的残渣,衣服又沾有磷粉,遇害之前应该去过那里。”她肯定了我的推测,但随即又提出疑问:“他去那里干嘛?他离开孤儿院时已经快天黑了,怎么会一个人钻进那么恐怖的坑洞里呢?” “这个嘛,也许美珑会知道……”美珑的发夹出现在死仔洞里,她应该也曾经去过那里。 与悦桐讨论了一会儿不得仍要领,但肚子已高歌义勇军进行曲了,所以我们便先找地方祭祀一下五脏庙。悦桐把我带到一间装修豪华的五星级酒店,看来是想狠狠地涮我一顿了,夭寿啊,谁叫我欠她的!她脸露狡黠的笑容在点菜,我则捂住钱包在冒汗。要涮我也不用这么狠吧,不贵的她也不要,而且吃得还挺嘴刁的,九节虾要刺身,青菜也要ox酱炒。 吃着这顿让我钱包沥血的晚饭时,眼角无意中瞥到一个似曾相身影,仔细一看发现原来是卢院长,他正和四个四、五十岁,全身名牌的欧吉桑在一起。他们刚进门,立刻就有个部长上前招待,看来是这里的常客。带头的欧吉桑叼着根雪茄财大气粗地对部长说:“给我们开间大房,要安静点的。”部长对他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地带路。 “你看什么,碰见熟人吗?”悦桐见我忽然呆住了便问道。 我靠近她耳边小声说:“我看见孤儿院的院长。” 她往卢院长等人的方面望去,小声回应:“那几个似乎都是些大老板。” 的确如此,能成为这里的常客绝对穷不到那里,要知道我的收入算得上是中上水平,但要自己掏腰包来这儿吃上一顿也十分心疼。一方是富得流油的大老板,一方是穷得叮当响的孤儿院院长,他们怎么会扯上关系呢?这里面也许大有文章,跟着他们看看说不定会有发现。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悦桐,让她等我一会儿,我看看会不会有发现。然而我刚站起来,她就拉住我,关切地说:“小心点……”多么温暖的的话语,可惜这只是上半句,下半句是“我会等你回来结账的”。 偷偷摸摸地跟卢院长他们,看见部长带他们进入一间门外写着“白宫”二字的房间。待部长离开后,我本来想偷听他们说什么,但这房间仿佛是专门给人谈秘密似的,隔音效果好得出奇,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也什么都没听见。 “先生,你在做什么?”一个女服务员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轻拍我的肩膀,吓得作贼心虚的我差点叫出来。我看着她没说话,只是掏出警员证示意她不用管我。可是她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很礼貌地对着我微笑,似乎我不走,她也不打算离开。好男不与女斗,算我怕她了,她不走我走就是了。 悦桐见我这么快便回来,疑惑地问:“有发现吗?” “我就什么也没发现,反而被服务员发现我了……”我把刚才的情况告诉她。 “你也太逊了吧,竟然被服务员轰走。”她以鄙视的目光向我扫射。 “就算我留在那里也没用,因为我根本听不见里面的声音,要是雪晴在就好了,跟踪窃听这些我都不行。” 既然不能从卢院长那里打听到什么信息,那只好继续吃这顿炊金馔玉的晚饭了,反正钱是肯定要给的,当然得吃个饱。饭后,我把钱包里的票子全部掏出来准备结账,但服务员却给我一个惊喜:“已经有人帮你们埋单了。” 有人帮我结账是好事,但对方要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帮我结账却一定不是好事,所以我必须知道这人是谁。对方给予答案在我意料之中,就是白宫房那四位跟卢院长一起的老板其中一位。那四位老板我都不认识,他们也没必要巴结我这种小喽罗,所以真正帮我结账的是卢院长。 既然已经让卢院长发现了,也就没必要再偷偷摸摸的,我让悦桐自己坐车离开,然后便大摇大摆地走到白宫房门前敲门入内。 “卢院长,你的朋友也大客气了。”我一进门就装作很熟络似的跟卢院长打招呼。 他似乎知道我会进来,一点也没感到意外,拉来张椅子招呼我坐下后便说:“刚才我一进门就看见你了,不过你跟女朋友一起,所以我没有打扰你们。” 我和悦桐所坐的饭桌位于大厅的偏角,并不显眼,就算有心找我们也不容易找到,更何况他当时并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用膳。而且,从他进门开始,我就一直盯住他,他根本没有往我们这个方向瞥上一眼。他之所以知道我在这里,应该是因为刚才门外那名女服务员告诉他的。他既然无意点破我想偷听他们谈话,那我也不妨装疯卖傻,佯作尴尬笑道:“刚才那位是我同事,我们刚忙完工作,所以才一起吃饭。” “只要努力一点,以后就是女朋友了。”他轻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又道:“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老板,这位是李老板……” 为我逐一介绍众老板后,卢院长便频频向我举杯,虽然我的酒量一般,但盛情难却,只好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送。90年份的波尔多虽然是难得的上好葡萄酒,但喝多了也跟沟渠水一样,一进口就让人想吐。 终于喝得趴下了,朦胧中好像听见李老板的声音:“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他似乎已经对你有怀疑了。” “你大可放心,我自会处理。”答话的是卢院长。 我似乎太大意了…… ------------ 第八章 嫖娼被抓(上) 红酒有个特点,就是喝的时候不会上头,但是后劲却很强。和卢院长等人连干三杯90年份的上等波尔多后,我才意识到这一点,可惜已经太迟了。突然觉得脑袋很沉重,很想睡觉,一趴下就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朦胧中好像听见李老板问卢院长打算怎么处置我,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自从调进诡异组后,我就很少机会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了,睡梦中觉得有人在我身旁,温柔地为我宽衣解带。睁眼一看,发现对方竟然是悦桐,她正全身**地对着我微笑,杂夹女性体香的香水味让我全身酥软。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温柔,柔软如的丝的玉指轻轻地在我裸露的胸前画,富有弹性的嘴唇吻遍我全身,湿滑而灵巧的香舌更让人销魂……当她我骑在身上疯狂地舞动的时候,脸庞却忽然变得模糊,时而像蓁蓁,时而又像雪晴…… 我知道自己在做梦,但这个梦也太真实了,销魂的快感真实得让我想永远也不会醒来。然而,突如其来的冰冷感觉把我从美梦中拉回现实。靠,谁用冷水泼我! 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房间,周围有几人在盯住我。“起来,穿上衣服!”威严的声音仿佛在我耳边爆开,几乎轰得我再次晕死过去,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我正躺在酒店房间的床上,身上盖着已湿一半的被子,冰冷的感觉让我知道被子之下是我**的身躯。床边除了有几个穿着扫黄队制服的男人外,还有一个相貌身材都很不错的女人正在穿衣服——我嫖娼被抓了! 我当场呆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刚才明明还和卢院长他们喝酒……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卢院长为我提供了“一条龙服务”,也许还“顺便”给扫黄队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还在磨蹭些什么,动作快点!”说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应该是这队人的头儿,仔细观察他的相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头还是很痛,但在这危急的情况下,脑袋还算清醒,想起他叫郭志伟,曾经是老大的下属,我之前跟他见过两次面。有熟人在场,情况还不至于太坏,便小声地叫了他一声“郭队”。 他这才认真地打算我,片刻后便吩咐下属把刚才“**”了我的**带走,待所有人都离开房间后,他才小声跟我说:“你不会是被人整了吧,我就奇怪上头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让我们到这种高级酒店突击检查,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 “还好你认得我,不然我这次麻烦可大了。”我无奈苦笑。对警察来说,酗酒和嫖娼都是大忌,当然这种忌讳只在于当场被抓获。如果我现在被抓回去,老大也许能保住我用不着下岗,但调职几乎是无法避免的。 “快点穿好衣服,一会儿自己找机会溜走。”他说罢便转身离开房间。 “有空请你吃饭。”我边说边掀开被子准备穿衣服。哇,一掀开被子就发现嫖娼的罪证还挂在我的兄弟上,还好,郭队已经出去了,没有人看见。 赶紧冲进厕所把装着我上亿子孙的套子掉进抽水马桶,按下冲水键,这才有稍微心安一点。虽然我没在扫黄队待过,但好歹也是个警察,对于抓嫖的取证程序还是比较了解的,避孕套是认定嫖娼事实的主要证据,只要把它处理掉,就算现在再有人闯进来也奈何不了我。 反正现在的处境已经比较安全,我也不急着离开,顺便洗了个澡,穿戴整齐后再悠闲地抽了根烟。此时,门外已再没有嘈杂的声音,打开一道门缝往外瞥了眼,确定扫黄队的人已经离开后,我便大摇大摆地离开酒店。 翌日早上,一进老大的办公室,他就不怀好意地对我说:“要不要我让你嫂子给你介绍对相啊?” “唉,你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我露出苦瓜般的面容,向他讲述被卢院长计算的过程,当然我没有坦白我被**“**”的事实,只是含糊地带过。嫖娼被抓已经够丢脸了,还喝醉了被**霸王硬上弓,要是让蓁蓁她们知道,我真是要找个洞钻进去。 “要不是阿郭,你这回可糗大了,就算我能保住你,恐怕你也没面继续待在诡案组吧!”老大那张嘴脸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似的,让人心里觉得不舒服。 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恐怕会让我越来越囧,所以我赶紧把话题转移:“对那几个老板来说,孤儿院院长跟要饭的乞丐没两样,但昨天他们对卢院长的态度很友善,让人觉得他们像是生意上的伙伴。而且卢院长既然这样计算我,他肯定是心虚,对他的背景做一番详细的调查,也许会有收获。” “你觉得这个卢院长跟那几个老板做些贩卖人口的生意?”老大的眼神很深邃,他所说的意思显然并非一般的贩卖人口那么简单。 “你认为他们在做**隶的交易?”这间孤儿院没有得到政府的拨款资助,但却能维持到现在,这不禁让人怀疑其经济来源。而孤儿院什么都缺,惟独不缺女生。倘若此把这些无父无母的小女孩抚摸到十来岁,然后出售谋利,那么就能使原来是负担的孤儿变成取之不尽的金矿。我忽然想起美珑,她对卢院长的不敬,是否因为她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悲惨命运呢? “你们认真调查一下卢院长,还有孤儿院的经济来源,分配工作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吧!”老大交代完后就示意我去干活。 我让雪晴和喵喵去监视卢院长,再让伟哥在网上搜索所有与孤儿院有关的资料,蓁蓁则和我一起去调查昨晚那四位老板的背景。 再次来到昨晚险些让我老猫烧须的酒店,用尽所有威逼利诱的手段才从部长口中得知李老板的身份。李老板全名叫李宏业,是一间跨国公司的主席,为人低调,甚少出席公开场合。他三个月前在这间酒店为孙子举办婚宴,连开数百席,当中有不少是他公司里的员工,部长因此才知道他的来头原来这么大。 ------------ 第八章 嫖娼被抓(下) “为孙子办婚宴?是孙子还是儿子?”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我总不会连对方的年纪也没能记住吧!李老板他们四人都是四、五十岁左右,极其量就是刚当上爷爷的人,怎么可能会为讨孙媳妇而设宴呢? “的确是他孙子结婚,他的儿女也有来。其实,当时我也吓了一跳,他跟他的儿女走在一起,看上去就像兄弟姐妹似的。”部长的表情很复杂,显然他也觉得自己所说的事情十分荒谬。 我打电话给伟哥,让他立刻在网上搜索有关李老板的资料,他很快就回我电话:“这个奸商也太怕死了,网上有关他的资料少得不能再少,只在他公司的网页上有他的简短介绍,可是连照片也没一张。他公司所有公开活动,他都没有出席,惟一有关他的新闻报道,就是有个记者**了他的照片,他让保安把记者的相机抢了。不过,后来给了记者不少钱,还道了歉,说是怕照片见报容易招来绑架,看来这些有钱的主都是怕死鬼。” “知道他的准确年龄吗?”我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准确年龄不清楚,介绍上没说他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不过有提及他在解放初期是靠做粮油生意起家。就算他当时只有十来岁,算起来现在起码也有七、八十岁了吧!” 我忽然感到有点头晕,李老板已经七、八十岁了,但我昨晚看见他明明是四、五十岁的样子啊!而且喝起酒来,一点也不输给我这个年轻人,他要是个耄耋老人,这样喝酒不喝出个脑溢血才怪。难道我昨晚见鬼了? 继续琢磨李老板的年龄也不见会有什么头绪,于是便问伟哥是否查到孤儿院的经济来源。 “除了李老板的公司外,还有三家总部位于本地的上市公司长期捐助孤儿院,而且数额都不少,最多那家每年的捐助额达五万,最少那家也有三十万。不过很奇怪,一般来说,上市公司要是做了善事,肯定会敲锣打鼓地通报媒体。可是这四家公司竟然一声不吭,我只是在他们公司网页上的财务报表才发现他们给孤儿院捐款的财务支出。如果不是上市公司的话,他们捐了也没人知道。”伟哥的语气也显示出他对此感到十分不解。他还告诉了我另外三家公司老总的名字,他们的姓氏与昨天另外三位老板相同,应该就是他们。 给孤儿院捐款是善事,若是个人捐献不留名也不稀奇,但作为企业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企业之所以会做善事,主要目的是提升形象,以赚取更多的利润。譬如早前有家生产饮料的企为赈灾捐款一亿,立刻名声大振,使其生产的饮料供不应求了好些日子。倘若默不作声地做善事,还不如把钱当作分红分派给买了企业股票的股民。 难道这四家公司真的暗地里与孤儿院做着贩卖**隶的污秽交易? 与其作毫无根据的猜测,还不如去收集更多证据,于是我和蓁蓁便立刻前往李老板的公司总部,希望能从他口中套得有价值的线索。 “不好意思,李总正在开会,请你们稍等一会。”半小时前,李老板那位貌美如花的女秘书这样回答我们。半小时后,她同样告诉我们李老板仍在开会。随后我们又等了一个小时,她还是说李老板在开会。 看来今日是见不到李老板了,像他这种财大气粗的主,除非我们有他的把柄,或者要抓的疑犯就是他,那样才能直接把他拧回警局慢慢审问。但倘若只是想请他配合调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要是避而不见,我们也奈何不了他。 既然见不到李老板,那么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然而我们刚走出门口,女秘书竟然带着两个保安追上来,她礼貌而拘谨地对蓁蓁说:“李小姐,我刚刚发现手机不见了,请问你有看见吗?” 蓁蓁闻言便抓狂了,高声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想说我偷你东西吗?” “我没这个意思,不过刚才只有你在我身边走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让我搜一下身吗?”秘书的态度很客气,但是这种过分的要求,再怎么客气也不可能让脾气火爆的蓁蓁答应。 蓁蓁露出一脸青面獠牙的吃人相,并撩起衣袖,似乎准备大干一场。秘书胆怯地后退了一步,两名保安立刻挡在她与蓁蓁之间,她以稍微怯弱的语气说:“如果你不愿意让我搜身,那我只好报警了。” “我们不就是警察吗?还报什么警阿!”蓁蓁的怒吼让两名保安也不自觉地往后退。 我拉住了蓁蓁,在她耳边小声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又没偷她手机,让她搜身又不会少块肉。但是如果她报警了,起码会浪费我们半天时间。” 蓁蓁虽然明白我的意思,但明白归明白,能否做到却是另一回事。她咬牙切齿地作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狠狠地踩了我一脚才答应让秘书搜身。秘书说在这里搜身不方便,把她请到内面去了。 因为男女有别,所以我并没有跟随,而是留在原地等她。等候片刻,一个疑问忽然在脑海中闪现――秘书为何只怀疑蓁蓁呢?我刚才也有在她身边走动啊! 刚想到这个问题,答案立刻就出现了。“请问您是慕申羽先生吗?”另一名秘书模样的美女出现在我身前,我点头称是之后,她就说“这边请”,不等我说话便为我带路,既没说要带我去那里,也没说要带我去见谁。 虽然对方没说要我去见谁,但这里是李老板的地方,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到还能见到什么人。果然,当秘书把我带到一辆豪华的宝马房车前,并为我打开车门时,我看见坐在后坐的便是李老板。他露出友善的笑容,向我招手:“小慕,上车跟我聊聊天。” 他有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说,而要刻意让秘书缠住蓁蓁,单独跟我说的呢?当然是些不能见光的事情,也许我能从中得到一些线索。上车后,当我关上车门那一刻,忽然有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他该不会想把我卖了吧!虽然像他这像有财有势的人,就算想把我这种小喽**掉也用不着亲自出手,可是他昨晚已经有前科了…… ------------ 第九章 长生不老(上) 在李老板的办公室门外等了两小时,他也避而不见。我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秘书却缠住了蓁蓁,而另一名秘书则让我登上他的豪华房车,与他“聊聊天”。既然要把蓁蓁甩掉,只跟我一个人谈,当然不会是些光明正大的事情,也许谈不成还会加害于我。 我一上车,李老板就让司机开车,这样我们的谈话就只有司机才能听见。当然司机是他的人,他既然能让他听,自然就不担心他会乱说话。 “昨晚那妞儿的服务怎样?应该不错吧,虽然要五千块一晚,但绝对值得。”李老板脸露友善的微笑,并不让人觉得他在嘲笑我。 “服务是不错,不过我是喜欢吃窝边草的笨兔子,跟陌生女人干那档事,对我来说就像被**一样。而且被**到高潮的时候,还有扫黄队的伙伴来客串,一点劲也没有。”他在装疯卖傻,我也笑容满面地配合他,当然我的笑容比他假多。 “看来,你对我们的安排不太满意……”他说着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我,“给你,算是让你压压惊,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我接过信封,感觉挺沉的,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三扎一百元。我笑着把信封退回:“李老板,你不会又想跟我开玩笑吧?昨晚的玩笑开得已经够大了。”要是收下这个三万元,恐怕我一下车,检察院的伙计就会立刻扑出来。 “君子不念旧恶,昨晚的玩笑的确是有些过分,你就当我们喝酒喝糊涂好了。”他又把信封往我手上塞。 “君子虽不念旧恶,但无功者亦不受碌。”我又把信封退回。 “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好了。”他再三把信封塞给我。 如此推来塞去也够无聊的,于是我便说:“既然李老板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我这人不嫖不赌,平时又花不了几个钱,这些钱到我手上也没多大用处。不如让你的司机帮一下忙,帮我把钱送到孤儿院,我想那里的孤儿会比较需要这笔钱。”我把信封递给正在开车的司机,他从后镜中得到李老板点头认可后,才接过信封。 “贪钱的警察我见多了,不贪的还是第一次见,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李老板的笑容很真挚,但是谁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就像他的年龄那样,单任外表根本看不出他已经七老八十。 “我们的路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继续谈下去也没多什么意义。 “哈哈!我们是同路的,最起码你没有拘捕我的理由。”他的笑容看起来还是那么自然。 我冷笑道:“贩卖人口,甚至贩卖**隶也是合法的吗?这也许就是我拘捕你们的理由。” 他愣住片刻,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哈……小兄弟,你太有趣了。不妨跟你直说,我年轻时的确是靠些不光彩的手段起家,但早就已经改做正当生意了。以我现在的家底,就算不再做任何买卖,要坐吃山崩也是好几代人才能做到的事情,你觉得我还有必要靠这种违法的勾当来赚钱吗?” “那你和陈老板他们跟卢院长是什么关系?他只是个孤儿院院长,而你们却是亿万富豪,会把他放在眼里吗?别跟我说,你们有颗慈悲的心,想帮忙孤儿院里的小朋友,就算是这样也用不着讨好他。你们之间肯定存在某些不可告人的污秽交易!”我严肃地说。 他收起了笑容,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我和老陈他们的确跟老卢有某些交易,但不是你所想的贩卖人口或者**隶。要赚钱,我们有更多合法的方式,要女人,主动向我们投怀送抱的年轻美女大有人在。我们之间的交易,也许在世俗人眼中是不道德的,但也不见得违法。如果我们真的十恶不赦,你认为自己还有机会和我说话吗?昨晚,你喝醉后,我们只要将一张湿纸巾铺在你的脸上,你就永远也不会醒过来。” 听过他的话后,我不禁陷入沉思。事实就像他所说那样,昨晚他们的确有充足的时间来对付我,甚至只需一张湿纸巾就可以让我窒息而死,尸检报告很可能会将我的死因认定为酗酒过度而引发窒息死亡,他们无须负上任何责任。 此时,手机忽然响起,是蓁蓁的来电,看来她已经把秘书摆平了。李老板示意司机停车,我下车时他又露出和蔼的笑容:“我会以你的名义把钱捐给孤儿院。” 车子驶走后,我还在路边呆了一会儿,直至蓁蓁再次来电,我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就在距离李老板公司不远的地方,于是便徒步走过去与她会合。她在我耳边叽哩呱啦地说了很多话,但我一句也没听见,脑海里全是李老板所说的话。 “不道德但又不见得违法的交易”到底是什么交易呢?卢院长能为这几大老板提供些什么交易呢?李老板既然对此这么重视,甚至不惜亲自向我示好,那么这宗虽然不算犯罪的不道德交易,一旦被揭发肯定就不能再继续,而且还会让他受到很大损失。但以他的财力物力,除了天上的月亮,几乎没有什么是买不到的,如果连他也买不到,卢院长又怎么可能拥有呢?更重要的是,这宗交易与周少龙的死有什么关系呢?为何卢院长要设计害我? 问题越想越多,思绪也越来越乱,要是有小相在就好了,他能仔细地分析每一个细节,最终得出问题的关键。虽然没有他在身旁,但我也不见得会像只无头苍蝇那样乱碰乱撞,所有问题的关键都在于卢院长,只要把他盯紧,我就不怕不能查个水落石出。 打电话给雪晴,询问卢院长的情况。她说卢院长整天都在孤儿院里处理院内事务,并没有异常的举动。最特别恐怕就是他跟其中一名孤儿的关系很恶劣,两人老是吵架,那名孤儿有时候还会动手打他,但他却从来不还手。 我问她那名孤儿的相貌特征,她让喵喵给我发来一条附带照片的彩信。照片是**的,而且拍摄距离较远,所以看着不太清楚,但我一眼就能认出照片中的是美珑,因为她的衣着打扮实在太特别了。 ------------ 第九章 长生不老(下) 李老板说他们无必要以贩卖人口或**隶谋利,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之前对卢院长与美珑交恶原因的推测就不成立了。那么他们的关系为何如此恶劣,按理说院长在院里应该是最有威严的人,但美珑对袁修女等人还有点敬畏,反而毫无害怕卢院长,甚至敢出手打他。更奇怪的是,卢院长竟然不还手。这让我想起一句俗话“妹仔大过主人婆”,意思是丫环得势,比她所侍奉的夫人更有势力,夫人反而要看丫环的脸色做人。美珑这个小丫头靠什么比卢院长更有势力呢? 对付理不出头绪的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去想,反正卢院长那边暂时没动静,我便想从其他三位给孤儿捐款的老板入手。恰好此时伟哥来电:“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快说。”这厮每次都要邀功一番,我可不想再听他废话。 “我看了上千个新闻网页……”他还是邀功了半天才进入正题,“……陈老板在十多年前患上肺癌,而且他为人非常低调,从不出席公开场合,因此有人曾经在网上炒作此事,推测他已经死了。他的公司出面澄清,说他的身体状态十分健康,指网上的传言毫无根据,还强调这是竞争对手的阴谋。虽然公司一再澄清,但他本人却始终也没有公开露面,致使股民恐慌性抛弃他公司的股票,一连几天都跌停板。后来,一位著名的股评家评论他的公司运作良好,业绩稳定,就算主席已经离世,肯定也早已选定了接班人,这才引来股民趁低吸纳化解危机。” “知道他的准确年龄吗?”与李老板一样,我同样关心陈老板的真实年龄。 “这可说不准,所有有关他的报道及介绍都没有提及他的准确年龄。不过,他的公司已经成立了超过四十年,而他就是创办人,他怎么说也有六、七十岁,甚至超过八十岁。要不然,股民也不会这么相信他的死信。” 又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不死,而且还在十多年患上了肺癌。如果他在六十岁左右患上癌症,那么应该承受不了痛苦的治疗过程。然而,昨晚向敬酒敬得最凶的就是他,如果说他是个恶疾缠身的垂死老人,那我可算是个死人了。 正在沉思的时候,伟哥又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他的公司在十多年开始捐助孤儿院,算起来应该是在他患上肺癌后不久……” 一言惊醒梦中人,难道陈老板他们向卢院长购买能治百病,甚至能使人长生不老的奇药?的确于这四位富豪而言,长生不老比什么都重要,别说一年捐个几十万,就算捐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也值得。可是,世上有这种药吗? 也许,我能在陈老板身上找到答案,当然前提是他愿意接见我。 陈老板全名叫陈建德,是做出口贸易生意的,他公司的规模比李老板更大。和蓁蓁来到他的公司,在他办公室门外等候片刻,他的秘书就告诉我,他愿意接见我,但是只想见我一个。他的做法比较爽快,只想见我一个就直接说,不像李老板那样鬼鬼祟祟。我跟蓁蓁说,不想又让人家搜身就乖乖地待着,别乱跑。她这丫头是冲动点,但也不至于不明白我的意思。 陈老板的办公室挺大的,起码有六百平方,茶具小酒吧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张自动麻将桌,感觉更像个娱乐室。如此看来,他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他坐在一张比我家饭桌还要大的办公桌前向我招手,当我在他对面坐下,他便取出支票本,以不太友善的语气说:“给我开个价,你要多少才会不管我们的事情?” 我淡然笑道:“如果陈老板也想以我的名义给孤儿院捐款,那我就代院里的小朋友感谢你。但是倘若你是想贿赂我,那可不必了,算命的说我命中注定没有横财,你的好意我恐怕无福消受了。” 他忽然开怀大笑,从放在桌面上的雪茄盒取出两根雪茄,亲自剪好抛了一根给我,另一根则自己点上,吐了一口烟才说:“老李说你不贪,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还真的不贪。” 我掏出打火机把雪茄点上,悠然地抽了一口:“既然你知道我不贪,就别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了。李老板告诉我,你们跟卢院长有些不违法的交易,既然不违法,那么不妨告诉我是什么交易。只要你肯说,那我也没必要再打扰你们。” “老李没告诉你,自有他的原因,我也一样。你应该明白以我们的社会关系,要对付你易如反掌,如果你继续为这个问题而纠缠我们,那可别怪我们。”他说话开门见山,不像李老板那样转弯抹角。 “你们不敢把我怎样,最起码你们不敢干掉我。”我摆出一副充满自信的表情,他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我徐徐解释:“本来我还觉得很奇怪,你们昨晚为什么没有直接干掉我,而是要大费周章让扫黄队的伙计来抓我嫖娼。刚才我终于想明白了,因为你们害怕,害怕我死于你们的饭局会让你们成为媒体的焦点,害怕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真实年龄。因此你们从不让记者拍照,不敢出席公开场合,甚至外界流传你的死信,你也不公开露面。因为你们害怕大家知道你们虽然已经七老八十甚至上百岁,但却拥有不逾半百的外表。你们就像只能生存于黑暗之中的吸血鬼,一旦受到阳光照射就会灰飞烟灭!” 我越说越激动,不断加重语气,他默不作声,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良久才苦笑道:“你想的没错,我们的确是近百岁的老不死,所以我们才不愿意与媒体接触,行事也尽量低调,因为我们害怕被人视为怪物。要是早三、四十年,你敢这样跟我说话,明天你的家人就要去翻垃圾桶找回你的手脚。” 对方有把柄在我手上,我就用不着这么客气了,直接开出条件:“我要知道你们跟卢院长的交易是什么?只要你告诉我,你们长生不老的秘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他忽然从抽屉里取出一枚银币,看样子应该是一枚价值不菲的纪念币,他微笑说:“我可不能直接告诉你,因为这件事关系到我和我朋友的利益,如果你愿意跟我赌一把,而且能赢我的话,那我就愿赌服输,把我们之间的交易告诉你。但是如果你输了,那么你就不要再为这个问题纠缠我们。” “怎么赌法?”我的运气不算太坏,小赌通常不会输。 “玩法很简单,你先把身上的钱全部拿出来吧!” 我不是有钱人,平时身上只带几百块,现在钱包里有八百多元,所以我把八张一百元拿出来,零钱就不拿出来献丑了。 等我把钱放上桌面,他便扬了扬手中的银币:“我们就抛这个银币定输赢,每局抛一次,如果是正面就算你赢,反面就算你输。一共赌十局,每局的赌注是你放在桌面上的钱的一半,譬如第一局你赢了,我就输你四百元,第二局再赢,我就输你六百,如此类推。十局之后,如果你的钱比现在多了,那就算你赢,如果少了就算我赢。” 他的提议表面上似乎对我很有利,因为我一共就八百元,就算十局全输也能剩下七毛八分,但是十局全赢的话能赢得四万多元。可是,他这老人精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吃亏呢,这个赌局其实是个逻辑陷阱。硬币出现正面的概率介乎于49%与50%之间,那么我能赢六局已经算运气不错了。可是按照他的赌法,我就算赢六输四,钱还是会比原来少,至少要赢七局以上,钱才会增加。也就是说,我跟他赌几乎是输定的。 我搔着头脑后勺,佯作困惑道:“我起码要赢七局,钱才会增加,我想我的运气没这么好。”说着便把钱放回钱包。 被我识破奸计后,陈老板的表情略失望,把银币放在桌面上旋转,片刻后又想出新的赌法:“你是刑警,那么我出道推理题让你猜,应该没问题吧?” “可以!”我好歹也做了几年警察,如果连这样的挑战也不敢接受,那也太丢面了。 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打量我片刻后说:“你身上有打火机,有钱包,应该还有钥匙和手机,香烟应该也有一两包在身上……”他想了一会又说:“现在假设你身上就只有这些东西,当然你身上还穿有衣服,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假设你独自一人在一栋十六层高,没有电梯的空置楼宇中巡逻。上到十五楼时,你听见有人叫救命,悄悄走近后发现有五名体格强健的男人正准备**一名柔弱的少女,你要用什么方法才能使这名少女免受糟蹋呢?” 这的确是一道难题,身上只有打火机、钱包、钥匙、手机、香烟及衣服,没有任何武器,要独自一人跟五个体格强健的男人对抗根本不可能。而且,地点在一栋空置且没有电梯的楼宇的十五楼,不管是报警还是到附近找人帮忙,最多只能将恶徒逮捕,不可能让少女逃避被**的厄运。 到底要用什么方法能解救少女呢?难道要傻乎乎地上前跟五名壮汉打招呼,然后给他们各发一根烟,恳求他们放过已经到口的肥肉吗?又或者把钱包内的钱分给他们,让他们去寻春? ------------ 第十章 凶手自首(上) 手无寸铁且身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空置楼宇,如何才能在五名壮汉手中拯救一名柔弱少女?陈老板所出的推理题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头绪,他见我苦思无果便得意地笑道:“想到没有?别说我这老不死欺负你,我可不能让你没完没了地想下去,如果我把雪茄抽完你还没想出答案,那就算你输了。” 他手中的雪茄已经抽了近一半,以他抽烟的速度,二十分钟之内就能抽完,然而我此刻还没理出半点儿头绪。雪茄……看着他手中的雪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打火机!这道推理题的关键是打火机、手机及可以燃烧的衣服,香烟也有少许用处,钥匙则完全无关重要。 “在这种情况下,要解救少女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恶徒吓跑!”我惬意地抽了一口雪茄,把打火机和手机都放在桌面才悠悠作答:“我身上有打火机,可以生火,当然也可以把衣服点燃。我只要把上衣脱下来,用打火机点燃,再把香烟捏碎丢进火里一起燃烧就能产生少量浓烟,造成火灾的假像。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我还得把手机的电池拆下来丢进火里。手机电池是密封的,里面的锂化物经加热后便会迅速膨胀,形成一个威力强大的鞭炮,其爆炸所产生的威力足以把一个成年人炸死。甘肃就曾经发生过类似事件,一名电焊工在作业时,因为工作环境的气温过高致使放在胸前的手机爆炸,最终导致肋骨断裂并刺破心脏而死。 “手机电池爆炸的威力有多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爆炸会产生巨响。试想一下,附近出现浓烟并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那么就算是最变态的**狂,恐怕也硬不起来。他们的第一个反应,只会是立刻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他们一走,少女就安全了。” 听过我的答案后,陈老板愣了好一会儿才拍手称好,随后便苦笑道:“我每年都会去一趟泰国拜访龙皇,他每次会跟我说同一句话,大概意思是说我活不到第三个甲子,看来这是命中注定的,唉……”他一边叹息,一边起身走到墙上一副挂画前,把挂画取下。挂画之后是一个嵌在墙壁里的保险柜,他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个精美的锦盒走过来。 他坐回办公桌前,把锦盒放在桌面上向着我打开。锦盒里装有五个小巧精致的玻璃瓶,每一瓶都装有五十毫升左右,红黑色的半透明液体,感觉像是红酒。他取出其中一瓶,拧开盖子一饮而尽,然后把空瓶子递给我:“这好东西以后恐怕再也买不到了,我可不能浪费。