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默认 ------------ 第1章 果园的小哥哥 “……” “别开灯!” “三嫂，让俺看看……” “有啥好看的，不让看!” “春花，求你了，让俺看看吧，就看一眼!” “不都一个样，回去看你媳妇去……” …… 蹲在窗外的吕小乐，听到这里，再也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屋里顿时静默了三秒钟，随即响起一个男人的怒吼： “吕小乐，你个狗日的别跑----” 吕小乐早笑着跑开了，他刚爬上墙头，一块砖头带着风声向他扔了过来，幸好他及时跳下去，才没被砸到。 吕小乐在村里弯弯曲曲的小胡同里，熟悉的穿行着，很快就跑出了村子，来到了村外。 出了村外，回头看看，没人追上来，吕小乐才放慢脚步，沿着村外的一条田间小路，向田野里走去。 “刘老二这混球，趁着三老歪在外地打工，偷偷爬上人家媳妇的床，今天终于被我逮到了吧!” 想起刚才偷听的光景，吕小乐忍不住又“嘿嘿嘿”笑了。 今晚的夜色不错，月亮在稀薄的云层中穿梭着，把大地照得很是亮堂。 走在田间小路上，两边全是刚刚及腰的玉米，微风吹来，玉米叶“沙沙”作响；田间的水渠中，青蛙的“咕呱”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幅宁静的“田间夜色图”。 吕小乐今年刚满十八岁，父母都到南方打工去了，只留下他和爷爷在农村相依为命。 爷爷在村南的农田里承包了一片果园，平日里，吕小乐就住在果园里，看守果园。 果园距离村子只有一里多路，不到十分钟，吕小乐就来到了果园。 果园边上有三间砖屋，一间是吕小乐的卧室，一间是杂物室，放置着农具和肥料之类的，还有一间放了一辆“时风”牌三轮车。 吕小乐进了卧室，打开电灯，有些昏暗的灯光，照映着这个凌乱的房间。 房间中有桌有椅，还有一张床。 桌子上摆放着几本武侠小说；椅子上放着一个小风扇，对着床铺；床上支着蚊帐---蚊帐已有些发黄，上面还有几个破洞。 吕小乐进了屋，先拿水果刀切了块西瓜啃了起来，然后打开风扇，钻进了蚊帐里。 躺下之后，他从枕头下面取出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这本书名叫“兰花拂穴手”，但却不是一本武侠小说，而是一本“按摩保健大全”。 关于这本书的来历，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那一天，吕小乐正在镇上卖瓜。 这时，走过来一个拉里拉踏的乞丐，双目直勾勾的盯着西瓜看，嘴里只咽口水。 吕小乐一时心软，施舍给乞丐一个西瓜。 乞丐狼吞虎咽的吃光了一个西瓜，还不解渴，仍然可怜巴巴的望着吕小乐。 吕小乐好人做到底，只好又送了一个。 乞丐吃饱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摸着肚皮，打量着吕小乐，忽然双目一亮。 “少年，我观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骨骼清奇，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 对于这种骗人的把戏，吕小乐没少遇到，他淡淡的看着乞丐，笑眯眯的说道：“是不是拯救地球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乞丐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倒不是，这么重大的任务，你承担不起。少年，你虽然具有大富大贵之相，但你面带桃花，眼角含春，你这一生，是少不了桃花运，也逃不了桃花劫。” “少年，我这里有一本奇书，赠送于你，你勤加修炼，善加运用，以后可助你成功，官运亨通，大富大贵!” 乞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到吕小乐面前。 吕小乐一看，书封面上写着五个大字：兰花拂穴手；旁边还有两行小字，一写：黄药师著；一写：花丛浪子敬录。 吕小乐也是熟读武侠小说的读书人，当然知道“兰花拂穴手”是黄药师的武功绝学，但对于这个“敬录”的“花丛浪子”是何许人，他反是有些好奇。 “谁是花丛浪子？” 乞丐呲牙一笑，露出满嘴大黄牙，指了指自己的酒糟鼻，得意的说道： “花丛浪子就是我!我就是花丛浪子!” “就你这付尊容，竟敢自称花丛浪子？” 吕小乐气得差点拿起西瓜照着乞丐的脑袋砸下去，但他毕竟是有修养的，强捺下怒火，只对乞丐说了一个言简意赅的字： “滚----” 乞丐并没有滚，仍然恬不知耻滔滔不绝的说道： “你别我看现在混成这吊样，二十年前，我可是十里八乡唯一的‘万元户’，那时侯，女人争先恐后来讨好我，我是天天做新郎，一夜七次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吕小乐实在忍无可忍，双手抄起一个西瓜，就向乞丐扔了过去。 此时的乞丐，一只手中仍然拿着书，另一只手却异常灵活的接住了扔过来的西瓜。 那西瓜竟然像皮球一样，在他手掌上快速的旋转着---- 吕小乐愣了一愣，再仔细一看，发现那西瓜之所以快速旋转，是因为乞丐的几根手指在异常灵巧的转动西瓜---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灵活的手法。 “咦!你这是什么法术？” “这不是法术，这可是我修炼多年的兰花拂穴手，才能达到的独门手法。少年，你现在有兴趣了吧？” 吕小乐现在对这个乞丐不敢小觑了，对那本兰花拂穴手也有了兴趣。 “你要多少钱？” “鲜花赠美人，宝剑赠英雄，你我有缘，我送给你，不要钱，只要送这个西瓜就行了。” “呃，那好吧，成交!” 乞丐把本书递给吕小乐，旋转着手中的西瓜，踏拉着拖鞋，飘然远去了-----背影看起来竟然有些伟岸。 吕小乐拿过书本，迫不急待的打开书的第一页。 第一页上全是铅笔写的文字，大意是说，兰花拂穴手是宗师黄药师所创，不但是一门高深的武功心法，更是一门独特的按摩手法。 只因为黄药师所传的内功心法已经遗失，无法修炼绝世武功，现在只能当成按摩手法使用。 练熟之后，可使被按摩者神清气爽、通体舒泰，百病祛除，而施法者自然可以从中获益良多。 “我信你个鬼!” 吕小乐只是粗约看了一下第一页，就翻开了第二页，一看之下，不由脸色发红，心头一跳。 书的第二页，竟然画着一个裸体女子。 ------------ 第2章 妇女主任 虽然是铅笔画的人体素描，但却极为传神，寥寥数笔，曲线玲珑，形神俱备，栩栩如生。 那素描女像没穿衣服，但全身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点，不知是什么意思。 吕小乐正要仔细观看，这时有人来卖西瓜，他担心被人笑话，就把书本藏了起来，准备回家再好好“研究研究”。 回到家之后，吕小乐就迫不及待的躺到床上，开始研究那本书。 第二页上，是女体正身的素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点。 第三页上，仍是光身子的女体素描，不同的是，这张纸上，画的是女人的后身，相同的是，身体各处仍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点。 第四页，是一个女子头部的正面画，仍然有一些黑点，而且还标有数字。 由于这张画，一幅画上几乎只有一张女人的脸部，所以吕小乐就看清楚了，也看明白了。 原来，那些黑点，是标注的人体穴位，而数字是穴位的代号。 第五页，是女子头部的后面，仍然标注着穴位和数字代号。 依次类似，后面的十几页画像，都是人体各部位的穴位。 从全面，到局部，再到微观，十分详尽细致。 吕小乐数了数，书中竟然标准了七百二十个穴位，又分什么单穴、双穴、经外奇穴、阿是穴之类。 书中用人体素描标注了穴道之后，接着就是图文并茂，详细说明按摩每个穴道部位，可以起到什么作用和效果。 穴位按摩具有刺激人体特定的穴位，激发人的经络之气，以达到通经活络、调整人体的机能、祛邪扶正的目的。 比如，按摩太阳穴，可以疏风解暑、清脑明目、止头痛；按摩百会穴，可以降血压、宁神清脑。 接着，书中又详细的讲解了按摩手法，并画图说明，共分八种手法：“按、摩、推、拿、揉、捏、颤、打。” 书的最后一页，是个总结，说一旦修炼成功，不但可以调整人体机能祛邪扶正，而且增加男女之间的乐趣，以享鱼水之欢，达到灵欲合一的境界。 最后一段，是警示世人：凡事有度，切不可贪淫，治病救人多多益善，但男女之欢要量力而为，不然害人害己。 吕小乐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就“学习”起来。 他没有女人可以让他做“临床实验”，就把枕头当头部，把被子当人体，摆成一个“人形”，他骑在被子上，学着书上的按摩手法，开始对着被子“按摩”起来---- 吕小乐按摩的太过投入，没发现爷爷进来了。 爷爷进来的时侯，看到孙子正双腿骑跨在被子上，眉目含春，嘴里哼哼唧唧，双手在被子上乱摸乱抓，这场面太辣眼睛了…… 爷爷倒是被羞得老脸一红，不敢惊动孙子，怕臊着他，连忙转身悄悄走了出去，出口之后，叹着气说了句： “该给这小子找个媳妇了!” 就这样，吕小乐一直“研究”了十多天，把人身上七百二十个穴位全都记住了，按摩的八种手法也越来越熟练灵活。 有时侯，他也不免感到惋惜，只能拿着枕头被子做“实验”，却不能在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身体上，施展自己精妙的“手法”。 当然，虽然没有女人做他的“临床实验”对像，但他的脑子中，却幻想了好几个女人。 这天晚上，吕小乐偷听了刘老二和三老歪媳妇的房，回来又研究了一会“兰花拂穴手”，不时不觉就睡着了。 天色大亮，阳光从窗外投进来，撒在床头上。 吕小乐睡得正香，那本书就在他的枕头边，仍然翻开着。 一个女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三十五六岁，穿着绿色连体裙，露出胸前半截肉乎乎的肌肤，裙子只到膝盖上面，小腿也是白乎乎的。 女人虽然白胖，但身材却很丰腴，胸和臀很粗，腰却很细，像一个葫芦型。 女人长得也好看，头发黑亮浓密，丰厚的嘴唇，尤其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总是微眯着，露出勾人的放荡甜美。 女人轻手轻脚走进来，看到吕小乐正在睡觉，她没开口叫喊，反而不想惊动吕小乐，她蹑手蹑脚，走到床前，一只手掀开蚊帐，观察着吕小乐。 女人看到枕头边那本翻开的书，眼中露出好奇之色，伸出一只手去拿书。 书有一页被压在吕小乐的脑袋下，女人一抽书，吕小乐被惊醒了，他一睁眼，就看到女人的脸庞就在眼前。 “啊，三婶，你……” 吕小乐一惊，伸手就要去抢书，但却被女人抢走了。 吕小乐心想：“坏了，这娘们是来找我算帐了……” 这个女人叫谢春花，就是吕小乐昨晚听房的女主角。 谢春花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她老公叫马贵友，人称三老歪，为人老实木讷。 谢春花在娘家为闺女时，就颇有风流之名，嫁给三老歪之后，仍不正经，到处勾三搭四，因为嫌丈夫在家碍事，就把他支到外地打工，三老歪也不敢反抗，乖乖卷了行李外出了。 没有了丈夫的碍事，谢春花更加张狂了，也不知和多少男人睡过。 她虽然生活作风有问题，但性格爽朗，敢说敢作，敢打敢闹，即能口绽莲花把死人说活了，把仇敌变成亲家，又能跳着脚跟人对骂三天，甚至动手打架。 就因为她这又泼辣又豪爽又放荡的劲头，三年前村里换届，她当上了妇女主任，这其中虽然有她的几个姘头的功劳，但也和她的能力有关。 吕小乐昨晚刚听了她的房，她今天一早就找上门来，这不是来找他算帐的吗？ 吕小乐知道，他是骂不过谢春花这个泼妇的，一旦谢春花骂他，他只能破门而逃。 谁知谢春花并没有要骂吕小乐的意思，翻看了几下那本书，就笑眯眯的打量着吕小乐。 “好你个吕小乐，偷看黄书，看我不告诉大叔去!” ------------ 第3章 送西瓜 谢春花口中的大叔，是吕小乐的爷爷，他们虽然不是一姓，但按本村的辈份，吕小乐应该称谢春花为婶婶，谢春花称他爷爷为叔叔。 吕小乐连忙说：“三婶，你别瞎说，这可不是黄书，这是教穴位按摩的医书，是治病救人的。” 谢春花笑眯眯的：“这上面教的，你都学会了吗？” “还在摸索阶段。” “在谁身上摸索过吗？” 吕小乐摇摇头：“还没有。” 谢春花笑得更甜了，望着吕小乐的眼睛几乎媚得要出水：“那好，小乐，今天三婶就便宜你，给你当试验对像，你尽管把你学到的，在三婶身上摸索吧。” 吕小乐望着谢春花的眼神，这才明白：谢春花不是因为他昨晚听房来找他算帐的，而是对他“不怀好意”。 谢春花的放荡，从来不加掩饰，不怕被人知道，所以吕小乐偷听到她和姘头相好的事，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事，也不怕他说出去。 但吕小乐却因为昨晚的事，被谢春花“惦记”上了。 吕小乐刚满十八，身子还稍显单薄，但中等偏上的身高，骨架匀称，眉清目秀，鼻梁挺直，虽然说不上高大英俊，但整体看起来很顺眼，很舒服，是不少年轻女孩的心仪对像，对一些放荡的少妇来说，更是一块“小鲜肉”。 吕小乐想通了谢春花的来意，心就扑通扑通的跳起来了。 “这娘们虽然年龄大了些，但却很有韵味，如果能在她身上实验，倒也是一件美事。” “可是，如果按着按着，按出火来，我控制不住，被她睡了，那我就亏大了。她不知道有过多少个男人，我可是还是处男。” “虽说我没打算把处男之身，非要交给一个处女，但也不能交给一个人尽可夫的老娘们啊。” “这娘们的嘴没个把门的，如果她把我俩的事传出去，说我也是她其中一个姘头，那我多没面子啊!” 谢春花见吕小乐怔怔发呆，笑得更诱惑了。 “小乐，你愣着干什么，你还怕三婶吃了你啊？” 吕小乐苦笑了一声：“三婶，这样不好，我还小……” 谢春花“蹼哧”一笑：“我看不小啊。” 吕小乐的脸一红：“不是，我是说我的年龄还小。” “不小了，都十八了。你三婶我啊，十六岁的时侯就那个啥了。” 谢春花说着，把吕小乐向床里面一推，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上身一仰，就躺到了床上，胸前的山峰颤巍巍的。 吕小乐连忙移开眼光，有些手足抚措。 他虽然无数次幻想过这种光景，但真当要发生的时侯，他反而感到有些惊惶，他现在被堵在床里面，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谢春花躺在床上，媚眼如丝望着吕小乐，她伸出一只手，抓住吕小乐的手，就向自己的身上拉---- “小乐，来，给三婶好好按摩按摩，让三婶看看你的手艺……” 吕小乐困难急促，全身发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任谢春花抓着他的手。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粗重的咳嗽声，随即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小乐，谁在这里呢？” “是爷爷!” 吕小乐听到爷爷的声音，如同来了救星，连忙大声说道：“爷爷，是三婶来了!” 就在咳嗽传来的时侯，谢春花连忙松开吕小乐的手，从床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 谢春花绯红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大叔，是我，春花。” 爷爷这才走进来，智慧而世故的眼神，很快扫视了一下屋里的情形，仿佛了然于胸，又仿佛什么也没发现，他脸色很平静，态度很热情。 “噢，是他三婶啊。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谢春花若无其事的说：“也没啥事，大叔，村长今天去镇上，想给镇领导带些水果。我就想着，买别人的，不如买你家的，就过来给小乐说一声，待会送二十个大西瓜到村长家去。” 爷爷说：“行，我这就去摘。” 谢春花：“那行，您忙吧，我先走了。” “他三婶，你先别走，带两个西瓜回去。” “不用了，上次小乐送的还没吃完。” 谢春花说着，又转头看向吕小乐：“小乐，你可别忘了送过去，二十个大西瓜。” 吕小乐：“知道了，三婶。” 谢春花这才有些不甘心的走开了。 等谢春花一走，爷爷这才正眼望着吕小乐。 吕小乐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敢接触爷爷的目光。 爷爷看着小乐，说：“小乐，前几天我对周庄的赵媒婆说了，请她给你说媳妇，她说过两天就带你去相亲。” 吕小乐连忙说：“爷爷，我还小，不想这么早结婚。” 爷爷说：“先把亲订下来，过两年再结婚。小乐，你也不小了，做什么事，要有分寸，别闹出什么事来，传了出去，到时侯讨个好人家的媳妇都难。” 吕小乐不再说什么了，他知道，爷爷是担心他青春期冲动，和谢春花发生了不清不白的事，影响他以后的名誉和婚姻。 这事没法解释，也解释不清，吕小乐干脆不解释了。 爷爷去果园摘西瓜，吕小乐骑着自行车回家，锅里有爷爷给他留的饭。 吕小乐吃过饭，再回到果园的时侯，爷爷已经摘了二十五个西瓜，又大又圆，放在人力三轮车上。 “这二十个西瓜是给村长送礼用的，大约是二百多斤，你只收二百斤的钱就行。另外这五个西瓜，是送给村长的，你别收他的钱。”爷爷叮嘱道。 “知道啦。爷爷，我去啦。” 吕小乐骑着人力三轮车，拉着二十五个大西瓜，向村里行去。 想到去村长家，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村长的儿媳妇，吕小乐的心就“怦怦”直跳。 吕小乐一直认为，村长家的儿媳妇，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小媳妇! ------------ 第4章 村长和儿媳妇 吕小乐所在的村子，名叫高庄，高庄村的支部书记兼主任，名叫李吉堂。 李吉堂是个能人，退伍军人，作风强悍，回乡之后，从民兵连长干起，一直升到一把手。 十多年前，高庄村西有一片占地四五十亩的荒地，这里本是河滩，因河流改道，河滩就成了土地，这片土地本应该和邻村共有，但两个村子都想据为己有，就爆发了冲突。 邻村人多势众，集结了二三百个青壮村民，拿着铁锹镐头镰刀之类的武器，要强占地盘。 李吉堂带着五十个青壮村民，同样拿着铁锹镐头镰刀之类的武器，与二三百个邻村人打了起来。 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李吉堂把从部队带回来的兵法阵法都用上了，以少胜多，用五十多个人，硬生生打退了五倍的“敌人”，把那片荒地，纳入高堂村的地图。 经此一战，李吉堂名声大震，无人敢惹。 抢来的那片土地，因为是河底淤泥，不利于种粮食，李吉堂就在那片荒地上盖了砖瓦厂，很多村民都在砖瓦厂干活，拉动了村中的经济。 砖瓦厂虽然名誉上是归村集体所有，但其实是李吉堂个人的，只象征性的交给村里一些租金，大部分归他个人所有。 村民虽然有怨言，但谁也不敢明说，也有些人去告状，但都是不了了之，而那些告状的人，反而受到了程度不同的打击报复，自此也没人再敢告状了。 高堂村已经比周围的村子富裕一些，土屋很少了，砖房占了大多数，但全村还没有楼房----只有两栋楼房，都是李吉堂的。 在高堂村最东边，耸立着两栋五开间的三层小洋楼，就是李吉堂和儿子李长春的院子。 两个院子，一前一后，前面是李吉堂的，后面是李长春的。 李吉堂有一子一女，儿子李长春没考上大学，跟着父亲在砖厂经营；女儿李凤春，今年刚考上大学，被省城一所名校录取了。 李凤春和吕小乐同龄，还是小学和初中的同学。吕小乐不争气，连高中都没考上，李凤春上了高中，又考上了大学。 李长春比吕小乐大三岁，今年只有二十一岁，但已经结婚两年了，十九岁结的婚。 关于李吉堂的儿媳妇，来历很是神秘，没人知道她真正的家世。 大家只知道她是县城人，母亲在城里的某机关单位上班，但父亲是谁，却没人知道。 有人说她父亲是个大官，她母亲是小三，她是私生子，也有人说她父亲是个百万富翁，抛弃了她们母女。 但无论怎么说，大家都认为这个儿媳妇的身世不简单，不然，以李吉堂的家世，不可能迎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儿媳妇。 还有人说，这门亲事，是李吉堂的大哥做底媒，李吉堂才同意的。 李吉堂的大哥名叫李吉祥，本来是镇上一个普通的干部，但李吉堂有钱有势之后，兄弟二人相辅相成，相互成就，李吉堂当上了村支书兼主任，李吉祥升到了县里，在某个重要部门做副局长。 当然，也有人说，就算这个儿媳妇没有任何显赫的家世，李吉堂家能讨到这样的儿媳妇，也是值了。 因为这个儿媳妇太漂亮了!太美了!太好了! 村长的儿媳妇不但长得美，名字也美，叫秦子怡----一听名字就不是乡下人。 秦子怡不但长得美，名字美，人品更美，嫁到村里之后，无论对任何人，都是温柔可亲，就算不知道称呼什么，也是保持着温柔的微笑，而且，无论谁家有困难向她开口，她都会尽量帮助。 李吉堂强悍霸道，几乎是人人惧怕，但提起他的儿媳妇秦子怡，却几乎是人人夸赞。 ----只是几乎人人夸赞，并不是所有人都夸赞。 对于李吉堂和儿媳妇，也有一些隐晦的风言风语。 李吉堂太过强势，不但在村中是一言堂，在家中也是一言堂，老婆和儿女都惧怕他，尤其是儿子李长春，虽然在外人面前，还有点少庄主少厂长的模样，但在父亲面前，就像见了猫的老鼠，大气都不敢喘。 自从娶了儿媳妇，李吉堂就给老婆在城里某单位找了个工作，说是活不累，有个班上，免得在家闲出病来。 他还经常把儿子李长春支使到砖厂去值夜班，说是让儿子好好熟悉业务，以后砖瓦厂就交给他了。 女儿在镇上读高中，只有星期天才回来一次。 这样一来，家中经常就只有老公公和儿媳妇，风言风语就是这么来的。 而且，李吉堂对任何人说话，无论是村民，还是老婆儿女，都是冷言冷语，一脸严肃，但对儿媳妇说话，却总是温声细语，满脸慈爱，这更让人感到暧昧。 这些闲话，只有少数人相信，多数人是不相信的。 在村民朴纯的观念中，老公公和儿媳妇是有违天伦的，说这些话的人，都是妒忌李吉堂，破坏他的名声----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这事，也是李吉堂逼迫的，无损秦子怡在大家心目中美好的形象。 吕小乐就不相信这些传闻，在他心中，秦子怡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其实，自从两年前秦子怡嫁到他们村里，他总共见了秦可怡不到十次，说了不到三句话----因为秦子怡在家中很少出门，他就算偶尔见到，也不好意思上前搭话，只能远远观望。 望着两栋小洋楼，吕小乐感到心跳加速，手心中全是汗水，也不知是天热，还是他的心热。 “希望小嫂子就在她婆婆的院子里，能让我见她一眼!” ------------ 第5章 小嫂子 李吉堂家的两个院子，都是五开间的三层小洋楼，外墙贴着白色的瓷砖，房顶是红色的琉璃瓦，和周围低矮的砖瓦平房，形成鲜明的对比，彰显着主人在村中超然的地位。 李吉堂的院子在前面，吕小乐来的时侯，院门敞开着，李吉堂的老婆韩秀英，正推着一辆“木兰”摩托车，走出院门。 韩秀英四十五六岁，短发，白净，身材虽然有些发胖，但五官却很端正，一脸富态。 不同于李吉堂的强势，韩秀英就比较亲民，在群众中的人缘不错，有时侯李吉堂因为强势得罪了人，都是韩秀英去赔不是，打圆场，除了没插手砖瓦厂的生意，在生活上也算是李吉堂的贤内助。 看到吕小乐蹬着人力三轮，拉着一车西瓜过来，韩秀英停下来，热情的说： “哟，小乐来啦。” “二婶，春花三婶说，二叔要去镇上，让我送二十个大西瓜过来。” 按村里的辈份，吕小乐应该喊李吉堂二叔，喊韩秀英二婶，而不是直呼村长。 “你二叔在砖厂里，一会就回来了，你把西瓜放在大门口吧。小乐，我就不帮你卸了，我得赶紧去上班。” “二婶，这五个西瓜，是送给您家的。” “哎哟，小乐，你太客气了，你家也不容易，我不能白要，我给你钱。” 韩秀英说着就要掏钱，吕小乐连忙阻止。 “二婶，你这就见外了。都是自家种的，啥钱不钱的。你快去上班吧，我把这五个西瓜，给你放到院子里。” “那就麻烦你了。” 韩秀英说着，骑坐上摩托车，就要行驶，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吕小乐说： “小乐，再麻烦你一下，你给你嫂子送两个西瓜过去吧。” 韩秀英说的“你嫂子”，指的是她的儿媳妇秦子怡，按村中的辈份，吕小乐应该喊秦子怡嫂子。 吕小乐心头一喜，连忙说道：“好嘞!二婶，您快去上班吧。” 韩秀英骑着摩托车走了，大门也不锁----这里的民风本来朴实，偷窃的事很少发生，更没人敢偷李吉堂的家。 吕小乐听韩秀英说了，李吉堂一会就回来，他也不着急卸下那二十个送礼的西瓜，不如等李吉堂来了，直接装到李吉堂的轿车上。 吕小乐把三个西瓜，先放到李吉堂家院子中的桌子上，然后手托着两个西瓜，向后面的院子走去。 厚重的黄花梨木制大门紧闭着，上面的一道小门也关着。 “小嫂子可能还没起床。不知道长春在不在家？” 想到长春搂着秦子怡睡觉的情形，吕小乐心中有些妒忌的酸味。 吕小乐拍了拍门，抬高声音喊道： “长春哥，长春哥----” 院子里传来一个甜美温柔的声音： “长春不在家。谁呢？” 听到那声音，吕小乐就心跳加速：“嫂子，是我，小乐!” “哦，是小乐兄弟啊，稍等啊，我来开门。” 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很快来到门后，里面传来打开小门的声音。 门还没打开，从门缝中，吕小乐的鼻子，就闻到一阵淡淡的香味，那香味好闻极了。 吕小乐也不知这是什么香味，但他却知道，这种香味的香水，只有城里女人才用的起。 小门打开了，门后站着一个美丽的女子。 这女子二十一二岁，一袭淡紫色的薄纱连衣裙，一头黑亮的长发随意的披散下来，肤色洁白如雪，有一种又神秘又优雅的气质。 一双黑亮而细长的黛眉下面，是两只漂亮的丹凤眼，眼中总是有一种淡淡的迷朦，仿佛蕴含着一汪秋水；小巧的红唇，似笑非笑的抿着。 淡紫色薄纱连衣裙下面的身体，玲珑起伏，形成优美的曲线，脚下踏着一双同样是淡紫色的软皮拖鞋。 这女子即有青春少女的气息，又有少妇丰满的韵味，形成一种令人心慌的诱惑力。 她正是村长的儿媳妇秦子怡! 吕小乐一看到秦子怡，就感到心速加快，呼吸困难，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样美丽的女子，只有在电视和小说中才会出现，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秦子怡一双妙目，望着吕小乐，盈盈一笑： “小乐兄弟，你有什么事吗？” 她的笑容，既温柔又端庄，却有说不出的魅力和诱惑。 吕小乐平抚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连忙举了举手中的西瓜： “嫂子，二婶让我把这两个西瓜给你送过来。” 秦子怡：“谢谢你啦。小乐兄弟，给我吧。” 吕小乐：“这西瓜有点重，我给你放屋里吧。” 秦子怡：“行，进来吧。” 秦子怡闪开身子，让吕小乐进来。 吕小乐双手各托一个西瓜，进了院子。 秦子怡并没有关门，就跟着走了过来----她是为了避嫌，免得孤男寡女关着门会传出闲话。 李吉堂所建的两个院子，虽然大小和布局是相同的，但里面的陈设却有所不同。 李吉堂的院子中，有假山，有水塘，充满了乡村暴发户的摆阔风格。 而秦子怡的院子，经她嫁来之后重新布置，院子中种植着各种花花草草，环境幽雅宁静。 院子中还有一个葡萄架，葡萄架下面有一个秋千，旁边有一张编藤小桌子，桌子上放着水果和几本书，可以想像，秦子怡坐在葡萄架下的秋千上，品尝着水果，读着小说的情形。 看到那个葡萄架和秋千，吕小乐的脑子中，不正经的联想到，金瓶梅中，西门庆和潘金莲的一场大战。 吕小乐刚走到客厅门口时，秦子怡快走了几步，越过吕小乐，先一步到了门前，打开纱窗门，让吕小乐先进去。 客厅中富丽而温馨，摆放着几张软皮沙发，墙壁上挂着几幅很有品味的画，都是用画框框着，有山水，有人物，但完全不是农村人的品味，只有城里的文化人才有这样的品味。 最显眼的是墙上还有一台二十四英寸的大彩电，这是村中唯二的大彩电，只有李吉堂和儿子买得起。 彩电的下面，还有一台最先进的DVD播放机，旁边放着几张碟片，即有香港枪战片，也有好莱坞动作片，还有几张爱情片----但没有爱情动作片，就算有也不会摆在明面上。 整个客厅中，即富丽，又充满了女性温馨的气息，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甜香。 闻着这股甜香，吕小乐的脑子中，就闪烁着一些香艳绮丽的想像。 ------------ 第6章 我就得罪了 “小乐兄弟，把西瓜放这里吧。” 秦子怡指了指房门后面的一块空地。 吕小乐依言把西瓜放到空地上。 秦子怡微笑着：“小乐兄弟，累了吧，坐一会再走吧。” 吕小乐难得来秦子怡家，见秦子怡并不是虚让，他也乐得多待一会，就坐到沙发上，羡慕的张望着房间的陈设。 “嫂子，你家真好!” 秦子怡笑了笑：“还行吧，就是房间太多，有些空落。” “嫂子，长春哥呢？” “他昨晚在厂里值班，还没回来。” 秦子怡说着，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果汁，递给吕小乐。 “给----” 吕小乐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不渴。” 秦子怡爽快的：“给你就拿着，别客气。” 吕小乐盛情难却，就接了过来，也说了一句平时几乎没说过的词： “谢谢!” 他家虽然没有冰箱，也很少花钱买果汁喝，但偶尔也会买瓶尝尝，感觉很好喝，但都不如秦子怡送给他的这瓶甜美。 吕小乐拧开瓶，没出息的先舔了舔瓶盖，才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味道好极了! 秦子怡又走到组合柜前，打开一个柜子，取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十元币。 “小乐兄弟，十块钱够吗？” 吕小乐连忙说：“嫂子，您不用给钱，二婶已经给过了。” 秦子怡笑道：“她给钱你才怪。这是白送的吧？” 吕小乐也笑了：“二叔能把果园承包给我们，已经很好了，送他几个西瓜，没什么。” 秦子怡：“你们承包果园，又不是不给村里租金。你们种地不容易，我不能白要。拿着吧。” 秦子怡坚持要给钱。 吕小乐坚持不要：“嫂子，我真不要，你要再给，我可就把西瓜拿走了。” 秦子怡见吕小乐坚持不要，只好作罢，她转身又走到冰箱前，用一个塑料袋装了几瓶饮料，递给吕小乐。 “既然你不要钱，那就把这几瓶饮料带回去。” 吕小乐苦笑：“嫂子，你非要做等价交付是吧？” 秦子怡笑了：“家里多，你长春哥经常不在家，我一个人也喝不这么多，虽说在冰箱里放着，但时间长了，也会过期。拿着吧，给大爷爷也尝尝。” 吕小乐见秦子怡坚持要送，也不再客气，接了过来，同时站起身子。 “嫂子，要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行，我送送你。小乐兄弟，等你长春哥在家的时侯，你有空就过来玩。” “好嘞，嫂子，你不用送了。” 两人说着话，向房门走。 忽然，秦子怡站在原地不动了。 吕小乐见秦子怡忽然站住不动，他有些好奇，转头望向秦子怡。 只见看秦子怡的脸色大变，本来白里透红的脸颊，却现出惨白之色，没有了血色，她眉头紧皱，嘴唇紧抿，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用手捂着胸口。 吕小乐大吃一惊：“嫂子，你怎么了？” 秦子怡艰难的说：“我心脏病又犯了……” 吕小乐更吃惊：“啊!药在哪里，我给你拿药过来？” 秦子怡的脸色越来越痛苦：“药在卧室里，你不知道地方。小乐兄弟，你扶我去卧室……” 吕小乐连忙扔掉手中拿的果汁，双手搀扶着秦子怡，向她的卧室走去。 卧室就在客厅的旁边，本来几步路就走到，但秦子怡已经不能自己行走，整个身体都倚靠在吕小乐的身上，要吕小乐搀扶着才能勉强行走，所以用了将近一分钟，才走进卧室。 吕小乐因为担心秦子怡的病情，已经顾不上体会秦子怡的身子倚偎着他的感觉了。 秦子怡的卧室中，更充满了女性温馨，淡淡的甜香，宽大的双人床铺，被一张淡红色的蚊帐笼罩着，给人无限香艳绮丽的暇想。 墙上悬挂着一台农村很少见到的空调。 蚊帐的两边已经悬挂在帐钩上，吕小乐扶着秦子怡走到床前，让她平躺在床上。 秦子怡艰难的指了指床头柜：“药在下面的那个柜子里，上面写着‘救生丸’。” 吕小乐连忙拉开床头柜下面的抽屉，抽屉中放着几个药瓶，他都拿了出来，看到这几瓶药，全是治疗心脏的药。 他连忙打开一瓶，但这瓶是空的，里面没有药丸，他又打开了另几个瓶子，也都是空的，没有药丸。 “嫂子，这些瓶子全是空的，没有药。” 秦子怡又气又急，怨声说道： “长春真是粗心大意，我的事他从来不放在心上。前两天我就告诉过他，我的药快吃完了，让他进城的时侯，给我买几瓶药回来。他昨天上午进城了，我以为他买了，没想到他又忘了。” 吕小乐连忙说：“嫂子，长春哥的电话是多少，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开车送你去医院。” 吕小乐知道，他们村里，有手机的不超过十个人，李吉堂和李长春父子都有，他们家还有座机电话。 秦子怡摇摇头：“来不及了，他从厂里赶过来，再到城里的医院，至少也要四五十分钟，我撑不了那么久。唉，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秦子怡的这一声叹息，充满了绝望，充满了幽怨，仿佛对这世间有无限的留恋，又仿佛对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的留恋。 吕小乐心潮澎湃，恨不得自己马上变成救心丸，让秦子怡吃下去----她还这么年轻，这么鲜活，怎么能这样就死了呢？ 突然，吕小乐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对了，那‘兰花拂穴手’上面，不是教过治疗心脏病的按摩手法吗？我练习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能给小嫂子按摩呢？” “可是，如果方法不管用，小嫂子死了，我会不会负法律责任？” “人命关天，顾不了这么多啦，只要能救活小嫂子，我就算被关上几年，也是值得。就算救不活她，我至少尽力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吧？” 想到这里，吕小乐下了决心，他凝望着秦子怡的眼睛，说道： “嫂子，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管不管用，不能保证能救你，你愿不愿让我试试？” 秦子怡苦涩一笑：“我都要死的人了，你有什么办法，只管使吧，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怪你。” “那我就得罪了!” 吕小乐说着，坐到床沿上，伸手抓起秦子怡的双脚---- ------------ 第7章 初次试验 兰花拂穴手的书上讲过，缓解心肌疼痛，可以按摩脚的心脏反射区，也叫足底反射区。 足底心脏反射区是双脚掌中部偏外侧，靠近双侧足底小指的下方，按摩这个部位，可以增强心肌的收缩力，提高心肌的无氧代谢能力，使心脏在缺血缺氧的情况下，保持比较正常的功能。 这个区域分散着许多的穴位，如涌泉穴，心俞穴，内关穴，曲泽穴，二马穴，劳宫穴等等。 吕小乐的双手，就在秦子怡的双脚上，按摩着这些穴位。 秦子怡刚被吕小乐抓起双脚的时侯，惨白的脸色，出现了一丝羞红和气恼，以为吕小乐在占她的便宜，但看到吕小乐一脸正经，没有一丝猥琐之色，她才放心。 吕小乐对着棉被和枕头“苦练”了半个月之久，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而且事关人命，不能有一点大意，他抛开杂念，全心全神的按摩着秦子怡的双脚。 刚开始，他的手法有些生涩，认穴也不太准，但他很快就找准了穴位，手法也越发的灵活娴熟起来。 在吕小乐的按摩下，秦子怡惨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脸上的痛苦之色也在减轻。 又过了一会，她的脸色红润了，眉头仍然微皱着，嘴里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嗯，哼，嗯，哼……” 这种轻微的呻吟声，让吕小乐有些心神不定，浮想联翩，他用了很大力气，才摒弃杂念，全神投入按摩之中。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秦子怡的脸色越来越红润，但眉头仍然轻皱着，嘴唇还有发青。不过，她紧张焦虑的情绪，已经缓解了很多。 吕小乐这才松了口气，放缓了按摩的手劲。 “嫂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谢你，小乐兄弟，现在感觉好多了。不过，心脏还是疼的很，你还有没有更好的方法？” 吕小乐沉吟了一下：“嫂子，更好的办法，有倒是有，就是有些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 “嗯，按摩的部位不方便。” “需要按摩哪里？” “膻中穴。对心脏病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按摩膻中穴。” 秦子怡有些好奇：“膻中穴在哪里？” 吕小乐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膻中穴位于胸部正中线和两个……咳咳……的交汇点，平第四肋间隙。” 虽然吕小乐用咳咳来代替那个部位，但已经说到胸部正中线，秦子怡就知道是哪里了。 秦子怡的脸色红了，羞涩的低下头，不敢看吕小乐的眼睛。 吕小乐也不敢看秦子怡的眼睛，低头按摩着秦子怡的足部。 过了一会，秦子怡才望着吕小乐，脸色端庄，温柔的说道： “小乐兄弟，现在，你是医生，我是病人，是吧？” “嗯。” “医生和病人之间，以救死扶伤为重，不应该有男女之别，对吧？” “嗯。” “既然如此，我的心还有些疼痛，你就按摩我的膻中穴吧。” “嗯，好。” 既然得到了秦子怡的允许，吕小乐也不客气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秦子怡的面前，站在床前。 秦子怡微微闭上眼睛，眼睫毛微微颤动着，好看极了。 她现在躺在床上，紫色轻纱连衣裙下面的身体玲珑起伏，充满了极大的诱惑力。 看着心中的“女神”就躺在自己的面前，吕小乐用尽了全神的力量，对抗了“心魔”，终于摒除了杂念，开始按摩秦子怡的“膻中穴”。 在按摩的过程中，手指传来的触觉，和眼中看到的美景，加强了心魔的威力，向吕小乐的心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吕小乐不但要控制按摩的力度，还要与心魔做斗争。 过了五分钟之后，秦子怡的心脏终于不再疼痛。 而吕小乐却累得满身大汗，如同虚脱一般。 “嫂子，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小乐兄弟，你可以停手了。” 吕小乐抽回手来，后退了两步，用袖子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他感到心灵和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秦子怡睁开眼睛，看到吕小乐满脸汗水，她又是感激，又是羞涩，温声说道： “小乐兄弟，累坏你了吧？我给你打开空调吧。” “不要，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吹空调，也不能吹风扇。” 秦子怡从床上下来，从抽屉中拿出一条粉红色的毛巾，递给吕小乐：“那你先擦擦汗。” 吕小乐接过毛巾，刚要擦脸，又停下来了。 秦子怡有些羞涩：“小乐兄弟，你别嫌脏，这条毛巾是新的，还没用过……” 吕小乐连忙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我擦了汗，就弄脏了，你就不能要了。” 秦子怡笑了笑：“没关系，就送给你了。” 吕小乐笑了笑，不再客气，用毛巾擦了汗水之后，就把毛巾放进口袋里。 秦子怡笑吟吟的望着吕小乐，眼神中，有感激，有羞涩，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吕小乐也望着秦子怡，看到秦子怡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而这都是他的功劳，他感到很高兴，很有荣耀感。 两人望着对方，笑了笑，又都不好意思的转开眼睛。 忽然之间，房间中安静下来，气氛变得有些温馨，又有些尴尬，但二人之间的关系，却因为按摩时的肌肤相亲，变得微妙亲近起来。 沉默了一会，秦子怡才说：“小乐兄弟，咱们到外面去坐着吧。” 吕小乐知道，秦子怡是担心，如果有人看到他们在她的卧室中，会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事。 他连忙说：“嫂子，你不用陪我去外面了，我这就走了。你给长春哥打个电话吧，让他送你去医院。我的按摩只能做到缓解的作用，要想根治，还是要依靠药物和手术。” 秦子怡点点头：“我知道，我一会就给他打电话。” 沉吟了一下，望着吕小乐，又说道：“小乐兄弟，你给我按摩的事……” 吕小乐连忙保证：“嫂子，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秦子怡眼中露出感激之色：“谢谢你，小乐兄弟，我知道你是好人，也相信你不会说出去，你也知道，村里的风言风语能把人淹死。” ------------ 第8章 第一个客户 吕小乐点点头，苦笑道： “我们乡下人就是这样，嘴里没个把门的，胡言乱语，你别当真。对了，嫂子，你这心脏病多久了？怎么没别说过你有这病？” 秦子怡脸上露出幽怨之色，轻轻叹息一声： “从我记事时，这心脏病就一直缠着我，只是时好时坏。好的时侯，几个月也不犯一次，坏的时侯，一天会疼个三五次。可能是昨晚吹了一会空调，受了点凉，今天又犯了。” “病是我自己的，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咱们村里，除了长春知道，公公婆婆知道，没有别人知道了，就连小姑子也不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 “小乐兄弟，我不让你说给我按摩的事，一来是不想让别人说闲话，二来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这个病。” “我不想看到别人看我的时侯，那同情的眼光。我宁愿让人鄙视我，也不愿让别人同情我!” 吕小乐这才发现，秦子怡看似温柔恬静的外表下，竟然有颗好强的心，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怜悯和同情。 吕小乐点点头：“我明白了。嫂子，你放心，按摩的事，和你的病，绝不会从我嘴里说出去!” 秦子怡感激的笑了笑，说道：“小乐兄弟，你什么时侯学会的按摩？我也没听别人说过你会按摩啊，而且手法还很好。” 吕小乐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我也是从书上学来的，还没给别人按摩过，你是我的第一位客户。” 秦子怡格格一笑：“那要不要给你个红包？” 吕小乐笑了笑：“那倒不用，你没事，就是我最大的荣耀。对了，嫂子，这个按摩手法，也可以自己给自己按摩，等哪天你有空了，我教教你，你学会了，关键时侯可以自救。” 秦子怡笑得更甜了：“好啊，到时侯我拜你为师，好好请你一场。” 吕小乐哈哈一笑：“好说好说，我就收你做个关门大弟子。” 秦子怡：“我很笨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学会。” 吕小乐望着秦子怡笑得甜美，忽然胆子一大，开起了玩笑：“有句话说的好，要想学的会，要，要……” 他故意拖长腔调，不说出来。 秦子怡果然好奇，主动询问：“要怎么样？” 吕小乐嘻嘻一笑：“要想学的会，要跟老师睡……” 秦子怡脸色一红，但并没有生气，反而用似幽似怨的目光，瞟了吕小乐一眼，轻轻说道：“刚才还正正经经的，这会又不老实了。” 吕小乐的心头一荡，胆子更大，伸出手，就想去握秦子怡的手。 秦子怡看到吕小乐的手伸过来，她显得有些慌乱，手动了动，想要避开，但却又停下了，没有避开。 眼看吕小乐的手掌，就要握住秦子怡的手---- 就在这时，外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白白白……” 秦子怡的脸色一变，连忙避开吕小乐伸过来的手，低声道：“公公来了!” 吕小乐听到喇叭声，也知道是李吉堂回来了，他也不敢再造次，把手缩了回来，低声说：“嫂子，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秦子怡意味深长的看着吕小乐，点了点头。 吕小乐转身走出秦子怡的卧室，向客厅走去，他也顾不上秦子怡送给他的几瓶饮料了，快步向外走去，好像做了亏心事一般。 吕小乐刚走到院门后，李吉堂的身影，就拦住了院门口。 李吉堂是个四十七八岁的中年男人，虽然身材不算高，但体格健壮挺拔，毫无衰老之态，浓密的短发，根根直立，虽然有些许的白发夹杂其中，但更增添了他成熟的魅力。 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直鼻口方，眼神冷漠而凌厉，傲慢而威严。 李吉堂凌厉的目光，盯着吕小乐，眼神警惕又充满了敌意，厉声道： “吕小乐，你在这里干什么？” 吕小乐对李吉堂本能的有些惧怕，在他凌厉的目光下，更感到心慌，他强作镇定的说道： “二叔，您回来啦？春花三婶让我给您送二十个西瓜，爷爷让我多送给你五个，二婶让我给嫂子送两个西瓜过来。” 李吉堂凌厉的目光，少了些敌意，但仍然保持着机警：“噢，我知道啦。你来多大会了？” 吕小乐：“刚来不到五分钟。我来的时侯，二婶还没走。” 李吉堂还想继续盘问，这时，秦子怡从院里走了过来。 “爸，您回来啦？” 李吉堂看到儿媳妇，严厉的目光，果然变得柔和了，甚至有些慈爱，语气也低了许多： “嗯，回来啦。” “长春呢？” “他在厂里。” “您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吧，送我去医院。我的药没了，心脏有些不舒服了。” 李吉堂的脸色严肃起来：“啊，那赶紧的，我送你去医院。” “您不是要去镇上吗？” “去镇上不要紧，你的身体要紧。别等长春了，我这就送你去。” 李吉堂说到这里，又对吕小乐说：“小乐，你把西瓜先卸在我院里，瓜钱让你爷爷记帐，以后从租金里扣。” “行，二叔。” 吕小乐答应一声，从李吉堂身边挤了过去，向外走去。 李吉堂的黑色轿车，停在他自家院子门口，吕小乐的人力三轮车，就在黑色轿车的面前。 吕小乐走到人力三轮车前，把上面的二十个西瓜，搬到院门里面。 他正在搬着，就看到李吉堂陪着秦子怡走了过来。 李吉堂走在秦子怡的身边，双手虚伸着，虽然没有接触秦子怡的身体，但却做好了随时准备搀扶的姿势，看起来很是担心，他脸上的表情，更是担忧关切。 二人走到轿车前，先走向副驾驶员的位置，李吉堂先走一步，打开了轿车门，让秦子怡坐进去。 就在秦子怡弯腰进驾驶室的时侯，李吉堂的手掌，放到了秦子怡的腰上，搀扶了一下。 这个动作很自然，好像两人的关系，不需要避嫌一样。 吕小乐恰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心中一凉---- ------------ 第9章 李豁子 在农村，虽然男女之防，没有那么重，但有些关系，还是要避嫌的。 嫂子和不是亲小叔子之间，可以当众打闹，甚至动手动脚，别人也不会当真，只会当笑话看。但嫂子和亲小叔子之间，就不能动手动脚，甚至不能开黄色玩笑。 兄长和弟媳妇之间，更不能开玩笑和打闹，无论是亲的还是不亲的。 侄子辈可以和婶子辈笑闹，但不能是亲的。孙子辈和奶奶辈就不能笑闹了，无论亲不亲。 至于公公和儿媳妇之间，是最要避嫌的，相互之间不能开玩笑，更不能有肢体接触----除非公公病得太重，儿子没空照顾，儿媳妇才会因照料而和公公有肢体接触。 像秦子怡这样，自己还能走动的情况下，李吉堂就去搀扶她的腰，而且很自然的去搀扶，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亲近了，这就让吕小乐的心里，不能不有些想法。 “难道，村里的那些闲言闲语，并不是真的空穴来风，他们之间，的确有暧昧关系？” “可是，秦子怡这么漂亮，这么年轻，她图李吉堂什么呢？李吉堂不但是她公公，而且比她年龄大那么多。”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我想多了，李吉堂关心儿媳妇，去搀扶了一下，我就把他们的关系想得如此不堪，是我的思想太龌龊了。” 就在吕小乐脑子一片混乱的时侯，李吉堂把秦子怡送到副驾驶位置坐下之后，转身走到另一边，坐到驾驶员的位置上，开始向后倒车。 轿车还没倒到大路上，忽然一个人蹿了过来，站在轿车的后面。 轿车连忙煞车，只差一点，就撞到那个人的身上。 吕小乐一看到那个人，就知道要发生大事了。 那个人叫李豁子，是村里有名的刺头，也是少数不怕村长李吉堂的几个人之一。 李豁子的父亲早亡，没有兄弟姐妹，和七十岁的老娘相依为命，他三十多岁了，还没娶上媳妇。 他之所以娶不上媳妇，一来是家里穷，二来他游手好闲，恶名在外。 他也不找工作，就是到处坑蒙拐骗，敲诈勒索的混日子，他家里的几亩地，早让他卖掉把钱花光了。 李豁子虽然没有媳妇，但倒也不缺女人，他虽然嘴上有个豁子，但上唇留了短须，不仔细看并不明显。 而且他身体强壮，孔武有力，据说他在床上更有一股蛮劲，所以他勾搭上的女人不少，就连妇女主任谢春花都和他有一腿。但那些女人都是和他风流快活，可没人想嫁给他。 李豁子和李吉堂的矛盾，由来以久，二人都是强硬的性格，谁也不服谁，冲突过好几次，如果不是被人拉开，早出大事了。 至于二人冲突的矛盾，是因为李豁子想给他的老娘，申请镇上下发给村里的贫困老人的救助金，每个月有几十块钱，一年下来也有几百块钱。 但李豁子平时就不服李吉堂，李吉堂就不给李豁子的母亲办理救助金，他的理由也很正确：李母还有儿子，不符合申请标准。 而李豁子的理由是：他的母亲年龄大，家里穷，就应该领这笔救助金。 就为了这事，二人成为水火不容的局面。 今天李豁子又是为这事来的。 只见李豁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轿车，大喊： “李吉堂，你给老子滚下来!” 李吉堂毫不惧怕，停下车，就从车上跳下来，指着李豁子大骂： “李豁子，你给老子让开，不然老子整死你!” 二人本是李姓一家，刚出五服，论起来，李豁子还应该叫李吉堂叔叔，现在竟然对骂起来，自称老子。 李豁子：“李吉堂，今天你要不给我娘办了救济金，老子弄死你!” 李吉堂：“今天老子有事，没工夫和你罗嗦，快让开!” 李豁子：“今天不给老子个痛快话，就不让!” 李吉堂着急给儿媳妇去看病，也不再和李豁子罗嗦，利索的一脱外衣，向地上一扔，赤手空拳，就向李豁子冲了过去。 李豁子也不示弱，卷起袖子，就向李吉堂冲了过来。 二人如同两只猛虎，迅猛的冲撞到一起，拳打脚踢。 李豁子身材粗壮，又年轻十几岁，拳拳有力，脚脚带风。 李吉堂虽然年长，但体力并不弱，又有年轻时参军练就的好体魄和格斗术，李豁子不但没占到便宜，还吃了亏，被打了几拳几腿，但李豁子也反了几拳，李吉堂的脸上也挂了彩。 这时，周围的邻居早被惊动了，在旁边大声劝架，由于二人打得太猛，妇女和老人儿童不敢上前阻止。 秦子怡在车里着急，要下车劝阻。 吕小乐恰好走过来，低声对秦子怡说：“嫂子，你的心脏不好，不要靠近他们。你在车里好好休息，二叔会处理的。” 秦子怡叹了口气，只好躲在车里不出来。 这时侯，又来了四个年轻小伙子，其中有李吉堂的两个堂侄，有两个在砖厂干活，都是李吉堂的人。 这四个小伙子一看这情状，马上冲上去帮助李吉堂，七手八脚把李豁子按在地上。 李豁子被打得头破血流，满脸尘土，仍然叫骂不止。 李吉堂用袖子擦着脸上的血，指着被按在地上的李豁子，恶狠狠的骂道：“给我打，打死他我顶着!” 四个小伙子用脚猛踢猛踹，打得李豁子更惨了。 但李豁子仍然毫不示弱，挣扎着，叫骂着。 这时，李豁子的母亲李母颤巍巍的走来了。 李母看到儿子被打得如此之惨，当场就跪在李吉堂面前，哭着哀求道： “二兄弟，求求你，别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他了!二兄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消消气，别再打了!” 李吉堂仍不解气，指着李母骂道：“你光看我打他了，没看他打我？” 李豁子吐出一口血水，对母亲大喊：“娘，别求他，他有种就打死我!” 李吉堂：“好，今天我就打死你!” 李吉堂说着，转头四顾，这时，他看到旁边的地上，有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他快步走过去，伸手抄起木棒，走到李豁子的面前，高高举起木棍，就要向李豁子的脑袋砸下去。 这一下要是砸在李豁子的脑袋上，就算不死，也会脑震荡变成痴呆。 ------------ 第10章 阿莲 围观的众人都惧怕李吉堂，只敢远远劝阻，没人敢上前阻拦，而且李豁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被打死了，也算是为民除了一害，所以没人为了李豁子而得罪李吉堂。 就在这时，秦子怡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打开车门，跳下车，冲着李吉堂喊道： “爸，行了，再打要出人命了!咱们快去城里吧，我不能等了。” 李吉堂见儿媳妇阻止，这才罢手，他扔掉手中的木棍，指着李豁子说道： “李豁子，我今天有事，先放过你这一回，如果你不服，随时来找我，我随时奉陪。” 说完之后，又对四个小伙子说：“他要是再闹事，就把他拉到派出所去，对张所长说是我叫送过去的，关他半年。” “知道啦，二叔。” 李吉堂捡起地上的西装，穿在衣服，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员的位置上。 秦子怡坐到副驾驶员的位置上。 李吉堂向后倒车，一溜烟开走了。 李吉堂走远了，围观的众人才围了过来，纷纷劝四个小伙子放开李豁子。 李豁子被打得惨了，也累了，不再叫骂，四个小伙子这才放开李豁子，扬长而去。 李豁子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尘土和血水，狠狠吐了口血痰，和哭泣的母亲回家了。 众人纷纷议论着散去，有人说李吉堂霸道，有人说李豁子找打。 吕小乐早已卸完了西瓜，见众人散去，他也骑着人力三轮车，准备回果园。 一边骑车，他一边想： “李吉堂这个老混蛋，快五十岁的人了，体格还这么好，连三十岁的李豁子都打不过他，真是个老不死!” “不过李豁子也不是个善茬，被打那么惨，硬是没服软，李吉堂这个老混蛋得罪了他，以后麻烦大了。” 其实，吕小乐家租村里的果园，李吉堂在租金上让利了不少，虽然李吉堂是有名的霸道，但他对李吉堂并没有什么恶感。 但是，自从刚才看到李吉堂搀扶秦子怡的腰，吕小乐的心中，忽然就对李吉堂有了一股莫名的恶感和憎厌。 当然，他自己是不知道自己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的。 吕小乐回到果园之后，开始帮着爷爷干农活，有些瓜果已经成熟，成熟的多了之后，就可以拉到集市去卖，有些瓜果还没成熟，仍然需要打农药施肥浇灌。 但农活不算忙也不算累，就是天气有些热，太阳有些晒。 还不到中午，吕小乐就让爷爷回家休息了，有一点农活他自己干，并让爷爷不要做他的午饭了，他中午吃几个西瓜就行了。 爷爷走了之后，吕小乐又干了一会，实在太晒，他也不干了。 回到房里，他用凉水洗了个澡，穿上干净的衣服，吃了个西瓜，躺在床上。 他一躺在床上，脑子就出现了和秦子怡在一起的情形，鼻子中仿佛又闻到秦子怡房间的香味，面前是秦子怡的笑脸和鲜活的身体。 秦子怡的笑容越来越美，眼睛中的秋水，仿佛要把他融化，他不由自主的被那汪秋水吸进去，吸进去，吸进去…… 他感到一阵愉悦的轻松感，身体仿佛融化在蓝天白云之中，又仿佛在一片黑色的海底之中，甜甜的，懒懒的，暖暖的…… “吕小乐，还睡!” 一个清脆而甜美的声音，打断了吕小乐的美梦。 吕小乐从虚空中回过神来，他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来了。 如果说，秦子怡在他心中，是最美的少妇，那么，来的这位，在他心中，就是最美的少女----宋秀莲! 宋秀莲和吕小乐同岁，只比他小一个月，二人可谓是青梅竹马，也可以说是“光腚长大的伙计”。 二人的家就相距两条街，从小一起玩，一起读小学，读初中，吕小乐不争气，没考上高中，宋秀莲的成绩却一直名列前茅，顺利的考上了高中。 据说，宋秀莲在高中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甚至比李凤春的成绩都好。 但很可惜，今年高考，李凤春考上了，宋秀莲竟然落榜了。 这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尤其是一直和李吉堂明争暗斗的宋秀莲的父亲宋朝英，更是没面子。 但宋秀莲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一点也没有伤心难过的失落感。 吕小乐关心宋秀莲，怕她想不开，前去开导她，她却笑嘻嘻的，还开玩笑的说，其实她被一所名牌大学录取了，但为了在乡下陪吕小乐这个“死党”，她才不去上大学的。 吕小乐当然不会相信，天下哪有这样的傻瓜？ 但为了配合宋秀莲的表演，他假装感动的要拉着宋秀莲“拜把子”，宋秀莲说，哪有男女拜把子的，要拜也是结拜为夫妻。吕小乐笑嘻嘻的说，咱俩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啊----自然，招来了宋秀莲的一顿“毒打”。 宋秀莲喊吕小乐的时侯，从来不喊小乐，或者小乐哥，都是连名带姓的喊“吕小乐”，吕小乐听得很舒服，如果哪一天，宋秀莲忽然喊他小乐哥，他反而会感到毛骨悚然，因为宋秀莲肯定是想捉弄他。 虽然宋秀莲对他说话的时侯，多数时侯都是凶巴巴的，但他知道，宋秀莲对他其实很温柔，很体贴。 小时侯，他家里穷，宋秀莲家的生活好，宋秀莲会从家里带来好吃的，用凶狠的表情和语气，“命令”宋小乐必须吃掉。而吕小乐的衣服破了，宋秀莲还会为他缝补。 吕小乐玩的好的男性伙伴不多，只有宋秀莲这一个“女性伙伴”，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女人，值得他为之奉献一切，他会毫不犹豫的选宋秀莲。 他们是北方的农村，称呼人的时侯，都是在名字的前面，加个“小”字，比如，吕小乐，别人会称他小乐。又或者在姓名的前面，加个“老”或“小字”，比如吕小乐，别人会称他老吕或小吕。 很少有在姓名前面用“阿”来称呼的。 但吕小乐就称宋秀莲为“阿莲”。 小时侯，他也称宋秀莲为小莲，几年前，有一首很流行的歌曲，名叫“阿莲”，从那之后，他就称宋秀莲为“阿莲”，宋秀莲多次表示反对，但反对无效，只好任他叫“阿莲”了。 吕小乐听出是阿莲来了，既然是熟人，他也没起床招呼，仍然闭着眼睛躺着，享受着刚才梦中的那片余温和馨香---- 咦，余温…… 吕小乐刚感到裤裆里有些湿湿的，就听到宋秀莲的骂声： “吕小乐，你个流氓，你裤子怎么湿了？” ------------ 第11章 以后跟我干 吕小乐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做了春梦，竟然“梦遗”了…… 虽然和宋秀莲是老熟人了，但吕小乐还是感到有些“羞耻”，他老脸一红，连忙拉过被子盖住裤裆，有些羞恼成怒。 “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出去出去。” 宋秀莲也是上过生理课的，当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她却并不马上出去，反而笑嘻嘻的： “丢人呢!大晌午的就跑马。说，梦到哪个女人了？” “反正不是你!快出去，再不出去，我可就当着你的面换裤子了。” “切，换吧，你身上哪里我没见过？” 见“恐吓”不成，吕小乐只好来软的： “阿莲啊，给哥点面子好不好？你先出去摘个瓜吃。” “哼，这还差不多。” 宋秀莲转身走了出去。 吕小乐换好裤子之后，宋秀莲又走出来了，手中拿着两个甜瓜，一个自己啃着，一个扔给了吕小乐。 宋秀莲留着清爽的短发，高挑个儿，虽然胸部不大，但整体很协调，白净的肤色，清净的额头，亮晶晶的大眼睛，挺秀的鼻子，略显宽大的弓型嘴唇。 上身穿一件白色背心，下身一件牛仔短裤，凉皮鞋，全身上下充满了青春美少女的气息：干净，清爽，青春。 吕小乐接过甜瓜，啃着，语声不清的问： “你来干什么？” “给你指一条明路。” “什么明路？” “来给我打工。” 吕小乐差一点吃呛，笑道：“我农场主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给你打工？” 宋秀莲却没笑，一本正经的说： “我听到内幕消息说，这片果园，下一季就不承包给你家了，村里要收回去。你这农场主要失业了!” 吕小乐吃了一惊：“谁说的？” “我表姨父。” 宋秀莲的表姨父，名叫周长征，是村里的副主任，也就是副村长，二把手。 宋秀莲的母亲，和周长征的妻子，是姨表姐妹，所以宋秀莲称周长征为表姨父。 吕小乐听说消息是从副村长那里传来的，不由信了三分，有些生气的说： “他们怎么不早说，现在果树刚长成两年，正结果子的时侯，损失怎么算？” “应该会用租金，抵消你们一部份的损失，但下一季肯定会收回去。” “他们收回去，再租给谁种？” “听表姨父说，这是李吉堂的主意。现在砖厂缺土，李吉堂打算挖这里的土，烧砖。” 砖厂干了十多年，消耗了大量的泥土，周围能挖得土，都挖得差不多了，现在李吉堂打上这片果园的主意，吕小乐更不得不相信了。 其实，李吉堂打算把要果园收回，挖掘泥土的消息，吕小乐不是没听说过，只是现在从宋秀莲口中听到，更确定了几分。 想到以后不能再享受这“小农场主”的逍遥生活，吕小乐有些失落，一时说不出话来。 宋秀莲却笑嘻嘻的抚摸着吕小乐的脑袋： “别怕，我收留你。现在家俱厂正好缺人手，你过来给我打工。放心吧，跟我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吕小乐苦笑了两声，如果果园被收走，去家俱厂打工，的确是一条路。 父母都不在家，爷爷年龄大了，家里要有人照顾爷爷，他总不能去南方找父母吧？ 他们村里，有两个支柱产业，一个是李吉堂的砖厂，养活了几十个劳力。 还有一个产业，就是家俱厂。 他们村里，大大小小，有十几个家俱厂，虽然规模都不大，但十几个家俱厂，也养活了近百个劳力。 宋秀莲父亲宋朝英的“朝英家俱厂”，是村里最大的家俱厂，有十几个工人，也是村里能排进前三的“富翁”，所以宋秀莲在村里属于“富家子弟”，而吕小乐最多只能算是“寒门子弟”。 在家俱厂干活，可以就近照顾爷爷，是不错的选择。 就算去镇上或是县城打工，工资也不一定比在家俱厂打工挣得多，听说家俱厂的几个熟练工人，一个月能挣三四百块钱，比教师的工资都高。 宋秀莲见吕小乐愀愀不乐，她脸色一沉： “怎么，你还不乐意？” 吕小乐苦笑道： “倒也不是不乐意，只是忽然从农场主，变成小木匠，这落差有点大。” 宋秀莲笑了： “小木匠也可以变成大木匠，现在我们厂里的大木匠，一个月快拿到五百块了。你这农场主，一年收入不到两千块钱，还是和大爷爷两个人。” “在我们厂，你一个人干半年，就能抵上你和大爷爷在果园一年的收入了。” “再说了，有我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你去外边打工，可是要受气的。” 吕小乐有些动心：“去给你打工，倒也不是不行，就是现在果园还没被收回，我得先帮着爷爷把瓜卖完，才能去给你打工。” 宋秀莲：“刚才过来的时侯，我先和大爷爷商量了。大爷爷说，果园的活，你不用担心，他一个人能行，让你明天就去我那里上班。你要不信，回去问问大爷爷。” 吕小乐：“既然你和爷爷说好了，那我明天就过去。” 宋秀莲：“那行，我先给你说一下待遇。” “试用期三个月，工资一百五，每个月有三天假。每天早上七点半上班，下午六点半下班，中间一个小时午休时间。你可以回家吃饭，也可以在厂里吃，厂里管一顿午饭。” “加班呢？” “加班另算，试用期一个小时一块，过了试用期，一个小时两块。” “试用期过了，一个月工资多少？” “一个月三百。一年以后，会再加工资。至于加多少，看你的能力和表现了。” 在九十年代中期的北方农村，这工资的确不算少了，吕小乐还算满意，只是天天上班，把时间都消耗在车间，对于他这懒闲的性格，有些难为他。 但为了能在家陪伴着爷爷，给爷爷一个安稳的生活，他只好同意。 “那好吧，就这样定了。” “行，我先走了，明天你过去就行了。” 宋秀莲说着，站起身子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侯，忽然又停下来，用“凶狠”的目光，瞪着吕小乐： “吕小乐，我可告诉你，在厂里，你犯什么错误，我都可以原谅你，就是不能犯男女作风的错误，如果犯了，我阉了你!” 说完，扬长而去。 吕小乐“蹼哧”笑了---- 他知道宋秀莲为什么担心他会犯男女作风的错误，因为，朝英家俱厂里，十几个工人之中，有一半是女工，而且有三个年轻的未婚女工，其中一个还颇有艳名。 ------------ 第12章 工友 晚上回家吃饭的时侯，吕小乐和爷爷谈起了去家俱厂打工的事。 爷爷很通达，他说早就知道果园迟早会被收回，就算不被收回，也不能让你在果园干一辈子，去家俱厂打工，学门手艺，才是正事。朝英这人不错，你又和秀莲是发小，在他们那里打工我放心。 得到了爷爷的允许，吕小乐更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吕小乐早早吃过早饭，就向宋秀莲的家俱厂走去。 吕小乐和宋秀莲的家，都在村子的中间，只隔着一条大街，吕小乐家在街南，宋秀莲家在街北。 家俱厂就在宋秀莲的家旁边。 在街北，有一块宽敞的空地，空地上停放着两辆车。 一辆是“桑塔那”，这是宋朝英的轿车。 一辆是大型农用“时风”四轮车，这是厂里拉货送货用的运输车。 空地上还堆放着一些没锯开的木头，这是家俱的原材料。 在空地的后面，有两个院子，一个院子是五开间的砖瓦平房，一个院子是厂房。 五开间的砖瓦平房，是宋秀莲的家，旁边的厂房，就是她家开的“朝英家俱厂”。 宋秀莲的家，虽然不是像李吉堂那样的三层小洋楼，只是平房，但无论规格还是风格，都比周围的房子气派，显示主人比周围的邻居有钱。 她家的家俱厂，面积也比村里别的家俱厂要宽大许多。 无论是宋秀莲的家，还是她的家俱厂，吕小乐都经常去，只是那时侯他是去玩耍，而现在，他却是来打工的。 家俱厂的大门已经打开，有工人来上班了。 吕小乐向大门走去，刚要进门，一辆小型女式摩托车行驶过来，停在吕小乐的旁边。 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冲进了吕小乐的鼻端，他不由皱了皱眉头。 同样是香水味，人家秦子怡的香水味，优雅而高端，一点也不刺鼻，闻着舒服极了，而这股香水味，浓烈的呛鼻，一闻就知道是档次不高的低端货。 “哟，这不是小乐吗？” 吕小乐转头看向说话的女人。 一张鹅蛋形的脸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抹得红艳艳的厚嘴唇，脸上的脂粉很厚，但仍然掩不住鼻梁上的几颗雀斑。 但整体来说，这个女人并不丑，甚至按农村的标准，她还有点漂亮，只是带着一股浓浓的乡土味。 吕小乐认得这个女人，她叫肖秀英，是邻村周庄人，在朝英家俱厂打工。 肖秀英是宋秀莲母亲的一个近门堂侄女，算是宋秀莲的表姐，所以才能在她家的家俱厂打工。 肖秀英比宋秀莲大两岁，还没订婚，据说提亲的很多，但她却不着急订婚，她的性格活泼，作风豪放，玩得很花，虽然没有正式的男朋友，但却有不少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虽多，但她并不是图他们的钱，只图一起风流快活。 她有工作，有工资，她的摩托车就是她自己的工资，并不是男人送的。 据说，她还堕过几次胎，因为男朋友太多，找不清是谁的责任，她都是花自己的钱打胎，而且，以她的性格，就算知道是谁的责任，她也不会缠着那男人要打胎钱。 有些人就在背后嘲笑她，说她被人白玩了不说，还要花自己的钱打胎，太不值钱了。 但吕小乐却有点欣赏她，认为她个性独立，不依靠男人，说是男人玩她，又何尝不是她玩男人？ 肖秀英也对吕小乐的印像不错，只要看到他，远远就和他打招呼，好像很熟的样子。 吕小乐倒是有意和肖秀英勾搭勾搭，就算不为了那种事，和年轻女孩多沟通交流，也是不错的。 但是，每当看到旁边宋秀莲那要“吃掉”他的眼神，他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肖秀英主动打招呼，吕小乐不能不回应。 “秀英姐，来上班啦？” “是啊。你来找秀莲的吧？这会儿，她可能还在家，你去那个院找她吧。” “没事，我不找她，我就是到厂里来的。” 肖秀英打量着吕小乐，眼神媚得要滴出水来： “哦，我想起来了，昨天秀莲要说找个新工人来上班，就是你吧？” 吕小乐嘿嘿一笑： “是我。秀英姐，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你多多关照。” 肖秀英豪快的： “好说，以后你有啥不懂的，就问我，我教你。” 肖秀英说着，一手扶着摩托车把，一手亲昵的捶了捶吕小乐的肩膀，以示“友好”。 “好啊，好啊。”吕小乐笑嘻嘻的，用肩膀去顶肖秀英的拳头。 二人都乐呵呵的。 忽然，宋秀莲幽灵般的出现了，她白了肖秀英一眼，然后，用冷冷的目光盯着吕小乐。 吕小乐有些心虚，赶紧堆上笑脸，扬手打招呼：“嗨，阿莲，我来了----” 宋秀莲冷冷的：“来就来吧，还用八抬大轿去请你吗？” 肖秀英见宋秀莲脸色不善，不敢再和吕小乐打闹，推着摩托车进去了，把摩托车放在角落，就去工位了。 吕小乐刚走近宋秀莲，就被宋秀莲一把拧住耳朵。 宋秀莲压低声音，恶狠狠的： “吕小乐，我昨天是怎么说的？你刚一来，就勾三搭四，是不是不想干了？” 吕小乐苦着脸：“你表姐跟我打招呼，我总不能不理她吧？以后都是工友，面子总要给的。” 宋秀莲哼了一声：“什么表姐？她才不是我表姐!工友？我看你是想和她发展成炮友吧？” 吕小乐“噗哧”一笑。 宋秀莲更恼：“你还敢笑？” 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哎哟，疼疼疼，快松手，让别人看到多不好。你还说你不会亏待我，刚一来上班，你就欺负我了。” “只能我欺负你，别人谁也不能欺负你。行了，这次先饶了你，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勾三搭四，我马上开除你!” 正在这时，传一声威严的咳嗽声。 “小莲，怎么啦？” ------------ 第13章 工作开始 宋秀莲听到父亲来了，这才放开吕小乐。 宋朝英五十岁左右，高瘦，白净，虽然年龄不小了，但仍然能看出来年轻时是个美男子。 穿着一件短袖衬衣，戴着一付黑框眼镜，有一股儒雅的气质，看起来有些像乡镇教师。 宋朝英的确是村里的文化人，在那个初中生都很少的年代，他已经是高中生了，只因为家庭成份不好，没能考大学，成为他一生的憾事，把希望寄托在一对儿女的身上。 宋朝英的儿子宋青云，不负父亲所望，顺利考上一所名牌大学，现在正在读大三。 只可惜，本来很有希望也能考上大学的女儿宋秀莲，却没考上，成为宋朝英的遗憾。 不过，宋朝英虽然遗憾女儿没考上大学，但他重男轻女的思想，让他也感到有些庆幸，儿子读大学，以后就留在大城市，不会再回农村了，有个女儿留在身边，可以帮他打理厂子，照顾他们老两口，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所以，自从确定女儿没考上大学之后，宋朝英就让女儿在家俱厂干活了，不但学习木匠活，还帮着管理工厂，他也能轻松不少。 吕小乐向宋朝英礼貌的一笑，甜甜的喊了声： “大爷!” 对于吕小乐，宋朝英还是很关爱的，他和吕小乐的父亲是发小，女儿又和吕小乐是发小，虽然不是一个姓，但是世交。 宋朝英微笑：“小乐来啦。你想好了吗，确定要在我这里干活吗？” “想好了，就跟着大爷干。” 宋朝英慈爱中又带着几份严厉： “小乐，你从小没吃过大苦，没出过大力，在我这里，可是要吃苦受累的。” “我不怕吃苦受累。” “那就好。不过，你放心吧，大爷不会真把你累坏了。你呢，平时就在车间里干活，要送货的时侯，你就和小莲去送货，这样就不会太累了，还能出去散散心。” 吕小乐更高兴了：“好，我就知道大爷不会亏了我。” 宋朝英笑了：“傻孩子!哪还用说？” 转头对宋秀莲：“小莲，你给小东安排一下吧，我要进城一趟。” 宋秀莲：“行，爸，你去吧，小乐交给我了。” 宋朝英开着那辆半旧的桑塔那离开了。 此时，十几个工人也差不多都到了，正在自己的工位前收拾着，准备干活。 虽然只有十六七个工人，但却分几个小组：切割组，木工组，漆工组，布料组，包装组。 切割组是把原木分成适用的木板和木条，木工组是把木板和木条制作成家俱，漆工组是喷涂颜色，布料组是为家俱包裹布料，包装组是把家俱打包装车。 由于人员少，布料组和包装组往往合并成一组。 宋秀莲有意锻炼吕小乐，先把他安排到切割组，再到木工组，再到漆工组，再到布料和包装组，每个工序都让他干一段时间，熟悉整个流程。 刚开始，吕小乐感到很累，适应几天之后，就不再感到累了， 十几个工人在一起，有男有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众人说说笑笑，气氛轻松愉快。 十六七个工人之中，有八九个女工，她们主要在是在漆工组和布料包装组，年龄大的，有四十多岁，年龄小的，只有二十岁。 四十多岁的老娘们，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说起话来，声音亮堂，口无遮拦，什么黄色玩笑荤段子，张口就来，往往把老爷们说得面红耳赤。 三十岁左右的少妇，虽然不如四十岁的女人那样豪迈，但已经什么都经历过了，虽然说起荤段子来，还有些遮遮掩掩的，但更具有一种“欲说还休”的撩人风情，让人回味无穷。 三个没结婚的女孩子，有两个已经订婚了，已和未婚夫“提前上车”了，也经历过人事，虽然有些羞涩，但说起话来，胆子也不小，而且好奇欲和求知欲很强，对那方面的事“不懂就问”。 只有一个没结婚的肖秀英，但她在这方面的阅历并不少，甚至比那几个四十岁的老娘们经过的男人更多，所以她也不害羞。 这些女人在一起，那天下就没有她们不敢谈论的话题，没有她们不敢开的玩笑，也没有她们不敢调戏的男人。 那些男人们，在男人少女人多的时侯，尤其是还没经婚的男人，一旦遇到女人们的调戏，他们都不敢接招，往往是望风而逃，引来一片耻笑。 吕小乐这个少年男子的到来，更成了女人们取笑的对像，除了两个“奶奶辈的”不和他开玩笑，几乎每个女人都要“调戏他”，因为她们都是婶子和嫂子，就“应该”调戏他。 吕小乐对这些调戏，倒是很开心，很“窃喜”，虽然有些时侯被调戏的过份了，弄得他脸红耳赤很“羞耻”，但听到这些男女之事，却感到很刺激，很好奇。 不过，这些女人都是“人精”，很快就发现了宋秀莲对吕小乐的“特殊关照”，如果宋秀莲在的时侯，谁敢调戏吕小乐，那个人一定会被宋秀莲“整治”，久而久之，就没人敢当着宋秀莲的面调戏吕小乐了。 而宋秀莲和吕小乐的关系，又成为她们“调戏”吕小乐的笑料。 这一天，吕小乐被分到了布料包装组，几个女人一边干着活，一边开始调笑吕小乐。 一个婶子笑眯眯的看着吕小乐： “小乐，你也不小了，再不找个媳妇，别把身体憋坏了。” 几个女人一起“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 “嘻嘻嘻嘻----” “嘿嘿嘿嘿----” 吕小乐这几天已经被调戏的脸皮厚多了，但当着几个女人的面，他还是有些脸红，嘿嘿一笑，“反击”回去： “二婶，我倒是也想找，可没人给我说媳妇啊。听说你娘家的侄女长得不孬，要不你给我说说？” 婶子嘻嘻一笑：“我倒是真想给你说说我那个侄女，可我害怕，给你说了媒，我这工作就丢了。” 吕小乐不解：“给我说媒，和你的工作有啥关系？” 另一个嫂子转头看了看，发现宋秀莲没在，这才胆子大了，压低声音说： “小乐，你这孩子看着挺精的，但其实有点傻。” 吕小乐不服：“切，我比猴都精，哪里傻了？” 嫂子抿嘴一笑： “你还不傻？你真没看出来，秀莲喜欢你？” ------------ 第14章 小霸王 吕小乐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 “二嫂子，你胡说什么，我跟她是哥们!” 嫂子不以为然： “就怕你把人家当哥们，人家不把你当哥们。你见有几个哥们，别的女人跟他开玩笑，哥们会吃醋的？” 另一个婶子说：“就是，每次我跟小乐开玩笑，秀莲那双眼睛，就像刀子一样盯着我，盯得我心里发毛。” 另一个嫂子说：“光是盯着你还好，上次我跟小乐开玩笑，让秀莲看见了，她把我调到切割组干了两天，差点没把我累死。这个臭妮子!” 吕小乐嘻嘻笑道：“她不是吃醋，她是怕你们这帮老娘们，把我这个纯洁的小孩教坏了。” 几个女人刚要反唇相讥，就看到宋秀莲板着脸走过来了，几个女人连忙闭嘴，或者转开话题。 宋秀莲脸色不悦的走过来：“你们聊什么呢，不好好干活？” 吕小乐笑道：“没聊什么，她们都夸你长得俊呢。” 一个嫂子讨好的说：“就是，秀莲长这么俊，家里又这么有钱，以后一定要嫁到城里去，找个吃商品粮的。” 另一个婶婶说：“秀莲，我有个表侄，在公路局上班，要不我给你说说？” 宋秀莲的脸色虽然稍为和缓，但仍然板着脸，淡淡的说： “谢谢你们的好心，我现在还不想订亲，我的事，你们不用操心了。” 随即踢了踢吕小乐坐着的板凳：“跟我走。” 吕小乐：“干什么去？” 宋秀莲：“叫你走就走，废什么话？” 说着，宋秀莲转身先走了。 吕小乐只好站起身来。 几个女人都向吕小乐吐舌头取笑他。 吕小乐只好苦笑。 吕小乐紧走几步，追上宋秀莲。 “阿莲，干什么去？” 宋秀莲：“爸让你跟我去送货。” 吕小乐大喜，他上班一个多星期了，还没出去送过货，整天闷在车间，虽说有几个老娘们陪着聊骚解闷，但总不如出去透透气来得舒爽。 吕小乐问道：“大爷呢，他怎么不去？” 以前送货，都是宋朝先带着宋秀莲亲自去送货。 “我妈的身体有些不舒服，爸陪我妈去医院了。今天要到张营镇上送一批货，你陪我去。” “还带几个装卸工吗？” “不用，那个老板店里有人卸货，咱们只负责送过去就行了。” 吕小乐和宋秀莲出了厂房，厂房前空地上的那辆送货的“时风”四轮车上，已经装了几组家俱，用帆布盖着，还用绳子绑牢固。 吕小乐虽然没有驾驶证，但对于各种农用车都会开。 当时查车还不严，没有驾驶证也可以上路开车，就算被抓到，也只是罚点钱，如果有熟人，甚至不用罚钱，口头教育一番就放走了。 宋秀莲父女都知道吕小乐会开车，所以放心的让他开车，真被抓了，宋朝英有熟人活动。 吕小乐和宋秀莲刚要上车，忽然传来一阵“呜呜呜”的摩托车轰鸣声，随即，一辆重型摩托车轰鸣着，快速行驶而来。 吕小乐不用看驾驶员，听摩托车的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 来人是副主任周长征的儿子、村里的小霸王：周振华! 副主任周长征有一女一子，女儿已经出嫁，嫁到城里，丈夫在机关单位上班。 儿子周振华，今年只有十九岁，比吕小乐宋秀莲大一岁，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小学和初中。 吕小乐从小到大，没少受周振华的欺负，如果不是宋秀莲护着他，会被欺负的更惨。 周振华仗着老子是副主任，家里又有钱，从小就飞扬跋扈，霸道十足，初中没读完，就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了。 周长征除了担任村里的副主任，还开办了一个家俱厂，虽然规模不如宋朝英，但也差不多，在村里也是能排进前五的富翁。 周振华辍学之后，并不老老实实的继承家业打理家俱厂，而是游手好闲，争勇斗狠，结识了很多社会上的混混，到处惹事生非，打架斗殴。 周长征不但不因为儿子到处惹事而生气，反而沾沾自喜，认为儿子有出息，比他强，他全力支持儿子结交朋友，打架斗殴，儿子被抓进去了，他就花钱捞人。 几年下来，周振华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混子”，在本县也小有名气，在本村更被称为“小霸王”，很少有人敢惹他。 周长征之所以支持纵容儿子，自有他的打算，他是想利用儿子的强悍，对抗李吉堂，争夺村长的位置。 周家是本村第一大姓，但在几次的换届换举中，周长征都输给了李吉堂，屈甘老二，他不甘心，但他的性格多疑又懦弱，不敢和李吉堂正面冲突，所以就想培植儿子的强势，用儿子对付李吉堂。 周振华是初生之犊，的确不怕李吉堂，有好几次，如果不是父亲劝阻，他就要和李吉堂正面冲突了，按他的话说“跟他治治”，但周长征认为时机还不成熟，让儿子再忍耐一下，以后再“治”。 周振华在村里，连村长李吉堂都不怕，别人更不放在他的眼里，除了宋秀莲---- 宋秀莲比周振华还小一岁，而且是他的姨表妹，但宋秀莲却能处处压制周振华。 周振华之所以看重宋秀莲，处处让着她，一来是他从小就喜欢宋秀莲，二来，双方的家长，都有意把他们搓和成一对，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会组成家庭，结婚生子。 周长征夫妻，对宋秀莲的相貌人品，都非常认可。 宋朝英的妻子边贵芳，因为和周振华的母亲是姨姐妹，姐妹情深，周家又是有钱人，双方门当户对，边贵芳也认同周振华这个表侄成为自己的女婿。 宋朝英是看不上周振华这个没文化的混子的，他甚至连周长征都看不起，但妻子边贵芳劝他，儿子不在身边，女儿能嫁给周家，以后就没人敢欺负咱家。 宋家在村里人口少，是个小姓，宋朝英又因为家庭成份问题，从小没少受气，听妻子这样说，他虽然不赞成，但也不再反对，算是默认了这门亲事。 只有宋秀莲极力反对! ------------ 第15章 我要去相亲 宋秀莲比父亲更瞧不起周振华。 她对周振华的鄙视，从来不加掩饰，从来都是冷冷冰冰，没有一句好话。 但宋秀莲越冷冰，周振华就越热乎。 听母亲说要让她和周振华订婚，宋秀莲当时就急了：“就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他!” 母亲温言相劝：“振华有哪点不好？” 宋秀莲针锋相对：“他有哪点好？吃喝嫖赌抽，他哪一样不沾？前几天，他在洗头房找小姐，被抓进去了。这事你们不会不知道吧？妈，你怎么能让我嫁给这种男人？” 母亲声音低了：“男人不都是这样嘛？结婚前不老实，结了婚就老实了。” 宋秀莲：“我爸怎么就不这样？” 母亲狠狠的“挖”了旁边的宋朝英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以为你爸老实？你以为他没……” 宋朝英被戳到了痛处，连忙干咳了两声，说道：“行了，这事先不提了。秀莲还小，过两年再说吧。” 说完，背着手走开了。 就这样，提亲的事，暂时搁置了，但周家和边贵芳，仍然蠢蠢欲动，试图让宋秀莲同意这门亲事。 宋秀莲根本不为所动。 周振华骑着摩托车，耀武扬威的行驶而来，看到宋秀莲，“吱”的一声，他把摩托车停在四轮车的面前，阻止了正要开动的四轮车。 “小莲，去哪里？” 周振华跨骑在摩托车上，热情的和宋秀莲打招呼。 平心而凭，周振华长得不差，甚至还有点帅，虽然是中等身高，但粗壮有力，留着时髦的发型，上身是露出双臂的牛仔马甲，脖子上带着一条大金链子，下身是牛仔裤，脚下是黑皮鞋，很有港台明星的范。 只是脸上那股暴戾之气，让人很不舒服，但在某些女人眼中，这股暴戾之气，反而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只是宋秀莲不喜欢。 宋秀莲端坐在副驾驶上，从打开的车窗中对周振华冷冷说道： “好狗不挡路，闪开!” 周振华见宋秀莲不给他面子，只好问旁边的吕小乐，他对吕小乐可就不客气了： “小乐，你们去哪里？” 吕小乐不愿得罪周振华，很老实的回答：“去张营镇上送货。” 周振华对宋秀莲笑容可掬的说： “正好，小莲，我也去张营，来，坐我的摩托车，我带你兜兜风。” 宋秀莲面无表情：“不用了，我有车。小乐，开车。” 周振华：“小莲，你那车太破了，坐那车丢你的身份，还是坐我的摩托车吧。” 宋秀莲不乐意了，眼睛一瞪： “我坐我自家的车，丢什么身份？你的摩托车很高贵吗？谁稀罕？滚开!” 周振华讨了个没趣，只好干笑两声：“行行行，我滚，我滚。张营我有哥们，要是遇到什么事，打我手机，我给你摆平。” 周振华说着，拍了拍腰上的大砖头手机，炫耀着。 宋秀莲不再说话，从驾驶台上拿了一块木板，从车窗向周振华扔了过去。 周振华一看不妙，一加油门，摩托车向前行驶而去，没被木板砸到。 吕小乐笑道：“阿莲啊，我听说，周振华快要和你订婚了，你这样对你未来的老公……” 宋秀莲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吕小乐： “你是不是找死？开车!” “好好好，我开车。别急眼嘛，跟你开个玩笑。” 吕小乐连忙开动四轮车，向前行驶。 宋秀莲没好气的说：“吕小乐，我警告你，你再敢拿我和周振华说事，我真跟你急。” 吕小乐：“行，我不说了。阿莲，你对振华，真没那个想法？” “没有，一点也没有。” “你也成大姑娘了，早晚要成亲，你打算找个啥样的？” “不用你管，老实的开你的车，别多管闲事。” 吕小乐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行，不说你的事了，说说我的事吧。” “你有啥事？” “爷爷让周庄的媒婆给我说媒，说的是马集的。” 宋秀莲转眼看了吕小乐一眼：“对方啥条件？” “女的比我大两岁，在县城的针织厂上班。听说长得不孬。” “媒人的话你也信？啥时侯去相亲？” “说是让我明天去。女的请一天假，在家等着，我们见个面。” 宋秀莲“哦”了一声，声音懒洋洋的，好像有些失落，又好像有些精神不佳。 吕小乐侧眼看了看宋秀莲：“你‘哦’，是啥意思？” 宋秀莲淡淡说道：“没啥意思，你想去就去呗。” 吕小乐苦笑：“我不想去，是爷爷非让我去。爷爷说，如果相中了，先把婚订了，过两年再结婚。” 宋秀莲：“那你是咋想的？” 吕小乐：“我没啥想法。听爷爷安排吧。” 宋秀莲忽然冷笑一声：“你这么大个人了，自己没个主心骨吗？什么事都听别人的安排。别人让你去死，你也去死吗？” 吕小乐转头看着宋秀莲，有些诧异：“你怎么又急了？我说我自己的事，没招惹你啊。” 宋秀莲没好气的：“你的事别跟我说，我没兴趣知道。” 宋秀莲说着，把脸扭到一边，瞧着窗外，不再看吕小乐。 吕小乐不敢再说话，专心的开着车，心中暗想： “这丫头又怎么啦，脾气这么暴燥？噢，可能是身上那个来了，听说，女人身上那个来的时侯，就会脾气大。” 这时，他们已经行驶出村外，沿着村子通向大公路的一条小公路行驶着。 周振华开着摩托车，并没开很快，而是就在四轮车前面四五十米的距离，不快不慢的行驶着，故意引起宋秀莲的注意和关注。 就在摩托车快要行驶上大公路的时侯，从大公路上，拐下来一辆人蹬三轮车。 大公路和小公路相交的地方，有一个小坡，三轮车拐下来的时侯是下坡，速度有些快，虽然骑车人试图阻止趋势，但三轮车还是冲下来了，向摩托车迎面而来。 此时，如果摩托车能停一下，或者让一让，就能和三轮车避开，双方都不会有事。 但周振华从来不会避让别人，看到三轮车迎面而来，他不但不停车，反而加快了速度，向三轮车冲撞过去。 驾车人害怕了，连忙扭转车把，连人带车，冲进了路边的水沟中。 而周振华毫不停留，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后面不远的吕小乐和宋秀莲看到这一幕，都义愤填膺： “混蛋!” “狗日的!” 吕小乐连忙加快速度，准备去水沟中救人。 很快，四轮车来到近前，看清了水沟中的驾车者。 宋秀莲“蹼哧”笑了，压低声音对吕小乐说：“你小妈!” 吕小乐也看清了那人，狠狠瞪了宋秀莲一眼，骂道： “滚!” ------------ 第16章 爸爸的相好 吕小乐很少骂宋秀莲，这次是宋秀莲戳到他的“痛处”了。 摔在水沟里的驾车者，是他们同村的女人，名叫李淑英。 宋秀莲之所以说李淑英是吕小乐的“小妈”，是因为吕小乐的父亲吕颂扬，和这个李淑英“有一腿”。 说起来，李淑英也是个可怜人，她是个高中生，正准备考大学的时侯，父亲却得了重病，母亲跟同村的一个男人私奔了，家里的重担，一下子落在她的肩膀上，只能辍学了。 当时，高庄村的宋老二，听说李淑英长得俊，出了高价彩礼，要娶李淑英。 李淑英本来看不上宋老二，但为了高价彩礼给父亲治病，无奈同意了这门亲事，嫁给了大她七八岁的宋老二。 宋老二本是个赌徒，那些高价彩礼就是他羸来的，娶了李淑英之后，他倒是老实本分了几年，但几年过后，又赌瘾发作，重入赌场，但好运不再，连连失利，输得倾家荡产。 宋老二输急了眼，性情大变，开始对李淑英拳打脚踢，骂她是“扫帚星”，自从娶了她就走霉运。 李淑英本想一走了之，却为了儿子默默忍受下来，但儿子在五岁那年，得了一场重病，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却变得有些痴呆，成了弱智。 谁知祸不单行，儿子变成痴呆不久，宋老二又在给别人盖房子的时侯摔了下来，摔断了腿，腰部以下都不能动弹，成了半瘫。 一家的重担，都落在了李淑英的身上，李淑英即要照顾瘫痪在床的丈夫，又要照顾痴傻的儿子，还要在家俱厂打零工挣钱养家糊口。 村里人都很同情李淑英，主动帮她干些活，减轻她的负担。 吕小乐的父亲吕颂扬，和李淑英家住的不远，又在同一个家俱厂上班，时常帮着李淑英干些活，一来二去，二人就好上了。 当时，吕颂扬刚四十出头，李淑英小他十岁，只有三十出头，二人还不是一般的姘头，都动了真感情，甚至动了私奔的念头。 但吕颂扬不舍得儿子和父亲，李淑英也不忍抛下痴呆的儿子，二人不能跑，只能留在村里，继续着“地下情”。 纸里终究包不住火，二人虽然极力隐瞒，但还是被人发现了，传到了吕小乐的母亲张家慧耳朵里。 张家慧发现老公和李淑英不是“随便玩玩”就算了的那种感情，她也下了狠手，逼着老公和她一起离开村子，去南方打工，让老公远离李淑英，断了他们的念想。 吕颂扬虽然不舍得离开李淑英，但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他和李淑英不会有好结果，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到南方打工。 自从吕颂扬走了之后，李淑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郁郁寡欢，除了一些必要的交往，她从来不和别的男人有过多的交往，好像在为吕颂扬守贞。 就因为吕颂扬和李淑英有这层关系，所以人们和吕小乐开玩笑的时侯，就会说李淑英是他的“小妈”。 对于李淑英，吕小乐的感情就比较复杂了。 父母去南方打工，他不能享受父母的关爱，这和李淑英有直接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李淑英害的。 但是，每次看到李淑英那忧郁的眼神，孤单的身影，再想到她可怜的遭遇，他怎么也对李淑英恨不起来。 甚至，联想到李淑英和他父亲有过亲密的关系，他对李淑英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看到被摔在水沟里的是李淑英，吕小乐只犹豫了一秒钟，就决定帮助她。 他打开车门，向水沟走去。 宋秀莲也跳下车，和吕小乐一起走向水沟。 李淑英是个爱洁的女人，她穿的衣服并不鲜艳，甚至都是些老旧的衣服，但穿在她身上，永远显得那么合身贴切，这一来是她的身材好，二来是她的气质好。 她好像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细密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白白的皮肤，淡淡的长眉，忧郁却清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嘴唇。 她虽是北方女人，却长得像南方女人那般精巧细致。 就是现在，她虽然摔进水沟里，衣服上溅了些污水，头发也有些凌乱，但她的神情，仍然显得很淡定，很平静，仿佛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心如死水”的心灵再起波澜。 听到有人走过来，李淑英抬起头来，向上看去，看到是吕小乐，她先是有些许的“尴尬”，随即恢复了平静，向吕小乐露出和蔼的笑容。 自从吕颂扬远走之后，李淑英每次看到吕小乐的时侯，脸上都会露出有些愧疚之色，望着吕小乐的眼神很慈爱，但从没主动和吕小乐说过话，可能是担心吕小乐会骂她吧。 吕小乐也没和李淑英说过话，见了她就是远远避开。 但现在李淑英需要他的帮助，他不能不主动示好。 犹豫了一下，吕小乐开口了： “二婶，你怎么样？” 李淑英的丈夫宋老二，按村里的辈份，吕小乐应该叫他二叔，所以他称李淑英为二婶，以前，他父亲和李淑英没出事的时侯，他也一直这样叫李淑英。 李淑英听到吕小乐喊她，先是有些吃惊，随即眉眼舒展开了，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好像得到了吕小乐的赦免。 “啊!小乐，二婶没事，就是车子摔坏了。” 宋秀莲说：“二婶，你没事就好，你先上来，我和小乐帮你把车子拉上来。” 李淑英答应一声，开始向上爬。 水沟有些陡峭，李淑英爬得有些费力。 宋秀莲一只手抓着一棵树，一只手伸向李淑英：“二婶，你抓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李淑英抓住宋秀莲的一只手，宋秀莲用力想把李淑英拉下来，但宋秀莲的力气有点弱，拉了几次，不但没把李淑英拉上来，还差点把她带进沟里去。 宋秀莲瞪了一眼吕小乐：“还愣着干什么？你也搭把手。” 李淑英在下面，抬头望着吕小乐，眼神中露出希翼的光。 她倒不是盼望吕小乐能拉她上去，她是盼望吕小乐能向她伸出援助之手，如果小乐能伸手拉她，就是原谅她了。 吕小乐犹豫了一下，还是向李淑英伸出手来：“抓住我的手。” 吕小乐在伸手的时侯，心里想道：“妈妈啊，原谅我吧，我帮助了你的‘情敌’!” 李淑英眼中露出欢喜之色，伸手拉住吕小乐的手。 在吕小乐和宋秀莲共同努力下，终于把李淑英拉了上来。 ------------ 第17章 有病 把李淑英拉上来之后，吕小乐和宋秀莲又开始帮她拉三轮车。 吕小乐把绑家俱的绳子解下来，他拿着绳子下了沟底，把绳子的一头系在三轮车上，宋秀莲和李淑英在上面拉动绳子，吕小乐在下面托三轮车。 在三人共同的努力下，终于把三轮车拉上来了。 三轮车的车把已经歪了，车身损坏的不轻，不但不能骑，就是推也推不动了。 宋秀莲看着损坏的三轮车，气愤的说：“二婶，得让周振华赔你一辆。” 李淑英息事宁人的说：“算了，修修还能用。” 宋秀莲：“那修车的钱，也要让周振华出。二婶，你别怕，这钱我给你要。” 吕小乐说：“二婶，你这车是不能骑了，我给拉到修车铺去修。不过，今天可能修不好了。我先把你送回家吧。” 李淑英：“不用送我，我走几步就到家了。小乐，秀莲，你们帮我把车送到修车铺，我过两天去取回来。麻烦你们了。” 吕小乐：“不麻烦。” 吕小乐和宋秀莲一起动手，把三轮车抬到四轮车的后厢，又把绳子绑住家俱。 正在这时，一辆轿车从村里行驶过来，来到近前，按了按喇叭，示意吕小乐等人躲开让路。 吕小乐和宋秀莲转头一看，认出来是李长春的轿车。 他们周庄村，有一辆轿车的家庭都很少，只有李吉堂家有两辆轿车，李吉堂一辆，儿子李长春一辆。 李长春驾驶着轿车，行到近前，拉了喇叭，示意吕小乐等人避让，他没有下车的打算。 做为村长之子，周庄的少庄主，李长春的心地虽然不坏，也不像周振华那般飞扬跋扈，但却有一股傲慢之态，不会轻易帮助别人，尤其是穷人。 但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秦子怡，却让李长春停车。 秦子怡摇下车窗，关切的询问道： “小乐兄弟，秀莲妹妹，怎么啦？需要帮忙吗？” 吕小乐看到秦子怡，心情有些激动，一时忘了回答。 宋秀莲对秦子怡的印像很不错，爽快的回答： “嫂子，没事，不用帮忙了，你们过去吧。你们这是去哪里？” 秦子怡笑道：“我们去县城有点事。要不需要帮忙，我们先走了。” 宋秀莲扬扬手：“没事，你们先走吧。” 秦子怡向李淑英点头笑了笑，喊了声“二婶”，李淑英礼貌的点头微笑。 秦子怡又向吕小乐笑了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李长春驾驶着轿车，行驶而去。 李淑英步行回家，吕小乐和宋秀莲拉着家俱和三轮车，行驶上大公路。 距离村口一里多远的地方，大公路边就有一家修车铺，吕小乐和宋秀莲把三轮车放在修车铺中，继续向张营镇行驶。 吕小乐开着车，脑海中还回味着秦子怡刚才的回眸一笑，再回想起在她卧室为她按摩的情形，以及梦到她的那场春梦…… “想什么呢？是不是想秦子怡了？” 宋秀莲忽然转过头来，望着吕小乐，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一句。 吕小乐有些吃惊，这个宋秀莲，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是他脑子里的蛔虫，怎么就猜到他的想法了？ 吕小乐当然不会承认：“别瞎说，没有的事。” 宋秀莲哼了一声：“就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的这双法眼？刚才，她来的时侯，你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人家。” 吕小乐尴尬的“嘿嘿”一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家秦子怡长得好看，我就多看两眼呗。” 宋秀莲瞪着眼睛：“我长得也好看，你怎么不多看看我？” 吕小乐“噗哧”一笑：“你跟人家怎么比？人家是女人，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你呢？整个一个飞机场。” 吕小乐说着，还用眼角瞅了瞅宋秀莲平坦的胸部。 宋秀莲气苦，用拳头狠狠捶了吕小乐两拳。 吕小乐连忙说：“别闹，开着车呢。” 宋秀莲不再打了，但嘴上仍然不依不饶：“你怎么知道秦子怡哪里大哪里小？你见过吗？” 吕小乐心想：“我虽然没见过，但我摸过，当然不能告诉你。” 他嘿嘿一笑，说道：“我当然没见过。但人家的身材在那里摆着呢，一看就知道了。” 宋秀莲哼了一声：“我看你们这些男人，都被秦子怡迷上了。我就没觉得她好看，病恹恹的。” 吕小乐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她病恹恹的？” 他心想：“难道，秦子怡有心脏病的消息，传出去了？自从那天为她按摩之后，还不知道她的病情如何，不过，刚才看她的气色，应该没事了。” 宋秀莲说道： “村里虽然没传说过她有病的事，但你别忘了，我爷爷可是个老中医，前些年划成份的时侯，被打成地主，成为批斗对像。我爸就不敢学医了。” “但我爸跟着爷爷，多少也懂得一些中医知识，懂得‘望闻问切’，他仔细看过秦子怡的面相，认为秦子怡的嘴唇有些暗紫，这正是心脏病的表现。” 吕小乐不得不佩服宋朝英的眼力，秦子怡的确有心脏病，嘴唇有些暗紫。 但他不能承认，笑着说道：“还说我不正经，你爸也是个老不正经，他没事观察人家女人的嘴唇干什么？” 宋秀莲又捶了吕小乐一拳：“不许你说我爸!” 吕小乐来了精神：“哎，阿莲，我听说你爸年轻的时侯，相好的不少，是不是真的？” 宋秀莲反唇相讥：“你爸相好的少？刚才那个不就是你‘小妈’吗？” 吕小乐只好认输：“行了，咱俩谁也别揭谁的短了，再斗下去，场面可就血肉横飞了。” 宋秀莲哼了一声：“是你先挑起来的战斗。以后在我面前老实点，不然，我就到你‘小妈’那里去告状，让你‘小妈’教训你。” 吕小乐有些恼了：“你还说？” 宋秀莲嘻嘻一笑：“不说了，好好开车吧----哎呀，坏了，前面有查车的。” 吕小乐也看到前面不远处，公路边停着几辆车，一些穿制服的人正在查车。 吕小乐有些慌了，他没有驾驶证，如果被查到，会很麻烦，说不定不但会被罚款，甚至还会被关进去几天。 ------------ 第18章 女神 吕小乐放缓油门：“怎么办？” 宋秀莲跟着父亲送过几次货，比较有经验，冷静的说： “别慌，那边有个饭店，把车停到饭店门口去。” 前面不远处的路边，有一家饭店，距离查车的地方只有二百多米。 吕小乐大着胆子，继续向前行驶，到了饭店门口，就拐下大公路，把四轮车停在饭店门口。 幸好这时侯，查车的正在检查别的车辆，没发现他们的“逃票行为”。 停下车之后，吕小乐才松了口气。 “阿莲，你不是有个表哥查车吗？就算我被查到，你表哥也能把我捞出来吧？” “是能把你捞出来，不过很麻烦。如果是他们队查的，还好说一些，两条烟就能解决，如果是别的队查到，那就不是两条烟的事了，至少要罚一百块钱，说不定还会关你几天。” 吕小乐有些紧张：“那以后我不开车了。” 宋秀莲笑了笑：“没出息，遇到这点事就害怕了？不过，这样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俩都年满十八了，可以领驾驶证了，咱俩一起办个驾驶证，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开车了。” “办驾驶证麻烦吗？” “不麻烦。让我表哥找找人，咱们去考一下，只要能通过，一星期证就到手了。前几天，我表哥刚给我春立三哥办了一张。” “需要什么？” “听说需要三张免冠正面照片，还需要一百块钱。” 吕小乐有些心疼：“一百块钱？我二十天的工资啊。” 宋秀莲笑道：“这个时侯，不能心疼钱，要是被抓到，一次就罚你一百多，不如办个证了。” 吕小乐认可：“你说的也是。不过我没有照片。你有吗？” 宋秀莲：“上次高考的时侯，我多照了几张，家里还有。你要是没有照片，等会咱们送完货，你到城里去照几张吧。” 吕小乐笑道：“行，正好我也想去城里理个发，顺便照相。” 宋秀莲：“你的头发不算长，理发干什么？” 吕小乐笑道：“刚才不是对你说了吗，我明天要去相亲，不管成不成，都要给人家留个好印像，让他们马集知道知道，咱们高庄有个帅小伙!” 宋秀莲白了吕小乐一眼，不再说话了。 二人等了没多久，查车的就走了，吕小乐这才重新上路，向张营继续行驶，一路上提心吊胆，小心翼翼，担心再遇到查车的。 幸好没遇到，顺利的到达了张营镇。 把货送到家俱店，老板让店员帮忙卸下货，吕小乐和宋秀莲并是交差了。 吕小乐说：“阿莲，我先送你回家，再去城里照相吧。” 宋秀莲说：“不用，我又不是不会开车，我先送你进城吧，等你办完事，再拉你一起回去。” 吕小乐：“咱俩都没驾驶证，城里查车更严，还是别进城了。张营有去城里的公交，我坐车过去就行。” “那好吧。” “你自己开车小心点。” “放心吧，我的技术比你强多了。” 宋秀莲驾驶着四轮车，把吕小乐送到镇上的公交站牌，就开车回去了。 吕小乐坐着城乡公交车进了县城。 吕小乐所在的县城，是位于黄河岸边的一座千年古城，文化底蕴丰厚，经济也不错。 城中有几座五层高的大商场，宽敞的街道，林立的商铺，很是繁华。 汽车站就在县城的中心位置，下了车，出了车站，就是全县最繁华的地方。 吕小乐在街上随意的走着，欣赏着城里的车水马龙，和宁静的乡村相比，城里的繁华另有一番景象。 他看到旁边有一家理发店，就进理会发理了个发，花了三块花。 理完发之后，望着镜子中潇洒的小伙子，他颇为满意。 出了理会店，再走几十米，就是一家“春风照相馆”。 春风照相馆是城里最大的照相馆，不但承接婚纱摄影，还承接结婚录像，更是照身份证照的不二选择。 看到吕小乐进来，女店员热情的迎上来，以为他是来询问婚纱照的，但听说吕小乐只是来照身份证头像的，就不再热情了，甚至有些冷淡。 婚纱照至少几十块上百块，而照头像只有五块钱，加印也不过十块，不是大客户。 但店员还是给吕小乐照了头像，吕小乐要求加印十张，免得以后还要来照，店员让吕小乐三天以后来取照片。 吕小乐出了照相馆，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将近中午时分。 吕小乐有些犹豫，是回家？还是在城里吃饭？ 回家吃饭，自然不用花钱了，但好不容易来趟城里，花几块钱，吃个烧饼凉皮，偶尔奢侈一下，也不是吃不起。 “嗯，不走了，就在城里吃个烧饼凉皮，再喝上一瓶啤酒，奢侈一把。” 吕小乐下定决心，要在城里吃午饭，他知道不远处，有一家凉皮摊，旁边有一家烙烧饼的，再加一瓶啤酒，三样一搭配，简直是绝配，物美价廉，美味极了。 吕小乐向凉皮摊走去。 他刚走了几步，旁边的一个大商场中，走出来一个女人。 吕小乐的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女人从商场门口走出来，他刚感到那身影有些熟悉，正要转头去看，那女人就先向他说话了。 “小乐，你怎么在这里？” 吕小乐心中一喜，果然是她：秦子怡! 吕小乐转过头来，就看到秦子怡正坐商场走出来，向他款款走来，脸上洋溢着温柔而喜悦的笑容。 此时，日正当午，明亮的阳光撒下来，撒在秦子怡的身上，发上，脸上，衣服上，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是那么光彩夺目，那么动人心魄---- 她右手中提着一个小包，一头乌亮的黑发披垂下来，身上穿着一袭蓝底白花连衣长裙，勾勒出玲珑的曲线，款步而来，仿佛一个时尚的模特在走台步，一个性感的女神分花拂柳而来。 吕小乐望着秦子怡，在心里叹了口气： “只有这城里的气氛才配得上她，她本就是个城里人!” ------------ 第19章 女徒儿 吕小乐望着秦子怡，一时有些心神恍惚，忘了回答秦子怡。 秦子怡走到吕小乐面前，微笑着又问了一遍： “小乐兄弟，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和秀莲妹妹去送货了吗？” 吕小乐这才回过神来。 “噢，货已经送完了，小莲开车回去了。我想办张驾驶证，来城里照几张照片。” “照完了吗？” “照完了。对了，你不是和长春哥一起进城的吗，长春哥呢？” “他带到我医院检查身体，检查完后，我就让他先回去了，我想留在城里住几天，顺便逛逛商店。小乐兄弟，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我正想去吃烧饼凉皮，你要不要吃……” 说到这里，吕小乐又闭上了嘴，人家秦子怡是何等身份，怎么可能吃路边小摊？ 没想到秦子怡却爽快的说：“你是说水务局前面的那家吧？我也经常吃那家的烧饼凉皮，很好吃。” 吕小乐笑了：“那好啊，我请你吃。” 贵的饭菜他吃不起，烧饼凉皮他还是请得起的。 秦子怡笑了笑：“你别请我了，还是我请你吧。上次你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咱们把烧饼凉皮买回去，我家还有些菜肴，不如去我家吃吧。” 吕小乐想不到，秦子怡竟然邀请他去她的娘家，他又惊又喜，但还是谦让道： “去你家，会不会不方便？” 秦子怡说：“不会，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妈去市里开学了，晚上才回来。” 吕小乐刚想问“你爸呢”？忽然想到，秦子怡的父亲是很神秘的，甚至不知道这个人存不存在，他不敢问这个问题了。 “你家住哪里呢？” “就在前面不远。咱们先去买凉皮吧。” 吕小乐和秦子怡并肩向前走去。 吕小乐身上还穿着破旧的工作衣服，和整洁而光彩照人的秦子怡一起行走，引来不少异样的目光，好像看到一朵插在牛粪上的鲜花。 吕小乐心情愉悦，根本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和秦子怡谈笑风生。 他本来口才就好，虽然只上了初中，但读过不少闲书，知识颇为渊博，讲起话来，舌绽莲花，引得秦子怡不时发出愉快的笑声，看着吕小乐的眼神，也有些妩媚。 买凉皮烧饼的时侯，秦子怡坚持要付钱，吕小乐只好让她付，他本还想买两瓶啤酒，但因为是秦子怡付钱，他就不好意思提了。 二人买了凉皮烧饼，就向秦子怡的家中走去。 秦子怡的家，并不在城中村，而是在一片比较高档的小区之中，小区中虽然都是有些老旧的两层小楼，但里面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环境也很幽静。 秦子怡的家，就在小区的中间，是一栋两层小楼的独门独院，虽然只有两开间，但却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 秦子怡拿出钥匙，打开院门，请吕小乐先进去。 吕小乐进了院子，只见小小的院子中，种满了花草和一些蔬菜，只有一条地板砖铺成的小径，从院门通向客厅门。 秦子怡关上院门，领着吕小乐向客厅走去，她打开客厅的门，请吕小乐先进。 小楼的下面一层只有两开间，一半的空间是客厅，一半的空间被厨房和卫生间占据，虽然稍显拥挤，但却整洁干净，井井有条。 秦子怡和家人的卧室在楼上。 客厅中摆放着两张沙发，一个茶几，这是供客人用的，厨房门口还有一张餐桌和两张高椅。 客厅中没有悬挂大型图画，但有几张细长条幅的字画。 贴墙的位置，放着一排书架，书架上有很多书籍，还摆放着几张照片。 吕小乐看了看照片，其中有两张照片，是秦子怡和一个中年妇人的合影，那就是她的母亲了。 那中年女人烫着时尚的卷发，衣着虽然素雅，但眉目如画，自有一股雍容华贵之态。 吕小乐心想：“怪不得秦子怡这么漂亮，原来是基因好，她妈妈就是一个美人!” 这些照片之中，并没有男人的照片，所以无法猜测秦子怡的父亲是谁。 吕小乐没来过秦子怡家，也没见过秦子怡的父母，不但他没见过，他们村里见过的人也不多。 本来，他们农村人结婚，男方会带着车队和随行人员，浩浩荡荡到女方家接亲，这时侯，男方的随行人员，就会知道女方的家庭住址，见到女方的家人。 但秦子怡当时结婚时，情况却有些特殊，女方借口说，家里狭窄，让前来迎亲的李家，把新娘子从大酒店接走，而且婚宴上，女方的父母都没有出现，只有新娘和几个伴娘。 这在农村是十分罕见的事，所以秦子怡的神秘家世，才引起村里人的各种猜测。 秦子怡把提包放在桌子上，笑着说： “我们城里的空间狭小，比不上农村的宽敞。小乐兄弟，你随便坐，别客气。” 吕小乐掂了掂手中提着的烧饼凉皮：“这个呢？” 秦子怡接过去烧饼凉皮：“交给我吧。你先坐，我去厨房收拾一下，很快就好。” 秦子怡转身进了厨房，很快，就把凉皮放在盘子里，又从冰箱里取出一些火腿和凉菜，切了放在盘子里，端到餐桌上，弄了有五六个菜。 秦子怡摆好菜肴之后，又从一个木制精美的酒盒中，取出一瓶红酒。 “小乐，家里没有啤酒，咱们喝点红酒吧。” 吕小乐笑道：“行，你的家，你做主。” 秦子怡一笑，又转身取了两个高脚酒杯过来，笑道：“酒菜已备齐，老师，请吧!” 吕小乐听到秦子怡喊他“老师”，先是一怔，随即想起来，上次他为秦子怡按摩的时侯，秦子怡说过要拜他为师的笑话。 吕小乐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乖徒儿!” 他迈着夸张的步伐，走到餐桌前，大马金刀的一坐，指了指酒杯： “徒儿，给为师满上!” 秦子怡抿嘴一笑，为吕小乐倒酒。 暗红色的酒液，注入洁白的高脚酒杯之中，回荡着优美的涟漪---- ------------ 第20章 父母的爱情 秦子怡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这才坐在吕小乐的对面，举起酒杯。 “来，老师，我敬你一杯。” 吕小乐也举起酒杯，与秦子怡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碰，说了句英文： “茄丝!” 二人相视而笑，轻轻抿了一口酒，把酒杯放下。 秦子怡笑道：“我不知道你会来，没时间下厨做菜，都是些现成的，你就先凑和着吃点，等下次我亲自下厨，给你烧几道小菜。” 二人边吃边聊。 吕小乐今天能和秦子怡共同品尝着红酒，独处一室，谈笑风生，简直如同做梦一般。 但秦子怡除了眼神更加柔媚，仪态仍然很端庄，他除了说些不轻不重的玩笑，并不敢太过份，以免惹秦子怡生气，虽然他认为秦子怡可能不会生气，但仍不敢造次。 秦子怡在他心中，如女神一般，他不想太过唐突，更不想给秦子怡留下不好的印像。 这时，秦子怡笑着说道： “其实我认为，我的厨艺还是不错的，虽然我妈常说我的厨艺不好，但我感觉，我的厨艺比婆婆的强多了。所以我嫁到你们高庄以后，我都是自己做饭，很少吃婆婆烧的菜。” 吕小乐笑道：“那是你妈比较挑剔。” 秦子怡：“她虽然有些挑剔，但她的厨艺的确比我强。” 吕小乐道：“阿姨是做什么工作的？” 秦子怡道：“她在教育局工作，是个科长。” 吕小乐笑道：“怪不得你家这么多书，原来阿姨是个文化人。咦，现在不是暑假期间，教育局不放假吗，她还出去开会？” 秦子怡的眼神有些黯然，沉吟了一下，低声说：“刚才我对你说，我妈去开会，是骗你的。其实，她是去见那个人了。” 吕小乐从秦子怡的眼神中，感到秦子怡有难言之隐，但他更奇怪，她所说的“那个人”是什么人，如果是她的父亲，她为什么不说“我爸”，而说“那个人”？ 难道说，她妈真像别人猜测的那样，是别人的“小三”，她是个私生子，才不称“那个人”为爸爸？ 吕小乐本想再问，但又感到，这涉及到秦子怡的隐私，他还是不要问了。 但秦子怡喝了红酒，脸色嫣红，已经微有些醉意，她有隐秘的身世，满腹的心事，从来没对任何人倾诉过，也没有她可以信任的倾诉对像。 但秦子怡对吕小乐的印像很好，而且吕小乐为她按摩的时侯，两人肌肤接触，已经到了一种很亲密的程度，现在又在她的家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使秦子怡对吕小乐打开了心扉，想要一吐多年压抑在心头的秘密。 秦子怡直视着吕小乐的眼睛，轻声说：“小乐，你是不是听别人说过我的身世？” 吕小乐摇摇头：“村里人是有些风言风语，但我是不相信的。” 秦子怡：“他们是怎么说的？” 吕小乐勉强笑了笑：“乡下人的闲话，你别放在心上。” 秦子怡温柔的说：“没关系，你怎么听来的，就怎么告诉我吧，我不生气。” 吕小乐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其实村里人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什么人。有人猜测你的父亲是个富翁，抛弃了你们母女，还有人猜测，你的父亲是个大官，你妈……你妈是你父亲的情人。” 吕小乐说着，小心翼翼的望着秦子怡，担心秦子怡会生气，或者会伤心。 但秦子怡却很平静，点点头：“他们猜得差不多，我妈的确是小三，我是个私生子!” 吕小乐从秦子怡的口中，证实了传闻，有些好奇：“你爸是什么人？” 秦子怡沉吟了一下：“我不能对你说他是谁。但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确是个大官。” 吕小乐更加好奇：“多大的官儿？” 秦子怡：“也许放在省城，他的官儿没什么了不起。但在咱们这样的小县城，已经很不错了。我这样说吧，他是可以排名前十甚至前五的官儿。” 吕小乐吃了一惊：“这么厉害？” 秦子怡淡淡一笑，说不出是自嘲，还是忧伤：“如果他不是这么大的官儿，李家也不会娶我这样的私生子。李长春的大伯李吉祥，能当上副局长，就是那个人提拔的他。” 吕小乐：“你为什么不喊他爸，而说‘那个人’？” 秦子怡：“因为他和我妈，从来不让我在别人面前喊他爸，后来，就是没有别人在场的时侯，我也不喊他爸了。” 吕小乐：“依你妈这样的相貌人品，为什么甘心做你爸的地下情人？” 秦子怡嘲讽的一笑：“我妈说，她是为了爱情。其实，这世上哪里什么爱情？爱情，只存在于电视上，存在于小说中，现实中是没有的。” 吕小乐见秦子怡有些伤心，正要转移话题，免得秦子怡伤心，没想到，秦子怡继续说了下去，他只好听着。 “我妈并不是我们县城的人，她是市里人。我姥爷姥娘都是普通的工人。” “我妈上到高中，没考上大学，在家待业。我姥爷有个朋友，在咱们县里工作，当时，县招待所正招聘服务人员，就介绍我妈进了招待所。” “当时，那个人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科员，已经结婚成家了。他负责招待工作，经常和我妈打交道，这样一来二去，就和我妈熟悉了。” “那个人长得比较帅，又有文采，经常在报纸上发表一些诗歌散文。我妈很崇拜他，而且我妈一个人在咱们县，很是寂寞，就不顾那个人已经有了家庭，奋不顾身的爱上了那个人。” “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本来，那个人是想离了婚和我妈在一起的，但是，他的岳父很有权势，可以提拔他，他为了升官，就不愿意离婚了。他哄骗我妈，说等他升了官之后，就会离婚。” “我妈就这样等着他，甘心做他的地下情人，还把我生了下来。” “但是，那个人的官越做越大，就越不肯离婚了，他对我妈说，他如果离婚，会耽误他的仕途，影响他的升迁，不如就这样继续下去，他不会亏待我们母女。” ------------ 第21章 缺少父爱 秦子怡说到这里，满脸愁苦之色，端起酒杯，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尽，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继续说下去。 “我妈听那个人这样说的时侯，可能也感到那个人在欺骗她，她应该也经过一番心理交战。但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继续做那个人的地下情人。” “那个人除了不肯离婚影响他的前途之外，还算对我们母女不错。他的官越做越大，权力也越来越大了。” “我妈怀上我之后，就从县招待所辞职了，那个人给我妈找了房子，让我妈专心抚养我。等我上小学了，不再需要人照顾的时侯，那个人又利用职权，把我妈调到教育局工作。” “本来我妈只是高中毕业生，又没有编制，是无法进入教育局的，但那个人有办法，不知道他怎么弄的我妈的学历和工作经历，总之我妈进入了教育局，而且得到了升迁，成为一名中层人员，成为科长。” “我妈虽然只有高中学历，但她喜欢自学，考取了成人函授，在教育局工作之后，又兢兢业业的工作，经常被评为先进工作者。” “本来，以我妈的工作能力，是可以升为教育局长，至少是副局长的。但是，那个人却又开始压制着我妈，不让我妈再向上升迁。” 吕小乐听到这里，感到很奇怪：“他把你妈调到教育局，为什么又压着不让你妈升职？” 秦子怡冷笑一声： “他所有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自己。” “他把我妈调进教育局，是想给我妈一个安稳的工作，稳定的收入，这样，我妈就不会跟他闹翻，不会宣扬他有外遇的事情，更不会逼他离隐。” “他之所以压制我妈的升职，是因为担心我妈如果做了局长或者副局长，就会引人注目，会招来别人的妒忌，把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他的官位不保。” “换言之，他既不会让我妈受苦，但也不会让我妈锋芒太盛，影响到他。所以，他才即往上托我妈，又压制住我妈。即不让我妈在最底层，又不让我妈到最高层。” 吕小乐摇摇头： “成年人的世界真复杂!他对你怎么样？” 秦子怡又抿了口酒，自嘲的一笑： “他自己有儿子，是京城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我只不过是个私生子，还是个女儿，他哪里会把我放在眼里？” 吕小乐安慰道： “你想多了，你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 秦子怡：“无论他对我是好是坏，我都不放在心上了。反正我也很少见到他，就算见到他，也会像陌生人一样。” 吕小乐看得出来，秦子怡虽然说不放在心上，但她的心中应该还是渴望得到父亲的关爱，只是她和父亲之间特殊的关系，才让她对父亲有一种逆反的心理，一种又爱又恨的复杂情感。 就在这时，吕小乐的脑海中忽然想到：“如果她和公公之间，真的有那种不伦的关系，会不会是因为她得不到亲生父亲的关爱，就在公公身上寻找这种安慰？所以中年男人对她才有吸引力？呸呸呸，我又瞎想了，她怎么可能和公公有那种关系呢!” 吕小乐摇了摇脑袋，好像要把脑海中不正经的想法甩开，问道： “你爸妈这么多年的地下情，别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秦子怡摇摇头： “我不知道别人知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我认为，别人应该会猜测出来，只不过，一来是他们的交往很隐密，二来，那个人的官儿很大，别人就算猜到点什么，也不敢说出来得罪他。”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无论是我妈，还是那个人，平时做人都很低调，也尽可能与人为善，很少甚至几乎不得罪人。没有仇人，就没人会曝料他们的关系了。” 吕小乐说：“你妈在教育部门，如果说她不得罪人，还说得过去，可你爸那么大的官儿，如果说他在官场上没得罪过人，不招人妒忌，就很难做到了。” 秦子怡淡淡说道： “他虽然是实权人物，但并不是正职，而是副职，就算有些得罪下属的政策条令，他也会推到正职的头上，自己撇开关系。” “他浸淫官场多年，早就炼成了一条老狐狸，在他上面的正职那些人物，今天来，明天走，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任了，只有他这个副职，多年来稳如泰山。” 吕小乐对秦子怡的父亲到底是什么官职，更为好奇了，但他对县里的职位并不了解，所以也无从猜测。 吕小乐说：“嫂子……” 秦子怡摇摇头：“小乐，没人的时侯，不要喊我嫂子。我比你大几岁，你就喊我姐吧。” 吕小乐点点头：“好，子怡姐，你为什么要嫁给李长春？以你的长相，阿姨又在教育局工作，就算嫁在县城，也能嫁个好人家。” 秦子怡苦涩的一笑： “像我这样没有父亲，来历不明的，城里的正经好人家，是不会娶我的。好人家，娶的是身家清白的。” “李长春家虽然是农村，但他们家还算有点钱。” “其实他们李家肯娶我，也是看中了那个人的权势。” 吕小乐：“你爸的权势，帮助李吉堂连任村长，有些大材小用吧？” 秦子怡摇摇头：“公公连任村长，根本不用那个人出面，大伯这个公路局的副局长出面，就可以了。公公需要那个人的权势，有两个地方。” 吕小乐奇道：“李吉堂除了想连任村长，还想干什么？哪两个地方？” 秦子怡说：“第一个，是关系到砖瓦厂。第二个，是镇农业合作社的经理。” 吕小乐：“砖瓦厂怎么啦？” 秦子怡：“现在的砖瓦厂，还是传统的老式烤制方法，用煤炭烧制，烟囱里黑烟滚滚，污染环境，对环境生态破护很大。据说，县里准备取缔一部分砖瓦厂。公公听到这个消息，担心他的砖瓦厂被取缔，就想通过那个人走走关系，保留下来他的砖瓦厂。” 吕小乐：“你爸能帮上李吉堂吗？” ------------ 第22章 妒忌 秦子怡：“如果不影响到那个人，他会帮公公。但如果别人都认为公公的砖瓦厂应该取缔，他也不会力排公议，非要保留公公的砖瓦厂。” “不过，砖瓦厂虽然污染了环境，但却也让农民有工可作，有钱可挣，也方便了城市建设的需求，所以，短时期内，还不会取缔。但再过三年五年，就不好说了。” 吕小乐问道：“那个镇农业合作社的经理是怎么回事？” 秦子怡笑了笑：“还能是怎么回事？公公想当镇农业合作社的经理呗。现在公公只是个村长，影响力局限在村子里。但如果能当成镇农业合作社的经理，影响力就达到了镇上，可以做的项目也多了，就算以后砖瓦厂被取缔了，他也可以做别的行业。” 吕小乐：“在这事上，你爸能帮上李吉堂吗？” 秦子怡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公公在咱们村里，的确算是最大的农民企业家，但放到整个镇上，就不是最大的一个了，他想当经理，比较困难。” “而且，现在咱们镇上农业合作社的经理，是县里的二把领导，亲自提拔上去的，那个人可不会为了公公得罪二把领导。” “不过，现在的经理，年龄已经老了，思路跟不上潮流，县里准备更换一位新经理。” “公公正当壮年，只要那个人替公公说说话，公公还是有希望能当上经理的。” 吕小乐听秦子怡说李吉堂“正当壮年”，心中忽然有些妒忌和酸意，哼了一声： “李吉堂好得好算盘，又想保住砖瓦厂，又想当经理，天下的好事，全让他一个人占了!” 秦子怡看了看吕小乐，有些惊讶的说：“怎么，你不喜欢他这个人？” 吕小乐嘿嘿一笑：“估计咱们村里，没有几个人喜欢他李吉堂的。那天你也看到了，他打李豁子的时侯，可是真想打死人啊，真霸道!” 秦子怡摇摇头：“那天公公虽说有些霸道，但那个人是无理取闹，他自己有手有脚，不想赡养母亲，却想领取救挤金。如果我是村官，也不会批给他。” 吕小乐见秦子怡替李吉堂说话，更激起了醋意，冷笑一声： “他李吉堂干的坏事，可不是这一件。砖厂本是村集体的财产，现在成了他个人的财产了。” “他可是吃喝嫖赌，样样都干。听别人说，他最喜欢找小姐!” 吕小乐这句话，虽然是有些想刺激秦子怡，但却不是诬蔑李吉堂，村里的确有传言，李吉堂喜欢找小姐。 吕小乐说这句话的时侯，目光紧盯着秦子怡，观察秦子怡是什么反应。 秦子怡只是沉默了一下，随即淡淡说道：“你们男人，有钱了不是都喜欢找小姐吗？” 吕小乐说：“我可不会。” 秦子怡微微一笑：“那是你还没钱，等你有钱了就会变坏。就算你不找小姐，也会找情人。” 吕小乐望着秦子怡的眼睛：“那李长春有钱，他是找小姐了？还是找情人了？” 秦子怡并不生气，淡淡说道：“我不知道。” 吕小乐仍然追问：“如果你知道了他找小姐，或者有情人呢？” 秦子怡淡淡一笑：“我不会杞人忧天，等知道了以后再说吧。” 吕小乐：“咱们假设吧，假设你知道了长春找小姐，或者有情人，你会怎么做？” 秦子怡真的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会离婚吧，也许，我也会找个情人。” 吕小乐望着秦子怡的眼睛：“如果你要找情人，会找个什么样的情人？” 秦子怡也望着吕小乐的眼睛，温柔的，妩媚的一笑，轻轻的说： “如果我要找情人，小乐，我会找你，你愿意做我的情人吗？” 吕小乐就等秦子怡这句话了，他已经喝了不少红酒，再加上话题的刺激，又面对着秦子怡这样的美色，只感到热血澎湃，无法自抑，站起身来，走到秦子怡面前，低声说： “我愿意，我要做你的情人……” 一边说，一边伸手搂住秦子怡，就向秦子怡的嘴唇上吻去---- 秦子怡有些吃惊，但并没有发怒，微微扭过头，试图避开吕小乐的嘴唇，低声说： “我是说如果，你怎么来真的？小乐，不要这样，你还小……” 吕小乐：“不，我不小了!子怡姐，我要做你的情人，你答应我吧……” 秦子怡并没有剧烈的挣扎，也没有激烈的闪避，她欲推还迎的闪避了两次，就被吕小乐吻住了嘴唇。 两人热切的吻着。 吕小乐一边吻着，一边把秦子怡从椅子上抱起来。 秦子怡的身子已经软瘫如泥，任吕小乐抱着，她虽然身材玲珑，但却很轻，吕小乐抱起她来，并不太费劲。 吕小乐抱着秦子怡，离开餐桌，来到客厅的沙发前，他把秦子怡放到沙发上，望着秦子怡的脸庞。 阳光从窗口撒进来，撒在秦子怡的身上，她的双颊绯红。 在阳光下，秦子怡更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美，她的黑发，她的皮肤，甚至她的毛孔，都那样真实，那样近在咫尺。 吕小乐欣赏着秦子怡的美，他压抑着激荡的心情，伸出颤抖的双手…… 秦子怡闭着眼睛，眼睫毛微微颤动着，显示她内心的激动，她在等待着，渴望着…… 就在吕小乐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秦子怡衣服的时侯，忽然，外面的院门响了…… “吱呀---” ------------ 第23章 被打扰了好事 院门响声虽然不大，但吕小乐和秦子怡还是听到了，二人都被从激情中惊醒。 秦子怡迅速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转头向窗外一望，脸色一变，低声说： “我妈回来了!” 吕小乐也从窗口看到有一男一女正在进入院子，他连忙远离秦子怡。 秦子怡从沙发上站起来，整理了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又坐在沙发上。 吕小乐也慌忙整理着衣服和头发，他没有坐，仍然站着。 很快，外边的两人走进了客厅，看到了站着吕小乐和坐在沙发上的秦子怡。 吕小乐和秦子怡虽然整理了凌乱的头发和衣服，但他们脸颊上的绯红，却一时褪不下去，那两人进来的时侯，两人的脸上还留着潮红。 那两人都是世故之人，一看到这样的场面，立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两个人，一个是年约四十五六岁的中年美妇，正是秦子怡的母亲秦岭。 另一个人，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他在进入院子的时侯，脸上还戴着口罩，在夏季戴口罩，好像怕人看到他的相貌，但进入客厅之后，那中年男人就摘下了口罩了。 就在摘下口罩的同时，中年男人看到了客厅中的情形，他的脸色就变了变，但没有作声，也没有再把口罩戴回去，不然就是欲盖弥彰了。 秦岭没有作声，沉着脸，用阴郁的目光，先是瞪了吕小乐一眼，又看向坐着秦子怡。 秦子怡并没有看妈妈，也没有看那个男人，伸手从茶几上的果盘中，拿了把瓜子，在嘴里吃着，淡淡说了句： “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回来这么快？” 秦岭很快就冷静下来，她并没有揭破吕小乐和秦子怡，她知道如果吵闹起来，传出去对女儿的名声不好，她压下了恼怒的心情，用尽量平静的语腔的说道： “这不是到午饭时间了吗，我回来吃午饭。你什么时侯来的？” 秦子怡淡淡的：“刚回来一会。” “怎么来的？” “长春开车送我来的。他回高庄了。” 秦岭这才望向吕小乐，问女儿：“这位是谁？” 秦子怡：“他叫吕小乐，是高庄的。他到城里办点事，正好遇到，我请他来家里吃顿饭。” 吕小乐连忙说道：“阿姨你好。” 秦岭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吕小乐，礼貌的回道：“你好。” 吕小乐又望向那个中年男人，想和那个中年男人打招呼，但又不知道怎么称呼。 那个中年男人也没打算自我介绍，只是向吕小乐礼貌的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吕小乐心中已经猜到，这个中年男人，应该就是秦子怡的父亲。 这个中年男人，虽然衣服的颜色灰暗低调，但衣料做工却很高档，一看就是有身份的官场中人，带着一股局气和气场。 他的身材中等偏高，浓密的头发梳成三七发，微有些白发，一双眼睛温和中带着威严，虽然说不上很英俊，但白净清瘦，有一种清朗之气。 吕小乐感到这个中年男人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他认为，他之所以感到这个中年男人面熟，并不是因为秦子怡和此人有些相似，应该是在县级电视台上看到过这个中年男人。 如果这个中年男人的确是秦子怡的父亲，也的确像秦子怡说的那样，是在县里可以排进前十甚至前五的官员，吕小乐应该看到过此人在电视新闻中出席活动的镜头。 吕小乐无暇思索那个中年男人的身份，他要赶紧离开，脱离现在这种尴尬的场面，他虽然遗憾和秦子怡的激情被打断，但现在秦子怡的父母来了，他再不离开，就太没眼力劲了。 吕小乐想到这里，连忙对秦岭说：“阿姨，你回来的正好，我也该走了。” 秦岭并没有挽留：“好的。” 秦子怡也知道现在无法挽留吕小乐继续留下来，说：“我离你出去。” 吕小乐：“不用了，你陪阿姨吧。” 秦子怡却已经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吕小乐只好跟在秦子怡的身后，走出客厅，来到院子外面。 二人来到院子外面，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天气正热，太阳正毒，院子中没有别的人影。 秦子怡看看太阳，又看看吕小乐，有些愧疚的说：“对不起，这个时侯让你离开，太阳正毒。” 吕小乐笑了笑：“没关系，我们农村人，经常大中午的晒着太阳干活，习惯了。” 秦子怡点点头：“嗯，那你走吧，我过几天再回去。” 吕小乐凝望着秦子怡的眼睛，低声说：“子怡姐，咱们以后……” 秦子怡摇摇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们刚才喝了酒，一时失控，等我们清醒了，考虑清楚了，再说吧。” 吕小乐有些失落，但秦子怡这句话，并没有斩钉截铁的说明以后不会再和他交往，他也就稍微放心了。 “子怡姐，你回去吧，别晒了，我走了。” 秦子怡望着吕小乐，温柔的笑了笑。 吕小乐也向秦子怡笑了笑，转身走了。 他走到拐角的地方，回头望去，见秦子怡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望着他，他心头一热，几乎就想奔跑回去，给秦子怡一个拥抱和热吻---- 但他又忍住了，现在小区的院子里虽然没人，但难保没人从窗口向外看，如果被别人看到，对秦子怡的名声不好。 吕小乐向秦子抬挥了挥手，秦子怡也向吕小乐扬了扬手。 吕小乐这才恋恋不舍的回过头来，走出小区。 回味着刚才和秦子怡的热吻和激情，吕小乐感到脚步有些轻飘飘的。 “唉，如果不是她妈妈回来，刚才我就得到子怡姐的身体了，尝到女人的滋味，我就会从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不知道什么时侯还有机会，再和子怡姐重温旧梦，得到她的身体。” “子怡姐没有手提电话，我也没有手提电话，要不然，就能天天发信息聊天了。” “她娘和婆家倒是都有座机，但如果我打过去，接电话的不是她，那就不好了。” “可是，要见她一面，并不容易。她很少出来，就算出来，也不一定能遇到，就算遇到，村里到处都是人，也不能搂抱亲吻。” 吕小乐就在时喜时忧，患得患失的心情中，坐公交车回到了家中。 他刚回到家中，就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 第24章 扒媒 高庄村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子，大约有一千多人。 高庄村的北边，是周庄村，南边是王庄村。 周庄村和王庄村都是小村，都是大约只有五六百人口。 以前生产队的时侯，三个村是一个大队，即一个行政村。 周庄有两个小队，高庄有四个小队，王庄有两个小队，共有八个大队。现在村里的老人说起别村人的时侯，还以“几队”来称呼，比如吕小乐家是六队的。 八零年代中后期，三个村子分开了，各自成立了自己的村支部和村委会，成为三个村子。 王庄的经济比较落后，除了村里有几个小型的家俱厂之外，没有别的支柱产业，村民要挣钱，只能外出打工。 高庄最富裕，除了砖瓦厂，还有几个规模不小的家俱厂。 周庄村虽然比高庄稍微差些，但也相差不多，这个村子的村民，多数从事牲畜贩卖的行当，虽然整得村里臭气薰天，但村民的腰包却都鼓起来了。 在周庄村，有一个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媒婆，以巧舌如簧，“成媒率高”著称，因夫家姓周，别人都称她为周媒婆。 吕小乐回到家的时侯，周媒婆正在他的家中。 三个村子虽然分开了，但还在共用一个学校，吕小乐和周媒婆的女儿周巧梅，还是小学和初中的同学，他也经常到另两个村里去玩，所以认识周媒婆，周媒婆也认识他。 周媒婆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虽然是农村妇女，但穿着很干净，短发，圆脸，皮肤微黑，身上有一股农村妇女的泼辣和利索劲，年轻时也是飒爽之人。 她平时除了务农，还帮着丈夫干些牲畜贩卖的行当，但最大的精力，还是用来说媒。 由于说媒需要到处去，骑自行车太累了，轿车又卖不起，她就买了辆女式木兰摩托车。 十里八乡，能骑上摩托车的中年妇女不多，周媒婆是其中一个。 周围几个村子的年轻小伙姑娘，如果回到家看到院里停着一辆摩托车，就会猜到，周媒婆来说媒了。 吕小乐进入他家小院的时侯，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摩托车，堂屋里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爽朗的声音，就知道是周媒婆来了。 昨晚爷爷对他说，周媒婆给他提了门亲，是南边距离十多里的马集村的姑娘，明天就去相亲。 吕小乐以为周媒婆是来敲定这事的。 吕小乐进院子的脚步声，被堂屋里正在谈话的两个人听到了，探头向外看。 他们二人，一位是爷爷，一位正是周媒婆。 周媒婆“见面三分熟”，虽然和吕小乐不太熟，但却站起身来，很热情的招呼： “哟，小乐回来啦!” 吕小乐笑着说：“大娘，您过来啦。” 按村里的辈份，吕小乐应该喊周媒婆大娘，虽然他们现在不是同一个村，但以前是一个大队，村民之间很熟，所以也有一个“村辈”。 周媒婆眉开眼笑，转头望着吕爷爷，笑道： “大叔，小乐这两年长得真快，成帅小伙了，你放心吧，这样的小帅哥，剩不下的。” 吕爷爷的脸色却有些沉重，笑不出来，只是勉强的陪着干笑了两声，沙哑着嗓子说： “他大娘，你坐。” 周媒婆重新坐下来。 吕小乐也进了堂屋。 吕小乐家的院子，是个普通的农家院，五开间。 这个院子是五年前刚盖的新院子，砖瓦房，原来的老院子和老房子没有扒掉，爷爷本来住在老院里，吕小乐的父母外出打工之后，爷爷就搬到新院看家，陪伴孙子。 中间的三间屋，是一个大空间，两间是堂屋，即客厅，堂屋的一侧有个小门，里面还有一间，那间是吕小乐父母的卧室。 吕小乐住在堂屋外边的东间耳屋里，爷爷住在西间的耳屋里。 两开间的堂屋很宽敞，虽然家俱还是以前的老家俱，但却收拾的很干净，迎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山水画，旁边挂着一些相框，是吕小乐和父母的照片。 堂屋中间摆放着一长两短的三张木制沙发，中间是一张木制茶几，这是吕小乐父亲的手艺。 茶几上已经摆了切开的西瓜和甜瓜，用来招待周媒婆。 吕小乐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热情的请周媒婆吃瓜： “大娘，吃瓜。” 周媒婆笑：“吃饱了，撑了，等会再吃。小乐，你去哪了？” “刚到城里照照片去了，想办个驾驶证。” “听大叔说，你现在在宋朝英的家俱厂上班，干的怎么样？” “还行吧。大娘，你过来，是为了明天相亲的事吗？” 周媒婆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干咳了两声。 爷爷在旁边叹了口气，说道：“小乐，马集那个，人家不同意。” 吕小乐一愣：“我还没去相呢，人都没见到，他们怎么就不同意了？” 周媒婆说：“也不知哪个生儿子没腚眼的，说你家坏话了，扒媒了!” 扒媒，即是破坏相亲的行为---- 男女双方，在媒婆提到相亲的对像，还没见面，或者已经见过面，但还没有结婚的过程中，会通过亲戚朋友，相互打听对方的家世和名誉，比如家里有钱吗，有病人吗，父母名声好吗，小伙肯干吗，姑娘正经吗之类的。 在此过程中，只要有人说些不好的话，相亲的事就吹了，就算订了婚，只要没结婚，也有被退婚的危险。 而那些说不好的话的人，就是“扒媒”，因为这种扒媒的行为，会被唾骂，所以通常不会知道是谁。 吕小乐虽然对相亲的事，并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抱什么希望，但第一次相亲，还没去相，就被人“扒媒”，他心里着实有些不爽，想知道是什么理由。 “大娘，马集那边怎么说的？扒媒的怎么扒的？” ------------ 第25章 吃鲤鱼 周媒婆说：“小乐，这个事吧，我已经和大叔说过了，这不关你的事……” 吕小乐坚持：“大娘，你对我说吧，我要知道为什么!” 周媒婆有些为难的望向吕爷爷。 爷爷抽了口手卷烟，叹了口气，对吕小乐说： “还能为啥事？还不是因为你爸的事!” 吕小乐不服：“我爸怎么啦？我爸不偷不抢，又没坐过牢。” 爷爷重重“哼”了一声：“他是没偷钱偷东西，但他偷人了!” 吕小乐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马集的女方打听得真清楚，连他爸和李淑英相好的事，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周媒婆在旁边打圆场： “我也对女方说了，那都是多年前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现在两个人早断了，颂扬兄弟已经去南方打工了，现在在南方挣大钱，可是女方她妈就是不同意。” “其实这事吧，倒也不能怪女方她妈，以前她爸年轻的时侯不老实，老两口差点没离婚，她妈也是吃过这方面的苦，不想让女儿再吃这上面的亏了。” “她妈还说，哪怕男孩家穷点，男孩长得不帅，只要家里没这种事，都可以考虑，就是不考虑家里有过这种事的。” “还说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父母这样的人，孩子也老实不到哪里去。” 爷爷重重哼了一声：“小乐不是那样的孩子!” 周媒婆笑了，望着吕爷爷，笑着说： “大叔，我说句你别不爱听。你看你家小乐，这眉眼带着桃花，他也老实不了。不过呢，这孩子长得俊俏，相媳妇是相不差的。” 爷爷看了看孙子，轻叹了口气，无法反驳。 周媒婆又笑着对吕小乐说： “小乐，你也别灰心，俊闺女多的是，大娘手里就有好几十。马集这家不成，大娘再给你找。你看，大娘把照片都带来了，你看中了哪个，大娘给你说去。” 周媒婆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两叠照片，放在茶几上，一叠全是年轻小伙，一叠全是年轻姑娘，周媒婆又把小伙子的照片放在包里，只留下年轻姑娘的照片。 “挑挑，挑挑。” 周媒婆热情的一张一张的拿给吕小乐观看。 吕小乐却没有了热情，懒洋洋的说： “大娘，算了吧，过段时间再说吧。” “别介，你要不挑，大娘帮你挑。前几天，你爷爷把你的照片给我，我让几家女孩看了，有好几家都对你很满意，只要你愿意，大娘就领你去相，咱们挨个挑。” 周媒婆说着，从几十张照片之中，挑出几张，让吕小乐观看。 “你看这个姑娘，银盘大脸，屁大腰细，这样的女人，有劲干活，还能生孩子。” “再看这个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嘴巴像樱桃，长得多俊，你要能娶了她，保证你们村的小伙子都眼红。” “还有这个，高挑个儿，白白净净，白嫩的一掐就出水，咱们农村可很少这么白的姑娘。” “你再看这个，浓眉大眼，五大三粗……哦哦哦，这个是男孩的照片，放混了……” 吕小乐盛情难却，倒也看了几眼，几十张照片之中，虽然大多数都普普通通，入不了他的眼，但的确也有几张照片上的姑娘挺漂亮的。 但他的心情不好，暂时没有相亲的打算，说道： “大娘，改天再说吧，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 还没等周媒婆说话，旁边的爷爷不悦的哼了一声： “你累什么？累也得看。你以为你大娘跑一趟容易啊？得围着你打转啊？今天先挑三四个，改天让你大娘领着你去挨个相，争取今年把婚订下来。” 爷爷很少对吕小乐发脾气，很少像现在这样重语气和他说话。 吕小乐知道，爷爷是因为儿子当年的风流韵事拖累了孙子的婚事，他心里有些烦躁，才想逼着孙子赶紧订婚。 吕小乐不敢反驳爷爷，也不想让爷爷难过，只好挑了几张照片，对周媒婆说： “大娘，这几个姑娘还不错，您给我说说吧。” 周媒婆眉开眼笑： “哎呀，小乐，你这小子的眼光不错啊，这几个姑娘可是我手里最俊的几个姑娘了，行，你放心吧，大娘给你说道说道。” 爷爷在旁边说道： “也别光挑俊的，俊的不能当饭吃，还是要找个正经本份的，能过咱们农村日子的。” “他大娘，咱挑人家，人家也挑咱。你再说的时侯，也看看人家的条件，好条件的人，说了也没用，人家相不中咱。” “他大娘，俺家的条件，我对你说过，你自己也清楚。俺家就是一般的农村家庭，没有多少钱，但孩子订婚的钱，还是能拿出来的。” “他爸妈在南方打工，两个人一个月能挣个千儿八百的，他又上班了，一个月也有三四百块钱的工资。我呢，现在身体还很硬朗，不拖累他们，种点地，够我自己花了。” 周媒婆笑着说： “大叔，你不用说了，你家这条件，在咱们农村算是中上了。您身子骨硬朗，孩子的父母都不到五十岁，还很年轻。最重要的是，孩子又长得俊，放心吧，我会给你们说个门当户对，闺女长得俊的家庭。” “大叔，你们家的这个鲤鱼，我是吃定了!” 在当地的风俗之中，媒人一旦说成了媒，男方必须要宴请媒人，而酒席中必须要有一道鲤鱼，所以“吃鲤鱼”，也是说媒的代名词。 爷爷笑了：“行，那就麻烦你了，等成了，我弄条大大的鲤鱼给你。” 周媒婆说：“大叔，小乐和女方都相中之后，真到订婚的时侯，是不是颂扬兄弟他两口要回来一趟？” 爷爷说：“这个你放心，只要两个孩子没意见，订婚的时侯，我让颂扬他俩回来。再说了，他俩不回来，我一个老头子，也拿不出这么多的婚礼啊，哈哈哈哈……” 周媒婆也哈哈笑了。 正在这时，院子中传来一个清脆女声： “妈----” 吕小乐听到这个声音，先是感到有些熟悉，随即想起来，来人是周媒婆的女儿，他的同学：周巧梅! ------------ 第26章 第一美女 周庄村子虽然小，但却盛产美女，村里的美女比例，明显比别的村子要高，高庄人和王庄人都羡慕的说，周庄的水好，才出美女----其实三个村子吃的是同样的水源。 而周巧梅，是周庄村最出众的美女。 周巧梅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所以村里人又喊她“三梅”。 他的哥哥长相一般，但姐妹三人，却一个比一个漂亮。 大姐的姿色，已经属于中上，二姐的姿色，就属于上等了。 等到了三梅这里，就好像一条“美颜走势表”，经过了三次的测试，终于达到了最高峰，打造出最完美的美人胚子，无论是身高身材相貌气质，都属于最美最协调的绝品等级。 吕小乐看过很多好莱坞和香港电影，知道美女的标准，像三梅这样的美貌，就是放在好莱坞和香港的美女明星之中，都毫不逊色。 甚至可以说，在吕小乐能接触到的人群之中，三梅都算是“第一美女”! 三梅的美，和秦子怡、宋秀莲的美不同。 秦子怡的美，美在整体气质，美得迷朦，美得幽雅，美得有些不真实，就算近在咫尺的观看她，也会感到她不像真人，令人捉摸不透，像雾像雨又像风。 宋秀莲的美，美得真实，美得爽朗，美得青春，活泼，明艳，她就像你身边的大姐和小妹，你能真真实实的感觉到她。 而三梅的美，即不像秦子怡那样凄迷，也不像宋秀莲那般爽朗，她更具有一种古典美：端庄，秀丽，雅致。 乌黑的长发，明净的额头，长而浓的弯眉，乌黑清亮的眼睛，高挺又恰到好处的鼻梁，不大不小的弓型嘴唇，下巴还有一道淡淡的美人沟，优雅欣长的脖颈，高挑而玲珑的身材，全都美得无可挑剔，毫无暇疵。 吕小乐认为，三梅就是美女的化身，美女的代名词，单论五官和身材，秦子怡和宋秀莲都不如她。 如果硬要鸡蛋里挑骨头，找出三梅的缺点，那就是她的文化底蕴----她初中都没读完，虽然美得几乎无可挑剔，但却少了一份文秀的气韵。当然，别人是看不出来的，每个看到她的人，都会惊讶竟有如此完美的美女! 三梅不是不喜欢读书，她在小学时的成绩是很好的，只是她的父母认为，女孩子读书多了没用，不用早早辍学回家帮着干活。 所以，三梅刚读了初二，就被父母逼着辍学了，不但她的命运如此，她的哥哥和姐姐都是早早辍学。 三梅刚辍学的时侯，帮着贩卖牲畜杀猪宰羊的父母干活----很难想像，像她这样的小美人，竟然干那些脏活。 如果不是她的大姐嫁的好，她可能在出嫁之前，都会帮着父母一直干着贩卖牲畜杀猪宰的行业。 周媒婆以前并不说媒，而是跟着丈夫贩卖牲畜兼杀猪宰羊，后来她的大女儿到了婚嫁的年龄，她到城里送货的时侯，结识了一个城里人，她看人家是城里人，就自己亲自说媒，把大女儿嫁给了这家。 虽然大女婿家在城里只是普通的家庭，但乡下人能嫁到城里，仍然是十分荣光的事。 从那以后，周媒婆尝到了甜头，就开始了说媒这个行业，同时，也看清了两个女儿的潜力。 二女儿，也是周媒婆亲自说媒，说的是城里一个店铺老板的儿子。 对于最漂亮的三女儿，周媒婆更是寄托了重望，她扬言，三女儿要嫁，男方必须非富即贵，如果不是百万富翁，就要是科长一级的官员。 为了打造三女儿的气质，不能再让三女儿干脏乱的杀猪宰羊的行当了，他们老两口宁愿自己累点，也不让三女儿再帮着他们了，而是让三女儿到二女婿家开的商铺，去当了营业员。 二女婿在城里的批发街有家店铺，卖些日用百货，店铺不大，二女儿和三女儿在店里经营，二女婿在一家单位上班。 吕小乐到批发街买东西的时侯，为了看看三梅，会故意去她们店铺买东西，倒不是为了省钱，只为了看看三梅。 他也清楚，他只能看看她，是不可能和她发生什么的，因为他知道周媒婆的眼界，要把三女儿嫁给有钱人，他爸即不是百万富翁，也不是科长一级，就不用想了。 三梅每次见到他，都很高兴，很热情，但也有些害羞。 三梅是个害羞内向的女孩，从小到大，她都很少讲话，很安静本份，从不吵闹。 以前小时侯，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美，甚至在辍学之后，她因为要帮着父母干些脏活，害怕同学们笑话，她变得有些自卑，见到吕小乐等同学，她都会低下头，远远避开。 等她到了城里之后，穿戴打扮不一样了，气质变了，夸奖她的人多了，她也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了，开始变得有自信了，但害羞的性格，仍然改不掉，仍然很恬静安稳。 虽然吕小乐去三梅店铺买东西，不是为了省钱，但每次三梅都按进货价给他，不赚他的钱，旁边的二姐虽然不说什么，但吕小乐看得出来，二姐有些不高兴，他也不想被人瞧不起，所以去三梅那里买东西的次数，就渐渐少了。 说起来，他已经快一年没见过三梅了，想不到，今天三梅竟然到他家里来了。 当然，他知道三梅不是来找他，而是来找她妈周媒婆。 屋中的三人听到声音，都站起身来，周媒婆答应了一声。 吕小乐站起身子，走到门口，就看到三梅走进来了。 阳光下，一个青春美少女婷婷玉立，款款而来。 吕小乐心中暗赞一声：“一年不见，这丫头又漂亮了!真正是豆寇年华，含苞待放!” ------------ 第27章 含苞待放的女同学 吕小乐笑眯眯的打招呼： “三梅，你怎么来啦？” 三梅微笑着看了看吕小乐，点点头，又转眼看向吕爷爷，礼貌的先和吕爷爷打招呼。 “大爷爷!” 爷爷笑逐颜开，应了一声，转头对周媒婆说：“这是三闺女吧？长得真俊!” 周媒婆骄傲的一笑，问女儿：“三梅，你怎么过来了？” 三梅说：“钱营的我三姑，为了二哥的婚事，来咱家找您了，我是来喊你回家的。” 周媒婆：“你怎么不打我的手机，还跑一趟过来？” 为了联络方便，周媒婆买了部手机，是几个村里为数不多的拥有手提电话的女人之一。 三梅：“不知道怎么回事，咱家的座机电话打不通，可能是电话线坏了。我听爸说，你到小乐家来了，我就过来一趟吧，反正又不远。” 周媒婆：“你怎么这个点从城里回来了？” 三梅：“二姑家婆婆在店里，用不那么多人，我就先回来了。” 周媒婆狠狠骂了句：“这个老婆子，对店铺还不死心。三梅，以后就算她在店里，你也不要回来。知道了吗？” 三梅低声应道：“知道了。” 周媒婆：“那你现在就去店里，咱们走。” 三梅苦着脸：“刚才过来的时侯，我的自行车胎破了，现在没气了。” 周媒婆没好气的：“真笨!” 吕小乐连忙说：“没事，大娘，我给三梅补车胎。要不，您先回去吧，省得人家一直等。” “那行，我先回去了。小乐，你的事，我这两天就给你安排。大叔，您歇着吧，我先走了。” 周媒婆回到堂屋，把照片放在提包里，走出屋，推着摩托车出了院门，然后上了车，扬长而去。 三梅这才和吕小乐说话：“小乐，麻烦你了。” 吕小乐站在胡同口，没看到自行车：“你的车子呢？” 三梅：“在胡同口，推着太沉了，我就放在那里了。” 吕小乐：“行，你先进屋吃点西瓜，我去推。” 爷爷也热情的邀请三梅进屋，三梅盛情难却，就让吕小乐自己去推车了，她跟着爷爷进了屋。 吕小乐来到胡同口，看到邻居家的屋子后面，放着一辆崭新的女式自行车，走近一看，后车胎的确瘪了。 吕小乐一手提着自行车的后座，一手推着车把，把自行车推到了家里。 三梅和爷爷坐在堂屋里，正在聊天，看到吕小乐回来，三梅站起身来，要走出屋。 吕小乐高声说：“你不用管，吃你的西瓜，我自己补就行。” 三梅只好任吕小乐自己补胎。 吕小乐家就有辆自行车，对于补胎这种小活，他还是可以胜任的，他先找来工具，又端来一盆清水，扒掉瘪了后胎，放在清水中，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检查哪个地方漏气。 但奇怪的是，吕小乐检查了几遍，都没发现漏气的地方，他把车胎打上气之后，车胎鼓鼓的，没再漏气。 吕小乐对着堂屋的三梅喊道：“三梅，你的车胎不是破了，是没气了。你是不是忘了打气了？” 三梅说：“可能是这几天没打气。既然没破，你再装上吧。” 吕小乐把气放掉，安装回去之后，又重新充上气，他等了一会，又按按车胎，仍然没漏气，这才放心。 吕小乐把工具放回去，洗净了手，这才向堂屋走去。 三梅微笑着望着吕小乐：“老同学，让你受累了。” 吕小乐笑道：“不累不累，你可是难得来我家一趟。对了，你还没来过我家吧？” 三梅：“你的记性真差，我怎么没来过？三年级的时侯，我和秀莲就一起来过你家。” 吕小乐笑：“我还真忘了。那你记不记得，我去没去过你家？” 三梅：“你和秀莲也去过我家。不过，那是我老家，前两年扒了，现在盖的新房子。” 爷爷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说：“你们俩个聊，我去果园看看。小乐，招呼好人家。” 三梅也站了起来：“大爷爷，我也该走了。” 爷爷说：“闺女，难得来家一趟，你和小乐好好说说话，多坐一会。” 吕小乐也说：“是啊，不要着急走嘛，咱们也有阵子没见了，说说话。是不是你现在混城里的，瞧不起我们乡下人了？” 三梅一笑：“讽刺我？” 转头对爷爷说：“大爷爷您慢走，我再陪小乐说会话。” 爷爷笑呵呵的走了，临走之前，意味深长的望了吕小乐一眼。 吕小乐明白爷爷眼中的意思，是夸三梅长得好，爷爷想让小乐和三梅好好谈谈，能不能进一步发展。 但吕小乐只能在心里苦笑，他和三梅是不可能有什么发展的，人家要樊的是高枝，他们家的条件配不上。 等爷爷走后，吕小乐和三梅又重新坐到沙发上。 吕小乐说：“吃西瓜啊。” 三梅笑着说：“你别再让了，刚才爷爷让得太热情了，把我肚子都快撑破了。你爷爷的身体真硬朗!” 吕小乐笑：“是啊，干起活来，比我都厉害。” 三梅笑：“那是你太弱，弱不禁风，还不比上老人家。” 吕小乐笑眯眯的打量着三梅：“哎呀，在城里混了几年，口才比以前好了，长得也是越来越漂亮了。” 三梅笑了笑：“你也帅多了。小乐，你爸妈在南方怎么样？” 吕小乐摇摇头：“刚去的那年，进了一家黑工厂，白干了一年，不但没挣到钱，身份证还没扣了。现在进的这家工厂好多了，一个月能挣个五六百块的工资。” 三梅：“你没打算去南方找他们吗？” 吕小乐摇摇头：“爷爷年龄大了，家里要有个人陪着。” 三梅：“你倒是挺孝顺的。像咱们这样的同龄人，很多都去南方打工了，那边挣的多。” 吕小乐：“在哪里都差不多，南方挣的钱，花销也大。” 三梅：“刚才听爷爷说，你现在在秀莲厂子里干活，是吗？” 吕小乐：“是啊，跟阿莲打工了，她现在是我老板。” 三梅幽微的眼神，笑眯眯的望着吕小乐，轻声说： “吕小乐，你干嘛还让我妈给你到处说媒，你和秀莲不是挺般配的吗？美女就在你眼前，你抱着芝麻丢了西瓜，怎么不知道珍惜眼前人？” ------------ 第28章 难道她暗恋我 吕小乐怔了怔，随即哈哈大笑： “你怎么也这样说？别说我和她是哥们，就算不是哥们，她哪里像个女人？比男人都野!” 三梅：“我感觉她很有女人味啊!你要娶了她，肯定会幸福!” 吕小乐连忙摇手： “别介，我还想多活几年，现在她就整天欺负我，要是娶了她，还不知把我欺负成啥样呢，我可不敢招惹。我还是想娶个温柔可爱的。” 三梅笑道：“什么样的，才是温柔可爱的？” 吕小乐笑眯眯的望着三梅，微笑道：“像你这样的，就是温柔可爱的。” 说到这里，他对着三梅挑了挑眉毛，做出一付“勾引”的色相：“三梅，要不咱俩谈谈？” 他以为，三梅会笑着骂他一句，或者骂“滚”，或者骂“没正形”，但没想到，三梅听到这句话，即不生气，也没高兴，反而脸色黯然下来，微微叹了口气。 吕小乐反而一怔，不明白三梅为什么叹气。 他刚要询问三梅为什么叹气，三梅却先开口了。 三梅幽幽的望着吕小乐，低声说道： “我家的电话没有坏，我的车胎也没破，是我故意放得气。” 吕小乐的脑子有些空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傻的问道： “为什么？” 三梅望着吕小乐的眼神，更幽深了，她慢慢站起身子，说道： “我也该回去了，回去晚了，我妈又要骂我了。” 三梅说完，就向外走去。 吕小乐机械般站起身子，跟在三梅的身后，他的脑海中，还在回味着三梅那几句话，脑子有些混乱，不知说什么好。 三梅不再看吕小乐，推了自行车，就出了院子。 吕小乐追到院门口，三梅已经骑上自行车远去了，他只看到三梅的背影。 他迷迷糊糊的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回味着三梅刚才的那句话。 三梅对母亲说，家里的电话打不通，她才到吕小乐的家中来找母亲，但其实电话并没坏，她是用这个当做到吕小乐家中来的借口。 她故意把自己的车胎放了气，就可以在吕小乐家中多逗留一会。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为什么要到他家中来，为什么想多逗留一会？ “难道，三梅暗恋我？” 吕小乐感到不可思议，他和三梅做了几年的同学，不上学后也见过几次面，但都没感觉到三梅对他有那个意思。 当然，三梅从小就很老实，很内向，她可能把感情埋在心底了，吕小乐才看不出来。 吕小乐感到奇怪，他在三梅认识的男孩子之中，肯定不是最帅的，也不是最有钱的，甚至不是最聪明的，三梅喜欢他什么？ “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三梅只是临走的时侯，给我开个玩笑，她怎么会喜欢我呢？” “再说了，就算她喜欢我，她母亲也不会同意，她母亲可是想着把三梅嫁给有钱有势的人家。我这样的家庭，她母亲肯定看不上。” “按三梅的个性来说，她也不敢忤逆反抗母亲，不可能为了和我在一起，抛下她即将嫁给有钱人的光明未来。” 吕小乐心潮起伏，胡思乱想，在床上躺着，试图睡一会，但脑子太乱，睡不着，又因想太多，脑子有点疼。 “算了，不想了，还是去厂里上班吧。现在还不到三点钟，还能干半晌午的活，阿莲也不会扣我的工资，还会按一天的工给我算。” 吕小乐起身，洗了把脸，又向家俱厂走去。 家俱厂中，工人正在干活，宋秀莲没在，她是老板，不用一直干活。 吕小乐向包装工位走去，他上午就正在做这个工位。 和三梅同在周庄村的肖秀英，看到吕小乐过来，有些好奇的问道： “小乐，我刚才看到三梅从你家胡同里，骑着车出来了，她是去你家吗？” 吕小乐坐下来，手上开始干活，嘴里说道：“是的。” “她去你家干什么？你俩谈恋爱呢？” “别瞎说。她是去我家找她妈的，她妈来给我说媒。” “哦，原来是这样啊。嘻嘻，我还以为你和三梅谈着呢。” 吕小乐淡淡的说：“人家哪里会看上我？” 肖秀英笑了：“小乐，你长得这么帅，三梅倒是有可能看上你，但老周婶子应该看不上你。老周婶子要给三梅在城里找婆家。” 吕小乐：“找到了吗？” 肖秀英：“听说差不多了。昨天，周婶从城里领来了个小伙子，让他们周家人看了看。小伙长得挺帅的，他们周家人都很满意。” 吕小乐心里有些发酸：“男方是什么条件？” 肖秀英：“好像是西关大队村长的儿子。” 吕小乐心中一凉，男方的条件太好了，他更没有竞争的希望。 县城有四个关，东西南北，四关占据了整个县城的地界。 四关是城中村，相对于农村来说，四关人有一种天然的优越感，一个家庭不好的丑男，往往能娶到农村长得不错的姑娘，如果男方长得不错，家庭也算中等，那就可以在农村挑最俊的姑娘了。 比如三梅的两个姐姐，嫁的就是男方长得一般，家庭也属于一般的南关人。 西关村长的地位，和普通的农村村长不在一个层次，甚至超过一些偏远的乡长镇长，县里开会，人家是有资格参加的。 周媒婆给女儿三梅领来的男方，即是西关村长的公子，人又长得帅，那就是家庭和相貌，都是县城最顶尖的那一类了。 肖秀英看到吕小乐有些郁闷，笑道： “怎么啦？你受打击啦？别担心，反正他们还没订婚，你要喜欢三梅，现在追还来得及。她妈要不同意，你就领着三梅私奔，到南方去打工。” 吕小乐苦笑：“秀英姐，你说话也不经过大脑，别说三梅不喜欢我，就算喜欢我，她会抛下西关少奶奶的生活，跟着我流浪天涯，打工为生吗？” 旁边一个婶子笑：“小乐，三梅不愿意跟你走，你就领着秀英走吧，她愿意。” 肖秀英脸色一红，捶了婶子一拳：“你才愿意。” 婶子笑道：“我是愿意，可小乐不愿意啊。我这么大年龄了，小乐领我走，把我当妈供着呀？” 另一个嫂子看了看肖秀英，又看了看吕小乐，笑着说： “秀英，小乐，你俩都没订婚哩，要不，嫂子给你俩搓和搓和，你俩订婚吧!” ------------ 第29章 喝花酒 一向心直口快，口无遮拦的肖秀英，听到这句话，竟然沉默下来，用眼角瞅着吕小乐----看她那表情，好像有些愿意。 吕小乐有些为难了。 肖秀英有多个情人的事，吕小乐是知道的，他虽然不讨厌肖秀英，但也不可能和她订婚，他还不想当接盘侠。 但他又不能当着肖秀英的面说不行，那也太不给人家女孩面子啦，会让她难堪。 但要说同意，又怕肖秀英当真了，会一直纠缠他。 正在吕小乐左右为难的时侯，宋秀莲走了过来，为吕小乐解了围。 宋秀莲：“谁跟谁要订婚啦？” 那个嫂子不想让宋秀莲知道她给吕小乐和肖秀英搓和，连忙说： “我们正在说周庄的三梅呢，说三梅快要订婚了。” 宋秀莲来了兴趣，坐在旁边的马扎上，看着肖秀英： “秀英姐，三梅要订婚了吗？” 肖秀英点点头： “俺村里人是这样说的。昨天周婶往家领了个小伙子，他们都周家人都很满意。这次先见见面，下次再来，就要交见面礼了。交了见面礼，就是正式订婚了。” 宋秀莲兴奋的：“三梅长这么俊，得啥样的家庭，啥样的帅哥，才能配得上她？” 肖秀英：“男孩他爸，是西关的村长。我昨天上班，没见到那个男孩，我妈去看了，说男孩长得挺帅的，白白净净的。” 宋秀莲惊讶：“我的个乖乖，西关村长的儿子啊？这家庭真好!又有钱，又有势!” 说到这里，她想起了吕小乐明天要相亲的事，转头看着吕小乐： “你明天请假吗？” 吕小乐摇摇头：“不请。” 宋秀莲有些惊讶：“你明天不是要去相媳妇吗？” 吕小乐苦笑：“不去了，人家看不上我。” 宋秀莲更惊讶：“你还没相，怎么就看不上你了？” 吕小乐不好意思说是因为他爸的原因，只好自己扛下来： “周媒婆给人家看了我的照片，人家说我长得丑，没看上。” 宋秀莲哈哈大笑，比听到三梅快要订婚都高兴。 旁边的几个女人，相互看了看，都暧昧的笑了，一付心领神会的意思。 吕小乐不乐意了，瞪着宋秀莲： “我娶不上媳妇，你很高兴吗？” 宋秀莲笑得合不拢嘴： “那当然!你娶不上媳妇，就可以一直给我家扛活。你要娶了媳妇，说不定你媳妇就不让你给我打工了。” 吕小乐：“真是心肠歹毒的资本家!不过，你不会算帐。我要娶了媳妇，我媳妇也来给你打工，你不是又多了一个长工吗？” 宋秀莲：“你说得有道理，那你赶紧娶个媳妇吧，让我剥削剥削。就是你长得太丑，娶不上，哈哈哈哈……” 宋秀莲哈哈大笑着，转身走开了。 一个婶子看着郁闷的吕小乐，笑了： “小乐，你别听小莲的，你长得不丑。我看着还挺顺眼的。我娘家有个近门妹妹，长得挺俊的，要不，我给你说说吧？” 吕小乐皱着眉头：“我喊你婶婶，你妹妹嫁给我，我怎么喊？” 一个嫂子哈哈大笑：“喊小姨!” 那婶婶说：“别听她胡说。你俩要真成了，各叫各的。你喊我婶婶，她喊我姐姐。” 吕小乐摇摇头：“不行不行，那乱套了。” 婶婶说：“咱村里这样的多了，有什么不行的？” 吕小乐还没说话，一个名叫周振兴的男工，摇晃着走了过来。 周振兴在家排行老二，村里人都喊他“二崽”。 二崽三十岁左右，又黑又矮，精神却很好，最喜欢和婶婶嫂嫂开玩笑，看到这边热闹，就凑了过来。 “二嫂，你把你妹妹给我说说吧，咱们平辈。” 婶婶瞪着二崽：“臭二崽，桂芝没在，又反了你啦。等桂芝回来，看不撕烂你的嘴。” 桂芝是二崽的老婆，也在家俱厂打工，今天因为娘家有事，请假回娘家了。 二崽嘿嘿一笑：“她今天不回来了。二嫂，二哥也不在家，要不，今天晚上，咱俩凑合一夜？” 婶婶有些恼，忽然又笑了：“二崽，你别想着勾引我了，桂芝不回家，说不定去找相好的啦。给你戴个大绿帽子!” 二崽：“不会的啦，她把我儿子带走了。” 说到这里，二崽对吕小乐说：“小乐，晚上我一个人在家，你过来吧，我弄两个菜，咱爷俩喝点。” 二崽和吕小乐虽然相差了十多岁，也不是一个姓，但他们家离得不远，二人又在同一个工位上相处过，相处还算融洽。 按村辈，吕小乐要喊二崽为“二叔”，所以二崽说“咱爷俩”。 吕小乐答应了：“行，二叔，晚上我过去。” 谁知道，还没等下班的时侯，本来睛朗的天色，忽然阴云密布，竟然下起雨来。 虽然下得不算大，但夏雨绵绵，下起来就不会停了，到下班的时侯，雨仍然没停。 工人都没想到会下雨，都没带雨伞，幸好家离得不远，他们咒骂着老天，拿着不用的木板，冲进了雨里，冒雨回家了。 宋秀莲在快要下班的时侯，给吕小乐送了一把雨伞。 吕小乐看到肖秀英没带雨伞，她家在邻村周庄，到家有二里多路，如果没有雨伞，肯定被淋得不轻，他就把雨伞给了肖秀英。 吕小乐从木板堆里，找了块不用的木板，顶在脑袋上，正要冲入雨中，却被二崽拉住了。 二崽：“先别慌，等他们都走了，咱们再走。” 吕小乐有些奇怪：“为什么要等别人都走了？” 二崽神秘一笑：“一会咱们不去我家喝酒，去‘金三角’。” 吕小乐的心头一跳。 金三角，是一个饭店的名字，就在他们村头，处在三个路口的交岔处，所以取名“金三角”。 但吕小乐认为，老板取这个名字，不只是因为在三个路口的交岔处，还是因为这个名字，隐喻了女性身体上的某个部位。 而这个饭店，的确并不只是饭店，还有“小姐”，或者又称为“服务员”。 小姐和服务员是做什么的，都懂! 这个二崽，不只是要喝酒，还想喝“花酒”，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小姐也。 ------------ 第30章 包厢 吕小乐虽然没去过那种饭店，但也听说过不少这方面的传闻，对那种饭店感到好奇新鲜。 但他毕竟还是没结婚的小伙子，如果去那种饭店，被别人知道了，对他的名声不好，会耽误他相亲的事。 再者说，他还是处男，不想找小姐破坏了自己的“第一次”，他要留给自己喜欢的女人。 看到吕小乐有些犹豫，二崽说：“小乐，你别担心，这下着雨呢，谁跑到饭店去啊。没人看到的。” 吕小乐说：“要是也有人和咱们一样，下着雨跑到饭店去喝酒呢？” 二崽：“就算别人看到了也没事，咱们就是去喝酒的。你不想找小姐，人家也不会逼着你上。” 吕小乐一想也对，他去喝酒，又不是去找小姐，再说了，他也对那种地方很好奇，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行，走吧。” 这时，别的工人都走了，他们两个就顶着木板，冲了出去。 宋秀莲从家里通向厂房的一个小门走进来，正好看到吕小乐和二崽的背影，她也没在意，把厂房的卷帘门关上了。 吕小乐和二崽，冒着雨，向村外走去，走到村口，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金三角饭店。 吕小乐所在的村子，虽然名叫高庄，但却只有一户姓高的，而且是外来者，上一代是倒插门女婿，子孙就留在了高庄。 金三角的老板，叫高启祥。他虽然姓高，但个子并不高，反而有些矮，但却是个生意精，挣了点小钱，就开了这家饭店。 饭店距离村子有一里左右，在大公路的旁边，周围是农田，只有饭店这一个院子。 饭店是一排平房，有院子，有院门，院门就是饭店的门头。 饭店从外边看，很不起眼，如果不是门头上挂着“金三角饭店”几个字，别人还以为是个农家院，没想到里面别有洞天。 吕小乐和二崽进了院子，抖落着身上的雨水，虽然披着木板，但走过来，他们身上的衣服也被打湿了一半，幸好是夏天，天气不凉。 高启祥三十出头，留着小胡子，一付总是很淡定很精明的样子，看到二人进来，他从柜台后面站起来，热情的招呼。 “二哥，小乐，你们来啦。喝点？” 二崽：“喝点。还有包间吗？” 高启祥笑了笑：“下雨没人过来，包间都空着呢。吃点啥菜，我让厨房做。” 二崽：“就我俩，吃不多。来四个菜，一包啤酒。” 二崽随即喝了四个菜，有当地人最喜欢的一道炸金蝉，一个辣炒鸡块，一个豆腐皮，一个炝豆芽，再加上一包啤酒，不过三十多块酒。 二崽点完钱之后，凑近高启祥，有些神秘的问道：“兄弟，有服务员吗？” 高启祥：“本来有三个，另两个有事没来，店里只有一个了。我打电话，再给你们叫一个过来。” 吕小乐连忙说：“不用不用，一个就行。给二叔服务就行，我不用了。” 高启祥笑了笑：“那行，你们先进去吧，二号包间，一会菜上了，服务员就过去。” 吕小乐有些好奇：“服务费多少？” 高启祥：“二十。这是给服务员的，我店里不要这个钱。” 二崽在旁边说：“小乐，今天花多少，我出，你不用管了。” 二崽和吕小乐，向院子走去。 院子中有些乱，堆放着一些酒瓶，共有七个房间，一间是厨房，一间是服务员休息的房间，另五间房是包间。 二崽已经轻车熟路，带着吕小乐进了院子，就向二号屋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进了房间，二崽先打开电灯，由于下雨天气凉，不需要开风扇。 包间中很简单，只有一张餐桌和七八张椅子，别无它物。 二崽把多余的椅子撤去，只留下三张椅子。 高启祥把菜单交给后厨之后，就提着茶壶和几个杯子过来了，又送来一包啤酒。 吕小乐本来还有些惴惴不安，担心被同村人看到，但看到饭店里只有他们二人的时侯，他才放心了，对接下来的事，充满了好奇。 “二叔，你来过几次？” “我也没来多，只来过两三次。” “二婶不会从娘家回来吧？” “不会。孩他姥娘病了，你二婶在娘家照顾她娘呢。要不，我也不敢过来。小乐，还是你没结婚好，没人管。” 吕小乐笑了：“二叔，你这都结过婚了，啥事都知道了，怎么还到这种地方来？” 二崽呲牙笑了：“小乐，这一个女人一个味，谁嫌女人多啊？” 吕小乐：“二叔，你今天是不是准备大破色戒？” 二崽：“不会不会，二叔看看上下集就行。再说了，喝酒的时侯，旁边有个娘们，热闹。” 吕小乐不懂：“啥是上下集？” 二崽嘿嘿笑了：“你还是处，不懂了吧。” 他指指自己的胸膛：“这是上集”，又指指自己的裆部：“这是下集。” 吕小乐乐了：“这就是上下集啊？” 二崽嘻嘻笑：“对啊，还没见过吧？？今天二叔就让你开开眼，看看上下集。” 吕小乐虽然不打算找小姐，但看看上下集倒是无妨。只不过他感到有些可惜，第一次见到的上下集，竟然不是他喜欢的女人，而是一个陌生女人，还是个“小姐”。 如果能看到秦子怡的上下集，或者三梅的上下集，那就好了。 这时侯，厨师送来了三个菜，摆在桌子上。 二崽说：“师傅，还差一个菜。” 厨师：“正在做着，快好了。一会服务员给你们端过来。” 二崽：“好嘞，快点啊。” 二崽倒上三杯酒，摆了三付碗筷，等着神秘的服务员出现。 吕小乐心中也充满了期待，他虽然没近距离见过服务员，但远远看到过别的路边饭店里，那些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服务员。 他以为，这次过来的服务员，应该也是那种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服务员。 这时，外边传来了脚步声，随即虚掩的房门被推开，一个女人拿着一盘菜，走了进来。 吕小乐一看这女人，心中不由大为失望。 ------------ 第31章 老婆来了 这个女人，又黑又瘦又矮，没有浓妆艳抹，打扮不性感，衣服不暴露，甚至脸上也没化妆。 如果她长得漂亮，不化妆也就算了，偏偏长得不但不漂亮，甚至可以说丑陋，年龄看着也有三十多岁了。 这个女人，不但说不上花枝招展，甚至比他们村的普通村妇都不如。 “这不会就是小姐吧？就这身材长相，怎么能吃这碗饭？谁要啊？” 吕小乐以为弄错了，还问了一句：“你就是服务员？” 那女人很坦然的说：“是啊，怎么了？” 吕小乐只好说：“没事，快把菜端过来吧。” 他心里说：“我的天，这就是服务员!还是别看她的上下集了，实在提不起兴趣。” 二崽却不挑食，笑嘻嘻的从服务员手里接菜，还趁机揩油摸了一下人家的小手。 服务员大方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二崽：“咦，老板，看你面熟啊。” 二崽：“一个月前我来过，那次你们三个服务员都在。” 服务员笑了：“又想我了吧？” 二崽：“不想你，能来吗？过来，坐我近点，咱俩好好聊聊。” 服务员搬着椅子，向二崽靠近了一些，打开二崽伸过去的手： “别猴急，先吃菜，我又跑不了。” 二崽虽然心里猴急，巴不得马上抱着服务员亲热一番，但毕竟顾虑吕小乐在旁边，显得太过猴急会被吕小乐笑话，他就耐着性子，先吃了几口菜，喝了几杯酒，又开始不老实了，双手在服务员身上乱摸。 服务员半推半就，和二崽调笑着，她知道客人的心思，想看她的上下集，她也会让客人看到，但不能一上来就让看，要先调笑一番，搞搞气氛，气氛差不多了，她就会让客人看了。 吕小乐对这个服务员没有兴趣，也不想看二崽和服务员调情，他只能把心思用在吃菜上。 他最喜欢吃的菜，就是炸金蝉，正好现在二崽只顾着和服务员调情，顾不上吃菜，那就便宜他了，一盘炸金蝉，快让他自己吃光盘了。 二崽和服务员的气氛越来越热了，二崽几杯酒下肚，已经不顾及吕小乐在旁边了，露出猴急的本色。 二崽把服务员拉过来，坐在他大腿上，他一手搂抱着服务员，一手去解服务员的上衣扣。 “来，先让我看看上集。” 服务员半推半就的推开二崽的手：“等一会再看嘛。” 二崽又把手伸过去：“等不及啦，让我看看呗。” 服务员又推开二崽的手：“你先喝一杯，我再让你看。” 二崽拿过酒杯，一口干下啤酒，又伸过手去：“现在可以看了吧……” 服务员咯咯笑着，不再推开二崽的手，任二崽解开她的上衣扣。 二崽的手伸了进去，刚要扒下来服务员的内衣看上集----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跑过来，跑到门口就停下来了，随即传来高启祥低沉而焦急的声音： “二哥，二嫂来了!” “啊----” 二崽脸色大变，连忙推开腿上的服务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服务员是老江湖，对这种场面见多了，她立即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跑到门口，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吕小乐也有点愣了，二崽的老婆找来了，这下可热闹大了---- 周启祥在门外发出警示之后，并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望着院门的方向，高声喊道： “二嫂，你来啦？” 院门外传来二崽老婆马桂芝怒气冲冲的声音：“二崽呢？他在哪个屋里？” 二崽的脸色已经吓白了，他镇静了一下，大声说：“我在这屋里喝酒哩，啥事？” “啥事？” 随着咬牙切齿的声音，马桂芝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 马桂芝的手中，拿着一把雨伞，她一边跑进来，一边把伞收起来，成了一个棍状，她拿着伞棍，就向二崽没头没脑的乱砸。 二崽躲闪着，护着头脑，嘴里没底气的骂着：“我就是喝酒，又没干啥事，你这娘们疯啦？” 马桂芝追打着二崽，骂道：“没干啥事？我刚才看见小姐从你这屋里跑出去了，你还没干啥事？” 高启祥担心马桂芝迁怒到他头上，不敢进来，只在门外劝架，但并没有作用。 吕小乐心中快要笑破肚子了，但看到二崽被打，他不能不帮着说句话。 “二婶，我可以作证，二叔真没干啥事，那个服务员就是来送菜的。” 马桂芝听了吕小乐的话，不再追打丈夫，转过身来，用伞尖指着吕小乐，气愤的骂道： “吕小乐，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你年纪轻轻，还没订婚，就跑到这种地方来，你也不是啥好东西!幸亏我没让二嫂同意你相亲的事。” 吕小乐一怔，随即明白，原来扒他媒的人，竟然是这个马桂芝。 他这才想到，马桂芝的娘家，就是马集，和他准备去相亲的那个姑娘，不但是同一个村子，也是同一个姓氏。 吕小乐心中真恼怒了，这个马桂芝，真是不可理喻，扒他的媒不说，他现在劝架，却把气撒在他身上。 吕小乐本想骂回去，但转念一想，和这个泼妇理论不清，你喜欢打你老公，你就打吧，我不管了。 吕小乐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二崽看到吕小乐变了脸色，知道媳妇把吕小乐得罪了，他连忙骂媳妇： “你这臭娘们，你胡说啥？这和小乐没关系，是我拉他来的，有事咱回家说，别在人家饭店里打闹。” 马桂芝的眼泪流出来了，又开始追打丈夫： “回家说？你眼里还有这个家吗？自从上次送公粮，跟着下了一次饭店，你尝到甜头了，又跑过来了。家里的媳妇你还侍候不了，你还有劲找小姐？” 二崽觑准了机会，抽身跑向门口，迅速跑了出去。 马桂芝哭着，骂着，追赶出去。 两人的打骂声，越来越远了。 吕小乐看看一桌子酒菜，还没怎么动，那盘金蝉还有一些。 “你们走了，我自己吃。” 吕小乐又坐下来，准备吃光那盘金蝉，二崽跑了，这顿饭钱，肯定要他出了，他要吃光这些菜，不能浪费。 吕小乐刚坐下来，门口一暗，一个人影站在了门口。 吕小乐抬头一看，不由心中一震。 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宋秀莲! ------------ 第32章 耳光响亮 宋秀莲手中提着一把雨伞，站在门口，望着吕小乐。 她即没有笑话吕小乐，也没有讽刺吕小乐，更没有打骂吕小乐，只眼神冷漠而幽怨的望着他。 那表情，就像一个深着丈夫的妻子，忽然发现丈夫在外边偷腥，心碎了的感觉---- 吕小乐被宋秀莲眼中的表情震憾了，他还从来没见过宋秀莲这种表情。 如果宋秀莲讽刺他，打骂他，他都会心里好过一点，但宋秀莲却只是冷漠而幽怨的望着他，这让他心里很难受，好像做了很大的错事。 吕小乐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说道：“你，你怎么也来了？” 宋秀莲没有说话，仍然用幽怨的眼神，望着吕小乐。 吕小乐干笑了两声：“别站着了，他们走了，咱俩吃，别浪费。你过来啊。” 宋秀莲仍然站着不动，但却说话了，语声平静冷漠，但却蕴含着极大的悲哀： “小姐好玩吗？” 吕小乐沉吟了一下，不答反问：“你看见刚才那个服务员了吗？” 宋秀莲：“看见了。” 吕小乐：“你觉得，就她那长相，我会玩吗？” 宋秀莲：“那要是小姐漂亮了，你是不是就玩了？” 吕小乐：“那也不会。我就是来喝酒的，不是来玩小姐的。” 宋秀莲不再说话，撑开伞，转身走了。 吕小乐也没心情再吃菜，他追了出去，看到宋秀莲已经走出了饭店。 吕小乐先到柜台，支付饭钱。 高启祥低声说：“二崽今天晚上是别想安静了。小乐，你好好跟秀莲说说，给她赔个不是。” 吕小乐苦笑：“她又不是我媳妇，我给她赔什么不是？” 高启祥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吕小乐，好像在看一个傻子，但他没再说什么。 吕小乐支了钱之后，又找到来时顶着的那块木板，跑了出去，向宋秀莲追去。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雨仍然在下。 吕小乐看到，宋秀莲撑着雨伞，独自走在雨中，背影看起来，很是萧索孤单。 吕小乐不由心中一酸，也不知为什么，感觉自己对不起宋秀莲，但他又认为，别说自己没找小姐，就算真的找小姐，宋秀莲和他只是哥们，也没必要对他太苛刻吧？ 他跑到宋秀莲的身后，不敢说话，默默跟随在宋秀莲的身后，向村里走着。 宋秀莲早就听到吕小乐跟在她身后，她并不回头，继续走着。 就这样，二人谁也不说话，在夜雨中走着。 他们村子的路，并不像大公路那样是用油柏或沥青铺的，而是村委出钱，发动村民，拉来大公路翻修时不要的碎渣子，铺成的路，这种路平时还好，一旦下雨，就会泥泞难行，路面也早已经坑洼不平。 宋秀莲满腹心事的走着，忽然一只脚踏进一个水坑里，不由“哎哟”一声，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吕小乐就在后面，连忙伸手一扶，及时扶住了宋秀莲，宋秀莲才没摔倒。 吕小乐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蹙脚了没有？” 宋秀莲站稳之后，却甩开吕小乐的手，冷淡的说： “不用你管。” 吕小乐苦笑，只好放开手，仍然默默的走在宋秀莲的身后。 两人从村东走进了村子，吕小乐的家，比宋秀莲的家，位置向东一些，他可以先回家。 但到他家胡同的时侯，他并没有转弯，而是仍然跟着宋秀莲继续走。 