瓶子给你,我想你应该有办法弄清楚里面装过什么。” 我接过瓶子放到鼻前,闻到一股药酒的气味,再看看瓶子发现瓶底还有一两滴红黑色的液体剩下,便把盖子讨来盖好。我想这就是使他们长生不老的奇药,带回去给悦桐化验一下,应该能知道是什么玩意。 离开陈老板的公司后,我和蓁蓁你便立刻前往技术队,把玻璃瓶交给悦桐化验。初步化验的结果结让我们颇为失望,只知道玻璃瓶内的液体含有多种微量元素、氨基酸、酶、蛋白质及酒精等成分,推测其为一种以动物及昆虫为原料,经多年浸制而成的药酒,但是要确定是用那些动物及昆虫浸制,则需要更多时间化验。 虽然初步化验结果不能让我们知道买卖或制造这种药酒有何“不道德但不违法”的地方,但也不是一无是处,因为悦桐发现药酒中含有微量甲酸。卢院长之前向周俊龙要了一桶甲酸,难道是用来配制这种能使人长生不老的神奇药酒? 就在我为卢院长等人与周少龙化尸一案之间的关系冥思苦想之际,刑侦局传来一个让我从椅子上掉下来的惊人消息――杀害周少龙的凶手前来警局自首了! 我和蓁蓁立刻赶赴审讯室,以求一睹凶手的真面目,然而进入审讯室后,我又不禁觉到疑惑了,因为来自首的是死者的哥哥周俊龙。虽然我们曾经怀疑过他,但他有不在场证据,我们几乎已把他排除于嫌疑名单之列,为何他会突然前来自首呢? 不管他是出于何种原因而自首,我们也必须对他进行一番审问。他坐在“老虎凳”上,表情略显紧张,经常转换坐姿。这种情况很常见,“老虎凳”的设计就是为了让人坐得不舒服,越不舒服心情就越乱,心情越乱就越容易说错话,有利于审讯者套取口供。 “你为何要杀死死者?”这是一个必要的问题。 周俊龙双眼闪现一丝怒意,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恨他!” “为什么?” “他抢走了原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抢走我的父亲,抢走我的家庭,抢走我的幸福!他抢走我这些,我也没跟他计算,可是他竟然还想抢走我的爱情,所以我恨他,我要他死!”他激动得咬牙切齿,仿佛多年来怨恨就在这一刻爆发。 “爱情?他怎样抢你的爱情?” 他沉默片刻,情绪稍微平静下才缓缓诉说自己的初恋―― 六年前,当时我刚升上中学,其中一条从家里到学校的路会经过孤儿院。有一次,我在孤儿院门前看见一位像天使般美丽的女孩,自此之后,脑海中便全是她的身影,时时刻刻都很想见到她。此后每天我都走这条路,每次经过孤儿院时我都特别期待,期待能再次遇见她,那怕是只看见她的背影,我也会觉得很满足。 可惜,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也没有遇上她。现在想起来,自己也觉得很可笑,她只是偶尔走到孤儿院门外,恰巧让我碰见,又不是故意在那里等我,那会又这么巧合再次让我碰见呢!但当时的我并不是这么想,我想她是不是生病了,又或者出了什么意外,越想心里就越乱。 我真的很想再次见到她,可是又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找到她,只好趁着周末不用上学,傻傻地在孤儿院门外徘徊。周六在那里转了一整天也没看见她,周日我又去碰运气,没想到真的看见她了。 ------------ 第十章 凶手自首(下) 我真的很想再次见到她,可是又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找到她,只好趁着周末不用上学,傻傻地在孤儿院门外徘徊。周六在那里转了一整天也没看见她,周日我又去碰运气,没想到真的看见她了。 她当时在教堂门外派传单,我站在远处看了她老半天也不敢走近,因为那时候家里的环境不太好,所以我比较自卑,衣着也像个乞丐似的,这让我不敢高攀心中的天使。然而我站久了,她就发现了我,还向我露出友善的微笑。她笑得很甜美,很迷人,使我变得魂不附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她身边,她好像跟我说了很多话,但我却像在做梦一样,一点也没记住,只记得她的名字叫美珑,是孤儿院里的孤儿。 为了能每天都见到美珑,我不但信奉了基督教,还每天抽空到孤儿院帮忙,帮忙教小朋友写字,陪他们玩,周末甚至会帮忙清洁。反正只要能跟她一起,做什么我也愿意。 眨眼间,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年,在这五年中,我每一天都过得十分快乐。尤其是卢院长帮妈妈办了个化工店的执照之后,家里的环境渐渐变好,后来我也在网上卖些无碘盐、化学试剂之类的东西,手头上也有些闲钱。手上有点钱了,我就不再像之前那么自卑,经常买些小礼物送给美珑,还向她暗示我很喜欢她。 可是美珑却不喜欢我给她买礼物,她更喜欢我给院里的小朋友买些零食之类的东西,但她自己却不喜欢吃零食。而对于我的暗示,她要么装聋扮哑,要么只笑不语。这也没关系,反正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我相信只要天天守候在她身边,总有一天能得到她的青睐。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想,直至那野种的出现,我就开始害怕了。 大概一年前,他也认识了美珑,之后就像只苍蝇似的整天绕着美珑转。我知道他又要把我的东西抢走,抢走我深爱的美珑…… 听完他所谓的初恋史后,我便问他是怎么杀害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的回答出奇地简单:“我打电话给那野种,说美珑想见他,把他骗到小山坡上。把他掐晕后,就用石头砸他后脑,把他砸死。之后,我本来想用甲酸把他的尸体化掉,可是没想竟然会剩下一副贱骨头没化掉。” “你确定是用石头砸他后脑,把他砸死?还有你之前说给卢院长的那桶甲酸,其实是用了来化尸的?”我疑惑问道。 “是。不过卢院长虽然帮我撒了谎,但是他什么也不知道。” 我发现他话里出现不少漏洞,首先,倘若周少龙是因后脑受硬物撞击致死,那么头骨应该会受损,但死者不但头骨,甚至整副骨架都是完好无损的。其次,死者没有手机,离开孤儿院后就失踪了,那他怎么给死者打电话?其三,死者的衣服沾有磷粉,时值炎夏,衣服肯定是每天更换,所以磷粉应该是遇害当天沾上的。而死者白天要上学,只可能在离开孤儿院后才有机会钻进死仔洞。但他对此却没作任何交代。 我逐一指出他口供中的漏洞,并严肃喝道:“你再不坦白交代,我就多加你一条给弄虚作假的罪名。”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撒谎……”他稍微结巴地逐一解释:其一,他用石头袭击死者时,并没用上多大力气,可能把对方砸死;其二,他是拨打孤儿院的电话找死者的;其三,死者去过什么地方与他无关。 什么叫欲盖弥彰,他的解释就是了。他刚才说用石头把死者砸死,现在又改口说可能没砸死。第二条解释就更离谱了,美珑当时就在孤儿院,他竟然说打电话到孤儿院告诉死者,美珑想见他?还有死者去过那里虽然与他无关,但死者为何会无缘无故钻进死仔洞却让人感到疑惑。 随后,我又问他是怎样利用甲酸使死者的尸体化成骨架,他的回答也是简单且错漏百出:“我把甲酸淋到他身上,他很快就变成一副骨架了。” “你用的是甲酸还是化尸水啊?”我忽然觉得有点头晕,对他这个解释也懒得驳斥。直接把甲酸淋在死者身上得用多少才能使尸体化成骨架呢?准确数量我不知道,但十公斤肯定不够,用这个份量的甲酸浸泡尸体或许勉强够用。而且,如果是直接倒到死者身上,死者的衣物为何会完整无缺? 他的口供错漏百出,难以让人相信他就是凶手。可是,他要不是凶手,那为何要来自首呢?他已经是成年人,杀人可是要枪毙的严重罪行,该不会只是为了出名而站出来吧!最有可能的,应该是为他人顶罪,而值得他这样做的大概就只有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罗淑芬。然而,罗淑芬每天都在化工店工作,附近店铺的人能证明她有不在场证据。那他到底是为谁顶罪呢? 虽然周俊龙很可能是为他人顶罪,但本案已引市民关注,必须尽快给市民一个交代。既然有个冤大头自动送上门,自然不能轻易放他走,大不了先关上三两个月,等市民不再关注此案时再悄悄地释放他。因此不管他是真凶还是顶包的,现在也必须拘留他。 瞎忙了一整天,还是没有头绪。返回办公室时,雪晴和喵喵也已经回来了。雪晴跟我说了卢院长的情况,他除了经常会跟美珑吵架之外,并无异样。既然没找出什么端倪,那就只好早点下班休息了,希望明天会有新发现。 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发觉有人从背后拉我衣角,回头发现是喵喵,便问她有什么事?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等雪晴等人走出办公室,才踮脚在我耳边小声说:“我今天在孤儿院看见些很恐怖的东西。” 怪了,她看见“恐怖的东西”,雪晴为什么不跟我说?雪晴平日虽然待人冷漠,但一直都很照顾她,两人也从没闹过别扭,她为什么非要等雪晴走后才偷偷跟我说这件事呢? ------------ 十一章 恐怖密室(上) 准备下班的时候,喵喵忽然拉住我的衣角,我问她什么事,她竟然要等雪晴走出办公室后才跟我说:“我今天在孤儿院看见些很恐怖的东西。” 然而雪晴却没有跟我提及孤儿院里有“很恐怖的东西”出现,我不感到疑惑,便问她到底看见了什么?她娇小的躯体微微颤抖,似乎想起一些极其可怕的事物,良久才开口:“我肚子饿了!”我忽然有种想跳楼的冲动。 跟喵喵一起走进麦当劳时,感觉就像拖着个小朋友,或者应该说像是被个小朋友拖着。她点了两份套餐,还要我加钱换吉蒂猫玩具,钱掏得稍微慢一点,她就把嘴嘟起来。长生天啊,你为啥要这样折磨我! 跟她一起啃两份毫无营养价值的洋快餐后,她就开始玩弄换购的吉蒂猫,直至我追问她在孤儿院看见什么,她才记起这回事。她的脸色忽然变得稍微苍白,用力地握着手中的玩具,身体微微颤抖地对我说:“我看见了一个女婴,一个很小很小,应该是刚刚出生的女婴。她身上一丝不挂,缓缓地向我爬过来,还向我招手。她的脸很奇怪,并不像婴儿,反而像个中年人。表情也很奇怪,似乎很痛苦,像是在向我求救。最可怕的是,她的身体竟然不停地冒出黑色的血液,使她爬过的地方变成一条血路……” 我真的很怀疑喵喵的大学毕业证是不是在街头以五十块的价钱买回来的,她说了半天我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表达能力还不是一般的差。还好,我在套取口供方面也有一手,便慢慢引导她把当时的情况告诉我―― 我和雪晴姐今天一整天都在监视卢院长,他的工作很忙,全院上下的事务他都会亲力亲为,所以我们得不停地转移监视点。因为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打算再监视一会就离开。而这时候他似乎有事找袁修女,他们在教堂的内堂谈了一会,奇怪的事情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当时我们在教堂外面,透过敞开的窗户监视他们。雪晴姐用望远镜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我则无聊地跟朋友发短信,聊些闲话。忽然,我感到有点头晕,接着就听见有人在叫我,那声音很模糊,好像是女人的声音。然而,当我抬起头时,却看见一个浑身冒着黑血的女婴在卢院长他们身后的地板上爬行,缓缓地朝着我们的方向爬过来。 她爬得很慢很慢,边爬边向我招手,似乎还想开口说话,但一开口就立刻吐出一口黑血。虽然如此,但我还是听见她的声音,是一把模糊的成年女人声音,虽然很模糊,但我能肯定她在向我求救。接着,我就……晕倒了。 雪晴姐使劲掐我鼻子下面的地方(喵喵似乎不知道那里叫“人中”),把我弄醒。我告诉她刚才看到的可怕景象,但她却说什么也没看见,还问我是不是做梦了…… 难怪雪晴不向我提及此事,根本就是喵喵在做白日梦而已。内堂我去过,那里是什么样子我记得很清楚。喵喵从监视点通过窗户往里面看,根本看不见地板,那又怎么可能看见有个诡异的女婴在地上爬行呢? 我告诉她透过窗户是看不见地板的,但她却坚持自己不是做梦,真的看见有个浑身冒着黑血的女婴向她求救。回想她之前曾经“胡言乱语”地指示我找出证据,我想这一次会不会又这么幸运呢? 我问她想不想现在去教堂看看,她透过落地玻璃看着外面已黑的天色,哆嗦了几下:“都这么晚了,要是那里有吃人的妖怪跳出来怎么办?”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越是害怕的事情就越想探求真相,虽然她一再要求明天才去一探究竟,但当我决定立刻出发的时候,她还是屁股撅撅地跟在我后面。 孤儿院所处的位置较为僻静,前不近村、后不靠店,而且附近也没有路灯,一到晚上就瞎灯灭火,我们一路驾车驶来,感觉也挺恐怖的。在距离孤儿院约一公里的地方,我就把车停在路旁,因为我不想敲锣打鼓地到教堂里面调查,而是想偷偷摸摸地溜进去。毕竟,这里也许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要是有院方的人陪同,未必能深入调查。 像做贼似的和喵喵鬼鬼祟祟地走到教堂门前,她一路上都拉住我的衣角,紧紧地跟在我身后,快把我的衣服也拉得变形。从窗户往里面看,漆黑一片,应该不会有人在里面发呆吧?往院舍那边看,也没几盏灯亮着,看看手表,时间已经是二十二时多了,院里的小朋友应该大多都睡了吧! 教堂的大门被一把有点历史的老式门锁锁上了,要弄开也许得花上不少时间,而且喵喵头上也没有发夹。还好,也许因为这里地处偏僻,且院内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能让贼人偷走,所以窗户都没有安装防盗网。我从其中一个没关严的窗户中溜进了教堂,并像抱小孩似的把喵喵也抱进来。 白天来教堂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晚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不太明亮的月光穿过色彩艳丽的玻璃落在漆黑的教堂之中,形成一个个模糊的光影,犹如留恋人间的亡魂,虔诚地向耶稣基督诉说未完的心愿。 穿过诡异的教堂,我们进入了内堂,这里更加漆黑,但还勉强能数到自己有几根手指。正想掏出打火机照明时,一直在我身后拉住我衣角的喵喵,突然挨在我背上,娇小的躯体柔若无骨,缓缓往下滑落。我连忙转身把她抱入怀中,慌忙中不小心把手按到她胸,脑海中立刻出现一组数字――32a。 喵喵的胸部实在难以与雪晴及蓁蓁比较,但娇小的身躯却着实惹人怜爱。然而,此刻并非遐想这些龌龊念头的时候,急忙问她怎么了?她有气无力地回答:“又看了,我又看了……” “你看见什么?”内堂非常昏暗,仅凭穿透窗户的微亮月色,我只能勉强看见她苍白的脸庞。 ------------ 十一章 恐怖密室(下) “女婴,浑身冒着黑血的女婴……不只一个,有很多……她们在向我求救……”她说得很吃力,而且精神恍惚,感觉像是在说梦话。纤细的小手无力地抬起,给我指示了一个方向。 我本想扶着她走,但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于是我就干脆把她抱起。她身形娇小,没多少重量,而且柔若无骨,感觉就像抱着一团棉花糖似的。要不是身处如此诡异的地方,我还真想咬她一口。 我抱着她,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慢慢摸索,脚下忽然踩到东西,似乎是块木板,印象中这个位置应该是地下室的入口。 “她们就在下面……快救她们,快……”她虽然说句话也有气无力的,但情绪却略显激动。 之前我和蓁蓁进入地下室时,并没有特别的发现,反而受到黑色异物袭击,随后袁修长及时出现,异物便无故消失。此时,袁修女恐怕已经就寝休息了,倘若我们在地下室受袭,还有谁能救我们。 我道出心中的顾虑,喵喵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臂,十分吃力地说:“坏人不在……她们说坏人不在……” 坏人不在?谁是坏人呢?难道是杀害周少龙的凶手,以及袭击我和蓁蓁的黑色异物?管他是什么,反正都已经来到入口,不进去查个明白,今晚恐怕也睡不着。 把喵喵扶到墙角后,我就拉起通往地下室的木门。正想独自下去查看时,喵喵无力的声音便响起:“带我下去……你找不到她们……” 虽然抱着喵喵这团棉花糖进地下室,一旦遇到危险肯定跑不了,但是不带上她,我又不见能找到她口中所说的“她们”,而且把她一个人留在内堂也不得安全。于是,我再次抱起她娇小且柔软的身体,缓缓走进地下室。 内堂还有那么一点儿光线,起码不至于会让我绊倒,但地下室则完全漆黑,我连怀中的是喵喵还是一团棉花糖也看不到。身上能照明的就只有打火机和手机,因为之前已经来过,知道这里的空气没什么问题,而且抱着喵喵用打火机,一不小心就会把她变成烧棉花糖了,所以我掏出了手机,并启动了手机电筒软件。 虽然使用了手机电筒,但手机终究是手机,照明能力十分有限,只能勉强让我看清楚地下室的情况跟之前没什么区别。正当我如老鼠拉龟般,不知道该从何处寻找喵喵口中的“她们”时,她就指着墙壁上的其中一个烛台:“那个……她们叫我拉那个……” 我抱着她走到烛台前,本想伸手去拉烛台,但因为抱着她,腾不出手来。她吃力地把手伸出,抓住烛台缓缓往下拉,旁边的墙壁突然出现“咔”一声异响,但我用手机往墙上照又没发现异常之处。她指着墙壁叫我进去,说“她们”在里面。 虽然她所指的墙壁并无特别之处,但刚才听见的应该是机关的声音,所以我就用脚轻轻地往墙上踢,回音很清脆,墙后面应该是空的。侧着身子以肩膀顶住墙壁使劲往前推,竟然把墙推得陷进去了,用手机一照发现这面墙中间是一道旋转门,只是建造得太过隐蔽,而且需要启动机关才能打开,所以之前并没有发现。 把墙上的旋转门顶开一道足够让我们进入的门缝后,便闪身进入,旋转门随即缓缓合上。我用手机往周围照了一圈,发这密室的空间比外面的地下室约少一半,三面墙上各有一个双层架子。三、四十个大小跟18.9升桶装饮用水瓶差不多的宽口玻璃瓶放在架子上,约一半玻璃瓶是空的,另外一半则装着红黑色的液体,隐约中还能看见内里浸泡着已经发白的东西。 正想仔细查看之时,身后传来“咔”一声异响,我连忙再用肩膀去顶旋转门,无论从那位置顶都顶不动,看来得找到机关才能打开。我也不急着找机关,喵喵既然能带我进来,应该也能带我出去。于是,我便把她放下来,让她挨着墙壁坐好,然后就走到其中一个架子前,仔细观察玻璃瓶里面的是什么。 为图方便,我先观察放在架子上层的玻璃瓶,瓶底有很多类似黑芝麻的粒状物,也许是某种昆虫,可惜因为浸泡时间太长了,已经难以分辨。除了这些不知名的昆虫外,瓶内还浸泡着一只似乎是小狗的物体,因为它是背向着我的,而且已浸泡得发白,同样也分辨不出是什么。不过这难不倒我,只要我把玻璃瓶转动一下,就能看见它的正面。 然而,我把玻璃瓶转了半圈还是没能一睹它的真面目,因为瓶内装的液体是红黑色的,我必须让它靠近瓶边才能看清楚。于是,我把脸靠近玻璃瓶,轻摇瓶身,里面东西随即开始摇晃。 摇了好一会儿,红黑色的液体中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白色物体,我用手机一照,立刻吓得倒退两步。因为我看见了眼睛,看见了鼻子,看见了嘴巴,我看见的是一张脸,一张初生婴儿的脸!!! 我后退的时候,手还按在玻璃瓶上,因此把它弄倒了,摔到地上立刻破开,浓烈的药酒随即弥漫整间密室,破碎的玻璃碎片中是一具浸泡得发白的女婴尸体。 我终于明白卢院长与陈老板等人的交易为何不道德,因为他们所交易的是以婴儿为原料浸制的药酒!可是,李老板所说的“不见得违法”又是什么意思呢?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杀害婴幼儿足够枪毙十次了!就算是用已死去的婴尸来浸酒,以现在的法律也是严重的罪行。 有了这个密室里的证据,要给卢院长的定罪是没问题的,于是我便准备向老大汇报,让他安排人手来取证以及拘捕卢院长。然而,我忘记了自己身处地下密室,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只能当手电筒使用。 这也没关系,走到外面拨打就好了,于是便问喵喵机关在那?连问了三次,她也没反应,走到她身前发现她睡着,还流着口水。我摇了她几下,她也没醒过来,看来睡得还挺香的。没办法了,只好自己在这间恐怖的密室里找机关,反正密室也不算很大,而且杂物也不多,应该不难找。 找了一会了,我就在其中一个架子旁边发现一个很特别的塑料盒子。开始时还以为是机关,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这盒子看上去应该是近年的产物,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有上百年历史的密室之中,于是便仔细查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借助手机发出的光线,我看见盒子上面的字――红外线远程防盗报警器。 长生天啊!这个连电灯也没有的密室怎么会有红外线报警器的?那么说,卢院长很可能已经知道有人闯入密室,甚至已经操着家伙赶过来……难道周少龙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密室而被灭口?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咋办?但不管怎样我都必须先弄醒喵喵,就算她不能告诉我机关在那,最起码卢院长杀到的时候,我也不至于要为保护她而任人俎割。可是,我使劲掐她人中她也没反应,把心一横往她可爱的俏脸上使劲地甩了几巴掌,她还是睡得那么香。 “咔”突如其来的异响,拉紧了我全身每一根神经,旋转门缓缓转动……要来的终于都来了! ------------ 十二章 百万大军(上) 在喵喵的“胡言乱语”指引下,我在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个恐怖的密室,里面有十多瓶以婴儿为原料浸制的药酒。在寻找开门的机关时,发现这个连电灯也没有的古老密室竟然安装了红外线报警器。更糟糕的是,用尽办法也没能把喵喵弄醒,而旋转门就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 幸好,密室的入口是道旋转门,所以情况还至于太坏。外面的人推动旋转门的左侧,那么他肯定会从左边进来,我们只要在他进来时从右边出去,他就不会发现我们。于是我便赶紧抱起喵喵,仅以脚尖沾地,趁着右侧出现一能让我们通过的门缝,便立刻钻出去。 然而,就在我以为我们暂时不会有危险的时候,一道强光照在我脸上,使我眼睛也睁不开。一把熟悉的声音随即响起:“是你……也许这是主的安排……”眼睛渐渐开始适应光线,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于眼前——是袁修女。 “是你?难道里面的婴儿都是你杀的?”我实在难以相信慈悲的袁修女竟然会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 “这事与她无关,是我一个人做的。”旋转门再次转动,卢院长从里面缓缓步出。 “卢院长,我希望你能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盛气凌人地说出这句话,不过这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我的双手正抱着沉睡不醒的喵喵,倘若此刻受到对方的袭击,我将会很被动。 然而,卢院长似乎并没有袭击我的意思,只是对着我无奈苦笑:“你不介意的话,请跟我到办公室,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要我到他办公室说不定会有什么阴谋,不过如果他有心加害于我,应该没有别地方比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下室更适合。而且离开这个鬼地方,最起码手机能接收信号,便于向外界求救,于是我便跟随他到办公室。 刚走出地下室,喵喵便醒过来了,还一脸绯红地问我干嘛抱着她。唉,看来她把刚才的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了,我也懒得跟她解释,把她放下来,叫她通知蓁蓁和雪晴立刻赶过来,便独自与卢院长进入办公室。 “管理孤儿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动荡不安的年代……”卢院长坐在办公桌前,长叹一声,随后便向我讲述孤儿院的艰苦岁月—— 史密斯院长返回天父的怀抱后,我便接任院长的职务,当时刚刚解放,社会还很动荡。那是一个艰辛的岁月,因为与教会失去了联系,而且地方政府的官员连自己吃不饱,更别说给我们提供援助。 当时,我首要解决的问题是院里近百口人的吃饭问题,向政府求助未果,我便向非法贩卖粮油的商人乞讨。那时候粮食是由政府配给的,几乎所有商业活动都是违法,冒险逐利的商人又有谁会愿意帮助我们呢?连连碰壁之后,我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必须以商人的身份才能与商人打交道。 当时院里能卖的东西就只有史密斯院长生前酿造,存放在密室里的几十缸酒,要是全部卖掉也许能换来一些粮食,但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这点粮食能吃上一个星期就不错了。于是,我就想有没有办法能使这些酒变得比黄金更珍贵。 李老板是我当时认识的其中一名商人,他当时已经四十几岁了,因为长年日晚操劳,所以身体状况十分差,经常要吃补品。然而,在那个物资短缺的年代,他虽然靠非法从事粮油买卖获得暴利,但要弄来补品,甚至是一碗人参鸡汤也是很困难的事情。 得知此事后,我便想如果我能把那几十缸酒全部变成十全大补酒,应该能跟李老板换来更多粮食。然而,在那个年代,要弄一颗枸杞子也难于登天,那来那么多药材泡酒呢? 就在这个时候,院里出现了另一个难题,就是埋葬婴儿尸体时出现了怪事,婴尸放在教堂后面的空地上无人看管就会变成白骨,所以没有人敢去埋尸。本来这两道都是烦人的难题,但同时出现就很好解决了——我决定用这些婴尸来泡酒! 我本来想拿着这些婴尸酒在李老板面前吹捧一番,然后跟他多换点粮食。可是我又怕他不敢喝,而且单用婴尸泡酒,也不见得能把牛皮吹到天上。恰好那时院里有个调皮鬼发现附近的山坡上有很多大蚂蚁,于是我便把让他尽量多抓点回来,和婴尸一起泡酒。 酒泡了没几天,我就装了一小瓶给李老板,跟他说是早传的蚁王酒,换来了一些粮食。我本想在这个老板身上骗几包大米,再向另一个老板骗几包面粉,没想到大概过了三五天,李老板亲自上门来找我。我本以为他是来找我麻烦,岂料他竟然说喝过我的蚁王酒后,精神比之前好多了,还说愿意用更多粮食跟我换。 既然有水鱼上门,不捉白不捉,我又跟他吹了半天牛皮,说这酒的功效如何神奇,如何珍贵,当然也向他讨要更多粮食。在孤儿院最艰难的时期,我就是凭着这种乱打乱撞配制出来的婴尸酒挺过来。 (水鱼:王八的别称,在广东方言中有冤大头之意。) 随后,我发现婴尸酒的功效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李老板饮用了一段时间后,竟然变得比之前更年轻。而维持孤儿院的日常开支,必须大量经费,光靠向别人乞讨,是不可能养活大家的。于是我就把密室里的酒全部都加进婴尸和蚂蚁浸制成婴尸酒,以极高的价值向李老板等富商兜售…… 听完卢院长的叙述后,心中不禁出现了一个疑问,语带颤抖地问他:“你今年多少岁了?” 他淡然一笑:“我是1930年被送到孤儿院的,到现在快八十岁了。” 又是一个老不死,虽然他没有直接承认自己长期饮用婴尸酒,但他坦白自己的年龄也等于交待了这个事实。褻渎尸体,甚至用婴儿尸体来泡酒,虽然是人神共愤的恶行,但此事发生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倘若现在要追究法律责任,恐怕会出现无法可依的尴尬。 ------------ 十二章 百万大军(下) 我国的第一部宪法于1954年修订,在此之前的所犯下的罪行该怎么处理,老实说我不知道。难怪李老板说他们与卢院长交易,虽然不道德但不违法,因为根本没有那条法律能追究他们的责任。就像女性**男性那样,因为没有相关的法律,那么就等同于合法。 虽然在超过半世纪前浸制婴尸酒不算“违法”,但现在仍储存这种可怕的药酒显然不适合,一旦被发现,没收销毁是肯定的。周少龙遇害前曾经到过地下室,如果他也发现了密室里的婴尸酒…… “周少龙是你杀的!因为他发现了密室的秘密,所以你要杀人灭口!”我以坚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但心里却底气不足,因为我根本没有证据指证他,他要是抵赖,我也奈何不了他。 然而,他沉默良久后,终于缓缓点头:“没错,他是我杀的。” 他竟然承认了?我本以为他会否认,还琢磨着该如何套出他话里的漏洞,让他招供,没想到他竟然不用我多费唇舌就招认了。 也许我惊诧的表情让他感到一点笑意,他苦笑着解释为何如此轻易认罪:“俊龙的事情我知道了,他是个乖孩子,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母亲要照顾,不值得当我这个老不死的替死鬼。” “他知道你杀了他弟弟?”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想应该没有必须向警方交待。希望你能允许我保留一点隐私。”他还挺坦白的,不想说的就干脆不说。 “那你是怎样杀害死者,又怎样使他的尸体化成骨架?”这才是重点中的重点。 他叹了口气才说:“他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当然不能让他活着回去。所以他一离开孤儿院,我便马上就追出去。在半路上追上了他后,我就使劲地掐着他的脖子往旁边的山坡上拖。拖到半山腰的时候,他就已经断气了,我见周围人影也没一个,就没管他的尸体,立刻赶回院里。至于他的尸体为何会在九天后仅剩下骨架,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也许能给你提供点线索――那个山坡上有很多蚂蚁,就是我用来泡酒的那种大蚂蚁。” 难道是蚂蚁分尸?虽然这个解释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但也不是全无可能,数量众多的肉食性蚂蚁的确能在较短的时间内把人类的尸体吃得只剩下骨架和毛发。非洲丛林中的行军蚁(又名军团蚁)就能在半天之内把一只成年豹子吃剩骨架,当然我指的不是一只行军蚁,而是成数十万的一群。而且,这也能解释死者的衣物为何会完好地穿在骨架上。 他解开了我心中大部分疑问,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不通,就是死者的衣服上的磷粉,以及自行车上的薰衣草残渣。他对此的解释是:“他不见得在出事那天就一定进过死仔洞。薰衣草也许是之前沾上的,他平时也会去那附近玩。至于磷粉,他的骨架不也有磷粉吗?” 他的说法似乎也说得过去,但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到底是那里不对劲,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只好先把他带回去,再做过一步审理。 为他戴上手铐时,脑海中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不对劲的地方――磷粉是沾在死者衣服外面,而不是内面。 此时,突然听到喵喵在门外大叫救命,我与院长一同冲出门外,发现喵喵躲在袁修女身后缩成一团,一看见我就指着前方大叫:“她是坏人,她们说她才是坏人!” 我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见的竟然是美珑。美珑正与袁修女对峙,两人之间的地面上尽是黑压压的东西,仔细观察原来是遍地都是蚂蚁。然而,这些蚂蚁比一般蚂蚁的体形要大好几倍,颜色红得发黑,感觉像是行军蚁,但又稍有不同。 美珑一看见我,就对我怒目而视,当她发现我身旁戴上了手铐的卢院长时,更是冲着我咆哮:“我要杀了你!”随着她的怒吼,地上数量恐怕有近百万的大蚂蚁立刻像潮水般向我涌过来。 看着蚂蚁军团向我涌过来,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地下室袭击我和蓁蓁的难道就它们其中一个小队?之前,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细节,就是把蓁蓁鞋子腐蚀得千疮百孔的甲酸,有可能是蚂蚁的“口水”!(甲酸别称蚁酸,最初是从蚂蚁身上提炼出来的。)周少龙的尸体很可能就是被这些蚂蚁啃成骨架,也许他的真正死因是受到群蚁围攻! 就在百万蚂蚁大军马上就要爬到我身上,把我啃得只剩下骨头之际,卢院长突然挡在我身前,对着美珑喝道:“住手!你还要为自己添加罪孽吗?难道你就不知道我们为了保护你付出了多少代价,受了多少伤害!” 百万蚁军突然同一时间停下前进的步伐,全都呆在原地不动,动作之整齐尤胜训练有数的军队。美珑凝视着卢院长,亮明泛起泪光,温柔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所以我不能让他把你带走。我很害怕,没有你在身边,我会很害怕。你不是答应过我,会永远留在我身边保护我吗?”晶莹的眼泪随即如雨水般落下。 “美珑,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其它的事情就让我来处理吧!我不在的时候,袁修女会照顾你的。”卢院长也落下一滴男儿泪。 “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妹妹她不肯喝婴尸酒,她早晚也会离开我,而且我要的是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我要杀了他们,只要把他们杀了,就没有人知道我们的事情,就没有人拆散我们!”随着美珑怒吼,百万蚁军再次前进,绕过卢院长向我发动攻势。 被近百万只大蚂蚁包围是怎样的奇景呢?也许能想象中一下:蚁军像洪水淹没大地般铺天盖地,我几乎连立足的地方也没有。想逃吗?整条走廊的地面都是黑压压大蚂蚁,鞋子落在那个位置也能踩死一大片。 逃是不掉的,只能祈求上帝打救了,虽然我不是基督徒,但也希望全能的天父能大发慈悲。不过小腿传来的剧痛让我知道,这个希望也太渺茫了…… ------------ 十三章 不老真相(上) 卢院长在办公室里向我承认杀害了周少龙,门外突然传来喵喵的呼救声。冲出门外发现遍地都是蚂蚁,而且这些诡异的大蚂蚁似乎听命于美珑,并在她的命令下向我发动攻击。 数之不尽的大蚂蚁如倒流的洪水般,源源不断地从双脚往我身上爬,爬到小腿上的先头部队更毫不客气地撕咬我的皮肉。钻心的剧痛使我无法站稳,不由倒在蚂蚁铺成的地毯上,群蚁立刻从四面八方涌到我身上,看来我也气数已尽了,这群饥饿的大胃王也许不用一小时就能把我吃个干净。 就在我以为这次肯定会完蛋的时候,一声枪响牵动走廊上每一个人的神经――雪晴来了!她出现在走廊的尽头,双手持枪,枪口对准美珑。蚂蚁好像也能听枪声一样,突然停止了对我撕咬,但并没有离开我的身体,像被子似的在我的皮肤与衣服之间盖了厚厚的一层。 雪晴对着美珑冷声道:“立刻投降,否则我会开枪!” “哼,就算我受到一点小伤害,我的小乖乖都会立刻发疯,你和你的同伙伴都别想活着离开!”美珑恶狠狠地说。 “是吗?”雪晴冷漠回应,随即扣下扳机,又是一声枪响。 我想这回真的要解脱了吧!岂料身上的蚂蚁并没有像美珑所说的那样发疯,而是依旧纹丝不动。而我身旁的卢院长却倒下了,鲜血不断从他的手臂上涌出来。 “你想干嘛!”美珑愤怒咆哮,地上的蚂蚁约有一半立刻朝着雪晴的方向涌去。 “立刻投降,否则我会开枪!这次的目标将不会再是手臂!”雪晴将子弹上膛,这次枪口瞄准了卢院长。 “不……”美珑高声尖叫,随即哭道:“我投降了,我投降了,不要伤害小华,不要伤害他……他在流血,快给他止血,快让妹妹去拿药箱给他止血,快!”蚂蚁大军突然停止了前进,如洪水代流般往她脚下靠拢,我身上的蚂蚁亦迅速撤离,沿着她的双腿爬到她身上,片刻即全部隐没于长袍之下,仿佛从来也没有出现过。 我突然恍然大悟,很多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全部于脑海中浮现。美珑的衣服之所以如此怪异,原来是为了方便隐藏身上的百万蚁军!我和蓁蓁之前在地下室受袭,也不用多说了,肯定就是她的杰作。她借拿手电筒之名溜走,故意让我们等得不耐烦先进入地下室,便于她的蚂蚁军团把我们杀掉。幸好袁修女及时发现,并加以阻止,我们才能幸免于难。 卢院长在女厕把她轰走,肯定是因为她又再想偷袭我们。随后袁修女不准她离开孤儿院,大概是怕她死心不息,再次找机会袭击我们。接着,卢院长更干脆把她关起来。今天她频频与卢院长吵架,应该也是为了这件事。 这一切一切原来都是因这个花季少女而起! 在两名手持冲锋枪的武警大哥陪同下,我扶着拐杖一拐一拐地走进审讯室。双脚的小腿都被蚂蚁咬得肿起来了,医生说是皮肤对蚁酸起了过敏反应,虽然痛得要命,但死不了人。不过,要是全身都被咬上,那就不好说了。 审讯室里有两名犯人,分别是卢瑞华和宛美珑。对犯人的审讯通常是单独进行的,目的是为了防止犯人串通给假口供。但这次情况比较特殊,我们一但要求分开他们,美珑就把隐藏于长袍下的蚂蚁全部放出来,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姿态,为免不必要的伤亡,我们只好同意让他们一起接受审讯。 在审讯室里,美珑向我讲述了一个时间跨越起过六十年的荒诞故事,让我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记得当时是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的夏末,那天天气很好,我和小华在孤儿院附近那个长满薰衣草的山坡上玩。天色开始暗下来的时候,我们本来准备离开,但小华发现远处的树上有些很奇怪的东西,于是我们便走过去看。 因为天色有点黑,我们看了一会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像是一条挂在树枝上的黑色布带。小华当时比较贪玩,拾起几块石头掷过去,掷中后布带分成两截向我们追来。它们快走到我脚下时,我才发现原来是一群大蚂蚁。 我们当时很害怕,拔腿就跑。跨过一条小水沟后,我们发现蚂蚁过不了水沟,这才停下来喘气。可是刚停下来,我就发觉有东西钻进我裤子里了。小华叫我把裤子脱掉,我因为害羞不肯脱,结束被那东西钻进身体里面了…… (也许因为觉得尴尬,所以美珑对此并没有说得很详细,但根据她之后的口供推测,应该是蚁群中的蚁后钻进了她的**,最终在她的**里安了窝。) 当时痛得我死去活来,裤子也被下体流出的血染红了一大片。因为怕被院长(卢院长补充:她指的是史密斯牧师。)骂,所以我们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没想到后来竟然会这样…… 大概过了两三天,我一觉醒来,竟然发现有很多蚂蚁从我裤子里爬出来。我跑到厕所把裤子脱了,发现它们竟然是从我“下面”爬出来的,当时快把我吓死了。它们爬出来后就自己去找东西吃,到了晚上又会爬回来找我,而且不管我躲到那里它们也能找到我。它们大部分都会爬到我的衣服里面躲着,但也有一些会叼着食物钻进我下面。我当时想,应该是有只“母蚂蚁”住在我肚子里了。 之后每天都有不少蚂蚁从我下面爬出来,躲在我衣服里的蚂蚁也就越来越多了。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它们的存在,我只好尽管挑些宽大的衣服穿,到了近些年,捐赠的衣服多了,我就把部分衣服改成长袍来穿。(卢院长补充:虽然李老板他们捐了不少钱给孤儿院,但为了长远打算,院里所有人都很节俭。) 后来,我发现这些它们似乎能知道我想什么,我想它们做的事,它们马上就会做,不想它们做的,它们就不会做。不过,这得有个前提,就是让它们吃饱,不然它们会发疯似乎四出寻找食物。 ------------ 十三章 不老真相(下) 后来,我发现这些它们似乎能知道我想什么,我想它们做的事,它们马上就会做,不想它们做的,它们就不会做。不过,这得有个前提,就是让它们吃饱,不然它们会发疯似乎四出寻找食物。 开始时,它们吃得并不多,我和小华少吃了点,留下部分饭菜就够它们吃了。但随着它们数量增加,我就每天都得为给它们找吃的而烦恼。而更让我心烦的是,自从那事后,我就个子就再也没有长高。我本以为自己只是没有长高而已,但几年之后我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外貌竟然永远停留在十四岁。 当大家发现我不会长大后,并没有把我当成怪物,反而对我更好,小华还是那么喜欢我,处处为我着想,这让我感到很欣慰。可是,我还是怕院外的人会把我当成怪物,所以我就刻意对院外的人隐瞒年龄,并且总是跟小朋友待在一起,让自己的心态能年轻些。没想到,后来竟然养成了一副小孩子的脾气,尤其是跟小华在一起的时间,一点不高兴就会发他脾气,到现在也改不了…… 小华当上院长的时候,我躲在身上的蚂蚁数量已经跟现在差不多了。因为它们只要能吃饱就会很听话,所以我越来越喜欢它们,平时都会叫它们做小乖乖。我本以为小华做了院长,我的小乖乖就不用再挨饿了,可是他连我们的两顿饭也解决不了,就更别说给小乖乖弄来吃的。为了这件事,我还向他发了好几次脾气。 虽然我在小华面前,脾气就像小孩子一样,但我心里还是明白他的难处,只好自己去给小乖乖找吃的。可是当时能吃的东西早就被人吃光了,我还能到那里找到吃的。 有一次,我帮杨修女埋葬婴尸时(卢院长补充:杨修女十多年前就已经过身了。),她有点事要走开一会儿。她刚走,我的小乖乖就发疯似的全部爬出来,把准备埋葬的婴尸啃得只剩下骨头……之后,为了喂饱它们,每当要埋葬婴尸,我都会找各种借口支走她,让它们饱餐一顿,弄得后来没有人敢去埋葬婴尸。 而这时候,小华又正为向商人乞讨粮食的事情而烦恼,他知道我惹出来的乱子后,和我吵了一架,刚好让妹妹听见了(卢院长补充:她说的妹妹是指袁修女,她当时只有十岁左右。她们俩的感情很好,私下一直以姐妹相称。),她还把这事告诉了杨修女,杨修女便追问我们,我们只好坦白告诉她。她知道我的秘密后吓得要死,但很快就想通了,跟我们说,我之所以不会长大很可能与这些小乖乖有关,提议用它们来泡酒,然后跟李老板他们换粮食。 小华觉得这个办法也许能行得通,就向我讨要小乖乖。当时我心里是千百万个不愿意,但因为自己做了错事,而且这也许是惟一能让大家不再挨饿的办法,所以只好答应。 小乖乖很听话,我让它们爬进酒缸,它们马上就爬进去了。但是当它们的数量减少到一定程度,我肚子里的“母蚂蚁”就会生出很多小乖乖,同时也需要更多食物。而且它们似乎特别喜欢吃肉,尤其是婴尸,那段时间抛进死仔洞的婴尸基本上都被它们啃得只剩下骨头。 因为小乖乖喜欢吃婴尸,而且单用它们泡酒恐怕不能引起李老板他们的兴趣(卢院长突然插话,强调李老板等人不知道药酒是婴尸浸制)。反正当时杨修女就提议用婴尸和小乖乖一起泡酒,那时院里别的没有,但婴尸每天至少有一两具…… 至于少龙和俊龙的事情,之前我并不知道他们是兄弟。那天少龙无意中闯进了密室,我怕他会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就把他骗到死仔洞外面,装作不小心把发夹丢进去(我似乎把在死仔洞发现发夹的事情忘掉了),然后让他钻进去帮我拾回来。我本来想用这个方法把他吓疯,可是他虽然被吓个半死,但并没有疯掉。他从洞爬出就说要回家,也不得我回话就骑车跑了,我只好让小乖乖追上去,把他整死。其实,在五十多前,我也用过类似的方法整死一个叫强仔的小男生。不过,他知道死仔洞的事,不肯钻进去,我就直接让小乖乖去追他,把他咬死。 我知道你们继续调查下去,早晚会发现我们的秘密,小华和妹妹又不让我把你们整死,我只好叫俊龙去自首。他其实什么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很喜欢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甚至愿意为我去死…… 了解完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后,我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周俊龙那桶甲酸去那了?卢院长的回答还真让人感到意外:“真的是用来洗厕的。” 原来,孤儿院的厕所本来很难洗干净,而美珑自被蚁后在身内安了窝之后,每次小便都能冲掉便盘的部分污垢。卢院长觉得可能是因为她的小便中含有蚁酸,于是就弄了些甲酸来洗厕所,没想到洗得还挺干净的,于是便一直都以甲酸洗厕所。 然而,他还告诉我,其实他并没有向周俊龙要过甲酸,只是让对方在货物进出记录上做了些手脚。因为当我们到孤儿院调查时,他怕我们早晚怀疑到美珑的头上,于是想混淆我们的调查方向,那怕是怀疑他也没所谓,只要我们怀疑的不是美珑就行了。 世事往往出人意表,一宗诡异的化尸案背后,竟然隐藏着一段跨越大半个世纪的爱情悲剧。卢院长深深地爱着美珑,数十年如一日地保护她,甚至不惜为背负上所有罪名。而美珑为了隐瞒自己的秘密,却一再行凶,一再伤害深爱她的男人。不过,当卢院长有危险时,她亦为了他而不惜一切。 问世间情为何物?整天吵架的两人,不见得就有深仇大恨。单凭外表难以想像是一对的两人,竟然是相恋了大半个世纪的苦命鸳鸯。世上还有不可能的爱情吗? ------------ 尾声 处理完周少龙的案件后,我去了趟孤儿院,竟然发现陈老板在跟小朋友玩。他告诉我,卢院长已经把孤儿院交托给他打理,叫我不用担心这些小朋友日后的生活。 我和他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会,他边抽着雪茄边跟我说:“我这人烟瘾太大了,十多年前更因此而患上肺癌,发现的时期已经是末期了,要是不老卢的药酒,我也不活不到今天。所以说,现在和往后的日子都是赚来的。 “我的命是老卢给的,现在他出事了,把孤儿院交托给我,我当然不能辜负他对我的信任。我已经跟老李他们谈过,他们的公司会继续资助孤儿院。虽然他们年轻时都是一毛不拔的奸商,但现在都老了,双脚一伸就‘人在天堂,钱在银行’啊!我也打算拿一笔钱出来成立基金,以后就算我们都上天堂了,孤儿院也可以继续运作。” 我们正聊着的时候,突然有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没敲门就走了进来。陈老板……或许现在应该叫陈院长了,他一看见女孩就立刻把雪茄掐灭,并和蔼地问她有什么事。女孩发现了我,就先向我问好,然后像猴子爬树似的爬到陈院长身上撒娇,叫他到外面陪她们玩,他不好意思地跟我说了句“下次再聊”便抱着女孩走到外面,扎进了女孩堆里和她们一起玩。 透过窗户,看着他如老顽童般与女孩们嬉戏的情景,一个念头忽然在脑海中闪过――他之所以愿意接管孤儿院,该不会是因为他是个“萝莉控”吧! 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办公桌上有一本感谢名册,便随手翻阅,竟然意外地发现有我的名字,捐款数额是三万元。应该是李老板替我捐的,看来这几个奸商的确已经从良了。 经过教堂门口时,我还碰见了梁牧师,他一面愧疚之色地对我说:“也许当天我把少龙的告解内容告诉你,那么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随后,他告诉我少龙告解内容:“他跟我说有一次想用镜子偷看她的内裤,结果发现她袍子内里有很多蚂蚁……” 梁政在厅长办公室把一份档案交给梁厅长,并向他讲述周少龙一案的处理结果:“经过检查后证实,宛美珑的**内寄生了一只蚁后,并有大量蚁卵。该蚂蚁的样本经检验后证实是行军蚁的变异品种,并为首次发现,但变异原因尚未清楚。 “我本来打算只把她送科技部,但她坚持要与卢瑞华一起,而卢也愿意与她一同前往,所以就把他们一起送过去了。密室里发现的十七缸婴尸酒也一同送去分析研究,不过这些能让人长生不老神奇药酒到底会被用作研究还是‘烟酒’,就不好说了。 “修女袁思亲虽然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并非参与其中,只能控告她知情不报的罪名。不过,考虑到她的年龄以及认罪态度良好,所以从轻发落,只作教育处理。 “陈老板等四人虽然非法购买婴尸酒,但卢院长把所有罪名包揽,坚称他们不知道药酒以婴尸浸制。他们也声称手头上的药酒已经全部喝掉,所以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们。 “现在还有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给市民一个交代,周少龙九天化尸一事已引起市民广泛关注,我们还没半点表示的话,又要被扣不作为的大帽子。” 厅长翻阅着案件记录,思索片刻后说:“死者的哥哥周俊龙既然主要投案自首,那么先让他吃点苦头吧!不过他已经十八岁了,这可不太好办……嗯,待会就向媒体放话,把他的年龄少说两岁,说他们兄弟长期不和、关系紧张,所以他把弟弟杀了。至于九天化尸的问题,就说是可能与曝尸荒野时间过长有关吧,反正市民又不是法医,那会知道尸体要多才能完全腐化,强调一下案件还在调查中就行了。待市民对此案的热情减退,再把这个小子放了。” “那我现在去准备给媒体放话的材料。”梁政站起来准备离开。 “先别急,看看这个。”厅长递上一个档案夹。 梁政接过翻阅,嘴角不禁露出好胜的笑容:“理工大学八名学生深夜于地下室中招碟仙,疑招来骷髅怪致五死三疯……” ------------ 卷十四 藏镜罗刹 ------------ 灵异档案及编者语 灵异档案 天x县八蔡姓孩童死亡事件 本卷是以曾于网上广为流传的“天x县八蔡姓孩童死亡事件”为原型,根据网友指出,天x县于2010年初,十二天内相继有八名蔡姓儿童死亡,而且均死于非命,如此骇人的巧合,难免会令人生疑。 惨剧首先发生在天x县下路王村的蔡家五姐弟身上,2月18日,民警于邻村鱼塘内相继发现五具尸体,经确认后得知是此前离奇失踪的蔡家五姐弟。 同月22日,天x县平桥镇蔡村,两名蔡女童不幸溺水身亡。 3月2日,天x县五岁女童蔡少涵双脚悬空,吊于公用电话亭的电话线上,被发现时经已死亡。 “蔡姓”、“ 儿童”、“ 非正常死亡”乃上述三宗惨剧的共通点,若事发时间相隔数年,乃至数月,也许不会引起大家的关注,然而,三宗惨剧竟然发生在短短的十二天内。 接连的惨剧或许尚能以“巧合”作为解释,因为此事虽然离奇,但根据当地警方的调查,并未发现他杀的证据。虽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意外死亡人数高达八人,于当地而言乃前所未有的可怕数字,不过,这也只是机率的问題,并非绝无可能。 然而,在此事中最不可思议之处,在于蔡少涵诡异的死亡方式,一名年仅五岁的女童,如何能够在以双脚悬空的状态下,以电话线勒住自己的脖子,这种如同表演魔术般的高难度动作,哪怕是成年人也不容易做到。 虽然当地警方声称,在经过严密的调查及鉴定后,认定八名儿童的死亡均属意外,并排除他杀及自杀的可能,且三宗意外亦无任何联系,但事实是否如何,还请读者自行判断。 [卷十四 完]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 kongbu./book/32803.html 编者语 亲爱的读者们: 《诡案组》自08年起创作,至今已经经历了四年的风雨,感谢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沒有您们陪伴某求走过这段落艰辛的岁月,某求恐怕还是一名整天发着白日梦的民工。 随着《诡案组》网络版的完结,阿慕将光荣“引退”,但精彩的故事仍未结束,新的篇章需要您们共同演绎。 就像第一代悲情女配角喵喵(网名:淼缘喵喵)那样,凡给某求提供离奇诡异素材,譬如真实的灵异事件、坊间的诡异传说,又或者以科学无法解释的特殊现象、事件,一经取用均能以提供者的名字为主要角色。 素材无须编写得太细致,只需交代清楚事发的年代、地域、人物及大概经过即可,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素材提供者的名字(用于角色安排,网名、真名均可)及联系方式(用于日后赠送样书),有劳大家把素材及联系方式发到某求的邮箱klayman88@163,亦可以此邮箱跟某求交流。 新故事将会由小相领衔主演,热切期待大家参与,携手编写属于我们的精彩故事。 至于有读者询问,如何能看到某求的新作。 其实方法很简单,就是多來看看,因为某求的作品都会在首发,其它地方都是盗版的。 祝大家 事事顺心,快乐无忧。 ------------ 卷十五 永生尸巫 ------------ 引子一 两年前,某个月色惨淡的午夜。 淡黄色的新月于云间若隐若现,犹如死神的镰刀,冷酷地窥视死寂的墓园,伺机宰杀一切将会出现的活物。 漆黑而寂寥的墓园了无生气,沒有任何生命痕迹,只有埋葬于泥土之下,散发腐败气息的白骨,然而,在令人厌恶的腐朽气味中,却隐约夹杂一丝奇特的异香。 异香引來一只无畏的飞蛾,从园外的泥泞小路,飞进这片只属于死者的世界。 飞蛾奋力扇动如枯叶般的丑陋翅膀,在这个死寂的世界中寻觅异香的根源,每越过一座残缺的墓碑,异香便更为浓烈,更令无畏的探索者感到兴奋,当靠近墓园入口时,飞蛾终于发现异香的根源,,一个诡秘的淡绿身影。 神秘的身影如幽灵般出现在墓园入口,淡绿色的绸缎从宽大的斗笠边缘垂下,落在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泥土上,使外界无从窥视内里的奥秘,纵使将绸缎将斗笠下的身躯完全掩盖,但却盖不住那股令人颤抖的肃杀气息。 无畏的飞蛾亦感受到从绸缎内涌出的死亡气息,但勇敢的天性战胜恐惧,给予它源源不断的动力,义无反顾扑向死神的怀抱。 斗笠下方的绸缎轻轻颤动,一股浓烈的异香将飞蛾包裹,仅仅从绸缎内吐出的一口气,便将弱小的生命摧毁于瞬息之间,飞蛾的双翅突然停止扇动,死神的枯爪随即将它从自由天空拉进地狱深渊。 “愚昧无知之蝼蚁,汝藏身于何处亦难逃吾之法眼,何不现身相见!”优雅的女性声音从绸缎内传出,一只迷人的紫色眼眸随之于绸缎缝隙间显露。 一个敏捷的身影,如鬼魅般从残缺的墓碑后闪出,当朦胧的月色洒落其俊俏的脸庞上,无情的手枪亦同时沐浴于月光之下。 “有劳姐姐摘下头上那顶华丽的帽子,并把双手放在小弟能看见的地方,谢谢!”俊朗的青年刑警虽面露微笑,但却以枪口指向对方。 “蝼蚁岂可窥觑吾之真容!”绸缎内传出冷酷的声音。 “其实我对你长相沒多大兴趣,不过你一路跟踪我,而且还涉嫌教唆他人犯罪,因此我有必要请你回去警局交代一下!”刑警虽仍面带微笑,但出口却是不容妥协的语气。 “嘻嘻嘻……”绿衣女子发出诡秘的笑声,迷人的紫色眼眸于暗淡的月色下绽放神秘的光芒:“汝能于吾之神威下存活一刻,再大放厥词亦不为晚!”绸缎微微抖动,浓烈的异香迅速往四周扩散,并伴随着令人心寒的杀意。 刑警不自觉地后退,扬了扬手中配枪,强作镇定道:“袭警可不是小罪,而且当遇到危险时,我可是有权行使法律赋予的武力!” “螳臂挡车!”绿衣女子怒斥一声,一身绸缎无风自动,浓烈的异香瞬间充斥整个墓园。 “砰、砰、砰……”数起枪声打破黑夜的宁静,犹如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后,便悄然无声地沉入湖底…… “汝之能耐仅限于此!”绿衣女子嘲笑道。 数下枪击虽全数命中,但似乎未能给予对方丝毫伤害,子弹悄无声息地沒入飘逸的绸缎内,沒留下任何痕迹,犹如落在幻象之上,而刑警身旁的墓碑,却莫名其妙地出现数道弹痕。 “你果然并非等闲之辈!”刑警往墓碑上的弹痕瞥了一眼,无奈地收起配枪。 “汝亦非如一般蝼蚁之愚昧!”绿衣女子美眸闪烁,语气略转平和:“吾虽不屑与蝼蚁同行,但亦有好生之德,汝若不再妨碍于吾,吾可留汝一道生路!” “你要杀我家丫头,我能坐视不理吗?”刑警脸上闪现一丝怒意:“见华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非要取她的性命,她不过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而已!” 绿衣女子淡漠说道:“伊非死不可……” 一辆运送煤气罐的大货车行经墓园外的泥泞小路,煤气罐碰撞的声音,将绿衣女子与刑警的对话掩盖,当货车消失于小路尽头时,只听绿衣女子放声大笑:“嘻嘻嘻……吾应允汝之所求,汝若效力于吾,助吾取得圣剑,吾定必兑现承诺,若汝之所需,百万赤神教众亦可为汝所用……”她顿顿又道:“汝呼何名!” 刑警稍松一口气,莞尔一笑,答曰:“相溪望!”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引子二 满布夜空的乌云,为玉盘般的圆月蒙上一面神秘的面纱,娇羞的月光于云间洒落,为夜归的路人指引前路。 郭登会拖着疲惫的身躯,借助昏暗的月色返回住处,虽身处繁华的城市,但她租住的出租屋位于旧区,附近街灯大多早已损坏,幸存下來的亦只能发出昏黄的灯光,如同虚设。 穿过狭窄而污秽的过道,她终于回到住处,劳累了一整天的丈夫早已入睡,她略为梳洗亦上床休息,在城区打工的日子虽然辛苦,但当想到这一切都是为儿子的将來,疲累便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憧憬未來带來的喜悦。 说起來,儿子已经有几天沒打电话过來,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呢?或许正在忙着应付考试吧!他刚升上中学,可能还沒适应过來……想着想着,她便进入梦乡。 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回到老家的房子,一椅一桌都是那么熟识,让人觉得温暖。虽然明知只是梦境,但仍让她感到非常满足,毕竟因为工作的关系,一年中能待在家的日子,十个指头就能数遍。 她于房子内留连不舍,依恋地轻抚家中每一件物件,怕从梦中醒來后,不知何时才能重温这份温暖,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再次回到厅堂时,她发现儿子竟然就坐在饭桌前。 “小均,妈回來了!”她兴奋地冲上前,将儿子牢牢搂入怀中,生怕对方会突然消失,上次跟儿子见面,已是一个周前的事,此刻能将对方拥入怀中,那怕只是梦境,亦足以令人感到安慰。 然而,在这个温馨的时刻,她却隐隐感到不安,怀中的儿子不但沒有像平日那样向她撒娇,紧缩的身子还不停地抖动,她连忙问儿子发生什么事,儿子伸手指向她身后,声音颤抖地说:“妈,坏人进來了!” 她猛然回头,发现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站玄关,冷冰冰地对她说:“你还不回家,你儿子马上就要走了!” 她回过头來,怀中的儿子已经不见踪影…… 登会醒后,昨夜的梦境清晰地呈现于脑海中,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把梦中内容告诉丈夫王纪绿。 “哈……”纪绿打着哈欠伸懒腰,不耐烦地回应:“不就是做了个梦嘛,小均都已经十三岁了,有啥好担心的,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村里的兄弟出门讨生活了!” “你怎么样我不管,反正不把小均的情况弄清楚,我就不能安心!”登会向丈夫投以抱怨的目光:“要不是我刚换工作,不好向老板请假,就用不着麻烦大爷你了!” “好了,好了,我现在就给老板打电话请假!”虽然不愿意,但纪绿最终还是选择妥协,不过,当他掏出手机时,突然想到一个主意,,给儿子的班主任打电话。 他为自己灵活的脑筋而洋洋得意,随即拨通班主任的手机,朗声道:“喂,是吉老师吗?这么早就打扰你真不好意思,我是王志均的父亲,他最近学习怎么样……什么?他已经好几天沒到学校上课!”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一章 人心难测(上) 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此话出自《佛说四十二章经》,大意为若执着于情爱与贪欲,犹如手执火炬逆风而行,很容易被火焰烧伤,人是一种感性动物,往往会被感情和欲望支配,做出一些非理性的事情,因而给自己带來不必要的伤害,伟哥就是一个例子。 今天一大早,伟哥便坏笑着叫嚷起來:“哟,原來今天是老哥我的牛一呢?你们快去给我准备礼物!” “牛一是什么?能吃的吗?”喵喵一脸无知地问道。 “牛一是广东人的说法,把两个字合起來就是‘生’字,也就是生日的意思!”蓁蓁解释过后,便白了伟哥一眼,藐视道:“之前喵喵开生日会,我们都有送她礼物,唯独你两手空空地过來,还把蛋糕吃了一大半!” “谁让我的工资比你们少一大截,现在的物价又涨得像坐火箭似的,每个月光吃饭坐车就得花去一大半,剩下的还不够交房租,哪有钱去买礼物!”伟哥泪眼汪汪地装可怜。 “还在装,阿慕不是给你申请了津贴吗?”蓁蓁又再白了他一眼。 装可怜不奏效,伟哥便恼羞成怒地叫嚷:“我不管,反正今天我牛一,你们都得听我的!” 我走到他身旁,轻拍他的脑袋:“又长一岁了,以后要听话哦!”其他人见状都排着队來拍他的脑袋,把他气得快要抓狂。 见我们都沒有给他送礼物的意思,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无奈地说:“好吧!你们不送我礼物就算了,给我取个网名总可以吧!作为本世纪最伟大的黑客,竟然沒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牛逼网名,实在太不像话了,你们每人给我取一个网名,要够大气,够酷,够牛逼,令人印象深刻……” 随后,他又提出具体的要求,首先就不能用火星文。虽然这种网名在90后中很流行,但给人轻佻的感觉,而且读起來很麻烦,他比较喜欢正规的名字格式,所以得用“姓氏?名字”这种格式取名。 其次,他要求使用外族或特别的复姓,但又不能太洋气,像“华伦天奴?拉灯”、“爱德华?压力山大”之类的网名太三俗,不能衬托出他來自古老而神秘的东方,这个充满内涵的特点,因此,第三个要求是网名必须带有浓厚的东方色彩。 礼物我们是打死也不会送他,但取个名字倒沒所谓,毕竟今天是他生日,我们也不能太过分,首先给他取名的是蓁蓁:“就叫‘太叔?雄起’吧!多霸气的名字!” “太叔!”伟哥向她投以疑惑的目光:“真的有这个姓氏吗?” “当然有了,我爸有个朋友就姓太叔!”蓁蓁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不如叫‘打比?伟哥’吧!”第二个是喵喵,她怕伟哥不相信真的有“打比”这个姓氏,特意把对方拉到电脑前,让他看自己刚从网上搜索到资料。 虽然喵喵难得一见地做足准备功夫,但伟哥对这个另类的网名还是不太满意,不断催促我跟雪晴给他取网名。 我本以为雪晴不会跟他一起胡闹,沒想到她竟然也有兴致趟这趟浑水,沉思良久后说出一个让大家都愣住的网名:“阿修罗?净身!” 在短暂的沉寂后,大家都因为这个蕴含深厚东方神秘色彩的网名而笑得人仰马翻,当然伟哥除外。 大笑过后,伟哥依然死心不息,非要缠着我给他取网名,我思索片刻,冲他莞尔一笑:“‘御手洗’这个姓氏怎样,很特别吧!” “嗯,不错,挺酷挺有品位的,我喜欢!”他不断点头。 我不怀好思地笑了笑:“那就叫‘御手洗?**’吧!” “阿慕哥,你耍流氓!”喵喵挺着腰,义正辞严地指责我,我还以为这小妮子听不懂这种“专业术语”呢?沒想到她也懂得挺多的。 虽然被我戏弄一回,但伟哥仍不甘心,继续缠着我:“慕老弟,你就不能给我取个像样的网名吗?” “好啦!好啦!我现在就给你取一个响亮的网名……”我思索片刻便笑道:“叫‘御手洗?拉矢’如何!” 他一听即喜笑颜开,拍手叫好:“好,这名字够拉风,给人御风拉弓放矢的感觉,老子以后就用这个网名!” “打电脑的,你又被蒙了!”老大拿着一份档案从外进來,随手用档案夹在伟哥头上轻拍一下。 “老子啥时候被蒙了!”伟哥疑惑问道。 “叫你平时不读书!”老大白了他一眼,随即解释道:“‘御手洗’是日本姓氏,‘手洗’在日本是厕所的意思,而‘御’是尊称。虽然读音有些许差别,但字面意义都是指‘洗手间’,至于‘拉矢’,你别以为是‘拉弓引矢’的缩写,‘拉矢’一词实际上是出自史书,古代帝王身边会跟着一个史官,不论是国家大事,还是吃喝拉撒睡,反正皇帝做过的任何事情都得一一记录在册,如果皇帝在会见外国使节时,突然想去厕所上大号,你们说史官该怎样记下來,当然不能说‘吾王内急,续如厕,拉屎’这么低俗吧!因此,每当遇到类似情况,史官便会使用雅称,‘拉矢’就是拉屎的雅称,‘御手洗?拉矢’说白了就是‘洗手间?拉屎’!” 听完老大的解释,众皆笑得人仰马翻,就连平日不苟言笑的雪晴亦展露笑颜,当然,伟哥是笑不出來,低着头以指尖在桌面上画圈,哀怨地喃喃自语:“我要画个圈圈祝你们天天生日,天天胖十斤……” “哈哈,我跟阿慕天天生日天天胖倒沒所谓,但三位美女可不乐意,这样吧!让我來给你取名,要酷又要有东方色彩是吧……”老大眯着一双小眼睛,思索片刻后笑道:“我就给你赐名为爱新觉罗……人渣!” 众人再一次笑得人仰马翻,这次连沦为笑柄的伟哥也不忍不住笑起來,然而,在此欢快的气氛中,我却毫无笑意。 毕竟跟随老大多年,他的脾性我非常清楚,在下属面前,他永远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那怕是打心底想赞扬我们,但脸上却不会表露出來,像现在这样,跟我们有说有笑地打成一片,更是十年难得一遇。 上一次如此反常,是他跟厅长为古剑案而闹翻的时候,我想,他刚才向厅长汇报王村的案子时,两人必定又因某些事情而闹翻。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一章 人心难测(下) 我一声不吭地跟着老大走进办公室,把门关上后才开口问道:“出状况了!” 老大本來还故作轻松,但当他往椅子上一坐,松弛地脸皮随之绷紧,严肃答道:“是‘又’出状况了!” “到底怎么回事了!”我于办公桌前坐下。 “王村案子似乎还需要继续调查,因为那里昨天又出了宗命案,而且这宗命案不但比之前更加诡异,还牵出一个大问題!”老大把刚拿回來档案扔给我后,便眉头紧锁地将双手抱拳于唇前。 自吴威夫妇的住所及店铺遭人纵火后,我便知道此案尚有下文,然而,老大此刻凝重的神情,似乎并非源于此事那么简单,毕竟办案难免会有疏漏,调查出错以致犯人逃脱之事亦时有发生,厅长绝不会因此而怪罪于他。 老大跟厅长都是见惯风浪的老油条,能让他们大动肝火,甚至兄弟反目,绝非芝麻绿豆的小事,我心知此事非同小可,便急忙追问:“该不会是……厅长发现你受贿了!” “受你老味!”老大突然骂出脏话:“你跟我这么久,有见过我受贿吗?” (“老味”于粤语中乃“老母”的雅称:“x你老味”就是“问候”对方母亲,也就是骂人的话。虽然与“x你老母”的意思一样,但相对來说:“x你老味”较为文雅一些,一些平时不说脏话的人,偶尔也会以此骂人,) “那你快说呀,到底怎么了?”我继续追问。 老大重重地呼一口气,扬了扬手:“你先看档案的内容吧!” 我快速翻查档案,从其内容得知王村又再发生命案,,十三岁王村少年王志均,日前被发现于家中离奇死亡,其死状极其诡异,双手挂在屋梁之上,且手脚皆被绳子捆绑,更奇怪的是,死者竟然身穿不属于自己的女装泳衣及红色裙子,脚上还吊着一个大秤砣。 然而,这些都并非问題的重点,令我感到讶异的是,根据档案的记录,在命案现场发现的第三者指纹,跟在吴威夫妇住所遗址中发现的打火机上的指纹一致,经查证后,该打火机应为失踪刑警相溪望所有,且指纹核对的结果亦证实,于命案现场发现的确为小相的指纹。 我呆望着档案中的打火机相片,良久后才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太草率了,办案的伙计实在太草率了,怎能单凭一个打火机,就随便怀疑别人是凶手呢?” “沒人说小相是凶手,我们也不可能单凭命案现场的一件证物,就锁定疑凶是谁,但这指纹……”老大眉头紧皱,欲言又止。 “难道你也怀疑小相!”我惊讶问道,随即不住地摇头:“不可能,就算现场有小相的指纹,也只说明他曾经去过现场,不能证明他就是凶手,他的脾性,你我都很清楚。虽然他经常不按正常程序办事,甚至为求达到目的而耍些小手段,但他绝不会杀人!” “他也绝不会丢下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老大轻声叹息:“我们熟识的是两前年的小相,可是现在这个人却让我觉得非常陌生!”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 倘若现在坐在我对面的不是老大,而是蓁蓁,她必定会指责我又再感情用事,以致无法作出正确判断,老大之所以沒有指责我,大概因为他也跟我一样,同样无法相信小相是凶手。 然而,老大要比我理性得多。虽然主观上不相信,或者说是不愿接受小相是凶手的假设,但若要否定这个假设,必须拿出來能令人信服的证据,因此,他给我下达一道死令:“三天之内,必须把这宗案子调查清楚,不管凶手是谁,也要将其绳之以法!” 其实就算老大不说,于公于私我也会彻查该案,于是便拿起档案准备往外走,但刚站起來,我就觉得不对劲。虽然该案是疑凶小相是老大的前部下,但厅长不可能因此而跟老大吵起來。 “你还沒把话说完吧!”我又再坐下來,并悠然地点了烟,摆出一副准备赖着不走的姿态。 “刚才我跟厅长吵了几句!”老大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却拿起我的烟盒及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他已经戒烟好几年了,此刻破戒足以说明事态极其严重。 “兄弟间的争吵很平常嘛,多点吵架才能增进感情!”我故意让气氛轻松一些。 他吐着烟摇头:“这次不一样!” “怎么了?他真的发现你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情!”我皱眉问道。 “不是我,是‘我们’!”老大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摇头摆手道:“我可沒做过见不得光的事。虽然平时偶尔会偷懒,又或者调戏女同僚,但我向來很有分寸,应该沒有人投诉我吧!” “我现在可沒心情听你的‘烂gag’!”老大吐了口烟又道:“厅长已经知道小相的事!” (‘烂gag’乃香港独有的俚语,一般解释为不好笑或令人费解的笑话,也有冷笑话之意,) 我愣住片刻,随即紧张问道:“他知道多少!” “跟我们一样!”老大惆怅地摇头:“他已经不再信任我们,这诡案组继续存在下去也沒有意思!” “你不会又要去扫黄队吧!”我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抽搐。 老大仰天长吐一口烟,苦笑道:“你放心,只要你把这宗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我保证诡案组解散后,你不会被调回反扒队!” 我瘫在椅子上耸肩道:“反扒队也好,扫黄队也罢,反正从你把我招來诡案组那天起,我就不指望能在这里待到退休,以你的脾气,总有一天会跟厅长吵起來,然后就赌气不干,只是沒想到这一天來得这么早!” “这不是脾气的问題,是信任的问題!”老大突然激动起來,似乎还为刚才跟厅长争吵一事动怒。 “算了吧!我才不会跟你在这种问題上浪费时间!”我无力地摇了摇手,随即认真地说:“打小报告的大概是雪晴吧!” “雪晴对小相的事,恐怕知道不多!”老大再度苦笑。 待人冷漠的雪晴。虽然会在不经意间给人留下告密者的印象,但对于小相一事,她并不知情,我们甚至沒在她面前谈及此事,如果不是她,那又会是谁呢? 蓁蓁傻乎乎的笑脸,突然在我脑海中浮现,不禁愕然道:“难道是……” 老大微微点头:“我们都走眼了,向厅长汇报小相一事的,就是一直都被你视为最笨,最沒有机心的蓁蓁!” “怎么会是那个傻瓜……”虽然已知这是事实,但我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 “如果你还认为她是个四肢发达的傻瓜,只能说明她的演技太好了!”老大瘫在椅子上,仰天长吐一口烟。 我无奈摇头,拿起档案准备往外走,老大轻敲桌面把我叫回來,一脸认真地说:“现在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厅长的眼皮下,我可不想逢年过节都得到劳改场找你,好自为之吧!惹到麻烦别连累我!” 我呆站片刻,随即嬉皮笑脸道:“我要是坐牢了,你记得带些香烟探我哦,别买太贵的,小熊猫就行了!”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二章 母子连心(上) 刚从老大的办公室出來,蓁蓁便上前向我问道:“又有新案件了!” 我轻轻点头,随即向正在处理文件的雪晴招手:“美女,手头上有别的工作吗?沒有的话,陪我出去逛一圈!” “有!”冰山美人以一贯的冷漠语气回答。 “喵喵呢?”我转向正在吃冻干草莓的喵喵。 她抬头看着我,正准备回答时,伟哥戳了她一下,示意她望向蓁蓁,她傻乎乎地看着蓁蓁,随即将零食丢下,翻弄桌面上的文件,装作很忙碌的样子,向我摇头:“我正忙着呢?你叫蓁蓁姐吧!” “你都知道了!”蓁蓁翘起双手,向我投以警惕的目光。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刻意轻描淡写地回应。 “你们不会只是耍花枪吧!是不是出状况了,怎么今天大家都怪怪的,先是老大,接着是你们俩,到底出发生什么事了!”伟哥突然变得严肃起來,蓁蓁一反常态,似乎令他意识到发生在诡案组内的微妙变化。 “我们都快要下岗了,刚才老大跟厅长在对案件的处理上出现分歧,老大决定在调查完我手上这宗案子后,就将诡案组解散!”我扬了扬手中的档案。 “那我们怎么办,现在要找份好工作,可不是容易的事耶……”喵喵可怜巴巴地说。 “别担心,老大的牛脾气虽然倔强,但还不至于做事不计后果,他会为大家安排后路的!”我安慰道。 伟哥满怀心事地说:“工作我倒不担心,反正老哥我干啥都比较呆在这里当打字员赚得多,只是跟大家相处了这么久,真有点不舍得!” 我苦笑道:“就算做不了同事,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嘛,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聚会呀!” “你放心,不管你跑到哪里,我也有办法找到你!”雪晴不知何时走到伟哥身后,把他吓得弹起來。 伟哥的夸张表现,再次为大家带來满室笑声,然而,除了单纯的喵喵外,其他人的笑声似乎都不是发自内心,不过,大家总算已接受了诡案组将会解散的事实,也不枉伟哥一番苦心。 小相曾经跟我说,人类是最擅长伪装的动物,其它动物只会对身体进行伪装,但人却懂得伪装自己的心灵,我此刻才发现,平日最不靠谱的伟哥,原來也有可靠的时候,当然让我更想不到的是,我一直最信任的蓁蓁,竟然会出卖我们。 “在生我气么!”在前往王村的路上,蓁蓁突然问道。 “怎么会呢?各为其主嘛,你是厅长的人,听命于他也是理所当然。虽然你把大家都出卖了,还害我们马上就要掉饭碗,但千万别在意,也别觉得不好意思,所有叛徒都是这样,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嘲讽道。 “别以为这样就能挖苦我,我向厅长汇报小相的事时,就知道你会把我当作叛徒!”纵使委屈的泪光已于眼角泛起,但她仍坚强地说:“我沒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更不认为自己是叛徒,相反,我觉得小相才是真正的叛徒,他不但盗取证物,而且还加入邪教,为邪教卖命……” “住口!”我冲她大吼:“你沒资格评论小相,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苦衷!” 她苦笑道:“他有他的苦衷,但你又有沒有想过我的苦衷呢?” “你的苦衷不就是以我们为踏脚石,达成你升官发财的目的!”我鄙夷地瞥了她一眼。 “我才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升官,我的苦衷是太在意你,怕你会因为过于相信小相而徇私枉法,怕你会因此而自毁前途!”她扭过头,泪水悄然划过脸庞。 她说得沒错,我的确有可能为了小相而徇私枉法,不过就算要为此而付出沉重的代价,我亦义无反顾,因此。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把她弄哭了,但我却沒有向她的道歉的打算,而且正如老大所说,我们一直都沒发现她是厅长的线眼,是因为她的演技太好,,谁知道她此刻的泪水,是否只是一种表演呢? 一路无话,在到达王村之前,我们谁也沒开口,她别过脸抹干泪水,便沒有再看我一眼,我亦假装专注于驾驶,沒主动跟她说话。 我俩仿佛是两个互不相识的陌路人。 尴尬的沉默最让人感到煎熬,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我就会想起小相曾教导我:“不管有多难熬,也总会过去的!”心念至此,马上便释然,,会过去的。 之前曾遭王达计算,这次我沒敢去招惹县派出所那帮酒囊饭袋,单靠老大给我的资料,再到现场作实地调查,已足以了解案情,用不着那帮人來添乱,反正他们也帮不了多少,因此,我便直接把警车驶往王村。 然而世事往往就是这么奇妙,越是想躲避的事情,就越是躲不过,刚把警车停在村口,还沒來得及打开车门,就看见一名穿着民警制服,腋下夹着一大沓文件的胖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來,对我憨厚笑道:“大哥是从省会过來的刑警吧!我叫文福,在县派出所里办事,王志均的案子是我处理的!” 眼前的民警虽然是个胖子,但并非那种挺着“腐败肚”的吃货,而是头又胖又壮的大灰熊,若要找一个词语形容他的体态,在我脑海里就只想到“膘肥体壮”一词。虽然这个成语是用來形容牲畜,但我实在找不到更适合的语汇。 他不但胖壮,而且眼睛非常小,嘴唇又十分厚,给人一种憨实的感觉,跟轻佻浮夸的王达截然不同。 他眯着一双小眼睛,笑盈盈地对我说:“我接到所长通知,说省会的刑警会过來接手这宗案子,他说之前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所以这回绝对不能再给你们添乱,一定要尽全力协助你们调查,为了不耽误你们的时间,我今天一早就在这时等你们过來!” 怪不得我们刚到步,他马上就冒出來,原來早就“埋伏”在这里。虽然我不想再招惹县派出所,但人家盛意拳拳,也不好拒人于千里,反正我对王村的情况也不算熟识,有人帮忙亦是好事,而且经过王达一事后,他们所长应该不会再给我们安排一个品行不过关的部下。 我跟蓁蓁分别作自我介绍后,文福便立刻带我们前往命案现场,纵使曾经來过好几次,但乡路曲折,若无人带路恐怕得花上不少时间。 死者王志均的父母在城区打工。虽然经历丧子这痛,但生活仍需继续,老板可不会因为工人家逢巨变,而让他们长期休假,因此我们到步时,命案现场,,一间陈旧的平房,内里空无一人。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二章 母子连心(下) 本以为死者家属不在家中,这趟得白跑了,可沒想到文福竟然带我们绕到后门去,原來正门虽然锁上,但后门却大开,仿佛早已在等候我们。 “根据死者父亲交代,后门本來是用两块木板和一根钢筋堵上,但他发现儿子出事时,木板和钢筋就像现在这样放在门边!”文福带领我们从入屋,并给我们指示放在后门两侧的木板及钢筋。 随后,他拿着一直夹在腋下的文件,手忙脚乱地翻弄起來,准备给我们讲解案情。虽然我们从村口走过來,只是十來分钟的路程,但已足够令他汗流浃背,看见他不时窘迫地擦掉滴在文件上的汗水,我便友善地给他递上纸巾,并笑道:“不用急,慢慢來!” 他憨厚地笑了笑,接过纸巾擦去脸上的汗水,可是他的汗水实在太多,擦了几下便把纸巾擦破,还粘得一脸纸碎,弄成一个大花脸。 刚才跟我争吵过后就一直沉着脸的蓁蓁,看见他这模样,先是忍不住笑起來,随后走到他身前,温柔地为他抹去脸上纸碎,看着她这柔媚的举动,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既像羡慕,又像妒忌,反正就是种酸溜溜的感觉。 她的举动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于是便转过身來,观察屋内的环境,这是一间只有一层的平房,除正厅外还有两个小房间及厨房,正厅放有一张大床,以及椅桌等家具。 我随意地看了几眼,心思仍留在蓁蓁为文福抹去纸碎的一幕。虽然有点心不在焉,但亦无大碍,因为房子显然在事后被打扫过,与案情相关的证据恐怕早已清理干净,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在调查仍未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便允许死者家属清理现场。 既然死者的父母都在城区工作,就算长期时间维护事发时的原状,应该对他们也沒多少影响,不过,对县派出所这帮酒囊饭袋的办事能力,我也不抱太高的期望,只希望他们能做好现场记录,好让我从中找到线索。 文福走到我身旁,指头顶的屋梁说:“死者被发现时,就挂在这里!”刚才蓁蓁给他清理脸上纸碎的一幕。虽然让我感到不爽,但他那张憨厚的脸庞又让人恨不起來。 他边翻弄着手中的文件,边给我们讲解案情,。 三天前,王村村民王纪绿,突然从县城区赶回本村老宅探望儿子,到达屋外时发现正门及侧门均紧闭,但平日鲜有开启的后门却沒有关上,他从后门进入厅堂后,发现儿子被挂在屋梁上,且经已死亡,于是便立刻报警。 死者王志均,被发现时身穿红色的花裙子,手脚均被绳子捆绑,且脚踝绑有一个秤砣,以双手垂直的姿态吊在屋梁上,双脚离地仅几厘米…… 他满头大汗地翻弄文件讲解案情,别说他觉得累,我看着也觉得累,于是便从他手中接过文件自行翻阅。 文件有很多,而且大多都是些毫无用处的资料,因此我便先挑较为重要的尸检报告查阅,然而,这份本应十分详尽的尸检报告,竟然就只有两行字,,死者前额有一个细小的针孔状伤口及轻度外伤,大腿、双手、两肋、双足都有深度勒痕,此外再沒有其它伤口。 除了这两行字,及附带的几张尸检照外,这份尸检报告就沒有其它内容,看着眼前这份不能再简短的验尸报告,我不禁皱眉,冲文福问道:“死因是什么?” “不知道!”文福憨乎乎地摇头:“医生沒找到明显的致命伤,认为死者有可能因为身上多处遭到捆绑,而引致窒息或者心脏麻痹!” “这也太不负责了吧!”蓁蓁责怪道。 乡村地区通常沒有专业法医,尸检工作大多委托附近医院进行,由普通外科医生进行的尸检,当然沒有专业法医那么仔细,出现错漏也在情理之中。 我耸肩道:“沒关系,再做一次尸检就行了!” 文福脸露难色,搔着脑袋尴尬笑道:“恐怕不能再做一次呢?因为尸体昨天已经火化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能把话说出來:“案子还沒完结,怎么能这么快就把死者的遗体送去火化呢?” “这是应死者父母的要求,毕竟他们都有工作,必须尽快处理死者的后事!”他尴尬地低头,嘀咕道:“其实也已经沒什么好查的,根据事发后在这里发现的指纹,不就已经确认了凶手的身份吗?” 蓁蓁站在门旁,似乎沒听见他的嘀咕,忿忿不平地说:“难道工作比自己的儿子更重要!” 人生除死无大事,沒任何事情比“死亡”更为重要,可是?对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百姓而言,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事,因此,我能理解死者父母的心情。虽然经历丧子之痛,但生活仍要继续,若失去工作,便会失去生活來源。 既然尸体已经火化,那就只能从现场记录中寻找线索,于是我便翻阅手中的文件,据现场记录所示,民警接案到达现场后,发现死者不但穿着红色花裙,内里竟然还穿着蓝色的女性泳衣,经查证已确定花裙及泳衣均属于死者的堂姐,也就是说,死者死时沒身上沒穿任何属于自己的衣物…… 手中的文件虽然有一大沓,但对案情的记载可谓“杂乱无章”,我翻阅了半天,发现最有价值的线索,仅为在命案现场发现的第三者指纹,以及在吴威夫妇家找到的打火机,另外,我还就现场记载归纳出四个疑点: 一、死者为何穿着不属于自己的裙子及泳衣; 二、死者前额的小针孔从何而來; 三、吊在死者脚踝上的秤砣是怎么回事; 四、凶手为何将死者以诡异的姿态挂在屋梁上。 从以上四点判断,凶手很可能为进行某种邪教仪式而杀害死者,再加上此宗与牵涉到吴威夫妇,极有可能是赤神教余孽所为。虽然早已料到藏镜鬼一案尚有下文,但沒想到会來得这么快。 我突然想起沐阁璋师傅,他自称对古今中外的奇闻异事皆了如指掌,应该能解答我对这宗命案以及赤神教的疑问,其实我早就想找他,只是一直为办案而疲于奔命,根本抽不出时间找他。 我致电伟哥,让他安排我跟沐师傅见面,这厮仍为我们不送他礼物而耿耿于怀,不过在抱怨一番后,最终还是答应为我安排。 在我与伟哥通话期间,蓁蓁询问文福与本案有关的事情,我刚把电话挂掉,准备就打火机及指纹的事情询问文福时,却听见他跟蓁蓁说:“这宗案子挺邪门的,死者的父母本來两个星期才跟死者见一次面,但死者的母亲在他出事后就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一个陌生男人闯进他们家,还说她儿子马上就要走了,叫她赶紧回家看看!”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三章 邪教起源(上) 第三章 邪教起源 常言道“母子连心”,若儿子出了意外,母亲往往会有所感应,不过这只是坊间传闻而已,沒想到竟然会在现实中出现,因此我不禁感到好奇,便向文福询问详情。 文福搔了搔脑袋,思索片刻后答道:“死者的父母因为工作的关系,长期在城区居住,留下死者独自一人在家里念书,平时他们通常每隔两个星期跟死者见一次面,给死者一些钱做生活费,他们上一次跟死者见面,大概是事发前一个星期,他们虽然沒跟死者见面,但经常跟死者通电话,不过死者的手机在前不久坏了,所以有几好天沒跟父母联系,这本來也沒什么?但死者的母亲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一个陌生男人闯进他们老宅,还说他们的儿子马上要走,死者母亲醒后感到非常不安,她丈夫就给死者的班主任打电话,谁知道班主任竟然说死者已经好几天沒到学校上课,这可把他们吓得不轻,于是死者父亲马上就赶回老家,一进门便发现儿子已经死了!” “真的有这么巧吗?”蓁蓁面露疑惑之色,随即又感慨道:“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吧!若死者父亲沒回來看一下,恐怕要等到尸体发臭才有人知道!” 或许当真如蓁蓁所说,冥冥中自有主宰吧!不过这跟案情的关系不大,此案最让我在意的还是小相被牵涉其中,我询问文福,在吴威夫妇家发现的打火机,是如何查证其物主是小相,继而查出凶案现场的第三者指纹亦属于他。 “这个嘛,我好像有把证物的照片带來……”文福从我手中接过大沓文件不停翻弄,一不小心就把文件掉到满地都是。 我跟蓁蓁一同蹲下帮他收拾文件,当我把捡起的文件交到他手中,蓁蓁亦向我递來三张从不同角度拍摄的打火机照片,照片中就是本案最重要的证物,,一个银色的zippo打火机。 打火机虽然有部分被烧黑,但看上去仍觉崭新,其款式非常简约,沒被烧焦的部分呈纯净的银色,除右下角刻有一个“相”字之外,就沒有其它花纹。虽然有不少人喜欢将姓氏刻在打火机上,用于自用或送人,但全国姓相的人沒十万也有八千,怎能以此断定物主就是小相呢? “当然不能单凭姓氏就锁定嫌疑人了!”文福似乎早已料到我会有此一问,睁着他的小眼睛认真作答:“这个zippo打火机是限量版,机身有编号,你看看这里……”他示意我看其中一张照片。 从这张照片中,能清楚地看到机身上有一组数字“1215/10000”,他解释道:“后面的数字是代表这个型号限产一万个,而前面的数字则代表这个打火机是第1215个,根据这个编号就能查出打火机是什么时候销售,卖给什么人,买这具火机的人名叫桂悦桐,也就是失踪刑警相溪望的女朋友,据销售员回忆,桂购买这个打火机的目的是送给男友当生日礼物,所以特意挑选一个跟男友生日相同的编号,并且刻上男友的姓氏!” 虽然我相信小相不会杀人,但听完他的解释后,我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据,小相的生日的确就是12月15日,悦桐曾送他一个相同的打火机我亦知晓,当然,我亦知道小相非常珍惜这个打火机。 悦桐不喜欢小相抽烟,小相亦曾试图戒烟,然而,对十六岁就开始抽吸的人來说,烟瘾可不是说戒就能戒掉,小相曾为此付出努力,可还是以失败告终。 悦桐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不但沒有为此而责怪小相,还感动于对方为了自己而尝试戒烟,所以,在小相生日到來之际,她特意挑选一个打火机作为礼物,算是对男友的嘉许。 因此,小相几乎是随身带着这个打火机。 此刻打火机遗留于纵火现场,至少证明小相曾于此地逗留,再加上打火机及命案现场亦有他的指纹……难道他真的是凶手。 这个假设并非绝无可能,毕竟他是赤神教教徒的身份已得到证实,难保他会为某些原因,而被迫执行圣主的命令,然而,就算他真的被迫杀人,应该也不会用如此残忍且怪异的方式行凶。 不管如何,这宗命案必定与赤神教有关,除了沐师傅外,大概不会再有谁能为我提供线索,继续留在这个已被清理的命案现场,也不见得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因此,我便跟文福道别,准备去找沐师傅。 一听我们要走,文福便恭恭敬敬地送我们到村口,除了把那大沓沒什么用外的资料塞我之外,他还给分别给我们递上名片,说若有任何用得着他的地方,尽管打电话给他,不管白天黑夜也随时候命,还说所长对此案非常重视,会全力配合我们调查云云。 其实你们什么也不做,就是对我们最大的配合了,,当然这句话我沒有说出來。 我在路上再次致电伟哥,知道沐师傅竟然要求跟我单独见面,这跟他一向的作风不太一样,每次我们有求于他,他总是借机接近雪晴,甚至曾要求雪晴给他按摩,这次为何会要求跟我单独见面呢?该不会是想对我下手吧! 不管他的葫芦里卖的是毒鼠强,还是万艾可,也必须走这一趟,因此,放下蓁蓁后,我便独自驾驶警车前往约定地点,,一间名叫“塔罗”的咖啡馆。 伟哥说,沐师傅一再交代我必须从后门进入咖啡馆。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如此鬼祟,但既然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也只好遵从,谁让自己有求于对方。 绕行到咖啡馆后门,发现有一名服务生正在守候,她向我微笑点头,询问我是否沐师傅的朋友,我点头确认,她说沐师傅已在店内恭候多时并为我带路。 此时正值晚饭时间,但偌大的店内竟然连一个顾客也沒有,虽甚为冷清,但却让人感到十分安静,而且店内设计很有中世纪欧洲的格调,加上安静的环境,令人感到非常舒服。 服务生带我走进位于店内最深处的包间,沐师傅正坐在里面喝咖啡。 忙了一整天,肚子感到有点饿,便想在此吃晚饭,可是我刚坐下还沒來得及翻开菜单,沐师傅便扬手示意服务生离开:“他什么也不要!”服务生会意地点头微笑,随即把包间外的淡紫色帷幕放下,使包间与大厅隔绝。 沐师傅悠然地喝着咖啡,待服务生离开后,突然神秘地说:“你们惹上了大麻烦!”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三章 邪教起源(下) 他这种连饮料也不打算让我喝的吝啬,令我略感不满,无奈有求于人,也不好发难,但言语间或多或少亦带点抱怨:“你这口吻怎么跟江湖术士一样,一开口就印堂发黑、大难临头之类!”说着取了根烟准备点上。 他夺过我手中的香烟,责怪道:“你想把我闷死呀!” “把帷幕拉开不就好了吗?”我耸了耸肩:“现在这样子像偷情似的!” “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他改以严肃的口吻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只让你一个人來吗?”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我两手一摊。 “因为我无法确认你身边哪些人可以相信!”他的表情非常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沒有,跟平日大相径庭。 他一反常态让我不由紧张起來,连忙问道:“连雪晴也不能相信!” “那倒不是,她正命走桃花,是运是劫还沒定数,我这时候跟她见面,很容易惹她反感!”他的严肃在这一刻又荡然无存。 “你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啊!”我还真有点摸不清他的意图。 “小韦已经把你们的情况告诉我,赤神教虽然是一群乌合之众,但胜在人多势众,而且他们的圣主來头可不少!”他又再严肃起來。 “赤神教的教主是阿娜依吗?她到底是人还是妖啊!”我问道。 他答道:“她既不是人也不是妖,赤神教也不是什么神秘组织,说白了只是她兴之所至招收的一帮小弟,不过你知道她活了多年吗?” 我摇摇头:“我连她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哪知道她活了多久!” “待会再告诉你她的來历,我先跟你说赤神教的事!”他喝了口咖啡又道:“这邪教其实只是她为图省事,随便招收的一群笨蛋,她让这些笨蛋替她做事,完事后就给他们一点好处,之后呢?她就不会再管这帮笨蛋的死活,她活过的年头,比你想像中要多千百倍,而她所招收的笨蛋更是成千上万。虽然她在完事后,就不会再管这些笨蛋,可这些笨蛋却把她奉若神明,愿意为她做任何蠢事,要命的是,这些笨蛋遍布每一个阶层,说不准你街上溜一圈就能遇到十个八个,警队里或许也潜伏了一大堆,所以我才约你來这儿,因为我只能确定这里沒有哪些笨蛋!” “你不会怀疑诡案组里也有赤神教的信徒吧!”我皱眉道。 “不好说,你不也刚被出卖了!”他不屑地白了我一眼:“我得为自己的安全着想,明刀明枪我倒不怕,就怕暗地里遭人放冷箭!” “赤神教近期活动如此频繁,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这是我最为关心的问題,因为这关系到小相去向。 “不是近期,其实这群笨蛋两年前就已经开始活动,只是你们沒察觉而已!”他这话让我隐隐感到不安,而他接下來的话更验证我的担忧:“至于阿娜依的目的,是想集齐三把三才宝剑!” “她要这三把破剑干嘛?”我追问道。 虽然不知道阿娜依为何要收集宝剑,但根据已知的信息,至少已有两把宝剑落在小相手上,这些破铜烂铁对小相毫无用处,他寻找宝剑的目的显然是为了交给阿娜依,也就说他在为阿娜依卖命,若他当真听命于这个女魔头,就难保他会为此而杀人。 “这可说來话长了,我得从三皇五帝讲起……”他喝了口咖啡,闭目思索片刻才向我悠悠道出一个上古传说,。 三皇五帝时期,轩辕黄帝与蚩尤交战,因蚩尤一方兵强将勇,而且拥有当时最顶尖的冶炼技术,黄帝一方节节败退。 若正面交锋,黄帝是怎样也打不过蚩尤,毕竟蚩尤士兵用的都是青铜武器,而黄帝士兵却只有木棍,怎么可能打得过呢?不过跟只有一身蛮力的蚩尤不同,黄帝是个老谋深算的老油条,明刀明枪打不过就出阴招。 蚩尤手下强将众多,当最为剽悍的当属其姘妇旱神魃,魃不但骁勇善战,而且能引发大旱,正好克制黄帝麾下擅长水攻的猛将应龙,因而数度击溃黄帝的军队。 为扭转劣势,黄帝决定策反魃倒戈相向,一同对付她的姘夫蚩尤。虽然在战场上打不过蚩尤,但黄帝的嘴皮功夫却比蚩尤厉害得多,在向魃许下“百座金山、千亩良田、万世功名”的承诺后,便将其收为麾下,最终成功战胜蚩尤。 战后,魃虽然立下大功,但遭到黄帝冷落,别说金山良田,就连功名也沒有,史册上对魃的记载也就只言片语,对她助黄帝战胜蚩尤一事更只字不提,这让魃大发雷霆,无奈于逐鹿一役元气大伤,一时间也不能拿黄帝怎样,只好暂且忍气吞声,侍元气恢复再跟对方算账。 黄帝也不是傻子,知道魃早晚会在他背后捅刀子,所以在田祖叔均“神,北行”的建议下,命令元气尚未恢复的魃到赤水之北治水,并在当地设下埋伏。 魃虽然在逐鹿一役元气大伤,但她拥有不灭之身,要杀她几乎沒有可能,因此,黄帝便设下圈套,诱使魃元神出窍,将其元神驱逐于三界之外,并命一门将把守。 失去元神的魃就是阿娜依。虽然她仍拥有不灭之身,但实力大打折扣,无力与黄帝对抗,只好忍辱跟对方定下协议,永不诛杀女娲后裔,才得以苟活于人世…… “阿娜依是一具从三皇五帝时期活现在的尸体!”听完沐师傅讲述的传说后,我再次感到吃惊。 殡仪馆的庆生叔曾跟我说过类似的传说,但当时我沒想到他所说的邪神,竟然就是阿娜依,传说不管如何可怕,终究只是传说,但当传说与现实交叠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你说的只是传说吧!”我怯弱问道。 “不,不,不,你这种想法要改!”他轻晃食指答道:“传说就是口述相传的历史。虽然在转述的过程中或多或少会出现偏差,但归根究底还是有一定依据!” “好吧!就当这个传说是真的,不过这跟她收集三才宝剑有什么关系!”我皱眉问道。 沐师傅喝着咖啡悠然答道:“别急,传说还沒说完呢?你猜猜黄帝找谁來把守魃的元神!” “你就别糊弄我了,天晓得是哪路神仙妖怪!”我扬手示意他赶快揭晓答案。 他故作神秘地说:“把守魃元神的门将既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而是一只厉鬼!”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四章 五行引魂(上) “厉鬼!”我再度皱眉:“魃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一只厉鬼就能把她守住!” 沐师傅得意地笑道:“普通厉鬼当然守不住强大的旱神魃,但这只厉鬼不一样,只有他才能压制魃的元神,因为他是蚩尤死后所化的鬼王!” 听他这一说,我的眉头就皱得更紧,继续问道:“蚩尤可是被黄帝斩杀,怎么还会替他当保安呢?” 他沒有直接回答的我问題,而是莫名其妙地问道:“如果你因为隐瞒上级一事而被辞退,那你会埋怨辞退你的厅长,还是记恨打你小报告的姘妇呢?” “别说姘妇那么难听,她只是我的同事!”虽然口头上不愿承认,但他说得沒错,对比起厅长,蓁蓁更会令我心生恨意。 蚩尤大概亦一样,他可能会记恨黄帝,但那只是战场上的胜负,要恨也只恨技不如人,但魃却不一样,她是蚩尤的情人,被情人出卖而衍生的怨恨可入骨髓,永世不忘。 “现在你该知道阿娜依为什么要收集三才宝剑吧!”他端起咖啡,悠然品尝。 我无奈摇头:“沐师傅,你就不能直接给我说清楚一些吗?你说了这么久,我还是沒弄明白她要这三把破烂干嘛?” “你真是笨死了!”他沒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我皱眉道:“别老说我笨好不好,我的智商好歹也有140呢?” “不笨怎么会跟阿娜依作对,说不准你走出这个门口,就会被赤神教的笨蛋吐口水淹死!”他仍沒给我好脸色看:“三才宝剑是李淳风用蚩尤遗剑兵主冶炼而成,说白了就是蚩尤的遗物,你想想,如果阿娜依拿这三把宝剑招魂会怎么样,会把三界外的蚩尤之魂招回來!” “蚩尤可是她的死对头,把他的鬼魂召回來不是找死吗?”我再度不解。 “你笨死了!”他翻着白眼无力道:“你以为蚩尤会丢下魃的元神不管,独自跑回來吗?他才不会让魃有逃跑的机会,所以一定会把魃也带回來,魃的元神斗不过蚩尤,阿娜依同样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一旦元神归位,十只蚩尤鬼王她也不放在眼里!” 他说着突然脸色一寒,声音稍微颤抖:“你可想过,在这个被诸神遗弃的年代,若出现一个曾以一己之力与诸神对抗的魔神,这个世界会怎么样,魃会让天下大旱,让尸体都从坟墓里爬出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活在恐慌之中,每天为逃避僵尸的袭击和寻找食水而疲于奔命,最终力竭而死变成僵尸,袭击哪些仍在痛苦中挣扎的人!” 上次跟阿娜依交手时,她的力量就已经够可怕了,若再加上魃的元神,恐怕就算是全副武装的军队,她也能轻而易举地给灭了,若她要统治这个世界,恐怕就像全球各国联手,也不见得能跟她对抗,毕竟,她拥有的能力超越人类的知识范畴,我们跟她的差距,就像驾驶轰炸机的现代人,跟手持木棍的原始人之间的差别。 因此,我不禁怯弱问道:“有办法阻止她吗?” “有,不过这个待会再说,因为我得先让你了解阿娜依的底细!”他卖关子似的喝了口咖啡,然后才娓娓道來,。 阿娜依虽然只是一具沒灵魂的尸体,但她不是人的尸体,而是魔神的尸体,人跟神是两个概论,人生存于三维空间,神却是四维空间的高等智慧。 知道什么叫“夏虫语冰”吗?我现在跟你讨论四维空间就是了。 以人类现有的知识根本不能理解四维是个怎样的概念,因为人只是三维空间的生物,就像我手上这只咖啡杯,如果我跟你说,在雀鸟眼中这只杯子如何色彩斑斓,那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因为你看见的只是一只纯白色的杯子,但雀鸟却能比人类看见更多色彩。 为了能让你更容易理解四维空间的概念,我现在就给你举一个简单的例子,那就是蚂蚁。 蚂蚁是典型的二维生物,在它们眼中只有前后左右之分,沒有上下之别,当你看见一只蚂蚁在墙壁上往上爬的时候,对蚂蚁來说,它其实只是向前走,因为在它眼中这个世界是一个平面,就像一张无限大的画纸一样。 当生存于二维空间的蚂蚁,遇到三维空间的人会怎么样。 对蚂蚁來说,其实不怎么样,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人类的存在,就算爬在人身上,它们也只会认为脚下不过是画纸的一部分,如果人把手放在地板上,让蚂蚁从手上爬过,那么蚂蚁就会认为发生“灵异事件”,原本平坦的地面莫名其妙地隆起,又如果当蚂蚁准备把一粒砂糖搬回蚁穴,有人从上方把砂糖往上拿走,那么蚂蚁又会认为发生“灵异事件”,因为蚂蚁根本沒有“上方”这个概念,所以对它们來说,被人拿走的砂糖是凭空消失。 如果蚂蚁也懂得思考,类似事件发生的次数多了,它们就会开始猜测,这个世界是否有“人”存在,但它们仅仅只能猜测,却无法确认,因为三维空间这个概念,完全脱离它们的知识范畴,它们根本无法理解三维空间的生命是以哪种形态存在。 人跟神的关系,就像蚂蚁跟人那样,纵然我们知道神的存在,但却无法确认,也不能随意跟神沟通,除非某个神闲着无聊,用尽各种方法向我们这些蝼蚁显示他的存在,要不然我们连神存在的证明也找不着,而这位闲着蛋疼的神为此而所做的事,往往会被世人称之为“神迹”。 好了,现在你对神应该有个大概的概念,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为何你们跟阿娜依交手时,根本不能伤及她分毫。 科学界普遍认为,四维空间是在三维空间的基础上,再加上时间维度,你姑且可以将其理解为,神可以在任意时间中穿梭,就像人能通过电梯在任意高度的楼层间出入一样。 在跟阿娜依交手时,她虽然就站在你们面前,但她躯体不一定就跟你们处于同一时间维度,她可能置身于一天前,也可能是一年后,子弹向她身上射过去,一颗也沒有命中就是因为子弹穿过她所在的位置时,她根本就不在那里…… “我知道她非常厉害,可现在的问題是我们怎样才能阻止她!”虽然对方比我想像中要强大得多,但我仍心存一丝希望。 “你明白个屁!”他又再白我一眼:“人类根本阻止不了她,就像蚂蚁想阻止人类一样,纵使成千上万的蚂蚁聚集在一起,一辆压路机驶过去,蚂蚁有多少就死多少!”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四章 五行引魂(下) 这回我彻底气馁了,万念俱灰地说:“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阻止她吗?如果我们做什么也沒用,不就只能坐等世界末日吗?” “的确是有办法!”他又再卖关子,拿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才说:“阿娜依虽然厉害,但你们上次跟她交手时,把她两个尸奴打成马蜂窝,不也照样能全身而退,你有沒有想过,她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们!” 我闭目思索片刻,想起当时她说曾立誓不妄杀轩辕后裔,而沐师傅刚才亦提及此事,难道她放过我们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五千年前的承诺。 我道出心中所想,沐师傅微笑点头:“你虽然笨,不过总算有点记性,你说得沒错,她的确是因为五千年前答应黄帝不杀汉人,所以才沒对你们动手!” “你沒忽悠我吧!轩辕黄帝也不知道已经投胎多少次了,她竟然还坚持遵守对他的承诺!”我瞪大双眼看着他:“她好歹也活了几千,会这么笨吗?” “你才笨!”他向我投以鄙夷的目光,激昂地说:“承诺不会因时间流逝而改变,也不会因对象存亡而失效,任何违背承诺的理由,其实都只是借口,只有卑鄙的人才会为违背诺言寻找堂而皇之的理由,对凌驾于人类之上的高级智慧而言,任何一个承诺皆是永恒,哪怕无须为违背诺言付出代价,神也不会背弃自己的承诺,这就是神跟人最大区别!” 随后,他又补充一句:“其实,阿娜依也就是一具沒灵魂的尸体,有时候确实会有点笨!” “她笨不笨我不敢说,但这件事关系到我们的生死,你可别信口雌黄,不然我死了,也要向阎罗王告你一状!”我紧张地说。 “安啦!我啥时候忽悠过你!”他拍着胸口说:“我能给你保证,她绝对不会亲手把你宰了,不过……” 他欲言又止,让刚松一口气的我又再紧张起來,连忙追问道:“不过什么?” “你刚才也说了,她至少活了几千年,哪会像你这么笨。虽然她不会亲手杀死任何一个汉人,但赤神教那群笨蛋可沒这个忌讳!”他顿顿又说:“而且,若要召唤蚩尤之魂,除了三才宝剑外,还需要一个至阴至阳的汉族小孩魂魄作祭品,不杀人哪來魂魄呢?” “怎样才叫至阴至阳!”我好奇问道。 他皱眉答道:“这个嘛,挺玄的,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除了对小孩的生辰八字要求极其严格之外,把小孩的魂魄取出來的方法也非常繁杂,若近期有刚过十三岁的小孩死于非命,而且是被极其怪异的方式杀害的话,你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胸口突然猛跳一下,王志均不就正好是十三岁,而且正如他所说,是被极其怪异的方式杀害,我本來就打算向他请教这宗案子,所以把与此案相关的资料及照片都带了过來,现在正好让他过目。 他沒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资料,只专注于命案现场的照片,他每看一张照片,脸色就越难看,并不住地摇头,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死者挂在屋梁上的照片中,像喃喃自语般说道:“难道是五行引魂术……” “什么是五行引魂术!”我问道。 他把照片放在桌面上,指着照片中相应的地方,逐一为我解答:“绑在孩子脚踝的秤砣为金,把他挂起的屋梁为木,身上穿着的红裙子为火,足下一尺的地面为土……”他突然皱起眉头:“金木火土皆全,为何唯独欠缺水呢?” 我想起资料中提及死者内穿一套女性泳衣,便问他是否跟此有关,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恍然大悟地说:“原來如此,这样五行就齐全了!”随后,他继续向我解释五行引魂术,。 小孩身上的红衣能起锁魂的效果,阻止魂魄穿体而出,这就像为阻止肉汁流失,而先用锡纸将肉块包裹,再放在烤架上烧的原理一样,脚踝的称砣用于坠魂,使小孩的魂魄寸步难行便于捕获,将他挂在屋梁上,双脚离地一尺,目的也是为了阻止魂魄随土遁走。 小孩前额的针孔,是为引魂而开,泥丸九真皆有房,以浸泡尸油的分魂针将刺穿泥丸宫,能将魂魄引出,继而收为自用。 魂魄被引出体外,身体便会进入濒死状态,若魂魄不能在一个时辰内归位,心脏便会停顿,人也就死翘了…… 他的解释解开我之前归纳出來的四个疑点,但同时亦让我想到一个与案件无关的问題:“魂魄离开身体就会死吗?哪些吓掉魂的小孩怎么不会死!” “那可不一样!”他轻晃食指答道:“人们常说三魂七魄,三魂即爽灵、胎元、幽精;七魄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每个人的魂魄里都包含这十个部分,而所谓的吓掉魂,只是在这十个当中掉了其中一个,你试想一下,只是掉了十分之一,就已经能让人变得呆头呆脑,如果全掉了不就马上死翘翘!” 原來尸检之所以未能查出死者的死因,并非乡村医生不具备专业法医知识,而是因为死因超出医学范畴,,魂魄离体致死。 我使劲地揉着太阳,以让自己保持清楚,并试图安慰自己,现在的情况还不算很坏,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三才宝剑至少有两把落在小相手上,若王志均亦为他所杀,那么阿娜依离元神归位就只差一剑,,天道之剑“乾捭”。 若让阿娜依找到剩下那把宝剑,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人间炼狱。 就在我为此而感到万念俱灰时,沐师傅突然问道:“这小孩死时正好是13岁又13天吗?”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五章 隐瞒真相(上) “这个重要吗?”我不明白沐师傅为何突然提出这个问題。 “当然重要了!”他认真答道:“若要得到一个至阴至阳的魂魄,不但对小孩的生辰八字的要求非常严格,取魂的时间亦极其重要,必须在小孩的13岁又13天的亥时取魂,若有丝毫偏差则前功尽废!” 他随即说出一个日期,说死者应该是在这个时间出生,因为只有这样才符合至阴至阳的八字要求,我立刻翻查文件,可是不管是尸检报告,还是死者父母的笔录,甚至死者就读学校提供的相关资料,竟然全都沒有记载死者的详细出生日期,只记有出生的年份。 “奇怪了,怎么连死者的出生日期也沒有呢?”我不禁为此皱眉。 虽然县派出所办事不靠谱,但出生日期是最基本的资料,不可能沒记录在案,难道有人刻意隐瞒此事。 经过王达一事后,我对县派出所实在沒什么信心,但憨厚的文福又不像狡诈之徒,因此,我宁愿相信是县派出所办事不靠谱,而非有人刻意隐瞒此事。