宋秀莲走了几步，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说道： “你家到了，还跟着我干嘛？” 吕小乐：“这不是下着雨吗，我先送你回家。” 宋秀莲不再说话了，继续走。 两人又走了一会，来到宋秀莲家的院门前。 吕小乐见宋秀莲已经走到院门前，他就停下脚步，说：“你到家了，我也回去了。” 吕小乐转身刚要走，宋秀莲却说话了。 “站住，回来。” 吕小乐连忙转身，走到宋秀莲的面前：“领导，还有啥指示？” 宋秀莲脸上冷漠幽怨的表情，已经和缓了许多，但还是有些冷漠，她盯着吕小乐，问道： “你真没找小姐？” 吕小乐叹了口气，苦着脸：“我真没找!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我？” 宋秀莲哼了一声：“你想不想让我原谅你？” 吕小乐嘴上说：“当然想。你要怎么才会原谅我？” 他心中却说：“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为什么要得到你的原谅？” 但他可不敢说出来，担心宋秀莲又翻脸。 宋秀莲：“想让我原谅你也行，你再过来一点。” 吕小乐把脸又向宋秀莲凑近了一些。 忽然，宋秀莲抬起手来，狠狠打了吕小乐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掌声响亮。 宋秀莲这一掌打得极重，好像用上了全部的力量，吕小乐被打得眼前金星直冒，脑子嗡嗡作响。 吕小乐还从没挨过这么重的巴掌，就是他爸妈也没打过这么重，想不到今天被宋秀莲重重打了。 吕小乐真有些恼了，刚要发火，宋秀莲却转身进去了，只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现在原谅你了，你滚吧。” 吕小乐摸着疼痛麻木的脸颊，望着关上的院门，又气又恼，哭笑不得。 “臭妮子，下手这么重!我哪里得罪你了，需要你的原谅？要不是看你是女人，我就还你一巴掌。哼，你才不是女人，你有女人的样吗？比男人还凶!”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只能在肚子里骂。 吕小乐向家中走去，在他回家的路上，经过二崽的家。 他在二崽的院子外面，停下脚步，侧耳聆听着。 里面传来马桂芝的哭泣声和骂声，但却没听到二崽的声音，可能是任老婆骂不敢还嘴。 听到他们两口子，仍然在吵闹，吕小乐就放心了。 “哼哼，臭娘们，敢扒我的媒，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咱们走着瞧!” 吕小乐心满意足的回到家，躺在床上，想着二崽挨打的画面，不由笑了。 但半夜的时侯，他忽然梦到宋秀莲那冷漠而幽怨的眼神，在幽幽的望着他，他被吓醒了。 “臭妮子，为什么要用那种眼光看我，你又不是我老婆!” ------------ 第33章 再遇三梅 第二天，吕小乐到家俱厂上班的时侯，他和二崽昨晚去饭店找小姐的光荣事迹，已经传开了。 虽然都知道吕小乐没干成什么事，但都来取笑他。 年龄大辈份高的人，不好和吕小乐开玩笑，都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吕小乐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叔叔婶婶哥哥嫂嫂这些可以和吕小乐开玩笑的人，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有的来问吕小乐“好玩吗？”，还有的问“味道怎么样？”“看上下集了吗？还是破处了？” 吕小乐虽然有些尴尬和气恼，但他毕竟没做过，所以心中坦然，对取笑他的那些人，他也用玩笑来回答。 他在心中苦笑：“真是好事不了门，坏事传千里，这下完了，找小姐的名声传去了，以后相亲更没希望了!” 二崽没来上班，听说两口子还在吵架。 宋秀莲对吕小乐的态度，虽然不再冷冰冰的，但明显能看出来，还在生他的气，对他爱理不理，不拿正眼看他----昨晚那一巴掌，白挨了。 到了下班回家的时侯，爷爷也听到了这件事，把吕小乐骂得狗血淋头，训斥吕小乐不知自爱，名声臭了，会耽搁相亲的事，你就不能再忍一忍？ 爷爷的言外之意是说：知道你年轻人火力盛，对男女之间那种事好奇，但只要等你订婚之后，你就可以和媳妇做那种事了，不会耽误相亲。 吕小乐默不作声，任爷爷训斥，心里很是懊恼：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羊肉没吃到，还惹来一身骚，我连手都没摸，上下集也没看，却落了个‘找小姐’的名声。关键是那个服务员还长得愣丑，为了那样的女人，败坏了自己的名声，真是太冤了!” 事件经过一天的发酵，在长舌妇人的添枝加叶之下，越来越绘声绘色了。 有人说，二崽和小乐两个共用一个小姐，两人正干得热水朝天的时侯，二崽的媳妇赶到了，扰了他们的好事。 还有人说，其实他们没弄成事，两人为了争小姐，打起来了，正打的时侯，二崽的媳妇过来了，中止了他俩的好事。 吕小乐在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之中，也慢慢理清了真相和过程。 原来，二崽的媳妇马桂芝，那天的确带着孩子回娘家，照顾得病的母亲，但马桂芝的姐姐也回娘家了，就让马桂芝带着孩子回家了。 马桂芝回到家之后，天黑了发现丈夫还没回家，她就去家俱厂找丈夫，却看到别人都下班，没有人加班，丈夫却不在。 马桂芝询问宋秀莲，丈夫哪里去了？宋秀莲说以为二崽回家了，看到二崽和小乐一起走的。 马桂芝马上就猜到了丈夫的小心思，肯定去饭店找小姐了。 因为一个月，二崽和几个村民跟着到镇上送公粮，村委请他们几个人的吃饭，就在村头的金三角，要了几个服务员。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马桂芝的耳朵里，她和二崽大闹了一场，二崽信誓旦旦的说，根本没发生什么事，那么多人都在，能出什么事？ 马桂芝半信半疑，虽然没再继续吵闹，但却落了心理阴影，总怀疑二崽会再次去饭店找小姐。 这次她匆匆从娘家回来，不顾下着雨，就是有这个担心，果然被她捉到了。 宋秀莲本来还不相信吕小乐会去那种地方，但吕小乐的确没在家，又担心马桂芝一个人在雨夜外出会出事，就陪着马桂芝一起去了饭店，没想到，吕小乐真在饭店，还从他们屋里跑出来一个小姐。 这个过程，是吕小乐推理的，后来也得到了宋秀莲的证实，的确是这样。 但再热闹的传言，热度两天就下去了，村里和家俱厂又恢复了平静。 过了两天，吕小乐想到前几天照的照片，应该出了来，他就向宋秀莲请假，去城里取照片，宋秀莲准了他半天假。 高庄距离县城不远，只有十里左右，吕小乐骑着他家的自行车，很快来到了城里。 取了照片之后，吕小乐从照相馆走出来，来到街上，望着人群，他心中若的所盼。 几天前，他就是在这里遇到的秦子怡。 不知道这几天，秦子怡是回高庄了，还是仍在娘家？ 如果秦子怡回高庄了，很可能已经听说他“找小姐”的糗事了，不知道秦子怡相不相信。 如果秦子怡相信他找小姐了，对他是什么看法？还会跟他继续交往吗？ 其实对于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他相亲的事，他倒并不太在意，但却很在意秦子怡听说这件事以后，对他的看法。 如果秦子怡认为他是个找小姐的男人，而不再和他发展下去，那才是他最担心的。 “难道说，那天的亲吻，就是我和子怡最后的亲密了？” 想到以后不能再亲近秦子怡，不能再闻到她身体的幽香，不能再亲吻她那柔软的香唇，不能再抚养她那美妙的身体，吕小乐感到深深的遗憾，他不由叹了口气。 “小乐，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女声打断了吕小乐的思绪，他转头一看，心头一跳。 他没等来秦子怡，却遇到了三梅。 三梅骑在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上，一只腿蹬着地面，支撑着停下来的自行车。 她还是美得那么端庄，那么完美无暇。 吕小乐扬了扬手中的相片袋：“我来取相片。你怎么没在店里？” 三梅的脸上，很快的掠过一丝幽怨，说：“这会店里不忙，我到商场买点东西。” 吕小乐有些奇怪：“现在九点多，正是人最多，商店生意最好的时侯，你的店里怎么不忙呢？” 三梅淡淡笑了笑：“那不是我的店。” 吕小乐笑：“不是你的，也是你二姐的，有什么区别？” 三梅忽然幽怨的叹了口气：“区别大了。” 吕小乐关心的问道：“三梅，你有什么事不开心吗？” 三梅幽怨的说：“不开心的事多了。” 吕小乐望着三梅的眼神，慢慢的说：“你不是快要订婚了吗？听说男方是西关村长的儿子，这样好的家庭，你就要当少奶奶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 第34章 委屈的女孩 三梅沉默了，久久的沉默着。 吕小乐连忙说：“既然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你去忙吧，我也要回去了。” 三梅望着吕小乐：“你回去有要紧事吗？” 吕小乐：“没啥要紧事，就是回去上班。” 三梅沉吟了一下：“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吕小乐也正想和三梅说说话，连忙说：“当然可以。去哪里？” 三梅：“去唐塔公园吧。” 三梅说完，骑着自行车就行。 吕小乐连忙骑了他的自行车，追赶三梅。 三梅的是新式的自行车，吕小乐的自行车却很老旧，三梅骑起来不费力，他却很费力也追不上三梅。 吕小乐就这样，跟在三梅的后面，向唐塔公园骑行，很快就来到了公园。 唐塔公园在县城的北部，距离春风照相馆有一里路。 在公园之中，有一座据说是唐朝的古塔，但就算真是唐朝的古塔，也早已翻修了多次，不过看起来很是古朴，是县城一个地标。 公园占地很广，中间有一个池塘，还有四道曲廓，通向塘心。 公园中有很多草坪，还有座椅，环境优雅。更有一些摆摊的增加热闹，不但是带着孩子游玩的地方，也是情侣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三梅先赶到公园，把自行车停下，上了锁，就走到一个面对着池塘的座椅前，坐了下来，面对着塘心。 吕小乐也停好自行车，走到三梅旁边，坐在座椅上。 三梅望着池塘中的水，眉头微皱，表情虽然很平静，但却有些幽怨，让人想探知这么美的女孩，有什么心事？ 吕小乐先找个话题，打破有些尴尬的气氛。 “晚上你是住在你二姐家，还是回家？” “回家。二姐家地方太挤了，没我住的地方，除非遇到雨雪天气，只能在二姐家的仓库凑合一晚，平时都是回家。” 说到这里，三梅幽幽叹了口气，转头望着吕小乐，说道： “你刚才问我，有什么事不开心的事。我不开心的事很多，在二姐家，就是一件不开心的事。” 吕小乐有些奇怪：“你二姐对你不好吗？” 三梅说：“她是我的姐姐，对我当然可以。但她也有她的难处。都说城里好，我却认为城里不好。” 三梅娓娓道来，向吕小乐倾诉着她的心事。 原来，三梅的二姐，虽然嫁到了城里，但生活并不轻松。 二姐的老公，是个普通的单位职员，工作繁重工资微薄，没有时间打理家里的生意。 由于城里的生活空间拥挤，二姐结婚后，还是和公婆住在一个院子里，虽然是五开间，但却还要腾出来两间仓库，所以二姐夫妻和孩子住两间，公婆住一间，很是拥挤。 只是住的拥挤还罢了，还有别的矛盾。 二姐虽然是村花，但城里人有优势越感，丈夫对她还算不错，可公婆却有些瞧不起她是乡下人，一付高高在上的姿势。 公婆虽然瞧不起乡下人，但在县城，他们其实就是普通家庭，甚至算是底层了，老夫妻在批发街开了一家生活用品店铺。 二姐嫁过来之后，就和公婆开始了店铺的争夺战。 公婆还要把持着店铺，二姐却想把店铺争过来，因为谁掌握了店铺，谁就掌握了家庭的财政大权。 几年来，婆媳之间不相上下，谁也没争过谁。 由于二姐嫁过来，商铺用不那么多人，公公就去推三轮车了，同时兼职装卸工，店铺就让二姐和婆婆共同打理。 周媒婆为了能让三梅嫁个城里的好人家，不让三梅在家帮着干脏活，就让三梅到二姐的店铺帮忙。 一个店铺根本用不了三个人，三梅的到来，不但加剧了二姐和公婆的矛盾，也使三梅处于一个尴尬的地位，她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一个多余人。 二姐的婆婆为了能把三梅挤走，她总是在店铺里，对三梅挑三捡四，横眉竖眼，目的是让三梅知难而退，主动退出。 三梅性格懦弱，不擅和人争斗，受了委屈，就想退出。 但周媒婆不同意让三梅退出，一来是她想让三梅挤走二姐的婆婆，帮着二姐把店铺争过来，二来想让三梅有一个在“在城里工作”的好名声，方便找到好婆家。 周媒婆还埋怨三梅不争气，不敢和二姐的婆婆吵架。 二姐虽然向着三梅，但二姐夫却往着父母，他虽然不说三梅什么，但态度很冷淡，看着三梅的眼神也很冷漠，好像在埋怨她不退出。 如此一来，三梅就两头受气，里外不是人。 三梅即不敢和二姐的公婆争权，又畏惧母亲，她夹在中间，心中充满了委屈。 说着说着，三梅的眼中流出泪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充满了雾气，更加好看，更惹人怜爱。 吕小乐大为同情，叹了口气，说道： “周大娘也真是的，非逼着你留在店铺里。那店铺是人家的，你在那里就是个外人，能不受气吗？” “不过现在好了，等你订了婚，就可以让你未婚夫给你找个好工作，不用留在店铺受气了。” “对了，西关村长那么有钱，你根本不用工作，在家当少奶奶就行了。” 三梅掏出一条洁白的手绢，擦拭着泪水，说： “订婚的事，也是我最不开心的事。” 吕小乐有些奇怪：“男方不是西关村长的公子吗？” 三梅：“是。” 吕小乐：“他长得不帅吗？” 三梅沉默了一下，摇摇头：“长得还可以。” 吕小乐更好奇了：“既然他长得可以，家庭条件又好，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难道说，他们嫌弃你是农村人？” 三梅摇摇头：“他们没嫌弃我，他们同意了，说是过两天就会交见面礼，把婚订下来。” 吕小乐：“那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三梅仍然摇头：“我还没谈过恋爱。” 吕小乐想不通了：“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三梅幽幽的叹了一声：“他虽然很好，但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 吕小乐心头一跳：“你喜欢谁？” 三梅转过头来，幽深的眼睛，直视着吕小乐的眼睛，幽幽说道： “你!” ------------ 第35章 喜欢你 吕小乐心头大震，脱口而出： “我？” 三梅坚定的点点头：“对，就是你!” 吕小乐感到不可思议：“你怎么会喜欢我？从小到大，我都没看出来，你也没表白过啊。” 三梅：“那时侯还小，怎么向你表白？你没看出来，是你笨。” 吕小乐：“你怎么会喜欢我？我做过什么事，让你喜欢上我的？” 三梅：“从小到大，我就看着你顺眼，看着你就心情好。但有一件事，使我喜欢上你的。” 吕小乐：“哪件事？” 三梅：“你忘了吗？” 吕小乐苦笑：“忘了，不记得，我没对你做过什么能让你感动的事啊。” 三梅轻轻一叹，说道：“你还记得，我是哪一年退的学吗？” 吕小乐想了想：“我记得，你是初二退的学。那时侯，咱们都只有十二三岁，现在都十八了，有五六年了。” 三梅点点头： “对，咱们的初中，是在卢庄读的，初二的时侯，我就退学了。当时，咱们用的桌子和椅子，都是自己花钱买的，退学的时侯，可以带回家。小乐，你还记得，是谁帮我把桌椅送我家去的吗？” 吕小乐想了想，笑了：“好像是我。你不会就因为我帮你搬过桌椅，就喜欢上我了吧？” 三梅点点头： “对，就是因为那件事，我才喜欢上你的。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寒风呼啸着，天空还飘着雪花，就像的心情一样阴沉寒冷。” “我知道，这一退学，我和学校再也无缘了，只能当一个村姑，干一辈子农活。” 吕小乐安慰道：“你现在也挺好的。就算上学，也不一定就能考上大学。小莲的学习成绩和你差不多，她就没考上。” 三梅笑了，白了吕小乐一眼： “你这是安慰我？还是打击我？” 吕小乐苦笑：“是我不会说话。你接着说。” 三梅望着吕小乐，眼神温柔，语气亦温柔，慢慢的说： “你自己不记得了，我却永远记得。那一天，我背着书包，扛着板凳，你帮我搬着桌子。那时侯，你只有十二三岁，身子骨还小，力气也小，那桌子对你来说，很是吃力。” “从卢庄到我家，至少有三里路，中间还有一片田地，北风呼啸着，像刀子一样。你没戴手套，小手冻得通红，小脸也冻得通红。” “一路上，你歇了好几次，但那桌子对你来说，实在太沉重了。我想帮你一起搬，你却不让，还说这种体力活，就是男人干的。” “你自己又累又冷，但看到我不开心，你还安慰我，开导我。你的安慰方式，就和你刚才一样，是用来玩笑的调侃方式，虽然不着调，但听起来，却很温暖。” “那短短的三里路，我们却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天气太冷，田野无人，我感觉，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我知道你很累，你很冷，但我心中却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只有我们两个人，一直这样走下去。” 吕小乐望着三梅，他的目光温柔而深情，随着三梅的诉说，那件已经被他遗忘的往事，又浮现在他的脑海，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 三梅说得不错，三梅退学的时侯，的确是他帮着三梅把桌椅送回家的，别的同学因为天气太冷，不愿意帮忙，只有他自告奋勇，挺身而出。 不过，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他一向乐于助人，而且他对三梅有好感，帮她搬东西，不是一件苦差事。 对于一路上的苦累，他并不认为有多难受，所以，事情过了，他就忘了，没想到三梅却一直记在心中。 三梅温柔而深情的望着吕小乐，继续说道： “可惜，再长的路，总有走完的时侯，我们终于到家了，你也就回学校了。” “我望着你的背影，心中想：等我长大了，就要嫁给你，做你的老婆!” “但是，后来我再见到你，却不敢面对你了。” 吕小乐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敢面对我？” 三梅苦涩的笑了笑： “因为我帮着爸妈干活，虽然我没亲手宰猪杀羊，但我帮着清洗那些内脏，处理粪便，身上总有那股味儿。我担心被你闻到，会瞧不起我。” “那段时间，我不但躲着你，别的同学我也躲着，我担心他们嘲笑我身上的味儿。” “这种自卑感，一直到我在二姐的店里打工，才好了很多。但我还是没有自信，总担心别人说我身上有味儿。” 吕小乐忽然把脑袋，凑到三梅的面前，脑袋几乎碰到她的胸部。 三梅有些吃惊，轻轻推开吕小乐的脑袋，嗔怪道： “你干什么？” 吕小乐抬起头来，清亮的眼睛，望着三梅，笑道： “我刚闻了，你身上没那股味儿，好闻的很!” 三梅笑了，轻轻捶了吕小乐一拳：“又不正经了!” 她笑着笑着，忽然脸色又黯淡下来，幽幽说道： “虽然我小时侯，想着长大以后要嫁给你。但等我长大了，才知道我不能嫁给你。” 吕小乐也叹了口气： “我明白，是因为你妈希望把你嫁给有钱人吧？我家没钱!” 三梅点点头： “是的。我妈认为，我两个姐姐都嫁到城里，所以我也必须嫁到城里，而且我比两个姐姐更漂亮，所以我要嫁的比她们更好。” “我也想过，找你谈谈，向你表白，如果你也喜欢我，我就跟着你私奔，咱们去南方，找你的父母。” “但是，我只能是想想，却不敢真的实行。” “小乐，你别怪我，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我的性格都很懦弱，从来不敢反抗父母。” “而且我从小到大，没离开过父母，甚至没出过远门，我不敢去过那种漂泊的生活。” 吕小乐叹了口气： “我理解!你现在快要订婚了，即将过上美好的幸福生活，就把对我的感情，忘了吧。又或者埋在心里，当成一段美好的回忆。” 三梅：“可是，我忘不了你。” 吕小乐苦笑：“你不敢和我私奔，又快要订婚了，忘不了我又怎么办？” 三梅深情的望着吕小乐的眼睛，她的眼神中，有种难得一见的毅然之色，一字一字的说： “我可以把身体的初次交给你!” ------------ 第36章 把我交给你 吕小乐心中一震：“什么？” 三梅语气坚定的：“我是说，我想把我的初夜给你!” 吕小乐一愣，想不到文静内向的三梅，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平心而凭，以三梅的美貌，吕小乐几乎不可能再遇到第二个这么美丽的女孩，他当然愿意和三梅发生那种关系，甚至巴不得得到三梅的身体。 现在三梅主动提出来，要把第一次交给他，这种求之不得的好事，他做梦也想不到会落到自己头上。 但是，他转念一想，他得到三梅的第一次，是一时快活了，但三梅未来的老公，发现三梅不是第一次，会怎么对待三梅？ 三梅能嫁给西关村长的儿子，已经是高攀了，如果她失去了第一次，老公会更瞧不起她，甚至退婚，就算不退婚，以后也会冷落三梅，甚至家暴。 这样一来，他不是毁了三梅以后的幸福吗？ 想到这里，吕小乐摇摇头，诚恳的说： “三梅，我们不能这样!” 三梅有些忧伤：“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 吕小乐连忙说： “不是，我当然喜欢你。可是，我担心，你把第一次交给我，以后你老公发现了，他对你不好。我不想毁了你的幸福!” 三梅释然了，微笑着说： “小乐，你还是喜欢为别人着想，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这件事呢，我也想过。我看过书，也看过电视，医生说，就算是第一次也不一定落红。如果他问我，我就说，我骑车的时侯摔伤了，膜可能是那时侯摔破的。” 吕小乐笑了，想不到这么文静的三梅，竟然会把这个问题想得这么周全，把谎言都编好了。 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如果他不相信呢？” 三梅说：“他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愿意冒这个险，为了你，也为了我。我虽然不敢反抗父母的安排，但我却可以自己决定，把第一次交给谁。” 吕小乐心动了，既然三梅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拒绝，他巴不得呢，但他还是再问了一次： “你决定了？不后悔？” 三梅坚定的点点头：“不后悔!” 吕小乐：“既然这样，那我们什么时侯那个？” 三梅：“我后天交见面礼订婚，在今天和明天这两天，我都是自由身。我们从今天开始，明天再在一起一天。以后，我订婚了，就不再交往了，好吗？” 吕小乐点点头：“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们去哪里？” 三梅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 吕小乐顺着三梅的手指，望了过去。 公园对边，就有两家宾馆。 吕小乐懂了：“我们去宾馆开房吧。” 三梅有些紧张：“你先去开房，我在后面跟着。” 吕小乐知道，三梅担心被人看到，他理解三梅的心情，就站起身子，向马路对面的宾馆走去。 三梅从小包里拿出一个口罩戴上，遮住面目----她倒不是早就准备去开房才带着口罩，而是女孩子爱美，担心被太阳晒黑了，被风吹糙了，才经常携带着口罩着，没想到竟然派上了这个用场。 吕小乐在前面走，三梅在后面跟着，两人相距十多米远。 吕小乐走到两个宾馆前，两个宾馆的门面差不多，其中一个稍微好一点。 吕小乐心想：“这是我的第一次，也是三梅的第一次，我们要找一个好点的宾馆，干净一点的床铺，以后回忆的时侯，才充满美好。” 他选择了那个稍微好一点的宾馆走去。 宾馆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正悠闲的坐在柜台后面，看到吕小乐进来，老板站起身来。 “过来啦，住房吗？” 吕小乐：“还有房间吗？” “有。” “好点的房间，多少钱一天？” “双人床的十块，大床房二十。” “还有更好点的吗？？” “有豪华房，二十四小时热水，还有彩电空调，三十一天。” 虽然三十块钱是吕小乐一星期的工资，但为了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吕小乐还是选择了豪华房。 “要间豪华房。” 老板问道：“几个人住……” 老板刚问了一半，看到有个女孩子戴着口罩，目光闪躲的走进来，但并没有走近，老板就明白了。 这个宾馆远离汽车站，很少有外地客人，来这里的几乎都是偷情的和情侣开房的，老板自然明白。 老板不再问了，拿出钥匙，递给吕小乐。 “三零二，自己上去就行。” 吕小乐交了五十块钱，三十块的房钱，二十块的押金。幸好他今天带了钱进城。 吕小乐拿着钥匙，看了看三梅，没和她说话，就转身向楼梯走去。 三梅不远不近的跟在吕小乐的后面，经过老板的时侯，她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老板世故的一笑，并没看三梅，免得她难堪，自顾坐到沙发上，端起茶杯，美美的喝了一口----对老板来说，他有钱赚，别人有爱做，是人间美事。 吕小乐走上了三楼，沿着走廓，来到三零二面前，用钥匙打开，就走了进去，他并没有关门，就站在门后，等着三梅走过来。 三梅走到门前，有些紧张的左右望了望，就进了房间。 吕小乐这才把门关上，反锁了。 房间有些昏暗，窗帘遮住了一半。 吕小乐走到窗前，要拉开窗帘。 三梅连忙说：“别开窗帘，别人会看到。” 吕小乐笑了笑：“外边没有比这更高的楼房，没人会看到的。” 三梅有些紧张：“那也不要开，我害怕。把窗帘拉上吧。” 吕小乐只好把半开的窗帘拉上了，房间中顿时昏暗下来。 吕小乐又打开了空调，定好温度。 三梅开了床头灯，房间中又亮了一些，光线柔和，气氛安静。 三梅这才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绯红的绝美的脸庞。 吕小乐慢慢走过来，走到三梅面前，双手轻轻捧着三梅的脸颊，凝望着她的眼睛。 吕小乐心想：“这么美丽的女孩，我吕小乐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她的初夜？” 三梅有些紧张，有些害羞，但眼神却很勇敢的望着吕小乐，轻轻说： “小乐哥，我把自己交给你，好好爱我吧……” 吕小乐温柔的吻上三梅的嘴唇，三梅有些笨拙但热切的回吻着。 吕小乐激情澎湃，他抱起三梅已经软瘫的身体，向床上走去，把三梅放在床上…… ------------ 第37章 最完美 一番激情过后，吕小乐和三梅喘息着，软瘫在床上，全身如虚脱一般。 吕小乐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三梅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从此，二人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吕小乐喘息着，望着天花板，心中的满足和激动无法言表。 “怪不得男男女女都喜欢做这种事，我虽然看了那么书，看了那么多片，现在自己亲身经历，才知道如此美妙，如此神奇，如此销魂。”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第一次，会给秦子怡，但现在给了三梅，才是最完美的。 秦子怡虽然是他心中的女神，但毕竟是有夫之妇，甚至还不是只有老公一个男人，而吕小乐还是处男，虽然吕小乐不嫌弃秦子怡，但毕竟有些不公平。 而三梅就不同了，三梅在感情上，在身体上，第一次都完整的献给了吕小乐，二人都是处子，没有憾遗，绝对公平。 吕小乐休息了一会，激动的身体和心灵，都慢慢平静下来，他转过身来，侧躺着，望着仍在喘息着的三梅，把手放在她的身体上，轻轻抚摸着。 三梅的脸色绯红，眼神迷离，美得不可言说，她也转过身，侧躺着，享受着吕小乐的抚摸，温柔而羞涩的望着吕小乐的眼睛。 吕小乐微笑着，温柔的说道：“疼吗？” 三梅嗯了一声：“嗯，刚开始很疼，慢慢好些了。” 三梅说着，向吕小乐的怀里依偎了一下，并把自己的手指让他看。 吕小乐看到，三梅的指尖上，有点点腥红，他满足而骄傲的笑了。 三梅：“看到了吧，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吕小乐笑着吻了三梅一下：“你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三梅：“嗯，你要说身体上，从你笨拙的动作来看，我可能是你第一个女人，但是，在接吻上，你很熟练，我应该不是你第一个亲吻的女人。” 吕小乐心中一惊，都说女人在这方面是很敏感的，看来是真的，想不到三梅竟然能发现，他不是第一次亲吻女人。 吕小乐的初吻，已经给了秦子怡，如果不是被秦子怡的妈妈打断，他的身体也交给秦子怡了。 吕小乐当然不会承认，笑着说：“你想多了，我不是熟练，是看电影上的接吻看得多了，就学会了。” 三梅笑着说：“小乐，你就算没把初吻给我，我也不会生你的气。其实，我还以为你已经不是处男了，没想到你还是，我已经很高兴了，很满足了，就算我们以后不能在一起，至少我也得到了你的第一次。” 吕小乐有些惊讶：“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已经不是处男了？” 三梅笑了，用手指不轻不重的戳了一下吕小乐的额头，嗔道： “你还有脸说？你以为你找小姐的事，我没听说吗？” 吕小乐不由有些尴尬，想不到这件糗事，三梅也听说了，但三梅听说也很正常，她天天下班回家，两个村子又紧挨着，这种事早就传过去了。 吕小乐有些脸红：“你别听他们乱说，我就是去吃饭，没找小姐。” 三梅笑：“我相信你，但我妈不相信你。她听说了这件事以后，气得暴跳如雷，还说，以后不给你说媳妇了。” 吕小乐苦笑：“完了，我以后娶不上媳妇了。” 三梅抚摸着吕小乐的脸颊，笑吟吟的：“别担心，就凭你这张脸，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女孩子，不用担心娶上不上媳妇。” 吕小乐：“你认为我帅吗？” 三梅：“你也算不上特殊帅，但就是看着很顺眼，很舒服。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男孩子。” 吕小乐笑了：“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三梅很认真的说：“不是我自己这样说，我们女孩子聊天的时侯，还有不少女孩子夸你长得好看，怎么看怎么舒服。” 吕小乐笑得更灿烂了：“对我的评价这么高吗？都是谁夸我啊？” 三梅笑着捏了一下吕小乐的鼻尖，调皮的说：“不告诉你，免得你去勾搭她们。” 吕小乐：“有你就够了，我才不会去勾搭别人。” 吕小乐说着，又爬到三梅的身上。 三梅低声惊呼：“小乐，你怎么又……” 吕小乐亲吻着三梅，喃喃不清的说：“我还要，我还要……” 三梅被吻的意乱情迷，双手紧紧搂抱着吕小乐：“啊，好吧，给你，给你……” 二人忘了时间，忘了空间，在房间的缠绵着，神魂颠倒，时空颠倒，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二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进行着最原始最疯狂最美好的行为。 也不知是第几次之后，二人相拥着，躺在床上。 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撒进入，撒在床上，撒在三梅的手臂上。 三梅看到阳光，忽然一惊：“哎呀，什么时侯了？” 吕小乐站起身来，赤着身子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看了看太阳。 “日正当午，应该是十二点到一点之间。” 三梅起身穿着衣服：“我要去店里一趟，我出来三个多小时了，再不回去，二姐要担心了。” 吕小乐苦着脸：“你走了，我怎么办？” 三梅笑着说：“傻瓜，我又不是不回来。我回去给二姐说一声，下午再过来陪你。你好好休息，睡一会，不用下去吃饭，我过来的时侯，给你带饭。” 吕小乐笑道：“我体力消耗太大，我要吃好的!” 三梅：“你想吃什么，说吧，我给你买。” 此时，三梅已经穿好了衣服，吕小乐仍然赤着身体，他走到三梅的身后，从背后抱住三梅，在她耳边低声说： “我想吃你!” 三梅全身发软，脸色绯红，无力的挣扎着：“别闹了，我真要走了，等会回来再让你吃……” 吕小乐：“你要快点回来，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去店里找你。” 三梅“噗哧”一笑：“你敢去店里，二姐会把你骂出来，她骂人可厉害了。” 三梅说着，推开吕小乐，提着小包，戴上口罩，开门走了出去。 吕小乐躺回到床上，闻着房间的男女激情之后独特的气味，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的激情，满足的睡着了----他实在太累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吕小乐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 “小乐，开门，是我。” ------------ 第38章 谎话精 吕小乐被惊醒，听到是三梅的声音，他起身去打开门。 三梅戴着口罩进来了，一手提了小包，一手提着一个塑料袋。 三梅举举手中的塑料袋：“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吕小乐：“什么好吃的。” 三梅把塑料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放着一盒用纸碗盛着的羊肉汤，一张煎饼，还有两根火腿肠。 吕小乐笑了：“羊肉会不会有膻味，一会亲嘴的时侯，你会嫌弃我。” 三梅羞涩的白了吕小乐一眼：“我不嫌弃你，吃吧。你不是太累了吗，吃羊肉对男人大补。” 吕小乐笑道：“你怎么知道吃羊肉对男人大补？” 三梅：“一会再告诉你。你先吃吧，我洗个澡，外面太热了，出了一身汗。” 三梅去卫生间洗澡了。 吕小乐在羊肉汤里泡着煎饼，就着火腿肠吃了起来。羊肉很多，三梅应该是买的最贵的那种。 吕小乐吃饱喝足，刚才又睡了一觉，他感到精力又回来了。 三梅洗完澡走出来，吕小乐上前就搂抱住三梅。 三梅笑着推开吕小乐：“你是睡足了，我可还没睡呢，又困又累，让我先休息一会，别折腾我了，好不好？” “好，你睡吧，我搂着你睡。” 二人躺在床上，相互搂抱着。 三梅虽然说累，但一时却睡不着。 吕小乐说：“既你然睡不着，你就说说，你是怎么知道羊肉对男人大补的？” 三梅：“我家就是买羊的，我当然知道羊肉大补，不但对男人补，对女人也补。” 说到这里，她脸色微红，低声说：“不过，我知道羊肉对男人那方面有好处，还是从二姐和二姐夫那里知道的。” 吕小乐一乐：“你听你二姐的房啦？” 三梅轻轻捶了吕小乐一拳： “我才不像你们男人喜欢听房，我是无意中听到的。” “那天，我到仓库去拿货，二姐和二姐夫也来拿货，他俩不知道我在里面，就说起了悄悄话。我听到他们说的是那方面的事，就缩在角落不敢出来了。” “二姐正要搬货，二姐夫忽然从后面抱住二姐，就想和二姐做那种事。二姐害羞，担心有人进来。二姐夫说不会有人过来的，非缠着二姐不放。二姐也就从了二姐夫。” 吕小乐听到这里，不由笑了：“想不到你二姐夫还挺有情调，放着卧室不去，非要在仓库做。” 三梅叹了口气说： “他们也是没办法。他们和孩子在一个屋里，孩子已经三岁了，懂点事了，他们怕被孩子看到，做那种事的时侯，总不能尽兴，所以才一时兴起，在仓库那个。” “我当时听到他们做那个事，真是羞死了，又不能出去，免得臊到他们，只能躲着不动，被迫听房。” 吕小乐一笑：“好听吗？” 三梅轻轻捶了吕小乐一拳： “我当时都紧张死了，哪里还顾得上好听不好听。” “不过，二姐夫很快就结束了，可能还不到一分钟。” 吕小乐有些惊讶：“你二姐夫应该不到二十五岁吧，怎么精力这么差，还撑不到一分钟？” 三梅说：“你听我说下去。二姐好像还没满足，埋怨二姐夫太快了。二姐夫有些难堪，说他最近在单位加班太多，精神不好，精力才差的。他又说，让二姐回娘家的时侯，多带些羊肉回来，给他补补身子，肯定又生龙活虎。我这才知道，羊肉对男人还有那方面的功效。” 吕小乐笑：“是啊，我现在吃了羊肉，全身热的很，丹田之中，有一股热气在燃烧。三梅，你让我折腾一会，再睡觉行吗？” 三梅刚才谈论二姐和二姐夫的时侯，已经意动，见吕小乐又要，她也就从吕小乐，然后在满足而疲惫中睡着了。 吕小乐并不困，他望着沉睡中的三梅，看出来她的疲惫，忽然想到，他的兰花拂穴手的手法，只给秦子怡按摩过一次，现在三梅这么累，应该给三梅按摩，消除她的疲劳。 吕小乐想到这里，坐起身来，坐到三梅的身边，双手开始在三梅的身体上按摩。 吕小乐的手法温柔而细腻，三梅在睡梦中，感觉到吕小乐在为她按摩，那按摩手法让她全身舒服轻松，好像在云端之中，她睡得更香了。 三梅这一觉，一直睡了两个小时，才醒过来了。 醒过来之后，她感到全身轻松舒服，疲惫感大减，她知道，这不只是睡眠的作用，更是吕小乐按摩手法的作用。 三梅望着吕小乐，惊讶的说：“小乐，你什么时侯学的按摩？手法这么好。” 吕小乐微笑：“舒服吗？” “舒服。” “我还有更舒服的，你要不要试试？” 三梅的体力已经得到恢复，笑着说：“好啊，试试就试试。” 吕小乐刚才为了让三梅睡得香，按摩的穴位，都是消除疲劳安定精神的作用，现在，他用的却是另一种功能的按摩手法，不一会儿，三梅就受不了了，二人再次缠绵在一起。 二人在房间中，做累了就聊天，聊天后再做，也不知疯狂了多少次，直到太阳渐渐西沉，房间开始昏暗，二人才发现，天色快要黑了，他们也要回家了。 三梅依偎在吕小乐的怀里，依依不舍： “小乐，天快黑了，我要回家了，我不能不回去，我还没在外边过过夜。爸妈对我看得很严，如果我不回家，爸妈就会给二姐打电话核实。” 吕小乐更不舍，抱着三梅：“你明天还来吗？” 三梅：“来，明天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后天，我就不能再见你了，我们不能继续这样了。” 吕小乐：“那好，你先走吧，明天我们再来这里，还是这个房间。我等你。” 三梅穿好衣服，戴好口罩，先离开了。 吕小乐也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到了前台，告诉老板，押金先不用退，明天还是这个房间。 吕小乐来到公园，推着自行车，准备骑上去。 但是，他折腾了一天，双腿发软，蹬了一会，就感到没有力气了，只能下车推着自行车，慢慢走着。 此时，夜色已经降临，华灯初上。 吕小乐苦笑，如果他推着自行车回家，至少也要两个小时，但他又实在没有力气蹬车了。 正在这时，后面行驶过来一辆农用摩托三轮车，停在吕小乐的旁边，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 “吕小乐----” ------------ 第39章 双儿 吕小乐转头一看，骑在三轮车的是王双儿。 王双儿是王庄人，和吕小乐是小学和初中同学。王双儿初中毕业之后，没有再读，她父母做豆腐皮，她女承父业，也跟着父母做豆腐皮的生意。 王双儿的父母在家做好豆腐皮之后，早上就让王双儿用摩托三轮车，拉到城里的菜市场去买，中午和下午，再送到各个饭店菜馆去。 王双儿早早的踏上了生活的道路。 她本来长得很漂亮，但长年的风吹雨打，使她的皮肤有点黑，但却更有一种健康美，再加上她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嘴巴，脸颊还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的时侯，圆圆的眼睛缝成两道弯月，看起来更可爱。 王双儿本名叫王晓双，但韦小宝有个贴身丫环叫双儿，电视剧火了之后，大家就喊王晓双为“双儿”了，她也很高兴的接受了，在办身份证的时侯，她坚持用王双儿这个名字。 吕小乐看到王双儿，很高兴： “双儿，是你啊，你怎么这个时侯还在城里？” “刚给饭店送完豆腐皮，每天都是这个点回去。你怎么这时侯还在城里？” 吕小乐当然不能说他和三梅刚开房间去了，撒谎道： “我进城办点事，耽误了一会，天就黑了。” 王双儿笑眯眯的：“你怎么有车不骑，推着？” 吕小乐：“刚才我的脚蹙了一下，不能骑车了。” 王双儿从车座上跳下来：“我载你吧。” “谢谢你啦。” “老同学，还跟我客气。” 王双儿说着，走到吕小乐面前，双手一伸，一手抓住车把，一手抓住车身横梁，双手一抬，竟把自行车举起来了，她举着自行车，放到三轮车的车厢中。 吕小乐赞叹：“好大的劲!” 王双儿笑道：“哪里像你，整天养尊处优的，没干过活。” 吕小乐：“你可别冤枉我，我也没少干活，以前在田里种果瓜，现在在家俱厂干木工。” 王双儿笑了：“行行行，你也是劳运人民，行了吧？上车吧。” 王双儿骑上三轮摩托车，吕小乐跳到车厢上，屁股坐在车沿上，一只手抓着车身，免得摔下来。 三轮摩托车开始行驶。 吕小乐松了口气，幸好遇到王双儿，要是走路回家，那也太累了。 王双儿一边开着摩托车，一边扭着脑袋和吕小乐聊天，同时眼睛观看着前向。 “吕小乐，你没说实话吧？” 吕小乐：“什么没说实话？” 王双儿笑道：“你说你的脚蹙了，我看不像。” 吕小乐笑了：“那你说像什么？” 王双儿咯咯一笑：“像被掏空了身子。说，你是不是和你女朋友开房去了，她把你掏空了？” 吕小乐心中苦笑，王双儿的眼力真准，竟然能看出来他被掏空了。 他当然不会承认：“没有的事，我还没有女朋友。” 王双儿咯咯一笑：“那就是去找小姐了。你喜欢找小姐。” 吕小乐心中苦笑，看来，他找小姐的光荣事迹，不但传到了周庄，被三梅知道了，还传到了王庄，被王双儿知道了，说不定，十里八乡都知道了。 吕小乐从后面拍拍王双儿的脑袋，笑道： “你这小孩子，怎么懂这么多？好好开你的车。” 王双儿笑道：“你不是小孩子，知道找小姐了。” 吕小乐：“你再说，我可恼了啊。你也相信那种捕风捉影的事？” 王双儿笑：“我信不信没关系，反正别人都信了。吕小乐，以后别说你是我同学，跟着你丢人。” 吕小乐：“那你还带着我？” 王双儿：“我这不是可怜你吗，身子被女人掏空了，丢在马路边，多可怜啊。” 吕小乐虽然脸皮厚，但被女同学这样取笑，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但他又不能恼，如果恼了，王双儿不载他，他就要走路回家了。 他只好不说话。 王双儿等了一会，没听到吕小乐的声音，转过头来看了看吕小乐。 “怎么，真恼啦？别恼，跟你开玩笑呢。” 吕小乐板着脸：“这种玩笑不好笑。” 王双儿：“行行行，不说了。说点正事，吕小乐，你订婚没有？” 吕小乐：“没有。怎么，你要给我说媳妇？” 王双儿：“我哪里会说媳妇，我就是问问。” 吕小乐笑了：“你知道这个干什么，是不是你想和我谈恋爱？” 他以为王双儿会骂他，没想到王双儿却很爽快的说： “行啊，谈就谈，谁怕谁？反正我也没男朋友。” 吕小乐有些好奇：“你真想和我谈啊？” 王双儿：“当然是真的，除非你有女朋友了。” 吕小乐：“我真没有女朋友。” 王双儿：“那你身子被谁掏空的？” 吕小乐苦笑：“我说了，我是蹙脚了，不是被掏空了。” 王双儿：“你不承认身子被掏空，又不承认有女朋友。我明白了，你的相好的，是有老公的。” 吕小乐苦笑：“越说越离谱了。不理你了，开你的车吧。” 王双儿越不依不饶：“哎，你刚才说，要和我谈恋爱的事，还算不算数？” 吕小乐：“你觉得我有情人，还要和我谈恋爱？？” 王双儿：“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情人，我是猜的。” 吕小乐：“如果我有，你还和我谈吗？” 王双儿：“这个嘛，我还真得考虑考虑。我可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老公。” 吕小乐笑道：“我有情人，那你好好考虑吧。如果还愿意和我谈，就来找我。” 吕小乐是和王双儿开玩笑，没有当真，就算王双儿真看上他了，他现在找小姐的声名传出去了，王双儿的父母也不会同意的。 他对王双儿倒是有些喜欢，毕竟王双儿长得不错，性格又开朗，又能干活，又能挣钱，娶了她当老婆一定很幸福。 二人说说笑笑，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他们的村头。 进入高庄和王村的路，不是同一条路，但村里有土路相通。 吕小乐本想在村头下车，但王双儿坚持要送吕小乐到家，她再从两村之间相通的土路回家。 两人刚到吕小乐家胡同口，就看到宋秀莲和爷爷拿着手电筒，从胡同里出来了。 看到摩托车上坐的吕小乐，宋秀莲脸色一变，快步走了过来，用手电筒照着吕小乐的肩膀，狠狠砸了下去。 “吕小乐，你还知道回来？” ------------ 第40章 双女争宠 吕小乐被砸得疼痛，有些恼火： “你又发什么疯，干嘛打我？” 宋秀莲更加生气： “是你发疯还是我发疯？你知不知道，你从上午出去，一直不回来，电话也不打一个，口信也不捎一个，你知道我……你知道爷爷多担心你吗？害怕你出事，我们正要去城里找你。” 吕小乐这才明白，原来爷爷和宋秀莲拿着手电筒，是准备去找他。 这的确是他的错，他只请了半个假，却和三梅在宾馆待了一天，忘了给家里的爷爷打个电话，也忘了给宋秀莲打个电话，难怪她会着急上火。 吕小乐有些愧疚：“我，我忘了打电话了……” 宋秀莲瞪了一眼骑坐在三轮车的王双儿，又转头骂吕小乐： “我们在家担心害怕，你倒好，出去谈恋爱了，你够潇洒的啊你!” 王双儿不乐意了： “秀莲，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可没工夫和小乐谈恋爱，我去送豆腐皮，回来的路上，看到小乐在走着，我把他捎回来的。我是一番好心，你别冤枉我。” 吕小乐连忙说：“是真的，双儿是顺路把我捎回来的，我们没谈恋爱。” 宋秀莲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一些，哼了一声：“就是谈恋爱，你俩也不说。” 这时侯，还有几个邻居，也拿着手电筒从家里走出来，他们是准备和爷爷宋秀莲一起去寻找吕小乐的。 王双儿也是泼辣的性格，不肯向宋秀莲服软，说道： “我要真和他谈恋爱，没啥不敢说的。本来，我们没谈，但你要这样说，那我还就真和他谈谈了。” 说到这里，王双儿转头看着吕小乐： “吕小乐，咱俩从今天开始谈恋爱，听到了吗？” 吕小乐苦笑：“哎呀，我的老同学，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王双儿瞪着眼睛：“什么叫添乱？咱俩刚才不是说好了吗？” 宋秀莲紧张了：“你俩说好什么了？” 王双儿骄傲的一挺胸：“我俩说了，要谈恋爱。本来，我还想着考虑考虑，现在不用考虑了，我就要和吕小乐谈恋爱。” 宋秀莲被气笑了：“王双儿，你的脸皮真厚!哪有女生主动找男生谈恋爱的？” 王双儿哼了一声：“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男生可以追女生，女生同样也可以追男生。我就追吕小乐了，怎么啦？不服，你也追他啊。” 宋秀莲：“我没你的脸皮厚，不会倒追男生。” 王双儿：“我就脸皮厚了，风吹日晒晒的，脸皮就是厚，怎么啦？” 周围邻居看到有两个漂亮女孩，竟然有吕小乐这家伙争风吃醋，大吵大闹，都在旁边看起了热闹，没人上前劝架。 吕小乐夹在两个女孩中间，被两个女孩子的强势吓到了，不敢上前劝架。 倒是爷爷走了过来，先是对宋秀莲说： “小莲，你消消气，千错万错都是小乐的错，和这孩子无关。” 转头又对王双儿说：“孩子，多亏了你把小乐送回来。天色不早了，就不留你在家吃饭了，你赶紧回去吧。” 王双儿见爷爷出面，这才给了面子，对爷爷说： “大爷爷，没事，我和秀莲是同学，吵着玩呢。你们快回家吃饭吧，我也该走了。” 吕小乐也不敢挽留王双儿到家坐会了，连忙说： “天黑，路上小心点。” 王双儿看着吕小乐：“小乐，咱俩可说好了，开始谈恋爱，你不能再和别的女孩谈了!” 说到这里，示威的向宋秀莲一抬头，一扬下巴，骑着摩托三轮车走了。 宋秀莲被气得胸膛起伏，显得比以前大多了，她的火无处发泄，只好狠狠瞪了一眼吕小乐，跺了跺脚，也转身走了。 爷爷对围观的众邻居说：“小乐回来啦，大家回去吧。” 众人仍不散去，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爷爷也不再理会众人，转身回去了。 吕小乐跟着爷爷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他的自行车还在王双儿的三轮车上呢，王双儿倒是潇洒的走了，却忘了饰下来自行车。 现在追出追不上了，就算追上，在众邻居的目光下，他也不好意思去追。 吕小乐只好跟在爷爷身后，向家走去。 一个叔叔踢了吕小乐屁股一脚，笑骂道： “臭小子，厉害啊你，两个女的都争着要你。” 吕小乐苦着脸：“三叔别闹。” 一个婶婶笑嘻嘻的：“小乐，两个都收了吧。” 叔叔说：“对，都收了，别挑。有人说过，小孩才做选择，男人全都要!”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吕小乐不理会众人的取笑，跟着爷爷回家了。 爷爷进了堂屋之后，就坐在沙发上，掏出旱烟抽着。 吕小乐本来担心爷爷会骂他，但等了一会，爷爷并没骂他，他小心翼翼的说： “爷爷，做饭了吗？要没做饭，我去做饭。” 爷爷瞪了吕小乐一眼：“光担心你了，哪里顾得上做饭。” 吕小乐愧疚的说：“爷爷，是我不好，忘了给你打电话了。” 爷爷说：“今天的事就算了，以后别忘了打个电话，省得担心你。” 想了想，又说：“刚才那孩子，是王三的闺女吧？” 王双儿的父亲排行老三，以前经常到村里来卖豆腐皮，人人都认识，都称他王三。 后来王三嫌走街串巷卖的太慢，就到菜市场去卖了，王双儿继承父业之后，也在菜市场卖，所以爷爷虽然依稀认得王双儿，但却不熟。 吕小乐点点头：“是的。” 爷爷抽了旱烟，说：“王三的家庭条件倒是不错，这些年卖豆腐皮挣了几个钱。听说他有一个闺女一个小子，闺女大，小子小，是吗？” 吕小乐：“对，双儿十八，她弟弟十六，刚上高中。” 爷爷点点头：“他这家庭还是可以的，没啥负担。明天，我就让周媒婆去给你提亲。” 吕小乐大吃一惊：“爷爷，双儿是开玩笑的，我俩没谈。您别当真啊!” 爷爷瞪了吕小乐一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人家姑娘承认和你谈恋爱，你不当真，人家可是当真的。你是不是没相中她？” 吕小乐：“倒也不是没相中，只不过我现在名声不好，就算她同意，她爸妈也不会同意。” 爷爷说：“就是因为这个，咱们才更要让媒人去提亲。” 吕小乐不解：“明知道她爸妈不同意，为什么还要去提亲？” ------------ 第41章 放过三梅吧 爷爷：“人家闺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和你谈恋爱，咱家不去提亲，人家闺女的脸，往哪搁？就算她爸妈不同意咱家，但是，咱们去提亲，是给足他王家面子，给他们台阶下了。” 吕小乐苦笑：“他们不同意，他们是有面子了，可咱家的面子呢？？” 爷爷叹了口气：“小乐啊，做人不能只考虑自己，咱们是男方，就算丢了面子，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要照顾人家女方的面子，照顾她王家的面子。” 吕小乐对爷爷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很是佩服，他点点头： “爷爷，您说的对，那就按您说的，让周媒婆去提亲吧，大不了被她爸妈拒绝。” 爷爷呵呵一笑：“现在的婚姻，父母做不了主，都是孩子们做主，说不定，她非要同意，她爸妈管不住，这门亲事，还真就成了，也能了了我一桩心事。” 吕小乐只好苦笑。 吕小乐对王双儿的印像还是挺好的，虽然说不上太深的感情，但他知道，如果真能娶到王双儿，还是会幸福的。 当然，人家王双儿的父母不会同意的。 可是，如果王双儿的父母同意了，那他就真要娶王双儿做媳妇了。 吕小乐想到这里，又感到隐隐有些担心，担心王双儿的爸妈会同意这门亲事。 虽说娶了王双儿没什么不好，但他还是感到好像少了些什么，却又说不上少了什么。 这一夜，吕小乐睡得并不安稳，一会是王双儿，一会是三梅，一会是秦子怡，一会又是宋秀莲，几个女人的身影轮流在他的梦境中出现。 谁知，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亮，爷爷还没去周庄找周媒婆，周媒婆反倒找上门了。 爷爷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周媒婆在门口站着，脸色阴沉。 爷爷笑了：“他大妈，你怎么来这么早？我正想去你家找你呢。” 周媒婆的脸色很难看，问道：“小乐呢？” “睡着呢，还没起床。” “你叫他起来，我有事找他。” “他大娘，有事跟我说就行。” 周媒婆坚持：“不行，这事我非得跟他说。” 爷爷见周媒婆的脸色不好看，不知道孙子哪里得罪周媒婆了，只好把吕小乐叫起来。 周媒婆的摩托车没推进院里，放在院门外，她就站在院里等着。 周媒婆等了一会，不等吕小乐开门，就喊道：“小乐，你起来了吗？” 吕小乐穿着衣服：“快起来了，大娘，稍待啊。” 周媒婆对爷爷说：“大叔，你先出去忙吧，我和小乐说会话。” 周媒婆说着，把爷爷推出院门外，她把院门反闩了。 爷爷更是吃惊，不明白周媒婆为什么要神神秘秘的，他担心吕小乐闯祸了，周媒婆是来找小乐算帐的，他不敢走远，就在院门外蹲着，听着里面的动静。 吕小乐刚打开门，周媒婆就进来了。 吕小乐看到周媒婆的脸色阴沉，心中一惊：“难道她知道我和她三女儿的事了，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然，周媒婆一进来，就对吕小乐开门见山的说： “小乐，大娘求求你，你别和三梅好下去了!” 吕小乐不敢承认，也不否认，他要先听听周媒婆说什么：“大娘，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呢？” 周媒婆：“你和三梅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昨天是不是在宾馆里待了一天？” 吕小乐：“三梅告诉你的？” 周媒婆：“那个臭妮子自己才不会说，是二闺女说的。” 吕小乐：“二姐怎么知道的？” 周媒婆说： “三梅一上午没回店里，她二姐就怀疑她没干正事，中午倒是回店里了，吃过饭又匆匆走了，说是什么参加一个同学聚会。” “哼，二闺女也是过来人，从三妮子脸上的表情，还有走路都不敢走的姿势，就知道她跟男人好过了。” “二闺女知道三妮子不会告诉她，她就远远跟在三妮子的后面，亲眼看到她进了宾馆。” 吕小乐还想狡辨：“大娘，就算三梅进了宾馆，也不一定是和我在一起。” 周媒婆哼了一声： “你和三妮子在宾馆里待了一下午，二闺女就在外边等了一下午，她要看看三妮子跟谁好。” “天都黑下来了，三妮子才从宾馆走出来，二闺女躲藏起来，不让三妮子看到她，二闺女看到，三妮子出来没多大会儿，你吕小乐就从宾馆出来了。” “小乐，你别以为大娘傻，你和三妮子是同学，我知道三妮子喜欢你。” “前天三妮子撒谎说家里的电话坏了，非要到你家来喊我，我就猜到三妮子对你有意思了，只是我假装不知道。” “现在，二闺女又亲眼看到你和三妮子先后从宾馆走出来，你也不用不承认。” 吕小乐问道：“二姐告诉你的？” 周媒婆：“这么大的事，她敢不告诉我吗？三妮子刚到家不久，二闺女就来了。我俩一起审问三妮子，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就是一声不吭，任我们怎么劝，怎么吓，她就是不说话。说得重了，她就落泪，真拿她没法!” 吕小乐说：“大娘，您别难为三梅，这事是我的错。” 周媒婆见吕小乐的态度还算可以，她也没暴跳如雷，反而温声细语的说： “小乐，你和三梅是同学，本来，你俩是很般配的，你家的条件也不错，大娘不是看不上你家，只是大娘总想给三梅找个城里人，让她不再受苦了。” 说着说着，周媒婆还抹上了眼泪： “你说，哪个当娘的，不盼着自己的女儿能嫁个好人家？她嫁的好，当娘的也省心，嫁的好了，福是她自己享，我这当娘的，能跟她享什么福？顶多就是过年过节的时侯，带点礼物回来，那也是有数的几次。” “大闺女和二闺女，虽说嫁到了城里，但条件不好，我就盼着三闺女能嫁个好人家，她十三四就退学了，跟着我们当父母的没少受了累，没少吃了苦。” 说到这里，周媒婆就要给吕小乐下跪： “小乐，大娘给你跪下了，求求你，放过三梅吧，别再跟她好了!” ------------ 第42章 我俩断了 吕小乐连忙扶住周媒婆： “别介大娘，你这要折我的寿啊!” 吕小乐心中很是为难，如果周媒婆对他大吵大闹，反而可能激起他的逆反心理，但现在周媒婆对他来软的，他就不能不屈服了。 他知道，依周媒婆强悍的性格，却不跟他大吵大闹，周媒婆自有她的打算。 周媒婆明白，三梅和吕小乐开房，是三梅自愿的，她就算告官，吕小乐也不会有事，所以用强硬的手段对付吕小乐，并不管用。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吵闹起来，让别人知道三梅跟吕小乐睡了，那三梅别说嫁给西关村长的儿子，就连嫁个普通人家都困难。 周媒婆就是不想这件事传出去，才恳求吕小乐自动退出的。 周媒婆说： “小乐，你就答应大娘吧，三梅明天就要交见面礼了，交了见面礼，就是人家的人了。” “你也听说了，对方是西关村长的儿子，这样好的家庭，打着灯笼难找，三梅嫁过去，就不会受苦了。” “小乐，你就算不为大娘着想，也要为三梅着想，你也不想耽误她一辈子的幸福吧？” 吕小乐叹了口气，说： “大娘，我和三梅早就说过了，我们只在一起两天，等她明天订婚之后，我们就不交往了。” 周媒婆连忙说：“你们别两天了，从今天，从现在，就断了吧。如果今天你们再去开房，让别人看到了，三梅还怎么嫁得出去？” 吕小乐：“好，我从现在开始，从今天开始，和三梅断绝联系。这样总行了吧，大娘？” 周媒婆还是不放心：“还有啊，现在外边没人知道你俩的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吕小乐：“你放心，大娘，我也不想伤害到三梅。” 周媒婆这才稍微放心，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用“怀柔之计”对吕小乐： “小乐，天底下的好姑娘多的是，大娘保证给你说个让你满意的，你的婚事，就包在大娘身上了。大娘过两天，就领你去相亲。” 吕小乐苦笑，他知道周媒婆想赶紧让他订婚，断了对三梅的妄想，他说： “行，大娘，你就多费费心吧。我要去上班了，你要有还什么事，跟我爷爷说说吧。” 吕小乐说着，就向外走去。 周媒婆还不放心，追着吕小乐说：“小乐，你今天也别去城里开房了，我会把三梅看紧，不让她出门，你去了也等不到她。” 吕小乐苦笑：“你要还不相信我，就跟着我去厂里上班吧。” 吕小乐说着，走出院子。 爷爷没听清里面的对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吕小乐和周媒婆没发生冲突，他才松了口气，对周媒婆说： “他大娘，你和小乐说的啥事？” 周媒婆自然不会让爷爷知道：“没事，就是随便聊聊，问他喜欢哪个姑娘，我领他去相亲。” 爷爷说：“正好，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周媒婆：“啥事？” 爷爷：“王庄卖豆腐皮的王三，你知道吧？” 周媒婆：“知道啊，他闺女也不小了，我正准备给他闺女说媒呢。” 爷爷：“他闺女和小乐，相互看对眼了，我想请你过去提亲，看王三同不同意。如果他家同意，咱再接着向下说，如果不同意也没关系。” 周媒婆肚子里一边骂吕小乐是个花心大萝卜，睡了三梅，同时还勾搭着王家闺女，但同时也松了口气，如果小乐和王家闺女能成了，小乐就不会纠缠着三梅了。 周媒婆说：“大叔，这是好事，我去提。不过呢，我三闺女明天交见面礼，今天我要在家准备准备。您看，我后天去找王三，行不行？” 爷爷：“行行，那就后天。小乐和王家闺女是同学，都认识，他俩也不用见面了，只要王三两口子同意，就事就成了。” 周媒婆：“那行。大叔，我先走了。” 爷爷搬了两个西瓜，放到周媒婆的车上，周媒婆虚让了两下，就拉着西瓜回家了。 吕小乐没吃早饭就向厂里走，他来得太早，厂里还没开门，工人都没来上班，只有厂旁边的宋秀莲家的院门打开着。 吕小乐想到昨晚宋秀莲为他担心，还和王双儿吵了一架，他心中感到有些对不起宋秀莲，就想向宋秀莲认个错。 吕小乐走进宋秀莲家，宋秀莲的母亲边贵芳正在厨房做饭，父亲宋朝英蹲在压水井边刷牙。 边贵芳从厨房中看到吕小乐过来，热情的招呼： “小乐来啦？吃饭了吗？” 吕小乐撒谎：“吃过了。小莲呢？” “还睡着呢。你去叫醒她，喊她吃饭。” 宋家也是五开间，宋朝英父母住在堂屋的三间，宋秀莲住在西边的一间，单独一道门。 吕小乐和宋秀莲太熟了，对她的房间是轻车熟路，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吃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滚开----”里面传来宋秀莲含糊不清的声音。 吕小乐笑了笑，并没有滚开：“起来吧，大娘把饭做好了，喊你吃饭呢。” “我不吃了，别烦我。” “你先把门开开，我跟你说个事。” “不听。” 吕小乐没招了。 这时，宋朝英刷完牙走了过来，大声说：“小莲，起来了。一会我带你娘去医院，你要看着厂子。快起来。” 父亲大人发话了，宋秀莲不得不起，不耐烦的：“知道啦。” 吕小乐问宋朝英：“大爷，大娘是啥病啊，要不要紧？” 宋朝英：“也不是啥大病，就是有些贫血。前几天去了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拿了点药回来，今天再去复检。” 吕小乐：“要不要我也去帮帮手？” 宋朝英：“不用。你和小莲把厂子看好就行。小乐，你好好干，等你熟悉了，我让你当副厂长。” 吕小乐笑了：“谢谢老板提拔。” 宋朝英也笑了：“我没把你当外人，你还把自己当外人了。我看出来了，你还没吃饭吧？” 吕小乐不好意思的说：“没吃呢。大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 第43章 你喜欢她吗 宋朝英得意的一笑：“你大爷我是半个老中医，要是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那不眼瞎了？” 吕小乐想到，宋秀莲提起过，宋朝英能看出来秦子怡有心脏病的事。 吕小乐心想：“兰花拂穴手上面的手法和穴位，我已经熟悉了，如果再懂一些中医知道，能看出来一个人有病没病，那不是正好吗？” 想到这里，吕小乐说：“大爷，您能不能教教我中医知识？” 宋朝英：“你学这干嘛？” 吕小乐嘿嘿一笑：“艺多不压身嘛，说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 宋朝英：“我也只懂得一点皮毛，你要真想学啊，你大爷爷有几本书，都是关于中医的，你拿回去自己看吧。” 吕小乐说：“好啊好啊。” 宋朝英走到杂室物，翻找出来他父亲留下的几本医书，看颜色已经发黄，有些年头了。 宋朝英把书递给吕小乐： “你大爷爷去世后，这几本书放在那里没人看，留着也没什么用，就送你吧。你别扔了，好好保留，这是破四旧的时侯，你大爷爷藏起来的，他可是当宝的。” 吕小乐翻着几本书，都是中医方面的书籍，竟然还是繁体字，上面写着印刷日期，民国二十七八年，算是古物了。 吕小乐：“谢谢大爷，我先把书送回家去。” 宋朝英：“你先把书放一边，等吃过饭，再送回去就行。” 吕小乐经常在宋朝英家吃饭，也就不再客气，帮着边贵芳把饭菜端到院子中的桌子上，众人就在院里吃饭。 宋秀莲起床了，洗漱之后，也坐到餐桌前，她也不理会吕小乐，自顾吃着饭。 边贵芳看看宋秀莲，又看看吕小乐，笑了笑： “怎么，你俩又闹别扭啦？你俩也都不小了，别动不动就吵架。” 宋秀莲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谁跟他吵闹。” 吕小乐嘻嘻一笑：“大娘，我俩没事，从小到大，我都让着她。” 边贵芳：“对了，小乐，你相亲的事，啥样了？” 吕小乐苦着脸：“不提这事了，一提就烦。” 宋秀莲白了吕小乐一眼：“你烦什么？王双儿不是要和你谈恋爱吗，你和她订婚就行了。” 吕小乐：“她就是开个玩笑的，不能当真的。” 宋秀莲：“你不当真，人家可当真的。要不然，也不会当着那么多的面，说要和你谈恋爱。咱们村里可都听到了。” 边贵芳：“王双儿是谁啊？” 吕小乐：“大娘，双儿他爸是卖豆腐皮的王三。” 边贵芳哦了一声：“王三啊，他家是王庄，离得近，你们这事能成了，也是好事。闺女长得怎么样？” 吕小乐笑眯眯的说：“一般般，比小莲差多了。” 宋秀莲哼了一声：“你不用拍我的马屁，她长得不比我差，至少脸皮比我的厚。” 边贵芳看看吕小乐，又看看女儿，若有所悟的笑了笑： “行了，你俩别吵了，快吃饭吧，一会工人就来干活了。” 吕小乐和宋秀莲不再说话了。 吃过饭后，宋秀莲去开厂门，吕小乐先把书送回家，又来到厂里。 他再次回来的时侯，工人都到齐了，已经准备干活了。 吕小乐刚要向工位走去，宋秀莲拦住了他。 “你先跟我过来。” 宋秀莲说着，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吕小乐跟随在后，进了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车间的一个房间，里面摆放着几张样品家俱，还有两张沙发，没有空调，只有电扇。 宋秀莲坐到沙发上，盯着进来的吕小乐。 吕小乐坐在宋秀莲的对面，不等宋秀莲说话，他先笑着说： “阿莲，昨天对不起，忘了给你打电话，让你担心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宋秀莲脸色平静：“你昨天一天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和王双儿在一起？” 吕小乐坚决的说：“没有，真没有。我在路上遇到的她，她载我回来。她整天卖豆腐皮，哪有时间和我在一起。” 宋秀莲：“那你在城里一天，到底干什么了？” 吕小乐当然不能说和三梅在一起，他早就编好了谎言，嘿嘿一笑： “还能干什么，在录像厅看录像呗。” 宋秀莲有些不相信：“你看了整整一天录像吗？” 吕小乐：“你不知道，进录像厅，就要花两块钱，你看一个小时出来，是这两块钱，你就是看十二个小时出来，也是这两块钱。反正钱花了，我就多看会，少看就吃亏了。” 宋秀莲半信半疑：“演得录像什么？” 吕小乐嘻嘻一笑：“除了香港武打片，枪战片，还有那种片子。” 说着，吕小乐扬了扬眉毛，猥琐的笑了。 宋秀莲白了吕小乐一眼：“你看录像，就是为了看那种片子吧？色狼!当心看多了，对身体不好。” 吕小乐：“我一个月看不一次，没事的。” 宋秀莲相信了吕小乐的谎言，又问了另一个话题： “你和王双儿是怎么回事，你真打算和她谈恋爱吗？” 吕小乐：“就是在路上开玩笑的，不用当真。” 宋秀莲：“她当着咱村这么多人的面，说出那种话，你要不当真，她怎么下台？” 吕小乐苦着脸：“我也没想到她这么虎啊，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爷爷就是为了给她面子，决定让周媒婆去她家提亲。” 宋秀莲“啊”了一声，显得很吃惊，还有些惊慌。 吕小乐连忙说：“你别担心，反正我现在名誉不好，都知道我找小姐，双儿她爸妈不会同意的。” 宋秀莲有些担心：“要是她爸妈同意了怎么办？” 吕小乐嘿嘿一笑：“同意就同意呗，以后你就喊双儿‘嫂子’。” 宋秀莲瞪了吕小乐一眼：“说了半天，你还是看上她了。” 吕小乐苦着脸：“男人总是要娶媳妇的，难得她看上我，我还挑什么啊？找个女人娶了吧!” 宋秀莲反而不急不恼了，望着吕小乐，慢慢说道： “吕小乐，结婚是人生大事，结了婚就不能随便离婚，你要想清楚了：你喜欢王双儿吗？” “如果你喜欢她，那就和她认真的谈恋爱，认真的订婚，结婚。如果你不喜欢她，就不要轻易和她订婚结婚，不然，这样会害了你，也害了她!” 吕小乐一下被这个严肃的问题，问懵了。 ------------ 第44章 争风吃醋 吕小乐很认真的思索着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思索过一件事。 宋秀莲说的不错，如果他喜欢王双儿，就和王双儿好好恋爱结婚，如果不喜欢她，只是“为结婚而结婚”，那样不但自己会一辈子不快乐，也会让王双儿一辈子不开心。 他只是有点喜欢王双儿，但只限于一个年轻男人对一个年轻女人的喜欢，而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既然不能全心的投入爱她，那就没有必要跟她结婚。 吕小乐想通之后，对宋秀莲说：“我不会和她订婚，也不会和她结婚!” 宋秀莲欣慰的笑了：“那你对大爷爷说，不要让周媒婆去提亲了。” 吕小乐：“亲还是要去提的，这是为了顾全王家的面子。但是，我会告诉双儿，让她叫她爸妈不要同意。” 宋秀莲点点头：“你说的也对。可是，你要怎么对双儿说？” 吕小乐：“直接说就行了，反正她也是开玩笑的，又不是真的喜欢我。” 宋秀莲倒是替王双儿考虑了：“你对她说的时侯，语气娓婉一点，别太直接了，别伤了她的自尊心。” 吕小乐点点头：“我知道怎么说。” 忽然又笑了笑：“你也会替别人着想啊？” 宋秀莲一瞪眼：“在你眼里，我很坏吗？” 吕小乐笑：“坏倒是不坏，就是有点凶，像，像……” 他故意拖长语调，不说出来。 宋秀莲猜到吕小乐要说什么，替他说了：“像母老虎是吧？” 吕小乐哈哈一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宋秀莲：“我就是母老虎，怎么样？你是不是讨打？” 宋秀莲说着，作式卷袖子，要来打吕小乐。 吕小乐连忙跳起来，准备逃跑。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一声大喊： “吕小乐，你给我滚出来----” 宋秀莲和吕小乐都听出来，是周振兴的声音，二人都很吃惊，不明白周振华找吕小乐干什么，但从语气可以听出来，来者不善。 宋秀莲一皱眉头：“吕小乐，你怎么惹到他了？” 吕小乐不解：“我没得罪他啊……” 忽然想明白了：“我知道了，他是为了你来的。” 宋秀莲不解：“为了我？” 吕小乐：“对啊，你昨晚和王双儿吵闹，咱们村的人都以为你俩是为了我争风吃醋，周振华肯定是听说了，他认为我要和他争你，就来找我算帐了。” 宋秀莲又气又恼：“真是胡闹!我喜欢谁，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来找你。再说了，我又不是物品，是你们争着玩的吗？” 吕小乐：“他不这样想啊，他认为你就是他的未婚妻了。行了，你出去挡挡吧，我是不敢出去了----怕挨揍!” 宋秀莲瞪了吕小乐一眼：“窝囊废!胆小鬼!” 虽然这样骂，宋秀莲还是担心周振华会伤害吕小乐，她连忙走了出去，想拦住周振华。 但周振华已经看到吕小乐在办公室中，气冲冲的冲了过来。 工人看到周振华的凶样，都不敢上前阻拦。 宋秀莲挡在周振华的面前，怒道：“周振华，你到我这里来发什么疯？” 周振华本来还让着宋秀莲，但听到谣言之后，他就认定宋秀莲喜欢吕小乐，所以他对宋秀莲就不再给面子了。 他虽然还是不敢对宋秀莲动粗，但却把怒火发到了吕小乐身上，非要狠狠揍一顿吕小乐，不然，他在村里就太没面子了，未婚妻都让别人抢走了。 周振华一把推开宋秀莲，凶狠的说：“没你的事，你闪开，我找吕小乐。” 指着办公室里的吕小乐，大骂：“吕小乐，你要是个男人，就滚出来，咱俩干一架。” 吕小乐本不想和周振华正面冲突，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周振华，但现在周振华向他挑战，周围又有那么多人观看，如果他不敢出来，那也太懦弱了。 他只好走出办公室，平静的说道： “周振华，我为什么要和你干架？” 周振华：“你敢和我抢女人，看我不打死你!” 吕小乐：“哪个是你的女人？” 周振华一指宋秀莲：“她是我的女人……” 周振华的话还没说完，宋秀莲冲过去对着周振华就是一巴掌： “谁是你的女人？凭你也配!”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周振华的脸上，留下一个巴掌印。 伤到周振华自尊的，并不是这一巴掌，而是宋秀莲的话，说他不配。 周振华愤怒了，扬起巴掌，向宋秀莲的脸上掴了过去，嘴里骂道：“敢打我？连你一块揍!” 吕小乐看到周振华要打宋秀莲，一急之下，不顾自己打不过周振华，大吼一声，就向周振华冲了过去。 周振华见吕小乐冲过来，不再打宋秀莲，转过身来，一巴掌打在吕小乐的脑袋上。 吕小乐被打得眼前一黑，但他不顾疼痛，一低头，双手齐出，抱住周振华的腰，用肩膀一顶，想把周振华顶摔倒地。 周振华身经百战，打架经验丰富，腰一扭，一手抓住吕小乐的后腰带，把吕小乐扔在地上，上去就是两腿，踹在吕小乐的身上。 吕小乐双手护住脑袋，被踹中胸肋处，疼痛难忍。 宋秀莲骂着周振华，上前想推开周振华。 周振华却一把把宋秀莲推开，由于力气太大，宋秀莲差点摔倒，幸好被后面的工人扶住。 吕小乐见周振华推搡宋秀莲，大怒，顾不上疼痛，吼叫一声，站了起来，再次向周振华冲过去。 周振华冷笑一声，很潇洒的站在那里不动，却抬起一只腿，只等吕小乐冲过来，他一腿把吕小乐踢倒。 吕小乐在冲向周振华的时侯，周振华那种嚣张而凶恶的脸孔，在他眼前无限放大，甚至连毛孔都很清晰。 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到，兰花拂穴手的书上写着，人身有几处穴道，一旦被猛力戳中，对方即失去活动能力。 “我打不过你，还戳不死你？” 吕小乐想到这里，本来握紧的拳头，又伸开了，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手的食指上，对准周振华鼻柱下面的“人中穴”，猛力戳去。 周振华根本不在乎吕小乐的手指，认为就算被戳一下，也就是给他挠痒痒，他并不避让，仍然站在那里，一腿踢向吕小乐的肚子。 吕小乐的手指，正戳中周振华的人中穴。 周振华的脚，也踢中了吕小乐的肚子。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周振华忽然身子直挺挺的向后摔倒，倒地之后一动不动，好像死了---- 众人谁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全都愣住了。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 第45章 戳死你 众人愣了一会，还是宋秀莲心善，担心周振华死了，吕小乐要吃官司。 “周振华----” 宋秀莲喊着周振华的名字，就冲过去，要摇晃周振华的身体。 吕小乐忽然大喊一声： “别动他!” 宋秀莲不敢动了，转头望着吕小乐：“小乐，他会不会死了？” 吕小乐其实也不知道，他急中生智，点了周振华的人中穴，没想到真奏效了，周振华一动不动的挺立在地上。 但吕小乐明白，这时侯不能摇动周振华，因为周振华全身的经脉只是暂时被阻断，全身的神经机能失去控制，此时如果摇动他，轻则经脉混乱，重则死亡。 吕小乐走到周振华身边，把手指放在他的脉搏上。 众人都紧张的望着吕小乐的表情，担心吕小乐说出一句“死了”，他们虽然讨厌周振华，但毕竟还不想看到出人命。 吕小乐感到，周振华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在跳动，他这才放心了。 “大家放心，他死不了。” 众人听到这里，才舒了口气，纷纷说道： “小乐，你用的什么武功，一下子就把振华戳昏了？” “小乐你快救活他，别真死了。” 吕小乐对人体的穴位已经很了解，他既然可以点穴，也就可以解穴，只不过他还没真正施展过，也不知道成不成。 但现在形势所迫，不管成不成，他都要赶紧救治周振华，免得时间久了，血液凝固，救不活了，或者就算救活，也会成为瘫痪。 周振华虽然讨厌，但罪不至死，而且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周振华真死了或残了，他难逃法网。 在众人面前，他当然不能表现出来自己没有把握救活周振华，免得有人害怕打了报警电话，把他抓起来。 吕小乐干咳了两声，好像胸有成竹的伸出双手，伸展了一下十指，活动了一下指关节，这才开始按摩周振华的百会穴和印堂穴。 百会穴和印堂穴都在头部，都是死穴，但只要不猛烈重击，只有大拇指指腹进行适度的重力点压，就可以达到起死回生的功效。 众人看到，吕小乐的十指，按压的时侯，轻扣缓敲，十分娴熟而灵巧，他们都心中惊讶，不明白吕小乐什么时侯学得这“一手”。 过了一分钟，周振华仍然躺着，没有活过来的迹象。 众人又害怕了，窃窃私语，担心周振华已经活不过来了，有人要报警，有人要去通知周振华的父母。 宋秀莲回头瞪了众人一眼：“都别说话，别打扰小乐救人。” 众人不敢再作声。 其实宋秀莲也心中没谱，只不过她比较冷静，相信吕小乐。刚才吕小乐向她爸借医书，现在又表现出灵活的指法，她就知道吕小乐懂这方面的知识。 虽然按压了一分钟，周振华还没醒过来，别人都担心，吕小乐却不担心了。 通过指尖传来的周振华肌肉跳动的频率，他可以感知到周振华体内经脉的运转，知道周振华的神经功能正在复苏。 现在周振华就像是一台电脑，处在死机状态，在他的指尖修复之下，电脑内部的软件正在修复，一旦修复成功，就会重新激活。 果然，又过了一分钟，周振华忽然“啊”的一声，上半身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目光呆滞的望着前面。 “啊，活了活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吕小乐能把人戳死，已经让他们惊讶，现在吕小乐又能把人求活，更让他们惊讶中带着敬佩和畏惧。 他们敬佩的是吕小乐竟然还有把人戳死又救活的能力，畏惧的是，如果他们得罪了吕小乐，吕小乐对他们“戳一下”，他们就死定了。 周振华的身体虽然恢复了，但大脑还是暂时一片空白，目光呆滞。 吕小乐扬起巴掌，对着周振华的脸上，狠狠一个耳光，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吕小乐喝道：“醒过来!” 周振华挨了一巴掌，大脑才恢复了一些，他呆滞的目光，直直的望着面前的吕小乐，问道： “我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打我？” 吕小乐：“为什么打你，你自己好好想想。” 宋秀莲对围观的众人说：“没事了没事了，大家干活去，别看热闹了。” 众人这才纷纷散去。 周振华在地上坐了一会，慢慢回想起来，他来这里找吕小乐算帐，却被吕小乐一指头戳昏过去。 周振华再望向吕小乐的眼神中，就带着几分畏惧了。 “吕小乐，你用的是什么妖法，把我弄晕了？” 吕小乐抬起手指，得意的说： “这不是妖法，这是南帝传下来的武功‘一阳指’。” 周振华当然不相信： “吹牛，那是电视瞎编的，根本没有这种武功。” 吕小乐抬起手作势欲戳：“不相信，你再试试，看我不戳死你----” 周振华连忙护住脑袋，求饶：“别戳，我信了还不行吗？” 吕小乐说：“告诉你，我身怀南帝和东邪两位大师的武功，戳你用的是南帝的一阳指，救你用的东邪的兰花拂穴手。以后再敢惹我，我只戳你，不救你。” 宋秀莲见周振华没事了，这才放心，同时怒火又冲上来了，对着周振华的脑袋，狠狠戳了一下，骂道： “周振华，你来发什么疯？” 周振华可怜巴巴的看着宋秀莲：“小莲，你是不是喜欢小乐不喜欢我？” 宋秀莲骂道：“我谁都不喜欢。再说了，我喜欢谁，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 周振华：“可是，我喜欢你啊。” 宋秀莲：“喜欢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以后不准你喜欢我，被你喜欢，丢人!你滚吧，以后不要让我再看你。” 周振华垂头丧气的站起身来，向外走去，来时有多嚣张，走时就有多窝囊。 宋秀莲望着吕小乐：“吕小乐，你什么时侯学的一阳指和什么穴什么手？” 吕小乐嘿嘿一笑：“兰花拂穴手。一阳指我不会，是吓唬振华的，我只会兰花拂穴手。” 宋秀莲：“谁教给你的？” 吕小乐故作神秘的说：“一位世外高人传给我的，他说我骨骼清秀，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还说要把拯救地球的任务交给我。” 宋秀莲一瞪眼：“又在这里胡咧咧!还拯救地球，你能把自己拯救了就不错了。” ------------ 第46章 三换 当天，吕小乐把周振华“戳死”又“医活”的事迹，就在村里传来了，很快就传到周围的村庄，传得神乎其神，把吕小乐找小姐的糗事盖下去了。 从此以后，吕小乐在外人眼里，就多了几分神秘，有人说他是身怀绝技的高手，还有人说他是好色的流氓。 吕小乐却仍然过着平凡的生活，在家俱厂干着活。 他在工位上干着活，耳中听着工友们羡慕奉承的话，却有些心不在蔫。 今天，本来是他和三梅约好的第二天，如果不是周媒婆阻碍，他现在正在宾馆房间里，和三梅颠凤倒凰，享受男女之乐，而现在，却要干着又脏又累的活。 而以后，他再也享受不到三梅鲜活的身体了，听不到三梅那销魂的呻吟和喘息，他们之间，只有“一天之欢”。 想到明天三梅就要交见面礼，成为别的男人的未婚妻，由别的男人享受三梅，他的心里就浮起酸意。 但日子还要过，他还会有别的女人。 想到别的女人，他想到了双儿。 双儿现在肯定又去卖豆腐皮了，他要怎么才能见到她，向她说明自己不会和她谈恋爱，同时又不伤到她的自尊心。 还有，他的自行车让双儿拉走了，他怎么才能要回来？ 吕小乐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的时侯，中午时分，王双儿却主动来找他了。 王双儿骑着摩托三轮车，车厢中拉着吕小乐的三轮车，停到宋秀莲家俱厂的门口，就向家俱厂中走来。 此时正是下班时分，有的工人回家吃饭，有的工人留在厂里吃饭。 边贵芳负责为工人做饭，有时侯边贵芳不在，宋秀莲就为工人做饭。 王双儿来的时侯，宋秀莲不在厂房，正在家中给工人做饭。 工人们看到王双儿进来，都认得她，但不熟悉，却也知道，这是昨晚和宋秀莲吵架，要和吕小乐谈恋爱的那个女孩。 工人们看着王双儿的眼神，就有些笑嘻嘻的。 王双儿不顾别人的眼神，站在门口，看到了人群中的吕小乐，扬手喊道： “小乐，过来。” 吕小乐加快脚步走过去： “你怎么来啦？” “给你送车子啊。” “你不忙吗？” “上午的活忙完了，中午回家休息，下午四点多再去。我趁着中午这一会，把车子给你送过来，顺便给你说个事。” “说什么事？” 王双儿看了看在不远处围观指点的工人，对吕小乐说：“找个清静的地方吧。” 吕小乐：“去我家吧。” 王双儿摇摇头：“不去你家了。” 吕小乐心中有些奇怪，王双儿为什么不去他家？是担心他会不老实动手动脚，还是担心别人说闲话？ 以王双儿的性格，昨晚当着那么多人，都敢说要和吕小乐谈恋爱，今天忽然又不敢去他家了？ 吕小乐心中隐隐猜到点什么，但他没问，指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那边有阴凉，咱们去那边说吧。” 王双儿点点头，从三轮车厢把自行车拿下来，交给吕小乐。 吕小乐把自行车放到车房里，和王双儿向大树下走去。 那是棵大槐树，枝叶茂盛，遮住好一片阴影。 王双儿今天有些沉默，脸色也不太好看，跟着吕小乐来到树下，就沉默着，望着吕小乐。 吕小乐笑了笑：“是不是咱俩谈恋爱的事，你爸妈不同意？” 王双儿点点头： “昨晚的事，我爸妈上午听说了，我中午回来的时侯，他们骂了我一顿，说我一个姑娘家，当着那么多人要和你谈恋爱，就不怕丢脸。” “我说，现在恋爱自由，有什么丢脸的。但他们却不同意。” 吕小乐：“我能理解，毕竟我家的条件很一般，而且因为在金三角饭店吃饭的事，我的名声不好，你爸妈也是为你好。” 吕小乐听到王双儿的父母不同意，再看到王双儿的表情，知道王双儿的意志也动摇了，打算和他划清界线，他虽然有点失落，但却更感到轻松。 本来，他是打算和王双儿谈清楚，他俩不合适，但却有些不知如何说出口，现在王双儿主动提出分手，免了他的困扰。 王双儿脸色黯淡，说：“其实我爸妈不同意咱俩的事，倒不是因为你的名声不好，也不是因为你的家庭不好。” 吕小乐倒有些奇怪了：“难道因为我长得不好？” 王双儿摇头：“更不是。爸妈倒是夸你长得不错了。” 吕小乐大奇：“那是为什么？” 王双儿沉吟了一下，决定还是对吕小乐说清楚： “这事说起来，有些复杂。你知道‘三换’吗？” 吕小乐不明白：“什么是三换？人名，还是地名？” 王双儿摇摇头：“都不是。三换，说的是婚姻的事，就是三方交换婚姻，甲男娶了乙女，乙女的哥弟娶了丙男的姐妹，丙男的哥弟，再娶甲男的姐妹。这就是三换。” 吕小乐明白了，三换这种相互换婚的事情，在农村倒是有，但很少见。 一般是三方的家庭条件都不好，娶不上媳妇，才用自己的姐妹，相互对换，因为两家对换，太过亲近，被人笑话，所以才三家对换，称为三换。 吕小乐好奇的说：“我知道三换，但一般是家庭条件不好的，才三换。你家的条件不错，为什么你也要三换？” 王双儿：“为了我弟弟。” 吕小乐瞪大眼睛：“你弟弟不是才十四五岁吗？他就要娶媳妇了？” 王双儿：“他今年十五了，爸妈说，他学习成绩不好，考不上大学，等他高中一毕业，十八岁了，就给他订婚结婚。” 吕小乐笑了：“那也要等三年以后，现在考虑这么早干嘛？再说了，你弟弟长得不错，你家条件又好，不愁娶不上媳妇，没必要牺牲你这个当姐姐的幸福。” 王双儿摇摇头：“你不知道我弟弟的情形，咱们三个庄都不知道。他很难娶上媳妇，就算娶上了，婚姻也不会长久。” 吕小乐一怔：“你弟弟什么情况这么严重？” 王双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弟弟的小鸡鸡，可能不管用了----” ------------ 第47章 男女般配 吕小乐吃了一惊：“怎么会不管用了？” 小鸡鸡，就是男人的那个部位，这一点吕小乐还是知道的。 王双儿叹了口气： “在我弟弟八岁那年，他不小心碰翻了热水瓶，烫到了那个地方，那一片地方结了痂，成了死皮肤，影响了小鸡鸡的发育。” “我爸一直担心我弟弟的生理发育，但又知道我弟弟害羞不让他看，所以他经常偷看我弟弟洗澡，观察情况。” “我爸说，前几天他看的时侯，我弟弟的小鸡鸡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小，而且畸形。” 吕小乐同情的叹息道：“唉，怎么烫到那个地方。” 王双儿脸色忧愁： “我弟弟从那件事之后，就变得自卑了，他从来不和别的男孩一起上厕所，也不一起洗澡。上了高中，他也宁愿星期天回家再洗澡，也不在学校里洗，就算别人说他身上有臭味。” “他本来很聪明，就是因为这个心理负担，才学习成绩不好的。” “我弟弟一烫到那里，我爸妈就担心会影响发育，耽误以后结婚生子，传出去怕娶不上媳妇，所以一直对外保密，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有我舅舅知道。” “我舅舅一直在为我弟弟的终生大事操着心，暗中打听着合适的对像。前几天，他终于找到了一家，对方知道了我弟弟的情况，愿意接纳我弟弟这样的。” “但对方有个条件，前提是：我家也要出一位女的，进行换婚。” 吕小乐皱皱眉头： “你别怪我说得难听，谁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一个小鸡鸡不管用的男人？这不是让闺女守一辈子活寡吗？” 王双儿说： “就因为这样，别人都不会同意，所以这一家才合适。这一家的闺女，是个天生的石女，不能进行男女行为。” 吕小乐当然知道石女是怎么回事，怔了怔：“这么巧？那他们还真是般配，男的不管用，女的不能用，谁也不会嫌弃谁。” 王双儿点点头： “对，所以说，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而且那个石女，只比我弟弟大两岁，今年才十七。你也知道，咱们农村，女方大两三岁很正常，大四五岁的也不少。” “石女有个哥哥，长相还不错，就是因为家里穷，快三十岁了，还没娶到媳妇，所以，她家人就想着，用妹妹石女，给哥哥换个媳妇。” 吕小乐吃惊：“难道要把你嫁给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 王双儿苦笑着说： “当然不是，都说了是三换。要是三十岁，就算为了我弟弟，我也不同意。” “还有另一家，这一家倒是不穷，还算比较富有，就是名声不好。” “姐姐早年出去打工，挣了些钱回来，有人说她在外边做小姐，还有人说她在外边给老板当情人。” “总之，这个姐姐虽然长得不错，打扮也挺时髦，但却嫁不出去，没人敢娶。那个三十岁的男人，饥不择食，倒是不嫌弃这个姐姐是当情人还是当小姐，愿意娶他。但姐姐也有条件，就是要用她来给弟弟换个媳妇。” 吕小乐问：“她弟弟有什么毛病，娶不上媳妇？” 忽然想到了这什么，吃惊的说：“你不是就要嫁给她弟弟吧？” 王双儿苦笑着说： “对，我要嫁的人就是她弟弟。她弟弟倒是没什么毛病，听说长得还不错，就是因为姐姐做小姐当情人的名声不好，影响了他弟弟订婚。” “本来，姐姐这些挣了不少钱，家里算是富裕的，如果弟弟能降低一下择偶标准，还是可以找到相对比较贫困的女方的。” “但是她弟弟认为家里过的好，自己长得又好，不肯降低择偶标准，挑三捡四，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 吕小乐松了口气：“既然他家条件不错，长得又不错，不至于太委屈你，我就放心了。你见过他吗？” 王双儿摇摇头： “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天天卖豆腐皮，很少在家，爸妈和舅舅操办这些事的时侯，也没对我说。” “要不是因为今天上午听说了我和你的事，爸妈打算还瞒我一阵子。他们担心我真和你订婚，我弟弟娶不上媳妇，才把这件事告诉我的。” “他们恳求我，为了弟弟，同意这个三换的婚姻，并说男孩长得可以，家庭还可以，我嫁过去也不受苦。” 说到这里，王双儿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说： “我本来不同意，但看着爸妈求我，又想到为了弟弟的幸福，只好答应了。” “再说了，咱俩的事，你也未必当真，只是说着玩玩的，幸好现在咱俩还没开始谈恋爱，没有太多感情，就算分手，也不会痛苦。” 吕小乐点点头，说：“对，咱俩也算是悬崖勒马。双儿，你为弟弟做出牺牲，我很佩服你，也祝你幸福!” 王双儿也点点头，深情的望着吕小乐： “小乐，其实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我说要和你谈恋爱，你可能没当真，但我是当真的，不然，我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主动说要和你谈恋爱。” “这不是我脸皮厚，一来是我真的喜欢你，二来也是为了气气宋秀莲，把你看成她的私人财产了。” “我也祝你也秀莲能幸福!” 吕小乐愣了愣：“我和她？不可能!我俩是哥们。” 王双儿笑了笑：“你当她哥们，她却想当你媳妇。小乐，相信我做为女人的直觉，好好对她吧!” 吕小乐笑了：“我当然会对她好，但不是那方面的好。” 王双儿笑了笑：“那让我们试目以待，看看你俩如何发展吧。行了，时侯不早了，我也要回家了，休息一会，下午还要去送货。” 王双儿说完，骑上摩托车离开了，临走之时，还依依不舍的回头望了吕小乐一眼。 吕小乐望着王双儿的背影，有些失落又有些轻松。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 “小乐，人都走远了，还看呢？” 吕小乐回过头，就看到了丰腴性感的谢春花。 ------------ 第48章 谢春花的邀请 吕小乐笑着和谢春花打招呼： “是三婶啊!大中午的，太阳这么毒，您不在家凉快，上街干什么呢？” 谢春花扬了扬手中的一叠传单： “还能干什么，干工作呗。镇上有一些关于妇女健康的文件，我要发到各家各户。趁中午这会都在家，就到各家转转。小乐，刚才那闺女，是谁啊？” 吕小乐：“一个同学。” 谢春花走近了，也站到阴影下面凉快，眯着眼睛望着吕小乐： “是不是昨晚和秀莲要抢你的那个女同学？” 吕小乐苦笑： “三婶，你别乱说，我们仨个都是同学，那是开玩笑呢。就我这样的，就会抢我？” 谢春花笑眯眯的： “行了，你就别谦虚了，咱们村里都传开了，两个大姑娘为了你吕小乐，差点打起来。” “小乐，你有啥招，能把秀莲和王家闺女都迷住了？是不是你用了那本书上全是光身子女人的什么按摩手法，给她们按摩过了，才让她们对你死心塌地，被你迷得五魂六道的？” 吕小乐连忙说： “三婶，可不能这样说，影响人家小莲和双儿的名誉，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呢，要是传出去，找不到婆家，她俩可饶不了你。” “还有啊，我要严正声明：那本书是正儿八经的医书，不是什么光身子女人的黄书。这事关我的个人名誉。” “三婶，我可正说媳妇的时侯，如果你影响了我的名誉，我跟你没完。” 谢春花笑了： “你臭小子还相什么亲啊，好几个女人都为你打架了，争着要和你谈恋爱。再说了，你娶不上媳妇，怎么跟我没完？让我陪你睡觉啊？” 谢春花这句话，说得大胆的很，直白的很，是要直接勾引吕小乐了。 吕小乐望着谢春花白腻丰腴的身体，心里有些浮想连翩。 昨天，他和三梅发生了那种关系，已经是个男人了，以前对男女之间的那种事，只是好奇，只能靠想像，总像隔着一层纱，但现在，他却揭开了那层纱，深有体会，想法也更深入。 现在谢春花虽然穿着衣服站在他面前，但在他脑海中，却幻想着谢春花没穿衣服的样子，甚至做那种事情时侯的样子。 谢春花虽然三十多岁了，但也算是妙龄少妇，又注重打扮保养，看起来不但不老，反而更有一股成熟的韵味。 他从谢春花的外观，就知道谢春花是个有“内涵”的女人，和她那个啥，肯定其乐无穷。 当然，他只是想想，并不打算真的和谢春花发生那种关系， 毕竟，谢春花那方面的名声太大，相好的太多，他吕小乐还是个十八岁少年，如果也成了谢春花的石榴裙下之臣，那真要被人笑话，说他不挑食了。 不过，开开玩笑，调调情，聊聊骚，倒是无妨的。 吕小乐转眼一看，四下无人，他就笑眯眯的看着谢春花，笑道： “三婶，让你陪我睡觉，我可不敢，我怕三叔回来了揍我。” 谢春花抿嘴笑： “你怕什么，你三叔要收秋的时侯才回来，还得两个月呢。小乐，那天去你的果园，让你给三婶按摩，被你爷爷扰乱了。” “三婶心里一直想着这个事，你看你啥时侯有空，再给三婶按按摩摩，让三婶也尝尝你的手法？你放心，三婶保证不会让你白按的，会好好补偿你。” 说着，谢春花望着吕小乐的眼神，快要滴出水来了。 吕小乐笑着拒绝： “三婶，不是我不想给你按摩，你也知道，我现在天天在家俱厂干活，真没时间啊。” 谢春花：“你请天假嘛，你一天多少工资，三婶给你，两倍。” 吕小乐：“最近厂里太忙，不好请假。我要去相亲，老宋大爷和小莲都不准我的假。” 谢春花咬着嘴唇：“那就晚上吧，晚上你不上班，我去你家，要不去你果园。” 吕小乐：“你来我家，或者去果园，我都怕我爷爷撞见了。” 谢春花被吕小乐笑吟吟的表情，勾得心痒难忍：“那你来我家。” 吕小乐：“你家有孩子，不方便吧，让孩子听到不好。” 谢春花是个孩子，但她为了和情人相好方便，把孩子交给奶奶，跟着奶奶吃住，在另一个院子。 谢春花有点恼了：“吕小乐，你又不是没去听过我的房，你知道孩子不在家，家里就我一个人。” 吕小乐噗哧一笑：“三婶，你别恼。我是担心，如果我去了，你别的相好的也去了，我们撞上了，再打起来了。” 谢春花也被逗笑了： “小兔崽子!要真打起来了，三婶向着你，帮着你打。这个你不用担心，没有我的话，别人不敢随便到家来找我。” “再说了，你一指头把周振华都差点戳死，你还怕谁啊？” 吕小乐见谢春花真粘上他了，有点后悔不该挑逗她，现在拒绝，会驳了谢春花的面子，伤到她的自尊。 谢春花的嘴巴这么厉害，得罪了她，不知会怎么败坏吕小乐的名声，而且她还是妇女主任，大小是个官，再利用职权打压他，那更麻烦了。 吕小乐正不知如何拒绝谢春花的时侯，宋秀莲的出现，恰好给他解了围。 宋秀莲给工人做好了午饭，走到院门口纳凉，正好看到不远处的大槐树下，站着吕小乐和谢春花。 宋秀莲当然知道谢春花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看到她和吕小乐站在一起，虽然距离不近，但也能看出来两人脸上都笑嘻嘻的，她的脸就沉下来了。 “吕小乐，你干什么呢？快滚过来吃饭!” 吕小乐见宋秀莲出现，大松一口气，连忙向宋秀莲扬扬手：“马上来。” 又转头对谢春花说：“三婶，我要去吃饭了，有空咱们再聊。” 说完，吕小乐匆匆而去。 谢春花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没办法，一来她不能强迫吕小乐为她按摩，二来，她也有点不敢得罪宋秀莲。 谢春花虽然是妇女主任，但在村里无论威望，还是论钱，都远远不能跟宋秀莲的父亲宋朝英相比。 谢春花要想把吕小乐收入石榴裙下之臣，就要避免和宋秀莲直接冲突，免得事情闹大，引起宋朝英出面。但等到把吕小乐弄到手了，宋秀莲再找她麻烦，她就不怕了，反正她也不怕丢人。 望着吕小乐的背影，谢春花暗中握了握手掌，暗暗发誓： “吕小乐，老娘要不把你弄到手玩玩，老娘这个妇女主任不干了!” ------------ 第49章 邀请 宋秀莲等吕小乐走近，狠狠瞪着他： “你和那娘们聊什么呢？两个人都笑得那么淫荡!” 吕小乐苦笑： “没聊什么，就是随便说说话。我和老娘们说话，你也管啊？” 宋秀莲哼了一声： “你和别人说话我不管，你和她说话，我就要管。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啥样的女人，相好的那么多，你还和她粘乎，你还嫌你的名声不够臭吗？” 吕小乐转变话题： “阿莲，刚才双儿来了。” 宋秀莲哦了一声，望着吕小乐的眼睛： “她来干什么，真要和你谈恋爱啊？” 吕小乐把王双儿来的目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宋秀莲。 宋秀莲听到王双儿主动拒绝了吕小乐，暗中松一口气，但随即又同情王双儿。 “唉，想不到都快到二十世纪了，竟然还有‘三换’这种封建的婚姻。可怜的双儿，竟成了封建婚姻的牺牲品。” 吕小乐说：“咱们也不用同情她，说不定她会幸福呢。男方过的不错，长得也不错。” 两人说着话，来到餐厅吃饭。 餐厅中有六七个工人在吃饭。 家俱厂管中午的工作餐，十六七个工人，有的回家吃，有的就在厂里吃，如果要在厂里吃，提前告诉老板娘或者小老板就行。 吕小乐大多数时侯在厂里吃，偶尔也回家吃，但不管在厂里还是在家里吃，他都回家午休一小会，再到厂里上班。 吕小乐吃过饭回到家，见到爷爷，把王双儿的事说了。 爷爷听说王双儿的事，有些遗憾王双儿不能嫁给孙子，但也没说什么，只说他会给周媒婆打电话，不让周媒婆去王家提亲了。 吕小乐想到三梅和王双儿，都即将订婚，心中很是失落，不知自己的另一半在哪里。 他虽然不打算太早结婚，但还是想有个女朋友先谈着，在感情上有个寄托，在身体上有个伴侣。 吕小乐刚要回去休息，堂屋中的座机电话忽然响了。 他们村里，有手提电话的没几个人，就是座机电话，也不是家家都有，勉强超过一半农户。 按吕小乐家的条件，本来也不应该安装电话的，但是，他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为了方便接听电话，就安装了一个，平时除了他父母打过来，很少再有别人打这个电话。 电话响的时侯，爷爷离电话远，吕小乐离电话近，他就拿起了电话，同时，眼睛瞄向电话的来电显示屏。 来电显示的号码，不是南方的座机号码，而是一部手机号码，不知道是哪里的，更不知道是谁的。 吕小乐拿起电话接听，电话那头却沉默着，没人说话。 吕小乐有些好奇：“噢，谁啊？是爸还是妈？” 他还以为父母在南方买了部手机。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性迟疑的声音：“是吕小乐家吗？” 吕小乐听声音有些熟悉，但电话中传来的声音，有些变质，所以他不能确定是谁。 “我就是吕小乐，你是哪位？” 女人说：“你没听出我是谁吗？” 吕小乐这才听出来是谁的声音，又惊又喜：“你是子……”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对爷爷说： “爷爷，不是我爸妈打来的，是我一个同学打来的。你先去休息吧，我和同学说会话。” 爷爷点点头，回他屋去午休了。 吕小乐等爷爷走远，才压低声音说：“子怡姐，是你吗？” 秦子怡：“是我。”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 “前几天，我去公公家，看到桌子上，有一份咱们村里座机电话的名单，我就把你家的电话号码记下来了。” “子怡姐，你不是没有手机吗，你用谁的手机打的？不会是用李长春的手机吧？” 吕小乐虽然没有手机，但他也知道，手机能列出清单，查出来和谁联系过，如果秦子怡用李长春的手机给他打，李长春一查，发现秦子怡给他吕小乐打过，就会觉察他们之间不对劲。 秦子怡：“你不用担心，这是我自己的手机。前两天，那个人买了两部新手机，一部给我妈，一部给我。” 她说的那个人，就是她爸爸。 吕小乐这才放心：“哦，那就好。你现在在哪里，是高庄，还是娘家？” 秦子怡：“我今天上午回娘家了。” 吕小乐：“长春有没有跟你去？” 秦子怡：“没有，他送我过来就走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家。” 吕小乐：“阿姨呢？” 秦子怡：“那个人到省城出公差，我妈跟着去省城了，要三天后才回来。” 吕小乐心里痒痒了：“子怡姐，你一个人在家寂寞吗？要不要我去陪你？” 秦子怡沉默了一会，才说：“你不是要上班吗？” 吕小乐：“为了你，我可以请假。” 秦子怡：“我不想耽误你的工作，再说了，被别人知道不好。” 吕小乐一想，他昨天已经耽误了一天的工，如果今天再请假，宋秀莲肯定会怀疑。 他倒不是怕宋秀莲怀疑，只是担心，秦子怡回娘家的期间，他正好请假，如果被村里人知道，联想起来，会猜到他和秦子怡幽会，影响到秦子怡的名声。 吕小乐这样一想，就先按捺下激动的心情，说道： “子怡姐，我晚上不上班，要不我晚上来陪你吧？” 秦子怡沉默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但晚上黑灯灭火的，你怎么过来？你骑自行车，我有些担心。” 吕小乐：“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天一黑，我就过去。” 秦子怡：“好，那我等你。先挂了吧。” 秦子怡关掉了手机。 吕小乐放下手机，开始思索晚上如何去城里。 他知道，秦子怡主动给他打电话，又答应他晚上过去陪伴，其实是想和他发生那种关系，只是她毕竟是女人，不能明说，但已经暗示的很清楚了。 今夜到了那里之后，二人肯定会发生关系，有激烈的肉搏战在等着他。 他倒是可以骑自行车过去，明天一早再骑自行车回来，但是，想到昨天和三梅折腾了一天，回来的时侯他双脚发软，无力蹬车，他就害怕了，不能再骑自行车去幽会了。 可是，他家又没有摩托车。他家只有三辆车，一辆是农用三轮车，一辆是人蹬三轮车，一辆是自行车。农用三轮车倒是不用自己蹬，但幽会开着三轮车，动静太大了。 他更不能去借宋朝英的轿车。 想来想去，吕小乐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有了，就向他借!” ------------ 第50章 三羔 吕小乐想起的人，是他同村的发小，人称“三羔”。 三羔在家排行老三，两个哥哥都智力正常，只有三羔的智力稍微差点，但也不是特别痴傻，有人开玩笑但却很中肯的评价他：“三羔只有七个心眼。” 正常人有十个心眼，三羔只有七个，说明三羔的智力比正常人差一点。 三羔的智力虽然差点，但在身体上，却是个正常的男人，甚至比别的男人，对男女之事，更为好奇。 只是三羔长的不好，心眼又少，所以已经二十岁了，还没订婚，他又找不到女朋友，只能把精力放在录像和书籍上，从中学习“知识”。 那个年代，想看这种录像，除了去城里的录像厅，还可以用DVD或者VCD在家播放，去租或去借光盘或录像带。 三羔为了看这种东西，自己花钱买了一部当时还很先进的DVD，至于光盘，他更是用尽一切办法弄到，有时租，有时借，有时和别人交换着看。 吕小乐和同村同龄的小伙子，买不起DVD，就租或借来光盘，到三羔家去看，使用三羔的DVD。 他和三羔在这方面来说，可以说是“战友”，甚至可以说是难兄难弟。 一年前的一天，那时侯，三羔还没买DVD，也没有录像机，吕小乐和三羔两个人，就到邻村一个同学家去借录像机和录像带，那同学很爽快的借给了他们。 他们是晚上去的，晚上回的，吕小乐用自行车载着三羔，三羔抱着录像机坐在后座上。 由于是土路，颠簸不平，又看不清路，吕小乐骑着车，车子猛地一个颠簸，竟然把三羔颠下车来，一屁股蹲在地上，摔得生疼，但三羔仍然紧紧抱着录像机不放手，宁愿自己挨摔，也不能摔坏录像机。 这件事，成为三羔和吕小乐之间的笑料，也成为他们二人比和别人之间的交情更深厚的感情基础，虽然二人差了两岁。 还因为一点，三羔对吕小乐比对别人感情好。别人欺负三羔的智力低，就算比他年龄小的，都直呼他“三羔”，没有尊重之意，只有吕小乐没看不起三羔，一直喊他“三哥”，这让三羔很感激。 三羔的父母本来就担心三羔的智力有问题，娶不上媳妇，看到三羔总看这种不健康的东西，担心三羔再出现精神问题，把身体憋坏了，就把三羔收藏的几十张光盘和录像带，全都烧光了，幸好DVD太贵，他父母没舍得烧，准备三羔以后结婚的时侯再给他。 三羔受此打击，那段时间，他的精神都恍惚了，眼神直勾勾的，和父母半个月没说一句话。 为了转移三羔的精力，父母把三羔送到村头公路上的修车铺，去当学徒，老板是三羔一个表舅，倒不会亏待他。 从那以后，三羔就在修车铺当学徒了。 李淑英的三轮车被周振华撞坏，吕小乐就把三轮车放到三羔的修车铺去修的。 三羔因为要看铺子，晚上就住在铺子里，很少回家。虽然他的父母把他的DVD锁起来了，但三羔还是有别的路子弄到DVD观看光盘，吕小乐和几个小伙伴，就曾经到修车铺去看过。 修车铺不大，不修高档汽车，除了自行车三轮车，还修摩托车和大型农用三四轮。 三羔虽然智力不高，但却对修车有天赋，也肯花心思钻研，他花钱买了一辆破摩托车，自己改装，更换零件，竟然开着很不错。 吕小乐就打上了三羔的摩托车的主意。 三羔住在村外的铺子里，吕小乐步行走出村子，到铺子里骑了三羔的摩托车进城，不会惊动村里人，真是再好不过了。 更主要的是，三羔的嘴巴很严，不会乱说，不用担心他会泄密。 吕小乐想到这里，他就放心了，他先给三羔打了个电话。 “三哥，是我，小乐。” “哦哦，兄弟你有啥事？” “没啥事，我想今天晚上用用你的摩托车，你别借给别人了。” “中，你晚上过来开就行。” 和三羔确定之后，吕小乐就去上班了。 一下午，他都是春心荡漾的，想着今晚就要和秦子怡共度良宵，他的心情就激动的不可抑制，但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他必须要压制着狂喜的心情。 下班之后，天还没黑，吕小乐来到家里，爷爷还没从果园回来，吕小乐就做饭，饭做好了，爷爷也回来了。 吕小乐到家俱厂上班之后，就不每天晚上都去看守果园了。有时侯他去，有时侯爷爷去，爷俩倒替着，如果有哪一天刚摘了成熟的瓜果，不担心别人去偷，他们就都不去看守。 这几天瓜果又熟了，需要有人看守。 吕小乐在吃饭的时侯，对爷爷说：“爷爷，今晚你去果园看守吧，我有点事。” 爷爷看了看吕小乐：“啥事？” 爷爷之所以问清楚，倒不是不愿意去看果园，而是关心吕小乐的行踪。 吕小乐：“三羔哥喊我去他铺里玩。” 吕小乐等人会到三羔的铺子看那种光盘，爷爷自然听别人说过，但爷爷认为孙子大了，对男女之事有所了解也好，只要不过度沉迷，看看也伤大雅。 “行，去吧，别玩时间长了，明天还要上班。” “知道了，爷爷。” 吃过晚饭后，爷爷就去果园了。 吕小乐看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就走到卧室，从抽屉下面，抽出两张光盘。 这两张光盘是他的珍藏品，一盘是欧美的，一盘是日本的，花招百出，战状激烈，看过人的都说好，还想再看。 但吕小乐担心光盘播放次数多了，会损伤光盘，所以轻易不肯借人。 主要是这两张光盘，不是他的，而是帮别人保盘，所以他才不能弄坏了。 这两张光盘，是他一个近门堂哥的珍藏品，堂哥外出打工，交给他保管。 “嘿嘿，今夜就和子怡，按这光盘上面的尝试一遍----” 吕小乐把两张光盘装在口袋里，走出院门。 他装着很悠闲的样子，迈着方步走出村外。 虽然遇到一些村民，但都以为吕小乐是饭后散步，也没留意他。 出了村子，看看无人，吕小乐就加快了脚步，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修车铺。 “三哥，三哥？” ------------ 第51章 等待是酒 吕小乐来到修车铺前，低声喊着。 修车铺的前面是一片空地，散乱的堆放着一些废铁烂木，铺车铺有三间房屋，三羔就在南边的屋里睡觉。 南边的屋里亮着灯，传来三羔的声音： “兄弟，进来吧。” 吕小乐向南屋走去，推开门，里面是一股难闻的气味，夹杂着铁锈木屑胶水甚至汗脚的味道，说不出的难闻。 三羔正坐在椅子上，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抠着脚趾缝，看着一台破电视，嘿嘿傻乐。 吕小乐苦笑，心想： “三哥啊三哥，就你这拉里拉踏的劲，怎么能讨上媳妇啊？就算要抠脚，你也不要在吃饭的时侯抠啊!” 吕小乐不是没劝过三羔，要注重一下形像，才能讨到媳妇，但三羔根本听不进去，吕小乐也就不再说了，免得说得多了，三羔还以为嫌弃他。 “三哥，你怎么才吃饭？” “刚才有个人的车子坏了，人家等着回家，我给他修好车又吃的饭。兄弟，你吃了吗？没吃就在这里吃。” “吃过了，你先吃饭吧。” “等会再吃没事。我先给你推出来摩托。” 三羔放下饭碗，走到另一个屋里，推出一辆“江城125”，钥匙就在上面插着。 三羔自豪的拍拍车身：“兄弟，大胆的骑吧，骑坏了，三哥会修。” 吕小乐笑：“您放心，我会小心着骑，不会骑坏的。” 三羔：“这大晚上的，你去哪里？要不要我陪你去？” 吕小乐当然不能对三羔说实话，他嘿嘿一笑： “三哥，我对你说，你可别对别人说啊。我是去见女朋友。” 三羔替吕小乐高兴，羡慕的说： “兄弟，你有女朋友啦？真好!你女朋友哪里的？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她是张营的，我到张营卖瓜的时侯认识的。” “漂亮吗？” “嘿嘿，一般吧。” 三羔这才反应过来：“咦，兄弟，有女朋友是好事，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出去？？” 吕小乐早就想好了说词： “她在咱村里有亲戚，事情没成之前，如果传出去，我怕她的亲戚扒媒。等事成了，就不怕了。” 三羔点点头： “对，先把生米煮成熟饭。你俩去开房间吗？” “是啊，不开房间，怎么煮饭？嘿嘿。” “嘿嘿，兄弟，你今晚上快活了。好好干，三哥支持你，啥时侯想骑摩托车就过来骑。” “谢谢三哥的支持。对了三哥，我这里有两张光盘，你看看吧，别弄坏了，是建堂哥让我保管的。” 吕小乐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两张光盘，递给三羔。 他吕小乐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使用人家三羔的摩托车，就要用东西交换。 三羔接过光盘，借着光线看了看封面，脸露喜色： “兄弟，是这两盘啊，太好了，上次看了，我一直惦记着呢。” “那你慢慢研究，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回来还你。” 吕小乐骑上了摩托车，转动钥匙，摩托车启动，发出轰鸣的声音。 吕小乐沿着大公路，向北直行，向县城行驶，不过二十分钟，就来到了秦子怡家的小区。 现在不过是晚上九点多，小区中还有纳凉的人，如果现在进入秦子怡的家中，只怕会被别人看到，影响不好。 吕小乐把摩托车停在小区的角落中，走到阴影中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抬头望着秦子怡家的窗户。 窗户里有一扇窗亮着灯，应该就是秦子怡的房间。 虽然吕小乐急于见到秦子怡，但为了不影响到秦子怡的声誉，他还是在外面等待着，等着院子里人都走了。 吕小乐等了不过一会儿，就看到那亮着灯光的窗户，有个人影晃动，依稀能看出来，正是秦子怡。 随即，秦子抬走到窗台前，掀开帘子，向外望来，好像在寻找吕小乐是否来到。 吕小乐看到没人注意他，他向秦子怡扬了扬手。 虽然吕小乐坐在阴影中，但秦子怡还是看到了他。 秦子怡没有什么表示，又慢慢离开窗子。 吕小乐又把目光，看向秦子怡家的院门。 果然，不到一分钟，那道院门就开了一道缝，但秦子怡并没有现身，好像她是特意为吕小乐打开门，让他等待合适的时机再进去。 吕小乐又等了一会，院子的人越来越少。 终于，院子里的只有极少几个人了，而且没人注意到吕小乐。 吕小乐这才慢慢站起身，慢慢向秦子怡家的院门移动，他装做漫不经心的走到院门前，转头看了看，没人注意他。 他迅速闪身，进入院门，随即又轻轻掩上门。 秦子怡正坐在客厅前的台阶上等着吕小乐，看到吕小乐进来，她站起身来，有些愧疚的说： “对不起，小乐，我忘了告诉你不要来太早了，害你白等了一个多小时。” 吕小乐微笑：“怎么能是白等呢？等待就像是酒，发酵的时间越久，酿出来的酒就越香。只要能见到子怡姐，多久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秦子怡很高兴，温柔的望着吕小乐： “你啊，越来越会说话了!” 吕小乐上前握住秦子怡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温柔的说： “子怡姐，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真想你!” 秦子怡拿起吕小乐的手掌，在她脸颊上轻轻抚摩着，喃喃道： “小乐，我也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两人亲吻在一起，热烈而缠绵。 秦子怡喃喃道：“咱们进去，在院里会被别人看到……” “好，进去……” 吕小乐亲吻着秦子怡，双手把她的身子抱起来，向客厅走去。 进了客厅，吕小乐抱着秦子怡，准备向楼上她的卧室走，但他刚走到沙发前，秦子怡就说话了。 “小乐，不用去楼上，就在客厅里，就在沙发上，我想要你，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 秦子怡的身体像火一样热，像泥一样软，眼神越发的迷离，声音越发的低腻。 吕小乐又何尝等得及？何尝不是热情似火？何尝不是急不可待？ 他把秦子怡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亲吻着秦子怡，一边脱去她的衣服…… ------------ 第52章 心中的女神 风暴之后，风平浪静，客厅中只有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喘息的声音。 吕小乐躺在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那盏发出柔和之光的时尚灯池，感到人生美好，莫过于此： 他终于睡到了心目中的“女神”! 从小到大，吕小乐的就比别的同龄男孩心思细腻，感情丰富，从有朦胧的性意识开始，他也喜欢过、暗恋过不少女生，但都没往心里去，也没当真。 但当看到秦子怡的那一刻，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刚嫁到他们村的小媳妇。 李长春和秦子怡结婚的那一年，他刚十六岁，还是个半大孩子，他在姑妈家住了几天，和表弟玩耍，回村的时侯，李长春和秦子怡结婚的婚礼已经过去了两天。 他是在婚礼后的第三天，在街上看到秦子怡的。 他们村有个民俗，新媳妇结婚的第三天，婆婆会带着新媳妇，到近门或者关系好的邻居家去串门，称为“认认家”。 婆婆会替新媳妇送给近门和邻居一条毛巾，称为“送手巾”，近门和邻居也会象征性的送给新媳妇十块或者二十块，做为回礼。 那是一个春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吕小乐吃过早饭，到街上闲玩，看到李吉堂的老婆韩秀英领着一个女人，从一个邻居家走出来。 他先看到的韩秀英，等韩秀英出门之后，才看到韩秀英身后的秦子怡。 当时，他的眼睛就直了-----他们这个破村子，怎么来了个这么美丽的女人？ 秦子怡穿着色泽柔和的淡绿色女式西装，长发披垂下来，脸颊荡漾着初为人妻的一抹羞涩，眼波温柔的像一池春水，笑容像鲜花一样绽放…… 这样美丽高雅的女人，吕小乐只在电视上见过，在书上见过，在梦中见过，从来没在现实中见过。 他的目光呆住了，直勾勾的望着秦子怡。 由于他只是十五六岁的大孩子，韩秀英没在意他，没和他说话，就从他面前过去了。 秦子怡经过他面前的时侯，和蔼而温柔的向他笑了笑，还点了点头，那优美的下巴，像荡漾的春波。 吕小乐的目光，随着秦子怡移动着，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旁边一个叔叔把羡慕的目光从秦子怡的背影收回来，转头看到目瞪口呆的吕小乐，叔叔不轻不重的在吕小乐屁股上踹了一腿，笑骂道： “臭崽子，毛还没长齐呢，就会看娘们了？” 吕小乐这才收回直勾勾的目光，咽了口唾沫问道： “二叔，那，那是谁？” “还能是谁？村长的儿媳妇，长春的媳妇呗。长春这小子真有艳福，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 吕小乐心中又羡慕又妒忌：“这么美的女人，怎么就嫁人了呢？还是嫁给长春这家伙!唉，我要是娶到这么美的女人，这辈子就值了!” 李长春其实并不丑，白白净净的高挑个，甚至可以说有点帅，但就是相貌随他妈，长得有点阴柔，倒是显得很文静。 李长春如果娶了别的女人，倒没什么，但他娶了秦子怡，无论从相貌还是气质，甚至人品，都配不上秦子怡。 不只是吕小乐这样认为，就是全村人几乎都这样认为。 从那之后，秦子怡的身影和笑容，就深深的刻在吕小乐脑海中了，他认为，秦子怡才是女人!别的女人和她比，都土得掉渣。 秦子怡成了他心目中最美的女神，他还没见过比秦子怡更美的女人。 三梅的相貌五官身材，甚至比秦子怡还好，但就是高雅的气质上差一些，也缺少秦子怡身上那股揉和着少女和少妇兼具的韵味。 至于宋秀莲，更没有秦子怡的女人味，像个男孩子。 他已经不知道梦到过多少次、想像过多少次秦子怡，但却不敢想像会梦想成真：他真的和秦子怡睡觉了! 吕小乐正在满足的浮想连翩，秦子怡已经平静下来，侧过身来，望着吕小乐，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柔声问道： “小乐，你想什么呢？” 吕小乐侧身望着秦子怡，他梦想中的女人的脸庞，就在他的眼前。 “子怡姐，我感到就像在做梦，只有在梦中，我才能得到你，才能得到你的身子。” “傻弟弟，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只要你愿意，姐姐的身体，你可以一直得到。” “真的？我们以后还可以经常在一起吗？” “当然可以，不过，不能让别人知道。如果让别人知道了，我不敢想像，会有什么后果。” “只要我们小心点，别人不会知道的。” 秦子怡笑了笑，笑容中却有些忧伤，轻柔的抚摸着吕小乐的脸颊： “如果真被别人知道了，我也不怕。我只是担心你，你还年轻，会影响你的名誉。” 吕小乐苦笑了笑：“子怡姐，你不用担心我，我的名声本来就不好。” 秦子怡笑了，笑容有一丝调皮： “你是说，你到饭店找小姐的那事吧？” 吕小乐有些尴尬：“你也听说啦？？” 秦子怡笑：“这么大的事，全村人都知道啦，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刚一回村就听说了。” 吕小乐凝望着秦子怡的眼睛：“子怡姐，你相信吗？” 秦子怡摇摇头：“我不相信。我相信你不会找小姐。” 吕小乐有些好奇：“你为什么相信我不会找小姐？” 秦子怡很认真的说： “你去饭店找小姐的事，是发生咱俩在我家见面之后。如果是发生在我们见面之前，我就不能保证你会不会找小姐了。” 吕小乐更加好奇： “这是为什么？之前和之后有什么区别？” 秦子怡条理分明的说： “如果是之前，你是个精力旺盛的小伙子，对男女之事充满好奇，在没有女朋友的时侯，去饭店找小姐，体会一下男女之趣，这可以理解。” “但我们上次在这里见面，虽然被我妈打断了，我俩没有发生关系，但你应该知道，我是愿意和你发生关系的，只是时机还没到。” “我说句自信的话，我还是有些吸引力的。像我这样的女人，愿意和你发生关系，你为什么还要去饭店找小姐，把自己的初次，给一个不认识的小姐呢？” 吕小乐听得又佩服又感动： “子怡姐，你说得太对了，还是你了解我!” 秦子怡忽然笑了笑： “不过，你的初次好像并不是给了我……” ------------ 第53章 分别 吕小乐吃了一惊： “子怡姐，你，你怎么知道？” 秦子怡笑了笑： “姐姐是过来人，这一点还是能感觉出来的。而且你的初次，是我们上次在我家见面之后，你才给了别的女人，就是这两天发生的事。” 吕小乐更加吃惊： “你怎么计算出来的？” 秦子怡微笑： “姐姐刚对你说了，我是过来人，能感觉出来。上次我们俩虽然没发生关系，但从你接吻的时侯，还有抱我的时侯，笨拙又生疏的动作，我能感觉出来，你还没和女人好过。” “但是刚才，无论是接吻的时侯，还是做那个事的时侯，你的动作已经很娴熟了，已经不是你的初次了。” 吕小乐心服了，但却不知该说什么，一时沉默下来。 秦子怡凝望着吕小乐的眼睛，她抚摸着他脸颊的手更轻柔了，温柔的说： “小乐，你别担心，姐姐不会吃醋，姐姐没有把初次交给你，也无权要求你把初次交给姐姐。” “你放心，我也不会逼你说出那个幸运的女孩是谁。” “姐姐不能嫁给你，也不能和你谈恋爱，你应该有自己的女朋友，有自己的媳妇，姐姐不会独占你。” “只要你愿意跟我好，我们就维持着这种关系，如果有一天，你不愿意跟姐姐好了，姐姐也会理解你，不会缠着你。” “只要咱们好的时侯，你能好好对姐姐，姐姐就心满意足了。” 吕小乐听了，心中酸楚，声音有些哽咽： “子怡姐，我，我……” 秦子怡把手指放在吕小乐的嘴唇上，阻止他说下去，温柔的说道： “不要说话，来，让姐姐好好爱你，姐姐要让你做天下最快活的男人……” 她说着，轻轻翻到了吕小乐的身上…… 这一夜，两人抵死缠绵着，疯狂而激烈，吕小乐的确成了天下最快活的男人，也让秦子怡成为天下最快活的女人。 长夜漫漫，终有尽时，天亮了。 望着窗外青暗色的光线，吕小乐知道自己该走了，他依依不舍。 秦子怡劝说： “你再不走，外边就有人了。你放心，今天晚上，我还会在这里等着你。” 在秦子怡的再三劝说下，吕小乐才恋恋不舍的走出了秦子怡家的小院。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院子，一股清亮的风吹来，让吕小乐的精神一振。 虽然这一夜睡得很少，但精神上的满足，让吕小乐忘掉了身体上的疲惫，他走到摩托车前，行驶出小区。 当吕小乐回到修车铺时，三羔还没起床，吕小乐把摩托车放在门口，把钥匙从门缝扔进屋里，就步行回去了。 当他回到家时，爷爷才从果园回来，不知道他一夜未归。 吃过早饭，他就到家俱厂上班。 这一切他做的行云流水，并没被别人发现，只是他上班时侯，有些精神瘘迷，被几个女工取笑，他也用笑话应付过去了。 有了昨晚的经验，当晚他并没有去很早，吃过晚饭之后，他先在卧室休息到十点，才步行到三羔的修车铺，骑了摩托车，行驶到秦子怡家所在的小区。 这时已经十一点，小区的院子中没有人了，吕小乐顺利的再次进入秦子怡的家中。 经过一天的思念和回味，两人刚一见面，就迫不急待缠绵在一起，比昨晚更加激烈。 只不过这次是在秦子怡的卧室中进行的。 初战之后，两人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秦子怡先递给吕小乐一瓶果汁，又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手机，递到吕小乐面前。 “小乐，这个手机，是我妈原来用的，她刚用了不到两年，你要是不嫌旧，就送给你吧。” 这个时代，一部手机可是贵重稀罕的物品。 吕小乐又惊又喜，接过手机观赏着，心时虽然很想接受，但嘴上还是谦让： “这是阿姨的手机，我怎么能要？” “我不是对你说过吗，那个人买了两部手机，给我一部，给我妈一部，我妈有新手机了，这一部手机就用不着了。” “可是，如果阿姨问起，你怎么说？？” “我就说送给我的女同学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子怡姐!” 吕小乐给了秦子怡一个深沉而甜美的亲吻。 秦子怡灿烂的笑了，见到吕小乐高兴，她也很高兴。 “小乐，手机可以送给你，但你要自己去办个手机号。原来的卡号我妈还用着。” “行，我明天一早就去办。” 吕小乐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问道： “对了，子怡姐，李长春自己有手机，他为什么不给你买一部，反而要你爸买给你？” 秦子怡笑着说： “两年前，长春就要给我买，我没要。家里有座机，我不喜欢手机，空闲的时侯，我喜欢看看书，看看电视。” “要不是为了和你联系方便，我也不会要那个人送的手机。” 吕小乐笑了： “子怡姐，原来你也早就打上我的主意了，想和我好!” “对了，子怡姐，我一直想不明白，也没问过你，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农民，你这么美丽，这么高贵，想和你好的男人，应该很多，你怎么会看上我呢？” 秦子怡笑了笑：“你真想知道吗？” 吕小乐点头：“真想知道。” 秦子怡在床上舒服的躺下： “我的身上有些酸痛，你给我按摩，我就告诉你。” “好嘞!” 吕小乐爽快的答应一声，坐在秦子怡的腿上，用灵活的按摩手法，为秦子怡按摩。 秦子怡享受着按摩，望着吕小乐，缓缓说道： “小乐，虽然你是小农民，但你身上有一种别的农家子弟没有的气质。至于是什么样的气质，我也说不上来，但让人感觉很舒服，很信任你。” “你的眼神，虽然有些色迷迷的，但却一点也不猥琐，不让人感觉讨厌。”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的眼神很清亮，很真诚，可以感觉到，你是个有同情心，有怜悯心的人。” “这些只是你的外在，其实，我真正喜欢上你，是今年春天发生的一件事。” 吕小乐有些不解： “今年春天发生什么事了？” ------------ 第54章 歪理 秦子怡：“你还记得，你春天进城了吗？” 吕小乐笑：“我进城了好几次，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次了。” 秦子怡说：“那你就慢慢听我说吧，别打断我。” “那一天，我让长春送我回娘家。妈上班去了，天空下着雨，我自己在家闷的慌，就打着把雨伞，到外边逛商店。” “在我刚要从一个商店出来的时侯，看到马路上，有一个老头，蹬着一辆三轮车，车后面装着一些苹果。” “雨下的很大，那老人家没有伞，也没有雨衣，就被样被雨淋着，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让人感觉那老头很可怜。” “但就在这个时侯，一辆轿车飞驰而来，没有减速，溅起的泥水，迸了老人家一脸。” “老人在避让轿车的时侯，三轮车一歪，连人带车，摔在地上，苹果滚落一地。那轿车却没有停下，扬长而去。” “当时，周围虽然有一些人，但雨下得很大，没有人愿意冒着雨去搀扶老人。” “我正要过去帮忙，但忽然发现，我刚才在商店试穿衣服的时侯，把雨伞忘在里面了。” “说真的，我虽然还算心地不错，但要让我冒着大雨，去帮助一位老人，我还没那么伟大的牺牲精神，而且我担心，被雨淋了，会诱发我的心脏病，甚至有生命危险。” “就在这个时侯，我看到你从一条小巷里，快步跑过来，跑到老人面前，把老人搀扶起来，把三轮车扶正，又蹲在地上，把地上的苹果，一个一个捡起来，放到车厢里。” “当时，你没有雨伞，也没有雨衣，很快就被淋成落汤鸡，但你的笑容却很灿烂，还笑着劝说老人不要难过。最后，你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顶在老人的脑袋上，免得老人被雨淋着脑袋。” “当时，你没看到在商场门口站着的我，但我却一直在看着你。” “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个有同情心，有爱心的男孩子，看着你在雨水中灿烂的笑脸，我就喜欢上你了。” “只不过，我只是在心里喜欢你，也没敢想，会像现在这样，发生和你这样亲密的关系。” “我见你只穿着背心，被雨水淋着，担心你被淋病了，连忙跑回商店，找到雨伞，想送给你雨伞，但等我再出来的时侯，你和那个老人都走了。” 吕小乐笑了，笑容灿烂： “那一次，我还真被淋病了，感冒了好几天。我要知道你在商店里，就等着你送雨伞过来了，说不定，那时侯咱们就好上了，也不会再等这几个月。” 秦子怡：“那个老人后来怎么样了，你认识他吗？” 吕小乐笑道：“不认识，我就是恰好遇上，顺手帮了个小忙。像这种助人为乐的事情，我没少干。我可是个大好青年!” 秦子怡也笑了： “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小乐，我一直想问你，那天下那么大的雨，你在城里做什么？” 吕小乐笑的有些坏： “说来惭愧，那天我虽然做了一件好事，但也干了一件坏事。” 秦子怡不信： “什么坏事？你还能干出什么坏事？” 吕小乐笑的更坏了： “你好好想想，我出来的那条小巷里，有什么娱乐的地方？” 秦子怡想了想： “那条小巷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娱乐场所。哦，对了，有一家录像厅。” 吕小乐笑道： “不错，下雨的那天，我正在录像厅里看录像。就是那种爱情动作片。” 吕小乐说着，挑了挑眉毛，笑得更坏了。 秦子怡明白了，也笑了，用手指轻轻一点吕小乐的额头： “小坏蛋!原来你是在看那种录像啊，怪不得学得这么坏。我刚才还夸你是个有同情心的阳光青年呢，谁知道你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黄片。早知道，不喜欢你了!” 吕小乐笑道：“做好事和看黄片，不冲突。做好事，是人的天性，性也是人的天性。” 秦子怡笑了：“歪理，但也是至理名言。” 两人说说笑笑，亲亲爱爱，又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天亮时分，吕小乐该走了，两人约好，今晚再来。 临走的时侯，秦子怡心疼的抚摸着吕小乐的脸颊： “小乐，这两晚把你累坏了，你吃点好的，补补身体。” “嗯，我会的。子怡姐，你也受累了，你也吃点好的补身体。” 吕小乐骑着摩托车，出了小区，来到街上。 此时，天色刚亮，街上的行人还很稀少，但路边的早餐铺，却已经开张了。 吕小乐不打算回去太早，秦子怡送给他一部手机，他要去办个手机卡，以后和秦子怡方便联络。 但电信局要八点以后才上班，现在还不到六点，至少要两个小时以后。 吕小乐看到路边有一家羊肉汤馆，就把摩托车停在饭馆门前，走进饭馆，要了一份足量的羊肉汤，美美的喝着。 热乎乎的羊汤喝下去，立即感到全身一股热气，驱散了身体的疲惫。 吕小乐喝着羊肉汤，忽然想到三梅为他买的那一碗羊肉汤，想到了和三梅在一起的那个美好的一天。 吕小乐感到太满足了，他认识的两个最美的女人，他都睡了! 两个女人，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妙，但都是女人中的极品，他却在三天之内，睡了两个，也算是达到一个男人的人生巅峰了。 但男人都是不知足的，攀上一个巅峰之后，还想着再攀登更高的山峰。 吕小乐还想要别的女人，而且必须有别的女人，因为，秦子怡是别人的老婆，三梅也即将成为别人的老婆，她们都不会成为他永远的伴侣。 吕小乐慢慢的喝着羊肉汤，恢复着体力。 喝完羊肉汤之后，吕小乐走出羊肉汤馆，骑着摩托车向电信局走去。 不到五分钟，就来到了电信局。 此时还不到七点半，电信局还没开门，但电信局门口的旁边，却摆起了好几个摊位。 这几个摊位，有算命看相的，还有修锁配钥匙的，吕小乐对这些摊位没兴趣，他的目光，被一个修手机兼卖手机粘纸的摊位吸引了。 秦子怡送他的手机，是她妈妈使用的，外观有些女性化，很容易被人看出来是女人用的，如果贴上男性化的粘纸，就不会被人看出来了。 吕小乐走到修手机的摊位前： “老板，贴一张手机粘纸多少钱？” 老板抬头看了一眼吕小乐： “吕小乐，怎么是你？” ------------ 第55章 贴膜 那老板虽然在阳光充足的时侯就躲在树荫下，但还是被风吹雨打的脸色黎黑，一时看不清相貌。 吕小乐仔细一看，认出来了，不由乐了： “张春立，你怎么晒成驴粪蛋了？” 这个老板，竟然是吕小乐的初中同学张春立。 吕小乐所在的高庄，和两边的周庄王庄，三个庄共用一个小学，中学就到邻村的卢庄去读。 卢庄的初中，覆盖面积广，周围十几个村子的初中生，都到卢庄初中读书。 张春立所在的刘南村，是距离高庄七八里远的一个村子。 两人在初一初二的时侯，虽然也是同班同学，但由于座位远，不太熟，到了初三，两人成了同桌，就熟起来了，感情也很好。 张春立原来是白白净净的，虽然鼻梁上有些雀斑，但长得眉清目秀，像个女生，行为举止，也很安静斯文，所以现在被晒得黑黑的，吕小时一时没认出来。 吕小乐和张春立“老友重逢”，都很高兴，谈了起来，相互询问对方的近况。 其实，吕小乐和张春立在初中毕业之后，还继续来往了几年，两人经常交换黄书和碟片，来往甚密。 三羔被吕小乐颠下车座摔屁股那一次，就是两人去张春立家借录像机时发生的。 直到一年前，两人才因年龄渐大，没了少年的玩兴，来往渐稀。 张春立有一个表哥，在电信局上班，告诉他现在手机兴起，修手机的也跟着多了，不如就在电信局门口修手机，挣得比电信局的员工都多。 张春立跟着表哥学了几天，就到电信局门口干起了修手机的摊位，兼卖些粘纸，干了快半年了。 吕小乐也谈起了他的近况，说他在宋秀莲的家俱厂打工。 张春立听到宋秀莲，更来了兴致。 “宋秀莲现在怎么样？她考的哪所大学？” “没考上大学，现在在家务农，兼职家俱厂少东家。” 张春立瞪大眼睛，有些不信： “她学习成绩那么好，怎么会考不上大学？我听俺村的她一个高中同学说，她在高中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甚至能排进班机前三。” 吕小乐苦笑：“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啊。” 张春立看了吕小乐一眼，眼光有些闪躲，支支吾吾的说： “那，那她订婚了吗？” 吕小乐笑了，他就猜到张春立会问这一句。 张春立喜欢宋秀莲，在他们班，不是什么秘密，虽然他总是不承认。 吕小乐笑道：“还没有，要不要我给你说媒？？” 张春立半真半假的说：“好啊。不过，就怕她看不上我。” 吕小乐：“回去我问问她的意思，如果她愿意，我就再给你们说，如果她不愿意，那我也没办法了。” 张春立连忙说：“你替我多说点好话。” 忽然又有些懊丧：“只怕那也没用，人家是家俱厂的少厂长，我就是一个修手机的，人家肯定看不上我。” 吕小乐拍拍张春立的肩膀： “别灰心，你也知道阿莲不是嫌贫爱富的人。我会把你夸成一朵花的。” 张春立点点头，想了想，说： “你先别对他说，我在这里修手机。还有，她要是万一同意了，你要提前一星期告诉我。” 吕小乐不解： “为什么要一星期？” 张春立摸着自己黑黑的脸颊，苦笑着： “我提前一星期不干活，在家捂一星期，争取捂白一点。现在黑成这样，就像你说的，成驴粪蛋了，别说宋秀莲，哪个女的也看不上我啊。” 吕小乐哈哈大笑： “行，我提前一星期告诉你，等你捂成奶油小生的时侯，你再见阿莲。” 张春立：“行了，说正事吧。小乐，你混得不错啊，都买上手机了。拿过来我看看。” 吕小乐把手机递过去：“我混得也不咋地，旧的，二手货，便宜。” 张春立拿过手机一看，歪着眼睛望着吕小乐。 “吕小乐，这是哪个女人送给你的，你搭上富婆啦？” 吕小乐：“你怎么知道是女人的？” 张春立嘿了一声：“我整天摸手机，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那不是眼瞎了吗？” 吕小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我从三羔手里买的。就是上次跟我去你家借录像机的那个。” 张春立有些不相信，但也没再问下去，打开盒，检查了一番。 “这手机的状况还挺好，不用修。你想贴个什么样的贴纸？” “男人点的，硬朗点的。” 张春立拿起一叠贴纸：“你自己选吧。” 吕小乐挑了一张变形金刚图画的贴纸：“就这张吧。” 张春立很快给吕小乐贴好了，吕小乐一看，手机的外观，果然硬朗了很多，看不出曾是女人用过的。 吕小乐很满意，作欲要掏钱： “多少钱？” 张春立斜了吕小乐一眼，淡淡的：“老同学，收你一百吧。” 吕小乐笑了：“你宰人啊？” 张春立也笑了：“是你先看不起人的。谁叫你给我钱啦？” 吕小乐：“行，不给就不给吧。哪天有空了，喝点？” 张春立：“行啊，我白天修手机，晚上都有空。我把我的手机号给你，咱们电话联系。对了，你还没办号吧？” 吕小乐：“这不是来办号了吗。” 张春立：“我表哥在里面上班，待会让他给你选个好号。” 张春立说着，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现在才七点半，还得半个小时上班，不过办理业务，差不多要八点半才开始。你还得等一个小时。你吃饭了吗？？” 吕小乐：“我吃过了。你呢？” 张春立：“我还没吃。本来想买点早餐吃，但我两个小妹给我从家里带饭过来。” 吕小乐知道，张春立有一对孪生姐妹，比张春立小三岁。吕小乐曾见过她们，两个小丫头长得一模一样，漂亮可爱。 吕小乐有些奇怪： “你那两个小妹，为了给你送饭，还送到城里来？” “当然不是，她们是顺路，本来就要来县城。” “来县城干什么？” “她俩刚考上高中，在初中的底子不太好，我在城里给她俩找了个补课老师，趁没开学之前，好好补习补习。” 吕小乐这才明白：“哦，都考上高中啦，在我印像中，她俩还是小丫头。” 正在这时，一个甜甜的声音在吕小乐身后响起： “哥----” 吕小乐一回头，只感到眼前一花，在他面前，竟然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甜美女生。 ------------ 第56章 姐妹花 两个女生长得一模一样，让人猛地一看，还以为自己花了眼，眼前出现了叠影---- 一般的纤细身材，一般的黑色长发，一般的白腻皮肤，一般的眉目如画，一般的青春靓丽。 尤其是两人的脸颊上，洋溢着青春少女的光泽，眼神中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美好的憧憬。 虽然乍一看，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但如果仔细看，还是会发现稍有不同。 左边一个，左脸颊有个酒窝，右边一个，右脸颊有个酒窝，而且左边的一个，脸蛋稍长，右边的一个，脸蛋稍圆，但区别很细微，只有和她们朝夕相处的人，才能分辨出来。 这一对姐妹花，正是张春立的一对孪生姐妹，一个叫张春暖，一个叫张花开，取自“春暖花开”。 吕小乐本来是见过她们姐妹的，不过是两三年前的事了，那时侯，他还是十五六岁的大男孩，而一对姐妹花，只有十三四岁，虽然活泼可爱，但在他心中，她们只是小女孩。 不过两三年没见，都说女大十八变，这一对姐妹花还不到十八，只有十六，就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如两株出水的芙蓉，清新靓丽。 吕小乐和张春立其实还有一番亲戚，据说张春立的爸爸 ，是吕小乐一个表哥的表哥的表哥。 就因为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张春立的爸爸坚持让张春立和两个妹妹，喊吕小乐“叔叔”。 张春立比吕小乐还大一岁，自然是不肯喊叔叔的，仍然称他为“吕小乐”。 而两个妹妹，比吕小乐小两岁，小孩子没有心理障碍，总是甜甜而亲昵的喊他叔叔，吕小乐虽然有点不习惯，但也任她们喊了。 一对孪生花喊了声哥哥，看到回过头来的吕小乐，她们很快认了出来，又同时甜甜的喊了声： “小乐叔----” 吕小乐笑了，夸张的伸出双臂，向一对孪生花搂抱过去，嘴里说道： “呀，长这么大了，来，让叔叔抱抱----” 两个小姑娘掩嘴咯咯一笑，闪避开了。 张春立笑骂： “吕小乐，行了你，占谁便宜呢？” 吕小乐只是开个玩笑，并不是真要抱她们，他回过头来看着张春立，笑道： “怎么是占便宜呢？你们本来就是喊我叔叔啊。” 一个小姑娘掩嘴笑着，绕过吕小乐，把手中提着的一个饭盒，递给张春立： “哥，你赶紧吃吧，别一会凉了。” 张春立打开饭盒，吃了起来。 吕小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甚喜，笑道： “你俩谁是春暖？谁是花开？” 一个少女刚要回答，另一个少女向她使了眼色，阻止她说出来，又向吕小乐笑道： “小乐叔，你猜。” 吕小乐从两个少女的动作表情，已经猜了出来，笑道： “不用猜了，你是春暖，她是花开。” 春暖瞪大眼睛，惊讶的问道： “小乐叔，你有两年多没见过我俩了，你是怎么猜到的？我俩可是变了不少。” 吕小乐笑道： “人的外貌会变，但性格不会变。你俩小时侯，就是春暖好动，花开好静，春暖调皮，花开诚实。” 花开望着吕小乐笑而不语，显然很赞赏吕小乐的分析能力。 春暖也笑了： “小乐叔，你还是这么聪明。以前我爸就常夸你聪明，还说我哥本来不笨，但和你一比，就显得笨多了。” 吕小乐笑道： “你爸的眼光还是很准的。他身体还好吗？” 春暖：“挺好的。小乐叔，最近两年，你怎么不到我家去玩了？” 吕小乐：“去了，去年还去了。你俩在学校，咱们没见到。对了，听你哥说，你俩考上高中了，几中？” 春暖：“二中。” 吕小乐点点头：“哦，二中在城北。” 随即又板着脸，严肃认真的说： “以后你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长大以后，要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啊!” 两个女孩都被吕小乐逗笑了，只是春暖笑的时侯，哈哈大笑，显得活泼开朗，而花开笑的就比较含蓄，还掩着嘴巴，显得很文静。 吕小乐和春暖花开交谈起来，看着两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他的心情大好，更是口若悬河，舌绽莲花，把两个少女逗得开怀大笑，花枝乱颤。 张春立在旁边看不下去了，训斥两个妹妹： “你俩还不快去补课？” 春暖花开这才停止和吕小乐交谈，向吕小乐挥挥手，步行着离开了。 吕小乐有些依依不舍的望着一对孪生姐妹花的背影，心里有点小想法： “两个小丫头，一个就已经是极品小美女，两个在一起，更是极品加极品，如果能同时和她俩那个啥，那真是享尽齐人之福，美上天了!” 张春立在旁边咬牙切齿： “吕小乐，我警告你，你少打我两个妹妹的主意啊!” 吕小乐笑着摇头： “不会不会，我是当叔叔的嘛。” 张春立一撇嘴： “狗屁叔叔，八杆子都打不着，谁拿你当叔叔了？” 吕小乐心中暗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就是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叔叔，就是对两个小丫头下手，也不能怪我这个怪叔叔。” 两人笑谈了一会，不一会儿，电信局开门了。 张春立带着吕小乐，找到他表哥，办了个容易记的吉祥号码。 吕小乐告别了张春立，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立即用新手机号给秦子怡打了过去，告诉她这是自己的新号。 和秦子怡通完话，吕小乐骑着摩托车到了三羔的修车铺，并叮嘱三羔，如果以后有人问起，就说他这部手机，是三羔卖给他的二手货。三羔当然配合。 吕小乐到家俱厂的时侯，已经快到十点了，上午过了一半。 宋秀莲正在担心他。 吕小乐说昨晚三羔给他弄了部旧手机，他今天一早去办号了，所以才上班晚了，并拿出手机让宋秀莲观看。 宋秀莲信以为真，又埋怨吕小乐穷显摆，工资不高，竟然买部手机，家里有座机，买了手机给谁打去？ 吕小乐笑而不语，心中暗想：“我这手机，是用来给子怡姐联系的，当然不能告诉你。” 宋朝英在旁边说：“年轻人就应该有部手机，小莲，明天我也给你买一部，新的，以后联系业务方便。” 宋秀莲听说爸爸要给她买部手机，这才高兴了，不再数落吕小乐。 吕小乐又找到机会，向宋秀莲说出张春立想和她谈恋爱的事，被宋秀莲拒绝了，并训斥吕小乐不要多管闲事。 当天晚上，吕小乐先给秦子怡打了电话，约好之后，他骑着摩托车，来到秦子怡的家中。 这是他们约好的第三个晚上，他知道过了今晚，明天秦子怡的妈妈就回来了，他们不能再幽会了，下次不知要到什么时侯，所以他很珍惜今晚的幽会。 当吕小乐兴冲冲来到秦子怡家门的时侯，忽然心里一咯蹬，心头一凉。 秦子怡的院门外边，竟然停着秦子怡的老公李长春的轿车---- “李长春怎么来了？” ------------ 第57章 白跑一趟 “李长春的车在门口，他肯定也在这里。” “可是，既然李长春来了，子怡姐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害得我白跑一趟？” “在我来之前，还给子怡姐打了电话，说我很快就到，她当时为什么不说李长春在这里？” 吕小乐心中狐疑，患得患失，既然李长春在这里，那他今晚就不能和秦子怡在一起了。 想到今晚本来应该是他和秦子怡在一起睡觉，而现在却是李长春搂着秦子怡睡觉，吕小乐心中涌起一股妒忌和醋意。 他和秦子怡缠绵的画面，与脑补的李长春和秦子怡缠绵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交替重叠，更让他感到刺激，感到沮丧。 就在吕小乐准备要失落的回去的时侯，忽然秦子怡家的院门轻轻一响，好像有人要出来。 吕小乐一惊，担心走出来的是李长春，如果被李长春看到他深夜站在秦子怡的娘家门口，解释不清，他连忙躲藏到一棵大树的阴影后面，紧张的望着院门。 只见院门打开，走出来的并不是李长春，而是秦子怡一个人。 秦子怡走出院门之后，四下张望，显得有些紧张不安。 吕小乐等了一小会，见李长春不再出现，他才稍微放心，在阴影中向秦子怡招了招手。 秦子怡看到吕小乐，她更加紧张，犹豫了一下，向阴影中走过来。 吕小乐等秦子怡走近，压低声音说： “子怡姐，李长春来了吗？” 秦子怡眉头微皱，低声说： “是啊，他在这里。” 吕小乐用有些埋怨的语气说： “那你应该提前告诉我，不让我白跑一趟。” 秦子怡有些愧疚： “小乐，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李长春忽然来了，我也不知道他会来。他刚来不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吕小乐问道： “他怎么半夜来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秦子怡摇摇头： “不是，他没发现什么。他今天晚上，和几个朋友在城里喝酒，他喝得太多，不能开车回高庄，就到我家来了。” “他醉得太厉害，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扶到客厅的沙发上，他睡着了，我才出来看看你过来了没有。” “小乐，今天晚上，让你白跑一趟，实在对不起。” 夜色之中，秦子怡的身体，更是诱惑，吕小乐看得心痒难忍，他的目光，看到停在门口的轿车，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子怡姐，长春真的醉得很厉害吗？” “是啊，呼呼大睡，我担心酒精烧坏他身体，想喂他水喝，都推不醒他。” 吕小乐缓缓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 秦子怡有些吃惊： “小乐，那可不行，他就在客厅里，我们不能去我的卧室。” “不去你的卧室。” “在客厅更不行。院子里也不行。” “也不去客厅，不去院子。” 秦子怡有些好奇了： “那去哪里？我不能和你去宾馆开房间，万一他半夜醒了，发现我不在家，我不好解释。” 吕小乐笑了笑： “我们不走远。” 秦子怡：“到底是哪里？” 吕小乐笑而不语，指了指李长春的轿车。 秦子怡明白了，脸色一红，瞪了吕小乐一眼，嗔道： “你好坏，竟然想到在车里那个……” 吕小乐笑道： “好姐姐，我还没在车里试过嘛，你就答应我吧。现在别人都休息了，车里很安静，也不会有人看到。” 秦子怡沉吟着，显然，她也有些心动，但女性的妗持，让她不好意思马上答应。 吕小乐又哀求道： “好姐姐，你也不想让我白跑一趟吧？我来一趟多不容易啊!再说了，今晚之后，我们不知何时才能再在一起。” 秦子怡终于答应了，叹了口气： “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你等着，我进去拿车钥匙。” 秦子怡转身回去了，不一会儿，她又重新出来，手中拿着车钥匙。 秦子怡轻轻打开一扇后车门，坐进去把车门关上，又推开了另一边的后车门，向暗影中的吕小乐招招手。 吕小乐走进车里，把车门关上。 现在，车里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天地，只有吕小乐和秦子怡两个人了。 想到在李长春的轿车里，睡李长春的媳妇，吕小乐的深心之中，感到一阵快意。 从小到大，李长春兄妹二人，都仗着自己家中有钱有势，瞧不起他吕小乐，虽然没有欺凌过他，但那种高高在上的姿势，让吕小乐很不爽。 今天，吕小乐终于可以一雪前耻，报复李长春对他的蔑视。 夹杂着报复心理的快意，使吕小乐的精力格外旺盛，那辆轿车的振动频率摇晃得很厉害。 此时，如果小区院里有人，就会发现那辆车在剧烈震动。 经过了近半个小时的颠簸，终于，车不再震动了。 秦子怡用指尖点着吕小乐的额头，嗔道： “你啊，今天吃错什么药了，这么凶猛，就不怕被人看到车子震动？” 吕小乐满足而无声的笑了： “没人会看到的，别人都睡了。子怡姐，刺激吗？” “刺激是刺激，可是我不能受刺激，会诱发我的心脏病。以后不能再让这样了，就许你这一次。” “好好，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现在你满足了，不算白来了，可以走了吗？” “子怡姐，我还想来一次……” “不行，说了就一次，再来一次我的心脏可受不了。再说了，万一他醒了呢？行了，乖，今天先这样吧，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还有机会在一起的。” 秦子怡说着，语气几乎是哀求了，她虽然也很享受这种刺激，但毕竟心里有顾虑，而且她很累了。 吕小乐也不想让秦子怡为难，整理好衣服，走出车来。 秦子怡没有立即下车，而是摇下了靠墙的那面车窗。 吕小乐有些不解，低声问道： “子怡姐，你摇下车窗干什么，不怕别人偷车啊？” “我摇下这边的车窗，别人看不到车窗摇下来了。把车窗摇下来，透透风，去去味儿。” 说到这里，秦子怡的脸色有些娇羞：“小坏蛋，你也不闻闻，这味儿多大，长春明天开车，能闻不到吗？” 吕小乐得意的笑了笑，转身走了。 吕小乐推着摩托车，走出小区之后，才骑了上去。 此时正是午夜，街上已经没有很少有行人车辆。 吕小乐行驶出城，行了四五里，这里的公路已经没有路灯。 吕小乐正在行驶，借着摩托车的车头灯，发现前面不远处的路边，躺着一个人，一辆摩托车倒在旁边。 吕小乐一惊： “啊，出车祸了？” ------------ 第58章 来福媳妇 吕小乐又行近一些，看到没有血迹，这才稍微放心。 那个人面朝下趴在地上，看不清相貌，但却一动不动。 吕小乐犹豫了一下，停下摩托车。 “这个人虽然一动不动，但周围没有血迹，应该不是出车祸，很可能是酒晕子，喝多了，摔在地上了。” “如果是酒晕子，他在地上躺一夜，会受风寒倒是小事，如果有大车经过，没发现他，辗了上去，那他小命就难保了。我应该帮帮他。” “可是，他如果是车祸，被撞成内伤，我才没看到血迹，如果我帮了他，他再讹上我，说我是肇事司机，那可怎么办？我家可没钱赔给他。” “如果不救他，他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救他，我可能被讹。” 犹豫了一会，吕小乐终于一咬牙，下了决心。 “不管怎么说，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先看看情况，再做决定。无论他是酒晕子，还是车祸，我都要给他打个急救电话。” “也许我会被讹诈，但见死不救，这一辈子也难以心安。只能希望他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吕小乐想到这里，从摩托车上下来，走近那个人，想先伸手去探探那个人的鼻息。 但他刚一走近，鼻子中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同时听到呼呼的鼾睡声。 吕小乐已经判断，这是个酒晕子，不是车祸受害者。 他把那个人的身子翻转过来，在摩托车车头灯的灯光下一看，不由笑了。 “这么巧？竟然是这个狗崽子!” 地上的这个酒晕子，和吕小乐同村，名叫刘来福，比吕小乐大三岁，小时侯，可没少欺负过吕小乐。 刘来福的父亲开着一个小型家俱厂，虽然不到十个工人，但也算是村里的有钱人，平时的玩伴，不是吕小乐这种普通人家的孩子，而是李长春和周振华那些“权贵子弟”。 吕小乐小时侯，受刘来福霸凌的时侯，虽然有宋秀莲帮他出头，但还是吃了不少苦头，他对刘来福是又恨又怕。 他们都长大之后，刘来福虽然不再霸凌吕小乐，但仍然看不起吕小乐，平时都是爱搭不理的，吕小乐也懒得理他。 吕小乐看到地上躺着的是刘来福，隐隐猜到刘来福为什么会醉倒在这里。 刚才秦子怡对他说过，李长春在城里和朋友们喝酒，喝的大醉，无法开车，就去了秦子怡家。 刘来福是李长春的死党，很可能也是酒场参与者，李长春醉了，可以到附近的岳母家，而刘来福无处可去，只能开着摩托车回家，但行到半路，醉得太厉害，也不知道他是自己摔下来睡着了，还是从摩托车上走下来睡在路边了。 吕小乐对刘来福很讨厌，本想撒手不管，但转念一想，小时侯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本来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如果不管他，他会有生命危险，他虽然讨厌，但罪不致死，就帮他一下吧。 吕小乐打算帮刘来福，既然刘来福是醉了，就没必要送他去医院了，送回家让他睡一觉就好了。 吕小乐先把刘来福的摩托车扶起来，推到路边的人行道上，看到钥匙还插在孔里，他就把钥匙拔下来，免得被人偷去了。 吕小乐走到刘来福的面前，伸手打了刘来福两个耳光，以报当年被霸凌之仇，喊道： “刘来福，刘来福，醒醒，醒醒……” 刘来福茫然的睁了睁眼睛，嗯哼了两声，又睡了过去。 吕小乐见刘来福不能自理，只好把刘来福抬到他的摩托车后座上，抽下刘来福的裤腰带，他坐上驾驶位之后，让刘来福趴在他背上，他用腰带把刘来福绑在他的腰上，免得刘来福摔下去。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吕小乐开着摩托车，向高庄行驶，经过修车铺也没还车，要先把刘来福送回去。 刘来福家在村西头，送他回家，从村东的大公路进去，要经过整个村子。 此时的村子静悄悄的，灯光稀疏，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宁静极了。 刘来福家在村子最西边，再往西就是田地，他刚结婚不到半年，婚前父母给他盖了新房，虽然是砖瓦平房，但却很宽敞气派，门口仍然帖着大红喜字。 这个新院只有刘来福和新婚妻子两人住，他父母在不远处的另一个老院子。 吕小乐行驶到刘来福家门的时侯，刘来福仍然在昏睡中。 吕小乐看到刘来福家有一个房间亮着灯，他知道刘来福的媳妇在家。 他停下摩托车，喊了几声： “嫂子，嫂子，我是吕小乐，我送来福哥回家了。” 里面一个女人答应了一声，随即三个房间的灯光都亮了，很快，院子里的灯光也亮了，一个脚步声向院门口走过来。 院门打开，一个年轻女子出现在门口，她是刘来福的新婚不久的妻子晁春丽。 晁春丽比刘来福小一岁，刚刚二十岁，长得很俏丽，白白的皮肤，弯弯的眼睛，小巧但却丰满的身材，刚娶来的时侯，引得村里的小伙子一阵艳羡，狂咽口水，都夸刘来福这小子有艳福。 甚至有好事者，为村里三十岁以下的小媳妇排了名次，秦子怡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至于第二和第三，虽然有些争议，但晁春丽却是可以稳进前三。 吕小乐也对晁春丽有些那方面的幻想，望着她细细的腰肢，肥硕的臀部，咽过口水。 此时的晁春丽，头发懒散的挽在脑后，穿着一件只及膝盖的轻纱睡袍，在院里灯光的映照下，勾勒出玲珑的身材，精巧的锁骨。 晁春丽用一双弯弯的眼睛，望着吕小乐，甜甜的笑了： “小乐兄弟，谢谢你啦。来福又喝多了吧？” 吕小乐也笑了： “是喝的不少，醉得不轻。” 晁春丽抱怨道： “这个家伙，见了酒就跟见了他亲爹一样，喝起来没完没了。小乐兄弟，你就没喝多，看你多有把握。” 吕小乐笑道： “春丽嫂子，我没喝酒。我在城里办事，回来的时侯，看到来福哥喝多了，在路边睡着了，我就把他送回来了。摩托车还在路边停着呢。” 晁春丽更气恼了： “怎么不喝死他!喝酒没个吊数，要不是小乐兄弟，被车辗死也没人知道。” 吕小乐苦笑： “嫂子，你先别抱怨了，帮我把来福哥扶下来。” 晁春丽走上前，先狠狠的捶了几拳仍然沉睡的刘来福，这才帮着吕小乐解开腰带，搀扶着摇摇欲坠的刘来福。 吕小乐支好摩托车，和晁春丽一左一右，搀扶着刘来福进了院门。 吕小乐扶着刘来福，看向晁春丽。 晁春丽也正在看着吕小乐，眼神很暧昧。 吕小乐心头一跳： “看她这眼神，挺粘乎的，对我好像有点意思，难道今晚有戏？” ------------ 第59章 今晚有戏 刚才和秦子怡在轿车中的一战，当时虽然战况激烈，畅快淋漓，极大的满足了吕小乐的虚荣心和占有欲，但只战一局，总感到有些余兴未尽。 如果今晚再能勾上春丽小嫂子，来个一晚两响炮，那就完美了，同时也可以报复小时侯被刘来福霸凌之仇。 吕小乐送刘来福回来的时侯，本没有这个想法，但看到晁春丽看他的眼神有些拉丝，他就蠢蠢欲动了，望向晁春丽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挑逗的意味。 晁春丽显然明白了吕小乐的想法，她有些害羞，但却没有闪避，反而用娇媚的目光回应着吕小乐。 两人的目光，都有些拉丝，就忽略了被他们搀扶着的刘来福，在上台阶的时侯，他们两人都上去了，刘来福的脚尖却被台阶绊住了，“咕咚”一声摔在地上。 二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把刘来福拉起来，同时两人相视一笑，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很暧昧。 二人搀扶着刘来福进了堂屋的客厅。 “嫂子，扶来福哥去卧室吗？” “不用，他满身酒味，把床都弄脏了，就让他在沙发上睡一夜吧。” “那别冻着他他，给他拿张被子盖上吧。” “行，待会就给他拿。” 两人把刘来福扶到沙发上，让刘来福在沙发上躺好。 晁春丽有些嫌弃老公身上的酒味和泥尘，也不给他脱下鞋子，就任他躺在沙发上，倒是转身回到卧室，找了条毛巾，盖在老公的身上。 吕小乐看到晁春丽为刘来福盖上被子之后，望着晁春丽，低声说： “嫂子，要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晃春丽望着吕小乐，低声“嗯”了一声，说： “那我送送你吧。” 吕小乐虽然心中蠢蠢欲动，但看到没他的事了，本想告辞，却又看到晁春丽望着他的眼神，里面有娇媚，有羞涩，更有一种深深的幽幽的意味。 他心头一动，脚步就停下不动了，也用深深的幽幽的眼神，望着晁春丽。 晁春丽也不动，望着吕小乐。 吕小乐也不动，望着晃春丽。 虽然他们都没说话，但二人都明白对方的心意，他们都在期待着什么，也都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 二人对视了五秒钟，忽然，晁春丽伸出手，抓住吕小乐的手腕，转身就向卧室拖。 吕小乐没有说话，跟着晁春丽走过去，在即将进入卧室的时侯，他回头一看，刘来福仍然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吕小乐刚一进卧室，晁春丽就回过身来，搂抱住吕小乐亲吻着。吕小乐也亲吻着晁春丽。 二人亲吻着，向卧室中的那张双人床走去。 双人床上的那张红色喜字，尤其醒目。 天花板上的白色灯光，在照耀下来的时侯，被下方的一条绿色的装饰塑料条纹隔了一隔，投射到床上的时侯，隐隐有些绿意。 两人都不说话，一切都是动作，低沉、急促而激烈。 当吕小乐走出卧室，走过客厅的时侯，李来福仍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浑然不知道隔壁卧室中发生的事。 吕小乐望着李来福，心中暗道： “李来福啊李来福，我救了你一命，又睡了你老婆，咱们也算两不相欠了。” 吕小乐自己走出了院门，晃春丽没有送他，她已经软瘫在床上没有力气了，不知要什么时侯才能恢复过来。 当吕小乐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的时侯，他还对和晁丽春发生的一切，感到惊奇和不解。 他只是感觉今晚有戏，没想到还真有戏。 整个过程，他们没有交谈，事后也没有交谈，他就匆匆离开了，免得李来福醒过来，或者晃春丽的公婆会过来了。 他没有机会问晃春丽，为什么要和他发生关系，而且是在丈夫睡觉的隔壁卧室，在她新婚的床上。 也许，他以后有机会当面问晃春丽，但现在却完全想不通晁春丽这样做的理由。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他已经很累了。 很快，他沉沉睡了过去，梦中，一会出现和秦子怡在车内发生的事，一会又出现和晁春丽在卧室发生的事。 第二天一早，吕小乐还没起床，就听到外边有人大喊： “吕小乐，小乐，小乐----” 吕小乐听清喊的人，竟然是刘来福，大吃一惊，困意全无。 “难道他知道了我和他媳妇的事，找上门算帐了？不会吧，如果他知道，昨晚就知道了，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吧？” “可是，他为什么要来找我？他的摩托车钥匙，我已经放在他客厅桌子上了。” 吕小乐本想不答应，装作不在家，但刘来福却一直喊，无奈之下，他只好答应了。 “别喊了，来啦----”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吕小乐只好硬着头皮，穿好衣服，走到院子中，向院门走去。 他看到院子中有一把铁锹，就把铁锹拿在手中，如果刘来福要揍他的时侯，他可以用铁锹震慑一下。 但当他心情忐忑，小心翼翼打开院门的时侯，门外站着的刘来福，却满脸堆笑，一脸感激之色，手中还提着一箱火腿肠。 “小乐兄弟，谢谢你啊，太感谢你了。我听你嫂子说了，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要不是你，我就被车辗死了。” 吕小乐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刘来福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来登门道谢他的救命之恩的。 不过，他还是有点意外，没想到刘来福竟然会提着礼物给他送来。 他本以为，就凭刘来福的傲慢，就算知道是他吕小乐相救，最多也就是在路上遇到了，顺便谢他一句，现在竟然登门相谢，这其中很可能是晁春丽为他说了不少好话。 吕小乐谦虚的说： “来福哥，你太客气了，我也就是举手之劳，没什么的。” 刘来福感动的说： “不不不，真要谢谢你，我自己喝醉之后，会醉成什么吊样子，我自己知道。昨晚要不是你，我就算不被车辗死，也会被冻一夜。你嫂子说，你还帮我把摩托车锁好了。” 吕小乐点点头： “对对，摩托车还在那里放着，你赶紧去骑吧，别被人偷走了。我昨晚上一个人，不能把你和摩托车都带回来。” ------------ 第60章 火腿的情义 刘来福说：“那我赶紧过去骑车。小乐兄弟，这点小意思，你收下。” 说着，把手里提的那箱火腿肠，向吕小乐递过来。 吕小乐连连摆手：“来福哥，你太客气了，我哪能要你的东西，你快拿走。” 刘来福坚持要送，假装生气： “小乐，你要是不收，就是不给哥面子，就是还不肯原谅小时侯哥欺负过你的事。小乐，小时侯哥不懂事，欺负过你，不好意思啊。” 吕小乐心里说：“我睡了你老婆，你还送我火腿肠，我才不好意思。” 当然这是他的心里话，不能说出来，嘴上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了，改天我给你送几个西瓜过去。” 刘来福说着“不用送不用送”，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吕小乐提着火腿肠回家，心想：“这火腿肠倒是送的及时，真的要好好补补身子了。” 吕小乐想到今天秦子怡就要跟着李长春回高庄了，他暂时不能和秦子怡在县城幽会，就把摩托车给三羔送去吧，用的时侯再借。 吕小乐吃过饭后，就骑着摩托车行驶出胡同。 他刚转到大街上，就看到李长春的轿车，迎面行驶过来，隐隐可以看到，副驾驶上坐着秦子怡。 吕小乐有些惊讶，李长春家在村东，为什么要拉着秦子怡去村西？ 李长春倒是经常去村西，因为砖厂就在村西，但秦子怡几乎从来不去砖厂。 由于这条大街并不宽，为了避免擦到车，吕小乐就骑坐在摩托车上，停在路边，想让李长春先过去。 他虽然看到秦子怡在车上，但李长春就在旁边，他也不能盯着秦子怡观看，只能平视着前方，等着李长春经过。 以前李长春开车的时侯，从来不会停下车摇下车窗和吕小乐打招呼，吕小乐以为，今天李长春也会扬长而过。 没想到，李长春竟然停下车来，并摇下了车窗，用虽然还是有些冷淡傲慢，但明显比以前和缓很多的语气，和吕小乐打招呼。 “小乐，吃过饭啦？” 吕小乐笑着说： “长春哥，我吃过饭了。” 又看向秦子怡，微笑着说：“子怡嫂子，你从城里回来啦。” 秦子怡望着吕小乐，礼貌的微笑： “是啊，小乐兄弟，你这是去哪里？” 吕小乐：“我借的三羔哥的摩托车，给他还回去。长春哥，你带着嫂子去砖厂转转吗？” 李长春摇摇头： “你嫂子才不愿意去砖厂，她嫌脏。昨晚上，来福跟我一块喝酒，喝多了，我和你嫂子一起去看看他。” 说到这里，李长春看着吕小乐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感动之色，又说： “小乐，来福给我打电话说，昨晚他醉倒了，躺在马路上，是你送他回来的。” 吕小乐点点头： “是这样的。我看他躺在那里挺危险的，就把他带回来了。” 李长春点点头： “多亏了你，来福要真出了事，我们几个一块喝酒的，谁也脱不清关系。对了，小乐，你大半夜的，却城里干嘛了？” 吕小乐当然不能说“去睡你老婆了”，撒谎说： “我也和几个朋友在城里聚会喝酒，回来晚了一会，恰好赶上这事。” 李长春信以为真： “哦，这样啊，还真是巧了。行，你去忙吧，改天我让来福治桌子菜，好好请请你。” “行，长春哥。” 李长春启动轿车，吕小乐望向秦子怡，眼神似笑非笑。 秦子怡自然明白吕小乐的心思，嘴角也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即跟着轿车前行了。 吕小乐送了摩托车，又到家俱厂工作。 一连几天，秦子怡没再约吕小乐幽会，虽然两人偷偷通过几次电话，但秦子怡总没有合适的机会出来。 吕小乐也知道秦子怡有难处，不能强求她出来幽会。 他最近刚刚尝到男女之乐的滋味，再加上年轻力壮，精力旺盛，满脑子都是那种事儿，连工作都没有心情。 虽说他想找女人，谢春花可以随叫随到，但他经历的都是秦子怡和三梅这样的绝色美女，就连只有一次之欢的晁春丽，也是年轻漂亮的中上之资，就看不上谢春花这样的了。 肖秀英倒是可以解决一下燃眉之急，但恰好这几天肖秀英请了几天假，不知跟哪个情郎旅游去了，而且他还不想降低档次睡肖秀英。 既然秦子怡没有时间幽会，他又打上了晁春丽的主意，自从上次之后，他还没碰见过晁春丽。 这一天，他看到刘来福骑着摩托车出去了，就带着几个西瓜，前去刘来福家找晁春丽，借口要还刘来福赠送“火腿的情义”。 可惜，晁春丽回娘家了，不在家，是刘来福的父亲接待的他。 他失望而归。 他无精打采，但身体中却又有一股邪火在蹿跳着，想要寻找渲泄口。 这一天，吕小乐终于在街上偶遇到骑着木兰摩托车的晁春丽，从娘家回来了。 看看四下无人，吕小乐拦住了晁春丽。 晁春丽骑在摩托车上，双腿尖支地，望着吕小乐笑，笑容甜蜜而暧昧，不说话，等着吕小乐先说。 吕小乐开门见山，压低声音说： “春丽嫂子，我想睡你!” 晁春丽“蹼哧”一笑： “看把你憋的，眼里都有红丝了。” 吕小乐也笑了： “是啊，憋坏了。你啥时侯有空？” 晁春丽笑眯眯的： “这几天都不行。” “为什么？” “我身上那个来了，不方便。” 吕小乐大失所望： “啥时侯过去？” “还得几天，等过去了，我再告诉你。” 晁丽春说完，又抿嘴一笑，骑着摩托车潇洒而去。 吕小乐再次失望，但也没有办法。 又过了两天，吕小乐下班回家，正在做饭，爷爷推着人力三轮车，从田里回来了。 “小乐，车胎破了。” “爷爷，我一会补上。” “车胎破洞太多了，再补上也撑不上长时间，不如换个新胎吧。咱家没有新胎，得到三羔那里去换。” “行，吃过饭，我就推到三羔那里去。” 吃过晚饭，吕小乐推着三轮车，向三羔的修车铺走去。 吕小乐到了三羔的修车铺，三羔刚吃过饭，洗净了手，说今天不脏手了，明天再修吧，先放这里，明天晚上你来推。 吕小乐答应了，反正也不急用三轮车。 站在修车铺前，和三羔闲聊了几句，吕小乐正准备回去。 他无意中一扭头，看到公路上，有一个身影，正在费力的推动着一辆摩托三轮车，向这边走过来。 这时，一辆大车行驶而过。 借着大车的车头灯的灯光，吕小乐忽然发现，那个推车的人，竟然是王双儿---- ------------ 第61章 钻玉米地 吕小乐连忙快跑几步，向王双儿迎了过去。 王双儿仍在艰难的推动着摩托三轮，没看到吕小乐跑过来。 吕小乐快到近前的时侯，问道： “双儿，你怎么推着？” 王双儿听到吕小乐的声音，这才停止了推车，抬起袖子，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喘着粗气说： “破车子，又出毛病了!” 吕小乐走近，看到王双儿累得满头大汗，衣服也湿透了贴在身上，身体微微颤抖着，胸膛起伏，显然已经推了很久了，累得不轻。 吕小乐心中疼惜，嘴上却笑道： “坏多久了？” “刚出城就坏了，害我推了六七里路。” “南关不是有个修车的吗，你怎么不在那里修？” “我让那个修车的看了，他检查之后，说是里面的线路坏了，他修不了。我就想着，三羔的技术好，推过来让三羔修。” “那你是找对人了，就没有三羔修不了的车子。行了，你歇着吧，交给我了。” 吕小乐接过车把，推动三轮车，王双儿跟在后面，仍然喘着粗气，二人向三羔的修车铺走过来。 三羔在灯光下检查了一会，对王双儿说： “线路和一块电子板坏了，线路倒是好修，就是电子板我这里暂时没货，要明天上午才有货。双儿，你放这里吧，明天中午就可以来推了。” 王双儿：“行，那就放这里吧，我明天过来推。” 吕小乐关心的问王双儿：“中午才能修好，那你明天早上怎么去卖豆腐皮？” 王双儿：“家里还有一辆。” 吕小乐：“哦，那就好。现在你怎么回家？” 还没等王双儿说话，旁边的三羔说：“双儿，我这里有摩托车，你先骑走，明天来换就行。” 王双儿沉吟了一下，看了看吕小乐，对三羔说：“三哥，你的摩托车，我骑不习惯，别再给你摔了。要不，你让小乐骑着你的摩托车，送送我吧。” 三羔嘿嘿一笑：“只要小乐愿意，我没意见。” 吕小乐望着王双儿，笑道：“你不怕别人看到，又要说咱俩谈恋爱？” 王双儿哼了一声：“说去呗，谁爱说谁说，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 吕小乐笑了：“既然你都不怕，我就送你回去。” 三羔说：“小乐，你送双儿回家之后，今天不用给我送过来，明天送就行。我一会就睡觉了。” 吕小乐：“好。” 吕小乐推出来三羔的摩托车，先骑了上去，对王双儿说：“上来吧。” 王双儿跨坐到后座上，双手抓住吕小乐的腰。 吕小乐开始启动：“抓紧了，走了。” 摩托车行驶，载着二人上了公路，向南行驶。 吕小乐开的不快，他一边开着摩托车，一边和王双儿说话，笑道： “双儿，风水轮流转，前几天你送我回家，今天就轮到我送你回家了。我不欠你的了吧？” 王双儿：“我送了你十多里，你才送我二三里。你还是欠我的。” 吕小乐笑道：“那行，你再多坏两次车，我再送你两趟，咱们就扯平了。” 王双儿用拳头轻轻敲了敲吕小乐的后脑，笑骂：“你就不巴着我好？” 吕小乐想了想，问道：“双儿，你的婚事订了吗？” 王双儿沉默了一下：“还没订下来。不过，昨天我见过那个男的了。” “怎么见的？” “我舅舅找了个媒人，媒人把他领到我家里见的。” “你感觉怎么样？” “我爸妈感觉还行。” “我问你的感觉。” 王双儿又沉默了一下：“感觉一般吧，没觉得特别好，也没特别讨厌。” “你们谈话了吗？” “谈了几句，没多聊。” “小伙子不傻吧？” “傻倒是不傻，还挺聪明的，看着也不是那种流里流气的人。不过……” 王双儿沉吟着，没说下去。 吕小乐好奇：“不过什么？” 王双儿还是说了：“不过我感觉，我和他好像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聊不到一块去。” 吕小乐劝慰道：“感情是慢慢培养的，你和他多见几次面，多聊聊，就有共同语言了。” 王双儿：“人的第一感觉很重要，如果第一眼不喜欢，以后也很难喜欢。” 吕小乐不知道怎么劝了，只好沉默不语，专心开车。 王双儿也不再说话，但她刚才抓着吕小乐腰侧的双手，却慢慢向前移动，变成搂抱着他的腰，并把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 吕小乐心中一荡，但却又感到这样有些不妥。 现在天黑不久，路上还有别人，如果被人看到他俩这样亲昵，会认为他们是一对情侣，他倒没什么，就是担心会影响到王双儿的声誉，影响她的婚事。 但他知道，王双儿现在心情不好，正在搂着他的腰，贴着他的背，寻找一些安慰，如果他拒绝她或者阻止她，会让她的心情更糟糕。 他只好不说话。 很快，摩托车行驶下大公路，转向通向王庄的村中小路。 大路口距离王庄，还有一里半路，两旁是高高的玉米田，玉米秸在夜风中沙沙发作。 吕小乐刚行驶了二三百米，身后的王双儿忽然低声说：“停车。” 吕小乐一怔，但还是停下车，问道：“怎么啦？” 王双儿：“别问，把车放这里，跟我来。” 王双儿说着，从后座下来，就向路边一块玉米地中走去，很快就钻进了玉米土中，消失不见，但从秸尖的摇晃中，还是可以看到王双儿的踪迹。 吕小乐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他已经在心中，隐隐猜到是什么意思，只是不敢相信。 一个对你有好感的女孩子，在夜里拉你进入幽深的玉米地，会发生什么事，这还用问吗？ 可是，王双儿就快要订婚了，她忽然拉他钻玉米地，就不担心会被未来的老公发现她已经失去了初次？ 吕小乐怔怔的站在那时，脑子一片混乱。 田中摇晃着的玉米秸不动了，随即传来王双儿低沉的声音：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 吕小乐只好钻进玉米地里，沿着王双儿走过的足迹向前走…… 此时，如果站在摩托车上，俯视过去，就会看到，一行摇晃着的玉米秸，在距离小路二百多米的时侯，就停止不动了，但很快，那一片玉米秸，就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十多分钟之后，剧烈摇晃的玉米秸，终于静止下来，平静下来。 ------------ 第62章 地当床 吕小乐和王双儿，并肩躺在玉米地里。 这一片玉米秸，已经被他们折腾压倒了一大片，露出一片天空。 他们就躺在玉米秸上，仰望着天空。 今天晚上，天上挂着一轮圆月，他们躺在地上，正好可以看到那一轮圆月。 整个世界很安静，只有周围的玉米地里传来低吟的虫鸣。 吕小乐的身心都很平静，很充实，很满足----这几天，由于没和秦子怡幽会，也没和晁春丽幽会，他旺盛的精力无处渲泄，现在，他终于渲泄出来了。 王双儿安静的仰望着天空的明月，眼神中却有着淡淡的忧伤，好像在思索着她的命运。 吕小乐休息足了，转过身侧躺着，望着王双儿的脸庞。 月光下的王双儿，看起来更美，在月光的映照下，勾勒出美丽的轮廓曲线。 王双儿没有看吕小乐，仍然仰望着天空的明月。 吕小乐低沉而温柔的问：“想什么呢？” 王双儿平静的说：“没想什么，大脑里很空。” 吕小乐有些担心：“双儿，你把初次给了我，就不担心后果吗？” 王双儿仍然很平静：“没什么担心的，我的身体我做主。如果他知道了，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分开。虽说为了弟弟，我可以嫁给他，但不能什么都委屈了自己，我有追求快活的权力。” 吕小乐不由对王双儿感到佩服。 同样是女孩子，同样是把初次给吕小乐，三梅和王双儿的态度就大为不同。 三梅还要担心后果，提前想好撒谎的理由，但王双儿却不担心后果，敢作敢当，敢爱敢恨，连理由都懒得编造。 吕小乐见王双儿自己都不担心，他也没必要杞人忧天，心情轻松了许多。 吕小乐打量着周围倾倒的一片玉米秸，笑道：“咱们折腾了这一大片玉米，不知会不会挨骂。” 王双儿也笑了笑：“不会，因为这是我家的地。” 吕小乐笑了：“怪不得你这么大胆。” 王双儿这才侧过身来，她一只手枕在脑下，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吕小乐的脸颊，她凝望着吕小乐，眼波温柔。 “小乐，你喜欢我吗？” 吕小乐凝视着王双儿的眼睛，温柔的说：“喜欢!” 王双儿：“只要你喜欢我，我们以后做情人，好吗？” “好!” “就算以后我订了婚，结了婚，甚至有了孩子，我们都做情人，做一辈子的情人，好吗？” “好!” “我不会要求你不能找别的情人，因为我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但你不能有了别的情人，就冷落了我，忘了我。” “我不会冷落你，也不会忘了你。只要你需要我的陪伴，我就来陪伴你。” 王双儿抚摸着吕小乐的脸颊，笑容中有些淡淡的忧伤： “其实，我知道，你虽然有点喜欢我，但也不是特别喜欢，对我的爱没有那么深。” “那天，我去找你，说我不能和你谈恋爱，我要为了我弟弟进行三换婚姻。” “当时，我看得出来，你暗中松了口气。那时侯我就猜到了，就算我不主动提出和你分手，你也会提出和我分手的。” 吕小乐被王双儿说中了心事，只好说： “你说的对，但我还是很喜欢你的。不过，既然你知道，我爱你没有那么深，为什么还要把初次交给我？” 王双儿笑了笑：“有三个原因。” “哪三个原因？” “第一，我喜欢你，目前还没找到，比你更让我喜欢的男孩子。我不喜欢那个人，不想把初次交给他，就只能交给你了。” 吕小乐笑了笑：“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王双儿眼波温柔的说： “第二，你很善良。那天，我看得出来，你没主动向我提分手，你是担心会伤害到我的自尊，所以说，你是个善良的男孩子。” 吕小乐：“第三个原因是什么？” 王双儿笑了，轻轻亲吻了一下吕小乐的嘴唇： “第三个原因，就是你很好看啊!男人喜欢美女，女人也喜欢帅哥。像你这样的小帅哥，和你睡觉，我不吃亏。” 吕小乐哈哈一笑，抱住王双儿亲了一口：“女色狼!” 王双儿凝望着吕小乐的眼睛：“小乐，我们下次再来这里，好不好？” 吕小乐笑着摇头：“不好!” 王双儿奇怪道：“为什么？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吕小乐笑道：“我当然喜欢和你在一起。不过，下次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这里蚊子太多了，我屁股上被咬了好几个大包。” 王双儿开心的咯咯笑了，轻轻娇羞的捶了吕小乐胸口两拳。 “咬你活该，谁让你露出来的？我可不和你去开房，那里的床不知多少人睡过，脏。” “不脏，人家宾馆每天清洗，换床单。” “哈哈，吕小乐，你暴露了吧!还说你那天不是去开房，不开房，你怎么了解这么清楚？说，你的相好的是谁？” 吕小乐笑了：“你真让我说吗？” 王双儿反而沉默了一下，摇摇头：“还是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吕小乐虽然不会真的说出来是谁，但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想知道？” 王双儿很认真，却有些忧伤的说： “知道了有什么用？只能吃干醋。你和她先好的，我和你后好的，我总不能逼你和她分手吧？就算逼你，你也不会和她分手，反而弄得咱们俩个都不开心，何必呢？” “总之，你有别的情人我不管，只要你对我好就行。” 吕小乐望着王双儿，笑道：“你对我这么宽容，你会不会为了心理平衡，也去找别的情人？” 王双儿望着吕小乐，眨着眼睛，调皮的说： “我一向认为，男女平等，你有找别的情人的权力，我当然也有这个权力。至于我会不会真的去找，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吕小乐笑了：“看我的什么表现？” 王双儿咯咯一笑：“当然是看你在床上的表现了。” 吕小乐笑道：“这里哪里有床？” 王双儿笑：“天做被，地当床，不是更有乐趣吗？” 吕小乐嘿嘿一笑：“不错不错，那就把这片玉米地当成大床，让你再看看我的表现吧!” 吕小乐说着，向王双儿吻了下去---- 这一片玉米秸，再次剧烈的摇晃起来…… ------------ 第63章 木匠奇葩 吕小乐的快乐生活继续着。 白天，他在家俱厂打工，晚上偶尔会和爷爷替班去看守果园。 如果果园太忙的时侯，他也会请半天或一天假，帮爷爷干农活，不让爷爷太过劳累。 至于家俱厂的工作，他更是如鱼得水，技术日渐娴熟。 家俱厂中，最有技术含量的工序，就是木工，其它的工序都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谁都会做。 一般的木工，从初学到能做出一个简单的桌椅，快的也要三个月至半年，至于一些复杂的家俱，怎么着也要一年以上。 但吕小乐却一看就会，一会就精，进厂不到一个月，就能制作出简单的桌椅，不到三个月，就能制作比较复杂的家俱，手艺几乎不在两个大师傅之下。 这让厂长宋朝英十分惊讶赞赏。 厂里虽然有两个大师傅，但最好的木匠，还是厂长宋朝英。 普通的家俱，宋朝英根本不出手，由两个大师傅领着工作制作。 除非客户要求复杂繁琐的工艺，他才会亲自上阵。 比如，客户要求在家俱上，用手工雕刻出山水花鸟人物之类的图案，大师傅都难达到要求，这时侯，宋朝英才会亲自出手，做出让客户满意的产品。 就因为宋朝英有这门过硬的手艺，他才能在高庄周围几十个家俱厂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大的家俱厂，这也是他“傲视群雄”的资本。 宋朝英发现吕小乐是个“木匠奇葩”，决定亲自教导他，把吕小乐培养成厂里的“新生代力量”。 宋朝英在亲自教导吕小乐的过程中，更加惊异的发现，吕小乐不但一教就会，甚至远远超过他的预期。 比如，当年他学习雕刻一件“八仙过海”的图案，整整学习了一个月，才有点像模像样。 但吕小乐不到一星期，就雕刻出来了，比他当年雕刻出来的线条画工要漂亮多了。 宋朝英在惊叹中，更感到不解：凭吕小乐的聪明才智，当年怎么没考上高中？ 虽说聪明的人，学习成绩不一定好，学习成绩好的人，未必就多聪明。 但宋朝英发现，吕小乐的综合能力很强，不但学习能力强，就连操作能力也很强----就是懒散点，不愿意干，但只要他想干，几乎没有能难倒他的事情。 宋朝英还发现，吕小乐不但在工匠方面的操作能力很强，而且对于书籍上的知识，学习能力也很强。 比如，前一阵子，宋朝英借给了吕小乐几本医书，过了没几天，吕小乐就来送还。 宋朝英很惊讶，问宋小乐看完了吗？宋小乐笑着说不但看完了，而且全都记在脑子中了，以后慢慢消化。 宋朝英不信，随便翻开几页，要考考吕小乐，没想到吕小乐对答如流，并无差错。 宋朝英不得不承认，吕小乐的记忆力超强。 如果说，做好工匠，不代表学习成绩就好，但能在几天之内，就把几本枯燥深奥的医书，全都记在脑子中，这就说明问题了。 “以吕小乐记忆医书的能力，记忆那些并不深奥的初中知识，怎么会考不上高中？” 宋朝英怀着疑惑的心情，问过吕小乐这个问题。 吕小乐只是呵呵一笑：“大爷，我记一些闲书还行，记一些课本上面的东西，就不行了。我一看到课本就头大，什么都记不住。” 宋朝英半信半疑，又询问女儿宋秀莲这个问题。 “小莲，小乐的记忆力这么强，当年学习成绩怎么样？” “他的成绩不算特别好，只能算中等偏上。他平时光顾着玩不学习，但等到快要考试的时侯，只要他加紧时间复习几天，马上就能把成绩提上去。我劝过他，以他的聪明，只要他认真学习，肯定全班级第一，他却只是笑嘻嘻的装疯卖傻，气得我啊，再也不管他了。” 宋朝英更疑惑了： “既然在考试之前，他加紧复习几天，就能把成绩提上来，可是，在中考这么重要的关头，他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复习，争取考上高中？” 宋秀莲犹豫了一下，对父亲说：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他那几天玩疯了，忘了用功了吧。” 宋朝英：“那他为什么不复读一年，第二年再考高中？” 宋秀莲：“他正准备复读的时侯，他爸和李淑英的事，就被他妈发现了，他妈拉着他爸去南方打工。他为了在家帮着爷爷干农活，就没再复读。他担心爷爷年龄大了，万一摔着碰着，他在学校不知道，知道了也没法照顾爷爷。不过，这是我自己猜的，他从没这样说过，但他肯定是这样想的。” 宋朝英叹了口气：“这小子平时嘻皮笑脸的，没想到他这么孝顺。哎，把这孩子耽误了，如果他能再复读一年，前途不可限量啊，很可能比你哥考得更好。” 宋秀莲的哥哥宋青云，当年是以全县第三名的成绩，考上的名牌大学，这一直是宋朝英最引以为傲的事，也是他瞧不起别人的资本。 宋秀莲听到爸爸说，吕小乐可能比她哥考得更好，她知道爸爸现在对吕小乐刮目相看了。 她也知道，她爸爸虽然对吕小乐不错，但因为吕小乐没考上高中，她爸爸在心里有些瞧不起吕小乐，认为吕小乐是个不争气的孩子。 只有她自己清楚，吕小乐在考高中之前那段时间，为什么不加紧时间备课准备考试，但这个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能告诉爸妈，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宋朝英的确对吕小乐刮目相看了，收起了瞧不起吕小乐的傲慢之心，开始对吕小乐倾囊相授，准备把吕小乐打造成厂里的“第一木匠”。 吕小乐并不知道宋朝英父女的谈话，好像也没感觉到宋朝英对他的态度转变，他仍然笑嘻嘻的，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一付“逍遥乐天派”，但在工作中，却几乎从不出错。 这一天，吕小乐正在工作，厂门口走过来一个女人，进了车间。 吕小乐抬头一看，心头一跳，来人竟然是和他有“一次之欢”的晁春丽。 ------------ 第64章 你的相好是谁 吕小乐自从和晁春丽在她的卧室中，发生了那次关系之后，还没有再次发生关系，算起来，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 那次，他在街上拦住晁春丽，要和她睡觉，晁春丽以“身上来了”为由，拒绝了他，他就没再找过晁春丽，晁春丽也没找过他，两人之间，好像从来没发生过那种事。 这一个多月来，吕小乐除了工作，在男女关系这事上，并没有闲着。 自从在玉米地里，和王双儿发生那次之后，二人又幽会过几次，有时侯会到宾馆开个房间，有时侯就在玉米地野战。 而这一个多月中，他和秦子怡也找到机会，偷偷幽会了两次，仍然是晚上，仍然是在秦子怡的娘家，仍然是趁着秦子怡的母亲不在家的时侯，虽然只有两次，但每次都令他其乐无穷。 他不缺女人了，也就没必要再去找晁春丽，吃个“闭门羹”。 不过对于晁春丽，他还是有些念念不忘，对那次卧室之战，回味无穷，对晁春丽这个女人，也充满了好奇。 晁春丽无论在娘家的时侯，还是嫁到高庄，都没有什么风流韵事传出来，平时也比较端庄，没听说她和谁有过不清不楚的关系----当然，就算有，别人也不一定知道，比如她和吕小乐的事，就没人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晁春丽并不是那种放荡的女人，所以，吕小乐一直想不通，那天晚上，晁春丽为什么会主动把他拉到卧室。 三梅喜欢他，是因为小时侯他帮三梅送桌子，打动了三梅的心。 王双儿喜欢他，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同学的情感基础。 就连秦子怡喜欢他，也是因为看到了他在雨中救助老人的场面。 晁春丽不可能是因为这些原因，甚至可能都不喜欢他，只不过是临时起意，追求刺激，才和他发生“一次之欢”。 但就算是临时起意，追求刺激，也应该有个理由，为什么会选中他吕小乐。 吕小乐不知道这个理由，他一直想问，但没有合适的机会。 现在，看到晁春丽出现在厂子里，吕小乐的心头就荡漾起来，望着晁春丽的目光，就暧昧起来。 晁春丽目光直视，并不看向吕小乐，进来之后，就径直走向正在指导工人干活的宋朝英。 “老宋大爷。” 宋朝英回过头来：“啊，是来福家啊。” “大爷，家俱打好了吗？” “打好了，啥时侯送过去？” “今天就送过去吧，正好我有空，跟着家俱一起过去，省得你们还要打听。” “那你先看看家俱还满意不，如果不满意，再换。” “不用看了，大爷您的手艺我放心。” 话虽这样说，晁春丽还是在宋朝英的带领下，检查着家俱。 吕小乐向旁边的工人一打听，才知道晁春丽的娘家弟弟快要结婚了，晁春丽帮着弟弟在朝英家俱厂订了一套家俱，今天是来催货的。 等晁春丽表示没有意见之后，宋朝英向吕小乐一摆手： “小乐，你过来。” 吕小乐小跑过去：“大爷，啥事？” 吕小乐向晁春丽偷瞄了一眼，看到晁春丽一脸端庄，他也没有别的表情，显得很正经。 宋朝英：“一会你开车，把家俱给来福家送到她娘家去。” 吕小乐：“好嘞。” 吕小乐不用询问晁春丽的娘家在哪里，他早就知道，晁春丽的娘家，就在他们隔壁村子，名叫卢庄，就是他读初中的那个村子。 吕小乐这才向晁春丽一笑：“嫂子，送到你娘家去，管饭吗？” 晁春丽也笑了笑：“管饭。你想吃啥饭？” 吕小乐笑：“饺子。” 晁春丽：“为啥想吃饺子？” 吕小乐看到宋朝英走开了，周围又没人可以听到他的话，他就压低声音，笑道： “都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晁春丽的唇角微微一动，好像笑了，但她不再理会吕小乐，向宋朝英走了过去。 在宋朝英的指挥下，吕小乐和几个工人，一起把家俱装到车上。 宋朝英准备再安排几个工人跟车去卸货，被晁春丽阻止了。 “大爷，不用让这么多人跟着去，耽误他们干活。让小乐兄弟一个人送过去就行，我爸和我弟弟都在家，让他们帮着卸下来。” “那行，小乐，你一个人开车过去吧。” 吕小乐不明白，晁春丽为什么只让他一个人开车送过去，是真的不想耽误工人干活，她娘家有人帮着卸货，还是另有想法？ 如果是另有想法，那这个想法是什么？ “难道说，她也想和我再来一次，重温旧梦？” 想到这里，吕小乐隐隐有些兴奋。 虽说他现在有秦子怡和王双儿这两个女性伴侣了，但再加一个晁春丽，他也不嫌多，多多益善嘛。 吕小乐坐到驾驶员的位置上，晁春丽坐到副驾驶员位置。 吕小乐开车，在村里的大街上行驶着。 晁春丽上车之前，还一脸端庄，但当车子行驶起来，她脸上的端庄就不见了，变得笑眯眯的，她转过头来，用那双如弯月般好看的眼睛，瞅着吕小乐，“蹼哧”一笑： “眼里的红丝不见了，脸上猴急猴急的表情也不见了。小乐兄弟，看样子，这段时间，没憋着你，你又找别的女人了。” 吕小乐歪着眼睛，瞧了晁春丽一眼，笑道： “你不让我睡，我只能去睡别的女人了。” “不是不让你睡，是那天身上真来了，不方便。小乐，你的相好的是谁？你有几个相好的？” 吕小乐嘻嘻一笑：“不告诉你。” 晁春丽撇撇嘴，不屑地说：“不说就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 吕小乐转头看看晁春丽，在阳光之下，更显得她肤色白腻，唇如鲜花，尤其是那弯弯的眼睛，更有一种令男人心动的娇媚。 吕小乐笑道：“春丽嫂子，我还没问你呢，那天晚上，你什么要和我好？” 晁春丽调皮一笑：“我也不告诉你。” 吕小乐：“你就告诉我呗。” 晁春丽坚持：“不。” 吕小乐笑道：“哪咱们啥时侯，再好一次？” 晁春丽：“不跟你好了。” 吕小乐：“为什么？我的活不好吗？” 晁春丽“噗哧”一笑：“一般般吧。” 吕小乐笑：“我争取下次好好表现。” 晁春丽：“没有机会了，我不给你机会了。” 吕小乐：“那我就霸王硬上弓。” 晁春丽：“你敢，我阉了你。好了，小乐，不闹了，好好开你的车。马上进我们村子了，让别人看到我和你笑闹，影响不好。” 吕小乐仍然笑：“没事，反正你们村里没人认识我。” 晁春丽掩嘴一笑：“那你就错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现在可是十里八乡的大名人。年纪轻轻，还没订婚，就去饭店找小姐。” ------------ 第65章 我可是校花 吕小乐一边和晁春丽调笑，一边开着车。 他并没有走大公路，而是沿着村东通向王庄的一条土路，向南行驶，这条路经过王庄的村口，再继续向南行驶，就是卢庄村了。 卢庄是个大村，有两三千人口，超过高庄王庄周庄三个村子的人口总和。 二十年前，高庄大队的李吉堂，率领五十多人，打败了卢庄大队的二百多人，夺取了砖瓦厂那片土地。 由于高庄大队三个村子的孩子，都在卢庄大队读初中，土地被夺，卢庄大队就拒绝高庄大队的孩子入读他们的初中，僵持了许久，后来还是镇领导出面调解，才允许高庄大队的孩子，继续入读卢庄大队的初中。 吕小乐的初中生涯，就是在卢庄中学度过的。 吕小乐开着车，进入卢庄的村北，卢庄初中，就在村北。 虽说是初中，但小学和初中，都在同一个校园内，中间有一条路隔开。 行驶到学校门口的时侯，吕小乐发现校院的大铁门上着锁，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吕小乐有些不解：“学生不是已经开学了吗，怎么没有上课？？” 晁春丽笑道：“你傻啊，今天是星期天，学生们都回家了。” 吕小乐哦了一声：“过糊涂了，忘了今天是星期天了。对了，嫂子，我听说，卢庄初中快要取消了，以后初中都到镇上去读。” 这个消息，还是秦子怡告诉吕小乐的。秦子怡的母亲秦岭，是教育局的科长，她自然清楚。秦子怡从母亲那里听说后，在闲聊的时侯，又告诉了吕小乐。 晁春丽有些吃惊：“真的吗？” 吕小乐点点头：“应该是真的。别的乡镇都已经进行了，下面村子的初中全部取消，只保留镇上的初中，所有的初中生都到镇中学去读。” 晁春丽：“那这个学校就没了吗？” 吕小乐：“还会保留小学。” 晁春丽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和追忆之色，叹道：“那太可惜了，我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小乐，你也是在这里读的初中吧？” 吕小乐也有些伤感：“是啊，这里也有我的很多美好回忆。” 忽然心中一动，又说道：“嫂子，要不要咱们进去看看，重温一下学生生活？” 晁春丽：“可是，大门上锁了，怎么进去啊？” 吕小乐笑道：“我托你翻墙头。” 晁春丽摇摇头：“这是大路，人来人往，被人看到不好。” 吕小乐：“西边有一片小树林，从小树林翻墙头过去，不会有人看到。我以前上课迟到了，从大门进不去，就从那边翻墙进去。” 晁春丽有些心动，迟疑了一下：“不会有人看到吧？” 吕小乐：“不会，小树林的西边，是一片玉米地，那里没人。” 晁春丽：“要不，咱们先送家俱，回来的时侯，再进去看看吧。” 吕小乐：“可以。” 吕小乐开着车，进入村子，同时和晁春丽聊着天。 在和晁春丽闲谈中，吕小乐才知道，晁春丽比他大两岁，正好比他高两级，他读初一的时侯，晁春丽正读初三，只不过全校学生太多，他们又不在一个班级，他对晁春丽没有印像。 等他进入初二的时侯，晁春丽已经辍学不读了。 吕小乐还从晁春丽的口中得知，晁春丽和老公刘来福，以及李长春，都是同一级的同学，只不过不同班，刘来福和李长春是一班，晁春丽是三班。 他们高庄村，还有几个差不多的同龄人，和晁春丽是同级或同班的同学。 吕小乐听到这里，笑着问，晁春丽和刘来福是不是在初中就开始谈恋爱了？ 晁春丽有些不屑的说，就凭他？当初我可是校花，怎么会看上他？ 吕小乐看着晁春丽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忽然发现，晁春丽是真的瞧不起刘来福，甚至有些蔑视，说更准确点：是憎厌。 吕小乐心中有些奇怪，既然晁春丽憎厌刘来福，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但他看到晁春丽的脸色阴沉，就不敢问了。 进村不久，吕小乐在晁春丽的指示下，把车停到晁春丽娘家弟弟的新房院子前。 吕小乐在卢庄读了三年初中，对这个村子很熟悉，大街小巷都走遍了，只是不知道晁春丽家住哪里，现在才知道，就在学校南边不远，属于村中南。 晁春丽的老家院子，仍然由父母居住，在老院的前面，她父母又为即将结婚的儿子盖了新院子，新院子是砖瓦平房。 从晁春丽家的老院，和盖的新院，吕小乐可以推断，晁春丽娘家的条件不算富裕，在农村最多算中等，甚至偏低。 而刘来福家的条件，在农村属于中上，甚至偏高。 晁春丽嫁给刘来福，虽然从相貌来说，刘来福配不上晁春丽，但从双方的家庭条件来说，晁春丽属于高攀。 这种现像，在农村很正常，一个家庭富裕相貌一般甚至丑陋的男方，往往可以娶到一个长相漂亮但娘家条件不好的老婆。 看到晁春丽娘家的两个院子，吕小乐就知道她娘家的条件不好，她虽然憎厌刘来福，但她的父母却贪图刘来福的家庭条件，贪图高额彩礼，逼迫她答应了这门婚事。 相貌俊美的女孩子，在贪财父母的催迫下，嫁给自己并不喜欢的富裕男人，这种悲剧已经在农村上演了几千年，而且还会继续上演下去。 其实，这种悲剧不只在农村，就是在城市，在国外，也在上演着。 古今中外，从来如此---- 晁春丽的父母和弟弟都在家，看到送来家俱，大家一起动手，把家俱卸下来，搬进新房里，并不需要吕小乐劳动，反而请吕小乐喝茶，吃喜糖。 虽然吕小乐开玩笑的问过晁春丽娘家管不管饭，但还不到中午，吕小乐当然不会真的在晁春丽家吃饭，等家俱卸完，他就开车回去了，晁春丽仍然跟着他的车回高庄。 吕小乐和晁春丽在路上决定了，回去的路上，潜入学校去重温一下学生生活。 吕小乐把车停在学校后面的一片空地，带着晁春丽绕到校园西边的小树林。 “来，我托你。” 吕小乐半蹲着身子，双手做了个上托的姿势。 晁春丽抿嘴一笑，把一只脚踩在吕小乐的手掌，一只脚蹬在墙上，双手向上伸。 吕小乐双手用力一抬，把晁春丽托了起来，晁春丽的双手抓到了墙头。 吕小乐从下往上，望着头顶上晁春丽丰硕的臀，被紧身的牛仔短裤勾勒出玲珑的曲线，不由心中一荡，他腾出一只手，不轻不重的在臀上拍了一下，坏笑着说： “快上去----” ------------ 第66章 角色扮演 “色狼，别闹。” 晁春丽笑骂一句，在吕小乐的托动下，她双手用力，终于攀上的墙头，骑跨在墙头上。 晁春丽坐稳之后，向下面的吕小乐伸手： “上来，我拉你。” “不用，我自己上。” 吕小乐后退了两步，一个助跑，身子跳跃而起，双手就抓住了墙头，双脚交替一蹬，就灵活的跳到墙头上。 晁春丽笑道：“灵活的像只猴子，看样子你没少爬了墙头。” 吕小乐一笑，又灵活的跳下墙头，站稳之后，伸出双手： “下来吧，我接着你，别怕。” 晁春丽双手抓着墙头，双脚试探的向下伸，等吕小乐托住她的脚，她才大胆的松开双手，被吕小乐平稳的放下来。 现在，两人就站在了学校之中。 学校仍然是老样子，好像和他们读书时没有什么变化。 校园中种植着很多高耸的大树，一排排低矮的砖瓦平房。 学校分为初中区和小学区，在两个区中间，由一条大路隔开，大路的两旁种植着树木。 在两个学区的后面，有一排平房，那是伙房和教师宿舍区。 在两个学区的前面，有两大片空地，那是操场。 自从下学之后，吕小乐和晁春丽两人都没有再到学校来过，此时重入校园，往日的校园生活，一幕幕闪现在他们的脑海中。 空荡的校园中，仿佛回荡着他们的笑声，活跃着他们的身影。 两人的脸上，都露出温柔而忧伤的表情，在校园中随意走着，看着，回味着。 他们在校园中徘徊了很久，最后决定，进入初三的三班教室去看看。 晁春丽的初三，是在三班读的，吕小乐的初三，也是在三班读的，所以初三三班的教室，是他们共同的教室，也是他们在这个学校中唯一的交集。 吕小乐在初中的时侯，初一初二都是在一班，初三才变成三班。 晁春丽在初中的时侯，初一初二都是在二班，也是在初三变成的三班。 卢庄的初中，初一和初二，都只有两个班，但初三却有三个班，那是因为，卢庄初中的升学率高，有在别的学校没考上高中的学生，就转入卢庄的初三来复读。 学生多了，就增加了一个班，打乱了初一初二的班，和转校来的学生，重新编排，重组成三个班。 吕小乐在重组中，被分到初三三班。 晁春丽也是在重组中，被分到初三三班。 虽说二人之间，相隔了两届，但初三三班的教室，却是他们共同的教室，也是唯一有时空交集的地方。 二人走到三班的教室前，门关着，但没有上锁，二人推开已经破旧的木门，走进教室。 还是原来的场景，还是熟悉的味道。 一排排课桌上，散乱的堆放着课本。 黑板上，仍然留着数学老师写下的方程式。 讲台上，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粉笔盒，半截粉笔，还有一根教杆。 吕小乐走到右边第三排的右边的座位，在椅子上坐下，笑道： “当初，我就是坐在这个位置。” 晁春丽一笑，走到中间第二排左边的位置坐下来，笑道： “这是我的位置。” 二人相视而笑，笑容都很灿烂而温柔，仿佛他们又成了学生。 吕小乐的目光，看到讲台桌上的那条教杆，忽然心头一动，笑道： “春丽嫂……” “叫姐!” “春丽姐，咱们要不要来个角色扮演？” 晁春丽笑吟吟的问道： “什么角色扮演？” 吕小乐笑道： “我们轮流来扮演老师和学生，由老师向学生提问三个问题，如果学生回答不出来，就用教鞭侍候，打一教鞭。” “至于打什么部位，由老师决定，学生不能躲闪或反抗。每打一次，可以换一个部位。好不好？” 晁春丽也来了兴趣，咯咯笑道： “好啊，我先来当老师，向你提问，你回答不出，我就用教鞭打你屁股。” 吕小乐笑：“行啊，来吧。” 晁春丽走到讲台前，拿起教杆，向吕小乐走过来，并顺手从课桌上拿起一本语文。 吕小乐笑吟吟的看着晁春丽，此时的晁春丽，一手拿教杆，一手拿书本，还真有点像教师的风范。 吕小乐对女教师一直有些那方面的想法。 晁春丽站在吕小乐的课桌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吕小乐，用教杆敲打着课桌，脸上带着笑，用“威严”的声音，严肃的说道： “吕小乐同学，下面老师要提问问题了，如果你回答不出来，老师要用教鞭打你屁股，知道了吗？” 吕小乐笑着“老实”的回答： “知道了，老师，你问吧。” 晁春丽在语文课本上挑选着她认为最难的问题，很快就找到了。 “吕小乐同学，老师也不为难你，就给你出一个最容易的问题吧。下面，请有感情的背诵出‘岳阳楼记’。” 晁春丽说着，脸上露出调皮的“坏笑”，瞅着吕小乐，轻敲着教杆，一旦吕小乐背诵不出，她就要打吕小乐的屁股。 吕小乐苦笑道：“老师，这还不难？这是古文，有好几百字呢。” 晁春丽“板着脸”，用“威严”的口吻说道： “不许跟老师讨价还价，快背。” 吕小乐清了清嗓子，开始有感情的背诵起来： “岳阳楼记，宋，范仲淹。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时六年九月十五日。” 一篇洋洋洒洒近五百字的古文，吕小乐竟然一口气背诵出来，而且声情并茂，抑扬顿挫。 晁春丽听得呆住了，她本以为是最难的，没想到，吕小乐竟然毫不费力的背出来了---- 吕小乐背诵完之后，微微一笑：“老师，我背诵完了。” 晁春丽满脸不可思议：“吕小乐，你是不是做弊了？不然你怎么背出来的？” 吕小乐笑道： “老师，你看着我呢，我怎么做弊？我之所以会背这篇课文，是因为在上这堂课的时侯，我和同桌打闹着玩，被语文老师抓到了，语文老师逼着我背上一百遍。” “我当时白天背，晚上背，就连做恶梦都在背，我就是想忘了，也忘不了啊!” ------------ 第67章 老师打手心 晁春丽半信半疑：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你怎么记得住。不过，就是当时能背过去，过去好几年了，你也该忘了。不行，我还得再考考你，看你是不是真的记忆好。” 晁春丽又翻找了一会语文课本，终于找到一篇更长的。 “吕小乐同学，现在老师要求你背诵出‘醉翁亭记’。” 吕小乐苦笑：“老师，这篇更长，你能不能换个短的？” 晁春丽一瞪眼：“不行，老师我就喜欢长的!” 吕小乐“噗哧”一笑。 晁春丽这才发现自己的这句话，好像有点不对劲，不由脸色一红，用教杆在吕小乐的脑门上轻敲了一下，训斥道： “不要想歪了，快背，不许讨价还价。” 吕小乐清了清嗓子，开始背了起来： “醉翁亭记，宋，欧阳修。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于两峰之间者，酿泉也。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 还没等吕小乐背完，晁春丽就阻止了： “停停停，别背了。” 吕小乐笑道：“怎么啦，老师，是不是我背错了？？” 晁春丽瞪着吕小乐，满脸不可思议： “真是奇了怪了，这么长的文章，你怎么记得住？吕小乐，你是不是个天才？” 吕小乐苦笑：“我要是个天才，就不做小木匠了，早成大学生了。” 晁春丽：“那你是怎么记住的？别又说是被老师逼着背了一百遍，我不信了。” 吕小乐笑道：“这篇倒不是被老师逼的，是我为了得到一个女同学的关注，自己主动记住的……” 晁春丽打断吕小乐的话：“行了，别编了，你的话，我半句都不信。” 她歪着脑袋，思索着难题，非要考倒吕小乐，沉吟了一会，她拿过一本历史书，翻查了一会，说道： “臭小子，你的语文好，我不信你的历史也好。” “下面，老师开始提问了。吕小乐同学，请你说出商鞅变法的主要内容。” 吕小乐微一思考，说道： “公元前356年，秦孝公任用商鞅主持的商鞅变法，主要内容包括如下：” “一，国家承认土地私有，允许自由买卖。二，奖励耕战，生产粮食布帛多的人，可以免除徭役。三，根据军法大小授予爵位……” 晁春丽听吕小乐背了两条，就知道又难不住他。 这次，她没有阻止吕小乐说下去，只是静静望着这个忽然在她心目中变得伟大的“天才少年”，等他背完。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吕小乐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少年，就算她和他发生那种关系，她都不认为他有多了不起，直到现在，她才被他“深藏不露”的才华折服了。 吕小乐继续说道： “四，建立县制，由国君直接派官吏治理。商鞅变法的历史作用是：使秦国经济得到发展，军队战斗力加强，发展成为战国后期最富强的封建国家。老师，我背完了，你还满意吗？” 晁春丽叹了口气：“服了!” 吕小乐得意的笑了，他站起身来，从晁春丽手中拿过教杆。 “现在该我当老师了。晁春丽同学，请坐到你的座位上去，下面老师开始提问了。” 晁春丽苦丧着脸：“老师，你提的问题，别太难了。” 吕小乐笑道：“不难，怎么打你屁股？” 晁春丽的脸色更苦：“能不能不打屁股？” 吕小乐笑道：“打什么部位，是老师决定的，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快去坐好。” 晁春丽只好坐到她的座位上去，她虽然知道吕小乐不会打痛她，但还是有些担心。 吕小乐开始摆出老师的姿态，居高临下，俯视着如同“待宰羔羊”的晁春丽，得意的笑了，他轻敲着教杆，也不看课本，直接提问。 “晁春丽同学，你不用害怕，老师不给你出难题，只是原样奉还。下面，请你有感情的背诵出‘岳阳楼记’。晁同学，这一篇老师刚刚才背过，你也听到了，不会忘得这么快吧？” 晁春丽瞪眼了，颓废的说：“这个……我认栽……” 吕小乐笑道：“愿赌服输，晁同学，请你把手掌伸出来，老师要打你的手掌心。” 晁春丽听说不打她屁股，这才松了口气，连忙问道：“左手还是右手？” 吕小乐：“哪个扛打，打哪个。” 晁春丽把右手伸出来：“来吧。” 吕小乐拿起晁春丽的手掌，举起教鞭，不轻不重的打在手心上。 “啪。” 虽然不轻不重，但晁春丽还是被打得身子一颤，连忙缩回手来，瞪了吕小乐一眼： “你真打啊？” 吕小乐笑：“戏要做足，表演就要投入感情，不能太假了。” 晁春丽苦笑：“好吧，落在你手里，我认栽了。不过，咱们先说好，第二个问题，你不能让我背醉翁亭记，不然，我不玩了。给我个短的。” 吕小乐嘻嘻一笑：“你刚才不是说，你喜欢长的吗？” 晁春丽脸色一红，嗔道：“去你的，刚才是刚才，我现在又喜欢短的了，不行吗？” 吕小乐笑：“行行行，长短随你。那我就给你出个短篇，别说老师不关照你。下面，请你背诵‘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这个够短了吧？” 晁春丽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个我好像还真有点印像，是不长。开头两句我忘了，老师，你能不能给点提示？” 吕小乐：“那好，老师替你背出前两句。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接着背吧。” 吕小乐背出了前两句，晁春丽就想起来整首诗了，她本来学习成绩就不错，而且只是退学了五六年，还没全部忘了。 晁春丽努力回忆着，迟疑的背诵着：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沉船侧畔千帆过，病木前头万木春。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老师，我背的对吗？” 吕小乐笑道：“大意是不错，但有两个字错了。是‘沉舟’，而不是‘沉船’，是‘病树’，而不是‘病木’。” 晁春丽苦着脸：“老师，船和舟，木和树，都是一个意思，差不多，这次能不能不打了？？” 吕小乐笑：“当然不行，唐诗讲究的就是意境，一字之差，意境天壤之别。不过，看在你能勉强背出来的份上，这次不打你的屁股，把脚伸出来吧。” 晁春丽一惊：“啊，你要打我脚底板？” ------------ 第68章 棒打鸳鸯 吕小乐笑道：“怎么，你不愿意？那就打屁股吧。” 晁春丽连忙说：“别别别，还是打脚板吧。坏老师!” 晁春丽仰坐在椅子上，左脚抬起来，放在课桌上，摇晃着脚，抿嘴一笑： “老师，你想打我的脚，就要替我脱鞋子，不然就带着鞋子打。咱们可没说好，我要自己脱鞋。” 吕小乐笑：“晁同学，带着鞋子打不痛，不能让你长记性，无法提高你的学习成绩。为美人脱鞋，乃是美事一桩，乐趣无穷，我来----” 说着，吕小乐放下教杆，双手开始为晁春丽脱鞋。 晁春丽笑吟吟的，脸色绯红，任吕小乐为她脱鞋，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天气不冷，晁春丽穿的是凉皮鞋，很容易就脱下来了，露出纤美的玉足。 吕小乐嘻嘻一笑，伸出手指，在晁春丽的脚心挠了一挠。 晁春丽的身子一颤： “咯咯咯，好痒……老师，你好坏……老师，你再挠我的痒，我不让你打了。” 吕小乐笑着拿起教杆：“不要动，现在，老师要打你的脚心了。” 吕小乐举起教杆，对准晁春丽的脚心，又是一记不轻不重的打击。 晁春丽的身子猛地一颤，又痛又痒，嗔道：“你真得下狠手!” 吕小乐笑眯眯的：“我这还手下留情了呢。” 晁春丽瞪着吕小乐：“让我逮到机会，看我怎么教训你。” 吕小乐哈哈一笑：“晁同学，第三题来了，请听题：明朝前期加强君主专制的措施有哪些？” 晁春丽目瞪口呆：“这谁记得住啊？老师，你不能把你自己也不会的问题，向我提问。” 吕小乐笑道：“这有何难？一，废丞相，设内阁，权分六部，地方设三司，废除行省。二，建立锦衣卫和东厂等皇帝直接管辖的监督权力机构……” 晁春丽连忙说：“好好好，我服你了，别背了，我认输还不行吗？这次打哪里？” 吕小乐嘿嘿一笑：“最后一次，当然要打屁股了。站起来，转过身去，趴在课桌上。” 晁春丽一脸无奈的愁苦，但心中却暗暗欢喜，很配合的站起身，转过身，上身趴在课桌上。 吕小乐把教杆尖，放在晁春丽的身上画圈圈，并不急于打下去。 晁春丽被吕小乐吊足了胃口，又怕又盼，羞红着脸说：“老师，你别吓唬我了，要打就快点打。” 吕小乐仍然不打，笑道：“别急嘛，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让我先酝酿一下情绪。” 晁春丽：“你再不打，我可走了。要是大老黑来了，我们就惨了。” 大老黑，是看守学校的校工，一个声音洪亮的老人，十分严厉，学生没有不害怕他的，因他皮肤黎黑，就给他取个绰号“大老黑”，本名反而没人知道。 吕小乐和晁春丽在学校里这么长时间，没看到大老黑，估计他可能回家了，他家就在卢庄。 吕小乐笑道：“那好，我打了----” 吕小乐手起鞭落，“啪”的一声，重重的击打在晁春丽的身上，牛仔裤下，荡起了阵阵涟漪---- 他这一下手劲可不小，他以为晁春丽会被打恼。 晁春丽的身子猛的一颤，“哎呀”一声痛呼：“好痛!” 吕小乐正准备挨骂，没想到，晁春丽接着又说： “老师，不要停，再打……” 吕小乐笑了：“哟西，竟然还有这种爱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吕小乐又加大了手劲，时快时慢，时轻时重，又打了十几下。 “好痛……再打……” 吕小乐和晁春丽，如同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正玩得其乐无穷的时侯，忽然课室外边，传来一声大喝： “谁在课室里？是谁----” 吕小乐和晁春丽大吃一惊，连忙停止打。 他们听出来了，来者正是大老黑，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回来了，要不然，按这种情绪发展下去，吕小乐和晁春丽会在教室中大战一番。 吕小乐笑骂：“老家伙这个时侯回来，不是棒打鸳鸯吗？” 晁春丽连忙站直身子，慌乱的穿着鞋子。 他们看到，大老黑的身影，正向这间教室跑过来，如果他们现在从门口逃跑，会正好被大老黑撞见。 本来，大老黑的年龄已老，就是撞见了，也抓不到他们，但晁春丽和大老黑一个村子，担心被他认出来，所以不敢向门口跑。 晁春丽又惊又急：“小乐，现在怎么办，被堵屋里了……” 吕小乐眼光一转，看到一扇窗户没有上闩，他连忙说： “跳窗子，快----” 晁春丽连忙向窗口跳去，在吕小乐的帮助下，跳到一张桌子上，站在桌子上，向窗口钻去。 “你俩个别跑，大白天的在教室里干这种事，丢不丢人，你们是哪个班的？你们班主任是谁？让我抓到，看我怎么揍你----” 大老黑已经进了教室门，大声咒骂着，快步跑过来，要抓住他们二人。 晁春丽终于跳到了窗外，她担心被大老黑看到脸，不敢回头，奔跑而逃。 吕小乐身手灵活，就在大老黑快跑到他身边的时侯，他跳到窗子上，纵身向下跳去，落地之后，还回过身来，向大老黑潇洒的一挥手： “大爷，别追了，别累着你老人家，好好歇着吧。” 大老黑年老体迈，可跳不过窗户，只好站在窗内，喘着粗气，大声咒骂。 吕小乐只当大老黑的骂声是耳边风，他快跑几步，追上晁春丽。 二人一口气奔跑到越墙而来的地方，正要喘口气，没想到，尽职尽责的大老黑，竟然又追过来了。 吕小乐苦笑：“这老家伙，真顶真啊!就不怕累出心脏病？” 他连忙把晁春丽托上墙。 这时，大老黑越来越近了。 晁春丽骑在墙头上，不敢扭头，免得被大老黑看到她的脸。 吕小乐灵活的跳到墙头上，又跳到另一边，接晁春丽下来。 晁春丽的脚刚落地，大老黑就跑到了墙壁的另一边，隔着墙壁大声咒骂着。 “你们两个混蛋，在教室里干事，伤风败俗，羞先人啊……” 吕小乐和晁春丽，都知道大老黑是无论如何也跳不过墙头的，二人这才放心，哈哈大笑着，快步奔跑而去。 ------------ 第69章 开车 吕小乐开的四轮车，就停在玉米田的地头，车头朝里，对着玉米田，车尾朝着大路，整个车身都在一块空地上，不会阻碍路上的行人和车辆。 此时正是午时，阳光很毒，小路上和田地里都没有人。 吕小乐知道，卢庄和高庄是邻村，两村的村民大多都相熟，如果被别人看到他和晁春丽一起从玉米田里跑出来，会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他们已经发生关系，但也不能被别人看到。 “我先走，你稍等一会再出去。” “好。” 吕小乐快跑几步，越过晁春丽，先一步跑上车，免得被人发现他和晁春丽同时从玉米地里钻出来。 吕小乐上了驾驶员的位置，坐在座位上喘息着，拿起驾驶台的水杯，喝了几口。 他刚喝了水，就看到晁春丽向他这边跑了过来，他有些奇怪，晁丽春应该去另一边，坐副驾驶员的位置，而不是坐他的驾驶员的位置。 “难道，她想开车？可是刚才聊天的时侯，她说过自己不会开车了。” 就在吕小乐疑惑的时侯，晁春丽已经跑到驾驶位的外边，伸手拉开车门，就向上钻。 吕小乐：“春丽姐，你应该从另一边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晁春丽已经骑跨在他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脑袋，就向他的嘴唇吻下来…… 吕小乐这才明白，晁春丽的确是想开车，只不过是开他这辆“车”。 他知道，刚才晁春丽被打的时侯，已经被引发了欲望，被大老黑打断之后，现在要在车上，继续这种欲望。 幸福来的有点太突然，吕小乐又惊又喜，即感到担心，又感到刺激。 他担心的是被人看到。现在虽然车头前面是玉米地，没人会看到车内的情况，但是，车身就停在路边，如果有人从路上走到车头前，就会看到车内发生的情况。这种情况随时可能发生。 也正因为这种随时会被发现的危险，反而让吕小乐感到刺激。 别说他不会拒绝，就是想拒绝，也无法拒绝晁春丽此时的热情如火---- 四轮车的车身自重虽然沉重，但在剧烈的震动之下，仍然发出了轻微的颤动，此时如果有人经过，看到车身颤动，感到好奇，上前查看，就会看到驾驶室中正发生着什么…… 也不知是无人经过，还是有人经过却没感好奇，总之，驾驶室中发生的事情，并没有第三人发现。 激烈的几分钟之后，车身终于不再颤动。 晁春丽骑坐在吕小乐的腿上，脑袋垂在他的肩膀上，大口的喘息着，乌黑的秀发散乱的披散下来，看不到她的脸庞，只能看到她的身体仍在微微的颤抖着。 没有人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晁丽春才恢复了平静，她慢慢站起身子，从档位架上，爬到另一边的副驾驶员位置上，同时穿好衣服。 吕小乐也整理好衣服，把水杯递给晁春丽，温柔的笑道： “渴了吧？喝点水吧。” 晁春丽温柔而娇媚的看了吕小乐一眼，没有说话，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她还真渴了，这种事本来就很消耗人体的水份。 此时的她，头发散乱，脸色潮红，身体娇弱无力，有一种暴风狂雨之后，“野渡无人舟自横”的倦慵之美。 吕小乐望着晁丽春，温柔的询问： “咱们现在回去吗？” 晁春丽仍然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并不想回去。 吕小乐只好陪她坐着。 晁春丽喝了几口水之后，把水杯还给吕小乐，她把横在两人之间的档位杆，全部推到后边去，她下身躺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上身躺在吕小乐的大腿上，仰望着吕小乐的眼睛，眼波温柔而娇媚，像一只倦慵的小猫。 吕小乐俯视着晁春丽的脸庞，阳光从车窗中撒进来，撒在晁春丽的脸上，更增添她的美，一种健康而真实的女性美。 这么美的女人，和他吕小乐睡了，这让吕小乐很满足，同时也感到有些可惜：“这么美的女人，怎么嫁给刘来福那家伙了？” 对于这个问题，吕小乐当然不会问出来，但晁春丽仍然凭着女性的敏感，看出吕小乐眼中的疑问。 “小乐，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会嫁给刘来福？” 吕小乐温柔的抚摸着晁春丽的脸颊，低声说：“是啊，我是有这个疑问，如果你不想说，就不用说。” 晁春丽的眼中，出现一丝忧郁，夹杂着一丝恨意。 “我从来没喜欢过刘来福，我恨他!” “小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要在卧室里，在刘来福的身边，和你发生关系吗？” “我是为了报复刘来福，我就要在他的身边，在他的床上，给他戴绿帽子!” 吕小乐虽然已经早就发现晁春丽对刘来福的憎厌了，但还是没想到，竟然会憎厌这么深，为了报复刘来福，就和当时并不算熟悉的他发生关系。 他在心中苦笑：“果然，她和我发生关系，并不是因为喜欢我，我还以为她是为了刺激，没想到她是为了报复老公，才和我发生关系的。我反而成了她利用的工具。” 不过，对于成为这种利用工具，吕小乐并不感到难以接受，反而高兴，因为如果不是成为利用工具，他就无法睡到晁春丽。 他问道：“你为什么恨刘来福？既然恨他，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晁春丽幽幽的说道： “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恨他，只是对他没有任何感觉。在初中的时侯，他就追求过我，我根本看不上他。” “那时侯，我有一个喜欢的男同学，他叫张楚。张楚也很喜欢我。后来，我俩都没考上高中，都辍学回家了。” “我们在退学之后，仍然有联系，保持着男女之间的恋爱关系，这种关系，一直维持了好几年。” “在这几年之中，刘来福仍然追求过我，但我还是不理他，我喜欢张楚。” “我和张楚谈恋爱的时侯，张楚一直想得到我的身体。” “我虽然也想把身体交给他，但是，你也知道，咱们农村人思想封建，对女孩子的这方面看得很重，我担心，如果在结婚前，我就把初次交给他，他会认为我是个轻浮的女人，他的父母也会瞧不起我，所以我每次都拒绝他，他也没有强求。” ------------ 第70章 阴谋与婚姻 吕小乐安静的聆听着，没有打断晁春丽的话，他并没有感到妒忌和吃醋，晁春丽的过往，他并没有参于，没必要吃醋和妒忌。 晁春丽继续诉说着她的那段往事： “虽然我俩都那种事充满了憧憬和好奇，都很想做那种事，但我们都强忍着，约好等到新婚之夜，我们才把自己交给对方。” “直到一年前，我十九岁了，他二十岁了，我们决定向对方的家长坦白我们之间的事，并让他家派媒人到我家提亲。” “但是，就在媒人来提亲之前，有一天，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中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说张楚喝多了，在某某饭店，让我去接他。” “那个饭店，以有小姐而出名，我不相信张楚会去那里喝酒，但又一想，也许是别人请他，他不好拒绝就去了。” “我当时在纺织厂上班，为了给自己壮胆，也为了真遇到个什么情况，有个帮手，我就叫上一个工友姐妹，跟我一起去了那个饭店。” “我俩到了那个饭店的时侯，张楚的朋友都不在了，饭店老板告诉我，张楚在一号屋休息，让我们自己去找。” “一号屋的门紧关着，我和姐妹敲了很长时间，门才打开了。我看到里面的情形，只感到全身冰凉，如堕冰窟。” “屋里面有两个人，除了张楚，还有一个小姐，两人都衣冠不整，眼神慌乱。我就算是黄花闺女，也能看出来，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本来，我还抱着一丝幻想，只要张楚否认和那个小姐发生关系，我就原谅他，还是和他在一起。” “但是，张楚一看到我，就跪了下来，哭求我的原谅，还说是因为我总是不肯给他，他对这种事好奇，又在酒精的刺激下，才和小姐发生了关系，他以后保证不再犯。” “我对他失望极了，我看着他，只感到他脏，我对他再也没有一丝丝的爱意，只有憎厌。” “从那之后，无论他怎么哀求，我都不见他，不接他的电话，我对他完全死心了。” “我就是这样的性格，脏了的男人，我不会再要!他背弃了我们多年的感情!” “那段时间，本来已经不怎么追求我的刘来福，却对我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并派了周媒婆到我家提亲。” “我本来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因为我对刘来福，完全没有一点感觉，甚至还有些讨厌他。” “但是，刘来福派周媒婆来提亲，承诺给我家高额彩礼，又承诺我弟弟结婚的时侯，他家帮着盖新房，甚至弟弟的彩礼和家俱，他家也出。” “小乐，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家的条件不好，我爸妈本来就为弟弟的彩礼发愁，他们抵不住诱惑，就劝我同意刘来福的提亲。” “那段时间，刘来福一直追求我，对我几乎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我虽然还是不喜欢他，但也不再讨厌他了。” “再加上我当时刚刚失恋，心情低落，感到刘来福还是个不错的男人，嫁给他就嫁给他吧。至少他家有钱，能帮我弟弟出彩礼盖新房，我也能生活的不错。” “就这样，我就同意了，嫁给了刘来福。婚后的生活，虽然说不上幸福，但也算比较平静，刘来福对我也算不错。” 吕小乐听到这里，有些好奇： “要是这样说，刘来福对你还可以，他也没有什么过错，你为什么会恨他？” 晁春丽冷笑一声： “他是大奸若忠，心肠狠毒的很，我一生的幸福，就是被他破坏的。” 吕小乐吃惊： “啊，他有这么坏吗？” 晁春丽平静了一下情绪，说道： “你听我说下去，你就知道他有多坏了。” “结婚之后，我才发现他有嗜酒的毛病，一喝起就醉，醉得没个人样。我苦口婆心的劝过他多次，他总是口头答应，但却照喝不误。” “我念他对我还不错，每次他喝醉之后，我都尽心尽力的侍候他，为他做醒酒汤，喂他喝水，免得烧坏他的身体。” “直到两个月前，我才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也了解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那一天，他又喝醉了，一回家就吵着要喝水，我当时正在做别的事，没能及时给他倒水，他借着醉意，就开始冲我大吼大叫。他骂我心里还想着张楚，根本没爱过他。” “我当时也有些生气，爸妈都没这样骂过我，我就说我是想着张楚怎么了？其实我那是气话，我早就不爱张楚了。” “刘来福信以为真，受此刺激，他终于说出了真相。” “原来，他一直追求我，但看到我不理他，又和张楚谈着，他以为我的初次，已经被张楚占有了，所以有段时间，他才不怎么追求我了。” “在你们男人眼中，女人的初次特别重要，如果我的初次已经给了张楚，刘来福就不珍视我了。” “直到有一次，刘来福和张楚无意中在酒场碰到了，在酒醉之后，张楚向刘来福诉苦，说我不肯和他发生关系，仍然是处女身，并说只有结婚之后，他才能得到我。” “刘来福听说我还是处女之身，就又对我有了兴趣。但他知道我喜欢张楚，只有拆散我和张楚，他才有机会。” “我也不知道这个阴毒的计划，是他自己想的，还是他那帮狐朋狗友帮他出的主意。” “他再次约张楚喝酒，就约在了那个有小姐的饭店。他故意把张楚灌醉，又添油加醋的说男女之间的乐趣，引起张楚的欲望，并说他可以请客，为张楚找个小姐尝尝女人的滋味。” “张楚担心会被我发现，但刘来福却说，这种事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也是张楚意志力薄弱，没抵得住诱惑，真的找了小姐睡觉，弄脏了身体。” “就在张楚找小姐的时侯，刘来福让他的一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饭店接张楚，目的就是要让我，亲眼看到张楚找小姐的一幕，对张楚彻底死心，他才有机会追求我。” “那个饭店老板和小姐，都收了刘来福的好处，才把我领到张楚找小姐的房间。不然，一般发生这种事的时侯，饭店老板不会领女人去捉奸，反而会想方设法让男人逃掉。” “我听刘来福说出真相，气得全身冰冷，差点气死过去，比看到张楚找小姐更愤怒。” “我当时不顾一切，就向刘来福扑了过去，我要抓烂他的脸，我要和他拼命!” ------------ 第71章 残酷的遭遇 “但我怎么会是刘来福的对手，我刚一扑近，就被他一把抓住，狠狠把我甩在床上。” “刘来福向我扑过来，撕破我的衣服，开始侵犯我……” “他一边侵犯我，一边得意而嚣张的说：张楚没有得到你的初夜，我刘来福得到了，就在这张床上得到的。你是我的老婆，以后，只要在这张床上，我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弄死你!” 说到这里，晁春丽的脸上，露出凄惨又愤恨之色，眼中泪水直流。 吕小乐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种只有在小说和影视剧中出现的事件，竟然会在现实中发生，现实往往真的比小说和影视剧更精彩更残酷。 吕小乐想不到，看起来无忧无虑的新媳妇晁春丽，竟然遭遇到这种残酷的经历。 他对晁春丽感到无限的怜悯和疼惜，用手掌轻轻的擦试着她眼中的泪水，另一只手拥抱着她的身体。 晁春丽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继续说下去： “我打不过他，只能任他欺凌，但是，当时他得意而嚣张的嘴脸，他所有恶毒的话语，我全都记在心里，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我要报复他!” “所以，那一晚，我才把你拉到那张床上，和你发生关系，我就要和你在那张床上，给他刘来福戴绿帽子。我的初夜被他夺走了，但我可以给他戴帽子。” 吕小乐轻轻叹了口气： “你这不是糟蹋自己吗？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这种婚姻，不和刘来福离婚？” 晁春丽摇摇头： “我暂时不会和他离婚。” 吕小乐不解：“为什么，这样的婚姻，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晁春丽脸上露出憎恨之色，说道： “第一，我弟弟还没结婚，我家需要刘来福家的钱。” “第二，我要留下来报复他。那天晚上，他侵犯我之后，就死猪一样的睡了，我本来想趁他睡着的时侯杀了他。” “但我又一想，我不能杀他，杀了他，我也会坐牢，我要等待机会，把他所有的家产都败光，成为穷光蛋，到那时侯，我就会远走高飞。” 吕小乐不由在心中倒抽一口凉气，看来女人真不能得罪，报复心理太强了。但转念一想，也不能怪晁春丽要报复刘来福，刘来福这事做的太狠毒了。 吕小乐问道：“刘来福清醒之后，他怎么做的？” 晁春丽冷笑道： “他虽然醉得像死猪，但对昨晚的事，还有点印像。他很心虚，不敢看我的眼睛，担心我会继续和他闹，和他离婚。” “我已经想通了，要慢慢报复他，所以我要先稳住他。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轻描淡写的说，他昨晚喝多了发酒疯，打骂了我几句，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他也信以为真，以为自己没说出真相。从那以后，他倒是对我更好了，还给我买贵重的首饰和化妆品。” “但我早就对他死心了，我只想报复他!” 吕小乐不知道怎么劝慰，只是叹了口气，怜悯的紧紧把晁春丽抱在怀里。 晁春丽把压抑在心中的苦楚，向吕小乐倾诉之后，感到心里轻松了很多，她蜷缩在吕小乐的怀里，享受着吕小乐的温存拥抱。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拥抱着，过了许久，晁春丽才说： “小乐，姐姐相信你，才对你说这些话，你可不能对任何人说出去。” 吕小乐：“春丽姐，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会永远为你保密。不过，我想对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晁春丽：“如果你要劝我放弃报复刘来福，那就不用说了，说了我也不听。” 吕小乐：“你要报复刘来福，我不阻拦你，毕竟是他对不起你。不过，我希望你在报复杂他的时侯，同时要保护好自己，不要以身试法，不要太过极端。我希望你好好的!” 晁春丽：“嗯，我明白，谢谢你的忠告，小乐。” 吕小乐：“咱们之间，不用客气。春丽姐，咱们回去吗？” 晁春丽摇摇头：“我不想回那个家，你在陪我一会好吗？” 吕小乐：“当然可以，不过我担心，你中午不回家吃饭，刘来福会不会怀疑？” 晁春丽摇摇头： “他中午出去和他的狐朋狗友喝酒了，不会知道我中午不在家。就算知道，我也会说在娘家吃午饭。” “对这方面，他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他知道我除了张楚，没喜欢过别的男人。现在张楚去外地打工，他更不用担心我和张楚会旧情重燃。” 吕小乐：“你结婚之后，见过那个张楚吗？” 晁春丽说： “在同学那里碰到过一次，但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即不恨他，也不爱他，心无波澜。” “我甚至觉得他有些可怜，望着他，我也为自己感到悲哀，感到可笑，当年，我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 “当年，在我眼中，他高大英俊，充满了光彩，形像光辉无比。但现在看来，他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并不英俊，甚至有些懦弱。” 吕小乐：“他结婚了吗？” 晁春丽：“听说他订婚了，还没结婚，就和未婚妻一起去外地打工了。” 吕小乐：“你认识他的未婚妻吗？” 晁春丽摇摇头：“不认识，我们分手之后，他就匆匆订婚了，匆匆外出打工了。无论如何，那个男人，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晁春丽仰望着吕小乐，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 “以后，我的心，都交给你了，都在你这里。小乐，我知道你还有别的相好，但我不在乎，我只要做你的相好就够了。” “小乐，我的心里很寂寞，很冷，很凉，只有你，才让我感到温暖。” “也许上次是为了报复刘来福，我才和你发生关系，但自从那次之后，我的脑子里就一直想着你，不然，今天我也不会不让别人跟着来送货，我就是想和你单独在一起，重温旧梦。” 吕小乐苦笑：“既然你一直想着我，为什么一个月都不给我机会，不来找我？” ------------ 第72章 好好表现 晁春丽轻点了一下吕小乐的鼻尖，嗔道： “不是我不找你，而是你不找我。毕竟我是女人，总不能追着你这个男人要和你睡觉吧？” 吕小乐笑了：“上次我找过你，你不让我睡啊。” 晁春丽笑了： “那次是真的身上来了，不方便嘛。那次之后，我以为你还会再来找我，只要你来，我就给你机会，谁知道你不来了。” “小乐，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来，你是有别的相好的忙乎着，没憋着你，你才不来找我的。” “你不来找我，我就只好来找你了，我自己创造机会，编造理由。” “小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宋朝英的家俱吗？” 吕小乐摇摇头：“不知道，我还挺奇怪的，你的公公，刘来福的爸爸就有一个家俱厂，你为什么不要自己家的家俱，却来买朝英家俱厂的家俱。” 晁春丽说道： “我之所以不要公公的家俱，却买宋朝英的家俱，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就是我故意要让刘来福花钱，败坏他家的财产。” 吕小乐：“你不要公公的家俱，却让他们花钱买朝英家俱，这不但让刘家花钱，更让刘家没面子，他们爷俩同意吗？” 晁春丽说： “刚开始，他们当然不同意，认为放着自家的家俱不用，却去买朝英家俱，没面子不说，还要花钱。” “我就说，不是我瞧不上公公的手艺，只是朝英家俱的质量更好，花纹雕刻的也漂亮。在我的劝说说，公公虽然认为没面子，但他也知道，他的手艺的确比不上宋朝英，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 “我选择朝英家俱的第二个原因，就是我想找会，和你单独在一起。” “我知道朝英家俱厂的货，大部分都是你和秀莲一起送货，只要你送货，我们就有机会在一起了。” “今天上午，我看到秀莲骑车出去了，我才去家俱厂要求提货的，秀莲不在家，你就会一个人去送货，所以我才拒绝别的工人跟着，目的就是和你单独在一起。” 吕小乐笑了，亲吻了一口晁春丽： “为了能和我单独相处，你还真是用心良苦!” 晁春丽勾着吕小乐的脖子，眼波娇柔： “现在知道我对你好了吧？你要怎么谢我？” 吕小乐把手伸进晁春丽的衣服内：“当然是好好表现，把你喂饱……” 车身再次颤动起来。 。。。。。。 吕小乐感到自己的生活，幸福快乐。 他现在家俱厂工作，很受老板的器重，技术上日进千里，工人们也都对他刮目相看。 他现在有三个相好的：秦子怡、王双儿、晁春丽。 虽然三个相好的女人，两个已婚，一个订婚，不能随叫随到的陪他，她们都有各自的事，各自的不方便，但是，只要吕小乐需要的时侯，三个女人，总会有一个女人有时间陪他。 在生活上，他家虽然不是富有之家，但也不愁吃穿。 无论工作、生活还是身体需求，吕小乐都感到很满足，吃喝不愁，女人不缺，工作稳定，过着这样的逍遥生活，娶不娶老婆，结不结婚，都无所谓了。 但是，这种逍遥快活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了---- 这一天，吕小乐又像往常一样，到家俱厂的车间开始了工作。 由于昨晚和王双儿在玉米地里大战了一番，吕小乐感到身体轻飘飘的，虽然有些疲惫，但精神上却很满足，干起活也很轻松愉快。 干了一会，众人都累了，几个工人聚在一起休息，开始聊天。 一个婶婶说：“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出事了。” 吕小乐随口问了一句：“谁出事了？” 婶婶说：“你小妈……” 吕小乐听到“小妈”这个词，就知道是指他爸的相好李淑英，他心中不喜，脸色一沉。 “婶子，你拿我怎么开玩笑都行，别牵涉到别人。” 婶婶见吕小乐有些生气，不敢再开这种玩笑了，干笑了两声，继续说： “我是说淑英，她家出事了。” 一个嫂子笑道：“她家出什么事了？她找相好的被抓啦？” 吕小乐白了那个嫂子一眼，但没说什么。 婶婶训斥嫂子：“小青，你别胡说，人家淑英除了多年前那档子事，这几年来一直老老实实的，你别败坏人家名誉。” 嫂子连忙说：“我就开个玩笑，我知道淑英婶是个正经人。婶子，她家出啥事了？” 婶婶：“昨晚上，富哥的腿摔断了!” 李淑英和老公宋老二，有一个儿子，名叫宋有富，小名“富哥”。 富哥今年已经十二三岁了，因在五岁那年得了脑膜炎，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连续几天的高烧，烧坏了脑子，变成了痴傻，没有学校肯接纳他，没有上学。 富哥虽然痴傻，但毕竟是李淑英身上落下来的肉，她既要照顾瘫痪的丈夫，又要照顾痴傻的儿子，还要打工挣钱养家，苦累难以想像，众人都很同情她。 虽说李淑英和吕小乐的爸爸吕颂扬相好过，但李淑英在村民眼中，仍是个正经女人，很少有人和她开玩笑，她也从不和别人开玩笑。 富哥虽然痴傻，但也不是全傻，能帮着母亲干些简单的活，在地里，可以帮着做些锄草、撒种之类的农活；在家里，也能帮着做做饭，喂喂鸡，照顾一下瘫痪的父亲。 所以，李淑英这个傻儿子，虽然拖累了她不少，但也能帮上她不少，更是她唯一的心理依赖，心灵寄托。 现在，富哥却被摔断了腿，众人都无法想像李淑英的苦难。 众人都很吃惊，纷纷询问： “啊，怎么会摔断了腿？” “摔得严重吗？” 婶婶说：“腿都断了，能不严重吗？我听说，有一只鸡从笼子里跑出来了，飞到了房顶，富哥去房顶上抓鸡，从上面摔下来了。当时，淑英没在家，晚上下班回来的时侯，看到还富哥在地上躺着，也不知躺了多久了。” 一个嫂子关心的询问：“现在富哥呢？” 婶婶：“昨晚就去医院了，淑英用三轮车，载着富哥去的县医院。” 另一个嫂子叹了口气： “淑英婶的命真够苦的!本来以为小富哥长大了，能帮着妈妈干点活，现在却又把腿又摔断了。” 婶婶说：“他们家也不知是哪儿的风水不好，宋老二是从房顶上摔下来的，富哥又是从房顶摔下来的。爷俩都和房顶犯冲。” ------------ 第73章 哭泣的女人 吕小乐在旁边听着众人的谈论，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不敢想像，李淑英现在的心情，是何等的悲痛伤心，丈夫瘫痪，儿子痴傻，现在又摔断了腿，情人又远走他乡，她真是无依无靠，可怜之极。 虽然李淑英是吕小乐的爸爸吕颂扬的情人，又因为她，他的父母外出打工，害得吕小乐三年多无法享受父母的疼爱，吕小乐本该恨她。 但吕小乐每次看到李淑英，看到她孤单的身影，忧郁的眼神，愁苦的面容，想到她可怜的遭遇，都对她恨不起来。 他不但不恨李淑英，反而因为李淑英和他爸有过亲密的关系，他对李淑英还有一种亲近感。 现在，听说李淑英的儿子富哥的腿摔断了，吕小乐更加同情李淑英。 但是，他只能在心中同情李淑英，不能说出来，甚至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别人会笑话他，说他心疼“小妈”，对不起他的亲妈。 众人仍在议论纷纷，有人叹息李淑英命苦，有人担心富哥的医药费，她家本没有钱，现在住医，不知道要去哪里筹钱。 吕小乐不忍再听，起身走开，去工位干活了。 但他总是感到心神不宁，脑海中总是出现李淑英愁苦的眼神。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下班时分，宋秀莲挽留吕小乐在厂里吃午饭，但吕小乐不想在饭桌上，听到工人们谈论李淑英的话题，就谢绝了宋秀莲的好意，回家去吃饭。 吕小乐出来的时侯，正是正午时分，太阳很毒，街上几乎没有人。 他刚出厂门，就看到一个人蹬着一辆人力三轮车，慢慢行来。 吕小乐再一看，那骑车人竟然是李淑英。 李淑英无精打采，垂着头，骑着车，也不知是她没有力气，还是心里太苦闷。 吕小乐看着李淑英的身影，不由心里一酸，心中涌起怜悯同情。 他故意放慢脚步，等李淑英过来。 李淑英垂着头，没看到吕小乐，直到近前，吕小乐主动和她打招呼，她才抬起头来。 吕小乐：“二婶----” 李淑英看清是吕小乐，愁苦的脸上，勉强堆出一丝笑容： “是小乐啊，下班啦？” 吕小乐“嗯”了一声，望着李淑英愁苦的脸，他感到心里堵的慌，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表示了他的关心： “听说富哥兄弟摔了腿，严重吗？” 李淑英叹了口气：“左腿的小腿胫骨断开了，需要动手术。其实腿摔断了，倒是轻的，还摔断了两根肋骨，断开的肋骨，插伤了肝脏。” 吕小乐啊了一声：“摔得这么严重？富哥现在在哪里？” 李淑英：“在医院里。” 吕小乐：“您回来了，谁在医院照顾富哥呢？” 李淑英：“我爸在呢。” 吕小乐知道，李淑英口中的“我爸”，指的是她娘家的父亲，而不是公公。 李淑英的公公婆婆都去世的早。 吕小乐想了想，问了个他很关心的问题：“二婶，手术费要多少？” 李淑英叹了口气：“手术费加住院费，至少也要三千多。” 一个农民工，辛苦一年，除掉家庭的正常开支，也剩不下三千元。 吕小乐估算过，以李淑英家的情况，很可能还欠着债，别说三千多块，只怕就连三百都拿不出来。 这两千块钱，她要如何筹集？ 吕小乐刚要说什么，李淑英先说话了。 “小乐，你去吃饭吧，我也回家了，给你二叔做饭去。” 她说的“你二叔”，就是她的老公宋老二，宋老二瘫痪在床，无法自理，只能靠别人做饭。 吕小乐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就转身回来了。 他走了几步，转头望去，见李淑英无力的骑着三轮车，背影孤单凄凉。 吕小乐心中一酸，不忍再看，连忙回家了。 吕小乐回到家的时侯，爷爷已经做好了午饭，正等他回来。 爷俩在吃饭的时侯，吕小乐看了看爷爷的脸色，低声说： “爷爷，你听说了吗，富哥摔断腿了。” 爷爷有些同情的叹了口气：“唉，淑英的命苦。不过，她们宋家的事，不用咱们关心。吃饭吧。” 因为李淑英和吕颂扬发生了那件事，宋老二和哥哥宋老大，对吕颂扬的父亲，说过不少难听的话，所以爷爷虽然同情李淑英，但却不愿帮助，免得再起纠纷。 吕小乐本来还想着，爷爷能不能借给李淑英一些钱，但看到爷爷的表情，知道这个想法行不通，只好不再说下去了。 爷爷吃了两口饭，又对吕小乐说： “小乐，你下午请半天假吧，这几天苹果熟了不少，要摘了，明天我去集上卖。” “行，爷爷。” 果园里的活，大部分爷爷自己能干，但摘苹果要站到高处，站到合梯上，才能够到，所以需要吕小乐去摘，免得爷爷年龄老了，手腿不灵活，从梯子上摔下来。 下午，吕小乐请了假，去果园帮着爷爷摘苹果，一直忙了三四个小时，才把熟苹果摘完，装到三轮车厢上。 由于摘苹果都是吕小乐干活，所以吕小乐累得很，爷爷就说： “小乐，剩下的活没多少了，我自己干就行，你回家歇会吧。” 吕小乐：“爷爷，我不累，天还早，我再干会吧。” 爷爷：“不早了，院里快没阳光了，你回去就把晒的被子收了，免得天黑就潮了，白晒了。” 吕小乐：“行，爷爷，那我先回去了。” 吕小乐到了屋里，洗了洗脸，就向家走。 他没有走小路，准备从田地的田埂上穿过去，这样可以近很多，就是玉米叶有点扎人。 吕小乐在田埂上走着，双手分开前面的玉米叶。 他正在走着，忽然听到前面的玉米土时，传来一阵呜咽声，好像是一个女人在哭泣。 吕小乐一怔，停下脚步，仔细再听。 这次，他听清了，果然是有一个女人在哭，只是由于哭泣声太压抑，他听不出哭的女人是谁，也因为玉米秸的遮掩，他看不到哭泣的女人。 “咦，这大白天的，谁躲在地里哭？有什么事，不能回家再哭？” 就在吕小乐猜想哭泣的女人是谁的时侯，那压抑的哭声，忽然变成了啕嚎大哭。 哭声中充满了无限的委屈，无限的愁苦。 这次，吕小乐终于听清了： 哭泣的女人是李淑英---- ------------ 第74章 为钱发愁 吕小乐听到是李淑英在哭，就明白了。 李淑英早年被丈夫宋老二家暴，已经没有了夫妻感情，只是为了孩子才在一起生活。 后来李淑英出轨吕颂扬，宋老二因为瘫痪，离不开李淑英的照顾，不敢和她离婚，但却对她冷嘲热讽，恶言相向，没有一句好听的。 夫妻二人之间，更没有半点夫妻感情了。 李淑英之所以不在家哭，不在宋老二面前哭，一来是她的好强，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在宋老二面前哭泣；二来，她的哭泣，不但不会引起宋老二的同情，反而会招来他的冷嘲热讽。 所以，李淑英才到玉米田地哭泣，把她所受的哭，遭的难，无人可以倾诉的委屈，一古脑的哭喊出来，发泄出来。 吕小乐听着李淑英的哭声，感到他的心像被紧紧揪住一样，他很同情李淑英的遭遇，但是，他感到自己无能为力，无法帮到李淑英。 他无法安慰李淑英，也没有钱可以借给李淑英。 而且他担心，如果他真借钱给李淑英，被他妈知道了，他妈不知道会怎么收拾他。骂他倒是小事，只怕他妈会伤心，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帮助她的“情敌”。 吕小乐不忍再听李淑英悲痛的哭声，正想转过身，悄悄离开。 但是，他在田埂上站了一会，脚下的泥土已经松软，他一转身，脚下一用力，松软的泥土被踩得塌下去了。 他站立不稳，身子一摇晃，不由自主伸手抓向一根玉米秸，想稳住自己的身子不摔倒。 他虽然没摔倒，但玉米秸却发出了哗哗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哭泣的李淑英。 李淑英立即停止了哭泣，警惕的问道： “谁？是谁在哪里？” 吕小乐只好说道：“二婶，是我，小乐。” 玉米地里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才传来李淑英的声音。 “是小乐啊。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从果园回家，抄得近路。” 李淑英从玉米地里钻了出来，走到吕小乐的面前。 此时的李淑英，虽然衣着仍然整洁，头发仍然梳得整齐，但却脸色憔悴，两只眼睛红肿，她虽然擦过了泪水，但仍能看得出来她刚刚哭过。 李淑英看着吕小乐，勉强堆起一丝笑容： “刚才婶哭，你都听到啦？” 吕小乐点点头：“听到了，二婶，你是为富哥的医药费在发愁吗？” 李淑英叹了口气：“是啊，两千多块啊，哪里弄去？” 吕小乐：“借借邻居的呢？” 李淑英：“以前，能借的都借了，现在还欠着外边两三千的外债。再借，不知道向谁张嘴了。” 吕小乐：“老宋大爷呢？富哥可是他的亲侄子，他不能不管吧？” 吕小乐说的老宋大爷，是李淑英的大伯哥，宋老二的大哥宋老大。 宋老大虽然心里抱怨弟媳妇跟吕颂扬相好，但也知道，弟媳妇即照顾他弟弟又照顾他侄子，过得不容易，所以他对李淑英，虽然有些冷淡，但也不至于不管事，农忙的时侯，也会帮帮手。 李淑英叹了口气：“他大爷倒不是不管，来强刚刚订了婚，家里的钱都交彩礼了，也没有钱。” 来强是宋老大的儿子，比吕小乐大两三岁，刚刚订婚。 吕小乐也叹了口气：“二婶，你娘家那边，不能帮你吗？” 李淑英更愁苦了：“前些年，我爸得了大病，花了不少钱，借了不少钱，现在他自顾不暇，哪还有钱借给我。” 吕小乐：“二婶，我听说你有个妹妹，是个老师，老师的工资高，每个月都有钱，她可以帮您吗？” 李淑英摇摇头：“淑玉的确是个老师，有工资。但是她读大学的费用，一半是贷的，一半是借的。她虽然工作三年了，但挣来的工资，几乎全都还贷了，现在还欠着亲戚不少钱。我实在不忍心连累她!” 吕小乐看着李淑英愁苦的脸，心中一阵激动，说道： “二婶，我手里有三百块钱，借给你吧。” 吕小乐上班三个多月了，一个月一百五的工资，三个月下来，也有四五百了，只不过他有时侯开房需要花钱，所以存下来的，只有三百块钱。 这三百块钱，他没上缴给爷爷，就是为了自己花着方便，开房方便。 爷爷也没逼他上缴，家里虽不富有，也不差他这点小钱。 这三百块钱，他可以自由支配。 李淑英先是怔了一怔，随即露出真诚的微笑： “小乐，你真是个好孩子，婶谢谢。不过，婶不能要你的钱!” 吕小乐：“为什么，你是嫌少吗？” 李淑英微笑：“当然不是嫌少。傻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爸的事，你借给我钱，要是让你妈知道了，她会伤心的。” 吕小乐：“我不说，我妈就不会知道了。” 李淑英摇摇头：“那也不行。婶已经对不起你家了，不能再花你家的钱。行了，时间不早了，婶要回家了。” 李淑英说完，又钻进玉米地里，从另一边回家了。 吕小乐还想再说什么，但见李淑英钻进了玉米地，他就不好再追了，不然，如果被好事者看到，传了出去，说他和李淑英钻玉米地，他们爷俩都跟李淑英相好，那就太难听了。 吕小乐走出玉米地，看到李淑英从另一块玉米地钻出来。 李淑英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低垂着头，没看到吕小乐。 吕小乐也没和李淑英打招呼，稍微等了等，让李淑英先走，他在不远处的后面跟着。 两人先后向村子走去。 就在快要走到村前一片小树林的时侯，一辆轿车行驶而来，停在李淑英的身边。 吕小乐认出来，那辆轿车是村长李吉堂的。 李吉堂停下车之后，摇下车窗，和李淑英说了几句话，然后开着车，继续向前行驶。 吕小乐本来没有在意，忽然发现，李淑英所走的路，并不是回家的路，而是跟随在李吉堂的轿车后面，向小树林走去。 吕小乐心中一惊： “难道，李淑英和李吉堂相好了？又或者，她为了筹集儿子的医药费，不惜和李吉堂相好？” ------------ 第75章 村长的关照 吕小乐之所以对李淑英同情甚至亲近，虽然是因为李淑英的悲惨遭遇，惹人同情，但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李淑英是他爸的相好。 他一直认为，自从他爸走后，李淑英没再找别的相好，是在为他爸“守贞”，所以，他才对李淑英有种特殊的亲近和尊敬。 虽然别人和他开玩笑，说李淑英是他“小妈”的时侯，他生气恼怒，其实在他内心深处，是把李淑英当成“小妈”了----虽然他不肯承认。 而现在，他的“小妈”李淑英，却和李吉堂相好，这让吕小乐感到一种屈辱，就好像他爸被人扣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当然，吕小乐也只是猜测，不知道李淑英和李吉堂是早就好上了，还是准备好上。 这时，吕小乐又远远看到，李吉堂把轿车开到路边，就步行向小树林走去。 而另一个方向，李淑英也向小树林走去。 虽然二人是从不同的方向，向小树林走去，但能看出来，二人都是走向小树林，准备在小树林里会合。 如果不是吕小乐刚才看到了二人谈过话，也不会注意两个从不同方向走向小树林的人。 但他既然已经看到了二人谈话不久，就从不同的方向走向小树林，他就不能不联想了。 “他俩要在树林里见面，这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幽会，还是谈事。如果是幽会，现在是大白天，树林又离村子很近，那他们的胆子也太了。” “可是，如果谈事，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在外边谈，非要到小树林里谈？分明是有不可告人的谈话内容。” “我跟过去看看，如果他们真的在幽会，我就告诉我爸，说李淑英有了新情人，也省得他对李淑英念念不忘，影响他对我妈的感情。” “如果是李吉堂仗着当个村长，利用职权欺负李淑英，我可以就要为她解围，替老爸保卫李淑英的‘清白’。” 吕小乐想到这里，决定去小树林偷看。 吕小乐喜欢到处玩耍，对村子周围每个地方都了如指掌，他知道那个小树林中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吕小乐抄个近路，快走几步，很快就到了小树林。 他看到李淑英的身影，也走向小树林走过来，由于李淑英满腹心事，垂着头，并没发现他。 小树林中，堆放着几堆柴火垛，有的是木柴堆，有的是麦秸堆，都是储备起来在冬季烧火的。 吕小乐猫着腰，躲避着李淑英的视线，快步向一个木柴垛跑去。 他刚在木柴垛后面躲藏好，就看到李淑英走了过来，就停在不远的地方，距离他藏身的木柴垛有七八米远。 这个距离正好，即可以听到谈话，也可以看到脸上的表情。 吕小乐就从柴火垛的缝隙中，望着李淑英，等待着李吉堂的到来。 此时的李淑英，脸色有些紧张，有些不安，又有些焦虑，她在原地来回走动着，犹豫着是等待下去，还是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李吉堂缓步走了过来，脸色严肃，眼神冷漠而凌厉。 但当李吉堂走近李淑英之后，脸色和缓了很多，眼神也变得有些温和。 李淑英看着李吉堂，紧张的说： “二哥，你非要让我到这里来等你，到底有什么事？” 按村辈，李淑英依着丈夫宋老二，要称李吉堂为二哥。 而且李淑英姓李，李吉堂也姓李，虽然李淑英是从外村嫁过来的，但却和高庄的李家，论得上来，共同一个辈份，他们是同一辈份。 所以，无论是依着丈夫，还是按他们李家辈份，李淑英都应该喊李吉堂一声“二哥”。 躲藏在木柴垛后面的吕小乐，听了李淑英的话，暗中松了口气。 “听她的语气，好像并不愿意过来，是李吉堂非要她来，李吉堂是村长，她不能不听从。她和李吉堂应该还没发生关系。不过，李吉堂肯定对她有非份之想，居心不良。” 李吉堂的目光炯炯，盯着李淑英，语气温和，但却也带着几份威严： “淑英，我让你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应该明白!” 李淑英早就猜到李吉堂的用意，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不安的说： “二哥，我真不明白你的用意是什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李淑英想要离开，但李吉堂却拦住了她。 李吉堂横了一步，拦在李淑英面前，目光盯着李淑英，语气却很温柔： “淑英，二哥对你有什么想法，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李淑英更慌了，但又不敢强行离开，只好摇摇头：“二哥，我很笨，看不出来。” 李吉堂干脆直截了当的说：“淑英，我想和你相好!” 木柴垛后面的吕小乐听到这句话，不由在心中骂道：“狗日的，果然不怀好意!” 李淑英的身子一震，她虽然猜到了李吉堂的用意，但李吉堂直接说出来，她还是有些震惊，不知如何应对。 犹豫了一下，李淑英说：“二哥，咱们可是本家，我是你妹妹啊!” 李吉堂“哼”了一声： “什么本家，什么妹妹，咱们只不过是都姓李罢了，向上查十八代，也查不到一块去。更何况，近门堂兄妹相好的多了，咱们又不是近门。” 说到这里，语气又和缓了，说道： “淑英，这些年，只要是上面发下来的救济金和补助，我可是想方设法，为你家争取，逢年过节，我也会安排村委给你家送救济款，送米面粮油，你应该明白吧？” “淑英，咱们村里，贫困户不是只有你一家，需要救济的也不是你一家，这些救济，我可以给你，也可以给别人。我是村长，要给谁，都是我一句话的事。” 李淑英点点头：“二哥对我家的关照，我一直很感谢。” 李吉堂望着李淑英的眼睛，语气中充满温和： “淑英，自从你嫁到我们村里，我就对你有了想法，但我知道，你是个正经女人，所以我没动你。但却没想到，被吕颂扬那小子先得手了!哼，便宜他小子了!” ------------ 第76章 女人需要滋润 暗处的吕小乐听到这里，不由在心中暗骂： “李吉堂你个狗日的!知道她是我爸的相好，你还敢碰？敢和我爸争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虽这样说，但吕小乐也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无法和李吉堂斗，所以他不敢挺身而出，只能躲在暗处。 李淑英听了李吉堂的话，心中有些生气，虽然不敢发作，但脸色和语气都不好看了： “二哥，我敬重你是二哥，请你说话客气点。我和颂扬哥那件事，已经过去多年了，我不想再听到有人提起。” “还有，我和颂扬哥是真心相爱，请你不要把我们说得那么龌龊。” 李吉堂哼了一声： “什么真心相爱!不过就是男女裤裆里的那点事，睡觉罢了。如果吕颂扬真的爱你，他为什么带着老婆跑到南方去，把你甩在村里一个人受苦？他是玩腻你了!” 李淑英气得脸色惨白，胸膛起伏，几次想要发作，但终于不敢冲着村长发火，只是冷冷的说： “二哥，咱们不必说下去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先走了!” 李淑英说完，转身就走。 吕小乐在暗中听到李淑英的话，看到她转身要走，不由敬佩李淑英的刚烈，为他老爸有这样一个相好的感到自豪。 “难怪老爸对李淑英念念不忘，原来李淑英对老爸是真心的，像李淑英这样为相好的守贞的女人，真是少见!” 李吉堂见李淑英要走，这才有些慌了，连忙快跑几步，又拦在李淑英面前。 李淑英警惕的盯着李吉堂，一往温柔的脸上，竟然出现几分凌厉的表情： “李吉堂，你想干什么？现在可是大白天，你敢用强，我就大声喊，把村里人都引过来，叫他们看看你是怎么欺负我一个弱女人的。” 李吉堂堆上笑容，低声说： “淑英，你别喊，我不会对你用强。你应该知道，我李吉堂在村里，是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的人物，想倒贴我的女人多的是，就像那个谢春花，就多次投怀送抱，主动勾引我，我都不上她。” 李淑英：“既然想倒贴你的女人多的是，你去找她们好了，我李淑英不是那样的女人。” 李吉堂笑着说：“就是因为你不是那样的女人，我才会看上你，你要是倒贴，我还看不上呢。淑英，别生气了，二哥不会说话，你消消气，二哥向你承认错误。二哥承认，你和吕颂扬是真心相爱的，还不行吗？” 李淑英也不想和李吉堂闹僵，毕竟李吉堂掌握着她家救济金的拨放，一年也有几百块钱呢。 李淑英放缓了语气：“二哥，你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事，我要回家了，待会还要去医院。” 李吉堂说：“你先别着急走，听我说完。下面，二哥给你说两件，你考虑一下。” 李淑英：“哪两件事？” 李吉堂：“淑英，你家老二自从瘫痪之后，在那方面就不行了，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是吧？” 李淑英没想到李吉堂，竟然会说这种事，不由脸色一红，低声说：“是又怎么样？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吉堂：“吕颂扬也走了快三年了，这三年一直没回来过。也就是说，除非你有别的相好的，不然，这三年来，你还没碰过男人，没尝过男人的滋味，是吧？” 李淑英的脸色更红，也有些恼怒了：“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没有别的相好，也三年没碰过男人了，那又怎么样？” 李吉堂：“我不怎么样，我只是关心你。淑英啊，你毕竟是女人，需要男人的滋润。就像花儿，需要浇水，需要施肥，才能长得鲜艳，才能活得滋润。这女人啊，没有男人可不行。” 李淑英：“我没有那个心情，家里这一摊子事，男人需要照顾，孩子需要照顾，我不想那事。” 李吉堂笑了：“在夜深人静的时侯，我不信你不想那事。” 李淑英倔强的说：“我已经老了，不想。” 李吉堂笑道：“淑英，你才刚三十七岁吧？我比你大十岁，如果你老了，我不是更老了？再说了，就算你老了，也比我小十岁，我不嫌弃你老，在我眼里，你还是年轻的很，嫩的很。” 李淑英又羞又恼：“你不嫌我，我还嫌你老呢!” 李吉堂自傲的一笑，挺了挺胸膛： “我可不老，正当壮年，二十岁的大姑娘，我也对付得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那方面，我绝对不会比吕颂扬差劲，保证能满足你。” 李淑英更是又羞又恼，脸色一红，转身就走：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你眼里，只是男女那点事，没有人情味，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李吉堂，你要想免除我家的救济金，也随你吧，大不了不要了。” 藏在暗处的吕小乐，对李淑英更加佩服，决定要好好保护她，只要李吉堂敢追赶李淑英，他就跳出来，拦住李吉堂，和李吉堂正面交锋，反正闹将起来，丢脸的是他李吉堂。 但李吉堂并没有追赶李淑英，他站在那里不动，脸上露出一丝作为强者的冷笑，缓缓说道： “你要走可以，你可以放心，我李吉堂绝对不会用克扣救济金这种事来威胁你。” “但是，我要告诉你，只要你愿意跟我相好，我可以给你五千块……不，我可以给你一万块钱，让你给富哥当医药费。” 李淑英本来走得很坚决，她宁愿被克扣一年几百块钱的救济金，也不会当李吉堂的情妇。 但是，当她听到“一万块钱”的时侯，她的身子一下子不动了，僵住了---- 吕小乐听到这句话，也大吃一惊，心中一凉。 一万块钱，可是一笔巨款，一个中等工资的农民工，要干三年才能挣到一万块，如果用一万块盖房子，可以盖一个不错的三间砖瓦房。 对于急需用钱的李淑英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吕小乐心凉的是，李吉堂为了得到李淑英，真舍得下血本，就是不知道李淑英，能不能抵得住这个诱惑，是否会答应做李吉堂的情人？ ------------ 第77章 保卫老爸的情人 由于角度问题，吕小乐无法看到李淑英的脸部，无法从她的脸部看到她的表情，推测她心里的想法。 如果李吉堂追赶李淑英用强，他还可以跳出来阻止，但现在，李吉堂用金钱诱惑李淑英，他就不能强出头了，毕竟他也知道，李淑英的确需要这笔钱。 如果他出面扰乱了李淑英和李吉堂的交易，李淑英恨他倒是小事，耽误富哥的手术费才是大事。 吕小乐只能继续躲藏着，静观其变。 李吉堂也无法看到背对着他的李淑英的脸部表情，但他老谋深算，从李淑英站住不动，他就猜到了李淑英的想法。 李吉堂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没有追赶过去，站在那里不动，等着李淑英自己回来，他仿佛智珠在握，胸有成竹。 果然，李淑英转过身来，虽然没向回走，但脸色已经和缓了很多，她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吉堂的脸上带着枭雄的霸气和自豪： “我李吉堂向来说一不二，言出必行。你打听打听，别人可以说我李吉堂霸道，说我李吉堂狠毒，说我李吉堂阴险，甚至说我不是好人，但从来没人说我是骗子，说我李吉堂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这话倒是真的，李吉堂一向以凶狠霸道闻名，但却言而有信，从来不搞欺诈的行为，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这也是很多人在恨他的时侯，同时也佩服他的原因。 李淑英的脸上，露出纠结矛盾之色，犹豫了一下，又说： “你什么时侯给钱？” 李吉堂笑了笑： “你今晚跟我睡，我今晚就给你。一万块，一分不少。但你要做我十年的情人，在这十年当中，你不能再跟别的男人睡觉，就算吕颂扬回来，也不能再跟他睡觉。” 李淑英：“你不怕我拿了钱反悔？” 李吉堂哈哈一笑： “我谅你不敢!拿了我的钱，就是我的人，要随叫随到，我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你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又不是没跟男人睡过，你还在乎什么？一万块钱，除了富哥的医药费，剩下的钱，也足够你生活十年的。” 李淑英缓缓的说： “那就是说，一万块钱，要和你签十年的卖身契了？” 李吉堂点点头： “不错，说是卖身契，话虽难听点，但是实际情况。在这十年之中，一万块钱是一次性给你的，平时我也会给你买些礼物，买些好吃的，给你零花钱，再给你买部手机，方便联系，总之，我不会亏待你，做我李吉堂的相好，你不会吃亏。” 李淑英：“你就不怕秀英嫂子知道吗？” 李吉堂哈哈一笑： “她知道又怎么样？她不敢管我!在村里，在家里，都是我李吉堂做主!淑英，你也不用担心她会找你的麻烦，有我在，她不敢。” 说到这里，李吉堂又放缓语气，温和的说： “淑英，你就答应了吧，做我李吉堂的相好，不丢人!无论金钱，还是权力，还是长相人品，吕颂扬都远远不是我的对手，你能做他的相好，为什么不能做我的相好？” 李淑英淡淡的说：“你和他不同，没有可比性。” 李吉堂：“有什么不同？都是男人，都有那个家伙，都想用那个家伙睡你!淑英，你别怪我说话难听，我是个粗人，但我的话糙理不糙，你能让吕颂扬睡，也就能让我李吉堂睡，更何况，我出的钱多!” “你现在很困难，也只有我李吉堂可以帮到你，吕颂扬是帮不上你的。先不说他在南方，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他想帮你，他老婆也不会同意。” “更何况，他儿子大了，马上就要娶媳妇，他们两口子打工挣的那点钱，够给他儿子娶媳妇的就不错了，哪里有闲钱帮你？” 李淑英静静的听着，在心中犹豫着，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不能现在答应你，我要好好想想。” 李吉堂：“没关系，你慢慢想，我的条件，永远有效，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不过，我听说你明天就要去医院交费了，我希望你不要考虑太久，免得错过了富哥的最佳手术期。” 李淑英点点头：“明天上午，我会给你个答复。” 李吉堂爽快的说： “好，明天上午，我要先去镇上一趟，大约十点左右回来。我回来之后，就在村口的公路上等你，你要答应了，就上我的车，我带你去银行取钱，你去医院交费，交了费，就跟我去宾馆开房，咱们睡觉。” “淑英，咱们都是成年人，不玩虚的，痛痛快快，干脆利索。” 李淑英没有说话，怀着满腹的心事，转身走了。 李吉堂也，转过身子，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一片夕阳投射进小树林，照在李淑英的背上，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勾偻，显得很孤单寂寞。 吕小乐望着李淑英的背影，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从李淑英和李吉堂的对话中，吕小乐能听得出来，李淑英对他父亲吕颂扬很痴情，也打算为吕颂扬守贞。 但是，李吉堂提出的一万块钱，对李淑英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李淑英是瞧不上李吉堂的，如果在以前，就算李吉堂给她一万块钱，她也不会同意做李吉堂的情人，但是，现在她儿子急需手术费，她无处筹借，这个时侯，这笔钱对他来说，无疑是儿子的救命钱。 为了儿子，李淑英很可能会答应李吉堂，做他的情妇，签下十年的卖身契。 做别人的情妇，对李淑英来说，是个耻辱，但为了儿子，她可能会忍受这种耻辱。 在这种残酷的现实情况下，就算是贞节烈妇，也会忍辱负重的答应下来。 吕小乐不知道李淑英，最终会做什么选择，但他决定，帮助李淑英一把，帮助老爸，保住他老爸情人的贞节和清白，不让李吉堂那老狗睡了。 但是，吕小乐悲哀的发现，他就算有这份心，也没有这份力量。 一个残酷的现实摆在他面前：他没钱! ------------ 第78章 金钱的重要 先不说吕小乐不可能拿出一万块钱，就连手术费三千块钱，他也凑不到。 他的父母倒是可以拿出三千块钱，但他不能让父母知道这件事，不能向父母借钱，为父母制造矛盾。 他爷爷也有三千块钱，但爷爷已经明确的表示了，不会帮助李淑英。 他的一些小伙伴，向他们借个二三百块还有可能，但没有任何人能拿出超过五百，更别说三千，而且，他也不能为了李淑英的事，满大街去借钱，那样别人会笑话他，说他为“小妈”借钱。 吕小乐第一次感到了金钱的重要! 一直以来，他家虽然没有大钱，但衣食无忧，在小钱上没遭过难，三百五百，千儿八百，随时能拿得出来。 但那都是父母和爷爷挣来的，他自己没挣到多少钱，目前为止，只存了三百块钱。 吕小乐本来认为，他不缺女人，不缺钱花，生活逍遥快活，但真要用钱的时侯，他才忽然发现，他没钱，太穷了，连三千块钱都拿不出来。 吕小乐忽然为自己感到一阵悲哀： “我身为一个成年男人，在想帮助别人的时侯，竟然拿不出三千块钱，我还有脸认为自己的生活幸福快乐。我连老爸的情人都保卫不了，我还算什么男人？” 吕小乐心情郁闷的回到家，无精打采的收了晒着的被褥，就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发呆，思索着怎么才能筹到三千块钱。 “吕小乐，发什么呆呢？又想哪个女人了？” 吕小乐这才发现，宋秀莲竟然来了，他刚才只顾着想心事，没发现宋秀莲进来。 吕小乐没有心情开玩笑，有气无力的说：“你怎么来了？” 宋秀莲笑道：“我听说你今天下午摘苹果了，想过来蹭吃几个苹果。苹果呢？” “苹果还没拉回来，爷爷还在果园里，等会爷爷就拉回来了。” 宋秀莲发现吕小乐心情不好，关心的说：“怎么啦，愁眉苦脸的？有啥困难，告诉我，我帮你摆平。” 吕小乐看了看宋秀莲，心中一动，想道： “秀莲也许能弄到钱。虽说向她借钱，可能会被她笑话，但时间紧急，也顾不上她笑话了。再说了，她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底善良，也许她真会帮我。” 吕小乐想到这里，对宋秀莲说：“我现在真有困难，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宋秀莲笑了，夸张的伸出双手，向两肋做了个“插刀”的动作： “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吕小乐缓缓说道：“我需要三千块钱，你能借给我吗？” 宋秀莲一惊，脸色有些难看了：“你，你要交见面礼了吗？” 宋秀莲以为吕小乐借这么一大笔钱，是为了订婚要交的见面礼。 吕小乐摇摇头：“当然不是，我又没订婚，交什么见面礼？” 宋秀莲这才松了口气，笑道： “吕小乐，你要借钱，总要说个理由吧。我自己可没这么多钱，我要向爸妈借，爸妈肯定会问借钱的理由啊。三千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干什么用？” 吕小乐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我想借给李淑英。” 宋秀莲愣了一愣，随即笑道：“原来，你是想帮你‘小妈’。” 吕小乐脸色沉重：“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宋秀莲：“我知道富哥住院了需要手术费，可是，淑英婶婶上次借我家的钱，还没还上，我妈肯定不同意再借了。小乐，钱的事吧，我认为，还是让淑英婶自己想办法吧，你就别替她操心了。如果让你妈知道了，你为你‘小妈’借钱，她还不宰了你？” 吕小乐叹了口气：“淑英婶是个好女人，如果我这次不帮她，她的清白就不保了，而且要受十年的屈辱。” 宋秀莲吃惊的说：“怎么会这么严重？” 吕小乐索性把刚才在树林中，听到的李吉堂和李淑英的谈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宋秀莲。 宋秀莲听得又惊又气，骂道： “李吉堂这个老家伙，真不是个东西!他这是摆明了要落井下石，趁着淑英婶需要钱，他就逼人家做他的情人。不行，我去告诉秀英婶子去，让她管管她男人。” 宋秀莲说着，转身要走，被吕小乐阻止了。 吕小乐：“站住，你以为，韩秀英能管得住李吉堂吗？你这样做，只会制造韩秀英和淑英婶的矛盾。再说了，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淑英婶还怎么做人？？” 宋秀莲停下脚步：“那怎么办？难道说，眼睁睁看着淑英婶成为李吉堂的情人？” 吕小乐：“当务之急，是先筹钱，淑英婶根本看不上李吉堂，只要有钱，淑英婶就不会做李吉堂的情人了。” 宋秀莲：“可是，一万块钱，咱们哪里弄去？” 吕小乐：“也不是非要一万，只要三千块的手术费，给淑英婶做缓急之用就行了。” 宋秀莲望着吕小乐，缓缓说道： “吕小乐，咱们先不说能不能筹到三千块钱，就算咱们筹到了，但人家李淑英，就想要那一万，宁愿去做李吉堂的情人，你怎么办？” 吕小乐叹了口气： “如果真是这样，也只能由着她了，她有选择的权力。但是，如果我帮她筹到三千块钱，她还有的选择，如果我不帮她筹到三千块钱，她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阿莲，你也不忍心看到，淑英婶这样的好女人，被李吉堂那狗日的糟蹋了吧？” 宋秀莲：“我当然不忍心看到，如果李吉堂敢跟我提这个条件，我当时就敢把他阉了。” 吕小乐：“那是你没摊上淑英婶这样的情况，她为了孩子，不能不忍辱负重。所以，如果我们不帮她，她很有可能会答应李吉堂。” 宋秀莲的脸色凝重下来，拉过板凳，坐在吕小乐的对面，思索了一会，说道： “这三千块钱，是不能向我爸妈借的，他们不会给，只能我们两个想办法。你有多少钱？” 吕小乐：“我自己只有三百块钱。” 宋秀莲：“我自己有五百，我再向妈要二百.要多了她不会给，要问理由，但只要二百，她会给我的。我俩的钱，可以凑到一千。” 吕小乐：“还差两千怎么办？” ------------ 第79章 为你小妈操碎了心 宋秀莲沉吟了一下：“你知道随屯乡的凤阳家俱店吗？” 吕小乐：“知道啊，前几天，咱们还去给凤阳家俱店送过货。” 宋秀莲：“凤阳家俱店的老板，欠我厂两千多块的货款，我爸今天还说了，让我们明天再去送货的时侯，把货款收回来。” 吕小乐先是一喜，又是一惊：“就算收回了货款，你不上缴，你爸会生气的。” 宋秀莲嘻嘻一笑：“生气就生气呗，他就我这一个女儿，还能把我打死啊？我这叫先斩后奏!” 吕小乐想了想，说：“你就对你爸说，这笔钱是我借了，以后从我工资里扣。你也知道，淑英婶家的情况，把钱借给她，她是还不起的，我也不要了。” 宋秀莲：“好人不能让你一个人做啊!这样吧，给她的三千块钱，咱俩一人一半。” 吕小乐：“那不行，事是我提出来的，你没必要、也没义务帮助淑英婶。” 宋秀莲斜眼瞅着吕小乐：“你有义务吗？你真把淑英婶当你‘小妈’啦？” 吕小乐刚要说话，院门传来爷爷的声音： “谁的小妈啊？” 吕小乐和宋秀莲看到爷爷回来了，连忙找个理由撒谎，瞒了过去，不让爷爷知道，如果爷爷知道了，肯定不会让他俩个自己负债再借钱给李淑英。 吕小乐见爷爷走开，压低声音对宋秀莲说： “咱们十点以前，必须回到村口，抢在淑英婶上李吉堂的车之前回来。随屯乡离得不近，咱们要早点去，争取早点回来，万一有什么意外的状况，也有宽裕的时间应当。” 宋秀莲：“好，现在工人还没下班，我马上回去安排工人装货，明天天一亮，咱俩就走。” 宋秀莲回厂安排工人装货了。 到了晚上，吕小乐躺在床上，感到三千块钱有希望了，他稍微安慰了一些。 他又想到这一夜，真不知道李淑英是怎么过的，她有多么矛盾，多么痛苦，她又如何选择？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亮，吕小乐就起床了，自己匆匆弄了点早饭吃了，然后给宋秀莲打了个电话，问她起床没有。 吕朝英已经给秀莲买了部手机，吕小乐打的是宋秀莲的手机。 宋秀莲已经起床，也自己弄了点早饭吃，让吕小乐现在过去就行了。 吕小乐赶到家俱厂门外的时侯，宋秀莲已经打开了车间的卷帘门，把四轮车开出来了。 二人开着车，向随屯乡行去。 吕小乐所在的高庄村，属于王集镇，在王集镇的南方，就是随屯乡。 高庄距离随屯乡有三十里左右。 二人开着车，赶到随屯乡街上的时侯，还不到八点，很多商铺还没开门，凤阳家俱店也没开门。 高庄周围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家俱厂，生产出来的家俱，大部分是送往周边县市的家俱店去买，只有高庄附近的村民，才会到家俱厂订货，远点的客户都是到他们附近的家俱店去买。 有的家俱厂业务远的，可以销到二三百里之外，再远的就没有了，毕竟家俱的利润低，路途太远了，不够油费，而且过桥过路还有层层盘剥。 朝英家俱厂的业务，没有太远的，就是方圆百里，因为他家的家俱做工精良，供不应求，根本不需要开发远路的业务。 只有在附近卖不出去的家俱厂，才往远处销。 方圆百里县镇家俱店的业务，几乎被朝英家俱厂一家就占了三分之一的份额，其他十几家家俱厂，共占三分之二，对朝英家俱厂只有羡慕妒忌恨的份。 随屯乡镇上的凤阳家俱店，只是朝英家俱厂众多客户中一个小小的客户。 凤阳家俱店的门面不大，看起来有些老旧。 吕小乐和宋秀莲开车来到家俱店门口，店门紧闭，还没开门。 宋秀莲掏出手机，拨打店老板的手机，但无人接听。 吕小乐皱皱眉头：“潘老板不会还睡着吧？快八点了，应该起床了啊。阿莲，你给他家里打电话。” 宋秀莲：“我不知道他家的电话号码，只知道他的手机号，和他店里的座机号。他店没开门，打座机也没用，手机又没人接听，只能等了。” 吕小乐有些着急：“不能等，时间紧，任务重。咱们去他家找他。” 宋秀莲苦笑：“我和他不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啊。” 吕小乐：“应该就在镇上，咱们找人问问。” 宋秀莲忽然想起来了：“他店里有家俱，晚上应该会有人守夜。你按下喇叭。” 吕小乐用力按了几下喇叭。 果然，二楼的一个窗口打开了，探出来一个睡眼惺松的脑袋，吕小乐和宋秀莲都认得，他是家俱店的伙计。 吕小乐大喜，抬头喊道：“哥们，你老板呢？” 伙计揉着惺松的睡意：“老板还没来，他一般要八点半才过来，你们等会吧。” 吕小乐：“老板家在哪里？” 伙计：“老板家不在镇上，在三义村。” 吕小乐和宋秀莲都知道，三义村在随屯乡镇的南边，有五六里路远。 二人都有些着急了。 宋秀莲：“你有老板家里的电话号吗？” 伙计摇头：“没有，我只知道他的手机号，要不要告诉你？” 宋秀莲：“我打了，他没接。” 伙计耸耸肩膀，双手一摊：“那我也没办法了，只能等了。” 宋秀莲无奈，又打了两次潘老板的手机，仍然无人接听。 吕小乐想一想，一咬牙：“咱们去三义村找他。” 宋秀莲：“如果他从别的路过来，不是岔劈了吗？咱们白跑一趟不说，反而耽误了时间。” 吕小乐：“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开车去三义村，他回来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再赶回来。” 宋秀莲苦笑：“只有这个办法了。吕小乐，你为你小妈，真是操碎了心啊!要是她不领你的情，心甘情愿当李吉堂的情妇，你不是白忙乎了吗？” 吕小乐：“尽人事，听天命吧。少废话了，你下去。” 宋秀莲下了车，吕小乐开着车，沿着大公路，向三义村行驶。 到了三义村的村口，吕小乐开着车，转到通向三义村的小公路，向村里行驶。 三义村距离大公路，只有一里多路，并不远。 在吕小乐快要行驶到村口的时侯，看到路边的一片树林中，有几个伐木工，正在锯着一棵大树，大树已经摇摇欲坠了，而看大树倒的方向，正是小公路。 吕小乐心中大急，如果大树倒了，横在小公路上，正好拦住去路，无法开车进村了。 他刚要加速，在大树没倒之前闯过去，但已经晚了。 一个工人用手轻轻一推，大树“呼轰轰”的倒了下去，树头正好挡去了去路。 ------------ 第80章 争分夺秒 吕小乐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吕小乐心中大急，暗暗咒骂该死的潘老板。 如果这个潘老板，正常去家俱店，他已经可以拿到货款了，九点钟就可以赶回村子，可偏偏这个潘老板今天不知怎么了，不按正常时间上班。 屋漏偏逢连阴雨，现在车又被拦在村外，只能步行进村了，又耽误了时间。 接下来还不知又会出什么差错，耽误时间，不知能不能在十点之前，赶回村子，及时阻止李淑英成为李吉堂的情妇。 “难道天不助我，非让李淑英成为李吉堂的相好？” 吕小乐暗中咒骂着，把车停在路边，跳下车，快步向前跑去。 树头的枝叶虽然可以阻止车辆，但人却可以跳跃过去。 吕小乐快步跑进村子，看到村头有几个村民，上前询问潘老板家在何处，村民给吕小乐指路了道路，很快，吕小乐就来到了潘老板的家门口。 这是个普通的农家院子，在村里算是中上的水平。 院门敞开着，有一个中年妇人正在扫院子。 “这是凤阳家俱店潘老板家吗？” 吕小乐站在院门，客气的问道。 妇人停止了扫帚，热情的说：“是是是，你是买家俱的吗？” “不是，我是朝英家俱厂的，送货到你们店里，潘老板怎么不接电话？” 妇人笑骂道：“那个熊货，昨晚上喝多了，现在还睡着呢。你等会，我去叫喊他。” 吕小乐按捺着焦急的心情：“婶子您快点，我们还要到别的地方送货呢。” 不一会儿，潘老板满脸浮肿，浑身酒气，脚步不稳，系着腰带从屋里出来了。 “哎，这不是小吕吗，你怎么找家来了？” 吕小乐苦笑：“潘老板，都九点了，你还不去店里，我们不能一直等着啊。” 潘老板：“我店里不是有伙计吗，你们把货卸下来就行了。” 吕小乐：“潘老板，您贵人多忘事啊，昨天我家老板不是跟你说好了吗，今天要给我们结两千块钱的货款。” 潘老板嘿嘿一笑：“呀，还真忘了。小吕，不是不给你们结，正好这两天家里出了点事，没钱了。过几天再结吧。老宋也知道我为人，我从来不赖帐。” 吕小乐见潘老板想拖帐，心中大急，但脸上却不露声色，笑道： “潘老板，宋老板当然知道你不会赖帐。不过呢，你也知道，现在马上要过中秋节了，我们厂里工人都等着发工资发福利呢，需要用钱。” “我们老板还说，你要是今天能把帐结了，下次送货的时侯，赠送您一套小组合。” 一套小组合家俱，要三百多块钱呢，宋朝英可没这样承诺，是吕小乐为了“利诱”潘老板，自己提出来的，只要潘老板今天能结帐，大不了以后他自己花钱买一套小组合送给潘老板。 他也知道，潘老板不是要赖帐不给，只不过这些小老板们，能拖一天是一天，为的是自己手中有钱，周转方便。 潘老板一听赠送一套价值三百的小组合，有些心动了，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想起来了，农社卡里，还有两千多块钱，本想留着给闺女当嫁妆的，先给你们吧。” 吕小乐笑了：“那赶紧的吧，银行开门了。” 潘老板：“别急啊，我还没吃饭呢，昨晚吃的全吐出来了，肚子空荡荡的难受。” 吕小乐上前就拉潘老板：“等取了钱，我请你喝羊肉汤。快点吧。” 潘老板也笑了：“你光拉我没用，卡在包里啊。秀芬，把包给我。” 妇人赶紧回屋，找到潘老板的老板皮包，潘老板用胳膊夹着老板包，被吕小乐拉出村外。 吕小乐感到时间越来越紧，必须争分夺秒，运用“统筹方法”，分开行事，才能有效的利用好时间。 不等回到镇上，他就给宋秀莲打电话，让宋秀莲到镇农村合作信用社门口等着。 吕小乐开车来到镇信用社门口，宋秀莲已经步行过来了。 吕小乐让宋秀莲“押着”潘老板在银行取款，他开车去家俱店卸货。 家俱店的伙计早就接到了老板的电话，请了几个邻店的朋友一起帮忙，把家俱卸了下来。 吕小乐比别人都勤快，只想着赶紧卸完家俱。 家俱一装卸完，吕小乐赶紧开车向信用社赶，刚到门口，宋秀莲和潘老板正好出来。 宋秀莲向吕小乐拍了拍腰包，吕小乐才放心，知道宋秀莲已经把货款拿到手了。 现在，时间已经是九点四十分，到十点只有二十分钟了。 从随屯回高庄，三十里路，二十分钟，本来可以及时赶到，但吕小乐担心，李吉堂会在他前面赶回去，把李淑英接上车了。 所以他亲自开车，比任何时间开的都快，吓得宋秀莲连连阻止，取笑说你开慢点，咱们出了事，就救不了你小妈了。 从随屯回高庄，需要经过王集镇。 就在吕小乐赶到王集镇的十字路口，在红绿灯前停车的时侯，恰好看到李吉堂的轿车，从另一个方向行驶过来。 宋秀莲先看到的，惊慌的说：“你看，李吉堂的车。” 吕小乐一看，更加着急，因为他的车，被红灯拦住了，而李吉堂的车却是右转，不用等红灯就可以行驶。 这样一来，吕小乐的车，就落在李吉堂的车后面了，更何况李吉堂的轿车，速度远远超过吕小乐的四轮车。 吕小乐望着李吉堂的轿车向前行驶，心急如焚，但也无可奈何，等绿灯一亮，他立即踩油门，向前冲去。 但李吉堂的车速极快，不一会儿，就把吕小乐的车远远甩开，看不到车影了。 “狗日的李吉堂，开真快!” 吕小乐虽然又焦急又失望，但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契而不舍的开着车，加着速，向前行驶。 吕小乐开着轿车，赶到他们村口的时侯，就看到李吉堂的轿车，正停在村口不远处的路边。 吕小乐和宋秀莲都很担心，担心他们来晚了，李淑英已经坐上了李吉堂的轿车。 两车越来越近，吕小乐和宋秀莲放慢速度，二人都紧盯着李吉堂的驾驶室挡风玻璃，看看李淑英是否坐在车里。 如果李淑英已经坐在车里，那么，他们来晚了，事情无法挽回，李淑英要当李吉堂的情妇了。 ------------ 第81章 不愿做情人 越来越近，吕小乐和宋秀莲看得越真切，驾驶室中的前面，只坐着李吉堂一个人，并没有李淑英。 二人这才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没来晚，李淑英还没上车。 他们看到，李吉堂的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不耐烦之色，显然等得有些心焦。 吕小乐还不放心，又看向李吉堂后面的后排座位，后排无人。 吕小乐这才放心了，长长松了口气： “咱们没来晚，淑英婶还没上车。” 宋秀莲提醒道：“你先别高兴太早了，还不知道淑英婶会不会接受你的钱呢。” 两人开着车，和李吉堂的轿车交错而过的时侯，李吉堂也看到二人，但没有理会他们，仍在车中等待着，不时扭过头，从后视镜中向后面望去。 吕小乐和宋秀莲开着车，经过了李吉堂的轿车，向村口行去。 他们刚到村口，还没拐下小公路，就看到不远处小公路边的一棵柳树下，站着一个人影。 “你小妈!” 吕小乐一看，正是李淑英。 他们看到，李淑英站在树下，背对着小公路，面朝着玉米地，显然还在犹豫纠结，要不要做李吉堂的情妇，她还无法做最后的决定。 吕小乐心中涌起一阵怜悯，但他也不知道，当他把钱送到李淑英面前的时侯，李淑英会作出什么决定。 是接受他的三千块钱，继续过苦日子？还是接受李吉堂的一万块钱，过富有但屈辱的日子？ 吕小乐开着车，行驶到李淑英身后的路边。 李淑英没有回头，她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吕小乐拿着用信封装好的三千块钱，跳下车。 宋秀莲没有下车，仍然坐在车里，她虽然年龄小，但却也懂一些人情世故，知道李淑英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她在旁边，只会增加李淑英的尴尬，就让吕小乐一人去吧。 吕小乐轻步走到李淑英的身后。 李淑英虽然听到脚步声了，但仍然没有回头。 吕小乐低声喊了声：“淑英婶。” 李淑英听出吕小乐的声音，这才回过头来。 吕小乐看到，李淑英的脸容更憔悴了，眼皮浮肿，脸色愁苦，显然，这一夜她经过了剧烈的心理挣扎。 李淑英勉强堆出一丝笑容：“是小乐啊，有什么事吗？？？” 吕小乐掏出信封，递到李淑英面前，望着她的眼睛，缓缓的说道： “婶，这里面是三千块钱，你拿去给富哥交医药费吧。” 李淑英一愣，不敢相信的问：“你怎么来的这么多钱？” 吕小乐：“这个你不用管，婶，我知道你不容易，这个钱呢，你也不用还我。” 李淑英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是你爸让你给我的？” 吕小乐摇摇头：“不是，是我自己弄来的。总之，我给你了，就不打算让你还了。你收下吧!” 李淑英看着吕小乐诚恳的眼睛，她也诚恳的说道： “小乐，婶不能收你的钱，你还是个小孩子，婶有困难，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的。” 吕小乐见李淑英仍不肯收下，他沉吟了一下，说道： “婶，昨天下午，你和李吉堂在树林中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李淑英“啊”了一声，先是吃惊，随即羞愧的低下头： “你都听到了？小乐，你，你是不是瞧不起婶……” 吕小乐摇摇头，诚恳的说： “婶，我不但没有瞧不起你，反而更佩服你了。一般的女人，就算不为了孩子，也愿意做李吉堂的情人。” “这三千块钱，只够交富哥的医药费的，以后，你家还会继续过苦日子。” “李吉堂要给你一万，就是交了富哥的医药费，剩下的钱，还能让你家过上几年富裕的日子。” “我现在的本事，只能弄到这三千块钱，我无法给你一万块钱。” “所以，婶，无论你是选择我这三千块钱，还是选择李吉堂的一万块钱，我都尊重你的选择，也尊重你的人品。” 李淑英的眼泪，不停的涌出来，满脸感激之色，哽咽着说道： “小乐，婶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婶根本不想做李吉堂的情人，只是为了孩子，婶不能不考虑。” “其实，只有能够交上医药费，我就心满意足了，根本不在乎什么一万不一万的。” “婶这些年，已经过习惯了穷日子，日子虽然穷，但穷得心安理得，婶才不想当别人的情妇，被人戳戳点点。” “小乐，婶只是不忍心要你的钱。你一个小孩子，马上又快订婚了，以后还要结婚，这都需要钱，婶怎么能花你的钱呢？” “你也知道婶家这情况，别说三年五年，就是十年八年，也还不上你。” 吕小乐说： “婶，我说了，这钱是给你的，不用你还。”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是个男子汉了，以后，我会挣大钱，挣更多的钱，这三千块钱根本不算什么。婶，你要不嫌少，就收下吧。” 李淑英满脸泪水，双手颤抖着接过信封，哽咽道：“小乐，这钱婶就先收下了。这笔钱，我会想方设法还给你。你要不让我还，我就不收了，你拿回去吧。” 吕小乐：“那好，婶，这钱算我借给你的。你啥时侯手头宽裕了再还，我不会向你要帐。” 李淑英珍而重之的把钱装进口袋里，用手紧紧捂着，好像担心钱会飞走。 宋秀莲在驾驶室中坐着，看到李淑英接过钱，她欣慰的笑了，扬声喊道： “淑英婶，你去医院交费吗？我们这会正好没事，送你过去。” 李淑英向宋秀莲感激的一笑：“那多麻烦你啊。” 吕小乐：“不麻烦，婶，上车吧，我们送你去医院，能快些。” 李淑英高兴的坐上了驾驶室，和宋秀莲挤坐在一起。 吕小乐开着四轮车，向后倒车，倒到大公路上，又向前行驶。 李吉堂的轿车，仍然停在那里等着李淑英。 李淑英看到李吉堂的轿车，对吕小乐说： “越过去，别理他。” 吕小乐笑了笑，不但没听李淑英的话，反而把车停在李吉堂的轿车旁边，摇下了车窗，冲着轿车中的李吉堂呲牙一笑： “二叔，在这里等人呢？” ------------ 第82章 为你撑腰 李吉堂正等得心焦，看到是吕小乐，本不想理他，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却忽然发现，他一直等待的李淑英，竟然在吕小乐的车上坐着。 李吉堂的脸色，顿时变了，脸拉得老长。 李淑英不敢得罪李吉堂，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过头看另一边。 吕小乐却仍然笑呵呵的和李吉堂说道： “二叔，你在这里等谁呢？” 李吉堂铁青着脸，怒视了一眼吕小乐，不耐烦的扬了扬手，示意吕小乐“滚蛋”---- 吕小乐呵呵一笑，也向李吉堂扬扬手：“二叔，你是问我去哪里吗？哦，我们是去县医院，送淑英婶去交医药费。” 李吉堂仍然不说话，瞪着吕小乐的一双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了。 吕小乐见李吉堂真急眼了，他要“气一气”李吉堂的目的已经达到，哈哈一笑，开动四轮车，向前行驶。 宋秀莲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婶，你刚才没看到，李吉堂的脸拉得比驴脸都长，被吕小乐气得脸都绿了。小乐，你这是向李吉堂示威，正式发出挑战啊，你就不怕得罪他吗？” 吕小乐开着车，嘿嘿一笑： “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果园他要收回去了，我以后不用再讨好他。我又不在他手底下干活，不怕被他揪住小辫子，他能把我怎么样？” “我就是要警告他李吉堂，以后再敢欺负淑英婶，要先过我吕小乐这一关。” 宋秀莲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李淑英，笑道： “淑英婶，你看到了吧，你‘干儿子’对你好吧？他为你撑腰呢!” 李淑英脸色一红，偷看了眼吕小乐，对宋秀莲说： “小莲，可不能胡说，小乐正要娶媳妇的时侯，这种传言影响他娶媳妇。” 宋秀莲嘻嘻一笑：“没事，反正已经影响了。” 李淑英吃了一惊：“真的影响了？” 吕小乐不想增加李淑英的心理愧疚，连忙说：“婶，你别听阿莲胡说，没影响。” 李淑英转头看着开车的吕小乐： “小乐，你这三千块钱，到底怎么来的？你给婶说清楚，可别是偷你爷爷的。如果是，婶不能要。” 宋秀莲：“淑英婶，你放心吧，这钱不是偷他爷爷的，是我俩凑的。” 宋秀莲说着，把他们怎么凑到三千块钱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淑英，并说吕小乐为了及时凑到钱，如何开车去三义村，如何车被大树拦住，吕小乐跑步去找潘老板，又经过怎么样的艰难险阻，终于及时把钱送到。 李淑英更加感动，望着吕小乐，感激的说： “小乐，想不到你为婶做了这么多，婶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了!” 吕小乐还没说话，夹在吕小乐和李淑英中间的宋秀莲，嘻嘻一笑，对李淑英说： “婶，你不用感谢吕小乐，他帮你，是对你有私心。只有我宋秀莲，对你才没有私心，我是无私奉献。” 李淑英说：“他对我能有什么私心？” 宋秀莲咯咯一笑：“他是替他老爸保卫你的清白，免得你被别的男人睡了!” 吕小乐想不到宋秀莲口无遮拦，竟然把他真正的目的说出来了，不由脸色燥红，不知说什么了。 李淑英脸色羞红，虽然知道宋秀莲说的是实情，但还是感到不好意思，轻轻捶了宋秀莲一拳，嗔道： “臭妮子，你一个大闺女家，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不害臊!我看你啊，是年龄大了，春心动了，该给你找个婆家了。” 吕小乐：“婶，你看，就她这样的，谁敢娶？肯定嫁不出去，找不到婆家。” 宋秀莲哼了一声：“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还不嫁呢。一个人不是挺好的，像淑英婶，有男人还不如没男人呢。” 李淑英脸色黯然，叹了口气：“傻丫头，你年龄小，还不知道，这女人过日子啊，没有个男人，日子可不好过。” 宋秀莲眼珠一转，嘻嘻一笑：“婶，你说这女人没有男人，日子不好过，是不是因为没有男人……” 宋秀莲说到这里，把嘴巴凑到李淑英的耳朵边，低声说了一个字，吕小乐没听到。 李淑英却听得清楚，不由脸色羞红，露出少女般的娇羞，又气又恼又笑，不轻不重的捶了宋秀莲一拳，笑骂道： “疯丫头，你真疯啦，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要不赶紧给你找个婆家，早晚要出大事。” 宋秀莲嘻嘻笑，也脸色绯红。 吕小乐没听到宋秀莲说的那个字，有些好奇，问道：“婶，她说的什么？” 李淑英笑道：“我没她脸皮厚，可说不出口。小乐，你问她吧，她说什么，你就对她做什么，看她还疯不疯？” 其实，吕小乐已经从李淑英羞涩的表情中，猜出宋秀莲说的是什么字了，他可不敢问宋秀莲，免得宋秀莲真说了，她可是口无遮拦。 三人笑笑闹闹，向县医院行去。 李淑英难得如此开心，很久以来，她的脸上都没有露出过笑容了，现在，儿子医药费解决了，再加上她感到吕小乐对她的关心，心情就开朗起来，脸上的愁容也变成了笑容。 吕小乐和宋秀莲早就考取了驾驶证，不担心被查车，进了县城之后，就向位于县城东北角的县医院行驶。 在四轮车即将到达医院门口的时侯，李淑英说： “小乐，秀莲，就停在这里吧，我走过去就行。” 吕小乐：“来都来了，我和阿莲也去病房，看看富哥吧。” 李淑英还要谦让，被宋秀莲推下车，随即宋秀莲也下了车。 吕小乐把车停在路边，和宋秀莲一起，跟着李淑英向医院走去。 病房楼在门诊楼的后面，三人进了病房楼，到了一个病房前，推开门进去。 这个病房中有三张病床，富哥的病床是靠门的一张。 富哥的两条腿上，都绑着木板和绷带，免得活动时再次创伤，他躺在床上，睡得正酣，小脸削瘦，惹人怜悯。 一个满头白发，六十岁左右的老者，正坐在富哥病的床前，忧愁的望着沉睡中的富哥。 吕小乐看这老者，虽然年老体迈，但相貌依稀和李淑英有些相似，就猜到他是李淑英的父亲，富哥的姥爷。 看到李淑英进来，等得心急的老者连忙站起身，向李淑英问道： “淑英，借到钱了吗？” ------------ 第83章 你小姨 李淑英：“爸，您别担心，已经借到钱了。” 李父这才松了口气。 李淑英为李父和吕小乐宋秀莲做介绍：“小乐，小莲，这是我爸。爸，这是我邻居，他叫小乐，她叫小莲。” 李父也不知道吕小乐和李淑英的特殊关系，以为是女儿村里来探病的邻居，客气的向他们点点头。 李父对李淑英说：“淑英，你赶紧去交费吧，医生说了，只要交上住院费，下午就可以安排手术。不能再拖了!” 又转头对吕小乐和宋秀莲说：“小乐，小莲，我不留你们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厂里忙。” 吕小乐：“需要我留下来帮手吗？” 李淑英摇摇头：“不用，这里有我和爸就行，医生和护士也会帮着。” 宋秀莲说：“婶，既然不用我们帮手，那我们就回去了。咱们一起出去吧。” 李淑英和吕小乐宋秀莲，又走出病房，向门诊楼走去，住院部交费处在门诊楼内。 三人刚出病房楼，还没走到门诊楼，一个年轻女子，骑着一辆自行车，迅速行来。 李淑英没看到那女子，那女子却看到了李淑英，喊道：“姐----” 李淑英转头一看：“淑玉，你怎么来了？” 吕小乐也转头望去，不由眼前一亮。 只见那骑着自行车而来的女子，年约二十三四岁，一身端庄的蓝色女式西装，恰到好处的勾勒出玲珑的曲线，脖子上系着一条白色丝巾，更衬得她脸色白里透红，丰润秀美。 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一个马尾垂在脑后，额头明净，双目晶亮，鼻梁挺秀，整个人看起来，即青春靓丽，又英姿飒爽。 从她的衣装仪容，她即像是位知识女性，又像是职场女性，但却不知是教师还是公务员，又或者是银行工作人员。 吕小乐发现，这女子和李淑英的相貌，极为相似，一般的秀美，只不过，李淑英显得温柔懦弱，这女子却多了份英气和从容。 吕小乐知道，这女子就是李淑英的妹妹李淑玉。 李淑玉好像从来没到过高庄她姐姐家，所以吕小乐只知道李淑英有个妹妹，但从来没见过她，只听说她考上了大学，后来分配到某高中当教师。 吕小乐感到：这个李淑玉美极了!简直是完美女性的化身! 李淑玉即有秦子怡的温柔娴美，又有三梅的古典雅致，还有宋秀莲的飒爽开朗。 吕小乐的眼睛看直了。 李淑玉骑车而来，来到近前，下了车，望着姐姐，又担心又着急的问道： “富哥呢？” 李淑英：“在病房里，咱爸看着他呢。淑玉，你怎么知道了？我不是对爸说了，不让他告诉你吗？” 李淑玉责怪的瞪着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想瞒着我？你让咱不爸说，爸就不说了吗？住院费怎么办？” 说着，李淑玉拿下挂在车把上的一个小包，从小包里取出一个信封，向李淑英递过来： “这里面是一千块钱，我知道不够，等会我再去找同学借，你先拿着。” 李淑英没有接，皱皱眉头：“淑玉，你刚上班没两年，债还没还上，哪里来的钱？” 李淑玉又把信封向前一递：“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拿着。” 李淑英又向后一缩：“淑玉，这钱你留着还债吧，我已经凑够三千块的住院费了。” 李淑玉：“别骗我了，你到哪里借三千块钱去？？” 李淑英指指吕小乐和宋秀莲：“真的，小乐和小莲借给我的。” 李淑玉这才转过头来，打量着吕小乐和宋秀莲。 她先看向宋秀莲，脸上露出礼貌而笑切的笑容，向宋秀莲点了点头，接着，她又看向吕小乐。 在她看到吕小乐的时侯，好像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又恢复如常，也向吕小乐点头微笑，并问道： “我姐真的向你们借钱了吗？” 宋秀莲笑道：“是啊，我俩借给了淑英婶三千块钱交住院费。” 说着，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吕小乐，坏笑着看着吕小乐，又说： “吕小乐，你说是不是？你快对你‘小姨’说啊。” 本来，如果按村辈来说，吕小乐和宋秀莲喊李淑英婶婶，也应该喊李淑英的妹妹为“小姨”，这是不错的。 但吕小乐知道，宋秀莲“没安好心”，别有用心，她让吕小乐喊李淑英的妹妹为小姨，可是不按村辈来的，而是按李淑英是“他小妈”来的。 吕小乐当然不会喊李淑玉“小姨”，一来是免得旁边的李淑英难堪，二来他内心深处，不愿喊这个只比他大六七岁的漂亮美女为“小姨”，低了辈份。 他没说话，只是瞪了宋秀莲一眼。 宋秀莲嘻嘻笑。 李淑玉冰雪聪明，马上明白吕小乐不愿喊她“小姨”，她笑了笑说： “我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别喊小姨了。” 宋秀莲笑道：“你年龄不大，但辈份长，喊你‘小姨’是应该的。你说对不对，吕小乐？” 吕小乐恨不得“掐死”宋秀莲，但有外人在场，他不方便动手，只是怒视着宋秀莲不作声。 李淑玉笑了：“咱们都是年轻人，就别按辈份喊了。我是一名教师，你俩就喊我李老师吧。你们怎么称呼？” 宋秀莲笑道：“李老师，我叫宋秀莲。他叫吕小乐，双口吕，没大没小的小，没事傻乐的乐。” 李淑玉笑了笑，把信封递向宋秀莲，说道： “小莲，小乐，谢谢你们借给我姐钱。三千块钱，我一下子还不上，这一千块钱你们先拿着，过几天我再还上另两千。” 吕小乐连忙说： “李老师，三千块钱不用还。你不知道，这丫头家里开着大厂子，有钱的很，她是个富婆，这点钱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事。” “这钱你先交给淑英婶吧，那三千块钱只够住院费，还有别有花销，淑英婶手底下宽裕点好。” 李淑玉微一沉吟，感觉吕小乐说得有理，就点了点头：“那好吧，过阵子我再还给你们。谢谢你们了。” 吕小乐：“您别客气，我们和淑英婶都是邻居，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转头对李淑英说：“淑英婶，要是没什么事，我俩先走了。” 李淑英：“小乐，小莲，你们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婶。” 吕小乐和宋秀莲向外走去。 ------------ 第84章 夹合道 宋秀莲一边走，一边伸脚踢了一下吕小乐的腿：“三千块钱不是事是吧？我是富婆是吧？臭小子，拿着我的钱充大方。” 吕小乐嘿嘿一笑：“她给你钱，你能要吗？” 宋秀莲：“我当然不会要，就是说着玩的。” 她说到这里，赞叹了一声：“你小姨长得真漂亮，又有气质!” 吕小乐有些恼了：“你小姨你小姨你小姨!你和富哥是本家姐弟，富哥的小姨，你才应该喊小姨。” 宋秀莲笑道：“我和富哥只是近门姐弟，又不是亲兄弟，你跟富哥的关系，可比我近多了。” 吕小乐知道说不过宋秀莲，不再理会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宋秀莲从另一边坐上车，看着吕小乐说： “不过，说真的，小姨长得这么漂亮，又是老师，以后肯定能嫁个好老公，也许能帮上淑英婶，淑英婶就不会那么苦了。” 吕小乐启动车，嘴上说： “听淑英婶说，她妹妹刚上班没两年，不但欠着亲戚的钱，还欠着学贷，日子也不好过。” 宋秀莲：“人家的工作好，工资是在稳定中增长的，用不了几年，就把帐还上了。再者说，只要嫁个好老公，那点帐都是小事，你不用替人家操心了。” 吕小乐点点头，问道：“两千块钱货款的事，你打算怎么跟大爷说？” 宋秀莲：“直说。” 吕小乐：“两千块钱不是小数，要不，还是我去说吧，大爷要骂就骂我。” 宋秀莲笑了笑：“我是他亲闺女，他最多骂我几句。你毕竟是个外人，他急了，说不定真会拿铁锹拍你。” 吕小乐有些不信：“大爷没这么大脾气吧？” 宋秀莲笑了笑： “那是你没见到。我记得我哥上高中的时侯，有一次没考好，我爸生气了，叫我哥跪在院子里，我爸用柳条抽打我哥，打得我哥背上全是血疤。” “要不是我妈正好回来，拼命拦着我爸，我估计，我哥会被打个半死。不过，那次挨打，还真管用了，从那之后，我哥就开始认真学习了，终于考上了好大学。” 吕小乐笑道： “看来是棍棒出孝子，柳条出高材。你哥挨了柳条的打，就成为大学的高材生，你就是欠打，才没孝上大学。” 宋秀莲转过头来，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吕小乐，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又转过头去，倚靠在椅背上，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 吕小乐斜眼看了看宋秀莲，笑道：“怎么不吱声了，被我戳到痛处了吧？以后，你再得罪我，我就说你是‘高考落榜生’。” 宋秀莲无声的笑了笑，笑容有些凄凉落寞，但吕小乐没看到。 宋秀莲有气无力的说：“开车吧，我累了，休息一会。” 她说着，闭上眼睛休息，不再说话。 吕小乐难得的安静，巴不得宋秀莲闭嘴，他专心的开着车，行驶出县城。 很快，二人开车回到家俱厂。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工人都已经下班了，有人留在厂里吃饭，有人回家吃饭。 吕小乐把车停好，和宋秀莲下了车。 吕小乐：“你打算啥时侯跟大爷说？” 宋秀莲：“我一回家，爸见到我就会问我货款的事，只能回家就说。” 吕小乐：“我陪你去吧。” 宋秀莲摇摇头：“不用，我一个人挨骂就够了，你就不用陪着我挨骂了。再说了，越有外人在场，我爸的脾气越大，逞威风。你要不在厂里吃，就回家去吃吧。” 吕小乐见宋秀莲的话中，有不想让他在厂里吃饭的意思，他明白，宋秀莲不是心疼他吃她家的饭，而是不想让他听到她挨骂的声音，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吕小乐只好说：“那行，我回家去吃，你进去吧。” 宋秀莲有些无精打采的向院门走去。 吕小乐向家的方向走，走了几步，他终于还是不放心，停下了脚步。 “货款是我挪用的，我不能让阿莲一个人挨骂。我到阿莲家先听听，如果大爷骂的轻，我就不出面了，如果大爷骂的重，甚至要打阿莲，我再出面，承担责任。” 想到这里，吕小乐转身回来，向宋秀莲家的后面走去。 他知道，宋秀莲家后面的院子，是她的邻居家，她的邻居是一对老头老太太，年龄已经老了，跟着儿子去新院子住了，那个老院子空着。 吕小乐很快来到那个老院子外边，老院的院门上着锁，显然家中无人。 老院子的墙头低矮，吕小乐很轻松的就翻墙过去。 老院子的前面，就是宋秀莲家的院子。 宋秀莲家是五开间砖瓦房，但两边的墙壁并没有顶到院边，在最西边，留下一了个狭窄的缝隙，乡下人称为“夹合道”，又叫“旮旯”。 在早些年北方的农村，很多院子都留着这种“夹合道”。 夹合道一般就是一两米宽，用来放置一些不愿放在房间中的杂物。 吕小乐在老院中，找了一张破椅子，垫在脚下，扒着老院子和夹合道之间的墙头，爬到宋秀莲家院子的夹合道之中。 本来，不用垫脚，吕小乐也可以跳进夹合道中，但那样会发出声音，惊动宋秀莲的家人，他这次是要隐密行事，当然不能惊动。 吕小乐绕开夹合道中放置的杂物，蹑手蹑脚，向前走去。 夹合道的旁边，就是宋秀莲的房间。 吕小乐还没走出夹合道，就听到宋秀莲的房间中，传来宋朝英的咆哮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严厉。 吕小乐大吃一惊，他从来没见过宋朝英发这么大的火，发出如此愤怒的吼声。 “阿莲说的不错，朝英大爷的脾气的确很大，不过，就算三千块钱不是小数目，但朝英大爷这样严厉的训斥女儿，也有点小题大作了。” 吕小乐决定走近一些，听听宋朝英骂的什么，同时也决定出面，替宋秀莲扛下责任。 他越走近宋秀莲的窗户，越能听清房间中传来的宋朝英的骂声。 “你这个臭妮子!你说，这张大学录取通知书是怎么回事？这录取通知书上，明明就写着你宋秀莲的名字，你为什么说自己没考上，没收到通知书？你说，你说，你说，今天你不说个明白，我就打死你个臭妮子!” 吕小乐在暗中听到宋朝英的骂声，不由大吃一惊---- ------------ 第85章 父严母慈 吕小乐不但吃惊，而且疑惑： “臭丫头难道真考上大学了？记得以前她对我说，其实她考上大学了，只是为了留在村里陪着我，才没去上大学，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可是，上大学关系着一个人的前途和命运，怎么可能为了陪我，她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不会不会不会，她才不会为我这样做，她一定另有原因。” 吕小乐本来打算出面替宋秀莲顶罪，但现在又决定暂时先不出面，听听情况再说。 他听到宋秀莲的房间中，只有宋朝英一个人在吼叫，但却听不到宋秀莲的声音，很可能宋秀莲无言以对，也担心说出实情，会招来父亲更大的愤怒。 吕小乐本来打算，探头透过玻璃观看房间中的情况，但他担心被房间中的人发现窗外有影子，所以他不敢看，只能缩在窗台下偷听。 宋朝英仍然吼骂着，宋秀莲仍然一声不响。 吕小乐听到，宋朝英不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可能是棍子，把桌子敲得“咚咚咚”直响，用来恫吓宋秀莲。 “臭妮子，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平时话不是挺多的吗？说啊，你说啊，为什么考上大学不去，还把录取通书藏起来？” “今天要不是你妈为你收拾床铺，还发现不了压在褥子下面的通知书。臭妮子，你藏得挺严实啊，藏在褥子下面，你怎么不藏到天上去？你藏到天上，我就看不到了。” “今天既然我看到了，我就要你给我个说法：为什么考上大学不去上？” “今天你不给我说个明白，我就打死你，就当我宋朝英没生你这个闺女!” 吕小乐听得明白，也猜到了，宋秀莲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之后，不知为什么却不告诉父母，反而把录取通知书藏了起来，告诉父母说她没考上。 宋秀莲把通知书藏在被褥的下面，本来以为父母不会发现，但没想到，趁她不在家的时侯，她妈边贵芳为她收拾被褥，准备更换晒晾，无意中发现了那张藏在被褥下面的通知书，这才引发了这样的后果。 宋秀莲仍然一声不响。 宋朝英更加愤怒，又敲了几下桌子，吼道： “你不说话是吧？行，你不说话，我也照打不误……” 随即，传来一声棍子打在人体上的声音，发出沉闷的“卟”的一声。 同时传来宋秀莲的一声闷哼，显然这一下打得她极疼，但她仍然不说话。 宋秀莲的倔强，更激起了宋朝英的怒火，又打了几棍子，宋秀莲只是低声疼呼，仍然不说话。 吕小乐听到宋秀莲挨打，再也不忍心听，他正要挺身而出，出面解围。 就在这时，院门一响，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音。 吕小乐躲在一个大瓮的后面，探头向院中看去，只见边贵芳脚步匆匆，满脸惶急之色，快步而来。 边贵芳在隔壁的工厂为工人做饭，听到了丈夫的吼声。 虽然传到那边，声音听不清了，别人听不到，她却一直担心丈夫会责打女儿的她，时时留意着家中的动静，心情忐忑，听到了声音，才赶匆匆来阻止的。 吕小乐见到边贵芳来了，这才放下心来，他知道边贵芳最溺爱女儿，肯定会阻止丈夫打骂下去，他就先不出面了。 边贵芳快步跑到女儿的卧室，连忙阻止丈夫的殴打。 “朝英你干什么，你疯啦？你把小莲打坏了怎么办？你看你打得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下这么重的手，你疯啦？快停手，把棍子给我……” 宋朝英骂道：“是我疯啦，还是她疯啦？你问问她，为什么考上大学不去上，还把通知书藏起来？她是认为我宋朝英供不起她上学吗？” 边贵芳：“行啦行啦，你消消气，你这样打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她不想说，你就是打死她也没用。” 宋朝英：“那我就打死她，就当我没生这个女儿。” 边贵芳：“废话，这女儿是我生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敢打死她，我跟你拼命!” 宋朝英急了，转移了发火的目标：“就是你整天宠着她，她才无法无天!” 边贵芳放缓语气：“行啦，别发这么大火啦，工人就在隔壁厂里，让外人听到，名誉不好听。” 宋朝英：“我还管什么名誉？从她说没考上大学那一天，我的名誉就叫她丢光啦。” 边贵芳：“没考上大学的多了，人家也没死去。” 宋朝英：“关键是她考上了，为什么不去上？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这当爹的供不起她，不让她上的。” 边贵芳劝道：“行啦，别发脾气啦，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宋朝英有钱，就是供十个大学生也供得起。别人本来不知道，你这样一嚷嚷，别人全知道啦。行啦，出去吧，我和她好好谈谈。” 边贵芳连推带劝，把未怒未消的宋朝英，推了出去。 宋朝英走到院子中，脸色仍然铁青，张大嘴巴喘着粗气，显然他被气得不轻，他恨恨的丢掉了手中的棍子，快步向外走去，也不知去哪里了。 宋朝英一走，房间中安静下来，母女二人都沉默着。 过了一会，才听到边贵芳怜悯的说：“小莲，疼吗？让妈看看。” 宋秀莲这才说话了：“妈，没事，不疼。” 边贵芳心疼的说： “怎么不疼？这里青了，这里肿了。你爸下手没个轻重，这个熊货!小莲，都怪妈，要是我不把通知书让你爸看到，他也就不会打你了。” “你也知道，妈没什么文化，看到那张录取通知书，不认识是真的还是假的，就想着让你爸看看。” “我还劝过他，别发脾气，等你回来了，好好问你，他也答应了。我在那边给工人做饭的时侯，就担心他会发火，果然，这个熊货的脾气又上来了。唉，都怪我。” 宋秀莲：“妈，不怪你，是我的错。” 边贵芳又沉默了一会，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不过，小莲，你跟妈说说，那个大学录取通知书，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通知书？” ------------ 第86章 为了小乐 宋秀莲沉默了一下，如实说道：“妈，通知书是真的。” 边贵芳：“既然是真的，那就说明，你考上大学了，大学也录取你了，还给你寄来了通知书，是吗？” 宋秀莲：“是的。” 边贵芳：“小莲，既然大学录取你了，你为什么把通知书藏起来，不去上大学？” 宋秀莲又沉默了，久久不说话。 边贵芳没等到女儿回答，叹了口气说： “小莲啊，妈虽然没文化，但也知道上大学是很多人的梦想，是很多人改变命运的机会。别人为了考大学，不知道经过费了多大的劲，吃了多大的苦，还考不上呢。你为什么考上了，反而不去上？妈怎么也想不通!” 宋秀莲沉默了一会，终于说了：“妈，我不想上大学，我就想留在农村。” 边贵芳：“农村有什么好的？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钱。上了大学，在城里找个好工作，风不吹着，雨打不着，那多好啊，说不定还能当个官儿。很多人都想离开农村，你为什么想留在农村？” 宋秀莲：“我想留在农村陪着你们。哥考上大学了，他以后会留在城市工作，你们年龄越来越老，身边总要有个人照顾。” 边贵芳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孝顺，但是，就算你和你哥都留在城里，我和你爸也可以相互照顾，等我们年龄老了，不能自理了，你们可以把我们接进城去住啊。” “小莲，我知道这是你想留在农村的一个理由，但不是最重要的理由，你说吧，你想留在农村最重要的理由是什么？” 宋秀莲又沉默了，久久不语。 边贵芳等了一会，见女儿不回答，她叹息一声： “其实，你不说，妈也猜到了，你是为了小乐，才想留在农村的吧？” 躲在窗外偷听的吕小乐听到这句话，不由大吃一惊： “难道阿莲真是为了我，才不上大学，甘心留在农村的？可是，贵芳大娘是怎么知道的？” 宋秀莲也吃了一惊，问道：“妈，您怎么知道的……” 说到这里，她忽然住口，她明白，她这样问就等于是承认，为了吕小乐才留在农村不去上大学的。 边贵芳叹了口气： “傻丫头，你是妈身上掉来的肉，你的什么心思，妈不知道？妈看得出来，从小到大，你就喜欢小乐。小乐拿你当哥们，你却想嫁给小乐做他的媳妇儿，是吗？” 吕小乐听得心潮起伏，他想听听宋秀莲自己的回答。 宋秀莲沉默了一会，说道： “妈，您说的对，我是为了小乐，才不去上大学的。小乐连高中都没上，只能留在农村，如果我上了大学，我和他的身份，就不对等了，如果我留在城里，我们的距离就更遥远了。那时侯，就算我追他，他也会因为自卑，不接受我的追求。” 吕小乐听到这里，只感到脑子中“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宋秀莲真的爱他，为了他，宁愿不上大学，不到城里工作，就是为了和他身份对等，等以后两人恋爱结婚的时侯，她父母才不会极力阻止他们，也可以让他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接受她。 吕小乐的全身都在颤抖，心灵遭到极大的撞击。 他本来只是隐隐感觉宋秀莲好像有点爱他，但一直不能确定，也不想去确定，他认为和宋秀莲当哥们更好，他一直在有意无意的逃避这份感情。 却没想到，宋秀莲为了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宁愿舍弃大学学业，宁愿舍弃留在城里工作的光明未来。 这份深情，他吕小乐如何承担？如何偿还？ 边贵芳叹了口气：“傻丫头，就算你喜欢小乐，但这关系到你终生的幸福，这样做，太不值了!” 宋秀莲：“妈，我不认为不值。就算不是为了小乐，在农村也没什么不好。咱家的条件不错，我不用受苦，还能就近陪着你和爸。更何况，只要我留在农村，就有机会和小乐在一起。” 边贵芳：“可是，就算你喜欢小乐，真有必要为了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 宋秀莲沉默了一会，说道： “妈，其实，相比于他为我做出的牺牲，我为他做出的这点牺牲，根本不算什么。” 边贵芳好奇：“他为你牺牲过什么？” 宋秀莲：“他是为了我，才放弃了考高中的机会，才没有机会考大学。不然，以他的聪明，他现在肯定在大学读书了。” 边贵芳更好奇：“他是自己没考上高中，和你有什么关系？” 宋秀莲：“其实，你们都误会他了，他不是没考上高中，而是没有机会参加考试。” 边贵芳更奇怪了：“他怎么会没有机会，机会不是平等的吗？” 宋秀莲：“机会本来是平等的，但他的考试资格被取消了。” 边贵芳：“他为什么会被取消考试资格？” 宋秀莲：“因为作弊!” 边贵芳：“他自己学习不好，作弊被取消了考试资格，和你有什么关系？” 宋秀莲幽幽说道：“因为作弊的人是我，他只是为我背锅的。” 边贵芳啊了一声，十分惊讶。 宋秀莲继续说道： “我们学校为了升学率，在中考之前，会进行一次模拟考试，只有通过模拟考试的学生，才能参加中考。” “就样一来，经过一轮筛选，能参加中考的学生，都是学习成绩不错的，这样学校就能提高升学率。” “在那次模拟考试中，在考试数学的时侯，我遇到了一个难题，怎么也不会做。本来，以我的成绩，就算有一道题不做，也不会考太差，不会被筛选下来。” “可是，我为了更有把握，还是想把这道题填上，但我自己又不会做，就想作弊!” “我趁监考老师不注意，就捅了捅坐在我前排的小乐，小乐明白我的意思，他本来不想理我，但我又捅了他一次，他无奈，只好故意侧开身子，露出试卷，把他做好的考题让我看。” “就这样，我把他做的考题抄下来了，为了保险，我抄得一字不差。当时虽然害怕，但又怀着侥幸的心理，认为老师不会发现。” “但过了两天，数学老师就把我和小乐一起叫进了办公室，我就知道坏了。” ------------ 第87章 回报 宋秀莲说到这里，深深的吸了口气，继续说道： “果然，老师拿出我和小乐两人的考卷，指着我们两人作的一模一样的考题，说你们两个人的答案一模一样，连折号逗号都不错，而且你们坐的位置是前后排，老师们研究之后，认定你们之中，有一个人抄袭了另一个人的答案，要做出严肃的处理。” “如果你们两人之中，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承认抄袭，那就只处罚他一个人，取消他这次的中考资格，但会照顾他的名声，不作出全校通报，可以继续留校复读，明年还有机会参加中考。” “如果你俩个人都不肯承认，那就把你俩个一起处理，通报全校，同时取消两个人的中考资格。” “我听到老师这样说，心里很害怕，虽然我才是抄袭者，但是，我知道我爸对我很严厉，对我的期望很高，如果他知道我抄袭，一定会气坏了，我害怕他会打我。” “我就因为害怕，犹豫了一下，再想挺身而出承认错误的时侯，已经晚了，小乐已经先一步站出来了。” “小乐笑嘻嘻的向老师承认他是抄袭者，惩罚他一个人就行。我想说出实情，他低声对我说，罚他一个总比两个人都被罚要好。我只好沉默了。” “学校也信守承诺，没有全校通报小乐的抄袭行为，并允许他可以复读，明年再考，所以没有人知道小乐因为抄袭被取消了资格，还以为他是没通过模拟考。” “我很愧疚，因为我的自私，耽误小乐复读一年，白白浪费他一年的时间。” “小乐却笑嘻嘻的说，他平时就学习成绩一般般，又调皮捣蛋，不被老师喜欢，就算我说出来我是抄袭者，老师也不相信。还说他再复读一年也不错，他看中的那个初二的女学生，正好可以同级了，说不定能把她追上手。” “我知道他是为了减轻我的愧疚感，才故意嘻皮笑脸的，其实他心中也很难受。” “我本来还想着，他明年就可以再考，虽然耽误了一年，但明年就可以考上高中了。” “但是，还没等他复读，他爸和淑英婶的事，就被他妈发现了，他妈非拉着他爸去南方打工。” “他爸妈以为他是成绩不好，才没考上高中的，认为成绩不好，再读一年也希望不大，所以就不让他复读了，退学在家陪着爷爷。” 宋秀莲一口气说这么多，幽幽一叹： “妈，就因为我的自私，耽误了小乐的中考，耽误了他考高中、考大学的机会，也耽误的他留在城里工作的光明前途。” “而且到现在，没有一个人知道，真正的过错是我造成的，是他承担了所有，承担了别人的嘲笑，承担了父母的误解，也承担了我爸的轻视，却他从来没向任何人说过：是因为我的过错，造成他今天这种局面。” “妈，你说，他为我做出的牺牲，不够大吗？” 边贵芳听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嘻皮笑脸的小乐，竟然为她女儿做出过这么大的牺牲。 吕小乐在窗外听得心潮澎湃，思绪万千。 宋秀莲说的不错，他的确是因为配合宋秀莲在模拟考中作弊，被学校取消了当年的中考资格，在他想复读的时侯，又因为父母的夫妻矛盾去南方打工，造成他辍学务农。 但他认为，宋秀莲也没错，是他自己的命不好。 模拟考的时侯，宋秀莲是抄袭他的考题答案了，但他以前也没少抄袭过宋秀莲的答案，只不过是他们的运气不好，在模拟中被发现了。 虽说宋秀莲抄袭他的，但宋秀莲是个女孩子，他身为男子汉，总不能让宋秀莲一个女孩子承担这个责任吧？ 他知道宋秀莲的爸爸对她很严厉，如果被老宋大爷知道了，阿莲肯定挨打。而且她是个女孩子，脸皮薄，如果被取消中考资格，会在全校师生面前，抬不起头来，影响她的学业。 而他就不同了，他的脸皮厚，整天嘻皮笑脸，调皮捣蛋，老师们都不怎么喜欢他，经常训斥他，他就算被人嘲笑，也可以轻松面对。 更何况，他还可以复读，用他一年的光阴，挽救阿莲一生的幸福，他愿意! 只是没想到，因为父母的矛盾去南方打工，他失去了复读的机会。 但他从来没怪过阿莲，他只认为是自己的命不好，和阿莲无关。 而且他并不认为，考上大学留在城里，就能改变命运，成为大富大贵之人。 他对农村有天然的好感，就喜欢农村的气息和氛围，喜欢农村浓浓的人情味，他认为，留在农村没什么不好，很多没考上大学的人，在农村一样生活的很好，一样混得像模像样。 所以，对于那件事，他并没往心里去，却没想到，宋秀莲竟因为那件事，如此感激他，为了补偿他，就算考上大学也不去读，宁愿放弃大学的学业和家长认为的光明前途。 那件事之后，他为了不让宋秀莲对他愧疚，在她面前从来不谈那件事，也从没告诉过任何人真相。 而宋秀莲也从来不和他谈那件事，对他仍然像以前一样：训斥、威胁、暴力再加冷嘲热讽，当然，也有暗暗的关怀…… 他还以为宋秀莲忘了那件事，或者宋秀莲不想总是对他愧疚，故意淡忘了那件事，他并不认识宋秀莲做错了，反而认为，这样更好，两人的关系不会尴尬。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宋秀莲不但没忘，反而深深刻在脑海中，然后用了一种“决绝”的方式来回报他：不上大学，留在农村陪他! 他现在才知道，宋秀莲这样做，不只是回报他，而且还因为“深爱”他---- 吕小乐感到心里酸酸的，苦苦的，却又有一丝甜甜的，他的眼眶湿润了，心中想道： “傻丫头，傻阿莲，就算你喜欢我，就算你要回报我，但你这样做的代价也太大了，我吕小乐，根本不值得你这样为我付出!” ------------ 第88章 贫贱夫妻百事哀 一时间，窗内窗外，都沉默下来。 窗外的吕小乐眼眶湿润，眼泪默默流下。 窗内的宋秀莲，也在默默流泪，低低抽泣。 过了许久，边贵芳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叹了口气： “怪不得你这么喜欢小乐，原来还有这种事啊。小乐整天嘻皮笑脸的，妈虽然知道他心地善良，但还是没想到，他为能你付出这么多。” “可是，小莲啊，感情是感情，现实是现实啊!小乐为你付出过，你现在为了他，连大学都不去上了，也算是还上他这份人情了，但是，你不能嫁给他!” 宋秀莲沉默了一下，问道：“妈，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 边贵芳：“先不说小乐只是把你当哥们，愿不愿娶你，就算他肯娶你，妈也同意你俩的事，但你爸是肯定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的!” 宋秀莲：“为什么？” 边贵芳叹息道： “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爸的心气高，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谁也不放在他眼里。他虽然和小乐他爸，是从小玩到大的伙计，可在他心里，却瞧不起颂扬，他认为颂扬是个没本事的人，只能打打工，挣点小钱。” “以前，他更瞧不起小乐，认为小乐嘻皮笑脸，玩世不恭，连高中都考不上，长大了也不会有出息。” “虽说最近小乐进了咱们厂子，表现的不错，你爸也经常夸他聪明伶俐，但也不会同意把你嫁给他。” “你爸要给你选的女婿，不但要人品好，还要家境好，要是个有钱人家!” 宋秀莲有些不服：“妈，小乐现在年龄还小，还没有表现出来他的能力，只要再过几年，他一定能混好的!” 边贵芳叹了口气：“混得再好，还不是给咱厂里打工？就算他成了‘大师傅’，他也是个长工。你认为，你爸这样骄傲的人，会把自己地主家的闺女，许配给一个长工吗？” 窗外的吕小乐听到这里，心中像是被铁锤重重一击： “啊，原来大爷和大娘，一直把我当成长工，我这个长工，根本不够资格娶地主家的女儿!” 他虽然心里酸楚，但又感到边贵芳说得不错，他的确是个打工的，就算混成大师傅，仍然是个给地主扛活的长工。 他心中有些自艾自怜，想听听宋秀莲怎么说，他心想：“阿莲的爸妈都瞧不起我，她一定不会瞧不起我。” 果然，宋秀莲表示不服： “妈，您这样说，对小乐不公平，他才刚到十八，我爸十八岁的时侯，也没开厂子呢。有句话说‘莫欺少年穷’，小乐要是到了我爸这个年龄，说不定是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呢!” 吕小乐听到这里，心中很是欣慰：“不管别人怎么说，阿莲都向着我，只有她对我最好。” 边贵芳：“小莲，你说的妈都明白，妈是向着你的。妈本来想着，你和振华能成，他家境好，他们周家族人多，你嫁给他不会受苦，也不会受气。既然你看不上他，妈也不强逼你。但是，你要嫁给小乐，就算妈不拦着，你爸也不会同意。” “在你爸眼里，只有比咱家有钱的，又比他有文化的，他才看得上，他才会同意你嫁过去。” “小乐年龄小，还不会做生意开厂子挣大钱，他爸妈在外地打工，一年到头也挣不几个钱，他们这样的家庭，你爸肯定不会同意。” 宋秀莲哼了一声：“现在是新时代，我的婚姻我做主!” 边贵芳：“小莲，妈知道你打小就有主见，你要铁了心，就算你爸不同意，你也会想方设法和小乐在一起，我们也拦不住你。” “但是，你要知道，生活不是光有爱情，还有柴米油盐，还有吃喝拉撒，还有人情世故。” “先不说小乐会不会跟你在一起，就算你俩在一起了，但没经过你爸的同意，你爸肯定不会在经济上支持你们，他甚至会把你俩都赶出工厂，任你们自生自灭。” 宋秀莲：“走就走，哪里不能打工，还能饿死了吗？” 边贵芳：“饿是饿不死，但你们没有钱，肯定会过几年苦日子。从小到大，你没吃过苦，外边有你爸顶着，家里的土里的活都由妈干。” “有句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两个人感情再深，一旦过穷日子，就会产生磨擦，吵架，相互抱怨，相互指责，再美好的爱情，这时侯也磨没了。” “那时侯，你就会想着，放着大小姐的生活不过，偏偏跟着小乐过穷日子，你就会怨恨他，认为他害了你，抱怨他没本事。而小乐就会害怕你，开始疏远你，躲避你，甚至在外边找情人，找小三，找安慰。” “这样的情况，妈见多了。妈也年轻过，自己经历过爱情，也见过别人的爱情。” “小莲，你仔细想想，咱们村里，因为家里穷，夫妻吵架的还少吗？你以为那些吵架的夫妻，年轻时没有恩爱过吗？你以为他们没有山盟海誓，轰轰烈烈的恋爱过吗？” 宋秀莲只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少女，根本没想过这么多，现在经母亲这样苦口婆心的一劝，她仔细一想，果然如此，不由惊呆了。 窗外的吕小乐也听得呆住了。 他本来以为，他和阿莲只是哥们，现在才审视自己的内心，原来，他也一直深爱着阿莲! 他之所以有意无意的逃避，不愿面对他和阿莲的爱情，其实也是自认为家境不好，有些自卑，配不上阿莲。 这只是他内心深处的潜意识，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审视自己的内心，才知道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 听了阿莲的话之后，他虽然他还是认为配不上阿莲，但只要阿莲愿意，他可以娶她，如果她爸妈不同意，他就带她远走高飞，去南方找他父母。 但是，再听了边贵芳的话，他才知道，他还是太年轻，太肤浅了! 边贵芳说得不错，再美好的爱情，也经不起贫贱生活的磨擦， “阿莲这么爱我，如果不能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庭，我凭什么娶她？如果不能让心爱的女人幸福，我还配做一个男子汉吗？” “可是，我要如何才能成为有钱人，让阿莲幸福，让她爸妈看得起我？” ------------ 第89章 小人物 吕小乐在窗外心乱如麻，心潮起伏。 窗内宋秀莲听了母亲的话，沉默了一会，才说： “妈，您说得有道理，但我认为，我对小乐的感情，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也能经得住贫困生活的考验。” “再者说，只要我们真心相爱，一起努力打拼，生活总会好起来的，不会一直过苦日子。” “还有，咱们村里人，虽然大部分人的生活并不富裕，夫妻之间也有争吵和磨擦，但他们也都走过来了，我没感觉他们很悲哀，反而认为他们很幸福。” 边贵芳叹了口气： “小莲，妈说不过你，但你也说服不了你爸，你爷俩一样的犟种脾气!” “我觉得吧，反正你现在年龄还小，不着急订婚。妈再慢慢地给你爸爸说说，看他能不能同意这门亲事。但我认为，依小乐现在这种家庭情况，你爸很难接受。” “关于你为什么不去上大学的原因，你可千万别对你爸说是因为小乐。要不然，你爸可能会找小乐的麻烦。这件事的真相，只有咱俩知道就行了。” “你对你爸就一口咬定，不上大学的原因，就是为了在家里陪同着我们。他就是生气，也会认为你孝顺，过阵子气就消了。” 宋秀莲认为母亲说的有道理，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边贵芳劝宋秀莲去吃饭，母女二人一起走出房间，向厨房走去。 吕小乐头脑昏沉，脚步沉重的离开了宋秀莲家，走在大街上。 时近中秋，天气渐凉，但日正当午，太阳还是很毒很亮。 吕小乐茫茫然走在街上，大脑中一片混沌。 他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爷爷吃过午饭，正准备去果园看守，并问小乐吃过饭没有。 吕小乐根本没有心情吃饭，他撒谎说在家俱厂吃过了，让爷爷在家休息，他去看守果园----他要去果园清静一下，梳理一下纷乱的思绪。 吕小乐进了果园的房间，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脑子仍然混沌不堪，同时，为自己感到深深的悲哀。 以前，他总认为自己生活无忧，所以胸无大志，有几个情人，有稳定的工资，日子过得逍遥快活。 现在，他才发现，他的生活不叫逍遥，只是平庸懒散。 经过这两天接连发生的两件事，他才知道了金钱的重要性! 他想帮助李淑英，但为了筹到三千块钱，他就束手无策，如果不是宋秀莲帮他，他根本连三千块钱都拿不起。 而现在，宋秀莲的爸妈，就因为他穷，他胸无大志，就瞧不起他，不肯把女儿嫁给他。 如果不是这两件事的刺激，他还认识不到金钱的重要性，以后也许仍然胸无大志，平平庸庸的这样过下去：挣点小钱，结婚生子，睡睡情人，知足常乐。 “但是，这真是我想要过的生活吗？也许，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但我吕小乐不比别人笨，为什么就要甘于平庸，被人瞧不起？” “我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我不能不在乎关心我的人，我关心的人。” “爷爷年龄老了，干不了活了，他操劳了一辈子，应该安享晚年了。如果万一他生个病有个灾，住进医院，我却连医药费都拿不出来，还怎么孝敬他老人家？” “爸妈在外地辛辛苦苦的打工，他们都快五十岁了，还能再干几年？我年纪轻轻，难道就心安理得的在家啃老吗？如果他们病了灾了，出了医院，我同样拿不出来医药费，真是愧为人子。” “如果这样平庸下去，我最对不起的人是阿莲。阿莲为了我，放弃了大学学业，放弃了光明前途，她只想留在农村，做我的媳妇儿。” “如果因为我穷，因为我不上进，她爸妈就不同意她做我媳妇儿，我怎么对得起她对我的爱？对得起她对我的付出？” “不行，我一定要挣钱，我一定要发达，我一定要成为大款，我要照顾好我的爱人，我的亲人!” 吕小乐在心中立下了要发达的誓言，但是，他自己也明白，要发达谈何容易？ 他只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农民，没有任何靠山，如果只是打工挣钱，就像阿莲的母亲说的那样，最多也就是成一个大师傅，一个月挣个四五百块钱，仍然是个打工仔，不但没有资格娶阿莲，也无法让家人过上富裕的生活。 如果他不打工，想自己创业，又不知道要创什么业。 他本来还可以好好打理果园，种一些奇花异果，经营成农场，做一个有作为的农场主，但秋收之后，果园就要被村委收走了，他成不了农场主了。 他没有别的手艺，就算有一点按摩医疗之类的手法，但他无牌无照，不能开馆营业，总不能当“黑医”吧？ 目前为止，他只会木匠手艺，但他又不想开家俱厂。 没有资金开厂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如果他开家俱厂，他是无论如何也竞争不过宋朝英的，竞争不过，他还是会被宋朝英瞧不起，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虽然宋朝英是阿莲的爸爸，甚至可能是他未来的老岳父，但因为宋朝英瞧不起他，他就在心中想与宋朝英竞一下，看看谁更有本事，谁更有钱。 既然不想在家俱行业，被宋朝英压在脚下，那就只有另辟蹊径。 但是，另辟蹊径，又开辟什么行业呢？他没有资金，没有技术，没有人脉---- 吕小乐越想越心乱，越想越悲哀，他心烦意乱，从床上起来，走到院子中，坐在院子中的板凳上，望着面前的一片果园，怔怔发呆。 “你睡过三梅算什么本事？你睡过双儿算什么本事？你睡过村长的儿媳妇算什么本事？你睡过刘来福的媳妇算什么本领？你自己连媳妇都娶不起，你只会沾沾自喜，自命不凡。” “吕小乐啊吕小乐，你总认为自己是个人物，现在知道了吧，你只不过是个无权无势无能的小人物!” 就在吕小乐自艾自怨的时侯，一双女性的脚，蹑手蹑脚悄悄向他走来，走到他的身后，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双眼，同时他的耳边传来一个甜腻的声音： “小乐，猜猜我是谁？” ------------ 第90章 想当大老板 吕小乐从来人身上那浓得让人受不了的香水味，就知道是谢春花来了。 吕小乐正在思考人生大事和命局，根本没有心情和谢春花调笑。 他懒洋洋的说：“三婶，别闹，我心情不好。” 来人正是谢春花，她来是到田里看看玉米是否该收了，发现不远处的果园中，吕小乐一个人坐在那里，她就过来，准备挑逗一下他。 谢春花放开捂着吕小乐的双手，走到他的面前，看了看他的脸色，知道他的确心情不好。 谢春花咯咯一笑，顺手搬过一条板凳，坐在吕小乐的对面。 “小乐，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三婶开心一下。” 吕小乐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谢春花笑道：“叹什么气，想女人啦？这一点，三婶可以帮你。” 说着，向吕小乐抛了个媚眼。 吕小乐摇摇头：“不是。” 谢春花：“那为什么不开心，给三婶说说吧，说不定三婶真能帮上你。” 吕小乐心想，谢春花虽然放荡，但一旦正经起来，也颇有些能力，说不定真能为他想到办法，再说现在他心情不好，也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三婶，我不想在家俱厂干了。” 谢春花有些惊讶：“老宋和小莲，不是对你挺好的吗，为什么不想干了？” 说到这里，又嘻嘻一笑：“是不是调戏秀莲，被老宋抓到，把你开除啦？” 吕小乐：“三婶，你再开这种玩笑，我可真不理你了。” 谢春花这才整整脸色，笑道：“行，三婶不开玩笑了，说说吧，为什么不想在家俱厂干了？” 吕小乐：“我不想再打工了，想自己干点啥事。” 谢春花弯着眼睛笑了：“哎哟，咱们小乐，想自己当大老板啦，有志气!” 吕小乐苦笑：“三婶，你就别讽刺我啦，大老板我是当不了，只想当个小老板，挣点小钱就行啦。” 谢春花：“你想干啥？” 吕小乐摇摇头：“不知道啊，所以我才发愁呢。” 谢春花为吕小乐筹划着，说道： “我听说你现在的木匠活不错了，那就自己开家俱厂吧，刚开始干小点，找三五个小工，在你老院里干就行。用不到多少周转资金，把家俱卖出去就能回钱。风险小，见钱快。” 吕小乐摇摇头：“我不想干家俱行业了。” 谢春花有些惊讶：“为什么不想干家俱行业？咱们村里干这行业的多了，多少都能挣到钱。” 吕小乐当然不能说要和宋朝英“斗气”，只好说： “我是朝英大爷教出来的徒弟，如果我干这一行，就是和他争买卖，属于背叛师门。再说了，当木匠，弄得天天身上都是木屑，又脏又累。” 谢春花有些相信了：“除了干木匠，你还会什么手艺？” 吕小乐苦笑：“什么都不会。” 谢春花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望着吕小乐说： “小乐，你把刘诚的甜油厂接过来干吧。” 甜油，是一种调味品，和酱油有些相似，但又不同，是当地生产的一种特有调味品，只在方圆数百里销售，再远就几乎没人知道这种调味品了。 但在当地，人们对甜油的喜欢，消耗的产量，几乎要超过酱油，是附近几个县城的主要产业支柱之一。 不过，他们县的甜油的集中生产基地，并不在高庄附近，而是在数十里之外的“永丰集镇”。 在高庄村，除了李吉堂的砖瓦厂，宋朝英等人的十几个家俱厂，几乎没有别的厂子，只有一家名叫“甜园”的甜油厂。 甜园甜油厂的老板，名叫刘诚。 四十多年前，刘诚通过辗转多番的亲戚，到了永丰集镇上的一家甜油厂当小工，又娶了老板的女儿，后来，就带着技术和老婆，回到了高庄，开了一家甜油厂。 刘诚所干的甜油厂，制作工艺一般，销售也很一般，但凭着这里的人们对甜油的喜爱，就在附近几个镇子销售，也可以经营下去，虽然没有大富大贵，至少也衣食无忧，小富小贵。 不过，刘诚刚六十出头，也没听说厂子经营不善，所以吕小乐听了谢春花的提议，有些惊讶。 “三婶，刘诚干得好好的，他怎么可能转让？” 谢春花：“我听刘老二说，刘诚准备把厂子转让出去，到省城投奔他儿子去。” 刘老二，是谢春花的姘头之一，吕小乐还曾经听过刘老二和谢春花的房。 刘老二是刘来福的亲二叔，刘老二和哥哥刘老大，因为赡养父母闹纠纷，兄弟关系不和，所以刘老二没在大哥的家俱厂打工，而是在远门堂叔刘诚的甜油厂打工。 如果这个消息是刘老二说给的谢春花，那应该很可靠。 吕小乐有些心动，但还是很有顾虑： “三婶，就算刘诚愿意转让甜油厂，一来我没资金把厂子盘过来，二来，就算能盘过来，我不懂工艺，没有销路，也盘不活啊。” 谢春花拿过一个苹果，边吃边说： “小乐，三婶给你分析分析。先说工艺吧，这造甜油要说工艺，也有工艺，要说没有，也就没有多少工艺，是个人就能学会。” “你不懂工艺没关系，刘老二跟着刘诚干了十多年，他都懂。你把厂子盘过来，还是聘请刘老二当大师傅，你只管销售就行了。” “再说这个销售，你把甜油厂接过来，甜油厂原来的客户，还是你的客户，你只要维持着就行了。如果你有精力，再去开拓市场，那就更好了。” 吕小乐一听，谢春花说得大有道理。 他是不懂制作甜油的工艺，但可以聘用刘老二为大师傅，主管制作就行了。 至于销路，谢春花说得也有道理，甜油厂有老客户，他只要维持好老客户，再去开发新客户，就不用愁销路了。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把甜油厂盘过来的资金。 吕小乐说：“三婶，你认为要把甜油厂盘过来，需要多少钱？” 谢春花说：“我听刘老二说，刘诚想要价三万。” 吕小乐倒抽了一口冷气： “三万？我的天!” ------------ 第91章 诱兵计 三万，在那个年代，绝对是一笔巨款! 李吉堂想包养李淑英十年，也不过开价一万，一万可以在农村盖一个五开间的大院子，三万，就可以盖像李吉堂那样的两栋三层小洋楼了。 吕小乐虽然不知道他家有多少钱，但他估算，最多不超过一万，三万他是万万拿不出来的。 吕小乐又气又笑：“他刘诚真敢开口啊!不就是一些破瓮破缸破罐子吗，哪里值那三万？” 谢春花笑了： “小乐，你先别恼，听我给你说，他刘诚没多要。” “刘诚要去省城投奔儿子，他是想把甜油厂整个卖掉，那些破瓮破缸是不值几个钱，但是，整个院子的地皮，有二亩多地，再加上十多间房子，还有一辆三轮车。” “小乐，你算算，这所有的加在一起，就算不值三万，至少也值两万五吧？” “你要真想盘过来他的甜油厂，你家老院子，肯定不能当干厂房，院子太小，胡同又窄，折腾不开。甜油厂就在路边，厂里宽敞，进货入货都方便。” 谢春花虽然性格放荡，但头脑却很清晰，分析起来条条是理，头头是道。 吕小乐没了脾气，仔细想想，甜油厂也差不多值这个价。就算他只想买设备，不想买地皮，也不可行，一来是人家刘诚不卖，二来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做厂子。 吕小乐沉默了，感觉这条路不可行。 谢春花瞅瞅吕小乐的脸色，笑了笑：“小乐，你要真想要，我倒是可以做个中间人，去和刘诚谈谈，让他再降降价。” 吕小乐知道，谢春花的嘴巴会说，做这种中间人、调解人最拿手，村里很多矛盾都是经过她的调解缓和的，当然，也有不少矛盾是她挑起来的，她能成事，也能败事。 吕小乐犹豫了一下，说：“行，三婶，你去给我问问吧，看他还能降多少，如果降的多了，我还可以凑合一下，如果降的少了，我可要不起。” 谢春花：“小乐，要是刘诚愿意降价，你能拿出来这么多钱吗？别到时侯三婶把价给你杀下来了，你又没钱买了，让三婶落个里外不是人。” 吕小乐：“我是没这么多钱，但我爸妈在南方打工两三年了，再加上家里以前的存款，万把两万块钱，我爸妈还是有的。三婶，你放心吧，我爸妈支持我创业，一定会给我钱的。现在关键是价格，你去帮我再杀杀价。” 吕小乐为了增强谢春花的信心，只好把爸妈“亮出来”，免得别人不相信他这十八岁的毛头小伙子。 “行，我再去给你说说。” 谢春花说到这里，笑眯眯的打量着吕小乐，眨眨眼睛，笑道：“小乐，这事要是说成了，你怎么感谢三婶？” 吕小乐从谢春花的眼神中，就知道她对自己“贼心不死”，他笑了笑，说：“三婶，八字还没一撇呢，等有点眉目了，我也不会让三婶你白忙乎。” 吕小乐虽然不想让谢春花得到他，但又不能现在拒绝她，还要指望她去为自己“杀价”呢，所以来个“拖刀计”，等她说成了再做决定，让不让她睡了自己。 谢春花得到了“鼓励”，精神一振，从板凳上站起来，说： “行，那你等着吧，三婶这就去找刘诚说道说道。” 谢春花欢快的走了，走的时侯，屁股扭得更诱人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谢春花扭呀扭的回来了。 吕小乐早就准备好了水果招待谢春花。 谢春花坐下之后，吃着水果，开始眉飞色舞的夸耀自己的功劳，说刘诚怎么不肯降价，是她如何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刘诚，终于肯降价五千，目前报价是两万五千块钱。 吕小乐听说降了五千，心里轻松了一些，但想到两万五千块钱他也拿不出来，于是又鼓动谢春花再去“杀价”。 谢春花为难了：“小乐，你不知道，刚才我已经把唾沫星子都说干了，他刘诚才同意降五千块钱，现在再去，他也不会再降了。你要真买不起，那就算了吧，别为难自己了，也别为难三婶了。” 吕小乐为了“激励士气”，决定先自我牺牲一下，让谢春花尝堂甜头。 他扭头一看，四下无人，笑眯眯的走到谢春花面前，忽然搂住她，在她嘴唇上亲吻了一下。 谢春花先是吃了一惊，随即眉开眼笑，双手一伸，就要搂住吕小乐来个“深吻”。 但吕小乐却后退一步，闪开了谢春花的搂抱，笑道： “三婶，拜托你再跑一趟吧，只要你能说服刘诚降到一万五，我就好好给你按摩按摩，让你美美的享受一番。” 谢春花又气恼又心动，笑道： “臭小子，你还跟三婶来个‘诱兵计’。行，三婶就再舍一回这张老脸，去给你说道说道。不过呢，三婶的面子，也没那么大了，我再把刘老二拉上，他在刘诚面前，比我有面子，他们毕竟是近门嘛。” “不过，你说得一万五，是肯定不可能的。两万块钱吧，倒是有点希望。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再给你使劲向下勒，勒不了五千，至少也要再勒个三千两千的。” 吕小乐嘻嘻一笑：“三婶，你可别在半路上和刘老二办那事，把我这边的正事耽误了。” 谢春花羞恼的捶了吕小乐一拳，笑骂道：“臭小子，以后有你给三婶按摩了，三婶把刘老二踹了，省得你吃醋。” 吕小乐笑道：“别踹别踹，我不吃醋。以后刘老二还要给我当大师傅，我们就是同事了，我不介意和他再做一个战壕的战友。” 谢春花笑骂：“兔崽子，你懂得不少，看来三婶下手晚了，你跟别的女人先睡过了。没事，三婶也不吃醋，只要你能把三婶按摩舒服了就行。” 谢春花向吕小乐抛了个媚眼，又扭呀扭的走了。 吕小乐仍在果园等着，在脑海中盘算着。 他也知道，刘诚开价三万，能降到两万五，已经很不错了，他想让刘诚降到一万五，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他希望，能降到两万。 就算两万对他来说，也是天文数目，但至少还有点希望。 先把价格谈妥了，他再想办法筹钱，一步一步来，总有希望成功的。 ------------ 第92章 涨工资 吕小乐在果园中，等着谢春花的到来，但一直等到天色快黑了，谢春花还没回来。 吕小乐有些失望了，以为谢春花没勒下价钱，不好意思来果园见他就回家了。 吕小乐也准备回家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谢春花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再仔细一看，他认出来了，跟在谢春花后面的男人是刘老二，谢春花的相好之一。 刘老二刚三十出头，个头不高，短小精悍，目光中总是闪烁着又精明又狡猾的光芒。 吕小乐和刘老二并没有深交，也就是同村的爷们，按村辈是叔侄辈，平时碰面，刘老二会笑骂几句吕小乐开玩笑，吕小乐也不肯吃亏，就会回骂过去。 虽然没有深交，但也没有过矛盾，现在吕小乐又有求于刘老二，所以看到他和谢春花来了，就远远打招呼。 “二叔，您来啦。您老人家大驾光临，来，吃瓜吃瓜。” 吕小乐扔过去一个甜瓜。 刘老二伸手接住甜瓜，一屁股坐在吕小乐对面的板凳上，嘴里啃着甜瓜，双眼盯着吕小乐。 吕小乐又递给谢春花一个甜瓜。 谢春花接过瓜，坐在刘老二的旁边，对吕小乐说：“小乐，你也坐吧，让你二叔给你说道说道。” 吕小乐坐下来，望着刘老二：“二叔，现在是啥情况？” 刘老二：“我听春花三嫂说，你想把我诚叔的甜油厂盘过来，是不是真的？” 吕小乐：“是有这个打算，要看价钱能不能谈拢了。二叔，这件事上，您得给我帮帮忙。” 刘老二：“诚叔想卖，你想买，这件事倒也不难，难的是价格。我听三嫂说，你想出一万五千块钱的价，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你给二叔透个实底，你能出到多少？” 吕小乐想了想：“最多两万。” 刘老二摇摇头： “两万也不可能。诚叔想把甜油厂盘出去的消息，还没对外透露，不知道怎么就有人知道了，这几天，咱村里有好几个人，约诚叔见面，开始出价了。” “诚叔本来想要价三万，但又感到乡里乡亲的，就把价降到两万八。三嫂有面子，刚才去说，已经给你把价降到两万五了。” “小乐，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两万五这个价一说出去，今晚上，至少有四五个人，会拿着现金，到诚叔家把事定下来。不可能再降了!” 吕小乐有些失望：“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两万五，对我来说，有点高了。” 谢春花在旁边笑道：“小乐，你这样就消气了，以后还怎么干大事？这事要是没有一点希望，老二也不会亲自跑过来和你说道。” 吕小乐又升起希望，望着刘老二：“二叔，你有啥高招吗？” 刘老二吃完了甜瓜，慢悠悠的掏出一根香烟，点上之后，美美的吸了一口，悠闲说道： “你二叔我也没啥高招，但二叔我有技术。你二叔我在诚叔那里干了十多年，诚叔那些东西，我早就学会了，甚至可以这样说，诚叔的甜油厂，能维持到现在，全靠我帮他!” “小乐，你别不信，诚叔这几年的身体不好，很少亲自动手了，他要是身体好，自己还能干，也不舍得放弃甜油厂去投奔儿子。” 吕小乐知道，刘老二这些话，虽然有自夸的成份，但也算是实情。 吕小乐笑了笑：“二叔，您自己怎么不把甜油厂盘过来？” 刘老二：“我这个人吧，当个大师傅还行，不是做生意的料，你二婶不同意我盘过来。再说了，我也没那么多钱。小乐，你能弄到那么多钱吗？” 吕小乐：“二叔，钱的事，我来操心，我能帮我把价再杀一些吗？” 刘老二抽了口烟：“再杀一些价，倒是有个办法，那就是你继续聘用我当大师傅。” 吕小乐：“这当然没有问题啊，我要是接过来厂子，现在厂里的工人，一个也不开除。” 刘老二：“别人我不管，我只管我自己。不瞒你说，你可以问你春花三婶，我现在的工资，是五百一个月，你要是继续聘用我，就要给我开七百一个月。” 吕小乐这才明白了，刘老二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想趁这个机会，要求涨工资的。 吕小乐虽然没在甜油厂干过，但在家俱厂干过，也了解附近工厂的工资情况，普通的熟练工，也就是三四百块，大师傅能拿到五六百，能拿到七百的大师傅，他还很少听说。 但吕小乐也知道，他对甜油厂的制作工艺不懂，如果刘老二这个大师傅罢工不干，甜油厂就玩不转了。 吕小乐虽然有些气恼这个刘老二“坐地起价”不地道，但转念一想，一个月也就是多开二百块钱，自己多跑点业务，多卖些甜油，也就是了，更何况，现在还指望刘老二为他去向刘诚降价。 就在吕小乐考虑的时侯，刘老二继续说道： “小乐，二叔不是拿捏你，非要在这个时侯要求你涨工资，其实吧，二叔早就想离开这个甜油厂了。” “我家你二婶有个亲戚，也是开甜油厂的，他早就想聘我过去当大师傅，给我开的工资是八百。” “一来呢，那个甜油厂有点远，二来呢，我的技术是跟着诚叔学的，诚叔只要干，我就要跟着，不能背叛诚叔。” “但现在呢，诚叔要把厂子盘出去，我就没必要再在厂里待下去了。” “小乐，你要是把厂子盘过来，需要大师傅，咱们爷们这感情，没说的，我可以帮你把厂子盘活。” “这工资嘛，那边的厂子给我开八百，你给我开七百就行。骑摩托车去那边上班，一个月也要一百多块钱的油钱，二叔给你少要一百，就当是省下的油钱。” “小乐，二叔这个高工资，也不是给你白要的，如果我出面和诚叔谈，我认为，凭我的面子，应该还能给你降下来两三千块钱，再多不可能了。” “小乐，你想想，你给二叔多开二百一个月，一年下来，也就是两三千块钱，我出面给你去谈价，能降个两三千块钱，所以说，你没吃亏。” ------------ 第93章 爷爷发火 吕小乐一想，刘老二说得也有道理。 虽说刘老二要求一个月涨二百，一年多涨了两三千，但刘老二可以为他在刘诚那里杀下来两三千块钱的价，就当是把杀下来的钱，做为留下刘老二这个大师傅的钱了。 吕小乐说：“二叔，涨工资的事好说，七百就七百吧。” 刘老二说：“小乐，叔是个好面子的人，一年之后，咱爷们要是还能继续合作，就继续合作，如果不能继续合作，那时侯你也把工艺学会了，厂子离开二叔，还能照样转，二叔就走人。” 吕小乐笑了：“二叔，你可是‘三朝元老’，不能走。” 刘老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咱先说现在的事。你知道，我为啥有把握，能从诚叔这里，再杀下来两三千块钱的价吗？” 吕小乐：“你们是近门，他给你面子啊!” 刘老二嘿嘿一笑： “不是我这当侄子的说诚叔的坏话，他认钱不认人，可不会为了面子。” “不过呢，甜园甜油厂，是他创办的，已经四十多年了，他对这块招牌，看得很重，就算他不开了，他也不能让别人砸了他的招牌。” “他的制作工艺，只有我继承下来了，如果我不在厂里干了，那别人制出来的味道，肯定不是原来那个味，那就等于把他甜园甜油厂的招牌砸了。” “所以，只要我对诚叔说，我会继续留在厂里，按他的工艺制作甜油，他为了保住原来的味道，有了保住招牌，他会再降个两三千块钱。” 吕小乐想了想，说道：“二叔，不对啊，我虽然不太懂，但我也知道，如果我把甜油厂盘过来，肯定要把厂子的法人代表换成我啊？” 刘老二说：“法人代表，当然会换成你，但你没必要把厂名换了。你新换个牌子，别人都不认识，谁敢吃呀？你继续用老招牌，对你的销路有好处。” 吕小乐想了想，认为有理：“也是，那就继续用甜园这个牌子吧。” 刘老二：“你不想用也不行，诚叔如果把厂子盘出去，这个肯定也是他的条件。” 刘老二说着，站起身来：“行了，咱们的事说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晚上我去找诚叔说道说道，有消息就告诉你。” 吕小乐把手机号码，给了刘老二，让刘老二一有消息就给他打手机。 吕小乐等二人走后，在果园待了一会，也回家了。 其实就算是甜油厂两万五，吕小乐还是想盘过来，至于他让刘老二去再杀两三千块钱的价，能杀成当然更好，毕竟两三千块钱不是小数目，就算杀不下来，他也想筹到两万五，把厂子盘过来。 可说得容易，要如何筹到两万五千块钱，却吕小乐来说，可是天大的难事。 但他认为，还是有点希望的，如果爸妈和爷爷支持他，把家里的一万块钱拿出来，他再到亲戚朋友家去借借，凑个两万五，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在吃晚饭的时侯，吕小乐把想盘下来甜油厂的消息，试探着告诉了爷爷，想获得爷爷的支持。 谁知，爷爷听了之后，“啪”的一声，把筷子向桌子上一拍，语气严厉的说：“不行!” 吕小乐：“爷爷，为啥不行？甜油厂的生意不错，所有的工人和设备都是现成的……” 爷爷打断吕小乐的话，严厉的说：“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老老实实的在家俱厂打工，别整天想那不着调的事。” 吕小乐第一次顶撞了爷爷，虽然语气不高，但也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和爷爷顶撞： “爷爷，打工能挣几个钱？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剩不了两千块钱，要是当老板，一年就能挣个两万，甚至三万五万。” 爷爷也生气了：“你小屁孩懂什么!你光看到老板挣钱了，你没看到老板赔的倾家荡产的!” 吕小乐：“当老板，就是赔钱也赔得风风光光!” 爷爷：“赔钱了还风光个屁!老婆孩子都挨饿了，还风光什么？吕小乐，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我就不许你当老板。咱们家，祖祖辈辈都靠种地为生，没有一个会做生意的，咱家就没有那个做生意的细胞。” 吕小乐：“怎么没有做生意的细胞？我爸年轻时就做过生意。” 爷爷冷笑： “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侯，是做过生意，但是你知道赔得多惨吗？他贩过大葱，贩过袜子，干啥啥赔，干啥啥不中。” “你爸和朝英是同岁，为啥青云比你大三四岁？那是因为你爸比朝英晚结婚了四五年。为啥晚结婚了四五年？那是因为，咱们家的钱，都让你爸做生意赔光了。” “要不是你妈看上了你爸长得还不错，没要多少彩礼，愿意嫁过来，你爸就要打光棍了，也不会有你这个小崽子出生了。” “吃一堑，长一智，你爸的教训，你还不记吗？