虽然这个细节,在某程度上对此案的调查极其重要。 要确定死者的出生日期,最直接的办法莫过于询问死者的父母,大概沒谁会比他们更清楚。 为弄清楚这个问題,我便向沐师傅告辞,准备去拜访王纪绿夫妇,顺便向他们了解与此案相关的其它细节,毕竟单凭那沓乱七八糟的文件,要把此案查清楚可不是容易的事。 我起身准备离开时,沐师傅突然喃喃自语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件事本來与我无关,但你却把我卷进去,要是稍有差池,我们三个都得去见阎罗王!” “三个!”我不解问道:“除了你跟我还有谁!” “你的旧搭档,他才是这件事的核心!”他摇头叹息:“此事因他而起,亦只有他才能了结,现在你把我也卷进去,使我们三人的命运连在一起,他要是挂了,我们也不会好过,你可知道,他现在可是与虎谋皮,恐怕尚未达到目的就先引火烧身!” “你怎么会知道小相的事情!”我困惑地看见他,随即大脑短路般上前揪着他衣领,冲他放声大吼:“你怎么知道他的事情,他现在在哪里,快说!” 他重重拍打我的手背,不悦地瞪了我一眼:“冷静点,我的消息远比警方灵通,尤其对那些不能见光的地下活动更是了如指掌,而且,早在两年前我就开始关注阿娜依行踪,甚至连你旧搭档何时加入赤神教,我也一清二楚!” 我意识到自己失态,松开揪着他衣领的双手,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但仍不忘继续追问:“他在哪里,他加入赤神教到底为了什么?这宗案子的死者到底是不是他杀的!” “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他再度摇头叹息:“你若继续如此执着,不但帮不了他,反而让自己也陷入险境,你应该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他不想见你,你怎么找也找不着,他是否杀人,你只要继续追查,自能找到答案,至于他加入赤神教的目的, 我虽然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或许能为你提供线索!” “什么事!”我紧张追问。 “两年前,我曾收到一个消息!”他闭目思索片刻,随即告诉我一则消息,。 赤神教虽然多时,但近年活动并不频繁,所以我也沒有太关注他们,直到两年前,阿娜依突然命令教徒寻找一名苗族少女,并要将其置之死地,我才对他们多加留意。 我暗中调查过此事,发现十多年前,阿娜依曾追杀一对苗族夫妇,这一次她要寻找少女正是他们的遗孤,阿娜依虽然不会亲手残杀汉人,但对苗人却沒有禁忌,那对苗族夫妇就是被她亲手杀死,这次恐怕是为了斩草除根。 然而,当我想查清楚阿娜依为何会对这家人狠下杀手时,却得知道她突然又取消命令,让教徒无须再寻找这名少女,就在这个时候,你的旧搭档便进入我的视野。 当时我挺还不明白阿娜依为何出尔反尔,但后來我总算想通了。 你在调查理南学院干尸案时,不是问我那个叫见华的妹子被仁孝砍伤后,为何沒有像其他人那样变成干尸。 你还记得我当时怎么说吗?我当时问那妹子是哪个民族,你说汉族,还好我沒相信你的鬼话,要不然到现在还沒能弄清楚这件事。 五千年前,蚩尤铸造兵主目的是屠杀黄帝族人,因此瞬间燃烧血液的效果只会出现在汉人身上,以兵主为原料铸造的三才宝剑亦一样,见华之所以能幸免于难,源于她并非汉族,她的真正身份是那对苗族夫妇的遗孤,也就是阿娜依的追杀对象…… 沐师傅默默地看着我,良久后才再度开口:“你旧搭档刚加入赤神教,阿娜依就取消对他妹妹的追杀令,若说这两件事沒有关联,那就是睁眼说瞎话!” 难道小相是为了保护见华才加入赤神教。 若事实果真如此,那么他的一切怪异行径都能得到合理解释,在他眼中沒什么比见华更重要,他会为保护见华而做任何事,甚至不惜沦为杀人凶手。 我突然觉得胸口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默默地站起來,迈出机械化的步伐走出包间。 沐师傅显然知晓我的心情,并沒有挽留,只是自言自语地说:“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记得这句话,别让自己犯错,只有阻止你的旧搭档,才能阻止阿娜依!”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五章 隐瞒真相(下) 我沒有理会他,像逃走似的走向门外,服务生仿佛知晓我的心意,迅捷为我打开店门,以方便我“逃走”,走出店门后,我发现有不少客人在门外等待,我还听见服务生对他们说:“现在可以进來了!” 难道沐师傅为了跟我见面,把整间咖啡馆包下來。 刚才还以为他吝啬得连饮料也不让我喝,现在想來他其实是不想让服务生听见我们的对话。虽然觉得他的做法甚为夸张,但他不是糊涂的人,看來我有必要重新评估赤神教的势力,以及自身的安全。 在前往王纪绿夫妇于城区住处的路上,我在脑海中将现有信息做一番整理。 两年前,小相突然失踪,与此同时我们正在调查的古剑杀人案中的重要证物,,地道之剑“坤阖”亦不知所踪,依现在的情况的推断,坤阖肯定是被小相拿去交给阿娜依,以换取对方的信任,及放过见华的承诺。 而在前不久的理南学院干尸案中,断成半截的人道之剑“仁孝”,于送往技术队途中被盗,根据蓁蓁的描述,盗剑者极有可能是小相,再加上调查藏镜鬼一案时,吴威夫妇一再声称,小相从他们手中夺走另外半截仁孝,更有目击者目睹他拿着一截类似断剑的物体,从防空洞走出來。 综合上述信息,阿娜依很可能已通过小相获得两把三才宝剑,既然小相甘愿为阿娜依卖命,就不能排除他杀人的可能,毕竟对他而言,沒有什么事情比见华更重要,阿娜依大可以此威胁他。 若事实果真如此,那么只要找到余下天道之剑“乾捭”,阿娜依就能进行召魂仪式,让魃的元神重返人间,若让其奸计得逞,那么世界将会陷入可怕的浩劫当中。 遍地僵尸的可怕景象,光想想已让人毛骨悚然。 要消除未知的恐惧,最好的方法是探求真相,但是倘若恐惧无法消除,唯一的应对方法就只有不要再想,反正光靠胡思乱想并不能解决问題。 当务之急是阻止小相将最后一把三才宝剑交给阿娜依,若要阻止他,首先要知道他在想什么?准备做些什么?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狡兔三窟如此浅显的道理,他沒理由不懂,因此,寻找他的藏身之所,只会白费气力,但若知道他将要做的事,那么找他就容易得多了,而要弄清楚他的想法,或许就只有王纪绿夫妇能为我提供线索。 來到王纪绿夫妇位于旧城区的出租房时。虽然已是深夜,但附近却不见得安静,打牌声、打骂声、婴儿哭声不绝于耳,在这种地方想安稳地睡到天亮,恐怕只是奢望。 人生于世,无非只求每日三餐一宿,可惜在现今社会当中,仍有很多底层市民食不能安心,睡不得安稳,难怪会有人说,还是毛主席的年代好。虽然大家都很穷,但至少日子过得舒心。 接连三次敲响出租房破旧的房门,才有一名容颜憔悴的中年妇女,谨慎地将门打开一道小缝,我想,她应该就是死者的母亲郭登会,透过门缝,我还看见屋内有一名中年男人坐在床边抽烟,并向我投以不友善的目光,他大概是死者父亲王纪绿。 郭登会警惕地看我几眼,厌烦叫道:“干什么?卫生费已经交过,暂住证也办了,该交不该交的杂费都交过了!” 虽然我沒穿警服,但额头上亦沒写着“治安队员”四字,她之所以误会,大概是因为对经常前來收取各项杂费的人感到腻烦,我能理解她的感受,对此亦不以为然,取出警员证向她道明來意。 我本以为她会配合调查,毕竟沒有人甘心让自己的孩子死得不明不白,然而,当我表明來意后,她仍未改厌烦的态度:“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不就只想着尽快结案,哪会管我儿子到底是被谁杀的!” 我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说,但细心一想,或许是县派出所处理不当,沒妥善安抚死者家属的情绪,因此便立刻跟他们划清界线:“我是直属于省公安厅的刑警,因为县派出所将这宗案子处理得一塌糊涂,所以厅长才派我來接手!” 这招果然有效,一听我是厅长派來,她便立刻恭迎我进屋,并为刚才的不友善而道歉。 王纪绿显然听见我跟他妻子的对话,我刚入屋,他就搬來屋内唯一的一张凳子请我坐下,并向我敬烟。虽然我不太想抽这种劣质香烟,但出于礼貌还是点上了。 随后的交谈比我想像中要顺利,我连开场的客套话也沒说,他们俩便像轰炸机似的向我左右夹击,不断讲述与案情有关的事情,以及县派出所的种种不是,当中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原來火化死者尸体并非他们的意愿,而是派出所强行将尸体送往火葬场,清理命案现场也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 为何县派出所要刻意隐瞒真相。 难道当真如沐师傅所说,赤神教众成千上万,而且已渗透各个阶层,甚至包括县派出所。虽然这个可能性极高,但我实在无法将文福那张憨厚的脸容,与邪教教徒划上等号。 这件事当中到底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另推荐女频姐妹们佳作: 1、误落龙榻:嫡宠冷妃mm./book/363116.html 2、医女狂妃:邪皇,洞房见,/book/372635.html ------------ 第六章 拦途截劫(上) “凶手还沒找到,还沒给小均讨回公道,我们怎么会这么草率地将尸火化呢?县派出所那帮人简直就是胡扯!”王纪绿气愤地叫道。 “就算要讨生活,至少也要等小均的后事办好,我们才能安心做事,我们虽然穷,但还未至于十天半月不工作就会饿死,而且老板都很体谅我们,沒要求我们马上就回去做事!”郭登会也附和丈夫一同破口大骂。 夫妇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仿佛想将因此事而受到冤屈,一次过发泄在我身上,幸好我早就被老大骂习惯了,对此也沒有多少反感,反而在“挨骂”的过程中,获取大量有价值的信息。 大概因为过于愤慨,他们把话说得杂乱无章,我将他们所说的话于脑海中作一番梳理,大概明白事情的经过,。 数日前,郭登会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一名陌生男子闯入王村的老宅,告诉她儿子志均要走了,叫她赶快回家,醒來后,她总觉得心神不宁,就让丈夫想办法联系儿子。 因为儿子的手机前几天坏了,王纪绿沒办法直接跟儿子联系,只好联系儿子的班主任,他本想拜托对方,待儿子到校后,让儿子给自己打电话报平安,然而,班主任竟然说王志均已经好几天沒上学,之前还曾就此事给自己打电话,只是当时沒拨通,之后就不了了之。 在痛斥对方不负责任的同时,王纪绿亦为儿子的安危感到担忧,于是便请假回王村查看儿子的情况。 來到家门前,他发现前门及侧门紧闭,但平日从不开启的后门却虚掩,他从后门进入厅堂,竟发现儿子被挂在屋梁上,不但身穿红裙子,手脚还被绳子绑着,最诡异的是,脚踝居然吊着一个称砣。 他被眼前这一幕吓蒙了,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边大叫儿子的名字,边上前摇晃对方的身体,然而儿子却沒有任何反应,使他不能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儿子已经死了。 虽然儿子已经不在人世,但总不能一直挂在屋梁上,于是他便想把儿子解下來,可是绑在儿子身上的绳子非常结实,他怎么解也解不开,当他想找把刀子把绳子割断时,邻居被他刚才的叫声引了过來。 邻居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但毕竟旁观者清,提醒他最好先别乱动屋子里的东西,尽快报警好让警察找出凶手,替他儿子讨回公道。 报警后,來了几个警察,其中有一个胖子,王纪绿跟邻居都觉得他有点眼熟,但又沒记起在哪儿见过。 警察向王纪绿了解情况,仔细地记录下來并拍下照片,做完笔录及现场取证后,那个胖子警察便叫他先回城区工作,调查若有任何进展,必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他,还说一定会找出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对方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取得他的信任,于是便一切皆听从对方的安排,然而,当对方联系他时,并非告知调查进度,而是通知他准备将死者的尸体送去火化。 虽然夫妇两人皆读书不多,但还未至于连这点常识也沒有,案子的调查才刚刚开始,不但凶手沒找到,就连儿子是怎么死的也沒一个像样的说法,怎么能如此草率地将尸体火化呢? 王纪绿立刻赶回王村,准备到县派出所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当他回到家里,马上就愣住了,报案当日,警察一再吩咐他千万别动房子里的任何东西,但此时他却发现厅堂明显被人打扫过。 他问邻居,自己离开之后,有谁进过他的房子,邻居说除了那个胖子警察,就沒见过其他人进去,他气得七窍生烟,立刻到县派出所找到那个胖子警察,还向所长投诉他的种种不是。 所长扬言必定会秉公办理,让他先行回家,随后会给他一个交代,可是就在第二天,胖子警察突然來到他工作的地方找他,叫他最好识相一点,若继续就此事闹下去,吃亏的就只有他自己。 这根本就是**裸的威胁。虽然他想跟对方拼到底,大不了就同归于尽,但老板却劝他民不与官斗,继续追究下去,恐怕会连累其他人。虽然老板沒说出口,但他明白老板也有自己的难处,所以只好忍气吞声…… “你们说的胖子警察,是小眼睛,厚嘴唇,样子憨厚老实那位吗?”我问道。 “就是他,样子虽然长得挺老实的,但一翻脸就跟狐狸一样!”王纪绿愤愤不平地说。 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他们所说的胖子警察应该就是文福,或许这个外表憨厚老实的胖子跟王达一样,也是赤神教安插在县派出所里的内应,为进一步证实这个假设,我向他们询问记录中为何沒有死者的出生日期一事。 “怎么会沒有呢?”王纪绿反应很大,驳斥道:“那个胖子警察刚到來,就问我儿子的名字和出生日期,我亲眼看见他记下來!” 虽然文福有记下死者的出生日期,但我所得的资料中对此却沒有记载,那么,可能就只有一个,就是文福刻意隐瞒此事。 我询问他们死者的出生日期,得到的答案与沐师傅推算的日期一致,因此我随即又问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題,那就是死者的去世时是正好13岁又13天。 王纪绿点头道:“这事我也跟那个胖子警察说过。虽然发现小均出事时,他已经死了一两天,但听尸检医生说的死亡时间,算起差不多就是13岁零13天,而且小均死得这么怪异,肯定跟哪些和尚道士有关,还有,小均手脚上的绳子绑得非常结实,我怎么解也解开,肯定不是普通人绑的,这些我都跟那个胖子警察说过!” 现在已经能肯定阿娜依已得到至阳至阴之魂,当下的问題是到底是谁执行这个命令,一般人绑的绳结,就算绑得再紧,也有解开的方法,但倘若是受过训练的警务人员,以专业手法绑出來的绳结,往往非要用刀子才能松绑,很不巧,小相正好受过这方面的训练。 不管是命案现场的指纹,还是遗落于吴威夫妇住所中的打火机,所有嫌疑都指向小相,再加上他有可能为了见华的安危,而做出任何事情,实在让我无法将他的名字于嫌疑名单上去除。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六章 拦途截劫(下) 或者说,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杀害王志均的凶手。 王纪绿夫妇已经沒有其它有价值的信息可以提供,而且此时已是凌晨,他们明天还要工作,我便不再打扰他们,打算向他们告辞,不过在离开之前,我向他们问了一个看似与案件无关的问題:“你们怎么老是说‘那个胖子警察’,难道你们不知道他的名字吗?” 两人同时摇头,王纪绿答道:“不知道,他从來沒说过,之前我都是叫他王警官!” “王警官,他不是姓文,叫文福吗?”我诧愕道。 “文福……”郭登会若有所思地念着,并轻拍丈夫手臂:“老冠的儿子不就是叫文福吗?” 王纪绿迟疑片刻,随即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他那么眼熟,原來是老冠家的龟儿子!”随后他们告诉我,文福的全名叫王文福,在王村出生,小时候还在村里念书,后來跟随外出打工的父母生活,已有十來年沒回王村,所以他们才沒认出來。 奇怪了,文福为何从來沒向我提及自己是王村人,又为何刻意在王纪绿等人面前隐瞒自己的身世呢? 我越來越觉得这个死胖子有可疑。虽然他长着一张憨厚老实的脸容,但人往往不可貌相。 离开出租屋后,我便拨打文福的手机,他似乎已经就寝,听筒传出他慵懒的声音:“三更半夜,谁啊!” “我,慕申羽,我们白天见过的!”我答道。 “啊!原來是慕警官,不好意思,我刚刚在睡觉!”他似乎在瞬间醒过來:“是不是调查有新发现,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去办就行了!” “其实也沒什么?只是你给我的资料里有些细节沒说清楚,想向你请教一下,你现在在哪,方便跟我见面吗?”其实我是想当面质问他。 “现在!”他只犹疑了半秒便答道:“方便,方便,我就住在县派出所宿舍,不过这个时候用警车不太方便,你过來找我可以吗?” “沒问題,我现在就过去!”我笑着挂掉电话。 如果他住在荒山野岭,或许我还不敢去找他,但在县派出所的宿舍里,除非整个派出所都被赤神教完全渗透,否则他也耍不了什么花样。 旧城区的街道狭窄而复杂,不过此时已是夜深,路上难觅行人,因此我沒花多少时间就把警车驶到通往城郊的大马路上,而不是像來时那样堵上老半天。 驾驶警车于空荡的四车道上飞驰,或多或少会让人感到落寞,毕竟已是凌晨时分,除了晚归人外,大概就只有图谋不轨的歹徒才会出现这条通往城郊的马路上,就像此刻我从后视镜中看见的那辆雅马哈。 其实,早在还沒离开旧城区时,我就注意到这辆雅马哈,不过摩托车在旧城区较为常见,所以当时我并沒在意,但从城区算起,我已经驶了超过二十公里的路程,此刻对方仍然尾随着我,若只是单纯的同路,似乎也太巧合了。 我通过后视镜仔细观察尾随者,对方只有一人外,以身体前倾的姿态驾车,而且戴有头盔,单靠后视镜虽然无法辨识对方的身份,但至少能看到对方腰间系有一根棍状物体,应该是匕首或者短棍之类的武器。 我开的好歹也是辆警车,一般劫匪不见得有抢警察的胆子,不过,对方既然准备了家伙,还跟我走了二十多里路,肯定不会只想跟我打个招呼,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对方是赤神教派來的凶手。 不管是歹徒也好,杀手也罢,若继续维护现状,吃亏的只会是我,天晓得对方在什么时候对我下手,与其被动地等待对方出手,还不如夺回主导权,尽早把对方甩掉。 摩托车最大的优势在于车身小,拥有良好的机动性,而缺点是马力相对低下,若在繁忙的街道里,摩托车可说是跟踪者的标配交通工具,但在宽敞的四车道上,其优势不但毫无用武之地,缺点亦尤其突出。 我把油门一踩到底,在引擎的咆哮声中将车速提升至时速140公里,身后雅马哈文试图加速追随,但碍于马力不足,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断拉开。 我时刻留意后视镜中逐渐缩小的身影。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也足以确认对方经已放弃继续跟随,,雅马哈突然减慢车速,渐渐于后视镜中消失。 虽然已经将对方甩掉,但我还是继续将油门一踩到底,以防再次被其追上,我风驰电掣地向县派出所进发,直到转入城郊小路才减慢车速。 从城区往县派出所必须行一段只有两车道,而且沒有路灯的小路,之前曾听同僚说过,这段路经常发生拦路抢劫,不过我开的是警车,应该沒有那伙笨贼会打我的主意,因此,我并沒有太在意前方的情况,反而经常留意后视镜,确认自己沒有再被跟踪。 然而,世事往往让人意想不到。 正当我因留意后视镜而分神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个人影从路边的草丛里跳出來,把两袋东西扔到警车的挡风玻璃上,与此同时,前方出现一道强光,使我睁不开眼。 我下意识地踩刹车减速,当眼睛开始适应光线,才发现前方有一辆人货车停在路中央,强光正來自其车前大灯,砸在挡风玻璃上的是两个装有泥土的塑料袋,已在撞击的过程中爆开,泥土把挡风玻璃盖住了一大半,使我难以看清前方的路况。 我启动雨刮器,想将阻挡视线的泥土刮走,并于心中叫骂: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幸好今天开的是悍车,看老子怎样把你们撞飞。 很明显,我遇到一群笨贼,一群连警车也敢抢的笨贼……这是我启动雨刮器之前的想法,当雨刮器启动后,我便发现对方其实并不笨,因为他们扔在挡风玻璃上的泥土里竟然藏有鸡蛋。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七章 重归于好(上) 雨刮器虽然刮走黑压压的泥土,但与此同时又在挡风玻璃上涂上一层白蒙蒙的薄漆。 经过片刻的惊疑,我便想起曾听同僚提及,近期屡次出现新式抢劫手法,,劫匪往正在行使的车辆投掷鸡蛋,司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往往会下意识地启动雨刮器,蛋液在雨刮器的摩擦下,会在挡风玻璃上形成一层白膜,使司机无法看清楚前方的道路,因而被迫停车,汽车一旦停下來,便成为匪徒的刀俎之肉。 我现在大概就是这个情况,但细想之下,我又觉得不对劲,若对方只是一群拦途截劫的歹徒,看见警车理应退避三舍,而且对方并非像同僚所说,只扔來几个鸡蛋,而是巧妙地将鸡蛋藏在泥土里,这足以说明他们并不笨,因为就算我不启动雨刮器,湿润的泥土粘在挡风玻璃上亦会使视野受阻。 若对方并非求财的歹徒,那么他们很可能是赤神教派來的杀手。 歹徒也好,杀手也罢,当前的情况对我非常不利,白蒙蒙的挡风玻璃使我完全看不到前方的路况,而且对方将一辆人货车停在这条只有两车道的小路中央,就算我的驾驶技术再好,也不可能从旁边冲过去。 既然前无去路,那就唯有往后退。 我将刹车键一踩到底使警车急停,立即换倒后档猛踩油门,急速倒后行驶。虽然前方视野受阻,但后视镜及后窗玻璃都沒问題,以我的技术就算是倒后行驶,要驶回主干道上也不是难事,不过,前提是在正常的情况下。 虽然后视镜及后窗玻璃都非常洁净,不会对视野构成阻碍,但这条小路沒有路灯,单靠尾灯微弱的红光,难以看清楚路面状况,更别说高速行驶,如果能逃出生天,就算要多花点时间也沒所谓,但对方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溜走。 从前方传來的引擎声让我知道,对方沒打算就此让我离开,正驾驶着人货车追过來,倒后行驶的速度本來就不快,再加上不能看清路况,被对方追上只是时间问題。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我再次将警车刹停,换档向前加速。虽然挡风玻璃一遍白蒙蒙,但依靠对方的车前大灯,勉强还能确认对方的位置,把安全带扣上后,我便将油门一踩到底,准备跟对方來个同归于尽。 对方显然沒料想到我会以死相搏,前方的灯光突然向右移动,人货车的司机大概出于本能,将方向盘扭向左侧,以避免两车相撞,跟对方以命相搏只是无可奈何的选择,若尚能苟且偷生,我当然不想“英勇就义”。 因此,我亦立刻将方向盘扭向左侧,希望能从旁边冲过去,可是?在这条只有两车道的狭窄道路上,要让两辆车身较大的汽车通过,本來就不容易,更何况此刻两车皆在路中央高速飞驰。 虽然双方皆尽力闪避,但碰撞仍无法避免,猛烈的撞击使警车失控,撞向路边一电线杆后才停下來,剧烈的震荡使我感到一阵眩晕,双眼金星乱舞,以致无法看清身边的事物。 幸好事先扣上安全带,身体似乎沒受到严重的伤害,在休息片刻后,情况略有好转,至少勉强能看到自己的手脚仍沒丢。 通过后视镜,我看见人货车在路边的田地里翻侧,刚才从草丛跳出來的男人正走向人货车,似乎想把同伴拉出來。 对方的情况应该不比我好多少,但他们至少尚有一人沒受伤,而我却连走路也成问題,若等他们缓过來,我的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可是?在这个性命攸关的时刻,因刚才的碰撞而熄火的警车,竟然无法再次发动,大概是引擎给撞坏了。 继续呆在车内,早晚会被对方破窗而入,还不如趁对方还沒缓过來及早逃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匆忙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但脚刚沾地便感到天旋地转,随即踉跄倒地。 我感到头晕眼花浑身乏力,只能勉强以四肢支撑身体,几次想站起來皆摔倒在地,好不容易才扶着警车站起來,便听见有人大叫:“他想逃跑,快去把他砍死!”四名大汉在向警车扔泥巴的男人帮助下,已从人货车内爬出來,五人皆手持砍刀,正杀气腾腾地盯着我。 此刻我已能肯定对方是赤神教派來的杀手,若不立刻逃走,等他们跑过來后,我恐怕想留具全尸也不成,可是我现在连站也站不稳,要逃出他们的魔掌又谈何容易。 就在我以为自己得去拜会马克思时,轰隆的引擎声传入耳际。虽然双眼仍金星乱舞,但勉强还能看见远处出现一束强光,随即发现一辆摩托车正从城区方向驶來。 看來我命不该绝。虽然并不指望对方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至少有外人在,那帮恶徒多少会有所顾忌,然而,这个想法在我脑海中只存在了几秒便消失,随之而來是更深的绝望,因为我发现正迎面驶來的,就是刚才尾随我走了二十多里路的雅马哈。 正当我以为雅马哈跟人货车上的恶徒是同一伙人时,便听见其中一名从人货车内爬出來的大汉叫道:“一定要完成左护法交代的事情,其它事啥也别管!”说罢便带领众人向我冲过來。 我记得藏镜鬼是赤神教的右护法,对方所说的左护法很可能是文福,那雅马哈上的人又是谁呢? 随着雅马哈的驶近,我突然觉得这辆摩托车有点眼熟,之前好像见过,然而,此刻已沒时间让我细想此事,因为五名手持砍刀的大汉已经冲到眼前。 我本能地迈出踉跄的脚步,沿着小路逃走,可沒走几步就跌倒了,于慌乱中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能爬起來,往后一看发现距离我最近的大汉只有五步遥,而且对方已高举砍刀,准备送我上黄泉路。 逃走已沒有可能,只好闭上双眼等待生命的终结。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七章 重归于好(下) 或许上天嫌我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又或者老天爷还有事要我去办,砍刀并未如意料中落到我的头上,反而听见一阵刹车声、碰撞声及惨叫声。 睁眼一看,发现戴着头盔的雅马哈车主,正利用胯下坐驾将五名大汉逐一撞倒。虽然雅马哈來势汹汹,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手持砍刀,在首轮交锋后,雅马哈便处于劣势,被五名大汉围堵。 为首的大汉叫道:“我看你是寿星公上吊,,不想活了,竟然敢跟老子过不去,先给我砍死他!”说罢挥刀示意众人一同上前围攻雅马哈。 雅马哈突然猛扭油门,掀起车头撞向为首的大汉,将其撞倒并突围而出,驶到我跟前一手把我拉到后坐上,我本能地紧抱对方腰部,轰隆的引擎声疯狂咆哮,雅马哈以极快的速度往县派出所方向飞驰。 形势急速逆转,我一时间还沒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加上仍感头晕目眩,脑袋也无法如常运作,纵然如此,但我仍知道有一件事必须确定,就是此刻正驾驶雅马哈载我逃离险境的人到底是敌是友,因此不禁问道:“你是谁!” 从头盔内传出对方的大声叫骂:“是你妈!” 虽然呼啸的风声让我的耳朵感到不适,但我确定自己沒听错,只是有点不敢相信,为了确认对方的身份,我把紧抱对方腰间的双手往上移……双手传來酥松感觉的同时,对方的怒吼亦传入耳际:“找死啊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回刚才那里!” “不信!”我轻轻在对方胸部抓了一把,才把双手下移,再次紧抱对方腰间,但这次我并非为稳定自己的身体,而是想感受对方的温柔,因为我已经知道身前这位“骑士”是蓁蓁。 “是厅长让你跟踪我吗?”当眩晕开始减轻,这个问題便于脑海中浮现。 “厅长才沒空管你这种小喽啰,我就知道沒有我在你身边,你这沒用的家伙遇到危险就只能等死,可沒想到你这死跛子还真的这么沒用!”虽然隔着头盔,但我仍能感觉到她的鄙夷目光。 “你是想我才跟踪我吧!我还以为只有中年大叔才会这么变态!”我嘲笑道。 “你才是大变态!”她恼羞骂道。 我想她娇俏的脸庞一定已红润起來,便不再以此取笑她,换别一个话題:“我刚才不是已经把你甩掉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才沒你想像中那么笨!”她不屑地回答:“你大半夜出城,除了王村和县派出所还能去哪,我刚才只是故意让你跑掉,你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正白痴!” 沒想到她也会“欲擒故纵”,我一直以來都小看她了,或许就像老大所说,她其实一直都在演戏,而且演技非常好。虽然我会为此而感到不安,但刚才若不是她,我恐怕已经被那五名汉砍成肉酱。 我突然想起小相,因为他亦不轻易以真面目示人。虽然曾与他出生入死多时,但我至今仍未能弄清他的想法,不过,我知道他不会害我,因为他是我的兄弟。 我既然能相信小相,为何就不能相信蓁蓁呢? 虽然在工作上出现分歧,但我们仍是最合拍的搭档,不应该存在任何猜疑,或许她会向厅长汇报我在工作上的失误,但当我遇到危险时,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心念至此,我不由更用力地抱紧她的纤腰,从她的体温中感受两人之间的信任,然而我的举行却招來她的怒骂:“死变态,你快把我勒得透不过气了,再不松手,我就向厅长投诉你非礼我!” “你开得那么快,我怕一松手就会掉下去呢?”我不但沒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并把话題岔开:“你这辆摩托车该不会是偷來的吧!我记得傅斌那辆好像也是这个样子!” “我才不会偷东西呢?这车子是他借我的,反正他现在躺在医院也用不着,就借我用呗!”她沒有因我的揩油而作出反抗的举动,继续专心开车。 我们一路风驰电掣地來到县派出所,并在宿舍找到文福这死胖子兴师问罪,然而,面对我的指责,他却露出一副无辜的哭丧脸:“这些事我一个人说不清楚,其实我都是按照所长的吩咐办事,你们也知道的,在单位里从來都是头儿说了算。虽然不知道所长为什么要我这么做,但要是不按他的意思去办,我马上就得收拾包袱走人!” 这死胖子也挺聪明的,一句话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我可不会就此放过他,要求立刻跟所长见面,让他们俩当面对质。 他还是那张哭丧脸,无奈地说:“这可不好办呢?所长不在宿舍里住,现在这时候去找他,恐怕不太合适吧!反正也快天亮了,要不这样吧!这里有房间,你们先去休息一下,等他过來上班,我再跟你们去找他把这事说清楚!” 这里是派出所,我想他也耍不了什么花样,而且我还沒从撞车的震荡中缓过來,此刻脑袋仍有点模糊,非常需要休息,因此,便答应明天再找所长对质,并让他为我们安排房间。 “好的,我现在就去拿钥匙给你们准备两间房间!”他的哭丧脸稍微舒展。 “一间就行了!”蓁蓁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 文福愣了一下,随即憨笑道:“原來你们不只是同事,我懂的,我懂的,只要一间房间是吧!我现在就去!”说罢便小跑离开。 蓁蓁让我猜不透的,似乎并非只有智商,她要求跟我同睡一个房间,难道是想“开”了。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八章 覆雨翻云(上) 我早年曾接待两名來自來偏远地区的警察,两人皆身穿发黄的破旧警服,脸上尽是漫长旅途带來的风尘与疲倦,在完成疑犯交接手续后,我问他们晚上在何处落脚,他们竟然说准备到老乡位于城中村的出租屋中暂住。 带着疑犯暂住于品流复杂的城中村,听起來让人感到不可思议,而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然连回家的路费也沒有,打算与老乡见面后再商量如何筹集路费。 向他们了解详情后得知,他们任职的县区极其贫困,根本拿不出办案经费,但纵然如此也不能置匪徒于不理,哪怕身无分文亦不远千里前來将疑犯押回去审理,另外,在我们问清楚情况时,他们已经一整天沒吃过东西。 我明白他们因为自尊心,不耻于向兄弟单位伸手要钱,他们的情操让我们感动,甚至感到惭愧,用老大的话说:“我们都是吃皇粮的懒虫,这两位兄弟才是真正的人民警察!” 在宴请他们大吃一顿后,我随即为他们安排住宿,其后在老大牵头下,发动整个刑侦局的同僚向他们捐钱捐物,其中旧警服就有十多套,当然,我们所谓的旧警服,对他们而言与新警服无异。 类似的事情其实并不鲜见,为照顾这些來自贫困地区的伙计,现在大部分公安单位都会将警员宿舍内部分空置房间布置成客房,方便兄弟单位的伙计前來办案时暂住。 我跟蓁蓁现在就置身于县派出所宿舍的客房内。 “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这是我锁上房门后说的第一句话。 “去死吧你!”这是蓁蓁一脚把我踹飞时的怒骂。 她翘起双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以鄙夷的眼神盯着我:“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别以为我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你要是敢乱來,我下次踹的就不是你的屁股!” “我觉得你以前比较可爱!”我爬起來拍去屁股上的鞋印。 她白了我一眼说:“因为之前我被你揩油也不会吭声是吧!” 我认真地点头,她冷哼一声又道:“我沒吭声不是因为我笨好欺负,而是因为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让身边人放松一些,既然你的出发点是好的,那我也沒必要拆穿你!” “真的是这样吗?还是因为你喜欢我!”我嬉皮笑脸地走近,并将手搭在她手臂上。 “哎哟……”她突然惨叫一声,把我的手推开。 “怎么了?”我连忙查看她的手臂,发现衣袖破开了一道口子,隐约能看见手臂上有一道伤口,想必是刚才与五名大汉纠缠时,不小心挨了一刀。 我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寻找可用于包扎的物品,竟然找到一个药箱,便返回她身前动手脱她的外套。 “又想干嘛了!”她瞪了我一眼,但沒有反抗。 “想把你推倒!”我沒好气的回应:“我又打不过你,还能干嘛呢?”说罢便帮她脱掉外套处理伤口。 她的伤口并不深,沒伤及筋骨,只是普通的皮外伤,经过消毒及包扎后应该沒有大碍,处理好伤口后,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題:“你救我多少次呢?” “哪记得!”她翘嘴答道:“你这个死跛子,又笨又要逞强,少看一眼也让人不放心!” 我莞尔一笑:“我好像还沒跟你说过一声谢呢?” “免了,我才不要你的假惺惺!”她站起來走向茶几,似乎想去倒水喝。 “我帮你吧!”我按着她的双肩,让她坐下。 她嘟起嘴说:“才不要,谁知道你会不会给我下药!”说罢强行站起來,还推了一我把。 我一时沒站稳往后倒下,本能地抓住她的手,竟然把她也拉倒了,幸好床铺就在身后,两人才沒有摔伤。 她挣扎着想爬起來,但不小心触及手臂上的伤口,不由发出轻吟,我温柔地搂着她,心疼地说:“别动,小心伤口!” “嗬,你还会关心我的死活,还是别闹了,在你眼中我只是个专打小报告的叛徒!”她想推开我爬起來。 我用力地将她抱紧,不让她从怀中逃离,她虽然作出反抗,但却十分无力,只是象征式地挣扎了几下便安静下來。 我俩四目交视,互不作声,此刻千言万语亦不及一个眼神更能表达心中的情感。 “你想怎么样!”她虽然知道我的心意,但同时亦感到不安。 我沒回答,只是用行动告诉她答案,以双唇封住她的嘴巴,同时牢牢地将她拥在怀中,安慰其忐忑的心灵。 昨日的争执,今天的恨仇。 在你我融为一体的瞬间消散于无形。 你娇媚的声音、 潮红的脸颊、 柔软的朱唇、 还有身上淡淡的芳香…… 皆为我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但愿今夜每个瞬间能在你心中长驻。 任凭时间流逝亦不退色。 若他日你要为梦想展翅高飞。 我亦无悔此刻的付出。 但求你能在休憩的片刻。 回味我俩的甜蜜片段。 “沒想到你竟然会作诗呢?”蓁蓁柔媚地依偎于我怀中,平日的剽悍荡然无存:“不过作得这么烂,怪不得平时沒敢拿出來丢人!” 我紧抱她妩媚的胴体,佯装生气道:“我才会随便给别人作诗,除了你就只给一个人作过!” “还给谁作诗嘞!”她瞪着我冷声问道。 她充满醋意的眼神,让我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赶紧解释道:“别紧张,只给我妈作过一首而已!” “你还认为我是个笨蛋吗?”她掐住我脖子,使劲地摇我的脑袋:“快给我招,是不是给那个姓游的黄绿医生作的!” 我刚从撞车的余波中缓过來,被她这一摇,马上就感觉头晕目眩,只好赶紧招认:“我招,我招,的确是给她作的,不过是在跟她分手的时候!” 她松开双手后仍凶巴巴地盯着我:“以后不准再作这种狗屁不通的烂诗!”说着又再柔媚地依偎于我怀中:“除非是给我作的!” “吟诗这玩意得随心而发,不是说作就能作出來!”我又再揽住她。 “要怎样才能随心而发呢?”她认真问道。 我一脸严肃地回答:“得像刚才那样,,覆,雨,翻,云!”说罢便亲吻她的朱唇,与她再度共赴巫山……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八章 覆雨翻云(下) 翌日一早,我们在宿舍沒看见文福的踪影,便到值班室找他,然而,值班室一名姓张的伙计却说:“他不在这里,应该在宿舍里睡觉,还沒起床吧!” 我们刚从宿舍过來,确定文福不在那里,便拨打他的手机,并随口问道:“他今天休息吗?” 小张答道:“他这阵子天天都休息,因为他被所长停职了!” “什么?他被停职了!”我惊讶叫道,与此同时,手机传出“您所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的提示。 我连忙挂掉电话,向小张询问文福停职一事。 小张答道:“他做事一直都很认真,从來沒出过差错,所以所长向來都很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处理王村那宗命案时,他却像中了邪一样,接二连三地违规,不但私自将死者的尸体送去火化,竟然还给命案现场來个大扫除,所长被他气疯了,就让他停职接受调查!” “他什么时候被停职的!”蓁蓁问道。 小张皱眉思索片刻,随即答道:“就是死者父亲为这些事來投诉他那天吧!算起來已经有好几天了!” 我立刻追问:“所长有让他接待我们,把案子交给我们接手吗?” “哪有,所长怕他又再发疯把事情搞砸,什么事都不让他干,就差沒有把他关起來,哪会让他去接待你们!”小张说着从抽屉里翻出一份档案递给我:“你说的案子资料一直放在这儿,我还以为你们贵人事忙,沒空管这宗案子呢?” 我立刻翻阅档案,发现这份档案比文福给我的资料要详尽,而且井井有条,死者的出生日期,捆绑手脚的绳结非常专业,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正好是死者13岁又13天等重要信息均有详细记录。 很明显,这一切都是文福暗中搞鬼,他先是违规处理及清除与本案有关的重要证据,随后又对我们的调查进行误导,若说他跟本案无关,恐怕沒有人会相信,他就算不是凶手,至少也是帮凶,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必定是赤神教教徒。 此刻他不见踪影,就连手机也关了,恐怕已经畏罪潜逃,不过逃跑解决不了问題,尤其是公职人员。 为防止贪官污吏逃窜国外,我国对公务员出境有一定限制,就算前往港澳特区也比普通市民要麻烦一些。虽然相关规定并不能有效制止贪官潜逃,但至少予以某程度上的阻碍,使他们不能说逃就逃。 若文福沒有提前为这今日的潜逃做好准备,不可能立刻潜逃到国外,只要他还在国内,被抓回來只是时间问題,不过若要尽快把他揪回來,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借助县派出所的警力,毕竟时间仓促,他应该沒跑多远。 为了尽快得到县派出所的配合,顺便将文福嫌疑违规一事确认,我打算直接跟所长面谈,可是小张却说所长还沒过來,我不由抱怨道:“你们所长也懒散了吧!都已经是上班时间了,却还沒见人,我跟你说啊!如果文福因此而跑掉,我一定会给厅长汇报此事!” 县镇机关单位处理日常事务时,可能会比较散漫,可一旦事情跟上级沾上边,立刻就会积极起來,小张就是个例子,我说要向厅长汇报,他便紧张起來,边给我解释所长平时从不迟到早退,边拨打所长的电话,然而,他打完所长的手机再打家里的座机,甚至连所长妻子的手机都打过了,竟然全都沒人接听。 我点了根烟,不耐烦地说:“该不会是昨晚喝多了,睡到现在酒劲还沒退吧!看來你们得换所长了!” 小张大概跟所长的关系不错,连忙替所长辩解:“所长昨晚沒去喝酒,他一直在所里处理案件,工作到很晚才回家,我想他可能是因为太劳累,才会睡过头……” 我扬手打断他的废话,不悦道:“我才不管他昨晚干嘛去了,我要马上见他,他住在哪里,赶紧带我过去,不然我就只好劳烦厅长替我解决这个问題!” “行行行,我马上就带你们去所长家!”小张向同僚交代几句,便去取警车跟我们前往所长住处。 途中,我接到一名交警打來的电话,告知昨晚那场车祸的处理情况,昨晚逃离险境后,我便打电话到110报案中心,说清楚情况,要求立刻派人到车祸现场,希望能将那帮恶徒逮捕,可惜民警到场时,恶徒早已弃车逃走,同僚们只好将撞坏的警车及人货车拖回去。 人虽然沒抓到,但好歹也把车给拖回去,我本以为能从车牌找到线索,以便追查恶徒的身份,可惜对方却告知,人货车所用的是假牌,核查发动机号及车身号码后得知,该车是一辆失车,而且已报失了好几个月。 从人货车上得不到线索也关系,反正我知道主谋必定是文福,因为除了他和尾随我的蓁蓁之外,沒有人知道我会在深夜前往县派出所,若无人事先告知,哪会有人在那段鲜见人影的小路上埋伏。 因此,只要把文福抓捕归案,就不愁找不到那五个该死的杀千刀。 小张把警车开到一座别墅前,这座别墅要比附近的房子大一圈,光花园的面积就比隔壁的房子还要大,我稍微观察了一下,发现整座别墅共占用了四块住宅地,也就是说,这座别墅原本应该用于建四栋民房,以及配套的通道。 “你们所长也太张扬了吧!”蓁蓁厌恶地说。 小张沒敢答话,尴尬地笑了笑便上前按下门铃。 我们在花园外等了约十分钟,小张按门铃的手也酸,但里面还是沒有半点动静,蓁蓁不耐烦地说:“会不会回派出所去了!” “不会,所长的车还在园子里,应该沒出去!”小张往花园里指了指,透过大门镂空的间隙,能看见一辆挂着警牌的宝马停在宽敞的车库里,纵然如此,他还是掏出手机打电话回去,确认所长并沒有回派出所。 “现在怎么办!”蓁蓁向我投以询问的目光。 我看了看身前的大门,转头向她问道:“现在方便吗?” 男女间的关系非常微妙,在经过肉体的交融后,思想往往也能在某程度上互通,至少我此刻的只言片语,蓁蓁亦能意会,其实我的意思是,想让她翻而入,但又怕她经过昨晚的“覆雨翻云”后不适合攀爬。 她俏脸娇红,以手肘轻撞我一下,随即大步上前纵身飞跃,利用大门上的间隙,三爬两步便翻过大门,她从里面把大门打开,向小张打趣道:“你们所长也太不小心了,大门竟然沒有上锁,就不怕半夜会有人把他的宝马偷走吗?” 小张的脸颊抽搐了一下,仍沒敢答话。 我向蓁蓁扬了扬眉,示意她别太过分,毕竟我们还需要小张帮忙,而且不检点的是所长,老是挖苦小张也说不过去,蓁蓁趁小张转身时,调皮地向我做了个鬼脸,并把食指竖立于唇前,示意不会再乱说话。 我们一同走到别墅前,小张边敲门边大叫“所长”,稍等片刻屋内仍未见动静,便不耐烦地伸手去扭动门把,或许蓁蓁的嘲讽致使他恼羞成怒,才发泄般扭动门把,可是他这种看似毫无意义的动作却把门给打开了,,正门也沒有上锁。 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在我心底涌现,我感到门后将有可怕的事情等待我们……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九章 密码解读(上) 开门那一刻,我便觉得不对劲,别墅里出奇地安静,沒有任何声音,甚至沒有任何生气,小张似乎也察觉到异样,沒有带头进屋,而是怯弱地退到门边。 蓁蓁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取出随身携带的伸缩警棍,谨慎地走进厅堂,我立刻紧随其后,小张从门外探头进來,确定沒有即时的危险才跟进來。 厅堂非常宽敞,我们仔细搜索每个可以隐藏角落,确定沒有危险再搜索其它房间,我们把一楼所有房间都搜过遍,甚至连车库也搜过仍沒任何发现,预料中的匪徒并沒有出现,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小张尴尬地笑道:“可能只是所长忘记锁门而已,应该沒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昨晚就有人给我动土,还差点把我埋了!”我觉得现在还沒到能放松警惕的时候,往孤寂的回转式楼梯瞥了一眼,向小张问道:“主卧室在二楼吧!我们上去看看,希望所长真的在房间里睡大觉!” 或许是被我的情绪感染,小张再度紧张起來,不过他要比刚才好一些,至少沒躲在我们身后,而是蹑手蹑脚地踏上楼梯为我们引路。 來到主卧室门前,我们格外紧张,蓁蓁把耳朵贴近房门,仔细聆听房内的动静,片刻后,她向我摇头示意,里面沒有任何声音,随即轻轻转动门把,,房门同样沒有上锁。 蓁蓁紧握警棍,轻轻地将房门推开,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突发情况,然而,当房门悄然无声地开启后,出现于眼前的就只有令人感到不安的黑暗。 主卧室的窗帘质量不错,至少能把上午的阳光完全阻隔于窗外,以致房内漆黑一团,蓁蓁摸黑找到门旁的电灯开关,并将其打开,华丽的吊灯发出明亮的光线,瞬间驱走黑暗,但却沒为我们带來任何惊喜,因为我们并沒看见所长躺在房间中央那张两米大床上。 主卧室里甚至沒有人在,沒有所长,也沒有所长夫人。 小张搔着脑袋走进卧室,叫了几声“所长”,沒得到回应便走进配套的卫生间,他出來时一脸迷茫地向我们摇头,掏出手机拨打所长的手机,铃声随之于卧室内回荡。 我拿起放在床头柜上正在作响的手机,看着眼前零乱的床铺,不禁眉头紧皱。 所长的手机就放在床头,说明他应该沒有离开卧室,作为单位的一把手,他必须随时候命应对各种突发事件,不可能把手机随处放置,而且他妻子的手机亦放在另一边的床头柜上,再加零乱的床铺,难道有什么突发事件,迫使他们匆忙离开。 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现,,畏罪潜逃。 或许,文福并沒有撒谎,他的所有违规行为全都是受所长指使,所长才是幕后主谋,然而,随着小张一声惊叫,这个假设便被否定,因为我们已经找到所长夫妇,他们就藏身于宽大的衣柜里,不过他们此刻已沒有呼吸。 小张目瞪口呆地看见两具吊在衣柜里的尸体,好一会儿才缓过來,惊惶地对我说:“死了,所长跟他老婆都死了!” 我让他赶紧打电话到报案中心,找人过來善后,然后跟蓁蓁一同于衣柜前寻找线索。 “手法很专业,应该是趁他们熟睡的时候下手,先把有反抗能力的所长用钢丝勒死,所长临死前的挣扎使妻子惊醒,可她还沒來得求救,凶手就将她的口鼻捂住,并且将她的颈椎扭断,她脸上这块青瘀,就是被凶手捂住口鼻时造成的!”蓁蓁认真地分析所长夫妇的死因。 我惊讶地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的!” “我一直都很聪明好不好!”她不悦地白了我一眼。 看來她之前的愚笨,的确是装出來的,或许她比我更聪明。 处理好善后工作后,我跟蓁蓁一同返回诡案组。 这趟前往县派出所,不但沒能把之前的问題解决,反而又添了两条人命,挨骂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奇怪的是,这次老大竟然沒有把我骂个狗血淋头,只是看着我带回來的现场照片若有所思。 “有特别的发现吗?”我怯弱问道,老大平日对我破口大骂,我倒沒什么感觉,但此刻他沉默不语,反而让我感到不安。 “你有什么看法!”他将一张照片移到我面前,是所长夫人双手被绑位置的特写。 “绳结绑得很专业,不是普通人能做到!”我答道。 “废话,能悄然无声地把两个人杀掉,会是沒受过训练的人吗?”他在照片上敲了两下:“仔细看清楚,绑绳结的手法跟王村那宗案子一模一样!” 经他提点后,我才注意到两者的手法的确一样,不禁皱眉道:“这么说,两宗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人了!” 老大泄气地瘫坐在椅子上,轻轻挥手:“去出张通缉令,通缉王文福和……”他迟疑片刻,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和相溪望!” 最不想面对现实,终究出现在眼前。虽然极不愿意,但我还是黯然点头,站起來准备退出房间。 当我走到门前时,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听筒并沒传出任何声音,我自报身份,并连接询问了几句,但对方却沒有什么回应,本以为是打错了,正准备挂线时,听筒传出奇怪的敲打声。 “叩叩,叩叩叩……”敲打声应该是以手尖敲打话筒发出,听似毫无节奏,但又似乎暗藏某种规律,敲打声持续了一会儿才停下來,就在我以为对方会开口说话时,听筒却传出挂线后的忙音。 “奇怪,怎么办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恶作剧!”我收起手机喃喃自语。 “怎么了?”老大问道。 “刚才那电话沒听见对方说话,只听见一些奇怪的敲打声!”我如实告知。 “让我听听!”老大露出凝重的目光。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九章 密码解读(下)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的手机装有通话录音软件,这个老大早就知道,所以他提出要听这段通话时,我并不觉得奇怪,只是他的神色让我觉得,他似乎知道某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听过录音后,老大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不声不响地自个儿伸手往我口袋里掏了根烟出來抽,这可换我眉头紧锁了,疑惑问道:“怎么嘞,又抽风了!” “沒事,只是刚解决了一件闹心的事,想抽根烟庆祝一下!”他抽使劲地抽了一口烟。 “你不把事情说清,就换我闹心了!”我说。 “前不久,我收到一份快递,里面是张光碟,我一直猜不到是谁寄给我的,现在我知道了!” “还会有谁这么无聊给你寄光碟,除了伟哥那个偷窥狂!”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该不会是些裙下春光的龌龊视频吧!” “如果是这样,我还会猜不到是谁吗?”他笑了笑又道:“寄來的是一张电影光碟,而且还是正版的!” “这还真不好猜呢?”我搔头道:“这年头大部分人连几块一张的盗版光碟也不愿意花钱去买,想看什么电影就直接在网络上看,看完还骂人家拍得不好,会有谁这么无聊,特意给你买一张正版电影光碟呢?” “如果我把电影的名字告诉你,或许你就知道是谁了!” “那还不快说!” “《无间道》!” 我愣怔片刻,随即叫道:“是小相,刚才打电话來的是小相!” “既然知道了,还不快去干活!”老大冲我大声咆哮。 我立刻冲出去,跑向伟哥的办公桌,把手机放到他面前焦急叫道:“快帮我把这段密码翻译出來!” 伟哥以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不明就里地问道:“什么密码啊!” “摩斯电码呀,快快快,这段信息非常重要!”我冲他怒吼,办公室内所有都愣住了,我意识到自己失态,向伟哥道歉后,便坐下來向大家解释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老大说他前不久收到一张《无间道》的正版光碟,他一直沒想到是谁寄给他,但听完我的通话录音后便知道了,他之所谓能猜到是谁,是因为《无间道》的一段情节,这段情节讲述两位男主角通过敲打手机以摩斯电码对话。 给老大寄光碟的人,其实就是刚才给我打电话的人,这人心知我在接听电话后,会因为不明白当中的含意而置之不理,因此给老大寄來含有提示的光碟,但他又担心老大遗忘此事,便特意给老大寄一张正版的光碟。 不管是我还是老大,只接电话或只收到光碟,都无法洞察当中的含意,若接听电话的是别人,又或者光碟沒送到老大手上,都不会有人知道他要传达的信息,也就是说,除了我跟老大,沒人能破解这段信息。 在我跟老大认识的人当中,处事如此谨小慎微滴水不漏的人,就只有一个,,相溪望。 把事情解释完后,我便立刻催促伟哥将密码翻译出來,他说这活并不难,给他一点时间就行,果然,用不着多久他就把密码翻译出來:随便说出女人的年龄,会被马面阿婆囚禁于地狱门前213年。 密码虽然译出來了,但大家却面面相觑,谁也沒弄明白是什么意思,蓁蓁往伟哥脑袋敲了一下,骂道:“你忽悠我们呀,随便胡扯一句就说破解了!” “冤啊!我的确是按照摩斯电码翻译的,我可以用小jj发誓,绝对沒有半点差错!”伟哥委屈地举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 “你这死太监,还哪來小鸡鸡!”蓁蓁扬起手,准备再敲他的脑袋。 我把她拦住替伟哥解围:“他沒译错,只是小相太谨慎了,对要传达的信息作二次加密!” “你能读懂这条信息!”雪晴突然从我身后冒出來,把我吓了一跳,可能出于职业的缘故,她似乎对破解密码特别感兴趣。 我点头道:“小相做事非常谨慎,这条信息大概就只有最熟识他的几个人才能看懂,不过,我其实也只能看懂前半句!” “‘随便说出女人的年龄’!”蓁蓁皱了皱眉:“我实在看不出有啥特别含义!” “你看不懂不代表你笨,只是因为你不熟识小相!”我轻轻地摸她的头,她瞪了我一眼,示意我赶紧说下去,我笑道:“小相有个很奇怪的习惯,就是遇到女性通常会称呼对方为‘姐’,譬如他经常会叫悦桐做‘桂姐’,他曾经给我们解释当中的原因,说萝莉的定义是7至14岁的少女,因此14岁以下的女生都可称之为‘妹’;而15岁以上的女性则可称之为‘姐’,已婚则称之为‘嫂’,较为年长可称为‘姨’、‘婶’,甚至是‘婆’,不过婚否关乎个人隐私,年龄更是女人的秘密,因此但凡年满15岁的女生,他都一律称之为‘姐’!” “也不是每位女性都喜欢‘姐’这个称呼,他这种习惯既做作也不讨好!”雪晴冷漠道,她虽然对任何事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但我知道她对年龄其实也挺在意的。 “那也不一定!”我莞尔一笑:“他在别人前面会尊敬地叫悦桐做桂姐,但沒有其他人的时候却会叫对方做‘桂美人’!” “沒想到还有人比你更口甜舌滑!”雪晴微微一笑。 “这也环境迫成的!”我摇头叹息:“他父母早死,年纪轻轻就要承担家庭的重担,要是连嘴皮功夫也沒练出來,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 “那么,‘随便说出女人的年龄’意思就是提醒你别随便把秘密说出來!”蓁蓁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把目光移到伟哥身上:“我想他是暗示我们当中有赤神教的卧底,譬如……”说着把手往伟哥肩膀一放,用力地抓住他。 “靠,慕老弟,你不会怀疑老哥我吧!我伟哥咋说也是本世纪最伟大的黑客,怎么会是吃里爬外的二五仔呢?”伟哥正义凛然地跳起來,仿佛准备随时一死以明志。 (“二五仔”乃粤语方言,意为内鬼、叛徒,源自清代秘密会社的切口,) 雪晴突然拔出配枪指住伟哥的脑门,冷峻道:“说,你跟喵喵发展到什么程度!” “只到亲吻程度,还沒有过一步发展!”伟哥惊惶回答。 “你想死啊!”喵喵随手抓起桌面上一包棉花糖砸到伟哥头上,羞愤骂道:“昨晚你才答应过我,绝对不会跟大家说的!” 我向喵喵摊开双手摇头:“大概只有你才会相信这个猥琐男!” “把他送到审讯室好好审问一番,说不定能问到点线索!”雪晴收起配枪,掏出手机将电池拆下來,并以手势示意我们别说话,像她那样拆掉手机电池。 当我们都将电池拆下來,她才在我们疑惑的眼神中作出解释:“我绝对相信伟哥挨了几个拳头,就会把所有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说出來,但他这人守不住秘密,不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都会有意无意地在别人面前吹嘘,不是做内鬼的材料!” “难道出卖我们的是这个!”我晃了晃已拆掉电池的手机。 她点头道:“我曾经做过窃听工作,知道有一种工具叫gsm拦截器,利用这种工具,只要输入目标的手机号码,就算对方已经关机,只要电池还沒拆下來也能进行窃听!” “太可怕了!”蓁蓁一脸惊愕。 “还有更可怕的!”雪晴一脸严肃地说:“我知道美国研发出一种高性能窃听设备,能通过观察水面的振动,对一定范围内空间进行窃听,也就是说,只要在我们这里放一杯水,躲藏在马路对面那栋大厦的人也能对我们进行窃听!” “哇!”喵喵惊惶地手中的玫瑰花茶往旁边泼,刚好就泼到伟哥脸上,还好茶不是很烫,至少伟哥沒有发难,只是幽怨地跟喵喵说:“我当你已经原谅我了!” 喵喵歉意地向他吐舌头,并取纸巾替他抹脸,我沒心思看他们打情骂俏,跟雪晴及蓁蓁继续对小相的信息进行破解。 “马面阿婆会不会是指阿娜依呢?”蓁蓁提出自己的假设后,并作出解释:“我们都沒见面阿娜依的样子,只知道她是女性,而且年纪一大把!” “你好像又变回以前那么笨了!”我取笑道。 她瞪了我一眼但沒说话,似乎在等我的解释。 我笑道:“马面阿婆是指牛头马面中的马面,不过我想小相大概是另有所指!” “马面是地狱的狱卒,会不会跟‘囚禁于地狱门前’呼应,是引用某段宗教的典故!”雪晴说。 “可能性不大,小相虽然是个世界通,什么都懂一些,但我对宗教典故认识不多,他不可能给我出一个解不开的难題!”我答道。 “为什么是马面,而不是牛头呢?”蓁蓁喃喃自语。 “牛头……”我脑海中灵光一闪,马上就想到当中的含义,脱口道:“是时间,马面是小相约定的时间,他要跟我见面!”然而,我还來得及与大家分享解开疑团的喜悦,马上又再皱起眉头:“见面的地点在哪!”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十章 人剑交易(上) “‘马面阿婆’其实是暗指十二时辰中的‘午马’,也就是午时,即上午十一时至下午一时,我想小相应该会取中间值,也就是中午十二时跟我见面!”我道出解释后立刻查看手表,发觉距离约十二点只剩二十分钟,可是我还不知道约定地点在哪。 小相传达的信息,我们已经解开了当中的三分之二,剩下的就只“囚禁于地狱门前213年”这一句,能肯定的是当中必定包含约定地点的提示,但到底是哪里,我却怎么也想不出來。 “这213会不会是指2b呢?我在网上经常会这样骂那些傻逼!”已让喵喵把脸抹干的伟哥说。 “2b,小相通常不会说脏话……”我突然又想到些事情,冲到窗前望向远处的街道:“地铁站哪个出口距离我们这里最近!” “b2啊!我跟韦韦每天都走b2出口上下班!”喵喵傻乎乎答道。 蓁蓁捅了她一下,小声问道:“都叫韦韦这么亲密了,还一起上下班,你们该不会已经住在一起吧!怪不得伟哥才那么一点工资,也非要租个两房一厅的单位!” 喵喵红着脸低头不语。 虽然发现伟哥跟喵喵的奸情是件挺有趣的事,但我现在可沒时间逗他们玩,因为我已经知道约定地点在哪。 “地狱门前”其实是暗指地铁出口:“213”即是b2,小相的电话是十数分钟前打來,根本沒时间让我去太远的地方,因此可以肯定约定地点就是距离公安厅最近地铁站的b2出口。 “我出去一趟!”我掉下这句话便冲出门外,往技术队飞奔。 虽然距离约定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但我必须往技术队跑一趟,之前在王村防空洞遇到小相一事,我至今仍沒敢告诉悦桐,并一直为此而感到愧疚,因此,这次不管如何,我也得把她带上,不然恐怕要内疚一辈子。 我在技术队里找到正在工作的悦桐,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便往门外跑,她惊惶地叫道:“你想干嘛?竟然大白天冲进公安厅掳掠良家妇女!” “这事等不到晚上!”我拉着她边跑边说:“有带手机沒,快给见华打电话!” “掳一个还不够,连兄弟的妹妹也不放过!”她使劲地想挣脱我的手,我只好抓着更紧。 “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我的兄弟!” 此话一出,她便不再挣扎,只是默默地掏出手机。 我几乎用尽所有力气,终于赶在十二点前跟悦桐來到地铁站b2出口,刚停下脚步,我便喘着气问道:“电话打通沒有!” “沒有,见华的手机关机了!”悦桐边说边往四周张望。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进出地铁站的人流如过江之鲫,把见面地点定在这里,好处是就算被跟踪亦能轻易脱身,但坏处是我们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仍未能在茫茫人海找到小相的身影。 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潮,我摆手示意她先别管见华,反正就算联系上,也來不及赶过來,还是专心留意附近的情况,看小相会从哪个角落冒出來。 就在我把注意力集中在进出地铁站的人流当中时,一束耀眼的红光于眼角闪现,使我略感眩晕,本能地闭上眼睛,睁眼时,红光已经消失,往射出红光的方向望去,发现街尾转角处有一个熟识的身影。 “他就在那里!”我拉着悦桐冲向街尾。 然而,当我们跑到街尾时,却沒发现小相的身影,,他早已经消失于人流之中,我无助地往四周张望,红光再次于眼角闪现,循光觅去发现小相就在两百米外的巷口。 我们像玩捉迷藏似的,从大街转入小巷,再从小巷转入僻巷,几经波折后,游戏终于在一条无人的冷巷中结束。 在这肮脏的冷巷里,背着一个长方形大盒子的小相,对着我们,或者说只是对着悦桐露出牵强的微笑。 小相肯定不是为跟悦桐见面而來,但对两年未见的恋人而言,不管是多重要的事情亦能暂且放下,因此,我识趣地在一旁抽烟,先让他们互诉相思之苦。 悦桐面无表情地走到小相身前,两人皆不发一言,只是默默地凝视对方,良久,小相先打破沉默,露齿笑道:“这两年一直要你为见华操心,辛苦你了!” 简单的一句开场白,换來的却是悦桐狠狠的掌掴。 我讶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是否该上前询问怎么回事。虽然他们并有像我料想中那样激烈地拥吻,但也不至于见面就是一巴掌吧!然而,男女间的事情,作为旁观者还是别插手为妙,我想他们能自行解决问題。 “我等你两年,为的就是这巴掌!”悦桐冷酷的抛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直到消失于巷口也沒有回头。 我讶然地望着巷口,直到小相拍我的肩膀才回过神來。 “你不去追她!”我愕然问道。 小相苦笑道:“这两年她为了我,已经吃了很多苦,我不能再强求她继续为我付出!” “我可被你们弄糊涂了,这两年她天天盼望你的出现,刚才知道我要來见你,她也不知道有多紧张,可是你只说一句话,她马上就翻脸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不解问道。 “就是因为她仍深爱我,所以当她知道我心里已经沒有她,她才会这么生气……或者说,是绝望!”他苦笑解释:“刚才她一声不吭,是在等我先开口,她想知道我是否还是两年前那个她深爱的男人,或者说,她想知道我是否仍值得她去爱!” “哈,她把这两年的思念全都寄托在这一刻,可你这臭小子一开口却只提见华,也难怪她会甩你一巴掌!”我已明白刚才的一幕是怎么回事,但另一个问題亦随之而來,续问道:“既然你知道她会生气,那你还要把她气走!” “兄弟,爱不代表占有,有时候必须懂得放手!”他揽住我的肩膀:“你认为跟着一个一声不吭便失踪两年的男人会有幸福吗?我爱她,所以我不想她继续跟着我受苦!”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第十章 人剑交易(下) “这么说,你还想继续现在这种生活,你要知道,现在已经沒人替你照顾见华了,不过,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接见华到警员宿舍住!”我给他递了根烟。 “已经戒了!”他把烟推回:“我可不放心把妹妹交给一个闲來沒事,喜欢以毛手毛脚來活跃气氛的金鱼佬,等我把事情办好后,就会见华一起生活,戒烟就是为了不影响她的健康!” (“金鱼佬”即怪叔叔,粤语方言,多指有恋童癖或露体癖的中老年男性,典故源自香港一件案件:某中年男子出于诱拐的目的,在天台上养了些金鱼,并对一些小女孩说:“小妹妹,叔叔带你去看金鱼好不好呀!”将对方诱骗到天台上后便伺机侵犯,此案被揭发后:“金鱼佬”便成了怪叔叔的别称,) “这话要是让悦桐听见,她肯定后悔沒多甩你几巴掌,之前她不知花了多少心思也沒能让你戒烟,现在你却为了见华戒掉!” “聚旧就到此打住吧!我让你过來是有件事要你帮忙!”他将背上的大盒子取下,交到我手上。 盒子是木制的,长一米有余,宽二十多厘米,背后有一跟背带,能方便起背起來,不过捧在手里有点沉重,我呆望着手中的盒子,不明就里地问道:“这是什么?” 他答道:“是古剑坤阖跟仁孝!” 我先是一愣,随即将盒子打开,里面的确有两把古剑,其中一把是两年前失窃的坤阖,另一把是断开两截的仁孝。 “你给我干嘛?它们可是你的犯罪证据呢?”我惊愕道。 他笑道:“犯罪证据,有趣,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我把坤阖失窃,雨钦目击他带着半截仁孝离开防空洞,在吴威夫妇遭到纵火的住所中发现他的打火机,以及在王志均家中发现他的指纹等事逐一道出,并告知警方怀疑他跟这些案件有关。 “嗯,坤阖是我偷的,仁孝也是我拿的,但警方拿不出证据证明我犯罪,充其量只能说我玩忽职守,至于打火机……”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递到我手上:“虽然我已经戒烟了,但还是一直带在身上,在火灾现场找到的那个大概是文福伪造的!” 我拿着打火机仔细观察,跟文福给我看的照片相比,手中这个的颜色要暗黄一些,明显是因为使用时间较长的缘故,也就是说,眼前这个才是真品。 “那指纹又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想不通他的指纹为何会出现在凶案现场。 他语重心长地答道:“阿慕呀,你得多注意这个社会的变化,在这个科技日新月异的时代,经验有时候会等同于偏见,现在有一种玩意叫‘指纹套’,能复制指纹,一些经常迟到早退的人,会用这玩意來混过指纹考勤机,当然,若有意陷害他人,也可能用來在凶案现场留下指纹!” “有你在真好,很多我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題,对你來说只是小菜一碟!”我向他竖起拇指:“不过,你把这两把古剑给我干什么呢?” “为了见华!”他的神情突然变得忧愁:“文福把见华抓去了,要我用这两把古剑将她赎金回來!”他把一部手机交到我手上:“我约你出來,是想你替我走一趟,这部手机里有文福的号码!” 我看着手机及剑盒,迟疑片刻才答道:“你让我办的事,我从來沒有推辞,但这可是关乎见华安危的事情,你就能放下不管吗?” “正因为关系到见华的安危,所以只有交给最值得信任的兄弟,我才能安心!”他看了看手表又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还有事要办,得先走一步!” “你这样就走了!”我慌忙抓住他:“老大正准备通缉你,我想你还是先跟我回去把事情解释一下比较好!” “放心,等我把事情办妥,会给你跟老大一个交代!”他往巷口瞥了一眼:“我真的要走了,要不然你的搭档会让你为难!” 我回头往望向巷口,发现有个鬼祟的人影正在窥视我们,对方发现我回头便立即躲藏起來,我转过头來,小相已在巷尾向我挥手道别,随即隐沒于熙攘的街道当中。 “别跑!”身后传來熟识的声音,刚转过身便看见蓁蓁已经跑到跟前。 “别追了,街上行人那么多,你根本找不着他!”我把她拦住。 “你纵容疑犯逃走,厅长一定会追究的!”她恨铁不成钢般跺了下脚,随即看着我手中的剑盒里的两把古剑:“这两把不就是重要的证物吗?他怎么会交给你!” 我把剑盒合上,换上严肃的表情,不亢不卑地问道:“能当作沒看见吗?” “不行!”她对我怒目而视,但严厉的眼神中又带有三分关切:“你这样做会把自己的前途毁掉,必须将这两把古剑交由证物科保管,快把盒子给我!” “沒有商量的余地!”我把利用剑盒上的背带,将剑盒背上并后退一步。 “慕,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是在为你的前途着想!”她的怒意已被恨铁不成钢的关爱取代。 “人生在世,不能只着眼于功名利禄,友情其实也挺重要的!”我再度后退:“兄弟有难时,要我袖手旁观,我可做不到,哪怕我会因此而失去工作,甚至触犯法律……” “甚至因此而失去我,你也毫无不在乎!”她踏前一步向我逼问。 “你们小俩口的感情挺不错哟!”背后传來一把洪亮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來了四名虎背熊腰的健硕大汉,为首者颇为眼熟,仔细一看便认出是小相的至交好友。 此人名叫王猛,绰号“榴莲”,是个黑道小头目,四年前曾因涉嫌谋杀而被拘捕,当时所有证据都对他不利,大家都认定他就是凶手,唯独小相相信他沒有杀人,日以继夜地追查案中每一个细节,最终为他洗脱嫌疑。 我曾经问小相,为何会相信这种毫无诚信可言的小混混,他当时的回答,至今仍在我脑海中回荡:“因为他是我弟兄,我从不怀疑自己的弟兄,就像我从沒怀疑过你一样!” 榴莲带來的三名大汉挡在我跟蓁蓁之间,他则在我身旁挨着墙壁抽烟,以叫骂般的大嗓门对我说:“臭条子,其实我看你挺不顺眼的,要不是看在小相的份上,我现在就想挨你一顿!” 小相曾跟我说,眼前这大块头之所以被称为“榴莲”,皆因其脾性刚烈,犹如浑身长刺的榴莲,因此,他身边的人要么对他敬而远之,要么像小相那样与他称兄道弟。 我既然知他的脾性,自然不会与他计算,耸肩道:“你不会是特意來这里向我示威吧!” “我才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你这种小喽啰身上!”他瞥了蓁蓁一眼:“小相知道你肯定搞不掂自己的女人,只好让我來当白脸!” “你可别伤害她!”我紧张地叫道。 “操!”他瞪了我一眼,走到我身小声道:“你当我第一天出來混呀,小相特意给我交代,别伤你姘妇一根汗毛,不过他可沒说我不能挨你……”他突然放声大吼:“还不给我滚!”说着一手揪着我的后领,把我摔向巷尾,害我摔个饿狗扑屎。 “你们想干嘛?袭警可不是小罪!”蓁蓁惊惶叫道,随即与榴莲带來的三名大汉混战。 榴莲虽然对我毫不客气,但他跟小相的关系非比寻常,既然小相交代过不能伤害蓁蓁,我想他下手会有分寸,于是我便沒理会正在跟三名大汉混战的蓁蓁,爬起來跑出冷巷。 走到大街上,我便掏出小相给我的手机,拨打电话簿里唯一的号码,电话接通后,文福的声音从听筒传出:“终于想通了吧!跟我们作对的人都沒有好下场,想救你的妹妹,就赶紧拿圣剑來交换!” “不好意思啊!王警官,要跟你交易的人不是小相,而是我,慕申羽!”我淡然道。 “哦,他已经被你们抓住了!”他的语气略显惊讶。 “这不是问題的重点,你想要剑,我想要人,这才是我们要谈的!” 电话彼端沒有立刻作答,我隐约听到细微的交谈声,但沒能听清楚交谈的内容,片刻后文福又道:“谁把圣剑送來也沒关系,不过我得提醒你,要是敢耍花样,这女孩的命就沒了!” 随后,他要求我在今晚九点,带上两把古剑前往吴威夫妇住所遗址,并提醒我必须孤身赴约,若我做出任何可能引起“误会”的举动,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见华杀死。 我想,今晚大概会是个不眠之夜。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十一章 单刀赴会(上) 有道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小相将拯救见华的重任托付于我,我当然不会笨到真的单刀赴会,而蓁蓁大概也不能在一时半刻摆脱榴莲的纠缠,于是我便返回诡案组,打算跟大家商量对策。 我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沐师傅坐在我的位置上,跟老大及其他人一起品茶,我不由惊奇地问道:“你怎么跑來这里喝茶了!” “作为一个光荣的纳税人,我就不能來公安厅喝口茶吗?”