吕小乐，你以后就老老实实的，本本份份的，别做发大财的美梦。” “我是有钱，你爸也有钱，但我们的钱，是给你盖新房娶媳妇用的，不是让你拿来做生意赔光的。” “你想从我这里要钱，没门!你爸要是敢给你钱，我把他的腿打断!咱家的亲戚，谁要是敢借给你钱，我和他断亲!” 吕小乐从来没见过爷爷发这么大的火，就算那次他爸和李淑英的事暴露之后，爷爷训斥他爸的时侯，也没这么严厉。 吕小乐虽然心中一万个不服，也不敢再说话了。 爷爷发了脾气之后，饭也不吃了，脸色铁青，去果园守夜了。 吕小乐望着爷爷的背影，忽然一阵愧疚，感到自己不应该惹爷爷生气。 爷爷虽然固执，但爷爷也为了他好，为了这个家好。 爷爷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没想过大富大贵，儿子年轻时做生意赔了钱，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担心赔光了钱，没有钱给孙子娶媳妇。 吕小乐虽然知道爷爷是为了他好，为了家好，但还是很不服气： “爸爸不会做生意，不等于我就不会做生意，爸爸赔过钱，不等于我也要赔钱。爸爸没做到的，不等于我就做不到。” “我就要做生意，我不要一辈子当一个窝囊贫苦的农民!” 正在这时，吕小乐的手机响了，是刘老二用家中的座打过来了。 ------------ 第94章 我们是爱人 刘老二的话中，带着几分得意和卖弄： “小乐啊，二叔给你把事说成了，两万二，一分都不能再少了!” 吕小乐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刘老二又给他杀下来三千块钱的价，忧的是，爷爷自己不支持不说，还断绝了他向爸妈和亲戚借钱的念头，他要如何筹到这笔钱？ 但他不能让刘老二听出来他的顾虑，还假装很高兴的说：“是吗，太谢谢二叔了，改天请你喝一场。” 刘老二说：“喝酒倒是小事，你先抓紧时侯凑钱吧。诚叔说了，他只给你两天的时间，如果两天之内，你筹不够钱，他就卖给别人了。” “还有啊，这个价钱的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别人问，你就说是两万五。因为诚叔的仁兄弟想要，诚叔都报价两万五，到你这儿是两万二，二叔没法对仁兄弟交代。” 吕小乐：“我明白，二叔。” 放下电话，吕小乐陷入思考之中，感到有些绝望。 他本来认为，如果爸妈和爷爷能把家里的全部积蓄拿出来，再向亲戚朋友借点，两万二还是有希望凑到的，但爷爷先卡住了，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他更不能向宋秀莲借，别说宋秀莲也没有这么多的钱，就算有，也是她爸妈的钱，他要做生意的目的，就是对抗她的父母，如果用她父母的钱，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扇自己的耳光吗？ 就在吕小乐苦苦思索，要如何筹到这笔钱的时侯，他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竟然是秦子怡打来的。 看到秦子怡来电，吕小乐很高兴，他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过秦子怡了，因为这半个月，秦子怡和李长春外出旅游了。 “子怡姐，你旅游回来了吗？” “回来两天了，我在娘家没回高庄，长春自己回高庄了。” “那你现在城里？” “对，妈今天晚上不在家，小乐，半个月没见，我想你了，你愿意过来陪我吗？” “当然愿意，我马上过去。” 吕小乐说出这句话之后，忽然感到有些愧疚，是对宋秀莲的愧疚。 宋秀莲对他这么好，只想着做他的媳妇儿，他却仍然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这对宋秀莲不公平。 但是，吕小乐是个天生多情的男人，用情虽深但不专一，他对每个相好的女人都很喜欢，但却不会只喜欢一个相好的女人，要让他终生只守着一个女人，那比杀了他都难受。 他在愧疚了一会之后，很快就为自己开导了： “阿莲虽然对我很好，但子怡姐和我早就在一起了，我不能为了阿莲，就冷落了子怡姐。再说了，我如果筹不到钱，根本就没有资格娶阿莲做媳妇，更不能没有子怡姐这个相好的。大不了，阿莲成了我媳妇之后，我和子怡姐少见几次面。” 他“自圆其说”之后，就给三羔打电话借摩托车，然后骑着自行车，赶到三羔的修车铺，骑了摩托车，向秦子怡的家中行去。 现在天近中秋，天气已凉，不过十点多，小区的院子就没人影了。 秦子怡给吕小乐留了院门，吕小乐自己进了院子，把院门反锁，轻车熟路的进了客厅。 客厅中，秦子怡一袭紫色长袍，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凝如脂玉，双目幽幽，诱惑而美丽，正在等着吕小乐的到来。 吕小乐和秦子怡已经半月没见，思念极深，见面之后，就搂抱在一起…… 激情之后，二人软瘫上沙发上休息。 秦子怡休息好了之后，拿过来一些这次旅游带回来的小礼物，送给吕小乐，虽然礼物不重，但却说明秦子怡在游玩的时侯，还在惦记着吕小乐，礼轻情义重。 如果是以前，吕小乐一定很高兴，但现在他满腹心事，一腔愁索，却高兴不起来，只是淡淡说了声“谢谢子怡姐”，又皱紧了眉头。 秦子怡发现吕小乐心事重重，她蜷曲在吕小乐的怀里，望着吕小乐的眼睛，轻声问道： “小乐，你有什么心事？” 吕小乐不想把自己的烦恼告诉秦子怡，勉强笑了笑： “没有什么心事啊，可能是白天干活太累了，精神不太好。” 秦子怡轻轻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把我当成你的知心人，有心事也不愿意向我倾诉。” 吕小乐连忙说：“不是的，子怡姐，我是不想让你为我烦恼，才不想说的。” 秦子怡凝望着吕小乐，温柔的说： “小乐，我认为，无论我们能相处多久，但只要我们相处一天，我们就是彼此的爱人，爱人之间，不但要分享快乐，还是分担烦恼和忧愁，这才是爱人!” “如果我们只是贪图对方的身体，不肯进入对方的精神，那我们和别的偷情男女，奸夫淫妇，又有什么区别？” 吕小乐大为感动，握着秦子怡的手，诚恳的说：“子怡姐，是我错了，我现在就把我的烦恼告诉你。” 吕小乐把他想买下甜油厂，但得不到家人的支持，无法筹到钱的苦恼，向秦子怡原原本本的倾诉出来。 吕小乐做为一个男人，本不想让秦子怡知道自己的苦恼，但在秦子怡前面，他感到放松，像一个弟弟在面对自己信任的大姐姐。 秦子怡伏在吕小乐的怀里，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他，只到他说完，秦子怡才望着吕小乐的眼睛，她的眼睛空灵而美丽。 “小乐，你真想做生意吗？” 吕小乐点点头： “是的，我想做生意，我想挣大钱，我想让家人和我喜欢的人，都过上好生活。” “子怡姐，和你在一起，都是你送我礼物，我从来没送过你礼物。如果我有钱了，我就能送给你礼物了。” 秦子怡：“我只要你的人，我不要你的礼物。” 吕小乐：“子怡姐，我知道你不是图我的礼物，但如果我送给你，你也会很喜欢吧？” 秦子怡点点头：“是啊，你送我的任何东西，我都会喜欢。” 吕小乐苦笑：“可是，便宜的我不想送，贵的我又送不起，所以，我现在才知道金钱的重要性。” 秦子怡望着吕小乐，微微一笑： “小乐，如果你真想做生意，我倒是可以借给你一万块钱!” ------------ 第95章 彩礼钱借给你 吕小乐大吃一惊，连忙说：“不不不，我不能要你的钱!” 秦子怡微笑道：“刚才还说我们是爱人，你为什么不能要我的钱呢？” 吕小乐仍然摇头：“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钱，如果我要你的钱，那我算什么？不成吃软饭的小白脸了吗？” 秦子怡咯咯一笑，用手指轻点着吕小乐的额头：“你呀，就是小白脸啊!” 脸色随即一整，说道：“小乐，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是真心想支持你!钱在我这里也没用，不如你拿去创业，总比在银行里躺着好。” 吕小乐虽然仍不愿接受秦子怡的钱，但有些好奇：“子怡姐，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秦子怡：“是订婚的时侯，长春送的彩礼，妈让我自己留着，我也用不着，就存在银行里了。你要用，我明天给你取出来。” 吕小乐笑道：“我们农村订婚，彩礼一般是两三千，五千块钱的都算是农村的大户了，李长春竟然给你一万的彩礼，真舍得下血本。” 秦子怡淡淡笑了笑：“他家本来是要给三万的，我妈让为，如果要的彩礼太多，显得我家贪钱，所以只要了一万。现在城里的彩礼，普便是一万起步了。” 吕小乐有些心动，但还是担心：“子怡姐，这是长春送你的彩礼，如果你借给我，他向你要的时侯，你怎么办？” 秦子怡：“他家有的是钱，不会向我要这一万块的小钱。再说了，他真向我要，我就说借给一个女同学了，他总不能逼我向女同学去回帐吧？” 吕小乐更心动了，他本来不愿向秦子怡开口借钱，免得她把自己当成吃软饭的小白脸，但秦子怡主动借给他，而且这笔钱她用不着，存在银行里，不如自己拿过来创业，等有钱了，再连本带利的还给秦子怡。 吕小乐想到这里，对秦子怡说： “子怡姐，如果你真用不着，就把这笔钱，先借给我吧。如果你愿意吃利息，我会按最高利息给你。” “如果你愿意入股当成股份，我也欢迎，厂子赚了钱，我按股份给你，厂子赔了钱，我也会把本金还给你，不会让你损失一分钱。” 秦子怡笑了笑： “小乐，我知道你讲诚信，不会亏了我。不过，我对做生意不感兴趣，也不懂，不会入股你的公司。至于你说的什么利息，我更不在乎，不会要的。” “你要是赚了钱，只还给我本金就行，如果万一赔了，不还也没事，我有这一万没这一万，都没关系，饿不着我，也难不着我。” “小乐，公司的事，你就要自己费心了，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吕小乐对秦子怡的感激，无法用言语表达，他紧紧抱住秦子怡的身体，声音有些哽咽： “子怡姐，你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报答你!” 秦子怡拥抱着吕小乐，喃喃的说： “傻弟弟，咱们两人，还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只要你好，姐姐就高兴了。” 第二天一早，吕小乐从秦子怡手中接过用文件袋装着的一万块钱，骑着摩托车，回到了村子里，回到家中。 吕小乐刚一回家，就看到宋秀莲在他院中站着。 吕小乐看到宋秀莲，心情十分复杂，他现在已经知道宋秀莲为他做出的付出，对他的深情，本来，他应该上前抱住宋秀莲，给她激吻，然后向她保证会娶她。 但是，吕小乐知道，在他没发达之前，宋秀莲的爸妈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在此之前，他要和宋秀莲保持着以前的关系，不能让宋秀莲知道他已经发现她爱他，不然，两人的关系会很尴尬，不知如何相处。 所以，吕小乐看到宋秀莲，仍然和以前那样嘻皮笑脸打招呼： “阿莲来啦？” 宋秀莲很平静，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吕小乐不说话。 吕小乐被宋秀莲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不知道她为什么用这样的目光盯着自己，他勉强笑了笑： “干嘛色迷迷的盯着我？” 吕小乐一边说着，一边从摩托车上跨下来，把摩托车支好。 宋秀莲走到吕小乐面前，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试探着问道： “吕小乐，昨天中午，你是不是到我家偷看了？” 吕小乐心中一惊：“难道她发现我偷听了，知道了我知道‘她爱我’的真相了？” 但吕小乐不能承认，仍然嘻皮笑脸： “我偷看你什么？偷看你洗澡吗？你可别冤枉我，就你那飞机场身板，我可没兴趣。” 宋秀莲仍然用惊异的目光，盯着吕小乐，不相信的问道：“你真没去偷看？” 吕小乐转身走开：“懒得理你，真把自己当大美人啦，我偷看你？” 宋秀莲半信半疑：“你没偷看到我和爸妈谈话，为什么忽然要辞职不干了？” 吕小乐吃了一惊：“谁说我辞职不干了？” 宋秀莲脸色一沉，冷冷说道：“现在整个村子，谁不知道，你吕小乐要盘下甜油厂自己当老板，不再给我家扛活了!” 吕小乐在心中苦笑一声，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昨晚发生的事，今天上午就在村子里传开了，他估计，八成是谢春花那个大嘴巴，自己还叮嘱过她，事情没成之前不要说。 但现在既然已经传开了，那就是逼着他把甜油厂盘过来，不然，多没面子啊! 吕小乐这才明白，宋秀莲为什么用那种奇异的目光盯着他。 宋秀莲一听到吕小乐忽然要当甜油厂的老板，马上联想到，吕小乐偷听了她和父母的谈话，心灵受了刺激，非要当老板。 吕小乐不得不佩服宋秀莲的敏感，但他不能说出真相。 既然宋秀莲已经知道了，那就索性摊牌吧。 吕小乐笑了笑：“消息传得真快，我还没辞职呢，就传开了。既然你来了，那正好，老板，我要辞职，工资能不能给结一下？” ------------ 第96章 美人有约 宋秀莲“恶狠狠”的瞪着嘻皮笑脸的吕小乐，骂道： “结个屁!昨天你还从我这里拿走了两千块钱的货款你忘啦？” 吕小乐笑道：“噢，既然这样，那工资就不用结了，等我有钱了，再还给你吧。” 宋秀莲骂道：“你少嘻皮笑脸的!吕小乐，你是不是疯了？” 吕小乐笑道：“我哪里疯了？你没看我现在清醒的很吗？活了十八年，我现在才是最清醒的时侯。” 他这句话，虽然是戏谑的说出来的，但却是他真实的想法，十八年来，他胸无大志，浑浑噩噩，而现在，他却开始为自己树立人生目标，立下了发达的“壮志”。 宋秀莲仍然气极，训斥道： “你想当老板想疯啦？你以为生意那么好做的吗？你知道刚开始生意不好的时侯，为了给工人发工资，为了把家俱卖出去，我爸愁得整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吗？” 吕小乐笑道：“创业初期嘛，难免遇到些磕磕绊绊，风风雨雨，现在大爷不是走过来了吗，厂子干的风风火火，老板当得滋滋润润。” 说到这里，吕小乐难得一本正经的望着宋秀莲，语气温柔的说： “阿莲，既然我想创业，就做好了遇到挫折的心理准备，你也不想我一辈子当个打工仔，一辈子不能发达吧？” 宋秀莲的气消了大半，叹了口气，也难得温柔的说： “小乐，我知道你想发达，我也支持你创业，可是，你现在还太年轻，没有任何经济基础，也没有生活经历，创业早了点，等再过几年，再创业也不晚。” 吕小乐：“甘罗十二岁拜相，霍去病十八岁成为大将军，和我一样的年龄，不早了。” 宋秀莲忧愁的说：“可是，我听说转让金要两万五，你去哪里弄这一大笔钱？我可没钱借给你。” 吕小乐从怀里掏出文件袋，递给宋秀莲，笑道：“别担心，这里已经有一万了。” 宋秀莲接过一看，果然是崭新的一万元，不由大吃一惊：“从哪里借的？” 吕小乐当然不能说是秦子怡借给他的，只好撒谎，故意压低声音说： “这是我向大姑和二姨各借了五千，你别说出去，爷爷不支持我，还说如果亲戚借给我钱，就和他们断亲，这是大姑和二姨偷借给我的，不能让爷爷知道。” 宋秀莲：“如果爷爷问你，哪里来的钱，你怎么说？” 吕小乐笑了笑说： “不能让爷爷知道。我明白，爷爷不让亲戚借给我钱，也是为了我好，他是想断了我借钱的路子，我借不到钱，就买不到甜油厂了，他是要逼我放弃创业的念头。” “等我凑够钱，把甜油厂买过来，爷爷再想阻止我，已经晚了。阿莲，我这是学你的‘先斩后奏’。” 宋秀莲皱着眉头：“只有一万，还差一万五，还是不够啊。” 吕小乐笑道：“积少成多嘛，其他的我再想办法。行了，没事了，你不用为我担心，去忙你的吧。” 宋秀莲仍然担忧，但一时也帮不上吕小乐，只好满腹心事的回去了。 吕小乐虽然在宋秀莲面前嘻皮笑脸，好像对筹钱的事很有把握，其实也是一筹莫展，不知一万二去哪里借。 他本想去亲戚家借，但他知道，爷爷应该给他爸妈和亲戚都打过电话了，不许他们借钱给他，如果他再去借，只会让亲戚为难，而且还借不到钱。 吕小乐正在发愁的时侯，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是南方的号码，他就猜到是爸妈听爷爷说了，打电话来劝他的。 他知道爸爸害怕爷爷，只要爷爷不许给钱，爸爸肯定不敢给，现在打电话过来，不是给他钱的，而是劝他放弃这个念头的。 吕小乐犹豫了一下，没有接听爸妈打来的电话。 他不知道怎么和爸妈说，他劝不服爸妈，也不想被爸妈劝服，所以不如干脆不接电话，等尘埃落定之后，再和爸妈通话。 吕小乐刚挂了父母的电话，手机又响了，他以为又是父母打来的，正要再次挂掉，但低头一看，却是王双儿打来的。 王双儿的第一句话就是：“吕小乐，听说你现在发达了，要当大老板了，是真的吗？” 吕小乐一怔：“你们王庄都知道了？” 王双儿笑道：“我们王庄知不知道，我不清楚，反正我知道了。” 吕小乐：“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双儿笑道： “我现在在城里的菜棚卖豆腐皮，刚才你们村里有个来买豆腐皮的，我听他说的。他知道咱俩是同学，才向我说起这件事的。” “吕小乐，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原来这么有钱，跟我在一起的时侯，却不肯花钱开个好点的房间，总是钻玉米地。” 吕小乐苦笑：“双儿，你别笑话我了，我有钱没钱，你还不清楚吗？” 王双儿：“没钱你盘什么厂子？没有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葫啊？” 吕小乐苦笑：“我这不是想干点小事业，多挣点钱嘛，下次和你开房的时侯，能开个好点的房间，不用总钻玉米地了。玉米马上就要收了，没得钻了，只能开房间了。” 王双儿咯咯一笑：“坏蛋!厂子要多少钱？” “两万五。” “你凑多少了？” “一万。” “另一万五能凑够吗？” 吕小乐苦笑：“很难，正在发愁呢。” 王双儿：“别发愁了，我一会就把豆腐皮卖光了，一直到下午三点都有时间，你到县城开个好点的房间，咱俩见个面吧。” 吕小乐刚想拒绝，但王双儿已经关了手机。 吕小乐只能在心中苦笑： “美人有约，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舍命陪美人啊!” ------------ 第97章 霸道女总裁 吕小乐骑着摩托车赶向县城，刚经过三羔的修车铺，他感到摩托车有点发飘，重力不稳，他本想到三羔的修车铺，让三羔修理一下，但已经过来了，就想着回来的时侯，再让三羔修理。 吕小乐到了县城，来到一家不错的宾馆，开了个好点的房间，然后发信息告诉了王双儿房间号，让她忙完就过来。 吕小乐以为王双儿很快就到，没想到，他等了一会，王双儿仍然没来。 他躺在床上等着，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传来的敲门声，才把他吵醒。 “小乐，开门，是我。” 吕小乐迷茫的睁开眼睛，听出了王双儿的声音，一边起身去开门，一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时间是下午两点半了，他来的时侯，不到十一点半，竟然睡了三个小时。 吕小乐打开门，王双儿戴着口罩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小包。 此时的王双儿，身上没穿着平时卖豆腐皮时的衣服，而是一件很鲜亮时髦的红色女式夹克，手中提着的小包，也是比较时尚的女式包，看起来完全不像卖豆腐皮的村姑。 吕小乐还很少见到王双儿这样时髦的打扮，他和王双儿幽会的时侯，多数是王双儿晚上卖完豆腐皮回去的路上，两人在她家的玉米地里野战。 偶尔他们也会趁着王双儿卖完上午的豆腐皮，中午休息的时侯，在城里的宾馆开房间。 但无论是晚上还是中午，王双儿都穿着卖豆腐皮时的“工作服”，虽然年轻女孩爱洁，工作服不脏，但却并不鲜艳。 所以现在王双儿忽然衣着时尚，吕小乐还吃了一惊。 “双儿，今天怎么这个打扮？” 王双儿咯咯一笑，在吕小乐面前展示着身材和衣服：“怎么样，漂亮吧？” 吕小乐由衷的赞叹：“漂亮!” 吕小乐心想：“其实城里人和农村人，出生的时侯都是一样的身体，只不过城里人不受风吹雨打，乡下人经受风吹雨打，生活环境的不同，造成了气质上的差别，但如果穿上同样的衣服，城里人和乡下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王双儿的心情很好，她难得在吕小乐面前展示她最心爱的秋季服装。 吕小乐笑道：“怪不得你让我等了三个多小时，原来回家换衣服去啦。其实你穿什么衣服，在我眼中都一样，我喜欢的，还是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王双儿用小包在吕小乐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笑骂： “色狼!你以为我是专门回家换衣服的吗？我是回家取银行存折了，顺便换的衣服。” 吕小乐有些奇怪：“你回家取银行存折干什么？” 王双儿哈哈一笑，先不回答吕小乐的话，而是用手一推，把吕小乐推倒在床上，她抬起一只脚，踩在床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吕小乐，一副“霸道女总裁”的霸气。 她从小包中，掏出几叠扎得整整齐齐的钱，拿在手中挥舞着，哈哈大笑，霸气的说道： “干什么？姑奶奶要入股你的公司!” “呃……” 吕小乐有些无语，原来王双儿回家取银行存折，是为了回城里取钱，而取来的钱，要当他的合伙人。 吕小乐看到卖豆腐皮的村姑，挥舞着手中的钱，自称“姑奶奶”，哈哈大笑着要“入股”公司的样子，不由感到好笑，又有些感动。 “双儿，你要借钱给我吗？” 王双儿还沉浸在“霸道女总裁”的角色中，用钱敲打着吕小乐的脑袋，哈哈大笑着： “吕经理，你听好了，不是借，是入股!姑奶奶是生意人，做的是生意!” 吕小乐又好气又好笑，用手一推王双儿，同时坐起身来：“行了，你别戏精上身了。你哪里来的钱？” 王双儿被吕小乐一推，顺势坐在床边的一张软椅上，跷着二郎起摇晃着，嘻嘻笑道： “刚才我像不像电视里的霸道女总裁？” 吕小乐笑道：“不像女总裁，倒像是女土匪。你怎么来的这么多钱？” 他看清了，王双儿手中拿的是五叠，五千块元。 王双儿“白”了吕小乐一眼，嗔道：“怎么来的？反正不是偷来的，这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 吕小乐：“你挣的钱，不上缴给你爸妈吗？这钱是不是你的彩礼钱？” 吕小乐知道，王双儿上个月，已经通过“三换婚姻”，订了婚，收下了彩礼。 秦子怡把彩礼借给他了，他以为王双儿也要把彩礼借给他。 但他好像记得王双儿说过，男方给了她家三千的彩礼，而不是五千。 王双儿摇晃着二郎腿，挥着手中的钱，很认真的说道： “我平时挣的钱，大部分都上缴给我爸妈，男家给的彩礼，我妈也给我保存了，在没结婚之前，我是拿不到的。吕经理，我再重申一遍：这钱，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 吕小乐感到很惊讶：“你挣的大部分都上缴了，怎么还有这么多钱？” 王双儿嘿嘿一笑：“吕小乐，你知道我卖了几年豆腐皮了吗？” 吕小乐想了想：“你好像从初中毕业之后，就开始赶集卖豆腐皮了。” 王双儿：“不错，已经三年多了。三年多，就是一千多天。我虽然把挣来的钱，大部分都上缴了，但我总要自己留一点零花钱，买点零食，买些衣服吧？我一天也不留多，只留五块钱，一千多天，就是五千多块钱啊!” 吕小乐又是感动，又是酸楚怜悯，这五千块钱，是王双儿的辛辛苦苦挣来的，省吃俭用攒下的，现在却要借给他，这让他不敢接受这份“厚礼”。 吕小乐嗓子有些哽咽，哑声说道：“双儿，这是你的血汗钱，我不能要……” 王双儿仍然嘻皮笑脸：“你先别感动的哭，我说了，这是投资，是入股，不是借给你的。我投资五千，你要想办法给我挣回来五万，五十万。” 吕小乐苦笑道：“就算你是投资，我还这么年轻，没做过生意，你就放心把这么多钱，投资在我身上？你就不怕这投资打了水漂，一去不返吗？” 王双儿嘻嘻一笑：“我投资在你身上，钱没了不要紧，只要你人还在。我就让你一辈子都欠着我的，我缠你一辈子!” ------------ 第98章 投资入股 吕小乐知道，王双儿是不想伤到他的自尊心，才这样嘻皮笑脸借给他的。 王双儿这一点，和吕小乐有些相似，喜欢用戏谑的方式，来达成正经的目的，这也是吕小乐很欣赏王双儿的地方。 当然，王双儿也许是真的想投资入股，但这也是因为王双儿喜欢吕小乐，想帮助他，才投资给他的。不然，吕小乐年龄小，还没做过生意，谁敢把钱投资在他身上啊？ 王双儿把自己辛辛苦苦攒了三年多的血汗钱，借给吕小乐，就算是投资，也让吕小乐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吕小乐沉吟了一会，才诚恳的望着王双儿，说道： “双儿，这个钱我可以收下。但有一点，我要向你说明：厂子赚了钱，这是你的投资，我会按比例给你分红。厂子亏了，这钱算我借你的，连本带利还给你。” 王双儿很感动，她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坐在床边的吕小乐面前，双手把吕小乐的脑袋搂住，搂在她的胸中，手指温柔的揉着他的发丝，温柔的说： “小乐，我相信你的为人。这些钱吧，我要说不让你还，你也会还给我的。但说实在的，这些钱毕竟是我多年来的辛苦钱，你要真是不还我，我还是有些心疼的。” “但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既然我借给你了，就有你还不上的心理准备。你要是能赚到钱，多少给我点分红就行，不用非要按照什么比例，我不在乎。” “如果真的亏了，等你有钱的时侯，你就把本金还给我，不用算利息。如果你还不上，我也不会向你要帐。” “我也不说不让你还了，你可以慢慢还，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都没关系。” 王双儿做为一个“斤斤计较”的街头小商贩，能对吕小乐如此大度，让吕小乐十分感动，他知道，这是一个王双儿对他最大的信任和宽容了。 王双儿和秦子怡不一样，秦子怡借给他一万块钱，亏了可以不要，因为她娘家和婆家都有钱，钱也不是她挣来的，她不心疼。 而王双儿却不同，她的每一分钱，都是她迎着风顶着雨，和买菜的老头老婆婆一斤一两计较来的，是她在豆腐坊中用劳动和汗水换来的。 虽然秦子怡借给他的是一万，王双儿借给他的只是五千，但在某种程度上，在情感和信任上，王双儿对他的情感更重一些。 吕小乐怀里揣着王双儿给他的五千块钱，感到买下甜油厂的希望又大了。 秦子怡借给他一万，王双儿借给他五千，就是一万五了，而买下甜油厂只需要两万二，他再想办法，弄到七千就可以了。 不过，虽然只差七千了，吕小乐还是感到有些头痛，因为他还没想到，要向谁借钱。 家人不肯借给他，亲戚不敢借给他，村里人都认为他是毛头小伙子，更不会有人借给他。 吕小乐一边思索着向谁借钱，一边开着摩托车行驶在公路上。 在到三羔的修车铺的时侯，吕小乐想到摩托车有些发飘，就拐进修车铺，准备让三羔修理一下。 这摩托车本来是三羔的，却总是被他骑着到处跑，他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三羔正蹲在房前的空地上，修着一辆摩托车，没看到吕小乐过来。 吕小乐停下摩托车，亲昵的喊了声：“三哥!” 三羔回过头来，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小乐，去哪里啦？” 吕小乐：“刚从城里回来。三哥，你这摩托有点发飘，你看看吧。” 三羔走过来，调试了几下：“没事，小问题，刹车片有些松了，紧上就行。” 说着，三羔拿着工具，很快就修理好了，拍拍车座子：“行了，放心的骑吧。” 吕小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三哥，这摩托是你的，我总是骑着，挺不好意思的，过几天我请你一场吧。” 三羔满不在乎的笑道：“咱哥俩客气什么？反正我天天在这里修车，骑不着，你尽管骑。” 吕小乐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改天我再给你弄两个片看。” 吕小乐骑上摩托车，刚要行驶，三羔又喊住了吕小乐。 “小乐，你先别走，三哥问你个事。” 吕小乐骑在摩托车上没启动：“三哥，啥事？” “我听说你要把刘诚的甜油厂盘过来，是真的吗？” 三羔虽然经常不回村里，但他的修车铺人来人往，消息比村里还要灵通。 吕小乐：“是真的，三哥。” 三羔：“听说要两万五，你有这么多钱吗？” 吕小乐苦笑：“我是没有，正在到处借钱。三哥，等我凑够钱了，就把摩托车还给你，这两天还得骑着它到处去借钱。” 三羔连忙说：“我不是向你要摩托车，我就是问问你。你凑了多少了？” 吕小乐：“凑了一万五了，还差七千。” 三羔犹豫了一下：“小乐，如果你真凑不够，我这里有两千，你先拿走。” 吕小乐一惊：“三哥，你怎么这么多钱？” 吕小乐知道，三羔刚在修车铺工作了不过一年，工资只不过二百多块，一年只有两千多，还要去掉花销，怎么可能存下来两千块？ 三羔：“我的工资剩了有千把块，平时我还倒腾一些旧摩托车，修好了再转手卖出去，从中赚点差价，也挣了有千把块。现在我这里有两千多，如果你需要，就借给你。” 吕小乐虽然很想借三羔这两千块钱，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三哥，我虽然很需要钱，但不能要你的钱，你这钱还要留着娶媳妇交彩礼呢。三哥，你留着吧。” 正在这时，吕小乐的手机响了，是刘老二打来的。 刘老二第一句话就是：“小乐，坏了，出问题了!” ------------ 第99章 三羔的情义 吕小乐有些摸不着头脑：“二叔，什么坏了？” 刘老二：“你现在凑到多少钱了？” 吕小乐：“一万五了，还差七千。” 刘老二语气焦急的说： “那你要赶紧了，我诚叔的仁兄弟，听说诚叔要把厂子卖给你，跟我诚叔急眼了，他非要买，还说明天上午就去银行取钱，十点之前，把钱送到诚叔家。” “我诚叔刚才对我说，如果你能在明天上午十点之前，把钱交给他，他就可以对仁兄弟说：已经把厂子卖掉了，你晚来一步。” “如果你明天十点之前，交不上钱，他仁兄弟拿着钱先到了，他不能不顾及仁兄弟的情面，只能把厂子卖给他仁兄弟了。” “小乐，到时侯晚一步的人，就是你了!” 吕小乐又急又恼：“不是说好给我两天的时间吗，现在才刚一天，怎么就催我交钱了？” 刘老二叹息着说：“我也没办法啊，诚叔是这样告诉我的。” 吕小乐：“别说我现在没地方借钱去，就算有人愿意借给我，现在银行下班了，也取不出来呀，谁家也不会在家里放着几千块钱啊!” 刘老二：“那你想想办法吧，我也没有好办法。除非你今天晚上，能找到愿意借给你钱的人，明天一早就去银行取钱，说不定还能来得急。你想想办法吧，挂了。” 刘老二挂了电话。 吕小乐瞪眼了。 现在天色已经黑了，银行早关门了，别说他还没找到愿意借给他钱的人，就算找到了，今晚也取不出来了，只能等到明天上午，再去银行取钱。 那个年代，自动取款机还没有普及，存钱取钱，都要在银行柜台办理。 今天王双儿之所以让吕小乐等了三个多小时，就是因为王双儿回家拿了银行存折，赶到银行的时侯，银行中午正好下班。没有自动取款机，她只能等到两点多以后，银行上班了，才在柜台取的钱。 吕小乐计算了一下，银行九点开门，如果排队早了，九点半就可以取到钱，再用半个小时赶回来，十点之前，可以赶回村。 关键是，刘诚的仁兄弟，也是这样的想的，能不能抢在他仁兄弟前面，赶到刘诚家中，这是个问题。 更关键的是：谁愿意借钱给他？ 正在吕小乐又着急又生气的时侯，旁边的三羔说话了。 “小乐，怎么啦？” 吕小乐苦笑：“刘诚那边催了，明天十点之前要交上钱，不然他就把厂子卖给他仁兄弟了。现在银行都下班了，我哪里去弄钱啊？” 三羔：“我这里有两千啊。” 吕小乐一怔：“你没把钱存银行里吗？” 三羔：“我才不相信银行，我自己存着呢。我现在就给你拿去----” 三羔说着，转身要走。 吕小乐连忙说：“三哥，我不能用你的钱，你还要留着娶媳妇的。” 三羔站住了，回过身来，望着吕小乐，有些丑陋的脸上，露出一丝愁苦的笑容，慢慢说道： “小乐，就三哥这条件，你认为三哥，还能娶得上媳妇吗？这彩礼能交得出去吗？” 吕小乐望着三羔愁苦的脸庞，心中生起一丝怜悯。 的确，凭三羔的相貌和智力，很难娶到媳妇。三羔也明白自己娶媳妇的希望不大，所以才把钱借给吕小乐。 吕小乐安慰道：“三哥，你还年轻，慢慢找，总找得到的。” 三羔苦笑了一下：“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这钱你先拿着，真要用得上的时侯，我再向你要，你还我就行。” 既然三羔这样说了，吕小乐只好收下。 吕小乐感动的说：“三哥，谢谢你，你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给你。” 三羔不擅言词，嘿嘿一笑：“我给你去取。” 吕小乐忽然想看看，连银行都不相信的三羔，会把钱在什么地方，笑道：“三哥，我看看你藏钱的地方，行吗？” 三羔：“当然行，来吧。” 吕小乐跟着三羔，走进三羔的卧室，卧室中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味道，令人想要捂鼻。 吕小乐虽然也想捂鼻，但为了不伤三羔的自尊，他强忍着那股异味。 三羔对这种异味已经习以为常，他打开电灯，昏暗的房间中亮了起来。 吕小乐看到，三羔走到床前，拉开床头柜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尺许大小的铁盒。 吕小乐有些吃惊：“三哥，你把钱就放在床头柜子里吗？” 三羔：“对啊，就在这里面。” 吕小乐：“你这里人来人往的，你就不怕别人偷呀？” 三羔“狡猾”的一笑：“古龙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别人不会想到我的钱就放在床头柜里，要偷也是到床底下旮旯里去找，嘿嘿。” 吕小乐只好苦笑，不知道三羔这个藏钱的办法，是聪明还是愚蠢。 三羔打开铁盒，上面是一本有裸身美女的杂志，拿开杂志，下面就是厚厚的钱。 三羔把盒子里的钱都倒在桌子上，里面的钱，有几张一百的，多数是五十的，也有二十和十块的，看起来，的确是三羔平时把数额较大的存起来，日积月累，积少成多，才有这么多钱。 面额虽有大小，也有新旧之分，但无一例外的，钱的上面都沾着油渍，那是三羔的手掌留下的痕迹。 吕小乐望着桌子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钱，眼眶有些湿润，没想到三羔对他这么信任，愿意把自己的存款借给他。 三羔开始数钱了，他先把数额大的一百的放在一起，然后又把五十的分成一叠，又把二十的分成一叠，再把十块的分成一叠。 分列好之后，三羔就开始数钱，凑够两千块钱之后，桌子上只有十几张十块的了。 三羔把两千块钱，递给吕小乐。 “兄弟，这是两千块钱，你数数。” 吕小乐找了个塑料袋，双手撑开袋口，向前一伸：“不用数，我信得过三哥!” 三羔也不多说，把钱放在袋子里。 吕小乐：“三哥，你还留下一些花吗？” 三羔：“不用，还有百把块钱，够用了。兄弟，你快回家吧，小心别丢了。” 吕小乐拿着塑料袋，刚要走，忽然又回过身来，望着三羔，问道： “三哥，你就不怕我还不上吗？” 三羔憨厚的笑笑：“还不上就还不上呗。” 吕小乐心中感动，他知道三羔这句话，信过千言万语。 吕小乐：“三哥，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三羔望着吕小乐，丑陋的脸上，慢慢绽开一丝真诚中又带着凄凉的笑容，慢慢说道： “小乐，三哥不是全傻，能看得出来，咱们村里，只有你不欺负三哥，喊我‘三哥’。” 吕小乐心中一酸，眼眶湿润了，他没有多说，用力拍了拍三羔的肩膀，转身就走了出去。 三羔望着吕小乐的背影，眼眶也湿润了。 ------------ 第100章 五千块钱的存折 吕小乐怀揣着王双儿给的五千，和三羔给的两千，一共七千块钱，回到家中。 他回来的时侯，正是晚饭时间，爷爷正在独自吃饭。 看到吕小乐回来，爷爷皱着眉头，看了看吕小乐，板着脸问： “今天一天没见影，也没去家俱厂上班，跑哪里去了？是不是去借钱了？” 吕小乐不想让爷爷知道他已经借到不少钱，免得爷爷阻止他的交易，假装委屈的说： “爷爷，您不让我爸妈借给我，也不让亲戚借给我，我还能去哪里借钱？今天有个朋友聚会，我去玩了。” 爷爷信以为真，脸色稍微和缓： “我不让你借钱做生意，也是为了你好，就算你现在能借到钱，以后要是生意搞砸了，钱还是要还给人家的。” “小乐，你别整天想不着边的事了，还是脚踏实地吧。我已经跟周媒婆说好了，明天就带你去相亲。” “我看过照片了，那闺女长得不孬，你要也相中了，就赶紧把婚订下来。你放心，订婚的钱，爷爷给你拿。” 吕小乐不想再惹爷爷生气，只好使“缓兵之计”，说道：“爷爷，这两天家俱厂有点忙，小莲让我明天一早就去送货。您看，再过两天去相亲，行吗？” 爷爷：“只要你愿意去相亲，再过两天也行。我跟周媒婆说说。” 爷俩暂时相安无事，一起吃饭。 正在这时，宋秀莲来了。 宋秀莲看到吕小乐在吃饭，刚要说什么，被吕小乐一使眼色制止了。 吕小乐故意大声说：“阿莲，你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开车去送货。” 宋秀莲会意，配合的说：“那就行，我怕你忘了，过来提醒你。” 爷爷正好吃完饭，站起身来：“你俩说话吧，我去果园了。” 等爷爷走后，宋秀莲才关心的问：“吕小乐，你凑到多少钱了？” 吕小乐：“一万七千块了，还差五千。” 又压低声音说：“你别对外人说，实际成交价格是两万二，不是两万五。” 宋秀莲吃了一惊：“你哪里又借来的七千？” 吕小乐：“三羔三哥，借给我了两千，另外五千，我是向我大舅借的。” 宋秀莲：“还差五千，你再向谁借？” 吕小乐有些发愁：“能借的我都借的，想不起来再向谁借了。最要紧的是，明天十点之前，就要把钱凑够，进行交易，不然就晚了。” 吕小乐把刘老二说刘诚仁兄弟也要买甜油厂的消息，告诉了宋秀莲。 宋秀莲听了之后，有些疑问：“小乐，刘老二这家伙不实诚，他的话，你不能全信。比如说，这个两万二的价格，你当面和刘诚确认过吗？” 吕小乐：“我现在还不好和刘诚当面谈价格，如果谈不拢，谈僵了，就没有回缓的余地了，所以才请刘老二和谢春花当中间人。” 宋秀莲：“谢春花这个娘们虽然浪点，但心眼还不算坏，我不相信刘老二这家伙。” 吕小乐：“明天交易的时侯，我会当面交给刘诚，刘老二想在当中吃差价，是不可能的。” 宋秀莲：“对，一定要当面和刘诚交易，不能让刘老二从中吃差价。你已经给他开高工资了，不能再让他吃差价。这五千块钱，你打算向谁借？时间这么紧!” 吕小乐忧愁的摇摇头，没有说话。 宋秀莲微一沉吟，站起身来，说：“你等我一会，我回家一趟，一会再过来。” 宋秀莲回家去了。 吕小乐也没多想，他认为宋秀莲就是想帮他，也没有钱了，就算有二百三百的也无济于事。 吕小乐等了宋秀莲两个多小时，宋秀莲还没回来，吕小乐以为宋秀莲不来了，正准备关上院门休息，宋秀莲又回来了。 宋秀莲进来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递了过来：“给，这是五千的存折。” 吕小乐吃了一惊：“你哪来的存折？” 宋秀莲：“我给我妈要的。” 吕小乐更吃惊：“你妈舍得把这么多钱，让你借给我？” 宋秀莲：“她刚开始不同意，但是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就给我了。” 吕小乐心中很感动，心想：“贵芳大娘虽然嘴上说瞧不起我，不愿把女儿嫁给我，但心中还是很疼我的，愿意帮助我。等我成了她女婿，要好好孝敬这位丈母娘!” 吕小乐拿过存折，在灯光下一看，忽然发现，存折上的户头写的是周长征的名字，而不是宋朝英或者边贵芳的名字。 周长征，就是周振华的父亲，村里的副村长。 吕小乐：“咦，不对啊，怎么户头写的是周长征，不是你爸妈的名字？” 宋秀莲：“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前两个月，我姨向我妈借了五千块钱，前几天还给我妈了一张五千块钱的存折。” 周长征的妻子，是宋秀莲的表姨，和边贵芳是姨姐妹，姨姐妹之间有金钱往来很正常。 而且这种存折，到银行柜台取钱的时侯，不管户头是谁，只要把存折递上去，再说出密码，就可以取出钱来了，虽然安全系数不高，但在那个年代，很多都是这种存折。 吕小乐这才放心：“原来是这样。” 他本来不想接受宋朝英和边贵芳的“施舍”，因为他要创业，就是要做出一番，让他们对他刮目相看，但现在他实在没有别人路子弄到钱，只好接受了。 再者说，以后如果他娶了宋秀莲，宋朝英和边贵芳就是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也不能真和他们生气，反而还要孝敬他们呢。 宋秀莲看了看吕小乐的脸色，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个钱的事，你不能让外人知道是我借给你的，更不能让我爸知道，我妈借给你存折的事，不然他会骂我妈的。” 吕小乐点点头：“我明白。阿莲，明天你跟我去城里取钱吗？？” 宋秀莲：“跟你去，我还要跟着你去进行交易。吕小乐，你这么笨，别让人骗了，我不放心。” 送走了宋秀莲，吕小乐躺在床上，松了口气，现在，终于凑够了两万二千块钱。 但是，他还不敢掉以轻心，明天一早，就要去银行排队，把钱取出来，再及时赶到刘诚家中，进行交易， 如果他落在刘诚的仁兄弟后面，那就晚了，千辛万苦借钱的事，就算白忙乎了。 ------------ 第101章 甜园甜油厂 银行九点开门，吕小乐用摩托车载着宋秀莲，八点半就赶到了银行门口排队。 幸好处理业务的客户不多，他们排在前面，九点开门之后，很顺利的就取出了五千块钱，还不到九点半。 吕小乐连忙向回赶，到家之后，把其它的钱从衣柜里拿出，一共是两万二，给刘老二和谢春花打电话，约好到刘诚的甜油厂见面。 吕小乐骑着摩托车，宋秀莲坐在后座，怀里抱着装有两万二千块钱的一个小包，向甜油厂行去。 甜油厂就在高庄村的村东。 在高庄村的村东，有一条通向王庄村的乡间小路，在路边有一排晒麦场。 晒麦场是村民收了麦子之后，晒麦子辗麦子的地方。 十几年前，刘诚在晒麦场上盖了一片厂房，把甜油厂从村里的家中，迁到了新厂房。 经过十几年的风吹雨打，新厂房早就不新了，但也不算太旧。 甜油厂距离位于村东的李吉堂家很近，李吉堂家在村头的路北，甜油厂在村头的路南，直线距离不到二百米，站在厂门口，可以看到李吉堂的院门口，更可以看到秦子怡的院门口。 甜油厂的厂门是个蓝色大铁门，门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甜园甜油厂”五个字，招牌已经掉漆了，但依稀可辨。 厂门敞开着，吕小乐骑着摩托车就进了厂门，到了院子中。 甜油厂的院子中，摆放着很多大缸，大缸中盛放着发酵的麦面块，发出酸酸的味道，这是甜油的主要原料。 院子中停着一辆时风大三轮，这是送货进货的车辆。 院子的北边和西边都是厂房，约有二三十间，这是生产加工的厂房，南边也有一排房子，那是生产完成的成品甜油的仓库，以及储备原料的仓库。 在靠近厂门的东边，有八间砖瓦平房，三间是办公室，两间是老板刘诚和妻子的房间，一间是厨房。另外三间，两间是男工人的休息室，一间是女工的休息室。 对于甜油厂，吕小乐和宋秀莲都不陌生，他们小时侯经常到这里玩，后来年龄大了，也就来的少了。 吕小乐本来还挺担心，他会落在刘诚的仁兄弟后面，但他来到之后，发现院子中除了那辆三轮车，没有别的车辆，知道刘诚的仁兄弟还没赶过来。 办公室中坐着三个人，正在谈话，听到摩托车声，三个人站起身来，走出办公室。 这三人，正是谢春花和刘老二，另一个是老板刘诚。 刘诚是个六十岁左右的慈祥老者，脸色红润，身板硬朗，虽然带着商人的精明，但整体还是给人一种诚信的感觉。 按村辈，吕小乐和宋秀莲要喊刘诚“大爷爷”。 所以吕小乐看到刘诚从办公室出来，笑着招呼，喊了声：“大爷爷。” 刘诚哎了一声，对宋秀莲笑道：“秀莲也来啦。” 宋秀莲笑道：“大爷爷，我来给小乐长长眼，别让他被人骗了。” 谢春花有些心虚的把脸转向一边。 刘老二的脸色有点难看，哼了一声：“秀莲，话不能乱说，厂子在这里放着呢，谁骗他了？爱买不买，不买拉倒。” 吕小乐连忙笑着说：“二叔你生什么气，小莲就是开个玩笑，又不是针对你。” 刘诚笑着打圆场：“没事没事，就是开个玩笑。小乐，秀莲，我先带你们转转，你们要是看上了，咱们再说买不买的事。要是看不上，没关系，我再找别的买家。” 刘诚带着吕小乐和宋秀莲，在厂子各处转悠着，向他们说明每个物品的用处，以及制作工艺和工序流程。 吕小乐专心听着，很少询问，而宋秀莲却比吕小乐更关心，听不懂的地方，就再次询问，并提出自己的疑问。 刘诚也耐心回答。 很快，三人就转悠完了。 刘诚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吕小乐诚恳的说：“小乐，你是大爷爷看着长大的，大爷爷不会骗你，厂子就是这样，没有藏着掖着，你要是看上了，咱们就成交，你要看不上，也没关系。” 吕小乐点点头：“我相信您大爷爷，啥时侯给您钱？” 刘诚：“你要是看上了，咱们先签个合同，你给我一半的钱，等咱们去工商那里，把法人代表更换之后，你再给我另一半钱。对了，还有食品安全卫生之类的证件，我也帮你更换一遍，重新申请，这样就不用担心检查了。总之，我会帮你把所有的手续文件，都处理好，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 吕小乐：“行，大爷爷，我们现在就签合同吧。” 刘诚：“先不急。大爷爷再叮嘱你几句话。” 刘诚说到这里，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和谢春花低声私语的刘老二，他压低声音，对吕小乐说： “小乐，我听说你准备继续聘用老二当大师傅？” 吕小乐：“是的，大爷爷，有什么不妥吗？” 刘诚：“倒也没有不妥，老二这小子的技术是跟我学的，他的技术是没问题，就是心眼太多了，太精了，就怕你降不住他。” 吕小乐有些担心：“大爷爷，如果二叔跟我玩心眼，摞挑子不干了，我可怎么办？” 刘诚微一沉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可以找淑英帮你。” 吕小乐知道，李淑英曾经在甜油厂干过一段时间，但没多久，就不在甜油厂干了，别人问她为什么不干了，她也不说原因。 没想到，刘诚所托之人，竟是李淑英。 宋秀莲也有些惊讶：“大爷爷，淑英婶的酿油技术很好吗？她不是在您这里干了没多长时间吗？” 刘诚：“淑英是干的时间不长，但她很聪明，又肯吃苦，学东西很快。本来，我对她是很看重的，还想让她当大师傅呢。” 宋秀莲更惊讶：“大爷爷，您的大师傅是五百块钱一个月，淑英婶在家俱厂一个月不过三百块钱，她为什么放着大师傅不干？” 刘诚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刘老二，欲言又止，摇摇头说：“这事过去了，就不说了。总之，你们以后在技术上遇到难题，找淑英帮你，准没错。别的，我也不方便多说了。” 吕小乐和宋秀莲相视一眼，都认为李淑英的离走，和刘老二脱不开关系，但刘诚顾及近门情谊，不愿多说，他们也不好再问，打算以后有机会当面问李淑英。 ------------ 第102章 创业开始 宋秀莲和吕小乐低声商议了一番，都认为甜油厂没有问题，价钱也算公道。 接下来，在谢春花和刘老二以及宋秀莲三人的见证下，吕小乐和刘诚签定了工厂买卖合同。 签定合同之后，吕小乐付了刘诚一万二，然后由吕小乐拉着刘诚去工商局变更法人。 就在吕小乐即将行驶摩托车的时侯，忽然想到一件事，转头问刘诚： “大爷爷，您的仁兄弟怎么还没来？” 刘诚倒是怔了一怔，不明白吕小乐的意思。 旁边的刘老二嘿嘿一笑：“小乐，我这不是为了催你早点把厂子买过来，用了一点小手段嘛。” 吕小乐这才明白，刘诚的仁兄弟根本没有买厂子的打算，一切都是刘老二捣鬼。 由于盘过来厂子之后，还要指望着刘老二当大师傅，吕小乐不能和刘老二闹僵，所以没说什么，但心中却有些不爽，认为刘老二不地道，现在就开始跟他玩心眼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耍心计呢。 接下来的几天，吕小乐用摩托车拉着刘诚，开始了变更法人，以及食品安全等各式各样的手续和文件。 在等批手续的空隙，刘诚又带着吕小乐，前去各个商店和小卖部，去拜访客户，说以后甜油厂换了主人，还要请各位老板继续关照，味道和价格保证不变。老板们也都答应了。 一直忙乎了五六天，才终于尘埃落地，甜园甜油厂正式成为吕小乐的。 等爷爷从别人口中得知，孙子已经把甜油厂买过来的时侯，为时已晚。 爷爷虽生气，但也没有再横加阻拦，毕竟孙子能靠自己的能力，借到了买厂子的钱，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先由着他折腾吧。 刘诚只是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厂里所有的东西，全都原封不动的留给了吕小乐。 吕小乐坐在简陋的办公室中的沙发上，望着对面墙壁上的一幅“生意兴隆”的横幅，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也感到前所未有的满意。 “我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工厂，当上了老板!” 他闭上眼睛，仰躺在沙发上，巨大的疲惫感向他袭来，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会----跑文件手续太折腾人了，弄得他身心俱疲。 就在这时，有人轻手轻脚的走到办公室门口，看了看闭着眼睛的吕小乐，轻轻敲了敲房门，就走了进来。 吕小乐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笑眯眯的谢春花。 谢春花看到吕小乐睁开眼睛，这才说话，笑着说：“哎，当上大老板就是舒服，大白天就睡觉了。” 吕小乐苦笑一声：“三婶，这几天快累死我了。你自己给自己倒水吧，那边是热水器。” 谢春花没有为自己倒水，笑眯眯的望着吕小乐：“小乐，现在你当上老板了，厂子买过来啦，是不是应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吕小乐刚才就猜到，谢春花是来“要帐”的，还在打他的主意。 吕小乐苦笑道：“三婶，你看我这几天快累成狗了，就是想给你按摩，也不能让你满意啊。过几天再说吧，行吗？” 谢春花有些不高兴了：“小乐，你这以后就是大老板了，做生意要讲信誉，做人也要讲信誉，你可不能拿三婶耍着玩，不能让三婶为你跑前跑后的白忙乎。” 吕小乐只好说：“这样吧，三婶，你再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我就给你按摩。” 谢春花：“这马上就要秋收了，我家那个三老歪，也就快回来了，他一回来，至少也要半个月才走，三婶不能再等半个月了。你明天就给三婶按摩吧。” 吕小乐无奈，虽然他不愿意和谢春花睡觉，但能把厂子买过来，谢春花的确出了力，他还是有些感谢谢春花的，只能“以身相许”来回报她，再者说，谢春花还是不错的，应该挺有味道。 吕小乐点点头：“行，那就明天。” 谢春花：“在哪里见面？” 吕小乐：“去果园吧，你晚上来果园，我在果园等你。” 谢春花这才开心了，扭呀扭的走了。 谢春花刚走，宋秀莲就走了进来。 宋秀莲一进门，就恶狠狠的瞪着吕小乐： “那浪娘们来干什么？” 吕小乐笑了笑：“没什么，想让我请她吃饭，谢谢她帮我说成这件事。” 宋秀莲：“吃什么饭，给她一百块钱，让她自己吃去，你不能陪她去。” 吕小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厂里不忙吗？” 宋秀莲：“怎么不忙？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吗，过来看看。小乐，你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厂子了，这厂子周转还需要钱，你还有钱吗？” 吕小乐：“我算过了，刘诚留下的原料，还够用二三十天的，他把工人以前的工资也结了，一个月以后，才是我开工资。所以说，这半月二十天的，用钱的地方不多，就算用钱，也是小钱。” 宋秀莲：“那就行，如果你周转不开，三百五百的，我自己可以给你，再多了，我就帮你想办法。” 吕小乐望着宋秀莲，难得正经的说： “阿莲，这几天太忙，咱们还没好好谈过，你借给我的那五千块钱，你是怎么想的？是打算入股，还是算借给我的？” “如果你打算入股，你也知道，买厂子一共花了多少钱，就按比例给你算股金。如果你借给我的，我就按银行利息给你算。” 宋秀莲：“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本来，我不想入股，也不想吃你的利息，但是，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干这个厂子，于其总是担心，不如我也入股算了。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帮你了。” 吕小乐笑道：“那行，以后你就是公司董事兼副总，宋副总您好!” 宋秀莲也笑了：“不过就是一个小破厂子，你还有脸称公司？” 吕小乐嘿嘿一笑：“现在是个小破厂子，但用不了多久，这个小破厂子，就会成为大公司，大集团，甚至是上市公司!” 宋秀莲笑道：“吕总，别做美梦了，醒醒，还是去你的破厂房，搅拌油汤子吧。” 吕小乐：“那是工人干的活，我这总经理，怎么能亲自动手？” 两人正在说笑的时侯，门外有个人怯生生的探了探头，向里观看。 吕小乐一看，来人正是李淑英。 ------------ 第103章 小人的诬陷 吕小乐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热情的招呼： “淑英婶，您怎么来了？” 李淑英看清楚办公室中是吕小乐和宋秀莲，这才放心的走了进来，笑着说： “我这几天一直在医院照顾富哥，今天刚一回村，就听说你们把甜油厂买过来了，我还不相信，就过来看看，真是你俩。你们真把厂子买过来啦？” 宋秀莲笑道：“婶，是真的。这位是吕总经理。” 吕小乐笑道：“这位是宋副总。婶，你快坐，宋副总，快给客人彻茶。” 宋秀莲瞪了吕小乐一眼，但还是从热水器中接了杯热水，放在李淑英的面前。 李淑英坐在沙发上，转头打量着办公室中，神情有些感慨。 吕小乐：“婶，富哥怎么样了？这几天太忙，也没顾得上去医院看看他。” 李淑英：“今天已经出院了，现在在家里。” 吕小乐：“怎么不多住几天，等伤荃愈再出院？” 李淑英：“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了，在医院和在家里修养都一样。在医院花钱，还是回家吧。” 宋秀莲：“婶，你以前也在这厂子干过，这厂子没问题吧？” 李淑英：“没问题，厂子一直在正常运转着，诚叔这个人也挺不错的。只要你俩好好干，就能赚到钱，多了赚不了，温饱没问题。” 吕小乐：“淑英婶，我想着，再扩大规模，提高产量，可以吗？” 李淑英：“现在的厂房和设备，都有提高产量的空间，就看你能进多少原料了，原料多了，再多顾几个工人，就能把产量提上去。” 宋秀莲：“婶，如果我们再招工人，你愿意过来帮忙吗？” 李淑英看了看吕小乐，犹豫了一下，说：“我还是别来了，我在家俱厂干的也挺好的。” 吕小乐知道，李淑英之所以不愿意在他的厂子干活，是怕村里人说闲话，说他养“小妈”，所以他没有劝。 宋秀莲却来了兴趣，问道：“婶，我听刘诚大爷爷说，如果你不走，就成大师傅了，大师傅一个月五百多，你为什么放着大师傅不干，却到家俱厂挣三百块钱？” 李淑英听到这话，脸色有些复杂，好像有些恼恨，又有些羞涩，她迟疑着不肯说。 宋秀莲好像想到了什么，对吕小乐说：“小乐，你去车间里看看，别让工人偷懒。” 吕小乐知道，李淑英有些话，当着他的话不方便说，所以宋秀莲才把他支开，只有两个女人谈话方便。 吕小乐笑了笑，就去车间转悠了。 甜油厂是个小厂，工人不多，除了刘老二这个大师傅，还有六个工人，三个男工三个女工，共有七人。七人之中，四个是高庄人，两个王庄人，一个周庄人。 刘老二自己不干活，正在指手划脚的吩咐工人干活，看他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老板呢。 看到吕小乐过来，刘老二仍不干活，背着手向吕小乐走过来。 吕小乐因为厂里离不开刘老二，虽然对他嚣张的态度不满，但也不说什么，反而笑着说： “二叔，没累着你吧？你是大师傅，以后少干活，多指导。” 刘老二大喇喇的“嗯”了一声，抬起下巴，向窗外扬了扬： “李淑英来这里干什么？” 吕小乐明白，刘老二从窗口中看到李淑英来了。 吕小乐笑了笑：“没什么，她是来找小莲的。她们宋家的事。” 刘老二：“我还以为她想来这里干活呢。小乐，我可告诉你，李淑英这个人不能用。” 吕小乐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问：“为什么？” 刘老二压低声音：“她手脚不干净，光偷东西。她就是因为偷东西，被我诚叔逮住，把她开除了。” 吕小乐“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他当然不会相信刘老二的话，李淑英的人品，他是相信的，但要说刘老二偷东西，他是绝对相信的。 但他也不戳穿刘老二的谎言，在心中更加确信，李淑英的离开，和刘老二绝对脱不开关系，不然刘老二不会说李淑英的坏话----只有自己心虚的人，才会说别人的坏话。 吕小乐转悠了一圈，从车间窗子中看到李淑英走了，他才向办公室走去。 宋秀莲正坐在办公室里生气，看到吕小乐进来，她瞪着眼睛说： “想不到刘老二这么坏，狗东西!” 吕小乐有些吃惊：“怎么啦？” 宋秀莲：“他欺负淑英婶!” 宋秀莲把李淑英告诉她的真相，告诉了吕小乐。 原来，李淑英和刘老二，都在甜油厂干活。刘老二来的早，时间也久，又仗着老板是他的堂叔，就除了老板，他就目中无人，不得工人的心。 李淑英虽然来的晚，但勤快，聪明，而且善良温和，不但得工人的心，还深得老板刘诚的喜欢。 刘诚对李淑英悉心培养，把工艺都传给她，想提拔她为大师傅，带着佩服她的工人一起把活干好。 这引起了刘老二的妒忌。 刘老二早就看上了李淑英，想占李淑英的便宜，都被李淑英拒绝了，他已经对李淑英怀恨在心，现在又看到李淑英要“抢”他的大师傅的位置，更引起他的不满和妒忌，想方设法要把李淑英挤走。 有一天，刘老二趁刘诚不在厂，就把别的工人都支走，只留下李淑英和他二人在车间干活。 干到晚上的时侯，刘老二忽然按住李淑英，想强暴她。李淑英拼命挣扎，用木棍打伤了刘老二的脑袋，趁机逃走。 李淑英知道自己和吕颂扬那件事，已经引起别人的非议，所以对于刘老二要强暴她的事，她绝口不提。 不然，别人还以为她被刘老二强暴了，被得逞了，又或者别人会说她和刘老二是相互勾搭在一起的，她只能以后加倍提防着刘老二，不给他再次行凶的机会。 刘老二自己更不会提。 所以，村里人都不知道发生过这件事。 刘老二本想强暴了李淑英，一来是把她睡了，成为他的相好，二来以此要胁她不要和他争大师傅的位置。 但他没有得逞，就想着挤走李淑英。 他在李淑英的自行车搭里，偷放了几瓶甜油，诬陷李淑英偷拿甜油，并让刘诚开除李淑英。 李淑英百口莫辨，十分委屈。 刘诚并不糊涂，没有开除李淑英，仍让她继续留在厂里，但刘诚又顾及本家的颜面，没有揭穿刘老二这个堂侄的诬陷。 李淑英感到再留在甜油厂，还会受到刘老二的骚扰，所以虽然刘诚没有开除她，她也自己辞职了，放弃了本来可以挣到五百的工资，去一个小家俱干只能挣三百的工资。 ------------ 第104章 一件秘密 “这个狗日的!” 听了刘老二对李淑英的卑鄙行径，吕小乐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和刘老二虽然会笑骂打闹，但其实并没有过深的交往，对刘老二的为人也不甚了解，以前只知道他为人不地道，但没想到竟然如此可恶，对李淑英一个可怜的女人，下如此毒手。 宋秀莲也骂了一声，说道：“小乐，咱们厂里，不能要这个狗东西，要把他开了!” 吕小乐有些为难：“可是，咱们这附近，懂酿油技术的人，只有刘老二和淑英婶，淑英婶不愿意到咱们厂里来，开了刘老二，咱这厂子就无法运转了。” 宋秀莲：“就是厂子不干，也不能留着这畜生!淑英婶这里，我再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到时侯让她来做大师傅，工资高，她会来的。小乐，只要你能过了你心理这一关，不怕别人说闲话就行。” 吕小乐沉吟了一下：“反正我爸妈都不在家，别人要说什么，就由得他们说去吧。只要淑英婶肯来，我就欢迎。不过，还有一点，当初我可是答应了刘老二，至少要让他当一年的大师傅，一年之后，才能和他解约。” 宋秀莲：“别说一年，一个月都不能留他。对他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不用跟他讲信用。你们又没签合同，怕什么？” 吕小乐：“这事先不着急，先稳着他，别让他知道我们打算把他开除，不然，他给咱们使坏，向油里面下点药，顾客吃出病来，向咱们索赔，咱们可就惨了。放心吧，我会找到机会，狠狠治他一家伙!” 如果刘老二只是趁着他盘厂的机会，向他敲点高工资，他可以忍，但刘老二这家伙竟然欺负李淑英这样的可怜女人，可见心肠极坏，吕小乐就不能忍了，他心中打定主意，要惩罚刘老二。 宋秀莲又和吕小乐商量了一会厂子经营的问题，就回家俱厂了----她要两边忙乎。 吕小乐在厂子里待了一会，忽然想到果园的苹果又要摘了，担心爷爷上梯子会摔到，他就把工作安排给刘老二，准备去果园帮着爷爷干活。 吕小乐刚走出厂门，就看到从南边行来一辆女式摩托车，上面坐着晁春丽。 吕小乐的厂子门口，有一条小路，通向王庄，再从王庄通向卢庄，晁春丽的娘家就是卢庄，她走这条路，应该是刚从娘家回来。 吕小乐看到晁春丽，就笑了，笑得有点坏坏的----他和晁春丽可是老相好了，一起“欢乐”过好几次了。 晁春丽看到吕小乐也笑了，一双弯弯的眼睛笑起来很好看。 晁春丽还没来到近前，就笑着打招呼：“嗨，吕老板!” 吕小乐笑道：“春丽姐，你回娘家啦？” 晁春丽来到近前，停下摩托车，骑在摩托车上和吕小乐说话：“嗯，回娘家了，给俺娘送了些菜。小乐，厂子怎么样了？” 吕小乐：“这几天忙得差不多了，今天才算是消停一点，以后就算是走上正轨了。” 晁春丽望着吕小乐，眼神中有些内疚，低声说：“小乐，我知道你为了买这个厂子，做了不少难。可是，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没钱帮你，光是娘家就够我难的了。” 吕小乐连忙说：“春丽姐，你千万别这样说，我也没做什么难，厂子就买过来了。你不用想着帮我，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 晁春丽嗯了一声：“小乐，今天晚上，你有空吗？姐在钱上帮不上你，在那方面，可以补偿你，今晚上，让姐好好疼你。” 吕小乐笑了：“春丽姐，别人约我我没空，你约我，我就有空了。咱们在哪里见？” 晁春丽笑眯眯的：“来我家吧。” 吕小乐有些担心：“春丽姐，来福今晚不在家吗？” 晁春丽：“他说今天下午，去邻县送家俱，晚上如果回不来，就在邻县住一晚。不过，也有可能会赶回来。” 说到这里，笑吟吟的望着吕小乐：“小乐，他有可能会回来，也有可能不回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吕小乐还真有些担心，他的胆子虽然不算小，但如果他睡人家的睡媳妇被堵在屋里，轻了被揍一顿，重了会被打死，或者坐牢。 吕小乐正在犹豫的时侯，晁春丽又笑了笑，说：“如果你今晚敢过来，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你不敢过来，这个秘密我就永远不告诉你。” 吕小乐：“什么秘密？” 晁春丽抿嘴一笑：“当然不能现在告诉你，你晚上过来，我才告诉你。” 说完，晁春丽得意的一笑，骑着摩托车走了。 吕小乐望着晁春丽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又有点无可奈何，拿她没办法。 三梅虽然和他只有一日之欢，但三梅对他是真心诚意。 秦子怡对他也是真心的。 王双儿对他更是真心的。 她们三个女人，都愿意为他付出，甘心做他的相好。 只有晁春丽，她就像一匹放荡不羁的小野马，他还无法真正征服她，他们的相好过程，更多的是晁春丽的主动，更像是他被晁春丽征服利用。 今晚，他可以不去晁春丽家，但就显得他没有胆子，会被晁春丽轻视，作为一个男人，被女人轻视，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而且，晁春丽用一件“秘密”吸引他，这引起了他的兴趣。 “到底她要告诉我什么秘密？她自己的秘密都已经告诉我了，要告诉我的，应该是关于我的秘密。不过，关于我的秘密，她怎么会知道？我又有什么秘密？” “当然，我的秘密也很多，但是，我的秘密，她怎么会知道？” 吕小乐感到又好奇又刺激，决定今晚冒险，夜入晁春丽家中。 ------------ 第105章 被骗了 当天晚上，吕小乐就在甜油厂办公室旁边的房间休息。 甜油厂办公室的旁边，本是刘诚老两口的起居室，现在成了吕小乐的起居室，有时侯他自己在这里睡觉，看守甜油厂，有时侯会安排一个男工人夜里在甜油厂看守，工人会在工人宿舍休息。 现在工期不忙，夜里不用加班，到了晚上，吕小乐把工人支走，他自己留在甜油厂守夜。 吃过晚饭之后，他就早早睡觉了，养足精神，准备和晁春丽的“会面”。 睡到十一点多的时侯，他起床洗漱，走出甜油厂的大门，向村中走去。 晁春丽家在村西，甜油厂在村东，他要到晁春丽家，要经过整个村子。 现在天色渐凉，夜里十一点的时侯，街上已经没有人了，连灯光都很稀少，村民多数都已经入睡了。 吕小乐慢慢走着，经过他家胡同的时侯，他没有进去，继续向西走。 再向西走，就经过刘来福家的家俱厂，也是在街边的一个院子兼厂子，平时送货的大时风四轮车就停在厂门前面。 吕小乐发现，刘来福家送货的四轮车，并没有停在厂门前，这才松了口气，既然送货车不在，说明刘来福送货还没回来。 但他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万一刘来福半夜又回来呢？ 吕小乐继续向西走，又走了一百多米，就到了刘来福家的院门外。 吕小乐向里面看了看，房间中没有亮灯，也不知道晁春丽是已经睡觉了，还是在黑暗中等着他。 由于晁春丽家的院门，就在街上，如果从这里进去，万一有邻居出来，就会看到，所以，吕小乐不能从院门走去，只能从西边翻墙头进去。 晁春丽家西是村子最西边，院子西边就是玉米地，此时玉米还没收，玉米秸可以遮住吕小乐翻墙头进去，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吕小乐钻进玉米地里，走了七八米之后，就停了下来。 晁春丽家的院墙很高，吕小乐把两手向上伸，仍然抓不到墙头，如果他跳起来去抓墙头，就会发出很大的声音，惊动晁春丽家后面邻居的狗。 幸好贴着院墙的地方，有一排大树，吕小乐先爬上一棵大树，然后伸腿跨到墙头上。 晁春丽家的院子中静悄悄的，房间中没有灯光。 吕小乐正想着如何不惊动邻居家的狗跳进院子中，眼光一转，借着依稀的光线，看到院墙的另一边，放着一个梯子。 吕小乐笑了：“春丽姐果然在等着我，她怕我跳下来的时侯声音太响，就给我放了梯子。” 吕小乐沿着梯子爬下去，落到院子中，蹑手蹑脚，向堂屋走去。 他先走到晁春丽卧室的窗台外面，轻轻咳嗽了一声。 窗内立即传来晁春丽的声音，低声道：“门没关，进来吧。” 吕小乐走到堂屋门，轻轻一推，虚掩的门应手而开，吕小乐闪身进去，把门关上。 晁春丽仍然没有开灯，也没有从卧室中出来迎接他。 吕小乐也不晁春丽是担心开灯会引人怀疑什么，还是就喜欢这种黑暗中的情调，但既然晁春丽不开灯，他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卧室走去。 卧室的门也是虚掩着，他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晁春丽仍然没开灯，吕小乐依稀可以看到，晁春丽一个人躺在床上。 吕小乐轻轻走过去，掀开了被窝---- 风平浪静之后，二人并肩躺着。 吕小乐笑道：“春丽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件秘密了吗？” 晁春丽：“小乐，你被骗了两千块钱。” 吕小乐感到奇怪：“谁骗了我两千块钱？” 晁春丽：“刘老二和谢春花，他俩合伙骗你。刘诚的甜油厂，本来只要两万块钱就可以了，刘老二骗你说要两万二，他和谢春花从中吃掉了那两千，一人一千。” 吕小乐很生气，甚至愤怒。 刘老二太可恨了，他借机抬高自己的身份，非让吕小乐给他一个月多开二百块的工资，吕小乐可以忍，但却又抬高价格，吞掉两千块钱，这让吕小乐很愤怒。 两千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过，对于刘老二会骗他，吕小乐虽然生气，却也早有心理准备，但对于谢春花也参于其中，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本来以为，谢春花只是放荡一点，贪图的是男人，而不是钱财，更不是这种不义之财，更何况，他已经她答应，事成之后，他会用自己的身体，让她谢春花享用，做为回报她的代价。 吕小乐心中冷笑：“谢春花啊谢春花，我真看错了，想不到你这么贪!既然你已经贪了钱，还想得到我的身体，你想得挺美啊!” 晁春丽继续说着： “小乐，如果我早知道了，我会提醒你，不让你上当受骗，但我也是昨天刚知道的，已经晚了。我现在告诉你，就是让你提防着刘老二，他这个人心术不正。” 吕小乐：“春丽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晁春丽慢慢说道： “刘老二和来福他爸，虽然兄弟之间，感情不和，但和来福之间，叔侄的关系还算不错，两人经常喝点酒，聊聊天。” “昨天晚上，来福又约了他二叔家中喝酒。两个人喝多了，刘老二就谈起了这件事。” “他们不知道咱俩的关系，也就没避着我，我在卧室中听得一清二楚。” “小乐，从谢春花找到刘老二开始，他就准备要骗你了。你刚开始，是不是找了谢春花去和刘诚谈价格？” ------------ 第106章 跳墙 吕小乐说：“是的。她先去和刘诚谈的，谈到了两万五。我还想再低一些，就让她再去杀杀价，她说自己杀不下来，要找刘老二一起去谈。” 晁春丽：“其实刘诚说两万五的时侯，他就担心谢春花还会再找刘老二来谈。刘诚也知道谢春花和刘老二是相好的，所以他没说出底价，就是为了给刘老二再留面子。两万五，仍然还有下降空间。” “刘老二和刘诚谈到了两万，但提出让刘诚配合他，就对你吕小乐说两万二，他要从中拿两千块钱的差价，做为他和谢春花的中介费。” “刘诚本不想做这种事，但经不住刘老二的哀求。刘诚又想着，刘老二和谢春花毕竟帮他把甜油厂卖出去了，应该给他们一些中介费，更何况，他并没吃亏，是你吕小乐多花了两千块钱，不是他刘诚。” “就这样，刘诚就配合着刘老二和谢春花，让你交了两万二的成交价，然后刘诚又把这多要的两千块钱，交给了刘老二。” “刘诚本来以为，刘老二只是从中拿了两千块钱的中介费，不知道刘老二还趁机向你索要每月七百的高工资。” “如果刘诚知道，刘老二已经向你索要了高工资，就不会配合他，骗你多出两千块钱了。” 吕小乐：“刘诚大爷爷还算是个好人，他也警告过我，要提防着刘老二。这件事，我不怪他，只怪刘老二和谢春花。” 吕小乐刚说到这里，忽然，外边传来摩托车的声音。 吕小乐大吃一惊，连忙挺身跳起： “坏了，来福回来了!” 晁春丽却不惊慌，笑道：“你别害怕，我把大门反锁了，我不给他从里面开门，他进不来的。” 吕小乐仍然害怕，慌乱的穿着衣服：“那也不行，万一他不想吵醒你，自己翻头进来开门，那不是把我堵住了吗？” 晁春丽咯咯笑着：“堵住就堵住呗，你俩打一架才好玩呢。” 吕小乐：“我可打不过刘来福。” 晁春丽：“你连周振华都能戳死，还怕打不过来福？” 吕小乐：“那是巧了，我正好戳中周振华的穴道。这黑暗的混乱之中，我可看不清来福的穴道。” 说话之间，吕小乐已经穿好衣服和鞋子，正要出门。 晁春丽：“你别急，咱俩一起出去。” 吕小乐：“来不及了，摩托车停到院门口了。他如果这时侯跳墙头进来，我刚出堂屋门，正好被他看到。” 晁春丽：“笨蛋，我把灯打开，他就知道我醒了，就不会跳墙头了。” 说着话，她打开了电灯，房间中顿时明亮起来。 晁春丽不慌不忙的披了件睡袍，向外走去。 吕小乐跟着晁春丽，走出堂屋。 晁春丽又打开院子的灯光，院子中顿时明亮起来。 院门外传来刘来福的声音： “春丽，把你吵醒啦？” 晁春丽不慌不忙的高声说：“你别急，我先解个手，再给你开门。” 晁春丽说着，看着吕小乐，指了指梯子。 吕小乐会意，连忙蹑手蹑脚，灵活的向放在西墙边的梯子走去。 晁春丽故意加重脚步声，也向梯子走来，以遮盖吕小乐的脚步声。 吕小乐很惊惶，但晁春丽却很镇静，甚至感到刺激好玩，脸上一直笑眯眯的。 吕小乐爬上梯子，刚要爬上墙头，却被晁春丽扯住了裤腿。 吕小乐回过头来，向下望去，看着晁春丽，不明白她为什么扯着自己的裤腿。 晁春丽不说话，却踮起了脚尖，伸长身体，撅起小嘴巴，向吕小乐撅着----这姿势，分明是让吕小乐亲吻她的嘴唇。 吕小乐现在只想逃跑，哪里还有心情玩这个种浪漫，压低声音哀求： “我的好姐姐，快让我走吧!” 晁春丽低声笑道：“你要不吻我，我就大喊‘抓色狼’!” 吕小乐只好苦笑：“姑奶奶，怕了你了!” 吕小乐一手抓着墙头，脚蹬着梯子，悬空着身子，把头向下伸展，终于以一种“艰难而怪异但却浪漫”的姿势，亲吻到晁春丽的嘴唇。 晁春丽这才满意的放开手，笑道：“饶了你，快走吧。” 吕小乐连忙爬上墙头，沿着一棵大树，溜下了院墙。 他现在处在玉米地中，不敢马上逃走，担心玉米秸会发出声音，惊动了刘来福。 吕小乐蹲在墙根下，不敢动弹，聆听着院里的动静。 他听到，晁春丽不慌不忙的把梯子拿开，免得刘来福进院看到墙上放着梯子，会起疑心。 放好梯子之后，晁春丽才向院门走去，不慌不忙。 吕小乐听到，晁春丽打开院门，问门外的刘来福：“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怎么半夜又回来了。” 刘来福一边推着摩托车进院，一边说：“媳妇，我这不是想你吗？在外边一个人睡，哪有抱着你睡舒服啊。” 晁春丽哼了一声：“谁知道你在外边是不是一个人睡？” 刘来福：“媳妇，我在外边真没相好的。” 吕小乐听到，院子中传来两个人悉悉索索的声音，显然，刘来福要搂抱晁春丽。 这时，传来晁春丽的娇笑声：“行了行了，闹什么，快回屋吧。” 吕小乐等到刘来福拉扯着晁春丽进了堂屋，这才敢动弹，他悄悄分开玉米秸，钻出了玉米地。 吕小乐这才松了口气，沿着街中的大街，向东走去。 他刚走了不久，忽然从他前面的一个院墙上，跳下来一个人，正好落在他的面前。 两人都想不到深夜了，街上还有人，都大吃一惊，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吕小乐!” “刘老二!” ------------ 第107章 这么巧 吕小乐看清跳下来的人是刘老二，这才想起来，这个院子是谢春花的家，刘老二做为谢春花的姘头，从她家中跳墙而出，是很正常的事。 刘老二也看清了是吕小乐，这才松了口气，吕小乐早就偷听过他和谢春花的房，现在被他看到，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两人面面相觑，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向对方笑了笑。 吕小乐先开口了，笑道：“这么巧，二叔，你也大半夜出来散步呢？” 刘老二客气的回应着：“是啊，真巧，二叔出来散散步。小乐，你也出来散步啊……” 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怀疑而警惕的盯着吕小乐： “吕小乐，你到谁家去了？” 原来，刘老二忽然想起来，吕小乐过来的那片地方，住户没有几家，而他年轻漂亮的侄媳妇，就是其中一家，他不能不怀疑吕小乐这家伙去和他侄媳妇偷情了。 吕小乐也知道刘老二起了疑心，早就在脑子中迅速盘算着。 他肯定不能让刘老二怀疑到他和晁春丽的关系，免得对晁春丽的影响不好，但他又不能不说一个人出来，因为他不说，刘老二反而更怀疑他和晁春丽。 吕小乐早就想好了说词，微微一笑： “二叔，其实，我也是来找春花三婶的，没想到，你捷足先登了一步。” 他现在正站在谢春花的墙头下面，要说他是来找谢春花的，可信度很高。 虽然这样说，可能明天刘老二就会全村宣扬他被谢春花“睡了”，但为了晁春丽的名誉，他只能牺牲自己的名誉了，反正谢春花不在乎名誉。 刘老二半信半疑的盯着吕小乐。 他倒是有些相信吕小乐是来找谢春花的，因为他也发现了，谢春花看着吕小乐的眼神，摆明了就是想勾引吕小乐，他俩搞在一起，他不意外。 但谢春花是他的相好，虽然他早就知道谢春花有很多相好，不只他一个，但现在碰到吕小乐来找他的相好，他还是很不舒服。 刘老二盯着吕小乐，语气不善的说道：“你找她干什么？” 吕小乐为了增加可信度，嘻嘻一笑： “这几天为了帮我买厂子，你和春花三婶都受累了。二叔你是男人，我可以请你喝酒报答你。可三婶是女人，她不喜欢喝酒，我就打算，为她按摩按摩，消除一下她的疲劳。” 刘老二哼了一声：“是你自己要来的，还是她让你来的？” 吕小乐：“二叔，这事你别怪春花三婶，是我自己要来的。看到二叔，我才忽然想起来，三婶是二叔的相好，我就不夺人所爱了。二叔，你慢慢散步，我先走一步了。” 吕小乐说完，扬了扬手，潇洒的扬长而去。 刘老二瞪着吕小乐的背影，冷笑着骂道： “小兔崽子!看我怎么慢慢收拾你!” 吕小乐回到甜油厂，躺在床上，回想着晁春丽的话。 对于刘老二，他已经打算惩罚他，只是要等待机会，暂时不急。但对于是否要惩罚参于骗他钱的谢春花，他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本来对谢春花的印像不错，又以为谢春花是真心帮他买下甜油厂，所以是打算好好谢谢她的。 但现在他知道了谢春花参与诈骗他的钱，他对谢春花的好感，就荡然无存了，甚至有一些厌恶。 但是，他已经答应了谢春花，如果他食言，惹急了谢春花，不定这个娘们会闹出什么事来，虽说他不怕，但还是有些顾虑。 第二天，吕小乐见到刘老二，即没有提昨晚见面的事，也没提自己已经知道刘老二骗他钱的事，对刘老二仍然和以前一样热情----他要先稳住刘老二。 吕小乐还很虚心的向刘老二请教酿油技术。 刘老二却说：“小乐啊，这个酿油技术吧，其实很容易学，但要做好做精，那就看个人天份了。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要凭感觉，感觉麦团发酵的时间，感觉甜油是否成熟，差个一天两天，甚至一个小时，都不是那个味道。” “这些活啊，就交给我吧，你只管放心的当你的老板，把甜油卖出去就行，生产的事你不用操心。” 吕小乐知道，刘老二是担心他吕小乐学会了，会把他这个大师傅赶走，所以才不传授。 吕小乐也不强求，笑嘻嘻的同意。 下午的时侯，吕小乐不放心爷爷一个人在果园忙乎，就去果园帮忙。 他走到街上的时侯，恰好遇到了谢春花。 谢春花扭头看看，附近没人，就拦住吕小乐。 “小乐，咱们可是约好了今天晚上，你别忘了。” 吕小乐望着谢春花，皱了皱眉头，以前谢春花对他还有些吸引力的脸和身材，现在在他眼中，毫无吸引力，也毫无美感。 吕小乐淡淡的说：“三婶，你的胃口有点太大了吧，昨晚上刘老二不是去找你了吗？” 谢春花发现吕小乐的态度不对，她愣了一愣，但她不知道吕小乐已经知道她参于诈骗的事了，还以为吕小乐在吃醋。 谢春花抛了个媚眼，笑道：“哟，臭小子，你不是说你不吃醋吗，怎么还是吃上醋了？” ------------ 第108章 托媒 吕小乐刚要说话，这时走过来两个人。 谢春花连忙又说：“小乐，来人了，先不说了，今晚十点，我去果园找你。如果你敢不去，我可饶不了你。” 说完，谢春花扭着腰肢走开了。 吕小乐到了果园，爷爷正在摆弄人力三轮车的车胎。 “爷爷，怎么啦？” 爷爷有些无奈：“车胎又爆了，这才刚修了没俩月。” 吕小乐：“没事，我推到三羔那里修。” 爷爷：“也只能这样了。” 吕小乐推着三轮车，向村东大公路的修车铺走去。 吕小乐来的时侯，修车铺中恰好没有别的修车的，房前的一片空地上，也没有三羔的影子。 吕小乐没有喊，探头向三羔的房子里看了看，从敞开的房门中，可以看到三羔坐在床上，正在观看着什么。 “三哥，看什么呢？” 三羔：“这会正好没人，看会电视。对了，小乐，你来干嘛？” 吕小乐：“三轮车胎爆了，三哥你给换个新的吧。” 三羔伸长脑袋，向外边的三轮车看了看：“哟，店里正好没这种型号的车胎了，明天才有，你明天来推吧。” 吕小乐：“行，我明天来推。三哥，你慢慢看，我走了。” 吕小乐说完，转身要走。 三羔喊住吕小乐：“小乐，你别走着回去了，骑我的摩托回去吧。” 吕小乐笑道：“前几天总是骑你的摩托，我都不好意思了。” 三羔忽然很认真的说： “小乐，你现在大小也是个老板了，买不起轿车，也要弄辆摩托车，不然别人笑话，说你什么破老板，连辆摩托车都没有。我那辆摩托车，你要是不嫌旧，就送给你吧。” 吕小乐想了想，说：“我还真想弄辆摩托，新的买不起，买辆旧的也行。三哥，我倒是不嫌你那车旧，就是不能白要你的，可我现在又没钱给你。” 三羔：“那就把这辆车，折价五百算给你吧。你啥时侯有钱了再给我。” 吕小乐很感动，他知道，三羔的摩托车如果买新车，至少也要两三千，虽然只有八成新了，但至少也值一千多，现在只算给他五百，三羔太给他面子了。 吕小乐：“三哥，把车给我，你怎么骑？” 三羔：“我再弄一辆呗，反正我会修理，弄辆旧的一修，照样骑。” 吕小乐：“那行，这车就算给我吧。三哥，算一千吧。” 三羔坚持：“不行，就算五百。我是花五百买的，不能赚你的钱。” 吕小乐：“可是你添物件了，家什也花了你不少钱啊。” 三羔：“没添多少物件，再说了，我也骑了两三个月了，抵了。就算给你五百，多了不要。” 吕小乐笑了：“行行行，那就五百吧。三哥，你对我真好!” 三羔憨厚的笑了笑，拿起钥匙，扔给吕小乐：“手续都在工具袋里，以后，这辆车就是你的啦。自己去推吧。” 两人之间，也不需要什么过户手续，口头协议依然有效。 吕小乐：“三哥，借你的钱，等你娶媳妇的时侯，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的。” 三羔抬起头来，看着吕不乐，迟疑着说： “小乐兄弟，既然你提到这个事了，我正想请你帮我个忙呢。” “三哥，啥事你说，只要我能帮上，一定帮您。” “兄弟，我长得丑，家里的条件也不算好，我听媒婆对俺娘，我要想在附近找到媳妇，很难，但是，可以到离城远的地方去找。” “咱们村里离城十里路，城里人说咱们是乡下人，但在黄河岸边的那几个镇上，却认为咱们是城里人，至少也说咱们是城根的人。” “媒婆说，那边的几个镇上的姑娘，都愿意嫁到咱们这附近来。我要想找到媳妇，去哪里找还有希望。” “小乐，你经常到那边的几个镇上去送货，以后再去的时侯，你帮三哥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如果有，你给三哥说说。” 吕小乐一听，认为三羔说得有道理，的确离城远的几个镇子，愿意嫁到县城附近来。 吕小乐：“行，三哥，我给你留意。三哥，你想找个啥样的？” 三羔憨厚一笑：“就三哥这样的，还能挑吗？只要姑娘不是严重残疾，能睡觉，能生娃，就行，丑点没事，就是傻一点也没事，三哥不挑。太好的，人家看不上三哥，就算现在勉强同意了，以后也会跟别的男人跑了。” 吕小乐：“三哥，你这条件要求不高。你放心，三哥帮你打听着，肯定能找到合适的。” 三羔知道吕小乐不会轻易承诺，只要他答应，就会真的帮他留意。 ------------ 第109章 两清了 回到果园，吕小乐让爷爷晚上回家去睡，由他看守果园。 爷爷担心甜油厂没人看守，吕小乐说已经安排了一个工人值夜，爷爷这才放心的走了。 吕小乐在果园自己作了点晚饭吃，然后躺在床上看书，脑子中想着，如何和谢春花摊牌。 大约十点多时，果园的外边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随即传来谢春花压低的声音： “小乐，小乐，你在吗？” 吕小乐放下书：“三婶，我在。放心吧，我爷爷回家了。” 谢春花这才大胆的走了进来。 灯光之下，只见谢春花打扮得花枝招展，艳光四射，显然，她也下了番心意，把自己打扮的又性感又迷人。 吕小乐笑了笑：“哟，三婶今天真漂亮，嗯，还很香!” 谢春花向吕小乐抛了个媚 眼，笑眯眯的：“三婶来见你，能不香喷喷的吗？小乐，今天晚上，你可要好好谢谢三婶。” 谢春花说着，就要向吕小乐走来。 吕小乐的脸色平静，淡淡的：“三婶，先别急，你坐下，咱们先把事说清楚。” 谢春花见吕小乐的脸色有些严肃，只好坐在吕小乐对面的椅子上。 吕小乐淡淡一笑：“三婶，我认为，我不必要再谢你了。收购甜油厂这件事，你是帮了我，但是，你也没白忙乎啊，你不是也拿钱了吗？所以，以后别再说我欠你的人情了。你这是诈骗行为。” 谢春花一怔，脸上露出一丝羞愧，声音也低下来了： “你，你知道了？” 吕小乐：“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谢春花：“就算我们骗了你的钱，那也是中介费，不构成诈骗。” 吕小乐：“中介费，是在当事人知情的情况下，自愿支付的钱，那才是中介费。通过蒙骗当事人得到的利益，那不是中介费，那就是诈骗赃款。” 谢春花呆住了，过了一会，才叹了口气，说道： “小乐，刚开始，三婶是真的诚心诚意想帮你的，我没想骗你，是刘老二那个狗日的，非让我和他合伙骗你。” “他骗了你的两千块钱之后，要给我一千，我知道你筹钱不容易，不忍心要。但刘老二非让我收下，还说如果我不收，他不放心，担心我会说出去。我也是一时糊涂，就把钱那收下来了。” “小乐，你要是因为这事恨三婶，三婶把钱还给你，这就回去取。那钱我还没用，就在床底下压着呢，想着找个机会还给你。” 吕小乐见谢春花说得可怜，也心中不忍，和缓了脸色和语气，说道： “三婶，钱你拿了就拿了吧，我也不会再要回来了。不过，以后别再找我提按摩的事了，咱俩不合适，。三婶，咱们两清吧，怎么样？” 谢春花又羞又愧，点了点头，站起身子，默默走了，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吕小乐见谢春花很是失落，他虽然有些怜悯她，但想不到因此可以拒绝她不再找自己按摩，也是免了麻烦，心中就平静下来了。 中秋之后，玉米收了，吕小乐家租种的果园，被村里收了回去，成了李吉堂砖瓦厂用土的储备地。 吕小乐家原有的五亩多地，种上了小麦，农忙暂时告一段落。 爷爷在家中清闲无事，吕小乐就让爷爷到甜油厂帮忙，给工人做饭，兼看守厂子。 爷爷本来对孙子开厂的行为，心中不满，但事已经至此，已成定局，而且甜油厂的生意虽然不是特别好，但也算是小有赚头，气就消了大半，答应到厂里帮忙。 吕小乐和宋秀莲虽然一直想把刘老二踢走，但李淑英却不愿意来甜油厂工作，担心把刘老二踢走之后，厂里没有了大师父，会导致停产，吕小乐和宋秀莲只好暂时忍着，一边继续劝说李淑英加入甜园厂，一边想着如何踢走刘老二。 甜油厂虽然生意还算可以，但业务不多，只能赚点小钱，对于有野心要成为大老板的吕小乐来说，这是远远不够的，他决定要拓展业务。 宋秀莲身为年轻人，也很有干劲，支持吕小乐的决定。 至于厂里的三个暗股东，秦子怡王双儿和三羔，她们根本不管吕小乐的业务如何经营，她们都相信吕小乐。 现在甜油厂的业务，只局限于周围二三十里的镇上和村里的几十家商店和小卖铺，吕小乐决定把业务拓展到全县所有的镇子和村子。 宋秀莲的家俱厂，业务已经遍布全县的镇子，甚至邻县。 为了节省油钱，吕小乐决定先跟着宋秀莲送家俱的货车，带着自己的甜油样品，到远处的镇上去找客户。 他们一连到几个镇上，去找商店老板谈业务，都没有成功，几乎每个老板给出的理由都是： “虽然你们每瓶便宜一毛钱，但我们这里没吃过这个牌子，而且你们的甜油，在味道上也没占优势，所以，我不会卖你们的甜油。” 吕小乐和宋秀莲虽然有些受打击，但并没有气馁，仍然坚持跑业务。 ------------ 第110章 推销失利 这一天，金秋九月，秋高气爽，吕小乐又跟着宋秀莲送家俱的货车出发了，这次他们的目的地，是县城最北边的黄集镇。 黄集镇就在黄边岸边，是个人口众多的乡镇。 宋秀莲和吕小乐以前送家俱的时侯，曾来过几次这个镇子，只不过那时侯他们没关注商店。 但这次他们过来，为了推销甜油，就要找镇上的商店打交道。 由于镇子较大，人口众多，所以镇上的商店和生活小卖部也不少，大约有六七家较大的商店，和七八家较小的生活小卖部，都有销售甜油。 宋秀莲和吕小乐沿着镇上的主大街，从东向西，挨个大商店和小卖部去推销甜油样品，全部被拒绝了。 吕小乐有些受打击，意气有些消沉。 这时，宋秀莲开着货车，来到镇子的最西边的一个较大的商店门外。 宋秀莲：“这里还有一家，下去看看吧。” 吕小乐懒洋洋的：“算了吧，去了也是被拒绝，这个镇上不认咱们的牌子。” 宋秀莲瞪了吕小乐一眼：“这就没信心了？遇到一点小挫折，就打退堂鼓，鄙视你!下去----” 宋秀莲把吕小乐推下车，自己也下了车。 吕小乐无奈，只好拿着两件样品，一个瓶装甜油，一个小桶装甜油，向商店中走去。 吕小乐进了商店，看到商店里面很宽敞，商品也很齐全。 卖甜油的那个货架上，已经摆放着三个品牌的甜油，都是较大的厂家生产的名牌。 吕小乐更没有信心了。 宋秀莲却很有干劲，向坐在柜台后的老板走去。 老板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衣着还算整洁，就是脸上有忧愁和一丝不耐烦的表情。 宋秀莲从吕小乐手中拿过两件甜油样品，放到柜台上，笑道：“老板，我们是甜园甜油厂的……” 老板不耐烦的说：“我这里有甜油，不需要了。” 宋秀莲笑道：“我们的甜油味道好，而且价格比同类甜油低一毛钱。老板，你先尝尝味道嘛。” 由于宋秀莲笑得很甜，老板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给了宋秀莲面子，拧开盖，向手指尖上倒了一点，浅浅的品尝了一下，摇摇头： “小姑娘，不是我打击你们。你们这甜油的味道吧，虽然还算可以，但也只是一般般，不比别的甜油更好。” “你们这个牌子，我这里没卖过，顾客也不认，就算你们便宜一毛钱，也不会卖出去。” 宋秀莲：“老板，你就先放在货架上，看看销量嘛。” 老板仍然摇头：“货架就这么大一点地方，你们的甜油摆上去，别家的甜油就没地方了，耽误我做生意。我不要，你们走吧!” 老板的语气很重了，脸色更显得不耐烦，看样子，如果宋秀莲再不走，老板就要赶人了。 宋秀莲虽然信心满满，但看到老板的样子，也只好暗叹一声，提起两件样品，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从商店的里面的一道门，走过来一个年轻女子，手中抱着三箱方便面，看样子，是要充实货架。 年轻女子：“爸，放哪里？” 老板不耐烦地：“你傻啊!方便面当然放在方便面的货架上。” 年轻女子不吭声了，默默的抱着三箱方便面，向货架走去。 吕小乐正好走到方便面货架前，他看到那女子双手抱着三箱方便面，腾不出手来，把箱子放在货架上。 吕小乐就一时好心，双手一伸，把女子抱着的上面的一箱方便面拿下来，放到了货架上，又拿下来一箱，再放到货架上。 年轻女子感激的对吕小乐说：“谢谢你。” 吕小乐：“不客气，举手之劳。” 吕小乐这才看清年轻女子的相貌。 只见这女子年约二十岁左右，相貌长得倒是挺秀丽，就是左边的脸部会忽然抽搐一下，看起来有些怪异吓人。 吕小乐不但精通按摩穴道，而且读了很多医书，知道年轻女子是患了面部痉孪症。 吕小乐心中有些可惜： “这姑娘长得真不错，只是可惜得了面部痉孪，破坏了她的形象。而且这女子的眼神闪避，有深深的自卑感。” “她自己得了这种怪病，心里已经很难受了，有深深的自卑感，她爸爸为什么还要对她恶言相向，好像嫌弃这个女儿丢人。” “这老板真不是个东西!” 年轻女子见吕小乐盯着她看，更加自卑，匆忙把手中的一箱方便面，放在货架上之后，就转身进了后门。 吕小乐也没说什么，跟在宋秀莲的身后，走出这家商店。 整个黄集镇，二人跑了半天，都没推销成一家客户，不但吕小乐没精神，宋秀莲也有些受打击。 二人都不吭声，回到货车上，宋秀莲开着车，前去镇上的一家家俱店。 这家家俱店的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男人，名叫钱振东，是个和善的老人。 看到宋秀莲和吕小乐送来了家俱，钱振东很热情的招呼他们，让他们在大厅旁边的茶几上喝茶，吩咐几个伙计卸货。 “小莲，你家地里的活忙完了吗？” “钱大爷，我家的农活都忙完了，你家的呢？” “麦子都种上了，也没啥事了。你爸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 “好长时间没见他了，下次再来送货，让他亲自过来，我们老哥们喝点。你回去对你爸说，就说钱老哥想他了。” “行，钱大爷，我一定告诉我爸。” 吕小乐一直沉默不语，想着心事，心不在蔫的听着宋秀莲和钱振乐闲聊。 忽然，吕小乐问道：“钱大爷，镇上最西边的那个‘吉祥商店’，你熟吗？” ------------ 第111章 可怕的遭遇 钱振东笑了：“熟啊，老陈开的。” 吕小乐：“老陈这个人心肠挺狠的，他女儿都那样了，他对他女儿还没一点好气，呼来喝去的。” 钱振东本来爽朗的笑容，变得有些黯淡，叹了口气： “这里面的事吧，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其实，老陈心肠也不算坏，他对小芳那个态度，当然是他不好，但他也有他的烦心事。” 吕小乐这才知道，那个年轻女子名叫小芳。 吕小乐：“他再有烦心事，也不能拿女儿撒气啊，更何况他女儿得了那种病，已经很自卑了，正需要家人的安慰，他不但不安慰，还很凶!” 宋秀莲在旁边也说道：“是啊，我也看到了，那个老陈对女儿可凶了，如果我爸那样对我，我早离家出走了!” 吕小乐：“钱大爷，那个小芳姑娘，怎么得了面部痉孪？” 钱振东有些为难，迟疑的说道：“这事关小芳的名誉，我不喜欢说人家的坏话……” 吕小乐很好奇：“钱大爷，她得面部痉孪，怎么和她的名誉有关系？” 宋秀莲也被引起了好奇心：“大爷，你就告诉我吧，我们保证不外传。” 钱振东沉吟了一下，才说道：“那好吧，我告诉你们。” “其实吧，小芳本来是个挺聪明挺可爱的小姑娘，长得也很俊。不过，这一切在她十六岁那年改变了。” “她十六岁的时侯，有一天晚上，到邻居家去找邻居家的小姑娘一起玩。邻居家的小姑娘不在家，她的邻居喝了酒，就对小芳起了歹心，竟然把她给……唉!” 钱振东虽然没说出来，但吕小乐和宋秀莲已经明白在小芳身上发生了什么。 宋秀莲恨恨的骂道：“怎么会有这种畜生!对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下毒手----这样的畜生，就该枪毙!” 钱振东：“那个坏东西，虽然没被枪毙，但也被关进去了，现在还在牢里没出来。不过，只是苦了小芳这孩子----” “小芳还只是个小姑娘，当时被吓坏了，她本来没有这个毛病，但从那次惊吓之后，她的脸部就不受控制，出现了面瘫这样的情况。” 吕小乐这才知道，小芳是由于极度的惊吓，才导致了面部肌肉收缩，再加上心理阴影，造成了面部瘫痪痉孪。 钱振东继续说道： “老陈本来挺疼小芳的，但出了这种事之后，他对小芳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唉，虽说小芳是受害者，但毕竟出了这种事，说什么的都有，风言风语的。” “老陈感觉好像每个人都在嘲笑他，说他女儿让人给那个了，久而久之，他就开始嫌弃女儿丢他的人，就开始对小芳的态度不好，看见小芳就烦。其实，他自己心里也烦。” 宋秀莲：“哪有这样的父亲!自己的女儿遭遇这种事，他不但不呵护，还烦女儿。既然他看到女儿就烦，为什么不把女儿赶紧嫁出去？” 钱振东：“他当然也想把小芳赶紧嫁出去，但小芳出了这种事，好的家庭不愿意娶她，差的家庭，老陈又看不上。所以高不成，低不就，现在都二十多岁了，还没嫁出去。” “小芳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被那个坏东西糟蹋了，谁也不知道，有说被糟蹋的，也有说没被糟蹋的。” “其实，就算她真被糟蹋了，如果愿意嫁给个二婚的男人，二婚的男人一般就不会嫌弃这个了。” “只是她的脸部痉孪，时不时抽搐一下，有些吓人，就算是二婚的男人，也不敢娶她。” “曾经有一次，媒婆领了一个二婚的男人，到小芳家相亲，两人单独见面的时侯，小芳的脸部一抽搐，把那个二婚男人，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这件事对小芳打击很大，很受刺激，她变得更加自卑，就算再有媒人带男人来相亲，她也闭门不见。” 宋秀莲很是同情：“她为什么不找医生医治？” 钱振东：“怎么没找!老陈带着小芳，去了很多大医院看病，都没有好办法，还是这样。” 吕小乐听到这里，已经心中有数。 吕小乐和宋秀莲等了一会，看到家俱已经卸完了，就向钱振东告辞，开着货车，离开了家俱厂。 宋秀莲开着货车，经过那个商店门口，正要开车过去的时侯，吕小乐阻止了她。 “停车，去商店看看。” 宋秀莲苦笑：“人家已经拒绝咱们了，你还去看什么，不怕被赶出来吗？” 吕小乐：“别拿样品，跟我来就是了。” 吕小乐说完，跳下车，向商店走去。 宋秀莲不明白吕小乐要做什么，只好跟了过去，并没有拿着样品。 老陈正在柜台后面愁眉苦脸，看到吕小乐和宋秀莲又来了，他的脸就拉了下来，不耐烦的说道： “你们是不是聋子，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说了，我不要你们的甜油!出去，快出去!” ------------ 第112章 治病救人 宋秀莲的脸色一变，就想反唇相讥，但被吕小乐用眼神阻止了。 吕小乐神色自如，对老陈不卑不亢的说道：“陈老板，我这次过来，不是推销甜油的，我是来为你女儿治病的!” 老陈打量着吕小乐，有些不相信，但语气和缓了一些：“就你？毛头小伙子，你会治什么病？” 吕小乐淡淡一笑： “你女儿是因为惊吓过度，导致了面部痉孪，要想治好，普通的药品，根本不管用，只能从两个方面着手。” “第一，是心理方面，不能让她受到惊吓，不能对她恶言相向，要让她放松心情，生活在一个愉快舒适的环境中。” 老陈见吕小乐说的有些道理，大医院的医生也这样对他说过，不由信了三分，说道： “第二是什么？” 吕小乐：“第二，就是要按摩她面部的穴位，调节面部的神经系统，改美面部的血液循环，久而久之，她的面部痉孪就会减轻，甚至消失。” 老陈：“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医生也教过我按摩手法，但是没有作用。” 吕小乐：“那是医生的手法不行，我教你一些按摩手法，保证可以让你女儿好起来。” 老陈摇摇头，仍然不相信吕小乐：“人家大医院的老中医，手法都不行，你一个毛头小伙子，能行？” 吕小乐：“为什么不试试呢？就算我的手法也不管用，我不收你的钱，你又没什么损失。” 老陈一想也对，大不了不管用，反正又不花钱，试试就试试吧。 老陈把女儿小芳喊了过来： “小芳，小芳你过来----” “爸，啥事？” 小芳从里面走了过来，看到吕小乐和宋秀莲，她又自卑的低下头去。 吕小乐走近小芳，温柔的一笑，轻声说：“小芳姑娘，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小芳更自卑了，不但没抬头，反而低下头去，不让吕小乐看她的脸。 老陈不耐烦的训斥道：“人家叫你抬头，你低头干什么……” 吕小乐转过脸来，瞪了老陈一眼，冷冷的说道：“我刚才怎么说的，不要对她恶言相向。” 老陈只好放低声音，对女儿说：“小芳，他说他会按摩，说不定对你的帮助，你抬头让他看看吧。” 小芳虽然不相信吕小乐能治好她的病，但一来吕小乐对她的态度很和蔼，二来她也想治好自己的病，哪怕只要有一丝希望，所以她迟疑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面对着吕小乐。 宋秀莲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也想看看吕小乐有没有办法治好小芳的面瘫症。 吕小乐仔细的观看了一会小芳的面部，眉头微微皱了皱，小芳的面部痉孪症状已经有多年，左边脸部的肌肉已经有些萎缩，想要治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成的。 小芳不敢看吕小乐的眼睛，闭着眼睛，仰着面，面对着吕小乐，她现在心情有些紧张，脸部的肌肉不一会就会抽搐一下，的确有些吓人。 老陈很紧张，担心的问道：“怎么样，还能治好吗？” 吕小乐沉吟了一下，说道：“她面部痉孪的时间太久了，治倒是能治，只不过需要长时间，坚持不懈的按摩，才会起到作用。” “这样说吧，我不能保证，完全治好她的症状，但我可以保证，能减轻她的症状，至少不会抽搐的太严重。” 老陈连忙说：“只要能减轻就行了，她这个样子，找婆家都找不到。” 吕小乐：“陈老板，你家还有什么人？” 老陈：“我家四口人，我们老两口，小芳，还有一个儿子正在读初中。” 吕小乐：“你要照顾店里，而且是男人，心不够细，态度也不好，你还是把你家婶子喊过来吧。我把按摩手法教给她，让她给小芳姑娘按摩。” 老陈对小芳说：“去喊你妈过来。” 小芳应了一声，转身进入内堂，很快就带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就是小芳的母亲。 小芳妈已经听女儿说了事情经过，也怀着一丝希望，希翼的望着吕小乐。 吕小乐让小芳在一张椅子上坐好，仰起脸来，闭上眼睛，他对小芳妈说： “婶子，我现在教给你一套按摩手法，你记好了，每天至少要为小芳按摩十次以上，每次间隔一个小时左右，但也不要太频繁。” “主要按摩这三个穴位：太阳穴、迎香穴、四白穴……” 吕小乐一边说着，一边把穴道的位置，让小芳妈记住，同时自己的双手做着示范，如何按摩。 “……迎香穴位于鼻翼外缘，按摩这个穴位的时侯，要用按、点、揉，不过要控制好力度，以免引起局部挫伤……” “……四百穴位于瞳孔直下方，需要注意的是，在按摩这里的时侯，要让小芳采取正坐仰靠的姿势……” 事关女儿的终身，不但小芳妈全心学习，就连老陈也在用力学习。 吕小乐教了一会，又让小芳妈为女儿按摩，他在旁边指导着指法和力度。 一直忙了一个多小时，小芳妈才算是掌握到了要领，手法也渐渐灵活起来。 吕小乐这才说道：“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吧。婶子，你按我教你的手法，先这样为小芳按摩一周，下周我再过来，如果症状还是没有改善，你可以骂我是骗子。” 老陈连忙说：“小伙子，如果症状有改善，以后我店里只卖你的甜油。” 吕小乐一笑：“这个嘛，到时侯再说吧。陈老板，我想治好小芳姑娘，可不是为了推销甜油，我是本着治病救人，助人为乐的精神。” 宋秀莲在旁边听了，暗中一乐，她相信吕小乐是有治病救人的精神，但要说不是为了推销甜油，她可不信了。 老陈和妻子很感激的把吕小乐和宋秀莲送出店口外。 吕小乐和宋秀莲坐进货车，宋秀莲开动车。 车刚一启动，宋秀莲就转眼望着吕小乐： “小乐，你这方法管用吗？” 吕小乐：“说真的，我也没有把握，不过，医书上是这样教的，应该管用。” 宋秀莲叹了口气：“如果不管用，咱们推销不出甜油倒是小事，就是可怜了小芳姑娘。” ------------ 第113章 再遇李淑玉 吕小乐和宋秀莲又一连推销了几天，仍然没有开拓出新客户，二人都有些灰心了。 二人都感叹，想不到创业竟然如此困难，他们看到别的老板很风光，原来老板们风光的背后，都经历过创业初期的艰辛，才能事业有成。 二人虽然灰心，但并没有放弃开拓新客户。 宋秀莲是吕小乐的甜油厂的大股东，甜油厂有什么活，宋秀莲当然会管，吕小乐虽然不是宋秀莲家俱厂的股东，但家俱厂有什么活，他也帮着干。 这一天，宋秀莲的母亲边贵芳身体不舒服，要去县医院检查身体，宋秀莲担心父亲一个人照管不过来母亲，也想陪同前往，但恰在这时，李集镇上的一个客户打来电话，让赶紧送过去一套家俱。 宋秀莲正犹豫要去送货，还是陪同父母去医院的时侯，吕小乐在旁边听到，让宋秀莲仍旧陪同父母去医院，由他前去送货。 宋秀莲知道吕小乐和李集镇的客户打过交道，也就放心由他去。 吕小乐开着宋秀莲家的货车，拉着家俱，又带了甜油厂的几件样品，准备送完家俱之后，就在李镇上推销甜油----两不耽误。 李集镇也是在县城的最北边，黄河岸边，和黄集镇距离约有三十多里路，也是个很大的乡镇。 吕小乐开着货车，行驶在通往李集镇的乡镇公路上。 此时，田野里的麦苗，已经长出短短的青苗，看上去一片绿意，充满了勃勃生机。 看着眼前的美景，吕小乐多日来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他一边开着车，一边欣赏着美景，嘴里还哼唱着歌曲。 “一时失志不免怨叹，一时落魄不免胆寒，哪怕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羸!” 吕小乐正唱得高兴，这时，他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女子在推着一辆自行车步行。 那个女子的背影，丰常好看，即性感又线条流畅，单从背影就可以看出来，这女子的气质丰常出众。 再近一些，就可以看到女子上身穿着一件女式蓝色西装，下身穿着一条黑色长裤，脚上穿着一双平底高跟鞋，长发随意的披垂在肩膀上。 从女子的衣着和气质，吕小乐就知道这个女子不是附近村庄的农妇，单是一个背影，就已经比很多城里姑娘都好看了，一般的小村庄，可出不了这么有气质的姑娘。 “这女子这么有气质，很可能是在李集镇工作的城里人，不是镇上的机关干部，就是银行人员，或者是教师。” 吕小乐看到美女，心情大好，放慢了车速，慢慢行驶过去。 那个女子推动着自行车，在公路边行走着，虽然是推着，但气质仍然很优雅。 吕小乐猜测，女子的自行车，很可能出了毛病，不然，这里距离李集镇，至少还有十多里路，不可能是为了欣赏路边的风景而故意推着自行车。 果然，他行得近了，就看到女子推着的自行车，链条断了。 他隐隐感到，这自行车有些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 “骑这种自行车的多了，在这里不可能遇到熟人。” 吕小乐这样想着，已经行驶到女子的身边，他转过脸去，从车窗中看向那女子的侧脸，想看看女子长得什么样子。 “背影都这么漂亮了，相貌一定更漂亮吧？” 果然没让他失望，他看到的是女子的侧脸，鼻梁挺秀，脸颊丰润，下巴微尖，一切都完美无暇，美得无可挑剔。 吕小乐几乎赞叹的要吹口哨了，当然，他没有吹口哨，他并不是小流氓。 他说的是： “美女，需要帮助吗？” 虽然他的确是想帮助那女子，但口吻和表情却有几分轻佻。 女子听到吕小乐的声音，微微转过脸来，看向吕小乐。 吕小乐看清了那女子的脸，那女子也看清了吕小乐的脸。 二人都愣了愣---- 吕小乐这才发现，这个漂亮的女人，竟然是李淑英的妹妹李淑玉! 半个多月前，吕小乐和宋秀莲送李淑英去县医院的时侯，遇到过李淑玉，当时李淑玉也是骑着这辆自行车，怪不得吕小乐看着眼熟。 当时，宋秀莲还和吕小乐开玩笑，说李淑玉是他“小姨”。 吕小乐看清是李淑玉，脸色有些尴尬----幸好宋秀莲不在旁边，不然会取笑他“调戏姑娘调戏到自己的小姨头上了”。 吕小乐连忙停下车，从车上走下来，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把轻佻的表情全部丢掉，换上热情而礼貌的笑容： “李老师，是您啊!” 李淑玉也认出来吕小乐，惊喜的说：“你是吕，吕，吕……” 吕小乐微笑：“吕小乐!” 李淑玉：“对，吕小乐。你家不是在城南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吕小乐笑道：“我是去李集镇上送家俱。” 李淑玉：“听我姐说，你不是开了一家甜油厂吗，怎么送上家俱了？” 吕小乐：“我和你那天见到的宋秀莲，我俩合伙开的甜油厂，这个家俱厂是她爸的，我是帮她送家俱。李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李淑玉：“我就在李集镇中学教学。这不，从城里去李集上班，半路上链条断了，只能推着走。” 吕小乐笑道：“正好顺路啊，我拉您去镇上吧？” 李淑玉：“那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 吕小乐从李淑玉手中接过自行车，把自行车举到货车的车厢里，对李淑玉说： “李老师，你坐驾驶室吧，外边风大。” “行。” 吕小乐先走到副驾驶员的车门，打开车门，请李淑玉先上了车，他把车门关上，才转向自己那边的车门，显得很有绅士风度。 李淑玉本来以为，驾驶室会有些脏乱，但没想到，里面很整洁干净，而且有股淡淡的幽香，和别的货车驾驶室大不相同。 这是宋秀莲的货车，宋秀莲爱洁，所以这驾驶室也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吕小乐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侧眼看了看李淑玉，笑道： “李老师，坐好了，系好安全带，咱们开车了----” ------------ 第114章 要强的李老师 吕小乐一边开车，一边和李淑玉聊天。 从聊天中，吕小乐知道了李淑玉的一些情况。 李淑玉和姐姐李淑英一样，都很聪明，学习成绩优秀，只不过李淑英的命运不好，在高考之前，父亲得了重病，母亲跟人私奔，李淑英承担了家庭的重担，辍学了，接受了宋老二的彩礼，嫁给了宋老二，用彩礼为父亲治病，供妹妹读书。 李淑玉生性要强，她一心要摆脱家庭的困境，刻苦读书，终于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为了学费，她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借了亲戚朋友的钱，也借了学贷，总之，无论多么困难，她都熬过来了。 大学毕业之后，李淑玉放弃了在大城市名企业工作的机会，回到了小县城，就是想陪着父亲，同时可以照顾她敬爱的姐姐。 她回到本县之后，因为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很顺利的就进入教育部门，成为一名教师，分配到李集镇中学教书，已经参加工作两年了。 李淑玉平静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虽然经历苦难，但她却脸色平静，风轻云淡。 讲完自己的故事之后，李淑玉转过脸来，望着吕小乐，口吻中有些赞赏，说道： “小乐，那天你和宋秀莲从县医院走后，我姐也说了一些你的事，我也大概了解一些。不过，那时侯你还没自己开厂子，现在却成了老板，年轻有为啊!” 吕小乐苦笑道：“开厂子的钱都是借来的，我自己一分没有。” 李淑玉有些奇怪：“你家没给你出钱吗？” 吕小乐摇摇头：“我爷爷怕我赔了，不支持我开厂子，还不让我爸妈和亲戚借给我钱。这些钱，都是我瞒着爷爷，向朋友们借的。” 李淑玉：“你能借来这么多钱，也是你的本事。” 说到这里，她又转过脸来，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了看吕小乐，又转过脸去，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你爸还在南方打工吗？” 吕小乐转过脸来，看了看李淑玉的脸色，用试探的口吻说道： “李老师，你专门询问我爸的情况，是不是你对我爸和你姐的事，也有所耳闻？” 李淑玉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都是听别人说的，我和姐姐从来没谈过这件事。” “唉，我姐和你爸这件事吧，我也不知道是你爸害了我姐，还是我姐害了你爸。” “不过，我知道，我姐从来不后悔，她的生活太苦了，也许，你爸是她唯一的心灵寄托，可以让她暗淡的生活，有一些光彩。” 吕小乐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叹了口气。 李淑玉苦涩的笑了笑，又说道：“不说他们了，说说你吧。小乐，咱们农村的孩子都订婚早，你订婚了吗？” 吕小乐摇摇头，笑道：“还没有。李老师，你有对像了吗？” 李淑玉：“我还没结婚，也没订婚，不过，我有男朋友了。” 吕小乐：“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也是教师吗？” 李淑玉摇摇头：“他不是教师。我们是大学校友，也是老乡，所以在大学时就谈恋爱了。他比我大两届，也比我早两年参加工作。” “他爸是咱们县里的干部，可以在工作上帮到他，他毕业之后，就进了咱们县的一个县直部门工作，已经工作四年了。” 吕小乐：“李老师，你这么优秀，你男朋友又这么优秀，以后，你的生活就苦尽甘来了。” 李淑玉笑了笑：“是的，苦尽甘来了。生活嘛，总是会越来越好的!” 吕小乐：“李老师，你不住在学校吗？如果每天上班都骑自行车，那也太辛苦了。” 李淑玉：“学校有教师宿舍，周一至周四，我住在学校的宿舍，周五下午就回县城，周一一大早再去学校上课。今天不正好是周一嘛。” 吕小乐：“您住在县城，没住在家里吗？” 李淑玉：“你也知道，我家是在城南，去城北太远了，所以我没住在村里，是在县城租的房子。” 吕小乐笑了笑：“和男朋友同居呢？” 李淑玉摇摇头：“不是，我们没同居，我是和一个女性朋友合租的房子，就在中医院后面。” 吕小乐知道，中医院在县城的西北方，有一条大公路直通李集镇，是县城到李集镇最便捷的路径了。 吕小乐笑了笑：“李老师，你为什么不和男朋友同居，那样不是可以省房租吗？” 他不好意思直接说“即可以省房租，又可以解决生理需求”。 李淑玉自然明白，微微抿嘴一笑，说：“我们虽然都是大学生，但相对来说，观念还是比较保守的，我们约定，结婚之前不同居。而且他的工作性质有些特别，未婚同居，对他的影响不好。” 两人谈着话，很快就来到了李集镇。 镇中学就在进镇的公路边。 吕小乐：“李老师，是先送你去学校，还是去修车？” 李淑玉：“先去修车吧，我上午没课，不着急去学校。向前直走，十字路口的旁边，就有一家修车铺。” 吕小乐开着车，很快到了修车铺前。 吕小乐把自行车从车厢中搬下来，放在地上。 李淑玉：“小乐，谢谢你了。你快去送家俱吧，别耽误你的事了。” 吕小乐：“那好。李老师，再见。” 吕小乐来到家俱店，把货卸完之后，就到镇上的几个商店和小卖部去推销甜油----一瓶都没推销出去。 吕小乐又开着车，来到镇上最大的一家商店门外，把车停在路边，他拿着两个甜油样品，准备进这家商店去推销。 半个月前，他已经和宋秀莲来过这家商店了，商店没要他的货，这次他还想再试试，虽然希望不大，但来都来了，总要试试吧。 吕小乐刚要进商店，却看到李淑玉同好从商店中走出来，手中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一些生活用品，看样子是刚购物出来。 两人面面相对，不由得都笑了。 “真巧啊，小乐，又遇到了你了。” “是啊，李老师，真巧，又遇上你了，缘份啊!” ------------ 第1115章 第一单生意 李淑玉笑道：“小乐，别人进商店，都是去买甜油，你怎么提着两瓶甜油进去？” 吕小乐笑道：“我不是干这个的嘛，进去卖甜油的。我来送家俱的目的，就是想在这个镇上推销我家的甜油。” 李淑玉：“成果怎么样？” 吕小乐苦笑：“不怎么样，目前为止，还没推销出去一家。不瞒你说，这镇上我已经来过一次了，这次的成果，估计也不会乐观。” 李淑玉笑了笑：“那你跟我来吧，我帮你引见一下这里的老板。” 李淑玉说着，转身就向商店走。 吕小乐又惊又喜，连忙跟随上去，问道：“李老师，你和这家商店的老板很熟吗？” 李淑玉：“也不算特别熟，不过，他女儿是我的学生，不但是这家，别的商店家的孩子，也有不少是我的学生。对了，小乐，你的甜油没问题吧？” 吕小乐：“当然没问题，不敢说有多好吃，但厂里的一切手续齐全，不是黑厂子。” 李淑玉：“那就好，要是手续不全，我可不敢帮你推销。还有，我只是帮你引见，人家会不会答应，我可不敢保证。” 吕小乐：“我明白，您能帮我引见，成不成，我都很感谢你了。” 李淑玉：“你帮了我，我也帮帮你，不用谢。” 吕小乐：“对了李老师，你的车子修好了吗？” 李淑玉：“修好了，我推进学校了，出来买点东西，正好遇见你。” 两人说着话，又进了商店。 这家商店的规模较大，货品齐全，除了老板收银，还有两三个工人。 老板是个身材矮小，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李淑玉进来，他站起身来，热情的笑道： “李老师这么快又回来了，是不是漏了买什么？” 李淑玉笑了笑，转头指了指吕小乐，对老板说： “孙大哥，他是我的亲戚，是做甜油的，你看，能不能帮帮他，进点他的货？” 孙老板转眼看了看吕小乐，依稀认出来，不久前来过。 上次孙老板对吕小乐很冷淡，甚至看都没看到吕小乐带来的甜油，但这次是李淑玉引来的，孙老板的态度就大不相同了，脸上堆出热情的笑容。 “哟，见过见过，几天前来过。你是，你是……” 吕小乐笑道：“吕小乐，甜园甜油厂的。” “对对对!把甜油拿过来，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吕小乐连忙把两瓶甜油递过去。 孙老板倒在小勺中，先后品尝了两种甜油，眉头皱了皱。 吕小乐见孙老板眉头一皱，不由心中一紧张，连忙说道：“老板，我家的甜油，每瓶比别的甜油便宜一毛钱。” 孙老板有些为难：“不是钱不钱的事，你这甜油的味道嘛，和别的甜油比，也有什么没竞争力。” 孙老板说到这里，转头对李淑玉说：“李老师，不是我不帮你，只不过，他的甜油味道一般，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已经有五六样甜油，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孙老板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不要”，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不想要了。 正在这时，从后堂走过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身材高大丰满，脸上带着开朗飒爽之色，脚步坚定响亮，声音也很洪亮。 “哟，这不是李老师嘛，您买什么呢？” 李淑玉笑道：“嫂子，我要买的已经买好了。这次过来，是带着我亲戚，来推销甜油的。可惜，孙大哥没看上----” “他不当家，我当家!” 老板娘爽朗的笑着，高大丰满的身躯向前一挤，把身材矮小的孙老板挤到一边去了。 老板娘用小勺尝了尝两样甜油，对着丈夫一瞪眼： “这味道也不差，为什么不要？” 孙老板有些惧怕老婆，低声说： “咱货架上，已经有五六样甜油了。” “既然有五六样了，也不差再多一样。” 老板娘说到这里，转头问吕小乐：“小兄弟，你厂里的手续全吗？” 吕小乐连忙从文件包里，取出厂里的各种手续的复印件，递给老板娘。 “全，什么手续都有，大嫂您看看。” 老板娘很认真的看了看手续，点点头：“手续没问题，不是黑厂子。不过，你这牌子，我们这里没试过，不能保证卖的怎么样，但可以先进点货，摆在货架上试试。价格呢？” 吕小乐：“比别的厂子低一毛。我们价格低，不是偷工减料，而是为了打市场，先压一下价格，在质量方面，我们一点也不比别的厂子差，您要不相信，可以去我们厂里参观。” 老板娘：“那倒不用了。这样吧，你先给我们进十箱吧。” 一箱是十二瓶，十箱就是一百二十瓶甜油。 吕小乐大喜，虽然十箱货不多，但这是他开拓市场以来，自己成交的第一笔生意，连忙答应： “好，好，我明天就给你送过来。” 老板娘：“我们店里的规矩是，先付一半的钱，等全部卖掉之后，再付另一半的钱，而且如果有质量问题，我们还会要求退货。你能接受吗？” 吕小乐：“能接受，很公道，别的商店也是这样。” 老板娘：“那就这样说定了，你明天送货过来吧。” 吕小乐：“好的。” 吕小乐成交了生意，李淑玉也很高兴，二人高兴的走出了商店。 二人刚走，孙老板就有些不悦的对老婆说： “他这甜油的味道一般般，牌子又不响，你怎么一下子就进了十箱货，说不定三个月都卖不掉。” 老板娘不客气的训斥： “你懂个屁!你也不看看是谁领着来的，那可是李老师!咱们小秀能考上高中，还不是多亏了人家李老师？你还老爷们呢，不懂得啥叫感恩!” 孙老板有些不服，但又不敢顶嘴，低声说： “感恩是感恩，生意是生意……” 老板娘不耐烦了：“卖不掉，我自己留着喝!你再叽叽歪歪，信不信老娘揍你一皮锤？” 皮锤是当地的方言，就是拳头的意思。 孙老板不敢再吱声了。 几个店员在旁边抿嘴偷乐，他们都见识过老板被老板娘追赶着用皮锤教训的画面。 ------------ 第116章 好运连连 吕小乐和李淑玉走出商店。 吕小乐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长长吸了口气，笑道：“啊，世界真美好!我今天终于成交了第一笔生意。李老师，这都是你的功劳，谢谢你!” 李淑玉也很高兴，笑道：“这是你自己的功劳，我只是引见了一下。对了，小乐，十箱是不是太少了，不值当得送货过来？路子这么远，还不够油费吧？” 吕小乐：“是有些不值当的，如果在这个镇上，能多拿一些订单就值当了。” 李淑玉：“一车能拉多少箱？” 吕小乐笑道：“至少一百吧。再装一些，二百箱也是可以的。” 李淑玉眉头皱了皱：“别说二百箱了，就是一百箱，只怕在这个镇子，一次也拿不到这么多的订单。” 吕小乐：“那当然。不过，我可以再在别的镇上拿些订单，凑个一百箱就可以送货。目前，在这个镇上初战告捷，就先主攻这个镇子。” 说到这里，吕小乐望着李淑玉，又说： “李老师，我还想请你再帮我引见几家商店老板，不过，我有些担心，你是一名教师，这样会不会对你的影响不好？” 李淑玉沉吟了一会，说道： “我不是在政府部门上班，帮你引见，算不上以权谋私。再者说，我只是帮你引见，又没逼他们要你的货，不会有影响。” 李淑玉虽然这样说，但其实也有一些顾虑。 一来她是教师，却帮人引荐做生意，这样有损老师的形象。 二来，她的性格要强，帮吕小乐引见给别人，其实就是拿着自己的面子来担保，她一向清高，不愿有半点求人。 但是，她对吕小乐有一份特殊的感情，一来是她姐姐和吕小乐的父亲有那种关系，二来，吕小乐借给她姐姐为外甥治病，这份情意，她要还给吕小乐。 吕小乐也知道李淑玉的为难，知道她不愿舍脸求人，但他没有别的办法，这个镇上的人，不给他面子，但给李淑玉面子，他要想在这个镇上推销出去甜油，还需要李淑玉的帮助。 他只能以后好好的回报李淑玉，当然，他知道，李淑玉是用不到他回报的，但他可以多报答李淑玉的姐姐李淑英，间接的偿还人情。 得到了李淑玉答应帮忙，吕小乐和李淑玉，又到镇上的几家商店和小卖部去推销甜油。 镇上的十几个商店，倒有七八家都给李淑玉面子，同意销售吕小乐的甜油，虽然都要的数量不多，但几家加起来，也凑到了将近一百箱。 一百箱就可以送货了，至少够油钱。 吕小乐十分高兴，走起路来，脚步都是飘的，胸膛挺了起来。 一个月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昂首挺胸，一扫一个月来推销失利的萎迷不振。 正在吕小乐高兴的时侯，他的手机响了。 吕小乐看到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接通了。 电话中传来一个兴奋的男人的声音：“你是吕总吗？” 吕小乐感到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来是谁：“我是吕小乐，您是哪位？” “我是黄集镇上吉祥商店的老陈啊，想起来了吗？” 吕小乐一下子想起来了，笑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是小芳的爸爸。” “对对对，是我是我。” “小芳怎么样了？” “吕总，你的按摩方法，真管用!这按摩了还不到一星期，症状明显改善了，抽搐次数少多了。吕总，我要好好感谢你!” 吕小乐也很高兴，嘴上说着：“不客气不客气，只要小芳能早些好起来，我也为你们高兴。” 心里却在想着：“陈老板你别光说感谢的话呀，快下订单吧!” 果然，陈老板在电话里下了订单： “吕总，废话不多说，我决定要卖你的甜油了，你先给我送五十箱过来!” 吕小乐倒是吓了一跳：“陈老板，五十箱，可是六百瓶啊，你店里能吃得下去吗？” 陈老板：“我自己的店，当然吃不下去。我去找过另几个商店了，帮你说成了几笔生意，我们几家商店联合起来，别说吃下五十箱，五百箱都有可能。你先送五十箱过来。” 吕小乐喜出望外，这位陈老板真够意思，不但自己要他的甜油，还帮他拉生意。 吕小乐兴奋的快要起飞了---- 虽说祸不单行，但人要走好运的时侯，好运也是连连而来，他刚在李集成交了一百箱生意，忽然又喜从天降，黄集那边又成交了五十箱生意。一百五十箱，足够满满一货车了。 李淑玉听说吕小乐又接到了订单，也为他高兴。 吕小乐要请李淑玉吃午饭，被李淑玉拒绝了，说要回校备课。 吕小乐辞别了李淑玉，开着货车回到家俱厂。 宋秀莲正好从县医院为母亲看病回来，听吕小乐说接了一百五十箱订单，十分高兴，明天要和吕小乐一起送货。 吕小乐笑道：“你明天就不用去了，我带三羔哥过去。” 宋秀莲有些奇怪：“你带他去干嘛，他又不是咱们厂的工人。” 吕小乐笑道：“他可也是股东。” 宋秀莲见吕小乐笑得神秘，又坚持要带三羔去送货，只好由着他了。 中午，宋秀莲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好菜，庆祝吕小乐接到订单，二人高兴的点了酒，畅谈人生。 吃过午饭，吕小乐开着摩托车，到修车铺去见三羔。 三羔正蹲在地上专注的修车。 吕小乐停下摩托车，喊了声：“三哥。” 三羔抬起头来，看到吕小乐，笑了：“小乐兄弟，摩托车出毛病了吗？” 吕小乐：“没有，开着挺好的。三哥，我想请你帮个忙。” 三羔：“帮啥忙？” 吕小乐：“我在黄河边的两个镇子，接到了一大笔订单，明天要去送货。我想请你陪我去一趟，帮着卸卸货，怎么样？” 三羔笑道：“行啊，没问题。我也正想去黄河边看看。说真的，我长这么大了，还没见过黄河啥样的。我一会对我表舅说声，明天请个假。” 三羔的表舅，是修车铺的老板，自从收了三羔这个徒弟，老板几乎不在铺子里了。 吕小乐笑道：“三哥，我只有一个要求，明天去之前，你要多洗几遍澡，穿上最好的衣服。” 三羔：“行。” ------------ 第117章 这是刘副总 第二天一大早，三羔就到了吕小乐的甜油厂。 由于吕小乐的叮嘱，三羔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穿上了最好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挺整洁，虽然说不上多帅，但还算顺眼。 三羔帮着吕小乐和工人一起，把一百五十箱甜油，穿到货车上。 吕小乐的货车，是个大三轮，不如宋秀莲的大四轮宽大一些，但装一百五十箱甜油还是可以的。 装上货之后，吕小乐让三羔坐在副驾驶员的位置上，开着车就出发了。 吕小乐先开车到了李集，按昨天接到的订单，挨个商店卸下了一百箱。 在李集卸完货后，吕小乐又开车出发了。 从李集到黄集，有一条乡镇公路，但吕小乐并没有走那么乡镇公路，而是从李集向北直行，他要带着三羔去看黄河。 黄河边有一道长长的堤坝，堤坝上就有一条弯曲的公路，沿河而行。 三羔终于见到黄河了，高兴的大喊大叫。 吕小乐把车停下来，和三羔走下堤坝，来到岸边。 三羔高兴的捧起黄河水，连喝了几口，又高兴的撒着欢儿。 吕小乐看到三羔高兴，他也很高兴，三羔帮了他不少，他也想帮三羔做些事。 等三羔玩够了，吕小乐开车又继续行驶，沿着堤坝行了二十多里之后，就拐而向南，这是通向黄集的道路。 又行了十多里，就到了黄集。 吕小乐把货车停在老陈的吉祥商店，转头看了看三羔，发现他的头发有点乱，衣服上沾了些草，就为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把衣服上的草拂去。 三羔有点不明白，吕小乐为什么忽然维护起他的形像来了。 吕小乐笑道：“三哥，一会进去之后，我说什么，你就答应着，少说话，多做事。明白吗？” 三羔点点头：“明白，但也有点不明白。兄弟，你今天怎么搞得有点神秘？” 吕小乐笑了笑：“行了，先下车吧。等会再搬，先进去看看。” 吕小乐带着三羔，向商店中走去。 老陈正坐在柜台后面，看到吕小乐来了，十分热情的站起身来，迎了过来。 “哎呀，吕总，你可来了，等你好长时间了。” “不好意思，陈叔，让您久等了。我刚才先去李集送了货。” 说到这里，吕小乐把身后的三羔拉过来，让他站到老陈的面前，郑重的介绍道： “陈叔，给您介绍一下，他是我们厂的副总，刘贵友!” 刘贵友是三羔的大名，只不过在他们村里，知道这个名字的不多，都知道三羔。 三羔听吕小乐介绍自己是厂子的“副总”，感到有些惊讶，本想纠正吕小乐，但又想到吕小乐让他听话，他只好不说什么了，对着老陈拘谨的笑了笑。 老陈对三羔也笑了笑，热情的说：“刘总，您好!” 三羔连忙说：“别，别喊我总，叫我三……” 三羔刚想说“三羔”，吕小乐在旁边打断三羔的话，笑着对老陈说： “陈叔，您叫他三友吧。” 又对三羔眨眨眼睛，笑着说：“三哥，陈叔是这家商店的老板，以后就是咱们厂里的大客户了。” 吕小乐为二人介绍完之后，又问老陈： “陈叔，小芳姐呢？” 老陈：“在里面，我喊她过来。” 随即抬高声音：“小芳，把你妈也喊过来，咱们的恩人来啦，你俩过来谢谢恩人……” 吕小乐连忙说：“别别别，陈叔，啥恩人不恩人的，您这样说，我可担当不起。” 这时，小芳和小芳妈都从内堂走了过来，两人的脸上，都露出感激而喜悦的笑容。 小芳的精神，明显比上次好多了，脸上有开朗的笑容。 小芳看到吕小乐，已经不再害羞，但忽然看到旁边的三羔，又显得有些害羞，低下头去。 三羔看着小芳，忽然又想到不能长时间盯着人家姑娘看，就转过眼光，但一会又偷偷去看。 吕小乐让小芳坐下来，再次观察小芳的脸部。 这次，小芳十分配合，坐在吕小乐面前，仰着脸，微闭着眼睛，任吕小乐观察。 吕小乐发现，小芳抽搐的症状，的确比上次有改善，上次差不多，每隔三五秒钟，就会抽搐一下，而现在，至少要间隔十秒到十五秒，才会抽搐一下。 吕小乐点点头，说道：“很好，照这样下去，不到半年，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小芳妈感激的说：“吕总……” 吕小乐：“婶子，喊我小乐就行。” 小芳妈：“小乐，这都多亏了。我们找了多少大医院，多少有名的大夫，都没治好小芳的症状，我们按你说的方法，用了不到一星期，就有效果了。你真是个神医啊!” 吕小乐微微一笑：“其实，你们不用谢我，我这个按摩手法，还是跟着三哥学的。” 说到这里，他的双手向三羔一引，让众人都看向三羔。 三羔想不到，吕小乐竟然把他说成“最大的功臣”，更加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好纠正吕小乐的话，只好憨厚的笑着。 老陈夫妻又对三羔千恩万谢，小芳也看向三羔，眼中露出感激之色。 吕小乐笑道：“老陈叔，你准备要多少箱甜油？我车上还有五十箱。” 老陈：“我要二十箱。另外三十箱，我都给你问好了，一会我带你过去。” “那咱们卸货吧。” 老陈连忙说：“不用你动手，你陪我喝茶，让小芳去卸就行。” 吕小乐对三羔说：“三哥，你陪着小芳姐去卸货吧，我和陈叔和婶子说会话。” 吕小乐是在给三羔制造和小芳单独相处的机会，所以他让三羔和小芳去卸货，却把老陈夫妻留下来聊天。 小芳妈本想也跟着去装货，但见吕小乐这样说了，以为吕小乐又要进一步教他们按摩手法，便不去了，留下来陪同吕小乐聊天。 但吕小乐没有再教新的按摩手法，而是有意无意的说着三羔的事。 “我三哥是我们厂里的股东，平时，他不在甜油厂里，他还有一个修车厂。像什么轿车汽车摩托车，就没有他修不了的车。” 吕小乐这些话，七分实，三分虚。 ------------ 第118章 聪明人 要说三羔是甜油厂的股东，还算是实情，说没有他修不了的车，也是实情，但把修车铺说成修车厂，就是夸大了，而且修车铺也不是他的，他只是个学徒工。 老陈以为吕小乐是闲聊，也没往心里去。 小芳妈却若有所悟，又询问了三羔的家庭情况。 吕小乐说：“三哥家在我们村里的条件，算是很不错的。他们的父母年龄都不算大，还不到六十岁。两个哥哥都结婚了，分家另过了。只有三哥还没订婚，但婚房早就盖好了，五开间的大院子。” 吕小乐知道事不能过急，先点到为止，说了这些情况之后，便再不说三羔的事了，又聊了些家常。 不一会儿，三羔和小芳就把二十箱甜油卸完了。 老陈带着吕小乐和三羔，又到了他联系好的几个商店，把另外三十箱分销了。 眼看到了中午，吕小乐要走，老陈非要请吕小乐到饭店吃饭，以表感激之情。 吕小乐盛情难却，只好说：“陈叔你这么热情，我也不好再推辞了。这样吧，咱们别到饭店吃饭了，让饭店把菜送到家里来，让婶子和小芳姐也一起吃吧，咱们吃个家常饭。” 吕小乐知道，如果去饭店吃饭，小芳和母亲不会跟着去，如果把饭菜送到家里，她们就会跟着吃了，这样，又可以制造小芳和三羔在一起的机会。 老陈就按吕小乐说的，让饭店把饭菜送到了家中。 饭菜很丰盛，有鱼有肉，荤素搭配，尤其是那道“红烧黄河鲤鱼”，更是引人垂涎。 饭菜摆在桌子上，老陈非要把吕小乐推到客位，坐了中间。吕小乐推却不得，只好坐了中间。 三羔坐在吕小乐的右边，老陈坐在吕小乐的左边，小芳妈坐在丈夫的左边，小芳坐在妈妈的左边，和右边的三羔坐在一起。 由于桌子较小，五人围坐，都距离不远。 三羔有些拘谨，小芳也有些害涩。 吕小乐坐下来之后，望着那道黄河鲤鱼，笑道：“我没当媒人，就吃上鲤鱼了？” 老陈笑道：“在我们这边，当不当媒人，都吃鲤鱼。小乐，三友，这可是正宗的，野生的黄河大鲤鱼，你们尝尝。” 众人边吃边谈。 吕小乐由于要开车，不能喝酒，他担心三羔喝了酒之后会失态，所以也不让三羔喝酒。 老陈自己喝酒，三杯酒下肚子，话就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很显然，女儿的症状改善，他的心情也好起来了。 小芳妈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三羔，再看向吕小乐，笑着说： “小乐，你们是城根人，娶媳妇很容易吧？” 吕小乐笑道：“有容易的，也有难的。过得好的，就容易，过得不好的，就困难点。我们虽然是城根人，但城根人有过得好的，也有过得不好的。” 小芳妈：“那你能不能帮着我们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给俺家小芳在你们城根找个婆家？” 小芳的脸色一红，低声说：“妈----” 吕小乐笑道：“那当然没问题。小芳姐长这么漂亮，只要坚持按摩下去，症状减轻，我就给她在我们那边，找个好婆家。不过，我这个人嘴笨，不会说媒。” 小芳妈哈哈一笑：“小乐，你的嘴可不笨，心眼也挺多的。你那点小心思，婶能看不出来吗？” 吕小乐嘿嘿一笑：“婶也是个聪明人啊!这样吧，咱们先心照不宣，等过几天再说，怎么样？” 小芳妈点点头：“行。” 吕小乐和小芳妈相视一笑，笑得都有些神秘。 只有他们二人，知道对方的意思，三羔脑子迟钝，听不懂，小芳是个姑娘，也没往别的方面想。 老陈喝了酒，脑子转的慢，也没明白，瞪了瞪眼睛：“你俩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小芳妈笑了笑：“没说什么，喝你的酒吧。” 一场饭，在欢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吕小乐和三羔走出老陈的商店，向货车走去。 老陈和小芳妈送了出来，小芳走到门口就停下了，没有跟上来。 老陈还要把吕小乐送到车前，被小芳妈阻止了。 “你喝多了，回去歇着吧，我送送小乐。” 小芳妈跟着吕小乐和三羔向货车走去。 三羔坐上了副驾驶室。 吕小乐还没上车，小芳妈就拉住了他的袖子，低声说：“小乐，你等会，我给你说句话。” 吕小乐停下脚步，也压低声音：“婶，您说吧。” 小芳妈先看了看几米之外的三羔，确定三羔听不到她们的谈话，才低声对吕小乐说： “小乐，小芳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吕小乐知道，小芳妈指的是小芳被侵犯过的事，他点点头，如实的说： “听说了，婶，小芳姐是受害者，你们对她好些，她会恢复过来的。” 小芳妈微微犹豫了一下，说道： “既然你听说了，我就把话敞开了说吧。我可以告诉你，小芳没被那个恶人那个啥，她还是完整的处女，只是外边的人不相信，但我当妈的知道。” “不管她有没有被那个，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她再想找个好婆家，可就难了，至少在我们这附近，都知道这件事，找不到好婆家。” “所以，我就想着，给她找个远点的婆家，不知道这件事的地方，或者说，可以不在乎这件事的。” “在小芳没结婚之前，对谁说她没被恶人那个啥，都不会有人相信，但只要有人愿意娶小芳，结婚之后，就会知道，小芳还是完整的。” “小乐，婶的意思，你懂吗？” 吕小乐点点头，真诚的说：“婶，我懂，咱们再次见面再说吧。” 小芳妈点点头，退后了两步：“那你上车吧，路上慢点开，注意安全。” “知道了，婶，再见。” 吕小乐上了车，开动货车，向镇外行驶而去。 三羔从车窗中，望着站在商店门口的小芳，有些恋恋不舍。 小芳也望着三羔，眼神中也有些依恋。 出了镇子，吕小乐转眼看了看三羔，笑了笑，说道： “三哥，你感觉小芳怎么样？” ------------ 第119章 做媒人 三羔怔了怔，搔着头皮，憨厚的笑了：“很好啊!” 吕小乐笑道：“给你当媳妇怎么样？” 三羔笑得更憨厚了：“人家长得那么俊，怎么会看上我呢？” 吕小乐笑：“我感觉她好像看上你了，我发现刚才她一直在偷看你。” 三羔有些不相信：“真的吗？” 吕小乐：“你自己没发现吗，你不是一直也在偷看人家吗？” 三羔嘿嘿嘿不好意思的笑了。 吕小乐认真的说：“三哥，我跟你说真的，如果你看上她了，我可以给你做媒人。” 三羔也认真的说：“兄弟，别闹了，我是看上人家了，但人家不会看上我的。” 吕小乐：“既然你看上她了，那就好说，人家有没有看上你，要问过才知道。不过，在给你当媒人之前，我要把小芳的一些情况告诉你。” 吕小乐也没隐瞒，把小芳的情况如实的告诉了三羔，说小芳得这个面部痉孪症，是因为在十六岁时，受到了惊吓，差点被邻居糟蹋了。 “三哥，小芳面部痉孪这个症状，是可以治好的，能恢复正常。” “她妈也说了，她并没有被糟蹋，还是完整的，就是名声不好听了，别人以为她被糟蹋了。” “但至于有没有被糟蹋，只有结婚之后才知道，在此之前，你要有心理准备，她被糟蹋过。” “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一点，这门亲事，我就不往下说了，到此为止。” “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一点，把她娶过来之后，不能因为这件事瞧不起她，不能对她不好。” “如果你对她不好，我就不认你这个三哥了，我把借你的钱，连本带利还给你，咱们的友谊到此为止。” 三羔很认真的思索着，过了一会才说： “就算她真被糟蹋过，我也能接受这一点，就是担心，别人会笑话我，说我捡了个破鞋。” 吕小乐皱皱眉头： “三哥，你要这样想，那就算了，这门亲事没法再提了。日子是自己过的，不能太在意别人的眼光。” “再者说，这里离咱们那么远，小芳出过什么事，传不到咱们那里。就算以后真有风言风语的传过去，你不理会就是了。” 吕小乐说到这里，又加重语气，严肃的说： “三哥，你别怪我打击你，你的情况，如果想找个俊姑娘，又没有什么缺点的，几乎是不可能的。” “小芳长得俊，就是差点被糟蹋了，这算是她唯一的缺点----但这不能怪她，她是受害者。” 三羔点点头：“小乐，你说得对，我自己的条件的确不好，只要小芳能看上我，我愿意娶她，也会好好对她。不过，我怎么对爸妈说？” 吕小乐：“只要你同意，我会对大爷大娘说。还有啊，人家小芳还不知道愿不愿嫁给你呢，你先别高兴太早了。我要先得到你们家的同意，才能正式向人家小芳家提亲。” 三羔：“行，兄弟，我的事你就多操操心吧，就拜托你了。” 吕小乐：“我再重申一次：只要你同意了，以后必须好好对小芳!” 三羔：“兄弟，你三哥为人怎么样，你是知道的，别说对自己的媳妇，就是对外人，我也是好好的。” 吕小乐：“你的为人，我是相信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想着把小芳介绍给你。但这件事，关系到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和妒忌心，我就不好把握了。” 三羔：“我可以发誓，只要小芳愿意嫁给我，我保证好好待她，如果对她不好，就遭天打雷……” 吕小乐连忙笑着打断三羔：“别别别，三哥，你别对着我发誓，你要发誓，就在小芳面前发誓----又不是我要嫁给你。” 三羔嘿嘿笑了。 吕小乐开着货车回到厂里，让三羔先回家，把他父母召集在一起，他一会就过去三羔家。 吕小乐在厂里收拾了一会，就去了三羔家。 三羔的父母都在家中等着吕小乐，三羔有些不好意思对父母说，小乐是来为他提亲的，只说有重要的事要见他们。 如果是一个月前，三羔的父母是不会重视吕小乐的，更不会两个人都不干活，就在家中等着他。 但现在，吕小乐是甜油厂的老板，也算是在村里有身份地位的人了，所以三羔的父母都从工厂请了半天假，在家中等着他。 吕小乐进了堂屋，三羔的父母都在堂屋中等着他。 三羔爸先热情的招呼：“呵呵呵，小乐来啦。” 吕小乐：“大爷，大娘，你们都在呢。” 吕小乐也不客气，坐在三羔父母的对面。 三羔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 吕小乐笑道：“三哥，我跟大爷大娘说会话，你先到外边玩一会吧。” 三羔正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场面，听了吕小乐的话，连忙答应，走了出去。 三羔妈：“小乐，你把三羔支开，有什么事要跟大爷大娘说？” 吕小乐笑道：“大娘，大爷，我想给三哥当媒人!” 三羔爸和三羔妈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相信。 吕小乐也不生气，悠闲的吃着西瓜。 三羔爸笑了一会，见吕小乐不是开玩笑，他有些疑惑的问道：“小乐，你说的是真的？” 吕小乐：“是不是真的，咱们可以把三哥喊过来，问问他。今天上午，我已经带着哥跟我去相亲了。” 三羔爸和三羔妈对视了一眼，都信了大半。 三羔妈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人家看上三羔了吗？” 吕小乐：“这个还不清楚，但我能看出来，人家姑娘和父母，都不讨厌三哥，所以说，这事可以继续提。” 三羔妈：“三羔看上人家姑娘了吗？” 吕小乐：“要是三哥看不上人家，我还会继续向下提吗？” 三羔妈连忙说：“只要人家能看上三羔，我们当然没意见，同意!同意!” 吕小乐：“大娘，您先别同意太早了，我要把女方的情况，给你们说明。” 吕小乐把小芳的情况，告诉了三羔的父母。 三羔的父母，全都沉默了。 ------------ 第120章 老谋深算 吕小乐也不着急，等着三羔的父母先开口。 过了一会，三羔妈先开口了，迟疑着说：“小乐，这姑娘让人糟蹋了……” 吕小乐纠正道：“只是传言被糟蹋了，很可能不是真的。” 三羔妈：“不管是不是真的，这名声不好听啊。就是娶个二婚头，也比这个名声好听……” 吕小乐站起身来，假装要走：“大娘，既然你在乎名声，就当我没说过这事。你们等着给三哥找个二婚头吧，我走了。” 三羔妈连忙又把吕小乐按在沙发上：“你别走，大娘不会说话，你别生气。小乐，大娘不是那个意思……” 吕小乐：“那大娘您是什么意思？如果您认为三哥找媳妇容易，那您就等着吧，等三哥三十岁了，能不能找到合适的。” “大娘，人家小芳姑娘，长得俊的很，要不是出了这档事，提亲的早踏破门了，也轮不到咱们头上。” “大娘，就算你家同意，还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呢。你要是再拿腔作势，黄花菜都凉了!” 三羔爸一直在闷头抽烟，这时长长叹了口气，说道： “小乐说得对，咱家三羔这情况，想找个好姑娘，难!小乐说得这个姑娘吧，虽说出了这档事，但也不是啥大事，能跟着咱们过日子就行了，只要她不嫌咱三羔心眼少就行。” 吕小乐笑了笑：“大爷，三哥不是傻，是实在。我看了，人家姑娘一家人，都对三哥的印像不错，都夸他实在。” 三羔妈担忧的问道：“小乐，你说那姑娘面瘫，这能治好吗？她出那个事吧，咱们两边离得远，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娶过来，可都看到了，别再娶个面瘫，人家可笑话了。” 吕小乐：“她的面瘫能治好，正在恢复中。大娘，我就是想着，人家姑娘长得俊，如果等到面瘫全部治好了，人家的要求会更高，会找个好婆家，轮不到咱们了。” “就是趁现在，她还没完全恢复的时侯，她们的要求不高，咱们这时侯提亲，可以说是捡个现成的便宜。” “你们要是同意，我下次再送货的时侯，就正式提亲。” 三羔爸：“你下次送货，要什么时侯去？” 吕小乐：“老陈叔这次要了二十箱的甜油，我估计，以他店里的销量，至少也要半个月才能卖光。” 三羔爸一摇头，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吕小乐苦笑：“你们不同意，那就算了……” 三羔爸连忙说：“不，我是说，不能等半个月。这种事，就要趁热打铁!小乐，你明天就去，看看人家女方是什么意思，如果他们同意，咱们后天就去交彩礼……” 吕小乐笑道：“大爷您别急，没那么快。人家女方就算同意了，也要来先相相家。” 三羔爸：“你明天上午去，他们要是同意了，就让他们跟着你过来，相家。甚至明天下午，就能交上彩礼，把婚订了。” 三羔妈摇摇头：“不行，订婚太快了，咱们村里，肯定会猜到那姑娘有啥缺点……” 三羔爸瞪了老婆一眼：“你老娘们家懂个屁!小乐不是刚说了吗，人家姑娘的面瘫治好了，就轮不到咱三羔了。趁着这个机会，先赶紧把婚订下来，等姑娘的面瘫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再结婚。订婚要早，结婚可以晚!” 吕小乐笑道：“还是大爷老奸巨滑……不，老谋深算，考虑得周到。订婚可以早，结婚可以缓缓。” “不过，大爷大娘，我要先说一句啊，这事要是真成了，我是媒人，小芳如果在你家受了气，我可跟你们没完!” 三羔妈：“臭小子，这还用你说？姑娘嫁过来，就是我们刘家的人了，疼都疼不过来，怎么会给她气受？你就放心吧!媒成了，请你吃鲤鱼。” 吕小乐笑道：“还有一点，我稍微夸大了一下你家的条件，说那个修车铺，是三哥自己开的。” 三羔妈：“这个你还真不是夸大，三羔他表舅说了，过阵子，就把那个铺子转给三羔了，他不干了，去城里给闺女家看孩子去。” 吕小乐：“那就更好了。你们那个新院子，是给三羔结婚的吧？人家女方肯定会要求一个院子。” 三羔妈连忙说：“那当然，那就是给三羔结婚准备的。我们老俩口，就留在这个老院里，不会去新院子住。” 三羔爸说：“彩礼，结婚的钱，都准备好了。俺家虽然不是多富有，但也不太差，你让女方放心，嫁过来，受不了穷!” 一切商量妥当之后，决定吕小乐和三羔明天再去一趟黄集，探探女方的意思。 第二天上午，吕小乐和三羔吃过早饭，骑着一辆摩托车出发了。 三羔开着摩托车，吕小乐坐在后面，行驶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黄集。 吕小乐和三羔推开商店的门，老陈和小芳小芳妈，三人都在店里。 看到吕小乐和三羔又来了，老陈有些惊讶。 “咦，小乐，三友，你们怎么又来了？送货的吗？” 吕小乐笑道：“这次不是来送货的，是专程来拜访您的。” 老陈更惊讶：“专程拜访我？为什么？” 小芳妈却明白，笑着迎过来，先看看三羔，又对吕小乐笑了笑： “小乐，你来啦。” 吕小乐也笑了：“婶，我想给你说件事。” 小芳妈：“那行，咱俩到后院说吧。” 老陈：“你俩个背着我，搞什么搞？神神秘秘的。” 小芳妈瞪了老陈一眼：“没你什么事，老实在这里待着。” 又对三羔笑着说：“三友，你在这里坐会啊。” 又转头对小芳说：“小芳，给三友倒杯茶，陪着他聊会。” 小芳答应一声，有些羞涩的看了看三羔。 小芳妈带着吕小乐，向后堂走去。 后堂是老陈的家，虽然到处都堆放着货物，但还算整洁。 小芳妈把吕小乐领进客厅中，请他坐下，她倒了杯茶，放在吕小乐的面前，自己也坐在吕小乐的身边。 双方开始正式谈话。 ------------ 第121章 关闭心门 小芳妈笑着看着吕小乐，她虽然笑得很温暖，但也可以看出来，她有些担心。 “小乐，你今天过来，到底有什么事，说吧。” 吕小乐：“婶，咱们就开门见山吧，我这次过来，是替三哥正式向你家小芳姐提亲的。” 小芳妈并不意外，她昨天就看出来吕小乐有这个意思了。 小芳妈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把小芳的情况，如实的对三友说了吗？” 吕小乐：“说了，一点都没隐瞒。婶，三哥说了，他能接受小芳姐。” 小芳妈这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担心的问道：“就算三友能接受小芳，他家里人能接受吗？” 吕小乐：“三哥的爸妈，都能接受，要不然，我今天也不会过来了。” 小芳妈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她望着吕小乐的眼睛，说道： “小乐，小芳这样的情况，三友和他家人都能接受，他们家里，是不是有什么缺点？” 吕小乐沉吟了一下，说道： “婶，我不会隐瞒，也不会欺骗，我就实话说了吧。三哥家里，没有任何缺点，父母双全，健康没病，家里过得也不错。在村里，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小康之家。” “我三哥这个人实在，这算是他唯一的缺点吧。你也知道，咱们农村人，认为实在就是缺心眼。但我三哥一点都不缺心眼，他就是实在，他虽然不爱说话，但心里有好东西，无论什么机械坏了，他都能修好。” 小芳妈点点头：“我也看出来了，三友这小伙子，心眼是不够多，显得有点笨拙。” 吕小乐：“婶，我说句话，您别不爱听。小芳姐出了这种事，心眼太多的男人，不能接受，就算现在接受了，以后也很难保证不会看不起她，甚至虐待她。” “就是三哥心眼实在，他现在接受了，以后也不会看不起小芳姐，更不会虐待她。” “对于小芳姐来说，三哥的心眼少，反而是优点。而且这样的男人，听话，顾家，不会打骂老婆，不会耍酒疯。” “小芳姐的心灵受到过打击，正需要一个对她好的男人，好好疼她，也需要一个有耐心的男人，长期为她按摩面部，才能不旧病复发，而这些，三哥都可以做到。” “婶，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小芳妈点点头：“你说得这些，我都懂。我就是担心，她爸会看不上三友，她爸这个人心眼就多，瞧不上心眼少的人。” 吕小乐：“陈叔也是聪明人，他应该知道，三哥是最适合小芳姐的。就是不知道小芳姐是什么意思，能不能看上三哥。婶，你问过小芳姐吗？” 小芳妈：“我没好意思直接问她，旁敲侧击的问过她对三友的印像，她好像对三友的印像挺好的，说他老实。” 吕小乐：“既然她这样说，那就是有希望。婶，我和三哥离开一会，你和陈叔还有小芳姐，你们商量一下吧，如果你家人都同意，咱们就订个日子，你们去三哥家相相家，如果看中了家庭，就可以交彩礼订婚了。” 小芳妈点点头：“行，我们商量一下。” 吕小乐和小芳妈，走出后堂，来到商店中。 吕小乐看到，老陈坐在柜台后面，三羔和小芳二人坐在一张桌前，桌上摆着茶水，二人都很腼腆，没有交谈。 老陈看到吕小乐过来了，笑着说：“小乐，你和我家老婆子聊什么呢？你小子要是再大几岁，我可就要吃醋了。” 吕小乐笑道：“陈叔，这个您放心，婶婶心中只有您一个男人。陈叔，我和三哥到外边逛逛，一会再过来。” 吕小乐和三羔，走出商店，在镇上的街上随意的走着。 三羔一出商店，就很紧张的问：“小乐，她妈怎么说的？” 吕小乐笑道：“她妈同意了，也相中你这个女婿了，现在，她妈要和她爸商量一下，当然，最后还是要看小芳的意思。” 三羔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吕小乐也很担心结果，小芳妈虽然同意了，但他估计老陈可能会有点意见，因为他看出来了，老陈这个人的心眼挺多的，一般心眼多的人，都瞧不起心眼少的。 就像他那本“兰花拂穴手”的祖师爷黄药师，就是心眼太多，瞧不起心眼少的郭靖。 不过，吕小乐认为，老陈最终还是会被老婆说服，同意接纳三羔这个心眼少的人做女婿。 他最担心的是小芳，相亲能不能成功，都在小芳身上。 虽然他看得出来，小芳对三羔的印像挺好的，但他担心的是，小芳会因为差点被糟蹋的经历而自卑，或者说不想再次受打击，而拒绝这门亲事。 受过伤害的人，往往会关闭心门，把自己包裹在一个厚厚的保护层中，不向别人敞开心怀，不愿接受别人走进自己心中。 吕小乐的担心，果然没错。 过了很长时间，小芳妈从商店走出来，向吕小乐和三羔走了过来。 吕小乐看到小芳妈的眉头微皱，他的心中一沉，知道事情不会很顺利。 三羔也看到小芳妈的表情，更加担心。 吕小乐向前迎上去，他要和小芳妈单独交谈，免得三羔在旁边，听到小芳妈拒绝亲事受打击。 吕小乐：“婶，陈叔不同意吗？” 小芳妈皱着眉头：“他刚开始不同意，嫌三友的心眼少，太老实了。不过，经过我的劝说，他算是同意了。” 吕小乐：“那就是小芳姐没看上三哥？” 小芳妈叹了口气：“看上是看上了，可是她死活不同意，无论我们怎么劝说，她就是不答应。这丫头，太倔了!” 吕小乐也叹了口气：“婶，这事不能怪小芳姐，她受过伤害，心里自卑，认为自己不配再享受幸福，享受爱情。还有，她上次相亲，那个男人被她的面部痉孪吓跑了，她受到刺激，不想再次被人瞧不起。” 小芳妈叹息道：“可是，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啊!” 吕小乐沉吟了一下，忽然说道：“婶，我有个办法，也许可以打开小芳姐的心门!” 小芳妈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 第122章 创造机会 吕小乐对着小芳妈，低声说了自己的计划。 小芳妈沉吟了一下，说：“这个办法倒是可以试试，不过，如果这个办法还是不行，那我也没招了，只能养她一辈子。” 吕小乐也心中没谱：“试试再说吧，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吕小乐回过身来，向三羔走去。 三羔正等得心焦，看到吕小乐走近，连忙问道：“怎么样？” 吕小乐：“她爸妈都同意了，现在关键在小芳身上。” 三羔连忙说：“她没看上我？唉，我就知道，人家看不上我。” 吕小乐：“你别灰心，她不是没看上你，恰恰相反，她看上你了，还很喜欢你。” 三羔不解：“那她为什么不同意？” 吕小乐：“她的心灵受过伤害，和咱们正常人的想法不一样。三羔，等一会，我会给你们创造一个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你能不能打动她的心，温暖她的心，就看你自己的啦，我也帮不上你。” 三羔：“怎么创造机会？” 吕小乐：“跟我来。” 吕小乐带着三羔，跟在小芳妈的身后，又向商店走去。 商店中，老陈沉着脸，怒视着女儿小芳。 小芳低垂着脑袋，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父女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重。 吕小乐进来之后，哈哈一笑，打破僵硬的气氛，笑着说：“今天的天气不错，秋高气爽。小芳姐----” 小芳抬起头来，看向吕小乐，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三羔，再次把目光放在吕小乐的脸上，等吕小乐说下去。 吕小乐笑道：“小芳姐，我三哥还没去黄河边玩过，你做为主人，就带他去河边玩玩吧。” 小芳怔了怔，啊了一声，看了看三羔，没说话。 小芳妈在旁边帮腔：“是啊，小芳，人家是客人，来到咱们黄河边了，咱们不能冷落了客人，你就带三友去河边逛逛吧。” 小芳见妈妈也这样说了，虽然她知道这是母亲和吕小乐为她和三羔创造在一起的机会，但她又不好拒绝，毕竟吕小乐对她有恩，而且在她的内心深处，也想和三羔单独相处。 小芳低声答应了：“嗯，行。” 众人见小芳答应了，都很高兴，三羔更是又紧张又高兴，他还从来没和女孩子单独在一起过。 吕小乐笑着对三羔说：“三哥，你骑摩托车，载着小芳姐。” 三羔答应一声，跟着小芳走了出去。 吕小乐从窗户中，看到三羔和小芳一前一后的走到摩托车前，三羔先上了车，小芳坐在后座上，距离三羔很远，手并不放在三羔的腰上。 吕小乐大声喊道：“小芳姐，你抓住三哥的腰，别把你闪下去了。” 小芳这才伸出双手，抓住三羔腰间的衣服，但距离还是很远。 吕小乐苦笑一声，知道小芳的戒备心太强，一时半分无法结开她的心结，只能看三羔的本事了。 三羔开动摩托车，载着小芳，离开了镇子，向黄河边行驶而去。 见三羔和小芳走了，三人都松了口气，但还是担心事态会如何发展。 老陈瞪了一眼吕小乐，笑骂道：“臭小子，你自己还没媳妇，就会给别人说媒了。” 吕小乐笑道：“我不会说媒，只是看着小芳姐和三哥挺合适的，就想把他们凑在一起。陈叔，婶子，对于三哥的人品，你们放心，只要小芳姐答应了，三哥一定会对小芳姐很好的。” 老陈叹了口气：“就看那个傻小子，能不能成了。唉，想我老陈聪明一世，竟然找了个傻小子当女婿。” 吕小乐笑了笑，知道老陈已经对三羔认可了。 三人边聊天边等着，一时等了两三个小时，快到饭点了，小芳和三羔还没回来。 小芳妈有些担心了：“他俩怎么还没回来，可别出什么事？” 老陈一瞪眼：“那傻小子不会欺负俺闺女吧？” 吕小乐苦笑：“陈叔，你把三哥想成什么人了？光天化日的，借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小芳妈也白了丈夫一眼：“就是，你怎么净往歪处想？三友这孩子挺老实的，他怎么会欺负咱闺女。我就怕闺女想不开，再跳河寻了短见。” 吕小乐也害怕了，小芳受过刺激，要是真有自杀的念头，也不是不可能，别媒没做成，再闹出人命。 正在这时，外边的摩托车响，众人连忙探头观看，从窗口看到三羔骑着摩托车，载着小芳回来了。 吕小乐看到，回来的时侯，小芳已经是紧贴着三羔坐的，而且双手紧紧的搂抱着三羔的腰。 吕小乐这才松了口大气。 三羔把摩托车停下来，小芳从后座下来，低声对三羔说了句什么，吕小乐等人都听不到。 小芳说完话之后，就低垂着头，走进了商店，她进来之后，也不和众人说话，仍然低着头，就向后堂走去。 吕小乐发现，小芳的脸色有些绯红，好像是害羞，又好像是喜悦。 他又向刚进来的三羔看去，只见三羔的脸上，也红红的，但却显得很高兴，看到老陈夫妻的时侯，脸色更红了，有些局促，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 众人从三羔的表情中，知道三羔已经打动了小芳，虽然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手段。 小芳妈笑了，对吕小乐说：“你们先坐会，我去问问她。” 小芳妈向后堂走去。 老陈瞪了一眼三羔，声音威严的说：“过来，坐下。” 三羔很配合的走到老陈面前，坐了下来。 老陈：“你们怎么谈得？” 三羔低声说：“也没怎么谈……” 吕小乐对老陈笑道：“陈叔，你真想知道过程吗？还是直接问结果吧。” 老陈苦笑了一声，又问三羔：“小芳同意了吗？” 三羔：“嗯，好像是同意了。” 老陈一皱眉头：“怎么是好像？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三羔：“我也不太懂，最后，她对我说的话是：行，就这样吧!” 老陈笑骂道：“你还真够笨的!这都听不出来，这不就是同意了吗？” 果然，小芳妈从后堂走出来，也对众人说：“闺女同意了，这个媒，她让继续向下说!” ------------ 第123章 相家 既然小芳同意了，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就快了。 第二天，女方就安排来相家了。 本地的风俗，女方去男方家相家，女方的父母不会亲自出面，以显示女方的妗持，都是委托近门和亲戚去相家，而且都是女眷。 所以这次来相家的女人，是小芳的几个近门婶婶嫂嫂，和几个舅妈姨妈表嫂，共十多个女眷。 十多个女眷由小芳的一个近门堂叔，开着一辆三轮车，众女眷坐在车厢里，浩浩荡荡，蔚为壮观，从黄集一路南下，经过县城，再向南下，来到高庄村。 吕小乐和一位三羔本家的刘姓大支，也就是刘来福的父亲，晃春丽的公公，刘老二的哥哥：刘老大，二人做为男方的代表，早就等在村口了。 吕小乐和刘老大与女眷们接了头，把女眷们带到三羔的新院子进行相家。 三羔的父母没去村口迎接，而是家门口等待着接应----这也是本地的风俗，以显示男方的妗持，同又不失礼节。 来到新院子门口，三羔的父母站在门口，热情的把众女眷迎进家中，另有几个刘家的近门婶婶嫂嫂等女眷，帮着接应客人，端茶倒水，呈上糖果点心。 本来相家的这一天，男方的小伙子是不用到场的，因为只有男方小伙子先去女方家相了亲，女方看中小伙子之后，女方才会到男方相家，也就是说，众女眷以前见过小伙子了。 但由于三羔的情况较为特殊，他去女方家相亲的时候，只有女方的父母见到了，近门和亲都没见到，所以这次来相家之前，小芳妈特别叮嘱吕小乐，要让三羔出面，让女眷们见见，即是相家也是相亲了。 因此三羔出场了，让女方的女眷们看看。 但三羔的母亲担心时间长了，让女眷们发现三羔有点少心眼，担心这门亲事黄了，她只是让三羔过来站了站，亮了个像，就把他打发走了。 虽然只是短短几眼，众女眷们也发现这个小伙子不是那么精明，幸好长得还不差，而且她们都知道小芳的经历，所以也没挑剔小伙子心眼少，反而认为小伙子老实可靠。 吕小乐和刘老大，以及三羔爸，陪着开三轮车来的小芳的堂叔，在堂屋中喝茶。 男方的女眷们，引领着女方的女眷们，开始相家，观看新院子，新房子，角角落落都要看到。 黄集镇虽然是个镇子，但毕竟离县城远，经济方面还是比不上县城附近，女眷们见了高村的房屋多是砖瓦房，都很羡慕了，又见了三羔家的新院子，更是砖瓦房，亮堂的五开间，都很满意。 当然，女方的女眷们相家，都是心中再满意，嘴里还是挑剔着，这里窄了，那里挤了，房子不够大，透风不够好之类的。 男方的女眷们心知肚明，脸上陪着笑，嘴里附和着----她们也曾做为女方的女眷，去别的男方家相过家，自然知道怎么回事：挑剔才是买家! 相过家之后，时间还不到中午，男方就请女方去吃午饭。 本来，相家是不用请吃饭的，但因为女方是从黄集远道而来，男方为了表示诚意，也为了促成亲事，坚持请女方吃饭。 女方的女眷们好不容易能吃到一顿大餐，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只是虚让了一下，就答应了。 请这种客人吃饭，肯定不能去村东的金三角饭店，高庄村距离县城不远，就直接到县城的饭店下馆子了。 当然，都是乡下人，也没必要充阔佬去高档的豪华饭店，就找一家不高不低普通的有包厢的馆店就行。 昨天下午，三羔家就商议过今天接客的这件事了，所以饭店早就联系好了，在南关的一家名叫“君子来”的小饭店。 女方的女眷们，有十多个，再加上陪客的男方的三四个女眷，差不多是十五人左右，就订了个大包厢大餐桌。 女方只来了一个开三轮车的男司机，男方这边陪客的男人也不多。 除了吕小乐和刘老大一直陪着男司机，在吃午饭的时候，临时又请来了周长征和宋朝英。 三羔爸请不来村长李吉堂，能请到副村长周长征，也算是有面子的事。 请周长征来陪客吃饭，一来显得三羔爸在女方面前有面子：看，我把副村长都请得到，二来也是高看周长征，趁机巴结，以后有用到周长征的时候，也好说话。 至于三羔爸又请来宋朝英，那更是大有用意：宋朝英对黄集镇很熟悉，以后三羔真娶了小芳，少不了要到黄集走亲戚，跟着宋朝英送家俱的货车过去，可以省不少油钱，而且在黄集发生什么事，宋朝英都可以帮着调和。 三羔爸的算盘打得好，从来不会落空，怪不得吕小乐取笑他是老奸巨滑。 吕小乐甚至认为，三羔的心眼少，是因为他爸的心眼太多了，三羔的智商额度空间被他爸挤压了。 当然，三羔爸都是在幕后操作，做为男方的父母，他和三羔妈以及三羔，都没参加宴席，这也是当地的风俗。 关于结帐的事，三羔爸早就把三百块钱给了刘老大，由刘老大帮着结帐，他们是近门。 男人这一桌，只有五个人，除了客人男司机，就是吕小乐和周长征，以及宋朝英和刘老大，共四个陪客的。 饭菜上来之后，男司机由于开车，不能喝酒，四个陪客的就自己喝。 男司机和众人不熟，又不喝酒，搭不上话，只是默头吃菜，偶尔问他的时候，才说一句两句的。 宋朝英周长征和刘老大，都是干家俱的，三句话不离本行，他们在酒桌上，谈得几乎全是关于家俱的事。 吕小乐对家俱不感兴趣，而且他和他们的年龄相差太大，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听他们聊天，感到很无趣。 但他做为大媒人，在没有送走客人之前，他又不能提前离开，只好硬着头皮坐下去。 酒过三巡，吕小乐喝了两杯酒，饭却饱了，他干坐了一会，实在忍受不了三个老男人酒后吹牛皮了，就借口出去透透气，走出了包厢。 吕小乐刚一出包厢，就和正好从另一个包厢中走出来的一个女子，打了个照面，二人都愣了愣。 ------------ 第124章 曲径通幽 这个女人，竟然是秦子怡! 自从承包了甜油厂，吕小乐一直忙着销量的事，还很少和秦子怡见面，就连在村里见到她的时候都很少，更别说单独在一起了。 他也很想念秦子怡，总是想着，等忙完这一阵子，一定找个机会，好好和秦子怡在一起，但总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现在忽然看到秦子怡，吕小乐倍感亲切，真想上前把她抱在怀里，好好亲亲她，但他知道，旁边的包厢中，就是他们村里人，可不敢这样做。 吕小乐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低声说：“子怡姐，你怎么在这里？” 秦子怡乍一看到吕小乐，也非常激动，眼神中几乎要滴出水来，深情的望着吕小乐，也压低声音说： “我和几个高中同学在这里聚会。小乐，你怎么在这里？” 吕小乐：“今天是女方来三羔哥家相家，我陪客，正好在这里吃饭。这个包间，还有那个包间，都是咱们村里的人。你要不要见见他们？” 秦子怡摇摇头：“我不适应这种场面，还是不见了。让你陪客，你怎么出来了？” 吕小乐苦笑：“几个都是老家伙，我和他们实在没有共同语言，说不到一块去。” 秦子怡抿嘴一笑：“那我陪你说说话，好吗？” 吕小乐：“那当然太好啦!可是，这里说话不方便啊。” 秦子怡眼波一转，望着吕小乐，似笑非笑的说：“那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去我家怎么样？” 吕小乐：“这里离你家有点远吧？” 秦子怡：“不远，有条近路，直线距离不过二三百米。” 吕小乐心动了：“你离开行吗？” 秦子怡：“我早就想离开了，有几个男性同学，屋里烟味太大了，呛得我受不了，才出来透透气的。你先下去，我回屋拿包，咱们走。” 秦子怡说完，又转身回包间了。 吕小乐看了看两个包厢门口，这会正好没人出来，他就向楼下走去，走出饭店，在门外等着。 过了一会，秦子怡提着小包，从饭店门口出来了。 吕小乐故意背对着秦子怡，假装没看到她，秦子怡也没和吕小乐说话，径直向前走。 吕小乐等秦子怡走出四五十米之后，才不紧不慢的跟随在后面。 秦子怡走了一会，就拐进了一条小巷子。 吕小乐也走进小巷中。 县城里的小巷都很窄，小巷中很安静。 秦子怡提着小包，优雅从容的行走着。 吕小乐在后面不远处，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欣赏着秦子怡腰肢扭动的风景，脑海中想入非非。 他太久没见到秦子怡了，太想她和她的身体啦! 望着小巷，望着秦子怡的背影，他忽然想到一个词：曲径通幽。 秦子怡走了三四十米，又拐进了一条更窄的小巷中。 吕小乐也拐进更窄的小巷中。 这条小巷中没有人家，只是一条狭隘的甬道，阴暗，潮湿。 吕小乐还从来没到过这种小巷，看着这种小巷，再看看周围平矮的房屋，脏乱的环境，和几十米之外繁华的街道，简直是两个世界----也许，这才是大多数县城人的生活。 吕小乐想着自己宽敞的房子，清新的环境和空气，忽然感觉，做城里人也没那么好，有些城里人还不如乡下人生活得舒服。 秦子怡走到小巷的尽头，伸手推开一个生锈的小铁门，就走了出去。 吕小乐也走过去，推开小铁门，进入一个院子。 吕小乐一进院子，才恍然大悟，这里就是秦子怡家所在的小区了。 小区中优雅宁静的环境，和一墙之隔的小巷，有天壤之别。 吕小乐默默计算了一下，秦子怡说饭店距离她家，直线距离不过二三百米，果然没有骗他，的确不过二三百米。 秦子怡向自己家的小院走去。 吕小乐转头看看，此时正是中午，小区中的人都在家吃饭，院子中并没有人影。 吕小乐正在担心，不知道秦子怡的母亲秦岭在家没有，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信息。 吕小乐拿起手机一看，信息是秦子怡发来的，大意是说，她母亲不在家，让他大胆的过去。 吕小乐胆子大了，走到秦子怡家院门，看到院门虚掩着，他扭头看看，正好周围无人，他就闪身进了小院子。 院门刚一关上，秦子怡就扑进了他的怀里，送上了热烈的香吻…… 半个小时后，秦子怡和吕小乐躺坐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 这时，二人才有时间聊天。 “子怡姐，这段时间，我好想你!” “小乐，我也想你，快想死我了!唉，你生意太忙了，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担心打扰到你，但又想给你打电话，劝你不要太忙，保重身体要紧。小乐，你不要太拼了，钱不是一天挣的。” “我知道，我会悠着点的。子怡姐，现在甜油厂的生意越来越好了，照这样下去，用不到一年，我就可以把本金还给你了，你的股份我还给你保留着，你还是最大的股东。” “傻弟弟，不要总是跟我谈钱，你喜欢，我不喜欢谈钱。” 吕小乐嘻嘻一笑，亲了一口秦子怡：“不谈钱，咱们谈感情。” 秦子怡回亲了吕小乐一口，亲热了一会，说道： “小乐，你到南方去过吗？” 吕小乐摇摇头：“没有。” “你爸妈在南方哪个城市打工？” “以前在深圳，现在到东莞。” “你有没有想过，去南方找他们？” 吕小乐：“以前倒是想过，毕竟像我们这年龄的，很多都去南方打工了。不过，那时候我要留在家里照顾爷爷，只能想想，不能真去。现在，有了厂子，更离不开啦。” 秦子怡：“等你生意走上正轨之后，咱们去南方转转吧，先去深圳，东莞，广州，回来的时候再去杭州，上海。” 吕小乐：“你不是经常去外地游玩吗，这些地方没去过吗？” 秦子怡：“杭州和上海倒是去过，但没过去广州以南的地方，很想去看看，正好，我有同学邀请我去深圳玩一阵子。” 吕小乐立即有些紧张：“男的女的？” 秦子怡咯咯一笑，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吕小乐的额头： “小傻瓜，你还吃醋啊？我在那边有好几个同学呢，男的女的都有。” ------------ 第125章 旅游计划 吕小乐在秦子怡家没待多久，就回饭店了，一来是他做为媒人，要把女方女眷送走，二来他担心村里有人看到他和秦子怡先后离开了饭店，会怀疑他们的关系。 吕小乐和秦子怡这次相处的时间不长，谈得话也不多，但对于秦子怡提出的要去南方游玩的方案，他倒是很有兴趣。 能携带像秦子怡这样的漂亮女人，去游山玩水，逍遥快活，真是人间美事莫过于此。 不过，他也知道，游山玩水需要资本，他现在生意刚走上正轨，还没有多余的闲钱去游山玩水，尤其是带着秦子怡去玩，更不能少了钱。 所谓“穷家富路”，在家可以节俭，可以过穷日子，但去了外地，就要有富裕的钱财。 如果他和宋秀莲或者王双儿去游玩，可以“穷游”，可以节俭，花不太多的钱。 但秦子怡平时的生活条件太好，对物质要求高，陪着她去游玩，就不能穷游，不能节俭了，不能让她受苦。 当然，也许秦子怡不在乎奢侈还是节俭，甚至秦子怡会出钱，但吕小乐不能再花秦子怡的钱了。 借秦子怡的钱做生意，吕小乐已经有“吃软饭”的感觉了，但毕竟这是生意，赔了可以还给她本钱，赚了可以给她股份，这笔钱他迟早会还上。 但如果连旅游都花女人的钱，吕小乐的脸皮还真没那么厚。 吕小乐打算，再过一段时间，等厂里的钱多了，他就把厂子交给宋秀莲管理，自己陪着秦子怡去南方游玩，同时看望两年没见的父母。 至于秦子怡以什么借口出去玩，她说，她会对李长春说，受在南方打工的某个女同学的邀请，去南方玩一趟，自己一个人去----其实是和吕小乐一起去。 当吕小乐回到饭店的时候，宋朝英等人的酒局还没结束，几个老男人还在高谈阔论，酒意正酣。 但女方的女眷们都不喝酒，早就吃饱了，只等着男方的酒宴结束。 吕小乐回来之后，询问一个陪客的婶婶，得知女眷们都吃饱喝足，等着回家，就向宋朝英等人提出，可以结束酒宴了，宋朝英等人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酒桌。 众人把女眷送走，并约定明天上午，由男方去女方家中交彩礼，把亲事订下来。 第二天，由宋朝英开着他的普桑，载着三羔，吕小乐，和刘老大，四人前往黄集，去女方家交彩礼。 交彩礼的过程很顺利，在众人的注视下，在双方见证人的见证下，三羔把三千块钱的彩礼，交给了小芳，小芳羞涩而幸福的接了过去。 这样，这门亲事就是正式订下来了! 三羔哥有了未婚妻，吕小乐很欣慰很高兴，甚至有些洋洋得意----他一个未婚的小伙子，竟然促成了一桩婚事，也算是十里八乡的一件奇闻了。 亲事订下来之后，老陈夫妻都很高兴，非要宴请男方来的客人。 酒宴在老陈家旁边的饭店进行。 老陈夫妻没有陪客，由他们本家一个大支和几个近门男人，陪着男方来宾吃饭喝酒。 老陈知道宋朝英和家俱店老板钱振东是朋友，又特意把钱振东请来陪客。 钱振东不是陈家人，本不应该参加这种宴席，但老陈为了拉近双方的关系，活跃酒场的气氛，还是坚持请钱振东过来陪客。 在酒宴上，众人都夸奖这门亲事成了，是吕小乐的功劳，吕小乐被夸得轻飘飘的。 在热烈的气氛下，宋朝英喝得有点高了，舌头都捋不直了，刘老大也喝得不少，三羔知道自己心眼少，担心喝醉了更被别人笑话，而且他来之前，父母一再叮嘱他不可喝酒，所以三羔没喝。 吕小乐的心情很好，本来也想放开量，好好的大醉一场，但他看到宋朝英喝多了，刘老大喝多了，回去的时候，不能让准新郎倌开车啊，那会被女方陪客人员笑话的。 吕小乐只好收敛了酒量，只喝了五分醉，就以酒量不行，谢绝了女方陪客人员的劝酒。 “不行不行，我酒量不行，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回不去了。” “下次，下次你去俺村的时候，我再陪您好好喝，这次真不能喝了，还得开车。” “时间不早啦，咱们也该散场了吧？以后成亲戚了，喝酒的机会多的是，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真不行啦，快三点了，回家晚了，家里人担心，散场吧。” 众人一直喝到下午两三点钟，在吕小乐的一再坚持下，女方的陪客人员，才同意散席了----本地的风俗，一定要让客人喝多，才能显出主人的诚意，而且最好把客人都灌醉，越醉越显得主人有诚意。 这种风气虽然不好，但气氛却很热烈，对拉近主客双方的亲近度很有效果。 宋朝英还能自己摇晃着走上车，刘老大却需要三羔搀扶着，才能脚步歪斜的走上车。 吕小乐的头脑还很清醒，他若无其事的走到车前，分别和陪客人员握手道别，感谢他们的热情接待。 现在的吕小乐，经常和客户打交道，对于待人接物的礼节，已经很成熟了，完全不像个刚满十八岁的农家少年。 吕小乐等众人都上车之后，开着宋朝英的普桑，挥手和女方陪客人员道别，开着车离开黄集镇。 刚一出黄集镇，三羔就要换下吕小乐，由他开车，他担心吕小乐喝酒了，会被查到。 吕小乐的头脑还很清醒，而且他知道这条路上很少有查车的，就没让三羔替他，仍然由他开车。 他们行驶了五六十里路，就在快要到县城的时候，忽然前面停着许多车辆，看样子像是堵车了。 吕小乐一惊，以为前方有查车的，连忙把车停在路边，让三羔坐在驾驶员的位置，免得被查到他酒驾。 两人换了位置之后，前面的车辆还是没向前移动，久久不动。 吕小乐认为，不会是查车的，查车的不会这么慢，可能是前方出事故了。 吕小乐下车一看，前面的车辆，排了有半里多远，都停在路边等待着。 他上前问了一下，才知道前方真出车祸了，两辆大车相撞，车身打横，把整条路都堵住了，交警正在处理现场。 吕小乐回到车里，把情况一说，众人都着急了，这样下去，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通车，才能回到家。 醉薰薰的刘老大，从车窗中四下观看一下周围，忽然一拍额头： “哎呀，这不是豆芽子张庄吗!” ------------ 第126章 还没销售的甜油 由于同名的村庄太多，像什么周庄王庄张庄李庄之类的村庄，一个县里，不知道有多少个，甚至同一个乡镇里，就有好几个同名的村庄。 为了区分这些同名的村庄，人们在村庄的名字前面，往往会加上一个绰号，或者方位。 比如，如果相距不远的地方，有两个王庄，人们就会根据两个村子的大小，分别称为“大王庄”和“小王庄”，又或者“前王庄”和“后王庄”。 又比如，相距不远的地方，有两个李垓，其中有一个李垓的村子地形有些歪斜，人们就会把那个地形歪斜的李垓，称为“加斜李垓”，以区分另一个李垓。 人们还会根本某个村庄中做某个行业较多的原因，而在前面加一个绰号，比如这个豆芽子张庄，肯定是因为有很多村民卖豆芽，所以才被称为“豆芽子张庄”。 吕小乐为了推销甜油，对于本县的村庄，虽说不上全都走遍了，但也走了百分之七八十。 对于这个豆芽子张庄，他倒是听说过，但还没进去推销过。 听刘老大这样一说，吕小乐也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大公路旁边不远处的一个村子，还真是豆芽子张庄。 吕小乐笑道：“这里还真是豆芽子张庄，大叔，你到里面送过家俱吗？” 刘老大：“没有。老二家在这个村子。” 吕小乐知道，刘老大所说的“老二家”，是指他的弟弟刘老二的媳妇。 听刘老大这样一说，吕小乐才想起来，刘老二的媳妇，的确在这个村子，他听刘老二说起过，但当时没在意，听后就忘了，现在听刘老大这样一说，他又想起来了。 不过，就算刘老二的媳妇娘家在这个村子里，也无法解决他们被堵车的困境。 吕小乐刚这样想的时候，刘老大又说话了： “小乐，咱们从豆芽子张庄村里穿过去，村子里面有条小路，通向东边的孙庄，过了孙庄是张李垓，张李垓的东边，就是李楼煤矿那条大路了。” 吕小乐听刘老大这样一说，就明白了，李楼煤矿有一条大路，直通县里，是煤矿专修的一条马路，只是他没想到可以从中间的村里通过去。 吕小乐让三羔调转车头，又向回开了半里路，向通向豆芽子张庄的村路行驶。 三羔开着车。 吕小乐坐在副驾驶员的位置，回头和坐在后座的刘老大聊天。 “大叔，你没到这个村里送过家俱，怎么对路这么熟？” 刘老大：“老二结婚的时候，我来过。结婚的婚车路线，不是讲究东边进，西边出嘛，又或者后面进，前面出。老二的婚事，进村的时候，走的是这条大公路，回去的时候，就是向东走，走的那条大公路。” 吕小乐笑道：“大叔，你还记得二婶的娘家在哪里吗？要不咱们进去喝口茶？” 刘老二一翻白眼：“当然记得，记得也不去她家!” 吕小乐知道刘老大和弟弟刘老二的兄弟感情不和，才故意和他开个玩笑。 宋朝英说：“小乐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口渴了。三羔，到了村里的代销点，停车买点水喝，口干。” 三羔：“行，大叔。” 三羔开着车，进了村子，村头就有一个小卖部，看起来还不算小。 三羔把车停在小卖部的门外。 吕小乐对众人说：“你们都不用下车，我去买。” 三羔要去买，被吕小乐按住了，吕小乐下了车。 吕小乐坚持要进小卖部，其实有他的小算盘，他是想看看小卖部里面卖是什么牌子的甜油，他打算先观察一下情况，过两天就来推销他的甜油。 吕小乐进了小卖部，老板是一个中年妇女。 吕小乐走到货架前，先拿了四瓶饮料，又走向卖甜油的货架。 让他感到惊奇的是，这个小卖部的货架上，竟然摆放着他的“甜园甜油”。 “咦，我不记得给这家小卖部送过货啊，怎么会卖我的甜油？嗯，可能还是刘诚大爷爷当老板的时候，向这里送过货。” “但是，刘诚大爷爷把他的客户都转给我了，怎么没有这一家？嗯，这小卖部不大，可能刘诚大爷爷没当回事，也可能是忘了。” “这货架上摆的甜油，很可能是刘诚大爷爷以前送的货。” 吕小乐这样想着，顺手拿起一瓶甜油，看了看上面的生产日期。 这一看，吕小乐更疑惑了，生产日期竟然刚刚三天。 他接手刘诚的甜油厂的时候，库房里没有存货，他接手之后卖出的甜油，都是最新一个月出产的。 这个不是他的客户的这个小卖部，所卖的甜油，竟然是他刚刚生产出来三天的产品，而这批产品，厂里还没向外发过货，这个小卖部竟然上架了。 而这个小卖部，是刘老二媳妇娘家村子的小卖部。 吕小乐明白了，一股怒火直冲他的脑门： “好你个刘老二，吃着我的高工资不说，还监守自盗，偷我的甜油，教你媳妇拿回娘家卖掉。你真是狗胆包天啊!” “你欺人太甚，不把你踢走，你真拿我吕小乐是软柿子来捏了。” 吕小乐心中有数了，但表面却不动声色，拿了一瓶自己的甜油，走到柜台前，对老板娘说： “这个牌子卖得怎么样？” 老板娘有些警惕的看着吕小乐：“你是哪个村的？” 看来，老板娘得到过刘老二媳妇的叮嘱，防备有人来调查。 吕小乐笑了笑：“我是黄集的，大路上堵车了，从你们村里绕路，进来买瓶水喝，看到这个甜油，就想着买一瓶回家。我们镇上，还没有这个牌子，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老板娘信以为真，换上笑脸：“当然好吃，比别的牌子好吃，还便宜一毛钱。” 吕小乐：“行，那我就买一瓶。” 吕小乐花钱买了自己的甜油，拿着饮料和甜油，向车里走去。 进了车后，吕小乐只把饮料分给了众人，他把甜油惴在怀里，没让别人看到。 他打算，就拿这瓶甜油当成证据，回去之后，要找刘老二算帐! ------------ 第127章 撕破脸皮 吕小乐等人回到村里，三羔分别把众人送回家。 吕小乐就在村东头的甜油厂下车了，他怀里揣着那瓶买来的甜油，向甜油厂走去，心里计划着，怎么和刘老二摊牌，把他踢走，是撕破脸？还是留几分情面？ 由于刘老二曾经试图污辱李淑英，污辱不成，又诬陷李淑英偷甜油，把李淑英挤走，而且趁着做中间人的机会，不但强索高工资，更从中扣了一千块钱占有己有。 刘老二的种种恶行，都让吕小乐无比憎恶，只不过李淑英不答应来做大师傅，甜油厂暂时离不开刘老二，所以吕小乐队一直隐忍他，今天又发现他监守自盗，偷甜油出去卖，吕小乐再也无法隐忍，愤怒达到了顶点，决定开除他。 “宁愿工厂停产，也不能留这个心术不正的小人!” 吕小乐愤愤想道，但是，做为同一个村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吕小乐还是想给刘老二留一点情面，不让双方撕破脸面，毕竟在一个村里生活，以后还要打交道----现实生活不是快意恩仇的武侠江湖，更不是爽文小说，可以狠狠惩罚恶人。 就在吕小乐拿不定主意，是撕破脸皮开除刘老二，还是给刘老二留些情面让他自己辞职的时候，他还没走进厂口，就听到厂子里办公室中传来争吵之声。 “谁在吵架？” 吕小乐皱了皱眉头，走了进去。 办公室门口，有几个工人正在围着，偷听着从办公室中传来的争吵声。 其中有一个工人看到老板来了，连忙咳嗽一声，众人警觉，回头看到老板来了，连忙一哄而散。 吕小乐走近办公室，才听到里面的争吵声，竟然是宋秀莲和刘老二。 只听宋秀莲的声音十分气恼，大声道：“不行，我不同意涨工资!” 刘老二冷笑一声：“你说了不算，你又不是老板!” 宋秀莲：“我是合伙人，是老板之一，我说了就算!” 刘老二嘿嘿冷笑：“秀莲，你自己抬头看看，墙上挂着的那张营业执照上面，法人代表，写的是吕小乐，不是你宋秀莲。我不和你说，我等吕小乐来了，我和他说。” 宋秀莲强势的说道：“就算他来了，他也不会同意，就算他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刘老二嘿嘿冷笑，不再说话，看样子，准备就在办公室里等着吕小乐回来。 吕小乐在门口听了一会，不明白刘老二要求涨工资，给谁涨工资？难道他的工资还不够高吗？ 他在门外咳嗽了一声，走了两步，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吕小乐进来的时候，宋秀莲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办公椅上，犹在气愤，脸色煞白，胸膛起伏。 刘老二坐在客厅位置的沙发上，跷着二郎腿，一脸倨傲和刁钻。 刘老二看吕小乐这个老板来了，仍然跷着二郎腿坐着，摇晃着，并不起身迎接，也不热情招呼，只是倨傲的点点头，说了句： “小乐回来啦。” 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刘老二才是老板，吕小乐是打工的。 吕小乐也不生气，淡淡一笑，转头看向宋秀莲，笑道： “阿莲，怎么回事？吵什么呢？” 宋秀莲气愤的说：“小乐，你回来的正好。今天我在作工资表，作好表之后，给工人们看，别的工人都没有意见，只有他有意见，非要求涨要资。” 吕小乐仍然脸色平静，笑了笑：“你给二叔的工资表，开的是多少钱？” 宋秀莲：“七百。别的工人都是三四百，他的七百，比两个工人都高，他还不知足。” 吕小乐心中有数了，在刘老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望着刘老二，平静的笑道： “二叔，七百不对吗？咱们以前说好的，不是七百吗？” 刘老二一拧脖子： “小乐啊，咱们是说好的七百，但是那以前，现在不能再是七百了。” 吕小乐眨眨眼睛： “为什么？” 刘老二振振有词的说： “以前，俺诚叔干的时候，生产量小，我拿七百的工资没问题，但现在，你这生产量上来了，我的工作量加大了，就不能再拿七百了。所以，我要求涨工资，这没毛病吧？” 吕小乐：“如果我没记错，以前刘诚大爷爷干的时候，你好像只拿五百的工资吧？” 刘老二生气了，伸长脖子，瞪着吕小乐： “吕小乐，你别跟我玩这个哩个愣!你想过河拆桥吗？要不是我刘老二给你当这个大师傅，你的甜油销量能上去吗？你现在卖的好，卖的多，还不是因为我这个大师傅的技术好，酿造的甜油好？” 吕小乐淡淡说道： “二叔，我也不怕打击你，给你说句实话吧，在我向客户推销甜油的时候，所有的客户第一句话就是：你这甜油的味道一般般，不比别的厂家生产的甜油更好。” 宋秀莲在旁边附和道：“我可以做证，客户的确是这样说的。” 刘老二怒了，脸红脖子粗的吼道： “那是他们放屁，要不就是你们放屁!” 吕小乐也怒了，刘老二可以骂他，但不能连宋秀莲一起骂，骂宋秀莲就把他惹急了，他决定撕破脸皮了。 他伸手从怀里把那瓶甜油掏出来，“咚”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冷哼一声： “刘老二，别给你脸不要脸!你看这是什么!” 刘老二：“还用看吗，这是甜油啊，我做出来的!” 吕小乐冷笑一声：“这个瓶子的生产日期，刚刚三天，这批刚刚灌装的甜油，还没开始销售，但是，我却在豆芽子张庄的小卖部，买到这个还没上市的甜油。刘老二，还用我说下去吗？” 刘老二听到这句话，就像被针戳了一下的皮球，一下子瘪了，刚才还倨傲嚣张的态度，迅速收敛起来，想要服软。 但是，这个服软态度只是一瞬间，刘老二很快又恢复了嚣张和强势。 刘老二认为，如果这次服软了，以后就无法拿捏吕小乐了，必须这次把他拿捏得死死的，以后才能任自己摆布，反正他不敢开除自己。 ------------ 第128章 开除刘老二 刘老二态度蛮横的说道： “吕小乐，我为厂子出了这么多力，拿两瓶甜味怎么啦？厂子生意这么好，我还想要求分红呢!” 吕小乐冷笑： “你又不是股东，凭什么要求分红？” 刘老二更加嚣张： “就凭我帮你盘过来这个厂子!” 吕小乐气极反笑： “你要不说这事，我还没这么生气。刘老二，盘厂子的时候，你从中扣了两千块钱，一千给了谢春花，一千你自己吞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刘老二有些慌了，没想到吕小乐知道这事了，但他还不肯服软，拧着脖子说道： “就算我拿了一千块钱的好处怎么啦？那是中介费!” 吕小乐： “你说是中介费，我说是敲诈勒索。要不，咱们去派出所问问？两千块钱，差不多可以判个两三年了吧？” 刘老二心中有愧，当然不敢去派出所，但仍然强硬的说道： “就算盘厂子我没出力，但你这甜油厂能干到现在，全凭我的技术。” 吕小乐哈哈一笑： “就你这破技术，你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到了盛产甜油的那几个村子，像你这样的半吊子技术水平，随便一抓一大把。你别以为地球离开你不转，厂子离了你不行。刘老二，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开除了!” 刘老二一听吕小乐竟敢开除他，不由慌了，连忙站起身来： “你敢!” 吕小乐不理会刘老二，转头对宋秀莲说： “拿七百块钱的现金。” 宋秀莲还很少见吕小乐像今天这么威风，听说要开除刘老二，心中大喜，连忙打开抽屉，拿出七百块钱，递给吕小乐。 吕小乐接过来七百块钱，用力向桌子上“啪”的一甩，大声道： “这是你本月的工资，我吕小乐不欠你一分钱，以后我的甜油厂不欢迎你来，你走!” 吕小乐忍了几忍，只说“你走”，而没骂“你滚”，他还是给刘老二留了情面。 刘老二又慌乱又气恼，不肯就这样轻易离开，指着吕小乐，说道： “吕小乐，你说开除就开除吗？按照劳动法，你要补偿我三个月的工资，你不给我三个月工资，我就去劳动局告你!” 吕小乐冷笑： “欢迎!你去劳动局告我，我去警察局告你，告你从我厂里偷盗甜油，教唆你老婆拿回娘家销售。看看咱们谁坐牢!” 刘老二没招了，眨巴着眼睛，瞪着吕小乐。 吕小乐看也不看刘老二，转头对宋秀莲说： “阿莲，我口渴了，给我倒杯水喝。” “好嘞，吕总。” 宋秀莲连忙甜甜的答应一声，为吕小乐泡了杯热茶，恭敬的端给吕小乐。 如果是以前，吕小乐敢支指宋秀莲，不但得不到服务，说不定还会挨训，但吕小乐开除刘老二的“壮举”，让宋秀莲芳心大悦，难得的侍候了吕小乐一次。 刘老二又难堪又尴尬的站在那里，他看到吕小乐是真的要开除他，不由心慌了，后悔了，不该和吕小乐把事情弄僵，现在不好收场了。 他清楚凭自己的酿油技术，也只有在这个家门口的甜油厂，才能蒙混个大师傅当当，如果离开这个甜油厂，只能到三十多里之外的甜油厂去找工作。 而到了三十多里之外的地方，那里大大小小全是甜油厂，根本不会看中他，别说当大师父，能当个二把就不错了，别说拿七百工资了，五百工资都困难。 而且路途遥远，风吹日晒，现在又马上到冬季了，路上会被冻个半死，哪里有在家门口上班舒服，更何况还是不用亲自干活的大师傅。 刘老二后悔了，但他刚才把话说得太满了，把路子堵死了，想回缓也没余地了，但他仍不甘心，站在那里，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厚着脸皮服个软，试图挽回局面。 刘老二搓了搓手，讪笑了两声，陪着笑脸说： “小乐啊，二叔中午喝了点酒，态度不好，说话冲了点，其实涨工资的事呢，不涨就不涨吧，我能理解，厂子刚开始转运，资金方面有困难……” 吕小乐根本就没打算和刘老二再缓和关系，仍然板着脸孔，不冷不淡的打断刘老二的话： “二叔，该说得我都说过了，没什么好说得啦，你走吧，别逼我看不起你----虽说我已经够看不起你了。” 刘老二听到这句话，脸一下子涨成紫红的猪肝色，瞪着吕小乐的那双小眼睛，竟然露出凶狠恶毒的光芒。 但他很快又压抑下去，还想挽回局面，和保留自己的颜面，压低声音说道： “吕小乐，你可想好了，如果我现在走出这个门，以后你就是用八抬大轿，也请不回来我了……” 这次不用吕小乐说话，宋秀莲就打断了刘老二的话，冷冷说道： “二叔，这个就请你放心吧，吕小乐的八抬大轿，是用来抬他媳妇的，不是用来请一个屁用没有的大师傅的!” 宋秀莲这句话，真正打破了刘老二的幻想，堵死了他的道路，也彻底激怒了他，得罪了他。 刘老二用恶毒的目光，瞪瞪宋秀莲，又瞪瞪吕小乐，恶狠狠的甩下一句： “好，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抓起桌子上的七百块钱，摔袖而去，出门的时候，把房门狠狠一关，房门发出“怦”的一声大震，借此发泄心中的愤怒。 开除了早就想开除的刘老二，宋秀莲感到大为痛快，哈哈笑了一阵之后，很快又担忧起来。 “小乐，你和我都不懂技术，厂里没有大师傅就要停产了。开除了刘老二，现在怎么办？” 吕小乐不慌不忙的品着茶，悠闲的说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再找大师傅了!” 宋秀莲：“去哪里找？找谁？” 吕小乐一笑：“就在咱村找，找淑英婶!” 宋秀莲眉头皱了皱：“可是，咱们已经找过她多次了，她都不答应啊。” 吕小乐：“那是以前刘老二还干的时候，现在刘老二走了，咱们厂里没有了大师傅，淑英婶还能见死不救吗？” “再者说，就算她真不愿意来，我到三十里外的陈坡镇去找，那里的大师傅一抓一大把，还怕找不到？” “行啦，我茶喝足了，咱们去找淑英婶吧。” ------------ 第129章 招聘还是谈判 李淑英在刘老大的家俱厂上班，因为刘老大的家俱厂，距离她家最近，这样可以就近照顾家里，照顾儿子富哥和瘫痪在床的丈夫宋老二。 吕小乐和宋秀莲开着摩托车，去村里找李淑英。 到李淑英家，要经过刘老大的家俱厂，他们认为这个时候，李淑英应该就在家俱厂上班。 吕小乐让宋秀莲去刘老大的家俱厂，把李淑英喊出来，免得他进去，别的工人会取笑李淑英“你干儿子”来了，当然，工人们不会当面取笑李淑英，但会在背后这样取笑她。 很快，李淑英就跟着宋秀莲出来了，身上穿着干活时的衣服，手上还沾着木屑，但看起来仍然比别的农妇整洁干净。 “小乐，小莲，你们喊我出来有啥事？” 吕小乐开门见山： “淑英婶，我把刘老二开除了，现在厂里没有大师傅，你来吧!” “啊？” 李淑英面露难色，迟疑着：“这样不好吧，还是我别去了，你们再找找别人吧……” 吕小乐直截了当的说： “淑英婶，我实话对您说吧，我不是找不到别人，只不过我不想找别人，只想找你。” “原因有两点，第一，别人我不放心，第二，我找你，是你帮我，也是我帮你，咱们相互帮助。” “你在家俱厂上班，最多也就是拿三百块钱一个月，到我的甜油厂当大师傅，我给你开七百一个月，比你现在的工资高一倍。” “淑英婶，你本来有酿油技术，为什么要大材小用，干你不擅长的木工呢？更何况，工资差了一倍还多。” 李淑英叹了口气： “小乐，婶知道，你是想帮我，我也的确需要钱，可是，这不是钱的事……” 吕小乐也不绕圈子，直接说： “你是因为你和我爸的关系，怕别人说闲话吗？” 李淑英迟疑了一下，说出心里话： “小乐，我不是怕别人说我的闲话，我这么大年龄了，自己做过的事，就不怕别人说。我是怕别人说你的闲话。你还没订亲，我担心，因为我，耽误你娶媳妇。” “其实，马集那一家，你要去相亲，人家就是听说了我和你爸的事，没同意。这个事，我听说了，心里难受了好几天，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吕小乐哈哈一笑： “他们不同意，是他们的损失，又不是我的损失。我现在是小老板，以后是大老板，你说，她没嫁给我，是谁的损失？放心吧，婶，就凭我吕小乐这相貌，这才华，还愁找不到媳妇？” 宋秀莲在旁边翻了翻白眼： “吕小乐，你少在这里‘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不过，淑英婶，小乐说得不错，他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你别担心他找不到媳妇。他现在愁的不是娶不上媳妇，而是愁娶哪一个媳妇。” 李淑英被两人一唱一合逗乐了，抿嘴一笑，随即又忧愁起来，望着吕小乐说道： “可是，要是你妈知道了……” 吕小乐打断李淑英的话： “婶，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跟我妈说。就算她骂我，也只能在电话里骂我，不会真的从南方跑回来骂我。” 宋秀莲：“是啊，吕婶就算骂，也是骂小乐，又骂不到您，您不用怕。” 李淑英还是很担心： “小乐，你爷爷在厂里，我担心他不愿意我去你那里上班。” 吕小乐最大的顾虑，其实也是爷爷，虽然他是厂里的老板，是皇帝，但爷爷是太上皇帝啊，如果爷爷反对，就算他坚持要用李淑英，爷爷和李淑英在一个厂里面，见面就别别扭忸的，李淑英也干不长，以她的性格，不会留在厂里受白眼。 但吕小乐不能让李淑英有这个顾虑，他拍着胸膛保证： “婶，你放心，爷爷那里我去说，保证没问题。现在，就等着你点头了。” 李淑英沉吟了一会，说道： “小乐，秀莲，你们要我去上班，我可以答应，但我有两个要求，你们要是答应，我就去，要不答应，你们再找别人吧。” 吕小乐连忙说：“您说吧，什么条件？” 李淑英：“第一，我去了之后，可以做大师傅的工作，但不能领大师傅的工资。我以前在那里的时候，就没做到大师傅的位置，当时的工资是三百。你们再给我开三百就行，我不要七百。拿着与自己能力不相称的工资，我不安心。” 吕小乐笑了，宋秀莲也笑了。 宋秀莲笑着说：“婶，说你是实在呢，还是说你傻呢？别人都要求高工资，你偏偏要求降低工资。” 吕小乐说：“婶，这样吧，第一个月，给你开三百，第二个月，给你开五百，到第三个月的时候，如果咱们一致认为，你的工作能力，能胜任七百的大师傅的工资，我就给你涨到七百。这样行吗？” 李淑英点点头：“行。” 宋秀莲：“婶，你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李淑英：“富哥住院的时候，你们借给了我三千块钱，虽然你们说过不要了，但我不能不还，要是不还，我这辈子都不安心，但我又一次性还不上，所以我就想着，以后，你们每个月，从我的工资中扣除一百块，直到扣完三千块为止。” 吕小乐和宋秀莲相视了一眼，没想到李淑英会提出这个要求。 他们知道李淑英好强，不肯欠他们人情，但是，这样一来，反而显得他们好像在变相向她索要还债一样了。 宋秀莲说：“婶，咱们之间，没必要算得这么清楚，你的工资又不高，再扣一百，还怎么生活？” 李淑英：“家中也没有大的花销，省一省够用的。” 吕小乐沉吟了一下，说道：“婶，这样吧，你说得这个条件，我答应了。” 宋秀莲刚要阻止吕小乐说下去，但被吕小乐用眼神制止了，只好不说，听吕小乐还要说什么。 吕小乐接着说：“但我也有一个要求，你要是能答应，我们就同意你的两个条件。” 宋秀莲不由笑了：“好家伙!你们是招聘呢，还是谈判呢，你一个条件，她两个条件的？” 李淑英也笑了，看着吕小乐： “小乐，你的条件是什么？” ------------ 第130章 变相补贴 吕小乐故意严肃的说： “我这个条件，是一个老板对员工的严格要求，和相应的激励制度。” 宋秀莲：“别卖关子了，快说!” 吕小乐背负着双手，做出一幅老板的派头，望着李淑英，严肃的说道： “李淑英同志，做为你的老板，我有权要求你：在工作中，兢兢业业，尽忠职守，担负起大师傅的岗位职责，带领全厂的职工，生产出精良的产品，为公司的发展壮大，做出最大的努力!” 李淑英被吕小乐的表情逗笑了，“噗哧”一笑，也故意板着脸，挺着胸膛说： “是，保证完成领导交给的生产任务!” 吕小乐很有领导派头的点点头，说道： “很好!为了激励士气，身为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我宣布：自李淑英同志上岗第一天开始，从公司每个月的纯利润之中，抽取百分之十的分红，奖励给李淑英同志。” 李淑英愣住了。 宋秀莲也怔了怔，随即举手赞成： “身为副董事长兼副总经理，我赞成!” 李淑英感动的眼眶都湿润了，她知道：吕小乐在变着花样帮助她。 她清楚，其实，吕小乐没必要非请她去做大师傅，随便去做甜油厂的那些村子，都能找来一个大师傅，不过五百块钱，现在非要给她七百块钱，并不是因为她的技术多好，吕小乐只是想帮助她。 在她提出每个月扣除一百块钱还债之后，吕小乐又担心她的生活困难，就用分红的方式，变相补贴她。 现在的甜油厂，虽然生意一般，但每个月的纯利润，一两千块钱还是有的，百分之十，就是二百块钱左右，随着厂里的生产量提高，纯利润也会越来越高，以后每个月拿个三五百块，甚至上千块的分红，不是不可能。 李淑英只感到眼眶热热的，心里暖暖的，嗓子里好像塞了一团棉花，不知说什么好，但她知道，她不能再拒绝了，再拒绝就是不知好歹了。 李淑英强抑着快要溢出来的泪水，用力的点点头，用沙哑的嗓声说： “行!我答应，我答应……” 这句话没说完，她就转身快步走了，她担心再不转过身去，就会被吕小乐和宋秀莲看到她眼中夺眶而出的泪水。 望着李淑英的背影，吕小乐和宋秀莲都欣慰的笑了，他们知道，厂里的大师傅的问题的解决了。 但他们也想到了下一个问题。 宋秀莲望着吕小乐，有些担心的说： “要不要我去跟大爷爷说？” 吕小乐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还是我去吧。” 吕小乐先骑着摩托车把宋秀莲送回她家，又骑着摩托车回到自己家中。 爷爷只是中午的时候，给厂里的工人做一顿工作餐，偶尔工人加班，也会做晚餐，但为工人做晚餐的时候很少。 他晚上去厂里看守厂房，白天有时候就回到家中休息。 吕小乐回到家的时候，爷爷正在院子里劈木柴。 虽然年龄大了，但爷爷的身体还很硬朗，虽说现在冬天取暖有煤球，但爷爷还是坚持劈些木柴，一来是用来取暖，二来也是为了锻炼身体。 “爷爷，我来劈吧。” 吕小乐要帮爷爷劈柴。 爷爷抡着手中的小砍斧，利索而准确的劈着木柴，嘴里说道： “不用了，看你干活，还不够生气的。” 由于爷爷干活是把好手，总嫌吕小乐干活发飘，说他不像庄稼人，吕小乐也知道自己的确不像别的农家子弟那么能吃苦耐劳，只好嘿嘿苦笑，无言以对。 但是自从当上老板，吕小乐就不服气了，感觉自己有发言权了，听爷爷又这样说他，他就半真半假的笑着说： “爷爷，我干活是不行，但我的脑子好使啊。李白说过，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干活不够料，但做生意是块料，我现在不是当老板了吗？” 爷爷撇撇嘴，有些不屑的说： “啥老板？不过就是个小作坊，还是从别人手里盘过来的，拣了个现成，资金也全是借来的。你要真有能耐，白手起家，靠自己的能力开个大公司，那才叫能耐!” 吕小乐被爷爷打击的不轻，的确，这个厂子不是他创立的，只是盘的别人的，而且资金全是借来的，如果把资金还给别人，他什么都不剩了，说不定还有负债。 吕小乐有些垂头丧气了，无法反驳。 爷爷倒也不想太过打击孙子的积极性，只是偶尔打击他一下，免得他以为自己是老板，太飘了，打击两下，把他拉回现实中来。 见吕小乐垂头丧气的，爷爷和缓了语气，一边劈着柴，一边说道： “你回来干嘛，这会厂里不忙了吗？” 吕小乐正想转移到这个话题，听到爷爷先提起了，他连忙说： “不忙了，停工了。” 爷爷一怔，停止了劈柴的动作，转头望着吕小乐： “怎么停工了？” 吕小乐：“我把刘老二开除了!” 爷爷皱皱眉头：“老二这小子是心术不正，不是个好东西，可是开除他，去哪里找大师傅？” 吕小乐：“爷爷，我正想跟您商量这事呢，我想找淑英婶做大师傅……” 吕小乐说到这里，看到爷爷眼睛一瞪，就要提反对意见，他连忙又说： “爷爷，您先别发火，先别我说。刘老二不干了，厂里总要找个大师傅，不然只能停产。” “我倒是可以去陈坡那边找大师傅过来，但是，找过来的大师傅，技术怎么样，咱们不知道啊，万一找来个骗子，或者半吊子，白瞎了几万块钱的原料，那就惨了。” “淑英婶虽然没当过大师傅，但刘诚大爷爷临把厂子转给我的时候，对我说过，淑英婶的技术，远远超过刘老二，当初刘诚大爷爷本想提拔淑英婶当大师傅的，是刘老二用卑鄙的手段，挤走了淑英婶。” “爷爷，这厂子虽然是我盘过来的，不是我亲手创立的，但是，我也投入资金和心血了，我不会拿着厂子闹着玩，如果淑英婶不能胜任大师傅的工作，我也不会请她。” 爷爷有些动摇了，但还是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 “你爸和她的那关系，你就不怕村里人说闲话？” ------------ 第131章 好老板 吕小乐满不在乎的说： “都过去多少年的事了，别人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吧。咱们过自己的日子，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您也不用担心再出现马集那种情况，影响我相亲的事。我现在老板当着，还愁娶不上媳妇吗？” 爷爷：“你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可在乎!俺老吕活了一辈子，行得正，走得端，最在乎别人的眼光，最怕别人指脊梁骨。” 吕小乐见爷爷这么难说服，只好打感情牌，他知道爷爷虽然嘴硬，但心肠软，于是叹了口气，说道： “爷爷，我这样做，虽说是为了厂子有个可靠的大师傅，但也是想着帮帮淑英婶。” “您也知道，这些年，淑英婶过得有多困难，她丈夫瘫痪在床，儿子又是个痴儿，这里里外外，全都靠着她一个人那点可怜的工资。” “我是想着，她有酿油技术，在咱们厂里做大师傅，我给她开个高工资，一来是解决了咱们大师傅的问题，二来，也能帮她缓解一下生活的压力。” “爷爷，不管怎么说，淑英婶和我爸毕竟有过一段感情，虽然是不正当的关系，但毕竟也是有感情的，如果我爸在家，看到淑英婶这么困难，他一定心里很难受。” 爷爷听吕小乐这样说，沉默了，在院子中的小板凳上坐下来，抽出旱烟袋，慢慢装上烟叶，慢慢抽着。 烟雾缭绕中，吕小乐看出爷爷在思索着什么，他把该说得都说了，也不想逼爷爷太紧，就让爷爷自己想通吧，所以他不再说话，只是希翼的望着爷爷。 他相信，爷爷是善良的，会想通的。 果然，过了一会，爷爷把这一烟袋的烟叶抽完，在板凳脚上敲了敲烟斗，只说了一句话： “行，那就让她来吧。” 吕小乐长长舒了一口气，知道爷爷同意接纳李淑英了。 第二天，吕小乐早早到了甜油厂，等到工人们都到齐了，他把工人召集到一起，就在院子里开了个简单的会议。 “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刘老二已经不是在咱们厂里上班了。大家不用担心，咱们工厂不会停工停产，生产还是继续进行。” “至于大师傅，我已经找好了，就是以前在甜油厂干过的李淑英。我知道，咱们工人之中，有一多半曾经跟她同过事，应该知道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大师傅的位置。” 一个本村的婶婶笑着说： “哟，是淑英来当大师傅，那太好啦!淑英可比刘老二强多了!” 一个本村嫂嫂说： “就是，我跟淑英婶干过，人家又勤快又懂行，还不骂人，才不像那个刘老二，自己啥活不干，还整天骂人，天天背着个手，像个大吊佬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老板。”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数落刘老二的“恶行”。 吕小乐知道，把刘老二开除就对了，太不得民心了，惹起众怒了。 吕小乐笑道： “刘老二虽然不在咱们厂里干了，但都是一个村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家积点口德，别骂他了。” “大家再等一会，淑英婶就快来了，大家给她来个简单的欢迎仪式，欢迎她加入咱们厂里这个大家庭。” 众人就站在院子里，等着李淑英的到来。 众人议论着，说笑着，虽然吕小乐不让他们说刘老二的坏话了，但他们还是说，说着刘老二的坏处，说着李淑英的好处。 李淑英还没来，爷爷先过来了，在院子里勤快的收拾着，打扫着院子。 老人家勤快，本来这些事他可以不干，但这是孙子的厂子，就是他的厂子，看不得有点脏乱不顺眼的地方。 吕小乐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过五分了，八点是正式上班的时间，李淑英怎么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了？ 吕小乐正在皱眉头的时候，李淑英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门口。 李淑英进来院门的时候，爷爷正在院门口扫着院子，手中拿着扫帚。 李淑英进来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爷爷，她看到爷爷手中拿着扫帚，不由有些紧张，担心小乐没给爷爷做通思想工作，爷爷现在在门口拿着扫帚，是不是要把她“扫地出门”的意思？ 李淑英太敏感，她想多了，爷爷根本没那个意思。 爷爷正在扫地，看到李淑英来了，他停下扫帚，犹豫了一秒钟，主动打招呼，虽然不热情，但还算和蔼的说道： “淑英来啦。” 李淑英见到爷爷的表情，听到爷爷的声音，这才暗中松了口气，知道人家是拿着扫帚扫地，不是要扫她出门。 李淑英脸上露出真诚而谦逊的笑容： “俺来啦。大爷，您吃过饭了吗？” 爷爷：“吃过了。你进来吧。” 李淑英点点头，从爷爷身边走过，向院子中走去。 李淑英一进来，就看到六七个工人都站在院子中，瞪眼看着她，她不由有些紧张不安起来。 吕小乐笑道：“大家欢迎，欢迎李师傅来厂。” 众工人一起鼓掌，同时喊：“欢迎欢迎，欢迎李师傅来厂指导工作。” 李淑英又是感动，又是不安，脸色红红的，连忙说道： “大家别整这个，我不习惯。我来就是干活的，跟大家一样，啥大师傅不大师傅的，咱们一起把活干好，把产品质量干好，厂子有钱了，大家就不愁发不下来工资，还能拿到奖金。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一起鼓掌，李淑英这样朴实无华的“入职演讲”，比刘老二天天吹牛皮画大饼听起来舒服多了----庄稼人还是喜欢实在人! 众人先进车间干活了。 吕小乐正要向办公室走去，李淑英走近吕小乐，脸色有些愧疚的说： “小乐，不好意思啊，第一天上班我就迟到了。我正想来的时候，富哥他爸又拉床上了……” 吕小乐不想听这些细节，连忙安慰说： “婶，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您的事多。其实您按不按正点上班都没关系，只要在关键工序上把握好技术问题就行。” “咱们厂里的工人，都是咱们一个村的，谁有个临时急事，离开个两三个小时，我都不会扣他的工资。” 李淑英这才放心了，笑着说道： “小乐啊，你真是个好老板!” ------------ 第132章 村民的态度 吕小乐的甜油厂的生产量开始提上去了。 在三羔的“准岳父大人”老陈的帮助下，吕小乐打开了黄集的销量路子。 在李淑英的妹妹李淑玉的帮助下，吕小乐又打开了李集的销量路子。 吕小乐的甜油厂的生产量，提升了一倍，本来有些人以为他只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半大小伙子，就算把厂子盘过来，也干不多时间就会倒闭，但现在见他生意越来越好，也不由对他另眼相看。 以前吕小乐走在街上，虽然也有人和他打招呼，但多数都是戏谑玩笑的方式，虽然亲切，却并不尊重，但现在却大不相同了。 现在人们和他打招呼时，虽然还是会开开玩笑，但戏谑的程度减少了，更多的是尊重，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敬畏。 这种尊重加敬畏的表情，通常只出现在和村里有数的几个人打招呼时，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比如像李吉堂周长征宋朝英这样的，村中又有钱又有势又有权的人物，村民和他们打招呼时，才会尊重中带着敬畏。 就算刘老大这类的小老板，村民和他打招呼时，都不会有敬畏，因为他的钱不是村中最多的那一层，更没有什么权力，也就是比普通村民强一些。 村民们之所以尊重中又带着敬畏对待吕小乐，是因为吕小乐年轻有为。 虽然他现在的钱，肯定还比不上刘老大，更不能和宋朝英李吉堂这种村中顶尖富翁相比。 但是他年轻啊，刚十八岁，就有了自己的厂子，有了自己的事业，前途不可限量啊，说不定自己有一天要去他的工厂打工，或者出现个什么急事需要用钱的时候，向他借钱周转一下。 就因为这些原因，多数村民都对吕小乐尊重中带着敬畏。 吕小乐也很享受这种尊重敬畏，以前，人家总是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取笑，不说欺负他吧，至少不尊重，更谈上敬畏。 甚至还有些人，当着他的面，取笑他爸和李淑英的情事，就算他恼怒，别人也不当回事。 现在，他光明正大的把李淑英请到厂里当大师傅，还有谁敢当面取笑他？最多就是开开玩笑，也是点到即止，担心真把他惹恼了，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不顾他的感受了。 吕小乐和村民打招呼时，虽然表面上还是保持着谦和有礼的态度，但内心之中，却有了些倨傲，有了些飘飘然，有了些自高自大。 对于吕小乐，普通的村民是尊重加敬畏，村中一些有钱有权有钱的人，对他的态度却各不相同。 像刘老大这样的小老板，和吕小乐打招呼，虽然还有点不服气的意思，但却已经把吕小乐当成级别相当的层次了，不会轻易得罪他，但也不是很买他的帐，更说不上敬畏----总而言之，就是妒忌加不服，再加一丝丝尊重吧。 宋朝英对吕小乐的态度，有些暧昧。 宋朝英本来是看不起吕小乐和他爸吕颂扬的，虽然表面上对他们不错，但在内心中却瞧不起。 现在，吕小乐从他的门下，独立出去，有了自己的工厂和事业，让他宋朝英有些不服气，喝醉之后，在谈到吕小乐的时候，他的言词之中，就有些不屑，又有些妒忌。 但宋朝英的女儿宋秀莲，又是吕小乐厂里的大股东，宋朝英不好意思公开贬低吕小乐和他的工厂，只能说吕小乐有这样的成就，都是他教的，资金也是他支持的。 “他吕小乐要不是我宋朝英，能有今天？” 这是宋朝英喝醉之后，常对别人说得一句话。 但宋朝英只是这样说说，对吕小乐还是很关照和亲切的。 毕竟吕小乐混得越好，他女儿宋秀莲嫁给吕小乐就越有可能，说不定吕小乐以后会成为他的女婿，他总不好意思因为妒忌，就把关系闹僵吧。 总之而言，宋朝英对吕小乐还算不错。 身为副村长的实权人物周长征，比刘老大这类的小老板有钱，比宋朝英这类的大老板有权，但他对吕小乐的态度，却远比刘老大等人更亲切，比宋朝英更尊重。 周长征之所以对吕小乐亲切尊重，自有他的打算，吕小乐虽然钱财不如他，权势也不如他，但毕竟吕小乐是个“后起之秀”，是村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周长征要和李吉堂争夺村长一位，需要拉拢吕小乐这样的“新生代势力”，更何况，他发现吕小乐和李吉堂不和，更是刻意拉拢吕小乐。 在单独和吕小乐相处的时候，周长征更是把村委收回果园，给吕小乐家造成的经济损失，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李吉堂身上，还说如果他当村长，肯定不会不顾村民的利益，只顾自己的窖厂。 吕小乐虽然和李吉堂不和，但却不想牵涉进“村中政治斗争”之中，所以他只是微笑听着，并不顺着周长征说下去，不跟着大骂李吉堂，只是“嗯”着“呵”着，让人摸不透他的意思。 几次下来，周长征也不得不佩服吕小乐年龄虽小，却是个人精了，连他都控制不了吕小乐这个小家伙。 但周长征更不会放弃拉拢吕小乐的机会，就算吕小乐不帮他，也不能让吕小乐投入到李吉堂的阵营，就算他和吕小乐做不成朋友，也不能做敌人。 总之，高庄村所有的人，几乎都对吕小乐的态度大为改变，只有一号人物李吉堂。 李吉堂对吕小乐的态度，仍然是冷漠加倨傲，他见到吕小乐时的表情之中，只有不屑，没有妒忌，更没有什么尊重加敬畏。 吕小乐把李淑英堂而皇之请到厂里做大师傅，打破了李吉堂想用经济手段控制压抑李淑英就范的最后一丝幻想，这是吕小乐在公然挑断他李吉堂的权威。 李吉堂心中是这样想的： “哼哼，臭小子，乳臭未干，就敢跟我叫板，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等着吧，不用我李吉堂出面，就让你的厂子干不成，老老实实回家种地，当你的小农民!” ------------ 第133章 婚事 但李吉堂还没开始下手对付吕小乐，他自己的麻烦就来了。 这个麻烦是从三羔和小芳的婚礼那天开始的。 三羔和小芳订婚两三个月之后，时间进入了腊月，他们的婚期就订在腊月初十。 在本地的风俗中，进入腊月之后，是结婚最好的时候，尤其是在农村，一进入腊月，一个村里总有几家娶媳妇和出嫁闺女的喜事。 只有城里人，或者在单位工作的人，才会选择五一假期，或者国庆假期结婚，农村人还是喜欢在腊月结婚。 三羔和小芳自从订婚之后，二人经常约会，正式成为未婚夫妻，合法恋人。 他们或者是三羔去黄集找小芳，二人沿着黄河岸边游玩，或者是小芳来到县城，二人一起逛商店逛公园，吃吃饭，看看录像。 小芳的面瘫症状越来越轻微，等到快结婚的时候，几乎完全好了，不仔细观察都不会发现她的症状，她的面瘫症状一轻，脸蛋就显得漂亮多了。 三羔在订婚之后，进入恋爱状态，智力好像有所提升，变得比以前精多了，人们打趣的说，三羔肯定提前上车，把小芳睡了，他就变得开窍了。 至于三羔有没有在婚前“提前上车”，无论别人怎么问，三羔都笑而不语，即不承认，也不否认，这也是他变聪明的地方。 他们的感情稳定，双方的父母都很满意，就把婚期订在了腊月初十。 腊月初十，三羔结婚这一天，高庄村十分热闹。 刘家的男男女女，几乎全部出动了，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去黄集迎娶新娘子，其他人在家里布置新房，准备饭菜，等着新娘子的到来。 由于刘姓在村里人口较少，遇到这么大的喜事，就需要从别姓请人帮忙，所以别姓的一些男女也过来帮忙。 大支是由刘老大担任，统领指挥一切事务。 吕小乐虽然是媒人，但他不是刘姓，所在在结婚的时候，他反而不重要了，不能在婚礼中担任重要角色，迎亲的队伍中没有他，陪客的队伍也没有他。 他就在刘家帮忙，当一个“忙人”。 忙人这个称呼，是当地特有的一个称谓，是指“帮忙的人”，无论喜事还是丧事，都需要很多的忙人。 忙人的工作，就是听大支的指挥调度，跑前跑后，端茶倒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无论多苦多累，都不能有怨言，要绝对服从大支，因为如果你这次当忙人，不服从大支的安排，等你家有事的时候，大支就不会帮你，别的忙人也不会帮你。 吕小乐以前当忙人的时候，干的就是跟着跑前跑后，端茶倒水的工作。 但现在，他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是村里“身份的人”了，就算他甘愿当忙人，端茶倒水，大支也不会给他分配这样的“低等工作”，不是把他安排去陪客，就是安排在帐桌上收礼金----陪客和帐桌，是忙人中比较高端的职位。 更何况，吕小乐还是这次婚事的大媒人，更不能怠慢了。 所以这次吕小乐到三羔的婚事上当忙人，刘老大和三羔爸一商量，就把吕小乐安排到帐桌上了，即显得对他敬重，又把他当成自己人。 吕小乐和几个刘家“高管”，在帐桌上，喝着茶水，嗑着瓜子，十分悠闲。 刘老大的弟弟刘老二，一来是因为本身在村中地位不高，二来是因为和大哥不和，被刘老大安排到送茶倒水的职位上，跑前跑后，累得不轻。 至于刘老大的亲儿子、晃春丽的老公刘来福，也被父亲安排到送茶倒水的职位。 这倒不是刘老大不疼自己的儿子，一来是因为刘来福是个年轻人，就应该干这种端茶倒水的活，二来，这样显得刘老大“大公无私”：“我把自己的儿子都安排去端茶倒水了，你们别的忙人凭什么不听我的安排？” 晃春丽做为刘家媳妇，这种场合是要参加的，因她年轻漂亮，就被安排去迎新娘子了，称为“接客”。 接客对女眷来说，是最光荣最清闲的工作，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用干活，而且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 吕小乐看到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晃春丽，在人多的时候，他不动声色，但当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目光相遇时，他的眼中就露出挑逗嗳味的笑意了。 而晃春丽则是会意的抿嘴一笑，并不和他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自从和晃春丽相好之后，二人经常找机会在一起，度过激情而疯狂的一段时光，然后又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 做为吕小乐的另一个相好，秦子怡今天并没有出现。 秦子怡不喜欢热闹，她是李家的媳妇，所以刘家的喜事，她可以不参加，没人说她什么，但如果是李家有喜事，她就要参加了，不然别人会说她“大”，大就是高傲的意思。 秦子怡的婆婆韩秀英倒是来了，是做为“女忙人”来的，配合着刘家的女大支做些清闲的工作。 李吉堂和李长春父子都没参加婚事。 他们是李家人，没有义务来帮忙，高端的职位，用不到他们这样的外姓人，低端的忙人职位，他们不可能干，也没人敢支指他们。 但李吉堂和李长春都送礼了，而且拿了两份礼，父子二人每人一份，礼单上分别写着二人的名字。 当地的风俗，一个男人只要结了婚，就是成家立业了，送礼随份子的时候，就要参加了，不能再像结婚之前那样，只是父亲拿一份礼就行了。 李长春送礼，是为了三羔，他和三羔算是同龄人的小伙伴，虽然他瞧不起三羔，但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随了五十块钱的礼金。 一般同村人随的礼金，除了关系特别好的，会随五十甚至一百，普通的关系，就是随二十。 李长春之所以随五十块的礼金，并不是他和三羔的关系多好，而是他认为自己是村长公子，身份就比别人高，所以礼金也就比别人多，以显示他高人一等。 李吉堂随了一百的礼金，是村里第二高的礼金。 李吉堂身为村长，虽然他不会每个喜事都去参加，但几乎每个喜事，他都会随礼，一般是随五十，比一般人略高。 这次三羔结婚，李吉堂之所以随了一百块的礼金，不是三羔的面子，也不是三羔爸的面子，而是三羔的大哥的面子。 三羔大哥在李吉堂的砖瓦厂干活，而且是个小工头，带领着“出窖组”一支四人小队伍。 李吉堂是给三羔大哥的面子，才随了一百，而且承诺，晚上的喜宴，他会来参加。 能让李吉堂参加的喜宴的不多，这次他会来，是给足了三羔大哥的面子，连三羔爸也感到很有面子。 礼金第一高的，是吕小乐，二百。 ------------ 第134章 礼单 吕小乐和三羔的关系，无论是对三羔来说，还是对吕小乐来说，都是最好的哥们了，虽然他们不是同姓。 吕小乐只有三羔这一个同性好友，而三羔也只有吕小乐这一个好友。 更何况，三羔还是吕小乐的合伙人，是甜油厂的股东。 在三羔订婚之后，吕小乐想把借三羔的钱，全部还给三羔，让三羔做彩礼，但三羔认为吕小乐的生意刚走上正轨，正需要用钱的时候，所以没全要，只收了一半，留下一半仍当作股份，三羔的彩礼，还是父母帮他拿的，所以，三羔在甜油厂中，还是个小股东。 这次三羔的婚事，吕小乐就想着多拿一些礼金，他是想拿五百的，但遭到了几个人的反对。 第一个反对的是他爷爷，他爷爷的理由是： “你和三羔的关系好，可以在别的时候给他钱，但不能在这个时候，不然，你拿出二百，一下子把村子整个随份子的价格抬上去了，以后再有人结婚，别人怎么随，随多少？你要顾全大局!” 第二个反对的，是三羔爸，他和小乐爷爷的理由差不多，但说出来的话就婉转了一些： “小乐啊，大爷知道你和三羔关系好，但有情后补，这次随礼你就不用拿这么多了。你拿这么多，显得别人拿得太少了，我这面子也不好看。小乐啊，你就拿一百吧。” 吕小乐见三羔爸这样说，只好不拿五百了，但仍然坚持拿二百的礼金。 吕小乐坚持拿二百，虽说是想着多送三羔一些钱，显得他们关系好，但其实也有私心的，那就是： “借着这次的礼金，压住李吉堂!” 吕小乐猜测，这次的礼金，李吉堂因为和三羔大哥的关系，会拿一百。 也许同村人还有人会拿一百，但在写礼单的时候，由于要照顾李吉堂是村长的面子，别的拿一百礼金的人，都会排在李吉堂的下面，李吉堂会占据礼金单第一位的位置。 吕小乐以前参加别人的婚宴时，看到过这种礼单。 礼单分两种，一种是写在小本上的礼单，这是主家自己保留的，以后要按照这个名单，再给别人送礼随份子，还人情。 另一种礼单，要用大红纸，用毛笔字，写上名字和金额，张贴在喜宴的几个房间中的墙壁上，让每个来参加喜宴的人都看到，一来是显得主家有人缘，二来也显示主家不忘客人的情份。 礼单会按礼金数额的大小，从上往下排列，礼金多的在上面，礼金少的在下面。人们在观看礼单时，往往只注意最上面的几个人名，不会注意下面的人名了。 在这种礼单上，如果李吉堂拿一百，别的拿一百的人，都会排在李吉堂的下面，李吉堂往往排第一。 如果李吉堂只拿五十礼金的时候，主家也有办法排列。 那就是把一百的排成一列，五十以下的排成一列，这样一来，李吉堂仍然在礼金单的最上面的一列，和拿一百的那个并排上面。 总之，只要有李吉堂的名字，主家往往会照顾他的面子，把他的名字排在第一个，或者第一列。 吕小乐就想着，他拿二百，名字就会压在李吉堂的上面了。 除非三羔爸和写礼单的人，把他这个拿二百的名字，单独一排，然后再另起一排，以一百的李吉堂为首----那样就太明显的抬举李吉堂了，反而会引人耻笑，而且就算如此，他的名字，就算没压在李吉堂的上面，也排在李吉堂的前面。 而吕小乐相信，拿二百的人只有他一个，不会再有别人了，他非要暗中和李吉堂较量一下。 当吕小乐提出拿二百礼金的时候，三羔爸明显面露难色，他也马上想到礼单难写了。 但吕小乐却坚持拿二百，而且振振有词： “大爷，依三羔哥和我的关系，我拿五百都不多，这二百您必须收下了。如果我拿一百，怎么能显出我和三哥的关系好？再者说，三哥还是我的合伙人，是厂里的股东，我拿二百，是应该的!” 见吕小乐坚持拿出二百，三羔爸也不想太过反驳他这个大媒人的面子，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然后再和写礼单的商量怎么写。 当然，这是婚事前一天的事了，通常情况下，随礼参加喜宴的人，要在婚礼前一天就把礼金送到，人家主家好安排酒桌，按礼金人数的多少，订配多少桌的酒菜。 婚事当天，中午的喜宴，主要是招待新娘家来的客人，和男方的亲戚朋友。 把新娘家的客人，和男方的亲朋好友送走之后，新郎家的人和前来帮忙的忙人，才能吃饭，通常主家和忙人吃过饭后，就是下午三点左右了。 顾不上休息，主家要赶快让忙人去村里各家送喜贴，请送礼金随份子的村客，前来参加晚上的喜宴。 晚上的喜宴，是专门招待村客的。 礼单，就是在招待村客的喜宴时展示。 当天，婚礼十分顺利。 虽然高庄距离黄集的路远，但迎亲的队伍，早早就出发了，把新娘子接回来的时候，也不过上午十一点，还没错过拜堂的吉时。 新娘子来了之后，就在新郎倌三羔的新院子里举行婚礼。 经过一番热闹的婚礼之后，新娘被送进了洞房，闹洞房的人又开始了一番热烈的“婚闹”。 这时候，男方就开始安排请女方来宾吃午饭了。 那个年代，农村举行婚事或者丧事，通常是请来本村或邻村的老焗长，再找几个下手的厨房，主家买了菜，就在家中做大锅菜，那叫一个热闹。 虽然平时生活简朴，但在婚宴上，不能不舍得花钱，所以婚宴上都是大鱼大肉。 吃过婚宴之后，女方来宾就要走了，只留下哭哭啼啼的新娘子一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家庭环境中，迎接新的生活，开启新的篇章。 送走女方来宾，男方的家人和忙人开始吃午饭。 吕小乐就和忙人一起吃得午饭。 吃过午饭之后，男方的忙人又开始到村里各处送请柬。 而吕小乐即是中午的忙人，又是晚上的村客，还要参加晚上的喜宴。 吕小乐吃过午饭之后，由于喝了点酒，就回家睡觉了，等睡足之后，晚上再参加喜宴。 而喜宴，又是另一个江湖了。 ------------ 第135章 喜宴 官场有官场的江湖，商场有商场的江湖，农村也有农村的江湖。 而农村的江湖，往往是通过酒席来展现的。 三羔结婚当晚的喜宴，是在一个邻居家的空院子举行的，这个院子无人居住，正好可以用来举行宴席。 当天晚上，村里来参加喜宴的，共有五桌村客。 参加喜宴的人，都是本村或邻村的外姓人，本姓的要当忙人，等村客吃过饭后，本姓的忙人才能吃饭。 晚上的喜宴，只有男人，没有女人。 为了不把邻居家的堂屋客厅弄得满地狼籍，喜宴的五张桌子，就摆放在两边的耳屋里。 一间较小耳屋中，只有一桌，一间较大的耳屋中，摆放了四桌。 四桌的村客，都是普通的级别，差距不太大，虽然多数是最底层的，却也有几个中层级别的。 但那一桌的村客，也就是号称“主桌”，能坐在主桌上的村客，几乎全是村中的顶级人物了。 就连李吉堂这个全村最有钱最有权的人物，都不一定能坐在主桌的首位。 吕小乐来的时候，村客们也正在陆陆续续的赶过来，有说有笑的，气氛很是热闹。 吕小乐以前都是混在普通桌上，和众村客一起吃喝，一起笑闹玩乐，对于主桌，他还真没幻想过能坐在主桌上吃饭喝酒，一来是年龄小，二来是没钱没地位。 所以这次一进来院子，他就直奔那个有四桌的耳屋。 他进了耳屋，先看贴在墙上的那张礼单，看了之后，不由暗中得意的笑了。 果然，如他所料，礼单上的第一个显赫的名字，写的是他吕小乐，礼金二百。 不过，他还是稍微有点失望，他的名字虽然是第一，但并没有压在李吉堂的下面。 李吉堂的礼金是一百，但三羔爸和写礼单的人商量之后，还是如吕小乐所想的那样，把吕小乐单独一列，把李吉堂另起一列，写在第一排。 不过，吕小乐已经很得意了，虽然没压在李吉堂的名字上面，至少在排位上，他是比李吉堂排前的。 也不知是为李淑英“报仇”，还是因为隐隐妒忌猜疑李吉堂和秦子怡的隐晦关系，吕小乐暗中和李吉堂较上了劲。 “哼哼，李吉堂，我吕小乐终于压你一头了!” 就在吕小乐暗中得意的时候，和李吉堂打过架的李豁子来了。 吕小乐已经看到，李豁子拿的礼金是二十，属于最低档的那一类。 其实大多数村客，都是拿二十，也就是刚够主家的饭菜烟酒钱，甚至主家的饭菜烟酒好一点，还不够，主家还要倒贴钱。但主家也不在意，图得就是一个热闹。 像李豁子这个人，凡是谁家有喜事，他几乎都会参加喜宴，当然不是他跟人家的关系有多好，而且为了吃一顿好的，他拿二十块钱，可在饭店吃不到这么好的酒菜。 李豁子进来之后，看到吕小乐，就和吕小乐打招呼。 “小乐兄弟，过来拉会呱。” 按村辈，李豁子和吕小乐平辈，所以喊他为兄弟。 吕小乐没当老板之前，李豁子没有多瞧不起他，吕小乐当了老板之后，李豁子也没多高看他。 不过好歹加了个“兄弟”，以前都是直呼“小乐”，但并没有像别的村民那样对吕小乐有尊重加敬畏的意思----高庄村就没有他李豁子尊重敬畏的人! 吕小乐对李豁子没有好感，但也说不上恶感，甚至隐隐认为，李豁子是李吉堂的敌人，他和李豁子也算是朋友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吕小乐走过去，和李豁子坐在同一个桌上，笑道： “大哥，拉啥呱？” 李豁子没有兄弟，所以吕小乐就喊他大哥。 李豁子嘿嘿一笑：“兄弟，听说三羔的媒，就是你说成的？” 吕小乐：“是这样。” 李豁子：“你啥时候也给大哥说个呗，大哥都三十好几了，还没个媳妇哩。” 吕小乐心里说：“就你这样的，谁敢跟你啊？” 但他嘴上却说：“行啊，大哥，我给你留意着，有合适的，我就给你也说一个。” 李豁子有些认真了：“我是说真的，你可别哄我!” 旁边有个同村人笑道：“你小子整天爬人家娘们的墙头，还用得着娶媳妇吗？用别人的媳妇多好啊，又不用自己花钱保养。” 李豁子嘿嘿一笑：“老三，你说对了，我就是用你的媳妇了，还没给你保养，你回家看看我用坏没有？” 那个男人有点恼怒了，刚要翻脸，被旁边人劝开了。 李豁子冷笑一声：“我不招你，你来惹我，不是自找不自在吗？” 吕小乐暗中皱了皱眉头，这个李豁子满身戾气，浑身是刺，还是少与他来往为妙。 吕小乐不想再和李豁子一桌，刚要悄悄起身离开这张桌子，却被李豁子一把拉住了。 “小乐，你别走，再拉会呱。大哥可粘上你了，你不给我说媳妇可不行。” 吕小乐苦笑：“大哥，你粘上我也没用，我自己都还没娶媳妇呢。这种事急也没用，得等机会。” 李豁子一手拉住吕小乐的胳膊，一手拍了拍身边的板凳，笑着说： “我知道得等机会，你坐下啊，今天咱俩一个桌，等会菜上来了，大哥先敬你一杯。” 吕小乐见李豁子非要和他一个桌子，心中不愿意，但又不好意思强行离开。 正在为难的时候，刘老大和两个刘家管事的人，过来安排桌位了。 刘老大笑着对吕小乐说： “小乐，今晚你不能坐这里，要去主桌。” 吕小乐一愣：“我去主桌？” 刘老大笑道：“你可是大媒人，要不是你，哪有今天这个大喜事？东家特意叮嘱过了，一定要让你坐主桌。” 刘老大口中的东家，就是三羔爸，三羔爸为了感谢吕小乐这个媒人，特意高看他一步，请他去坐主桌。 吕小乐本想拒绝，他知道，主桌上都是些老头子，他一个小年轻，跟那些老头子谈不来，而且坐在桌子上很拘谨，不如在这里热闹随便。 但是，为了摆脱开李豁子，吕小乐还是宁愿去和一群老头子坐一起，也不愿和李豁子坐一桌，谁知道李豁子喝醉之后，会闹出什么事来？ 吕小乐假意谦让了一下，但见刘老大是诚意相邀，也就不再拒绝了，摆脱开李豁子，就向另一个屋里的主桌走去。 刘老大留下来继续安排桌位，又拉了一个本村中年龄大德高望重的老者，前往主桌。 ------------ 第136章 排座次 吕小乐来到主桌房间的时候，主桌已经坐了六七个人。 其中有宋朝英和周长征，另外几个，不是有厂子的老板，就是德高望重的老年人。 几乎没有四十岁以下的，像吕小乐这样不到二十岁的，绝无仅有。 但吕小乐进来，别人都没怎么吃惊，因为都知道吕小乐是媒人，他能被请到主桌上，不是因为他是小老板，当然更不是德高望重，只是因为他是媒人。 像宋朝英和周长征这样的村里顶极人物，都不敢坐在正首的两个位置。 正首的两个位置，左边最重，右边次之，一般来说，左边坐的客人，右边坐的是东家安排的主陪。 主陪的位置，肯定是留给刘家的大支刘老大的，这个都知道。 至于谁能坐在左首最重要的客位，才是大家最关心的。 在村中的喜宴上，看重的往往是在村民中的威望，而不是钱和权。 所以能坐在这个位置的，不是五十岁左右的有钱人宋朝英，也不是有权的周长征，甚至不是又有钱又有权的李吉堂，往往是某个年龄最大，威望最高的老年人，一般都是六十岁以上，甚至七十岁以上的老者。 吕小乐进来之后，先笑着挨个和众人打招呼，打过招呼之后，就自觉得的坐在末座，拿起茶壶，挨个给众人倒水。 众人也都心安家理得的接受吕小乐的倒水。 不一会，主桌上的客人来了八位了，只有最上面的两个位置还没人坐。 又过了一会，刘老大安排好了别桌上的座位，也走了过来。 宋朝英：“大哥，还有谁没到？” 刘老大：“只有吉堂没来了。我派人去喊他了，也快来了。” 宋朝英哼了一声：“架子不小，都等他了。” 宋朝英和刘老大周长征，以及李吉堂，他们是同龄人，身份也相差不大，所以刘老大敢直呼“吉堂”，宋朝英敢发牢骚。 正在这时，李吉堂来了。 李吉堂健步而来，进来之后，笑着拱拱手，说：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村里有点事，来得晚了一会。” 宋朝英哼了一声：“就你事多，人家长征也是村委的，怎么没事？” 李吉堂看了看周长征，笑了笑，没说话，但脸上那表情的意思，仿佛是说：“他是副的，当然没我这正的事多。” 周长征自然明白，心中暗恼，脸上却笑着说： “行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来了，待会罚他三杯。” 李吉堂爽快的说：“行，我认罚。”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吉堂才看了一眼吕小乐，但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和吕小乐打招呼的意思，好像没把吕小乐这个小孩子放在眼里。 吕小乐也没和李吉堂主动打招呼，坐着没动。 李吉堂的目光，无意中看到了墙上贴着的礼单时，看到吕小乐的名字，竟然排在他的前面，这是很少的事，他的脸色变了变，但随即又恢复正常。 虽然李吉堂变色，只是稍纵即逝，却被早就一直留意他表情的吕小乐看在眼中。 吕小乐在心中得意地一笑，心想： “李吉堂，这次我吕小乐引起你的注意了吧？” 刘老大笑着说：“吉堂，你是村里一把手，你往上坐吧。” “往上坐”，又称“往上座”，就是坐在首座的意思。 李吉堂摆摆手：“今天是喜事，又不是村里开会，我不能坐那里。云南叔，您年龄最长，辈份最高，您往上坐。” 那个年龄最长辈份最高的老者，谦让了一番，就坐了首位。 他坐在那里，没人有意见，李吉堂宋朝英等人都要喊他一声叔。 首客位坐了云南老者，谁坐第二客位，又经过一番暗中较劲，相互推让，最后还是让年龄最大的宋朝英坐了第二客位，李吉堂坐了第三客位，周长征又次之。 至于另两个小老板，自知权势和钱财都比不上他们几位，也不敢争，甚至连谦让的资格都没有，乖乖的坐在下首，和吕小乐在一起。 反倒是没有什么钱也没有什么权，但年龄较大的两个村民，坐得比两个老板更靠前。 其实，农村酒桌上的排座次，和梁山泊排座次也差不多，论得都是江湖和地位，坐在最前面的，并不一定是最有实力的，但肯定有一定的实力，能坐在这个主桌上的，都有一定的实力，或是钱，或是权，或者是威望。 威望也是实力的一种，李吉堂和周长征想拉选票，就要拉拢今天在座的几位，依靠他们在村姓村民的威望，替他们拉选票。 今天在座的十人，虽然坐在一桌，但其实也分了派别的。 大致可能为两派，一派李派，一派周派。 虽然吕小乐不愿意加入任何阵营，但李吉堂却把吕小乐归为周长征一派，把他当成敌人。 因为宋朝英和周长征走得近，而吕小乐又和宋朝英走得近，所以李吉堂就把吕小乐归为周派。 吕小乐肯定是不认同李吉堂把他归为周派的，他和周长征的儿子周振华还算是敌人呢。当然，他不能向李吉堂申辨，也无需申辨，他只做他的生意，挣他的钱，才不管谁当村长呢。 除了宋朝英和吕小乐，另几个小老板和村民，也都被李吉堂和周长征暗中划派了。 这小小的农村的酒席之上，政斗的角力，派别的错综复杂，精彩和复杂的程度，一点也不比朝堂之上差。 众人入座之后，刘老大就吩咐开席，早就等候的忙人络绎不绝的端上酒菜，众人一边笑谈，一边大快朵熙。 虽然内心勾心斗角，但表面上大家都是一团和气，气氛还是很热闹的。 吕小乐虽然和李吉堂不怎么说话，但偶尔也会说上一句，不冷不淡的，没什么冲突发生。 但是，对于李吉堂的冲突，马上就要来了---- 酒席刚过一半，众人酒意正酣的时候，忽然院子中传来一声大喝： “李吉堂，你个狗日的滚出来!” 吕小乐听出是李豁子的声音，就知道今晚要有大事发生。 李吉堂自然也听出来是李豁子的声音，脸色立即变了! ------------ 第137章 扒灰 众人都知道李豁子和李吉堂有矛盾，虽然大多数人都巴不得李豁子和李吉堂能干一架，他们瞧瞧热闹，反正无论是李吉堂还是李豁子吃了亏，他们都幸灾乐祸。 不过，刘老大做为刘家的大支，受主家的委托，不想在喜事上闹出乱子，所以第一个先劝阻李吉堂。 看到李吉堂脸色大变，刘老大连忙拦住要站起来冲出去的李吉堂： “吉堂，那小子喝醉了，发酒疯，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坐下坐下。” 主桌上的人都是老成持重之人，也知道今天闹将起来，难堪的是主家，纷纷劝阻李吉堂不要理会李豁子。 “是啊，吉堂和他一个酒疯子计较什么，喝酒喝酒。” “他疯你不能疯，你是村长，要大度一点。” “吉堂哥，我刚才敬你的那杯酒，你还没喝，快喝了吧，别耍赖。” 李吉堂见众人都劝他，他毕竟是村里一把手，还是比较顾全大局的，也只好忍了下来，又坐下来。 谁知李吉堂的屁股还没坐到椅子上，外边的李豁子又骂起阵来： “李吉堂，你别当缩头王八，有种滚出来，跟我干一仗!” 李吉堂再也忍耐不住，推开劝阻的众人，冲了出去。 吕小乐也跟着走出来，他抱着看热闹的态度，看看李吉堂和李豁子今天晚上能闹出什么花样来，反正有这么多人在旁边，闹不出人命，不等二人打在一起，别人就会把他们拉开。 院子中已经有不少人，都是另一个屋里的村客，他们之中，也有人在劝李豁子，但却不敢走近，因为李豁子手里挥舞着一个酒瓶，谁敢走近，说不定会被李豁子的酒瓶砸在脑袋上。 李豁子不喝酒的时候，都是六亲不认，喝醉之后，只怕连他爹娘都敢打，谁还敢真的上前劝阻？ 只见李豁子喝得满脸通红，脚步歪斜，手中挥舞着酒瓶，向李吉堂骂阵。 李吉堂冲出主桌房间，快步冲到李豁子面前三米的地方，指着李豁子骂道： “豁子，你他妈的发什么酒疯，老子又哪里得罪你了？是日你娘了，还是拆你家了？” 李豁子用酒瓶指着李吉堂： “李吉堂，今天你给我个痛快话，俺娘的救济金，你到底给不给吧？” 李吉堂斩钉截铁的说： “不给!你不符合条件，给不了你!” 这时，三羔的大哥和三羔的二哥，在外边听到了院里的吵闹，连忙跑进了进来。 刘老大也从主桌房中走出来，对三羔的大哥和二哥喊道： “大羔，二羔，你俩快把他架走，别让他在这里胡吊闹了。成什么样子，不懂何物!” 说完又对李吉堂陪着笑脸： “吉堂，走，咱们去喝酒，别理他。他喝醉了，你要真把他打了，别人也会笑话你。” 李吉堂也明白，李豁子喝醉了，如果他真打了李豁子，别人会笑话他打一个酒醉子，更何况，他是村长，真打了人，有人举报，也是个麻烦。 反正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李吉堂的气势没弱，没被李豁子吓到，这也就够了。 李吉堂这样想着，也就半推半就的，任刘老大拉着他向主桌房间走去，不想再继续和李豁子纠缠了。 这是三羔的婚事，大羔和二羔也算是主家，他们不想让弟弟的婚事闹出乱子，所以别人不敢真的去劝阻李豁子，他们兄弟敢。 兄弟二人一起冲过去，一个人抢李豁子手中的酒瓶，一个人双手插进李豁子的腋窝下，拦腰把他抱起来，别一个人把抢过来的酒瓶扔掉，双手抓住李豁子的双脚，兄弟二人一起使劲，把李豁子整个架了起来，就向外边走。 李豁子喝醉了，反抗不了大羔和二羔的联手，就是他不喝醉，也打不过大羔和二羔任何一人，大羔和二羔都是干体力活的，有的是力气，而且年轻力壮。 李豁子的身子被架着走，但嘴巴却没被堵上，他挣扎着，仍然骂着李吉堂：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李吉堂，你个‘扒灰’的狗东西，你连自家的儿媳妇都不放过，你个睡儿媳妇的老东西……” 这句话一骂出来，整个院子中嘈杂的声音，立即安静下来，人人脸上露出古怪的异样之色。 “扒灰”，就是指男人和儿媳妇偷情，是对一个男人最恶毒的辱骂，远比骂他娘骂他姨，甚至比骂他老婆偷男人都严重的多。 对于李吉堂和儿媳妇之间的隐晦传言，高庄村几乎人人都知道，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但无论信不信，都没人敢当面这样骂李吉堂，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这是要“闹出人命”的大事。 普通的邻里纠纷，村民之间最多相互骂骂娘骂骂姨，骂得厉害一点就是骂他老婆偷人，除非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然，轻易不会骂一个男人“扒灰”，这种事关伦理的“罪名”。 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李豁子竟敢敢当面这样骂李吉堂，每个人都知道，今晚的事闹大了，“善了”不了---- 李豁子以前和李吉堂发生过不止一次冲突，虽然多数也是喝了酒之后，去找李吉堂算帐，但那时候他虽然醉了，却心里还算明白，没有骂过李吉堂“扒灰”。 他也知道，这是一个男人的底线，一旦他骂出来，和李吉堂之间的冲突将会升级，甚至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他一直没这样骂过。 但是这次，李豁子实在没忍住，前些天，他又找了李吉堂，要求给他娘办救济金，李吉堂不客气的再次拒绝，让他窝了一肚子火。 今天晚上，看着刚刚二十岁，在他眼中还是个弱智的三羔，都娶上了媳妇，而他三十多岁了，还没娶上媳妇，甚至连母亲的救济金都申请不到，窝火加窝囊，他很快就把自己灌醉了，趁着酒劲，就骂起了李吉堂，而且骂出了最难听最侮辱人的“扒灰”。 醉酒之后的李豁子，已经不顾后果，要和李吉堂大闹一场了，他完全想不到这样的骂的严重后果。 李豁子骂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最难堪的，当然是李吉堂，但心里最难受的人，却是吕小乐。 ------------ 第138章 暴打 吕小乐本来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观看李豁子和李吉堂的骂战的。 无论是李豁子被骂甚至被打，还是李吉堂被骂甚至被打，他都会偷着乐，甚至，他更希望李吉堂被骂被打，当然，如果挨打挨骂的是李豁子，他也会高兴，毕竟在他心中，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因为李豁子和李吉堂的骂战，把他心中最完美的女人秦子怡牵涉出来了，他就接受不了。 对于李吉堂和秦子怡的隐晦传言，他当然也听说过，但他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其实，随着和秦子怡的深入交往，对她的深入了解，知道她缺少父爱，吕小乐对于那个传言，更是隐隐感到可信度很高，但是，他有意无意的避开去想这个问题，或者说不敢去想。 无论如何，他都让秦子怡在他心中，保持着最完美的形象。 而现在，由于李豁子当众辱骂李吉堂扒灰，把躺着中枪的秦子怡牵涉出来了。 吕小乐感到，秦子怡虽然没在场，但却像她被扒光了衣服，被众人审视、谈论、指点、嘲笑…… 如果不是担心别人发现他和秦子怡的关系，他一定第一个冲过去，暴打李豁子! 当然，这种事还论不到吕小乐出头，李吉堂就第一个出头了。 李吉堂本来已经走到主桌房间的门口了，正要进屋，脸上也露出了笑话，打算把这件事略过了。 但是，听到李豁子的骂声之后，李吉堂的身子立即僵硬了，他的脸色，变得非常可怕---- 他的头发好像根根竖立起来，两道浓眉耸动着，眼睛中暴射着慑人的寒光和杀气，一张脸庞变得铁青。 众人从来没见过李吉堂如此愤怒过，都知道他动了真火，一时不敢前来劝阻了。 连刘老大和宋朝英都不敢劝阻李吉堂。 周长征表面上震惊加气愤，心中却乐开了笑，这是他难得的看到李吉堂当众受辱，更何况是如此严重的羞辱，所以，他也不劝阻，闹得越大越好，反正不会牵涉到他身上，说不定他还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李吉堂的身子僵硬了三秒，铁青的脸庞抖动着，突然，他一言不发，转过身来，大踏步向李豁子走过去。 他虽然没有快步奔跑，但步伐坚定有力，谁看了都知道，这时候如果敢上前阻挡他，一定会激怒他，首当其冲受到冲击。 此时，也没人敢劝阻李吉堂了，因为李豁子骂出这句话，实在太难听了，不好收拾收拾李豁子也不行，平不了众怒，更何况，这时候劝阻李吉堂，说不定会被李吉堂当成敌人。 没人愿意为了一个满嘴喷粪的李豁子，得罪一把手李吉堂。 大羔和二羔看到李吉堂走过来，都知道李吉堂真怒了，他们也不敢劝阻，更不敢把李豁子架走了。 他们把李豁子放下来，任李豁子摇晃着站在地上。 李吉堂走到李豁子面前三米之处，站住脚步，充满杀机的眼睛，盯在李豁子的脸上，一字一字的说： “豁子，你现在给我跪在地上，磕三个头，喊我三声爹，再当着街坊邻居的面，扇自己三个耳光，刚才的话，我就当你放屁了。如果你不跪下，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李吉堂是真想把李豁子弄死，但他还保持着一丝理智，他知道，弄死了李豁子，把事情闹大了，对他也没有好处，对儿媳妇更没有好处，以后，人们谈论最多的，就是儿媳妇，会说是因为她，她公公才打死了人。 李豁子的话，已经骂出口，就收不回去了，让李豁子当众扇自己的耳光，虽然收不回那些话了，但也算能稍微挽回一点秦子怡的面子。 李吉堂是为了儿媳妇，才给李豁子一个机会。 但李豁子不要这个机会。 李豁子骂出口之后，看到众人盯着他的目光，带着憎厌，他隐隐感到自己骂的可能过份了，也有一丝丝后悔。 但是，李吉堂让他跪下喊爹，自扇耳光，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李吉堂的话，不但没让他屈服，反而激起他的怒火，又开口骂了起来： “你弄死我？嘿嘿，弄死我，你也是个扒灰的狗东西!扒灰扒灰扒灰----” 李吉堂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拳直冲李豁子的面部，“怦”得一声打个正着。 这一拳用上了李吉堂全部的力量，一拳就把本来就摇晃不稳的李豁子打倒在地。 李吉堂并没停手，冲了过去，骑坐在李豁子的身上，双拳抡起，如暴风骤雨一般，砸向李豁子的脑袋。 李豁子被压在身下，挣扎不开，他曲起两条胳膊，护着脑袋，嘴里仍然倔强的骂着： “扒灰扒灰扒灰……” 李吉堂见打向李豁子脑袋的拳头，都被李豁子的胳膊挡住了，他又从李豁子身上跳了起来，站在地上，对着李豁子的肋骨，狠狠一脚踢去。 “啊……我日你娘李吉堂----” 李豁子惨叫一声，身子立即像虾米一样弓起来，身体疼痛得颤抖着。 李吉堂这一腿力道不轻，应该踢断了李豁子的几根肋骨。 李吉堂又对着李豁子没头没脑的猛踹猛踢。 李豁子惨叫连连，一边惨叫，一边仍然叫骂不止，但骂来骂去只有两个字“扒灰”。 如果李豁子骂别的，李吉堂还不会这么暴怒，但李豁子偏偏骂他最忌讳的两个字，逆了他的龙鳞，更激怒了他，出手毫不留情，看样子，不打死李豁子，李吉堂是不会罢休的。 众人本想着，让李吉堂打李豁子一顿，出出气就算了，毕竟李豁子骂得太难听了，搁谁身上都生气。 但众人看到李吉堂那不把李豁子打死不罢休的凶狠，全都害怕了，害怕闹出人命。 有几个人就围拢过来，想把李吉堂拉开。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人啦。” “行了二叔，不能再打了，差不多就行了，这小子以后就长记性了。” 还没等众人走近李吉堂，李吉堂忽然停止了殴打李豁子，他带着血丝的被愤怒燃烧的眼神，凶狠的瞪视着众人，用手指指着众人，缓缓指了一圈子，冷酷的说道： “谁都不能劝，谁都不能拦，不然，就是我李吉堂的仇人!” ------------ 第139章 村民的猜想 众人本想上前劝阻，但看到李吉堂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没人敢上前劝阻了。 谁也不想成为李吉堂的仇人。 更何况，打死人是你吃官司，又不是我们吃官司，既然你不听劝，那就随你吧。 没有人劝阻了。 李吉堂又开始踢打李豁子，李豁子被打得满地翻滚，仍然叫骂不休，“扒灰”“扒灰”的骂着。 眼看就要闹出人命了---- 正在这时，李吉堂的老婆韩秀英匆匆赶来了。 原来，大羔一看自己劝不住李吉堂，别人也不敢劝李吉堂，只好赶紧跑到三羔的新房中，把正在新房中闲聊的韩秀英喊过来，这个时候，也只有韩秀英才能劝住李吉堂。 韩秀英没跑近的时候，就听到了李豁子在骂着“扒灰”，她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脸色就变了，脚步慢了一慢。 对于丈夫和儿媳妇的关系，虽然没有传到韩秀英的耳朵里，但她并不是完全没有疑心，只是她逃择了装糊涂，为的是不让村民说闲话，为的是维持家庭和睦。 但现在李豁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叫喊，那就是村民之间早就传开了。 韩秀英很是恼怒，也不知是恼怒自己，还是恼怒丈夫，或者恼怒儿媳妇。 但是，当务之急，不是和丈夫对质这种事的时候，而是赶紧劝住丈夫，不要真打死了人。 韩秀英赶到之后，连忙推开李吉堂： “你疯啦，打死他，你不赔命啊？” 又对李豁子生气的骂道： “豁子，闭上你的豁嘴，别骂了，再骂他真打死你了!” 李豁子对韩秀英还保持着三分情面，见她来劝阻，也就不再骂了，躺在地上呻吟着。 李吉堂怒视着老婆： “你闪开，今天我非打死他不可!” 韩秀英半劝半责备的说： “打死他，你也得赔命!” 李吉堂：“我赔他一条命，也要把他打死!” 韩秀英：“胡说八道，你死了，俺娘们还怎么过？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孩子们想想，为长春凤春想想，你想让他们没爹吗？” 说到这里，赶紧又对大羔和二羔说： “大羔二羔，赶紧把豁子送到医院去。” 大羔和二羔连忙走上前，把躺在地上的李豁子搀扶起来，抬到院子外面，用三轮车拉着，到医院看伤去了。 李吉堂还不肯罢休，要追上去继续殴打李豁子。 韩秀英一边拦住李吉堂，一边喊众人帮助拦住他。 众人见韩秀英来了，这才上前半拉半劝，阻止了李吉堂。 拉着李豁子的三轮车迅速离开。 李吉堂被众人拉住，追赶不上。 韩秀英在几个邻居的帮助下，把李吉堂拉走了。 这场闹剧，才算告一段落。 本来酒场也快要散了，又经此一闹，众人也没有心情喝酒了，纷纷散去，边走边议论纷纷。 吕小乐混在众人之中，耳边听着众人的谈话。 “李豁子也太过份了，这种话怎么能当着大家伙的面骂呢，打他活该!” “就是，幸亏今天长春家没在村里，不然，让她听到，还不得把她羞死。” “咦，今天怎么没见过长春来喝喜酒？” “幸好长春也没在，要不然，今天这场面也太难看啦。长春要在场，不知道是打他爹，还是打李豁子了。” “当然是打豁子，是豁子瞎吊说。” “嘿嘿，你以为豁子是瞎说的？哥们，无风不起浪啊!” “你别跟着瞎起哄了，人家长春家媳妇不是那样的人。” “嘿嘿，哥们，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画龙画虎难画骨啊!” “滚，不跟你胡咧咧了，回家了。” 吕小乐耳中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想着心事。 他也暗中有些庆幸，幸好李长春和秦子怡都没在场。 他今天一天没看到秦子怡，秦子怡可能在城里的娘家。 至于李长春没有出现，吕小乐并不意外，李长春认为自己是村长公子，自认为高人一等，很少参加这种喜宴，他的年龄上不了主桌，又不屑和别的普通村民坐在一桌，所以索性不参加。 吕小乐最担心的是秦子怡，担心秦子怡在村里的面子，如何面对村民异样的眼光。 李吉堂的脸皮厚，又是村长，没人敢得罪他，更没人敢当面取笑他，甚至连异样的眼光也不敢看他----毕竟没有几个像李豁子这样不怕死的。 在这场闹剧中，最没面子的人，当然是李长春，毕竟被人说自己的媳妇和自己的爹相好，实在太过耻辱，但李长春是村长公子，同样没人敢当面取笑他。 只要他自己的脸皮够厚，还可以和以前一样。 但秦子怡是女人，而且是个骄傲的女人，虽然也同样没人当面取笑她，但别人异样的目光，敏感的她，肯定能觉察到。 吕小乐只希望，没人向秦子怡提起这件事。 村民也许会照顾秦子怡的面子，不会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李吉堂和韩秀英，应该也不会提。 吕小乐最担心的是：李长春会不会质问秦子怡，是否真和公公相好。 吕小乐从来没有问过秦子怡是否和公公相好，他永远不会问这个问题，他不想知道，不愿知道，甚至就算秦子怡主动告诉他，他也会选择不听----当然，秦子怡不可能主动告诉他，秦子怡永远不会主动告诉他。 吕小乐好几次拿起手机，想给秦子怡打个电话。 但他又不知道拔通之后，和秦子怡说些什么，说你公公和李豁子打架了，因为李豁子骂他扒灰了？还是安慰秦子怡，说我相信你，李豁子的是胡说的？ 他说什么都不合适，也许，他什么都不说，才是最正确的。 想到这里，吕小乐决定不给秦子怡打电话了，同时也决定，以后只要秦子怡不主动提这件事，他绝对不会主动提。 他还是选择性的不去深究秦子怡和公公的关系。 这一夜，吕小乐失眠了，他一会妒忌猜疑秦子怡和公公的关系，一会担心秦子怡知道这件事之后如何面对村里人，一会又担心李长春和秦子怡对质。 直到天亮的时候，他才沉沉睡去。 他睡到九点多，头脑有些昏沉的走进车间，就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李豁子被抓了!” ------------ 第140章 再遇春暖花开 消息是在甜油厂工作的几个村里的工人带过来的。 原来，李吉堂回到家后，仍不甘心，非要狠狠“治治”李豁子，就给他熟识的乡派出所张所长打了电话，指控李豁子辱骂村干部。 乡派出所对事件进行了调查，采集了证人的证词。 由于的确是李豁子挑衅在先，证人们又害怕遭到李吉堂的报复，所以证人们的证词，都对李豁子不利。 再加上李吉堂的从中运作，李豁子被抓了，关进了拘留所，李吉堂被放出来了。 李豁子的母亲苦苦哀求李吉堂，希望李吉堂能看在本家的份上，放过李豁子。李吉堂不为所动，说案件已经交到派出所，他说话也不管用，就按法律程序走吧。 很快，李豁子就被判了三个月，不轻也不重----这还是韩秀英劝李吉堂不要太过份，毕竟是本家，如果按李吉堂的意思，他会通过各种关系，让李豁子被关个三年五年的。 整个事件，以李豁子被抓结束了。 但李吉堂在事件中，也失了颜面，丢了面子，人们虽然更加惧怕他的权势，但却在暗中取笑他，毕竟很少有人会当众被骂“扒灰”。 一连数日，李吉堂的脸色都阴沉沉的，从不在人多的地方逗留太久，村委有什么工作，也都交给周长征处理，他自己关在家里，很少出门----他也感到没脸在街上站。 李长春比李吉堂更没脸见人，也把自己关在家里，很少出门，就是偶尔出门，也是眼皮浮肿，无精打采。 韩秀英还是照常上下班，仍然和村民笑着打招呼，但村民都发现她脸上的笑容很勉强，眉头紧皱着----她这几天的日子也不好过。 李豁子被抓了，李吉堂家人的面子丢尽了。 最让吕小乐担心的秦子怡，一连十多天，都没出现在村里，也不知道是她知道了这个事，没脸回村，还是在娘家住习惯了不愿回村，又或者，她也没在娘家，去外地旅游了。 吕小乐没给秦子怡打电话，也没发信息，他不知道说什么。 吕小乐继续忙自己厂里的工作。 快到年关了，甜油的生产要抓紧了，不但客户要多进货，甜油厂也要储备一些货，年关要给工人放几天假。另外，还要催收客户的货款，给工人发工资和福利以及奖金。 这一天，吕小乐又往黄集送了一批货，回来的时候，是下午三四点钟。 在县城通往黄集的公路旁边，有一所高级中学，是县城二中。 吕小乐开着厂里送货的时风大三轮，从黄集行驶到县城的时候，发现路边全是学生，以及学生家长开来的各式各样的车辆，有轿车，有四轮车，有三轮车，有自行车，甚至有脚骑蹬三轮车。 吕小乐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腊月十六，高中放年假了。 由于人和车都很多，道路拥挤了，只能缓慢行驶。 吕小乐也不着急，在人流和车流中慢慢开着车，小心的避让着人流和车流，以免发生擦碰事故。 吕小乐正在慢慢行驶，忽然发现，马路边站着一对熟悉的身影。 他仔细一看，不由笑了。 “春暖，花开。” 那一对熟悉的身影，正是张春立的一对孪生妹妹，张春暖和张花开。 春暖和花开都穿着学生服，但二人长得漂亮可爱，又是一对双胞胎，站在马路边很是扎眼，几乎每个经过的人，都会多看几眼。 姐妹二人没看到吕小乐，她们正跷着脚尖，抬高身体，向南方张望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吕小乐把三轮车停在姐妹二人面前的马路边，笑着喊道： “喂，春暖，花开。” 姐妹二人转过头，看到吕小乐，都高兴的笑了。 花开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她知道，她姐姐会说。 春暖欢快的说：“小乐叔，你干什么去了？” 吕小乐：“我去黄集送货了，刚回来。你俩干嘛在这里站着，不回家呢？” 春暖：“俺哥说来接我们，我们在等着他。” 说到这里，春暖皱了皱眉头：“他从来没晚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了。” 吕小乐：“我给他打个电话，看他来了没有。” 吕小乐接出手机，拨打张春立的手机。 张春立的手机，无人接听。 春暖说：“小乐叔，俺哥可能正在开着车，没听到你的手机。要不，你先走吧，他一会就过来了。” 吕小乐：“不着急，万一他有事过不来，我可以把你俩捎回去。” 吕小乐说着，从车上下来，也站在马路边，和春暖花开聊天，陪着她们一起等张春立。 吕小乐有四五个月没见到姐妹花了，现在一看，又漂亮了，像一对出水芙蓉，清新靓丽。 现在的吕小乐，已经和四五个月以前不同了。 以前的吕小乐，还是个打工仔，虽然长得不错，但少了一份自信从容的气质，但自从当上老板之后，吕小乐就有了一份老板的气质，从容自信，看起来又成熟又稳重。 春暖和花开看着吕小乐的眼神，多了份崇拜。 春暖望着吕小乐，笑着说：“小乐叔，听俺哥说，你现在当老板了，一定挣了很多钱吧？” 吕小乐笑道：“啥老板啊，不过就是个小作坊，挣不了大钱，也就是挣个辛苦钱。” 春暖笑了：“小乐叔还谦虚上了，放心吧，我不借你的钱。” 吕小乐笑：“你俩学习成绩怎么样？有没有好好读书，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啊？” 春暖笑：“当然有啊，我们一直谨记着小乐叔的教导，好好读书，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一直不说话的花开，却摇摇头，对吕小乐说：“小乐叔，我俩的学习成绩不算好。” 吕小乐好奇：“为什么，你们没有用功吗？” 花开：“我们用功了，但是，我们进的是二中的尖子班，里面全是成绩好的学生，我们在里面，一点也不突出。而且尖子班的氛围很压抑，每个人都拼命的用力，我们越担心成绩，成绩就越提不上去。” 吕小乐皱皱眉头：“你们是心理压力太大了，虽说学习不能放松，但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 花开：“心理压力是一方面，我认为，最主要的，还是我们在初中的时候，基础没打好，上了高中之后，才显得很吃力的。我和姐姐打算，趁着年假，找个辅导老师，好好恶补一下。” ------------ 第141章 挂彩了 吕小乐问道：“找到辅导老师了吗？” 花开摇摇头：“还没有，正准备找。我们要找的辅导老师，不但要帮我们补习初中的基础知识，还要补习高中的知识，不好找。” 吕小乐的脑海中，忽然想到了李淑玉。 李淑玉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辅导春暖花开补习，应该绰绰有余，只不过他不知道李淑玉愿不愿带学生，所以没向春暖花开打包票，只说： “你们先找着，如果没找到合适的，我再帮你们问问。” 春暖：“小乐叔，你认识辅导老师吗？” 吕小乐：“我认识一位在李集中学教学的老师，不知道人家愿不愿带班。” 春暖：“您帮我们问问吧，我们也不会让老师白帮忙，会交辅导费的。” 吕小乐：“她没有手机，现在她们学校应该也放假了，学校的电话没人接，我暂时联系不上她。等我回村之后，问问她姐姐，她住在哪里，我去找她一趟。” 花开：“小乐叔，那让您费心了。” 吕小乐笑道：“别客气，谁叫我是你们的小乐叔呢。” 三人聊了有半个小时，张春立仍然没有出现。 吕小乐也有些着急了，他计算了一下时间，张春立摆摊的电信局，到二中的距离不过五里路，别说开车，就算是蹬三轮车，也应该到了。 他又拨打了张春立的手机，这次倒是有人接了，但是一个女人接的。 吕小乐听到女人的声音，还愣了一愣，以为自己打错了，再看看拨打的号码，没错，就是张春立的号，难道这小子谈女朋友了？ 吕小乐正这样想的时候，女人说话了： “喂，你是伤者的什么人？” 吕小乐一怔：“伤者？谁是伤者？” 女人：“哦，这个手机的主人，他受伤了，现在在我们医院。如果你是他的家属，你过来一趟吧。如果你不是他的家属，请你通知一下他的家属。” 吕小乐大吃一惊：“他伤得怎么样？怎么受得伤？” 女人：“伤得不算轻，正在动手术。不过你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缝合伤口。至于怎么受得伤，他自己说是摔倒了磕的，但我们怀疑，他是和别人打架了。” 吕小乐连忙问：“你们是哪个医院？” 女人：“城关县城，外科，在三楼手术室。” 女人说完就挂了。 吕小乐打电话的时候，春暖和花开就在旁边听着，她们虽然听不清电话中女人的声音，但也能听出来不对劲，等吕小乐关了电话之后，她们连忙询问。 “小乐叔，我哥出什么事了？” 吕小乐皱着眉头：“你哥可能跟别人打架了，现在在医院里。” 春暖花开又惊又怕：“啊，严重不严重？” 吕小乐：“你们先别慌，听医生说，不很严重，可能需要缝几针。咱们过去看看吧，上车。” 吕小乐帮着春暖花开把行李放到车厢上，让她们坐到车厢中，他坐在驾驶员位置，开动三轮车。 吕小乐的三轮车，只有一个驾驶员的位置，没有副驾驶员的位置，所以只能让春暖花开坐在车厢中了。 此时人流和车辆已经很少了，别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城关医院在县城里面，距离电信局很近，吕小乐推测，张春立可能是在电信局附近跟人打架，受伤之后，就去了最近的城关医院就医。 吕小乐开着三轮车，进了城关医院，把车停在院子中。 他也是第一次到这个医院来，这个医院是个不大的医院，病人也不很多，剩了一排平房，还有一座只有三层高的老式楼房，环境比县医院差多了。 春暖和花开都是学生，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吕小乐一直在安慰她们。 吕小乐让花开在车上看守着行李，他和春暖去找她们哥哥。行李虽然只不过是些书和被褥，但万一有人手欠，以为里面有值钱东西，把行李偷走了，她们上学耽误事。 吕小乐和春暖找到手术室时，张春立的手术已经结束了，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吕小乐和春暖又到了普通病房，看到了张春立正躺在病床上，额头上包着绷带，衣服上还有血迹，他的神情蒌顿，无精打采。 “哥，你怎么啦……” 春暖一看到哥哥这个样子，就吓哭了，哭泣着跑到张春立的病床前。 张春立看到春暖来了，先是一愣：“你怎么来了？” 随即看到吕小乐跟着进来了，勉强笑了笑：“刚才医生对我说，有人给我打电话，就是你吧？” 吕小乐笑了笑：“是我。你怎么挂彩了？跟谁打架了？” 张春立苦笑一声：“先不说这事。你怎么跟春暖在一起？” 吕小乐：“我去黄集送货，回来的时候，在二中门口遇到她们两个。她们光等着你去接了，谁知道你跑到医院来躺着了，你倒是舒服。” 吕小乐为了打消春暖的恐惧心理，故意调侃张春立，为的是不让春暖认为她哥的伤势有多严重。 吕小乐发现，张春立的伤势并不算严重，不然，也不会转到普通病房，身边连个护士都没有，只挂了个吊瓶。 春暖见哥哥和吕小乐还能有说有笑，这才没那么惊慌，问道： “哥，你为什么跟人打架？” 张春立苦笑道： “我也不想打架，是他先动的手。” 吕小乐：“对方是什么人？” 张春立：“南关的一个地痞流氓。” 张春立把他打架的原因和过程，告诉了吕小乐和春暖。 张春立在电信局门外修手机贴膜，他知道今天要接两个妹妹回家，所以今天早上从家来的时候，特意开了小三轮车，准备接了妹妹之后，就直接回家了。 他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收拾摊位，去二中接妹妹，谁知就在这时，来了一个小青年，非要张春立给他修手机。 张春立不想耽误接妹妹，免得两个妹妹担心，他就让那小青年明天再过来。 谁知，那个小青年是南关的地痞流氓，仗着自己是地头蛇，见张春立竟敢不给他修手机，立即砸了张春立的摊位，还指着张春立的鼻子大骂。 ------------ 第142章 南关地痞 张春立虽然老实懦弱，但也是年轻人，平白无故的挨了骂，忍不住就顶撞了几句，更把那个小青年惹火了。 那个小青年伸手抄起张春立的板凳，就砸在张春立的脑袋，鲜血立即流出来了，那小青年仍不罢休，揪着张春立的衣领，又打了他几拳。 张春立见对方如此强势，不敢还手，任凭对方殴打。 旁边摊位的几个摆摊的，平时和张春立的关系不错，看到张春立挨打，连忙过来拉架，向那小青年陪着笑脸，说着好话。 小青年这才罢手，指着张春立的鼻子说：“小子，在南关摆摊，敢得罪我，我看你是不想混了，从今以后，给我滚出南关，只要我在南关见到你，见一次打一次!” 骂完，小青年扬长而去。 张春立非常气愤，等小青年走后，就要报警。 一个摆摊人连忙阻止张春立报警：“小张，可不能报警，你知道他是谁吗？” 张春立摇摇头。 摆摊人说：“你连他都不认识，怪不得你挨打了，不冤。他就是南关的黑樊三!” 张春立一听“黑樊三”这三个字，就害怕了。 电信局是南关的地界，他在南关的地界摆摊，自然听过黑樊三的大名。 在南关，樊家是第一大姓，外姓人轻易不敢惹姓樊的，尤其不敢惹南关姓樊的。 在南关，叫樊三的人很多，但叫黑樊三的，只有一个，只因他长得特别黑，特别壮，又喜欢打架斗殴，所以人称黑樊三。 黑樊三是南关有名的混子，以争勇斗狠名震四关。 张春立只是一个乡下到城里来摆摊的，自然不敢得罪南关的地头蛇，听说对方是黑樊三，就不敢报警了。 他知道，就算报警，黑樊三有人，也不会怎么着，甚至更把樊三得罪了，惹火了，以后就无法在南关摆摊了。 张春立只能认倒霉了。他被打得头破血流，不能去接妹妹，先到城关医院包扎伤口。 吕小乐听得非常气愤，骂道：“太他妈欺负人了!” 但他也只是骂几句泄愤，他也知道，没什么办法对付黑樊三这种流氓，他又无权又无势，不能为张春立出气。 春暖更是气得脸色煞白，她还不懂社会，非要去报警，被哥哥劝阻了。 张春立安慰春暖：“大妹，算了，哥没事，养几天就好了，别把事闹大了。以后，哥还想在南关摆摊，那种人不能得罪。行了，你去外边看着行李，叫小妹过来吧，免得她不放心我。” 张春立知道大妹脾气不好，所以把她支开，让小妹过来。 春暖气愤愤的走了，去换花开过来看望哥哥。 等春暖走后，张春立望着吕小乐，说道： “小乐，你认识南关的人吗？” 吕小乐：“你问这干什么？” 张春立叹了口气：“我想找个中间人，从中说和说和，让黑樊三以后别找我的麻烦了。如果不找个中间人，从中说和，他还会找我的麻烦，我惹不起他，只能服软了。” 吕小乐也叹了口气，虽然张春立被欺负了，还要赔礼道歉，是很窝囊的行为，但也没办法，谁叫他们是无权无势，又想在城里讨生活的农民呢。 吕小乐摇摇头：“我在南关也没有亲戚朋友。对了，你表哥在电信局上班，他不认识南关的人吗？” 张春立摇摇头：“我刚才打电话问过他了，他虽然在南关上班，但家也是农村的，不认识什么南关的混混。他这个人很老实，没接触过混子。” 吕小乐皱了皱眉头，他在南关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 说起来，他认识的人中，只有秦子怡算是南关人，但秦子怡所在的小区，虽然在南关的地界上，但她的生活环境，是机关小区，而不是南关这样的城中村，她对南关这些混混并不熟悉，帮不上什么忙。 吕小乐在脑海中，思索着认识的南关人，甚至城里人，想帮助张春立找到一位中间人说和。 忽然，吕小乐想到一个人，一个名叫李二的人。 李二是南关人，开了一家商店，卖些水果和生活用品，当然也卖甜油。 李二是吕小乐从刘诚那里“继承”过来的客户，以前刘诚给李二送甜油，刘诚把厂子卖给吕小乐之后，李二就顺理成章，成为吕小乐的客户了。 李二还卖别的牌子的甜油，兼卖吕小乐的甜油，所以进货量不大，吕小乐也不把李二当成重要客户，李二对吕小乐也是爱搭不理，但也没拖欠过货款。 吕小乐和李二最多算是泛泛之交，只能说认识，但说不上熟悉，除了送货时说几句话话，平时没有什么私人感情。 但李二算是吕小乐认识的唯一的南关人了。 吕小乐想到这里，对张春立说： “我有一个客户是南关的，不过关系不是很熟，我问问他，看他能不能帮上忙。你别抱太大希望，不一定能成。” 张春立：“只要是南关人，能说上话就行。只要黑樊三不找我的麻烦，让我摆桌请客我也认。” 吕小乐苦笑一声：“行，我问问。对了，你今天晚上，是住院，还是回家？如你住院，我把春暖花开先送回家，再来照顾你。” 张春立：“就是缝了几针，没什么大事，医生说了，不愿意住院回家也行。我打完这个吊瓶就回家。” 吕小乐：“你可别硬撑，还是住院观察几天吧，脑子的事，不是闹着玩。” 张春立：“已经拍过脑部CT了，没事。小乐，这一会天还没黑，你去你客户那里问问他，能不能帮我说和说和吧。” 吕小乐：“行，那我先走了。你带着医药费了吗？要没带，我有。” 张春立：“带着呢。你去找客户，别空手去，买些礼物，成不成，我都给你报销。” 吕小乐笑了笑：“你就不用管这事了，好好养你的伤吧。行了，走啦。” 吕小乐说完，向病房外走去。 他走出病房，向左边的楼梯走去，就在要下楼梯时，看到花开从右边的楼梯上来了，他向花开挥挥手，示意自己先走了。 吕小乐走到二楼楼梯，正要继续向一楼楼梯走，目光无意中向二楼的楼道，瞄了一眼，不由一愣。 他看到了一个熟人：肖秀英。 ------------ 第143章 猪八戒背媳妇 肖秀英，是宋秀莲的家俱厂的工人，吕小乐曾经的同事，二人的关系还挺不错。 肖秀英就坐在二楼走廓的长椅上，垂着头，无精打采，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 最近一阵子，吕小乐光忙甜油厂的事了，去家俱厂的时候就少了，也很少见到肖秀英，此时忽然在医院见到她，颇有点惊喜，正要和她打招呼。 忽然，吕小乐发现，肖秀英坐的地方，上面挂着一个牌子，写着：妇科。 吕小乐一怔，把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 “肖秀英这么年轻，应该没有什么妇科病，她现在妇科，很可能是来打抬的。” “她一个未婚少女，前来打胎，虽说她的脸皮挺厚的，但应该也不想被熟人看到，我还是别和她打招呼了，免得她尴尬。” 吕小乐想到这里，放弃了和肖秀英打招呼的想法，正准备悄悄溜走。 谁知，就在这时，一直低垂着头的肖秀英，恰恰抬起头来，看到了吕小乐。 吕小乐和肖秀英面面相觑，二人都有些尴尬了---- 肖秀英忽然看到吕小乐，苍白的脸色有些羞红，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吕小乐被肖秀英看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如果现在一言不发就走，会让肖秀英更难堪。 吕小乐很快就镇定下来，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秀英姐，你看病呢。” 吕小乐问肖秀英看病呢，是故意避开“打胎”这个话题的，免得如果直接问“你怎么在这里？”那样会就逼着肖秀英说谎，不如让肖秀英以为他理解错误。 肖秀英明白吕小乐的心意，向吕小乐感激的笑了笑，说： “小乐，你怎么在医院？” 吕小乐：“我一位同学住院了，我来看看他，正准备回去。秀英姐，你怎么来的？要不要捎你走？” 肖秀英：“不用，我开摩托来的。” 吕小乐：“那要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吕小乐想赶紧离开，免得让肖秀英一直处在尴尬的局面之中，在这样的气氛中，他自己也不自在。 谁知，肖秀英沉吟了一下，竟然说：“小乐，你要是回去没什么要紧的事，就陪我吃吃饭，说说话吧。” 吕小乐怔了怔，想不到肖秀英会主动邀请他吃饭聊天。 “难道说，她想勾引我，让我做接键侠？这不太好吧，虽说我不讨厌她，但也不能做接键侠啊，可是如果拒绝她，会不会伤她的自尊心？” 正在吕小乐犹豫着要如何回答时，肖秀英凄凉的一笑，仿佛看透了吕小乐的心事，说道： “小乐，你放心吧，我不会缠上你的。” 吕小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着，请你吃什么，去哪里吃。” 肖秀英知道吕小乐口不对心，也不揭穿他，笑了笑说：“还是我请你吧。” 吕小乐正色道：“哪能让女士掏钱，当然是我请你。你想吃什么？” 肖秀英：“到外边再说吧。” 肖秀英说着，站了起来，她站的时候，眉头皱了皱，好像身体疼痛，她一只手扶着墙壁，从椅子慢慢站起来，慢慢移动着脚步，好像每走一步，都很疼痛。 吕小乐刚才还是猜测肖秀英打胎，现在看她的动作姿势，就可以确定她的确打胎了，不然不会不敢走动。 吕小乐搀扶也不是，不搀扶也不是，他想了想，忽然笑了笑说： “秀英姐，记得我在家俱厂干活的时候，咱俩还打过赌，你说你只有九十斤，我说你肯定超过一百了，当时要给你称重，你不让。你现在让我背背你，我就知道你有多重了，如果你超过一百斤，待会吃饭你请客。” 肖秀英听到吕小乐这句话，心中感动了，她知道，吕小乐是借着这个话题，想把她背下去，因为她现在走路都困难，走下楼梯会更费劲，更吃力，但为了不伤她的自尊力，吕小乐才找这个借口背着她。 肖秀英向吕小乐感动的笑了笑：“行，你背吧，不管超不超过一百斤，我都请你。” 吕小乐走上前，把肖秀英背在背上，背着她沿着楼梯向下走。 吕小乐刚背着肖秀英走下楼梯，还没放她下来，春暖就看到了。 春暖没在车上，车在院子里，坐车上看守行李太冷，她是站在楼门口，盯着院子中的车子，这样就没那么冷了。 春暖听到楼梯口有动静，扭头一看，看到吕小乐背着一个女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春暖好奇了，刚才上去的时候，她们和吕小乐一起上去的，怎么下来的时候，吕小乐背着一个女人？ 春暖笑了，大声说： “小乐叔，你背的谁啊？” 吕小乐笑道：“俺媳妇，猪八戒背媳妇。” 他说笑着，把背上的肖秀英放到地面上，又笑着对春暖说： “开玩笑的，她是我以前的同事，正好也来医院看病人，我俩闹着玩，她就让我背她下来。” 又对肖秀英说：“她是我同学的妹妹。” 肖秀英向春暖笑了笑，没说话。 春暖也向肖秀英笑了笑。 吕小乐对春暖说：“春暖，你哥一会就回家，不用我送你们了。你把行李放到你哥车上吧。” 春暖：“行。” 春暖跟着吕小乐，走到三轮车前，把车厢中的行李搬到院子中的张春立的摩托三轮车。 这时，肖秀英也走到院子来了，骑坐上她的女式摩托车，对吕小乐说： “跟着我。” 吕小乐开着三轮车，向春暖挥了挥手，就跟在肖秀英的后面，行驶出城关医院的院子，沿着街行驶。 此时虽然天色还没全黑，但夜色已经降临，街上的路灯亮了，路边的商店中，也亮起了灯光。 城关医院的东边不远处，就是唐塔公园。 肖秀英骑着摩托车，行驶到唐塔公园之后，就把摩托车停下来了，向吕小乐招招手，示意吕小乐也把三轮车停在这里。 吕小乐停好三轮车，跳下车，走向肖秀英，笑道： “想好吃什么了吗？” 唐塔公园的四周，全是各式各样的饭店，不愁找不到好吃的，所以吕小乐才有此一问。 但肖秀英却摇摇头，望着吕小乐： “小乐，我现在还不饿，你能陪我先在公园里坐一会，说说话吗？” 吕小乐有些为难，现在正是隆冬腊月，天气最冷的时候，这个时候坐在露天的公园里，实在有点冷啊。 但他看着肖秀英希翼的目光，不忍拒绝，只好点点头： “中!” ------------ 第144章 不能生孩子了 如果是两个月前，或者一个月后，夜色刚刚降临的时候，公园都会有很多人，但现在天气太冷了，虽然公园四周的马路上行人和车辆很多，公园之中，却行人稀少，坐在长椅的人更少。 肖秀英心事重重，低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向公园中走去。 吕小乐跟在肖秀英的身后，也不知她要去那里，看她心情不好，又不敢喊她，只好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她后面。 肖秀英径直走向公园的那片池塘。 吕小乐看到池塘，有些心慌了： “她不会是想不开，要跳河吧？如果她跳下去，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观，也要跳下去救她，虽说池塘不深，淹不死人，但这大冷的天，冻也冻死了。” 幸好肖秀英不是跳河，她走到池塘边的一张椅子前，就转身坐了下来。 吕小乐这才松了口气，他这口气一松，忽然发现，肖秀英坐的这张长椅，竟然是他和三梅曾经坐过的那一张。 半年前，他就是和三梅坐在这张椅子上，互诉衷肠，然后一起到马路对面的宾馆开房间，两人完成了从男孩女孩，到男人女人之间的蜕变，交给了对方自己的第一次。 这半年来，他还没见过三梅，只听说三梅订婚了，但没听说三梅结婚。 他不知道三梅现在幸福不幸福，他希望她能幸福，她也应该会幸福，毕竟未婚夫是西关村长的公子。 想到三梅，吕小乐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柔情，不由想得痴了，站在那里不动。 肖秀英见吕小乐没有坐下来，向吕小乐招招手： “过来坐吧。” 吕小乐走过去，坐在肖秀英的旁边。 半年前，他的身边，坐的是三梅，他喜欢的三梅，而半年后的现在，物是人非，三梅已经不在了，换成了他不喜欢的肖秀英。 当然，他和肖秀英不可能发展成为他和三梅那样的关系，更不可能去马路对面的宾馆开房间。 就在吕小乐这样想的时候，坐在他身边的肖秀英，忽然扑到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抱着他。 吕小乐吃了一惊，以为肖秀英要对他“用强”，正要用力把她推开的时候，忽然听到怀里的肖秀英，嘤嘤的哭泣起来。 吕小乐更是吃惊，不敢再推肖秀英了。 肖秀英只是把脸埋在吕小乐的怀里哭泣，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更没有要“用强”的意思，这让吕小乐稍微安心一点，但他不明白肖秀英为什么哭。 “她一个人来打胎，没有男人陪着她来，她是不是因为这个伤心，认为男人都是薄情无义之徒？” “可是，听说她打胎不止一次了，以前也没有男人陪着她，没听说她哭啊，当然，就算她以前哭过，我也不知道。可是，如果她以前哭过，这次来打胎，为什么不带一个男人过来陪着她？” “如果说她要把孩子生下来，那些男人害怕，但她是来打胎，又花不几钱，男人不会害怕啊，为什么不陪她来？” 就在吕小乐不明白肖秀英为什么哭泣的时候，听到肖秀英边哭边说： “我后悔啊，我后悔啊，我以后不能当妈妈了，以后不能生孩子了……” 吕小乐吃了一惊，连忙问道： “啊，你怎么不能生孩子了？” 肖秀英哭着说： “医生说了，我打胎的次数太多了，伤到了里面，以后也怀不上孩子了，呜呜呜，我后悔，后悔死了……” 吕小乐这才明白，肖秀英是因为打胎次数太多，损伤了生育功能，以后也怀不上孩子了。 吕小乐暗叹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肖秀英太过放纵自己，不把男女关系当回事，怀了孕就打掉，打掉这后继续玩，虽然当时痛快了，但没想到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能生孩子，不只是不能享受当母亲的喜悦，还会影响到婚姻。 男人娶媳妇，都是为了让媳妇生儿育女，谁会娶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不能下蛋的鸡啊？ 吕小乐不知怎么安慰了，这个忙他可帮不上，他只能把自己宽阔的怀抱，借给肖秀英，让她哭泣。 肖秀英抱着吕小乐，放声痛哭，把自己的悔恨，自己的无助，全都哭出来，直哭得嗓子沙哑，身子颤抖。 吕小乐抱着肖秀英，给她安慰，但不知道说什么话，只好不说，只是抱着她。 过了许久，肖秀英才慢慢停止哭泣，身子的颤抖也慢慢平静了。 她从吕小乐怀里，抬起头来，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不好意思小乐，把你的衣服都弄湿了。” 吕小乐：“没事，一会就风干了。秀英姐，医生会不会诊断错了？” 肖秀英摇摇头：“应该不会。其实，这个医生已经警告过我一次了，我没当回事，这次，医生很郑重的告诉我，我以后都怀不上孩子了。至于她说得一些专业术语，我就不用对你说了，反正，就是那里面坏了，不能再怀孕了。” 吕小乐安慰道：“也许这个医生看错了，你再找别的医生看看。再者说，就算医生说了不行，等你结婚之后，说不定又怀上了呢。这样的情况很多，不是没有奇迹发生。” 肖秀英仍然摇头：“医生说了，就算怀上，也保不住胎，总之就是不能生孩子了。” 说到这里，她深深叹了口气：“以后，我嫁不出去了!” 吕小乐：“不会，也许碰巧找到一个不想要孩子的男方呢，又或者，男方有孩子了，不需要女方再生孩子了。” 肖秀英苦笑一声：“哪有那么巧的事!算了，我也不想以后的事了，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不能生孩子更好，以后想找多少男人就找多少男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吕小乐正色道：“秀英姐，你要这样想，我可要批评你了。破罐子破摔，伤害的只是你自己，你再不知自爱，以后别说不能生孩子，如果染到什么不好的病，连命都丢了。” “你也知道，现在艾滋病有多可怕!你这是巧了，还没染上这种病，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染上了，不但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别人，甚至传染给你家人。” ------------ 第145章 除非己莫为 肖秀英吓了一跳，连忙说：“我也就是心情不好，随口一说，我以后不会再胡作作了。” 吕小乐：“你从现在开始，如果修心养性，说不定还有怀上孩子的机会，如果再放纵自己，那就真无药可救了!” 肖秀英点点头，擦拭着眼泪，不再说话。 吕小乐也不忍太过责备肖秀英，毕竟他和肖秀英也不是太熟，再者说，他好像也没有权利批评肖秀英，他自己的相好也不少。 见肖秀英很难过，吕小乐又安慰了几句，就说： “你刚打过胎，不能吹风，咱们别在外边冻着了，太冷，对你的身体不好。走，咱们去喝羊肉汤吧，我请你。” 这次肖秀英没有反对，默默站了起来。 吕小乐带着肖秀英，来到一家羊肉汤馆，要了两份足量的羊肉汤。 “你这几天就在家好好养身体，别去上班了，如果你不方便说，我帮你向阿莲请几天假。” “还是我自己请假吧，你帮我请假，秀莲再误会咱俩之间有什么，再把我开除了，那我连工作都没有啦。” 吕小乐笑了笑：“那行，你自己请假吧。你们周庄卖羊肉的多，你这些天，多喝点羊肉补补，还有，像什么红枣啊枸杞啊阿胶啊，也多喝点，补血的。” 肖秀英“噗哧”一笑：“你一个男人家，比女人都婆妈，侍候月子呢？” 吕小乐正色道：“其实女人打胎，比坐月子更严重，你别不当回事。你以前就是太不当回事了，才落下毛病，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肖秀英叹息一声：“哪里还敢有以后!” 说到这里，望着吕小乐，又说道：“对了小乐，你听说了吗，三梅快结婚了？” 吕小乐心中一酸，表面上却很平静，淡淡的说道：“是吗，挺快的，她年前还结婚吗？” 肖秀英：“年前不结婚了，听说是明年五一。咱们农村不讲究什么五一国庆，她现在嫁给城里人，城里人讲究五一国庆。小乐，你和三梅是同学，她结婚的时候，你还随份子吗？” 吕小乐苦笑道：“如果她通知我，我当然会随份子，不过，我估计她不会通知我。” 肖秀英：“她为什么不通知你，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吕小乐笑道：“我们也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也不算很好。” 肖秀英没说话，但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了看吕小乐，又低头喝羊肉汤。 吕小乐感觉肖秀英的眼神中，好像藏着什么事，不由好奇，问道： “你干嘛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肖秀英笑了笑：“小乐，你知道刚才，我为什么坐在公园里那张椅子上吗？” 吕小乐心头一跳，暗想：“难道她看到我和三梅坐在那张椅子上了？” 他虽然有些心虚，但表面上却很平静，说：“不知道，为什么？” 肖秀英笑道：“大约半年前，我和一个男朋友，就在公园里玩，看到你和三梅过来了，就坐在那张椅子上。” 吕小乐心想：“完蛋了，果然被她发现了!” 但还抱着一丝幻想，希望肖秀英只是看到他和三梅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没看到他们去宾馆开房间。 他试探的问道：“是吗，你还看到什么了？” 肖秀英不说话了，伸出手，用筷子向饭馆门外指了指。 吕小乐顺着肖秀英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马路的斜对面，就是他和三梅开房间的那个宾馆---- 吕小乐在心里呻吟一声，他自以为和三梅之间做的隐密，没想到，先是被三梅的二姐发现，又被肖秀英发现，还不知道有没有别人发现。 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肖秀英看到吕小乐的脸色一变，她笑着说： “你别担心，我没对任何人说过，没人知道你和三梅开过房间。” 吕小乐苦笑道： “秀英姐，你以后也不要说出来，我倒是无所谓，但三梅就要结婚了，万一传出去，对她的影响不好。” 肖秀英：“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要是我想说，早就说了，你没听别人说过这件事吧？” 吕小乐点点头：“没有。谢谢秀英姐你的‘不杀之恩’。” 肖秀英笑了笑：“其实刚开始，我对你还是有点想法的，虽然我知道自己的相好多，你肯定不会娶我，我也没想着嫁给你。但我想着，能和你睡睡觉，相好一阵子，也是好的。” “但是，当我看到你的相好是三梅的时候，我就死心了。人家三梅长得多漂亮啊，你和三梅相好过，当然就不会看上我啦。” 吕小乐苦笑：“你抬举我了，我和三梅也就是那一次，真没发生过第二次。” 肖秀英笑了笑：“你们发生过几次，都和我都没关系啦。小乐，今天真要谢谢你!” 吕小乐：“谢我什么，我也没做什么。” 肖秀英：“谢谢你的好心，善心。” 说到这里，肖秀英又嘻嘻一笑：“也谢谢你请我喝羊肉汤，真好喝!” 吕小乐也笑了：“好喝你就多喝点!” 二人吃过饭后，肖秀英就开着摩托车先回家了，吕小乐叮嘱她一定不要开快了，不要受了风寒，就让她先走了。 吕小乐开着三轮车，沿着公路向南行驶，很快就来到李二开的那个商店门口。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如果是农村，在天冷的时候，人们吃过晚饭就不出门了，街人没几个人。 但在城里，晚上七点多正是热闹的时候，李二的商店还开着门。 吕小乐把三轮车停在路边，跳下车，向商店中走去，打算请李二帮张春立和黑樊三做个和事佬。 商店不大，也就是个两间的小门市，说商店有点夸大了，也就是个小卖部，毕竟城里的商铺太值钱了，空间拥挤。 吕小乐倒是知道，李二的这个商店，并不是租别人的，而是他自家的地皮和房子，旁边的几个商铺，也是他家的。 所以这个李二，不但是商店的老板，也是附近几个商铺的包租公。 吕小乐进来的时候，商店里除了几个顾客，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老板李二，一个是李二的弟弟，人称“小六”。 ------------ 第146章 请你说媒 小六，就是在家中排行老六。 虽然那个年代，没实行计划生育时，兄弟姐妹多，但像李二家这样的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 李二是兄弟六个，另有四个姐妹，兄弟姐妹共有十人。 小六，是兄弟姐妹之中最小的一个。 吕小乐见过几次小六，知道小六是个弱智。 村里人说三羔有七个心眼，吕小乐认为，小六可能只有六个甚至只有五个心眼。 三羔如果不说话，看不出来他差心眼，但小六就算不说话，别人也能看出来他差心眼，他脸上带着弱智，整天笑呵呵的傻乐，二十四五的成年人了，还整天和十岁左右的小孩子一起玩耍。 小六认识吕小乐，看到吕小乐进来，笑呵呵的喊道： “小乐来啦，过来，咱俩玩跳皮筋。” 吕小乐呵呵一笑： “六哥，不行啊，我刚吃饱饭，蹦不起来，你自己玩吧。二哥呢？” 吕小乐刚问出这句话，还没等小六回答，旁边的一个货架后面，探出李二的脑袋，看了看吕小乐，热情的喊道： “哟，小乐来啦!” 以前，吕小乐来的时候，李二都是爱搭不理的，连笑都懒得笑，脸上的表情，一副城里人瞧不起乡下人的傲慢。 吕小乐也对李二的态度不太好，一来是讨厌李二那瞧不起人的样子，二来李二是个小客户，有他没他，对销量的影响不大，所以也不用讨好他。 但现在他为了张春立，他不得不来求李二。 没想到，李二忽然对他这么热情，好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吕小乐心中不由有点疑惑。 “这家伙怎么忽然态度这么好了？难道说他想拖帐，年前不给货款了？” “可是，他也没欠几个钱，依他的性格，不可能为了那点钱，就对我这么好的态度。他就是说冷冰冰的说‘没钱，年后再给’，我也拿他没招。” 李二是个三十七八的中年汉子，满脸燥疙瘩，一脸凶相加傲慢，一看就不是个善良之辈，但他现在满脸堆笑，看起来还有点和蔼可亲了。 李二说着话，从架柜后面走过来，搬了张椅子，递给吕小乐，又问道： “小乐，来收货款的吗？你算过多少了吗，我给你。” 吕小乐笑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二哥的生意如何，没想着收货款。当然啦，如果您手底下宽裕，给我也行，毕竟快到年了，工人都等着发工资。” 李二嘿嘿一笑：“理解。多少钱？” 吕小乐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帐本，看了看：“五百六。二哥，您先给五百吧。” 李二也不罗嗦，从抽屉中拿出五张一百的，递给吕小乐。 吕小乐接过来，放在口袋里。 他本来没想着收货款，但李二既然主动提出来了，他就接过来吧，反正还不知道李二答不答应做和事佬，先把货款收了再说。 吕小乐以为，李二付了货款之后，就会下逐客令，“请”他离开，没想到，李二又倒了杯热茶，递给吕小乐。 “小乐，喝口茶。吃饭了吗？要是没吃，我给你叫两个菜。” 吕小乐有点“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茶杯，笑着说： “刚才和一个朋友在唐塔那边吃过了。二哥你吃了吗？” 李二：“我也吃过了。小乐，你要是回去没啥急事，陪二哥拉会呱吧？” 吕小乐也正想和李二拉会呱，连忙说：“好啊，咱哥俩还没好好拉过呱。二哥，你想拉啥呱？” 李二嘻嘻一笑：“小乐，听说你会说媒，你们村里一个傻子，让你给说了个媳妇，还长得挺漂亮，是真的吗？” 吕小乐还没弄明白李二想干什么，他笑了笑： “二哥，我先说明啊，我是说了个媒，但我村那个人不是傻子，他就是反应稍微迟钝了一点，人可一点都不傻。二哥，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李二：“前几天，我家里装修，装修工是你们村的，我们闲聊的时候，谈到了你。你村的装修工就夸上你了，说你年纪轻轻的，就自己当老板了，不但头脑灵活，口才还好，竟然给一个傻子说成了媳妇。” 吕小乐明白了，他村里是个几个干装修的，李二是从他们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 吕小乐虽然有些得意同村的装修工，夸奖了他，但也有些小恼怒，怎么能说三羔是傻子呢？ 李二说到这里，笑眯眯的说： “小乐，二哥也想让你给说个媒。” 吕小乐这才明白，怪不得这家伙一反常态，对自己这么热情，原来是有求于他。 他知道李二有媳妇了，李二请他说媒，应该是给他的六弟说。 吕小乐心想：“还说人家三羔是傻子，你六弟才是真傻，这样的傻子，我可给他说不成!” 吕小乐明知故问，笑道：“二哥，你不是有媳妇了吗，怎么还要说媒？” 李二哈哈一笑：“当然不是给我说，再过几年，我就要娶儿媳妇了。我是给请给我的弟弟说媒。” 吕小乐看向旁边的小六，有些为难的说： “二哥，你要让我给六哥说媒吗？这个嘛，只怕一时找不到合适的……” 李二又哈哈一笑： “小六也有媳妇啦，腊月二十六就结婚，他也不用你说媒了。” 吕小乐这次真是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个傻小六也有媳妇了，城里人娶媳妇真容易啊，像小六这样的要是在农村，肯定是剩下了，还是做城里人好。 吕小乐：“是吗，那恭喜六哥了。二哥，六哥的媳妇是哪里人？” 李二骄傲的说：“张集的，比小六还小两小岁，头婚。” 张集也是黄河岸边的乡镇，离城三四十里。 至于李二特意说明是“头婚”，就是想让吕小乐知道，他六弟虽然是弱智，一样可以娶个没结过婚的“黄花大闺女”，别以为他六弟是弱智，就只能娶“二婚头”。 吕小乐：“二哥，既然六哥都订婚了，那你要给谁说媒呢？” 李二：“俺家老五。” 吕小乐知道小六都二十四五了，小六上面是个姐姐，姐姐上面，才是老五，他虽然没见过那个老五，但按年龄推算，老五怎么着也有三十岁了。 城里人，三十岁不可能没结过婚啊，他们是城中村，又不是机关单位，在这个小县城，就算在机关单位工作的人，三十岁没结婚的也是少之又少，城中村的人，更是早早就结婚了。 吕小乐好奇：“五哥还没结婚？他多大了？” ------------ 第147章 媳妇被拐跑了 李二说：“老五结过婚了，他今年三十整，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吕小乐：“哦，五哥离婚啦？” 李二叹了口气，摇摇头：“没离婚。” 吕小乐笑了：“二哥，五哥还没离婚，你就给他说什么媳妇呢？是打算先说个媳妇，等成了再离婚，还是准备娶两个媳妇？” 李二有些丧气说：“小乐，你不知道，你五哥的媳妇，跟别人跑啦!” 接着，李二把他五弟媳妇跟别人跑了的情况，告诉了吕小乐。 吕小乐听了之后，又是同情又是好笑。 这个故事，他早就在村里听别人说过，只是没想到，男主角竟然是李二的五弟。 吕小乐的村里，有两个人自己买了大车跑运输，这个故事，就是那两个跑大车的车主传出来的，吕小乐也是辗转听别人说起的。 跑运输车的一些车主，除了离城近的农村人，也有四关的城里人，这个故事的主角，就是一个南关的车主。 南关车主自己有一辆大车，他勤劳能干，不舍得雇司机，就自己开车，经常不在家，开着大车拉货，天南海北的跑。 南关车主有一个仁兄弟，也是跑大车的车主，是城西农村的。 农村的车主比较懒散悠闲，雇了个司机开车，自己不怎么开，经常不出远门。 南关车主的媳妇长得漂亮，二人生了一男一女。 农村车主喜欢沾花惹草，比较“会玩”，在外跑车的时候，就喜欢找小姐，就因为喜欢找小姐，他媳妇跟他离婚了，儿女都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没媳妇管的他，玩得更花了。 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农村车主却把魔爪伸到了“仁嫂”的头上，他把南关车主的媳妇勾搭上了。 二人不但勾搭成奸，还狠狠坑了南关车主一把。 农村车主把自己的大车卖掉了，没有了牵挂。 南关车主的媳妇，把南关车主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全都卷跑了，抛下一对儿女，跟着农村车主这个“仁兄弟”私奔了。 南关车主人财两失，成为人们的笑柄，从此一撅不振，心灰意冷，把大车卖掉，也不开车了，把自己关在家里。 小县城不大，像这样被仁兄弟把媳妇拐走把钱卷走的事情，并不多见，所以很快就传遍了，人人耻笑那个南关车主窝囊，媳妇没了，钱也没了。 吕小乐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在感到好笑的同时，倒是在心中微微的怜悯了一下那个可怜的南关车主，但毕竟他不认识那个南关车主，事不关己，也只是微微的怜悯了一下，就当个笑话听了，还跟着笑了几声，调侃了几句。 现在他才知道，那个可怜的南关车主，竟然是李二的五弟。 吕小乐听到这里，问道： “二哥，五哥现在干什么呢？” 李二：“唉，他媳妇跟人跑了两年，他受打击了两年，这两年，他啥也没干，光在家里闷着了。我们担心他想不开，想给他再说个媳妇，成个新家，他都不同意。” “这几天，我看他的情绪好些了，准备再买一辆大车，还是干老本行，跑大车。我就想着，再给他说个媳妇，能让他的心情好一些，过得有点劲头。” 吕小乐：“二哥，你刚才不是说，五哥的钱，都被他那个媳妇拐跑了吗，他两年不干活，卖车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吧，还有钱再买大车吗？” 李二：“小乐，你不知道，那个臭娘们拐跑的，只是一些现金。这样跟你说吧，我们兄弟六个，现在还没分家，钱都在大伙里。” 吕小乐一愣：“啊，你们都有家庭了，还没分家？” 李二：“俺家老太太，不让咱们分家，他说，人多力量大，这家一分就散了。当然啦，我们各干各的事，挣的钱，是我们自己的，但我们大伙里的钱，是我们兄弟几个的。” “比如说，老五开大车挣的钱，是他自己的，我开这个商店挣的钱，是我自己的。” “但这附近的十几个铺子，还有别的地方的几个门头，都是我们大伙的，收的租金，俺家老太太给我们兄弟六个平分。” “我开这个商店，也是要向大伙里交租金的，只不过比别人交的少点，自己人有面子。” 吕小乐笑道：“您家老太太还是用人民公社那一套，推行集体主义。” 李二点点头：“对，所以说，那个臭娘们卷走的，是老五前些年跑大车挣的钱，但这两年，大伙里的钱，还是归老五。不然，你以为老五这两年啥也不干，他怎么生活啊？都是大伙里的钱。” “小乐，你五哥前两年，经过那档子事，虽说名誉不好听，但女方要真嫁到我们家，吃不了亏。” “我家每年光租金就不少收，如果女方嫁过来，不愿意干活，光是租金就够她用了，如果愿意开个店，俺自家的这些店铺，随便她挑。” 吕小乐笑道：“二哥，我知道你们南关人，不愁娶不上媳妇，就算五哥是二婚头，一样可以娶个农村的黄花大闺女。像这样的媒，你随便换个媒婆，都能说成，用不着我吧。” 李二也笑了：“当然，我们也委托媒婆给找着了，人多力量大嘛，知道你会说媒，就想让你也给帮帮忙。” 吕小乐苦笑：“我自己还没媳妇，会说媳妇的名声倒是传出去了。行，我帮五哥留意着。二哥，五哥对女方有啥要求呢？” 李二脸上，露出一丝难色，说道： “你五哥的要求，有点麻烦，所以一般的媒婆，不一定能说成。” 吕小乐被引起了好奇心：“怎么麻烦了，非要求是个黄花大闺女吗？” 李二：“倒没有这个要求，他自己是二婚头，也不强求对方是个头婚。” 吕小乐：“既然不要求头婚，那更容易啦，怎么会麻烦？” 李二：“他要求，女方不能带孩子过来。” 吕小乐：“这个也不难啊，很多女方离婚不带那边孩子过来的，等嫁过来了之后，再和五哥生呗。” 李二的脸色更难了，苦笑道： “你五哥的要求是：就算女方来了之后，也不能生孩子!” 吕小乐一怔： “这个要求过份了，女方不能带来自己的孩子，来了之后，五哥还不和人家生孩子，那不是不给人家当母亲的权利吗？” ------------ 第148章 天作之合 李二笑得更苦了： “是啊，所以这个媒难说啊!哪个女人不想生个自己的孩子啊？” 吕小乐忽然心头一动，想到了肖秀英。 肖秀英不能生孩子了，而这个李五偏偏就只要不能生孩子的，这倒是天作之合。 不过，肖秀英刚二十出头，李五却已经三十岁了，差了八九岁，而且李五是二婚，又有儿有女，不知道肖秀英会不会同意。 再者说，肖秀英的名声不好听，一打听就知道她的相好多，南关距离周庄这么近，不可能打听不出来，也不知道李五同不同意，毕竟李五是吃过女人这方面的亏的。 吕小乐只是有这个想法，暂时先不对李二说。 他问道：“二哥，五哥为什么不想和新来的媳妇生孩子呢？” 李二叹息着说道：“小孩子没有娘，是很苦的。那臭娘们跟人跑了，抛下一对年幼的儿女，虽说我们这些人都帮衬着，但还是不如他娘对他们好。” “老五认为，如果娶的新媳妇，带着孩子过来，新媳妇会对他的孩子不好，如果他和新媳妇生了他俩的孩子，他们会冷落了原来的两个孩子。” “就因为这，老五宁愿娶不上，也不娶带孩子的，而且要答应，娶过来之后，不能再生孩子了。” 吕小乐笑了笑：“这事吧，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也许就真巧了，就有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儿，正等着五哥呢。” 李二见吕小乐胸有成竹的表情，连忙问道： “小乐，你是不是认识这样的女人？” 吕小乐想了想，说道：“如果一个女人，还没结婚过，但是谈过恋爱，因为打胎，导致了不能生育。五哥会愿意这样的女人吗？” 李二又惊又喜：“不能生育，那太好了，老五就想要这样的。” 忽然又摇摇头：“可是，还没结过婚，就打过胎，还是因为打胎才导致的不能生育，这个女人肯定不正道。” 吕小乐笑了笑：“二哥，你还想要个不能生育的，还想要个正道的，这比登天都难啊!再者说，就算人家女孩以前打过胎，不是黄花闺女了，但只要嫁过来之后，收心养性，跟着五哥好好过日子，那也是正道人啊!” 李二想了想，点点头，说：“也是，那个臭娘们，以前看着挺正道的，谁知道她会被人家拐跑。也许不正道的，嫁过来之后，反而正道了。” 吕小乐：“要不这样吧，二哥，你把五哥喊过来，我看看他长得怎么样，如果长得不错，我再给人家女方说说，问问人家让不让说这个媒。我先说了，女方刚二十出头，长得很不错。” 李二连忙点头：“行行，我就把老五喊过来。” 转头对一旁自己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六说：“小六，去，把你五哥喊过来去，就说我喊他有事，叫他过来。” “好嘞。” 小六答应一声，欢快的跑走了。 李二对吕小乐笑道：“小乐，只要你能把这个媒说成，以后，我就只卖你的甜油。另外，媒礼钱也少不了你的。” 吕小乐笑道：“如果说成，你能只卖我的甜油，我当然很高兴。不过，媒礼钱就不必了，我又不是专业说媒的。二哥，如果能说成，我也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李二：“什么忙？” 吕小乐：“您和黑樊三熟吗？” 李二的嘴巴一撇：“你是说黑樊三吗？太熟了，前几天我还揍了他一顿!” 吕小乐一怔：“你敢揍黑樊三？” 李二哈哈一笑：“揍他还不是家常便饭吗!你们农村人，以为他很牛逼是吧？在我们南关，敢揍他的太多了，他也就是敢欺负欺负你们农村人。” 吕小乐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是怪物头，很厉害吗？” 怪物头，是当地的方言，是指一个人很凶恶很刁钻，是流氓混子的别称。 李二：“他厉害个屁，我想揍他就揍他!嘿嘿，小乐，你以为你二哥看起来很老实是吧？告诉你吧，在四关乡，还没有几个人敢惹你二哥的。” “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兄弟姐妹十个，我们兄弟六个，谁敢跟我们打架？我的四个姐夫妹夫，也都不是好惹的。我们这一大家族，在四关乡可以说是横着走的。只不过我们都老实，不想惹事罢了，要是想惹事，谁不害怕？” 吕小乐一想，李二说得有道理，他们可是兄弟姐妹十人，光是男丁就六个，打架亲兄弟，六个一起上，谁不害怕？更何况，姐妹出嫁之后，姐夫妹夫也是架式的人。 还是人多力量大了! 既然李二能震住樊三，吕小乐就放心了。 他笑道：“二哥，我有个亲戚，被黑樊三欺负了。我亲戚在电信局门口摆摊，黑樊三吓唬他，打了他不说，还不让他摆摊了，说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我这次过来，是想请二哥你当个和事佬，让我亲戚请黑樊三喝场酒，向他赔个不是……” 李二冷笑一声：“请他喝酒？开玩笑!小乐，你五哥这个媒，你说成最好，说不成，二哥也知你的情。” “过几天，二哥让黑樊三请你亲戚喝酒，在酒场上向你亲戚下跪请错。你二哥我说到做到，如果黑樊三敢不下跪认错，你二哥的李字倒着写!” 吕小乐大喜，如果能让黑樊三向张春立下跪认错，那太解气啦，他一定要在场见见这个局面。 吕小乐：“二哥，五哥的事，我一定尽力，如果说不成，你也别怪我。如果说成了，让黑樊三给我亲戚认个错就行，至于下跪嘛……” 吕小乐故意拖慢腔调，不先说出来，毕竟逼人下跪，有点过份了，他不好提出这个要求，但他真想让樊三下跪，为张春立出这口恶气。 李二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吕小乐的意思，说道： “小乐，这样吧，如果你说不成媒，我让黑樊三摆场酒，向你亲戚认错。如果你能说成这个媒，我就让黑樊三摆酒加下跪，非让他下跪不可!你看这样中不中？” 吕小乐笑道： “中!” ------------ 第149章 帮着出气 两人正说话间，小六带着他五哥过来了。 “二哥，喊我有啥事？” 吕小乐转眼一看，见李五长得普普通通，衣着朴素，不像个城里人，倒有几分像个农村人。 可能是长期心理压抑的原因，相貌有些显老，不像刚三十岁的，倒像三十五六岁的。 不过长相虽然不算英俊，却也很耐看，还算端正，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李二那样一副凶相，看起来很诚实的一个男人。 吕小乐认为这男人还可以，是个过日子的男人，就是不知道阅男无数的肖秀英喜不喜欢这个类型的。 吕小乐想到这里，站起身来，对李二说： “二哥，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您给我打电话沟通吧，您知道我的手机号。” 他是想着，让李二单独和李五谈这事，他一个外人在场，兄弟二人谈话不方便。 李二也明白这个道理，对吕小乐说： “行，明天上午，我给你打电话。” 吕小乐向李五点头微笑了一下，就离开了商店。 第二天一大早，吕小乐还没起床，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他睡眼惺松的拿过手机一看，是李二打过来的。 “二哥，这么早。” 李二在电话中的声音，有些兴奋：“小乐，俺家老五同意了，让你给说说那个姑娘。” 吕小乐：“二哥，你把姑娘是因为打胎导致不能生育这件事，告诉五哥了吗？这事可不能瞒，不然，五哥从别的渠道打听出来，咱俩都落抱怨。” 李二：“我说了。老五说，不管姑娘以前啥样，只要过来之后，能好好过日子就行。不过，关于订婚的事，我们城里人，和你们农村不大一样。” 吕小乐笑道：“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你们城里人不给彩礼？” 李二笑道：“这倒不是，我们城里的彩礼，比你们农村还多哩。你们农村相亲，男女见一面，相中了，第二次就交彩礼订婚了。我们城里人不这样，我们城里人，要多见几面，多接触几回，了解一下双方的性格，等过段时间，都感到没问题了，再交彩礼订婚。” 吕小乐：“这个能理解，我给女方说说。不过，二哥，你们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女方刚过二十岁，比五哥小八九岁呢，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人家女方的家庭条件不差，虽说是你们是城里人，人家不一定就稀罕。” 李二一口一个“我们城里人”，一口一个“你们农村人”，这种严重的地域歧视和自我优越感，让吕小乐很是反感，所以也就半真半假的反击过去。 不过，吕小乐虽然这样说，但其实他很清楚，城里人对农村女方的诱惑力很大，几乎每个年轻姑娘都想嫁到城里去，不用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农活，还能过上城里人的富裕生活。 肖秀英这个情况，没出嫁就作风不好，因为打胎导致无法生育，别说嫁到城里，就算嫁到农村，也很难找到家庭条件好又长相不错的小伙子，虽然那个李五年龄大了些，但他是城里人，更难得的是，他有儿女了，不需要娶个会生育的老婆。 说不定肖秀英就同意了呢! 吕小乐想到这里，就打算给肖秀英和李五牵牵线。 吕小乐刚挂了李二的手机，宋秀莲就来了。 宋秀莲不但要帮着父母忙家俱厂的事，还要帮着吕小乐忙甜油厂的事，干劲十足，气质上隐隐然有一股女强人的风范了。 “吕小乐，还睡着呢？快起床!” 宋秀莲站在办公室旁边的吕小乐的休息室的窗边，敲了敲窗子，催促吕小乐起床，然后她就去办公室忙乎了。 吕小乐起床洗漱之后，打着呵欠，也进了办公室。 宋秀莲一边整理着帐目，一边斜了吕小乐一眼： “吕小乐，你昨晚怎么回来那么晚？天黑我回去的时候，你还没回来。你和谁约会去了？” 吕小乐笑道：“我回来晚，可不是约会，是给咱们的老同学帮忙了。” 宋秀莲：“哪个老同学？肯定是女的吧，男的你才没那么热心。” 吕小乐一瞪眼：“你把我吕小乐想成啥人了？” 宋秀莲嘻嘻一笑：“好色之徒!” 吕小乐笑了：“这个我承认，我是有点好色。不过，我次帮的，还真不是女同学，是男同学，张春立。” 宋秀莲有些担心的问：“张春立出什么事了，需要你帮忙？” 吕小乐笑道：“看吧，你还说自己不喜欢张春立，一说到他，你就紧张了。” 吕小乐虽然知道宋秀莲心中只有他，不可能喜欢张春立，也不可能喜欢别的男人了，但偶尔开开这种玩笑，还是能活跃一下气氛的。 宋秀莲有些生气了，一瞪眼：“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我还不想听呢。” 吕小乐这才把张春立被南关的黑樊三欺负，被打伤的事，说给宋秀莲听。 宋秀莲很恼怒，骂道：“太欺负人了!仗着自己是南关人，就欺负咱们农村人。我要是在场，非揍那个狗东西不可!” 吕小乐笑道：“你打得过人家吗？” 宋秀莲哼了一声：“打不过也要打，我打不过他，还抓不过他吗，我抓得他满脸血道子!” 吕小乐哈哈一笑：“行啦，知道你是女汉子，猛!不过，不用你出手，有人帮咱们出气。” 宋秀莲：“谁帮咱们出气？” 吕小乐笑了笑：“暂时保密。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到出气的那一天，我带上你，让你亲眼看到，黑樊三是如何给张春立下跪认错的。” 宋秀莲不相信：“让一个南关人给咱们农村人下跪认错？我不相信。小乐，你不会是找周振华帮你出面吧？我可告诉你，周振华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把黑樊三打成重伤，你可逃不了责任，搞不好要坐牢的。” 吕小乐笑道：“放心吧，我不喜欢暴力，不会让周振华去揍黑樊三。再者说，我也请不动周振华啊。更何况，周振华未必就敢惹黑樊三。” 宋秀莲：“吕小乐，你废话说了一大堆，到底谁能帮咱们出这口恶气？” 吕小乐微微一笑：“肖秀英!” ------------ 第150章 给你说个媒 宋秀莲一怔，随即白了吕小乐一眼： “又胡说八道了，秀英是个女的，你让她勾引个男人还行，让她揍男人，肯定不行。” 吕小乐笑道：“要收拾男人，不一定非要揍架。你知道她家的电话号码吗？” 宋秀莲狠狠的剜了吕小乐一眼：“原来你是想要她家的电话号码，想勾引人家。转了一大圈，在这里等着我呢？不给!” 吕小乐苦笑：“我要想勾引她，直接去找她就行了，用得着要电话号码吗？阿莲，我找她真有事，真不是为了勾引她。” 宋秀莲半信半疑，不过想了想，认为吕小乐应该不会看上肖秀英，可能是真有事，就把肖秀英家的电话号码，给了吕小乐。 吕小乐之所以不直接去肖秀英家找她，而是给她家打电话，是因为他知道，肖秀英今天在家休息，他一个年轻男人，去一个年轻姑娘家里，别人会误会他们谈恋爱。 虽然肖秀英不在乎名声了，但他还是要在乎一点的，毕竟他现在在村里，也算是小有头脸的人物了。 他可不想没吃羊肉，就惹一身膻。 吕小乐拿着手机，走到院子中，拨通了肖秀英家中的座机电话。 电话是肖秀英的母亲接的。 肖母的电话听到吕小乐是个年轻男人，以为是肖秀英的情人，不等吕小乐开口说话，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个狗日的，以后别给秀英打电话了，别找她了。你快活了，却不想负责任，打胎也不陪着她去，你还是个男人吗？我告诉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是谁，我非找你家去，堵着你家门口，骂个三天三夜，我也不怕丢脸了!” 吕小乐苦笑道： “婶子，我是吕小乐，我不是秀英姐的男朋友。” 肖母一怔，立即不出声了，随即又换上笑声： “哦，是小乐啊，不好意思，婶婶骂错人了。你找秀英啊，行，我叫她过来接电话。” 随即，吕小乐就从电话中听到肖母的喊声：“秀英，吕小乐找你。” 吕小乐心中暗笑，他猜测，肖母现在肯定很后悔，不是后悔骂了他，而是后悔把他当成女儿的情人骂了，在骂他的时候透露出女儿打胎的事情。 肖母还以为，吕小乐找她女儿，是和她女儿正在谈恋爱，现在吕小乐可是附近几个村的大名人，是很多中年妇女心目中的“最佳女婿”人选，如果吕小乐和女儿谈恋爱，那吕小乐就有希望成为她的女婿，而她却把女儿打胎的事情，说出去了。 肖母虽然后悔，应该还有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女儿是为吕小乐打得胎，这样吕小乐就不会嫌弃女儿打胎了。 吕小乐对肖母这个人物，还是有所耳闻的。 肖秀英是宋秀莲母亲边贵芳的娘家的近门侄女，边贵芳姓边，她的娘家侄女，应该也姓边才对，但肖秀英却姓肖。 这是因为，肖秀英是跟着母亲嫁过来的，她跟着嫁到边家的时候，已经十多岁了，就没改姓，仍然随父姓。 就因为她不是亲生的，继父不好强行管制约束她，她才放浪形骸，风流成性。 肖秀英的风流，也是继承她母亲的。 肖母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风流人物，附近几个村子有名的不正道，和肖秀英现在一样，颇有艳名，后来嫁了人，仍然不正道，勾三搭四的。 肖秀英的继父叫边贵宝，干的是贩卖牲畜的营生，去肖母家中购买牛羊的时候，二人勾搭上了。 边贵宝本是想着玩玩就算了，没想到，他有些小钱，就被肖母打上了主意，非要嫁给他，享受他家富裕的条件。 肖母是有手段的女人，脸皮也厚，她先和丈夫离了婚，就到了周庄，堵在边贵宝的家门口闹，非要边贵宝负责。 边贵宝的妻子被闹得焦头烂额，又恨丈夫出轨，为此和他离了婚，带着一个女儿回娘家，以后又改嫁了。 边贵宝无奈，缠不过肖母，只好把她娶了，成了人们嘲笑的对像，说他是“找相好找成了老公”，和“炒股炒成了股东”，都是男人的两大冤种。 边贵宝的前妻，是个老实本份的女人，虽然相貌不俊，但心肠好，邻里关系处理的很好，邻居们都很喜欢她，都为她抱不平。 而肖母嫁过来之后，由于心眼多，精明，不但小肚鸡肠，而且刁蛮泼辣，惹得邻居人人讨厌，更念着前妻的好。 邻居们就开抬排挤边贵宝的这个继室，连带着也排挤肖秀英这个继室带来的“拖油瓶”，农村人本来就排外，更何况她还不姓边。 肖秀英在周庄的生活，并不愉快，处处受排挤，所以才形成她叛逆的性格，放浪不羁。 只有边贵芳这个近门姑妈，比较同情这个不是本姓的侄女，把她招到家俱厂打工，挣些工资，虽然工资不算高，但一个女孩子有工作，就很不错了，很多年轻男孩女孩，找不到工作，因为那个年代，还没有那么多的工厂和企业。 不一会儿，肖秀英就来接听电话了。 肖秀英有些愧疚的说：“小乐，不好意思，我妈骂错你了。” 吕小乐笑道：“没关系。秀英姐，我想给你说件事。” 肖秀英：“啥事，你说吧。” 吕小乐想了想，说：“秀英姐，我是想给你说个媒……” 肖秀英“噗哧”一笑：“小乐，你是不是说媒说上瘾了，说到我头上来了。” 吕小乐也嘿嘿一笑：“不是，我是感觉这个男方，和你挺合适的，才想着给你说一说。秀英姐，你先听听怎么样，要是不同意，我也不会缠着你非让你同意。” 肖秀英笑道：“小乐，你是想抢周媒婆的饭碗吧？行，你说说吧，我听听怎么样。不过，我可先说好了，如果你敢给我说三羔那样的，我可饶不了你，你那是看不起人!” 肖秀英可是有自尊心的，她现在虽然因为打胎不能生育了，处于人生和情绪的低谷，但还是看不上三羔那样“心眼少”的男人，如果吕小乐真给她说那样的，她真会生气的，认为吕小乐是瞧不起她。 ------------ 第151章 辅导老师 吕小乐把李五的情况，简单扼要的向肖秀英介绍了一下，然后又说： “秀英姐，男方年龄是比你大了几岁，但他是南关的，家庭条件好，而且他有一对儿女了，不需要你进口之后再生孩子。你如果同意，嫁过去之后，对那对儿女好一点，他们也会把你当亲妈。” “如果你不同意，也没关系，咱们就当是闲聊天了，你也别生气。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肖秀英听吕小乐说了之后，有些心动，毕竟对方是南关人，这一点对她很有诱惑力，而且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以后不能生孩子，普通的男人不愿意娶她，那个男人有了自己的儿女，不指望她生孩子，她就不用有“生儿育女”的心理负担了。 肖秀英思索了一下，说：“小乐，这个男人是不是挺窝囊的，要不然，怎么连自己的媳妇都看不住，跟别的男人跑了？” 吕小乐苦笑道：“秀英姐，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媳妇要追求自己的爱情，男人看也看不住啊，这和男人窝囊不窝囊，没多大关系。” “我见过那个男人，长得挺周正的，不带着窝囊样，像个过日子的人。秀英姐，如果你想以后嫁个男人，好好过日子，我认为，你可以考虑一下这一个。如果你还想着自己潇潇洒洒，这个可能不合适你，你也不用考虑了。” 肖秀英也苦笑一声：“我都潇洒成这样了，可不敢再潇洒了，能嫁个好男人，安安份份的过日子，也是不错的。这样吧，我和那个人先见见面，谈谈话，如果感觉还行，再继续发展，你认为怎么样？” 吕小乐：“那边也是这个意思，你们两个人先见见面，谈谈话，对彼此了解的深入一些，等感觉差不多了，再说订婚的事。如果感觉不行，就散伙呗，反正谁也不会沾着谁。” 肖秀英：“可是，你也知道，我昨天刚打过胎，现在状态不好，脸色很差，等过几天，我的状态好了，再和他见面吧。” 吕小乐：“行。我就对那边说，你正在家俱厂上班，这几天年关了，家俱厂太忙，你请不下来假，等过几天再见面。不过，秀英姐，我提醒你一下，人家男方这条件，虽说是二婚，但毕竟是南关人，家里条件又不错，如果你拖得时间太久了，说不定人家就订婚了。” 肖秀英嘴上说“他订婚就订婚呗，反正我也不是多热乎”，心中却也有些舍不得这么合适的，想了想，又说： “小乐，你对那边说，三天之后，我和他见面。” 吕小乐笑道：“行，那就这样说定了。” 吕小乐挂了电话，又给李二打了过去，说女方在家俱厂上班，工作太忙，要等三天之后，才能请下假来，三天之后，可以商议见面的事。李二高兴的同意了。 吕小乐想了想，肖秀英和李五，要三天之后，才能见面，在此之前，他不好意思让李二给张春立和黑樊三当和事佬，毕竟他为李五提媒的事，八字还没一撇，这个时候向李二提要求，李二会认为他骗人，根本没有相亲这个事，就算勉强同意当和事佬，也不会有好效果。 吕小乐想到这里，又给张春立打去电话。 吕小乐笑道：“春立，脑袋怎么样了？” 张春立苦笑道：“还有点疼，不过也没大事，刚吃了止疼药，让村里的医生，给挂上了吊瓶。” 吕小乐：“黑樊三这个事，我正给你找人说和着呢，有点眉目了，不过，可能得等个三四天，在这之前，你先不要去摆摊位了，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吧。” 张春立：“行，多等几天也没事，只要黑樊三以后不找事。小乐，就拜托你了，事成之后，我好好请你一场。” 吕小乐：“跟我客气什么，行了，没事挂了吧。” 张春立：“行，挂了……哎哎，先别挂，春暖要和你说话。” 随即，吕小乐就听到电话中传来春暖的声音： “小乐叔，我对你说得那件事怎么样了？” 吕小乐一怔：“哪件事啊？” 春暖笑道：“小乐叔，你偏心啊，我哥的事你就上心，我和花开的事，你就不上心，昨天刚说的事，你就忘了。” 吕小乐立即想起来了，笑道：“你是说辅导老师的事吧？” 春暖：“是啊，你给我们找到辅导老师没有？” 吕小乐：“正在找，这样吧，我今天之前，给你个准信，成就成，不成你再找别人问问。” 春暖：“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嗯，恭候佳音。” 吕小乐笑道：“行，高中没白上，会整成语了。” 吕小乐挂了手机，想着春暖花开姐妹俩那漂亮的小脸蛋，花骨朵般的身材，有些想入非非。 “嘿嘿，她俩一口一个小乐叔的喊着，我不能让她们白喊，得为她们操操心，说不定她们感动之下，就会对我那个啥……嘿嘿嘿!” 吕小乐的想法虽然有点小猥琐，但事还是要办的。 正好，这时他看到李淑英正在车间忙碌着，就向李淑英走过去。 “淑英婶。” 李淑英一边忙乎着手里的活，一边问道：“小乐，有啥事？” 吕小乐：“这放年假了，不过老师都开了辅导班，招些学生，赚点辅导费，你家李老师，有没有开辅导班？” 李淑英：“谁想辅导？” 吕小乐：“我同学的两个妹妹。” 李淑英：“淑玉一直趁着假期的时候，开办辅导班，她这些年的学费，还有还贷的钱，主要是靠这个挣钱。不过，我还真不知道她今年办不办。我帮你问问。” 吕小乐：“还是我问吧。你知道她的电话吗？” 李淑英：“知道。” 李淑英把妹妹的电话，告诉了吕小乐。 吕小乐存在了手机电话本里，拔了过去。 但电话一直响着，却无人接听。 李淑英说：“要是电话打不通，你可以去她城里租房子的地方找她，她假期不回家，只有过年那两天才回家，假期都是在租房子的那里办辅导班。” 吕小乐决定，骑着摩托车进城，去找李淑玉，同时办理一些别的业务。 ------------ 第152章 李淑玉的出租房 吕小乐进了城，先到电信局交了手机费，以及厂里和家里的电话费。 手机费是每月一交，座机电话是按年交的，现在是年底，正好交明年一年的。 交了电话费后，吕小乐走出电信局，就骑着摩托车向西关行去。 据李淑英讲述，她妹妹李淑玉和一个在中医院做护士的初中同学，合租了一个房间。 房间在中医院的职工宿舍楼，房主是一位退休的老医生，老医生退休之后，跟着女儿去住了，宿舍就空了出来，被李淑玉和同学租下来。 中医院在县城的西北角，门口就是直通李集的县乡公路，李淑玉选择这个地方租房，就是为了到李集中学教课上下班方便。 中医院的门外，有很多商店和小饭馆，还有一些低档旅馆。 吕小乐在一个商店门口停下车，进去买了些礼物，准备送给李淑玉。 他之所以能打开李集的市场，李淑玉的功劳功不可没，虽说他已经变相补偿了李淑英，但姐姐是姐姐，妹妹是妹妹，又到了年关，他还是要送李淑玉一些礼物，聊表感谢。 吕小乐买了礼物之后，就把摩托车放在商店门边，拔下车钥匙，又用链锁锁上，以防被盗。 他提着礼物，就向中医院的宿舍楼走去。 中医院的宿舍楼，就在医院区的旁边，里面有一道小门相通，以方便职工上下班方便，但宿舍楼也有另一道门，通向公路，这是方便职工和家属出小区的时候，不用走医院区了。 吕小乐从公路通小区的门，走进中医院的宿舍楼。 这是些老式楼房，只有三层，楼体的表面还是红砖色，没有瓷砖，甚至没有刷水泥。 小区中只有四栋楼，左右各两栋。 李淑玉租住的房间，在右边后排一栋楼房，紧靠着医院区。 吕小乐知道李淑玉住在二零三，就提着礼物，沿着潮湿狭窄的楼梯，走上二楼，来到二零三房间门前。 房间门关着，但隐约能听到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 吕小乐敲了敲门，喊道：“有人吗？” 里面传来李淑玉的声音：“谁啊？” 吕小乐听出是李淑玉的声音，笑道：“李老师，是我，吕小乐。” 李淑玉在房中笑道：“我说怎么听着耳熟，原来是小乐啊，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说着话，李淑玉打开了房门。 虽然是冬季，但由于是在家中，李淑玉并没有穿着厚厚的冬衣，而是穿着一件蓝色薄毛衣，毛衣把她精巧又丰满的身材，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她的头发随意的扎成一条马尾，在毛衣的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露出白色的翻领和一截白色的脖颈，下身穿着一件蓝色牛仔裤，包裹着她一双修长的大腿，脚下是一双蓝色运动鞋。 白衬衫，蓝毛衣，蓝色牛仔裤，蓝色运动鞋，整体风格很中性，男人可以这样穿，女人也可以这样穿。 但李淑玉这样的穿着，在中性之中，又透露着一种知识分子的知性美，另有一番迷人的女性魅力。 吕小乐还真没想到，一个女人只是穿着白衬衫蓝毛衣牛仔裤，就能这么美丽，这么漂亮，不由眼前一亮，心神微荡。 尤其是李淑玉近在咫尺的脸庞，更是美得让人心跳加速。 黑而微弯的眉毛，明媚清亮的眼睛，挺秀的鼻梁，大小适中又鲜艳的红唇，都美得无可挑剔，形成一种强大的诱惑力。 李淑玉看到吕小乐看入迷的样子，微微一笑： “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不怕外面冷啊？” 吕小乐这才收回心神，笑了笑，走了进来，口中说着： “是二婶告诉我住在这里，我就找过来了。” 他进来之后，感到室中很温暖，又说：“李老师，你这里很暖和啊。” 李淑玉一边关上房门，一边说： “这楼虽然旧了点，但有供暖。他们医院的大锅炉每天都烧很多水，方便病人和家属使用，就用烧水的热气，给这楼房借暖，正好不浪费。” “小乐，这里暖和，你可以把外衣脱下来。” 吕小乐：“不用了，我说个事，一会就走了。” 李淑玉：“先坐下暖和一会，再说事。” 吕小乐望着房间中，虽然外楼很破旧，但房间中却很整洁干净，充满了女性的温馨，一间小小的客厅，两间居室，厨房和卫生间都有。 地面上还铺着地板砖，而不是水泥地，擦得几乎可以照出人影来了。 吕小乐笑道：“李老师，地面这么干净，我进来还用脱鞋吗？” 李淑玉笑道：“不用，没关系。你别客气，坐吧，我给你倒杯热水。” 吕小乐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在沙发上，把手中提的礼物，放到茶几下面，他是想着，不让李淑玉看到，以免李淑玉不肯收，让来让去的。 但李淑玉还是看到了，一边为吕小乐倒水，一边说： “待会你把礼物拿走，我可不收你的礼物。” 吕小乐笑道：“今年过节不收礼吗？” 李淑玉笑道：“对，收礼只收脑白金。” 二人一起呵呵笑了起来，这是最近很火的广告词。 吕小乐看到沙发上，有一个小皮球，皮球很小，应该是小孩子玩的。 吕小乐好奇道：“李老师，你这里怎么有小孩子玩得皮球？” 李淑玉：“秀东她嫂子，刚才带着她侄子来了，那皮球是小孩子的，可能是忘了带走了。哦，对了，秀东是我的初中同学，现在中医院做护士，这房子是我俩合租的，她这会在上班呢。” 吕小乐：“她是中医院的护士，还用租房吗？医院不给她分配宿舍吗？” 李淑玉：“分是分了，但是四个人一个屋，她嫌吵，就和我另租了一间，反正她家条件好，也不差这一点钱。她图个素净!” 李淑玉说着，把倒好的热水杯，放在吕小乐面前的茶几上，仍不坐下，又转身走向厨房，口中说着： “我昨天买了些草莓，你也尝尝，我洗洗。” 吕小乐：“李老师别麻烦了，不用洗了。” 李淑玉笑道：“不麻烦，你就帮我吃了吧。我买了就后悔了，草莓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凉了，我消化不了，秀东也不敢吃。” ------------ 第153章 女护士 李淑玉在厨房洗草莓，可以听到水声哗哗。 吕小乐自己坐在客厅中，有些无聊，顺手拿起旁边的小皮球，在手里玩弄着，并在地上拍打着，玩得很开心。 李淑玉洗好草莓之后，用一个果盘盛着，端了过来，看到吕小乐在玩皮球，不由一笑： “你还是小孩子嘛，还玩皮球？” 吕小乐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手上一慢，一把没抓到从地面反弹起来的小皮球，小皮球嘣嘣跳跳的弹开了，恰好落到李淑玉的脚下。 李淑玉正在一脚迈过来，收脚不及，脚尖踩上了小皮球上，小皮球一滑，她的重心不稳，口中惊呼“哎哟”一声，整个身子就向前摔落下来。 吕小乐听到李淑玉惊呼，正要去扶李淑玉，但李淑玉恰好向他身上摔过来，他躲藏不及，被李淑玉摔倒的身体压个正着。 好巧不巧，二人的嘴唇，“卟”的一声，亲个正着…… 二人面面相对，四目相接，全都身子僵硬了。 李淑玉忘了从吕小乐身上爬起来，吕小乐也忘了推开压在他身上的李淑玉----或者说他不想推开。 吕小乐抱着李淑玉的身体，亲吻着她的香唇，不但没有推开，反而把她搂得更紧，吻得更香，更想进一步来个“法式深吻”…… 李淑玉有些吃惊，又有些羞涩，想要挣扎，但又没有挣扎，反而闭上眼睛，任吕小乐亲吻。 “咔咔咔----” 就在这时，忽然房门外，高跟鞋的脚步轻响，一个人正向房门走过来。 李淑玉虽然在激动之中，仍然听到了脚步声，她听出来是室友回来了，心中一惊，连忙推开吕小乐，慌乱的从吕小乐身上爬起来。 吕小乐也听到了脚步声音，虽然不知道是谁来了，但也不能不放开李淑玉了。 他有些遗憾，也有些气恼，不知道是谁这个时候过来，打扰了他的“好事” 来人来到门外，用力推了一下，感觉房门没锁，就直接走了进来。 吕小乐一看，来人是个年轻漂亮的女护士，身上穿着白色的护士服，头上戴着护士帽，一副白衣天使的打扮，但脚下却穿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这女护士大约二十四五岁，身材高挑，脸色白净，稍长的瓜子脸，一双高挑的丹凤眼，嘴唇红艳，显示她极有性格。 她的头发烫成了时髦的“波浪卷”，描了细黑的长眉，红艳的嘴唇上抹着口红，虽然护士对着装妆容有要求，不能打扮得太时尚，但她还是尽量把自己打扮得很时尚。 这女护士虽然是个护士，但并不像是那种温柔顺从的女护士，反而颇有几分凌厉泼辣的风情。 吕小乐看到这女护士的第一眼，甚至感觉，这女护士倒有些像是好莱坞电影中，伪装成护士的“女杀手”：诱惑，风情，凌厉。 当然，这女护士不可能是杀手，但也可以看出来，这护士平时在生活中，不会是好惹的女人，在工作中，也不会是“温柔可亲”的好护士。 这个女护士，正是李淑玉的初中同学，现在的室友：潘秀东。 潘秀东推门进来的时候，目光一扫，先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吕小乐，又看到李淑玉的神情有些慌乱，正蹲在地上捡拾着地上的草莓。 潘秀东也是“有故事”的女人，一看到李淑玉那慌乱的神情，不敢看她的慌乱眼神，以及脸颊上还没消褪的那一抹羞红，她就猜到，在她进来之前，房间中这一男一女，正在发生着什么。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着什么，但她也可以想到，由于她的惊忧，二人应该还没进入“正题”，不然，她来得快，二人的衣服不可能穿上这么快。 潘秀东妖娆的丹凤眼，先瞟了一眼吕小乐，又瞟向李淑玉，笑道： “哟，好像我来得不巧，要不，我走？” 李淑玉的脸色更红了，抬起头来，瞪了潘秀东一眼： “别胡说!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潘秀东嘻嘻一笑： “这天太冷了，我里面穿着薄毛衣，把我冻坏了，回来换件厚毛衣，没想到，撞破了你的好事。” 李淑玉此时已经把地上的草莓都捡起来了，她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又瞪了潘秀东一眼： “再胡说不理你了。他是吕小乐，是我姐姐村里的人，我姐姐托他过来……” 潘秀东笑道：“你不用给我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说到这里，她大方的向吕小乐一伸手： “认识一下，我叫潘秀东，是李淑玉老师的同学兼室友再兼好友。” 吕小乐从沙发上站起来，和潘秀东握手，笑道： “吕小乐。” 吕小乐见潘秀东开他和李淑玉的玩笑，他也就想和她开个玩笑。 吕小乐握住潘秀东的手，自我介绍之后，仍不主动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甚至还用小拇指，轻轻挠了挠潘秀东的手掌，动作颇为轻薄，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看着潘秀东，笑中又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 潘秀东并不着急抽回手，笑着望着吕小乐，任他握着手轻薄，嘴上咯咯一笑，转眼对李淑玉说： “淑玉，你看到了吧？这小子可不老实，摸我的手占我便宜呢!” 李淑玉抿嘴一笑： “谁让你的嘴损，占你便宜是你活该!” 潘秀东笑道： “好家伙，你俩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可招架不住，还是赶紧换好衣服走人。” 吕小乐仍不放手，笑道： “要不要我给你换衣服？” 潘秀东笑道： “好啊，你敢过来就过来吧。” 潘秀东这才抽回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临进门的时候，还回过头来，向吕小乐抛了个诱惑的“媚眼”，这才走进屋里，也不关门，就在房中换衣服。 吕小乐当然不会真的跟着过去，为潘秀东换衣服，毕竟李淑玉就在旁边呢，如果李淑玉不在旁边，他还真要跟过去，勾引一下潘秀东。 他对护士这个职业，和对老师这个职业一样，有一些特殊的“好感”。 李淑玉笑骂道：“魔道娘们，别理她。” 魔道，是本地人的方言，指一个人疯癫的意思。 李淑玉和吕小乐这才望着对方，相视一笑，虽然二人都有些尴尬，但刚才的那一吻，也拉近了二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而暧昧起来。 ------------ 第154章 副院长的外侄女 为了不让潘秀东“误会”二人的关系，李淑玉开始和吕小乐谈话。 “小乐，你刚才说有什么事来着？” “哦，是这样的，我同学的两个妹妹，今年刚上高一，她们的学习基础不太好，想找位辅导老师。听淑英婶说，你往年一直办辅导班，不知道今年还办不办？” “办啊，学生都招的差不多了。你要说只有两个学生，还可以挤挤，再多就不行了。” “现在招了几个了？” “现在八个了，最多招十个。” 吕小乐笑道：“你们学校，一个班差不多有四五十个学生吧？你的辅导班怎么只招十个？” 李淑玉：“我招了学生，就要对他们负责，好好辅导他们。十个学生，已经是最大极限了，再多了，就会顾此失彼，教不过来了，他们也学不好。” 吕小乐打量着房间：“就在这里教课吗？” 李淑玉摇摇头说： “这里不行，地方太窄了，而且学生多，声音吵，邻居会投诉的。我有个同学，在县工会工作。工会的三楼，有一个空房间，她答应借给我用一假期。” “这两天，我正在收拾那边，搬了些课桌和椅子，准备了一些教材。现在天冷，不能让学生冻着，我又买了个大炉子，买了些煤球，给学生取暖，给他们提供一个温暖舒适的学习环境。” 吕小乐笑道：“照你这样一说，我都想来上课了。” 李淑玉也笑道：“行啊，你可以来旁听，不收你的学费。” 正在这时，潘秀东换好了衣服，从她的房间走出来，听到李淑玉的话，笑道： “李老师，我也去听你的课，是不是也不收费？” 李淑玉笑道：“你？不光要收费，还要加倍。行了，别闹了，快去上班吧。” 潘秀乐笑道：“赶我走是吧？行，我给你们腾地方，中午我也不会回来了，你们尽情的折腾吧。先说好了，只要别在我屋里折腾就行。” 李淑玉脸色一红，拿起一颗草莓，作势欲扔。 潘秀东笑着跑开了，临走时，又向李淑玉和吕小乐做了个暧昧的鬼脸。 李淑玉脸色红红的瞅了瞅吕小乐：“她爱开玩笑，你别生气。” 吕小乐笑道：“不会，我觉得她挺可爱的。” 李淑玉笑眯眯的望着吕小乐：“你觉得她可爱？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她还没男朋友呢。” 吕小乐笑道：“我倒是想，不过，年龄不合适吧？” 李淑玉笑道：“年龄不是问题，女大三，抱金砖嘛。” 吕小乐苦笑：“可是，她应该比我大六岁不止吧？” 李淑玉抿嘴一笑：“那你就抱两块金砖啊!开个玩笑，你别当真。这疯婆子，虽然没有正式男朋友，但男朋友不少，你玩不过她。” 吕小乐笑道：“看得出来，是个久经情场的角色。她们医院不是不让护士打扮得太娇艳吗，她打扮这样，医院不管她？” 李淑玉：“她舅舅是副院长，没人敢管她，再说了，她打扮的也不算过份。还是说正事吧，小乐，你同学的两个妹妹，确定来我的班吗？” 吕小乐：“这个可以确定，你的班，每个学生的辅导费是多少？” 李淑玉：“明天腊月十八正式开始上课，到正月十四停课，春节期间停课三天，也就是二十多天的课程。每个学生的辅导费，是二百块。如果学生的家中确实有困难，也可以少收一些。小乐，你介绍来的，她们两个可以一共收三百。” 吕小乐：“行，我转告她们一声。让她们什么时候过来？” 李淑玉：“你让她们明天上午八点半以前，直接到工会三楼吧。” 两人的话说到这里，正事也差不多说完了，吕小乐虽然还想留一会，但又没有好的借口，就说： “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带她们过去。李老师，要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李淑玉：“你怎么过来的？” 吕小乐：“骑摩托车过来的，摩托车放在医院门口的商店外边了。” 李淑玉：“我的自行车链条又坏了，你能不能把我送到工会那边去？明天就开课了，我再去收拾一下。” 吕小乐笑道：“当然没问题。不过，你的自行车链条怎么老是坏，上次咱们见面，你就是链条断了，这样可不行啊。” 李淑玉笑了：“这次换新的，不会再断了。咱们走吧。” 李淑玉说着，站起身来，拿起衣架上的蓝色羽绒服穿上，又戴了帽蓝色的针织帽，围了条白毛巾，就准备出门了。 吕小乐站起身来，跟着李淑玉走了两步。 李淑玉忽然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吕小乐提来的礼物，正要说话，吕小乐抢先说道： “你不用让我拿走，我既然拿来了，就不拿走了。” 李淑玉笑了笑：“行，这次就不让你拿回去了，不过，你下次来，如果再拿礼物，我就不让你进门了。” 吕小乐笑道：“行，下次不拿了。” 李淑玉打开门，先让吕小乐走出门，她才走出门，把房门锁上。 二人走下楼梯，吕小乐正要向小区门口走，李淑玉说： “从医院走吧，近点。” 吕小乐笑道：“我不知道路，你领着吧。” 李淑玉带着吕小乐，走向前面的一栋楼，在这栋楼的旁边，有一道小门，通向医院区。 进了这道小门，是医院的住院楼的后面。 二人正在走着，忽然住院楼的一个窗口推开了，露出潘秀东的脸。 潘秀东笑着喊道： “这么快就完事了？小兄弟，你这速度有点快啊，俺家老李满意了吗？” 李淑玉瞪了潘秀东一眼，笑骂道： “疯婆子，好好上你的班，别胡说八道!” 潘秀东：“老李，我把房子让给你们了，你们还要出去开房吗？” 李淑玉不再理会潘秀东，快步向前走。 吕小乐经过潘秀东面前时，放慢脚步，向潘秀东眨眨眼睛，低声笑道： “潘姐，今天我有事先走了，改天咱俩再过过招。” 潘秀东一笑，向吕小乐勾了勾手指头，低声说： “行啊，我等着你。” 又高声对李淑玉的背影告状： “老李，这家伙勾搭我，你可小心了，这家伙可不是老实的好孩子!” ------------ 第155章 情义无价 吕小乐和李淑玉来到商店前，吕小乐打开链锁，骑坐上摩托车。 李淑玉坐到后座上，但并没有抱住吕小乐的腰，保持着一段距离。 吕小乐暗中一笑，也不提醒李淑玉抱着他的腰，忽然开动摩托车，李淑玉的身子不由自主，向前一倾，双手就顺势抱住了吕小乐的腰。 吕小乐这才平稳的向前开着摩托车。 李淑玉一手搂着吕小乐的腰，一手不轻不重的捶了吕小乐的后背一拳。 吕小乐笑道：“李老师，你打我干嘛？” 李淑玉低声说：“谁叫你不老实，不安好心。” 吕小乐笑：“我哪里不老实了，你让我送你，我就送你，这还不老实嘛？” 李淑玉无法反驳，哼了一声：“反正你就是不老实，哼，不尊重长辈!” 吕小乐笑道：“你怎么是长辈了？” 李淑玉：“你喊我姐姐婶婶，我不是你的长辈吗？” 吕小乐笑：“那我应该喊你什么？” 李淑玉没回答这句话，只说：“好好开你的车，注意安全。” 吕小乐没等到那句话，心中有些失落，只好不说话了，专心开着车，毕竟安全第一。 二人很快来到县工会楼前。 县工会楼就在最繁华的那条街上，位于十字路口的西南，楼高四层，里面有很多房间，这些房间大部分是不收租，工会免费给一些培训机构做教学场地，楼上有各式各样的会计培训班，服装培训班，美食培训班等等。 摩托车停到楼下，李淑玉下了车。 李淑玉：“小乐，谢谢你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吕小乐：“我先认认门吧，免得明天带学生过来，还要现找。” 李淑玉：“现在还有点乱。” 吕小乐：“没关系，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就帮你干点活。” 李淑玉摇摇头：“还是不用了，你明天再过来吧。” 吕小乐有些好奇，为什么李淑玉不希望他进去看看，甚至他提出要帮忙，李淑玉也不需要他的帮助。 就在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一个男青年，看到李淑玉，喊了声： “淑玉!” 吕小乐听那声音喊李淑玉喊得亲切，心中莫名的有些醋意，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的男子，正走了过来。 这男子中等偏高的身材，短发，戴一副近视镜，五官轮廓分明，很是英俊，黑蓝色夹克衫，黑色直筒裤，黑色皮鞋，身上有一种老成持重的沉稳感，让人一看，就能猜到他是在要某些重要部门上班的公职人员，因为他的态度虽然尽量保持着谦逊，但仍然散发着一种权力在握的自信，和内敛的骄傲。 吕小乐看到这个青年男子，隐隐猜到了他是什么人。 果然，李淑玉回答了一声那个男青年，就向吕小乐介绍了： “他是我男朋友，林啸。” 这时，林啸已经来到近前。 李淑玉又为林啸介绍吕小乐：“林啸，他是吕小乐，我姐姐的邻居，给我介绍了两个学生。” 林啸向吕小乐露出真诚的笑容，向吕小乐伸出手来，开朗的笑道： “我叫林啸，谢谢你支持淑玉。” 也不知为什么，吕小乐心中不愿和林啸握手，但还是伸手握了，也笑了笑： “吕小乐。” 他望着林啸那英挺的身姿，自信的笑容，莫名有些妒忌。 李淑玉显然不想让吕小乐和林啸多谈话，对吕小乐说：“小乐，那就先这样吧，明天你带她们俩个过来就行了。” 又转头对林啸说：“咱们上楼吧。” 林啸说：“你先上去吧，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说完，向吕小乐点点头，转身向街对面走去。 李淑玉对吕小乐：“你注意安全，慢点开车，回去吧。” 说完，李淑玉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吕小乐一眼，转身向楼上走去。 吕小乐这才明白，为什么李淑玉不让他上楼，原来是不想让他看到她男朋友。 吕小乐苦笑了一声，只好骑着摩托车向前行去。 他忽然想到，刚才看到林啸的时候，好像有一种熟悉感，他明明第一次见林啸，却仿佛已经见过。 他仔细想了想，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林啸，很奇怪为什么会有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他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林啸，只好不想了。 这时，他骑着摩托车来到一家大商场门前，忽然想到，年关将近，应该给宋秀莲买些礼物了。 宋秀莲不但给予他无私的支持，在事业上帮助他，更对他情深意重，他应该给宋秀莲买些礼物，他还没给宋秀莲买过礼物。 吕小乐停下摩托车，上了链锁，走进商店中。 商店的一楼，就是金铺。 以前，吕小乐是不敢在金铺转悠的，他知道这里面的东西，价格不菲，不是他一个小农民买得起的。 但现在，他是小老板了，腰包鼓了，胆子就大了。 吕小乐在金铺中转了一圈，想给宋秀莲买条金项链，但总感觉金项链有些土气，配不上宋秀莲那清雅的气质，而且他知道宋秀莲不喜欢金银珠宝这些首饰。 这时，他走到了卖手表的专柜前，眼睛被一款情侣表吸引了。 那款情侣表，男式手表大气，女式手表精致，让人一看就喜欢。 吕小乐又看了看价格，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一对情侣表，竟然要三千块钱。 三千块钱，甜油厂现在的业务好了，一个月的纯利润还没有三千，吕小乐就有些不舍得了，他认为，就算他舍得，真买回去，宋秀莲也会骂他败家。 吕小乐刚想走开，又停下了脚步。 “钱花了还可以再挣，三千块钱虽然多，但阿莲对我的情义，何止三千？情义无价!” “我买回去了，阿莲虽然会骂我，但她心中一定是很喜欢的，一定是很高兴的。” “如果只给她自己买一只手表，虽然可以少花一半的钱，但不是情侣表，那就没有意义了，要买就要买一对，我和阿莲一人一只，才是成双成对。” “买!” 吕小乐想到这里，决定要买下那对情侣表。 他刚一转身，想走回表柜前，差点和一个迎面走来的女子撞在一起。 二人都愣住了。 “小乐!” “子怡姐!” ------------ 第156章 偶遇 自从李豁子大闹三羔的喜酒宴，当众辱骂李吉堂“扒灰”之后，吕小乐还是第一次见到秦子怡。 这几天，他在村里没见过秦子怡，听别人说，秦子怡没回村，仍在县城里的娘家住着。 至于秦子怡知不知道村里发生的事，没人知道，没人敢问李吉堂和李长春。 有人说，李长春到秦子怡的娘家，找秦子怡对质过了，两人还大吵一架。 也有人说，秦子怡回过来，听这件事后，没脸在村里待着，半夜又悄悄回娘家了。 但这些都只是猜测，真相如何，谁也不知道。 吕小乐也想过和秦子怡见面的各种场景，也许他们在村里无意中遇到，也许秦子怡会给他打电话约他，但没想到，今天会忽然在商场中偶遇。 但无论怎么样遇到，吕小乐都打定了一个主意：不管，不问，不谈。 无论秦子怡和公公李吉堂，是否真有那种关系，他不去想，不去问，不去谈。 他认为，秦子怡和李吉堂如何，他不管，只要秦子怡真心对他，他就对秦子怡真心。 吕小乐发现，秦子怡看到他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羞愧，一丝难堪，好像感到有些无颜面对他。 但吕小乐却对秦子怡露出真诚的微笑，亲昵的喊了声： “子怡姐!” 望着吕小乐真诚的眼神，温柔的笑容，秦子怡脸上的羞愧难堪很快消失了，她眼中露出感动之色，也温柔而真诚的望着吕小乐。 “小乐!” 两人静默了三秒之后，吕小乐又笑着说： “子怡姐，你逛商场呢？想买什么？” 秦子怡：“随便逛逛，也不想买什么，就是散散心。你在这里做什么？” 吕小乐：“我同学的两个妹妹，想找辅导老师，我到城里帮她们找了一位。这段时间比较忙，没时间逛商场，就进来看看，待会就回去了。子怡姐，你是回村，还是在城里再住几天？” 秦子怡：“我再住几天吧，快到年的时候再回村。小乐，今天就不请你到我家去了，那个人今天在我家，我们中午一起吃饭。” 吕小乐知道，秦子怡说得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吕小乐点点头，微笑道：“行。” 又压低声音，真诚的望着秦子怡的眼睛：“子怡姐，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想我了，就告诉我，我来陪你。” 秦子怡的眼神中，露出感动，露出温柔缠绵，低声说： “我天天想你，时时想你，就是不能天天和你在一起。小乐，谢谢你!” 吕小乐从秦子怡这句“谢谢你”，就知道，秦子怡已经知道了村里发生的事，不知道是李长春和她对质了，还是她从别的渠道知道了，总之，她知道了。 秦子怡之所以说谢谢他，是因为秦子怡知道他肯定也知道了那件事了，但是，他没问，没提，没对她表示同情表示怜悯表示关心，更没露出半点瞧不起她的意思，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才是秦子怡感谢他的地方。 吕小乐知道，秦子怡心里很好强，她宁愿被别人鄙视，也不想被别人怜悯同情，所以，他不能露出同情怜悯之色。 他更不会瞧不起秦子怡，无论她和公公是真是假，他都不会瞧不起秦子怡。 吕小乐听秦子怡说谢谢他，他没问谢他什么，如果他问，秦子怡说因为那件事，两人又难免会深入的谈起那件事，他不想和她谈那件事。 他不想让她难堪，无论她和公公的关系是真是假，这种事解释起来，都很难堪。 无论秦子怡和别人怎么样，她对他吕小乐都是真诚的，他吕小乐也会真诚的对她。 吕小乐只是笑了笑，说：“子怡姐，你先回去吧，我再逛一会。” 秦子怡点点头，深情的看了一眼吕小乐，转身走出了商店。 吕小乐待秦子怡走远，来到手表柜前，购买那款情侣表。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以两千六百块钱，买下了情侣表。 那个时候还没有刷卡机，吕小乐付款，要先出了商场，到旁边的银行柜台取了现金，再回到商场，购买情侣表。 吕小乐到银行取了款，回到商场买下了情侣表，请店员包装好，就怀揣着情侣表回去了。 吕小乐回到甜油厂的时候，宋秀莲正在车间里，带着工人干活，一向爱洁静的她，此时腰间围着一条围裙，胳膊上套着袖筒，正忙得热火朝天，衣服上，脸上，头发上，都沾上了油垢。 吕小乐站在旁边，看着宋秀莲干活，心中又是温暖又是感动。 她在自己的家俱厂，都很少这样干活，但在甜油厂，却什么活都干，上到老板的工作，下到车间工人的累活。 宋秀莲正在干着活，无意中一转眼，看到吕小乐在旁边看着。 她一瞪眼，一叉腰：“愣着干什么，过来干活!” 吕小乐笑道：“等会再干，你先过来，我有点事对你说。” 宋秀莲口中说着“有啥事不能在这里说”，脚下却走了过去。 吕小乐在前，宋秀莲在后，两人从车间向办公室走。 吕小乐一边走，一边问：“你怎么干上活了？那个活平时不是二嫂子干的吗？” 宋秀莲：“二嫂子今天请假了，在家蒸菜馍馍。到底有啥事？快点说，我还得干活呢。” 吕小乐不说话，径直向办公室走去。 宋秀莲只好跟着进了办公室。 吕小乐等宋秀莲进来之后，指指宋秀莲两只胳膊上戴着的袖筒： “摘了。” 宋秀莲不解：“摘了干啥？一会还得干活呢，摘了袖筒，把衣服弄脏了，你又不给我洗。” 吕小乐：“让你摘你就摘，把围裙也解了。” 宋秀莲笑了：“你不会是想让我把衣服也脱了吧？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吕小乐也笑了：“你脱了衣服有啥看头？平平坦坦的。别废话了，快点吧。” 吕小乐说着，拿起水壶，在水盆中倒了些热水。 宋秀莲虽然和吕小乐开玩笑，但还是把围裙和袖筒都摘下来了。 吕小乐拿起宋秀莲的双手，拉到水盆前，亲自为宋秀莲洗手。 宋秀莲有些懵了：“吕小乐，你这是什么意思？” 吕小乐笑道：“把你洗得白白净净的，蒸着吃。” 宋秀莲有些受宠若惊：“小乐，你忽然这样我有些不习惯，你还是打我两拳，骂我两句吧。” 吕小乐又拿过毛巾，为宋秀莲擦干两手，然后抓住她的左手，笑道： “好，我现在就打你的手掌心，你闭上眼睛。” 宋秀莲闭上了眼睛，她虽然不知道吕小乐要干什么，但她还是配合了。 吕小乐从怀里掏出那对情侣表，拿出女式手表，戴在了宋秀莲的手腕上。 “现在，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 第157章 朋友之间的吻 宋秀莲睁开眼睛，在她的目光接触到手腕上那只精致的手表时，她的身子一下子僵硬了。 她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手表，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从惊讶到激动，又到感动，过了一会，她的眼中慢慢湿润了，泪水莹然。 吕小乐微笑着，望着宋秀莲。 他知道宋秀莲会很高兴，阿莲自己不是买不起手表，只是因为是他送给她的，她才会这么高兴，甚至感动。 宋秀莲的目光，慢慢移到吕小乐的脸上，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 “给我的？” 吕小乐微笑：“傻瓜，给别人的，能戴在你的手腕吗？” 宋秀莲珍惜的抚摸着手表：“你怎么忽然想起送我礼物了？” 吕小乐笑道：“这是给你的奖励，奖励这一个季度，你为公司做出的贡献。” 他不想把气氛弄得太深情而伤感，现在还不是和宋秀莲摊牌感情的时候，他要等公司做大做强了，再向宋秀莲表明心迹，所以他笑嘻嘻的，又掏出另一只手表，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向宋秀莲展示着。 “我也为自己买了一只，奖励我为公司做出的贡献。嘿嘿，我可不会亏待我自己。” 宋秀莲把自己的手腕，和吕小乐的手腕，并排放在一起，温柔的望着吕小乐： “这是一对情侣表吗？你是故意买的一对情侣表？” 吕小乐笑道：“你先别想歪了，我是想着，两只手表一起买能打折，只买一只不打折，干脆就买两只吧。再者说，我要只给我自己买一只，你肯定妒忌，又要骂我乱花钱，我给你买，是为了堵上你的嘴。” 宋秀莲知道吕小乐只是嘴上倔强，心里肯定不是这样想的，情侣表可不是乱买的，只有在心中默认对方是情侣，才会送对方一只情侣表。 但既然吕小乐嘴上不肯承认把她当成情侣，她也不着急捅破这层关系，反正这小子就在自己的身边，不怕他跑了，迟早是她的人。 宋秀莲又恢复了平时的开朗活泼，笑道： “本来我还挺感动的，以为你把我当成情侣了，想送给你个香吻呢，你这样说，那这个香吻就免了吧。” 吕小乐笑道： “别介，情侣当不成，朋友之间也可以送个香吻呀。来吧，我接着----” 吕小乐说着，闭上眼睛，撅起嘴巴，向宋秀莲凑了过去。 宋秀莲笑着轻轻拍了拍吕小乐的脸颊，笑道： “行，我就把我的初吻献给你吧。吕小乐，先说好了，这只是朋友之间的吻，可不是情侣之间的吻。” 她说完，就嘟起嘴唇，向吕小乐的嘴唇吻上去。 两张嘴唇轻轻吻在一起。 两张嘴唇刚吻在一起，宋秀莲还没撤回来的时候，办公室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了，李淑英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李淑英本来是到办公室找宋秀莲商量事的，没想到，竟会撞见吕小乐和宋秀莲在接吻。 这一下，倒把李淑英臊得不轻，她满脸通红，“哎哟”一声，又赶紧把门关上了，把自己关在门外。 李淑英的出现，把吕小乐和宋秀莲惊到了，二人连忙撤回嘴唇，全都脸色通红。 吕小乐只是略微慌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感到好玩极了。 宋秀莲却脸色绯红，狠狠瞪了吕小乐一眼，低声骂道： “还笑!都是你，让淑英婶看到了吧!” 吕小乐笑道：“看到就看到呗，咱俩男未婚女未嫁，又不怕别人看到。” 说到这里，抬高声音，对外边喊道： “淑英婶，有啥事吗？” 李淑英此时也镇静下来了，在门外笑道： “没啥要紧事，你俩先忙吧，我一会再过来。” 吕小乐笑道：“我俩忙完了，你过来吧。” 他说着，走到门前，把门打开。 李淑英的脸上，还有些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吕小乐，低声说： “小乐，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 吕小乐笑道：“我知道，我俩也就是亲了一小口，没干啥事。淑英婶，你有啥事吗？” 李淑英：“我想找小莲商量一下，再进一些包装，最近销量上去了，包装盒和包装瓶就有些跟不上了。” 吕小乐：“行，你俩商量着，我到门口打个电话。” 吕小乐转身走向大门口，去给张春立打电话了。 李淑英进了办公室，宋秀莲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李淑英，扭捏的坐在办公桌后面。 李淑英不好意思和吕小乐开玩笑，但对宋秀莲，她就不那么客气了，毕竟女人之间，偶尔开开玩笑很正常。 李淑英笑眯眯的瞧着脸色绯红的宋秀莲，笑嘻嘻的说： “臭妮子，天天嘴上说不喜欢小乐，你不喜欢他，怎么还亲上嘴了？这下让婶逮到了吧!” 宋秀莲更羞涩了，头低更低了，声音也很低： “我的好二婶，你自己看到就行了，可别说出去。” 李淑英笑道：“你平时不是挺能的吗，这会怎么不能了？” 宋秀莲有些近乎哀求的说：“二婶，我怕你了还不行吗？你别说这事了，以后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咱们还是谈工作吧。” 李淑英本来也不想和宋秀莲开得玩笑太深了，她的性格，也不是爱开玩笑的人，只不过她对宋秀莲和吕小乐感到亲切，希望他们能成为一对，现在看到他们亲嘴，打心眼里替他们高兴，才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但是，李淑英发现，宋秀莲却不想谈这件事，至少不希望她宣扬出去，她就有些奇怪了。 李淑英知道，宋秀莲的性格开朗活泼，天不怕地不怕，为什么会害怕她和吕小乐亲吻的事，宣扬出去？ 难道说，宋秀莲担心，她的父母不同意她和吕小乐在一起，才不想让父母知道她和吕小乐接吻了？ 可是，宋秀莲整天和吕小乐在一起，她父母几乎是默认他们是一对了，她还担心什么？ 李淑英虽然奇怪，但也没再问，以为宋秀莲是女孩子，可能是害羞吧，她不再开玩笑，正经的和宋秀莲谈起了工作的事。 吕小乐在院门口给张春立打了电话，让他转告春暖花开，已经为她们找好辅导老师了，明天上午八点之前，让她们到他的厂子来，他送她们去辅导班。 吕小乐刚关了手机，就听到摩托车的轰鸣声。 他抬头一看，是周振华来了。 ------------ 第158章 讨债 自从上次周振华被吕小乐“戳死”之后，又“救醒”过来，周振华再见到吕小乐的时候，就客气了很多，态度没那么嚣张了。 吕小乐也对周振华很客气，毕竟周振华和宋秀莲算是“表兄妹”，他以后和宋秀莲成为夫妻，和周振华之间，也算有一番“拐弯亲戚”，他们又是同一个村的，一起长大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一见面就掐架。 更何况，吕小乐根本不把周振华放在眼里，没把他当成竞争对手，他现在只把李吉堂当成一个“对手”，别说周振华不够格，他爹周长征都不够格成为吕小乐的对手。 看到周振华骑着摩托车过来，他以为周振华是从他的厂门口经过，还和周振华打了个招呼。 “嗨，振华哥。” 周振华把摩托车停在厂门口，边和吕小乐打招呼，边翻身下了摩托车。 “小乐，小莲呢？” 吕小乐暗中皱了皱眉头，原来周振华是来找宋秀莲的，他就有些心中不爽了，现在，他认定宋秀莲是他的女人了，可就不希望周振华再来纠缠宋秀莲。 “你找阿莲有啥事？”吕小乐的语气，就没那么和善了。 周振华并没有觉察到吕小乐不高兴，或者他觉察到了，但不在意，大喇喇的说： “喊她进城看电影。” 吕小乐脸色沉下来了：“她没空，厂里忙。” 周振华仍然满不在乎：“她有空没空，你说了不算，她自己说了算。” 周振华说到这里，忽然看到了吕小乐手腕上的手表，来了兴趣： “小乐，你新买的手表吗？” 吕小乐向周振华展示着手腕上新手表，有些炫耀的说： “是啊，刚买的，怎么样？” 周振华很仔细的看了看，有些羡慕的说： “真好看，哪里买的？