他白了我一眼,随即解释道:“我现在有家归不得,还不是你害的。虽然我已经处处提防,但昨天跟你分手后,还是遭到赤神教的孽畜袭击,能挺到现在已算是我平日积德累功的善报!” “原來你是跑來这里避难!”我调笑道。 “呸,我这不叫避难,是顺势而行!”他又再白了我一眼:“命中注定我有此一劫,怎么躲也躲不过,只能化解,就像大禹治水,不能堵,只能疏!” “那你所谓的‘化解’,就是呆在公安厅里!”我嬉皮笑脸地说。 “你以为公安系统里就沒有赤神教的人吗?”他喝了口茶又道:“我來这里不是因为这里是公安厅,而是因为只有呆在雪晴身边,我才能化解此劫!” 我打趣道:“我记得昨天好像有人说,暂时不能跟某某见面,不然会招惹对方反感,沒想到今天就变卦了!” “你这臭小子,昨天來求我的时候就只会装孙子,现在无事所求便得理不饶人!”他佯怒瞪了我一眼。 老大笑道:“沐师傅,是我这当头儿的管教无方,就请你海涵了,不过我也挺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认为只有雪晴才能保住你的性命!” “是面相!”沐师傅故弄玄虚地喝了口茶:“如果我说,我是根据原小姐的面相,认定她能保我性命,你们肯定会认为这只是我的迷信观念,但是,如果我说是根据统计学与概念学,对原小姐的性格及身体状态进行科学且全面的计算后,得出只有她才能保护我的结论,那么你们又会怎么想呢?” 他随后又作更详细的解释:“所谓‘面相’,其实是一门根据人体面部特征,从而对人的性格及身体状况作出判断的学问,以科学的角度而言,就是统计学与概念学的具体应用,从原小姐的面相可以得知,她有强烈的责任感,以及足以保护我周全的能力,所以,只要待在原小姐身边,我的安全便能得到保证。 “当然,这当中还涉及诸多被世人视之为‘迷信’的玄学理论,譬如命格相生相克等。虽然都能作出科学的解释,但当中原理极其复杂,解释需时,我就不逐一详述了!” “玄学确实是博大精深,可惜被哪些江湖骗子给毁了!”老大不无可惜的说。 “还有更有趣的呢?”沐师傅似乎越说越起劲,指着我对老大说:“你看这臭小子,双眉如‘八’字般下垂,嘴巴更于无意间张开,以致精气外泄,是个典型的倒霉相,若以科学的说法,眉垂则心有郁结,张嘴自会口干舌燥,这些都是会影响人的身体及精神状态,要是我沒算错,你刚才肯定摔了个饿狗扑屎!”说罢哈哈大笑。 “少忽悠人了,你是注意到我身上的灰尘吧!”我白了他一眼,将身上的尘土拍去。 “阿慕哥,你背着的大盒子里装了些什么?是吃的吗?”喵喵溜到我身后轻敲剑盒。 “闲话就此打住吧!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大家商量!”我将小相委托我解救见华一事如实道出。 “原來所有事情都是这个叫文福的家伙在暗中搞鬼,通缉令的事就先搁下吧!”老大说。 “王文福……”沐师傅若有所思道:“看來我走漏眼了,竟然沒注意到这号人物,不过他也只是棋子而已,他背后的人才是你们得留神的人物!” “你是说阿娜依!”我问。 他不置可否地答道:“今夜自有分晓!” 我沒再理他,跟老大商量人手安排一事,可是老大竟然说:“对方不是要求你单刀赴会吗?让你带一百几十号人过去,还沒见到对方,见华的命就沒了,去去去,这事你得自己想办法,我这儿一个人也安排不上!” “老大,你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我悲愤叫道。 “早死早超生,不过你死之前,必须先把问題解决,这可是关乎天下安危的大事,你要是搞砸了,死后还得鞭尸,这个你拿着……”沐师傅扔给我一个一元硬币。 “给我一块钱干嘛?”我不解问道。 我本以他这块钱有特别的用意,沒想到他落井下石地笑道:“我刚才占了支卦,卦象显示我今天会破财,所以提前给你做帛金!” “才一块钱,你也太吝啬了吧!”我白了他一眼,但还是随手将硬币放入胸前的口袋,转而向雪晴投以求助的目光。 雪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冷漠道:“为了确保沐师傅的安全,我不能让他离开我视线范围!”也就是说,只要沐师傅一直呆在这里,她亦寸步不离,当然不能支援我了。 蓁蓁刚跟我闹翻,而且她也不赞成我跟文福做交易,自然不会來帮忙,伟哥跟喵喵就更别说了,把他们带在身边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累赘,不过伟哥还算有良心,在我被老大轰出门外时,向我挥了挥手,表情严肃地说:“慕老弟,我们会在精神上支持你,要是你挂了,我会给你建个悼念网站,让大家能在网上拜祭你!” 在发动警车之前,我不断于脑海中思索,究竟有谁能帮我度过难关,思前想后唯一能帮忙的,大概就只有阿杨一人,不过这个古板的家伙,肯定会将此事上报厅长,厅长当然不会让我冒险去跟文福交换见华,因此,到最后我还是决定单刀赴会。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十一章 单刀赴会(下) 在吴威夫妇住所前,有一段警车不能通过的小路,因此我把警车停在王村小学的操场外,徒步前往约定地点,或许因为吴家突然经历变故,附近的住户对外人似乎多了一份戒心,一看见我就立刻关门闭户,这样也好,待会就算跟文福起争执,这些村民也不会成为对方要挟我的筹码。 然而,我似乎把文福想得太简单了。 吴威夫妇的住所在经历火灾后,变得面目全非,门窗皆已破损,屋内漆黑一团,仿佛有数名恶徒藏身于屋内,我背着装有两把古剑的沉重剑盒,于门外徘徊多时仍未见文福那肥壮的身影,眼见约定时间已过,只好拨打他的手机。 “嘿!你也挺守时的!”文福一贯的憨厚声音,此刻却让我感到厌恶。 “所以我最讨厌不守时的人!”我不悦道。 “沒关系,你要是不喜欢,随时可以离开,反正在我手上的也不是你妹!”他憨厚的声音渐渐变阴险。 我不耐烦地说:“别废话,赶紧给我滚出來,一手交人,一手交剑!” “这事可轮不到你做主,现在我又不想去你那儿,我们换个地方再作交易吧!” “你想耍什么花样!”我怒道。 “还是那句,你要是不喜欢,随时可以离开,要是你还想把人带回去,就去王村菜市场等我的电话,别太久哦,我可不喜欢等人,嘿嘿……”听筒传出他阴冷的笑声。 “好,我现在就去,不过你得先让我听听见华的声音……” 他把我的话打断:“你沒有跟我谈判的筹码!”说罢便将电话挂掉。 我的确沒有跟他谈判的筹码,毕竟在我手中的是死物,而在他手中却是一条人命,此刻我除了任由他摆布之外别无选择。 返回王村小学,准备驾车前往菜市场时,发现警车旁原本干燥的地面,不知何时多了一滩积水,而且还带有浓烈的汽油味,俯身查看油箱,发现竟然破了一个大口子,明显是刚被人砸破的,不用多想,干这缺德事的人,除了文福沒有第二个。 这死胖子到底想干嘛呢? 不管对方有何用意,反正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也不能拿对方怎样,警车开不了,就只能走路去菜市场。 菜市场早已休市,此时黑灯瞎火,是个伏击的好地方,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谨慎地走进去,并时刻留意周围动静,于漆黑中紧张地等待了约半个小时,文福终于打來电话:“哟,叫你等我电话,你还真的耐着性子等哩,我挺想知道,我要是一直不给你打电话,你不会傻等到天亮!” “你到底过不过來!”我烦躁地叫道。 “不过!”他的回答简单明了。 “你耍我呀!”我气愤地大吼。 “我摆明就是耍你,你又能怎么样!”他狡诈地笑了几声:“还是那一个句,你随时可以离开,不过你要是想继续让我当猴子耍,我还有很多地方可以让你去!” “下一个交易地点在哪里!”我强忍心中怒火。 “嘿嘿!这才像话,去王志均家吧!那孩子肯定很寂寞,你先去陪陪他吧!不过要快哦,十五分钟内还沒到步,我们的交易就此结束!”他说罢便挂线。 随后,我按照他的指示几乎把整个王村跑过遍,他不断更换交易地点,而且往往要求我在极短的时间内到达,但他却一直沒有现身,我怀疑他是否有跟我交易的打算,还是只想把我当猴子耍,不过正如他所言,如果我不喜欢,随时可以离开,因为我根本沒有跟他谈判的筹码。 接近午夜十二时,他要求我到王村小学一楼教员室等他,我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个交易地点,只知道整夜背着沉重的剑盒跑來跑去,几乎把双腿也跑断了,还好。虽然快累得不行,但最终仍能在他指定的时间内,跑到王村小学门前,大门沒有上锁,我便直接推门入内,走进漆黑的教员室。 我坐在教员室靠门的一张椅子上不停地喘气,双腿传來发麻的感觉,看样子已经不能再跑了,不过若对方再次更换地点,我还得硬着头皮撑下去,毕竟这是一宗关系到见华安危的交易,绝不能有半点差池,否则我这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手机于寂静中鸣叫,把我吓了一跳,接通后文福那让人厌恶的狡诈声音便传入耳际:“不错哦,我还以为你不能按时跑过來呢?” “说,你到底要不要交易!”我愤怒地冲手机咆哮。 “不急,我还沒玩够呢?嘿嘿……”他狡诈地笑着:“我看你也跑累了,不过再爬几层楼梯,应该也沒什么问題,要不先到楼顶透透气,我待会再给你电话!”说罢便挂线。 我气着想把手机砸到地上,但脑海突然灵光一闪,,他怎么知道我能按时來到学校。 我气吁吁地跑过來,进教员室坐下也沒几秒钟,手机就响起了,之前那几次,要么是我到步后主动打给他,要么是还沒到步他就打过來问我到了沒有,但这次他却能确定我已经到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就在附近,联想到警车的油箱遭到破坏,我就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断。 我在吴威夫妇住所遗址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便溜出來将警车的油箱砸破,然后指挥我到处瞎跑,其实他一直都藏身在教学楼内,很可能藏身于楼顶上,他之所以要我跑來跑去,一來是消耗我的体力,二來频繁更换地点不利于支援人员部署,亦容易被他察觉。 现在他大概已经确认,我不但沒有同伴支援,而且已经筋疲力尽,对他已沒有任何威胁,所以能放心跟我见面,不过他虽然放心,但我可不放心,谁知道他是否会遵守承诺释放见华,我甚至连见华的声音也沒听到,不能确定她是否还活着,就算他真的打算放过见华,我知道他这么多秘密,要能否全身而退也不好说。 虽然此途凶险非常,但我沒有选择的余地,哪怕豁出性命,我也要解救见华,这是我对小相的承诺,男人的承诺。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十二章 老谋深算(上) 漆黑的梯道总让人感到不安,因为无法预知拐角是否隐藏致命的危险,我靠着墙壁缓步上行,背上的剑盒越來越让人觉得沉重,这不单止源于其重量,更因为其背负的使命。 我一步一惊心地走向楼顶,走到三楼的教员宿舍仍未见异样,头顶出现朦胧的光芒,楼顶的门似乎正敞开着,文福果然就在这里,我把注意力集中在上方,谨慎地踏进通往楼顶的楼梯时,眼角瞥见一个人影从旁边的房间里闪出來,还沒來得及作出反应,便听见那把令人厌恶的声音:“把双手举起來,别让我有开枪的借口!” 我顺从地举起双手缓缓转身,面向对我说话的人,借助微弱的月光,文福那张憨厚的脸庞映入眼眸,但此刻我却觉得他的脸容带有三分狰狞,因为他正用着一支警用配枪指着我。 “你也太谨慎了吧!”我缓缓放下双手,不屑地说:“其实你用不着拿支假枪來吓唬我,反正我打不过你!” 他把手枪晃了一下,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你都被停职了,还哪來警枪,要是你拿着一支ak47,或许还能把我唬住!” “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应该知道,做任何小动作对你也沒有好处!”他把假枪往旁边一扔,从裤袋掏出一把弹簧刀:“把圣剑交出來,马上!” 我谨慎地凝视着他,缓缓取下剑盒子朝他打开,微弱的月光洒落于古剑之上,反射出暗淡的光芒,纵然走廊内极为昏暗,但勉强亦能辨认真伪。 他以弹簧刀指向我,命令道:“把圣剑放在地上,然后转身往前走十步!” 我迅速将剑盒合上,重新背回背后,冷峻说道:“你要的剑,你已经见过,但我要的人还沒出现!” “那丫头就在你背后的房间里,你把圣剑放下就能带她走!”他用弹簧刀往卢老师生前住的房间指了指。 “我必须先确认一下!”我缓步后退,目光一刻也沒有从他身上移开。 “别想耍花样,对你一点好处也沒!”他恶狠狠地说,并随着我的脚步向前移动。 我退到房间门前,轻轻扭动门把,房门沒有上锁,容易便能开启,然而,当我把房门推开,往里面瞄了一眼,眼角便瞥见人影晃动,转过头來时,文福已扑到我身前,手中利刃直刺向我胸口。 在我感到胸口传來痛楚的同时,他那大灰熊般的庞大躯体亦已将我扑倒,倒地那一刻,我仿佛听见内脏被压碎的声音,这死胖子也太重了吧!至少九十公斤,把我压得透不过气。 他把我扑倒后,迅速爬起來坐在我身上,用弹簧刀将剑盒的背带割断,把剑盒抢了过去,他看了看手中利刃,狰狞笑道:“哟,刚才这一刀竟然沒见血呢?” 我突然想起沐师傅那个硬币,刚才那一刀应该刚好刺在硬币上,难道沐师傅未卜先知,早知道我会挨这一刀,所以才送我硬币,不过硬币或许能救我一次,却不见得能保我性命。 文福反手持刀,扬手准备给我的脖子开洞放血,我的身体被他压住,不能弹动半分,闪避是沒可能了,只求他的动作能麻利些,让我死个痛快。 然而,在我闭上双目等待死亡降临的时候,一声娇喝传入耳际,身上的重压随之消失,睁眼一看,发现文福已滚到一旁,还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一手白皙的手臂已将我拉起來。 “还沒死吧!死跛子!”熟识的声音传入耳际,令人想念的柔媚脸庞亦映入眼眸,,是蓁蓁。 “还好,骨头应该沒被压断!”我迅速躲到她身后。 文福慌乱地爬起來,他的弹簧刀不知哪里去了,双手牢牢地抱着剑盒与我们对视,声音冷峻而镇定:“我就知道你会有后援,不过也沒关系,反正圣剑已经在我手上!”他迅捷地揭开剑盒,将坤阖取出,一手抱着剑盒,一手持剑指向我们:“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被圣剑所伤会有什么后果,不想死的话,就把双手举起來,然后转过身去面向墙壁!” “我们才不会那么傻,这样不就等着挨刀子吗?”蓁蓁取出伸缩警棍,摆出应战姿态。 “哟,这不是我们警队的女散打冠军吗?”文福狡诈的笑着:“或许我不一定能打得过你,但你也不见得能保住背后那个废物!”他说着缓缓地向楼梯侧身移动。 蓁蓁显然不想任由他逃脱,但又忌讳于我而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于漆黑的楼梯中。 文福离开后,蓁蓁立刻跑到窗户观望,沒多久便回头跟我说:“他绕到学校后面去了,你还能走不,我们得马上追过去!” “走路还可以,不过最好能有人扶一下!”其实我刚才只是被文福压了一下,只要休息一会便能缓过來,但鉴于中午才跟她闹翻,便假装有伤在身免得尴尬。 “他说得真沒错,你这死跛子就是个废物!”她虽然嘴上沒说好话,但还是关切地过來扶我,有人关心的感觉挺好的。 下楼梯时,我问她怎么知道我在教学楼里,文福应该一直躲在楼顶,确定沒人支援才叫我上楼,如果她像昨天那样,一直尾随着我,应该会被文福发现。 她答道:“是沐师傅告诉我的!” 原來摆脱榴莲等人后,她亦有返回诡案组,并从老大口中得知道我将会单独前來王村跟文福交易,她知道文福必然使诈,打算过來帮我一把,可是我的手机还留在办公室,因此她到步后沒能跟我联系上。 她本想王村就一巴掌大的地方,随便瞎转一圈应该就能找到我,可当她准备去找我的时候,便收到沐师傅打來的电话,让她先按兵不动,以免被文福发现坏了大事,她听从沐师傅的吩咐,随便找个地方躲起來,直到刚才他再次來电告知位置,才风风火火地赶过來救我。 听完她的话后,我不禁对沐师傅肃然起敬,感慨道:“他也太厉害了,不但预知我会挨刀子,送我硬币保命,而且还能算出我的位置,他不去当算命先生,简直就是玄学界的重大损失!”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十二章 老谋深算(下) “嚓,他本來就是个神叨叨的神棍!”蓁蓁似乎仍记恨中午的事,对我就沒一句好话,纵然如此,她仍小心翼翼地扶着我,避免触及我所谓的伤口。 我们绕到教学楼后面,文福早已不知所踪,不过这条路除通往已倒塌的防空洞外,应该沒有其它地方可去,因此,我们便继续往前走,希望他不会走得太远。 來到防空洞外的鱼塘前。虽然仍未发现文福的踪影,但隐约能看见前方树林深处有光线映出,那死胖子或许就躲藏在树林里面。 走进阴森的树林,不安的感觉随之而來,仿佛每一棵茂盛的大树后,均暗藏着一名穷凶极恶之徒,随时会一同跳出來把我们撕成碎片。虽然恐惧于心底涌动,但并沒让我萌生退缩的念头,因为我必须救出见华,哪怕需要为此而奉上性命,所以我绝不能退缩。 我在蓁蓁的搀扶下步入树林深处,黑暗渐被摇曳的烛光驱散,出现于眼前的是位于树林中一片宽敞的空地,空地上插有上百根大蜡烛,而且画有一个强大的法阵,法阵分内中外三层,外层插着分别画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四神兽锦旗,中层则在地上画了代表八卦的符号,内层是一个象征五行的五芒星,除这些之外,还有遍布整个法阵的蜡烛,以及诸多我从未见过的奇怪符号,最牵动我神经的是,躺在法阵中央的少女,,相见华。 我为眼前的景象愣住片刻,随即挣扎蓁蓁的搀扶,想冲入法阵救见华脱离险境,然而,我踏入法阵之内,便有一个肥壮的身影挡于身前,是手持古剑坤阖的文福。 文福一脸狰狞之色,冲我凶狠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远门却闯进來,既然你们非要來送死,我就成全你们吧!”说罢便缓步向我走近。 蓁蓁取出警棍冲到我身旁,我立刻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别动手,挤一副笑脸对文福说:“哟,王警官,先别冲动,我只是有几个问題沒弄明白,过來想请教一下你而已!” 文福看了看手表,狡诈笑道:“在送你们上黄泉路之前,我还有一点时间陪你说两句,有什么想问就赶紧问,不然就只能到地府问阎罗王!” “好,好!”我点了下头,轻轻推开蓁蓁,向前走了一步:“我想问的并不多,就三件事,第一件是,你尽心竭力地为赤神教办事,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到头來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是钱财,是名利,还是地位!” “是永生!”他的小眼睛突然睁得老大,闪耀着兴奋的光芒:“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谓的功名利禄,在永恒的生命面前,简直就不值一提!” 他说得沒错,拥有永生就等于拥有无限的时间,而世间的功名利禄,只要愿意为此付出时间,早晚亦能尽归囊中,不过,永生虽然诱人,但亦有比此而重要的事物,譬如亲情,因此,我第二个问題是:“你要用古剑换取永生尽管拿去,但你得把身后的小妹妹还给我啊!反正你长得那么帅,得到永生后又有无限的时间泡妞,这小妹妹又不是长得天资国色,你干嘛非要把她留着!” “嘿嘿……”他露出古怪的笑脸:“她可不是普通的小女生,沒有她,圣主就不能复活,所以圣剑我得收下,人也不能还你!” “阿娜依需要靠见华來复活!”我小声嘀咕着,随即想起阿娜依曾于两年前下令追杀见华一事。 当年阿娜依很可能跟小相达成为种协议,因而暂时放过见华,此刻或许协议已过时限,又或者已跟小相翻脸,再次对见华狠下杀手亦可理解,可是?见华只是一个小女生而已,怎么会成了阿娜依元神归位的关键呢? 虽然这个问題让我感到困惑,但此刻我更想知道的是另一个问題:“在你背后指使的人是谁!” 他先是一愣,正欲开口之际,一阵鼓掌声响起,随即听见一把沧桑但洪亮的声音:“你比我想像中聪明得多,怪不得之前能坏我的大事!” 循声而觅,发现一个捧着剑盒,身穿赤袍的驼背老人从一棵大树后走出來,当对方进入烛光的范围后,我不禁大叫一声:“竟然是你!” 对于幕后主谋,我有无数个假设,有可能是赤神教的圣主阿娜依,甚至曾假设吴威夫妇沒在防空洞倒塌中死去,但却万万沒有想到,竟然眼前这位老实正派的王校长。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是你!”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校长的容貌要比之前要苍老得多,但双眼仍旧炯炯有神,他缓步走到见华身旁,猛然咳嗽了几下,随即对文福命令道:“时辰快到,赶紧把他们处理掉,免得误了时辰!” “等等,等等!”我连忙摆手叫道:“你们只有两把三才宝剑,就算我们不阻止,你们也不可能招回魃的元神!” “只有两把圣剑,当然不能让圣主复活!”王校长动作缓慢地打开剑盒,小心翼翼将断成两截的仁孝取出,放在见华左侧,然后绕到另一边,将手伸后领,猛然扯出一个麻布包:“其实我并非罗锅,只是我不放心把圣剑放在别的地方,只好将它截断藏在背上!”说罢将布包打开,从中取出断成三截的天道之剑“乾捭”,放在见华右侧的地面上。 文福狞笑着走到离我不足三米处,看了看手表便说:“我可沒多少时间陪你们玩,还有什么要问的就去问阎罗王吧!”说罢猛然挥剑向我砍过來。 蓁蓁从我身后蹿出,挡在我与文福之间,并以警棍挡剑。 坤阖古剑虽有见血即死的可怕威力,但毕竟经历了上千年岁月,剑刃早已失去锋芒,并不能将警棍砍断,若对方挥剑乱斩,蓁蓁勉强能还以此护身,然而,剑作为冷兵器之首,除了砍切之外,还有很多灵巧用法,刺戳就是其中之一。 肥壮的文福动作或许较蓁蓁迟钝,但他的脑筋可不迟钝,挥砍几次皆被警棍档住,马上改以刺戳进攻,逼得蓁蓁接连后退,我虽然想上前帮忙,无奈不擅拳脚,若硬要插上一腿,恐怕不便帮不了蓁蓁,反而成为负累。 眼见蓁蓁快要招架不住,正为此心急如焚之际,一股浓烈的怪异香气钻入鼻孔,并听见一把熟识的声音从背后传來:“我们总算及时赶到!”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十三章 最后清算(上) 熟识的声音与浓烈的异香同时出现,不由让我感到惊讶,连忙回头一看,果然,背后出现两个身影,一个是我最为惦记的小相,而另一个竟是我最畏惧的绿衣怪人,,头戴宽大的斗笠,全身被淡绿绸缎遮盖的阿娜依。 小相跟阿娜依一同走到我身旁,冲我友善笑道:“沒受伤吧!接下的事就让我们來处理!” “你,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我怯弱地瞄了阿娜依一眼,随即移开眼线,不敢正视这个可怕的魔神。 小相轻拍我的肩膀,小声说:“别紧张,她站我们这边!” 他这一说,我就犯糊涂了。虽然我们这一趟的主要目是救出见华,但同时亦是为了阻止阿娜依招回魃的元神,可他却说阿娜依跟我们同一阵线,难道他要帮阿娜依元神归位,让这个世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就在我为此而疑惑之际,阿娜依冷声喝道:“愚昧无知之蝼蚁,汝胆敢逆吾之意,私自惊扰魃之圣魂,汝可知此乃万死之罪!” 我呆住片刻,一时沒弄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并不想招回自己的元神,那她干嘛又要寻找三才宝剑呢? 正在法阵中央准备举行祭祀仪式的王校长,转过头來以轻蔑的语气道:“你不过是圣主用过的一身皮囊,若识时务不碍事,我还能请圣主放你一条生路,要是你非阻碍圣主重临大地,待圣主复生后我必定如实告知,让圣主将你投入永恒的痛苦当中!” “汝怕沒此机会!”阿娜依说罢飘然前行,径直走向王校长。 当她经过正与蓁蓁对峙的文福身前时,文福回头向王校长看了一眼,后者轻声咳嗽,向他摆了摆手,泰然自若地说:“不碍事,这具沒脑筋的臭皮囊不杀汉人,不能把我怎样,你还是先把那些碍事的人解决,时辰将近,动作迅速些!” 文福闻言即目露凶光,紧握手中奇剑准备再次与蓁蓁撕杀,小相见状便讥笑道:“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小女生,也太沒品了吧!有种跟我过两招!”说着缓步上前,轻拍蓁蓁肩膀示意其退下。 蓁蓁将警棍递给小相,但小相却婉然谢绝:“你留着,我不习惯用警棍!” 退回我身旁后,蓁蓁扶着我小声问道:“他赤手空拳能打得过那个死胖子吗?” 我不置可否地答道:“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这个臭小子还真不赖,我设下这么多圈套也沒能把你整死,不过今晚你可不会再这么幸运!”文福说着猛然前跃,双手握剑以怒斩华山之势,斩向小相的天灵盖。 眼见脑袋就要被对方一分为二,但小相却沒有躲避的意思,蓁蓁见状紧张得大叫“小心”,与此同时小相竟然举起左手,试图以手臂抵挡对方的古剑。 虽说古剑已失锋芒,但再不济也是根铁条,再加上文福的奋力怒斩,硬接下來就算不能把手臂斩断,至少也会留下一道口子,外加敲断手骨,被此奇剑所伤,哪怕只是一道小小的伤口,亦能立刻致命,然而,当古剑落在小相的手臂上,传入耳际的并非撕心裂肺的惨叫,而是金属互击的“锵锵”声。 蓁蓁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向我诧异问道:“小相跟阿娜依学了些奇怪的法术么!” 我嬉皮笑脸地回答:“用不着跟阿娜依学,他本來就有这能耐!” “他不会是少林寺出來的吧!”她的脸上尽是不解。 “现在的少林寺还哪有会真本事的人!”我白了她一眼:“小相才沒你这么笨,只带根警棍过來就跟那死胖子单挑,他的衣袖里藏有钢条,这样不但不容易被别人发觉,而且打起架來还挺方便的!” 文福虽然手握奇剑,且在体型上占有优势,但却并未能以此压制小相,反而因为一时沒想明白小相衣袖里的秘密而接连吃亏,再加上小相用的是街头格斗术,也就是所谓的“流氓拳法”,出招毫无章法可言,而且专攻要害,渐渐使他难以招架。 “之前怎么沒听你说过,小相打架这么厉害,而且下手还挺歹毒的!”蓁蓁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的打斗。 “我也沒跟你说过,他长得沒我帅!”我沒好气地答道,随即小声跟她说:“他还有更毒的呢?你看他的鞋子好像沒什么特别,其实鞋尖有根小钉子,而且还是长锈的,要是被他踢一脚,不懂得去打破抗针麻烦可大了!” “还好跟他打的不是我!”她面露心悸之色,片刻又道:“虽然他打架很流氓,但样子长得比你要顺眼多了,至少他的皮肤比你白!” 蓁蓁是散打冠军,若是正规的比赛,小相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但要是毫无规则可言的街头斗殴,小相定能让她吃尽苦头。 “但我的屁股比他翘……”我往她的屁股轻摸一把,换來的是一下肘击。虽然她沒有用力,但我仍佯装痛苦地呻吟:“我的姑奶奶,我可是伤员啊!你就不能体谅一下!” “还在装,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根本沒受伤!”她瞪了我一眼后,视线随即又回到前方的打斗当中。 小相与文福这厢尚未分出高下,阿娜依与王校长那厢亦剑拔弩张,两个老怪物于法阵中央对视,王校长冷声道:“圣主马上便会重临人世,你最好别作无谓阻挠!” “汝辈乃卑微之蝼蚁,竟妄图获永生之躯,实乃痴心妄想!”阿娜依从淡绿绸缎间伸出被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臂。 “你想干嘛?”王校长猛然后退一步,惊惶道:“你可记得曾向轩辕黄帝立誓……” “吾确曾立誓言,永世不杀轩辕之后!”阿娜依打断道:“但汝乃已死之身,又岂可言杀……” 话至此即止,阿娜依突然身如疾风,嗖一声便蹿到王校长身前,前后不足一眨眼的时间,当她停止移动,手已掐在对方的脖子上,并将对方举起离地半尺。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王校长被掐着脖子,虽语带哽咽但仍疯狂大叫,并胡乱舞动手脚。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十三章 最后清算(下) 阿娜依冷漠笑道:“吾除汝之尸咒,何來背誓!” 话尽,成千上万如白芝麻般的小虫,从王校长脸部、脖子、双手等地方钻出來,露出衣服外的皮肤都被这些小虫覆盖,场面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小虫冒出來后立刻向脖子汇集,全都集中到阿娜依的手臂上,如潮水般钻进绷带的缝隙,这过程看似缓慢,但实际只发生于一瞬间。 虫子消失后,王校长就像被晒干了一样,本來就消瘦的身体再瘦上一圈,肤色看似苍白,但又隐隐发黑;双目圆睁,却又毫无生气,越看就越像一具干尸。 阿娜依单手举着如干尸般的王校长,阴冷地说:“已逝甲子之皮囊,留有何用,化尘归土,精元散涣,灭!”话毕,五指猛然一抓,王校长的身体瞬间化成尘埃随风飞散,只在地上留下一件赤袍。 “我要杀了你们!”文福愤然大吼,挥剑劈向小相。 小相举臂以袖里钢条挡剑,在锵锵声响中挥拳直取对方脸门,然而,当对方的注意力集中于上身,并下意识地作出避免时,他当即转攻下盘。 小相的鞋尖嵌有钉头,不过对方一身贱肉,就算挨几钉子亦无大碍,他当然知道往对方身上乱踢,不但毫无得益,反而虚耗自己的体力,所以,他瞄准对方皮肉最为薄弱的膝盖,起脚使劲踢出。 鞋尖钉头虽细且短,但已足以刺穿膝盖皮肉,插入髌骨之中,这膝盖骨虽说相当坚硬,但亦极其脆弱,就算不小心撞上台角,也得痛上好一会儿,被细钉刺入更是剧痛万分,文福虽肥壮如大灰熊,但也挡不住这根小小的钉头,惨叫一声便单膝跌倒。 小相乘胜追击,一脚踩在文福的膝盖上借力跃起,同时高举右手,利用藏于袖里的钢条狠狠地砸在对方的天灵盖上。 “锵”一声闷响,文福当即两眼翻白,摇晃两下徐徐倒下。 小相俯身从他手中取过古剑,呼了口气道:“叫你吃这么胖,害我出了一身汗才能把你放倒!”他望向我们,扬了扬手中古剑又道:“你们先别过來,稍等一会,我马上就來!”说罢便走向站在法阵中央的阿娜依。 “你想干嘛?”蓁蓁冲他叫道,并想冲过去阻止他。 小相回头莞尔一笑:“别紧张,沒事的!” 他想干嘛?除了把手中的古剑交给阿娜依之外,我实在想不到他还会干嘛? 解决王校长之后,阿娜依便将散落于见华身旁的古剑碎片收起來,若小相再将手中的坤阖奉上,那么她便齐集三把宝剑,召唤蚩尤之魂让自己元神归位,只是时间的问題。 虽然阿娜依一旦元神归位,势必会让整个世界陷入混乱当中,甚至变成人间地狱,但当蓁蓁想冲过去阻止小相时,我却紧紧地拉住她的手,她回头焦急地对我说:“快放手,不能让阿娜依集齐三才宝剑,不然这个世界就沒了!”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会因此而灭亡,我只知道必须信任我的兄弟!”我仍牢牢地抓住她的手,丝毫不作让步。 她气冲冲地与我对视片刻,随即使劲地甩开我的手,愤然道:“你就跟你的兄弟抱着一起死吧!”说罢甩头往回走,不一会儿便消失于漆黑的树影之中。 我不知道的自己的决定是否有错,但我仍坚守自己的信念,,相信小相,相信自己的兄弟。 当我回过头來,小相已经走到阿娜依身前,跟我意料中一样,他将古剑坤阖双手呈献给对方,并恭敬地说:“我已经遵守两年前的承诺,为您集齐兵主所有碎片,现在请您也兑现当日的诺言!” 阿娜依从绸缎间伸出被绸带包裹的左手,接过古剑后,嗖一声便连手带剑一同缩里绸缎之内,阴冷而优雅的声音随之从绸缎内传出:“吾从不食言!” 她走到躺于地上的见华身前,再次从绸缎间伸出左手,掌心朝下正对见华的嘴巴,优雅的声音又再响起:“吾之蛊仆,速回吾身!”话毕,见华眉头略皱,片刻樱唇微张,竟有一条如米粒大小的血色蛆虫从嘴巴里飞出來,蛆虫飞近掌心,她便将其抓住,并将手缩回绸缎内。 小相立刻上前扶起见华的上身,边叫她的名字边轻晃她的身体,阿娜依站在他身边冷漠地说:“伊昏睡未醒而已!”绸缎下摆突然微微抖动,似乎吹出一阵柔风,见华随即眼皮颤动,双眼缓缓睁开。 “哥,我不是做梦吧!”见华醒过來后,惊讶地看见失踪两之久的哥哥,似乎以为自己置身于梦境之中,竟然作傻乎乎地捏自己的脸颊。 “傻丫头,本來就长得丑,还往自己脸上捏,想嫁不出去让我养你一辈子吗?”小相笑骂着在妹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哥,你真的回來了!”见华似乎已经确信自己并非置身梦中,猛然张开双臂将小相搂住,像怕对方会突然消失似的,或许是过于激动,喜极而泣,泪水不停从她一双明眸涌出,哽咽道:“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我就是要你养我一辈子,永远永远也不能离开我,呜……” 小相轻抚妹妹的背部,给予对方温柔的安慰:“别哭了傻丫头,我答应你,以后也待在你身边!” 虽然眼前这温馨感人的一幕,让我也有落泪的冲动,但不安的情绪亦笼罩于心头,在他们兄妹重逢的时候,阿娜依已带着三把宝剑悄然离去……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十四章 他的秘密(上) 小相为了见华而甘心为阿娜依卖命,我早已料到,亦不后悔为他所做的一切事情,不过,此刻阿娜依已齐集三把三才宝剑,元神归位指日可待,因此。虽然小相兄妹重逢必定不想受他人骚扰,但因事态严重,我亦只好上前打断他们。 “那个……阿娜依已经走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不安问道。 “她走了不好吗?难道你还想留她吃宵夜!”小相笑道。 “当然不是了!”我连忙摇头,并道出心中的担忧。 “哈哈……”小相放声大笑:“她才不会用那三把古剑召魂呢?”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晌后才疑惑问道:“她要三才宝剑不是为了让自己元神归位吗?那她劳师动众地找这三把古剑干嘛?” “你啊!就不用为这事担忧了!”他轻拍我的肩膀:“阿娜依是不会让魃的元神重返人间的!” “为什么?”我眉头紧锁,实在想不明白当中的因由。 “如果你坐上了厅长的位置,突然有一天中央说要派人过來骑在你头上,你会愿意么!”他笑着给我解释,。 魃的元神被禁锢后,其肉身渐渐萌生自主意识,并给自己取名为“阿娜依”:“娜依”在苗语里是芍药花的意思,寓意自强不息,她取这个名字,目的就是为了跟魃划清界线,她好不容易才能自由自在地过日子,才不想让魃的元神重返人世,再次当一具任人支配的躯壳。 其实阿娜依刚有自己的思想时,头脑还是十分单纯,几乎可以说是个笨蛋,她因为担心魃会返回人间抢自己的身体,便四处流窜并在路经之地洒下自己的血液。 她的血液带有尸咒,被血污染的土地定必龙脉大乱,继而育成养尸地,凡葬于养尸地的尸体,必定会尸变成僵尸,她以为只要到处都是僵尸,魃就找不到她,不能抢夺她的躯体,可是她的行为引起天下大乱,各地僧道为此联合起來对应她。 她当时还沒有现在这么强大,说不好听就是一只僵尸王,三几个和尚道士,她或许还不放在眼里,但几十上百个僧道,她就应付不來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被黄帝欺负,逼她发誓永远不杀汉人。 她当时虽然沒什么本事,但研究是不死不灭之身,所以最终还是逃过僧道的围剿,那之后,她的智力渐有增长,开始明白自己所做的事徒劳无功,因为她与魃之间有某种微妙的联系,魃若要找她,她根本跑不了,为了切断这种联系,她躲到了无人烟的崇山峻嶺里修行,一练就是千年。 修行使她的本领大增,自主意识也变得更强,终于能完全甩脱魃的影响,彻底切断两者之间的微妙联系,可以说,从这时候开始,她跟魃已经毫无关联,是两个互不相干的个体。 她还未來得及为此而高兴,便发现魃悄然向某些心术不正的人传达信息,妄图通过这些人返回人世。 此时她已有很强的自主意识,就算魃返回人间也抢不了她的身体,不过她怎么说也是魃的躯体,并且拥有的魃的部分记忆,因此她非常清楚魃的想法,她知道魃若无法夺回身体,肯定会想尽办法对付自己,至少会不让自己好过,因此,她一直暗中留意魃的举动。 魃被禁锢于三界之外,这么说可能有点玄,用科学的说法是被禁锢在另一个空间。虽然置身于异界,但魃仍能以其强大的精神力,向某些人传达信息,这就像无线信号一样,她向我们的世界发出信号。虽然受时空的影响,信号变得非常微弱,但仍有极少数心术不正的人能接收到她的信息,甚至跟她作某程度上的交流。 魃向能接收到信号的人传达信息,教他们蛊术以显示自己的能力,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信徒,并组织赤神教供其差遣,因为魃置身于异界,纵使拥有强大的精神力,仍无法随时向人间传达信息,只能每隔六十年与人间联系一次,正因如此,阿娜依才能从中钻空子。 虽然阿娜依已切断跟魃的联系,但她仍能收到魃传达的信息,并且知道魃想用蚩尤的遗物,,被铸成三才宝剑的残剑兵主,召唤蚩尤之魂,从而让自己重返人间。 