贵吗？” 吕小乐：“华联商场买的，不贵，才两三千块钱。” 周振华嘿嘿一笑：“两三千块钱，不少了，我也给小莲买一个去。” 吕小乐刚要说“不用你买，我已经给阿莲买了”，但还没等他说话，周振华就转身向厂里走去了，嘴里大喊着： “小莲，小莲----” 宋秀莲刚和李淑英商量了进包装的事，刚把李淑英打发走，就听到了周振华的声音。 她听到声音之后，从办公室走出来，有些不耐烦的说： “叫唤什么？不用那么大声，听到了。” 周振华看到宋秀莲之后，就换上了有些卑微的笑容，腆着脸凑过来，笑嘻嘻的说： “小莲，去看电影吧。” 宋秀莲冷淡的说： “不去，没你那么闲，忙着呢!” 吕小乐在周振华旁边，幸灾乐祸的瞧着周振华，笑道： “我刚才对你说了，她忙，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吗？” 周振华的热情，被冷水泼灭了，脸色就不好看了，看着宋秀莲，有些委屈的说： “小莲，咱们当初可说好了，你说以后会陪我看电影，我才把……” 宋秀莲脸色一变，担心周振华说出来什么，连忙说： “别说!” 周振华不再说下去了，他看了看旁边的吕小乐，又看向宋秀莲，语气中竟然有些威胁的口吻： “不让我说也行，你去陪我去看电影!” 宋秀莲犹豫了一下，说：“今天真不行，太忙了。过几天吧。” 吕小乐有些奇怪，看两人的表情，好像周振华拿捏住了宋秀莲的什么把柄，宋秀莲担心周振华说出来，才不得不虚与委蛇，答应周振华陪他看电影，但又真心不想去，所以才向后拖延。 吕小乐奇怪，宋秀莲为什么会怕周振华？论财富，周长征的财富，不比宋朝英多。论权力，周长征虽然是副村长，但也奈何不了宋朝英什么。论声望，宋朝英更远在周长征之上。 从哪个方面来说，宋秀莲都不应该害怕周振华。 这时，周振华见宋秀莲又向后拖延，他的态度就强硬起来： “小莲，我约了你很多次了，你总是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你今天不去也行，你给我个准日期，你说哪一天，我等你。但你总这样推，不给个准日期，那可不行。你不能把我当猴耍……” 说到这里，周振华忽然看到了宋秀莲手腕的手表，脸色大变，快步向宋秀莲走过去，就抓向她的手腕。 宋秀莲惊呼一声，想推开周振华，但她的力气不如周振华大，还是被周振华抓住手腕。 吕小乐以为周振华要对宋秀莲动粗，他生气了，快步跑过来，举起手来，喝道： “周振华，快放手，不然我戳死你!” 周振华只是抓起宋秀莲的手腕，仔细的观看那只手表，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他忽然发怒了，一手抓着宋秀莲戴手表的那只手腕，一手指着跑过来的吕小乐，对宋秀莲怒吼： “宋秀莲，你真把我当猴耍了!你说你不喜欢吕小乐，为什么你俩戴着情侣表？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再傻，也看得出来这是一对情侣表!” 宋秀莲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出乎吕小乐的意外，她并没有对周振华发火，而是沉默不语，好像无言反驳。 吕小乐怒道： “周振华，你别在这里无理取闹，阿莲喜不喜欢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俩就戴情侣表了，你管得着吗你!” 他举着手，作势欲戳，又威胁道：“你再不放手，我真戳你了!” 周振华还真害怕吕小乐的“一阳指”，不敢和他吵架，但却瞪着宋秀莲不依不饶： “宋秀莲，当初你借钱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说你不喜欢他，你说只要我借给你钱，你就给我追求你的机会，还会陪我一起看电影……” 吕小乐一怔，喝道： “等等，什么借钱，谁借你的钱了？” 周振华瞪着吕小乐，冷笑道： “吕小乐，你别以为你牛逼哄哄的，你不就是靠着女人才起来的吗？要不是小莲向我借钱给你开厂子，你这厂子能开起来吗？你这个靠女人发达的家伙，还以为自己的能力有多大呢？” 吕小乐的脑袋懵了一下，望着宋秀莲： “阿莲，那五千块钱，你是向他借的？” 宋秀莲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 第159章 还债 吕小乐这才明白，原来宋秀莲给他的五千块钱，是她向周振华借的，怪不得那张存折上面，写着周长征的名字。 吕小乐感到一阵羞耻! 宋秀莲为了帮他，竟然去向她根本不喜欢的周振华的借钱，而且还答应周振华，给他追求的机会，会陪他看电影，周振华才肯把钱借给她的。 他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要靠女人去向“情敌”借钱，才能把厂子买过来，也难怪周振华会瞧不起他，说他是靠女人。 吕小乐的脸色变了，变得铁青---- 宋秀莲从来没见过吕小乐的脸色，变得如此难看过，不由感到有些害怕，有些担心，担心吕小乐会做出什么傻事，万一真把周振华“戳死”，自己也会受到法律的治裁。 宋秀莲用力甩开周振华的手，气恼的骂道： “周振华，你闹够了没有？我当初只是答应给你追求我的机会，可没说一定会让你追上。你说让我陪你看电影，我也没拒绝你，这不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吗。” 周振华恼怒的说： “你根本就没打算给我机会，你一直在骗我，你和他情侣表都戴上了，我还有什么机会？小莲，你的心真狠，一直把我当猴耍!” 吕小乐用最大的力量，压抑下去激动的情绪，用平静的声音，望着宋秀莲说道： “阿莲，现在厂里有多少现金？” 宋秀莲低声说： “有五千多，不到六千。” 吕小乐：“给他，连本带利给他，按一毛的利息给他!” 宋秀莲连忙说：“这是进包装的钱，给了他，就没钱进包装了……” 吕小乐斩钉截铁的说：“就是厂子不干了，也不欠他一分钱!” 宋秀莲见吕小乐动了真火，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向办公室走去，临走的时候，狠狠瞪了一眼周振华。 周振华见宋秀莲真生气了，他有些后悔了，连忙说： “小莲，我不是想要钱……” 他说着，就想追上宋秀莲赔罪。 吕小乐一个箭步，挡在周振华的面前，冷冷说道： “不想要钱，你还想要人吗？我告诉你周振华，宋秀莲是我的女人，以后你敢再打她的主意，我废了你!” 周振华害怕的退缩了两步，讷讷的说： “小乐，我不是这个意思……” 吕小乐一摆手，打断周振华的话： “你什么意思，和我没关系。待会你拿了本金和利息，咱们就两清了，我不再欠你一分钱。如果你再敢说我靠女人吃饭，传到我的耳朵里，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周振华垂头丧气，不敢吱声了。 宋秀莲很快取来了钱，递给周振华，说：“这是五千的本金，这是给你按一毛利息算的，三个月，共一百五十块钱的利息，给你二百。” 周振华不肯接，低声哀求道： “小莲，咱们是亲戚，不用算这么清楚。你不愿陪我看电影，你就不去，我以后也不会再缠着你了。今天我要是把钱拿走了，我妈知道了，肯定生气，以为我向你要帐，你妈也会生我的气，认为我不顾亲戚情面。” 宋秀莲见周振华说得可怜，心中有些不忍，毕竟她和周振华是亲戚，虽然她瞧不上周振华，但也不想让周振华太过难堪。 她转头望向吕小乐，征求他的意见。 吕小乐却对周振华没有亲戚情面可讲，他恼怒周振华骂他靠女人吃饭，如果不把钱连本带利的还回去，他就无法摆脱这个吃软饭的名声。 吕小乐只说了一个字，但斩钉截铁： “还!” 宋秀莲也知道，这事关系着吕小乐的颜面，她就不敢做主不还了，她把钱往周振华手里一塞，用安慰的语气说： “拿着吧，我不对你妈说，也不对我妈说，如果她们问起来，我就说厂里有宽裕的钱，我主动把钱还给你的。” 她向周振华借钱的时候，知道周振华自己没钱，肯定要向他妈借，而他妈和她妈是表姐妹，以后也会说起来这件事，所以她借钱之后，就向她妈坦白了，她妈表示理解，但让她瞒着她爸，免得她爸生气。 所以周振华借给宋秀莲，除了周振华和宋秀莲知道，只有他们的妈妈知道，周长征和宋朝英都不知道。 周振华无奈，愁眉苦脸的接过钱，但却把二百块钱扔给宋秀莲： “我只要本金，不要利息。” 吕小乐：“把利息带走，我不想欠你的情。” 周振华哼了一声：“吕小乐，我是借给小莲钱，又不是借给你钱，你不用欠我的情。要是你来借，就是给我跪下，我也不会借给你。走了。” 周振华说完，把钱装进口袋里，转身走出了院门，很快就听到摩托车离开了。 宋秀莲拿着二百块钱，面露难色，对吕小乐说： “他不肯要，这二百块钱咋办？” 吕小乐：“待会你送给他妈去。咱不欠他的情，一分都不欠!” 宋秀莲苦笑道：“现在，你是有面子了，这包装钱怎么弄？这几天正是出货的时候，没有包装，怎么出货？” 吕小乐：“这个我来想办法。” 宋秀莲：“你有什么办法？” 她抬起手腕，有些不舍的看着手表，又说：“要不，咱们把手表退了吧？大不了赔点钱，应该还能退个两千多块钱。” 吕小乐笑道：“既然买了，就不要退。” 他胸有成竹的说：“钱的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保证耽误不了事。” 说到这里，他又“霸道”的瞪着宋秀莲，说道： “以后，不许你为了我，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宋秀莲很高兴的答应了：“知道了，以后不会啦。” 吕小乐笑道：“幸好我发现的早，要不然，你跟着周振华去看电影，再看出感情来，你成了别人的老婆，我不是吃大亏了吗？” 宋秀莲抿嘴一笑：“你在外边那么多女人，就不许我找个相好的啊？” 吕小乐板着脸：“当然不许，只能我找，不许你找!” 随即又笑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在外边哪有女人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女人!咦，不对，咱们不是说好了，只做伙计，不做情侣吗，怎么又谈起感情来了？不理你了，本董事长要去筹备周转资金了。” 吕小乐说完，背负着双手，颇有派头的走出了厂门。 宋秀莲抿嘴一乐，笑得很甜蜜，冲着吕小乐的背影，笑骂了一句： “傻样!” ------------ 第160章 游山玩水的计划 吕小乐打上了爷爷的钱包的主意。 吕小乐知道爷爷手底下有点钱，具体数目，他不太清楚，但五千块钱肯定有的。 爷爷承包了三四年的果园，每年收入至少两三千块钱，他们爷俩生活比较节俭，没有什么大的花销，每年至少能剩下一千五至两千块钱，三四年下来，怎么着也有五六千块。 以前，吕小乐要买甜油厂的时候，爷爷不肯把钱拿出来，是打算给他存钱娶媳妇的，现在甜油厂已经买过来了，木已成舟，爷爷应该不会还不支持他吧？ 果然，当吕小乐回到家中，把借钱周转的事，向爷爷说了之后，爷爷想了想，就答应了。 爷爷从衣柜的最深处，翻出来一张存折，交给吕小乐。 “小乐啊，这个存折上面，有五千块钱，你拿去花吧。” “这钱本来想着给你娶媳妇用的，我看你这个劲头，光着干事业了，一时半分没打算结婚，这钱放着也是放着，就给你用吧。” “不过，小乐，咱先说好了，这钱你要是赔了，爷爷也没钱给你娶媳妇了。” 吕小乐笑着接过来，笑道： “爷爷，您放心，赔不了。您没看到嘛，现在厂里的事业是蒸蒸日上，用不了几年，你孙子我就成大老板啦。” 吕小乐在爷爷翻衣柜的时候，还看到有一张存折，他又嘻嘻一笑，说： “爷爷，我好像看到你还有一张存折，要不，也借给我吧，大不了我给您算利息。” 爷爷连忙说： “那张不能给你了，那是给你勇哥娶媳妇用的。你大妈前几个天就说了，等小勇结婚的时候，要我借给她点钱，我答应了。” 勇哥是吕小乐的姑妈家的儿子，是爷爷的外孙。 吕小乐笑道：“我不要，我就是问问，那张存折上面还有多少？” 爷爷笑骂道：“有多少也没有你的份了，你小子就别打主意了。以后再要钱，找你爸妈要去，我这个老头子没钱了。” 吕小乐笑道：“行行行，我不跟勇哥跟了。爷爷，这张存折的密码是多少？是您的生日吗？” 爷爷：“不是我的生日，是你的生日。这钱本来就是打算给你的。” 吕小乐心中很感动：“爷爷，您跟着我没享福，我还花您的钱……” 爷爷潇洒的一摆手，阻止了吕小乐耍温情：“行啦，别在这里说好听的啦，快去把钱取出来吧。我也该去给工人做饭了。” 吕小乐拿着爷爷的存折，进城把钱取出来，交给宋秀莲，用作购买包装。 第二天一早，张春立骑着摩托三轮车，把春暖花开送到了吕小乐的甜油厂门口。 张春立递给吕小乐四百块钱：“小乐，这是辅导费，你拿着。” 吕小乐：“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两个人，辅导费是三百。” 张春立：“不能让你白忙乎啊……” 吕小乐笑道：“就给我一百块钱的好处费？瞧不起谁呢？” 春暖在旁边笑道：“哥，我就说了吧，人家小乐叔不会要这钱的。” 张春立有些脸红：“我也不想给你，是我爸非说，求人办事，不能让人家白忙。” 吕小乐：“你爸是老糊涂，你也跟着糊涂？给我三百就行。” 张春立只好递给吕小乐三百，又问道： “小乐，黑樊三那个事，啥样了？” 吕小乐：“你先别着急，我正找人说和着呢，这两三天就有回复。你在家休息几天，正好趁这机会相相媳妇。” 春暖在旁边抿嘴一笑：“小乐叔，俺哥昨天下午去相媳妇了，人家嫌他黑，没相中他。” 吕小乐哈哈一笑：“所以说嘛，春立，你在家多捂几天，捂白一点，像你这样黑不溜秋的，驴粪蛋一样，难怪人家相不中你了。” 张春立有些脸红，瞪了春暖一眼：“快去上你的课吧，你哥娶不上媳妇，你高兴什么劲？” 又对吕小乐说：“她俩就交给你了。你们快去吧，第一天上课，别晚了，给老师留个不好的印像。” 吕小乐：“你到厂子门口啊，还进去坐会吗？” 张春立摇摇头：“不了，我回去还要挂吊瓶，医生说，要连打三天，今天是第三天了。走了。” 张春立调转摩托三轮车，回自己家了。 吕小乐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开着大三轮车，让春暖花开坐进车里，正准备开车。 这时，李淑英来上班了，正好走到车前。 吕小乐说：“淑英婶，她俩个是我给你妹妹找的学生，我现在送她俩过去。你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走了。” 李淑英想了想：“也没啥要紧的事，不过，你对淑玉说一声，我年前的工作比较忙，没时间过去照顾爸，你让她下了课，多回家几趟，看看爸。” 吕小乐笑道：“行，这个话我给您带到。” 吕小乐开着大三轮车，载着春暖和花开，向城里行去。 花开一直很安静，春暖却很活跃，一路上和吕小乐聊个不停。 “小乐叔，你这大老板，出门怎么不开轿车，还开着大三轮？” 吕小乐苦笑：“你小乐叔我不是大老板，只是小老板，还买不起轿车，只有一辆破摩托车，那破摩托车虽然能载你俩个，但冬天开起来太冷了，这三轮车好歹有个驾驶室，冻不着你俩。你就将就一下吧。” 春暖笑道：“那你啥时候能成为大老板，买起轿车？” 吕小乐笑道：“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两三年，差不多就能买起轿车了。” 春暖笑道：“那行，等你买了轿车，我一定要坐坐你的轿车。” 吕小乐笑道：“好啊，等我买了轿车之后，先拉着你俩去兜风。说吧，你俩想去哪里玩？” 春暖：“我想去看黄河。” 吕小乐望望花开：“花开，你呢？” 花开想了想，说：“我想去爬泰山。” 吕小乐：“行，我拉着你俩，咱们先去看黄河，再去游泰山。” 吕小乐心想，如果真有一辆轿车，拉着一对漂亮的孪生姐妹花，到处去游山玩水，那真是太美了。 他心中充满了干劲，决定要好好干事业，买一辆轿车，拉着春暖花开去游山玩水，逍遥快活。 ------------ 第161章 又遇三梅 吕小乐开着大三轮车，来到总工会楼前，把车停下，带着春暖花开上楼了。 总工会的楼梯很宽，楼道中也很干净，不少房门口都挂着牌子，有的是缝纫班，有的是财会班，还有厨师班。 李淑玉的辅导班在三楼，在楼道最边沿的一个房间，门口没有牌子。 房间中很宽敞，也很温暖，墙边放着一个大炉子，里面点着煤球，把热水器中的水烧开，散发出热量，一条长而弯曲的铁皮管，把煤气排出室外，又安全又保暖。 吕小乐进来的时候，房间中已经有几个学生被家长送来了。 就在送学生的家长之中，吕小乐竟然看到了很久没见的三梅。 三梅还是那么漂亮，站在人群之中，如鹤立鸡群，气质绰然出众。 她穿着一件红色风衣，露出半截黑色长裤，脚下是一双黑色皮靴，黑色的秀发披散下来，发梢烫着时髦的小波浪，脖子上围着一条洁白的毛巾，衬得脸颊更加白里透红，丰润俊美，一双眼睛亮若晨星。 吕小乐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三梅，先是怔了怔，随即心中感慨。 自从他们上次在宾馆开房之后，三梅的母亲周媒婆不许他们再见面，二人还真没见过，也没有电话联系过。 吕小乐时常会想念三梅，想念她对自己的深情，想念二人在一起时的缠绵和温存。 但他没有给三梅打过电话，也没有试图去找她，他认为，三梅已经订婚了，她会过上幸福的生活，他就不要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了，就让二人的感情，成为美好的记忆吧。 吕小乐看到三梅的时候，三梅没看到他，正在低头和一个女学生谈话。 吕小乐看到三梅之后，不想打扰她，就想悄悄离开，他不知如何面对三梅，不知说些什么，所以还是不见面的好，不让她看到他的好。 反正他已经把春暖花开送过来了，不用非等着把她们交到李淑玉手中再走。 此时李淑玉没在房间，可能还没来，又可能正在别的地方忙乎着。 正在吕小乐的脚步刚一动，想悄悄离开的时候，正在低头说话的三梅，仿佛感触到了吕小乐的目光，她微微抬头，轻侧眼睛，向吕小乐看了过来----就是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就显得优雅美好。 吕小乐不由在心中暗叹，三梅的气质，比以前更加优雅从容了。 既然三梅看到他了，他就不能再走开了，他向三梅露出真诚而温柔的微笑。 三梅看到吕小乐，先是怔了怔，随即眼睛中露出惊喜之色，但很快又平静下来，脸上展开真诚而温柔的笑容，向吕小乐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脚步轻缓而优雅的向吕小乐走了过来。 三梅走到吕小乐的面前，才微笑道： “小乐，好久不见!” 吕小乐微笑：“是啊，好久不见!” 三梅：“你怎么在这里？” 吕小乐指了指身边的秦暖和花开，笑道： “你不认识她俩吧？她们的哥哥，是咱们的老同学张春立。张春立让我给她俩找个辅导班，我就带她们过来了。” 三梅望着春暖花开，微微笑道： “你们是张春立的妹妹啊？我和你们哥哥是同学。你们是几中的学生？” 春暖和花开望着三梅，眼中露出羡慕之色，她们还没见过这么漂亮又优雅的女子。 春暖回答道：“姐姐，我们上的是二中。” 随即，又由衷的赞叹道：“姐姐，你真漂亮!” 三梅高兴的笑了：“你俩个也很漂亮!” 转头对吕小乐说：“咱们上学的时候，就听同学们说，张春立有两个双胞胎妹妹，今天才看到了，两个一样的好看!” 吕小乐望望三梅，又望望春暖花开，心想： “她们三人，都是绝色美女，当然三梅的相貌气质更胜一筹，但姐妹花每个都是一等一的小美女，两人加起来，更是人间极品。” “我做为一个男人，如果让我在三梅和一对姐妹花之间，只能选择一方陪我睡觉，我还真不好选择。” 当然，这是他自己心中的龌龊小念头，不能说出来，他脸上还是带着温良的笑容，问三梅： “三梅，你怎么在这里，也是送学生吗？” 三梅指了指刚才和她说话的那个女学生： “我送我表妹过来，她是俺大姑家的二闺女。她上十八中，成绩不太好，大姑托我给她找个辅导班，我就找到了李老师。” 吕小乐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认识李老师的？” 三梅看了看吕小乐，眼神有些躲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 “俺对像她表姐，是中医院的护士，有一次，我跟着俺对像，和他表姐一起吃饭的时候，无意中谈起这件事，他表姐就说，她有个室友是老师，正要办个辅导班，我就是这样认识李老师的。” 吕小乐知道三梅说的“俺对像”，是指她的未婚夫，也是就是西关村长的儿子。 吕小乐听到她说“俺对像”的时候，心中微微一酸，有些醋意，但当听到她说下去之后，又不由笑了，这个世界还真小，原来潘秀东竟然是三梅的未婚夫的表姐。 吕小乐笑道：“你对像的表姐，是不是叫潘秀东？” 三梅一怔：“你认识她？” 吕小乐笑道：“见过一面，挺活泼开朗的一个女孩。” 三梅：“秀东姐是俺对像三舅的女儿。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吕小乐：“通过李老师认识的。” 三梅：“你又是怎么认识李老师的？” 吕小乐：“你知道俺村里的李淑英吧？李老师是淑英婶的妹妹。” 三梅是知道李淑英的，她和吕小乐虽然现在不是一个村，但以前是一个行政村，相互之间都认识，尤其是前几年，李淑英和吕小乐的父亲那件事，几个村子都传得沸沸扬扬的，更增加了李淑英的知名度。 三梅听了之后，笑了笑： “这个世界真小!” 吕小乐笑道：“是咱们这个小县城太小了。” 三梅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就露出调皮的笑意，瞅着吕小乐： “对了，李淑英不是和你爸……” 吕小乐苦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说下去了。” 三梅：“你知道她和你爸有那事，你还找她妹妹？” 吕小乐：“过去的事了，就过去了。现在，淑英婶是我的甜油厂的大师傅。” 三梅点点头，望着吕小乐的眼神，就露出温柔而敬佩之色： “小乐，你真是个好人!” ------------ 第162章 我想你 三梅自然知道，李淑英家的情况，老公瘫痪，儿子痴傻，又背负着勾搭别人丈夫的骂名，不但生活困难，在村里也抬不起头来。 吕小乐顾佣李淑英当大师傅，不但可以给予她在生活上的帮助，也给予她在精神上的支持，让她可以在村里抬头做人了。 所以三梅才夸吕小乐是个好人。 吕小乐笑了笑：“其实淑英婶也帮了我很多，她的酿油技术好，自从她当上大师傅之后，客户都夸我们厂的甜油的味道好，这都是淑英婶的功劳!” 吕小乐刚说到这里，身后传来李淑英的笑声： “小乐，在这里夸我姐姐呢？” 吕小乐转头一看，就看到李淑玉进来了。 今天的李淑玉，打扮得不但优雅得体，而且有一种知识分子特有的知性美，鼻梁上架着的那副白色近视镜，更为她添了一份风情。 此时，李淑玉和三梅并肩站在一起，吕小乐望着两个女人，不由暗中做了比较。 两个女人，不但都是小县城中的绝顶美女，就是放到全国，放到大城市，也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若是单论相貌五官，以及身材比例，三梅占优势。 若是论气质和优雅从容，以及那份来自知识分子特有的自信，李淑玉占优势。 这两个女人，站在一起，难分轩辕，难分伯仲，如果让一个男人选择，任何男人都会选择困难，不知如何选择。 吕小乐认为，不但三梅和李淑玉之间，难分轩辕，如果再加上秦子怡和宋秀莲，四个美女之间，男人也很难做出选择。 若是再把春暖花开这对姐妹花算上，她们单是一个，也许比四个女人稍逊一些，但两个加在一起，就毫不逊色了。 至于他的另两个相好，王双儿和晁春丽，虽然在女人之中也是中上之姿，但比起四大美女和一对姐妹花，就逊色不小了。 就在吕小乐微微分神的时候，李淑玉又转头望向三梅，笑道： “巧梅，你和吕小乐认识吗？” 三梅笑道：“我们以前是一个大队，还是同学呢。” 李淑玉怔了怔，随即笑道：“这还真是巧了!” 吕小乐指指李淑玉，对春暖花开说：“她就是你们的辅导老师，叫李老师。” 春暖花开一起喊道：“李老师好。” 李淑玉看看春暖，又看看花开，笑道：“原来是一对姐妹花啊，真漂亮!” 吕小乐拿出三百块钱，递给李淑玉：“李老师，这是她俩的辅导费。” 李淑玉也不客气，接过来放在口袋里，对吕小乐说：“我一会就要上课了，顾不上招呼你，你待会自己走吧。下午五点，准时来接她们放学。” 吕小乐：“我只管送过来，她们哥哥管接，以后我就不管她们了，就交给你了。” 李淑玉笑道：“交给我你就放心吧。行了，我准备上课了。” 李淑玉说完，走到讲台前，开始讲话，安排学生们坐到座位上，让家长可以出去了。 吕小乐见李淑玉忙了，他把春暖花开送到，任务已经完成，也就不再留下去了，他看到三梅和表妹正在谈话，就悄悄退了出来，准备悄悄离开。 吕小乐走出楼门，向自己的三轮车走去。 “小乐----” 身后传来三梅的声音。 吕小乐一回头，看到三梅过来了，虽然不是奔跑，但脚步比较快，呼吸也有些急促，好像是追出来的。 吕小乐停下脚步，笑道：“你也出来啦？” 三梅笑了笑：“是啊，没我什么事了，就出来了。” 吕小乐：“放学还用你接吗？” 三梅：“她家离这里不远，她自己骑自行车回去就行。” 吕小乐：“你怎么过来的？” 三梅没说话，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女式摩托车。 吕小乐明白了，三梅已经不骑她的那辆刚买不久的自行车了，现在订婚之后，身份不同了，换上摩托车了。 这应该是县城中最好的一款女式摩托车了，比肖秀英骑的摩托车强多了，毕竟三梅的未婚夫，是西关村长的公子。 吕小乐笑了笑，问道： “你现在做什么呢，还在你二姐的店铺里吗？” 三梅摇摇头：“订婚之后，我就不在二姐的店铺了。我自己开了一家服装店。” 吕小乐：“在哪个地方？” 三梅：“在三角花园向西的那条街上，老县委大门的东边，路北。” 吕小乐知道那条街，那条街上，几乎全是服装店和鞋店，是县城里档次最高的那一种，价格和款式，都要远超大商场里面的摊位，自然，那条街上的店铺费也价格不菲，一般人根本租不起。 吕小乐不用问，也知道三梅家租不起那条街上的店铺，肯定是她的未婚夫给她出的钱。 吕小乐又问：“你过来了，谁看服装店呢？” 三梅：“我请了一个店员。” 吕小乐暗中苦笑，看来三梅一订婚，马上就乌鸡变凤凰了，以前，她在二姐的店铺做小工，还要受二姐和二姐婆婆的“夹巷气”，而现在，却摇身一变，自己成为老板，还请了个小工，不可同日而语了。 三梅如果和他订婚，肯定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她母亲周媒婆的选择不错! 他吕小乐现在虽然也算小有成就，但和西关村长比起来，只能算小巫见大巫。 他短短几个月的小成就，远远不能和西关村长家族，那经过数十年的日积月累起来的财富相比。 他和西关村长之间，隔着至少十个李吉堂。 吕小乐感到有些挫折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三梅也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幽微的望着吕小乐。 过了一会，三梅望着吕小乐，低声说： “小乐，我想你!你想过我吗？” 吕小乐心头一震，此时三梅的目光，像极了他们在唐塔公园时，三梅向他坦白心迹时的目光，深情而幽怨。 吕小乐的嗓子有些沙哑，低声说： “我当然想你!可是，你订婚了，我不能打扰你。” 三梅点点头： “我知道，你不跟我联系，是不忍打扰我。可是，我还是心痛，以为你不想我了，以为你得到过我一次，就不珍惜了。” ------------ 第163章 我是不是坏女人 吕小乐摇摇头，温柔的说： “不会的!我永远珍惜你，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女人!” 三梅高兴的笑了，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声音更低了： “那，那你还愿意和我好吗？” 吕小乐吃了一惊： “我当然愿意和你好，可是，你现在订婚了……” 三梅的眼神黯淡下来，幽怨的叹了口气，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吕小乐望着三梅优美性感的身材，幽怨中又带着某种渴望的眼睛，他想起和三梅曾经的缠绵和疯狂，想起了二人共同度过的那一天，他心动了。 吕小乐试探的问道： “三梅，咱们去开个房间，好好谈谈，行吗？” 三梅听到这句话，黯淡的眼神，忽然明亮起来，但随即，眼神又黯淡下来，低下头，低声说： “小乐，我和他，已经……已经那个过了……你会嫌弃我吗？” 吕小乐心中一酸，涌起一股妒忌之情。 虽然三梅订婚之后，会和未婚夫发生那种关系，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故意不去想，免得想了自己妒忌。 但不去想，并不代表不发生，尤其是现在从三梅口中说出来。 他当然妒忌三梅除了他，又和未婚夫好过，但转念一想，人家才是订婚的未婚夫妻，他只是个第三者，说起来，是他偷别人的老婆，他有什么资格妒忌？ 他并不嫌弃三梅，只是有些妒忌三梅的未婚夫，但这种妒忌，也不是特别强烈。 他喜欢的秦子怡，就是别人的老婆，甚至她还有别的情人，但他仍然喜欢她，甚至是爱她。 他既然不嫌弃秦子怡，当然也不会嫌弃三梅，更何况，他喜欢三梅，甚至爱三梅。 就算三梅和未婚夫好过，他一样喜欢她，一样爱她。 他吕小乐本就是个花心的男人，虽然他花心，却也很深情，对每个女人都投入了真感情。 他自己就是个花心不专一的男人，又怎么能要求女人对他专一？只要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就好。 除非他从此不再找情人，专一的守着宋秀莲，但这种平静而单调的情感，并不适合他。 只要他还找情人，就不可能找得每个情人，都是纯情少女，都只对他专一。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能嫌弃他的情人有老公和情人呢？ 有时候他认为，他就像是天龙八部中的段正淳，喜欢很多女人，虽然花心不专一，但对每个女人都用情极深，也不会介意那个女人是不是有老公或者还有别的情人。 吕小乐温柔的望着三梅的眼睛，微笑道： “傻瓜，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只是担心，咱们再好下去，会不会给你造成影响，万一他知道了，你可怎么办？” 三梅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我也担心，甚至害怕，但我又停止不住想你，停止不住想和你好，总想着咱们在一起的时光。” “小乐，我并不讨厌他，甚至还有些喜欢他，但是，我还是想着你，还是想和你好。” “小乐，你说，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吕小乐也叹了口气，说道： “人的感情，本来就是复杂的。男人会喜欢很多女人，女人当然也会喜欢很多男人，这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和好坏无关。” “三梅，你是个好女人，不是坏女人!” 三梅听了吕小乐的话，好像有些轻松了，点点头： “我知道，理智上，我不应该再和你好下去，但感情却不受控制，总想着和你好下去。小乐，我想和你好下去!” 吕小乐：“那咱们去开房间吧。” 三梅犹豫了一下：“去哪里？” 吕小乐微笑道：“还是上次那个地方，好不好？让咱们重温美好的时光!” 三梅的脸颊上，飞起两团红云，点点头，低声说： “你先去，我先去店里一趟，一会就去找你。最好还是原来的那个房间。” 吕小乐笑道：“行，如果有人住了，我就让老板把他们赶出去。” 三梅笑了：“那倒不用，吵着别人不好。咱们要低调!” 吕小乐笑道：“对，低调低调。我先走了。等你哟----” 吕小乐开着三轮车先走了。 从工会楼向北，很快就行驶到唐塔公园旁边，他把三轮车停在公园旁边，向对面的那个宾馆走去。 老板正在柜台后面喝茶，看到吕小乐进来，打了招呼。 “来啦，是过夜还是钟点房？” 吕小乐笑道：“开一白天的吧。老板，我的押金，还没退呢，你还记得吗？” 吕小乐上次和三梅开房，本想着第二天再来，所以没退押金，但他第二天还没来，就被周媒婆找上门了，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来过这个宾馆，押金还扣着呢。 老板仔细一看，认出来了，笑道： “记得记得，不过，兄弟，你那天虽然没来，但房间我一直给你留着呢，这押金是不能退了。” 吕小乐笑道：“不退就不退吧，还是上次那个房间吧。没人住吧？” 老板：“我不记得你上次住的哪个房间了？” 吕小乐记得：“三零二。” 老板笑道：“巧了，正好没人住。兄弟，房间还是原来那个，人还是原来那个吗？还是换人了？” 吕小乐笑道：“没换，还是原来那个人。” 老板一挑大拇指：“痴情汉子!像你这样专一的不多了，来我这里的客人，经常三天两头的换人，吓得我都不敢乱说话，担心认错了。” 吕小乐心中暗笑，他可不专一，他也是三天两头的换人，只不过不到同一个宾馆。 比如他和王双儿，会在城南的某个宾馆，而和晁春丽，会在另一个宾馆，和秦子怡虽然多数是在她娘家，但也偶尔会去宾馆，又是另一个宾馆，现在和三梅，则又是另一个宾馆。 他不会把两个女人，领到同一个宾馆，就是不想让老板和服务员认错，被她们发现了对方的存在。 虽然她们都猜想到吕小乐还有别的情人，但只要不被发现，就只能是猜想，而不是证实。 虽然被她们发现了也没什么，但不被发现更好。 吕小乐拿了三零二的钥匙，走上楼，进了房间。 ------------ 第164章 旧情重燃 房间还是原来的房间，布局还是原来的布局，一切好像都没变，但一切好像又变了。 半年前，他和三梅进这个房间的时候，二人还是纯情的男孩和女孩。 而现在，他已经是有四个情人的男人了，而三梅，也不是只有过他一个男人的女人了。 吕小乐刚进房不久，就听到有人敲门，但只有敲门声，没有人说话。 吕小乐猜到是三梅来了，她担心别人听出她的声音，所以不说话只敲门。 他打开门，外边果然是三梅，只不过和她刚才的衣着打扮又不一样了。 现在的三梅，穿着一件蓝色的羽绒服，头上还戴着一个针织帽，把波浪卷的头发都藏进帽子里，脸上围着一条黑围巾，整个人都包得严严密密的，和刚才那种光艳照人的打扮，完全不同。 吕小乐不由失笑： “干嘛把自己包裹这么严实？” 三梅一边关门进来，一边摘下口上的黑毛巾，说道： “以前没人认识我，现在不一样了，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吕小乐一想，三梅说得有道理，以前她只是个批发街上小商店的小店员，的确没有人几个人认识她。 而现在，她不但是一家上档次服装店的老板，更是西关村长未来的儿媳妇，成为全城人羡慕的目标，引人注目，如果不包裹严密一点，的确会被别人认出来。 吕小乐把三梅拉到窗口前，拉开窗帘，让天光照进来，他抱住三梅，温柔的说： “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就在阳光下，仔细的观看着三梅的脸，目光深情而温柔。 阳光下的三梅，美丽而真实。 三梅任吕小乐抱着，她仰着脸，深情的望着他，脸颊绯红，眼睫毛轻轻抖动着，美丽之极。 她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吕小乐的脸颊，温柔的说： “小乐，你好像瘦了，不是厂里太忙了，把你累瘦的？” 吕小乐：“的确有些累，创业初期嘛。三梅，你好像胖了点，脸颊更丰满了。” 三梅笑道：“傻瓜，不能说女人胖的，女人会生气的。” 吕小乐笑道：“那你生不生气？” 三梅微笑：“别人说我，我生气，你说我，我不生气。” 吕小乐微笑：“真乖，让我亲亲……” 吕小乐向三梅吻了下去。 三梅紧紧抱住吕小乐，热烈的回吻着。 窗帘又拉上了，房间中陷入黑暗之中…… 风平浪静之后，吕小乐和三梅并肩躺在床上，灯光昏暗而有情调。 吕小乐：“你的服装店开了多久了？” 三梅：“快三个月了。” 吕小乐：“生意怎么样？” 三梅：“还可以。以前没开服装店的时候，不知道咱们县里，竟然有这么多有钱人，现在开了这个服装店，才知道有钱人真多。小乐，你知道吗，我店里的随便一件衣服，都比我以前一个月的工资还高。” 吕小乐笑道：“也不一定是有钱人多，有些人好面子，就喜欢买贵衣服，其实兜里没有多少钱。你卖的是女式服装，还是男士服装？” 三梅：“只买女式服装，没有男士服装。如果有男士服装，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就给你捎一套了。” “开店的时候，二姐就说，要卖服装，就要卖女式服装，女人舍得花钱买衣服，男人不舍得。” “不过，我发现，男人虽然不舍得给自己花钱买衣服，但却很舍得给女人花钱买衣服。” 吕小乐哈哈一笑：“那可能不是他老婆，是他的小情人，男人不舍得给老婆买好衣服，却舍得给情人买好衣服。” 三梅也笑了：“你说得有些道理，但也有不少男人，舍得给自己的老婆买衣服的。老婆穿着光鲜，男人也有面子嘛。对了，小乐，你要不要给秀莲买衣服？我可以按进价给你。” 如果是以前，吕小乐肯定会说“我干嘛要给她买衣服？”，但自从他知道宋秀莲对他一片真情之后，他在内心中已经把宋秀莲当成未来的老婆了，所以他没有这样说，而是说： “昨天刚给她买了块手表，她已经嫌我乱花钱了，如果再给她买衣服，她更要说我乱花钱，不会过日子了。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三梅：“你俩现在进展怎么样了？啥时候订婚？” 吕小乐苦笑：“我现在还没成为大老板，她爸妈瞧不上我，等我成为大老板的时候，再说这事吧。” 三梅：“你俩呢，捅破窗户纸没有？” 吕小乐摇摇头：“没有，窗户纸捅破了，我又不能和她订婚，关系会很尴尬的，还是这样最好，我也比较自由一些。” 三梅：“如果你俩订婚了，或者以后结婚了，你还会和我好吗？” 吕小乐望着三梅的眼睛，微笑道：“无论我订婚还是结婚，只要你愿意和我继续好，我就和你继续好。” 三梅感动了，娇柔的依偎在吕小乐的怀里，低声说： “我担心，如果秀莲知道咱俩这样，她会恨我。” 吕小乐：“她不会知道的，你对像也不会知道的，只要咱们保密工作做好，就不会有人知道。对了，你是不是明年五一节要结婚了？” 三梅叹息一声：“是啊，婚期订下了，五一节结婚。你听谁说得？” 吕小乐：“我听肖秀英说得。” 三梅哦了一声：“你和她很熟吗？” 吕小乐笑道：“你不用吃醋，我和她没什么事，就是一起在阿莲的家俱厂打过工，是工友。” 三梅嗯了一声：“你和秀莲好，我不吃醋，秀莲是好姑娘。你要是和肖秀英好，我就吃醋了，她可不是好姑娘，相好的太多了，我们村里都说她的坏话。” 吕小乐：“她一个拖油瓶，在你们村里生活，也不容易。对了，我准备给她说个媒。” 三梅“噗哧”一笑：“你给三羔把媒说成了，是不是说媒上瘾了？你要是这样说下去，我妈可不高兴了，你抢她的饭碗。” 吕小乐笑道：“我说得媒，情况都比较特殊，我能说成，你妈未必能说成。” 三梅：“你给肖秀英说得什么媒？” 吕小乐把李五的情况，告诉了三梅。 ------------ 第165章 他那方面不行 三梅听了之后，皱起了眉头： “我在二姐店里的时候，听二姐和婆婆说过他们李家的事，李五有三十岁了，还带着两个孩子，肖秀英又年轻，还没结过婚，她会同意吗？” 吕小乐：“她答应考虑考虑，毕竟南关人，对咱们农村人有诱惑，谁不想嫁到城里来啊。” 三梅：“我还听说，李五那方面不行，他媳妇才跟别的男人跑的。” 吕小乐笑道：“这个肯定就是以讹传讹了，如果他那方面不行，两个孩子怎么来的？” 三梅很认真的说：“我没骗你，他们说，以前李五是行的，两个孩子也的确是他的，但后来他出了一次车祸，那方面就不行了，他媳妇就是从他不行之后，才和别的男人相好的。” “小乐，你想想，李五是南关人，家庭条件又好，他和媳妇还有两个孩子，而他媳妇的相好，是个农村人，家庭条件又不好，他媳妇为什么放弃原来这么好的家庭条件，还有两个孩子，去跟一个农村人私奔？” “一个女人，如果不是男人那方面不行，肯定不会抛家弃子，跟着别人私奔。” 吕小乐听到这里，心里有些打忽了。 他对李二和李五，都不了解，对于李五的事迹，也是道听途说，和李二说来的，对于真相如何，他并不了解情况。 如果李五真的不行，他把肖秀英介绍给李五，那不是让肖秀英守活寡吗？虽说肖秀英不能生育了，但她还有正常的女性需求啊。 如果李五那方面不行，肖秀英肯定跟他过不长，用不了多久就会出轨，或者离婚，他这个媒人，也没面子，里外不是人。 吕小乐有些心慌了，但还是存着侥幸心理，笑着说： “也许李五的媳妇，是个恋爱大过天的女人，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了。” 三梅摇摇头，说道： “小乐，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如果说他媳妇，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还有可能为了爱情，抛弃一切，但他媳妇快三十岁的人了，这个年龄的女人，不可能再为了爱情抛弃一切了。” “女人的要求不高，哪怕男人穷点，长得丑点，只要那方面正常，女人都不会狠心抛弃亲生的孩子，更何况，李五不丑又不穷，他媳妇还跟别人跑，肯定有原因的。” “而最大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女人最不能忍受的原因：男人不行!” 吕小乐苦笑：“如果是真的，这个媒还真不能说了，不然，肖秀英恨我，李家人也会恨我。” 三梅：“肖秀英肯定会恨你，但李家人为什么会恨你？” 吕小乐：“你也知道肖秀英是什么样的女人，如果老公不行，她肯定会出轨，不然就是离婚，李家人能不恨我吗？” 三梅点点头：“你说得对，这个媒，你不能再往下说了。” 吕小乐苦笑道：“现在又有个麻烦了。” 三梅好奇道：“你不说媒，还有什么麻烦？” 吕小乐：“我已经对李二说过了，女方同意过两天和李五见个面，如果又不说了，李二肯定会跟我反目成仇。他们是南关人，兄弟们又多，势力大，我惹不起他们啊。” 三梅苦笑道：“谁让你说媒说上瘾了，现在惹来麻烦了吧。李家在南关，的确不好惹。” 吕小乐现在已经不敢奢望，利用李二来压制黑樊三，为张春立出气的事了，他只想着，怎么能全身而退，中止这个说媒的事，又不惹李二生气。 三梅又说：“你也不用担心，就对肖秀英说出实情，让她不去相亲就行了。” 吕小乐苦笑道：“我昨天还拍着胸膛，向她保证李五家一切没问题，现在却又对她说，男人那方面不行，这怎么说得出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三梅笑道：“你打自己的脸，总比李家打你的脸，疼得轻一些吧？你也不用担心，就算你不对肖秀英说李五那方面不行，肖秀英又年轻又漂亮，也不会看上李五的。年轻女孩子，虽然羡慕南关，但谁也不想给别人养孩子，当后妈啊!” 吕小乐向肖秀英保证过，不把她因堕胎导致不能生育的事说出去，所以他也不能对三梅说，肖秀英自己不能生孩子了，还真愿意给别人当后妈。 吕小乐有些一愁莫展了，他即不能把肖秀英推进火炕，又不能得罪李家。 吕小乐想了想，又说：“三梅，李五那方面不行，会不会只是个谣言？” 三梅摇摇头：“也许是谣言，但她媳妇能狠心抛家弃子，跟别的男人私奔，这里面肯定有原因。” 吕小乐苦笑道：“算了，咱们在一起，不谈别人的事了。” 话虽这样说，但吕小乐总是感到心神不宁，心不在蔫。 吕小乐和三梅在房间中待了两三个小时，三梅就回店里了。 吕小乐开着三轮车，向回行驶，行驶了一会，正好路过李二的商店门口。 吕小乐微一犹豫，就把三轮车停在了李二的商店门口，他打算和李二正面摊牌，不能把肖秀英送进火炕，就算招来李二的恼怒，和他翻脸，他也顾不上了，他不能毁了肖秀英的幸福。 他停下车，正在进门，恰好李二从商店中走出来了。 李二看到吕小乐，先是一怔，随即热情的打招呼： “小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为了相亲的事？不是说再过两天见面吗？” 吕小乐望着李二，正色道： “二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了，你跟我说句实话吧：五哥那方面，到底行不行？” 李二一愣：“老五哪方面行不行？” 吕小乐：“就是男人那个方面。” 李二一皱眉头，显得非常生气：“小乐，你又听谁胡说八道了？俺家老五那方面当然没问题!” 吕小乐：“他要是行，他原来的媳妇为什么跟别的男人跑了？” 李二一瞪眼：“那是她自己浪，愿意跟别的男人跑，可不是俺家老五不行!” 吕小乐摇摇头：“我不信!二哥，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我也不怕得罪你，这个媒，我不说了!” ------------ 第166章 请客 李二怒了，满脸的横肉哆嗦着，一瞪凶睛，喝道： “你敢!” 吕小乐虽然平时温良随和，但也是有自己的脾气的，更何况他现在是个小老板，颇有点自命不凡，见李二发了横，他也索性豁出去了，一挺胸膛，大声道： “有什么不敢的!我不给你说媒了，又不犯法，你还能把我怎么着？想打架是吗？来啊，打我啊，叫别人都知道知道你们李家多厉害，多霸道!” 李二怔了怔，被吕小乐震住了，他一直以为，吕小乐是农村人，平时又笑嘻嘻的像个软柿子，随便一吓就能吓住他，没想到吕小乐也会发脾气。 李二不是不敢揍吕小乐，只不过在这件事上，他不占理，人家只是不给他说媒，又不是欠他钱，他再霸道，也不能随便揍人吧？ 更何况，别人不给他五弟说媒，他就揍人家，传了出去，谁还敢给他五弟说媒？ 李二瞪着吕小乐，吕小乐也瞪着李二，气势上丝毫不弱，一副随时准备打架的气势。 两人的怒吼和对峙，引来别人的观看，有些行人和车辆，就停了下来，想看看热闹，旁边的几个路边小摊的摊主，也饶有兴趣的向这边观看，甚至还有人起哄。 “打他，揍他。” “二哥，揍他，他一个农村的，你怕他干啥。” “快打快打，再不打，一会警察来了就打不成了。” 李二被看热闹的人催急了，转过头去，瞪着起哄的那些人骂道： “都他妈闭嘴!乍唬什么？再乍唬，先揍你们一顿!” 起哄的人不敢得罪李二，都乖乖的闭上嘴巴，但仍然笑嘻嘻的不散开，继续当吃瓜观众。 那些吃瓜观众不敢起哄了，在商店里面看店的小六，却又来劲了。 小六看到二哥和吕小乐吵架，随时准备打起来的样子，小六急眼了。 小六虽然和吕小乐也认识，但毕竟还是向着自己的亲二哥，他从房中抄起一条板凳，就跳了出来，一声不吭，双手抡起板凳，就砸向吕小乐的后脑。 吕小乐的注意力，只看着前面的李二，还真没注意到后面来的小六。 几个吃瓜观众倒是看到了小六要砸吕小乐，但他们巴不得有热闹可看，所以谁也没有提醒，就想看看吕小乐被砸中脑袋。 眼看小六手中的板凳，就要砸在吕小乐的后脑上---- 李二骂了起哄的人之后，转过头来，正好看到他的六弟用板凳砸向吕小乐，吃了一惊，连忙厉声喝道： “小六，住手!你干什么？我跟小乐开个玩笑，你怎么动上家伙了？” 吕小乐这才转头看去，看到了身后的小六，手中的板凳就停在他的后脑门上，不由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跳开几步，警惕的瞪着小六，如果小六再敢上前，他就不客气了，也要动手。 小六被二哥训斥住了，板凳没再砸下去，嘿嘿笑道： “二哥，我知不道你们是闹着玩，我以为你们真要打架。我当然帮您了。” 李二不耐烦的挥挥手： “没你的事，回去看店去。” 小六拿着板凳回商店了，临走时，还有吕小乐笑着挥挥手，仿佛没事人一般。 看小六脸上现在天真灿烂的笑容，谁也不想到，刚才就是他差点把吕小乐的脑袋砸开花。 吕小乐惊出一身冷汗，心想： “越是弱智白痴，越是不可理喻，以后还真要时时提防这个傻小子，不然说不定哪天就被砸一家伙。” 李二这才看着吕小乐，收敛了脸上的凶横，勉强堆起一丝笑容，低声说： “小乐，二哥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真急了？吃饭了吗？没吃饭，二哥请你喝羊肉汤。” 吕小乐见李二先软了，他也不想真把事态弄僵，也缓和了一下态度，但仍然板着脸说： “不吃!” 李二嘿嘿一笑：“这都到饭点了，不吃饭怎么样，二哥请客。” 说着，上前拉住吕小乐的胳膊，搀着他的手臂，就向马路对面的一家羊肉馆扯。 李二越是这样，吕小乐反而心中越认定李五那方面有问题，不然李二怎么会这么委屈求全的放低身段？ 吕小乐：“二哥，事不说清楚，这个饭我不能吃。” 李二：“吃着饭说吧，站在大路上怎么说？这里面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吕小乐见李二让得很热情，也不想和他闹僵，就说： “要吃饭可以，但我请客。不然不去!” 吕小乐知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他可不能为了一顿饭，就把肖秀英出卖了，这个操守，他还是有的。 李二笑道：“行，咱哥们，谁请客不是一样。” 吕小乐：“那可不一样。” 二人进了一家羊肉馆。 这家羊肉馆比较大，大厅里有七八张桌子，楼上还有包间。由于这次的谈话，不方便让别人听到，李二就要了一个包间。 吕小乐和李二来到二楼的包间，李二点了四个小菜，一盆羊肉汤，一瓶白酒。 李二拿起白酒，要给吕小乐倒一杯。 吕小乐阻止了：“不能喝酒，开着车呢。” 李二：“没事，你放心，要是被查了，我一个电话，人和车都给你放了。” 吕小乐知道李二也许有这个能力，但还是不让倒酒： “别介，就算放了，被查到也很麻烦，咱还是要遵守交通规则的。” 李二见吕小乐坚持，只好不再为他倒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猛的灌了一口，狠狠的砸巴了一下嘴唇，夹了两筷子菜，大口咀嚼着，含糊不清的说： “小乐兄弟，你误会了，老五分媳妇那事，真不怪老五，是她自己跑的，不是老五不行。” 吕小乐：“五哥是不是出过车祸，伤到了那方面的功能？” 李二：“那是别人胡说八道，看到他媳妇跟人跑了，才这样猜的。老五是出了一次车祸，但受伤的是地方是小腿，又不是那个地方。你也看到他走路了，伤得不重，不瘸。” 吕小乐：“既然五哥那方面还行，她媳妇怎么狠得下心，跟别的男人私奔，连两个孩子都舍得抛弃了？” ------------ 第167章 无意的发现 李二脸上露出难堪之色，犹豫了一下，说道： “其实说起来，这个事，怪我和小六。” 吕小乐奇怪了：“你弟媳妇跟人私奔，怎么能怪你这个大伯哥和小叔子？” 李二叹了口气，说：“小乐，你不了解老五媳妇这个女人，其实吧，这个女人还算不错的，这些年，她对老五，对孩子，都不错，对我们家里人，也不错，没出事之前，算是个贤惠媳妇。” “她这个人，长得是挺漂亮的，想勾搭她的男人，也有不少，她还算把持得住。” 吕小乐：“把持得住，怎么还出轨了？” 李二咬牙切齿道： “老五的仁兄弟潘成才，真不是个好东西!这事都怪他!” “以前老五要跟他拜仁兄弟的时候，我就看出来这小子不地道，不让他们拜，老五不听我的，非要跟他拜，结果还是出事了吧？” “潘成才是个见了漂亮娘们就拉不动腿的好色之徒，我估计，他跟老五拜仁兄弟的时候，就没安什么好心，那时候就想对老五媳妇下手了。” “老五实诚，对潘成才没有防备之心，他又跑车，经常三天五天不在家，也就难免没有时间陪媳妇了。” “潘成才这个狗日的，平时不找老五，专趁老五出远门的时候，到老五家里去晃悠，就这样，和老五媳妇勾搭上了。” “他们勾搭上的过程，我不清楚，但我想着，一开始，老五媳妇是不想出轨的，她是个比较内向的女人，比较好面子，有时候如果我们家里人，谁说她几句重话，她就会脸红，几天不敢抬头见人。” 吕小乐苦笑道： “那就坏了，越是这样性格内向的女人，反而越容易勾搭上。有些女人，平时大大咧咧，和男人乱开玩笑，看起来好像很容易勾引，其实反而不容易勾引，因为她性格外向，心里也不隐藏什么秘密。” “性格内向的女人，心里能藏住秘密，尤其是长得俊的女人，性格越内向，越容易被男人勾搭上。” “说得时髦的话就是：这样的女人，比较罗曼蒂克，喜欢浪漫，在内心中渴望激情，平静的生活和老实的丈夫，满足不了她的幻想。” 李二：“小乐兄弟，想不到你年龄不大，对女人还挺懂得。” 吕小乐谦虚的说：“我也是从书上看到的。” 李二：“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老五媳妇是很要面子的女人，如果潘成长不一直勾引她，就算她想激情，也不会真的去找相好的。” “老五经常不在家，两个孩子又上学，她没开店，也没上班，可能是精神上空虚了吧，总之，她和潘成才好上了。” “老五媳妇是个很要面子的女人，出轨之后，一直隐藏的很深，就是担心被人发现了。他们好了很长时间，邻居们都没发现，我们家里人也没发现。” 吕小乐：“你们南关的小胡同那么窄，家家户户挨得那个近，谁家有个什么动静，还能听不到，看不到？” 李二：“她们又不是在老五家中偷情，也不是在城里的宾馆开房。” 吕小乐奇怪道：“即不在家里，也不开宾馆，他们在哪里约会？” 李二说：“他们精着呢，就在潘成才的车里约会，而且车不停在城里，是去郊外的农村野地里。” 吕小乐：“那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李二说：“这事说来也巧了，也是该着他们被发现。” “你二嫂家是农村的，有一次，她娘家有事，需要人帮忙干点活，我虽是城里人，但在老岳家也不能端架子，就让你二嫂看着店铺，我带小六，去给她娘家干活了。” “我俩干完活，快到傍黑的时候，就开着车回城。” “在经过一片野地的时候，我感到内急，就停下车去大便，小六也下车小便。” “我们停车的时候，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大货车，我当时肚子不舒服，没注意那辆车，下了车之后，就钻进玉米地里大便去了。” “等我大便完了，从玉米地里钻出来的时候，看到小六正偷偷的站在那辆车前，从车窗玻璃里向里面看。” “我感觉小六偷看人家不好，就向小六招招手，叫他赶紧回来。” “小六回来了，脸上的表情很兴奋，低声对我说：二哥，车里有两个家伙，正在办那事。” “我一听，就知道有人在车里干那事，他们把车开到这野地里来，就是不想让别人发现，肯定是偷情。” “也怪我，当时喝了点酒，有点兴奋，就想着吼一嗓子，吓吓车里的那对狗男女---当时，我也没想着怎么着他们，就是想吓一吓他们，惊一惊他们，然后就开车走了。” “谁知道，就在我大吼一嗓子的时候，那辆车的车窗里面，伸出两个脑袋，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我当时已经一只脚蹬上了车门，正准备上车，边上车边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直接把我惊呆了：那个女人，竟然是老五家!” 吕小乐心中苦笑，李五媳妇和人在野地的车里偷情，竟然被李二和李六撞个正着，这下惨了---- 李二说到这里的时候，拿起酒杯，又狠狠灌了一口，脸有懊恼之色，继续说： “我看到老五媳妇的时候，她也看到了我，当时脸色就变了，变得特别难看，好像又是吃惊，又是羞耻，又是慌乱。” “我也发现了，那个男人，就是老五的仁兄弟潘成长。” “当时，我一股怒火就冲上了，老五辛辛苦苦在外跑车，挣钱养家，这一对狗男女，竟然背着老五在这里偷情。” “我就想冲过去，把潘成才偷偷打一顿，再把老五家狠狠骂一顿。” “但我走了两步，就停下了，我忽然想到，如果我这样冲过去，把事情闹大了，摊牌了，老五家的脸皮薄，万一想不开，再自杀了，那可怎么办？” “潘成长当然该揍，但我跟老五家在一个大家庭生活了这么久，还是有些感情的，不想让她太难堪，更不想让她想不开自杀了。” “这样一想，我就停下了脚步，打算先不过去，假装没看到，等老五家回到家了，我再让你二嫂和她和好好谈谈，只要她能保证以后不再做对老五的事，这事就谁也不提，连老五都不告诉。” ------------ 第168章 隐瞒 吕小乐听到这里，对这个满脸臊疙瘩，一脸凶相的李二，倒有几分佩服了，认为到他做的还算可以，思考的也比较周到。 如果李二就这样闯过去，当然可以痛打潘成才一顿，为五弟出口恶气，但这样一来，就是正面摊牌了，会让李五媳妇特别难堪，下不了台，她的脸皮薄，羞愧之下，真有可能自杀。 被人捉奸之后，羞愧自杀的女人，并不是没有，而且还不少。 李二暂时放过李五媳妇，为李五媳妇保留一些颜面，他是男人，不能和弟媳妇谈论这种事，就让他媳妇去和弟媳妇谈，女人和女人之间，比较容易谈话。 而且李二还说，只要五弟媳妇答应不再出轨，他们就把这事保密，连李五都不告诉，就是想让他们的家庭保持完整。 这样的做法，是没问题的。 吕小乐问道：“二哥，你想得很好，你给五哥媳妇保留了面子，她就不会羞愧自杀了吧？” 李二叹了口气： “当时，我转身要走的时候，我看到老五家的眼中，露出感动之色，也显得轻松了一些。” “她知道，我是准备先放过她了，只要我不冲过去，不当面撕破脸，大家都假装没看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什么都好谈。” “谁知道，我家小六那个傻小子，看到了老五家，就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五嫂，五嫂，二哥，是五嫂----” “我大吃一惊，连忙喊住小六，不让他过去，同时去看老五家的脸色，她的脸色又变得很难看了，又羞愧又惊慌。” “小六不听我的，仍然喊着五嫂，冲着那辆车跑过去。我担心小六闹出什么乱子，也赶紧跑过去，想拦住小六。” “我们还没跑近的时候，潘成才就开着车跑了，他个狗日的，是怕我们揍他!” “我看到潘成长和老五家开车跑了，反而轻松了，这样也好，至少没和老五家当面摊牌，还算给了她面子，有她的台阶下。” “小六是个傻子，没想那么多，他看到车跑远了，还问我：二哥，五嫂怎么不和咱们说话，就跑了？对了，她为什么和五哥的仁兄弟干那事？不是只有两口子，才能干那事吗？” “我训斥小六，今天看到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告诉，如果敢说出去，我就揍他。” “平时小六最怕我，我这样教训他，我以为他不敢说出去，当时，他也答应我不会说出去了。” “我回来之后，让小六看着店，把你二嫂拉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你二嫂，和她商量怎么办。” “你二嫂是农村妇女，心肠好，平时和老五家也最和睦，她听了之后，虽然骂了几句老五家不守妇道，但还是决定原谅她，不把这件事，告诉我家的老太太，也不告诉别的兄弟姐妹，更不能告诉老五。” “我们都知道老太太的脾气不好，如果她知道了，肯定会让老五和媳妇离婚，别的兄弟姐妹也会数落老五家，老五家脸皮薄，万一自杀了，对谁都不好，尤其是对两个孩子。” “我和你二嫂商量之后，就让你二嫂去找老五家谈话。我知道你二嫂的心细，不会伤到老五家的面子，又能警告她事情败露的后果和严重性。” “你二嫂去老五家了，过了很长时间之后，你二嫂回来了。” “她回来之后对我说，幸好她去的及时，她去的时候，老五家果然感到羞愧，在房中的横梁上，挂上了绳子，准备自杀，她要是晚去十分钟，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你二嫂说，她阻止了老五家自杀，让她不要干蠢事，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两个孩子想想，你死了，一了百了，孩子怎么办？只要你保证以后不再和潘成才相好，我和二哥，绝对不会事情说出去，连老五也不告诉。” “总之，你二嫂和老五家说了一大堆，总算把老五家的情绪稳定住了，答应和潘成才断了关系，好好的待老五和孩子。” “她知道，我和你二嫂的嘴巴最严，答应不把她的事说出去，就不会说出去。” “老五回来之后，我和你二嫂都没告诉他，也没告诉任何人。我知道小六的嘴巴不严，一再叮嘱他，不许说出去。小六也的确保守了秘密，没告诉别人。” “那阵子，老五家的确也老实了，老老实实的待在家，我们也都认为她回心转意了。” “至于潘成才，他害怕挨揍，好一阵子都躲着我，不敢和我碰面。我是很想揍他，甚至想揍死他，但我又不能让老五知道为什么要揍他仁兄弟，只好不揍潘成才。” “但我警告过老五，以后不许我潘成才交往。老五虽然不听我的话，仍然和潘成才交往，不过，我认为，潘成才知道他被我发现了，谅他不敢再去骚扰老五家。” “就这样，这事算是消停了一阵子。唉，谁知道，还是出事了!” 吕小乐说：“二哥，这件事，到目前为止，你处理的很好，又是怎么出了事？” 李二叹了口气：“这事，还是比小六身上出来的，唉，他是个傻子，还是嘴巴不严啊!” “那一年的春节，大年初二。” “我们家有个传统，到了初二这一天，家庭中所有的成员，都到老太太的家里聚会，不但有我们兄弟六个，和我们的老婆孩子，还有出嫁的四个姐妹，带着她们的丈夫和子女，也要来参加。这是我们家族，一年一度的大盛事，每年的这一天，家里差不多都有五六十口人，很是热闹。” “这一天，我们都参加了，老五和老五家，和他们的孩子，当然也来参加了。” “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老五家再见到我，就有些羞愧，不敢面对我。” “但我对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就当从来没发生过那件事，她慢慢的表情也就自然了，不会再羞愧了。” “那一天，我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女人们在厨房中忙乎着饭菜，男人们在喝茶聊天，等着饭菜好了就上桌喝酒。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 “本来是很幸福平静的一天，但事情就发生在这一天!” ------------ 第169章 当众受辱 “小六是个傻子，和我们大人们玩不到一块去，就喜欢和小孩子玩，和他的那些外甥和侄子侄女玩闹。” “小六在和一个外甥玩的时候，打了个赌，他羸了，就要外甥给他钱。外甥刚拿到压岁钱，不舍得给他，他就动手打了小外甥，把小外甥打哭了。” “小外甥一哭，姐夫姐姐倒没说什么，但我们这些当舅舅的，就感到不好意思了，纷纷教训小六，身为舅舅，要让着小孩子。” “小六是一根筋，认为他羸了，就要拿到钱，不听我们训，反而顶上了嘴。” “老五距离小六最近，见他敢顶嘴，就踢了他一腿。老五本来踢得不重，就是想教训一下小六，谁知小六一退，恰好碰到了一个水盆，水盆里的水，都泼到了小六的身上。” “大年初二，天气还是很冷的，小六当时被冻得不轻。尤其是他被泼湿了，很狼狈，那些小孩子就哈哈大笑，嘲笑他这个傻子舅舅。” “小六的脸上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就和老五干上了。他一边冲向老五，对着老五拳打腿踢，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小六骂着说：你能什么能，你媳妇在车里跟你仁兄弟办事，你能，你管你媳妇去啊，你管我干什么？” “小六这句话一骂出来，我们全院子的人都愣住了。别人不知道这事，是第一次听说，都愣住了，不知真假，全都看向旁边的老五家。” “我当时看到，老五家本来笑容可掬的脸上，突然就变了脸，羞愧，耻辱，慌乱，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别人看到她的脸色，就知道小六说得是真的了。” 吕小乐听到这里，心中暗叹一声，对那位他素不相识的老五家，心中升起一丝怜悯和同情。 他不敢想像，一个脸皮薄的女人，忽然在大厅广众之下，被人揭发奸情，会如何羞愧难当，如何无地自容。 这样的场面，让人想想就感到毛骨悚然。 李二满脸愧疚的说： “老五家的脸色当然难看，但老五的脸色更难看，他媳妇跟人偷情，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却知道，还当着家人和亲戚的面，说了出来，当众被打脸。” “整个院子都安静了，连小孩子看到大人们严肃的脸色，也不敢再吵闹了。” “我当时又急又怒，大喝了一声：小六，你放什么屁，滚蛋!” “小六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连忙跑开了，也不知道他去哪里躲藏了。” “我刚想安慰老五，老五却狠狠的瞪了一眼他媳妇，就转身走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是回家了，还是去找他仁兄弟潘成才算帐去了。” “我们都知道老五家的脸皮薄，都不敢看她，担心越看她，越让她难堪。你二嫂就赶紧打圆场，说饭菜马上好了，让大家赶紧进屋坐下，开始吃饭了。” “我们都不敢看老五家，怕臊着她，纷纷回到屋子里，坐在桌子前，准备吃饭。” “但我们刚一回屋，一直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老五家，忽然快步跑了出去。” “你二嫂和几个妇女赶紧追了出去。我们是男人，不好意思追出去，就在屋里等着。” “在等待的时候，他们发现了我知道内情，就逼我说出来，我才把真相说了出来。众人之中，有人骂老五家不守妇道，有人骂潘成才勾引仁嫂，还有人担心老五家脸皮薄，万一再喝药上吊，或者跑到大街上，冲着奔驰而来的大车冲过去，自杀了。” “我们心里都七上八下，等着妇女们回来，带回老五家的消息。过了很长时间之后，你二嫂和几个妇女才回来了。” “她们说，老五家并没在街上撞车，径直就回家了，躺在床上，把自己盖在棉被里，谁说什么她也不听，也不理，就是把自己盖在棉被里。她们担心她自杀，留下了两个妇女守着她，其她人先回来了。” “我们开始吃饭，这饭吃得也没滋味。大家商量如何处理这件事。” “有人说，老五家不能要了，要和她离婚。还有人说，孩子们都大了，只要老五家以后好好的，看在孩子们面子上，也不能离婚，凑合着过吧。” “我们谁也做不了决定，都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是家里最有权威的人，她的话大家不敢不听，如果她说，让老五继续过，老五不敢离婚，如果她说，让老五离，老五就算不舍得媳妇，也不敢不离。” “在我们谈论的时候，老太太一直一言不发，听着我们谈论，等我们都望着她，等她拿主意的时候，她才说话了。” “老太太说，孩子都那么大了，离什么离？谁都有一时糊涂，走弯路的时候，只要以后好好的，就继续过吧。还有，这件事，以后谁也不准提了，谁敢再提这件事，我可不答应!” “既然老太太不同意离婚，大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打算以后假装淡忘这件事。” “但是，我们想让老五和媳妇好好过，老五家却不这样想了。” “当天晚上，老五家媳妇，趁着你二嫂和你四嫂，在看守着她，困极打了个盹的时候，她偷偷跑了。” “我们找了她一夜，把她娘家和她可能会去的所有地方，都搜遍了，都没找到她。” “我们不知道她是去自杀了，还是跟着潘成才私奔了。第二天上午，正准备去报案的时候，她又自己回来了。” “她回来之后，脸色很平静，我们问她去哪里了，她也不说。我们见她不愿意说，但人平安回来就好，也没再追问，以为她想通了，会跟着老五继续过下去。” 吕小乐听到这里，问道： “二哥，在那位五嫂跑了一夜的时候，五哥在哪里？” 李二说：“自从他中午跑出了门，也是在外边了一夜没回家。不过，我们给他打手机，他还会接手机，说自己在外边静一静，我们倒没担心他会自杀，也不担心他会去杀了潘成才。” “因为我们知道他的性格比较懦弱，就算知道了潘成才和他媳妇相好，他也不敢去杀了潘成才，甚至都不敢去和潘成才当面对质。” “最多也就是和潘成才绝交，以后不再交往，不做仁兄弟。” ------------ 第170章 私奔的真相 吕小乐问道：“五哥是怎么想的，他打算原谅他媳妇吗？还是想离婚？” 李二摇摇头：“他还是舍不得媳妇的，是想着继续过，也是为了两个孩子。” 吕小乐：“既然五哥不和他媳妇离婚，他媳妇又回家了，怎么后来又跑了，还把五哥的钱都卷走了？” “她跑就跑吧，还把钱卷走，先不说这是五哥辛苦挣来的，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不能把钱卷走，这钱也是她自己的孩子的啊。她这样做，有点太心狠了吧!” 李二说：“其实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的心，没那么狠，就算跟人私奔，也不会卷走钱，这一切，肯定是潘成才指使的。” “她那天夜里跑出去，肯定是去找潘成才了，虽然我们也去潘成才家堵他们了，但潘成才不在家，他们可能还有别的秘密约会的地方，我们不知道。” “她那天夜里跑出去，应该是打算跟潘成才私奔的，她走的时候，没带走家里的存折，也没拿多少现金，甚至连衣服都没带。” “她是不想从家里卷走什么的，只不过是被小六当众揭穿她的奸情，她没脸在这个家里，再待下去了，才打算私奔的，或者说她想自杀，但被潘成才劝服了。” “她回家之后，除了不言不语，没有别的表现，反而对孩子们更好了，我们都以为她回心转意了，连老五也认为她回心转意了，打算原谅她。” “虽说我们劝过老五，要防备她跟人私奔，卷走了家里的钱，要把存折拿在自己手里。” “但老五不相信她是这样的女人，而且他的存折，一直是交给他媳妇拿着，现在忽然要回来，就显得不信任他媳妇，他就没要存折，仍然在他媳妇手里。” “也是我们一时粗心大意了，以为老五家上次跑的时候，没带走存折，以后也不会再带存折逃跑。” “谁知道，我们还是太过相信她了，虽然是低估了潘成才的阴险，没过几天，老五家就跑了，把存折也卷跑了，潘成才早就把车卖掉了。” “二人就这样，拿着钱，去外面逍遥快活去了，把一堵烂摊子，留给了我们，留给了老五。” “小乐，你现在知道，老五家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跑了吧？她不是因为老五那方面不行，她是没脸在这个家里待了，才跟人私奔的。” 吕小乐皱皱眉头： “既然不是因为五哥那方面不行，你们为什么不说出来，让别人误会五哥那方面不行？” 李二苦笑道： “这个怎么向人解释？别人又没当面问：‘你家老五那方面行不行’？我们总不能见个人，就扯着人家的袖子，对人家说：‘俺家老五那方面行，你给俺说个媳妇吧’。” 吕小乐苦笑道： “也是，这个还真不好解释。但你们可以说出来，五哥媳妇不是因为他那方面不行才跑的，是她自己的奸情败露，没脸在家待了才跑了。” 李二摇摇头：“这个更不能说。” 吕小乐：“为什么不能说？” 李二：“如果这样说，别人就会知道，在她跟人私奔之前，我们家族就发现了她的奸情。” “小乐，你想想，如果别人知道，在我们发现了她的奸情之后，还被她卷跑了家里的存款，那显得我们李家太窝囊太笨蛋了，更被人瞧不起。索性说以前不知道她的奸情，至少不那么窝囊。” 吕小乐苦笑：“你们为了家族的面子，可就不顾五哥的面子啦!” 李二苦笑：“那倒也不是，要是不顾他的面子，也就不会再帮他找媳妇啦。小乐，你放心大胆的给你五哥说媳妇吧，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五哥那方面，绝对没问题!” 吕小乐信了大半，认为李二的话，很有道理，李五那方面应该没问题。 既然这样，李五和肖秀英的媒，他还可以继续说下去。 李二见吕小乐相信他了，心情大好，又连灌了几口酒，刚才他灌酒的时候，是心情郁闷，现在灌酒，是心情高兴。 李二：“小乐，那姑娘到底啥时候，可以和老五见见面？” 吕小乐：“她在家俱厂上班，这到年关了，厂里太忙了，她不好请假。再过两三天吧，等厂里放假了，也快了。” 李二：“行，那就再等等吧。小乐兄弟，以前，咱们哥们虽然认识，但不算熟，经过这几次打交道，我发现，你这个兄弟，能处!” 吕小乐笑道：“那当然，二哥，你这个兄弟，也能处!” 李二：“既然咱们都是朋友了，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黑樊三欺负你亲戚的事，我给你做主，他以后不敢欺负你。小乐，我现在就给黑樊三打电话，叫他过来一趟，给你下跪认错，怎么样？” 吕小乐：“他不是欺负我，是欺负我的亲戚，还是等我的亲戚在场的时候，再叫黑樊三认错吧，再等几天吧。” 李二：“你亲戚不是在电信局门口摆摊吗？再等下去，不会耽误他做生意吗？” 吕小乐苦笑：“他的脑袋被黑樊三打伤了，正好在家休息几天。” 李二生气的一拍桌子：“黑樊三还敢打人，反了他了!到时候，不但要让他下跪认错，还要赔偿医药费。你亲戚花一百，至少也要让黑樊三赔一千。小乐，你放心吧，这事交在我身上了，我说让黑樊三拿多少，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吕小乐笑了笑：“算了，医药费可以让他适当的补偿一些，但也不用讹他，有多少算多少吧。” 李二：“这怎么能是讹他呢，你就算让法院判，法院也会判黑樊三支付医药费和误工费，耽误几天不能摆摊，这就是误工费，更别说精神损失费了。” 吕小乐笑了笑，和李二又谈了一会，就起身告辞了，他看出来李二喝多之后，话话滔滔不绝，他再不走，耳朵就要被磨出茧子了。 当然，这顿饭钱，李二是无论如何不让吕小乐支付的，非要他请客。 ------------ 第171章 不明不白挨了打 吕小乐一边忙着厂里的业务，一边等着肖秀英的消息，等她养养精神之后，好安排她和李五相亲。 在肖秀英相亲之前，吕小乐打算把李五“那方面可能不行”的情况，如实告诉肖秀英，虽然李二把原因说了，吕小乐也相信了，但他还是要把这个情况，告诉肖秀英，免得万一李二说谎了，李五那方面真不行，他这个媒人算是参与骗婚了。 他把情况告诉肖秀英之后，让肖秀英自己拿主意，如果她愿意试试，他就安排他们见面相亲，如果肖秀英不愿意试试，他也只能中止继续说媒了。 过了两天之后，吕小乐感觉肖秀英的身体，应该恢复了精气，就给肖秀英家中的座机电话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肖秀英的母亲，她告诉吕小乐，肖秀英有事外出了，没在家。 吕小乐关了电话，心中有些疑惑，肖秀英既然能外出，说明她的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了，为什么却不给他打电话，让他安排相亲的事？ 但这个疑问只是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并没有太当回事，认为肖秀英对这桩亲事可能不看重，所以才没第一时间通知他，让他安排相亲的事。 吕小乐刚关了电话，手机就响了，是张春立打过来的。 “小乐，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想去摆摊，黑樊三的事，你找好说和人了吗？” 吕小乐有些为难了，肖秀英没和李五相亲之前，他不好意思让李二安排黑樊三和张春立见面。 虽说他现在安排也可以，但无功不受禄，他现在还没“立功”，就让李二为他做事，毕竟心中有些底气不足，如果等肖秀英和李五相了亲，就算还没成，只要在她没拒绝之前，他都可以让李二安排黑樊三和张春立见面。 吕小乐只好拖延时间，笑着说： “春立，这都快过年了，你好好在家休息吧，年前就不要去摆摊了吧。” 张春立说：“你不知道，越是快过年了，修手机的越多，十天接的活，比以前一个月的活都多，你催催中间人，能不能让他快点说和说和？” “小乐，不瞒你说，我家现在钱方面有点吃紧，两个妹妹上学不少花钱，这次上辅导班，又花了几百，家里快没钱了，明年她俩又要交学费生活费，又是一大笔钱。” “我是想着，趁着年关这段时间，赶紧挣点钱。” 吕小乐：“春立，你要真有困难，我可以借给你钱。” 张春立：“倒也没困难到需要错钱的地步，只不过有些紧巴巴的。我还是想着靠自己挣点钱。” 吕小乐：“你先别着急，我再催催说和人，争取这两天，就安排你和黑樊三见面。” 吕小乐关了电话之后，就想给李二打电话，让他安排张春立和黑樊三见面的事。 但他转念一想，最好还是和李二面谈，显得更有诚意，他现在还没安排李五和肖秀英相亲，没有功劳，如果他只是打个电话过去，只怕李二会认为他不够诚意，说算勉强安排见面，也不会帮着张春立。 正好他还有些别的事需要进城，那就去城里一趟吧，办完事之后，就去找李二。 吕小乐想到这里，就骑着摩托车，向城里行去。 他先到南关的农机公司门市部，停下摩托车，进去买了几个三轮车上的零件。三轮车年久失修，有些零件需要更换了，他打算买了零件回去自己动手更换，自己换不了，就让三羔帮他修理。 他买了零件之后，就走出门市部，向自己的摩托车走去。 就时，从门市部旁边的一条小巷中，行驶出一辆黑色轿车。 吕小乐没注意到那辆黑色轿车，他把装着零件的布袋，放在摩托车的后座，正准备骑跨到摩托车上。 忽然，吕小乐听到一个女人惊慌的喊声： “你干什么，不要打他----小乐，你快跑，他要打你----” 吕小乐听出来，那个女人的声音，是肖秀英的声音，但他不明白肖秀英为什么惊慌的大喊，也不明白谁要打他。 吕小乐吃了一惊，连忙扭头看去。 他刚扭过头，就看到一个黑黑壮壮的男青年，快步向他奔跑过来，还没等他看清那个男青年的面目，男青年已经冲到他面前，二话不说，一抡拳头，猛地向他的脸部砸过来。 吕小乐大吃一惊，想要闪避，但是，此时他正骑坐在摩托车上，身子被牵涉住了，闪避不开，被那一记重拳，正正打在他的左脸上，他只感到脑子“嗡”的一声，眼前金星乱迸。 那黑壮男青年擅长打架，下手又快又狠，打了吕小乐一拳之后，随即又飞起一腿，踢在吕小乐的腰上。 “扑啦啦----” 吕小乐的身子，连同摩托车一起摔倒在地上，他的一条腿被摩托车压住，一时抽不出来。 吕小乐不明不白的挨了打，又痛又气又怒，但他现在被摩托车压住，别说还手反击，就连逃跑都逃不掉，只有倒在地上挨打的份。 那黑壮男青年打倒吕小乐之后，绕过摩托车，跑到吕小乐的身边，抬起一条腿，就要向吕小乐的脑袋踹下来---- 肖秀英恰好赶到，从男青年的背后，拦腰抱住男青年，用力一甩，把男青年甩开，这一脚才没踹在吕小乐的脑袋上。 肖秀英把男青年甩开之后，男青年还没打过瘾，又向吕小乐冲了过来，一边冲过来，一边指着吕小乐骂道： “你敢骗秀英，我揍死你个熊玩意----” 肖秀英拦在吕小乐的面前，对男青年骂道： “你疯啦!小乐是个好人，他肯定不知道这里面的事，你打他干什么？你再打他，我可生气了。快滚，快滚吧你----” 肖秀英一边骂着，一边把男青年向后推，推向那辆黑色轿车。 男青年虽然仍不肯罢手，但他知道肖秀英刚堕胎，身体还很虚弱，他也不敢用力把肖秀英推开，一边态度强横嚣张的怒骂着吕小乐，一边被肖秀英推回黑色轿车。 肖秀英担心男青年再回来打吕小乐，一直把男青年劝得开着黑色轿车行驶离开，这才转身回来，查看吕小乐被打得怎么样。 ------------ 第172章 不能守活寡 吕小乐正在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 他被打得又懵圈又震怒，不明白为什么挨打，而且打他的人，还和肖秀英有关。 看起来，肖秀英和男青年的关系非同一般，很可能是肖秀英的相好之一，也不知道肖秀英对那家伙说了什么，那家伙可能误会了他也是肖秀英的相好，争风吃醋，才把他痛打了一顿。 吕小乐感到自己被打得真冤枉，自己和肖秀英可没发生过什么关系啊! 但他又从肖秀英和男青年的对话中，感觉他猜得可能不对，男青年说他骗了肖秀英，肖秀英说他不知道真相才骗了她。 可是，自己什么时侯骗过肖秀英呢？他即没有骗肖秀英的钱，也没骗她的感情，更没骗她的身体。 脸颊上被打的那一拳最重，他感到半边脸都是疼的，麻麻的，腰上那一腿也不轻，他的腰还在隐隐作疼，摩托车摔倒的时候，又砸在他的腿上，虽然没砸断骨头，但也疼痛的很。 疼痛倒也罢了，最窝囊的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挨打，就算他想打回去，但那人已经开车走了，他追不上了。 但他记住了那个青年的相貌：二十四五岁，留着板寸短发，只有前面一络长发垂在额头，这一络长发染成黄色，穿着一间红黄相间的夹克，下面是牛仔裤，黑筒靴。 这样的装扮，正是这个年代，城乡结合部混子青年的标配。 男青年长得虽然不算丑，但满脸横肉，尤其是脸上那一股嚣张狂妄的表情，摆明就是个小县城的混混，还有那一股打人时侯的蛮横劲头，凶猛劲头，都说明此人是个擅长打架的混混。 吕小乐费劲的推开压在他腿上的摩托车，把腿抽出来，慢慢的站起身来，被压的那条腿，又疼又麻，一时使不上劲，他缓了一会，这条腿才使上了劲了，才敢站立。 他弯下腰，慢慢把地上的摩托车扶起来。 但摩托车太重，他又腰部疼痛，一个人扶不起来。 正在这时，肖秀英快步跑回来了，一边扶着吕小乐扶起来摩托车，一边愧疚的说： “小乐，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忽然打你，真对不起!打得疼吗，让我看看？” 吕小乐把扶起的摩托车，支好托架，推开肖秀英伸向他脸颊的手，淡淡的说： “他是你的什么人？你跟他说什么了，他为什么要打我？” 肖秀英刚要说话，忽然发现，周围有不少人正在看着他们，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的表情。 肖秀英说：“小乐，别人都在看咱们，咱们到别的地方说话吧。” 吕小乐冷笑一声：“他们看就看吧，反正我打也挨了，脸也丢了，也不怕再丢脸啦。” 肖秀英愧疚的哀求道：“小乐，求求你，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行吗？” 吕小乐见肖秀英说得可怜，虽说这件事，是因她而起，但刚才男青年打他的时候，她一直护着他，他也不忍心让肖秀英太过难堪。 吕小乐只好说：“摩托车摔了一下，不知道摔坏没有，先放在这里吧。咱们去那边坐会，说说话吧。” 吕小乐向不远处指了指，那个地方，路边有一个供行人休息的长椅。 肖秀英和吕小乐向长椅走去。 肖秀英满脸愧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默默跟在吕小乐的背后。 来到长椅前，吕小乐坐下来，肖秀英坐在他的身边。 吕小乐：“你现在可以说了，那个人是谁？” 肖秀英：“小乐，也不怕你笑话，他是我的男朋友中的其中一个……” 吕小乐：“他叫什么名字？我看你们从南关的胡同出来，他是南关人吗？” 肖秀英点点头：“他是南关人。小乐，我不对你说他的名字了，免得你以后找他算帐。我不告诉他的名字，不是担心你会伤害他，而是担心他会伤害你。他是南关人，又是个混子，打架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你斗不过他的。” 吕小乐冷笑：“南关人有什么了不起？我不能无原无故挨这顿打，我总要讨回来。” 肖秀英摇头：“不行，我不会告诉你他的名字。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处理好这件事，你要想出气，就打我一顿出气吧。” 吕小乐冷笑：“又不是你打得我，我为什么打你？” 肖秀英：“虽然不是我打得你，但你挨打，都是因为我，是我对他说了不该说的，他才误会你了。” 吕小乐：“你到底对他说什么了？” 肖秀英沉默了一下，才说道： “小乐，你给我说得南关李五这个媒，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我以后不能生孩子了，李五正好不需要生孩子的老婆，我认为，虽然他比我大几岁，但各取所需，大家还是挺合适的。” “但是，在相亲之前，我还是想多了解了解这个李五的情况。” “小乐，不是我不相信你，我知道你是个诚实的人，但你不是南关人，对于李五的情况，你肯定也不太了解，也是听李五家的二哥怎么说，你就怎么信。” “我就想找个南关人，深入的了解一下李五的家庭情况，和个人情况。” “正好，我以前的男朋友之中，有一个就是南关人，就是刚才打你的那个人。” “今天我的身体好了一些，就来城里散散心，顺便去他家，和他聊聊，问问李五的情况。” “我刚一说李五，他就生气了，他说，李五那方面不行，给你介绍的媒人，没安好心，肯定是参与骗婚了，收了高价媒礼钱，才把你推进这个火坑。” “小乐，我听他说了之后，也很生气，我是不能生孩子，但我还是个女人啊，我还有那方面的需要啊，如果找个那方面不行的老公，我怎么受得了？这不是让我守活寡吗？” “但我相信，你不会故意骗我，你肯定也是被李家的人骗了，信以为真，才说这个媒的。你现在是大老板，才不会把媒礼钱看在眼里，李家人不可能收卖了你。” “我虽然相信你不会骗我，但是我也有些生气，你为什么不调查清楚，就给我说这个媒呢？” “我们说完之后，他开车带我从他家里出来，我们一出来胡口，就看到你了。我刚对他说，你就是媒人，他就急眼了，也不等我把话说完，他就冲过去打你了……” “小乐，真对不起，者是我不好，才让他误会你了。” ------------ 第173章 大鹏车行 吕小乐这才明白为什么挨打了。 他也是听三梅说的李五那方面不行，他听说之后，就去找李二当面对质了，为此还差点和李二打起来。 他听李二说了真相之后，本打算在肖秀英和李五正式相亲之前，把这件事告诉肖秀英，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告诉肖秀英，就糊里糊涂的挨了一顿打。 从头至尾，他都没打算欺骗肖秀英，所以这顿打，他挨得冤枉。 吕小乐只好苦笑，他把李五告诉他的，对肖秀英说了一遍，最后又说： “秀英姐，我也是后来才听说李五可能那方面不行的，听说之后，我就去找李二当面质问了，他就是这样告诉我的。至于你相不相信，那是你的事，你要不要继续相亲，也是你的事，但我从来没想着要骗你。” 肖秀英听了之后，更加愧疚：“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小乐。” 吕小乐苦笑：“你再说对不起也没用，打我已经挨了，除非你把他叫过来，让我揍他一顿，咱们才能算扯平了。” 肖秀英为难了：“他是个流氓，我可做不了他的主，就算把他叫过来，叫他乖乖的任你揍，那绝对不可能的，说不定你俩又打起来了。小乐，当我求求你了，这件事就算了吧。” 吕小乐白挨了一顿打，当然不甘心就此罢休，但肖秀英不肯说那个人的名字，更不肯把那个人叫过来，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咽下这口苦水，如果以后有机会，再向那个人“报仇”。 吕小乐：“行吧，看在你的份子上，这件事先告一段落。秀英姐，你说吧，你相不相信李二的话，相不相信李五那方面还行，如果你不相信，这个媒，就此打住，我也不提了。如果你相信，正好你今天来城里了，我安排你和李五见个面。” 肖秀英犹豫了一下，说：“既然来了，那就和他见个面吧。” 吕小乐点点头，掏出手机，给李二拨打过去电话。 李二很快就接听了，声音很热情：“是小乐兄弟啊!你在哪里呢？” 吕小乐：“二哥，我就在你们南关，我给五哥说得那个姑娘，就在我身边，正好我们今天进城有点事，五哥有没有时间，让他和姑娘见个面？” 李二很兴奋，连忙说：“有时间有时间，我猜你这两天就会安排他们见面，没让老五出远门，我马上给老五打电话。” 李二关了电话，吕小乐等了一会，李二很快又回过来电话了。 “小乐兄弟，你五哥一会就过来了。你看，安排他们在哪里见面？” 吕小乐：“这大冷的天，安排到公园有点冻人吧？” 李二连忙说：“那不行，太冷了。不过现在还没到饭点，安排在饭店也不合适。这样吧，俺家老三开了个卖摩托车的店，他那个办公室有空调，环境也不错，要不让在那里见见面吧？” 吕小乐：“行，店叫什么名字？” 李二：“大鹏车行，在黄河路上，河务局旁边。” 吕小乐：“我知道地方，我们一会就过去。” 吕小乐关了手机，转头对肖秀英说：“在大鹏车行见面，那是李三的店。” 肖秀英笑了笑：“大鹏车行？巧了，我的摩托车就是在那里买的。” 吕小乐笑道：“说明你和李家有缘份。”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一正，正色道： “秀英姐，如果你相不中李五，以后怎么样，随便你了，但如果你相中他了，就要和以前的那些情人，全部断绝关系，尤其是南关的那个。” “南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和那个人的关系，如果传到李五的耳朵里，那就不太好了。” “李五是个受过感情伤害的人，你可不能再伤害他一次，那就太残忍了。” 肖秀英：“这个你放心，只要我有了正式男朋友，就不会再和以前那些拉拉扯扯的。不会让你这个媒人难看的!我这次来见他，也没想着怎么样，就是向他打听打听媒。再说了，我现在的身体，也不方便和他怎么样啊。” 吕小乐：“那就行。秀英姐，你是怎么来的城里？” 肖秀英：“我骑摩托车来的，摩托车寄放在华联商店门口了，我是步行去的他家，他刚才是要开车送我去华联商店门口取摩托车。” 吕小乐：“走吧，我先看看我的摩托车摔坏没有，如果没摔坏，我先送你去华联商店，你骑了摩托车，咱们一起去大鹏车行，如果我的车摔坏了，咱们就走路去华联商店，你用摩托车载我去大鹏车行。” 吕小乐和肖秀英，走回农机公司的门市部前，查看摩托车，幸好没摔坏，还能骑。 吕小乐载着肖秀英，很快就来到华联商场的门口。 华联商场的门外，有一大片空地，这是寄存自己车和摩托车的地方。 有一片区域，是不收费的，随意停车，当然也没有人看守，如果车子被偷了，只能怨自己倒霉。 另一片是收费的区域，有人看守着车子，不会被偷，就算被偷了，看车人负责赔偿。 寄存费也不高，自行车五毛，摩托车一块。 肖秀英把摩托车放在收费区，她是先把摩托车寄存之后，到旁边的理发店做了个头发，又去的她那个男朋友家，准备从她男朋友家出来之后，再到华联商店买些东西，就是为了不花两次寄存费，才没骑着摩托车去她那个男朋友家中，而是步行过去，其实不远，不过半里路。 二人到了商店门前，肖秀英付了看车费，取出寄存的摩托车，二人各骑一辆摩托车，向大鹏车行行去。 大鹏车行虽然也是南关的地界，但南关的面积大，距离商场至少有两里路，不过二人都骑着摩托车，不过五六分钟，就到了大鹏车行的门前。 现在不过上午十点钟，车行里已经有不少来买摩托车的人了，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吕小乐和肖秀英骑着摩托过来的时候，李二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另外还有一个男人，和李二的相貌有些相似，应该就是李三。 但没看到李五。 ------------ 第174章 见面相亲 吕小乐停下摩托车，李二和李二迎了过来，他们虽然是迎向吕小乐，但一双眼睛，却一直在后面的肖秀英身上瞅望。 肖秀英的脖子上，有一条红毛巾，遮住了半个脸孔，但不清楚相貌，但身高和身材，显然让李二和李三很满意。 吕小乐：“五哥呢？” 李二笑道：“你五哥还有点害羞，在屋里摆弄着茶道，等着咱们呢，咱们进去吧。” 又转头对刚停下摩托车的肖秀英热情的笑了笑： “过来啊，天冷，快进屋暖和暖和吧。” 肖秀英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跟在吕小乐的身边。 李三在前领路，带着众人向二楼的办公室走去。 一楼大厅是摩托车展示厅，所有的交易都在一楼，一楼也有办公室，但一楼的办公室，只是用来办公的，二楼的办公室，更像是休闲室兼休息室，环境幽静，除非了办公桌，还有一张很大的茶道桌。 四人进来的时候，茶道桌的后面，正坐着李五。 李五听到众人进来，连忙站起身来，表情显得有些局促，双手不安的搓动着，眼睛也不敢正视肖秀英，倒像个还没相过亲的小伙子，话也不会说了，只是干站着。 吕小乐知道双方的第一眼很重要，他转头看向肖秀英。 肖秀英正在看着李五，还没等别人介绍，敏感的她，就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相亲对像李五，所以她打量的很仔细，并在心中做着评价和考量。 吕小乐发现，肖秀英的眼神很平静，并没有露出讨厌或者不满之色。 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虽然还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发展，但至少肖秀英第一眼并不讨厌李五。 李二笑着说：“姑娘，这屋里暖和，你可以把外衣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咱们喝喝茶。” 他这样说的目的，倒不是想让肖秀英脱外衣，而是想让她取下毛巾，他和老三，可以看到她的相貌，外衣都脱了，总不能还围着毛巾吧。 肖秀英倒是挺落落大方，她刚才在戴着毛巾，倒不是因为羞涩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脸，而是外边太冷，她把毛巾包住半张脸，是为了防冻。 肖秀英听李二这样说了，也不客气，先取下围在脸上的毛巾，又把外面的羽绒服脱下来，挂在衣架上，这样就露出整个脸孔，还有上半身的身材了。 肖秀英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而且年轻，李二和李三都很满意，二人相视着点点头。 李二笑道：“还没正式介绍，他是俺家老五，李清华。我是他二哥，他是他三哥。” 肖秀英不用吕小乐介绍，就自我介绍：“我叫肖秀英，我们叫我秀英好了。” 李二笑道：“快坐，快坐。老五，快给秀英姑娘倒茶。” 肖秀英坐在李五的对面，她虽然没相过亲，但却经历过很多男人，经验丰富的很，所以不怯场，她的表情很镇静，并没有一般农村女孩那样害怕羞涩的表情。 众人也坐了下来。 李五听了二哥的话之后，先隔着桌子，为肖秀英倒了杯茶，在借着递茶的时候，这才敢正视的看向肖秀英。 肖秀英也正在看着李五。 二人的目光接触，肖秀英的脸没红，李五的脸色倒有红了，连忙低下头去，又给吕小乐倒茶。 李二笑道：“俺家老五很老实，虽说是结过婚了，但还是见到女人就不会说话了。” 肖秀英笑了笑，没有说话，端起茶杯，慢慢喝着。 肖秀英不说话，李五更不说话，整个场面，全靠着李二和吕小乐打圆场，才没有冷场。 众人坐了一会，李三先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你们喝茶，我要下去看看，这会正忙，来买摩托车的人多。” 吕小乐笑道：“三哥，我正打算买辆摩托车，我也下去看看车吧。” 李二也站起身来，笑道：“我也下去看看吧，让他们谈谈。” 吕小乐对肖秀英说：“秀英姐，你和五哥说说话，我到楼下去看看，有啥事就叫我。” 肖秀英知道，他们三人都是想为她和李五创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才一起下楼的，她也正有此意，就点头答应了。 吕小乐和李二李三走下楼，来到大厅中。 李三是真要忙了，下楼之后，就去接待顾客了。 李二和吕小乐在大厅中晃悠着，一边观看着摩托车，一边谈着话。 吕小乐：“二哥，你感觉这姑娘啥样？” 李二：“我说句公道话，这姑娘的长相和身材，都比不上老五以前的那个，但是她年轻，在年龄方面，是老五占便宜了。” 吕小乐：“你感觉性格怎么样？” 李二：“性格倒是不怯场，挺大胆的。这样也好，老五的性格内向，就应该娶个性格外向的老婆，互补嘛。” 说到这里，李二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吕小乐，低声说： “小乐，我看你和她挺熟的，你告诉我真话，你俩是不是相好过？要是你们真相好过，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只要以后断了就没事，可不能再拉扯不清了。” 吕小乐笑道：“二哥，这个真没有。我以前秀英姐都在家俱厂上班，是工友，现在，秀英姐的老板，也是我甜油厂的合伙人，我和秀英姐虽然不是工友了，但还是经常见面，所以很熟悉。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和她之间是清白的。” 李二这才松了口气，笑道：“那就行。对了，小乐，你是不是真打算换辆新的摩托车？这个媒要成了，我让老三送给你一辆当媒礼。” 吕小乐连忙说：“这个大礼可不能收。二哥，也不知道他俩谈得怎么样，如果谈得好了，还能继续发展，你就帮我个忙，今天晚上，把黑樊三约出来，和我亲戚见一面，把事说开，以后不能再找我亲戚的麻烦了。” 李二：“不管他俩能不能发展，你这个忙，我答应过你，肯定会帮。你说今天晚上，咱们就今天晚上，我把黑樊三叫过来，叫他给你亲戚下跪认错，赔偿医药费。” ------------ 第175章 女人的感觉 两人在大厅中边看摩托车边聊天，一直等了半个多小时，楼上的肖秀英和李五还没下楼。 李二向楼梯望了一眼，笑道：“俺家老五平时不爱说话，想不到，他这次竟和这位姑娘聊了这么长时间，看来有意思。” 吕小乐也感到应该可以，如果话不投机，不可能聊这么久。 他们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二楼的两个人，一直谈了一个小时，才从楼上走下来。 走下楼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兴奋，当然不是做了那种事之后的兴奋，而是和朋友聊得很开心之后的那种兴奋。 吕小乐向肖秀英一笑，打趣的说道：“秀英姐，你们聊什么呢，聊了这么长时间。” 肖秀英笑了笑：“随便聊聊。小乐，咱们回去吧？” 吕小乐：“行，你先到那边等等我，我和二哥说几句话。” 肖秀英向李二笑着点点头，就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看了李五一眼，抿嘴一笑，这才翩然而去。 李五望着肖秀英的背影，目光有些发直。 李二用胳膊碰了碰李五的胳膊，笑道：“老五，别看了，再看眼珠子就掉下来了。你感觉怎么样？” 李五羞涩的一笑，搔搔头皮，有些扭捏的说：“还行。” 李二：“还行就是行了。你留她的电话了吗？” 李五：“留了，我也把我的手机号给她了，以后联系。” 吕小乐笑道：“既然你们都留了号码，以后你们自己联系就行了，也就没我这个媒人的事了。二哥，五哥，我先走了。” 李二连忙说：“这快到中午了，怎么能走呢，吃过饭再走。” 吕小乐：“中午饭就不吃了，晚上一起吧。二哥，晚上这一顿饭，我等你的电话了。” 李二知道吕小乐指的是黑樊三这件事，当即拍了拍胸膛： “你放心，今天天黑之前，我给你打电话，你把你亲戚叫上，你们一起过来。” 吕小乐：“行，等你的好消息。” 吕小乐辞别了李二和李五，走出大厅，来到马路边的肖秀英身边。 肖秀英已经推起了摩托车，坐了上去，准备离开。 “小乐，你回家吗？” “我回家，秀英姐你还不回家吗？” “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肖秀英说着，就要行驶。 吕小乐连忙凑近一些，笑道：“先别走啊，正事还没说呢。你感觉李五这人咋样？” 肖秀英笑了笑：“还行吧，就是有点太老实了，不爱说话，都是我说话，他听着。” 吕小乐笑道：“老实了好，好管，现在听你的话，以后也会听你的话，你嫁过来就当家做主了。” 肖秀英笑了：“还没想那么远，先谈着吧，多接触几次。” 肖秀英说到这里，望着吕小乐，抿嘴一笑，有些羞涩的说：“小乐，我真误会你了，你说得对!” 吕小乐反而有些摸不清头脑了：“什么我说得对？” 肖秀英：“就是那个事啊。” 吕小乐真不懂了：“哪个事啊？” 肖秀英声音更低了，脸色更红了：“就是说他那方面不行那个事，这是个谣言，他那方面应该没问题。” 吕小乐一怔：“你怎么知道？你们在楼上试过了？” 肖秀英瞪了吕小乐一眼：“胡说，哪有那么快就发展到这个地步？” 吕小乐笑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肖秀英抿嘴一笑：“女人的感觉!” 说完，她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吕小乐看到肖秀英的表情，知道她对李五比较满意，这个媒八成能成，他虽然不知道肖秀英是怎么“感觉”李五那方面行的，但肖秀英是个情场老手，如果她说能感觉出来，那就肯定没问题。 既然李五那方面没问题，吕小乐也就放心了，至少肖秀英不会守活寡。 至于肖秀英嫁给李五之后，会不会仍不收敛，还是出轨找情人，他就不能保证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算她出轨找情人，也和他没关系了。 吕小乐开着摩托车，回到厂里。 他脸上被肖秀英的情人，打了一拳，短时间没太明显，但过了一两个小时之后，伤痕就开始显现了，脸颊上一片青肿。 宋秀莲看到之后，大为心疼，询问是被谁打的。 吕小乐不想说是因为肖秀英的原因，被她的情人打的，免得肖秀英在宋秀莲的家俱厂上班，宋秀莲会刁难肖秀英，他就说自己摔倒了，摔到了脸，虽然被宋秀莲嘲笑了几句，但避免了宋秀莲和肖秀英的矛盾。 吕小乐又把肖秀英和李五相亲的事，告诉了宋秀莲，并说肖秀英和李五对彼此的印像不错，这个媒很有希望能成。 宋秀莲并不知道肖秀英因堕胎不能生育的事，还有些替肖秀英惋惜，认为肖秀英长得不错，又年轻，却愿意嫁给一个大八九的老男人，还要为对方照顾两个孩子，肯定是看上了对方是南关人，肖秀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吕小乐不能说出肖秀英的隐痛，只好替她辨解，说并不是每个农村女孩，都有你宋秀莲这样的家境，人家想嫁到城里，不在农村受苦，情有可原。 宋秀莲也没再多说什么。 吕小乐又说，这个媒说得差不多了，李二已经答应，晚上安排张春立和黑樊三见面，到时候他会去陪客，问宋秀莲愿不愿意跟着去，见证黑樊三向张春立下跪认错的场面。 宋秀莲笑着说：“我就不去了，你们都是男人，我一个女人在场不方便。我感觉，肯定不会见到黑樊三向张春立下跪的场面。” 吕小乐：“你认为，李二对黑樊三没有这样的威慑力？” 宋秀莲摇摇头：“像黑樊三这种小混子，就是欺软怕硬，李二兄弟多，对黑樊三应该有威慑力。” “不过，我认为，就算黑樊三愿意下跪认错，张春立也不敢接受。他可不是李二那样的南关人，黑樊三当着李二的面，就算给张春立下跪了，也难保以后不暗中找麻烦，他不敢找麻烦，也会派别人去找麻烦。” “张春立和气生财，不敢得罪黑樊三，肯定不敢接受这个下跪认错。” ------------ 第176章 黑樊三 吕小乐一想，宋秀莲说得有道理。 虽然他吕小乐很想看到黑樊三向张春立下跪认错的场面，但张春立性格懦弱，肯定不敢接受，他在县城摆摊，不敢也不愿意得罪南关的地头蛇。 而他吕小乐，只不过是个中间人，张春立不要求黑樊三下跪认错，他也不好强行要求，没必要因此得罪一个南关人。 吕小乐想到这里，也有些兴趣索然，不想参加这个饭局了，但他是中间人，张春立不认识李二，他不参加，张春立肯定会感到别扭。 那就参加吧! 吕小乐先给张春立打了个电话，让张春立准备参加今晚的饭局，李二通知他之后，他就再通知张春立具体地点和时间。 到了下午三四点钟，李二就给吕小乐打电话了，说饭局约好了，晚上六点半，在南关的程家羊肉馆见面。 到了六点的时候，张春立开着摩托三轮车，到了吕小乐的厂门口，吕小乐没开摩托车，坐着张春立的摩托三轮，一起向城里赶去。 到了约好的饭店门口，李二已经站在门口外面等着他们。 张春立停下车，吕小乐从车里跳出来。 吕小乐见李二一个人站在饭馆门口，笑道：“二哥，黑樊三呢？他不出来迎接一下吗？” 李二：“那家伙还要等会再过来，咱们先进去吧。” 吕小乐笑道：“他架子挺大啊，还让咱们等着他。二哥，不会你的面子也不好使吧？” 李二：“他下午去市里了，本来要明天才回来，我给他说必须今晚，他正向回赶呢。小乐兄弟，不是二哥的面子不好使，咱们总得给他赶回来的时间吧。至于二哥的面子好不好使，等他过来了，你就知道了。” 吕小乐为李二和张春立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并让张春立以后在南关遇到什么困难，就找二哥解决，在南关没有二哥解决不了的问题。 三人进了二楼的包厢，边喝茶边等待，同时点菜。 李二点的菜，除了半只烤羊，还点了十几道贵菜，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 吕小乐笑道：“二哥，咱们就四个人，你点这么多菜，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李二笑道：“吃不完就打包，反正不用你们买单，让黑樊三掏钱，今晚必须是他请客。” 菜都上齐了，黑樊三还没来，李二有些不耐烦了，掏出手机，给黑樊三打了个电话之后，对吕小乐说： “这家伙很快就到了，五分钟，再等等。” 吕小乐：“行，再等等吧。我先上趟厕所。” 吕小乐走出包厢，去上厕所。 二楼没有厕所，厕所在一楼，吕小乐从二楼走下来，来到一楼。 由于饭馆不大，一楼的厕所只有一个单间，男女通用，就在楼梯下面。 吕小乐过来的时候，厕所正好有人在用，他等了三四分钟，里面的人才出来，吕小乐进去了。 吕小乐从厕所走出来的时候，听到一楼大厅有一个人快步而行的声音，正向楼梯跑去，等他走到一楼楼梯口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一个人，正在快步上楼，他只看到那个人的背影，那个人就跑上了二楼。 他隐隐感觉，那个人穿的衣服，和背影的形状，好像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刚走上二楼，就看到那个人的背影，进了他们的包厢。 他就猜到，那个人应该就是黑樊三。 他也向包厢走去，还没走到包厢门口，就听到包厢里传来李二的大声训斥声： “黑三，你怎么才来，我们都等着你呢!” 一个男人陪着笑说：“对不起二哥，我也是紧赶慢赶，半路上车又坏了，耽误的时间。待会我自惩三杯行不行，还有，这场酒我请，算我的。” 李二哼了一声：“不算你的，难道算我的？你认识他吗？” 黑樊三的声音：“认识认识，前几天发生了一点小误会，对不起啊兄弟，是我不好。” 张春立的声音连忙说道：“不不不，是我不好。” 黑樊三的声音：“以后咱们就算认识了，等会我给你倒杯酒，向你赔礼道歉。” 张春立的声音连忙说：“不用不用。” 黑樊三：“二哥，您不是说，有两位客人吗？另一位客人呢？” 吕小乐在门外停了一会，听着里的谈话，他越听黑樊三的声音，越感到有些熟悉，应该听到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听到黑樊三问起他，他就不好一直在门外偷听了，就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吕小乐进来的时候，李二和张春立，都面对着门口的方位，黑樊三背对着门口的方位。 听到敲门声，黑樊三回过头来，看到了吕小乐。 吕小乐也看清了黑樊三的相貌。 吕小乐的怒火一下子升腾而起，恨不得飞起一脚踹过去：这个黑樊三，竟然正是肖秀英的男朋友，上午刚刚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打了一顿的那个黑壮青年。 黑樊三看到吕小乐，脸都绿了，他马上明白过来，这个他上午刚痛殴一通的家伙，就是今晚的贵宾。 黑樊三看出了吕小乐眼中的怒火，立即明白：吕小乐要发火，要向他“报仇”---- 如果是没进这个门口之前，黑樊三当然不会怕吕小乐，甚至还会主动殴打吕小乐。 但进了这个门口，黑樊三就知道吕小乐是李二请来的贵宾，有李二在场，甚至没有李二在场，他都不敢再打吕小乐了。 黑樊三一看到吕小乐眼中仇恨的目光，愣了一愣之后，立即双手抱拳，向吕小乐打拱作揖，低声说： “兄弟，今天实在对不起，那是个误会，求求你，别让二哥知道这件事，如果二哥知道我把你俩都打了，他能把我揍死，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此时的黑樊三，脸上满是惶恐之色，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和上午殴打吕小乐时候的嚣张蛮横，完全不同。 吕小乐更加肯定，这个黑樊三就是个欺服怕硬的主，在他和张春立这样的农村人面前，横行霸道，在李二这样的更强大的南关人面前，就卑躬屈膝，摇尾乞怜。 ------------ 第177章 下跪认错 吕小乐没有向黑樊三动手，此时，如果他动手打黑樊三，有李二在场，黑樊三肯定不敢还手，他吕小乐不是仗势欺人的人，他想报复黑樊三，但不想借助李二的力量。 吕小乐微眯着眼睛，盯着黑樊三，一言不发，这更让黑樊三心中发毛。 由于黑樊三面对着吕小乐，李二和张春立都看不到黑樊三脸上的表情，也听不清他的话，由于黑樊三的身子遮住了吕小乐的脸孔，李二和张春立也看不到吕小乐脸上的表情。 但他们都看出来，二人好像认识。 李二说道：“小乐，黑三，你俩叽叽咕咕说什么呢？你俩是不是认识？” 黑樊三不敢回答，只是可怜巴巴的望着吕小乐，连连作揖求饶。 吕小乐微一沉吟，忽然笑道：“二哥，我和他还真认识，只不过当时不知道他就大名鼎鼎的黑樊三。三哥，我叫吕小乐，认识一下。” 吕小乐向黑樊三伸出一只手，以示友好。 黑樊三有些摸不清吕小乐肚子里卖的什么药，但见吕小乐好像没有当面揭穿他的意思，他才稍微放心一些，连忙伸出双手，握住吕小乐的单手，恭敬的说： “客气客气，你叫我黑三就行。” 吕小乐笑道：“你比我大几岁，叫你三哥应该的。三哥，坐吧。” 黑樊三小心翼翼的坐在下首。 吕小乐走了几步，坐在李二的旁边。 吕小乐刚一坐下，黑樊三又连忙站起身来，拿起酒瓶，先为吕小乐倒酒，倒满之后，又为李二倒酒，再为张春立倒酒，然后再为自己倒酒。 本来，黑樊三应该先给李二倒酒，但黑樊三害怕吕小乐说出被他打了一顿的事，他会被李二惩罚，所以先给吕小乐倒酒，以示敬重，以此消减吕小乐对他的仇恨之心。 其实，黑樊三最害怕的，并不吕小乐说出来他把吕小乐打了，而是最害怕吕小乐说出他为什么要打吕小乐的原因。 黑樊三没想到，今天晚上的贵宾，会有吕小乐这个李五的媒人，以为李二叫他过来，只是为了说和他在电信局打了一个摆摊修手机的，这事不大，道歉就能解决。 他打吕小乐，是因为吕小乐为李五和肖秀英说媒，而他向肖秀英说了李五的坏话，说李五那方面不行。 如果他说李五那方面不行的事，被李二知道了，那后果太可怕了，这个事就太大了---- 黑樊三现在心中后悔死了，后悔在打这个媒人之前，怎么没想到媒人和李家兄弟有交情。 最可怕的，这个媒人现在就在场，随时可以把他说李五那方面不行的事，告诉李二。 黑樊三心中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生怕吕小乐“一高兴”，告诉了李二。 他黑樊三虽然也是兄弟三人，在南关也算吃得开，但相比兄弟六人的李二家族，他们家族的势力，还是很有差距的。 不久前，因为一件小事，他和李六发生了一点小磨擦，李六就追着他打，他还没敢还手，只是躲闪，就被李家兄弟认为是“互殴”，李家兄弟三四个人，围住他痛打了一顿，最后还是他父母向李家赔礼道歉，李家才答应不再追究。 只是和李六的一点磨擦，他就被兄弟几个围殴，如果被李家知道了他说李五的坏话，李家兄弟还不得把他打个半死？ 就因为他惧怕李家，所以李二一打电话，他在市区也赶紧向回赶。 黑樊三忐忑不安的望着吕小乐。 但吕小乐脸上的表情，却很自然，甚至还带着微笑，仿佛把挨打的事忘记了。 黑樊三见吕小乐的这样的表情，慢慢就不再害怕，心中平静了，甚至在心中鄙视吕小乐。 “他毕竟是农村人，不敢得罪我这个南关人，他知道，就算现在有李二给他撑腰，真惹了我，以后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嘿嘿，农村人就是农村人，胆子小，好欺负。” 但为李二在场，黑樊三虽然在心中鄙视吕小乐和张春立，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仍然显得很恭敬。 李二咳嗽了一声，开始今晚的正式话题。 “黑三，今天叫你摆这个场，你知道是为什么事吧？” 黑樊三连忙说：“二哥您说过了，我知道错了。那天，我脾气不好，没控制住，打了春立兄弟两下……” 李二冷笑一声：“黑三，你的脾气不好，没控制住，你怎么不打你自己的脸，砸你自己的头，你砸人家的头干啥？” 黑樊三被呛得黑脸紫红，不敢回答。 张春立连忙息事宁人的说：“误会误会，三哥打得不重，早就不疼了。二哥，算了吧。” 李二哼了一声：“算了？没那么容易。黑三，你给我站起来!” 黑樊三乖乖的站起来。 吕小乐冷眼旁观，看出来黑樊三真惧怕李二，在这件事上，李二还没真没吹牛。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黑樊三这个南关小怪物头，就要李二这个南关大怪物头，才能降得住，这就好比在官场上，官大一级压死人。 李二又说道：“黑三，端起酒杯，向春立下跪认错，如果他喝了你的酒，这件事就算了，如果他不喝，这件事，没完!” 黑樊三听到这句话，脸色涨得更加紫黑，满脸屈辱之色，但又不敢不跪，他双手端着酒杯，身子慢腾腾的向下蹲，竟然真的打算向张春立下跪。 张春立可不敢接受这个磕头，连忙站起身子，双手托住黑樊三的胳膊，焦急的说道： “三哥，这可使不得，使不得，酒我喝，下跪就不用了。” 黑樊三不敢答应张春立，仍然半蹲着身子，求饶的目光，哀求的望向李二。 李二不看黑樊三，而是转眼看向吕小乐，李二知道，同不同意饶了黑樊三，关键都在吕小乐身上。 李二并不想让黑樊三真的向张春立下跪，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在吕小乐面前，显摆一下他在南关的权威，可以叫别人下跪认错。 但李二也知道，下跪是一个男人最大的尊严，如果黑樊三迫于他的压力，向张春立下跪了，黑樊三的心中，一定恨张春立，也会恨他们李家。 他们李家虽然不怕招黑樊三的仇恨，但为了张春立这个外人，没必要招来一个仇敌。 但他在吕小乐面前吹过牛皮，可以逼黑樊三下跪认错，如果吕小乐坚持让黑樊三下跪，他也只好逼黑樊三真的下跪了。 黑樊三看到李二的目光，望向吕小乐，也知道他跪不跪，都要看吕小乐的脸色行事了。 黑樊三的目光，也望向吕小乐，满眼都是哀求之色。 张春立也望向吕小乐，示意吕小乐饶过黑樊三，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三人的目光，都望着吕小乐的脸色。 ------------ 第178章 报仇 吕小乐脸色平静，淡淡的看着黑樊三。 如果他不知道黑樊三就是上午打了他的肖秀英的那个男朋友，他也不想太过为难黑樊三。 但是，黑樊三把他痛打了一顿，那嚣张的凶猛，让他记仇了，他不会饶过黑樊三， 他吕小乐虽然不小气，但也不是大度的人，就算大度，也不可能把痛打自己一顿的人，轻易的放过。 所以，吕小乐虽然知道三人都在望着他，等他饶过黑樊三，但他就是不说话，故意为难黑樊三。 房间中静了下来，时间仿佛静止了。 过了一会，黑樊三发现吕小乐仍然没有饶过他的意思，他心中绝望了，知道吕小乐恨他，非逼他下跪不可，他没有了侥幸心理，只好真的下跪了。 黑樊三一咬牙，就要跪下去。 就在黑樊三的双膝，将落未落之时，吕小乐及时开口说话了。 吕小乐笑道：“三哥，开个玩笑，你怎么还真下跪了？快起来，快起来----” 张春立连忙扶住黑樊三，在黑樊三的膝盖还没落地之前，把黑樊三扶起来。 黑樊三虽然被扶起来了，但他脸色铁青，心中窝火之极。 他的膝盖虽然没有落地，但也快要落地了，说吕小乐这次是饶了他吧，但他的膝盖都弯下去了，说吕小乐这次没饶过他吧，他的膝盖又没落到地面上，不算真的跪下。 这让他感到很窝火，要是他真下跪了，他可以恨李二，恨张春立，更恨吕小乐，但他没真跪下地，人家饶了他了，他再想恨就恨不起来了。 吕小乐就是把握住这个时间点的。 如果黑樊三是向他下跪，他就让黑樊三真的跪下，但黑樊三要跪的人，是张春立，他不想让张春立招惹黑樊三的恨意，毕竟张春立还要在南关的地盘上摆摊，和气生财，不宜结怨。 所以他在黑樊三还没真的跪地之前，及时阻止了黑樊三跪下地，这样一来，即可以稍出一口胸口恶气，也是让黑樊三受到了屈辱，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 张春立把黑樊三的身子扶正之后，端起自己的酒杯，对黑樊三说： “三哥，这酒我陪你喝，不算什么赔罪酒，就当咱们兄弟的认识酒，以后在南关，还要请你多关照。” 黑樊三对张春立有了些愧疚和感激之情，他和张春立碰了碰酒杯： “春立兄弟，啥也不说了，以后三哥绝对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你在南关遇到什么麻烦，三哥给你摆平。” 李二笑道：“黑三，你别吹牛皮了，春立有什么麻烦，有我李二呢，论得到你来摆平？行了，你俩快喝下去吧。我和小乐都等着你们呢。” 黑樊三和张春立同时喝了这杯酒，以前的梁子就算揭开了。 众人这才开始喝酒。 张春立不擅饮酒，只喝了和黑樊三的那杯“认识酒”，就不再喝酒，以茶代酒，回敬了黑樊三，又敬了李二，感谢李二这个和事佬。 吕小乐也没再找黑樊三的麻烦，陪着李二喝酒，谈些趣事。 黑樊三刚开始还有些拘束紧张，见吕小乐没找他麻烦的意思，也就渐渐放开了，喝了不少酒。 这场酒刚开始时，有些气氛不愉快，但过了不一会儿，就开始热闹起来。 四人吃了两三个小时，酒足饭饱，准备结束了。 由于李二点的菜太多，四人连五分之一都没吃了，就让店家打包，由李二带回家去。 四人相携着下楼，来到一楼大厅。 到了大厅，吕小乐对喝得酩酊大醉脚步不稳的李二说： “二哥，需要送你吗？” 李二大着舌头：“不用，走几步就到了，我等你们上了车，我再走。” 吕小乐：“不用不用，您先走，早点回家休息。” 李二叮嘱道：“你可不能付帐啊，今天是黑三请客，必须他请客。” 黑樊三在旁边连忙说：“二哥您放心，我请客，谁都不要和我抢。” 李二这才摇晃着走了出去。 张春立要去柜台付帐，被吕小乐拉住了。 吕小乐说：“说好了是三哥请客，你慌着付什么帐？你瞧不起三哥吗？” 黑樊三也说：“春立兄弟，别和我争，今天必须我付。” 张春立无奈，只好让黑樊三去柜台前结帐。 吕小乐对张春立说：“天冷，你先去发动摩托车，温一下子机子，我一会就出去。” 张春立以为吕小乐嫌天冷，不想在外边等着摩托车的发动机升温，就先走一步，去外边发动摩托车，等一会就喊吕小乐出去。 吕小乐等张春立走后，也走向柜台。 柜台后面的老板正隔着柜台，在和柜台外面的黑樊三对帐，黑樊三掏出钱包，准备付帐。 吕小乐走到柜台前，用手拿起柜台上的两瓶啤酒，问老板： “老板，这两瓶啤酒多少钱？” 老板：“一瓶一块，两瓶两块。” 黑樊三笑道：“小乐兄弟，你还没喝足吗？你别拿钱了，我一块付了，你带回家去喝。” 他以为吕小乐贪小便宜，想揩两瓶啤酒的油，看到他付帐，就再拿两瓶啤酒回去，他在心中鄙视吕小乐毕竟是个农村人，连两瓶啤酒的便宜都贪。 吕小乐却坚持道：“不，这两瓶啤酒，必须我付。” 吕小乐从口袋中掏出两个一元硬币，放在柜台上，一手一个，把两瓶啤酒掂了起来，在手中掂了掂 ，好像在估算着重量。 他忽然举起一个酒瓶，狠狠砸在黑樊三的脑袋上，不等黑樊三反应过来，在老板的惊呼声和黑樊三的惨叫声中，另一瓶啤酒，随即又砸在黑樊三的脑袋上。 这个时刻，他吕小乐等了一晚上了! 他要报仇---- 两瓶啤酒在黑樊三的脑袋上开了花，酒液混和着血水，不停的从黑樊三的头发里向外淌，把他的脸染得黑红相间。 黑樊三捂着疼痛的脑袋，瞪着吕小乐，大骂道： “你他妈疯了，砸我干什么？” 吕小乐的脸色依然平静，但盯着黑樊三的一双眼睛，却森寒阴冷，冷笑道： “砸你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有逼数吗？” ------------ 第179章 新年 黑樊三望着吕小乐，他现在终于明白，吕小乐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但一直想着报复他，终于被吕小乐逮到机会，砸了他两瓶啤酒。 吕小乐也瞪着黑樊三，双拳紧握，说道： “李二走了，你不用怕他，你要想打架，我奉陪，来吧!” 黑樊三也握紧了拳头，双眼圆瞪，几次想冲过来，但终于还是把怒火压下去了，说道： “行，你有种!咱俩现在算扯平了吗？” 吕小乐：“以前的事，扯平了，以后你想打架，就冲我来，别以为你是南关的，我就怕你。” 黑樊三不再说什么，狠狠的瞪了一眼吕小乐，一手捂着脑袋，转身走了。 吕小乐见黑樊三走了，他也不再纠缠下去，松开了握紧的拳头，他终于报了仇，扬眉吐气了一会。 吕小乐走出饭店的时候，黑樊三已经走远了。 张春立满脸惊疑，见吕小乐出来，连忙问道： “小乐，黑樊三怎么满脸是血？” 吕小乐：“我揍的!” 张春立大吃一惊：“你敢打他？” 吕小乐淡淡一笑：“已经打了，有什么不敢的？你不用担心，这是我俩的事，和你无关，他不会找你的麻烦。” 张春立用摩托车，拉着吕小乐，往回行驶，先把吕小乐送回厂里，他骑着摩托车回家了。 吕小乐当晚就在厂里休息了，这一夜，他睡得很舒服，报仇之后的轻松感，让他释放了很大的压力，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啤酒砸别人的脑袋，但今天他却砸了，感觉很爽，很解气，尤其是黑樊三这种人，就应该砸。 吕小乐把肖秀英和李五搓和在一起之后，对于二人是否能成亲，已经不再关心了，随他们的缘份吧。 他继续忙着厂里的业务。 春节过来越近了，年味越来越浓了。 在二十九这天，他在村头遇到了秦子怡，秦子怡终于回婆家来过春节了。 由于有李长春在旁边，吕小乐和秦子怡只是交换了个眼色，并没有走近谈话。 在二十九下午的时候，吕小乐的甜油厂放假了，他给工人发放了工资和福利，让工人们回家好好过个年。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吕小乐和宋秀莲一起努力，把甜油厂打扫得干干净净，又挂上红灯笼，贴上春联，准备过年之后，再创辉煌。 初一的凌晨，就是新年的第一天，按当地的风俗，在初一的凌晨，天色还没发亮时，人们就要早早起床，吃过饺子，放过鞭炮之后，就要出门拜年。 人们拜年的顺序，是先给自己的父母拜年，然后是本姓的长辈，再然后是全村的长辈。 拜年的队伍，少则三五人，多则三五十人，成群结队，在街上行走着，挨家挨户去拜年，这样的场面，即壮观，又有人情味。 高庄村姓吕的人数不多，吕姓算是小姓，不到二百人。 吕小乐跟着本家吕姓的七八个堂叔堂兄弟，一起在村里拜年，他们先给本姓的长辈拜了年，又去外姓的长辈家拜年。 李姓是村里的大姓，要高庄村仅次于周姓。 吕小乐等人，挨家挨户给村里的长辈拜年，来到了李豁子的家门前。 李豁子自从在三羔的喜宴上，骂了李吉堂，被李吉掌利用职权，把李豁子弄进了监狱，现在还在坐牢，家中只有一个七十岁的老娘。 虽然李豁子人品不行，但人们在给村里长辈拜年的时侯，也会给李母拜年。 可是，当吕小乐等人来到李母院子外面的时候，看到李母的院子中，并没有亮灯，黑漆漆的，和别的院中张灯结彩的喜庆气氛，完全不同。 院门也紧闭着，没有打开。 他们来到的时候，院子外面，已经围了很多前来拜年，又进不去门的村民，人们正在议论纷纷。 “李大娘家里怎么没开灯，院门也没有开，她是不是没在家里过年？” “我昨天下午还见她了，应该在家里。再说了，她没有闺女，不在家过年，还能去哪里过年？” “会不会是儿子坐牢，老太太心里窝囊，连年也没心情过了，所以干脆大门也不开了，免得别人来给她拜年。” “有这个可能，但大过年的，就算不开院门，屋里也应该开灯啊，难道说饺子也不吃了，床也不起了？” “唉，李豁子这家伙自己造孽，他老娘可受苦了，一个人过年，心里多苦啊，多不是滋味啊。” 人们议论着，见院门不开，只好绕开李母家中，去下一家继续拜年。 吕小乐跟在人们身后，也准备绕开李母家中，去往下一家拜年。 他扭过头，看向李母家黑沉沉的院子，忽然心中有一丝不祥的感觉。 他悄悄拉住一个堂叔，低声说： “二叔，老李大娘不会出什么事吧？” 堂叔皱皱眉头：“不好说，老嫂子年龄大了，儿子坐牢，她的心情不好，万一想不开，寻了短见，或者说，她自己摔倒了没人扶……” 堂叔虽然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只不过大过年的，不想说出那个“死”字，免得不吉利。 众人都站住了脚步，为李母担心。 吕小乐说：“二叔，要不，咱们跳进去看看吧，万一老太太出了什么事，咱们也能及早发现。” 堂叔想了想：“先喊门试试。” 众人来到院门前，对着院门大喊了几声，里面没人应答，也没有亮灯，众人更担心了。 这时，前来拜年的人越来越多，李母家院门前围拢的人越来越多，众人都商量着，要进去看看。 终于，吕小乐和另两个年轻人，先后跳进了李母家的院墙。 吕小乐跳进院子，院子中黑沉沉的，借着别处传来的光线，可以看清一些情形。 李母家的院子中，没有鞭炮皮屑，这说明，李母在年三十的晚上，就没有放鞭炮，大年初一的凌晨，也没有放鞭炮，当地的风俗，三十晚上，和初一早上，是必须要放鞭炮吃饺子的。 这让吕小乐心中的不详感更重了，他望着黑沉沉的房子，隐隐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 第180章 葬礼 吕小乐等人先把院门从里面打开，门外的人都进来了。 众人看到地上没有鞭炮皮屑，都更加担心了，有人呼喊着李母，有人拉开了院子的电灯。 电灯打开，院子中光亮了许多。 李母家只有三间砖屋，一间是李豁子住的偏房，两间是李母住的堂屋，李母的卧室在堂屋之中。 众人发现，李豁子那个偏房门，紧关着，可以看出来里面没人居住，但李母居住的堂屋门，却是虚掩着的，并没有从里面闩上。 人们大着胆子，几个人呼喊着，进了堂屋，把堂屋中的电灯又拉开。 李母也没在堂屋中。 众人发现，李母的堂屋中，有个煤球炉，但煤球炉中的煤球，早就燃完了，没有一点热气，整个屋子都冷嗖嗖的。 众人都心中有了不详的感觉，他们望着李母卧室的房门，商量了一会，就由两个年龄较长的人，前去推开李母的卧室，把里面的电灯打开。 两个人一边喊着李母，一边推开卧室的门，摸索着，拉开了电灯。 吕小乐就在卧室门外，向里面望去，在灯光亮起的同时，他看清了卧室中的情况。 李母躺在床上，一只手垂在床外，身上盖着棉被，看不清是睡着还是醒着。 但这个很快就有答案了，一个人用手探探了李母的鼻息，摸了摸皮肤，惊呼道： “老了……” 老了，就是死了的意思。 李母竟然在大年夜，寂寞凄凉中死了。 吕小乐心中怜悯同情，虽然李豁子是个混蛋，但他母亲却是无辜的，可怜的，老太婆只有这一个儿子，但儿子却在牢里，她一个人在家过年，也不知是孤独寂寞绝食而亡，还是重病缠身病死的。 虽然是大过年的，虽然李母只是个孤苦的老人，但毕竟是一条人命，人们赶紧去通知了李吉堂和周长征以及谢春花这几个村干部。 李吉堂并没有来，只有周长征和谢春花来了。 人们不知道李吉堂为什么没来，有人说李吉堂心中有愧，要不是他把李豁子弄进监狱，李母也不会死。也有人认为，李吉堂仍然痛恨李豁子，所以把李豁子的母亲一起痛恨，连她死了都不来看一眼。 周长征让众人先不要碰遗体，要等派出所的同志来之后，确定死因不是他杀，他给派出所打了电话。 没过多久，值班的派出所同志就来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他杀的迹象，更没有入室抢劫的暴力场面，这才让周长征等人为死者料理后事。 由于李豁子在坐牢，家里没有人安顿后事，只有村委和邻居出面。 李豁子的本家，为李母买来寿衣，安排妇女为李母换上寿衣，周长征和两个李家人，前去监狱，把李母死亡的消息，告诉仍在坐牢的李豁子，同时帮助做证，为李豁子申请暂时出狱参加丧事。 这个春节，被这件丧事，笼罩上一层阴影，喜庆气氛少了许多。 但春节还是要过，大部分人继续过年，走亲访友，只有李家人，要为李母操办丧事，设灵堂，通知死者的亲友前来吊唁。 到中午的时候，李豁子在两位狱警的押送下，回到了村里。 李豁子犯得并不是重罪，所以他的申请很快就得到了批准，准许他回家参加母亲的葬礼，只由两个民警陪同，至于有没有戴着手铐，别人没看到，但可以看到他的双手一直是合拢着的，上面用一件衣服盖着。 吕小乐并不是李家人，和李豁子也没有特别的交情，只是用同村人的身份，送了些纸钱，并没有帮着操办葬礼，他也没有见到李豁子。 但据见过李豁子的人说，整个葬礼，李豁子的脸色都是铁青的，眼神中带着杀气和恨意，显然，李豁子把母亲的死，记在了李吉堂的帐上。 整个葬礼，李吉堂并没有出现，李长春也没有出现，就连韩秀英和秦子怡也没有出现，他们的院门紧关着，不知道是把自己关在了家中，还是外出走亲戚了，又或者是担心李豁子会报复他们，他们外出暂避了。 人们都在猜测着，低声谈论着，李豁子的手腕上，肯定戴着铐子，身边还有两位民警同志看守着，他现在想找李吉堂报仇，也不可能，但如果李豁子出了狱，那就有热闹可看了。 依李豁子的刚硬性格，他很可能会和李吉堂发生更剧烈的冲突，甚至闹出人命。 吕小乐也有一点这个担心，他不担心李豁子伤害到李吉堂和李长春，只担心会伤害到秦子怡。 虽然李豁子应该不会伤害秦子怡，但李豁子如果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报复起来的时候，杀红了眼，也有可能会伤害到秦子怡。 吕小乐给秦子怡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以后要小心李豁子的报复，秦子怡感谢了吕小乐的关心，但她认为李豁子应该不会祸及到自己，这是他和公公的恩怨。 李母当天就火化下葬了，一切从简，李母下葬之后，李豁子仍回狱里服刑。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人们在叹息李母在大年夜去世的同时，也在暗暗担忧或期待着李豁子出狱之后，会和李吉堂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吕小乐在春节这几天，忙着走亲戚，喝酒，生活过得逍遥快活，亲戚都夸他年轻有为，各种羡慕妒忌。 由于年前的货品储备充足，甜油厂没着急开门，一直到过了正月十五，在十六这一天才开的门。 过了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年就算是过去了。 吕小乐准备在新的一年里，大展拳脚，把事业再创一个新高。 但是，还没等他施展自己的抱负，一场巨大的灾难，就降临到他的身上，差点把他压垮。 一般来说，过了元宵节之后，天气会越来越暖和，但今年的天气，却有些反常，春节时期并不太冷，连续一个月最冷的气温，都是零上，没有结冰，但过了元宵节之后，天气反而冷了起来，夜里的最冷气温，竟然达到零下七八度。 在正月二十这一天，竟然迎来了一场在寒冬时期都极为罕见的暴风雪。 ------------ 第181章 风雪行人 暴风雪是二十这一天凌晨正式开始的，一直下到天亮时分，不但没有停止的势头，反而有越来越猛的趋势。 头天的晚上，吕小乐一个人在甜油厂值班，他早就看出天色不好，所以就让爷爷回家休息，他自己留在厂里值班。 第二天早上，吕小乐隔着窗子，看到外面的风雪狂卷，担心道路结冰溜滑，前来上班的工人会滑倒或者出个什么意外，就给工人挨个打了电话，让他们今天不要来上班了，反正这几天厂里也不忙。 通知了工人不要来上班之后，吕小乐正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就接到了爷爷坐家里用座机打来的电话。 爷爷自从把果园还回村子之后，为了排遣寂寞，就养了几只小山羊，平时爷爷除了在甜油厂帮着做做饭干点活，闲的时侯就以放羊为乐。 昨晚的风势太大，把养羊的羊屋吹榻了一角，风雪从漏风的屋顶猛灌进来，爷爷担心天气太冷，会把几只小羊冻死，就让吕小乐回家，和爷爷一起把羊屋补上。 吕小乐现在是个小老板，生意蒸蒸日上，眼看就要从小老板到中老板过度，事业正处于上升期，根本不把几只小羊放在眼中，就算冻死了，又能值几个钱？值得他这个未来的大老板，在这么大冷的天，巴巴的从厂里跑回家，跑个一里半路，只为了修补一下羊屋吗？ 但吕小乐还是去了，一来是虽说几只小羊不值钱，但他也不忍小羊被冻死，二来，如果他不去，爷爷肯定跟他急，他知道爷爷把几只小羊看得很重要。 吕小乐懒洋洋的起床，穿上厚重的衣服，戴上帽子，围上围巾，把自己包裹的严严的。 他一打开门，一股冷风卷着雪花，扑到他的脸上，虽然嘴巴上围着围巾，他仍然感到一股窒息的寒冷。 雪落得很厚，几乎把整只脚掌都没下去了。 吕小乐艰难的在雪地上行走着，走出甜油厂，他放目四望，只见大地一片苍茫，目光所极，全是白茫茫的风雪。 田野中看不到一个人影，远处的大公路上，也是车辆稀少，好久才能看到过去一辆，也是行驶极慢，这种鬼天气，除非不得己，没人愿意出门，就算出门，开车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因为路面太滑，很容易出事故。 吕小乐站在村头，向村里一望，整个村子都静悄悄地，村民都躲在家里，没有人出来---- 咦，不，有一个人从村里出来了。 吕小乐看了看，由于距离较远，有风雪遮眼，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能看出来，那人是步行，推着一辆摩托车，艰难的行走在滑溜的路面上，即要保持着自己的重心不被滑倒，又不能让摩托车溜倒，走得异常的艰难而小心。 吕小乐猜想，这个人应该是去上班打工，这样的鬼天气，还要去上班，也真是难为此人了。 他连自己本村里的工人，都不忍心让他们来上班，此人却推着摩托车去上班，显然是路途不近，打算把摩托车推到大马路上，再骑行上去，但这个时候，大马路上应该也是结冰的，只怕摩托车会打滑，很容易出事故。 吕小乐不由暗叹一声人生艰难，生活不易，同时对那个人升起怜悯之心，准备走近之后，和那个人打个热情的招呼，暖和一下那个人的心窝。 但是，当二人走近之后，吕小乐看清了那人是谁，不但没有怜悯，反而认为此人是罪有应得，就活该受这个罪! 此人正是刘老二。 自从刘老二被吕小乐开除之后，二人再也没有说过话。 虽然吕小乐从来没当着别人的面，说过刘老二的坏话，但清楚内情的甜油厂的工人们，却把刘老二被吕小乐开除的真相，传扬了出去，每个人都知道刘老二因偷甜油被开除的。 刘老二却认为是吕小乐在败坏他的名誉，让他在附近找不到好工作，对吕小乐极为痛恨。 他不但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逢人就说，吕小乐忘恩负义，甜油厂全靠他刘老二，才能盘过来，又是全靠他刘老二，才走上正轨，并打开市场，但生意一好，忘恩负义的吕小乐就把他开除了，就是不想再发给他高工资，绝口不提自己偷油的行为。 二人碰面的时候，吕小乐还是想和刘老二打打招呼，不想闹得太僵，他总是主动和刘老二打招呼。 但刘老二见到吕小乐的时候，不是转头就走，就是板着脸不说话，当吕小乐和他说话甚至递烟的时候，他都理也不理，好像吕小乐欠了他多大人情似的。 次数多了，吕小乐也就懒得理会刘老二了。 “既然给你脸，你自己不要，那我还理你个毛？我不能总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吧？” 刘老二也不敢轻易招惹吕小乐，他兄弟二人不睦，真要和吕小乐打起来，大哥不会向着他，他一个人可打不过吕小乐，而且他侄子刘来福被吕小乐救过命，他和吕小乐打架，侄子可能也不会帮他，至少不会好意思去帮他揍吕小乐。 就这样，二人就没再说过话了，见面之后，擦肩而过，谁也不理谁，乐得清静。 但对于刘老二的近况，吕小乐还是知道的。 刘老二被吕小乐开除之后，附近一带没有甜油厂，他又不想去别的行业的厂子当个从头开始的小工，就托人走关系，到三四十里之外的陈坡乡的一家甜油厂，当了个二师傅。 二师傅虽然工资有四百多，比普通小工多一百多，但骑着摩托车上下班，油费也不便宜，更要受风吹雨打之苦，和在吕小乐的甜油厂工作时，轻松当个大师父，拿个七百多的工资，上下班走路回家不过一里多路的情况，根本没法比。 几乎每个人都认为刘老二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但刘老二并不这样认为，他认为吕小乐对不起他，忘恩负义，他在路上受得每一份苦，少拿的每一份工资，他都记在吕小乐的帐上，积累着对吕小乐的怨恨。 尤其是今天这个极端的鬼天气，他还要艰难的推着摩托车去上班，更是把他对吕小乐的怨恨，推到了一个极致的高度。 ------------ 第182章 仇恨 虽说吕小乐和刘老二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包裹着脸孔，看不清面目，但还是能认出对方。 吕小乐先认出来是刘老二，刘老二由于要艰难的推动摩托车同时维持着重心不被摔倒，没有精力看别处，只关注着脚下，所以刘老二没看到吕小乐。 二人越走越近了。 吕小乐虽然讨厌刘老二，认为他活该，但看到在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刘老二还要去远方上下班，心中就有了一丝怜悯，对刘老二的讨厌减轻了很多。 二人越来越近，不过七八米距离了。 吕小乐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打招呼： “二叔，这么冷的天，还要去上班吗？” 刘老二听到有人打招呼，停止了推动摩托车，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向吕小乐，认出了吕小乐。 突然，他的眼神之中，闪烁着恶毒仇恨的光芒，不但没和吕小乐说话，反而用一只手把围在嘴上的围巾，向下拉了拉，露出嘴巴，“呸”的一声，吐了一口浓痰---- 吕小乐的脸色也变了，就算他的涵养再好，此时也怒了。 刘老二的这种行为，不但没有和缓的意思，反而摆明了向他挑衅，摆明了绝不和缓的态度。 吕小乐在心中暗骂自己，为什么又是要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刘老二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可怜，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刘老二就是又可怜又可恨。 吕小乐忍了几忍，想教训一下刘老二，但转念一想，人家只不过是不回应你的打招呼，又没主动来骂你打你，你凭什么教训人家？是你自己自讨没趣。 想到这里，吕小乐把怒火压了下去，也不再理会刘老二，径直从刘老二面前走过去。 刘老二看也不看吕小乐，等吕小乐走近之后，又“呸”了一声，推着摩托车继续艰难的走着。 吕小乐也不再理会刘老二，步行回到家中，冒着风雪，和爷爷一起把羊屋修补好。 风雪直到中午，才渐渐停止了。 吕小乐在家吃过午饭，让爷爷在家休息，他一个人去厂里看守厂子。 下午的时候，宋秀莲和李淑英都来了厂里，二人一个是老板，一个是大师父兼小股东，都对厂子很上心。 工人没人来上班，三人就收拾了一下厂子，干了会活，就回办公室休息了，谈论着今年的销售目标和生产计划，三人都对今年的前景，十分看好。 尤其是吕小乐，更对前景和事业充满了信心。 三人谈到傍晚时分，李淑英因为要回家给丈夫和儿子做饭，就先回去了，宋秀莲本想陪着吕小乐在厂里吃晚饭，但她妈妈打电话让她回家，免得天黑之后，路面太滑，宋秀莲也回家了。 吕小乐一个人在厂里，感到有些无聊了。 他虽然想出去走走，但一来天气太冷，路面太溜，懒得出去，二来他还要留下来看守厂子，爷爷在家，别的工人没来上班，他找不到替他守夜的，总不能把爷爷喊过来吧。 再者说，就算他出去玩，也没有人陪他玩。 三羔结婚之后，和小芳新婚燕尔，不好去打扰他们。 宋秀莲是个女孩子，他也不好意思去她家玩，毕竟她父母都在家，二人又不能玩得太过火了。 他不能把秦子怡约到他的甜油厂陪他，路面太溜，他也不能把王双儿约过来陪他，万一路上摔着，他心里过意不去。 距离他最近的情人，就是本村刘来福的老婆晁春丽，但这个时候，晁春丽肯定在家陪着刘来福，不可能来陪他。 正在吕小乐想到晁春丽和刘来福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打开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他接通了手机：“喂，哪位？” 手机中传来刘来福的声音：“小乐兄弟，是我，你来福哥。” 吕小乐和和晁春丽约会的时候，听晁春丽说过，刘来福为了方便家俱厂的业务，买了部新手机，但他和刘来福没有什么生意来往，更谈不上友情，所以他没有刘来福的手机号码。 吕小乐想不到刘来福竟会给他打电话，有些惊讶，不明白刘来福为什么给他打电话，如果说刘来福发现了他和晃春丽的私情，手机中的声音，不会如此热情和气，但二人又没有什么来往，这是为什么呢？ 吕小乐也很热情的说：“哦，是来福哥啊，有什么事吗？” 刘来福笑着说：“小乐兄弟，上次你救了我，我一直记在心里，总说要治桌子菜，好好请请你，就是一直忙，没有合适的时间。这不是下雪了嘛，正好是喝酒的天，今天非要请你喝一场不可。” 吕小乐笑道：“来福哥，你客气了，我也就是把你拉回家，说不上什么救命之恩，喝酒就算了吧。” 刘来福：“算了可不行，我刘来福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要是不喝我这场酒，就是看不起我。” 吕小乐苦笑道：“既然这样，那行，我喝。不过呢，今天恐怕不行，我在留在厂里看厂子，改天吧。” 刘来福笑道：“别改天了，就今天吧。小乐兄弟，你那厂里，没什么好偷的，有一夜不看着也行。再说了，你把电灯都开着，别人以为厂里有人看守，就不敢去偷东西了。” 吕小乐想了想，刘来福说得有些道理，他把电灯都打开，别人以为厂里有人看守，就不会进来偷东西了。 主要还是他一个人在厂里无聊，长夜漫漫，吃过饭就睡太早，睡足之后，凌晨之后就会失眠了，一个人失眠的滋味不好受，不和身边有个女人一样，有事可做，一个人无事可做。 吕小乐想到这里，没有立即同意，他要先问还有谁参加酒局，如果有不顺眼的人在场，他就不去了，免得彼此都不舒服，比如刘来福的二叔刘老二。 “来福哥，还有谁呢？” 刘来福：“没外人，就你，我，还有三羔，就咱仨。” 吕小乐一听只有他们三人，就同意了。 看来刘来福还是很有诚意的，为了请到他吕小乐，并没有邀请像李长春周振华这样的和吕小乐关系不算好的富二代官二代，而是邀请了和吕小乐关系最好的三羔。 刘来福和三羔是同姓的近门，算是五服左右的堂兄弟。 ------------ 第183章 不是鸿门宴 吕小乐又问道：“在哪里喝酒？” 刘来福：“路上太滑，开车去城里吃饭有些不安全，就来我家吧。” 吕小乐有些为难了。 他不是没去过刘来福的家，刘来福出门送家俱的时候，他爬过几次墙头去和晁春丽约会，但现在刘来福请他去家里喝酒，他睡了人家的老婆，再坐到人家的堂屋，吃着人家的饭，喝着人家的酒，总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吕小乐想了想，说：“来福哥，不去城里也行，别去你家了，要不，咱们去金三角饭店吧。” 刘来福笑着说：“你嫂子可不让我去那种地方，她怕我找小姐。小乐，还是我家吧，我让你嫂子把鸡都炖上了，再让她炒几个小菜。你还没尝过你嫂子的厨艺吧，可好吃了，来吧。” 吕小乐只好答应：“行，我去你家，等一会就到。” 吕小乐挂了手机，准备走路去刘来福的家中，路面上还结着冰，骑摩托车不安全，他步行过去，也不太远，十多分钟就到了。 吕小乐队没有空手去，他在办公室里，找到两瓶好酒，又拿了两瓶自家厂里生产的甜油，虽说是刘来福请客，他也不能空手去，带着礼物参加酒场，这是基本的礼节。 带上礼物这后，吕小乐就出门了。 此时天色还没全黑，但村里的街上已经看不见几个人影，天气太冷，人们都躲在家里吃饭，吃过饭后就钻进暖乎乎的被窝了，没人上街玩耍。 刘来福家在村子最西边，甜油厂在村子最东边，要到刘来福家中，需要穿过整个村子，也正好路过吕小乐的家。 吕小乐在经过他家院子的胡同口时，微微犹豫了一下，自己出门喝酒，厂里没人看守，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想着，要不要让爷爷去看厂？ 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他走路过来的时候，路面很滑，连他这个年轻人都几次差点摔倒，爷爷走这样的路面，肯定会摔跤，万一摔出个什么好歹，他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算了，就不要让爷爷去看厂子了，大不了我早点回去，喝一会就走。” 吕小乐想到这里，就没让爷爷去看厂，他走过自家的胡同，继续向西走。 他刚走到三羔家的胡同口时，正好三羔从胡同里走出来，三羔也是正准备去刘来福家作客。 吕小乐和三羔碰面了，交谈着，一起向刘来福家中走去。 刘来福家院门外的积雪，早就清除干净，院门口的电灯亮着，院门敞开着，春节时分挂上去的红灯笼还没摘下来，仍然留有一丝年关的喜庆。 二人进了院子，院子中的电灯也亮着。 正屋旁边的厨房中，亮着灯光，晁春丽正在厨房中做饭，阵阵炖鸡的香味，飘了过来，很是诱人食欲。 晁春丽在厨房中看到吕小乐和三羔来了，笑着说： “小乐兄弟，三羔兄弟，你们来啦，快进屋吧。” 三羔和刘来福是同岁，只不过生月没有刘来福大一个月。 三羔嗯了一声，就向堂屋走去。 吕小乐先向堂屋中看看，看到刘来福正在堂屋里收拾着，他并没着急进堂屋，而是转身进了厨房，嘴里大声说道： “嫂子，做的什么好吃的？让我看看。” 说完之后，又压低声音说：“他叫我过来，没什么阴谋吧？” 晁春丽笑眯眯的瞟了吕小乐一眼，嘴里也大声说： “鸡肉炖蘑菇，红烧肉，怎么样？” 随即压低声音说：“放心吧，不是鸿门宴。” 吕小乐低声笑道：“我俩要是真打起来了，你向着谁？” 晁春丽笑道：“那还用说，当然向着你。” 吕小乐迅速一伸头，在晁春丽的脸颊上吻了一口，又迅速撤回，笑道： “真乖!” 晁春丽风情的瞟了吕小乐一眼，嗔笑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快进去吧，菜就快好了。” 吕小乐不再说话，转身走出厨房，向堂屋走去。 刘来福热情把吕小乐迎了进去。 刘来福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堂屋中的茶几上，已经摆了四个凉拌菜，泡好了茶叶，墙壁上的电视机上，连接了录像机，播放着港台的流行歌曲，不是原版，画面全是沙滩美女。 三人刚聊了一会天，晁春丽就把炖好的鸡肉蘑菇，和红烧肉，端了过来，摆放在茶几上。 酒宴正式开始之前，吕小乐邀请晁春丽坐在酒桌上一起吃饭，三羔也邀请了，但晁春丽以自己不喝酒为由，拒绝了他们，自己回卧室去了。 吕小乐也不想和晁春丽刘来福同时一个桌子，免得自己喝点酒之后，酒后失态，和晁春丽不知不觉中露出暧昧的表情，被刘来福发现了他们之间的私情，所以他只是本着“客人尊重主人”的意思，虚让了一下晁春丽，见她不答应，知道她也和自己有一样的担心，所以他没坚持请晁春丽入座。 晁春丽不肯入席，三人就坐下来了。 在正式开喝之前，刘来福好像是漫不经心的问了吕小乐一句： “小乐，你厂里没人看着没事吧？” 吕小乐：“甜油又不值钱，没什么好偷的。咱们早散会场，我早回去一会，就没事了。” 刘来福：“也对，几毛钱一瓶，谁偷甜油啊，抓到还要坐牢。咱们开始吧。小乐兄弟，这杯酒，我早就该敬你了，一直没找到机会，来，哥敬你一杯。” 刘来福说着，端起一杯酒，站起身来，双手举杯，向吕小乐递过来酒杯。 吕小乐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接过酒杯： “来福哥，你这样客气，我可不敢当。盛情难却，那我就喝下去了，但是以后，你可不能总说什么救命不救命的。” 刘来福：“行，你喝了这一杯，咱们以后就不提了。” 吕小乐喝了一杯之后，并没有坐下，而是拿过酒瓶，把酒倒满，回敬了刘来福一杯，刘来福也爽快的喝了下去。 三人这才开始吃着喝着聊着。 过了一会，刘来福已经有些醉意，他忽然说了一句： “小乐，三羔，你们听说了吗，李豁子出来了!” ------------ 第184章 是谁帮助了李豁子 吕小乐和三羔都愣了愣，摇了摇头。 吕小乐说：“不是说李豁子被判了三个月吗，怎么才刚过不过四十多天就出来了？” 刘来福摇摇头：“我也不太懂这些法律的事，只知道李豁子前几天就出来了。” 吕小乐：“他出来了几天了？咱们怎么没在村里见到他？” 刘来福：“他没回村，听说出来之后，就去外地了，至于去什么地方，谁也不清楚，他在咱村没有几个朋友，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因为他出来之后没回村，所以咱村里多数人都不知道他出来，我也是听一个从号子里刚来的朋友说的。” 号子里，指的是拘留所和监狱，从号子里出来，就是刚坐牢出来。 三羔说：“会不会是李吉堂认为，李豁子他娘大年三十死了，心里过意不去，把李豁子提前释放了？或者说，李吉堂担心李豁子报复他？” 吕小乐也不太懂法律知识，但比三羔和刘来福稍懂一些，想了想，说道： “我认为，李吉堂不会那么好心，主动为李豁子减刑，把他提前释放。再者说，以李吉堂的权力，也就是和乡镇上的派出所有些关系，再往上，他就没什么强硬的关系了。” “我国的相关法律规定，有期徒刑最短也是六个月以上，李豁子只被判了三个月，属于刑拘，不需要到监狱服刑，就是在拘留所里关着。” “要拘留所期间，如果申请行政复议，如果通过之后，可以提前释放。” “李豁子只坐了四十多天就出来了，他背后可能有高人指点，或者有高人相助，通过正规程序，获得了提前释放。”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李豁子这样的人，谁会愿意帮助他啊，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不是专业人员，很难办到。” 刘来福听吕小乐说到这里之后，微一犹豫，说道： “小乐，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听号子里出来的那个朋友说，李豁子被拘留期间，的确有人给上面打过招呼，对李豁子的案件重新调查取证，进行什么行政复议，据说，还给上面打招呼说，尽量在不违规的情况下，对李豁子从轻处理，宽大处理。” 刘来福这样一说，吕小乐和三羔都更加肯定有人在帮助李豁子，但对于这个帮助李豁子的人是谁，三人都猜不到。 这时候，一直在卧室躺着，听堂屋中三人谈话的晁春丽，走了出来。 晁春丽笑着说：“你们都猜不到这个人是谁，是吧？” 吕小乐笑道：“春丽嫂，难道说你知道？” 晁春丽：“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她，但我认为，很可能是她。” 吕小乐刘来福和三羔异口同声的问道： “是谁？” 晁春丽身微微一笑，一字字的说： “秦子怡!” 吕小乐心头一震，如果真是秦子怡在暗中帮助李豁子，依她爸的能力和职位，的确有这个能量。 但秦子怡真的会帮助李豁子吗？毕竟，李豁子被关进去，就是因为辱骂李吉堂和她这个儿媳妇“扒灰”，败坏她的名誉，令她在村里丢脸。 刘来福和三羔都不相信。 刘来福：“你这是瞎猜，子怡嫂子怎么可能救李豁子，不使法给他加重刑期就不错了。” 三羔：“是啊，李豁子在那么多人面前，败坏子怡嫂的名声，子怡嫂怎么可能帮他？” 晁春丽笑了笑：“我这样说，有两个依据。” “第一，咱们村里，能帮李豁子减刑的人，只有秦子怡娘家的背景，才能把李豁子这么快放出来。” “李吉堂和他哥李吉祥，也许也有这个能力，但李吉堂根本不会救李豁子，所以，就只有秦子怡能救李豁子了。” “第二，我和子怡嫂子都是女人，我们聊天的话题，比你们男人深入，我发现，虽然李豁子辱骂李吉堂的时候，把子怡嫂也骂上了，但她对李豁子并没有很大的恨意，甚至在得知李豁子的他娘死了之后，她还很同情李豁子。” “你们和子怡姐接触的少，我经常和她接触，她真是个好女人，心地很善良，不记仇。别说她和公公有没有那种事，就算真有，她也是个好女人!” 吕小乐认为晁春丽的话很有道理，秦子怡的确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据他所知，她除了“恨”自己的父亲，从来没痛恨过任何人。 吕小乐沉默了，不再说话。 三羔和刘来福对晁春丽的话，有些半信半疑，认为如果真是秦子怡帮了李豁子，那秦子怡就是“仇将恩报”，心胸也太大度了，但除了秦子怡，别人还真没这么大的能量。 吕小乐也想过，等酒场散后，和秦子怡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她帮了李豁子，但转念一想，秦子怡没有主动告诉他这件事，他最好不要问，免得秦子怡难堪，就当不知道吧。 如果真是秦子怡帮了李豁子，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甚至不想让吕小乐知道，肯定有她的理由和顾虑，毕竟，万一传出去了，她公公把李豁子弄进去，她再把李豁子拉出来，这不是和她公公对着干吗？ 晁春丽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瞪着刘来福说： “来福，我知道你和长春的关系，我刚才说的这个事，你可不能对长春说，万一他们两口子打起来了，我可脱不清关系。再说了，这只是我胡乱猜的，很有可能猜错了，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你更不能告诉长春。” 刘来福笑道：“我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乱说这种事。对了，小乐，你们先喝着，我去打个电话，业务上的事。” 刘来福说着，走出房间，在走廓下面打电话。 吕小乐听不清刘来福在电话中说了些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 “嗯，是的，厂里没有货了……嗯，行，你忙吧，我这边正喝着酒呢，刚开始不大会，还得很长时间才散场。嗯，嗯，好。” 吕小乐和晁春丽，都没在意刘来福这个电话，以为就是个普通的业务电话，却没想到，就是这个电话，差点改变了吕小乐的一生，把他打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 第185章 投毒 这天晚上，吕小乐在刘来福家中，一直喝到夜里十点多钟才回去了。 吕小乐的酒量不算小，但刘来福一直劝他多喝点，他喝得有些多，醉熏熏的，但脚步还算稳当。 喝完酒之后，刘来福和三羔担心吕小乐摔跤，二人一起把他送到厂门口，看着他进了厂口，二人才转身回去。 吕小乐进了厂子，把厂门锁上，就向房间走去。 借着依稀的光线，吕小乐隐约看到，有两行脚印，从一处院墙的墙根，延伸向厂房里，好像是有人从院墙外跳进了院子，进了厂房中，又从厂房中走出来，沿着原来的路线，跳墙出了院子。 吕小乐喝醉了，虽然看到了那两行脚印，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回屋就睡觉了。 他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早上，前来上班的工人，在厂门外喊他开门，他才醒过来。 他的头还有些宿醉的疼痛，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穿好衣服，到外边把厂门打开，让工人们进来，他又回到房间继续睡回笼觉。 吕小乐刚躺下不久，院子中忽然行驶进来两辆车，是县里的食药监部门。 吕小乐被惊慌的工人喊起来，连忙穿衣服来到外边。 食药监部门说，他们接到了举报电话，甜园甜油厂使用严重超标的防腐剂，违反食品安全法，他们要来进行检查。 吕小乐连忙说不可能，他们的甜油制作工艺，是按古法酿造，并没有添加任何防腐剂，更不可能存在严重超标一说。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有人举报，食药监就要进来检查，他们提取了样品，进行检测。 让吕小乐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厂房里的甜油之中，竟然真的查出了严重超标的防腐剂---- 吕小乐完全懵了，他完全想不明白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的甜油之中，从来没加入过防腐剂，怎么可能查出防腐剂来，还严重超标？ 不添加防腐剂，是他和宋秀莲以及李淑英，一直坚持的理念，李淑英不可能为了提高食品的保鲜期，不经他和宋秀芝的允许，就偷偷增加防腐剂，工人们更不敢这样做。 但是，食药监部门也不可能冤枉他们甜油厂。 检测数据又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确是防腐剂严重超标，会对人体造成严重损害。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商业行为，而是刑事案件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吕小乐的控制范围，像是一个永远不会醒过来的恶梦： 工厂被查封，停工停产…… 吕小乐被派出所带走，审讯，配合调查…… 吕小乐被带进派出所的询问室，民警同志对他进行了审讯，要他交代“犯法事实”。 但面对民警的审讯，吕小乐仍然坚持，他不知道为什么甜油中检测出有防腐剂，他不从来没有添加过防腐剂。 但在铁证如山面前，吕小乐的无辜，在民警看来，就是狡辨，继续审讯他，让他好好反省，主动交代，争取从宽处理。 但吕小乐根本没做过的事，又怎么能交代清楚呢？ 就在吕小乐被审讯的同时，宋秀莲和李淑英以及工人，也全都接受了民警的讯问，他们都一致确定，甜油中没有添加过防腐剂，不知道检查出来的防腐剂是怎么回事。 宋秀芝和李淑英等人只是接受了讯问，民警很快就放他们回去了。 但对于甜油厂的法人代表，吕小乐就没那么幸运了，出了什么事，他是第一责任人。 吕小乐被在派出所关了一天，民警看他“不认罪”，准备把他转到了拘留所。 就在即将转到拘留所去的时候，头昏脑涨的吕小乐，忽然想到了昨晚他喝酒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两行脚印。 “难道说，有人跳墙进来，向甜油中加了防腐剂，故意搞垮我？” 虽然吕小乐认为不太可能，但他还是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赶紧把这条线索告诉了民警。 民警同志虽然不太相信他，但还是派人去甜油厂调查取证，果然发现了墙根处的两行脚印。 可惜的是，墙根处的两行脚印，由于雪水的融化，脚印已经不清晰了，无法提取完整的脚印，而院子中和厂房中，由于很多人进入走动，脚印更遭到了破坏了。 换言之，吕小乐提供的这个“被人投毒”的线索，并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支持，无法为他“脱罪”，他仍然被转到拘留所，继续接受“法律的治裁”。 吕小乐被转到拘留所之后，宋秀莲和爷爷来探望他了。 爷爷满脸愁容，唉声叹气，说要给吕小乐的父母打电话，让他们回来。 吕小乐阻止了爷爷，说他爸妈回来也帮不上忙，就别让他们担心了，不要告诉他们这件事，他相信他不会有事的，很快就会出去的。 宋秀莲告诉吕小乐，现在甜油厂被查封了，工人们全部放假了，有些客户打电话过来，要求退货和赔偿，后继的事会更麻烦…… 不过，让宋秀莲和吕小乐唯一感到有些庆幸的是： 只在厂房中还没包装的甜油中，检测出超标的防腐剂，已经包装的甜油中，没有查测出任何防腐剂。 食药监对甜园甜油厂的产品，又进行了追查，把已经卖到商店的甜油，全部召回，仍然没有检测出防腐剂。 这更加确定了吕小乐认为“有人投毒”的想法。 他对宋秀莲说道： “阿莲，这个投毒的人，肯定也是害怕引发严重的后果，万一他被查出来，会被判重刑，所以他只在车间的甜油中投了毒，不等咱们再生产销售，就赶紧举报了咱们。” “这样一来，他即可以达到诬陷咱们的目的，又可以不引发严重的后果，没让防腐剂超标的甜油流入市场。” “这个人的时机把握的很好，他对咱们的工艺流程和销售渠道，都很了解，这个投毒的人，肯定就是咱们村里的，甚至就是以前的工人。” 宋秀莲骂道： “你不用说，肯定是刘老二这个狗日的!” ------------ 第186章 信誉危机 吕小乐也早就怀疑是刘老二干的。 他吕小乐在村里没有什么仇人，就算和李吉堂有点不对付，但李吉堂不至于用这种卑鄙手段打压他。 他在附近也没有什么竞争厂家，他的竞争厂家都在几十里之外，不可能跑过来投毒，而且他没有某一个或两个具体的竞争厂家。 唯一可能对他投毒的人，诬陷他的人，就是被他开除的刘老二。 想到那天在风雪中刘老二恶毒的眼神，吕小乐更认定就是刘老二干的，刘老二把自己受得苦，全化为对他吕小乐的怨恨。 吕小乐甚至还认为，刘来福也参与其中了，叔侄二人联手，一个请他喝酒，把他骗出去，一个趁着无人看厂，翻墙进去投毒。 要不然，为什么刘来福早不请他喝酒，晚不清他喝酒，非要在那天请他喝酒，而且就在喝酒的当天晚上，他的甜油厂就被人投了毒？ 但吕小乐想不通，刘来福为什么要害他，他对刘来福不但没有什么仇恨，甚至他还算是救过刘来福的命，就算刘来福要帮叔叔教训他吕小乐，也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把他往死里整，这不但是要把他的厂子搞垮，甚至他会被判刑啊! 这可不是闹着玩啊! 吕小乐思来想去，刘来福如果要害他，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刘来福发现了他和妻子晁春丽的奸情。 可是，那天晚上，刘来福对他并没有露出强烈的恨意，他知道，刘来福不是个心计很深的人，如果刘来福知道他吕小乐和妻子相好，肯定会直接和他干架，甚至掏刀子捅他，拿菜刀砍他，而不是仍然谈笑风生的和他喝酒。 虽然吕小乐怀疑，投毒的人是刘老二，合谋的人是刘来福，但他没有任何证据，民警不会相信他。 吕小乐被关在拘留所里了几天。 这几天，宋秀莲天天来看望他，为营救他而奔走，但她也没有什么办法，能把吕小乐捞出去。 宋秀莲对吕小乐说，她咨询过律师，律师也没有好办法为他脱罪，只能争取减刑。 律师告诉宋秀莲：虽说你们怀疑有人投毒，但没有证据就无法破案，而且你们说只在厂房中的甜油中检测出超标的防腐剂，别处没检测出来，但这也许是你们刚刚准备使用防腐剂就被举报了，虽然没酿成严重后果，但主观上有“犯罪动机”，也一样有罪，检察机关可以起诉你们。 吕小乐听宋秀莲转述了律师的话，感到绝望了。 想到自己从一个前途无限的“企业家”，突然成为“阶下囚”，吕小乐倍感打击。 他知道，现在外面一定风言风语传遍了，这次事件造成的重大损失，以及客户要退货和追加的赔偿，还有无法挽回的信誉危机，肯定严重的很。 虽然宋秀莲为了不让他担心，没有告诉他，但从宋秀莲那憔悴疲惫的表情，他就知道，他在拘留里面的这几天，宋秀莲比他更辛苦，更艰难。 他被关在拘留所里，倒是清静了，但外边的宋秀莲却要面对着一摊子烂事，还要为营救他而奔走，真不敢想像她这几天是怎么挺过来的。 吕小乐感到心如死灰，认为这次自己坐牢是坐定了。 没想到，吕小乐只在拘留所里面了三天，就被释放了。 民警同志告诉他，这次吕小乐的事件，由于有诸多疑点，不排除有人投毒诬陷的可能，有关部门正在调查这个事，暂时先把吕小乐释放，但不能外出，要随传随叫，配合调查。 吕小乐感到好像做梦一样，他被抓的时候，像是做梦，现在被释放，也像是做梦。 但他又感到，他被释放不是这么简单的事，虽然他被释放的理由，有理有据，但他以前就说过自己被诬陷，却没有被采纳，现在却被采纳了，而且成为释放他的依据。 这只能说明一个原因：有人帮他! 虽然释放他的理由，也是有法可依，但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人帮他，他不可能这么快就被释放出来。 吕小乐就想到了秦子怡。 只有秦子怡的父亲，才有这样的力量。 如果秦子怡连李豁子那样的“仇人”，都可以宽恕，对他吕小乐这样的爱人，当然更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 果然，吕小乐给秦子怡打电话，询问是不是她帮了他，秦子怡告诉他，是她请“那个人”帮了他，但也只能帮他这么多，至于是否真有投毒者，这个要靠相关部门去调查了。 虽然甜油厂的封条摘下去了，随时可以重新开工生产，但开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所有查测出超标防腐剂的甜油原料，全部销毁了，虽然还有一些原料没被污染，但却因为还没到开窖周期，暂时不能开窖，无法生产销售，而且没被污染的原料很少，大部分原料都被销毁了。 最可怕的，就是客户要求的退货和赔偿。 虽然有不少客户，看在和吕小乐的交情上，只要求退货，没要求赔偿，但也有不少客户仍然要求退货加赔偿，这是特别麻烦，而且特别花钱的事，更是一个漫长的、折磨人的事。 当然，最最可怕的，就是每个人都知道，甜园甜油厂，几乎不可能东山再起了。 经过这件事，就算他们厂里的甜油，没有任何添加剂和防腐剂，但又有谁敢卖他们的甜油？ 声誉，一旦毁了，几乎不可能再建立起来了! 对于吕小乐和甜油厂来说，钱财的损失，是巨大的，但声誉的损失，更是不可弥补，不可估算的! 吕小乐懵了，蔫了，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烂摊子，也没有心情处理这些烂摊子，他把自己关在家里，天天在床上躺着，浑浑噩噩，像是没有了灵魂的躯壳。 是宋秀莲和李淑英，在处理这些烂摊子，两个女人，撑起了一片天。 但更多的事，都是宋秀莲处理，李淑英要照顾家庭，只能抽时间帮助，只有宋秀莲全心全意，投入全部的精神，料理着各式各样的烂事杂事。 不到半个月，宋秀莲就瘦了一圈，憔悴疲惫。 但她没有催过吕小乐，也没有骂过吕小乐，只是一个人承受着，打理着，她知道，吕小乐的心中，比她更苦，更难受。 ------------ 第187章 损失惨重 在这半个月里，吕小乐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没有出过一次大门，也不见任何人，除了爷爷和宋秀莲，但也不和他们说话。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到了吃饭的时候，爷爷做好饭，摆在饭桌上，喊他起床吃饭，他就起床吃饭，吃饭时一言不发，吃过饭后，又回床上躺着，周而复始，天天如此。 爷爷虽然担心，但也知道孙子心情不好，只好暗自叹息，不但不打扰孙子，他还帮着把前来安慰孙子、或者看孙子呵呵笑的亲戚邻居，都拦在外边，除了宋秀莲之外，不让别人进来。 宋秀莲每天都会过来一趟，来了之后，在吕小乐房里站站就走了，主要是担心他想不开，见他安全，她就放心了。她也想安慰吕小乐几句，但嘴到话边，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好不说。 这半个月来，秦子怡、三梅、王双儿和晁春丽，都给他打过电话，或者发过信息，关心他，担心他，但他都不想接，不回想信息，只是回一个信息“我没事”，就不再回了。 他四个相好的女人虽然担心他，但总不好意思跑到他家来找他。 半个月后的一天，宋秀莲又来到了吕小乐的房中，见他还是老样子，她站了站，正准备和以前一样，转身离开。 但这次吕小乐却开口喊住了她。 “阿莲，你先别走。” 宋秀莲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吕小乐，眼神又惊又喜，甚至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这半个月来，她终于听到吕小乐开口说话了，再次听到熟悉的“阿莲”。 吕小乐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披着衣服，踏着棉拖鞋，走到沙发前，坐下来，指指对面的沙发： “坐吧，聊会。” 宋秀莲坐下来，望着吕小乐，吕小乐也望着宋秀莲。 这半个月来，二人都心神疲惫，形容枯槁，宋秀莲天天忙得筋疲力尽，自然瘦削下来，吕小乐虽说躺在床上怎么也不干，非但没胖起来，反而脸颊深陷，瘦削很多。 半个月前，两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现在，却都疲惫不堪，形容枯槁。 二人望着对方，眼神中满是怜悯和温柔，对视了一会，二人都笑了笑，笑容苦涩。 吕小乐叹了口气：“阿莲，这些天，辛苦你了!” 宋秀莲也叹了口气：“这是咱们自己的事，说什么辛苦不辛苦。小乐，你也别太担心，咱们还年轻，一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吕小乐苦笑一声，他现在已经没有雄心壮志，问了他最担心的问题： “这次咱们的损失有多少？” 宋秀莲想了想，说道： “原料损失了一万多块，客户退货不算，光是赔偿就是两万多块。” 吕小乐：“阿莲，你就说，除了厂房和设备，咱们厂里现在有多少钱的原料，又欠多少钱的债务吧。” 宋秀莲：“现在咱们不过五千块钱的原料，欠两万五多的债务。也就是说，我们的负资产是两万多。” 吕小乐苦笑道：“那就是说，我们把厂子盘过来，花了两万多，干了四五个月之后，不但没赚到钱，反而还欠了两万多块钱，是吗？” 宋秀莲：“也不能这样算，厂房和地皮，以及原料，也是资产，如果你非要算清楚，我们可以说是：一分没挣，一分没赔。” “小乐，我算过了，如果我们重新再开业，只要一万块钱就可以了。你放心吧，我和爸妈谈过了，他们会借给我钱……” 吕小乐苦笑道：“阿莲，我们还是实际一点吧，别再抱什么幻想了。重新开业？别说那些原料还不到开窖时间，就算到开窖时间，生产出来的甜油，又卖给谁去？谁敢吃一个出过问题的甜油？” 宋秀莲也知道，他们重新开业，遇到的最大难题，并不是资金问题，而是信誉问题，产口生产出来也卖不出去了。 宋秀莲心中叹息，但却还想安慰吕小乐，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咱们慢慢想，总有办法的……” 吕小乐摇摇头，打断了宋秀莲的话，苦笑着说： “阿莲，什么道理我都知道，但现在，我没有心情了，也没有信心了，你让我再缓缓吧。接下来，你先忙你家俱厂里的事，甜油厂就先停着吧。” 宋秀莲还想说什么，吕小乐却又走到床上，躺了下去，并且背对着宋秀莲，显然不想再谈下去了。 宋秀莲张了张嘴巴，却又不知说什么，只好叹了口气，转身走开了。 宋秀莲刚走，爷爷就进来了。 爷爷对着床上吕小乐说： “小乐，你起来，爷爷有话对你说。” 吕小乐没有起床，只是在床上翻了个身，面对着爷爷，懒洋洋的说： “爷爷，你不用劝我，您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自杀的。” 爷爷气得一吹胡子： “放屁!你自杀了，谁给我养老啊？” 爷爷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存折： “这折里还有两千多块钱，本打算给你勇哥订婚用的，现在不给他了，给你。你拿着，用这些钱，再把厂子开起来。” 勇哥是吕小乐大姑家的表哥，爷爷有一张存折，是准备送给外孙订婚用的，现在孙子有难，爷爷就想着先顾孙子，顾不上外孙了。 如果是以前，吕小乐一定高兴的跳起来，但现在，他只是心中感动，但却仍然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 “爷爷，您还是把钱给勇哥娶媳妇吧，我这厂子，短时间开不起了业了。生产出来，也卖不出去，您就别在我这里浪费钱了。” 爷爷生气的说： “你以前整天吹胡子瞪眼的，还说自己是企业家，什么企业家像你这样，遇到一点打击，就蔫巴了？你给我起来!” 爷爷用力把吕小乐从床上扯起来。 吕小乐被扯起来之后，也不挣扎，反而顺势就向外走，嘴里说道： “您不用拉，起就起，正好我去趟茅房。” 爷爷瞪着孙子的背影，骂了句：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又叹了口气，摇摇头，低声自语道： “唉，不过，也真难为这小子了，年轻轻的刚要创业，突然受到这个打击，谁也受不了啊!” ------------ 第188章 如芒刺背 吕小乐又浑浑噩噩的生活下去。 这些天，宋秀莲和李淑英白天有空就去甜油厂转转，处理原料的发酵，晚上，吕小乐的爷爷去看守厂子。 由于停工停产了，工人们都放假了，农村的小厂子，放假是没有工资的，而且工人们感觉厂子已经没有重新开业的希望了，有几个工人又另外找活了，还有几个工人正在找活之中。 这天下午时分，吕小乐正在床上躺着，爷爷去厂里看守着了。 “小乐，小乐，开门，开门----” 外边传来一阵敲门声音。 吕小乐听出来，是村里二把手周长征的声音。 吕小乐本不想开，但周长征一直在外边喊，而且爷爷不在家，吕小乐无奈，只好披上衣服，踏着拖鞋，走了出去。 吕小乐打开院门，院门外站着周长征。 周长征瞧着吕小乐的眼神，大为同情和怜悯，但吕小乐在他的眼神深处，看出来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吕小乐也懒得理会周长征的同情和幸灾乐祸，这些眼神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周长征望着吕小乐，用同情的口吻说：“小乐，你没事吧？” 吕小乐淡淡的说：“我没事。周叔，你有啥事？” 周长征：“哦，是这样的，我来问一下，你的甜油厂，还没在工商局注销吧？” 吕小乐皱皱眉头，心中有些不悦：“注销干嘛，我还想重新开业呢。” 他虽然不想重新开业了，但暂时还没想要去注销公司，周长征这样问，明显是瞧不起他啊，以为他的厂子要倒闭，当然，他的厂子的确快要倒闭了，但在没倒闭之前，周长征这样问，就让他不心里不舒服。 周长征也瞧出来吕小乐不高兴了，但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如果是以前，吕小乐还是算个村里的企业家，是他要竞争一把手拉拢的对像，但现在，吕小乐已经倒台了，他就没必要再讨好了。 周长征也用一种淡淡的口吻说： “咱们镇上新来了一位副镇长，分管工业和乡镇企业，要召集咱们全镇的企业主，到镇里开个会。小乐，既然你的厂子还没注销，那你就还是企业主，明天上午，你也要去镇上开会。” 吕小乐皱皱眉头：“让宋秀莲替我去吧，我没空。” 周长征也皱皱眉头： “你是法人代表，这种会议你要亲自去。人家副镇长都亲自开会，你一个小厂主，还要派个代表吗？” “小乐，别说周叔不提醒你，要服从管理，顾全大局，不要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地球不是围着你转的。行了，话我转到了，去不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长征说完，懒得再和吕小乐废话，转身就走了。 吕小乐也懒得理会周长征，转身就回屋了。 回到房中，他本想忘掉这件事，但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说，自己的企业只要还没在工商局注销，就还是乡镇企业的一员，主抓企业的副镇长开会，他们公司应该参加，不参加就是不给领导面子。 他刚才看到周长征的嘴脸，就已经烦躁了，如果明天去参加会议，全镇参加会议的大大小的企业主，至少有数百人。 这数百人之中，至少有几十个人知道他的公司即将倒闭的事迹，如果这几十个人每个人，都是周长征这副嘴脸对他，他会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就让宋秀莲去吧，她是女孩子，别人不会用那样的嘴脸看她，再说了，她和父亲宋朝英一起参加，有个照应。 想到这里，他给宋秀莲打了个电话，让宋秀莲明天代表甜田甜油厂去参加镇上的会议。 宋秀莲也不想让吕小乐去当众难堪，就答应明天由她去。 吕小乐挂了电话，不由苦笑，以前他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以前巴不得在人前显摆，总是到人多的地方去，现在却巴不得没人看到自己。 第二天，吕小乐没再去想这件事，仍然和以前一样，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 但到了下午，宋秀莲给他打过来电话了。 “吕小乐，你必须马上到镇上来，主抓企业的副镇长，非要见到你不可!” 吕小乐听宋秀莲的语气有些严重，他有些担心了，连忙问道： “阿莲，为什么副镇长非要见到我？是不是上面又要调查咱们厂子了……” 宋秀莲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事情很复杂，你来了再说吧，我也不能走，要在这里等着你来。你赶紧来吧!” 宋秀莲说完，挂断了电话。 吕小乐害怕了，听宋秀莲这语气，好像事情真的很严重，宋秀莲像是被扣下了。他害怕的倒不是自己去了，也会被扣，而是担心宋秀莲被扣。 他已经被扣过几天，再多扣几天，也没什么可怕的，但宋秀莲是个女孩子，如果被关进拘留所，那太惨了。 别的烂摊子事，他可以让宋秀莲去处理，但坐牢的事，他可不能连累宋秀莲，必须自己承担责任，这是他做为一个男人最后的担当了。 吕小乐顾不上多想，立即穿好衣服，戴上头盔，骑上摩托车，就出了院子。 他戴上头盔，就是不想让村里人看到他，或者说，他不想看到村里人，虽然村里人知道是他，但他戴着头盔，把脸孔遮在玻璃罩后面，就不用和村里人打招呼了，不用看到村里人或同情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表情了。 吕小乐戴着头盔，骑着摩托车，出了院子，沿着村里的主街行驶，一路上，无论遇到谁，他都不招呼，别人给他打招呼，他也装做没看到。 他知道，在他的背后，一定有很多人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吕小乐虽然没有看到别人在指点他，也没听到别人的议论，但他感到，自己的背上，出了冷汗，如芒刺背的感觉。 但他顾不上这些了，他要赶紧去镇上，免得宋秀莲被扣起来了，他要去承担责任，免得去晚了，宋秀莲被关进了拘留所。 他们高庄村，属于王集镇，王集镇在高庄村的南边，约有十五里左右。 很快，吕小乐就来到了王集镇镇政府。 ------------ 第189章 女镇长 吕小乐来到镇政府的时候，会议早就结束了。 参会的代表们，正纷纷从会议室中走出来。 镇政府是一个大院子，共有两进院，前面的院子，有两排平房，都是办公室，在两排平房之间，有一个甬道，通向后院，后院也是办公室，还有会议室。 代表们正从后院的会议室走出来。 吕小乐还真没来过镇政府大院，只是远远观看过，并没进来过，也没有参加过什么乡镇企业会议。 参会的代表之中，吕小乐认识十几个，有大半是他们村家俱厂的代表，其中有李吉堂和宋朝英以及周长征。 周长征看到吕小乐了，只是远远扬了扬手，算是打招呼了，然后就钻进了自己的普桑中。 李吉堂直接对吕小乐无视，钻进自己的轿车，就扬长而去。 只有宋朝英向吕小乐走过来。 吕小乐停好摩托车，快步向宋朝英走过去，焦急的问道： “大爷，小莲呢？” 宋朝英却并不着急，反而笑眯眯的说： “她在副镇长的办公室等你，你快去吧。” 吕小乐有些奇怪，宋秀莲在电话中的语气很严肃，好像问题很严重，怎么她爹宋朝英却一点也不着急，反而笑眯眯的？ 但他顾不上多想，就问道： “副镇长的办公室是哪一个？” 宋朝英指了指后院： “后面院里，从东边数，第二个屋就是。” 吕小乐走了几步，见宋朝英没跟上来，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大爷，你不跟着过来吗？” 宋朝英笑道： “副镇长和小莲叫你去，我跟着干什么？” 吕小乐有些狐疑，阿莲好像遇到了严重的事，但看宋朝英的表情，并不为女儿担心，难道说，阿莲并没有遇到什么严重的事，只是为了把他骗过来，才故意把问题说严重的？ 可是，阿莲为什么要把他骗过来呢，还要他去副镇长的办公室，她应该知道，自己生性懒散，最不喜欢和当官的打交道。 但他来都来了，宋朝英又催促他去，他只好去了。 吕小乐走进后院的时候，参加会议的代表们已经走光了，院子里没有几个人了，有的也只是镇政府的工作人员。 吕小乐按宋朝英所说的，走向东边第二个房间。 房间的门虚掩着，但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隐隐可以听到有人在谈话，其中一个人的声音，正是宋秀莲，另一个人的声音，也是个女人，吕小乐感到有些熟悉，但由于声音太低，他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 吕小乐站在门外，敲了敲虚掩的房门，抬高声音喊道： “阿莲，你在里面吗？” 宋秀莲：“进来吧。” 吕小乐推开门，看到了房间中的两个人，一个是宋秀莲，另一个，竟然是李淑玉---- 此时的李淑玉，虽然气质之中，仍然带着知性美，但却又隐隐有一种当权者的威严。 她坐在办公桌的后面，正在翻阅着一份文件，看样子，不像是在作客，倒像这就是她的办公室。 吕小乐愣住了： “李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李淑玉冲着吕小乐一笑，没说话，却看向宋秀莲。 宋秀莲笑道： “小乐，以后不能再称李老师了，要称李副镇长!” 吕小乐的脑子有点懵： “李副镇长？你不是老师吗，怎么成镇长了？” 李淑玉笑了笑，说道： “我已经从教育部门，调到政府部门来了。调职手续年前就在办理了，只不过那时候还没办妥，我就没告诉你们，连我爸和我姐都没告诉。” “年后我正式在这里上班了，领导让我主抓工业和乡镇企业。我在大学读得就是企业管理，也算是专业对口吧。” “说起来，我上班也有一个多月了，但这一个月来，一直忙着调研，忙着走访，没顾得上和你们打招呼。” “小乐，小莲，你们厂里出事，我也知道，但这种事，我也不好插手，再者说，我刚过来，对什么事都不熟悉，就是想帮你们，也不知从何着手。” “这次，我出面召开这个全镇的企业家会议，一来是和大家正式见个面，二来，也是想为企业办些实事，解决一些困难，真正把工作落实到位。” “我以为，你们会来参加会议，等会议结束之后，我打算和你们好好谈谈，如何把你们的甜油厂再次盘活的计划。” “我但没想到，你吕小乐的架子大，竟然不来参加，只派了小莲做为代表。” 吕小乐苦笑： “李老……李镇长，不瞒你说，我现在是没脸出门，谁也不想见，更何况我也不知道是你啊!” 宋秀莲笑道说： “就是知道你不愿意出门，我才故意把问题说得很严重，把你骗过来的。我估计，就算我说李老师成了李镇长，叫你过来，你也不会过来，只能骗你了。” 吕小乐知道宋秀莲说得是实情，如果他不是担心宋秀莲惹上麻烦，别说他听说李老师成了副镇长，就算是成了副县长，他也没有兴趣来见面，他现在谁都不想见。 李淑玉望着吕小乐，诚恳中又带着鼓励的说： “小乐，人生在世，难免会遇到各式各样的挫折，尤其是商场上之中，更是商机和挫折共存，如果遇到一点点打击，就一撅不振，心灰意冷，还怎么成为企业家？” 吕小乐苦笑道： “李镇长，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看不到振作的希望啊!” 李淑玉说： “你们厂里的情况，我问过相关部门了，相关部门并没有不许你们重新经营，你们随时可以重新生产。” 吕小乐双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可是，生产出来，卖给谁去？谁敢吃出过问题的甜油？” 李淑玉点点头： “我明白，你们厂里，现在重新生产，遇到的最大难题，就是信誉问题，如果能把信誉问题解决了，别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说到这里，她的话题一转： “小乐，小莲，咱们县电视台的主持人海霞，你们知道吧？” ------------ 第190章 我有证据 海霞，在全县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百姓也许不知道县长是谁，不知道镇长是谁，但都知道电视台最漂亮的播音员是谁，那就是海霞。 每天晚上的县新闻连播，都是海霞和一个男播音播报新闻，男播音员的长相平平无奇，并没多少观众缘，但女播音员海霞那甜美的笑容，不知道征服了多少观众的心。 就算吕小乐和宋秀莲不喜欢看新闻的人，也知道海霞的大名，那可是全县最有名的大明星了。 宋秀莲问道： “李镇长，我们当然知道海霞，但她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她能帮上我们吗？” 李淑玉笑道： “她和你们是没关系，但和我算有些关系吧。海霞只是她的艺名，她的原名叫李小娇，她嫌小娇这个名字有些俗，就用了海霞这个艺名。” “我和海霞是高中同学，上的不同的大学，我学的是企业管理，她学的是播音主持。她大学毕业之后，就回到县里，进了县电视台，不到半年，就成为县新闻频道的播音员。” “她现在，不但是新闻播音员，还是新闻频道的副主任，在整个台里，也是能说上话的人物。” “小乐，小莲，你们有没有想过，在咱们县电视台，投放一些广告，把知名度打出去？” 吕小乐和宋秀莲对视了一眼，由吕小乐对李淑玉说道： “李镇长，我们没想过这个问题，第一，广告费肯定很高，我们拿不出这么多钱，第二，我们厂现在还是问题企业，就算打广告，只怕电视台也不敢收我们的广告费。” 李淑玉点点头： “你说的第一个，广告费太高的问题，这个我可以和海霞协商一下，由她和台里沟通，也许能减少一些。” “至于你说得第二个问题，的确是个难题，你们现在虽然没被禁止生产，但毕竟还没洗脱嫌疑，电视台不敢轻易给你们打广告。” “不过，由于你们厂子，关于防腐剂超标的这个问题，的确有被人投毒诬陷的嫌疑，罪名没有坐实，所以咱们县的新闻频道，没有进行报道，也就是说，还没引发全县轰动的不良影响，只在小范围引起了不良影响。” “小莲，小乐，如果你们有没有办法，能洗脱你们厂的嫌疑，把投毒者找出来？” “如果可以洗脱嫌疑，可以让海霞她们新闻频道，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新闻报导出来，即可以还你们厂的清白，同时可以把你们厂的名声打响，一举两得。” 宋秀莲气愤的说道： “我们有怀疑对象，但是没有证据。” 李淑玉：“你们怀疑谁？” 宋秀莲：“就是被我们开除的刘老二，他还欺负过你姐姐。” 宋秀莲把刘老二的恶行，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淑玉，并把刘老二欺负李淑英的经过，也说了出来。 李淑玉十分气愤，骂道： “姐姐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事，我要是知道，早去报警把他抓起来了。怎么会有这么卑鄙无耻的小人!” 吕小乐苦笑道： “淑英婶不想被人说闲话，才没报警的。李镇长，你最好也不要报警，免得淑英婶难堪，无论她有没有被欺负，一旦传扬出去，对淑英婶的名声都不好，别人传着传着，就会说成，淑英婶真被刘老二欺负了。” 李淑玉愤愤不平： “就是因为有我姐姐这样性格懦弱的人，才让那些恶人无法无天，有恃无恐。小乐，你认为刘老二投毒，没有一点证据吗？” 吕小乐摇摇头： “但凡有一点证据，我早交给公安机关了。” 正在这时，吕小乐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没有接听，直接挂了。 但很快手机又响了，是一个信息，信息写着：我是晁春丽，这是我的手机号码，赶紧给我回电话。 吕小乐仍然没回晁春丽，他现在在落魄时期，不想见任何人。 但晁春丽的信息再次发过来了：我知道是谁投毒，我有证据。 吕小乐心头一凛，连忙对宋秀莲和李淑玉说： “我出去接个电话，有点急事，你们先聊着。” 吕小乐不等二人说话，就快步走了出去，来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打过去电话，焦急的说道： “春丽姐，你信息上说得是真的吗？” 晁春丽的声音传来：“是真的，我有录音，见面再说吧。” 吕小乐：“好，还是上次见面的如家酒店行吗？” 晁春丽：“行，你多大会到？” 吕小乐：“我现在过去，差不多要半个多小时。” 晁春丽：“好，你到了之后，开好房间告诉我房间号。我也很快就到。” 吕小乐关了手机，转身走回李淑玉的房间，对宋秀莲说： “阿莲，我有些急事，要走了，你是再和李镇长聊会，还是跟我一起走？” 宋秀莲说：“我跟着爸的车来的，他早就走了，我自己没办法回去，肯定要跟着你一起走啊。” 吕小乐转脸对李淑玉说： “李镇长，我们先走了，改天再过来找你吧。” 李淑玉点点头：“行，有空再聊，我这里随时欢迎你们，我就是为你们服务的。” 吕小乐和宋秀莲辞别了李淑玉，向前院走去。 宋秀莲：“什么事这么急？” 吕小乐：“暂时先不告诉你，不是我卖关子，是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等我确定之后，肯定告诉你。” 说话间，二人来到摩托车前，吕小乐骑着摩托车，宋秀莲坐在后座，抱着吕小乐的腰。 吕小乐拿起车头上挂着的头盔，递给宋秀莲： “风大，你戴上。” 宋秀莲接过头盔，却没有戴在自己头上，而是扣在了吕小乐头上，笑着说： “你是驾驶员，还是你戴。” 吕小乐也没再多说，开着摩托车就离开了镇政府。 去县城，正好经过高庄的村头，吕小乐为了赶时间，没把宋秀莲送进村，把她放在村口，让她自己步行回村，自己就开着摩托车向城里去了。 到了县城，吕小乐来到他和晁春丽时常约会的如家酒店，开了房间，把房间号码告诉了晁春丽，然后就在房间中等着她。 ------------ 第191章 手机录音 晁春丽以前是没有手机的，二人到县城约会的时候，都是提前约好时间和地点，吕小乐先订好房间，在门口等着晁春丽，看到她来了之后，他再转身向回走，晁春丽在后面跟着，吕小乐进了房间，不关门，等着晁春丽进来再关门。 虽然比较麻烦，但没有手机的时候，只能这样约会。 在吕小乐落魄的这段时间，晁春丽有了新手机，吕小乐订好房间，直接发信息就行了。 不久，房门响，吕小乐打开门，戴着口罩的晁春丽就进来了。 如果是以前，晁春丽一进来，吕小乐就会搂住她先亲热一番，但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情，只想弄清楚晁春丽有没有刘老二的犯罪证据。 “春丽姐，你说得的录音呢？” 吕小乐迫不急待的问道。 晁春丽从口袋掏出一个新手机，在吕小乐眼前晃了晃： “在这里。” 吕小乐：“快让我听听。” 晁春丽见吕小乐满脸焦急，就翻个手机，打开一段录音。 刘来福的声音：“二叔，你可把我坑苦我了，你说你就是给吕小乐开个小玩笑，向他酒瓶里撒泡尿，你可没说给他投毒啊，我被你害死了!” 刘老二的声音：“我都没害怕，你害怕个屁，就算警察抓人，也是抓我，和你没关系，再说了，他又没有证据，怎么抓我？” 刘来福：“怎么和我没关系，你是主谋，我也是从犯，是我把吕小乐骗出来的。二叔，你太狠了，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往甜油里投毒呢？万一出了人命，咱俩都要枪毙了!” 刘老二：“我再狠，也没他吕小乐狠，他妈的，他敢开除我!你放心，我算着呢，出不了人命，我不等他开始装瓶，就赶紧举报了，食药监的人一来，就能查到厂房中的甜油有毒，根本不等卖出去，就全部查封了。” 晁春丽把录音暂时关停，笑着问吕小乐： “这些够了吗？不够，还有，这条录音，有半个多小时呢，这只是其中一小段。” 吕小乐恨得牙痒痒，和他猜测的差不多，果然是刘来福和刘老二合谋，刘来福把他骗出去，刘老二进行投毒。 为这段录音，他就放心了，他的嫌疑就可以洗清了。 吕小乐好奇的问道： “春丽姐，你是怎么弄到的这段录音？” 晁春丽得意的一笑，说道：“想知道吗？那就先把我侍候的舒舒服服的。我渴了----” 吕小乐笑道：“我给你倒水。” 吕小乐连忙倒了杯水，递给晁春丽。 晁春丽接过水杯，躺坐在床上，舒展开双腿：“来的路上，这腿被风吹得又冷又麻。” 吕小乐笑道：“我给你按摩。” 吕小乐为晁春丽做腿部按摩，像仆人侍候女主人一样恭敬。 晁春丽很满意，开始讲述她录音的前因后果。 “小乐，那天来福非要请你吃饭，我虽然感到奇怪，但也没多想，以为他是感谢你那天救了他的命，才想请你吃饭的，我要早知道，他是想害你，我早就通知你不要来了。” “其实来福也没想害你，至少没想害你这么惨。” “第二天，我听说你的厂子被查封了，查出来甜油中防腐剂超标，我就怀疑来福和他二叔在其中捣鬼。” “小乐，我知道你不是奸商，不会向甜油中加防腐剂，肯定是有人害你，而来福早不请你吃饭，晚不请你吃饭，就在他请你吃饭的第二天，你的厂子就出事了，我不能不怀疑他。” “刘老二为什么要害你，我能理解，可我不能理解来福为什么要害你。如果他知道了咱俩的事，不会请你喝酒，他会直接冲着你来，甚至和你拼刀子，但他请你喝酒，肯定不知道咱俩的事。” “所以我只能怀疑，不能确定是他。” “我试探的问过他，他当然不肯承认，但眼神却很慌乱。更让我怀疑的是，你的厂子被查封的第二天，他就跑了……” 吕小乐听到这里，感到奇怪： “跑了，他跑哪里去了？” 晁春丽苦笑道： “我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连他爹妈都不知道，他先跑出去之后，又给家里打的电话，就什么在外地考查一个项目，准备做生意。” “我呸，他就不是做生意的料，更不用说到外地做生意了。他肯定是做贼心鬼，怕警察抓到他，才跑出去避风头的。别说是我，就连他爸妈问他在哪里，他都不说。” “他在外边，一连躲了二十多天，前两天，又往家里打电话，确定没有警察来找过他，他才放心了，说这几天就回来了。” “他是昨天回来的，回来之后，上午都不敢出门，一直躺在家里，下午才出敢出门，可能是听说警察没有立案调查，他才大胆了。” “今天上午，他把我带到城里来，给我买了部新手机，说是补偿他离开家的这二十多天。” “他不在家这些天，我一个人可自由了，巴不得他永远不回来。他回来之后，我反而不开心了。但他买的手机，我还是要了，我有了手机，和你联系就方便了。” “我们从城里回来之后，我就一直玩手机，把手机中的功能都掌握了。” “我正好玩得高兴的时候，来福对我说，他中午要请二叔过来喝酒，让我去他爸妈家吃饭，中午也不用我做饭了，他一会到村头饭店买点小菜回家就行。” “以前，他二叔来我家喝酒的时候，来福都不让我回避，这次却让我回避，只留他俩，我就怀疑，他们是要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但我没有反对，答应了，仍然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等快到中午的时候，来福不等刘老二过来，就催我去公婆那边吃饭。” “我说换件衣服就过去，趁来福不注意的时候，我打开了手机上的录音功能，把手机藏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又用毛巾盖上，免得被他们发现。” 说到这里，晁春丽冷笑道： “他刘来福怎么也想不到，他给我买的这个新手机，会出卖他的两个秘密!” 吕小乐有些好奇： “一个秘密是他们合谋害我，另一个秘密是什么？” ------------ 第192章 一起复仇 晁春丽的身子有些颤抖，显然，她的心情很激动，她缓缓说道： “另一个秘密，就是刘来福如果把我骗上的秘密!” “小乐，我对你说过，当年刘来福给我的初恋张楚找小姐，又把我骗过去，让我亲眼看到张楚找小姐，目的就是把我和张楚折散，他刘来福才有机会追上我。” “我以前认为，这个恶毒的计划，是刘来福想到的，但慢慢我发现，他没这么高的智商，他就是个四肢发达但头脑简单的蠢货。” “我又以为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替他出的主意，但一直不知道是谁。” “直到这次，我录了刘来福和他二叔的谈话，我才知道，这个恶毒的计划，毁了我一生幸福的计划，主谋就是他二叔：刘老二!” 吕小乐也吃了一惊，随即骂道： “狗日的刘老二，卑鄙无耻，这么恶毒的计划，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 晁春丽冷笑道： “刘老二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我也要毁了他!” “我等他们酒场散了之后，才回到家，刘老二回他家了，来福睡觉了，我就把手机拿出来。我到了另一个屋里，开始回放录音。” “小乐，录音有一个多小时，你待会再听，我先简单给你说说内容吧。” “刘老二一来，来福就跟他急眼了，说刘老二害他，拉他下水，一起坑你吕小乐。” “原来，刘老二也骗了来福，他给来福打电话，让来福当天晚上，把你吕小乐骗过去喝酒，他要整整你吕小乐，因为你把他开除了，他吞不下这口气，要翻墙进去，在你吕小乐的酒里撒泡尿，解解气。” “来福刚开始不肯答应，他对你没有什么仇恨，又不知道咱俩之间的事。刘老二一直求他，说他又不会下毒暗死吕小乐，只是让吕小乐喝泡尿，你就帮帮二叔，出口恶气吧，以前二叔可帮过你，你要不答应，二叔就把那件事，告诉春丽。” “来福听了这句话，才害怕了，答应了刘老二。” “小乐，后来发生的事，你就知道了。他们的谈话内容，你也听到了，他们吵起来了。” “他们越吵越凶，他们吵架的时候，都喝了酒，话顶话，就把关于我的事说出来了。” “我这才知道，当年就是刘老二帮着来福出主意，把我骗到的，刘老二就是以这件事，要挟来福，来福担心我知道他是通过卑鄙手段才追到我的事情，被我知道，才答应了他二叔一起害你。” “其实来福不知道他二叔会投毒，来福是个没胆子的怂货，他如果知道后果这么严重，肯定不敢帮他二叔。” “小乐，你现在有了这份录音，你打算怎么处理？” 吕小乐咬牙切齿道： “他俩害得我倾家荡产，我当然要报警，把他们抓起来，让他们接受法律的治裁!春丽姐，除非你舍不得刘来福坐牢。” 晁春丽恨声说道： “坏主意虽然是刘老二想出来的，但真正害我的人，就是刘来福，别说他坐牢，他就是被枪毙了，我也不会流一滴泪，我巴不得他坐牢呢。” “小乐，你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我要让刘来福倾家荡产，我要榨干他家所有的财产吗？我的机会来了，他刘来福坐牢了，就是我的机会，我要卷走他家所有的财产。” “小乐，让我们一起复仇吧!” 吕小乐十分兴奋，握住晁春丽的手，庄严的说道： “春丽姐，咱们一起复仇，咱们的复仇时刻来了!” 二人都很兴奋，趁着兴奋劲头，二人尽情的激情了一番。 风平浪静之后，二人躺在床上。 晁春丽依偎在吕小乐的怀里，说道： “小乐，这份录音，你能不能对警察说，不要让刘老二和刘来福知道，是我提供的录音。在没有骗光刘来福所有钱财的时候，我还不能和他家撕破脸皮。” 吕小乐：“我虽然不太懂法，但我知道，录音不能做为呈堂证供，只能做为调查参考。而且警方有义务保护消息来源，我相信，警察同志会答应这个请求的。” “在审问的时候，刘老二可能还会坚持一下，但就像你说的，刘来福是个怂货，被警察一审，肯定就会招供，为了刘来福的供词，刘老二也会很快招供。所以说，这份录音，不会被刘老二和刘来福知道。当然，我在报警的时候，会先请求警察同志不要暴露这份录音。” 晁春丽：“那我就放心了，可以把刘来福家的钱都骗光了。” 吕小乐笑道：“你打算怎么骗？” 晁春丽笑了笑：“我现在只是有个初步计划，先不告诉你，等我的计划成功之后，我再告诉你。” 吕小乐正色道：“春丽姐，我可要告诉你，刘来福和刘老二以身试法，他们会受到法律的治裁，你千万不要走他们的路，如果你被抓了，坐几年牢，青春都浪费在牢里了，那就不值了。” 晁春丽笑道：“你放心吧，我会让刘来福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我骗光他家的钱，让他们也没法报警，至少警方不会立案。” 吕小乐叹了口气：“你想怎么样，我劝不住你，但我还是劝你，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要被抓到。” 晁春丽笑道：“小乐，如果我被抓了，你会不会去监狱里看我？” 吕小乐苦笑道：“就算我天天去看你，又有什么用呢？失去自由的人是你!以前，我不知道自由有多重要，那几天在拘留所，还不是坐牢，我已经快要疯掉了，才知道自由的可贵。春丽姐，你千万小心啊!” 晁春丽笑了笑：“行，我会小心的。总之，我不会牵连到你，这个你可以放心，真要出了事，也是被我抓，不会抓到你。” “小乐，我把录音传给你，你赶紧去报警吧。越早洗脱你的嫌疑，就能越快恢复你的声誉。” 吕小乐捧着晁春丽的脸颊，温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真诚的说道： “春丽姐，真心谢谢你，是你救了我吕小乐!” ------------ 第193章 女主持人 吕小乐拿着录音，交给了派出所民警同志，派出所民警听了录音，确定真伪之后，决定对刘老二和刘来福进行询问。 当吕小乐提出，不要让刘老二和刘来福知道有录音的请求时，民警同志答应了吕小乐的请求，保护消息来源。 就算没有录音，当胆小的刘来福被带到派出所之后，吓得胆颤心惊，很快就交代了，并强调他并不知道二叔会投毒，自己只是帮二叔一个小忙。 有了刘来福的证词，刘老二只能交代了做案过程，承认是他在甜油中加入了超标的防腐剂，目的是为了把吕小乐整垮，但并不想造成别的伤害，所以他才赶紧举报，让食药监查封了甜油厂。 刘来福和刘老二被拘留了，由检察机关提起刑诉，受到相应的法律治裁。 至此，吕小乐的防腐剂超标一事，总算是真相大白，吕小乐清白了! 但是，就算吕小乐清白了，甜油厂的声誉也清白了，可仍然没有订单，没有商店愿意销售他们的甜油。 这一天，李淑玉给吕小乐和宋秀莲打了个电话，约他们到县电视台碰面，李淑玉会带他们去见海霞，一起想办法恢复甜油厂的声誉，并扩大影响度。 县电视台本来在北关，后来搬迁到南关，是一所新建筑，院后一座高高的信号塔，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电视台。 电视台对于吕小乐和宋秀莲来说，是神秘的，他们并不了解电视台的情况和运作。 为了不让别人小瞧，宋秀莲开了父亲的轿车，载着吕小乐，前往电视台。 进了电视台的院子，李淑玉已经在院子中等着他们了。 宋秀莲停好车，和吕小乐下了车，向李淑玉走过去。 吕小乐：“李镇长，你怎么来的？” 李淑玉笑道：“当然是骑自行车来的。” 吕小乐笑道：“你是副镇长，没有公家的车吗？” 李淑玉：“公车当然有，但能不用就不用，为国家节俭一些资源嘛，再者说，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不远，骑车一会就到了。” 吕小乐：“一个北关，一个南关，还不远？你要早说，我们开车去接你了。” 李淑玉笑道：“别在这点小事上纠结了，海霞在等着咱们了，咱们进去吧。” 李淑玉在前，吕小乐和宋秀莲在后，向办公大楼走去。 大楼高三层，海霞的办公室在三楼的最东边一间。 吕小乐发现，他们进来之后，遇到的人很少，他有些奇怪，问李淑玉： “李镇长，电视台的人怎么这么少啊？” 李淑玉笑道：“你过糊涂了？今天是星期天，人家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也要休息啊。海霞本来也要休息的，是我约了她，她才答应在办公室见见你们。” 吕小乐笑道：“还是你镇长的面子大!” 李淑玉笑道：“就算我不是镇长，看在同学的面子上，她也会见我们。” 说话间，三人来到一个办公室门口，房门虚掩着。 李淑玉敲了敲门，喊道：“小娇，是我，淑玉。” 一个清脆悦耳的女性声音传来： “进来吧。”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吕小乐就知道是海霞了，对于她的声音，全县人民都熟悉。 想到就要见到真人了，吕小乐有点小激动，毕竟人家可是县里的大明星，平时只能在电视上看到。 李淑玉推开门，三人走了进去。 吕小乐看到了海霞。 今天的海霞，和电视上的海霞有些不同，电视上的海霞，经常穿着西装正装，庄重俏丽，现在她穿着一件白色休闲服，显得清雅素丽。 相同的是，仍然是乌黑垂直的长发，仍然是明艳干练的气质，尤其是一双明亮的眼睛，顾盼之间，光彩照人。 海霞正坐在办公桌前，审看着一份稿子，看到李淑玉等人进来，她才站起身来迎接。 李淑玉笑道：“李主任，你很忙啊!” 海霞笑道：“哪有你大镇长忙？” 李淑玉笑道：“副的。” 海霞也笑道：“我也是副的啊。” 说到这里，又转头看向吕小乐和宋秀莲，笑道： “你们就是吕小乐和宋秀莲吧？常听淑玉提起你们，快坐，快坐。” 海霞把三人让到沙发上坐下来，她自己坐在三人的对面。 吕小乐和宋秀莲本来还有些紧张，但见海霞没什么架子，也就不拘束了。 吕小乐偷眼仔细观察着海霞。 平时，他在电视上看到的海霞，隔着屏幕，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而且海霞化了妆，虽然美丽亲切，但在观众眼中，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现在近距离观看，海霞没化上镜时的浓妆，只是化了淡妆，吕小乐发现，海霞的五官身材气质，简直美得无可挑剔。 大眼睛，天然的双眼皮，高挺的鼻梁，大小适中的嘴唇，匀称的身材，比在电视上更美，更真实。 吕小乐一直认为，三梅和李淑玉，无论是身材和相貌，已经是美女的极品，没想到，海霞在身材和相貌方面，一点也不输于她们，甚至在气质这方面，隐隐超过她们。 三梅的相貌身材，无可挑剔，无人能及，但由于文化的缺欠，在气质这方面，有些不足。 李淑玉的相貌身材，也许比不上三梅，但文化底蕴丰富，尤其是有一种知识份子的知性美，气质方面，超过三梅，但正因为她的知性美，就少了一份女性的妩媚和诱惑。 而海霞，虽然没有李淑玉的知性美，却比李淑玉多了妩媚和诱惑，同时又有一份女强人的干练精明。 至于秦子怡和宋秀莲，在相貌和身材方面，比起三梅李淑玉和海霞，就稍逊一些了，但秦子怡和宋秀莲也各有自己的优点，一个神秘性感，一个活泼开朗。 这五个女人，各有各的美，很难说谁更胜一筹，如果让吕小乐只能挑一个，他还真不知怎么挑。 至于王双儿和晁春丽，和她们五个女人相比，就有些不及了，王双儿和晁春丽只是中上之姿，而这五个女人，都是上上之姿，别说在小县城，就是放在大都市，和城市白领相比，也毫不逊色，甚至尤有过之。 当然，李淑玉和海霞，一个是副镇长，一个是主持人，本来就是白领阶层了，在小县城，甚至算是高层了。 ------------ 第194章 专题报道 海霞不愧是精明干练的女强人，几句寒喧之后，就切入正题。 她望着吕小乐和宋秀莲说： “吕总，宋总，你们的情况，淑玉都告诉我了。我个人认为，你们先不要在我们电视台打广告，当务之急，是先消除对你们厂里的不良影响。” “等不良影响消除之后，再打广告，就事半功倍了，不然，收获不到什么好的广告效果，你们的广告费就白花了。” 吕小乐：“海霞老师，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就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消除不良影响，才来请教你的。” 海霞笑道：“别说请教，咱们一起想办法吧。我和淑玉是老同学老朋友，她让我帮忙，我肯定尽全力帮你们。” 李淑玉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了？” 海霞沉吟了一下，说道： “咱们国家，对食品安全这一块，一直非常重视，我们电视台也一直做这方面的相关报道。” “本来，吕总的甜油厂这个事，我们电视台也是准备报道的，但听说事件还不明朗，可能有人恶意投毒诬陷，所以才暂时没报道，现在又听说，的确是有人恶意投毒诬陷。” 吕小乐连忙说： “是的，投毒人已经被抓起来了。投毒人是被我们厂里开除的一个前员工，怀着报复心理投的毒。幸运的是，只是让我们公司损失了钱财，并没有造成重大的事故，没有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 海霞点点头： “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吕总----” 吕小乐笑着说：“叫我小乐就行。” 海霞笑了笑： “行，我就叫你们小乐和秀莲吧。” “小乐，秀莲，我打算，对你们这个事件，做一个专题报道。你们甜油厂，虽说出了食品安全问题，但事后证明，这是被人诬告的。” “虽说对于食品安全问题，应该严厉打击，但对于诬陷投毒这种行为，也绝不姑息。” “而你们这个事件，既包含了食品安全问题，又包含诬陷投毒问题，做了专题报道之后，既可以消除对你们公司的不良影响，又可以提升你们公司的知名度，间接的给你们公司打了广告。你们认为，这样行不行？” 吕小乐和宋秀莲相视一眼，都认为此法可行，他们又一起望向李淑玉。 李淑玉沉吟了一下，对海霞说： “这个办法的确不错，但是，会不会适得其反，反而让甜油厂的声誉更差了？” 海霞笑道： “淑玉，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电视台会提前把稿子写好，一审再审，确定无误之后，才会报道。我们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报道出来之后，肯定不会对甜油厂的声音誉造成损失，只会起到好的效果。” “淑玉，我们在报道中，也会把你们镇上如何帮助企业渡过难关的事迹，重点提出来，宣传宣传你们镇政府做出的正面形象和不懈努力。” 李淑玉笑道：“那就行。不过，别报道我个人，要重点突出镇政府，我只是做本职工作。” 海霞：“我明白怎么报道。” 又转头看向吕小乐，说道： “小乐，做专题的时候，需要你出镜，讲述一下你们公司遭遇的损失和困难，并感谢各级领导给予的关怀和帮助，可以吗？” 吕小乐一惊：“出镜？就是上电视吗？” 海霞笑道：“是啊，专题片一播出，全县人民就可以看到你了，你就露脸了，出名了。” 吕小乐连忙摇手：“这个我不行，我脸皮薄，在家照镜子都脸红，别说上镜头了。” 海霞和李淑玉都被吕小乐逗笑了。 海霞打趣的笑道：“你照镜子脸红什么？是被自己帅到了吗？” 吕小乐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虽说长得不难看，但还到把自己帅到的那份上。” 宋秀莲笑道：“他就是灶火窝里光棍，上不了台面。海霞老师，让我出镜吧，我来讲。” 海霞点点头： “行，你是女孩子，形象又好，你出镜，比小乐出镜，更能博得观众的同情。” “大家会想，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干一番事业容易吗，竟然还被人恶意投毒诬陷了，天理何在？哈哈，人们一同情你，你们企业的知名度就上去了。” 吕小乐见宋秀莲愿意出镜，这才松了口气。 吕小乐：“海霞老师，你们什么时候拍摄专题报道？” 海霞：“这个很快，待会我写一下申请，让主任和台长签个字，就可以开拍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开拍。拍摄的时候，要去你们厂里拍摄一些素材，这个没问题吧？” 吕小乐：“这个当然没问题，我们全力配合。” 海霞：“行，详细的细节，咱们明天再说。你们厂现在开始生产了吗？” 吕小乐摇摇头：“还没开工，现在厂里没有订单，工人们都放假了。海霞老师，要不要把工人们重新召集起来？” 海霞微一沉吟：“先不用，先拍摄一些你们厂停工停产的素材吧，这样观众会更同情你们，更痛恨恶意投毒诬陷的人。不过，我们也会做一些后续报道，就是你们厂重新开业之后，生意蒸蒸日上的素材，这是后话，以后再说。你们把电话留下，我下午给你们打电话，确定明天去不去你们厂里拍摄素材。” 吕小乐把他和宋秀莲的电话，都告诉了海霞，海霞也把自己的私人号码，告诉了吕小乐和宋秀莲。 众人又谈了一会，吕小乐想让海霞赶紧写申请，就告辞了，海霞也没送他们，只送到门口，又约时间和李淑玉一起喝茶。 李淑玉和吕小乐宋秀莲走出办公大楼，吕小乐想请李淑玉吃饭，被李淑玉拒绝了。 李淑玉笑着说：“现在先记下，等你们厂重新开业之后，再请我吃饭不迟。” 三人分别之后，李淑玉骑着自行车走了，宋秀莲开着车，拉着吕小乐回厂。 吕小乐和宋秀莲回到厂里之后，就开始收拾厂子，打扫干静，免得明天电视台来拍摄，脏乱不堪。 吕小乐正在打扫院子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张春立的号码，但打电话的人，却是张春立的大妹春暖。 ------------ 第195章 相亲对象 原来，今天是星期天，春暖花开都从学校回家了，一家人在聊天的时候，说起吕小乐的甜油厂最近发生的事，说到已经找到投毒的人，全家人都为吕小乐高兴。 张春立的父亲就想请吕小乐去他们家做客，一来是庆贺吕小乐洗脱了“罪名”，二来是感谢吕小乐对张春立的帮助。 春暖生性活泼，又对吕小乐的印像很好，就替哥哥打了这个电话。 吕小乐本不想去，但经不住春暖的邀请，就同意了。 他带了些礼物，骑着摩托车，上了大公路，就向张春立的村子行去，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张春立家。 张春立家新盖的院子，是准备给张春立娶媳妇的，张春立还没订婚，全家人就搬进了新院子，先住一阵子，打算等张春立结婚之后，如果他媳妇同意公婆住在新院子，他们就不搬走了，如果他媳妇不愿意和公婆住在一起，他们就搬回老院子。 新院子是五开间的平房，宽敞明亮，院子中打扫得干干净净。 吕小乐来到的时候，张春立的父母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只等吕小乐来了。 张春立的父母是普通农村人，张父在建筑队打零工，张母是家庭妇女，家里虽然说不上富有，但小日子挺滋润。 春暖花开都在家中，今天没穿校服，穿得是薄薄的春衫，更显得青春靓丽，像盛开的鲜花。 一番寒喧之后，吕小乐就被请到了桌子上，众人开始吃饭。 本来，当地的风俗，女人是不上客桌的，但吕小乐和他们很熟了，所以张母和春暖花开也没避嫌，一起坐在了桌子上。 饭菜很丰盛，虽然都是农家菜，却色香味俱全，有一种人间烟火的香气。 张春立拿起酒瓶，先为父亲倒了杯酒，又为吕小乐倒了一杯，然后就把酒瓶放下了。 吕小乐笑道：“春立，你把我叫来，你不陪我喝点，说不过去吧？” 张春立有些不好意思：“我下午还有点事，不能喝酒，下次再陪你喝吧。” 吕小乐：“你有什么事？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出摊？” 春暖在旁边嘻嘻一笑：“小乐叔，你别劝俺哥喝酒了，他下午去相媳妇，喝得脸红红的可不行。” 吕小乐笑了：“原来是相媳妇啊，那就不让你喝了。哪个村的？” 张春立有些不好意思说，张父在旁边笑道： “小乐，老哥陪你喝，来，先喝一杯，我给你说说春立的事。” 吕小乐和张父碰了碰酒杯，二人各自喝了下去，夹了几筷子菜之后，张父打开了话匣子。 “小乐，春立下午去马集相媳妇，俺村里的媒婆说得媒，我感觉女方的条件不错，今天没让春立出摊，让他下午去马集看看。” 吕小乐笑道：“女方多大了，做什么工作？” 张父：“比春立大一岁，在县城纺织厂上班。” 吕小乐心头一动，去年的时候，周媒婆曾经给他说过一个马集的女孩，但就在相亲的前一天，被三崽的媳妇扒了媒，人家女方不同意他，他就没去相。 那个马集的女孩，也是在纺织厂上班，而且年龄也一致，吕小乐差点相亲的女孩，比吕小乐大两岁，吕小乐比张春立小一岁，而张春立准备相亲的女孩，比张春立大一岁，那就是比吕小乐大两岁，和吕小乐差点相亲的那个女孩，年龄一样。 吕小乐心想：“世界不会这么小吧，我没相成的媳妇，春立又去相了？村子一样，年龄一样，还都在纺织厂上班，不是一个人的机率太小了。” 他越想越感觉就是同一个女孩。 高庄虽然距离马集有点远，有十三四里路，但高庄距离张春立的村子，有六七里路，张春立的村子，距离马集，也是六七里路，如果张春立和马集的女孩能成了，两个村子不算远。 可惜吕小乐并不知道拒绝他的马集女孩的姓名，也没看过照片，所以不知道张春立下午要去相的女孩，和把他拒绝的马集女孩是不是一个人。 吕小乐也没说出来这个疑惑，继续喝酒。 席间，吕小乐问春暖花开的成绩如何，春暖花开说今年的成绩提升不少，都是寒假期间，李老师辅导的好，还夸耀李老师如何关照她们，如果耐心的教导她们，并说暑假的时候，打算再让李老师辅导她们。 吕小乐笑了：“你们再想让李老师辅导你们，只怕是不可能了。” 春暖奇怪的问道：“为什么？李老师不打算办暑假班了吗？” 吕小乐笑道：“李老师已经不是做老师了，她现在是咱们王集镇的副镇长，就管咱们镇。” 春暖羡慕的说：“啊，李老师当官啦!她太棒了!” 张父不太懂这些事，问道：“这个老师，可以当官吗？她是不是有关系？” 吕小乐：“教师可以调到机关单位任职，是正常的工作调动，没有关系也可以。当然，她还是有些关系的。” 吕小乐认为，李淑玉的调动如此顺利，和她男朋友的家庭背景可能有关系。 吕小乐是开摩托车来的，没敢多喝，喝了三成醉之后，就不再喝酒了，张父和张春立也不再劝，毕竟安全第一。 吕小乐在张春立家吃过午饭，又聊了一会，媒婆就来喊张春立去马集相亲，吕小乐趁机告辞，辞别了张家人，骑着摩托车向回走。 他来的时候，走的是大公路，因为中午喝了酒，就不敢走大公路了，怕查车的查到，就从小公路走。 他慢慢开着摩托车，行驶在乡间的小路上，这时，他才忽发现，原来春天来了! 甜油厂出事的时候，是刚过元宵节没几天，一直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时间已经来到了二月。 由于这一个月来，吕小乐的心情郁闷，整天世界在他眼中，都是灰色的，都是没有色彩的，所以他感觉不到春天来降了，感觉不到春暖花开了。 现在，甜油厂的嫌疑洗脱了，他的心情好了，就感到世界有色彩了，春天来了---- 吕小乐的心情大好，他看着春天中的原野，忽然来了兴致，把摩托车停在路边，就向路边的一条小溪走去。 他走到小溪边，就坐了下来，望着溪水，望着青青的麦田，望着天边的云彩，心中舒爽极了。 世界毕竟还是美好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飘渺又优美的歌声…… ------------ 第196章 唱歌的少女 “风吹桃林满树花，喜鹊枝头叫喳喳，果园的哥哥呀走了桃花运，姐妹三人都看上他……” 这首桃花运，吕小乐也会唱，但他五音不全，可没人家唱得好听。 吕小乐刚听到这歌声的时候，以为是播放的唱片，但再仔细一听，竟然不是唱片，而是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在清唱，没有音乐伴奏。 吕小乐大为赞叹： “这是谁唱的，一点也不比原唱差!” 这时，那女声唱完一首桃花运，稍微停歇了一会，又唱了另一首歌曲。 “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清早船儿去呀去撒网，晚上回来鱼满舱……” 这首洪湖水，同样是清唱，没有音乐伴奏，歌声悦耳，悠扬而具有穿透力。 吕小乐听得如痴如醉，他没想到，在荒野乡村，竟然能听到如此优美的歌声。 他转头望去，发现歌声传来的地方，是不远处的一片果林，但却看不到唱歌的人，只能听到歌声。 吕小乐好奇心起，想见识一下唱歌的女孩长得什么样子，竟然有如此甜美又具有穿透力的歌喉。 这嗓子，完全可以媲美任何大歌星，毫不逊色，尤有过之。 吕小乐站起身来，向那片果园走去。 歌声仍在传来，又换上了另一首歌曲。 “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呀坐在河边，东风呀吹得那个风车转呀，蚕豆花儿香啊麦苗儿鲜，风车呀风车依呀地唱，小哥哥为什么呀不开言……” 吕小乐听着歌声，几乎忍不住要鼓掌了，但他不敢鼓掌，担心把唱歌人吓跑。 此时，已经是农历二月，果园中种植着杏树和桃树，杏树的枝头，已经有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桃树也在发芽。 果园的风景优美，歌声悠扬，让吕小乐有一种误入桃花源的感觉。 他越走近，歌声越真切，他进入果园，已经可以看到，在果园的深处，树木的间隙之中，隐隐露出一个女孩子的身影。 他再走近一些，就可以看清那个女孩子的全貌了。 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衣着非常简朴，完全就是乡村女孩的打扮，没有什么特殊。 但是，这少女长得特别水灵，乌黑的头发，白里透红的脸蛋，水灵灵的大眼睛，红嘟嘟的嘴巴，有一种天然的纯净，像是一块未经打磨的水晶。 吕小乐虽然就是农村人，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纯净美丽的农村女孩!这女孩有一种小妹妹的亲切，和初恋般的纯洁! 吕小乐看得痴了，呆了，就这样静静的站着，望着那少女，听着歌声。 少女正手拿着一把小剪刀，在修剪着花枝，她的动作轻灵，姿势优美，边修剪着花枝，边唱着歌曲，自得其乐，陶醉其中。 少女正唱得高兴，目光一转，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吕小乐。 少女的脸色立即羞红了，连忙停止了歌声，眼神中露出宛如受惊的小兔子般的惊慌，转身就走。 吕小乐见他吓跑了少女，这才清醒过来，追了两步，喊道： “小妹妹，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少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打量着吕小乐，眼神中仍然警惕着，脸上的羞红未褪。 吕小乐见少女停下了，他就不再追赶，免得再把少女吓跑，他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 “小妹妹，你唱的真好听，我是听着你的歌声过来的，你不用害怕。” 少女不说话，仍然警惕的望着吕小乐，紧握了手中的剪刀，仿佛要是吕小乐敢起坏心，她就用剪刀对付吕小乐。 吕小乐笑了笑，指着一棵杏树说： “小妹妹，你这个花骨朵没剪，要剪掉才行，这是晃花，不结果的，不能留。还有这个花骨朵，可以结果，你却剪掉了，你爸妈知道了，会骂你的。” 吕小乐家中就种过果园，对于这些农活，他自然熟悉，几句话就表明他也是种过果园的内行人，和少女是“同行”。 少女的警惕性消退了很多，脸色却更红了，低声说： “我也刚开始学，还不太懂，你别告诉俺爸妈。” 吕小乐笑道：“我不认识你爸妈，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就算认识，我也不告诉他们。小妹妹，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果园里，你爸妈呢？” 少女向不远处指了指：“他们在锄麦地里的草，一会就过来了。” 吕小乐心中暗笑，这少女看似心无城府，其实也挺聪明的，她担心他是坏人，故意说父母就在不远处，很快就会过来，就是要阻止他起坏念头，其实少女所指的方向，正是他过来的方向，那边根本没人在麦田中锄草。 当然，吕小乐也理解少女，毕竟一个女孩子，还是漂亮的女孩子，要有防备之心，尤其是对像他这样脸上带着笑的年轻男人，有句话说，男人笑嘻嘻，不是好东西，就是指的他这种人，人家小姑娘当然要防备着点。 吕小乐看看周围的果树，说：“这片果树刚种了两年吧？” 少女很好奇：“你怎么知道？” 吕小乐笑道：“以前我家也有一种果园，可惜去年被村里收走了。我跟着种了三年的果树。小妹妹，你种了几年果树了？” 少女：“我是去年才开始种果树的。” 吕小乐：“你不上学了吗？” 少女的脸色有些黯然，低声说：“俺爸说，女孩子上学也没什么用，不如早些退学，还能帮家里干点活，挣点钱，就不让俺上学了。” 吕小乐叹了口气，虽说现在农村的条件好了，孩子上学能供得起，但多年来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仍然没有根除，总认为女孩子迟早要出嫁，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所以不肯供女儿读书，但却宁愿砸锅卖铁，也要供儿子读书。 他从少女的简朴衣着，就看出来，少女的家境不太好，所以她父母不供她读书了，从她的年龄可以看出来，她应该是初中毕业就辍学了，没上高中。 吕小乐笑了笑，安慰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上学，也一样可以混好。小妹妹，你在哪里上班？” ------------ 第197章 天使吻过的嗓子 少女摇摇头：“俺妈的身体不好，她不能干活，俺爹就没让出去我打工，叫我帮着他打理这片果园，平时他还要在建筑队打零工，没时间打理果园。” “唉，我真羡慕那些在厂子里上班的同龄人，可是，我只能在家种地，不能出去打工。” 吕小乐又暗叹一声，人生真是不公平，对于很多人来说，在厂里打工是辛苦的，但对于这少女来说，能在厂里打工竟然是奢侈的，不可求的，她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在这片果园里消耗青春和梦想。 但上帝好像又是公平的，虽然没有给少女好的家境，但却给了少女一个被天使吻过的金嗓子，能唱出如此优美动听的歌声。 吕小乐：“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犹豫了一下，她本不想告诉陌生人自己的名字，但看到吕小乐态度和蔼可亲，好像不是坏人，她才说了： “我叫陶花。” 吕小乐一怔：“桃花？有姓桃的吗？” 少女灿烂的笑了：“首先，还真有姓桃的，其次，我不是姓桃树的桃，而是姓陶醉的陶，陶渊明的陶。” 吕小乐也笑了：“原来是陶渊明的陶啊，对了，笑傲江湖里，就有桃谷六仙，当然，他们是不是姓桃，我就不知道了。” 陶花：“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吕小乐：“我叫吕小乐，是高庄村的。你是哪个村的？” 陶花：“我们这里是卢南村。” 吕小乐：“哦，原来这里还是卢南村的土地啊，你认识春暖花开吗？” 陶花笑了：“当然认识，我们是一个村的，我和她俩还是同学。你也认识她们吗？” 吕小乐笑道：“我刚从她家出来，中午就在她家喝的酒。我和她哥是同学。对了，你是哪里上的初中？” 陶花：“卢庄初中。” 吕小乐哈哈一笑：“那咱们还是校友啊，我也是卢庄初中上的中学。” 二人越说越近乎，陶花完全放松了警惕之心，和吕小乐热情的聊了起来。 从聊天中，吕小乐知道了陶花家的情况。 陶花的父亲名叫陶江，和张春立的父亲，在同一个建筑队，就是在附近的几个村子，为农民盖盖院子盖盖房子，建筑队人不多，只有十几个人，属于“草台班子”，但比较自由，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休息。 陶花的母亲体弱多病，从年轻时就身体不好，不能干重活，勉强能在家做做饭，所以陶花的父母让她早早辍了学，帮着家里干活。 她还有一个弟弟，正在读初中，父母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弟弟，而忽略了她这个女儿。 但吕小乐从陶花的表情和语气中，没感到她对父母的偏爱有什么怨恨，也没感到她对弟弟的妒忌，只感到她对父母和弟弟只有爱，没有怨，更没有恨，吕小乐感到她是个心地善良纯洁的女孩。 然后，他们又聊到了陶花的歌声。 陶花从小就喜欢唱歌，尤其是喜欢民歌，对于港台的流行歌曲，并不怎么欢喜。 她没有受过一天的专业培训，全是凭着爱好歌唱，她仅有的爱好，就是听歌，仅有的一点钱，就是买磁带。她买不起录像机，买不起DVD，只买得起一个录音机，而且音质并不好。 吕小乐也聊起了自己，聊他的生活经历，聊他如何借钱办了甜油厂，甜油厂在生意刚好的时候，却被人投毒，现在正在停工停产，但他相信，很快甜油厂的生意会好起来。 吕小乐还邀请陶花到自己的甜油厂工作，反正离得不远，骑自行车从乡下小路过去，也不过半个小时。 陶花虽然很想去吕小乐的甜油厂工作，但她知道自己的父母不会同意，只能遗憾的拒绝了。 两人聊了很久很久，直到日头西沉，天色将暮，陶花才忽然发现，天快黑了。 “哎呀，不行，我要回家了，快要做饭了。” 吕小乐看看天色，自己也该回家了。 吕小乐笑道：“我也该回去了。陶花，什么时候你想打工了，就去找我，工资方面不会亏待你的。” 陶花：“谢谢你大哥哥，你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天就黑了。” 吕小乐向陶花道别，穿过果园，自己远处自己的摩托车走去。 他走了一段路，回头望去，见陶花还站在果园边，向他望着。 他向陶花挥挥手，陶花也向他挥挥手，虽然距离较远，二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二人心中都暖暖的。 吕小乐骑着摩托车行驶着，脑子中一直回想着陶花的身影，耳边仿佛还响着她清脆悦耳的歌声。 他为陶花感到遗憾，这样的好嗓子，就这样埋没了，她这一样，可能就这样默认的度过了，和大多数农村女孩一样，订婚，结婚，生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庸碌的度过一生，没有更大的舞台，可以展示她的歌喉，展示她的青春，实现她的梦想。 其实有很多有才华的人，都是因为没有机会和机遇展示出来，才华被埋没掉了，无人知道，陶花也只是其中一个。 吕小乐虽然很想帮助陶花实现理想，但他自己都是一摊子烂事，根本顾不上陶花，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助到陶花。 他对陶花，并没有什么邪念，只是单纯的想帮助她，陶花身上有一种纯净的气质，令他的思想也纯净起来。 吕小乐回来之后，宋秀莲和李淑英已经把厂里整理干净，只等着明天电视台来拍摄素材。 吕小乐当晚就留在甜油厂值班，让爷爷回家休息了。 他自己吃过晚饭，就在办公室里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办公室里，有一台电式电视机，还是上一任厂主刘诚留下来的，虽然画质不清，但勉强还能看。 吕小乐想到上午见到的播音员海霞，就特意调到县电视台的频道，观看海霞主持的县新闻联播。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看过电视了，更没看过县台新闻了。 他刚一调到县电视台的频道，画面中忽然出一个熟悉的脸孔。 他愣了愣，很快就认出来，电视画面中，出现的这个熟悉的脸孔，竟然是秦子怡的父亲，秦子怡口中的“那个人”。 ------------ 第198章 采访 吕小乐一直对秦子怡的亲生父亲的真实身份感到好奇，他不能问秦子怡，别人又不知道，所以在他心中一直是个谜。 现在在电视上看到此人，吕小乐就想看看此人真正的身份。 但是，镜头只在秦子怡的父亲的脸上，一晃而过，就切换成整个会议大厅，几十个人正在开会。 播音员在讲述着新闻内容。 原来，这是县里召开的一次会议，电视台进行了播报。 吕小乐的眼睛，在画面中寻找着秦子怡的父亲的身影，在台上领导的那一排座次，他看到秦子怡的父亲，坐在左边第二个位置。 第一排一共有十多个人，居中人的当然是最高身份的，秦子怡的父亲和居中的人，中间只隔着两个人。 看来，秦子怡说得没错，她父亲是能排进前十，甚至前五的高层。 可惜，由于镜头画面是整个大堂，吕小乐看不到秦子怡的父亲面前的那个牌子上写着什么，那个牌子，一般写的是人的姓名，但吕小乐看不清牌子上的姓名，他也不懂领导排位的职务，不知道那个位置坐的是什么职位的领导。 这则新闻很快就播完了，换了别的新闻。 吕小乐没看到秦子怡的父亲的姓名，有些小遗憾，但也没太在意，毕竟知道不知道秦子怡的父亲真正的身份，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但她父亲在吕小乐出事的时候，帮助了吕小乐，这让吕小乐很感激，可惜，他没有机会当面谢谢秦子怡的父亲，可能他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毕竟，他和秦子怡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而秦子怡和她父亲的身份，也是见不得光的。 第二天一早，电视台的人还没来，村里倒是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村里人听宋秀莲说了，今天会有电视台的人来拍摄，村里人都很好奇新鲜，闲着没事的就过来看看热闹。 吕小乐在人群中，竟然看到了秦子怡和晁春丽。 秦子怡和晁春丽是一起来的，她们和几个小媳妇一起，来看热闹。 吕小乐看到和秦子怡和晁春丽在一起，他就不敢凑过去了，因为两个女人都是他的相好，如果他凑过去，难保不会被两个女人发现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微妙关系。 幸好两个女人，也是这样想的，担心被别人看出来她们和吕小乐的关系，所以她们来了之后，没和吕小乐谈话，而是和宋秀莲谈话聊天。 今天的宋秀莲，打扮得十分鲜亮，穿上了最好看的衣服，化上了最漂亮的妆，毕竟她要上镜头，女孩子天生爱美，她一定要把握这个上镜头的机会，把自己的美展示出来。 虽然厂子还没正式开工，但厂里的罪名已经洗脱，宋秀莲终于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了，她在村里人面前昂首挺胸，一扫前些天的压抑郁闷。 吕小乐倒是低调了，他虽然已经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但却仍然不怎么笑，只有当别人和他打趣开玩笑的时候，他才淡淡笑一笑，回应几句，然后又沉默下来。 经过这次的打击，吕小乐成熟了很多，低调内敛了很多，以前那种“小人得志”的骄傲，已经不见了，有的只是更加沉稳，隐藏锋亡。 不久之后，电视台的面包车来了。 面包车在厂门口停下之后，海霞先从车里下来，随后又下来几个工作人员，有人扛着摄制组，有人拿着打光板之类的。 村里人看到海霞，都像见了大明星一般，有人大喊海霞的名字，有人挥手，还有小青年吹口哨。 海霞也展现出明星风采，微笑着向众人挥手。 一个工作人员对吕小乐低声说，让他等会把厂门关上，不要让太多人进来，免得干扰到拍摄。 海霞等人进厂之后，吕小乐和李淑英就把厂门关上了。 吕小乐和李淑英带着海霞等人拍摄。 有一个工作人员把一份采访稿交给宋秀莲，让她先熟悉一下，等会就按采访稿进行采访。 吕小乐和李淑英，带领电视台的人在厂里拍摄，他们配合着拍摄工作。 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对着厂里拍摄了一番，感到素材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采访宋秀莲。 采访是以问答的方式，在车间中进行，由海霞提问采访，宋秀莲回答问题。 宋秀莲刚开始面对镜头的时候，还有些紧张，在海霞安抚了一番之后，很快就进入状态，不再紧张，而且语言流畅，神情自然。 整个采访过程，十分顺利，不到一个多小时，拍摄和采访就结束了。 海霞对吕小乐和宋秀莲说： “小乐，秀莲，素材够了，我们要回去进行剪辑了，尽快把这期节目做出来。” 吕小乐：“海霞老师，大约什么时候能在电视上播出？” 海霞：“大约三天左右吧，最慢不超过一个星期。播出之前，我会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比如说不想让节目播出，必须提前告诉我们，不要等快要播出了，你们再说不想播出。” 吕小乐笑道：“我们巴不得赶紧播出，还我们厂里一个清白呢，怎么会不想播出。海霞老师，你们难得来一趟，吃过午饭再走吧。” 海霞笑道：“不用了，等节目播出之后，看看效果怎么样吧。如果效果好了，你们再请我吃饭。行了，走了。” 海霞等人向外走去。 李淑英早就提前打开厂门，恭敬的送海霞等人离开。 海霞走到李淑英面前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转头望着李淑英，和蔼的笑着说： “大姐，我刚才就感觉你很面熟，一直没来得及问您，您和李淑玉是什么关系？” 李淑英笑了笑：“我是她姐姐。” 海霞更热情了：“怪不得长得这么像。大姐，我和淑玉是同学。不好意思，刚才我不知道是您，怠慢您了。” 李淑英笑道：“不会不会，您走后，欢迎再来。” 海霞等人走出去，坐上面包车，离开了高庄村。 这时候，厂门外边，还有一些看热闹的村民没走开，看到海霞等人走了，众人就进了厂子里。 秦子怡和晁春丽以及一些小媳妇也进来了。 ------------ 第199章 集资还是注资 晁春丽进来的时候，别人看她的目光，都有些异样，毕竟她丈夫刘来福，是造成吕小乐甜油厂差点倒闭的罪魁祸首之一，虽说不是主谋，但毕竟是参与者，她现在进来这个厂子，好像有些不妥。 并没有人知道，真正帮忙了吕小乐的人，恰恰是晁春丽，是她“大义灭亲”，举报了丈夫刘来福，才能洗脱吕小乐的冤屈。 晁春丽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和秦子怡等一些小媳妇进来之后，就到处观看，还真诚的向吕小乐和宋秀莲恭喜他们厂子很快就可以东山再起了。 吕小乐顾及别人看到他和晁春丽这样的关系，只是客气的应付了几句，就不敢和晁春丽交谈了。 宋秀莲对晁春丽心无芥蒂，她知道晁春丽不会参与刘来福和刘老二肮脏的勾当，仍把晁春丽当成朋友，带着晁春丽和秦子怡等人参观。 整个厂子喜气洋洋，虽然还没正式开业，但已经有了开业的喜庆气氛，甚至还有几个小媳妇，要求开业后到厂里干活，吕小乐和宋秀莲一一答应。 吕小乐望着村里人的笑脸，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等到众人都离开之后，吕小乐和宋秀莲以及李淑英，开始召开了一个“三人小组会议”，商量厂子重新开业的事。 吕小乐：“阿莲，淑英婶，只在电视台一报道，咱们厂子不但可以恢复清白，还能提高知名度，咱们要想下一步的生产计划了。” 宋秀莲兴奋的说：“是啊，我也看到美好的前景了。” 李淑英笑道：“对，又有希望了。唉，这段时间，真难啊!” 吕小乐望着李淑英有些憔悴的面容，有些心疼，有些愧疚，他知道，这段时间，他只顾着自己消沉，一直是宋秀莲和李淑英在支撑着。 宋秀莲负责和客户打交道，处理一堆烂摊子事。 李淑英就在厂里忙乎，全厂的工人都走光了，只有李淑英一个人，她每天默默的处理原材料的发酵，每天把大缸的盒子打开再扣上，把发酵中的食品晾晒，承受日光和雨露。 在厂子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时候，只有李淑英不离不弃，默默的忙乎着。 这段时间，吕小乐和宋秀莲自顾不暇，亏损惨重，根本没有钱给李淑英开工资，李淑英仍然没有离开，也没提工资的事，甚至有人劝她赶紧另找工作，她都没走。 吕小乐和宋秀莲知道，李淑英是把厂子的事，当成她自己的事了，虽说她只是个还没领到过分红的“小股东”，但如果厂子都倒闭了，又哪来的分红和股东？ 李淑英之所以不走，是因为她对吕小乐和宋秀莲有感情，对厂子有感情，才不临阵脱逃。 吕小乐和宋秀莲暗中商议过，等厂子好了之后，要好好的对待李淑英，再给她提高分红比例。 吕小乐用感动的目光看着李淑英，问道： “淑英婶，咱们这一批甜油，啥时候才能开窖？” 李淑英：“也快了，不到一个月就可以了。” 宋秀莲：“淑英婶，这一批能出多少甜油？” 李淑英：“出不了多少，如果全都能卖出去，也够工人工资的。你们两位老板，想赚也赚不了多少钱。” 吕小乐：“制作甜油原材，就是春季和秋季，现在正好是春季，咱们要赶紧购买一批面粉和黄豆，制作下一批的甜油。” 宋秀莲苦笑道：“小乐，我认为，咱们还是一步一步来吧，现在，咱们连赔偿客户的钱，还欠着呢，哪还有钱购买面粉和黄豆？不如，等这一批甜油出来，卖掉一部分，等有些回款之后，再说购买面粉和黄豆的事。” 吕小乐：“等到那个时候就晚了，错过了春季的最佳发酵期，就只能等到秋季了，这中间，咱们白白损失半年的时间，时间就是金钱啊!” 宋秀莲：“我也知道，可是，咱们没有钱啊!” 吕小乐想了想，说道：“刚才，我看到咱们村里，不少人来咱们厂里玩，我忽然想到，咱们可不可以在村里搞个集资？每个人都可以投资咱们厂子，按金额的多少，来确定股份的多少？” 宋秀莲吓了一跳：“这会不会违法？” 吕小乐笑道：“不会，咱们按正规渠道走，每分支出和收入，都对外公布，让每一个股东，都来监督咱们。当然，正式集资之前，咱们也要询问一下律师。不能干违法的事。” 宋秀莲想了想，说：“只怕村民对咱们没有信心。” 吕小乐：“如果是几天前，村民肯定对咱们没有信心，但只要等电视台报道之后，咱们厂里的知名度上去了，村民就有信心了。” 宋秀莲：“这个事，还是先缓缓，看看播出之后的效果吧。小乐，说真的，我不喜欢集资这个主意。这个厂子，咱们干好，是咱们的功劳，咱们干差，也是咱们承担，我不想让别人参与进来，指指点点的。” “如果是集资，咱们干好了，受苦受累的是咱们，别人跟着分红。咱们干差了，别人就会骂咱们了，受苦受累不说，还要挨骂，我宋秀莲可不受这份气!” 吕小乐苦笑道：“我也不想走集资这条路，但咱们没有钱购买原料，又不能白白浪费半年的时间。” “阿莲，如果你能劝动老宋大爷，向咱们厂里注资，就不用走集资这条路了，你当大股东。” 宋秀莲认真的想了想：“行，我劝劝我爸，让他注资。” 吕小乐笑道：“他注资可以，但只能以你的名义注资进来，他可不能参与进来。如果他当大股东管理这个厂子，我宁愿不干。” 宋秀莲笑了：“原来你是怕我爸跟你抢这个大老板的座位啊？” 吕小乐笑道：“那当然，这个大老板的座位，只有你和我能坐，任何人都不行，包括你爸妈。” 宋秀莲笑道：“那还包括你爸妈吗？” 吕小乐笑道：“都包括，一视同仁，他们谁也不能参与。” 宋秀莲：“行，等播出之后，看看效果吧，如果效果好了，我就向我爸借钱。” 吕小乐郑重的说：“不是借，是投资，你要让你爸看到回报。他可是商人，没有利益可言，就算你这个女儿，也休想借到钱。” ------------ 第200章 明天我就要离开 接下来，吕小乐和宋秀莲李淑英三人，又商议重新招工的事。 原来的七八个工人，由于厂子停工了，有五六个工人已经重新找别的工作了，还有两三个老工人暂时没找到合适的活，只要叫他们过来，随时可以过来。 只要有李淑英这个大师傅负责技术，另招一批新工人也一样生产。 正在商议着，吕小乐接到一个电话，他拿过手机一看，竟然是晁春丽打过来的，他就到院子中去接电话了。 吕小乐接通手机，笑道： “春丽姐，咱们刚才不是见面了吗，这么快就想我了？” 晁春丽：“刚才人多，有些话不方便说。小乐，你今天晚上到我家来吧，我有很重要的事对你说。” 吕小乐：“晚上十二点钟，我过去行吗？” 晁春丽：“行，我等你，你千万要过来，如果你不来，以后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晁春丽说完，就关了手机。 吕小乐一怔，不明白晁春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感觉不你是开玩笑的，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但既然晚上就见面了，不如当面问她吧。 吕小乐有了上次厂里没人看守的“惨痛教训”，被人越墙进来投了毒，这次他不敢再掉以轻心了，虽然他除了刘老二没有别的仇人，刘老二又被关进去了，但还是小心为妙。 吕小乐就让爷爷晚上来厂里看守，他在家休息。 爷爷也没有多问，晚上就到厂里来了。 吕小乐先回到家中，小睡了一会，他知道晚上和晁春丽见面之后，肯定会有一番缠绵，所以先养好体力，等十一点多之后，他被手机上的闹钟惊醒，穿好衣服，就向晁春丽家走去。 此时街上已经没有人影了，只有吕小乐一个人。 吕小乐很顺利的就进了晁春丽家的家中。 刘来福已经被关进去了，晁春丽一个人在家，吕小乐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晁春丽见到吕小乐之后，也不说话，就把吕小乐按在床上，疯狂的亲吻着他，脱下他的衣服…… 激情之后，二人喘息着躺在床上。 吕小乐笑道：“春丽姐，你今天怎么这么猛？” 晁春丽没有笑，反而幽怨的叹息一声，望着吕小乐的眼睛，低声说： “小乐，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我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也要去你厂里看看吗？你以为，我是喜欢看热闹吗？” “不是的，我去你厂里看看，是为了你，我想看看你以前奋斗的地方，以后还会继续奋斗的地方。” “今天，我是第一次去你的厂里参观，也是最后一次去了。” 吕小乐有些吃惊：“为什么说是最后一次？以后你随时可以去玩。” 晁春丽摇摇头：“小乐，这可能是咱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晚上了，明天，我就要离开了。” 吕小乐大吃一惊：“离开？你去哪里？” 晁春丽：“去深圳，我有两个同学在深圳开了个小公司，我和她们一起合伙开公司去。” 吕小乐苦笑：“去深圳开公司？你有多少钱敢去深圳开公司？春丽姐，有句话说，到了北京，才知道自己的官小，到了深圳，才知道自己的钱少。” “深圳遍地都是百万富翁千万富翁，甚至有亿万富翁，就算你有个十万八万的，也是小巫见大巫。春丽姐，你可不要上了你同学的当，别是搞传销的。” 晁春丽笑了：“你放心，她们不是搞传销的。她们以前在服装厂打工，有了经验，就自己接些业务，准备办一个小型服装厂，自己做老板，投资不大，准备总投资五十万，她俩一人出二十万，我出十万就行。” 吕小乐皱眉：“十万？你有十万吗？” 晁春丽笑了笑：“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吕小乐吃了一惊：“你把你公婆的钱，都骗过来了？” 晁春丽：“也不是都骗过来了，还给他们留了两万养老的。说真的，结婚这两年，公公婆婆待我还算不错，我给她们留了两万，如果她们待我不好，我就把他们的钱都骗光了。” 吕小乐：“你用什么方法骗得他们，心甘情愿的把钱给你？” 晁春丽笑了笑：“这个你就别问了，万一我被抓了，免得你也成了同案犯，总之，十万块钱，已经进了我的帐户了。” 吕小乐叹口气：“唉，刘老大两口子，辛苦了半辈子，挣得十万块钱，被你一下子骗走了，他们一定很难过。” 晁春丽：“我被他们的儿子，骗了两年，我不难过吗？我这两年的青春，不值这十万块钱吗？” 吕小乐心中暗叹，不知道谁对谁错，晁春丽被刘来福骗了两年，刘来福的父母又被晁春丽几乎骗光所有的积蓄，这种恩怨纠缠，不是他一个外人可以说谁对谁错的。 吕小乐抱住晁春丽，吻着她的脸颊，恋恋不舍的问： “你什么时候走？” 晁春丽：“明天一早就走。” 吕小乐：“要不要我送你到车站？” 晁春丽：“不用了，我弟弟送我。小乐，明天我去了深圳，几年之内，不会再回来了，以后可能就在那边结婚生子了，咱们再见面的机会，就很少很少了。” “今晚，就让我们最后一次疯狂吧!” 这个晚上，吕小乐和晁春丽疯狂的缠绵着。 他们都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在一起的时光了，以后，天涯茫茫，各奔东西，他们各自走上不同的人生道路，再相见时，已经不是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机会再这样亲密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吕小乐就要离开了，他望了望晁春丽，晁春丽因为疲惫，正在沉睡。 吕小乐没有叫醒她，他不想和她当面道别，那样心里太难受了，他吻了吻晁春丽的脸颊，轻轻拿起衣服，轻轻下了床，慢慢走了出去。 吕小乐刚走，晁春丽就睁开了眼睛，她没有睡着，也是不想和吕小乐当面道别，她才装睡的。 晁春丽望着吕小乐走出去的背影，无声的幽怨一叹，眼角滴下了惜别的泪水。 ------------ 第201章 歌手选秀节目 整个上午，吕小乐的心情都很沉重，因为晁春丽的离开。 在他的四个情人之中，他最爱最迷恋的女人，是秦子怡。 秦子怡满足了他对女人的所有幻想，她神秘的身世和城里女人的身份，能睡到她，对吕小乐这个农村人来说，是一个突破阶级的刺激。 当然，还更因为秦子怡对他的爱，对他的好，无偿的借钱给他。 他最爱的情人其次是三梅。 三梅的美貌和纯洁，三梅对他的爱，都让他对三梅在爱的同时，又有一份怜惜，他珍惜他们之间多年的同学感情，还有三梅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他爱的第三个情人，是王双儿。 虽然就像王双儿自己说的，他并没有那么深着王双儿，但王双儿在他开厂的时候，把自己的血汗钱投资给他，这是对他最大的支持和信任。 而且在厂子遭遇困难的这段时间，王双儿不但没向他追债，没索要本金和分红，反而时常打电话发信息安慰他，鼓励他，这也让他感动。 对于晁春丽，他就没那么爱了，不但不像爱秦子怡和三梅一样深沉，甚至不如对王双儿那样心情感激。 他和晁春丽之间，没有像和三梅王双儿之间那样的同学感情基础，晁春丽的家世和性感，也不如秦子怡那样使他迷恋。 他和晁春丽之间的相好，更多的是一种一时性起的刺激，以前没有太多的感情，之间也没有投入太多的深情，晁春丽对他也是如此。 晁春丽虽然用录音帮他洗脱了清白，让他对她的感情更深了一些，有了些感动，但他也知道，晁春丽这样做的目的，虽说是为了帮他，但更多的是，她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丈夫刘来福坐牢，使她有骗光公婆积蓄的机会。 换言之，晁春丽帮了他，但也是在利用他。 甚至，他认为，晁春丽离开他之后，很快就会忘了他，至少不会多么想念他，她会很快有新的恋情，新的感情。 但是，当晁春丽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很难过。 想到以后他的生活中，没有了晁春丽，会少了一份色彩，想到再也见不到她的笑容，亲近不到她的身体，听不到她的笑声，他的心头就沉甸甸的。 但生活还是要继续，吕小乐虽然心情沉重，仍然要为以后做打算，他在盘算着如何把厂子重新盘活。 他坐在办公室中，目光无意识的看着电视画面，由于他想着心事，虽然眼光在电视画面上，但对于播出内容，并没看到心里去，甚至不知道在演什么。 这时，宋秀莲从外边进来了，她刚才帮着李淑英忙乎了一会，进来歇息一会，喝口茶。 宋秀莲倒了杯茶，自己喝着，目光也向电视上看去。 宋秀莲忽然来了兴趣，对吕小乐喊道： “小乐小乐，快把声音开大点。” 吕小乐这才回过神来，把声音开大了一些，同时开始注意播出内容。 原来，这是省电视台的一档歌手选秀节目，正在海选阶段。 省电视台做了一档歌手选秀节目，任何人都可以参加比赛，在全省选拔优秀的歌手，先是县选，再是市选，最后是省选。 每个县，经过十天的海选之后，由评委选出前三名，送到市里，再经过十天的评选，由评委选出第一名，送到省里，到了省里之后，再经过评委选评，从各市来的众多选手之中，选出前三名：冠军亚军季军。 现在已经是县选第三天了，电视上播放的不是直播，而是剪辑之后的片段，各县电视台，把拍摄到的参选选手，精彩片刻，送到省台，再由省台挑选剪辑之后，在电视上播出。 宋秀莲和吕小乐看到的，正是剪辑之后的精彩片段。 说是精彩，但省台为了提高收视率和话题度，并不是只挑唱歌好听的剪辑，连一些滑稽搞笑的，也剪了进去，引人捧腹大笑。 参选的歌手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老的有六十七岁的老翁和老媪，少的有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或者有不少好歌喉，但也有不少滥竽充数者，更有不少是来搞笑的。 宋秀莲看着电视上一个歌手唱歌，笑着对吕小乐说： “吕小乐，你不是喜欢没事瞎唱吗，你也上电视上去唱唱，别光在家灶火窝里光棍，是骡子是马，牵出去溜溜。” 吕小乐苦笑道： “你也说我是瞎唱了，我哪敢上电视上去唱啊。我的歌，连你听了都想打人，我怕全国观众听了，会有人给我寄刀片，走在街上，都可能被人砸闷棍。” 宋秀莲哈哈大笑：“原来你也有自知之明啊？” 吕小乐：“那当然，人贵有自知之明嘛。” 两人一边笑着，一边观看着节目。 这时，电视上画面中，又换了另一个歌手。 这个歌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歌声尖锐沙哑，五音不全，引得评委和观众哈哈大笑，但那老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边唱边跳，扭动着身体，作出种种丑态，不时展示着身后。 老头穿着的衣服上，前面有四个字，后面也有四个字，观众能清晰的看到，那四个字写的是“光彩管业”。 这老头不像是唱歌的，倒更像是借这个上电视露脸的机会，做广告的。 宋秀莲被老头滑稽的表情，和难听的歌声，引得哈哈大笑，笑着说： “这老头真逗，就这破锣嗓子，他都敢上台，吕小乐，你还怕什么？不管怎么说，你总比他唱的好听吧。” 吕小乐心头一动：“也许他不是去唱歌的，他是去打广告的。你看他的衣服上，写着他的广告牌，光彩管业。” 宋秀莲听吕小乐这样说，仔细一看，也发现了老头衣服上的广告语，摇摇头，苦笑道： “他这种打广告的方式可不怎么样，虽说光彩管业这一下子跟着出名了，但出的不是好名啊，别人还以为他们的管业的产品，也像这老头一样不靠谱，不但达不到好的广告效果，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 吕小乐的脑海之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伟大的商业计划”，他连忙拿起手机，给县电视台的海霞拔打过去。 ------------ 第202章 寻找歌手 海霞接通电话，第一句话就说： “小乐，你不要着急，专题片播出没那么快，至少还要再等两天。” 吕小乐连忙说： “海霞老师，我不是为了专题片，我是想咨询您别的事。” 海霞：“什么事？” 吕小乐：“关于省电视台那档歌手选秀节目的事。咱们县台，参与了吗？” 海霞：“参与了，全省每个市县的电视台都参与了，已经举办两天了。不过，那个节目不是我负责。怎么，你也想报名参加？” 吕小乐笑道：“我可不行，我是想帮朋友报名。现在报名，不晚吧？” 海霞：“不晚，随时都可以参加。不过，也只有八天的时间了，过了这八天，就晚了。” 吕小乐：“参赛选手有什么要求吗？” 海霞：“也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只要没有违法乱纪的记录，原则上都可以参加，当然，要年满十六周岁，儿童不可以参赛。” 吕小乐：“我看到有的选手，穿着打广告的服装，这也允许吗？” 海霞沉吟了一下：“这档节目，是很多赞助商支持的，原则上，不允许选手自己打广告。但只要不太过份，也不会特别限制。像你说的，把广告穿在衣服上，这个是可以的，只要不举着广告牌上台就行。” 吕小乐：“报名参赛，大约需要多少费用？” 海霞：“没有什么费用，一切都是电视台负责，包括晋级之后，到市里和省里，都是由当地的电视台负责。当然，如果要走后门，买通评委，那就要花钱了。但这是绝不允许的，一旦发现，将会取消选手的资格，评委也会被取消资格。” 吕小乐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海霞老师，您先忙吧，有不懂的地方，我再问您。” 吕小乐关了手机，微微笑了。 宋秀莲有些好奇： “小乐，你要替谁报名参赛？” 吕小乐：“现在先不告诉你。我要出去一趟，等落实之后，再告诉你详细情况。” 吕小乐穿好外衣，拿起摩托车钥匙，走到院子中，骑着摩托车，就向南行驶。 他要去找前天刚认识的陶花! 以陶花那样的嗓子，肯定能在众多歌手之中，脱颖而出，如果他赞助陶花，不但能帮助陶花实现唱歌的梦想，也能让陶花帮他们厂打广告。 他可以让陶花在唱歌的时候，穿的衣服上戴有他们厂名的广告。 陶花晋级越高，就越有更多的观众可以看到他们厂的广告，这样的知名度，可不只是局限于全县了，而是全市，全省，甚至全国，到时候，订单将会滚滚而来。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但是，他要先说服陶花愿意参赛，再说服陶花的父母同意她参赛。 如果陶花不同意，或是不敢上台唱歌，那就没戏唱了，就算陶花同意了，如果她父母非让她在果园里干活，不让她去参赛，这条路也行不通。 所以，他不但要说服陶花，还要说服陶花的父母。 吕小乐强行按捺住狂喜的心情，骑着摩托车，向陶花家的果园行去。 但陶花并没在果园中，果园中没有人。 吕小乐没有气馁，他知道陶花是卢南村的，和张春立家一个村子，让张春立的父母带他去找陶花，轻而易举。 吕小乐又来到了张春立家。 张春立没在家，春暖花开也去上学了，张父去建筑队干活了，只有张母一个人在家。 看到吕小乐来了，张母有些惊讶，赶紧把吕小乐请进来，笑着说春立不在家。 吕小乐笑道：“嫂子，我不是来找春立的，我是要请您和大哥帮我一个忙。” 张母笑道：“你帮了我们那么多，我们当然会帮你，就是不知道能帮你做些什么。” 吕小乐笑道：“嫂子，你们村里，有一个叫陶花的小姑娘，你知道吧？她爸和大哥还在一个建筑队上班。” 张母呵呵笑了：“你说陶花啊，当然知道。怎么，你看上人家啦，想让嫂子给你说媒去？” 吕小乐脸色一红，连忙说：“嫂子，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向张母解释清楚。 张母更加误会了，笑道：“你别害臊，你要真看上她了，我就去给你说道说道。陶花这丫头，长得可是真俊，小乐，你有眼光!” 吕小乐苦笑：“嫂子，你真误会了，我是想给陶花找个活干……” 张母笑道：“嫂子没误会，你是想让陶花到你厂里干活，你就可以和她加深感情了。” 吕小乐呲牙一笑，他越解释，张母越误会，只好说： “嫂子，你能带我去她家找她吗？” 张母说：“行啊，咱们这就去。不过，她家可不太好，她妈还生着病，就怕你看了，不敢再娶陶花了……” 吕小乐连忙说：“嫂子，她家的情况，我知道一些，我和她聊过天。” 张母笑道：“你们都聊过天了，那就更好办啦，让她妈先看看你，只要她妈能看上你，这媒就差不多成啦。” 吕小乐见越描越黑，只好不说这事了，问道： “嫂子，远吗？咱们是骑摩托车过去，还是走路过去？” 张母：“不远，不用骑摩托车，走路就行。” 吕小乐跟着张母向外走。 他们卢南村还没修公路，村里的道路坑坑洼洼的，怪不得张母不想坐摩托车，坐在摩托车上，行驶在这样的道路，也会很颠，反而不如走路舒服。 张春立家和陶花家，虽然是一个村的，但离得不算近，一个在最村东，一个在最村西，陶花家就在最村里，再向西没有人家了，就是一条河流。 张母指着那条河流，对吕小乐笑着说： “陶花爱唱歌，每天就喜欢对着大河唱歌。你听过她唱歌吗，唱的可好听了，嗓子跟银铃似的。” 吕小乐笑道：“听过，好听极了。” 张母指了指前面的一个低矮破旧的院子说： “这就是陶花家。” 吕小乐虽然已经有心里准备，但看到陶花家竟然如此破旧的时候，还是心里微微一沉。 ------------ 第203章 陶花的家 吕小乐所住的高庄村，虽然不算富裕，但砖瓦房占了一多半，就算以前的土房子，下面地基和一米高的墙围，也是用的老式青砖，以防潮湿，一米高的墙围以上，才是泥土坯垒成的墙，而且多数的房顶，已经换了新瓦。 但陶花家的三间房屋，全是泥土坯垒成的墙壁，没有青砖做为地基和墙围，房顶上的瓦，还是很多年前的老式瓦，有些瓦已经坏掉，就用塑料布盖上，这样一来，下雨的时候，肯定会向房中漏水。 至于厨房，更加简陋，四面的围墙，连泥土坯都没有，直接用玉米秸围起来，只用几根木柱支撑着房顶，房顶连老旧瓦都没有，全是玉米秸当房梁，玉米秸上面是塑料布盖顶。 院子角落的茅房，也是用玉米秸围起来的，连门都没有。 这样的破旧的院落，就算是农村也很少见。 吕小乐看到这样破旧的院落，之所以心中微微一沉，一来是同情陶花竟是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二来，如果他要让陶花为他唱歌打广告，就要付出更多的条件，来换取陶花父母的同意。 吕小乐望着三间低矮破旧的房屋，他有些想不通，陶花一家四人，是怎么住在三间房中的？ 一般来说，农村的家庭之中，必须有一个堂屋，即是客厅，也是餐厅，这间堂屋是不能住人，有人来了，要在这间堂屋里接待。 那就是只有堂屋两边的两间耳屋，可以住人了。 陶花的父母住一间，但陶花和弟弟，虽然是姐弟，但毕竟陶花已经成大姑娘了，再和弟弟住在一间房中，就有些不方便了。 可弟弟已经上初中，怎么也有十二三岁了，和父母住一间房，也很不方便了。 张母带着吕小乐进了院门，院子里没有人，张母一边向里走，一边喊道： “陶花，花她娘，家里有人吗？” 房中传来陶花清脆的声音： “有人，谁啊？” 随着声音，陶花从房间中走出来，看到吕小乐，她怔了怔，随即眼神有些慌乱，或者说羞愧，她应该是因为被吕小乐发现她家太过简陋而感到羞愧。 陶花看着吕小乐，一时羞愧的不知说什么好。 吕小乐向陶花微微一笑： “陶花，你在家呢。” 陶花勉强笑了笑：“小乐哥，你怎么找到我家来啦？” 张母笑着说：“当然是我领他来的。陶花，你妈在家吗？” 陶花：“大娘，俺妈在家，她不能起床。你们进屋坐吧。” 又低声对吕小乐说：“俺家又脏又乱，你别笑话。” 吕小乐笑着说：“都是农村人，没什么好笑话的。” 张母说：“陶花，既然你俩认识，你妈又在家里，我还有别的事，就不进屋了，你俩进屋吧。” 吕小乐知道，张母以为他和陶花是谈恋爱，想给他们留出空间，才要离开的。 吕小乐也没挽留张母，就让张母先走了，他跟着陶花进了堂屋。 堂屋中虽然也是低矮狭窄，但收拾的却很整洁干净，这显然是陶花的功劳，她毕竟是爱洁的女孩子，家中的房屋状况她无力改善，但却可以尽量让屋子里面干净一些。 堂屋中没有沙发，只有几张矮木椅，一张矮木桌，泥墙上挂着一些奖状，有陶花的，也有陶花的弟弟的，但没有几张照片，她家穷得连照片都不舍得照。而且连黑白电视机都没有。 陶花从桌子下面的夹层中，拿出一张干毛巾，在一张椅子上擦了擦，请吕小乐坐下。 “小乐哥，你坐吧。” 吕小乐没有就坐，而是说：“我给婶子打个招呼吧？” 陶花：“俺妈身体不好，她没起床，但她能听得到。” 陶花说着，向西墙的房门指了指。 吕小乐大声说：“婶子，你能听得到吗？” 西边的房中，传来一个女人虚弱的声音： “听得到，你们说话吧。陶花，给客人倒茶了吗？” 陶花：“妈，我这就倒茶。” 吕小乐和陶花娘打过招呼之后，这才坐下来。 陶花用粗瓷大碗，给吕小乐倒了碗白开水。 吕小乐本来不渴，不想让陶花倒茶，但转念一想，如果他不让陶花倒茶，陶花可能会误会他嫌弃她家里脏，所以他就任陶花倒了碗茶，免得伤到陶花的自尊心。 陶花把茶碗放到吕小乐面前的桌子上，她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望着吕小乐： “小乐哥，你找俺家来，有什么事吗？” 吕小乐笑了笑： “陶花，现在有一个机会，往大了说，不但可以实现你的理想，还很可能改变你的人生，往小了说，你也可以暂时不用干农活，到外边看看世界，精彩一下你的人生。” 陶花笑了笑： “小乐哥，你是说到外边去打工吗？我对你说过了，我不能离开家里，要照顾俺妈，还要照顾果园。” 吕小乐：“不是让你去外地打工。陶花，我问你，你最喜欢的是什么？” 陶花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是唱歌!” 吕小乐说：“咱们省电视台，举办了一档歌手选秀的节目，你知道吗？” 陶花摇摇头：“俺家没电视，我不知道。” 吕小乐笑道：“陶花，你想不想参加歌唱比赛？要是打入决赛，不但可以出名，还可以接广告，甚至出唱片，成为大歌星。” 陶花眼中露出憧憬之色，但脸色却有些忧伤，她轻轻摇摇头： “小乐哥，我只是喜欢唱歌，但从来没敢想过，会成为大歌星。那些事，离我太遥远了，我只是一个农村女孩!” 吕小乐见陶花并没有欣喜若狂，这才醒悟，他把饼画得太大了，对陶花来说，太不现实了，所以他决定先把饼画小一点，让陶花和她家人看到一点小利益，再一步步实现更大的目标。 吕小乐调整了一下思路，微一沉吟，对陶花说： “你想打工，是吗？” 陶花：“是啊，可是我离不开，要照顾果园。” 吕小乐：“你家里谁做主，是你妈，还是你爸？” 陶花：“俺家啥事都是俺爸做主。” 吕小乐笑道：“陶花，你去把你爸找回来，我和他谈。” ------------ 第204章 陶花娘 陶花虽然不知道吕小乐要求把她爸找来怎么谈，但她相信吕小乐不会坑她，她就去找她爸了。 陶花家只有一辆自行车，被她爸骑走了，她就到邻居家中，借了一辆自行车，去邻村找她爸。她知道她爸在邻村为别人家盖房子。 吕小乐就在陶花家的堂屋中等着陶花和她爸回来。 闲来无事，吕小乐就坐得离陶花娘的房门近一些，和陶花娘隔着门攀谈起来。 “婶婶，您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陶花娘叹息着说： “生儿子的时候，落下得病根，从那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唉，俺家这么穷，都是我这身份拖累的，有时候想想啊，我真不如死了好!” 吕小乐连忙安慰说： “婶，可不能这样想!现在儿女都大了，该你享福的时候，可不能想不开。好日子在后面呢!” 陶花娘忧愁的说： “有啥好日子啊？他爸给别人盖屋子，每天累死累活的，挣不几个钱，还不够给我花钱看病的。这儿子也大了，要是考上大学，光是学费我们也拿不起。如果考不上大学，过不几年，就该娶媳妇了，俺家连个新屋都没有，怎么给儿子娶媳妇啊？想想就愁人!” 吕小乐：“等陶花以后挣了钱，你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陶花娘：“小伙子，你说得这个唱歌的事，能行吗？陶花倒是喜欢唱歌，唱得也好听，可是，她没参加过比赛，就怕她怯场。” 吕小乐笑道：“没事，我会帮助她，给她打气加油。” 陶花娘：“全省唱歌的那么多，就怕陶花比不过人家。” 吕小乐：“我对陶花有信心，别人都没她唱的好听。婶，您支持陶花吗？” 陶花娘：“我当然支持她，就怕她爸不同意，她爸还指望她帮着打量果园呢。她爸要上班，以后果园要靠陶花了。” 吕小乐：“果园的事，我有办法。婶，如果陶花不在您身边，您能自己照顾自己吗？” 陶花娘：“我自己照顾自己，勉强能行。就是果园的活，怕离不开陶花，要是你有办法，她爸兴许能同意。” 吕小乐笑道：“婶，陶花对果园还不太懂，我给你家找个最懂果园的，你就放心吧。” 陶花娘：“小伙子……” 吕小乐：“婶，我叫吕小乐，您喊我小乐就行。” 陶花娘：“小乐，你多大了？” 吕小乐：“今年十九了。” 陶花娘：“哟，这么年轻啊，比陶花大不两岁。听你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快三十岁了。” 吕小乐笑道：“婶，我听着有那么老气吗？” 陶花娘：“倒不是老气，你的声音很年轻，就是你的语气，很稳重，不像还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小乐，你是大老板吗？” 吕小乐：“不是大老板，是小老板，有一家甜油厂。” 陶花娘：“哦，高庄村东的那个甜油厂，就是你的吗？” 吕小乐：“对。婶，您知道？” 陶花娘：“年前，她爸拉我去县城看病的时候，从你们甜油厂门口过，还说起你们的甜油厂了，说以前是个老头开的，刚换了年轻人，想不到就是你。小乐，我还听说，过了年后，你的甜油厂，遇到了些事，现在怎么样了？” 吕小乐：“现在没事了，已经解决了，正准备重新开业呢。县电视台也要给我们报道，恢复我们的名誉了。” 陶花娘：“那就好!小乐，你进来，让婶婶看看你，行吗？” 吕小乐知道，陶花娘想看看他的面相，通过面相，观察他是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把女儿的未来，托付在他手里。 吕小乐：“当然行，婶，我就进来了。” 陶花娘：“屋里有药味，你别嫌弃。” 吕小乐走了西房。 只见西房中更狭窄，一张床铺，一张床前桌，还有几个衣箱，很是简陋，但倒算整洁，除了药味，没有别的异味。 床上半坐半躺着一个中年妇人，妇人披着棉袄，头上戴着软帽，留着短发，神情憔悴，脸色焦黄，但五官却很清秀，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个美人，也难怪能生出来陶花这样漂亮的女儿了。 吕小乐望着陶花娘，笑着说：“婶，看清了吗？” 陶花娘眯着眼睛：“你再走两步。” 吕小乐又走了两步，来到距离床铺一米多远的地方。 此时，陶花娘就可以借着窗子透进来的天光，看清楚吕小乐的相貌了。 陶花娘仔细的打量着吕小乐。 吕小乐胸怀坦荡，任陶花娘观察。他对陶花并没有非份之想，只想帮帮陶花，同时也让陶花能帮到自己，正因为他没有邪感，所以不怕陶花娘观看他，如果他对陶花有非份之想，就不敢接触陶花娘的目光了，至少也会心虚。 但他现在并不心虚，反而坦然的迎着陶花娘的目光，和她对视。 陶花娘凝视了吕小乐一会，欣慰的笑了，点了点头： “小乐，你是个好孩子!把陶花交给你，我放心。只要你能把她爸说服就行，她爸的脾气有些犟。” 吕小乐笑道：“叔叔的脾气犟没关系，我和他摆事实讲道理，又不是和他比谁的脾气更犟。” 陶花娘也笑了，说：“小乐，你还是去外边坐着吧，屋里药味大，别薰着你。” 吕小乐倒不怕薰着，但他也不能一直在陶花娘这屋里，虽然年龄有差距，但毕竟男女有别，万一有邻居进来看到，那就影响不好了。 吕小乐转身走了出来。 他刚要坐下，就听到院门口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一个是陶花的声音，另一个是男人的声音。 吕小乐知道陶花爸来了，他向门外走去。 陶花推着自行车，和另一个推着自行车的男人进了院门，此人正是陶花爸。 陶花爸是个清秀的中年人，虽然面容憔悴愁苦，身板也被生活无形的压力，压得有些偻勾，但依稀能看出来，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 陶花爸虽然相貌清秀，但可能是因为这些年诸事不顺，心情烦躁，使得他的眉目面相之中，有一种戾气，有一种随时可能爆发的怨气。 ------------ 第205章 谈条件 陶花爸进来之后，用一种不耐烦的眼神，瞅了一眼吕小乐，也不说话。 吕小乐见陶花爸这种态度，知道此人不是好说话的人，但他有求于人，又是主动找上门来的，只好先热情的打招呼： “叔，您回来啦。” 陶花爸嗯了一声，仍然不说话，把自行车支好之后，就转身向茅厕走去。 陶花支好自行车，走近吕小乐，低声说： “小乐哥，俺爸的脾气不好，待会要是他说话难听了，你别生气。” 吕小乐点点头，他知道陶花担心他和她爸吵起来了，闹得不欢而散，低声说： “没关系，我知道怎么做。” 陶花：“俺爸本来不想回来的，说耽误他干活。我知道你和春暖她爸认识，就让春暖她爸劝俺爸回来。小乐哥，俺爸和春暖她爸的关系好，待会你多说说你们这层关系，他对你的态度会好些。” 吕小乐笑了笑：“明白。” 陶花爸小解之后，从容不迫茅厕走了过来，仍然不和吕小乐说话，走到院子中放着的一个脸盆前，先用脸盆中原有的水洗了洗手，又把水倒掉，另换了清水，再洗了洗脸，然后用一条毛巾擦着脸和手。 吕小乐从陶花爸这个动作中，发现他虽然衣着破旧，但是个讲究人，解手之后，知道先洗手，换水之后，再洗脸，从这点可以看出他是个爱干净的人，一般的农村人可没这么讲究。 吕小乐在陶花爸用毛巾擦脸的时候，笑着说： “不好意思，耽误您干活了。” 陶花爸把毛巾搭在水盆架上，淡淡的说： “进屋说话吧。” 说着，陶花爸先走进屋里，吕小乐跟着进来，陶花也跟着进来。 陶花爸自己坐下来，拿起水瓶，为自己倒了碗水，先喝了一碗，再倒满之后，才为吕小乐倒了碗水，指指对面的小椅子： “坐吧。” 吕小乐坐在陶花爸的对面。 陶花坐在远一点的地方，距离她爸比较远，从她看她爸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她很惧怕她爸。 陶花爸掏出一包香烟，是农村最劣最便宜的那种香烟，他掏出一根，递给吕小乐。 吕小乐摇摇手，笑着说： “谢谢叔叔，我不会抽烟。” 陶花爸也不再让，他掏出一个塑料打火机，点燃香烟，自己狠狠抽了一口，这才眯着眼睛，打量着吕小乐，冷淡的说： “说说吧，你到我家来有啥事？” 吕小乐不慌不忙，娓娓道来： “叔叔，是这样的，我和你们村里的张春立有亲戚，我们又是同学，前几天，我到春立家做客，回去的时候，听到陶花在果园里唱歌，我感觉她唱的很好，嗓子很好，有这方面的天赋。” “今天，我看电视的时候，发现咱们省电视台，正在进行歌手选拔比赛。我就给咱们县电视台的朋友打电话，咨询了一下参赛的规则，陶花完全符合规则。” “叔，陶花有唱歌的天赋，如果让她参加歌唱比赛，肯定能进入决赛，甚至进入前三，就连拿到冠军都有可能。” “叔，如果陶花出了名，不但能满足她喜欢唱歌的愿望，还会成为大明星，大歌星，能改善你们家的条件，让你们全家都能过上富裕的生活。” 陶花爸并没有被吕小乐描绘的“美好前景”打动，仍然用警惕而冷淡的眼神，望着吕小乐，淡淡的说： “你有这么好心？” 吕小乐被陶花爸这句话，差点噎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看陶花善良纯洁，就凭陶花爸这态度，他宁愿不让陶花帮他打广告，也要起身走人，不再谈下去了。他吕小乐也不是喜欢看人眼色的人。 吕小乐转眼看了看陶花，陶花望着他的眼神，有几分愧疚，有几分哀求，好像在求他不要生气。 吕小乐只好忍下这口气，仍然和颜悦色的对陶花爸说： “叔，我承认，让陶花参赛，我有一点私心，我可以帮助她参赛，支持她参赛，只要她在唱歌的时候，穿的衣服上有我们甜油厂的广告标致。” 陶花爸笑了，虽然笑容中仍然有些讽刺意味，但语气却和蔼了许多，笑着说： “你这样说就对了!‘无利不起早’，你要光说你是为了俺家陶花好，我才不相信你。你要说想让陶花给你打广告，我就相信了。” “给你打广告，你得到了好处，陶花有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别对我说什么她能成为大歌星，那些事太远了，谁知道她能不能成为大歌星？要是成不了，她不是白忙乎了吗？白给你打广告了!” 吕小乐知道，陶花爸开始提条件了。 他早就想好了条件，说道： “叔，我现在也没有多少钱，给不了你们太好的条件，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陶花参加比赛的这段时间，我可以按我们甜油厂的工人，给她发工资，她不用干活，只管唱歌就行。” 陶花爸直截了当的问： “你就直说，一天多少钱，一个月多少钱吧？” 吕小乐：“现在我们厂里的工人，一天是十块钱，一个月是三百，加班另算，通常拿到手，差不多四百左右。我可以给陶花按最高的工资开，一个月给她开五百。” 陶花在旁边听得心花怒放，她从来不敢想，她一个月可以拿三百，更别说五百了。 她知道，她爸在建筑队累死累活的干一天，一个月也拿不到五百，而她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唱自己喜欢的歌，就可以拿到五百，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 陶花连忙恳求的望着她爸，刚要开口让她爸同意。 但陶花爸可不是这么轻易容易打动的，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陶花，示意她闭嘴。 陶花不敢说话了，可怜兮兮的望着她爸。 陶花爸吸着烟，从烟雾中望着吕小乐，淡淡的说道： “小伙子，五百块钱，只不过是一个车间工人的工资，你要找明星模特给你打广告，别说五百，只怕连五千八千，都不够吧？怎么着也得一万吧？” ------------ 第206章 狮子大张口 吕小乐知道陶花爸不好对付，但也没想到竟然如此狮子大张口，但他既然没有生气，也没有拂袖而去，而是镇定的笑了笑： “叔，你也说了，明星模特的广告费，才是一万。我没有贬低陶花的意思，她现在毕竟还不是大明星。” “叔，我支持陶花去参赛，是相互成就，我帮她参赛，为她铺路，她帮我做广告。等她进入决赛，成为冠军，甚至成为前三名，都会成为大明星，到那时候，她的广告费可能真会达到一万，甚至更高。” “我和陶花的合作，仅止于她成为名之前，她成名之后，所有的广告代言，所有的收入，都是你们自己的，我不会收半文钱。” 陶花爸：“她成为冠军之后，收入全是我们家的？” 吕小乐：“对。我们可以签合同。” 陶花爸摇摇手：“签合同先不着急。在她参赛的时候，所有的花销呢？” 吕小乐：“当然有我出，你们不用出一分钱。” 陶花爸：“参赛的时间有多长时间？” 吕小乐：“从县台到市台再到省台，大概一个月多点，不到两个月。” 陶花爸摇摇头：“那就是说，她还挣不到一千块钱？不行，太少了!” 吕小乐笑了笑，说：“叔，你不能只算这一点钱，我给你算一下吧，在陶花参赛的这一个多月，我给她开着工资，免去她的后顾之忧。等到一个多月以后，她就成为大明星了，别说我愿意再给她开工资，就怕到时候给你们，你们也嫌少了。” 陶花爸想了想，认为吕小乐说得有道理，但又提出一个疑问： “如果她成不了大明星呢？” 吕小乐：“我对她有信心，她肯定能成为大明星。退一万步说，她成不了大明星，只要你们愿意，她可以来我的厂里上班，我还是给她开五百一个月的工资，只要我的厂子不倒闭，她就可以一直干下去，我不会开除她，除非她自己想走。” 陶花爸连忙说：“这个要写在合同里，你可不能反悔!” 吕小乐笑道：“当然可以。” 吕小乐也不是傻瓜，就算陶花成不了大明星，至少也能进入市台，能进入市台，就算是全市的名人了，到他厂里上班，就是他厂里的形象代言人，一个月开五百工资，不算高，以陶花的纯朴，她不会不干活光拿钱。 而且吕小乐有坚定的信心，凭陶花的嗓子，肯定能进入省决赛，甚至拿下冠军。 陶花爸又想了想，摇摇头： “一个月五百太多了，你给她一个月开一千，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吕小乐摇摇头：“不行，我只能开五百，而且这个数字，我也要和厂里的其他股东商量一下，还不知道他们同不同意。” “不过，叔，我可以另外给你一个优惠条件，就当是弥补工资了。” 陶花爸：“什么条件？” 吕小乐笑道：“叔，你的那片果园，种了多久了？” 陶花爸：“去年刚种的。你问这事干什么？” 吕小乐笑道：“叔，我看你对种植果园，好像并不在行吧？那些果树的修剪，还有施肥啊，松土啊，浇灌啊，都不像是内行人干的。” 陶花爸苦笑了一声：“你还真说得对了，我真不知道怎么种果树。我就是觉得，陶花她妈身体不好，想让她在家里照顾她妈，同时也能打理果园，就种了那片果园。” 吕小乐：“你这样种植，收成好不了。叔，我家以前承包过果园，俺爷爷是这方面的能手，你只要同意让陶花去参赛，我就让俺爷爷来帮你打理果园，当然，收下的果子买的钱，都是你家的，俺爷爷分文不收。” 陶花爸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 吕小乐：“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以后咱们还要长期合作呢。” 陶花爸心动了，沉吟了一会，又说道：“我和她妈商量商量，过两天，再给你回话，行吗？” 吕小乐：“行是行，不过，县里的比赛只有十天，已经过了两天了，现在是第三天，也就是说，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你们最好不要考虑太久，除过了县的比赛，以后就不能参赛了。” “还有一点，我也要提醒你。这次参赛的选手，全省喜欢唱歌，懂唱歌的人，都有参加，其中肯定有专业人员。” “陶花的嗓子虽然好，但毕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在声线和节奏上，比不上专业人士，如果她要取得好的成绩，可能还要经过一些快速的专业培训。” “总之，一句话，时间紧，任务重!” 陶花爸听到这句话，有些慌了，他虽然不太懂，但也知道吕小乐说得有道理，陶花没受过专业培训，只是一副好嗓子，要想有更高的成就，就要进行一些专业培训。 陶花爸问道：“如果需要培训，这钱由谁出？” 吕小乐：“我刚才说过了，所有的钱，由我出!” 陶花爸这才放心了：“那就行。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明天就给你答复，行不行？” 吕小乐笑道：“能不能下午就给我答复？不瞒您说，叔，我还有个朋友，唱歌也不错，但我现在的资金，只够资助一个歌手的，如果你不同意陶花参赛，我只能资助另一个歌手朋友了。” “那个朋友今天上午就催我过去签合同了。我认为，她的形象比不上陶花，所以才想把这机会，让给陶花。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把握这个机会，那没办法，我只能找另一个了。” 吕小乐其实没有别的备选，但他为了对付陶花爸这样贪得无厌又患得患失的人，只能耍点小心计了。 陶花爸一听这句话，有些慌了，连忙说： “行，我下午就给你回复。” 吕小乐慢慢站起身来，笑道：“那好吧，我就回去恭候佳音。叔，再见。” 陶花爸：“那我就不送你了。陶花，你替我送客。” 陶花：“好的，爸。” 陶花站起身来，跟着吕小乐向外走。 ------------ 第207章 姗姗来迟 陶花和吕小乐走出院门口，吕小乐回过身来，看向陶花。 陶花脸上的表情，又愧疚又感激，她望着吕小乐，低声说： “小乐哥，我知道，俺爸的要求很过份，太难为你了。” 吕小乐笑了笑：“也不算太过份，只要你能成为大明星，一切都值得!” 陶花：“小乐哥，我从来没在别人面前唱过歌，更说上电视了，我害怕。” 吕小乐：“不用怕，我会一直在你旁边，鼓励你，支持你。” 陶花：“小乐哥，如果我真出了名，成了大明星，你能做我的经济人吗？” 吕小乐笑了：“我可不是专业经济人，等你成名了，会有很多经济公司，排着队要和你签约，根本轮不到我。我只能帮你成名，你成名之后，就是你自己的路了。” 陶花的脸色有些黯然。 吕小乐以为陶花害怕上台，又鼓励说： “真要上台的时候，你别害怕，就当你是在对着大河唱歌，该怎么唱就怎么唱。等你上几次台，就不紧张了。行了，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陶花：“我再送送你吧。” 吕小乐：“不用了，回去吧，回去劝劝你妈，让你妈劝劝你爸，尽量同意这件事。陶花，说真的，我认为你能成名，能成功!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对你来说，真是太可惜了。行了，我走了。” 吕小乐说完，就转身走开了。 他走了一段路，回头一看，见陶花还站在院门口望着他，他挥了挥手，示意陶花回家，然后转身继续走。 吕小乐赶到张春立家，骑了自己的摩托车，回到甜油厂。 他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宋秀莲。 宋秀莲听了之后，认为吕小乐这个计划不错，如果由陶花唱歌的时候，穿着他们厂的衣服，给他们厂打广告，提高知名度，对甜油的销量有好处。 不过，宋秀莲有些担心，吕小乐的爷爷去给陶花家打量果园，路子有些远，不知道爷爷会不会同意。 吕小乐也有这方面的担心，他决定和爷爷好好谈谈。 没想到，吕小乐刚一对爷爷说，爷爷爽快的就同意了。 爷爷笑呵呵的说：“打理果园？行啊，我去!小乐，不瞒你说，自从咱们的果园被村委收回去之后，我这心里就空荡荡的，总想着再把咱家的地，改成果园，就是咱家的地太零散，不值得种成果园。” 吕小乐苦笑道：“爷爷，你只是去给人帮忙，不拿工资的，收了果子也不是咱们的。” 爷爷说：“工资不工资，倒没什么，只要那个会唱歌的小姑娘，能帮上你的厂子，我就算给她家白帮忙，我也乐意，爷爷就当是在帮你小子了，更何况，我就喜欢待在果园里。” 吕小乐见爷爷同意了，他就放心了，他对爷爷说，路子有些远，骑三轮摩托车去，现在果子没成熟，晚上不用留在果园里看守，等需要看守的时候，就让陶花爸看守，如果爷爷愿意看守就留在那里。 至于厂子做饭的人选，吕小乐也想好了，果园不用天天去，爷爷不去的时候，就由爷爷做饭，如果爷爷去果园，就让工人们轮流做饭，轮流值夜。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吕小乐就等着陶花的爸爸来找他了。 但是，他一直等到天快黑了，陶花爸也没来厂里找他。 宋秀莲也等得不耐烦了，对吕小乐说： “陶花她爸是不是不同意，为什么现在还不来？” 吕小乐苦笑：“可能是想拿架子，再提高条件。” 宋秀莲：“他要再提高条件，就算了吧。这么贪得无厌，现在答应他，他以后提的要求更多，咱们缠不起，还是及时止损吧。” 吕小乐叹了口气：“只是可惜陶花了，” 宋秀莲瞪着吕小乐：“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女孩了，这么热心？” 吕小乐苦笑： “阿莲同志，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龌龈好不好，我难得有一次没有私心。” “你是没见过陶花，你要是见了，就知道我对她不会有邪念了，还有，你要是听了她的歌声，就知道她的嗓子有多好了，她要是参赛，肯定能进入决赛，甚至拿到冠军。” “我又不是傻瓜，也不是只做慈善不求回报的好人，我是想着，她能帮上咱们厂子，能把知名度打到全省去，到时候，咱们厂里的订单供不应求，财源滚滚。” 宋秀莲笑道： “你打得如意算盘，可惜只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人家那头不热……” 宋秀莲刚说到这里，就听到有人在外边喊： “有人吗？有人吗？” 吕小乐一下子从办公室的沙发上站起来，说道： “陶花她爸来了。” 随即抬高声音：“有人，叔，你过来吧。” 陶花爸和陶花走了过来。 吕小乐迎到门口，让二人进屋，笑着对陶花爸说： “叔，这是我们厂里的宋总，你叫她秀莲就行。” 宋秀莲已经从吕小乐口中得知陶花爸不好对付，对他没有什么好印像，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就把目光放在陶花的身上。 宋秀莲看到陶花满脸纯净，心中怒火消了大半，这个陶花的确有种我见犹怜的清纯，难怪吕小乐对她没有邪念。 陶花看着宋秀莲，甜甜的一笑： “秀莲姐姐。” 宋秀莲也甜甜一笑，热情的说： “陶花妹妹，快进来坐。” 陶花爸的肋窝下，夹着一个破皮包，打量着办公室里面的陈设，慢慢坐到沙发上。 陶花也好奇而新鲜的看着办公室，有些拘束的坐下来。 吕小乐倒了两杯水，放在陶花父女面前，坐在他们对面，笑着说： “叔，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怎么来这么晚？” 陶花爸笑了笑，说：“小乐，我找人商量了一下，同意让陶花给你们打广告，但要先签一份合同。” 吕小乐：“当然要签合同。咱们商量着来，一边商量，一边写下来，双方都同意之后，就可以签字了。” 陶花爸：“不用商量了，我已经写好了，你要是同意，咱们就签，你要是不同意，我带陶花马上走。” 陶花爸说着，从皮包里拿出两张纸，把其中一张递给吕小乐。 ------------ 第208章 签不了的合同 吕小乐接过那张纸，一边看，一边皱眉头。 这是一份签约书，吕小乐是甲方，陶花是乙方，但里面的条件，全是对甲方的制约，对乙方的宽容是一面倒，完全有利于乙方，完全无利于甲方。 比如说，乙方随时可以解约，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而且甲方要照付商定好的费用，但甲方不可以提出解约，如果解约，要十倍补偿乙方，而且乙方保留追究甲方法律责任的权利。 还比如说，乙方在合约期间，从出家门开始计时，到回家门之前，超过八个小时的时间，就算是加班，每超一小时，都要超过一天的工资，两个小时以上，要三天的工资，三个小时以上，乙方有权罢工不干。除了数额少，这条款完全是好莱坞超级巨星的范了。 还有，乙方如果在合约期间生病，有权利不工作，如果在合约期间受了伤，甲方必须支付所有医疗费用，以及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等等费用。 吕小乐一边看一边皱眉头，这份合约，他是不可能同意的，条件对他太苛刻了，对陶花一方太宽容了。他相信，不但是他，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甲方，愿意签这份合同。 宋秀莲等吕小乐看完，就从从吕小乐手中接过合同，快速看着，她还没看完，就冷笑一声，把纸扔到桌子上，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合同没法签!” 陶花爸好像早就料到他们是这样的态度，冷笑一声，说： “既然你们不愿意签，那就不签了，我们走。吕总，宋总，没有你们，我一定可以带陶花去参赛，陶花一样可以成为大明星。” 宋秀莲懒得和陶花爸废话，指指房门： “门在那边，请----” 陶花爸作势欲站起身来。 吕小乐看了合同之后，心中气恼，本不想理会陶花爸，让他走了算了，但他转眼看到陶花眼中的失望之色，心中一软，决定还是和陶花爸谈谈。 吕小乐对陶花爸说： “叔，合同签不签都没关系，既然来了，就喝口茶再走吧。” 陶花爸以为吕小乐松口了，又坐了下来，拿起茶杯，慢慢喝了起来，态度倨傲，等着吕小乐屈服。 宋秀莲瞪了吕小乐一眼，虽然没说话，但眼中的意思，是质问吕小乐为什么还不让陶花爸“快滚”。 吕小乐故意不看宋秀莲，从桌子上拿起合同，向陶花爸扬了扬，笑着说： “叔，这份合同很专业啊，你找专业律师帮你写的吗？” 陶花爸嘿嘿冷笑两声，说道： “小乐，你别看我是个农民，但我也有几个好亲戚。我有个表弟，是咱们县里的大律师，今天下午，我找他商量了一下，他给我写的这个合同，他说了，你要不同意，合同就不签了，明天我自己带着陶花去电视台报名，一定可以把陶花打造成大明星。” 吕小乐笑道： “原来你有高人指点，怪不得这么硬气!” “叔，你表弟是不是资助了你不少钱，让陶花在参赛期间，可以有工资挣？你陪着了陶花参赛的期间，还不耽误你打工挣钱，并且果园也有人打理了？” 淘花爸愣住了，显然，他表弟只帮他写了合同，没资助他钱。 但陶花爸只愣了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说道： “只要等陶花出了名，就能挣大钱，前期损失一点钱，耽误几天工，不算什么，以后会挣回来的。” “再者说，等陶花有了一定的名气，找她打广告的人多了去了，还愁没有赞助费吗？” 吕小乐同意的点点头： “叔，你说得对，考虑的也很周到。那我祝你成功，早日找到赞助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也拿这份合同，让别的赞助商签，没有任何一个赞助商，愿意签下这份合同。” “叔，我还可以告诉你，你表弟给你写这份合同，他不是帮你，是在害你!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再找别的律师，咨询一下，会不会有甲方愿意签这样的霸王条款，不平等条约。” 陶花爸有些动摇了，但仍然坚持着说： “他是我表弟，怎么会害我呢？” 吕小乐笑了笑： “你表弟也许是无心害你，他可能以为我们是大公司大老板，想帮你狠狠的敲我们一笔。不过，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就是个农村小作坊，不是大公司，无法满足你们的条件。” “当然，我认为，就算是大公司大老板，也不会满足你们这样的条件，除非你们现在已经是大明星了。” “也有可能，你表弟对陶花很有信心，认为陶花肯定能成为大明星，所以才帮你写了这么苛刻的合同。” “但是，在陶花没成为大明星之前，这份合同是没人敢签的。” 说到这里，对陶花歉意的笑了笑： “陶花，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了，你爸的条件，我们满足不了。希望你爸能带你去参赛，你能取得好成绩，我期待能在电视上，看到你的身影，听到你的歌声。” 陶花更加愧疚，低声说： “小乐哥，俺爸没让我合同，看了我也不懂合同。小乐哥，你也别为难了，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失望了。” 吕小乐笑了笑： “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陶花转头看着她爸，眼中满是哀求之色，拉着她爸的衣袖，低声说： “爸，你又没去过电视台，你不懂里面的事，还是让小乐哥带我去参赛吧，他是真心想帮帮我，你就别为难他了。” 陶花爸见吕小乐和宋秀莲的表情坚决，也知道自己这份合同条件太苛刻了，但他仍不死心，还想再逼吕小乐一把。 他盯着吕小乐的眼睛： “小乐，你真不签吗？你要不签，我可要把陶花带走了。” 吕小乐淡定的摇摇头，笑着说： “叔，我真签不了!你要走，我也不能留你，你要愿意留下，就算不签合同，我也可能请你们吃顿饭，喝点小酒。” 吕小乐虽然说得娓婉，但意思却很明确：你要走就走，反正合同签不了! 陶花爸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转头一看，陶花没有跟上来，吕小乐和宋秀莲也没有留他的意思，他又停下了脚步，沉吟了一下，说道： “饭呢？酒呢？” ------------ 第209章 甲乙双方 吕小乐见陶花爸松口了，知道还有希望，他给最近的饭店“金三角”打了个电话，让饭店送到甜油厂酒和菜。 宋秀莲见吕小乐要请陶花爸吃饭，她不想和陶花爸这样的人纠缠，更不想陪他吃饭，她把吕小乐拉到旁边。 “小乐，我看见陶花爸就烦，我不陪你们吃饭了，我回家吃饭。如果你要和他签合同，必须得到我的同意，不然，我可不答应!” 吕小乐笑道：“行，你回家吃饭吧，如果签合同，我给你打电话，你再过来，你不同意，我不签。” 宋秀莲走了。 吕小乐陪着陶花爸和陶花，在办公室中聊天，不一会儿，饭店把饭菜送来了，几道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瓶白酒。 陶花勤快的帮着把饭菜摆在办公室中的茶几上。 吕小乐为陶花爸倒了杯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举起酒杯，笑道： “叔，咱们还是第一次在一块喝酒，我敬你一杯。” 陶花爸也不客气，一口把酒干了，拿起筷子夹了几口菜。 吕小乐对陶花笑着说：“陶花，你别客气，你不喝酒，就多吃点菜。” 陶花很少吃到饭店里的饭菜，虽然她很想吃，但毕竟女孩子脸皮薄，她只是慢慢吃着，免得被人笑话她没吃过好东西。 陶花爸又喝了两杯酒之后，脸色发红，微有醉意，这才放下筷子，看着吕小乐说： “小乐，你真不签这个合同？” 吕小乐苦笑道： “叔，凭良心说，如果你是甲方，你会签这样的合同吗？” 陶花爸把酒杯端起来，又重重的放下，叹了口气说： “我也不会!那你说，这合同要改哪一条？” 吕小乐苦笑： “几乎每一条，都不合理，每一条都要改。叔，我这样对你说吧，我虽说是想让陶花帮我打广告，可我也是真想帮帮陶花，把她推成大歌星。” “但是你拿来的这份合同，搞得好像我哭着求着你们一样，好像我离开你们不行。你这样做，让我很寒心!” 陶花爸有些惭愧的说： “小乐，我也是想着，为陶花争取最大的利益，最多的好处，对你这方面，没想那么多。” 吕小乐：“咱们都是为了陶花好，但你不能想着坑我啊，我要是签了这份合同，万一陶花有个什么意外，我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陶花爸：“那你说吧，合同要怎么写？” 吕小乐：“咱们商量着来。商量通过一条，我就写下来，咱们双方都同意之后，再签合同。” 吕小乐拿来纸和笔，和陶花爸边吃饭边商量合同细节。 吕小乐在买甜油厂的时候，签过合同，所以对合同有些了解，他本着对双方都有制约和互利的原则，既不把自己推进坑里，也不让陶花吃亏，和陶花爸商量着合同。 陶花爸还想争利，吕小乐在小的方面，让利给陶花爸，但在一些原则问题上，寸步不让，陶花爸无奈，也只好同意。 双方吃喝着，讨论着，近将一个多小时，才草拟了一份合同。 甲方仍然是吕小乐的甜园甜油厂，乙方是陶花爸。 合同拟好之后，吕小乐给宋秀莲打了个电话，让她来看合同。 宋秀莲来了，看过合同之后，没提太多意见，但却坚持乙方不能是陶花爸，要换成陶花。 陶花爸说：“陶花还没满十八周岁，我是她的家长，我有权代她签合同。” 宋秀莲说：“陶大叔，我也懂合同法，只要年满十六周岁以上，以自己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的未成年人，也属于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所签订的合同有效。陶大叔，你要是同意让陶花签合同，我们就跟她签，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陶花爸不同意，非要由他来代签，而宋秀莲也很固执，只和陶花签，不和陶花爸签。 双方都不肯让步，闹得不欢而散。 陶花爸愤愤的带着陶花回家了，合同不签了。 吕小乐不明白宋秀莲为什么非要让陶花签，而不和陶花爸签，但是为了尊重宋秀莲，陶花爸还走的时候，他没说什么，等陶花爸一走，他就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宋秀莲自有她的道理： “小乐，你还是太善良了，你们商量的合同，仍然是对他们有权利，对咱们没多少权利。” “我知道，这是你善良，不想坑他们，我也不想坑他们，但是，如果他们要坑咱们，就凭这份合同，咱们还要是吃大亏。” “陶花爸这个人，我是看出来了，说难听点，就是白眼狼，你想帮陶花，陶花爸根本不领情，还想着狠狠敲你一把，只要一有机会，他肯定翻脸无情。” “但陶花是个好姑娘，她心地善良单纯，不会想着坑咱们，所以说，她签这份合同，我比较放心，她爸签，我不放心。” “小乐，咱们现在还在泥潭里，还没爬出来，不能再上当了，咱们赔不起。” 吕小乐知道宋秀莲说得有道理，只好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吕小乐以为，陶花爸不同意让陶花自己签合同，这件事就此搁浅了，不会再有下文了。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吕小乐还没起床，就听到厂门外有人敲门，并传来陶花爸的声音： “有人吗？开门，开门----” 吕小乐知道事情又有了转机，连忙穿好衣服，走出卧室，打开院门。 院门外停着一辆三轮摩托车，正是陶花和她爸。 陶花爸见了吕小乐，第一句就说： “行，让陶花跟你签合同吧!” 吕小乐笑了： “叔，你进来吧。把三轮车也开进来吧。” 陶花爸：“不用开车了，我看着你们签好合同，我就走了，还要去干活。” 陶花爸说着，走了进来。 陶花向吕小乐甜甜的一笑，吕小乐也向陶花一笑。 吕小乐带着陶花和她爸，来到办公室，把昨晚写好的合同，一式两份，由他和陶花签了字，他是甲方代表，盖了甜园甜油厂的公章，又签了自己的名字。 陶花是个人，只签了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从此，双方就此达成了协议，开始正式合作了。 ------------ 第210章 村花造型 “吕小乐，陶花就交给你了!” 陶花爸说完这句话，就拿着陶花的那份合同，骑着摩托三轮车走了。 陶花等爸爸走后，望着吕小乐甜甜的笑了。 吕小乐也笑了：“陶花，你爸爸怎么又同意让你自己签合同了？” 陶花：“回家之后，俺妈劝俺爸了。俺妈说，小乐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把陶花交给他，我放心，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俺妈说了俺爸半夜，俺爸也就同意了。” 吕小乐笑道：“我不能辜负你妈对我的信任，一定要把你推成大歌星!” 吕小乐给宋秀莲打了个电话，说他和陶花已经把合同签了，是陶花自己签的字，他要带宋秀莲去县电视台报名了。 向宋秀莲“汇报”之后，吕小乐就开着自己的摩托车，拉着陶花向县城行驶。 此时时间还早，二人都没吃早餐，吕小乐先带着陶花去早餐摊吃早餐。 在吃早餐的时候，吕小乐看到陶花的衣服，虽然她认为自己穿着最好的衣服了，但还是有些老旧，款式也太过时了，这样去参加歌唱比赛，别人会笑话她，她会不自信。 吕小乐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吃过早饭之后，他没有直接带陶花去电视台，而是向三梅的服装店行去。 他准备在三梅的服装店，为陶花买些时髦的新衣服。 吕小乐虽然还没到过三梅的服装店，但他知道大概的位置和店铺名字，很容易就找到了。 吕小乐和陶花赶到的时候，三梅正在打开店铺的门。 吕小乐停下摩托车，带着陶花，向三梅的店铺走去。 三梅一回身，看到了吕小乐，有些惊讶，又看到吕小乐身后带着一个姑娘，她的脸色变得有些暗淡了。 吕小乐笑道：“开门这么早？” 三梅勉强笑了笑：“小乐，你怎么来了？这位是谁？” 吕小乐笑道：“她叫陶花，是我的签约艺人。” 三梅一怔：“什么签约艺人？” 吕小乐把签约陶花的原因，告诉了三梅，最后又说： “我们公司能不能把知名度提上去，就全靠陶花了，我相信，凭她的歌声，肯定能冲进决赛。” 三梅刚才看到吕小乐带着陶花过来，以为陶花是吕小乐的未婚妻，才心中有些不舒服的，听说他们不是恋人，她就开心了，对陶花也热情了很多。 三梅笑着说：“小乐，你现在改行了，不当甜油厂老板，改行当明星经济人了，早知道，我也跟你签约了。” 吕小乐笑道：“你现在和我签约也不晚，我捧你做大明星。” 三梅笑道：“我可不敢想!你不带陶花去电视台报名，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吕小乐：“你这里不是有最新款式的服装吗，我想给陶花买些新衣服。” 三梅不说话了，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陶花。 陶花被三梅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 三梅仍然盯着陶花打量，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吕小乐有些奇怪，三梅为什么这样盯着陶花看，难道说她是妒忌？但陶花虽然也很漂亮，却也不比三梅更漂亮，三梅没必要妒忌，如果不是妒忌，哪有这样盯着人家一直看的？ 三梅看了一会陶花，这才转过头来，望着吕小乐，笑道： “小乐，你还做明星经济人呢，连怎么打造明星的形象都不懂。” 吕小乐奇怪道： “我怎么不懂啦？我这不是给她来买最新款的服装了吗？” 三梅摇摇头： “陶花的气质，是一种清新的乡土气息，你非要给她穿最新款的服装，反而失去了她纯真的本色，变得没有特色。” 吕小乐笑道： “哦，那你说，她应该穿什么？难道就穿她现在的衣服上台吗？” 三梅摇摇头： “她现在的衣服，有些太旧了，是要换掉，但也不能穿太时髦的服装。嗯，你等等，我给她找几件衣服。” 三梅说着，在很多衣服里里挑选着，终于挑出一件上衣和一件裤子，又挑出一双鞋子。 三梅挑好之后，对陶花说： “妹妹，你跟我到更衣室，我给你打扮打扮。” 陶花跟着三梅，进了更衣室。 人家女孩子换衣服，吕小乐不方便跟着过去看，只好在外边等着。 他刚才看到三梅挑选的服装和鞋子，虽然三梅没有展开让他看，但他看到了颜色，并没感到有什么特别，对三梅的审美有些不放心。 等了一会，更衣室的门打开，三梅先走了出来，她先对吕小乐得意的一笑，随即说道： “有请我们的村花出场----” 陶花羞羞答答的走了出来。 吕小乐一看，不由眼前一亮，对三梅为陶花打造的造型，大为赞叹。 陶花换上了一身新衣服，新衣服并不是那种时髦服装，虽然质料很好，但样式却是朴素的乡土风。 三梅这里的服装，本来都是时髦的服装，也不知道她怎么搭配出来这样的乡土风的，看来，女人有种天生的敏感，天生就会搭配服装。 陶花现在的衣服，质料好，样式朴素，不但不怕别人笑话，还另有一种清新的乡土风，特别靓丽。 陶花脸色红朴朴的，看着吕小乐，低声说： “小乐哥，好看吗？” 吕小乐笑道： “太好看了!刚才三梅说你是村花，对了，以后咱们的主打，就是村花，就走村花风，乡土风，这是你的特色!” 陶花的更甜了。 吕小乐对三梅说： “三梅，陶花这样的造型，的确好看，不过，我公司的广告标语，怎么办？” 三梅笑道：“这个很容易，你说吧，你想写什么广告语？” 吕小乐：“就写甜园甜油，这四个字就行。” 三梅：“你们在这里坐一会，我马上给你弄。” 三梅说完，微一沉吟，然后找到一块红布，用剪刀剪出了甜园甜油这四个红字，她又拿出一件漂亮的小马夹，把四个红字，用胶水贴在小马夹上，再让陶花穿上小马夹。 这样一来，陶花的衣服上，就出现了甜园甜油这四个字的广告语，而且陶花穿上这件小马夹之后，更添了一份俏丽轻快风。 吕小乐对三梅挑了挑大姆指，笑道： “三梅，以后你就是村花的特约造型师了!” ------------ 第211章 演播大厅 吕小乐用摩托车载着陶花，来到县电视台大院。 吕小乐看到，今天院子中停的车，比他上次来的时候多得多，不但有轿车，还有摩托车和农用三轮车，也有自行车，他猜想，这些都是来报名参赛的。 吕小乐先给海霞打了个电话，海霞让他们进去，她正在一楼大厅中。 吕小乐和陶花走向办公楼，刚一进去，就看到了海霞。 海霞正准备去录制节目，打扮得艳光照人。 陶花看到海霞，眼神中露出羡慕崇拜之色，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县里的大名人。 海霞打量着陶花，眼神中越出欣赏之色，对吕小乐笑道： “她就是你说的那名歌手吗？” 吕小乐笑道： “是啊，怎么样？” 海霞笑道：“形象不错，就是不知道唱的怎么样。” 吕小乐对陶花笑道：“陶花，你给海霞老师亮亮嗓子。” 陶花脸色一红，有些怩捏，不好意思唱。 海霞笑道：“不用给我唱了，我不是这档节目的主任。小乐，我给你介绍一下张主任，他主管这档节目，他现在正在二号演播大厅，我带你们去。” 县电视台有两个演播大厅，一号大厅录播新闻，二号大厅什么节目都作，算是几个频道公用的大厅。 海霞带着吕小乐和陶花，沿着走廓，走了几步，推开一道门，就走了进去。 吕小乐见这个大厅很是宽敞，有一个台子，台子前面摆放着一些座椅。 他们进来的时候，大厅中已经有了不少人，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来参赛的，有的是歌手本人，还有歌手的陪同者。 在台子上面，已经有坐了三位评委，一个文质彬彬的老者，一个形象猥琐戴着眼睛的中年黑胖子，还有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 吕小乐并不认识那位文雅老者和中年胖子，但却认得那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她的艺名叫凤飞，是一位全县甚至全市都闻名的歌手，经常在县市级的节目中演唱，也会参加一些乡镇的文艺演出。 在台子的旁边，有几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正在摆弄着摄影机，有一个戴着眼睛的中年男子，一手拿着一份稿子，一手在指挥着工作人员。 海霞指了指那个拿着稿子的中年男子，对吕小乐说： “他就是张主任，我带你给他打个招呼，如果你带来的歌手，实力不行，谁也帮不上你，如果唱功还可以，在水平相当的条件下，他也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会给你们加点分。” 海霞说完之后，向张主任挥了挥手，张主任也向海霞挥了挥手，并主动迎了过来。 吕小乐有些好奇，海霞只是副主任，而那人也是主任，虽说不知道是频道的正主任，还是副主任，但就算是副主任，也和海霞是职务相等的，怎么会对海霞这么客气，主动迎上来说话？ 吕小乐虽然不明白原因，但也由此可以推断出，海霞在电视台中很有实力，同等职务甚高职务的人，都给她面子。 张主任来到海霞近前，笑着说： “海霞，有什么事吗？” 海霞指指吕小乐和陶花，对张主任笑了笑说： “他们是我朋友，来参加比赛的，你照顾一下。” 张主任笑道：“没问题，当然喽，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海霞指了指陶花带着广告牌的服装，说道：“还有这个广告，尽量让她穿着，在不违反规定的情况，不要为难她。” 张主任笑道：“我懂，到咱们这里打广告来了。放心，我尽量关照。” 海霞笑笑：“那行，你们聊吧，我去录节目了。” 海霞说完，转身走了。 张主任看看吕小乐，看看陶花，海霞一走，他的态度就没那么客气了，显得有些傲慢，但还算和蔼，淡淡说道： “你俩谁参赛？还是都参赛？” 吕小乐指指陶花：“张主任，她参赛，我是她表哥，陪着她来的。” 张主任打量着陶花：“够年龄了吗？” 陶花有些紧张，摆弄着衣角，低声说：“十六周岁了。” 张主任点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方向： “拿着身份证，先去那边报个名，然后找个地方坐下来，等着叫号。” 张主任说完，就转身去忙了，不再理会吕小乐和陶花。 吕小乐感觉张主任这人挺有意思的，海霞在的时候，张主任笑容可掬的，等海霞一走，他立马变脸，从这一点来看，张主任很可能是个前倨后恭的角色。 吕小乐知道，张主任认为他和陶花，就是两个农村人，想借着这个机会，来打一下广告，没什么实力，可能第一轮就被淘汰了，所以才懒得理会他们。 但吕小乐相信，只要等陶花一开嗓子，一定可以技压四座，令张主任刮目相看。 吕小乐带着陶花，来到旁边的报名处， 陶花递上去身份证，报名片的工作人员做了个简单的登记，发给陶花一个号码，是十二号，说明她是今天第十二个上台演唱的。 如果是一号二号，陶花可能会紧张害怕，但她是第十二号，有的是时间平息紧张的情绪，先看看别人演唱也不错。 吕小乐和陶花在座位上坐下来，等着正式开始。 又过了一会，张主任对一个工作人员说：“去，把门关上，今天上午的报名到此为止了。” 一个工作人员把门关上，再来的参赛歌手就被拒之门外，只能等下午再来了。 本来，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应该提前一天甚至两三天，把参赛歌手的数量和时间安排好，但当时的信息不发达，很多人不知道有这个比赛，知道之后就赶紧来了，所以节目组的管理比较混乱，而且一个县级电视台，也没有承办这种选秀歌手节目的经验。 为了照顾三位评委的工作量，节目组只好把上午的参赛歌手，控制在二十位之间。 吕小乐和陶花是十二位，算是不上不下，第二十一位报名的就只能等下午了。 随即，张主任就宣布，让大家安静，上午的选拔比赛正式开始了。 ------------ 第212章 巨星的首秀 今天首先上场的是一位中年大叔，一副农民打扮，还戴着一个草帽，面对着众人，大叔毫不怯场，落落大方，走到台上，先向台上的评委鞠躬，然后又转身向台下的观众鞠躬，然后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就开始唱歌了。 现在还是初选阶段，选手只是清唱，没有伴奏音乐。 大叔唱的是一首陕西民歌信天游，高亢的歌声，悠扬自如的转折，虽是业余歌手，但完全不亚于专业歌手，引得众人阵阵精彩的掌声。 唱完之后，三位评委分别给出了九点五，九点六，九点四的高分。 主评委是清雅老者，他直接宣布，这位歌手可以直接晋级，并给大叔起了个绰号“草帽叔”。 众人又是一阵喝彩声。 陶花听了草帽叔的歌声，感到很有压力，紧张不安。 吕小乐安慰道：“陶花，你别担心，你唱的不比他差。再说了，咱们县里，最后会选出三名选手去市里，就算这位草帽大叔唱的好，还有两个名额呢。” 陶花：“第一位上场的就这么厉害，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厉害歌手呢，我怕比不上他们。” 吕小乐肯定的说： “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位草帽叔在业余选手中是拔尖了啦，今天不可能还有超过他的，如果有，只能是你!” 吕小乐说得没错，接下来的十个歌手，唱功都很一般，有的就像是来搞笑的，嗓子沙哑，动作滑籍，还的虽然唱得很认真，但声线不行。 三位评委纷纷摇头，一一淘汰，连一个超过八点五的选手都没出现。 很快，就要到十二号选手陶花了。 在第十一号选手刚上台的时候，陶花已经在紧张了。 就在十一号歌手唱了一半的时候，陶花更加紧张了，她坐立不定，脸色通红，凑近吕小乐，低声说： “小乐哥，我，我太紧张了，我想上厕所……” 吕小乐知道陶花太紧张了，才导致膀胱收缩，他自己虽然也很紧张，毕竟如果陶花如果表现不好，第一次上台就被淘汰下来，就没有以后可言了。 但为了安抚陶花的紧张情绪，他只能强装镇定，还陪着陶花去厕所。 二人走出大厅，陶花就赶紧向女卫间跑去。 吕小乐其实没有尿意，他陪着陶花走了几步，就在走廓中等着，听着大厅中传来的歌声，以便能及时提醒催促陶花赶紧出来。 他听到大厅中，第十一号选手的歌声，已经到了结尾部分，陶花还没出来。 吕小乐有些着急了，顾不上是女卫间，就冲着门喊： “陶花，到咱们了。” 他为了不让陶花焦虑，不敢用太过急迫的声音，免得更增加陶花的压力。 陶花没好意思答应，但也没有立即出来。 这时，十一号选手已经谢幕了，传来三位评委的亮牌后唱票的声音： “八十三分，八十分，八十二号。不晋级。请十一号选手下台，十二号选手上台。” 陶花仍然没有出来。 工作人员已经在喊了： “十二号选手呢？十二号选手？” 吕小乐着急了，顾不上增加陶花的压力，说道： “陶花，赶紧的，喊你了。” 陶花只是答应了一声，仍然没有出来。 吕小乐虽然着急，但总不好意思冲进女厕把陶花拉出来吧，只能急得干跺脚，如果陶花再不出来，他可能真要冲进去了。 这时，工作人员又喊： “十二号选手第一声，如果三声之后，还不上台，将被本轮自动淘汰，下午或者明天再来了。十二号选手第二声----” 吕小乐大急，正要冲进女洗卫，陶花终于出来了，应了一声： “来了----” 吕小乐看到陶花的身影出现，顾不上和她说话，先转身就向大厅跑去。 工作人员喊道： “十二号选手第三声----” 吕小乐及时跑进来，举起手来喊道： “十二号选手来了。” 工作人员有些不满：“赶紧的，都等着你呢，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陶花小跑着过来了，她的脸色仍然紧张不安。 陶花刚要跑上台，被吕小乐一把拉住胳膊。 吕小乐凝望着陶花紧张的眼睛，温柔而冷静的安慰道： “陶花，不要紧张，就当你是在面对着大河唱歌，就当你在果园里唱歌!” 陶花本来焦虑不安，听到吕小乐冷静的声音，看着他冷静的眼神，她慢慢不再那么紧张了，向吕小乐坚定的点了点头，就向台上走去。 陶花清新脱俗的村姑打扮，令众人眼前一亮，刚才还在埋怨她姗姗来迟的一些人，也都宽容了很多，不等她开口，先给她了一阵鼓励的掌声。 陶花虽然没太紧张，但仍然很紧张，她上台之后，没有像别人那样，先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但也没忘了向台上的三位评委鞠躬，然后转过身来，向台下的观众鞠躬。 她微微抬起头来，仰望上方，双手微微抬起，目光纯净，清了清嗓子，便开口清唱起来：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边住，听惯了……” 就在陶花一张口的时候，刚才还有些嘈杂的大厅，立即变得鸦雀无声，一片寂静，整个大厅之中，只有陶花婉转又高亢的歌声。 陶花的歌声在空荡荡的大厅之中，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魔力，使人仿佛看到眼前出现一幅画面：一条大河，两岸稻花，一个渔家姑娘正在小船上唱着歌…… 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被感染了，陶醉了，震憾了---- 吕小乐打量着众人如痴如醉的表情，他在心中笑了，他就知道，陶花肯定能成功，这一场，是她做为未来巨星的首秀! 很快，陶花唱完了这首歌，她用一个高亢又转婉的尾音，结束了这首歌，然后，她站在台上，望着众人。 她不明白，观众为什么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唱的是好，还是不好？如果好，这些人为什么不鼓掌喝彩？如果不好，这些人为什么不喝倒彩？ 正在陶花忐忑不安，不明白她唱的怎么样的时候，突然，不约而同的，引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不但台下的观众在鼓掌，连台上的三位评委，以及摄像机旁边的工作人员，所有人都在鼓掌! ------------ 第213章 不能违法乱纪 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绝，很多观众都是边鼓掌边站起身来。 陶花怔住了，她在台上站着，两颗晶莹的泪水，从她的脸庞滑落。 她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唱过歌，尤其是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唱过歌，虽然有听说她歌声的人，夸过她唱的好听，她自己也认为唱的不差，但还是想不到，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她的歌声。 第一次，她尝到掌声的滋味，尝到喝彩的滋味，尝到歌星的荣誉。 她也不知道喝彩声响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台上站了多久，直到工作人员，唱票的声音，才把她惊醒过来。 “三位评委分明给出了本县歌唱比赛以来的最高分：九十八，九十九，九十八。恭喜十二号选手，成功晋级!” 陶花从陶醉中清醒过来，她再次向面前的观众鞠躬，然后转过身来，再次向三位评委鞠躬。 清雅的长者笑道： “小姑娘，你刚才忘了自我介绍，现在你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 陶花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 “我叫陶花，来自农村，家是王集镇卢南村，我现在甜园甜油厂工作。谢谢三位老师!” 评委凤飞老师笑道： “陶花，我们应该谢谢你，好久没有听过像你这么纯净优美的歌声了。你好好努力，我们都看好你!” 陶花：“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 张主任在摄像机旁边笑道： “你可以下来了，比赛还要继续进行下去。” 陶花走下台，工作人员又喊十三号选手上场。 吕小乐迎向陶花，温柔而温暖的笑着，望着陶花。 陶花走近吕小乐，激动的说： “小乐哥，他们都喜欢我的歌声，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她一连说了三句太高兴了，来表达她此时激动的心情。 吕小乐笑道： “我也为你高兴，我早就说过，你会成功的!” 陶花：“小乐哥，谢谢你!要不是你的鼓励，我也不敢上台。这一辈子，哪怕只有这一次上台，我也值了!” 吕小乐笑道：“只有一次可不行，还要有十次，一百次，一千次，以后，上台唱歌，就是你的日常工作了!” 这时候，十三号选手开始唱歌了，吕小乐和陶花为了不打扰别人唱歌，便不在交谈，坐到观众席中，听别人唱歌。 一直到最后，再也没出现过像陶花唱歌时那样的高潮，那样激动人心的场面。 整个上午，只有两个九十分以上的选手，取得了晋级资格，一个是草帽叔，一个是陶花。 上午的选拔比赛结束之后，张主任把陶花和草帽叔，特意约到办公室谈话。 草帽叔是一个人来的，陶花则在吕小乐的陪同下。 三人进了张主任的办公室，张主任让他们不要客气，随便坐，并让助手给他们倒了茶水。 张主任笑着对陶花和草帽叔说： “恭喜你们二位，直接晋级了。” 草帽叔看样子很有社会阅历，也很会来事，连忙笑着说： “我能取得一点小成绩，都是张主任您的关照。” 张主任笑了笑：“我可没关照你，是你自己取得的成绩。我要关照你，那就是违规了，哈哈!” 吕小乐：“张主任，晋级比赛什么时侯进行？” 张主任：“五天之后，三月二日。” 吕小乐：“好的，到时候我们再过来。” 张主任：“陶花，草帽哥，我有件事要问问你们，你们不要隐瞒，不然，如果以后查出来，你们麻烦，我们电视台也有麻烦。” 草帽叔：“您问吧，我保证毫不保留。” 张主任：“我们县台市台还有省台，对这次选手的选拔，都很严格，不但要求晋级的选手，不能有什么任何违法乱纪的记录，家属也不能有违法乱纪的案件。你们实话实说，你们自己，或者你们家属之中，有没有人违法乱纪过？” 草帽叔连忙说：“没有没有，我是个农民，别说违法了，就算吵架都没跟别人吵过。我按规定交公粮，只有一个孩子，没违反计划生育。您要不相信，可怪去派出所查我。” 张主任笑道：“暂时不用，但等你能在市台拿到冠军之前，我们会有专人去调查的。” 说到这里，看向陶花： “陶花，你年龄小，应该不会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你家人之中，有吗？” 陶花犹豫了一下，迟疑着说： “好像没有，俺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张主任用一种洞悉的目光，看了看陶花，没再问下去，好像是相信了陶花的话。 吕小乐在旁边看到陶花的表情，心中忽然沉了沉。 陶花的表情，好像在隐瞒什么事。 她年轻又清纯，当然不会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但她爸的脾气不好，会不会跟别人闹过纠纷？万一打过架，留下案底，那就是大事不妙了。 但现在有外人在场，他又不能询问陶花，只好等他们出去之后再问。 张主任又和他们交谈了几句，就让他们回去了。 吕小乐和陶花，与草帽叔一起走出办公楼。 草帽叔和吕小乐交谈了几句，就向停在院子中的一辆轿车走去，走到车前，熟练的打开车门，坐进轿车的驾驶员位置，启动了轿车。 吕小乐一怔，想不到，一副纯朴农民打扮的草帽叔，竟然还是开着轿车来的，而且轿车的档次不低。 吕小乐等草帽叔开着车经过他的时候，他挥了挥手，走近轿车，笑道： “草帽叔，你这轿车不错啊，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草帽叔笑道：“我就是种地的农民，不做生意。” 吕小乐笑道：“农民可买不起你这种车。” 草帽叔笑道：“我真是农民，只不过比一般的农民种的地多一点。” 吕小乐：“多多少？” 草帽叔笑道：“大概多一百多亩吧。” 吕小乐苦笑：“你这哪里是农民啊，你是农场主，是资本家。” 草帽叔得意的笑了，纯朴的笑容中，露出一丝狡狯，笑道： “小吕兄弟，不瞒你说，我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俺村里的村长!” 说完，草帽叔开着轿车，从吕小乐和陶花面前，神气的离开了。 ------------ 第214章 争地边 吕小乐没有去摩托车着急离开，而是把陶花拉到电视台的外面，坐到路边的一张长椅上，转头望着她，和颜悦色的说： “陶花，刚才在电视台的时候，张主任问你家里人有没有违法记录，我看你好像有话要说，又没说出来。你要是相信我，可以对我说说，咱们一起想办法。” 陶花犹豫了一下，说：“小乐哥，我不是故意没向张主任坦白，我也不清楚，俺爸到底有没有违法记录。但是，去年发生了一件事，我感觉俺爸可能有违法记录。” 吕小乐：“去年发生了什么事？” 陶花：“去年春天，也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俺爸想在自家的地里，种上果树。邻边地的主人，也是俺村里的人，姓张。” “姓张的不让俺爹种果园，他说，果园里的果树长大了，会遮他家地里的阴影，影响他地里的庄稼。” 吕小乐苦笑道：“原来是抢地边呀，后来怎么处理的？” 吕小乐就是农村人，他知道，农村人平时虽然和和气气，纯朴善良，但是，一旦牵涉到自己的利益时，就会寸土必争。 无论是村里的宅基地，还是田里的地边，哪怕只有一巴掌宽，也要争夺一番，吵架都是小事，大打出手的也不在少数，甚至还有酿成惨案血案的例子。 陶花脸色忧愁的说： “俺爸非要种，他说这是俺自家地，想种什么就种什么，谁也管不着。姓张的偏不让种，非说果树长大了会遮他家的阴影。两人越说越多，就打起来了，姓张的打不过俺爸，被俺爸用铁锹砸破了脑袋。姓张的就报了警----” 吕小乐吓了一跳：“报警了？那坏了，你爸有违法记录了。” 陶花：“姓张的报了警，咱们镇派出所的来了，把我爸和姓张的都带到所里去了。” “俺村的村长赶紧到了所里，为二人求情，说就是邻居之间的小打小闹，没必要把事情闹大，并让俺爸和姓张的当场和解了。俺爸和姓张的都不想坐牢，就和解了，派出所也就把他们放回来了。” “姓张的后来没再起诉俺爸，也没再跟我家闹，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小乐哥，我不懂这些事，不知道俺爸被带进派出所，会不会留下违法记录，他是当天被带进去的，当天就被放出来了，没进拘留所，也没被起诉。” 吕小乐想了想，说： “那应该没事，最多只有出警记录，不会有违法犯罪记录，只有被检察院起诉了，法院审判之后，才会留下案底。” 吕小乐听陶花这样一说，就放心了，只要陶花爸没被起诉，没有案底，就不算违法人员。 对于邻里纠纷这种事，只要不闹出大事，派出所一般以调解为主，不会进行严重惩罚，又有村干部出面担保，双方当事人和解了，就不会移送检察机关了。 陶花听了吕小乐的安慰，也放心了，以后不会对自己以后的参赛有影响。 陶花问道：“小乐哥，张主任说，复赛要到五天之后才开始，这五天，我做什么呢？要不，我去你的厂里干活吧。” 吕小乐：“现在厂里还没开工，用不着干活。陶花，我想着，在这五天之中，给你找一位音乐方面的老师，对你进行一些必要的专业培训，这样在以后的比赛中，你才会更有把握，更有实力。” 陶花：“需要花钱吗？” 吕小乐：“应该会花一些，陶花，你放心，就算花钱，也不用你出学费，我来出，这也是必要的投资嘛。” 陶花：“去哪里找老师呢？” 吕小乐笑了笑：“我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老师，不过，我们在这里等一会，也许老师就出现了。” 吕小乐把陶花拉到这里，一来是要和陶花谈话，二来，是想等着人从电视台走出来。 他是在等三位评委，任何一个人出来，他都会上前搭讪。 能成为这种歌唱比赛的评委，肯定在音乐方面，有过人之处，只要能拜一位老师，都能让陶花受益非浅。 工夫不负有心人，吕小乐和陶花等了没多久，就看到女评委凤飞，拎着一个小包，步伐优雅从容的，从电视台院子中走出来了。 只有凤飞一个人，另两位评委没出来，正是搭讪的好时候。 吕小乐带着陶花，向凤飞迎了过去。 吕小乐还没走近，就笑着打招呼： “凤飞老师，您好。” 风飞抬头看到吕小乐和陶花，微微一笑： “是你们啊，你们还没回家吗？” 吕小乐：“凤飞老师，我们在这里，是专门等着您的。” 吕小乐其实不是专门等着凤飞，如果走出来的是另两位评委，他也会这样说，他是等到一个算一个，见到谁都会这样说，以显示他的“诚意和尊重”。 凤飞怔了怔：“等我？” 随即又笑了笑：“我可不收礼，也不会开后门，你们不用想着收买我。还有，凭陶花的嗓子，不必走后门，也很有希望可以冲进市里。小伙子，不要总想着走歪门邪道。” 吕小乐笑道：“谢谢凤飞老师的教诲，也谢谢老师对陶花的欣赏。不过，您误会了，我们在这里等着您，并不是想收买您，我知道您品德高尚，不会被收买的。” 凤飞笑了笑：“既然这样，你等着我做什么？” 吕小乐：“凤飞老师，凭您的专业知识，您认为，陶花能在唱歌这条道路上，走多远？” 凤飞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望着陶花，凝重的说： “陶花的嗓子在音质方面，是天生的好嗓子，清纯，高亢，婉转，悠扬，但是在某些地方，转音的时候有些不自然，这可能和她没受过专业培训有关。” “而且刚才她是清唱的，我不知道如果配合了音乐伴奏，她对音乐的节奏，能不能把控精准。所以，我不好说她能走多远。” “但是，我可以说的是，凭她这副好嗓子，肯定能走到市里，甚至能从市里走到省里。” “不过，她能不能进入前三名，我就不好说了，毕竟能进入省赛的歌手，都具有专业水准了，那时候的比赛，真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 ------------ 第215章 拜师 吕小乐诚恳的说： “凤飞老师，陶花在唱歌方面，的确非常有天赋，但她没有受过专业培训，所以，为了能让她在歌唱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最好给她找一位专业老师。” “凤飞老师，不知道你愿不愿收下陶花这个弟子，把她培养成一位著名的歌手？” 其实吕小乐刚才拦住凤飞的时候，凤飞已经隐隐猜到了吕小乐的心思，所以现在听吕小乐说出来，凤飞并没感到意外。 凤飞微笑道： “小吕，陶花，你们能看得起我，想认我做老师，我非常高兴，也非常荣幸。只不过，我还没教过学生，担心自己不够资格。” 吕小乐笑了： “凤飞老师，不是说您老啊，我们都是听着您的歌声长大的，您要不够资格，只怕咱们县里就没人够资格了。” “您要是嫌陶花笨，没有基础，教起来会很吃力，那就算了，如果您认为陶花还算是可造之材，就收下她这个学生，当然，学费方面，我们也不会让您白忙。” 凤飞笑道： “如果我真收她这个学生，就不会收学费。以后她能成为大歌星，我也跟着沾光，脸上有光彩。” “其实，任何一个行业，好老师难找，好学生更是难遇，能遇到陶花这样有天赋的学生，我相信，是每一位搞音乐的老师的愿望。” 说到这里，凤飞皱了皱眉头，又说道： “不过，我现在是评委，如果收陶花为学生，就怕有人会说闲话。” “本来，陶花凭自己的实力，就可以进入市里，但如果她是我的学生，别人会说，是我给她开后门了，这样对她的影响不好，甚至还会取消她的比赛资格。” 吕小乐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不由有些吃惊： “哦，那怎么办？” 凤飞沉吟了一下，说道： “这样吧，我也的确很喜欢陶花这孩子，我们不做师徒，先做朋友，我可以对她进行一些专业方面的指导，提高她的歌唱水平。” “等她冲进市赛之后，如果还需要我的指导，我们再说拜师的事，那时候就对她没有影响了。如果到时候，她不再需要我的指导，我们也就只做朋友，算是忘年之交。” 陶花一直没说话，只听凤飞和吕小乐说话，听到凤飞这句话，她才连忙诚恳的说道： “凤飞老师，我虽然没有文化，但也知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的道理，只要您教过我，哪怕只有一天，我也会终生把您当成老师。无论我能不能市赛，我都会拜您为师。” 凤飞笑道：“好孩子!” 又转头看向吕小乐： “你们怎么来的？” 吕小乐指了指电视台的院子：“我们骑摩托车来的。” 凤飞：“那先把摩托车放这里吧，你们跟我走几步，去我家里。” 用手指了指：“不远，过去马路对面，再走几步就是了。” 吕小乐和陶花大喜，凤飞肯带他们去她家里，说明她已经认可陶花拜师的事，只不过现在暂时不能拜师，免得别人说闲话，说她们徇私舞弊。 吕小乐和陶花跟着凤飞走，吕小乐和凤飞并肩走，陶花跟随在后。 吕小乐：“凤飞老师，另两位评委老师，怎么还没从台里出来？” 凤飞：“我们是评委，电视台中午管工作餐，他们二位留在台里吃饭了。我是唱歌的，要保护嗓子，不敢在乱边乱吃，怕吃坏嗓子，反正离家不远，就回家自己做些清淡的饭菜。” 吕小乐：“另两位评委老师，是哪方面的专业人才？” 凤飞：“那位年龄大的，是胡晨老师，他是作词家，他作的词，不少全国著名的歌手都演唱过，还拿过不少国家级的奖项。他也算是我的老师，对我有教导之恩，我演唱过他作词的不少歌曲。” “那位年龄和我差不多大的，是王飞老师，他是作曲家，作品获得过不少国家级的奖项，你们虽然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字，但肯定听过他作的曲子。” 吕小乐笑道：“不在这个行业，还真不知道，咱们县城，竟然还有这么多音乐方面的人才，有作词家，还有作曲家，更有您这样的歌唱家。” 凤飞笑道：“我也就是个唱歌的歌手，可不敢称歌唱家。” 这时，他们经过的地方，路边有一个买小菜的饭摊。 吕小乐停下脚步，对凤飞说：“老师，我买点小菜吧，您就不用做饭了。” 凤飞：“你买你俩个吃的吧，我不敢吃这些又辣又咸的食物。小吕，你最好只买你自己吃的，陶花以后也要注意保护嗓子，不能吃咸辣的食物，对嗓子不好。” 吕小乐买了几道尽量清淡的小菜，拎在手中，跟着凤飞继续向前走。 他们走了没多久，就转进一条胡同，再走几步，就进入一个小区。 吕小乐刚才只顾着和凤飞交谈，没注意行走的路线，等进了小区之后，才忽然发现，这个小区，竟然是秦子怡娘家的小区。 世界真小，县城更不大，兜兜转转，他竟然又来到了这个小区! 不过，这两天吕小乐没和秦子怡联系，不知道她是在高庄婆家，还是在这小区的娘家，但是，就算她在娘家，在这个小区，吕小乐也顾不上和她联系，还要去凤飞家中。 小区只有前后两排连排别墅群，秦子怡家在后排，凤飞家在前排。 吕小乐进了凤飞的家中，站在客厅后面的窗台上，就可以看到秦子怡的家，虽然不是正直方向，但也没偏多少角度，可以看到秦子怡家二楼的阳台。 秦子怡家阳台上的窗口都关着，窗帘拉着，可能是家中无人。 凤飞家和秦子怡家一样，也是一栋独立的两开间的小别墅，里面的格局都差不多。 凤飞把吕小乐和陶花带进一楼客厅，让他们坐在沙发上，她接过吕小乐带来的小菜，就去厨房了。 不一会儿，凤飞不但把吕小乐带来的小菜装了盘，还把自己的饭菜做出来了。 凤飞的饭菜很简单，就是一小碗南瓜米粥，一碟自己做的微咸的水煮花生米，清淡到极致了。 ------------ 第216章 女歌手 凤飞家的客厅中，书架上摆放着一些黑胶片，和各式各样的唱片，墙壁上挂着一些她那个年代崇拜的歌手，还有她年轻时的艺术照。 凤飞家充满了歌唱家的氛围，而秦子怡家，则充满了书卷气的氛围。 吕小乐早就知道，能住在这个小区的人，都是在县城里有身份的人，非富即贵，秦子怡的母亲是教育局的科长，就是不知道凤飞的丈夫是什么身份，这房子是她丈夫买的，还是她自己买的。 通过和凤飞的交谈，吕小乐渐渐对凤飞有所了解了。 凤飞今年四十岁左右，在七十年代末出道，在八十年代正当红，进入九十年代之后，年龄较大，出镜率和参加节目的时候就少了。 凤飞在正当红的时候，嫁给了一位县里主管文艺宣传的一位领导，那位领导在她的事业上，对她的帮助很大，不但可以让她在县电视台经常有出镜的机会，还可以在市电视台有出镜的机会，甚至时不时的还能进入省电视台表演。 再后来，她丈夫从宣传口调到主管商务的部门，负责县里开发区的招商引资，后来又成为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对她在文化事业上的帮助，就不如从前了。 但丈夫的事业却开始了，成为管委会主任之后，不但送礼的多了，送暗股的也多了，没几年就积蓄了不少钱。 她丈夫当了几年主任之后，担心被查，干脆激流勇退，辞掉管委会主任的官职和公职，转而经商，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商人。 可是，没有了管委会主任这个官职的加持，别人就不再给他面子了，从以前的别人求他办事，到现在他求别人办事，立场转变，命运就不同了。 她丈夫把以前自己在官场中的加持，误当成了自己的能力，经商没几年，就把以前的积蓄，全部赔了进去，幸好还没等欠债的时候，她丈夫再次激流勇退，把公司卖掉，勉强留了些养老钱，但家境却大不如从前了。 她丈夫几经沉浮，看透了人生，也就心灰意冷，不再想着东山再起，甘心当一名打工者，到市里一位朋友开的公司，做一个部门经理，虽然薪水不多，但生活还算过得去。 丈夫每天周日才回县里一趟，所以这个房子，多数是凤飞一个人居住。 以前，她们夫妻是住在城外的大别墅，大别墅卖掉之后，搬到这个以前买的小区的小别墅，虽说身份并没掉多少，但空间却挤了。 她在大别墅住的时候，后面就是一条河流，她可以放开声音练嗓子，想怎么唱就怎么唱，不用担心有人投诉“扰民”，也不怕有人投诉。 但在小区之中，她却不能放开练嗓子了，刚来的时候，她练过几次，被邻居投诉了，这里的邻居，都是有些身份和职位的人，她们夫妻现在没有职位，斗不过人家，也就不敢再唱了。 不过，凤飞也看淡了，不让唱，她就不唱，反正她现在的演出少多了，年龄也大不了，已经过了拼嗓子的年龄和阶段，偶尔出去演出一下，挣点费用，也够生活开销了，儿子正在读高中，花不了多少钱，她们也早就为儿子准备好了大学的费用。 凤飞在向吕小乐和陶花谈这些往事的时候，表情和语调已经很平静了，没有失意和落魄，反而有一份看淡世事的从容和豁达。 凤飞说完之后，又看着陶花，说道：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如果能帮着陶花，在事业上有些提升，我也算是发挥了余热，为音乐界出最后一份力了。” 吕小乐说：“凤飞老师，您为什么不办个音乐培训班？” 凤飞：“倒是有几个培训机构，让我去做老师，但我没什么兴趣。说真的，我懒得去挖掘新人，那样太费劲了。我年龄不小了，没那么大的精力了。” “陶花是有天赋，只要稍微点拔一下，就能大放异彩，如果她是从零开始的新人，我也没这份精力培训她。” 吕小乐有些担心： “凤飞老师，您刚才说，您以前练嗓子的时候，被邻居投诉过。您教陶花的时候，再被投诉怎么办？” 凤飞笑道：“在这里肯定不行。我有个朋友，在城外有个院子，她没住在那里，去省城女儿家住了，她托我有时间了，就去帮她看看房子。她那里安静，我们去那里培训，陶花怎么唱，也不怕有人投诉。” “今天带你们过来，就是先聊聊天，说说话。我下午还要去台里做评委，不能教陶花，这几天，都要做评委，白天没空，只有晚上有空。” 吕小乐：“没关系，您说地方，我晚上就把陶花送过去。” 凤飞：“在城西北，中医院的西边，沙河的北岸。” 吕小乐当然知道那个地方，就距离李淑玉租住的地方不远。 吕小乐：“我知道了。凤飞老师，您怎么过去？晚上您教过课之后，是住在那边，还是回家？” 凤飞：“我白天还要去台里做评委，怕早上来不及赶过来，而且那里有点荒凉，不适合住人。小吕，你晚上过来的时候，最好是开个三轮车，拉着我和陶花过去，我们上两个小时的课之后，你再把我们拉回来。” “如果陶花愿意跟你回去，你就把她拉回去，如果陶花不愿意跟你回去，睡在我这里也行。” 吕小乐望向陶花：“你怎么想的？” 陶花：“我愿意留在这里陪着老师，就是担心会打忧到老师。” 凤飞笑道：“没关系，你给我做个伴儿更好。如果我对象从市里回来，你就跟着小吕回家，如果他不回来，你就在这里睡。” “白天，我去台里做评委，你要是愿意跟我去听别人唱歌，你就跟我去，如果你不愿意去台里，可以留在我家里听听歌，也可以去街上转转，还可以回家，随便你，怎么自由怎么来。” 陶花笑道：“那太好了。” 三人又谈了一会，凤飞要去台里做评委了，吕小乐和陶花也要去台里骑摩托车，他们就跟着凤飞一起走出来，向小区的院门走去。 吕小乐刚走到院门，就看到秦子怡从院门外走进来了。 ------------ 第217章 曾经是同事 吕小乐虽然没想到秦子怡正好在娘家，但在这个小区看到秦子怡也在意料之中。 秦子怡看到吕小乐，却吃了一惊，本能的以为吕小乐是来找她的，但转眼一看，吕小乐还有两个同行者，年龄大的女人是她们小区的，年龄小的女的却不认识，既然有同行者，那就不是来找她的。 秦子怡惊讶的问道：“小乐，你怎么在这里？” 吕小乐笑道：“我是来找凤飞老师的。子怡嫂，你什么时候回的娘家？” 秦子怡：“我昨天回来的，刚才出去和朋友吃饭了。你现在要走了吗？” 吕小乐：“是啊，我有事要去电视台，待会就回村里了。” 秦子怡：“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就不请你去我家坐会了。再见。” 秦子怡说着，向凤飞礼貌的点点头，又向陶花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就进了院子。 吕小乐从秦子怡看向陶花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些妒忌，虽然秦子怡没有当面问他和陶花的关系，但她可能误会吕小乐和陶花之间，不是情侣就是情人关系了。 有凤飞和陶花在场，他也不能向秦子怡解释什么，只好以后再解释。 吕小乐陪着凤飞继续走，陶花跟随在后。 凤飞问吕小乐：“小乐，刚才那女的，嫁到你们村里了吗？” 吕小乐：“是的，她嫁到我们村里了，我和她婆家，同村不同姓，按村辈，我应该喊她嫂子。凤飞老师，你们一个小区里住着，你和她熟吗？” 凤飞：“我在这个小区住了没几年，我搬过来不久，她就嫁人了，和她不太熟。不过，我和她妈比较熟，年轻的时候，我们在一个单位工作过。” 吕小乐有些惊讶：“凤飞老师您也在教育局工作过？” 凤飞笑道：“我没在过教育局，我和她妈秦岭，二十年前，都在县招待所工作。秦岭是后来才去的教育局。” 吕小乐笑了：“哦哦，原来你们在招待所的时候是同事啊。” 凤飞：“对，秦岭比我大两三岁，她还是个领班，人长得漂亮，又聪明，很得领导喜欢，她也没什么架子，对我们这些下属也比较好。” “不过，我在招待所干了不到一年，就辞职了，专心唱歌。后来听说，秦岭也辞职了，在家生孩子。又过了几年，就听说她调到了教育局。” 吕小乐从凤飞的表情中，看得出来，凤飞很可能知道秦岭的情人，也就是秦子怡生父是谁，他本想问问，但从凤飞的语气中，听得出来，凤飞对秦岭比较敬重，而且凤飞不是喜欢说人隐私的人，所以他没有问。 凤飞却问他了，用一种看透世情的目光，看了一眼吕小乐，似笑非笑的说： “小吕，你知道秦子怡的妈妈在招待所工作过，看来，你和子怡聊得挺不错了。” 吕小乐心中一慌，知道凤飞怀疑他和秦子怡的关系了，他掩饰的笑了笑： “嗨，我们都是一个村子，住得又近，谁家有个家长理短，都清楚的很。” 凤飞笑道：“是吗？那你们村里知道子怡的爸爸是谁吗？” 吕小乐苦笑道：“这个还真不知道。” 他眼珠一转，笑道：“凤飞老师，您知道吗？” 凤飞笑道：“我当然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这件事，知道的不少，但大家都不说罢了。不但我知道子怡她爸是谁，我老公也知道。我老公和她爸，以前还是一个部门的同事。” 吕小乐笑道：“你刚才说，你老公是主管文艺宣传这一块，那子怡她爸既然和你老公是同事，也就是宣传口的了。” 凤飞：“他以前是宣传口，颇有文采，但是后来又调到别的部门了，现在，更是个实权部门。” “好啦，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再说下去，我就吃乱嚼舌根的女人了。” 吕小乐笑了笑，也没有再问下去，但更确定秦子怡的父亲，是个实权人物，连凤飞都这样说了。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了电视台，凤飞进了办公楼，继续评委的工作。 吕小乐问陶花： “陶花，你是想回家休息，还是想去大厅听别人唱歌？” 陶花说：“回家没什么事，你厂里又不用我干活，我想多听听别人唱歌，也能知道别人的长处，自己的短处。小乐哥，您愿意听别人唱歌吗？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回去，免得你一个人无聊。” 吕小乐其实不想听别人唱歌，他只想听陶花唱歌，听了陶花唱歌之后，再听别人唱歌，说味同嚼腊都是客气了，说难听点，就是折腾自己的耳朵和神经。 但是，如果让陶花一个人去演播厅听歌，他一个人回家，待会还要过来，来回折腾，如果陪着陶花进去，他又不想听那些无聊的歌声。 正在这时，吕小乐的手机一响，来了一条信息。 他拿起手机一看，信息是秦子怡发来的，写着：你回去了吗？我一个人在家，好想你! 吕小乐大喜，连忙回了个信息“我马上来，十分钟赶到。” 然后，他对陶花说：“陶花，你进去听歌吧，我在外边转转。五点前，我来接你，行吗？” 陶花：“行，那我进去了。” 陶花转身向办公楼走去，自己去演播大厅了。 吕小乐也不骑摩托车，加快脚步，原路返回，向秦子怡和凤飞共同的那个小区走去。 他也很想念秦子怡，甚至可以说非常想念她! 自从春节过后，他的厂子被刘老二投毒诬陷，出事之后，到现在一个多月了，在这一个月里，他虽然见过秦子怡几次，但还没有单独相处过。 这一个月来，他意志消沉，任何人也不想见，包括秦子怡。 这几天，厂子恢复了名誉，他又看到了希望，意志不再消沉，但又在忙很多事，既要忙着配合电视台的报道，又忙着帮陶花参赛。 现在，忙中偷闲，他终于有机会和秦子怡单独相处，好好亲热了。 不到十分钟，吕小乐就回到了小区，趁无人注意，进了秦子怡的院子。 秦子怡一个人在家，二人见面之后，也不多说，直接就搂抱在了一起…… ------------ 第218章 清清白白的参赛 风平浪静之后，吕小乐和秦子怡仍然情意绵绵的搂抱着。 秦子怡喃喃道：“小乐，我们有一个月没在一起了，我太想你了，太想你了!” 吕小乐：“子怡姐，我也特别想你，可是，你也知道，出了事之后，我没脸见人……” 秦子怡用手指轻按住吕小乐的嘴唇，阻止他说下去，她温柔的说： “我知道你自尊心强，不想在自己失意的时候来见我，所以，我不怪你，只想你!” 吕小乐叹了口气：“子怡姐，我不见你，不只是因为我的自尊心，而是我没脸见你，你借钱给我做生意，我却把生意搞砸了……” 秦子怡又按住吕小乐的嘴唇，温柔的说： “小乐，你别责怪自己，做生意嘛，就是有赚有赔，更何况，出这种事，不是你的错，是刘老二和刘来福陷害你。我不怪你，我相信你能东山再起!” 吕小乐：“我是想到了东山再起的办法，相信不久的将来，甜油厂的生意会更好。但是现在，我没钱还给你……” 秦子怡更加温柔，温柔中带着几分娇嗔： “你再提钱，我可就生气了。我说过了，那钱是我送给你的，你能还就还，不能还，我不会要。” 吕小乐握着秦子怡的手，在她额头上深情一吻： “谢谢你，子怡姐!钱我一定会还，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加倍的还给你!” 秦子怡微笑：“好，我等着。” 吕小乐：“子怡姐，你一个人在家，阿姨呢？” 秦子怡：“她去市里开会了，今天可能不回来了。” 吕小乐笑道：“那好啊，我晚上也可以陪我了。” 秦子怡：“你有时间吗？对了，小乐，今天那个小姑娘是谁？是你女朋友吗？” 吕小乐笑道：“子怡姐，你吃醋啦？” 秦子怡笑道：“刚开始，我还真有一点吃醋。不过，我也想通了，你能找到那么可爱纯洁的女朋友，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虽然有点吃醋，但不会妒忌。” 吕小乐：“子怡姐，你误会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也对她没那个想法。其实，咱们的甜油厂，能不能东山再起，她起了很大的关键作用。” 接着，吕小乐把他如何发现陶花，如果想到让陶花参赛为厂子打广告，如何劝说她父母同意，一一说给秦子怡听。 秦子怡听完之后，才明白了： “怪不得你们来找那位凤飞老师，原来是想让凤飞教陶花唱歌。” “小乐，你这个主意挺是不错，看来你真的挺有商业头脑，想到利用参赛歌手，为自己厂子打广告。” 吕小乐笑道：“也不是我想到的，我看到有人这样做了。只不过，那些人走不远，广告的影响力也有限。” “但陶花的嗓子特别好，肯定能走很远，她能走到省台，我们的广告影响力会更大，到时候，我们甜油厂的业务，就会做到全省，甚至全国，供不应求。” 秦子怡说： “对这些商业上的事，我不太懂，也没兴趣，你自己打理就行了。” “小乐，如果电视台方面，遇到什么困难，有人刁难你们，或者说，想通过关系，让陶花成功晋级，我可以让那个人给电视台打个招呼，电视台会给他面子。” 她说得那个人，当然是指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是县里有数的实权人物，给电视台打招呼，自然有作用。 不过，吕小乐不想这样做，他认为，凭陶花的实力，肯定可以进入市赛，甚至省赛，根本不需要弄虚作假，那样就玷污了陶花的纯洁的音乐梦，他想让陶花凭着实力，清清白白的走得更远。 吕小乐也没有拒绝秦子怡，经过几个月的商场经验，他已经不是纯洁的“傻白甜”，他知道，就算他想凭实力，想清白晋级，但难保别人不会耍手段，玩阴谋，把陶花挤下去。 到那个时候，他还会需要到秦子怡父亲的影响力，拨乱反正。 吕小乐诚恳的说道： “子怡姐，谢谢你，如果有需要，我会向你开口的，目前来说，暂时没那个必要，我对陶花的唱功有信心。” 秦子怡点点头，说道： “小乐，你刚才说，你带着陶花去参赛，是海霞和主管这档节目的张主任打了招呼，是吗？” 吕小乐：“是的。其实，我们自己去参赛，不用海霞打招呼也行，但让她打个招呼，会更保险一点。我看出来了，那个张主任，很给海霞面子。” 秦子怡笑了笑：“他不敢不给海霞面子。小乐，你知道海霞有什么后台吗？” 吕小乐摇摇头：“虽说我知道，能做到县电视台首席播音员的位置，除了实力，没有关系也是做不到的，但我不知道她有什么背景。” 秦子怡：“海霞的舅舅，是咱们市里，主管宣传口的一位领导，所以她才能在咱们县台，做到首席播音员的位子，别说什么张主任，就连台长，也要给她面子。” 吕小乐笑道：“怪不得这么厉害，原来是市里有关系。” 秦子怡的眉头皱了皱，说道： “不过，只怕她这个首席播音员的位子，坐不多久了。” 吕小乐吃了一惊：“为什么？” 秦子怡笑了笑：“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她舅舅快退了。小乐，社会就这样，她舅舅在台上的时候，别人都给面子，但只要一退位，人走茶凉，别人自然会补上，换上自己人。” “咱们县台，别说首席播音主持了，就连普通的主持人，没有过硬的关系，也进不去。首席播音员那个位置，更是有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呢，只要海霞的舅舅一退位，她就坐不稳首席了，还能继续待在台里，就不错了。” 吕小乐苦笑道： “好残酷!可是，换了别的播音主持，能主持的像海霞一样好吗？” 秦子怡笑道： “很多人只是欠缺一个平台，只要有平台，一样可以发挥很好。海霞退了，换上的新人，未必就比她差，说不定比她还好。” ------------ 第219章 兄妹关系 吕小乐和秦子怡正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谈话，忽然外边传来了敲门声。 二人都吃了一惊，连忙坐起身来。 吕小乐：“是不是阿姨回来了？” 秦子怡：“不会啊，她说明天才回来。” 吕小乐：“会不会是李长春来了？” 秦子怡摇摇头：“他如果来，会提前给我打个电话，不会是他。小乐，别猜了，你先去楼上我的房间躲一躲。” 吕小乐有些担心：“要是长春来了，他进你的房间怎么办？不是把我堵屋里了吗!” 秦子怡笑了：“你别害怕，我不会让他进去的。行了，快去吧。” 吕小乐无奈，只好上楼，进了秦子怡的卧室。 秦子怡的卧室中，窗帘虽然关着，但有一条缝，缝隙很小，如果从缝隙向外看，可以看到外边，但如果从外边向里面看，就不会看到什么。 吕小乐站在窗户前，微侧着身子，只露出一只眼睛，向外观看。 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居高临下，把整个院子看到在眼中。 他本来还可以看到院门外边的情况，但由于被院门遮住了，他看不到门外站的人是谁，但却可以看到一些衣服，看样子像是个男人。 只见秦子怡从客厅中走出来，向院门走去，一边走一边问： “哪位？” 吕小乐听到，外边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他虽然没听清说什么，但却隐隐感到那个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他感到奇怪，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但却不像是李长春的声音，既然不是李长春，在秦子怡的娘家，他还认识谁呢？ 他是见过秦子怡的父亲，但当时秦子怡的父亲并没和他说话，他没听过声音。 秦子怡打开了院门，一个男人戴着口罩的男人，走了进来，秦子怡又把院门关上。 男人这才摘下口罩，吕小乐看清了男人的相貌，大吃一惊。 这个男人，竟然是李淑玉的男朋友：林啸! 吕小乐在送李淑玉到工会楼培训班的时候，见到过林啸，还和林啸说过话，握过手，难怪他刚才听到声音，感到有些熟悉。 “林啸怎么会在这里？他和子怡姐有什么关系？难道说，他和子怡姐也是情人关系？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林啸比子怡姐大几岁，也不可能是同学关系。” 吕小乐感到妒火中烧，他看到，秦子怡和林啸低声交谈着什么。 二人站立的距离，虽然不近，但也不远，而且从他们的表情之中，可以看出来，二人很熟悉，虽然没有亲近的动作，但也许是秦子怡怕被楼上的吕小乐看到，才故意和林啸保持距离的。 二人的谈话声音很低，吕小乐在楼上距离远，听不到二人的谈话内容，但从二人低声谈话中，可以想像到，他们并不想被别人听到谈话内容。 吕小乐虽然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但却也可以猜到，二人的谈话内容，有些见不得光。 吕小乐更感妒忌，不只妒忌林啸和秦子怡的关系亲密，还妒忌林啸的家世和地位，以及女人缘。 据李淑玉说，林啸的父亲是县里的一个高官，可谓是家境优越，而且林啸长得好，学历好，工作好，不但有李淑玉这样漂亮的女朋友，还可能有秦子怡这样漂亮的情人----好像世上的好事全让林啸占了! 林啸和秦子怡交谈了没多久，就戴上口罩，转身走了，好像怕人认出来。 秦子怡又把院门关上，转身向客厅走来。 吕小乐认为秦子怡和林啸的关系太亲密，二人可能是情人，所以他心中妒忌，看到林啸走了，秦子怡回来了，他也不想下楼，甚至有些不愿见到秦子怡。 虽然他早知道秦子怡是有夫之妇，也想过不妒忌她还有别的情人，但当亲眼看到她的情人之后，他还是感到心中压抑难受。 “小乐，你可以下来了。” 秦子怡在楼下客厅喊了两声，吕小乐才懒洋洋的答应了，脚步沉重，心头压抑的下了楼。 秦子怡正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看到吕小乐的情绪低落，她有些好奇： “小乐，你怎么啦，脸色这么差？” 吕小乐没说话，走到另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并没有和秦子怡同坐那一张双人沙发，而是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 秦子怡从吕小乐的表情，和他不和自己坐一张沙发的动作中，猜到刚才的情状，可以被吕小乐看到了，他是吃醋了。 秦子怡笑了笑，把刚削好的苹果，递给吕小乐。 吕小乐摇摇头：“我不想吃，你吃吧。” 秦子怡笑道：“傻小子，吃醋啦？” 吕小乐“嗯哼”了一声，没说话，但显然是默认了。 秦子怡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不用吃醋，他不是我的情人，他是我的哥哥，那个人的儿子!” 吕小乐大吃一惊，想不到李淑玉的男朋友林啸，竟然是秦子怡的哥哥，她父亲正室的儿子! 不过仔细一想，林啸的父亲是高官，秦子怡的父亲也是高官，完全可以是同一个人，而且秦子怡曾经告诉过他，她父亲有一个儿子，是名校的高材生，也和林啸的经历完全吻合。 而且再仔细想想，他刚见到林啸的时候，就感到林啸有些熟悉，但总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面，现在他才明白，他当时的确是第一次见林啸，之所以感到林啸熟悉，是因为林啸的相貌，和秦子怡的相貌有些神似。 刚才秦子怡和林啸站在一起交谈的时候，吕小乐本来也应该发现他们二人长得相似的，只不过他被妒忌冲昏了头脑，只想着二人是情人关系，却没想到二人是兄妹关系。 吕小乐震惊之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秦子怡反而有些惊讶： “我有个哥哥，我早就对你说过了，你干嘛这么吃惊？” 吕小乐这才反应过来，苦笑道： “我吃惊的不是你有个哥哥，而是你哥哥我也认识。” 秦子怡更惊讶了： “啊，你怎么会认识林啸？” 吕小乐：“你知道林啸的女朋友是谁吗？” 秦子怡摇摇头： “我只知道他有个女朋友，以前是老师，现在在王集镇当副镇长。但我没见过他女朋友，不认识，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 第220章 时间管理大师 吕小乐笑道：“咱们村的李淑英，你肯定认识吧？” 秦子怡：“当然认识，她不是在你的甜油厂当大师傅吗？” 吕小乐：“淑英婶的妹妹，名叫李淑玉，刚调到咱们王集镇当副镇长，李淑玉就是你哥哥林啸的女朋友。” 秦子怡怔了怔：“啊，还有这层关系？” 吕小乐：“你和林啸是兄妹，怎么连他的女朋友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认识？” 秦子怡摇摇头：“我和林啸虽然是兄妹，但这种关系，又不是光明正大的，平时我们很少见面，见面也很少交谈。” 吕小乐：“他是什么时候知道你们是兄妹的？” 秦子怡：“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爸在外边，还有一个家庭。不但他知道，他妈也知道。” 吕小乐一愣：“他妈也早就知道了？” 秦子怡点点头：“是的，早就知道了，可能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妈就知道了我们的存在。” 吕小乐：“她就这样容忍了二十多年？” 秦子怡：“不容忍，只能离婚了。我想，她可能也舍不得这个出轨的老公，想给她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吧。还有，那个人虽然脚踏两只船，但他对每一个家庭，都算不错，不但他老婆不舍得和他离婚，我妈也宁愿当小三，不舍得离开他。” 吕小乐笑道：“你爸还是挺有魅力的，两个女人都爱他。子怡姐，你见过林啸他妈吗？” 秦子怡：“远远的看到过，没说过话。我妈和她也认识，见面了也是谁都不和谁说话，但都知道对方是谁。” 吕小乐：“那为什么你和林啸关系还不错呢？” 秦子怡：“林啸以前也不理我们，甚至敌视我们。不过，等他读大学之后，社会阅历丰富了，就不再敌视我们了。他见了我们，还会打个招呼，喊我妈一声秦阿姨。” “不过，他对我妈，还是有些隔阂，也仅限于打招呼。但对我这个私生妹妹，就好多了，有时候还会关心我一下。也许他认为，我俩的身上，毕竟流着同一个人的血吧。” 吕小乐：“林啸刚才过来干什么？” 秦子怡：“他爸今天中午下班没回家，打电话也不接，他是过来问问我，他爸是不是和我妈一起出去了。” 吕小乐笑道：“是一起出去了吗？” 秦子怡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懒得问。哼，也许那个人，在外边还有别的情人呢!” 吕小乐：“你不要这样说，他毕竟是你爸。你怎么对林啸说得？” 秦子怡：“实话实说，就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起出去的。他说，让我给我妈打个电话问问，就算他们一起出去，他也能理解，只是他打他爸的电话，他爸不接，他担心他爸出什么事。” 吕小乐笑道：“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林啸想多了吧。” 秦子怡摇摇头：“你不懂，现在反腐很严厉，如果被纪委约谈了，就会‘失联’，在没交待清楚之前，家属连见都不让见，电话也不让打。林啸是担心他爸被纪委控制了，才不接电话的。” 吕小乐吓了一跳：“不会这么严重吧？” 秦子怡：“虽说那个人不是个贪官，但在那个位置上，多多少少，难免会沾染一些什么。再者说，就算他真的两袖清风，如果有别有用心的人想整他，他也难以洗白。更何况，就他有两个家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下台了。” 吕小乐有些紧张，虽说秦子怡的爸爸和他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毕竟帮过他，把他从拘留所弄出来了，而且如果秦子怡的爸爸真出了事，以后他也少了个“隐形靠山”。 这个“隐形靠山”，他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关键时刻用的上。 吕小乐连忙说：“子怡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跟你爸有气，别在这个时候置气，我劝你，赶紧给你妈打个电话，如果你妈没和你爸在一起，你赶紧告诉林啸，让林啸再想办法找找。” 秦子怡虽然嘴上说得不好听，但心中也是关心父亲的，听了吕小乐的话之后，掏出手机，给她妈打了个电话。 秦岭在电话中，告诉女儿，她的确和她爸在一起，之所以没接到林啸的电话，可能是她爸的手机，恰好没电了，正在充电，手机在宾馆房间充电的时候，他们到外边的饭店吃饭了，才没接到林啸的电话。 秦子怡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恼火了，对她妈说，让那个人赶紧给他儿子回个电话，别用“失联”吓唬人。 吕小乐听说秦子怡的父亲不是被控制，也松了口气，等秦子怡关了手机，他才笑着说： “你妈和你爸还挺浪漫的，借着出差的机会，两人约会去了。不过，你爸这个位置，能随意出差吗？电话还关机，大领导找他，可怎么办？” 秦子怡：“他自然有他的办法。在某个行业做久了，无论多忙，都能找到空闲的时间放松一下。” “就比如说你，别人都以为你在陪着陶花参赛，但你其实你却在这里陪着我。” 吕小乐笑了：“有道理。不过，子怡姐，我下午不能陪你太长时间，我待会还要去电视台，接凤飞老师和陶花，然后一起去西关培训的地方。但是，等到晚上，我把她俩送过的时候，就有空陪你了。” “我让她们以为我回家了，其实我就在她们同一个小区里陪着你。这样一来，不但可以陪着你，还可以节省来回的油钱了。” 秦子怡笑道：“小乐，你真不愧是个商人，盘算打得真好，你是个‘时间管理大师’!” 吕小乐笑道：“不错，无论做什么，都要运用‘统筹方法’，把时间管理好。子怡姐，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就要去电视台了，咱们不要浪费时间，来吧----” 吕小乐又向秦子怡吻了过去…… 吕小乐在秦子怡r的家中待到快五点的时候，才离开秦子怡，向电视台走去。 电视台的比赛恰好结束了，参赛选手和陪同家属纷纷走了出来。 吕小乐看到，陶花和凤飞一起走了过来。 ------------ 第221章 换车开 吕小乐看到陶花和凤飞走出来的时候，才忽然想到，自己忘了去开三轮车了。 他一下午光和秦子怡在一起缠绵了，忘了要还要拉陶花和凤飞去西关的事，他用摩托车，载着陶花和凤飞，倒是也可以，但这样显得太不尊重凤飞了，人家凤飞已经愿意无偿的培训陶花，难道还要让人家坐在没有遮拦的摩托车上吹风吗？ 吕小乐微一沉吟，立即有了主意，他微笑着迎上去，对凤飞说： “凤飞老师，咱们什么时候去西关的院子？” 凤飞：“到我家吃过晚饭再过去吧。那个院子，已经很长时间没人做饭了，不方便。” 吕小乐：“行，那您和陶花先去您家吃饭，吃过饭后，你们就从小区出来，我在小区外边等着你们。” 凤飞：“你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吕小乐笑道：“不用了，我还不饿，等你们上课的时候，我再吃吧。” 凤飞也没再说什么，带着陶花回家了。 吕小乐骑上他的摩托车，行驶出电视台的院子，向李二的商店行去。 