不过就算魃能重返人间,失去肉身的她还是斗不过蚩尤之魂,所以她必须为自己准备一具躯体,可供她作肉身之用的选择不多,除了阿娜依之外,就只有血统纯正的九黎族人,然而,阿娜依已有强大的自主意识,就算甘心作为肉身,亦会对她产生排斥,所以只能选择九黎遗裔。 九黎族是魃跟蚩尤的直系后裔,是她流传于人世的唯一血脉,因此只有九黎遗裔才能用作为她转世的肉身,可是作为苗族祖先的九黎族,在经历数千年苗汉交融后,血统纯正的后人已极其稀有。 为阻碍魃重返人间,阿娜依向赤神教徒宣称,自己是魃在人间的化身,以圣主之名指使赤神教徒寻找九黎遗裔,并逐一猎杀,致使魃的计划至今仍未能实现。 十多年前,阿娜依又再发现一对九黎夫妇,并将他们杀死,然而,在她动手时却发现两人育有一名女婴,其实对她來说,人跟蝼蚁沒什么分别,不过她多少还存有一点恻隐之心,虽已将女婴的父母杀死,但对这襁褓婴孩,她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反正年幼的孩童也无法承受魃强大的力量,她便打算等对方长大成人后,再让其与父母于地府中团聚。 这个侥幸生还的女婴就是见华。 之前我一直以为见华患有天生性心脏病,但其实她并沒有这种病,她的心脏之所以出问題,是因为阿娜依为防给自己留下后患,对她施放了九黎七十二蛊中的蚀心蛊。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十四章 他的秘密(下) 蚀心蛊虽然短期内不会致命,但会破坏心脏机能,但中蛊者的身体变得柔弱,这样就算日后阿娜依沒能及时将见华杀死,见华也会因为身体柔弱而无法承受魃的强大力量,使魃无法实现重返人间的计划。 因为蚀心蛊是一种超出人类知识范畴的生物科技,现代医学对其一无所知,所以多年來见华一直被误诊为先天性心脏病。 两年前,我在追查古剑杀人案时,偶然得知赤神教一事,和阿娜依向教徒下达寻找及杀死见华的消息,我尝试对此加以阻止,但最终竟被阿娜依盯上,还差点死在她手上。 当然,阿娜依并非真的要杀我,她根本不会杀任何一个汉人,她只是想吓唬了一下我,好让我别再妨碍她,不过在这过程中,她道出要杀见华的原因,我说把魃重返人间的关键物件摧毁,不就一劳永日吗?为什么非要花那么大劲,永无休止地追杀可能永远也杀不完的九黎族人呢? 她当时竟然喃喃自语:“吾何以未念及此!”原來她一直都沒想过这个问題,只是从魃传达的信息中获悉对方准备做什么?她就从中捣乱,枉她活了几千年,脑筋仍不太灵活。 随后,我跟她达成协议,她不但不杀见华,还会解除见华身上的蚀心蛊,条件是我必须在见华二十岁之前,将三才宝剑全交到她手上,因为蚀心蛊将会在见华二十岁时发作,使她心脏穿孔,大量内出血致死…… 他说到此处,我不由感到一阵后怕,心有余悸地问道:“你也太冒险了吧!要不是你跟阿娜依及时赶來,王校长恐怕已经举行了召唤仪式,见华现在大概已经因承受不了魃的力量而死!” “我才不会让丫头冒险呢?”小相溺爱地轻抚见华的脑袋:“我知道你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见华,可是一旦遇到要用拳头解决的问題时,你就无计可施了,为了应付这种情况,我另有准备!”他往树林后方高声叫道:“兄弟,事情已经解决了,出來一起去吃宵夜吧!” 树林中人影晃动,不一会儿便有四名手持砍刀的大汉走出來,当他们进入烛光的范围后,我便发现是榴莲和他的手下。 榴莲扛着一把似乎是用印刷厂的切纸刀焊接而的大砍刀走向我们走过來,用他那像扩音器般的大嗓门叫道:“我要吃森记的烧鹅肶!” (“烧鹅肶”即烤鹅腿,广东人常称“腿”为“肶”,而烧鹅于粤港地区,是早餐及宵夜中最为常见的食物之一,另外,据说烧鹅的左腿比右腿好吃,) “好,你要吃整只也沒问題!”小相爽快答应。 我惊讶地对小相说:“他们一直躲在树林里吗?怎么沒被王校长发现!” 小相正欲开口,我便听见身后传來一把熟识的男性声音:“只有你这笨蛋才沒发现!”回头一看,发现沐师傅跟提着狙击枪的雪晴,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把我吓了一大跳。 沐师傅又道:“其实那老怪物早就知道我们來了,只是我们沒惹他,他就沒理会我们,专心布置他的法阵!” “既然你们來了这么多人,怎么不把他给毙了!”我瞄了雪晴提着的狙击枪一眼,小声抱怨:“害我差点被那死胖子宰了!” “这也不能怪大家!”小相轻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解释道:“刀枪等武器或许能制服文福,但却对付不了王校长,因为他是个尸巫,他的身体早就已经死了,再往他身上打几枪砍十來刀,根本沒有任何意义,而且他懂得使用蛊术,普通人跟他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我才会将交赎金的重任托付给你!” “你沒亲自來跟文福交易,就是为了去找阿娜依!”我问道。 他点了点头:“要找她可不容易啊!还好及时把她找到,要不然大家恐怕会有损伤!” “王校长真的有这么厉害吗?要不是刚才看见一大堆白虫子从他身上钻出來,我还认为他跟普通的老头沒什么两样!”想起刚才那一幕,我不由感到心悸,随即又想到另一个问題,便问道:“刚才阿娜依说‘已逝甲子之皮囊’,是指王校长已经死了六十年吗?但据我所知他才六十三岁,如果真的死了这么久,不就三岁便已经死了!” 小相点头道:“是呀,他这副身体的确在三岁时就已经死了,难道你沒发觉他身上有股米香的味道吗?” 王校长身上的确有一股米香味,他自称是因为自己有用洗米水洗头发的习惯,先不论他是否有撒谎,这香味跟他已经死了六十年又有啥关系呢? 我道出心中疑惑,小相笑道:“他不但用洗米水洗头发,还经常用來泡澡呢?他要是个把星期不用洗米水泡澡,就会散发出让人恶心得想吐的尸臭味!” “这人真可怕呀!”见华如受惊的小兔子,依偎于哥哥的怀中。 “别怕,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小相搂住见华肩膀的手稍微用力,补充道:“永远!” 虽然我不想打断他们享受兄妹间的温情,但有一个问題折腾着我,使我不得不问:“王校长的蛊术是魃传授的吧!可是他三岁时就已经死了,怎能学到这么神奇的蛊术呢?” “他这副躯体的确是三岁时就已经死了,但他用过的躯体可不只这一副!”他随即又给我讲述王校长的來历,。 这王校长本來叫什么名字,我想他自己大概也记不清楚,因为他至少已经活了上千年,我想他应该是魃的信徒中活得最久的一个。 刚才我说过了,魃因为置身于异界,不能经常跟人间联系,每隔六十年才能联系一次,因为时间间隔太长了,所以能接收她的命令,并贯彻执行的教徒几乎沒有,为此,她特意向一些天赋较高的教徒传授转世的蛊术,,九黎七十二蛊中的承魂蛊。 承魂蛊相当于借尸还魂,施术者在临死前,将自己的灵魂注入已下了蛊咒的尸体当中,以尸巫的形式继续生存,尸巫的身体因为施了蛊术,不但不会腐烂,而且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继续成长,但尸体始终是尸体,难免会有股尸臭味,因此必须经常用洗米水泡澡辟除尸臭。 承魂蛊的效力只能维持六十年,时限一到尸体就会再次腐烂,每当这个时候,施术者必须祭祀魃,跟魃取得联系,一方面接收魃的新指令,同时亦借助她的力量再度转世。 因为承魂蛊六十年才能施行一次,而且尸体会像正常人一样成长及衰老,所以必须选择年幼的尸体,这样一來不用担心尸体因为过于衰弱,而无力施行下一次承魂蛊,二來也不用担心因为性情改变而引起尸体的亲属怀疑。 藏镜鬼,也就是吴威夫妇,他们跟文福一样,都是王校长的学生,文福因为王达的关系,见识过王校长的蛊术,在永生的诱惑下加入赤神教,而藏镜鬼则是在儿子死后,被王校长召募为赤神教徒。 王校长教他们用奇特的香薰保藏儿子的尸体,还骗他们只要全心全意为圣主办事,就能让他们的儿子复活,其实他所谓的复活,就是对藏镜鬼的儿子施行承魂蛊,让自己再活六十年,不过他的计划最终被你破坏了,使他错过了六十年一次的转世机会,因此他才迫于无奈,冒险召唤蚩尤之魂,试图让魃复活。 其实让魃复活对所有人都沒有好处,因为魃肯定会让整个世界陷入空前的灾难当中,因此王校长虽然信奉魃上千年,但一直对魃的命令都是敷衍了事,甚至将其中一把三才宝剑藏在自己身上,目的就是防止其他人让魃复活,不过这次他已沒有选择,若不让魃复活,他自己也活不了多久…… 小相的解释不但解除我的疑问,更让我发现自己原來忽略了很多问題,不过。虽然疑团基本上都已解开,但我还有一个问題沒弄明白,那就是他跟沐师傅为何会知道我的行踪。 对于这个问題,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哈,你沒想过我为什么会给你一部手机,而不是直接给你文福的手机号码吗?” 我皱着眉头回答:“我还真沒想过呢?” “笨!”沐师傅白了我一眼。 雪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跟小相,淡漠地说:“手机装有gps芯片,所以他们能找到你!” “你们是一伙的!”我惊讶地看着小相跟沐师傅。 沐师傅又再白了我一眼:“我早就说了,我们三个的命运连在一起,你能找上我,难道我就不能跟他有联系吗?” “那你给我硬币,是因为早就知道我会挨刀吗?”我问。 “谁知道你会挨刀子,我给你的是帛金,这次你死不去,就留着下次吧!”他不耐烦地说。 “阿慕,这事你就别问了,泄漏天机是折寿的!”小相说着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帛金不能只有一元啊!应该以某个整数再加上零丁的一元,譬如101元,不过阿慕这次大难不死,我看这帛金还是免了,不如请我们吃一顿吧!原小姐,你说对不对!”他笑着望向雪晴。 雪晴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地点头。 “臭小子,我就知道跟你们俩在一起不会有好事,好吧!好吧!反正森记那种小馆子也费不了多少钱!”沐师傅说罢便带头往回走。 “既然你也说是小馆子,我想你也不好意思让原小姐去那种地方吧!”小相不怀好意地笑着。 “我知道有间酒店凌晨也能吃自助餐,而且还能吃到新鲜的生蚝哦!”榴莲兴奋地把扛在肩上的砍刀塞给身旁的手下,指着趴在地上的文福吩咐道:“你们先把这死胖子抬去公安局,然后再來酒店,动作快点,不然连蚝壳也吃不上!”说罢便催促大家赶快去酒店。 小相对雪晴莞尔一笑,问道:“原小姐,自助餐行吗?” 雪晴沒说话,只是看了沐师傅一眼,后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今天会破财!”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另外,《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 尾声一 梁政走进厅长办公室,将一叠报告放在厅长桌面,如释重负地说:“好了,终于将手头上的案子全都处理完了!” 他拉出椅子坐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报告,向厅长汇报:“犯人王文福已经对自己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当中包括杀害县派出所所长夫妇、纵火烧毁吴威夫妇的住所及商铺、协助王村小学校长王谨虐杀男童王志均,以及事后清除现场证据、强行将死者尸体火化、伪造指纹等证据陷害前警员相溪望,另外他还供出袭击阿慕的邪教教徒,以及其他邪教教徒六十三人,当中包括潜伏于警队当中,利用窃听设备收集消息的内鬼,已经交给阿扬作另案处理!” 他将报告放下与厅长对视,兄弟两人良久不语,约半刻钟,他终于再次开口打破沉默:“就这样……诡案组解散了!” “沒有商量的余地!”厅长以深邃的目光凝视自己倔强的弟弟。 “拜托,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借口御下这个担子呢?”梁政挤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自从诡案组成立后,你弟妹就天天给我叨唠,说我每天都带一大堆文件回家看,已经很久沒陪她看肥皂剧了,她巴不得我早些调回扫黄队呢?” 厅长轻声叹息:“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多说了,不过我希望你知道,只在我还在这个位置上,诡案组的大门随时也能重开,你随时也能继续担任组长!” “等你弟妹不再烦我的时候再说吧!”梁政摆了摆手,随即转换话題:“我们还是先谈谈组员的调配问題吧!雪晴跟蓁蓁可以调回原來部门,小苗随便给她安排一份文职就行了,阿韦可以直接辞退,反正他也不想在公安厅里呆着,至少阿慕。虽然他在处理这宗案子时,有不少违规的地方,但都是在我授意下进行,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别把他调回反扒队,在那种地方也太浪费他的能力了,还有……”他迟疑片刻:“阿相已经正式递交辞职信,能不能别再追究他盗窃证物的事!” “他也是迫不得已,而且在这宗案子里,他也算是立了一功,这事就当给他卖一个人情,或许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其他组员的调配就按你的意思安排吧!至于阿慕……”厅长狡黠地笑了笑:“我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另推荐女频姐妹们佳作: 1、误落龙榻:嫡宠冷妃mm./book/363116.html 2、医女狂妃:邪皇,洞房见,/book/372635.html ------------ 尾声二 人生聚散终有时,诡案组终于都解散了,我们各自收拾私人物品,准备离开这间曾给我们留下不少回忆的办公室。 伟哥就一部笔记本电脑,装进背包里就完事,不过留下一桌乱七八糟的垃圾,喵喵的办公桌里塞满零食,都已装满一纸箱了,还能继续从抽屉里掏出其它杂物,伟哥只好跟她一起收拾。 雪晴的桌子向來都非常整洁,也沒带來多少东西,从抽屉里取回一些随身物品后就不知所踪,我问喵喵,她跑哪里去了,怎么连再见也沒跟我们说一声,喵喵答道:“雪晴姐最近心情不太好呢?” “为什么?”我不解问道。 工作上的安排,老大已跟厅长协商过,雪晴将会调回原來的部门,据说可能还会升职,因此她在工作上应该沒什么烦恼,既然烦恼并非源于工作,那么肯定就是感情了。 “她现在正陷入了三角恋当中耶!”喵喵左手拿起一包炭烧牛肉干:“一个是威武勇猛、英俊潇洒的傅大哥;”右手拿起一盒瑞士巧克力:“另一个是博学多才、风趣幽默的沐师傅,换作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你有我不就好了!”伟哥把她手中的零食放入纸箱,并把纸箱抱起往外走,并回头跟我和蓁蓁道别:“慕老弟,蓁蓁,我先陪喵喵去档案科报到,熟习一下环境,不然我一走,她就连开机键也找不着,你们要是有啥吃的玩的,记得算上我们一份哦!” 喵喵扯着他的衣角一同出去,走到门前回头向我们挥了挥手:“阿慕哥、蓁蓁姐,拜拜!” 喵喵被安排在档案科工作,而伟哥则被辞退,不过老大说他之前的黑客行为,警方都不予追究,今后只要不再犯事,凭他的电脑技术,收入肯定远远高于在警队里当档案员。 空荡荡的诡案组内,就只剩下我跟蓁蓁,自从那晚她愤然离去之后,我们就沒说过一句话,现在我也不知道是否该跟她说一声“再见”,就在我为此而犹豫之际,她已先说话:“我记得你说过,就算做不了同事,还可以做朋友,那么……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我正欲开口,便看见一个紫色的身影从门外走进來,扭头一看,差点沒叫出來,进來的竟然是花紫蝶。 紫蝶以敌意的眼神瞄了蓁蓁一眼,转头跟我说:“你果然还在这里,政叔还沒跟你说吧!我刚调到刑侦局,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直属上司!” 悲剧。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另推荐女频姐妹们佳作: 1、误落龙榻:嫡宠冷妃mm./book/363116.html 2、医女狂妃:邪皇,洞房见,/book/372635.html ------------ 尾声三 溪望已经很久沒像现在这样,惬意地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枕着见华的大腿,让对方为自己掏耳朵,在这两年枪口刀尖的日子里,他连一刻也不能让自己放松,亦不敢联系任何一个能信任的人,以免连累对方,想起來,已经有两年沒认真地掏过耳朵了。 相家对掏耳朵非常讲究,不会像普通人那样,直接将棉花棒塞进耳孔乱捣,因为那样不但不能清洁耳朵,反而会把耳垢推进耳孔深处。 见华先用发光耳勺,将哥哥耳孔内大块的耳垢掏出,这个步骤必须非常小心,沒掏干净倒不要紧,就怕一不心刮伤耳道,甚至戳穿耳鼓,因此,除最为信任的见华外,溪望不会让任何人给自己掏耳朵。 掏出大块的耳垢后,见华便往哥哥耳孔滴入洗耳液,浸泡约十秒钟便将洗耳液倒出,再以棉花棒仔细清理残留于耳道,已经软化的耳垢。 见华细心地为哥哥清理好两边的耳孔后,溪望仍枕在她的大腿上不愿起來,因为这种久违的舒适感觉,实在让人难以抗拒,如果可以话,他愿意一直维持这个姿势,直到永远,然而,似乎有人不乐意他一直躺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 见华拿起手机交给哥哥,见哥哥看着屏幕上的号码皱起眉头,不由担忧问道:“是谁打來的电话!” “稀客啊!竟然是梁厅长!” “政叔不是说,警方不会追究你盗窃证物的事么!”见华一脸焦虑。 “沒事的,别担心!”溪望安慰妹妹后,便接通电话:“梁厅长,您好!” “沒想到你竟然还记得厅长办公室的号码!”听筒传出厅长的声音。 “当然记得了,前厅长可沒少用这个电话给我训话!” “呵呵,可是之前他每次提出你,都说你是警队的模范,还说你早晚会坐上厅长的位置!” “梁厅长,您见笑了!”溪望谦卑地说。 “好了,客套话已经说过,接下來该谈正事了!”厅长的语气略显严肃:“诡案组解散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嗯,阿慕跟我说过!” “诡案组虽然解散了,但诡秘的案件仍时有发生,所以必须另觅人选接任诡案组的工作!”厅长顿顿又道:“你是个难得的办案能手,像现在这样赋闲在家,太浪费你的才华了,而且你还有个正在念大学的妹妹,沒有稳定的经济來源可不是一件好事,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接任诡案组的工作,继续为警队效力!” “这可不太好啊!我毕竟是个因玩忽职守而离开警队的人,再次投身警界恐怕会落人话柄,而且作为刑警,行事多有忌讳,不符合我办事的风格!”溪望推搪道。 “你不想加入警队,可以以外聘的形式接任诡案组的工作。虽然这样不能每月给你发工资,但每侦破一宗案子都有可观的奖赏,以你的能力,收入绝对不会比一般警员低!” 溪望脸上露出狡黠的笑脸:“我会认真考虑!”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另推荐女频姐妹们佳作: 1、误落龙榻:嫡宠冷妃mm./book/363116.html 2、医女狂妃:邪皇,洞房见,/book/372635.html ------------ 灵异档案 重庆红衣男孩 本卷的创作灵感源于著名的重庆13岁男童离奇死亡事件。 据报道,农民工匡纪绿返回老宅,为上住读的儿子匡志均送钱时,发现家里正门、侧门紧闭,平日从不开的后门却虚掩,入屋后竟见儿子身穿红裙挂于屋梁之上。细看之下,发现儿子手脚均被绳子捆着,脚上还吊着一个大秤砣,且早已气绝身亡。 据法医推断,匡志均死亡时恰好是13岁零13天。经解剖后确认,死者额头前有一个小孔及轻微外伤,大腿、双手、两肋、双脚裸部上方皆有极深的勒痕,此外便没有其它伤口。至于死者的致命死因,警方至今仍未公布。 死者身穿红裙,脚绑秤砣的诡秘死相,难免会让人联想到邪教仪式。而更为怪异的是,在红裙之内,死者还穿着属于其堂姐的泳衣,身上甚至没有一件属于自己的衣服。 另外,死者母亲辜登会声称,在发现死者出事之前,她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一名陌生男人闯入其老宅,叫她赶快回家看望儿子。她醒来后为此忧心忡忡,便让丈夫回家查看,没想到竟然发现儿子已惨死家中。 有玄学家对此事进行分析,认为死者死时身上有五行迹象,而且恰好死于13岁零13天,额头更有针孔,极有可能是被妖道收取魂魄,作为养鬼术之用。 为配合情节发展,故事里称因死者手机损坏,导致父母无法与他联系。而现实中是死者父亲的手机损坏,而导致无法联系。 [全文完] 您的每一下点击,都是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请保护知识产权,支持正版! 《诡案组》为独家首发,首发地址为kongbu./book/32803.html 《诡案组》第二季已整装待发,10月7号正式连载,全网首发/book/341248.html 另推荐女频姐妹们佳作: 1、误落龙榻:嫡宠冷妃mm./book/363116.html 2、医女狂妃:邪皇,洞房见!/book/372635.html ------------ 外传 ------------ 伟哥与Sailor moon(上) 伟哥是个奇人,某求说的是现实中的伟哥,而不是小说里的猥琐黑客。 伟哥是某求现实生活中的朋友,也是惟一被某求写进小说里的朋友,因为他的人生实在太传奇了,比总是死不去的某求更传奇。 要说伟哥的传奇人生,得先从他的家庭开始,他在家里排行老二,上有姐姐下有弟弟,别以为伟妈是个超生大户,其实伟妈只生了他这个龟儿子,那姐姐弟弟又是从那里來的,是伟爸的第一任和现任妻子生的,而伟妈当然就是第二任了,也就是说,伟家一门杰分别是由三个妈生的,由此可见伟爸有多风流。 某求是因为玩网游才认识伟哥的,是朋友的朋友,认识后才知道我们家距离不远,就隔一个座山,某求还经常从他家门前经过,不过后來某求搬家了,见面的机会就少了,现实中的伟哥虽然并不是黑客,但也算是个电脑达人,早期的网游基本上都玩过,而且在每个游戏中都是较高级的高端玩家,不过他最厉害的还是拳皇,很少能遇到同级的对手,所以一旦让他遇到一个高手,他就会抓狂了,而他最让某求汗颜的是,不管某求什么时候上线,他也在线,白天在夜上也在,啥时候都在练级,那时候外挂并不流行,练级得靠人手,某求就奇怪他是否不用睡觉。 事实上,伟哥的确不怎么睡觉,某求刚认识他时,他沒有工作,作息时间是天亮开始睡觉,午饭时被伟妈从床上铲起來,饭后就又开玩网游,直至天黑又天亮便往床上一躺,周而复始,天天如是。 也许大家会觉得,伟哥不过是个典型的啃老族宅男,但实现上嘛,啃老族也许能算得上,但宅男就不见得了,先说他的生活來源,伟爸是个有钱的主。虽然平时沒怎么管伟哥,但给了他一栋旧房子,一个月能收到一千几百块租金,在某求这穷地方可比平均月薪还要多,而伟妈是当会计的,工资也不低,用不得他孝敬,家里的水电煤气电话费全也不用他操心,这些租金基本是给他挥霍的。 男人嘛,不用干活,口袋里又有点小钱,当然会想去玩了,伟哥也一样,某求跟他一起疯的日子,几乎能用醉生梦死來形容,天天都去喝酒,先是去酒吧!他的钱用完了用某求的,某求的钱用完了其他哥们顶上,大家都沒钱了,到他家门口的小店赊账。 大家是否觉得奇怪,某求刚才说伟哥什么时间都在线,怎么又能天天到外面玩,某求本來也觉得奇怪,后來到他家找他才知道,原來他有两个私人“代练”,,伟弟和sailor moon。 之前玩网游的时,某求跟他说话时,他经常就只回复mm或者dd,跟他说什么回复也一样,后來才知道原來是他跑去玩了,让伟弟和sailor moon帮他练级。 sailor moon待会再说,先说伟弟,伟弟可是个专业代练,伟哥玩什么他就玩什么?除了不会打字几乎什么都会,而且一放学就往伟哥家里钻,伟哥对他当然是无任欢迎,伟妈也不好意思轰他走,毕竟他身份特殊嘛,所以,他通常是被他亲妈过拧着耳朵揪回家吃饭。 伟哥与伟弟的感情有多好,某求就不用多说了,还是说说伟姐吧!伟姐在“省城”工作,距离某求所在的鬼地方约一小时车程,某求印象最深的是,她准备结婚的时候还经常跑回來找伟哥,为的就是帮他找工作,看她那样子比伟妈还要紧张。 虽然伟哥的家庭背景复杂得能写成伦常小说,不过所有家人对他都很好的,也许是上辈子积來的福气吧!再加上他的sailor moon,某求真想对他说句:“你丫踩狗屎了,运气这么好!” sailor moon是伟哥的女朋友,这名字來自《美少女战士》,就是女主角水手月亮(汗一个),她原是伟哥中学的学妹,两家住得也很近,上学放学都一起走,忘记说了,伟哥很有女人缘,春节有一屋子女同学跟伟妈讨红包,伟哥本來喜欢班上一位女同学,但人家很明确地拒绝他,之后他就稀里糊涂地跟sailor moon勾搭上了。 某求认识伟哥时,sailor moon已经跟他同居了好几年,也许太容易得手,又或者“爱已成为习惯”,某求总觉得他对sailor moon不太好,有件事能很明确地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能说明伟哥的为人。 话说有一次,伟哥买了新电脑,但显卡出现兼容性问題,于是他就想跟某求换,他的显卡要比某求的差,不过某求的电脑经常死机,且查不出原因,所以就答应跟他换,看看换了会不会好点,当时他答应马上就过來,可是某求等了半天也沒见人,于是到他家找他。 到他家发现他正在上网玩拳皇,玩得挺激烈的,连应酬某求的时间也沒有,某求忍不住就开骂了,谁知道某求一骂,伟妈和sailor moon一同加入战团炮轰伟哥,伟妈的血泪史恐怕得说三天三夜,这里就不说了,先说sailor moon向某求抱怨的事情。 sailor moon是童装店的售货员,有一次因为盘点而要晚上八点才能下班,而那时候已经沒有公车了,所以她就让伟哥开摩托车去接她,之前一天她就跟伟哥说了,当晚七点半又打电话提醒他,可是她等到快十点也沒见人,每次打电话给他都说马上到,然而两地的车程也不过是十分钟而已,最后她只好自己坐摩的回來,回來后发现伟哥正在玩拳皇…… 某求这儿的治安不太好是全国出名的,深夜让女友独自打车回家,大概就只有伟哥才做得出來,然而,要是其他女生找他当司机,他却是随传随到。 对伟哥这样的男朋友,也许大部分女生都会马上把他甩了,可是sailor moon当时就只抱怨了几句,随后伟哥去洗澡,她还是乖乖的帮伟哥练级,两个都是怪人。 要说他们之间的怪事可远远不止这一件,之后他们的情变事件才精彩呢?不过在此之前,某求得先说一个sailor moon的秘密。 ------------ 伟哥与Sailor moon(下) sailor moon其实是个挺有趣的女生,身材娇小又有张娃娃脸,年年都像十六岁,尺码较大的童装竟然也能穿上,跟某求也蛮聊得來,有一次她满怀心事地跟某求说:“我出轨了!”然而,在听完她所谓的出轨经历后,某求又想对伟哥说:“你丫踩狗屎了!” sailor moon的出轨经历其实很简单,但又耐人寻味,她说有个男生经常约会她,对方的条件比伟哥好五倍,她对“好五倍”也有些好感,于是就背着伟哥跟“好五倍”吃过一次饭,之后……沒了,这样就沒了,吃过一次饭后,她就再也沒有与跟“好五倍”见面,连电话也不接。 某求说,你跟“好五倍”吃饭是正常社交,连手也沒牵过,能算得上是那门儿的出轨呀,她说。虽然肉体上沒出轨,但精神上已经出轨了,她觉得很对不起伟哥,心里很内疚。 长生天啊!“精神出轨”这名词,某求还真是闻所未闻,当即就问她有沒有姐妹,赶快介绍给某求,她说有个妹妹,不过年纪还小…… 说完sailor moon的精神出轨,该轮到伟哥的肉体出轨了,也许继承了伟爸的风流基因,在与sailor moon一起七年之后,伟哥终于难故七年之痒,在外面拈花惹草了。 当时伟妈帮他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在水电组里干活,平时沒啥事干,但工资挺高的,算是半个公务员,那时他和某求这帮鸟人几乎每晚都泡在酒吧里,开始时他偶尔会带sailor moon來玩的,可是渐渐就沒带了,有一次,他喝到一半忽然说要出去一趟,某求本以为他想逃跑,谁知道半小时后,他竟然把嫦带來了。 嫦是伟哥朋友的朋友,某求之前也跟她一起喝过几次酒,也不算太熟,印象中,她跟伟哥也不是太熟识,不过伟哥向來对sailor moon以外的女生都是随传随到,所以某求当时也沒怎么在意,可是?自此之后,每次跟伟哥喝酒她都会來,而且都是伟哥亲自接送。 某求开始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不过某求以为他只不过逢场作戏而已,因为那阵子sailor moon跟某求说,伟妈正打算买新房子让他们结婚,所以某求就沒有多言,谁知道个把月后伟哥就跟sailor moon分手了。 从他们的分手过程可以看出,sailor moon对这段感情挺在乎的,听伟哥说,他那天回家跟她说:“你搬回你家住吧!” sailor moon当时呆了一会,然后很平静地说:“现在很晚了,明天吧! 第二天,她说:“东西很多,我搬不了,明天吧!” 第三天,她说:“下雨了,明天吧!” 第四天,她终于都搬了,伟哥帮她把东西搬走的。 伟哥与sailor moon分手后,某求这伙人跟他断交了一阵子,原因是以sailor moon的条件愿意跟他这猥琐男已经是瞎了眼,更何况她为了伟哥早就跟双亲反目了,从初中毕业开始就一直住在他家。 虽然某求等人都很鄙视伟哥的无耻行为,不过嫦这西宫娘娘终究是入主伟家了,之前伟妈经常向某求抱怨sailor moon这样不好、那样不好,此时却总是对某求说,以前sailor moon怎样怎样,现在这个连她一半也沒有,在伟妈口中,某求连嫦的名字也沒听过,敢情她沒把嫦的名字记住,又或者不屑于把这个名字说出口。 西宫娘娘入主伟家大概半年后就与伟哥分手了,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她与伟妈的关系恶劣,伟妈对她跟多个男人的关系暧昧意见很大;二是她有一天回家发现房门锁了,敲了半天门伟哥才开门,而此时sailor moon也在房里,之后,当然是东宫娘娘再次入主伟家。 sailor moon为自己的精神出轨感到内疚,但却能原谅伟哥肉体上的出轨,这样的女生是那找啊!可是?他们的故事至此还沒有结束,sailor chibimoon的出现使这段爱情再起变数。 sailor chibimoon(水手小月亮)是sailor moon妹妹,其实早在几年前伟哥生日时,某求就见过她一面,当年她还小,大概16岁左右,不过已经挺贪玩的,某求比较猥琐,看见单身美女很自然就会猥亵一下,搂个肩膀什么的,然而,对于某求的轻薄,她并沒有任何抗拒的意思,要不是sailor moon警告某求,她妹妹还小,别把她带坏,某求可是准备下手了。 在伟哥与sailor moon准备踏入第十个年头的时候,他们就第二次分手了,这次的第三者是sailor moon的妹妹。 第二次见sailor chibimoon,是在初次见面之后三年,还是伟哥的生日,此时伟哥跟姐姐再次在一起已经一段时间了,但他生日姐姐竟然沒有到场,反而妹妹來了。 其实第二次见妹妹时,某求并沒有认出她,开始时认为她就是姐姐,但仔细看又不像,毕竟有三年沒见过面了,可是?她反而能认出某求。 监于伟哥有前科,于是某求就趁妹妹上厕所时问他是不是想泡小姨子,他当时只是敷衍了某求几句就继续喝酒,某求就说:“你对她沒意思,那我就要下手喽!”他还是沒反应。 随后,某求当真向妹妹下手,搂住她的小蛮腰和她一起唱歌,她竟然沒有反抗,任由某求揩油。虽然某求跟姐姐很熟络,但跟她只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而已,不知道是某求太有魅力,还是她太开放。 期间,某求特别留意了一下伟哥,他对某求跟妹妹的亲密举动视而不见,继续与其他哥们举杯畅饮,不过某求很了解他,他并非真的不在意,而是在装疯卖傻,所以某求也不敢太过分,要知道某求的绝活就是借醉行凶,强吻单身美女,成功率可是百分百哦,至少到现在还沒碰上对方当场翻脸的尴尬场面。 事后,某求跟姐姐谈过此事,问她是否知道伟哥跟她妹妹走得很近,她还是一脸茫然的表情,某求当时就知道,又要出事了,果然,之后沒多久,她就跟伟哥再度分手,妹妹入主伟家。 这一次,某求这帮哥们对伟哥已经彻底失望了,sailor moon前后跟了他十年,把一个女人一生当中最美好的十年全部奉献了给他,甚至不惜与父母反目,为自己精神出轨而自责,更能原谅他肉体上的出轨、情感上的背叛。 得妻若此,夫复何求,某求羡慕啊! 然而,伟哥的故事并未就此结束。虽然某求等人曾一再疏远他,但毕竟是好兄弟。虽然现在各有各忙,但也总会抽时间一聚的,就在上个月,某求正为赶稿而抓狂时,兄弟们一个电话就把某求揪出來了。 这次纯粹是兄弟们的聚会,所以事先就声称不能携眷出席,席间某求等人最关心的就是伟哥的感情生活,问他现在跟姐姐还是妹妹一起,他却支吾不答,甚至连现在有沒有女朋友也不说,长生天啊!敢情这**把自己当明星了,他不说,总会有人说,鲍鱼仔就住在他家附近,所以某求就问鲍鱼仔。 大家兄弟一场,说话沒有什么忌讳,鲍鱼仔当场就喷了伟哥一脸屁,原來伟妈找过鲍鱼仔,为的就是伟哥的感情问題,伟妈竟然问他,伟哥现在跟谁一起了。 伟哥都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女朋友这事儿还有什么不能说,有就一声,沒有就两声,可他就是一声不吭,我们说多了,他就说约了人要先走,他走后,鲍鱼仔跟我们说,前段时间sailor chibimoon跟伟妈吵了一架之后也搬走了,至于吵架的原因是,伟妈很不满意经常有别的男人找她,而且外面传言她的男女关系弄得一塌糊涂,伟哥头顶上遍布绿色祥云,伟妈骂得凶,她也毫不示弱,掉下一句“我只是玩你的儿子”就搬走了。 伟哥的人生充满传奇色彩,他身边每一个人对他都很好,甚至能说是溺爱,然而,他却沒有好好珍惜,伟妈愿意拿出半生积蓄为他购置新房以作大婚之用,可惜某求至今也沒有收到他的请柬,sailor moon为自己的精神出轨而自责,但却能原谅他的背叛,默默跟随他将近十年,最后也只能黯然离去…… 某求曾经打算把伟哥的故事写成小说,在小说里他与sailor moon最终定会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是某求一直都沒有下笔,因为某求在等,等他们真的再次走在一起才为这个故事画上完美的句号,然而,事实是否真的能像某求想像中那样完美呢? 痴情的sailor moon。 该死的伟哥。 [完] ------------ 后记 ------------ 后记 亲爱的读者: 《诡案组》自08年起创作,至今已经历了四年风雨。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没有您们陪伴某求走过这段落艰辛的岁月,某求恐怕还是一名整天发白日梦的送水工。 回想当初,某求本打算在这部作品中注入两个崭新的概念: 一是以真实灵异事件为基础,加上合理的想像进行创作,编写出虚幻与现实交织的故事。这一点,某求做到了,小说众多恐怖传说都是流传于坊间的真实灵异故事。虽然部分传说或许让人感到平凡,但只要想到这并非是虚构的情节,而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自会毛骨悚然。 另一个概念是采用三种人称混合叙述的新颖叙事方式。某求本想以第三人称为主调,中间穿插第一及第二人称的方式叙述,但在创作之始便发现自己无力驾驭这种“诡秘”的叙事方式,也就只好作罢,并改为第三人称引子,第一人称正文的怪异叙事方式。虽然这种叙事方式有点怪异,但总的来说,这部作品尚算成功。 随着《诡案组》第一季的完结,阿慕将光荣“引退”,但精彩的故事尚未结束,新篇章仍需您我共同演绎! 就像第一代悲情女配角喵喵(网名:淼缘喵喵,真人是个性感小野猫哦!)那样,凡给某求提供离奇诡异素材,譬如真实的灵异事件、坊间的诡异传说,又或者以科学无法解释的特殊现象、事件,一经取用均能以提供者的名字为主要角色。 素材无须编写细致,只需交代清楚事发的年代、地域、人物及大概经过即可。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素材提供者的名字(用于角色安排,网名、真名均可)及联系方式(用于日后赠送样书)。有劳将素材及联系方式发到某求的邮箱klayman88@163,亦可以此邮箱跟某求交流。 《诡案组》第二季(即《诡案组陵光》)由小相领衔主演,阿慕将退居幕后,偶尔跳出露一把面,当几回死跑龙套。热切期待大家参与《诡案组》第二季及后续作品的创作,携手编写属于我们的精彩故事。 新书《诡案组陵光》将于十一后在首发,连载地址为/book/341248.html 祝大家 事事顺心,快乐无忧! 求无欲 写于2012年末日降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