自从春节前，他为肖秀英和李五说媒之后，虽然没再见过他们，但从宋秀莲的口中，他知道肖秀英和李五的关系，已经到了差不多可以订婚的地步了，他这个媒人是有功劳的。 他的甜油厂出事之后，很多客户都要求退货退款，甚至要求赔偿，只有李二和几位关系很好的客户，只是退货，没要求赔偿，甚至没要求退款，还是宋秀莲坚持退款给他们，没有现金，就写了欠条，所以他认为，李二还是重感情的，感谢他为五弟说媒。 吕小乐想去李二那里借辆轿车。 吕小乐赶到李二的商店，李二正坐在商店中，看到吕小乐来了，赶紧迎出来，关心的询问厂里的情况。 吕小乐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厂里的情况，并感谢了李二没向他索赔的情义，同时说明自己的来意，想借一辆轿车。 李二二话没说，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指着门外的一辆半新不旧的普桑说： “小乐，你要是不嫌二哥的车破，就开走，你想开几天就开几天，不给二哥也没事。” 吕小乐笑道：“二哥，你要这样说，我可就不客气啦。车肯定会还给您，就是我先用个一星期，一星期之后还给你。我的摩托车先留给你代步，免得你有什么事不方便。” 吕小乐把自己的摩托车钥匙交给了李二，算是换车开。 吕小乐开着李二的轿车，向凤飞所在的小区行去。 他把车停在小区的门外，没有进去，等着陶花和凤飞出来，等了不一会儿，陶花和凤飞就走出来了。 凤飞的手中，还拿着几本乐谱。陶花一手提着一个录音机，另一只手中拿着几盒磁带。 看到吕小乐开着轿车来的，凤飞倒没什么，陶花却很惊奇，不知道他的摩托车怎么改成了轿车。 “小乐哥，你怎么开上轿车啦？你的摩托车呢？” 吕小乐笑道：“我和朋友换着开的。凤飞老师，您坐在副驾驶吧，您指路。陶花，你坐后面。” 吕小乐待凤飞和陶花上了轿车，并没着急开动，而是掏出手机，对陶花说： “陶花，今天晚上你不回家了，别让你爸妈担心，你给家里打个电话。” 陶花家中连座机都没有，她要先打电话到邻居家，再让邻居去喊来她妈，她在电话中，告诉她妈不回家，要跟着老师学唱歌。 吕小乐为了不让陶花妈误会他哄骗陶花在外睡觉，又让凤飞和陶花妈说了几句话，以此证明自己不是单独和陶花在一起。 打完电话之后，吕小乐才开动轿车，在凤飞的指示下，向西关开去。 凤飞朋友的那个院子，是个农家院，但周围至少半里之内没有别的人家，可以放心大胆的唱歌，不怕有人投诉扰民。 凤飞介绍说，她的朋友夫妻两个原来是种果园的，所在果园旁边盖了个院子，后来果园不种了，承包出去让村民种田了，夫妻二人去了省城看孩子，这个院子就空着了。 在院子的不远处，就是一条河流，当地人称为沙河，是黄河的一条小支流，水流不大，河岸也不宽。 在河岸的旁边，有一片空地，空地上停着几辆车，是附近居民停在这里的，由于通向村里的道路，都是土路，又窄又颠，就把车停在这片空地上了。 吕小乐也把轿车停在空地上，这里距离那个院子没多远，走几步就到了。 三人进了院子，凤飞打开灯，进了屋子。 屋里面很整洁干净，凤飞说她几天刚来打扫过一次。 吕小乐本想帮着打扫，见屋子里很干净，不用打扫，就让凤飞和陶花开始上课，他去外边吃饭，吃过饭后，就到车里等着她们。 凤飞和陶花开始上课了。 吕小乐走出院子，他没有开车，步向大公路走去，这里距离大公路不到一里路，虽说不算太近，但今晚夜色不错，在河边散散步挺好的。 吕小乐沿着河岸，走到大公路，大公路的对面，就是西关的中医院，中医院的旁边，就是李淑玉曾经租住过的小区。 吕小乐和李淑玉聊天的时候，知道李淑玉自从调到镇政府工作，就没在这个出租房居住了，而是搬进了政府安置的房屋，但她的室友潘秀东还在出租房中住着，好像潘秀东又找了一位室友共同居住。 吕小乐想到了潘秀东，微微笑了，这个潘秀东是个不安份的女人，当着李淑玉的面，就挑逗过他。 不过，吕小乐并不打算找潘秀东玩耍，他现在要发展事业，没心思勾搭女人，而且他今晚还要陪秦子怡，不想再发展出新的感情。 还有，潘秀东是三梅的未婚夫的表姐，如果她和潘秀东发生了什么，被三梅知道了，三梅会吃醋生气的。 吕小乐没去打扰潘秀东，进了一家医院门口的小饭店去吃饭。 为了补充下午消耗的体力，和晚上还要消耗的体力，吕小乐要了大碗羊肉汤，又切了一斤羊肉，吃下去之后，登时感到全身热乎乎的，充满了力量。 ------------ 第222章 林啸和潘秀东 吕小乐吃过饭后，沿着河边向回走。 此时是农历二月，但天气还稍微有些冷，河边除了吕小乐，没有别人了，十分幽静。这条河虽然距城近，但还没有开发成公园，没有什么在此散步游玩。 吕小乐在河边散了一会步，感到无聊，就走向轿车，坐了进去。 他坐进轿车之中，没有开车，没有开暖气，虽然外边有点冷，但坐在车里，关上车窗，只有一条缝透气，就不会冷了。 吕小乐坐在车里，感到有些疲倦，有些昏昏欲睡，他打算睡一会，凤飞和陶花上完课，自然会来找他。 就在吕小乐准备睡觉的时候，有一辆轿车行驶过来。 轿车行驶过来，也停在这一片空地上，恰好停在吕小乐的轿车对面。 吕小乐也没在意，以为轿车停好之后，车里的人就会走下来。 但是，轿车停下之后，并没有人下车，吕小乐感到有些奇怪了，睁开眼睛，打量着那辆轿车。 他只能看出来那辆轿车是辆不错的轿车，但却看不清车里的情形，车里并没有开灯。 但借着朦胧的夜色，吕小乐可以看出来，车里有两个人，依稀能看出来，是一男一女。 很快，吕小乐就看到车里的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轿车开始颤动起来。 吕小乐笑了，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车里的那对男女，是在此幽会了，由于他的车没开车，而且一直静止不动，对面轿车中的人，以为他的车中无人，就开始亲热了。 吕小乐并不惊动对面轿车的一对男女，他向后撤了撤身子，躲在更黑暗的地方，免得被对面轿车的人发现他，他不想惊动他们，只想看戏。 只见那轿车颤动着，持续了很长时间，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平静了一会之后，对面轿车的车内，打开了灯。 这一来，吕小乐就可以看到对面轿车中一男一女的相貌了。 这两个人，都是他认识的人，男的是他下午刚刚见到的秦子怡的哥哥、李淑玉的男朋友林啸，女的是李淑玉的女朋友潘秀东。 吕小乐又是吃惊，又是气愤。 他吃惊的是，林啸和潘秀东，一个是李淑玉的男朋友，一个是李淑玉的女朋友，二人竟然背叛李淑玉，偷偷搞到一起。 他气愤的是，以李淑玉那么漂亮的女人，林啸竟然还会背叛她，潘秀东虽然长得也算不错，但比起李淑玉来，差得远了。 吕小乐为李淑玉感到不平，她如果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的女朋友搞到一起，不定有多伤心呢! 潘秀东是个开放的女人，她和谁好，吕小乐都不会惊讶，但林啸看起来很正经，还有李淑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竟然也会出轨，这就让吕小乐惊讶了。 不过，吕小乐并没有惊动林啸和潘秀东，他们偷情，背叛的是李淑玉，又不是他吕小乐，他不能过去“捉奸”，这事和他没有关系。 他虽然为李淑玉感到不平，但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付诸于行动，就算他把潘秀东和林啸偷情的事，告诉了李淑玉，又能怎么样呢？这不是逼着李淑玉和林啸分手吗？就算李淑玉和林啸分手了，她再找个男朋友或者未婚夫，就不会背叛了吗？ 吕小乐只能在心中苦笑，他不但不能惊动潘秀东和林啸，还不能被他们发现，不然那就尴尬了。 “看来，不光像我这样满脸桃花的男人靠不住，就是像林啸这种粗眉大眼一脸正气的男人，也是靠不住的。” “林啸这家伙，继承了他爹的风流基因，他爹有两个家庭，这家伙以后也不定会有几个家庭呢。” 吕小乐不知道林啸和潘秀东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但他却能推测到，二人为何在这个地方幽会。 潘秀东就住在这附近，李淑玉虽然搬走了，但她还有别的室友，所以不能在她的房间中幽会，就到这里来了。 这里距离大公路不远，但却又很偏僻幽静，正是幽会的好地方。 如果不是吕小乐恰好在车里，恰好没开灯，林啸和潘秀东的幽会，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林啸和潘秀东打开车室的灯光之后，收拾整理了一下，就开车行驶而去。 等二人走远，吕小乐才从车里走出来，到外边透透气。 刚才在看到林啸和潘秀东的时候，他感到有些压抑，为李淑玉抱不平，所以只能出来透透气，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吕小乐刚要进车，就听到说话声和脚步声音传来，他扭头一看，是凤飞和陶花过来了。 吕小乐有些奇怪，她们上课时间，好像只有一个多小时，怎么这么快就下课了？ 还没等他问，凤飞就先说了原因。 凤飞笑着说：“陶花的确很有天赋，她虽然没有受过专业培训，但只要稍一点拨，她马上就能领悟，甚至可以举一反三。” “不过呢，不能一下子就灌输太多知识，太多了也消化不了。今天先到这儿吧，让她自己消化一下，明天再多教一些。” 吕小乐笑道：“既然这样，咱们回去吗？” 凤飞：“回去吧，明天再来，教材和磁带都留在这里了。” 吕小乐拉着凤飞和陶花，回到了小区门口，停下车。 凤飞和陶花从车里走下来，凤飞向吕小乐道了别，就先走了。 陶花关心的对吕小乐说： “小乐哥，你一个人回去的时候小心开车，注意安全。” 吕小乐笑道：“我知道，你快进去吧。对了，明天早餐，你告诉凤飞老师，不用做了，我来的时候，给你们带过来。” 陶花：“小乐哥，你白天明天不用来了，白天，我就跟着老师去电视台听别人唱歌。你晚上再过来吧。” 吕小乐想了想，掏出一百块钱，递给陶花： “行那我明天就不来了。凤飞老师不收学费，但咱们不能不表示一下，你明天早点起床，给凤飞老师买些礼物，不能在人家白吃白住啊。” 陶花不好意思要吕小乐的钱，被吕小乐硬塞给她了，陶花道谢之后，就走进了小区。 吕小乐等陶花和凤飞都走开之后，给秦子怡打了电话，确定只有秦子怡一人在家，他就向小区走了进去。 ------------ 第223章 熟悉的身影 吕小乐陪着秦子怡过了一晚，由于第二天秦子怡的母亲就要出差回来了，吕小乐只能离开。 白天，陶花跟着凤飞到电视台，不用他接送，他在城里待着也没事，就开着李二的轿车，准备先回家，到傍晚的时候再过来。 吕小乐刚开了一段路，忽然他的眼角，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子身影，那身影在他眼角的位置，一闪而过，由于角度问题，他看不到了。 他心中一动，正想放缓速度，看个仔细，但后面的轿车在按喇叭催促，他只好继续向前行驶，但向路边开了一些，让后面的车辆先过去。 他开着车，慢慢行驶了一会，总感到那个女子身影，很是熟悉，但又不能确定是不是他想像中的那个人。 毕竟两年多没见了，而且他刚才虽然没有看清楚那个女子的相貌，但却看到了那女子穿着时髦的服装，就像是大城市来的白领丽人，不像是一般小县城的女人，和他想像中那个纯朴清丽的女孩形象大相径庭。 可是，虽然两年多没见了，虽然形象气质不同了，但那女孩的形象，在他心中太深刻了，他还是感到熟悉，依稀相似。 吕小乐决定把车停在路边，追过去看看，是不是他想像中的那个女孩。 吕小乐把车停在路边，走下车来，向后望去。 此时，他已经过了刚才看到那女子身影的位置有四五十米远了，等他再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那女子的身影了。 吕小乐没有放弃，他向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扭头四下张望着。 现在天色尚早，还有些春寒，大街上人并不多，路边的店铺也大多数还没开门，但一些早餐店都开门了。 吕小乐在寻找的时候，认为那个女子衣服时髦，如果去吃早餐，应该会到一些干净的较为高档的早餐馆，所以，他的目光，主要放在高档一些的早餐馆。 但是，他沿着街道，走了三四百米，经过了五六个比较高档的早餐店，都没看到那个女子的身影，路边开门的店铺之中，也没看到那女子的身影。 吕小乐有些失望了，认为自己可能看错了，眼花了，毕竟自己没听说她从外地回来，就算回来，也应该会住在农村的家里，不会大清早的在城里出现，而且形象气质，也完全不同了。 “可能是个城里女人，已经回家了，我才没找不到。嗨，想不到两三年不见了，我还是忘不掉她，还会把别人看成她。” 吕小乐苦笑一声，放弃了寻找，转身向回走。 这次，他没有再东张西望，目光平视，不再向路边的商铺和早餐店观看寻找。 他走回了一百多米的时候，经过一个摆放在路边的早餐摊。 这种早餐摊没有店铺，就是趁着城市管理人员还没上班之前的时间，推着餐车，就在路边现场制作。 有的连餐桌都有，顾客买了之后只能提着回家去吃，还有的虽然会摆放餐桌，但也只摆放两三张简陋的小桌和马扎，供顾客匆匆就餐。 这种早餐摊所卖的早餐，大多数是油条包子菜饼烧饼之类，也有只在当地才有，出了本地就无人知晓的本地食品。 比如吕小乐所在的县城，有一种叫面泡，有一种叫壮馍，在当地十分受欢迎，但只限于周围几个县市，再远一些就没有了。 吕小乐经过的这个早餐摊，卖的是壮馍。 壮馍的形状像个鞋底，大小也和鞋底差不多，外面是醒发好的面粉，里面是剁碎的肉馅，放在油锅里炸，外面炸成金黄色，里面的肉馅也就熟了。 正宗的壮馍要用牛肉，但牛肉太贵，只有几个较大的壮馍店，才用一些牛肉，但卖得贵一点。 路边的壮馍摊，大多数是用猪肉，最多加点牛油，有点牛肉味儿，但是因为便宜一点，路边摊的壮馍也很受欢迎。 吕小乐刚才过去的时候，经过了这个壮馍摊，但因为他认为，他要找的那个女人，衣服时髦，要吃早餐，至少也是干净的店铺里，不会坐在这种脏乱的路边小摊吃壮馍，所以他没注意这个小摊，就略过去了，继续向前寻找着。 当他回来的时候，又路过这个小摊，仍然没看这个小摊，他已经放弃了寻找，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是思念过甚，出了幻觉。 吕小乐目光平视，从小摊前走了过去。 就在他经过最边上的那个小桌时，忽然传来一个惊讶的女子声音： “吕小乐？是不是你吕小乐？” 吕小乐刚才过去的时候，他没注意这个小摊，那女子也正在埋头吃饭，没看到吕小乐，所以他们才谁也没看到谁。 等吕小乐回来的时候，那个女子正好抬起头来，恰好看到了吕小乐，也是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向吕小乐喊了一声。 吕小乐听到这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心头怦怦狂跳起来了，身子有些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当才没有看花眼，也不是出现了幻觉，他要找的那个女孩，真的出现了，真的回来了! 虽然两年多没听到这个声音，虽然这个声音有所改变，但他仍然能确定，这就是：魏小燕! 吕小乐喜欢过很多女孩，但他最早暗恋的女孩子，就是魏小燕。 魏小燕和他是初中同学，都在卢庄初中上的初中，但小学没在一起，魏小燕家是卢庄南边魏垓村，距离吕小乐家的高庄村，有五六里远。 魏小燕和吕小乐在同一个班级，在初一的时候，两人还是前后位，魏小燕在吕小乐的前排。 那时候，每天坐在魏小燕的身后，望着她的背影，闻着她的发香，是吕小乐最幸福的事。 但他只能望着，没有什么行动，更不可敢表示出来，他担心会被同学们嘲笑，也会被魏小燕嘲笑。 因为魏小燕不但长得特别漂亮，特别干净，而且家境特别好，比全班所有的同学的家境都好。 魏小燕的爸爸，是一位副乡长。 ------------ 第224章 暗恋 吕小乐的同班同学，甚至全班级，更甚至全校的学生，家长都是普通的农民，好点的也就是有点小钱的小商人，就算有在机关单位上班的家长，也只是普通职员，像副乡长这种级别的，还真没听说，也就魏小燕的爸爸一个。 所以魏小燕在学校里，不但长得鹤立鸡群，家境也是鹤立鸡群，老师甚至校长，都对她很优待，养成了她高傲的优越感。 魏小燕只是高傲，并不泼辣，也不刁蛮，相反，对人很有礼貌，当然，她的礼貌，大多来自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不屑于和同学们争什么。 魏小燕不但长得好，家境好，学习成绩也很好，一直名列前茅。 她的爸爸是副乡长，她的妈妈是一位教师，就在卢庄初中教初中，没有同学敢跟魏小燕开过份的玩笑，更不敢得罪她。 可以说，魏小燕在整个班级中，是男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是女人羡慕妒忌想成为的那个女孩。 当时，三梅和宋秀莲，也和魏小燕以及吕小乐是同班同学，虽然她俩长得也很漂亮，但在气质上，和家境上，和魏小燕完全不能相比，魏小燕才是全班注目的焦点，三梅和宋秀莲不是。 就这样一个白月光，吕小乐也只能把暗恋放在心里，不敢有任何行动表白，当然，他也知道，就算他表白什么，也只是碰一鼻子灰，喜欢魏小燕的太多了，根本轮不到他。 初一那一年，是吕小乐最幸福的一年，他一直坐在魏小燕的身后，闻着她传来的味道。 魏小燕的味道十分好闻，她虽然不化妆，没有脂粉味，但洗发水的味道，还有洗衣粉的味道，都比别的女同学用的高端，有一种清新脱俗的味道。 整整一年，吕小乐和魏小燕，说得话，没超过十句，而且多数是因为吕小乐的课本掉到前面，魏小燕帮他捡起来，还给他的时候，他会说句谢谢，魏小燕会说句不客气，然后没了。 魏小燕很安静，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学习上，从来没听说过她有什么早恋的事情发生，只听说过很多男同学喜欢她，但从来没听说过她喜欢过哪一个男同学。 这也符合她的人设，美丽，高傲，优越，没有男同学能入她的法眼，她肯定有更远大的目标，她的目标肯定是高等学府，繁华都市。 不过，有两三次，让吕小乐感到，魏小燕好像对他有所不同，他在和同学们笑闹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魏小燕，魏小燕也正在看着他，那双深如春湖的眼神，平静中又仿佛还有些别的东西，好像是欣赏，又好像是爱慕。 但是，当吕小乐再想仔细观看的时候，魏小燕已经低下头看课本了。 他虽然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但却不敢相信魏小燕会喜欢他，比他长得帅的、比他家境好的男生太多了，都没听说魏小燕动心，怎么可能喜欢他这个普通男生呢？ 到初二的时候，吕小乐的个头长高了，座位被分配的向后了，距离魏小燕就远了，不但不在同一排，而且隔了三排桌位。 不过，正因为不在同一排，没有同学的身影遮挡，而且看她的方向，正好是讲台的方向，所以，吕小乐仍然可以看到她，而且是趁着看讲台的时候，名正言顺的看她。 看到魏小燕的身影，他就感到心头平静，虽然有些遗憾，由于距离远，不能再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了。 初二整整一年，吕小乐没和魏小燕讲过一句话，没有机会。 初三的时候，就要把原来的班级打乱了，重新分班，把原来的两个班，加上留级的，和外来复读的，编成三个班。 吕小乐心中暗暗祷告，希望不要把他和魏小燕分成不同的班，那样再想看到魏小燕就困难了，只能在早操的时候，偶尔看到一下她的身影，又或者，他故意从她班的窗外路过，向里面偷看她一眼。 幸好，吕小乐和魏小燕又分到了同一个班，吕小乐很欣慰，虽然二人的距离更远了，但至少还在一个班，还可以天天看到她。 由于距离太远，中间遮挡的同学太多，吕小乐再想看魏小燕就困难了，他只能趁着上课下课，魏小燕出入教室的时候，才能看到她的身影。 他再想近距离接触到魏小燕那幽微平静的目光，几乎不可能了。 但还是有两三次，他在教室外面，和魏小燕迎面而过的时候，看到过她那平静幽微的目光，她用这种目光望着吕小乐的时候，吕小乐就会感到身子颤抖，心头狂跳。 吕小乐感觉，魏小燕望着她的目光，含有深情，但是，他又不敢相信魏小燕会对他有感情，而且他也不知道，她是只用这种幽微的目光看他一个男生，还是她看所有的男生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目光？ 但吕小乐也没有多想，就算魏小燕对他没有感情，他仍然在深心中暗恋着魏小燕，只要能每天看到她的身影，他就知足啦。 甚至他还想着，等到中考的时候，打听出魏小燕会考哪个高中，他也考同一所高中，继续做同学，继续看到她，如果可以，大学也考同一所，再继续做大学的校友。 那时候，他只是单纯的喜欢着魏小燕，没有没想过追求魏小燕，甚至没想过和她谈恋爱，更不可能想到以后的结婚生子之类的，那时候，他还是单纯的小男生。 但是，一切都在初三的下学期改变了。 初三的下学期，是正月十六开学的，开学这一天，吕小乐的目光，搜遍了整个教室，没看到魏小燕的身影，他的心就惴惴不安了。 关注魏小燕的同学，不只为吕小乐一个，她是所有同学全注的焦点，男同学爱慕，女同学羡慕，所以，关于魏小燕为何没来上课的原因，当天上午就传来了。 魏小燕的副乡长爸爸，因为贪腐问题被抓了，而她的教师母亲，也因为参于了丈夫的贪腐问题，被取消了教师资格，被抓起来了。 ------------ 第225章 我一定能混好 吕小乐听到这个消息，心头就沉下来了，他知道，魏小燕应该以后也不会到这个学校来上学了。 在这个学校，魏小燕受到的优待太多了，她的优越感太强了，现在父母亲都被抓了，她不但享受不到以前的优待，还要承受同学们异样的目光，换作任何人，也不会再来上学了。 果然，魏小燕再也没来过这个学校，听和她同学的同学说，魏小燕也没转到别的学校，不把自己关在家里，好多天没出门了。 吕小乐一直担心魏小燕，担心她想不开会做傻事，也担心她的父母被关起来，她怎么生活，听同学说，她的爷爷照顾她，吕小乐才放心一些。 但他仍然担心魏小燕的状况，趁着一个星期，他骑着自行车，到了魏小燕所在的魏垓村。 他不好意思询问村民魏小燕家在什么地方，甚至担心会遇到别的同学，看出来他是想找魏小燕的，他躲躲闪闪的，在村里乱转，希望能“无意中”看到魏小燕。 他竟然真的看到了魏小燕。 魏小燕家门口停着一辆农用三轮车，车旁站着一个男人，魏小燕和一个中年妇女正从一个很高大的院门走出来，魏小燕的手中提着一个行李包，中年妇人手中拉着一个行李箱。 吕小乐看到魏小燕，就停下了自行车，没敢上前打招呼，就在不远处看着。 他看到，魏小燕削瘦了，憔悴了，脸上的高傲也不见了，但却另有一种倔强，一种不屈服于命运的倔强。 魏小燕也看到了吕小乐，她愣了愣，犹豫了一下，把行李包放在三轮车上，和中年妇女低声说了句什么话，就向吕小乐走了过来。 吕小乐有些心慌，想要走开，他倒不是怕魏小燕把他怎么样，而是担心魏小燕见到自己，她会羞愧。 但他转念一想，既然魏小燕主动向他走来，她就不会羞愧，他也没必要吓跑了。 魏小燕走到吕小乐面前三四米的地方，停下脚步，望着吕小乐，苍白的脸色，微微笑了笑。 吕小乐也笑了笑，温柔中带着安慰。 魏小燕先说话了，她笑着说： “吕小乐，你是来找我的吧!” 吕小乐虽然有些害臊，但还是勇敢的承认了，他点点头： “是的，我想看看你怎么样了。” 魏小燕苦涩的笑了笑：“还能怎么样，也就这样了。” 随即用真诚的目光，望着吕小乐，又说： “吕小乐，谢谢你来看我!” 吕小乐：“魏小燕，你这是要去哪里？转校了吗？” 魏小燕摇摇头：“我不会再上学了。” 吕小乐一愣：“啊？你成绩又这么好，为什么不继续上学呢？是担心学费吗？” 魏小燕点点头：“担心学费是一方面，我爸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没心思学习了。” 吕小乐叹了口气：“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魏小燕：“先去我姨家住几天，我就去南方打工了。” 吕小乐：“我听说打工要到十六周岁以上，你现在还不够年龄吧？” 魏小燕：“不够，但我可以借我表姐的身份证，她的年龄够了。” 吕小乐：“你在那边有亲戚朋友吗？” 魏小燕：“我姨父的侄女，也就是我表姐的堂姐，她在那边的电子厂打工两年了，我去投奔她。” 吕小乐听说魏小燕这样一说，心中稍微放心了，虽说魏小燕去投奔的人，是她姨父的侄女，也算是一番拐弯亲戚，应该可靠。 那时候，吕小乐的父母还没去南方打工，所以他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可以推荐给魏小燕。 魏小燕深深叹了口气：“以后，我就要靠自己了!” 吕小乐鼓励道：“魏小燕，你学习的时候，成绩这么好，我相信，就算你走上社会，也一样可以闯出一番事业!” 魏小燕笑了：“我对自己也有信心!” 这时，魏小燕的姨妈催促魏小燕了。 魏小燕对吕小乐说： “吕小乐，我要走了，谢谢你来看我。吕小乐，你一定要考上大学，我对你有信心!” 吕小乐：“好，你到了那边，经常给我写信，我也就放心了。” 魏小燕笑了：“在我没混好之前，我是不会给你写信的。但你可以放心，我一定会混好!” 她说完，就转身走了，走到三轮车前，跳上了三轮车。 三轮车行驶而去，车上的魏小燕向吕小乐挥着手，越来越远，终于不见。 从那之后，吕小乐再也没见过魏小燕，魏小燕也从来没给他写过信。 关于魏小燕到了南方之后的情况，在学校里也有流传，有人说她在电子厂打工，有人说她在饭店打工，还有人说她在夜总会当小姐，说什么的都有。 后来，吕小乐也退学了，关于魏小燕的消息越来越少，渐不可闻。 吕小乐也渐渐快把魏小燕遗忘了，很少会想到她，但偶尔想到她的时候，还是会关心她，关心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是还在流水线打工，还是真的去做小姐了。 虽然两年多没见，但魏小燕的声音和相貌，他是不会忘记的，所以刚才他在街道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女人身影，就感到是魏小燕。 虽然两年不见，魏小燕肯定又长高了一些，相貌改变了一些，但他还是能认得出来，只是刚才由于角度问题，他没看太清楚。 他追了一会，没看到魏小燕，以为自己是眼花了，郁闷的回来的时候，没想到，魏小燕竟然喊他的名字。 他转过头，就看到了魏小燕。 魏小燕正从一张脏乱的小餐桌后站起身来，向他挥手，那挥手的动作姿势，依稀像是两年前，她坐在三轮车的后厢，向他挥手的影子。 但是，当年那个清纯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现在，魏小燕已经成为无论是时装，还是发型，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是一副大城市的白领丽人了。 吕小乐望着魏小燕，微微笑了，字字清晰的说道： “魏小燕!” 魏小燕也笑了： “吕小乐!” 二人相视而笑，好像忽然之间，时空倒转，二人又回到两年前二人分别的那一天。 ------------ 第226章 真成有钱人了 二人喊了对方的名字，都沉默下来了，千言万语，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过了一会，吕小乐才说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魏小燕：“昨天下午刚回来。吕小乐，你吃饭了吗？” 吕小乐在秦子怡家中出来的时候，天色刚亮，他还没吃饭，摇了摇头。 “没有。” 魏小燕笑道：“我倒是刚吃了一个壮馍，还想再吃一个。要不，一起吃？” 吕小乐笑道：“好啊。” 他走过去，和魏小燕坐在一张桌上，对小摊位老板喊道： “老板，再来两个壮馍，两碗胡辣汤。” 又转头对魏小燕说：“我吃一个就行了。” 魏小燕笑道：“行，我再吃一个壮馍，再喝一碗胡辣汤。” 吕小乐打量着魏小燕，笑道： “看样子，你在南方混得不错，怎么在这种小摊上吃早餐？” 魏小燕感叹一声，说道： “小乐，当年我离开咱们县城，去南方打工的时候，最后一顿饭，就是在这个摊位吃的壮馍，喝的胡辣汤。”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并不喜欢吃壮馍喝胡辣汤，我感到壮馍太油腻了，胡辣汤又太重口。” “但是，在南方这两年，我吃过很多山珍海味，什么鱼翅燕窝，我都吃腻了，最想吃的，就是咱们家乡的壮馍和胡辣汤。” 吕小乐笑道：“我还没吃过鱼翅燕窝，你却吃腻了，看来你是真成大老板了。说说你的故事吧!” 魏小燕笑了笑，笑容中竟然有几分苍桑，却也有几分骄傲，她说： “我的故事有点长，还是待会再说给你听吧。先说你的故事，我看你现在也像个老板了。” 吕小乐笑道：“小老板，和你这大老板没法比。你鱼翅燕窝都吃腻了，我吃顿壮馍都要摸摸口袋，算计一下。” 魏小燕哈哈一笑： “别算计了，我请你的客。” 这时，摊位老板端来了新烙的两个壮馍，每个壮馍又用刀切成四块，方便用筷子叨。 但是，魏小燕并不用筷子，而是直接用手抓着吃，并笑着说： “这样吃太过瘾!” 吕小乐笑了笑，也用手抓着吃，一边吃，一边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了魏小燕。 吕小乐说完之后，长长叹了口气： “我的故事够曲折吧？唉，想不到创业这么难，生意刚有起步，就被打击了，差点爬不起来。” 魏小燕不但没有同情，反而有些不屑的笑了笑： “你这故事叫什么曲折？根本连故事都算不上，你说了一大堆，简单来说就是三句话：你借钱承包了一个小厂子，小厂子被人投毒诬陷了，现在又准备再干。三句话就说完了。” 吕小乐苦笑：“照你这样一说，还真是不够精彩。你的故事呢？” 这时，二人已经吃完饭了，魏小燕站起身来： “跟我走，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 魏小燕说着，要从小包里掏钱，被吕小乐拦下。 吕小乐：“哪能真让你请客，我请。” 魏小燕也不和吕小分争着付帐，淡淡一笑，等吕小乐付了帐，她就向前走去。 吕小乐跟魏小燕并肩走着，问道： “去哪里？” 魏小燕：“县政府招待所，我住那儿。” 吕小乐一怔：“听说县政府招待所，不接待一般的客人，有钱也住不进去，他们只做政府接待，你怎么住进去的？” 魏小燕笑道：“当然是政府部门接待我啊!” 吕小乐有些不相信：“就算你有钱，政府部门也不会随便接待你吧？” 魏小燕笑：“吕小乐，你当上老板，怎么脑子反而笨了？我是受咱们县招商办的邀请，准备回家乡投资项目的。你说，这不是政府接待吗？” 吕小乐有点吃惊了： “你到底有多少钱，连县招商办都邀请你投资？” 魏小燕笑了笑，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吕小乐，说道： “吕小乐，我要说我的钱，在全国能排进前十，你信不信？” 吕小乐笑了：“肯定不信!你要说你在咱们县里，能排前十，我还有点相信，毕竟咱们是小县城。但全国那么多大企业，那么多有钱人，十亿百亿的富翁多了，你能排进一万名，就不错了。” 魏小燕只是神秘的笑了笑，没和吕小乐再说这个话题，指了指前面。 “到了。” 吕小乐和魏小燕已经来到了县政府招待所的门口。 现在的县政府招待所，已经不是秦子怡的母亲秦岭工作时的样子了，十多年前，重新建的新楼，但在日新月异的今天，十多年前的建筑，已经过时了。 不过，虽然楼体过时了，但一般人仍然住不进去，能住进去的，都是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在政府部门有关系的。 魏小燕和吕小乐走进院子。 招待所共有三个楼，一号楼主要是用来政府召开会议使用，二号楼和三号楼才是客房。 魏小燕停下脚步，转头望着吕小乐，笑道： “对了，还没问你，吕小乐，你结婚了吗？” 吕小乐笑道：“没有。” 魏小燕：“订婚了吗？” 吕小乐：“也没有。” 魏小燕：“有正式女朋友吗？” 吕小乐：“还是没有。” 魏小燕笑了：“那就跟我去三号楼吧。” 吕小乐好奇道：“我订婚结婚有没有女朋友，和去几号楼有关系吗？” 魏小燕笑道： “当然有关系。一号楼用来政府召开会议使用，一楼的大厅，有咖啡室和茶室，二号楼和三号楼是客房楼，虽然也有咖啡室和茶室，但地方有点小，不如一号楼的舒服。” “你要是有老婆或者女朋友，我就带你去一号楼，免得被人看到你跟我去客房楼，会影响你的名誉，被你老婆或者女朋友知道了，你解释不清。” “你没有老婆和女朋友，跟我去三号楼，那就不怕被人看到了。” 吕小乐笑道： “三号楼的咖啡室，不是不如一号楼舒服吗，为什么还要去三号楼？” 魏小燕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望着吕小乐，说道： “我是想带你去我的房间，不是去咖啡室，你敢去吗？” 吕小乐心头一跳。 ------------ 第227章 来到特区 魏小燕是吕小乐最早暗恋的女孩，他暗恋她的时候，虽然其中有男女的成份，但整体是纯洁的，他甚至没有幻想过二人会发生那种关系。 现在，魏小燕又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已经不是懵懂无知的少男，她也肯定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如果二人之间发生那种关系，是正常的。 现在魏小燕要把吕小乐带到她的房间去，吕小乐就感到心跳加快，想入非非。 但是，当他接触到魏小燕的目光时，看到魏小燕的目光中，并没有诱惑勾引的成份，他知道自己想多了，人家就是想和他安安静静的聊聊天。 吕小乐镇静了一下情绪，在心中自嘲的笑了笑，说： “有什么不敢去的，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魏小燕笑了笑，带着吕小乐进了三号楼。 这是老式楼房，楼高只有四层，并没电梯，上下只能走楼梯。 虽是老式楼房，但里面却收拾得异常整洁，并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完全不同于商务酒店。 魏小燕的客房在三楼，是一间套房，外边是客厅，里面是卧室。 魏小燕推门进来，让吕小乐进来之后，她把门关上，指指客厅中的沙发： “你先坐，我泡杯茶。刚才吃的太油腻了，还是要喝点茶消化一下。” 客厅中摆着两张沙发，都是两人沙发，松软的沙发上，还放着枕垫，可以舒服的躺着。 吕小乐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来。 魏小燕一边向茶杯里放茶叶，一边扭头笑着对吕小乐说： “不用拘束，躺下就行。” 吕小乐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把枕垫枕在脑袋下面，舒服的躺在沙发上。 魏小燕泡好两杯茶，放到茶几上，又走到窗台前，拉开了窗帘，让阳光透进来。 魏小燕走到另一张沙发上，躺了下来，把枕垫垫在脑袋下面，望着另一张沙发上的吕小乐。 现在，二人各躺一张沙发，用一种舒服的躺姿，望着对方。 魏小燕的故事，就要茶雾缭绕中，开始讲述了…… 。。。。。。 魏小燕拿着她姨姐的身份证，用的是“沈冰”名字，坐上了前往深圳的火车。 在去之前，魏小燕的姨父，给他的侄女沈阳打了电话，让沈阳到火车站去接魏小燕，并把沈阳所在电子厂的地址和联系电话，告诉了魏小燕，以免沈阳没去接她，她就自己去找沈阳。 魏小燕只不过是一个还没满十六岁的少女，初次独身一人，前往一个陌生的城市，心中的惶恐可想而知，但她性格高傲，拒绝了姨父送她，自己独自一人去了。 到了深圳，表姐的堂姐沈阳，真的来接了魏小燕。 沈阳比魏小燕只大两岁，到深圳已经两年了，二人小时候经常在魏小燕的姨妈家玩耍，所以并不陌生。 沈阳对魏小燕不错，把她介绍进了自己工作的电子厂工作，用的是沈冰的名字。 电子厂的工资不少，而且管住，只是每天十二个小时的工作量，让年纪不满十六岁的魏小燕吃不消，而且还经常加班，一天干到十六个小时是经常的事。 勉强支撑了一个月，魏小燕累得头晕眼花不说，甚至生理期都不正常了，魏小燕害怕了，不顾沈阳的劝说，非要辞职，另找工作。 她之所以辞职，并不是完全是为了工作量大，在单调的流水线工作，工资虽然不错，但没有什么发展前途，最多混个小班长当当，连课长都不可能混到，就连课长也没有多少工资。 她是怀着野心来的，是想在深圳做出一番事业，然后回到家乡，王者归来。 她不可能把时光消耗在车间的流水线上，不可能让青春虚度。 但是，她的野心和理想，被现实击得体无完肤---- 别说她初中没毕业，深圳这个大城市，汇集了全国各地的优秀人才，高中生大学生都不算什么，硕士博士也是一抓一大把，她根本找不到好工作。 之后，她几次改换门庭，做过清洁工，她嫌脏，干了一周不干了。 当保姆，不愿意伺侯人，干了三天又是不干了。 当业务员，脸皮太薄，勉强干到月底，业绩太差，没等人家把她辞退，她自己就不干了。 她多次游荡在劳务市场，招工信息铺天盖地，但就是没有适合她的。 好找的，不要求学历的，不是脏就是累，要不就是酒店当服务员，或者夜总会当服务员，无论是酒店还是夜总会，她都不想去，她不想被人称为“小姐”，虽然这其中大多数是正当的，但有少数人破坏了这个行业。 轻闲的，高薪的工作，又要求学历，至少高中或者中专，她连初中毕业证都没有，根本不够格。 后来，她倒是花钱做了个假高中毕业证，却在面试的时候，被刷下来了，人家问了几个高中的问题，她回答不出来。 就这样，她在深圳混了半年多，仍然居无定所，一事无成，连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 魏小燕说到这里的时候，望着吕小乐，幽幽一叹： “小乐，那半年的时间，是我人生的至暗时刻，我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尊，都被打败了，被狠狠的击垮了。” “以前，我还可以抱怨，是我的父母贪腐，连累到我，不是我自身的问题，不是我没有能力，只要给我机会，我一定可以出人头地。” “但是，到了深圳我才知道，我是多么渺小，多么无助，我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普通人。” “我以为我自己够悲惨了，父母都坐牢了，到了那边，接触的人多了，我才知道，比我更悲惨的人多了去了，我至少父母还活着，很多人父母都没有了，他们比我更悲惨，也比我更坚强。” “在那个城市，机会是平等的，我没有资格自艾自怜，我只能勇敢的活下去，争取过得更好。” “小乐，到那边的时候，我的确想给你写信的，但是，我对你说过，在我没混好之前，我是不会给你写信的，所以，我一直没给你写信。” 吕小乐笑了笑： “你是什么时候混好的？” 魏小燕接着讲她的故事---- ------------ 第228章 度假村 魏小燕游荡了半年月的时间，被现实打击的心灰意冷，毫无斗志，她又想回电子厂上班了，她找到沈阳，说了自己的想法。 在魏小燕游荡的时候，沈阳一直在电子厂打工，当魏小燕没有住处的时候，就偷进沈阳的宿舍休息，当魏小燕没钱的时候，沈阳就借给她钱，现在她们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她和表姐的感情。 魏小燕想进电子厂工作的时候，沈阳却干腻了电子厂单调的流水线工作，正想换工作，她对魏小燕说，她听说一个大型度假村在招工，不如咱俩去试试吧。 二人前往度假村应聘。 度假村很大，很豪华，是一种她们这个阶层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豪华奢侈。 度假村招工有要求，不但要求年龄，还要求相貌和气质，更要求至少高中文化。 沈阳也是初中没毕业，又没办个高中的假毕业证，虽然相貌不错，但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只好又回到电子厂去上班。 而魏小燕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是出类拔萃的，而且有个假高中毕业证，在面试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招工经理看她长得漂亮，故意没刁难她，还是对每个人都如此，并没有询问高中知识，她顺利通过了。 经过了一周的严格培训，魏小燕就上岗了。 虽然度假村也是服务行业，但魏小燕认为，这比酒店和夜总会的名声好听点，不会被人认为是“小姐”。 但她这个想法，第一天上岗，就受到了严格的考验。 第一天上岗，她被分配到一个包厢当服务生，里面有七八个男客人，没有女客人，都是财大气粗的老板，这些老板一边喝酒，一边谈黄色段子，对就站在旁边的女服务生魏小燕视而不见，甚至说到得意的时候，还会瞅她几眼。 这让魏小燕倍感屈辱，等勉强支撑下来，送走客人之后，她就找到领班，提出了辞职。 领班是位女的，比魏小燕也就大个四五岁，她安静的听完魏小燕的倾诉之后，才和蔼的说道： “小沈，你刚才肯定不习惯，时间一长就好了。不只是你，几乎每个女服务生，都遇到过这个问题，忍忍就过去了。” “这里的客人，大多都是这个这样，我们也没办法，总不能不让客人说话吧。” “不瞒你说，我在酒店干过，也在夜总会干过，相比那里的客人，这里的客人还算好的，至少不会动手动脚，最多也就是耍耍嘴皮子。” “而且如果客人太过份了，我们公司也会出面进行阻止，甚至会谢绝客人入住。公司还是支持爱护我们服务工作人员的。” “小沈，你应该也是农村来的，我也是农村来的，我们那里有句话说，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到哪座庙里拜哪位菩萨，人要适应环境，而不是环境去适应人，适者生存，变者发展。” “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有些太累了，早点回宿舍休息吧。” “小沈，回去后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明天你还是坚持要走，我也不会留你。” 魏小燕回到员工宿舍，考虑着领班的话，再看看度假村优美的环境，有些犹豫了。 自己虽然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但能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也是一种美好的事，很多人想进来工作都进不来，而自己如果走了，不可能以客人的身份住进来。 魏小燕考虑了半夜，还是决定留下来了。 度假村中，虽然有些客人会说些黄段子，但大部分客人都很有礼貌，毕竟能住进这种高档度假村的客人，都是有身份有钱的人，有身份有钱的人之中，当然有坏人，但也有好人。 而且度假村的老板，制定的规章制度，比较人性化，保护工作人员，对于过份的客人，公司会替员工出头。 魏小燕只知道度假村的经理是谁，却不知道幕后老板是谁，但听同事们说，幕后老板是个特别有钱的香港人。 香港人有很多产业，度假村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产业，度假村的员工，没人认识老板，听说就连经理都很少见到老板，以下的低职员工更不可能见到了。 魏小燕就此留了下来，并调整心理，很快适应了这种环境。 魏小燕在度假村干了两三个月之后，生活稳定，收入不错，但她没有小富即安，而是有更大的野心。 当时，网络电脑刚刚兴起，也只限于一些大都市和沿海城市，内地的很多城市尤其是县城，还没有几台电脑。 魏小燕工作的度假村中已经有了电脑，虽然不多。魏小燕认识了一个办公室的女文员，她就跟着女文员学成打字。 由于办公室不让外人进入，女文员就给魏小燕一个键盘，让她先熟悉五笔字根，和每个字根对应的英文字母键。 经过一周的熟悉之后，女文员趁着加班的时候，带魏小燕进入办公室，让她用电脑打字。 这样一来，魏小燕得到了实践经验，并帮助女文员整理材料，减轻了女文员的工作量，二人都得到了好处。 由于魏小燕十分勤快，又喜欢自学，不久之后，她就拿到了真实的网上函授中专文凭和大专文凭。 但魏小燕没有着急跳槽，仍然在度假村工作，等待着机会，很快，她的机会就来了，办公室需要一位会打字的文员，经过女文员朋友的推荐，魏小燕顺利从客房部，调到办公室。 调到办公室之后，虽然工资并不比客房部多，但升迁的空间多了，而且受人敬重，不像在客房部要受客人的调戏。 又过了不久，魏小燕又调到人事部，担任副部长，这时，距离她进入度假村，不到半年的时候。 成为副课长之后，工资大大提升，已经是度假村的中层领理人员了。 至此，魏小燕到深圳整整一年，就从一个农村小女孩，成为大都市的白领精英。 而此时，她真实的年龄，才刚刚十六周岁，可谓前途无量，一片光明。 ------------ 第229章 贵宾房的客人 但生活并不总是一帆风顺的，魏小燕再次遇到了挫折。 这一天，公司的副总单独把魏小燕约到他的副总办公室。 副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名声并不好，听说有不少女职员被他潜规则过，魏小燕被叫来的时候，心中就有不详的预感。 果然，副总先是鼓励了一番她的工作，随即话题一转，说一个女人要想升得快，就要懂事，懂得付出，才能收获，人事课的课长就要被调走了，他准备推荐魏小燕担任人事课的课长，但前提是，魏小燕要做他的情人。 魏小燕当然拒绝了，她只想凭自己的能力得到升迁。 副总当时没难为她，只让她考虑几天。 可是，几天之后，魏小燕没有回复副总，她忽然接到调任，从人事课，又调到了客房部，而且不是平级调动，是贬为普通的客房部女服务员。 魏小燕知道是副总在整她，但是，她又没有证据投诉副总。 从人人羡慕的人事课副课长这样的公司白领，一下子贬为普通的服务员，魏小燕的心理有些接受不了，她想过辞职，毕竟她现在有文凭了，又有工作经验，还会打字，如果跳槽，会找到不错的工作，就算做不到副课长副部长这样的职位，在办公室做个普通的小白领是没问题的。 但是，她在度假村待了多半年，对这个度假村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了，不舍得离开这个地方，而且除了那位副总，同事们都对她不错，就算那位副总，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她。 魏小燕很快就调整了心态，以热枕的工作态度，投入到工作当中，当月就成了客房部的月度最佳员工。 魏小燕又在客房部干了三个月。 虽然是顶级的度假村，客房部也分为普通客房和贵宾客房，普通客房是在客房楼里，房间挨着房间，贵宾客房则是单独的一栋栋别墅房，有独立院子和楼房。 度假村的房价不菲，普通客房已经不是普通的上班族能消费起的，贵宾客房更是只有老板才舍得消费，租住一天的房费，比魏小燕三个月的工资都高。 魏小燕只在普通客房部干了一个月，就被调到了贵宾客房部，接待更高级的客人。 这里来的每一位客人，非富即贵，可以说是全城甚至全国最顶级的富人了。 顶级的富人，也是形态各异，接触多了，就知道他们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有心肠好待人有礼的，有粗鄙无礼态度恶劣的，有人舍得给小费，有人一毛不拔。 这些人来贵宾客房，有人是和三两个好友一起来散心的，有人是携带家人一起度假的，当然，也有带着情人来幽会的。 无论任何客人，魏小燕都招待得井井有条，处理得当，就连最刁难的客人，对魏小燕都没有投诉。 这一天，一号贵宾客房，又来了位新客人。 一号贵宾客房是一栋独立的别墅，两层高，三开间，建立在绿草如荫的草坪上，与其它的别墅错落有致。 一号贵客房靠近海边，可以欣赏海景。 新客人是位四十多位的男士，相貌普通，不英俊，也不高大，但有一份书卷气，看起来有些忧郁。 魏小燕得到的资料，入住客人并不是登记客人，是朋友为这位房客登记的，她不知道房客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房客姓林。 林先生独自一个人入住的，一连住了三天，都把自己关在小院子里，不出来行走。 魏小燕可以看到林先生坐在二楼的阳台上，面朝着大海，他可能是喜欢在房顶上欣赏海景吧。 魏小燕虽然服务态度很好，但林先生并不给她发挥的余地，也很少和她交谈，只在她送来饭菜的时候，说句谢谢，然后又陷入沉思或者说忧郁之中。 一连三天，魏小燕和林先生的谈话，不超过十句。虽然讲话不多，但魏小燕能听出来，林先生一口香港腔，讲国语的时候有些吃力，她猜林先生是香港人。 魏小燕看得出来，林先生有很沉重的心事，不是感情遇挫，就是生意遇挫，也可能是感情和生意双双遇挫。 她虽然想开导一下林先生，但林先生并没想和她聊天的意思，她也不能主动去打扰客人。 这一天晚上，魏小燕又去给林先生送去晚餐，林先生没在客厅，而是在二楼的阳台上，魏小燕就把餐车放在客厅，先得到林先生的允许之后，才用托盘托着精美的晚餐，送到二楼阳台上。 林先生正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他旁边放着一张桌子，桌子有一瓶已经喝空的红酒瓶，还有一瓶刚打开的红酒。 林先生已经喝得有些醉了，意志更显得低落消沉。 魏小燕把餐吕摆放在桌上，正要离开，林先生忽然叫住了她。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林先生第一次询问魏小燕的姓名，也是林先生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 魏小燕彬彬有礼的说： “林先生，我是三号服务员，我的名字叫魏小燕。” 林先生：“魏小姐，你能坐下来，陪我聊会天吗？” 魏小燕微一沉吟，就从旁边搬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陪客人聊天，也是服务员的工作之一。 “林先生，您想聊什么？” 林先生用有些醉意的眼睛，看着魏小燕： “你能陪我喝一杯吗？” 魏小燕摇摇头： “先生，我们有规定，不能陪客人饮酒。” 林先生苦笑了笑： “你不是你们这里最好的服务员吗？连客人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吗？你放心，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喝酒，不会把你怎么着。” 魏小燕微一沉吟，拿起酒瓶，先为林先生的酒杯倒上，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我就破例陪林先生喝一杯。不过，我不胜酒力，只能陪您喝一杯，多了就不行了。” 林先生见魏小燕肯陪他喝酒，有些高兴，和魏小燕轻轻碰了杯，喝了一口。 魏小燕也轻轻的尝了一口，她的酒量其实不错，但她很少喝酒，她担心酒后失态，会被客人投诉。 ------------ 第230章 林先生的故事 两人又喝了两口酒之后，魏小燕就问林先生是否有什么烦恼，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先生已经喝醉了，趁着酒意，向魏小燕倾诉出他的心事。 原来，林先生不是生意遇到挫折，而是感情遇到挫折，是夫妻感情交生了裂痕。 其实，林先生和妻子之间的感情，早就产生了裂痕。 二十多年前，林先生从内地到香港，投奔在香港开工厂的舅舅，在舅舅的工厂打工，并娶了舅舅的女儿，自己的表妹。 他表妹不但相貌丑陋，而且凶悍刁蛮，他根本不喜欢她，但是舅舅却说，只要他肯娶表妹，就把工厂交给他，他为了得到工厂，只好硬着头皮娶了表妹。 他接过工厂之后，为了不在家中面对表妹，把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当中，吃住都在工厂里。 由于他勤劳肯干，又时值香港的经济腾飞期，他厂里生产的产品供不应求，短短几年，就成为全港有名的富豪。 又经过他二十多年的打拼，工厂成为公司，公司成为集团，涉及多个产业，财富已经很多很多了。 后来内地改革开放，他又是第一批回内地投资的人，事业更是腾腾日上。 事业越成功，他的夫妻感情的裂痕越大。 越着事业越做越大，他接触的层次越来越高，自身的涵养也越来越高，而他的妻子仍然刁蛮成性，不但对他的事业毫无帮助，反而总是拖他的后腿，他为了孩子，只能一忍再忍，没有离婚。 为了夫妻少吵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内地工作，很少回香港。 妻子却认为他在内地有情人，不但到内地公司的总部去闹，令他颜面大失。 妻子还雇了私家侦探跟踪他，要拍摄他出轨的证据，等他提出离婚的时候，可以增加分家产的筹码。 妻子这样折腾，令林先生感到疲惫不堪，每天做生意已经，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实在没精力再应付妻子的折腾了。 说到这里，林先生叹息着，对魏小燕说道： “虽说我做的生意，还算成功，但那是沾了第一批回内地投资的光，政府给了很大的优惠政策，而且当时什么产品只要生产出来，就不愁销路，可以说是躺着就能挣到钱。” “但是，经过将近二十年的发展，现在的市场，已经快到供大于求的地步了，产品滞销不说，竞争对手也多了，不再是一家独大的时候了。” “商场就是这样，不进则退，永远没有中间可言，如果不求新求变，就会被市场淘汰，挣不到钱不说，甚至有破产的危险。” “我每天的精力，就是想着怎么把生意搞好，想着怎么在竞争中活下来。” “可是，我的妻子，却天天这样折腾我，我实在受不了，我感到快要疯了。” “所以，我才到这里来躲几天，关掉手机，切断一切业务，就是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待几天，哪怕只有几天也好。” 魏小燕虽然也和富人交谈过，但没交谈到这么深的地步，她想不到，富人也有这么多烦恼。 她同情的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这样，林先生，你为什么不离婚呢？是舍不得把一半的财产分给你妻子吗？” 林先生摇摇头： “不，别说分给她一半，就算分给她六成，我也愿意。可是，她要分八成，只给我留下两成。” “公司能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靠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我靠双手打下来的，分给她八成，我不甘心，不甘心!” 魏小燕有些奇怪： “香港的法律，不是夫妻离婚，家产一人一半吗？她想多要，法律支持吗？” 林先生叹了口气： “其实也怪我，是我当年太急于得到舅舅的工厂了。当年，我为了得到舅舅的工厂，不但答应了会娶表妹，还答应了舅舅，签下了一份合同。” “这份合同上说，如果我主动提出离婚，要把百分之八十的财产，分给表妹，我只能得到百分之二十。” “当时，我是刚到香港的穷小子，穷得连吃饭都吃不上，睡觉都只能睡在舅舅的厂房里，就答应了舅舅的要求，签下了那份合同。” “当时想的是，只要能得到舅舅的厂子，我就能大展拳脚，创一番事业了，就算以后离婚，要分给表妹八成，我只占两成，两成也是很大的一笔财富了。” “但是，生意越做越大，表妹的那八成，越来越值钱，我就越不舍得给她了，我不甘心我辛辛苦苦挣的财富，却只能得到两成，虽然两成已经是普通人几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了。” 魏小燕同情的说： “既然八成的钱越多，你越舍不得送给你妻子，你为什么不早些离婚？早些离婚，分给她的钱就少了，你也就舍得了。” 林先生摇摇头： “其实刚结婚不久，我就提出过离婚，但是她怀孕了，我不能离婚，而且她答应会改掉暴脾气。” “后来，她仍然没改脾气，反而脾气越来越差，我又提出了离婚，可是，当时我的公司刚刚上市，公司的人劝我，如果离婚，会影响公司的股市，而且被她分走八成股分之后，公司也就不属于我了。” “就这样，我提了几次离婚，但总是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没有离成。” 说到这里，林先生苦笑一声，又说： “不过，我也想了，实在不行，我就给她八成，我只要两成算了。不然，再这样折腾下去，我会疯掉的。就算只拿两成，也比疯掉要好。” 魏小燕沉吟了一下： “林先生，你这么想要离婚，是不是你真的有情人？” 林先生摇摇头： “这些年在商场上，逢场作戏的时候，不能说没有，但我从来没有一个正式的情人。” “魏小姐，我这个人，不是不喜欢美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但我还是以事业为重，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男女感情。” “当然啦，也可能是我还没遇到，能让我真正心动的女人吧!” ------------ 第231章 董事长 二人边说边喝着红酒，魏小燕虽然说了只喝一杯，但不知不觉就喝得多了，也喝醉了。 林先生倾诉了自己的苦闷之后，又询问魏小燕的情况。 魏小燕趁着醉意，也向林先生倾诉了自己的遭遇，从她的父母入狱，到她外出打工受到的各种挫折，最后，她又说了自己在度假村的状况，说了自己本来有升为人事课课长的机会，但由于不肯接受公司副总的潜规则，又被贬为服务员。 二人虽然聊了很多，聊得也很投机，但并没发生什么，关系没有进一步升温，魏小燕仍然回员工宿舍休息了。 第二天，魏小燕刚上班，就听同事说，林先生退房了，人已经走了。 林先生没和魏小燕打个打呼就走了，魏小燕虽然有些不高兴，但很快就释然了，她和林先生只是客人和服务员的关系，虽然趁着酒兴，向对方倾诉了心事，但仍然算不上朋友，人家是大富翁，没必要走的时候和她这个服务员打招呼。 魏小燕仍然勤快而热情的工作着。 没想到，三天之后，她就听说公司副总被辞退了，至于被辞退的原因，都不知道，但副总的确离开了度假村。 魏小燕仍然没有在意，以为副总是自己辞职，又或者副总调到了集团别的公司工作。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副总被辞退的第二天，人事课课长就被调走了，也离开了度假村。 魏小燕早就知道人事课课长最近会被调任，所以仍然没有在意，继续当自己的服务员。 但接下来的事，就让她瞠目结舌了，不但是她，整个度假村都想不到。 人事课长一走，公司的总经理，就把魏小燕调回了人事课，并担负课长一职。 整个度假村都议论纷纷，不明白魏小燕的升迁速度，怎么会如此之快，在度假村工作不到一年，就进入高级管理层，小小年龄，就成为课长。 上一任课长，可是三十五岁以上了，而且在公司干了将近十年，才成为课长的，而魏小燕工作不到一年，身份证年龄也不过二十岁。 虽然人们都对魏小燕的升迁速度之快，感到不可思议，但也没认为她是靠出卖色相爬上去的，因为人人都知道，她就是因为不肯接受副总的潜规则，才被贬到客房部当服务员的。 而且副总已经被辞退了，不可能是副总又把她调回人事课的，副总自己都被辞退了。 公司的总经理和新任副总，都是女人，魏小燕不可能是向她们出卖色相升上去的。 人人都对魏小燕的升职感到奇怪，但人人又都知道魏小燕是清白的，所以只能认为，公司赏罚分明，看到了魏小燕的努力和能力，才破格提拔了她。 而且据总经理和副总说，魏小燕的升职，不是她们做的决定，而是集团总公司做的决定，总公司派人到度假村暗中调查，发现魏小燕是个优秀人才，才提拔她的，同是警告全体员工，要好好工作，工作好歹，总公司会派人暗中调查的。 魏小燕隐隐感到，她的升职，和副总被辞退，应该和林先生有关。 她对那位林先生的身份，感到好奇，但又无法调查林先生的身份，因为林先生入住的时候，没用自己的名字登记。 魏小燕从服务员升为人事课长，并没有骄傲，反而更加脚踏实地的工作。 一个月后，新副总被调走了，魏小燕又升为副总，成为度假村的二号人物。 部长课长一级的管理人员，度假村的总经理和副总有权调任，但度假村的总经理和副总，以及财务人监，这三个人，必须是集团总公司调任。 魏小燕是先被集团总公司的正式文件，宣布升为副总之后，工作了一个月后，才接到集团总公司的通知，通知她到集团总公司的办公楼，董事长要接见她。 魏小燕本来并不关心集团总公司的背景，她认为自己能在度假村，做个中层管理人员就差不多了，但是，当她升为度假村的副总之后，她就开始调查集团总公司的背景了。 她查过，集团总公司的董事长姓林，她怀疑，这个姓林的董事长，很有可能就是那位林先生。 但是，关于集团和董事长，都很低调，报纸和电视上，关于他们的事迹很少，只有业界人士，才知道他们集团的名字，普通人没人注意，而对于董事长的报道，更是少之又少，在报纸上连照片都没找到。 虽然魏小燕怀疑林先生就是她们集团的董事长，但却没有证据，而且有些不敢相信，堂堂的董事长，会亲自下令提拔她一个小小的服务员。 但是，当她坐着公司的公车，来到城里最繁华街道上那栋最豪华的写字楼，进入集团总部的豪华接待室，看到林先季出现的时候，她终于确定了，林先生就是董事长。 偌大的豪华接待室，只有她一个人，彬彬有礼的女接待员为她献上茶水之后，就转离开了，只留下她一个人。 不一会儿，林先生就从外边走了进来，一个人来的。 林先生面带和蔼的微笑： “魏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魏小燕连忙站起身，微笑中带着拘束： “林先生，您就是董事长吗？” 林先生笑道：“聪明，被你猜到了。” 魏小燕苦笑道：“不是我聪明，是您做的太明显了，我就算再天真，也不会天真到，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能从服务员升为公司副总。” 林先生笑道：“我们是私企，不是国家机关单位，升职需要按步就班，我们私企的好处就是，看谁有能力，就提拔谁，从一个最低层员工，成为公司副总，往往只需要董事长一句话。” 魏小燕好奇道：“林董事长，虽说咱们是私企，但毕竟是集团公司，您要提拔谁，不需要开董事会决定吗？” 林先生笑道： “如果是集团总部的高管变动，是需要开董事会，但下面子公司的管理层，就没必要开董事会了。” “再者说，对你的提拔，我也不是没做调查，就凭着咱们一场酒的交情，就把你提拔上来了。” “魏小姐，我能把事业做到这个地步，可不是靠的感性。” ------------ 第232章 创新产品 魏小燕苦笑道： “既然林董您做过调查，您认为我能胜任副总这一职位吗？” 林先生正色道： “如果你不能胜任，你今天就不会看到我了，你看到的将是一张辞退信。” “那天，我从度假村回来之后，就派人去调查了。你说的那个副总，我调查过，他的确喜欢潜规则女员工，这在我的公司里，是不能容忍的，所以我把他辞退了。” “至于你，从那几天你对我的服务态度上，我就能看出来，你是位有工作热枕的年轻人，而且你受到副总的打击，并没有气馁，仍然热情的工作，这说明，你不但有热情的工作态度，还有良好的心态。” “根据我派人调查的结果，你不但勤劳肯干，还很努力，自学了打字，自学了学历。” “魏小姐，如果你是一个老板，有一位员工，对工作热情，对同事关心，对客人尽职，这样的员工，你会不会提携她？” 魏小燕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色红红的说： “林董，多谢你的夸奖，我没说你的那么好。” 林先生笑了笑，说道：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的。” 两人又谈了一会，林先生话题一转，望着魏小燕说道： “魏小姐……” 魏小燕：“林董，您叫我小燕就行。” 林先生笑道：“好，那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你也别叫我林董了，还是叫我林先生吧。” 魏小燕灿烂一笑：“行，林先生。” 林先生：“小燕，你在度假村差不多有半年多了吧？” 魏小燕：“是的，半年多快一年了。” 林先生：“有没有打算，换换工作环境？哈哈，你放心，我不是要辞退你。” 魏小燕微一沉吟，说道： “说真的，我在度假村生活的挺舒服，不想换环境。” “不过，我也知道，长久的在一个舒适的环境中，人就会产生惰性，不思进取。” “要想取得好的成就，就要勇敢的跳出自己的舒适圈，去一个陌生又充满挑战的环境中去。” 林先生笑道：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打算把你调到另一个子公司，先担任副总经理，等你熟悉业务之后，就正式升你为总经理。” 魏小燕：“哪种行业的子公司？” 林先生笑道：“是你熟悉的行业，还是你熟悉的公司，你在那个公司干过一段时间。” 魏小燕苦笑道： “林先生，我干过很多行业，也干过很多公司，您还是明示吧。” 林先生笑道：“我记得你对我说过，你刚到深圳来的时候，经你堂姐的介绍，在汇源电子厂干过，是吧？” 魏小燕点点头：“是的，干了一个月，现在我堂姐还在那个电子厂。” 林先生：“汇源电子厂，也是我们的子公司之一。” 魏小燕怔了怔，这个她倒是没想到，看来，自从她踏上深圳的第一天，就和这位林先生，和这个集团，扯上关系了。 魏小燕道：“林先生，您打算派我去汇源电子吗？汇源电子厂不是好好的运营着吗，您派我去做什么？” 林先生摇摇头： “汇源电子厂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工人流动太快，很多员工干不多长时就辞职了，熟练工很少了，这样产量就上不去。” 魏小燕说： “林先生，关于第一个问题，我说了您别不高兴。我在电子厂干过，说真的，电子厂虽然不是黑工厂，但也是算是血汗工厂了，员工的工作强度太大，而且经常加班，身体吃不消。” “要想留住老员工，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提高工人工资，第二，减少工作强度。” 林先生说：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我们的电子产品，能在国际上站住脚，靠得就是薄利多销，提高工人工资，减少工作强度，必须增加了产品的成本，我们的优势就不存在了。” “当然，我们也要为工人的健康考虑，提高工资减小工作强度，是势在必行的。” “小燕，你到了电子厂之后，先从这个着手，就会受到工人的爱戴，这份功劳是你的。” 魏小燕笑道：“我先替工人谢谢老板。” 林先生说： “第二个问题，和第一个问题是挂勾的。我刚才说过了，提高工资减少工作量，就会增加产品成本。” “小燕，电子产品的技术，是日新月异的，换朝换代很快，所以，我们要想把产品的成本控制下来，就要提高产品的质量，创新电子技术。” “我打算派你到电子厂，第一是工人福利的改革，第二，就是带领着技术部门，创新电子技术。” 魏小燕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林先生，你要让我改善工人的工作福利和工作环境，这个我可以做到，但要让我带领技术部门搞创新，我就万万不行了。” “我在电子厂干的时候，就是流水线工人，根本不懂电子技术，更谈不上创新技术了。” “林先生，您还是要找个懂技术的高级工程师，才能胜任这个职位。我去了，那就是外行领导内行了。” 林先生笑道： “小燕，公司懂技术的很多，但缺少优秀的管理人才，一个好的管理人才，胜过十个技术人才，甚至一百个。” “你认为，一个皇帝，需要懂军法会打仗吗？不用的，只要他会知人善用就行了。” “刘邦打仗不怎么样吧，但他用对了韩信，刘备打仗也不怎么样，但他用对了诸葛亮。” “小燕，你不用懂得太多的电子技术，你只要带领着懂技术的工程师，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开发出好产品，你就是成功了。” 魏小燕沉吟着，她认为林先生讲得很有道理，但又不敢立即答应，毕竟她对于电子技术，可谓是一窍不通，让她带领一些顶尖的专家搞创新，让她感到压力太大了。 但是，如果不逼自己一把，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呢？林先生都对她有信心，她就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想到这里，魏小燕望着林先生，缓慢而坚定的说： “林先生，我去电子厂!” ------------ 第233章 老板娘闹上门 魏小燕以王者归来的姿势，降临到电子厂，不过一年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流水线上的普通小工，现在回来，就是手掌大权的副总了。 她的堂姐沈阳自然也跟着沾了光，从普通小工，直接提升为车间主任，也算是苦甘来了。 魏小燕到了电子厂，先进行了工作福利改革，提高工资，减少工作量，得到了工人们的爱戴。 随即，魏小燕又领导着技术部门，开始进行技术创新。 魏小燕虽然不懂技术，但她勤奋好学，不耻下问，很快就摸清了门路，提出清晰的创新思路，技术部门在她的带领下，大大提高了技术水平，电子产品进入全国甚至全球的前沿。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电子厂就欣欣向荣，前景大好。 但是，各式各样的谣言也随之而来，谣言自然是说，魏小燕是林董的情人，才会得到如此重用。 魏小燕懒得反驳，她也无法反驳，一来是她没办法自证清白，证明自己不是老板的情人，二来，她对林先生，也产生一种异样的感情，感觉自己喜欢上林先生了。 要说她喜欢林先生，没有喜欢林先生的财富和地位的成分，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她当然喜欢林先生的财富和地位，以及林先生这份财富和地位，带给她的荣耀和便利，如果没有林先生，她不可能取得现在的成绩，最多也就是在度假村做到副课长，是一位普通的办公室白领。 就算她真是金子，也要有人把她挖出来，让她发光，她才能发光，而林先生就是挖掘她的贵人。 但是，她喜欢林先生，不只是因为财富和地位，还喜欢林先生的人。 林先生长相虽然普通，但看久了就顺眼了，而且林先生比较喜欢读书，和她一样，本身的学历不高，但通过勤奋好学，读了很多书，养成了一份书卷气，没有一般富翁身上的那股铜臭味。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心灵相通的默契。 但是，林先生没向她表白过爱意，她也没向林先生表白过爱意，虽然二人都喜欢对方，却谁也没有先挑破这层纸。 她甚至担心，林先生会先向她表达爱意，因为，她不想插足林先生的婚姻，不想成为小三，如果林先生向她表白，她不知道是拒绝，还是接受。 如果她接受，那就成了小三。 如果她拒绝，她不知道林先生会不会还对她这么好，还会让她当公司副总，她现在的地位和成就，还能不能保住。 林先生虽然对魏小燕很好，但两人之间，谈得多数是工作，就算是私人话题，也没谈情说爱，好像林先生也很享受这份柏拉图式的关系，没打算进一步发展。 但是，他们没有挑破，有人却替他们打破了这份平衡。 林先生的夫人，在集团总部是有内线的，她虽然不在深圳，人在香港，却掌握着深圳这边的信息，知道她丈夫最近提拔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 这一天，魏小燕正在电子厂的副总办公室中，林夫人就找上门了。她从林先生那里，看到过林夫人的照片，一看到林夫人出现，她就心慌了。 林夫人在魏小燕的办公室大吵大闹，大骂魏小燕是狐狸精，勾引她老公，又说魏小燕是乡下丫头，就算穿金戴银，仍然有一股泥巴味。 魏小燕被骂得满脸通红，却无法反驳，只能任林夫人辱骂。 办公楼所有人都看到这一幕，总经理和几位部长，等林夫人的怒气消了一些之后，连忙把林夫人劝走。 魏小燕也随即离开办公室，把自己关在厂里的宿舍里。 她现在住的宿舍，可不是一般的员工宿舍，而是一栋只有高管才能住的独立小别墅。 魏小燕感到委屈和耻辱，她和林先生之间没发生什么，却被林夫人这样辱骂，自然会感到委屈。 可是，她之所以无法反驳林夫人，是因为她心中有愧，她知道自己是喜欢林先生的，就算现在她还不是林先生的情人，但按这样的事态发展下去，她早晚会成为林先生的情人，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在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是保住尊严，离开这个公司，离开林先生，再找工作，还是忍耐下去，继续做副总，继续升职加薪。 她现在有了工作经验，再找工作，肯定也不会是普通工人了，会找到不错的白领工作。 但是，想找到副总的工作，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如果她留下来，成为林先生的情人之后，还会升得更高。 魏小燕陷入两难之中，她既不舍林先生的财富和地位给她带来的荣耀，又不想忍受“第三者”的骂名被林夫人辱骂。 但是，她只能选择其一。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林先生在外边敲门了。 林先生是听电子厂的总经理给他打的电话，知道他夫人来辱骂魏小燕了，赶紧过来安慰。 林先生进来之后，看着眼皮红肿的魏小燕，大为心疼，又感愧疚，他先替夫人向魏小燕道歉，又自责没处理好家事，影响了魏小燕。 魏小燕一言不发，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要她说没关系，她说不出来，要她说有关系，骂她的人是老板娘，她能怎么样呢？ 她犹豫了很久之后，终于对林先生说： “林董，您也别为难了，我走吧!” 林先生没有劝魏小燕留下，而是望着她的眼睛，郑重的说道： “小燕，你给我三天的时间，我要先处理一些事，等我把这些事处理完之后，我就去香港，和她离婚，等和她离婚之后，我就正式追求你，请你做我的妻子，好吗？” 魏小燕吃了一惊，望着林先生，看到林先生诚恳的眼神，她知道，林先生不是骗她，而是真的向她求婚。 林先生喜欢她，她自然是知道的，但却没想到，林先生竟然会为了她离婚。 她问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 “你和她离婚，就要放弃百分之八十的股权，你舍得吗？” ------------ 第234章 顶级富婆 林先生坚定而温柔的说： “为了你，我舍得!” “小燕，我们就算只剩百分之二十，已经比很多公司都有钱了，咱们一起携手合作，就靠这百分之二十的资金，一样可以做大做强，重回巅峰!” 魏小燕点点头： “好，我等你，等你离婚之后，我陪着你，咱们一起好好干!” 当天，林先生留在魏小燕这里，二人第一次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 谁知道，还没等林先生从魏小燕这里离开，就接到了林夫人遇难的噩耗。 林夫人在电子厂和魏小燕闹完之后，并没有去集团总部再跟林先生闹，她知道丈夫不怕她，闹也没用，所以和魏小燕闹完之后，就让司机开着车，准备回香港。 深圳距离香港很近，不到两三个小时，林夫人就回到了香港的家中，她骂完魏小燕，出了胸口的恶气，自己浑身轻松了，就驾着快艇去海里游玩。 林夫人亲自驾着快艇，由于开得太快，和一艘渔船相撞，快艇起火，林夫人遇难了。 林先生接到消息之后，立即赶回香港，处理善后的事。 魏小燕听到林夫人遇难的消息，反而有一种解脱般的轻松，林夫人死了，林先生就自由了，而且不用支付百分之八十的离婚费。 一周之后，林先生回来了，他处理完了夫人的后事，也把夫人名下的所有股权，都转移到自己的名下了。 林先生和夫人所生的儿子，年龄还小，在英国读书，而且喜欢艺术，对商业没有兴趣，没有保留母亲的股权，全部给了父亲。 林先生和魏小燕开始同居了，三个月后，他们举行了婚礼。 由于林夫人去世还不到一年，所以林先生和魏小燕的婚礼没有大操大办，只有几位公司高层和他们的亲朋好友参加。 林先生和魏小燕结婚之后，把股权重新进行了分配，魏小燕占股权的百分之三十，而且林先生留下了遗嘱，如果他出什么意外，其名下百分之九十的股权，都是魏小燕的，只给他和前妻所生的儿子百分之十的股权----百分之十的股权，足够他儿子衣食无忧的生活几辈子了。 而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魏小燕就从一个打工妹，一摇成为女富婆。 吕小乐听着魏小燕传奇般的经历，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吕小乐：“小燕，你在深圳结婚的事，怎么没听人说起过？你的父母没去参加吗？” 魏小燕：“他们还在牢里，怎么去参加？我姨妈和姨夫还有我表姐，他们三个去了。我让她们回来之后，不要宣扬这件事。” “而且，他们以为我嫁给的是一个普通的富豪，不知道林先生真正的财富，也不知道我有多少钱。” 吕小乐笑道： “我听你说了半天，也不知道你那位林先生到底有什么多少财富，更不知道你占了他的百分之三十，又是多少财富。” 魏小燕：“我们现在的股权都在一起，没有分开，所以，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只能说，我们夫妻共同的财富有多少。” 吕小乐笑道： “到底有多少，方便透露吗？” 魏小燕笑了笑：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财富杂志？” 吕小乐笑道： “去年摆摊卖西瓜的时候，旁边就是一个书摊，书摊上什么书都有，其中也有一些财富杂志，我没事的时候，就会看看。” 魏小燕：“你听说过科恩集团吗？” 吕小乐微一回想，立即想起来了： “听说过，去年富布斯中国财富排行榜，科恩集团排名第九，据说资产达到三百亿港元。” 魏小燕微微一笑： “林先生，就是科恩集团的董事长!” 吕小乐愣住了---- 刚才，魏小燕说她的钱，能排行全国前十，他还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科恩集团的财富，排名全国第九，林先生就是第九富翁，魏小燕是林先生的妻子，自然也是第九富婆，就算她只占百分之三十，在女富翁之中，估计也能进女富翁前十。 怎么只不过两三年不见，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农村打工妹，就成为全国顶级富婆了呢？ 吕小乐感觉，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过了半天，吕小乐才说： “魏小燕，我怎么没在财富杂志上，看到过你和你那位林先生的相关报道？” 魏小燕笑了笑： “我不是对你说过吗，林先生很低调，轻易不接受采访，我也不喜欢出风头，也没接受过采访，你当然没在杂志上看到过我。” “还有一点，林先生以前虽然也很有钱，但还没进入过排行榜前十，所以一般人不知道他。” “自从我接手电子厂之后，创新出来的产品，达到全球顶尖水平，销量大增，股价上涨，林先生的财富水涨船高，去年是第一次进入排行榜前十，你才能知道科恩集团这个名字，不然，你是不知道的。” 吕小乐苦笑道：“你都成为顶级富婆了，我这个同学竟然不知道。” 魏小燕说：“别说你不知道，我们村里人，都不知道，连我姨妈姨夫也不知道。” 吕小乐：“既然咱们家乡的人都不知道你是富婆，咱们县招商局的人，是怎么找到你，邀请你回来投资的？” 魏小燕说：“沈阳有一个表哥，在咱们县招商局工作。春节的时候，沈阳回家过年，和她表哥谈起了我，她表哥听说之后，亲自赶到深圳，和我见面，邀请我回家乡投资。” “我自从两年前，去了深圳，还没回来过，就想趁这个机会，回来看看，至于要不要投资什么项目，看看再说吧。” 吕小乐：“你回来为什么没回你家住，住在招待所？” 魏小燕：“在我结婚的时候，我让我姨把我爷爷一起带到深圳去了，现在爷爷在深圳。我爸妈都还在牢里，家里没有什么亲人了，我还回家干什么？”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又说： “我爸没出事之前，村里每个人见到我，脸色都好的很，都想巴结我，我爸出事之后，那些人幸灾乐祸的脸色，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不想再回那个村子了!” ------------ 第235章 李豁子回来了 吕小乐忽然灵机一动，说道： “小燕，你不是来投资项目的吗，有没有兴趣投资甜油厂？” 魏小燕摇摇头： “甜油只有咱们这一带有，外地没有，销路太窄了。” 吕小乐笑道： “那是以前，只要我这次能把广告打出去，卫视直播，全国人民都可以看到了。” 说着，吕小乐把他签了陶花，让陶花在参赛的时候，穿着他的甜油厂的标志，这个“商业计划”告诉了魏小燕，然后又说： “只要陶花能进入省赛，在决赛的时候，省台的卫视直播，全国都知道我的甜园甜油这个品牌了。到那时候，我的产品将供不应求，来找我合资的大有人在。” “小燕，我知道你们科恩集团是大公司，可能看不上甜油这样的薄利行业，但薄利多销，只要把厂子做大，销量提上去，一样可以赚大钱。” 魏小燕沉吟了一会，说道： “小乐，你这个计划倒是不错，不过，我对这种甜油行业并没有多大兴趣，而且我不懂这个行业。” 吕小乐笑道： “你以前也不懂电子行业，现在不也是电子行业的龙头企业了？小燕，你考虑一下，我也不是非要拉着你合资不可。” “我只是感觉，如果咱们合资，会有很大的好处，第一，在咱们这里建厂，生产成本低，工人工资和厂房，都比南方低。第二，你们在南方有渠道，有门路，借助你们的渠道，咱们可以把北方的甜油推到南方市场。” 魏小燕点点头： “我可以考虑一下，先不答应你。” “小乐，今天上午，我要和县招商局的领导见面会谈，下午我准备去监狱，探望父母，晚上可能还要和领导一起吃饭。这两天会很忙，就不见你了。” “等我忙完这两天，如果有时间，咱们再联系。好吗？” 吕小乐笑道：“好啊，我等你的消息。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辞了。” 魏小燕：“那我就不送你了。小乐，记住，不要把我的事，告诉任何人!” 吕小乐：“保证不外传。小燕，很高兴能见到你!” 吕小乐辞别了魏小燕，走出招待所，走到放在街边的轿车，开着轿车回到厂里。 宋秀莲正在厂里，吕小乐把他见到魏小燕的事情，告诉了宋秀莲，但没说魏小燕是亿万富婆的事，只说魏小燕现在混得不错，在南方有公司，县招商局都邀请她回家乡投资。 宋秀莲先是羡慕了魏小燕，然后斜着眼睛，瞟着吕小乐笑道： “吕小乐，你的梦中情人回来了，你是不是还打算和她再续前缘？” 吕小乐笑道： “人家有老公啦，我和她续什么前缘？不过呢，以后倒是可以进行商业合作，合资办厂。” 宋秀莲笑道：“魏小燕去南方打工了两年多，摇身一变，成了小富婆啦。早知道，我也去南方打工了，凭我的聪明才智，也许能成为大富婆。” 吕小乐笑道：“你现在去也不晚，我爸妈都在南方，你去投奔他们，至少有吃住的地方，不会睡大街。” 宋秀莲笑道：“你想得美!想把我打发走了，你和魏小燕勾勾搭搭，就没人管你了是吗？” 两人说笑了几句，宋秀莲的话题一转，对吕小乐说： “小乐，你听说了吗，李豁子回来了。” 吕小乐有些惊讶： “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秀莲：“昨天下午回来的。” 李豁子因为和村长李吉堂打架，被关了几个月，在他被关期间，他母亲死在了大年夜，李豁子出狱之后，没有回村，就此消失不见，没想到，不过一个月就回来了。 吕小乐叹了口气：“唉，他在外边混不下去了，才跑回来的吧？” 宋秀莲笑道：“你错了，他不是混不下去，而是混的很好，衣锦还乡。你知道人家怎么回来的吗？开着大奔，光那辆车至少值十多万。” 吕小乐不相信：“他出狱了不过一个月，怎么能开上大奔，除非他抢银行了，要不那大奔就是偷来的。” 宋秀莲笑道：“咱们村里人，都和你一样的想法，以为他的大奔，不是借的，就是偷的。人家李豁子拿出了车主证明，那车就是人家买的，既不是偷的，也不是借的。” “他不光开了大奔，衣服也是很值钱的，还有手机，金项链，戒指，整个一个暴发户。” “他是昨天下午回来的，在村里显摆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把咱们村里有头有脸的，都约到城里的大酒店去吃饭，要的是二十人的大圆桌。我爸和我姨父都去了。” “唯独没喊上李吉堂。” 吕小乐苦笑道： “他不找李吉堂拼刀子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喊李吉堂吃饭？这个李豁子是怎么忽然暴富的？” 宋秀莲摇摇头： “他自己不说这事，别人也不知道，但他保证这钱是清白的，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你知道他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吗？” 吕小乐：“显摆他有钱了？” 宋秀莲：“这只是一方面，我爸说，李豁子昨晚在酒桌上，向大家说明了他的意思，他这次回来，是要跟李吉堂干一场，请大家支持他，站在他这一边。” 吕小乐皱皱眉头：“他想和李吉堂打架吗？” 宋秀莲：“当然不是打架，而是要把李吉堂拉下台，整垮他。” 吕小乐笑道： “第一，李豁子不是党员，他就算把李吉堂整下台，他也无法做村支书。第二，李豁子是刑满释放人员，有前科，别说做不成村支书，就算村主任，乡里也不会让他当。” “他李豁子怎么整李吉堂？无论村支部还是村委，他都连竞选资格没有。” 宋秀莲：“李豁子是没有竞争资格，但我姨父有啊，我听我爸说，我姨父和李豁子抱成一团了，由李豁子出面打压李吉堂，我姨父把一把手的位置抢过来。” 宋秀莲的姨父，就是村委副主任周长征，二把手，一直对李吉堂这个一把手的位置虎视眈眈，想抢过来。 但李吉堂太强势，周长征不敢妄动，现在忽然有个比李吉堂更凶猛的李豁子撑腰，周长征就不怕了。 ------------ 第236章 李豁子的故事 换届选举很快就要到了，周长征也展开了行动。 吕小乐正想问宋秀莲，周长征和李豁子怎么联手打压李吉堂的时候，村里的喇叭响了，是李豁子的声音，吕小乐和宋秀莲在甜油厂都听得清清楚楚。 “高庄村的老少爷们，我是李海进，也就是李豁子。我李豁子，又回来啦!” “我知道，我李豁子以前干了很多对不起老少爷们的事，但我这次回来，是想补偿咱们高庄村的老少爷们，给老少爷们送福利来了。” “不瞒各位老少爷们，我现在手里有几个臭钱，花不出去，就想着变个花样，送给咱们老少爷们。” “大家一定很好奇，我用什么办法给大家送钱，那大家就赶紧到村委院子里来吧。” “凡是现在过来的，男人，每人一盒中华烟，女人，每人一瓶高档化妆品。一个小时之内赶来的有，一个小时之后就分完了，来了就没有了。” 吕小乐和宋秀莲相视一笑，都打算去看看。 吕小乐当然不把一盒中华烟放在眼中，宋秀莲也不稀罕什么化妆品，但他们知道，李豁子用这样的小惠小利，诱惑村民过去，一定有事要宣布，而要宣布的事，肯定是为了对付李吉堂。 如果没有周长征的支持，李豁子不可能用村里的大喇叭喊话，村里的大喇叭可不是随便用的，至少需要有钥匙开门，还要得到村干部的同意。 李豁子的确发财了，不过，他的财富不是自己挣来的，而是傍上了一个富婆。 李豁子在坐牢期间，母亲在大年夜逝世，他心中充满了对李吉堂的仇恨，认为如果不是李吉堂把他送进牢里，他母亲一定还活着。 李豁子本想出牢之后，就报复李吉堂，但经过劳动改造之后，他知道不能用暴力手段，不然，他再进来，可能永远也出不去了。 既然不能用暴力手段，他无论在财富上，还是在人脉上，都无法对付李吉堂，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手段。 李豁子出狱之后，他没有回家，既然母亲不在了，他对家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出狱之前，一个狱友邀请他，出狱之后一起到外地打工，好好干，不要再干违法的事了。 他无处可去，出狱之后，就跟着狱友去了省城，进了一个建筑队，跟着盖楼房。 他在建筑队里干了一天，就累得不想干了，他是好逸恶劳的人，不习惯也不甘心出大力，但是，他没有文化也没有技术，除了干体力活，也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勉强干下去。 他在工地上干了十多天。 这一天晚上，下班之后，别的工友都在建筑队的饭堂吃饭，他嫌饭菜难吃，没有大鱼大肉，就向狱友借了钱，到外边的小饭馆吃饭。 他在小饭馆里要了好酒好菜，吃饱喝足，就醉薰薰的回工地了。 他刚走到工地门口，忽然看到四五个男人，从工地里面，扯着一个女人，要把女人拉进一个面包车，那女人大声呼喊，但周围没有别人，无人营救那个女人。 眼看女人就要被拉入面包车里。 李豁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他看到一个女人被欺负，激起了他的正义感，再加上有几分醉意，决定要管这件事。 李豁子勇敢的冲过去，大声斥责那几个人放开女人。 几个人拿着棍棒，就向李豁子围攻过来，李豁子最擅长的就是打架，他从工架上抽出一个铁脚手架，就和几个人打在一起。 一场战斗下来，李豁子当然被打得头破血流，但那几个人也没占到便宜，被李豁子打跑了。 女人得救了，连忙把受伤的李豁子，扶进一辆轿车中，拉着李豁子就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为李豁子医治，缝合了伤口，拍了片子检查是否有内伤，发现有几根骨头被打折，不算很严重，但需要住院。 医生把李豁子转移到病房中。 女子一直照顾着李豁子，住院的医药费都是女人支付的，女人没有离开，一直等到李豁子被推进了病房，女人也进了病房。 女人为李豁子付的是特护病房的钱，只有他一个病人。 此到这时候，二人才有时间交谈起来。 李豁子这才知道，他救的这个女人，竟然是他的老板的老板，人称黄总。 原来，黄总的丈夫是个建筑商，黄总帮着丈夫，一起打理建筑公司。 但是，三个月前，黄总的丈夫忽然遭遇车祸去世了，一大摊子事，全落到黄总的肩膀上了。 黄总以前只是做丈夫的副手，很多事不用自己出头，现在忽然成了老板，她就有些不知所措了，资金周转出现了困难。 有一个跟着黄总丈夫干过的建筑队，向黄总讨要工程款，黄总拿不出来钱，让他们再缓几天。 这个建筑队认为黄总想赖帐，就想把黄总绑架，逼她交钱，幸好被李豁子救了。 李豁子跟着的建筑队，接的工程活就是黄总的，所以说，黄总是李豁子的老板的老板。 李豁子并不认识黄总，他只在建筑队干了十多天，还没见过黄总到工地去过。 黄总听李豁子说了自己的建筑队，也知道了李豁子是自己承建工程的建筑队的民工。 二人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都有些意外，但也都很高兴。 对于李豁子来说，这是他改变命运的机会，他无意中救了一个富婆，他要抓住机会，傍上这个富婆，改变自己的命运，富婆虽然比他大几岁，而且姿色平平，但她有钱啊! 黄总高兴的是，自己一个女人，胆子小，没有主心骨，需要一个强壮甚至凶悍的男人，来保护她，保护她的生意，而李豁子就是这样的男人。 更何况，李豁子对她有救命之恩，李豁子一个人打跑四五个男人的英勇行为，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中了。 她认为，李豁子就是在她丈夫去世之后，老天爷派来保护她的人。 就这样，二人一拍即合，还没等李豁子出院，二人就成了情人关系，或者说，确定了恋爱关系。 ------------ 第237章 有钱了 李豁子也是个强横的人，他和黄总成了相好之后，立即单枪匹马，找到打他的那个建筑队谈判，就说以后黄总的帐由他负责，再宽限他半个月，到时候就会付清，如果不愿意宽限，现在就把他打死。 那个建筑队已经领教过李豁子的凶悍，再加上不想真的闹出人命，就同意了宽限十天。 李豁子又找自己建筑队的工头，软磨硬泡，让工头同意把黄总原本应该支付给他的钱，先支付给了另一个建筑队，而李豁子也答应了工头，以后的几个工地都交给他。 就这样，李豁子拆东墙补西墙，连哄带骗，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竟然把黄总的几个麻烦，一一摆平，更得黄总的欢心。 黄总对李豁子可谓是死心塌地了，给他买了一辆大奔，又买了贵重的衣服和手机，并提拔他为公司的副总。 李豁子摇身一变，从一个月前的工地小工，变成了开着大奔的大款。 李豁子已经可以自由支配黄总的很多资金，他拿到资金支配权之后，立即开始了对李吉堂的报复行动。 李豁子虽然可以在城里成为有钱人，但不报李吉堂之仇，他总是感到窝囊，只有报了李吉堂这个仇，他才能松这一口气，过了自己心理上这一关。 李豁子对黄总说，自己的村里有一个砖瓦厂，砖瓦的的老板是村长，是自己的仇敌，他要把仇人赶下台，把砖瓦厂抢过来，不然自己出不了这口气，等他回去出了这口气，他就回到省城，和黄总好好打理公司。 黄总是省城建筑公司的大老板，自然瞧不上农村小砖厂的生意，但她对李豁子已经言听计从，就顺了李豁子的心，并给他开了一张五十万的帐户。 李豁子有了五十万的巨款，立即开着大奔，回到高庄村。 到了高庄村，他先找到一直对村长位置虎视眈眈的周长征，要和周长征联手把李吉堂搞下来，他先把砖瓦厂夺过来，再由周长征把李吉堂的村长位置夺过来，各取所需。 为了鼓励周长征的士气，李豁子向周长征承诺，把砖瓦厂夺过来之后，也是由周长征管理，赚了钱给他一点就行，他不在乎钱，也不会留在村里，还要回省城发展。 周长征自然同意，有李豁子这样的硬气的帮手，他就不怕李吉堂的强势了，更何况，砖瓦厂的利益，全都落入李吉堂一个人的腰包，没他什么好处，如果李豁子夺过来砖瓦厂，交给他管理，那大部分的利益就是他的，何乐而不为？ 不过，周长征担心李豁子有没有把砖瓦厂夺过来的实力和资金。 李豁子也不废话，直接把五十万的存折拍在桌子上。 五十万，绝对是一笔巨款，周长征打拼了半辈子，所有的财产加起来，没还没有二十万，而李豁子却随随便便就有五十万，让周长征瞠目结舌。 周长征问李豁子怎么在一个月之间，突然发的财。 李豁子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傍上个富婆，担心别人嘲笑他吃软饭，就说自己坐牢的时候，一个狱友是省城的大老板，自己在狱里救过大老板的命，大老板对他很器重，出狱之后，他跟着大老板去了省城，大老板把生意都交给他打理，这五十万不算什么，大老板至少有五千万。 周长征半信半疑，但李豁子有钱了，却是千真万确的事，而且肯定不会是偷来抢来的，不然李豁子不敢这么招摇。 周长征和李豁子密谋了一番，当晚就由周长征出面，李豁子出钱，把村里几个有名望的人，请到城里最好的大酒店吃饭。他请来的这些人，大半是他周派的人，小半是中立派，并没有李吉堂李派的人。 李豁子也出席了。 一番寒喧之后，周长征就说了起来，他当然不会直接说他和李豁子想对付李吉堂，而是虚情假意的说，都是为了全村村民的利益。 周长征说，村西那个砖瓦厂的工地，是村里的地，砖瓦厂是村集体的财产，但是，李吉堂霸占了快二十年了，每年只交一点点租金，广大村民得不到实惠，我们为了广大村民的利益，应该像城里的大公司那样，搞一个竞拍会，谁出的租金高，就把砖瓦厂租给谁，所得的租金，全部归村集体，为村民谋福利。 众人对于李吉堂霸占砖瓦厂，早有怨言了，只是慑于李吉堂的强势，没人敢公开反对，有反对的也遭到了李吉堂的打击报复，现在听周长征这个提议，几乎是人人同意。 但有人提出了疑问： “老周，你说的这个竞拍会，很好，可是，咱们村里，谁能跟李吉堂比钱啊？” 这时，李豁子说话了： “三叔，我比李吉堂有钱，李吉堂出十万，我就出二十万，他出二十万，我就出三十万，总之，只要他出价，我就给他高十万。” 说着话，李豁子拿出五十万的存折，让在座的各位，传阅着观看。 众人看到果然是五十万的存折，不由人人羡慕妒忌，就连宋朝英也心中暗惊，他也没有五十万的巨款。 不过，宋朝英比较理智，看着李豁子说道： “海进，我说句公道话，你别不爱听。这个砖瓦厂，李吉堂的确霸占了二十多年，没向村里交多少租金，这是肯定不对的。” “但是，这二十多年，他的砖瓦厂，可养活了咱们村里不少的工人，很多人都跟着砖瓦厂挣钱吃饭呢。” “你要是承包砖瓦厂，我没意见，但我想问问你，你有把握把砖瓦厂干好吗？如果干不好，咱们村里跟着砖瓦厂干活的人，可就饿着了。” “村委不能就为了你的租金，把五六十个工人饿着了，这五六十个工人背后，可是好几十个家庭呢。” 宋朝英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掷地有声，本来还想支持李豁子的人，就不敢再支持了。 李豁子也知道会有人提出这个疑问，他早就和周长征商量好了对策，他听了宋朝英的话，不慌不忙，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拿起酒瓶，走到宋朝英身边，为宋朝英倒了杯酒。 ------------ 第238章 挑战 李豁子回到座位上，举起自己的酒杯，敬了大家之后，说道： “朝英叔，我知道我以前流里流气，不干正事，大家都瞧不起我，你也认为我不能把砖瓦厂干好。” “不过您可以放心，大家伙都可以放心，砖瓦厂争过来，我不管理，交给长征叔管理。大家不相信我，应该会相信长征叔吧？” 众人听说李豁子把砖厂争过来交给周长征管理，都放心了，周长征还是有一定的管理能力的，至少不会把砖厂干倒闭。 宋朝英和周长征是同龄伙计，又有一番亲戚，也不好反对了。 有一个村民说道： “海进，你把砖厂争过来，自己不干，却交给老周，你图什么呢？” 李豁子冷冷一笑： “二叔，你应该知道我图什么，我就是图争一口气，我就要打倒李吉堂!” 众人听到这句话，都不再说什么了，每个人都知道李豁子和李吉堂的恩怨。 大家继续喝酒，谈论着明天的事，多数人都赞成把砖厂竞拍这个方案，皇帝轮流做，你李吉堂当窖厂主太久了，也该换换人了。 第二天，李豁子和周长征就来到了村部，用大喇叭喊起了话。 李豁子喊了几遍之后，又在大喇叭里指名道姓的喊道： “李吉堂，你要是用种，你也过来，你要是没种，就躲床底下去。李吉堂，你要有种，就过来，咱们说道说道，你要是没种，不敢来，你的砖瓦厂别干了，村长也别干了，以后见了我李海进，你就绕着走，躲着我走。” 这是指明道姓的，向李吉堂发出挑战书了。 村民们听了李豁子的喊话，虽然也不太在乎奖品，但都想看看热闹，看看李吉堂敢不敢到村部迎接挑战，李豁子又要什么手段对付李吉堂。 这对一向平静无事的高庄来说，可谓是“世纪之战”，不可错过。 不到半个小时，村部的大院子里，就聚集了三四百个看热闹的村民，占据了全村三分之一的人口，如果不是有上班的，还有老幼不能来的，会来的更多。 吕小乐和宋秀莲也在看热闹的人群之中。 吕小乐对于李豁子和李吉堂的争斗，没有什么偏向，在他心中，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谁胜谁负，对他都没有影响，只不过是闲着无事，看看热闹也好。 周长征和李豁子就站在村部屋子的台阶上，笑着和村民打招呼。 周长征的儿子周振华，找了几个强壮的青年，帮着维持秩序，他们要提防李吉堂带人来闹事，所以都准备好了今天会打架的可能。 周长征是有些惧怕李吉堂的，但周振华不怕，一直想跟李吉堂“治治”，只是一直被父亲压着，没跟李吉堂治成，现在终于得到父亲的允许，周振华就跃跃欲试了，只要李吉堂敢闹事，他就动手揍李吉堂。 能来的村民，都来的差不多了，但今天的主角李吉堂却还没出现，不但李吉堂没出现，他老婆儿子儿媳妇，全都没来。 李吉堂的儿媳妇秦子怡，经常在娘家住，这次没过来，大家都没什么想法，李吉堂的老婆在城里上班，现在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他老婆可能去上班了，没过来，大家也不意外。 但是，李吉堂和儿子李长春没过来，大家就有想法了。 村民都知道，李吉堂和李长春就在村里，不是在家，就是在砖瓦厂，肯定能听到李豁子在大喇叭上的挑战。 有人就猜测，李吉堂不敢接受挑战，怂了，不敢来。 也有人猜测，李吉堂不是害怕，是认为他是村长身份，和李豁子斗，有失村长的身份，不屑应战，不是不敢应战。 其实，大家都猜中了一半，李吉堂之所以迟迟没来，既有点不敢和李豁子斗，也有点瞧不起李豁子，不屑和他斗。 昨晚参加李豁子和周长征的饭局的人，虽然有不少是周派的人，但中间派之中，也有偏向李吉堂的，喝酒回来，就告诉了李吉堂。 李吉堂听说李豁子想和他争砖厂，就冷笑了，认为李豁子没这个能力，但当听说李豁子真有一张五十万的存折时，李吉堂心中有些慌了。 李吉堂所有财产加起来，也不过五十万左右，还要算上砖瓦厂，如果砖瓦厂被争走，他连三十万的资金都没有。 李吉堂一夜没睡安稳。 第二天，他知道李豁子今天要对他下手了，为了不想让老婆担心，他催促老婆赶紧去上班，只留下儿子在家。 李长春是年轻人，虽然在父亲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但在外人面前，却很强势，当他听到李豁子在大喇叭里，指名道姓，向他父亲发出挑战的时候，他沉不住气了，好几次都要过去，被父亲拦下来。 李吉堂仍然没想好对付李豁子的办法。 既然李豁子比他还有钱，那么，在钱上，他压不住李豁子，如果要动武，李豁子有周长征撑腰，周长征虽然窝囊，但周长征的儿子周振华，却是个硬点子，有一帮狐朋狗友，自己的儿子长春没有混子朋友，帮不上忙。 论钱，钱不行，要打，又没什么优势，李吉堂就有些没招了。 他想给他在交通局做副局长的大哥打个电话，商量一下，但又担心大哥会嘲笑他胆小，被一个村痞流氓吓住了，所以他没给大哥打电话商量。 他倒是可以利用官场上的朋友，但是，用官场上的人事，来硬压李豁子，会让村民笑话他害怕李豁子，而且就算官场上的朋友来了，周长征也会把官场上的朋友打发走，说这是村里的私事，就由村民自己解决吧。 李吉堂思索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要去村部走走，他不能不去，不去，就是害怕李豁子了，以后在村民面前抬不起头来。 至于去了之后，李豁子和周长征会怎么对付他，他也只能见招拆招，见式拆式了，他李吉堂不是没经过风浪的人，不能被李豁子这个无赖，和周长征那个窝囊废，给吓住了。 李吉堂带着儿子长春，向村部走了过去，他要维护自己的砖瓦厂，维护自己的尊严。 ------------ 第239章 你们谁有资格 李吉堂来到的时候，正在议论纷纷的村民，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李吉堂在村里干了二十年的老一，威严极大，虽然很多人对他不满，但当面没人敢得罪他。 李吉堂的脸色阴沉，带着一丝不屑，三分轻视，走了进来，威严的目光轻轻一扫，整个村委大院立即鸦雀无声。 看到李吉堂进来，李豁子只是冷笑，并没上前迎接，也没立即上前挑战，而是先由周长征出面。 周长征虽然今天打算好要和李吉堂正面硬杠，但表面上还要保持着一团和气，并把自己的私心，与村民的利益挂勾起来，才能显得他大公无私。 周长征脸上堆起笑容，向李吉堂迎了过去，笑道： “吉堂，你来啦。” 李吉堂冷笑一声： “有人用村里喇叭喊我，我敢不来吗？长征，这办公室的钥匙，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打开的吗？” 周长征仍然微笑着： “吉堂，这门是我开，这次请你过来，也是为了咱们村集体的利益，响应广大群众的要求。” 李吉堂斜了周长征一眼： “广大群众的要求？我看是为了你自己的要求吧？” 周长征仍然不恼，笑道： “我也是广大群众中的一员，你要这样说，也可以。吉堂，既然你来了，咱们就说正事吧。” 李吉堂冷笑： “你们有什么正事？” 周长征面对着院子里的众村民说道： “各位村民，既然大家伙都在这里了，我就说几句吧。咱们村里，有几位村民代表，对村里的砖瓦厂的承包金，提出了一些不同的意见。” “大家都知道，砖瓦厂是村集体的财产，是全村村民的公有财产，而不是某个人的私有财产。” “当然啦，我这样说，并不是说咱们的村长李吉堂这些年没交租金。” “不过呢，新时代了，咱们村委也要与时俱进，现在很多村子，都已经使用公开竞标的方法，来决定村集体财产的支配了。” “所以咱们村里的一些村民代表，就向我提出来，也要把砖瓦厂这个村集体财产，通过公开竞标的方式，重新投标，谁出的租金高，就租给谁。” “我感觉，村民代表提出的这个方法，很有道理，砖瓦厂的租金交给村委，村委用这些钱，返利给广大的村民，每家每户每个人，都可以得到实惠。” “这次召集大家伙过来，就是想问问大家伙，同不同意？” 村民之中，有些人早就知道周长征这个提议了，也有人不知道，但现在听周长征这样一说，都认为有道理。 李吉堂霸占着砖瓦厂二十年，他们这些普通村民，可没看到租金在哪里，也没得到什么实惠，他们只知道李吉堂家盖起了高楼，开起了轿车，发家致富了。 分配不公和妒忌心理，让大多数村民，都认同周长征的提议。 但村民慑于李吉堂的威严，谁也不敢先说同意。 周长征早有准备，向早就串通好的一个村民一使眼色。 那个村民早些年，因为举报李吉堂霸占村集体财产，被李吉堂整治过，对李吉堂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报复，周长征就是利用他的这个心理，让他起个头。 那村民有周长征撑腰，胆子大了，率先举起手臂，大喊道： “同意长征哥说的，村集体财产，就应该由村民共同做主，砖瓦厂不是一个人的私有财产，是村民共同的财产。” 有人起了头，众村民也就纷纷响应了，几乎全都说同意，就算其中有李吉堂的人，也不好意思说不同意，毕竟周长征说的有道理。 李吉堂冷眼旁观，脸上一副不屑的冷笑。 周长征见大家伙都表示了赞同，他心中得意，脸上仍然是老奸巨滑的微笑，看着李吉堂，笑道： “吉堂，你看，民意难违啊，大家伙都同意了。当然，这不是要抢你的砖瓦厂，只要你出的价，比别人出的价高，村民还是会把砖瓦厂交给你干。” “别说你出的价比别人高了，就算你和别人一样的价格，村民还是会把砖瓦厂交给你。” 李吉堂冷笑一声，阴冷的目光，缓缓扫视过全院的人的脸上，他的目光所到之处，村民都不觉得低下头去，不敢和他对视。 李吉堂冷冷说道： “想我李吉堂争夺砖瓦厂，你们谁够资格？” “当初要不是我李吉堂，把那片河滩地，从卢庄抢过来，那片河滩地早就是卢庄的啦，没有我李吉堂，哪里来的砖瓦厂？” “砖瓦厂开始干之后，咱们村里，有多少人在我的砖瓦厂里干过活，挣过钱？我的砖瓦厂，养活了咱们村里多少人？” “砖瓦厂里的砖，卖给外村人，都是八分钱一块，咱们高庄人盖房子，都是七分五一块，这是我给咱们高庄的老少爷们的面子。” “跟我争，你们谁够资格，给我李吉堂站出来，说说他对砖瓦厂有什么贡献？对村民有什么贡献？” 李吉堂这样一说，村民又无法反驳了，的确，村里很多人靠砖瓦厂挣钱养家，而且本村村民，以及两边的周庄王庄的村民，买砖的时候，的确比外村的村民便宜半分钱，也不能说村民没有得到一点实惠，李吉堂还是让利给村民了。 周长征早就想好了对策，他知道李吉堂会这样说，仍然哈哈一笑，说道： “吉堂，你对砖瓦厂的贡献，对村里的贡献，有目共睹，没有人能抹杀你的贡献。” “不过呢，你口口声声说你的砖瓦厂，我感觉，这句话可能有点小毛病。” “第一，当初是你领着咱们村的村民，和卢庄抢过来的那片河滩地，但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啊，咱们村民也都去了，如果是你李吉堂一个人去抢的，那就是你自己的，可是咱们村民都去了，那就是全体村民的功劳，大家说，是不是？” 周长征这样一说，村民又感觉说得有道理，他们的确参加战斗了，还受了轻伤，要不是他们，李吉堂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卢庄的几百人？ 村民纷纷说是，有当年参战过的，声音更加响亮。 李吉堂也无法反驳周长征这句话，不然，就会引起众怒，抹杀了参战人员的功劳。 ------------ 第240章 竞标开始 周长征见李吉堂无法反驳，他的话又得到了村民的赞成，心中更加得意，继续说道： “第二，吉堂你刚才说，你的砖瓦厂，养活了咱们村里很多人，很多人跟着你挣钱吃饭。” “这个嘛，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反说过来，砖瓦厂能运营，能挣钱，也是这些跟着你干活的村民的功劳，没有他们，你李吉堂一个人不可能把砖瓦生产出来吧？你是养活了他们，但他们也同样是在养活你。” “大家伙说我说得对不对？” 同样的，周长征的话，又得到了村民的赞成，李吉堂还是无法反驳。 李吉堂如果反驳，那就伤了跟着他干活的那些人的心了，他还指望得到他们的支持呢。 周长征的确聪明，打蛇打七寸，每一条反驳李吉堂的话，都让李吉堂无法反驳，而且可以得到村民的赞成，提升自己的威信。 周长征扬扬得意，又说了第三个。 “第三，吉堂你口口声声说，是你李吉堂的砖瓦厂，你好像忘了，这砖瓦厂是村集体的，不是你李吉堂个人的。” “你说咱们村民买砖，你会便宜半分钱，这个是事实，但是，这些年来，你租用砖瓦厂，向村里交过多少租金，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用我说出来吧？” 李吉堂终于找到反驳的理由了： “周长征，我交过多少租金，你可以说出来，我不怕别人知道。我每年都交租金，按合同上写的，一分不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周长征说： “好吧，既然你让我说出来，那我就说出来吧。从砖瓦厂开始运营，到现在，是整整二十年了，你和村里一共签了两次合同。” “咱们很多村民，没看到过这份合同，我就给大家简明扼要的说说合同内容吧。” “第一份合同，签的是十年，十年的租金，共是一万块钱，不是一次付清，而是每年支付给村里一千块钱。” “老少爷们们，五十多亩地，每年的租金，只有一千块钱啊，一千块钱!” 李吉堂冷冷说道： “周长征，你不用煽风点火，那是七十年代，一个人一年的收入，不过几十块钱，我一年交一千块钱的租金，不少了，这是按当时的物价来签的合同，我问心无愧。” “而且这份合同，是和当年的老村长签的，他同意了，村委所有人都同意了。” 周长征说道： “你说那是七十年代，大家都穷，行，咱们就说说第二份合同吧。” “签第二份合同的时候，可就是八十年代了，还是一次签十年，每年支付租金。” “八十年代，村民的收入，一年就有几百块钱了，超过了七十年代的十倍。” “但是，你交的租金，只超过七十年代的两倍，也就是说，十年的总租金，是两万块，一年只付两千块钱。” “村民的收入，提高了十倍，你的租金，只超过两倍。李吉堂，你还敢说你问心无愧吗？” “你一年向村里交两千块钱，但你的收入，至少一年收入两万，甚至达到五万，吉堂，我没说错吧？” “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是穷了寺庙，富了和尚啊!” 李吉堂脸色铁青，冷哼一声： “一年两千块钱的租金我交了，别说我一年挣五万，我就是挣五十万，也是我个人的本领。当初签的合同，说的是交定额租金，没说要交利润分成。” 周长征笑道： “吉堂，当初签这第二份合同的时候，你是村长，你是自己跟自己签，自己是甲方，自己也是乙方，你想怎么签，就怎么签，谁敢说个不同意？” “好吧，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咱们不提了，翻篇了，还是说说现在的事吧。” “现在，你的第二份合同，再过一个月，就到期了，权利又回到村集体来了。” “咱们的村民代表，要搞一次竞标，谁出的租金多，就把砖瓦厂租给谁，这很合情合理吧？” “吉堂，你不要有敌对情绪嘛，我也是代表村民说话，代表村民的利益。” “搞竞标，不是针对你个人，你也可以参加竞标，我刚才说过了，就算你和别人的标价一样，砖厂还是交给你。” 李吉堂冷笑道： “周长征，你不要忘了，我才是老一，我才代表村民，你只是二把手，凭什么代表村民？” 周长征仍然笑眯眯的： “吉堂，你这话就有些不对了，能代表村民的，不是谁的官大，谁就代表村民。谁能代表村民的利益，为村民说话，谁才可以代表村民。” “大家伙，我说得对不对？” 周长征的确很会煸动民意，他的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又引起了村民的阵阵喝彩和赞成。 李吉堂见村民都向着周长征，心中恼怒，但又不好直接发作，强按下怒火，说道： “老周，你说要重新竞标，那我砖瓦厂的设备，还有几百方土，怎么算？” 周长征笑道： “这个好办，如果你自己中标了，一切不变，什么都是你的。” “如果是别人中标了，你可以和新老板商量，把设备和土方折价卖给新老板，如果你们谈不拢，你就把设备和土方都拉走，还是你的，没人跟你跟。” 设备如果卖给新老板，肯定会被压价，如果拉走，不但要花一笔费用，拉到别处也不值钱了，和废铜烂铁差不多。 土方如果卖给新老板，肯定更会被压价，如果拉走，更是一大笔费用。 周长征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挤兑李吉堂的。 见李吉堂的脸色铁青，周长征又笑着说： “吉堂，你不用着急，说不定还是你中标呢。” “现在村民都在，不如就趁大家都在的时候，现在就来竞标吧。” 不等李吉堂说话，周长征直接就大声说道： “现在，砖瓦厂的竞标正式开始，十年的合同期，起步价是十万，谁要想租下来，现在可以开价了，每次一万起价。” 一听十万的起步价，村民全都又惊又喜。 ------------ 第241章 竞标 十万块钱十年，一年就是一万，村里有一万块钱，村民可以得到很多实惠了。 周长征又继续说道： “有人出十万吗？” 早就跃跃欲试的李豁子，这才走出人群，斜视了李吉堂一眼，举起手来，面对着村民，喊道： “我李海进出十万。” 众人都望着李吉堂，看李吉堂如何应对。 李吉堂也在心中盘算着。 砖瓦厂的利润一直很可观，以前的不是，光是去年，砖瓦厂的纯利润，就是五万块钱左右，就算按去年的利润，用十万承包十年，一年只要一万的租金，而利润则有五万，还是可以稳赚不赔的。 但是，在李吉堂的心中，他一直认为砖瓦厂是他个人的，而不是村集体的，现在让他花自己的钱，租自己的砖瓦厂，他不甘心。 李吉堂冷笑一声，说道： “荒唐!周长征，你说拍卖就拍卖，你说竞标就竞标？我才不跟你们胡闹!” 李吉堂说着，转身就走。 周长征看着李吉堂的背影，态度强硬的说道： “李吉堂，这次竞标，不是我周长征一个人说的，而是广大村民一致同意的。你要走可以，但我们会认为你是弃权，一个月后，你必须交出砖瓦厂的经营权。” 李吉堂转过身来，盯着周长征，冷笑道： “我要不交，怎么样？你敢去硬抢吗？” 周长征也冷笑道： “为了村民的利益，我只能来硬的了，到时候，我不会一个人去，我会带着高庄村所有的村民，把砖瓦厂争回来，这本来就是村集体的砖瓦厂，不是你李吉堂一个人的砖瓦厂。” 李吉堂瞪着周长征：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想治我!” 周长征笑了笑： “吉堂，你这话说得不对，我和你无怨无仇，我治你干什么？是你违反民意，一意孤行。” 李吉堂冷笑道： “我就一意孤行，怎么了？周长征，跟我斗，你还差点。” 周振华早就忍不下去了，大喝道： “李吉堂，我爸是为了村民的利益，跟你好说好商量，让你把砖瓦厂交出来，你别不识抬举。今天这个砖瓦厂，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李长春虽然胆子小，但看到周振华替他爸出头，他这个当儿子，也不能不为自己的爸出头，李长春上前一步，指着周振华，喝道： “周振华，你跟我爸客气点!” 周振华蔑视的瞧着李长春，卷起了袖子： “我不客气怎么啦，长春，咱俩小的先治治？” 李长春也卷袖子： “治治就治治，谁怕谁!” 村民一看，有热闹瞧，都暗中高兴，老一和老二治，老一的儿子和老二的儿子也干上了，这可太热闹了。 李吉堂知道自己的儿子，打不过周振华，他瞪了周长征一眼，冷冷说道： “周长征，你真想把这件事，弄成咱俩的私人恩怨吗？你可想好后果!” 周长征听李吉堂这样一说，心里有些怵了，他现在还斗不过李吉堂，惹急了李吉堂，后果有些严重，他不能把这件事，变成他和李吉堂的私人恩怨，而是要利用广大村民，一起对付李吉堂。 想到这里，周长征对儿子说道： “振华，别胡闹，退下去。这是村里的事，你们小孩子不要胡闹。” 周振华见父亲发话了，这才瞪了一眼李长春，有些不甘心的退了两步。 李长春暗暗松了口气，庆幸没打起来，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周振华的对手，真打起来了，挨揍的是他，丢人的也是他。 周长征喝退儿子之后，望着李吉堂说道： “吉堂，无论你参不参与，今天的竞标都会继续进行，你不参与，就是自动弃权，合同到期的时候，我会带着所有的村民，一起去收回砖瓦厂的所有权。” “你说我们是胡闹，这么多村民都在这里，你可以问问他们，这是不是民意，是不是大家伙共同的意见。” 一个村民喊道： “竞标，竞标，竞标。” 一个村民开了头，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喊了起来： “竞标，竞标，竞标。” 李吉堂见风头对他不妙，如果他现在甩袖走人，不但得不到村民的支持，还会被村民嘲笑他害怕周长征和李豁子，以后就难以服众了。 李吉堂想到这里，就不走了，向李长春使了个眼色。 李长春会意，对周长征说： “我出十一万。” 不等李长春的话说完，李豁子就笑着说： “我出十二万。” 李长春：“十三万。” 李豁子：“十四万。” 李长春有些犹豫了，向父亲望了一眼，不敢自己加价了。 李吉堂的脸色铁青，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输在李豁子的手里，向儿子使了眼色，示意儿子继续喊。 李长春这才喊道：“十五。” 李豁子：“十六。” “十七。” “十八。” 无论李长春喊多少，李豁子都比他多一万。 村民们十分兴奋，这种竞标时针锋相对的紧张气氛，平时只有在电视剧中出现的场面，他们现在亲眼看到了。 吕小乐和宋秀莲在人群中，也看得津津有味，对于李吉堂和李豁子，谁输谁羸，他们并不关心，看看这种热闹，还是挺好玩的。 其实，吕小乐虽然讨厌李吉堂，但他认为，如果砖瓦厂落到李豁子和周长征手里，肯定不如在李吉堂手里干的好，二人的能力，比起李吉堂还差的远。 不过，如果李豁子真能让李吉堂栽个跟头，吕小乐还是挺愿意看到的，李吉堂在村里嚣张太久了，终于要栽跟头了。 当李长春喊出十九的时候，他的身子已经颤抖了，声音也颤抖了。 但李豁子的声音仍然冷静，神情也更得意，不慌不忙的喊道： “二十!” 村民们听到这个数字，都激动起来了。 他们想看看李吉堂还舍不舍继续出价。 二十万，一年就是两万的租金，虽说砖瓦厂的纯利益，也能一年能达到五万，但这五万之中，肯定还要花掉一些送礼，还有各式各样的花销，真剩到手里的，最多不过三万，如果再出点什么意外，说不定还会赔本。 就不知道李吉堂愿不愿意冒险了。 ------------ 第242章 反败为胜 李吉堂还真害怕冒险，他早就听到风声，上面为了治理环境，准备取缔一部分砖瓦厂，高庄村靠近城区，风险更大。 如果砖瓦厂被取缔了，花太多的租金就不合算了，还不知道能再干几年，如果能干够十万，花二十万的租金，也许还有点利润，但如果干个三年五年就取缔，那租金就打水漂了。 但是，他现在又骑虎难下，如果不竞标下去，输在李豁子手里，他的面子太难堪了。 而且他知道，竞标砖瓦厂，只是周长征和李豁子对付他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要争夺他的村长位置。 一旦他在竞标中失利，就会在村民中失去威信，在一个月后以后的村长竞选中，很容易就被周长征挤下来。 没有了砖瓦厂的经济来源，再失去村长这个权力位置，他李吉堂就是个普通农民，没人再敬着他，怕着他。 不但村民不敬他怕他，上面的人也不会拿他当朋友了。 失去村长，失去砖瓦厂，他李吉堂将什么也不是。 他不像宋朝英，可以凭着木匠开个家俱厂，他没有什么手艺，之所以能比宋朝英等人更有钱，凭的是人脉和权力，没有砖瓦厂，不是村长，他就失去了人脉和权力。 李吉堂不甘心，他一咬牙，不等儿子开口，他自己开口直接喊道： “二十五万!” 李吉堂没喊二十一，而是直接喊到二十五，众村民又是吃惊，又是兴奋，他们知道李吉堂急眼了，想一次把李豁子压下去。 但李豁子也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来的，他手中有五十万的存折，他打算全砸下去，也要把李吉堂压住。 这五十万，不是他李豁子的，他花掉不心疼，而且他知道，就算花掉这五十万，等他到了省城，傍上那个富婆，以后的钱还会滚滚而来。 以前，李豁子连五万块钱，甚至五千块钱都没有，但现在花起五十万来，却眼都不眨，就是为了要当众打击报复李吉堂。 李豁子听李吉堂喊出二十五万，他不慌不忙，微微一笑，说道： “二十六万!” 李吉堂怒了，瞪着李豁子，喝道： “李豁子，竞标可不是空口白牙喊着玩的，你有二十六万吗？” 李豁子早有准备，拿出那张五十万的存折，摇晃了一下： “这是五十万的存折，户主是我李海进。大家可以传看一下。” 李豁子递给一个村民，让村民让大家伙都看看。 众村民从来没见过五十万一张的存折，全都羡慕妒忌。 李豁子在大家传看存折的时候，望着李吉堂，冷笑道： “李吉堂，我的存折就在这里，大家伙都看着呢，你的呢？你别光开空头支票，也把你的存折拿出来，让大家伙看看。” 李吉堂没有五十万的存折，他只有两张存折，一张十万，一张二十万，但没带到身边。 李吉堂冷笑道： “李豁子，我的存折不用拿出来，我李吉堂的话，就是保证，我喊出什么价，我就能拿出多少钱。” 李豁子哈哈一笑： “行，那咱们就继续喊。你继续喊，总之，我都比你多一万!” 李吉堂眯着眼睛，冷冷的盯着李豁子，一句话也不说。 李豁子也眯着眼睛，盯着李吉堂，一句话也不说。 二人就这样盯着对方，盯了很久。 众村民都不敢说话，望着他们二人，心善的人，担心他们二人忽然打起来，但多数人都想瞧热闹，希望他们能打起来。 但是，李吉堂并没有出手，盯了李豁子很久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缓慢而坚定的说道： “五十万!” 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五十万承包十年，根本没有任何利润，而且很可能会亏本，看来李吉堂是被逼急了，为了争口气，宁愿亏本，也要压下李豁子，李豁子只有五十万的存折，李吉堂直接喊出五十万，你李豁子到哪里去弄一万？ 李豁子也愣了一愣，了没想到，李吉堂竟然直接喊五十万。 他从周长征口中得知，李吉堂所有的现金，也不过三十万左右，他以为，李吉堂最多喊到三十万，就不会再向高喊了，而且超过三十万，就算竞标中了，也没有什么利润。 没想到，李吉堂直接喊了五十万。 如果李豁子不再喊高，李吉堂就胜了，也许以后会亏损，但现在，在众人面前，就是胜过他李豁子了。 李豁子当然不能让李吉堂取胜，压在他头上，他一转头，望着周长征，说道： “长征叔，借给我一万？” 周长征也是骑虎难下，别说李豁子向他借一万，就是借十万，也要趁着这一股劲，把李吉堂压下去，他点点头，说道： “好，我借给你。” 李豁子转头盯着李吉堂，说道： “五十一万!有种你再抬高!” 李吉堂却忽然哈哈大笑，笑着说道： “我没种，你胜了，你中标了。” 李豁子一愣，周长征一愣，村民也都一愣，没人会想到，李吉堂竟然会当众认怂。 就在众人发愣的时候，李吉堂面对着众村民，笑容可掬的说道： “高庄村的老少爷们，我李吉堂干砖瓦厂的时候，可能没给大家多少实惠，但是，今天，我虽然没有得到承包权，却把租金给大家抬上去了，也算是借花献礼，给大家伙送点福利吧。” “刚才这一场竞标会，其实是我和长征兄弟，设的一个圈套，就是要引诱心术不正的人，利用他想打压我的机会，故意把租金抬上去，给咱们村里谋福利。” “大家说说，我和长征兄弟，刚才演的戏好不好？来，大家一起鼓掌，为长征兄弟精彩的表演喝彩。” 李吉堂说着，望着周长征率先鼓掌。 村民们以为真是周长征和李吉堂设下的圈套，骗了李豁子的高额租金，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周长征瞪眼了，李豁子也瞪眼了，他们没想到，反而被李吉堂反败为胜，将了一军。 李豁子也差点相信了李吉堂的话，转过眼，恶狠狠的盯着周长征。 周长征连忙摇头，无辜的摊摊手，表示自己没和李吉堂串通。 ------------ 第243章 索贿 李吉堂和李豁子的竞标比赛就此结束，李吉堂输掉了砖瓦厂的承包权，李豁子花掉了五十一万的高额承包金，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但李吉堂虽然输了，却留给村民和李豁子一个悬念，村民们不知道李吉堂是真的输了，还是真如他所说的，是故意和周长征设局，诱骗李豁子花掉高额承包金。 李豁子也弄不清周长征是自己人，还是和李吉堂合伙骗了他。 只有李吉堂自己清楚，他是真的输掉了，之所以最后这样说，有两个目的，一个目的，是为了造成李豁子和周长征之间的矛盾，第二个目的，他还想拉拢村民的心，想在一个月后的选举中，得到村民的支持。 李吉堂和李豁子的竞争暂时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的几天，吕小乐还是每天接送陶花跟着凤飞学习培训，为第二轮比赛做准备。 几天后，第二轮比赛的时候，陶花又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第三轮的决赛。 在陶花初赛的时候，她演唱的场景，已经被县电视台拍摄下来，送到省台，被省台在集绵中播出来，虽然只有短短两三分钟，但已经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陶花在第二轮比赛中演唱的场景，同样精彩，又被县台送到省台，省台再次在集绵中播出，再次引起大家的喜欢。 能出现在省台集绵中的歌手，全县只有陶花一人，电视台的人，和关注这个节目的观众，都认为陶花肯定能进入市赛。 吕小乐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就在第三轮比赛的前天下午，吕小乐被张主任单独叫进了办公室。 吕小乐跟着张主任进了办公室，张主任把门关上，客气的让吕小乐坐下，并为吕小乐倒了杯水。 吕小乐还以为张主任这样对他，是因为陶花为电视台带来了收视率，心里有些得意。 没想到，张主任第一句话就说： “吕总，不好意思，我打算取消陶花的比赛资格。” 吕小乐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主任，你说什么？” 张主任望着吕小乐的眼睛，淡淡的又说了一遍： “我要取消陶花的比赛资格。” 吕小乐这次听清了，问道： “为什么，陶花唱的不好吗？” 张主任：“她唱的非常好，而且我相信，按她这样的水平，肯定能进入省决赛。” 吕小乐不懂了，疑惑的问道：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取消她的比赛资格？她做错什么了？” 张主任：“她没做错什么，但是，她爸爸被派出所传唤过，因为打架斗殴。” 吕小乐一惊，没想到张主任连这个都调查清楚了，连忙说： “张主任，陶花她爸只是被传唤，并没有立警，也没被刑拘，这不能算污点。” 张主任摇摇头： “那也不行，我们电视台不能承担这样的风险，如果有人查出来，说我们电视台选送的歌手，父亲因为打架斗殴被传唤过，会说我们电视台的审查不严格。” 吕小乐愣住了，只感到全身冰凉，没想到，他的东山再起的商业大计，竟然会因为陶花爸和邻居的一次纠纷，被中止了。 被中止的，不只是他的商业计划，还有陶花的大好人生，她的美好未来。 吕小乐愣了很久，才问道： “张主任，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补救吗？如果只是因为陶花爸爸犯过的一点小错误，就取消陶花的比赛资格，毁了她的大好前程，这对她来说，太不公平了。” 张主任望着吕小乐，嘴角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悠悠的说道： “办法也不是没有，就看你愿意为陶花做什么了。” 吕小乐连忙说：“只要不取消她的比赛资格，让我做什么都行。” 张主任伸出一伸手指，摇了摇，说道： “你给我一万块钱，我就不取消她的比赛资格。” 吕小乐一愣，没想到县电视台的一个主任，竟然公然向他索贿，说什么因为陶花她爸被传唤过，那只是索贿的借口罢了，目的就是要钱。 吕小乐虽然心中愤怒，但不敢发作，毕竟如果得罪张主任，真把陶花的比赛资格取消了，那就说什么都晚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吕小乐说道： “张主任，你是说，只要给你一万块钱，你就不取消陶花的比赛资格吗？” 张主任点点头： “不错，一万。吕总，相比于陶花的前程，我认为，我只要一万，一点也不多。” 吕小乐眨眨眼睛： “张主任，如果我交给你一万块钱，别人再向你举报陶花她爸犯过的事，我的钱不是白花了吗？” 张主任微微一笑，说道： “吕总，这个你可以放心。第一，陶花她爸的那个案子，是我表弟经手的，我表弟是派出所所长，只要你付了钱，我就让我表弟把那些材料毁了，不让别人看到。” “第二，材料毁了，没有别人看到了，就算有人知道这件事，向我举报，我也可以说查无实证，不接受举报内容。” 吕小乐沉吟不语，一来他没有一万块钱了，二来，这样被索贿，他感到很窝囊，明明陶花凭实力可以唱到省决赛，现在却要花钱，而且花的是冤枉钱。 张主任见吕小乐不说话，就知道他不甘心被索贿。 张主任的脸色一沉，冷冷说道： “吕总，你让陶花穿着你们厂里的广告服上台，我没说什么，是给你面子，我给你面子，你不给我面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一个厂子，借着我的电视台打广告，我不给你要广告费，就是客气了，要你一万块钱怎么了？” “你自己应该清楚，陶花唱到省决赛，你得到的利益，远远大于一万块钱，甚至十万二十万。为了这一万，就被取消比赛资格，你认为值吗？” “吕总，你是个生意人，你自己计算一下吧。” “好了，我很忙，你走吧。” 张主任说完，就做出“请”吕小乐出去的动作，下了逐客令。 吕小乐坐着没动，望着张主任。 ------------ 第244章 举报 张主任翻了翻白眼，一脸倨傲的说： “还愣着干什么？走吧，我忙的很!” 吕小乐并不生气，笑着说： “张主任，你别急嘛，就算我要拿钱，你也要给我一点筹钱的时间啊，还有交钱的地点在哪里。” 张主任这才脸色稍缓，说道： “明天就是决赛了，会当场宣布三位进入市赛的三名歌手，你要不想陶花明天被宣布取消资格，今天晚上十点之前，把钱送给我。” “至于交钱地点嘛，你筹到钱之后，给我打电话，我会通知你送到什么地方，交给什么人。” 说到这里之后，张主任盯着吕小乐，脸色阴沉中带着威胁，说道： “吕小乐，我可警告你，不要给我玩花样，如果你敢举报我，我有人，不会被查出来。” 吕小乐笑道： “不敢不敢，我只希望能让陶花顺利晋级，不会跟你玩花样。对了，你是要现金，还是要存折？” 张主任：“现金。” 吕小乐：“行，我现在就去筹钱，筹到钱之后，我给你打电话。” 张主任：“吕小乐，还有一点，我知道你是海霞介绍过来的，你别想着请海霞帮你，她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帮不了你。” 吕小乐好奇的问道：“她怎么自身难保？” 张主任冷笑：“她在市里当官的舅舅，已经退休了，她这个首席播音员的位置，马上就不保了，能不能留在电视台混口饭吃，都说不定呢，自顾不暇，帮不上你。” 吕小乐虽然已经听秦子怡说过，海霞首席播音员的位置，可以会保不住，但现在听了张主任的话，更加确信了，他对海霞的印像还是挺好的，为她感到有些遗憾，但是，要保住海霞首席播音员的位置，需要的官位太高，他无能为力。 但是，可整治一下这个电视台小小的张主任，他还是有办法的，那就是请秦子怡的父亲出面。 吕小乐也不再和张主任多说，走出了电视台。 他并没有把被索贿一事，告诉陶花，他想让陶花安心的参加比赛，不想让这些肮脏的事打扰她纯净的心灵。 如果非要弄脏手，他也只想弄脏自己的手，不让陶花脏了手。 吕小乐走出电视台之后，就给秦子怡打了电话，问秦子怡在哪里，能不能见面。 秦子怡在电话中告诉吕小乐，她在娘家，但是，她父母都在她家，吕小乐不方便过去。 吕小乐就在电话中，把张主任索贿的事，告诉了秦子怡，并问秦子怡能不能请她父亲出手摆平。 秦子怡让吕小乐先等一会，她询问一下“那个人”。 吕小乐挂了手机，等待着。 过了一会，秦子怡的手机给吕小乐打过来了，但声音却不是秦子怡，而是一个温和敦厚的男中音。 “你是子怡的朋友吗？” 吕小乐猜到，此人就是秦子怡的父亲，连忙说： “伯父，我是子怡姐的朋友，我是吕小乐。” 男中音威严而冷静的说： “你把你刚才对子怡说的情况，再给我说一遍。” 吕小乐又说了一遍，他被张主任索贿的事情。 男中音说道：“你对你说得话，能保证真实性吗？可不能诬告。” 吕小乐连忙说：“我不是诬告，我愿意负法律责任。” 男中音沉吟了一下，说道： “那好，待会会有人和你联系。” 男中音说完，就挂了手机。 吕小乐知道，既然秦子怡的父亲过问了，那这件事就好解决了。 他等了一会，手机再次响起，是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的声音： “你是吕小乐吗？” 吕小乐：“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男人的声音：“我姓马，你叫我马科长就行了。你现在哪里？” 吕小乐：“我在电视台的外边。” 男人的声音：“电视台后面，有一个公园，那边有个凉亭，你在那里等着，我十分钟就到。” 男人关了电话。 吕小乐走到电视台后面的公园中，找到那个凉亭，安静的等待着。 果然，不到十分钟，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就走了过来，此人戴着一副近视镜，脸色平静却带着一种压迫性的威严，穿着低调的蓝夹克。 吕小乐猜到此人就是马科长，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马科长打量着吕小乐： “你就是吕先生？” 吕小乐连忙说：“叫我小吕就行。您就是马科长吗？” 马科长点点头：“你把你要反映的情况，再给我说一遍。我要录音，可以吗？” 吕小乐：“当然可以。” 吕小乐又说了一遍被索贿的事。 马科长冷静的听完，说道：“如果你说得情况属实，对于这种害群之马，我们绝不姑息，一查到底。” 吕小乐：“马科长，不如就让我把钱送给他，到时候，你抓个现形，人证物证都在，张主任就无法抵赖了。” 马科长：“这种人很狡猾，很可能会派别人去接手赃款。不过，也没关系，我们有办法，让接手人交代出幕后主使。” “这样吧，我给你我的手机号码，你要交钱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怎么做。” 马科长把他的手机号码，告诉给了吕小乐，然后离开了。 吕小乐有些发愁，怎么弄一万块钱，如果他不用真钱，用白纸糊弄，就算张主任被抓了，也定不了什么罪，只有用真钱，才能定张主任的罪。 他现在别说一万块钱了，就连一千块钱也拿不出来了。 他倒是可以向宋秀莲借，但宋秀莲自己没有钱，要向她父母借。 忽然，吕小乐想到了魏小燕。 魏小燕可是超级富婆，别说一万，就是十万一百万，也不是问题。 不过，魏小燕说过几天就和他联系，但现在过了四五天了，魏小燕都没联系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回深圳了。 吕小乐给魏小燕打了个电话，魏小燕有点急事，果然回深圳了。 魏小燕有些愧疚的说： “不好意思小乐，本想跟你联系的，但深圳这边忽然出了点状况，我赶紧回来了，等过段时间再回去，一定联系你。” 吕小乐笑道： “你别不好意思了，能不能借给我点钱花花？” 魏小燕：“你要多少？” ------------ 第245章 接头 吕小乐说道：“一万。” 魏小燕在电话中笑了，吕小乐也笑了。 吕小乐笑着说：“是不是认为我向你这个大富婆只借一万，借的太少了？” 魏小燕笑道： “是不多。小乐，我可是生意人，借出去的每一笔钱都要得到回报，咱们同学感情是同学感情，生意是生意。” “前几天你说得那么项目，我认真考虑了，认为可以试试。这样吧，我先借给你十万，当做你前期运作的资金，如果需要投资建厂的时候，我再多投点。” “你先拿着这十万运作，如果不够，再告诉我。怎么样？” 吕小乐笑道：“你们有钱人就是爽快，行，那我就先收下你十万。我打好借款欠条，给你寄过去？” 魏小燕：“欠条就算了吧，我相信你的人品，咱们的口头协议一样有效。你把卡号给我，我一会就让秘书给你汇过去。” 魏小燕挂了手机。 吕小乐用信息把自己的卡号发到魏小燕的手机上，等了不到五分钟，他的信息就提示已经转帐。 吕小乐看看时间，银行还不到下班时间，就赶紧赶到银行。 他查了查帐户，果然，原来空空如也的帐户中，多了十万块钱。 吕小乐还是第一次见到帐户有十万块钱，不免有些小激动。 他提出了一万块钱的现金，用手提包装了，走出银行，坐在车里，激动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 有了钱，吕小乐的胆子就壮了，十万块钱，足够做很多事情了，至少也可以支撑到陶花进入省决赛。 目前，第一步，先为陶花的晋级，扫清障碍，惩治一下张主任这个贪腐分子，手中一点小小权力，竟敢索贿，不治你治谁？ 吕小乐坐在车里，给张主任打电话。张主任可能正在忙，没接电话。 吕小乐发过去信息：“已筹到。” 然后，他就专心在车上等着。 过了一会，他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吕小乐接通之后，是个男人的声音，但不是张主任。 男人低沉的说道：“我是张主任的朋友，你知道我给你打电话是什么事吗？” 吕小乐说道：“知道。” 男人说道：“知道就行，你现在在哪里？” 吕小乐：“黄河大道建行的旁边。” 男人说道：“二十分钟之后，你到博物馆前面来。” 吕小乐刚要说行，忽然想到，他还要联系马科长，马科长还要布置，只怕二十分钟的时间来不及，就说： “我没开车，只怕二十分钟赶不到博物馆。” 男人犹豫了一下：“那就半个小时吧。半小时之内，你来不到，就见不到我了，交易取消，后果自负。” 吕小乐挂了手机，立即给马科长打去电话，并把情况说明。 马科长很冷静，说道： “别慌，你现在赶到博物馆，十五分钟之内，我就会和你会合。到了博物馆，你把车停在停车场，先别下车。你把车牌号告诉我，我会来找你。” 吕小乐说了车牌号码，挂了手机，开着车，向博物馆行驶。 博物馆在城南，依着南湖公园，周围风景优美，游人很多。 博物馆的旁边，就有停车场。 吕小乐把车停在停车场中，等着马科长的到来，他刚停下车不一会儿，马科长就来了。 马科长不是自己来的，身后还有一个男子，看起来像是马科长的同事。 马科长坐到副驾驶员位置，同事坐在后排座位。 马科长先让吕小乐把情况说了一遍，说道： “看来张主任很谨慎啊，自己不敢取钱，派了别人来取钱。” 又问道：“你带钱了吗？” 吕小乐打开提包：“在这里，一万块。” 马科长点点头，从自己的手提包中，取出一颗纽扣一样的东西，说道： “把这个别在你的衣服上。” 吕小乐感到很刺激，笑道：“像拍电影一样，这是微型拍摄头吗？” 马科长：“对，这是取证用的。还有，等会那个人来的时候，在交付赃款之前，你一定要让他用他的手机，给张主任通个电话，确定他是张主任派来的。这样一来，张主任就无法抵赖了。” 吕小乐：“如果他不肯呢？” 马科长道：“那你就不要交钱。你放心，像他们这样的人，一定抵不住金钱的诱惑，会同意的，只要有了他们之间的通话记录，就可以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张主任就无法抵赖了。” 吕小乐感到有些紧张，咽了口唾沫： “好，我尽量。” 马科长冷静的说： “不是尽量，是一定要做到，不然，我们也很难取证。” 吕小乐点点头： “我一定做到。” 马科长安慰道：“你别紧张，如果你太紧张了，那个人会警惕的，就会和你取消交易。” 吕小乐长长的吸了口气： “好，我不紧张。” 马科长：“我们在这边听着呢，万一有什么不对，我们会立即赶过去。不过你放心，你们这种事，算是小案子，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吕小乐拿起手提包，从车里走了出去。 马科长和同事留在吕小乐的车里，没动，但却从提包里拿出摄影机，调好焦距，跟随着吕小乐移动。 今天风和日丽，博物馆前面的广场游客很多，有人在放风筝，有人在跳广场舞，还有携带家人一起游玩的。 吕小乐在人群中走着，也不知哪位是接头人。 吕小乐估算了一下时间，那个人也应该到了，就在这些游客之中，只不过他不认识。 就在这时，吕小乐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手机，刚要接听，对方却挂掉了，吕小乐刚垂下手，手机又响了，他再拿起来，对方又挂掉了，一连三次，皆是没通话就挂掉了。 吕小乐猜到，那个人应该是通过他举了三次手机的动作，确定是他。 吕小乐心中暗笑： “就是索个贿，搞得像特务接头一样，对方这么小心谨慎，胆子也不大啊，倒是没少看间谍片。” 吕小乐正在这样想的时候，一个穿着红夹克的青年，从他身后走了过来，碰了碰他的肩膀，低声说： “你是吕总吗？” ------------ 第246章 取证 吕小乐转头一看，是个陌生男人，戴着一副近视镜，样子有些猥琐。 吕小乐笑了笑：“是我。你是哪位？” 陌生男人：“你知道我是谁。” 吕小乐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是谁，你要说明白你是谁，我才知道你是谁。” 陌生男人眼睛一瞪，就想翻脸，但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说道： “张主任叫我来的。” 吕小乐故意装作这才恍然大悟的说： “哦，原来是张主任叫你来的啊，我知道你是谁了。” 陌生男人看了看吕小乐手中的提包：“东西在这里面吗？” 吕小乐：“对啊。” 陌生男人一伸手：“给我吧。” 吕小乐摇摇头：“那不行，万一你是骗你，我把钱交给你，不是上当了吗？再者说，你把钱拿走了，张主任不承认，叫我再拿一万，我可没钱了。” 陌生男人有些着急了：“那你说怎么办？” 吕小乐：“你用你的电话，给张主任拨通，让我和他说说话，他叫让我交给你，我才能交给你。” 陌生男人：“那不行，这事他不能插手。” 吕小乐：“这是我和他的交易，他不插手谁插手？我只相信他，不相信你。你要不同意，那只能取消交易了。” 吕小乐说着，转身欲走。 陌生男人想不到吕小乐这么强硬，连忙说： “你等等。” 吕小乐停下脚步。 陌生男人又说：“我先打个电话问一下。” 陌生男人走开一些，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接通之后，就和对方说起了起来，一边说，一边向吕小乐这边瞅着。 吕小乐知道，张主任在和陌生男人商量，要不要接他的电话，张主任派别人来接钱，就是担心被查到，但如果不和吕小乐在电话中说几句话，吕小乐不付钱，眼看到手的一万块钱就没了。 过了一会之后，陌生男人向吕小乐招招手，示意吕小乐过去。 吕小乐心中一乐，知道陌生男人想让他过去接听张主任的电话，说明张主任同意和他通话了，他不但不过去，反而向陌生男人招招手，示意陌生男人过来。 陌生男人无奈，只好瞪了瞪吕小乐，主动走了过来，把手中的手机递给吕小乐。 吕小乐在接过电话的时候，手指按下了录音键，把对方都录下来，用做取证材料。 还没等吕小乐开口，张主任就在电话那头暴燥的说道： “吕小乐，你怎么回事，非要把我牵进来是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宣布取消陶花的比赛资格？” 吕小乐不慌不忙的说： “张主任，这么一大笔钱，我不能不听你一句话，就交给一个陌生人，你说句话，我才敢交钱，” 张主任怒火稍平，说道：“这是他，你把钱交给他就行。” 吕小乐说道：“咱们可说好了，一万块钱，你不能再多要了，把事给我抹平。” 张主任：“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办到。交钱吧。” 吕小乐感觉差不多够取证用的了，这才把手机关了，递向陌生男人，他不等陌生男人查看手机，就把手提包递过去： “给你，一万块钱。” 陌生男人还想小心，说道： “你把包放在那边，我待会就过去拿。” 吕小乐摇摇头：“那不行，如果我放在那里，被别人抢走了，算谁的？你要不接就算了。” 陌生男人无奈，犹豫了一下，只好伸过手来： “那行吧，交给我吧。” 吕小乐把手提包交给陌生男人，陌生男人打开包，检查了一下，这才放心，也不再和吕小乐说话，转身就走了。 吕小乐转头一看，只见马科长和他的同事，从他的轿车中走了出来，向那个陌生男人走了过去。 吕小乐知道马科长要行动了，他坐到一张椅子上，观看着。 只见马科长和同事，迎头向陌生男人走去，脚步并不快，就像是两个游客，好像是随意的散步。 就在走到陌生男人面前的时候，马科长拦住了陌生男人，同事继续走，拦住了陌生男人的退路。 马科长和陌生男人说了两句话，陌生男人就想转身逃跑，但同事拦住了他。 陌生男人双脚酸软，被马科长和同事，一左一右，挟持进了一辆轿车，那是马科长开来的轿车。 吕小乐等了大约十分钟，马科长就从车里走出来，吕小乐迎了过去。 马科长笑了笑，说道： “胆子很小，没问几句，就全交待了。他叫王青，是张主任的内弟，张主任不敢自己来接赃款，就派他过来。” 吕小乐问道： “现在的证据，够定张主任索贿罪的吗？” 马科长：“你拍摄的材料，再加上他内弟的供词，足够起诉他了。还有，张主任不是索贿一次了，以前还有几次，王青都交代了。这次够他坐个三年五年的啦。” 吕小乐问道： “什么时候传唤张主任？如果他知道他内弟被抓了，肯定会狗急跳墙，宣布取消我朋友的比赛资格，到时候就麻烦了。” 马科长笑道：“我们现在就去电视台找他，如果您愿意，也可以跟着去看看。你放心吧，在他还没对你朋友不利之前，他是回不到电视台的。” 吕小乐当然不会错过亲眼看到张主任被抓的场面。 马科长开车在前面行驶，吕小乐开车在后面行驶，向电视台行驶而去。 他们赶到电视台的时候，正赶上电视台下班时间，院子里人来人往，正是人最多的时候。 吕小乐刚停下车，就看到张主任从楼里走出来，正准备坐进轿车中。 吕小乐担心马科长不认识张主任，连忙大声打招呼： “嗨，张主任。” 张主任看到吕小乐，脸色一变，并不回答吕小乐，就想赶紧钻进车里，开车走人。 张主任刚才打了几次内弟的电话，内弟没接，他就隐隐感觉出事了。 还没等张主任钻进车里，马科长就站在他的面前了。 张主任看到马科长那威严的脸庞，吓得双膝一软，瘫软在地上。 吕小乐亲眼看着，瘫软的张主任，被马科长和同事，挟持进轿车的时候，他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终于为陶花扫清了一个障碍! ------------ 第247章 汇报工作 张主任被拿下去了，歌手选秀栏目的主任，换成了海霞。 正如秦子怡所预料的，张主任所说的，海霞的舅舅退休之后，海霞这个县电视台的首席播音员的位置保不住了。 但由于海霞有良好的观众缘，而且能力不错，台里的领导并没把海霞辞退，虽然调离了播音员的岗位，但却升了半级，从副主任升为主任，但不再主持新闻了，而是调到不重要的栏目组。 海霞成为主任，吕小乐更放心了。 张主任被拿下的第二天，也就是县台歌手选拔赛的最后一关，比赛结果，会在当天公布。 进入最后一关的，共有二十多位选手，都是评委打九分以上的歌手，每个都实力不错，但相比于陶花，还是差了不少。 毫无疑问的，陶花进入前三名，获得了进入市赛的资格，而且是第一名。 在宣布结果的那一刻，陶花激动的热泪盈眶，吕小乐也高兴。 比赛结束之后，陶花和另两个歌手留下来，吕小乐做为陶花的经济人，也留下来旁听。 海霞告诉三位歌手，回家之后，好好休息两天，再用几天的时间备战，一星期之后，将由海霞带领三位歌手，前往市电视台，参加市赛，一切费用和食宿，都由县台和市台负责，不用选手自己掏腰包。 海霞让众人解散之后，吕小乐向海霞走过去，要邀请海霞吃饭，谢谢她的帮助。 海霞笑着拒绝了，说她不接受宴请，如果要请，等陶花进入省赛再请吧。 见海霞不肯去，吕小乐也没再坚持。 但对于陶花的指导老师凤飞，吕小乐却坚持要请客，好好谢谢凤飞对陶花的栽培之恩。 吕小乐和陶花一起宴请了凤飞，吃过饭后，凤飞让陶花回家休息两天，这几天太累了，两天之后，再来找她，她会继续培训陶花，为市赛做准备。 告别了凤飞，吕小乐开着轿车，把陶花送回她家。 从陶花参加比赛以前，到现在一个星期了，陶花一直住在凤飞的家中，还没回过家。 轿车行驶在卢南村颠簸不平的土路上，终于到了村西的陶花家门口。 由于夜色已经深了，村里很多人家已经熄了灯睡觉，陶花家中，也没有亮灯，看来她的父母已经睡了。 吕小乐停好车，没有按喇叭惊醒陶花的父母。 陶花下了车，对吕小乐说： “小乐哥，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家吧。” 吕小乐：“不急，我等你爸妈给你开了门，我再走。” 陶花转过身去，高声喊了两声爸妈，房间亮起了灯，她爸应了一声，接着是开房门的声音。 陶花对吕小乐笑着说：“我爸就快出来了，你现在放心了吧，快走吧。” 吕小乐不想和陶花爸见面了，就调转车头，准备回去。 他转过车头来，刚要离开，陶花忽然向他走了过来。 吕小乐本能的从车窗中伸出脑袋，想问陶花还有什么事，但他还没开口，陶花忽然凑到他的脸颊上，飞快的在他的脸颊上亲吻了一口。 吕小乐心头一荡，看向陶花。 只见陶花的脸颊绯红，但眼神却非常纯洁真诚。 陶花低声说： “小乐哥，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吕小乐这才明白，这只是陶花的感谢之吻，并没有别的意思，他笑了笑，温柔的说： “这两天在家好好休息，大后天一早，我来接你，去凤飞老师那里培训。再见。” 吕小乐扬了扬手，开着车行驶而去。 第二天，吕小乐还在厂里的卧室中睡大觉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李淑玉打来的。 李淑玉让吕小乐去镇上她的办公室，谈谈他最近的情况，以及如何重新开厂，需要什么支持。 吕小乐开着李二的轿车，到了镇大院，他刚停好车，李淑玉从一个办公室走出来。 李淑玉笑道： “哟，吕老板，几天不见，买轿车了？” 吕小乐苦笑：“李镇长，你就别笑话我了，我现在穷得连自行车都骑不上了，这轿车是借朋友的。” 李淑玉笑道：“你穷？你穷还有钱资助一位歌手上电视？” 吕小乐笑道：“上电视又花不多少钱。李镇长，我啥时候向你汇报工作？” 李淑玉：“去我办公室吧。” 吕小乐跟着李淑玉，到了她的办公室。 吕小乐把他最近的情况，告诉了李淑玉。 几天前，海霞为吕小乐的甜油厂做的那个专题片，已经播出了，甜油厂的名誉恢复了，这些事，李淑玉也知道，所以就想让吕小乐过来，问他需要什么帮忙，镇政府会大力支持。 吕小乐半真半假的笑着说： “李镇长，我的甜油厂现在恢复了信誉，而且陶花肯定能进入省决赛，到时候，甜园甜油的广告就会全省甚至全国都知道了。” “不瞒你说，我准备盖个大大的甜油厂，全县甚至全国最大的甜油厂，我已经找到了合伙人，不差钱，就差一个盖厂房的地方。” “其实呢，我在我们村里，承包一些田地，也可以盖厂子，但是又担心，在农田上盖厂子不合规，会被拆掉，所以，还是要到政府规划好的开发区去盖厂子。” “不过，我对开发区不了解情况，你这边有什么路子吗？比如说，要在开发区盖厂子，需要什么手续，要得到哪个部门的允许？” 李淑玉说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盖厂子？” 吕小乐：“如果一切顺利，一个月左右就可以开始了。” 李淑玉想了想说： “小乐，我给你说一下开发区现在的情况吧。咱们县里的开发区，还是七八年前规划的那一片地方，当时规划的时候，没想到经济会发展这么快，所以规划出来的地方，并不大。” “可是，这几年的经济发展迅速，咱们县招商局的工作做的好，不但咱们本地的工厂多了，招商局还从外地拉来了很多客商，在咱们县里投资建厂。” “这样一来，原来开发区那一片地方，就远远不够用了，现在县里，正准备在原开发区的基础，再向外扩大，至少要扩大五倍甚至十倍以上。” ------------ 第248章 小姨 吕小乐说：“别说扩大十倍了，就是扩大五倍，也会占到咱们王集镇的土地了吧？” 李淑玉：“是啊，会占到咱们镇上的土地。县里问咱们镇，能划出多少土地，尽量不让村庄搬迁。” “小乐你应该知道，只租用农民的土地还好，一旦要让村庄搬迁，这个工作巨大，而且容易出问题，所以，县里也不想碰到村庄。” “刚才我就是和镇领导在商量这事。镇领导有的说可以划出三百亩，有的说可以划出一千亩。” 吕小乐好奇：“同样是镇领导，应该对咱们镇的村庄和农田都很熟悉，为什么有人说三百亩，有人说一千亩？这差距不小啊。” 李淑玉说：“说三百亩的，是不动村庄。说一千亩的，是要让村庄搬迁。” “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提倡新农村，也就是合村，三五个村子，合并成一个新村。咱们王集镇，也准备做个新农村。” “镇领导本来就有作个新农村的想法，正好趁着这些县里规划开发区，有县里的帮助，建新农村的阻力就会小很多，所以镇领导就提议，把两件事一起做了，迁出三个村子，在别处盖个新农村，让三个村子的村民搬进去。” “三个村子一腾地方，至少也有一千亩地了。” 吕小乐笑道：“这些事，你们领导操心吧，我只关心我能不能在开发区盖厂子。” 李淑玉：“当然能盖，但要等新规划出来。” 吕小乐：“那要等多久？” 李淑玉：“新规划出来会很快，不过一个月，但要建厂子，至少还要再等一个月。” 吕小乐：“为什么？” 李淑玉笑道：“咱们是农业大县，民以食为天，不能糟蹋庄稼啊。现在的小麦，至少还要两个月以后才能收获，要等农民把庄稼收了，才能建厂。” 吕小乐：“开发区扩大，会不会占到我们村的地？” 李淑玉摇摇头： “你们村子离开发区太远了，扩不到你们那里去。现在的开发区，西边是县城，只能向东南北三方扩大，但现在县里的重心，主要向东向南发展，所以也不会向北部扩在，只会向东和南扩大。” “咱们镇是南部，是重点扩展的方向，所以，这次占用咱们镇上的土地最多。” 李淑玉说到这里，忽然一笑，笑眯眯的望着吕小乐，说道：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咱们去那片地方看看？你也可以提前看看你以后建厂的地方。” 吕小乐笑道：“好啊，你打算怎么去？” 李淑玉笑道：“为你选厂址，当然是你开车拉我去。” 吕小乐笑：“你们不是有公车吗？” 李淑玉：“是有公车，但不是我一个人的公车，现在两辆公车都没在院里。” 吕小乐笑道：“那好，我拉您去。走吧，李镇长。” 吕小乐做了个请的动作。 李淑玉一笑，简单收拾了一下，提着小包，就走了出去。 吕小乐和李淑玉来到车前，他打开副驾驶的门，请李淑玉坐在副驾驶上，自己开着车，行驶出镇大院。 出了镇上，在通往县城的大公路上行驶了一会，就行驶进一条小公路，这条小公路，可以直通到开发区。 再进了十多里路，远远就看到了开发区的一些工厂。 在距离开发区工厂还有三四里路的时候，李淑玉就叫吕小乐停车了。 李淑玉说：“这一片，就是咱们镇上准备划给开发区的地了。走，下车看看吧。” 吕小乐停好车，和李淑玉下了车。 这一片全是农田，附近有几个村子，农田中的小麦，刚刚长到膝盖高，还有长穗。 二人随意的走着，离大路越来越远了，这里，他们来到一条小河边。 小河不大，但河水很清，岸边还有两棵垂柳，柳尖几乎垂到了河面上，环境十分优美。 李淑玉从小包里掏出两张报纸，一张递给吕小乐，一张自己拿着铺在地上，她就坐在报纸上。 “这里风景很美，咱们在这里坐一会吧。” 吕小乐也把报纸铺在地上，坐在李淑玉不远不近的地方，二人相距约有一米多远。 二人一起望着河水，感到这里又安静，环境又优美，他们的心情也平静下来。 李淑玉长长吸了口气，说道： “好久没有这样静静的看风景了。” 吕小乐笑了笑：“你的工作太忙了。” 李淑玉：“忙倒也不是太忙，就是事多，没心情，也想不起来看风景。不过，还真有点累，这肩膀都是硬硬的，背部也很硬。” 李淑玉说着，伸展了一下双臂。 吕小乐心中一动，试探着笑道： “李镇长，要不，我给你按摩按摩？” 他以为李淑玉会拒绝，没想到，李淑玉转过脸来，用幽深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道： “好啊，帮我按按吧。” 吕小乐心中一喜，站起身来，拿着报纸，走到李淑玉的身后，把报纸铺在地上，他坐在地上，坐在李淑玉的身后。 吕小乐开始为李淑玉按摩了。 吕小乐的按手法，可不是一般的灵活，不过一会儿，就让李淑玉感到僵硬消失，双臂和背部都活络舒爽起来。 李淑玉惊讶道： “小乐，你的按摩手法怎么这么好，是不是专门学过？” 吕小乐笑道：“没专门学过，是我自学的，什么样？舒服吗？” 李淑玉笑道：“舒服极了，再帮我按按腰部。” 吕小乐又按她的腰部。 吕小乐一边按，一边笑着说： “李镇长……” 李淑玉说：“别叫我李镇长。” 吕小乐笑道：“那就叫你李老师？” 李淑玉：“也别叫我李老师。” 吕小乐有些好奇了：“那叫你什么？” 李淑玉忽然半转过身子，回过头来，笑嘻嘻的看着吕小乐，眼神中带着调皮，又带着一丝捉弄，轻声笑道： “你叫我小姨吧，你不是应该叫我小姨的吗？” 吕小乐不由心头狂跳起来，他忽然一把抱住李淑玉，把她压在身下，望着她的眼睛，喊了声“小姨”，没等李淑玉回答，他的嘴唇，就吻上了李淑玉的嘴唇…… ------------ 第249章 真实年龄 一番激情之后，吕小乐和李淑玉并肩躲在草丛上，仰望着上空的柳枝。 柳枝轻轻摇动，天空蔚蓝，有几朵白云在飘浮。 一切那么安静，一切又那么美好。 久久地，二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躺着，享受着安静和美好。 过了很长时间，李淑玉才轻轻叹息了一声。 吕小乐躺着没动，侧过头来，望着李淑玉，他看到李淑玉的脸上，有一丝愧疚和不安。 吕小乐轻声说：“你后悔了吗？” 李淑玉轻轻摇摇头：“我不后悔，就是感觉有些对不起林啸，除了他，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吕小乐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把林啸和潘秀东相好的事，告诉李淑玉，可以让她减少负罪感。 但是，他转念一想，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了李淑玉，也许李淑玉会和林啸分手。 他不希望林啸和李淑玉分手，毕竟林啸的家境不错，可以对李淑玉的仕途有帮忙，而且就算李淑玉再另找男朋友，谁能保证新男友不会偷吃？ 吕小乐决定暂时不告诉李淑玉。 李淑玉又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来，整着衣服，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 吕小乐也站起身来：“你去哪里？” 李淑玉：“送我回镇上，还要工作。” 她说着，看了吕小乐一眼，眼神有些娇羞，也有些复杂，说道： “咱俩的事，你可不要告诉任何人。” 吕小乐笑了笑：“我保证不会说出去。还有下次吗？” 李淑玉笑了笑，没说话，向轿车停着的方向走去。 吕小乐从李淑玉的笑容中，感觉还会有以后，心中欢喜，跟随过去。 二人回到车上，吕小乐开着车，送李淑玉回镇上。 一路上，李淑玉的话很少，可能心理上还是有些负罪感。 轿车行驶到镇大院门口的时候，吕小乐正要开进去，李淑玉说： “不用开进去了，停这里，我自己走进去就行。” 吕小乐把车停下，让李淑玉下车。 李淑玉下了车，站在车下，刚要走开，又回过头来，想对吕小乐说什么，又没说，只是笑了笑，挥了挥手。 吕小乐也笑着向李淑玉挥挥手，开着轿车向前行驶，准备回家。 他刚行到半路上，手机响了，是一个座机号码，陶花邻居家的电话。 打电话的是陶花的爸爸，陶花爸的声音有些难听，冷冷的说： “吕小乐，你到我家来一趟!” 陶花爸说完，还没等吕小乐说话，就挂了电话。 吕小乐的心头一沉，隐隐感到有些不安，陶花爸是个不讲信用的刁钻之人，难道又要给他出什么难题？ 不过，合同都签了，也不怕陶花爸反悔，去就去吧。 吕小乐没回村，直接开车去了陶花家中。 吕小乐把轿车停在陶花家院门，下车的时候，发现院门前有好几组轿车的车胎痕迹，他不由皱了皱眉头。 他昨晚是来送过陶花，院门前留着他的轿车的车胎痕，这是正常的，但他发现，除了他的车胎痕，还有两组别的车胎痕，而且很新，好像刚离开不久。 吕小乐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微一沉吟，就走进了院子中。 吕小乐走进院子中，喊道： “叔，婶，陶花，在家吗？” 陶花爸从屋里走出来了，脸色阴沉，冷冷的说道： “别喊了，陶花和她妈都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 吕小乐猜测，陶花和她妈都被她爸支使出去了，目的就是要和他吕小乐单独谈话，谈话内容或者是不方便让陶花母女知道，又或者陶花母女已经知道了，但她们女人脸皮薄，不好意思面对吕小乐，所以躲开了。 看来，陶花爸很可能是想撕毁合同。 吕小乐脸上笑容依旧，笑道： “叔，你想和我说什么呢？” 陶花爸：“进屋谈吧。” 吕小乐跟着陶花爸进了屋，屋里的木桌上，放着几个碗，碗里还有满满的白开水，看来是客人刚走不久。 但客人并没有喝碗里的白开水，而是喝了自己带的矿泉水，因为桌子上还放着几个空的矿泉水瓶。 以陶花家的条件，是不舍得喝矿泉水的。 陶花爸进屋之后，就自己坐在小板凳上，也不请吕小乐坐下。 吕小乐自己坐下来，淡淡的看着陶花爸。 陶花爸开门见山的说： “吕小乐，我要代表陶花，和你解约，你两个人签的合同，作废了。” 吕小乐早就猜到是这件事，但从陶花爸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感到有些齿冷，他冷冷说道： “叔，合同签了之后，是有法律效力的，不是说作废就作废的。再者说，就算要毁约，也是陶花当面跟我说，你虽然是她爸，也不能代表她。” 陶花爸冷笑一声： “你错了，我就是能代表她，因为她还不满十六周岁。我问过律师，不满十六周年，签的合同是没法律效力的。” 吕小乐被气笑了，笑道： “叔，我不是瞎子，我看到了，陶花的身份证上，明明已经超过十六周岁了，身份证上的年龄，受法律保护的和许可的。” 陶花爸不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吕小乐。 吕小乐一看，这张纸有些发黄，看来有些年头了，他再一仔细看，认出来，这是前几年户口薄中的表栏，一般来说，户口薄里有几张这种表栏，写着每个家庭成员的年龄和户主的关系。 这张表栏，是陶花的资料，有出生年月。 吕小乐仔细一看，这张资料表中陶花的出生年月，比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整整小了一岁，生日相同，但年份不同，按这张资料表中的年龄，陶花的确不满十六周岁。 吕小乐愣了愣： “这个怎么和陶花身份证上的年龄不一样？” 陶花爸有些得意，嘿嘿一笑： “这才是真实的陶花的年龄，给她办身份证的时候，我托了关系，故意多给她报了一岁，就是想着让她早点进工厂打工，免得因为年龄不够，人家不要。” “吕小乐，你现在知道，陶花不够十六周岁了吧，你和她签的那份合同，根本没有法律效力。如果我要告你合同诈骗，你得坐牢!” ------------ 第250章 忘恩负义 吕小乐又惊又气，说道： “要说合同诈骗，你才是合同诈骗，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你明知道陶花不够十六岁，为什么还要让她签？” 陶花爸笑了笑： “是你那个合伙人宋秀莲，非要让她签的，我拦都拦不住。” 吕小乐：“合同以身份证为准，陶花的身份证够十六岁了，我这不算合同诈骗。” 陶花爸：“我可以带着陶花去改身份证，我有很多证人，还有她在医院出生的出生证明。” “吕小乐，咱们好聚好散，你乖乖的把那份合同交上来，让我撕了，咱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你要是不撕毁合同，我就带着陶花去改身份证，然后去告你，说你诱骗不满十六周岁的陶花签合同。” 吕小乐被陶花爸的凉薄气得身体颤抖，他用了很大力气，才极力压抑住怒火，说道： “是不是有人给你开了更好的条件？” 陶花爸很直接的说： “不错，我也不瞒你，是有人给开了更好的条件。陶花现在是全县甚至全市的名人了，想和她签约的多了。” “就在刚才，到我家来了一个大老板，大老板要签陶花，让陶花穿着他们公司的广告牌上台唱歌，给他们打广告。” 吕小乐：“哦，是哪个公司？” 陶花爸：“这是商业机密，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人家给的什么条件。” “在陶花参赛期间，在市赛的时候，人家给陶花开一万块钱，进入省赛，开三万块钱，如果能拿下冠军，再奖五万，前前后后，共给十万块钱。” “吕小乐，你一个月就给陶花开五百块钱，两三个月加起来，不过一千多块钱。人家给开十万，你说，我是签你，还是签人家？” 吕小乐深深的吸了口气，想不到陶花现在的身价这么高了，竟然有人开出十万的高价。 吕小乐感到气愤： “叔，你别忘了，要不是我，陶花的身价，有这么高吗？” 陶花爸冷笑一声： “吕小乐，人要知足，虽说你帮了陶花，但陶花这几天都为你的厂子打广告了，算是对你的回报了，你不要太贪心了。” 吕小乐问道： “这件事，陶花知道吗？” 陶花爸：“她知不知道，都是我做主，我是她的监护人。吕小乐，我警告你，你不要试图说服陶花，不然我告你诱骗少女。” 吕小乐被气得全身发冷，他从来没见过如此过河拆桥，见利忘义之人。 他是没拿十万块钱来签陶花，但他为陶花所做的一切，岂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而且，如果他真想拿，还是可以拿出十万块钱的，毕竟魏小燕昨天刚给了他十万块钱的启动资金。 只不过，他不想再拿了，依陶花爸这样的忘恩负义之徒，无论他吕小乐把陶花捧得多高，走得多远，陶花爸都不会满足，仍然会过河拆桥。 既然如此，那就及时止损吧。 虽然没有陶花为厂子做广告，厂子无法走向全省甚至全国，但现在在全县的名声已经传扬出去了，只做全县的客户，还是可以做的不错，至少会比没出事之前的效益好。 先把全县的生意做好，再另想办法，走向全省甚至全国吧。 吕小乐本来想着，和陶花当面把这件事说清，但转念一想，陶花太纯洁了，她爸逼她毁约，她一定很痛苦纠结，甚至会影响她的歌唱水平的发挥，无法走得更远，那就不要让她为难了。 吕小乐是真心希望陶花能走得更远的，他不希望能因为她的爸爸，毁了她的心情，毁了她的唱歌生涯。 吕小乐想到这里，也不再多说，只是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 “行，你跟我去厂里，我把合同交给你。” 陶花爸想不到吕小乐竟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反而一怔： “你不会骗我吧？” 吕小乐懒得理他，径直向外走去。 陶花爸追赶上来，又追问道： “吕小乐，你不会把我骗到你们厂里，找人揍我一顿吧？” 吕小乐被气笑了，陶花爸不但凉薄无耻，而且胆小如鼠，还把别人也想像成他那样的人。 吕小乐不说话，只是往外走。 陶花爸连忙推了自行车，跟随出来。 吕小乐开了轿车，就向村外行驶。 陶花爸蹬着自行车，拼命追赶着吕小乐，担心追丢了，或者吕小乐又反悔了，拼命蹬着自行车。 吕小乐根本不想等着陶花爸，开着车，迅速行驶出村子。 他开了很远之后，发现陶花爸竟然追了上来，虽然距离越来越远，但仍然拼命追赶着。 吕小乐从后视镜中，看到陶花爸艰难而努力的蹬动着自行车，忽然心中一软，想道： “他虽然凉薄无耻，但十万块钱，毕竟对他太诱惑了，而且他家庭条件这么差，正需要钱来改善生活，他这样做，也情有可原。” 如此一想，吕小乐虽然还是愤恨陶花爸的忘恩负义，但也有了一丝怜悯，不想再捉弄他了，他就放慢了速度，让陶花爸可以不那么费劲追赶了。 吕小乐开着轿车，陶花爸骑着自行车，不过半个小时，就来到了甜油厂。 宋秀莲没在甜油厂，只有李淑英一个人在忙着。 按说，毁约这件事，宋秀莲做为大股东，是有权知情的，至少要告诉她，经过她的同意，才能毁约。 但是，吕小乐知道宋秀莲的性格倔强，最看不得陶花爸这种人，如果让宋秀莲知道，她肯定不会同意毁约，又要生出许多折波，闹得非常不愉快，还会让陶花左右为难。 所以，吕小乐决定先不告诉宋秀莲，等以后再告诉她，就算她生气，也已经晚了，最多骂他几句窝囊废。 吕小乐把轿车停在厂门口，没开进院子，就走下车，向厂里走去。 陶花爸骑着自行车，气喘吁吁的赶到，进了院子。 他也害怕宋秀莲会从中阻挠，所以进了院子之后，眼光就四处打量，口中说道： “你那个合伙人呢？” 吕小乐根本懒得和陶花爸再说话，径直走到办公室中，用钥匙打开抽屉，找到和陶花签的合同，就走到门口，递给正要进门的陶花爸。 “这是合同，给你。” ------------ 第251章 陶花妈来了 在接到合同的一瞬间，陶花爸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好像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地道，但在利益的驱动他，他还是选择了背信弃义。 陶花爸担心吕小乐反悔，赶紧接过合同，迅速当场就撕毁了。 撕毁之后，陶花爸才放心了，刚想对吕小乐说些什么，吕小乐却直接把门一关，把陶花爸关在门外。 陶花爸悻悻的站了一会，感觉没趣，灰溜溜的走了，但心中却很高兴。 吕小乐瘫软的坐在沙发上，感到一阵巨大的疲惫和心酸。 这些天，他的心血白付出了，遭到了陶花爸的背叛。 当然，也不是完全白付出，至少在全县的范围内，陶花为他打了广告。 但是，他本来可以让陶花走得更远，自己的事业也会走得更远，但现在却停止了。 吕小乐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宋秀莲进来，他才清醒过来。 宋秀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推门进来之后，有些不满的数落吕小乐： “小乐，你怎么打撕破的纸乱扔，也不知道打扫打扫。”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门后，拿起扫把，把门外的碎纸扫了，倒了垃圾桶里。 吕小乐现在不能再瞒着宋秀莲了，他把陶花爸毁约的事，告诉了宋秀莲。 宋秀莲十分气恼，大骂了陶花爸背信弃义，骂过之后，又安慰吕小乐： “小乐，你别生气了，他们毁约就毁约吧，跟这样的人合作，早晚会被背叛，幸好现在你付出的不算太多，咱们也没什么损失。” “现在咱们厂里的信誉有了，名声有了，就是只做咱们县的生意，也够咱们吃喝不愁了。” “你振作起来，咱们要商量商量，准备重新开业了。” 吕小乐本想着，开业的事，晚些再说，等陶花冲进省赛，他们厂的名声更大的时候，就和魏小燕的公司合资，在开发区建个很大的工厂，把产品销到全国。 但是现在，陶花爸毁约，陶花已经不再为他们厂代言了，名声上不去，订单就会少很多，别说建大厂推向全国了，只怕连县里都冲不出去。 还是低调一些，继续在这个小厂里先干着吧。 至于魏小燕借给他的十万块钱，他还没花，等有时间就还给魏小燕。 吕小乐振作了一下精神，开始和宋秀莲商量重新开业的事。 由于现在的原料，还没到发酵好的时候，就算重新开业，也没有产品可以生产，吕小乐提议，不如等到发酵好之后，可以生产的时候，再重新开业，在此之前，他们先买些原料，为下批甜油的生产做准备。 宋秀莲认为吕小乐说得有道理，认可了这个机会，并说她准备向父母借钱，用来购买原料。 吕小乐虽然想忘记被陶花爸背叛的事，但心中总感到憋屈，他只能尽量不去想这件事。 天色快黑的时候，吕小乐和宋秀莲正在办公室中，计算着购买原料需要的数量。 这时，有个女人在院子中，轻声喊道： “有人吗？有人在吗？小乐，你在吗？” 宋秀莲看向吕小乐： “找你的，是谁？” 吕小乐听出来声音了，是陶花妈的声音。 虽然陶花爸忘恩负义，但吕小乐对陶花妈的印像还不错，他走到门口，拉开门。 果然，院子外边，站着陶花妈，一脸羞愧而怯生生的样子。 陶花妈是骑着人力三轮车来的，她有病在身，身体本就虚弱，又是骑人车三轮，更是累得脸色发红，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 吕小乐心些心疼，连忙说： “婶，你怎么来了？快进来歇会吧。” 陶花妈愧疚的看着吕小乐，低声说： “小乐，陶花在你这里吗？” 吕小乐还没说话，宋秀莲就走了出来，瞪着陶花妈，说道： “你是陶花的妈妈？” 陶花妈低声说：“我是她妈，你是宋总吧？” 宋秀莲冷冷的说道：“你丈夫已经跟我们公司毁约了，你还来干什么？” 陶花妈更加羞愧，低下头去，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 “陶花她，她不见了，我就想到这里来找找。” 宋秀莲哼了一声：“她不见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她不在你这里，你走吧。” 陶花妈不敢再说什么样，黯然的转过身子，就要推着三轮车离开。 吕小乐看着宋秀莲，不说话，但目光幽深。 宋秀莲看出来吕小乐的意思了，叹了口气，对陶花妈说： “你先别走，过来吧。” 宋秀莲说完，转身进了屋。 陶花妈得到宋秀莲的允许，这才转身走了回来。 在上台阶的时候，吕小乐搀扶了陶花妈一下，说道： “婶，您小心点，台阶有点高。” 陶花妈看了吕小乐一眼，脸色更加羞愧，嗯了一声。 吕小乐请陶花妈坐在沙发上，他一边为陶花妈倒水，一边问道： “婶，陶花怎么会不见了？” 陶花妈叹息一声： “还不是她爸闹腾的。小乐，她爸和你毁约这件事，我和陶花都不知道。”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开车来到我家，说让陶花以后为他们公司打广告，他们可以给很多钱。” “当时我和陶花听了之后，就让她爸不要答应，我们是想着，陶花能有今天，都是小乐你的功劳，咱们庄稼人，不能做过河拆桥的缺德事。” “她爸当时没说什么，只是留了那些人的联系方式，说会考虑考虑，就让那些人回去了。” “那些人一走，她爸就让我和陶花，去田里干活，他说他也去上班。我和陶花信以为真，就去田里干活了。” “谁知道我们刚走，他就把你约来了，你们发生的事，我和陶花当时都不知道，是中午回来的时候，她爸才告诉我们的。” “她爸把和你毁约的事，告诉了我们，并说，他已经和另外的一家大公司谈好了合作，让陶花为他们打广告做代言。” “陶花当时就跟他爸急眼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陶花妈叹了口气，又说： “我从来没见过陶花这么生气过，没见过她敢跟她爸顶过嘴。” ------------ 第252章 寻找陶花 吕小乐听到这里，心中稍感安慰，心想： “虽然陶花她爸不是好东西，忘恩负义，至少陶花还是有良心的，知道我对她好。” 陶花妈继续说下去： “从小到大，陶花从来不敢跟她爸顶嘴，她害怕她爸，但这一次，她跟她爸吵架了，她说做人不能这样做，不能见利忘义，不能背信弃义，她还说，除了跟你小乐合作，她不会和任何人合作。” “她爸狠狠打了她一巴掌，警告她说，如果你敢再和吕小乐合作，我就去告吕小乐拐骗，你还没满十六周岁，我要告得吕小乐坐牢，让他身败名裂。” “陶花被打了之后，不再说话了，但她转身就跑了。我和他爸紧追慢追，没追上她，也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 “从中午，我们找到现在，全村都找了，田里也找了，连邻村她的朋友家里，还有我们的亲戚家里，所有能找的地方，我们全都找了，就是找不到她。” “小乐，我就想着，陶花会不会到你这里来了，就过来看看。” “小乐，我知道，我家对不起你，我没脸到你这里来，没脸见你。但是，我真担心陶花会做什么傻事。” “求求你了，你帮我找找她吧!” 宋秀莲也很同情，不待吕小乐说话，就对陶花妈说： “婶，你别着急，陶花这么大人了，不会做傻事的。” 转头问吕小乐：“你知道陶花会去哪里吗？” 吕小乐皱皱眉头说：“如果她的亲戚朋友家，都没找到她，她很可能去凤飞老师那里了。我打个电话问问。” 吕小乐掏出手机，给凤飞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凤飞问道： “小乐，有什么事吗？” 吕小乐问道：“凤飞老师，陶花在您家吗？” 凤飞奇怪的说：“我们不是说好，让她在家休息两天，再过来培训吗？她怎么会在我这里。” 吕小乐：“她真没在您那里吗？” 凤飞笑道：“小乐，你这话问的奇怪，她要在我这里，我还能瞒着你吗？小乐，陶花怎么了？” 吕小乐：“她和她爸吵架了，到处找不到她，如果她在您那里，您告诉我，让她妈也能放心。她可以先不回家，在您那里住着就行，她妈只要知道她平安就放心了。” 凤飞：“她真没在我这里。小乐，她是唱歌的，最怕生气，一生气就会伤害嗓子。她爸怎么这么不懂事，惹她生气呢？你赶紧找找她吧，千万别出事，一定要找到她。” 吕小乐听出来凤飞是真着急担心了，他反而安慰凤飞： “凤飞老师您别担心，我们会找到她的。” 吕小乐挂了手机，望着陶花妈，摇了摇头： “她不在音乐老师家中。” 陶花妈害怕了，忽然哭泣起来，哭得十分伤心。 宋秀莲赶紧安慰陶花妈。 吕小乐看看窗外，天色已经黑下来了，真不知道陶花这么小的胆子，天黑之后，一个人怎么办？ 宋秀莲安慰说： “婶，您先别着急，也许你过来的这一会，陶花已经回家了。要不，您往家里打个电话问问。” 陶花妈就用吕小乐的手机，给她家邻居打了电话。她的邻居也在帮忙找陶花，接到电话之后，告诉她，还没找到陶花，陶花爸快急疯了。 陶花妈听话还没找到陶花，又哭泣起来。 陶花妈哭了一会，缓缓站起身子来，对吕小乐说： “小乐，不打扰你们了，我回家了。” 说着，她缓缓转身，向外走去。 吕小乐望着陶花妈的背影，佝偻着腰身，很是凄凉，他心中一阵怜悯，想了想，说： “婶，陶花这些天，一直在电视台里，也许她又到电视台去了，我开车拉着你，咱们去电视台找找她吧。” 陶花妈又升起了希望，但更加愧疚： “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吕小乐：“婶，目前找到陶花最要紧，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咱们走吧。” 宋秀莲也很担心陶花的安全，陪着他们一起去。 吕小乐开着轿车，宋秀莲和陶花妈坐在车中，一起向电视台行去。 虽然是晚上，但电视台里还有人在工作，院门没有关。 吕小乐先询问门口的保安，有没有见过陶花。由于陶花是唱歌第一名，连门口的保安都认识陶花了。 但保安说今天没见到陶花来电视台。 吕小乐仍不甘心，又进入电视台，和宋秀莲陶花妈，分头寻找，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仍然没找到陶花。 吕小乐又给海霞打了电话，询问海霞见没见到陶花。 海霞没见过陶花，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吕小乐没招了。 陶花妈又低声哭泣起来。 宋秀莲也很着急。 三人走出电视台的院子，坐到轿车上，不知再去哪里寻找陶花。 吕小乐只好让陶花妈，再给家里打个电话，询问是否找到了陶花。陶花妈打了电话之后，邻居告诉她，仍然没找到陶花。 吕小乐感觉陶花的胆子小，也许白天一个人敢在外边游荡，天黑之后，也许就会去熟人家里了，他又给凤飞打了电话，询问陶花是否去找凤飞了。 凤飞仍然说陶花没去找她。 宋秀莲叹了口气，对吕小乐说： “实在不行，只能去报警了。” 吕小乐摇摇头：“只怕这种小事，警方不会受理。” 宋秀莲：“她会不会受伤了？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有没有急救病人。” 吕小乐听到“医院”两个字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大脑好像捕捉到一点什么信息，他的大脑迅速的转动着，追捕着那一点信息，并展开了丰富的联想。 他从医院，想到了护士，想到了潘秀东，想到了林啸，想到了潘秀东和林啸私会的那个停车场，又从那个停车场，联想到了附近的那个农家院。 那个农家院，正是凤飞培训陶花的地方，是陶花熟悉的地方，也是陶花认为的音乐圣殿。 吕小乐想到这里，长长吸了口气，对陶花妈说： “婶，您先别着急，我又想到了一个地方，陶花很可能会在那里。” ------------ 第253章 不听劝 吕小乐开着车，拉着宋秀莲和陶花妈，行驶到西关那个停车场，把车停到停车场，他们就向那个农家院走去。 还没走近，吕小乐就看到院门前，蹲坐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吕小乐心中一疼，喊道： “陶花----” 身影站起身来，又惊又喜的喊道： “小乐哥，是你吗？” 果然是陶花! 陶花妈听出是女儿的声音，快步跑过去，把陶花搂在怀里，又哭又笑。 “花，真是你，你怎么这么傻，一个人到这里来了？你不就怕妈找不到你吗？” 陶花也哭了。 吕小乐和宋秀莲在旁边看着母女搂抱在一起，找到陶花，他们都放心了。 宋秀莲心肠软，也陪着抹眼泪。 陶花母女哭了一会，才慢慢停止了哭泣。 陶花问吕小乐： “小乐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吕小乐苦笑道： “我也不知道你真在这里，只是我们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这是最后一站了，如果在这里找不到你，我们就不去哪里找了。” 陶花妈责备的说： “陶花，你真傻，你不知道爸妈都快急死了。” 陶花撅着嘴巴： “妈，我就是故意让爸着急的，谁叫他跟小乐哥毁约的？反正，我不回家，不见他了。他想让我跟别人合作，我偏不，以后，我再也不唱歌了!” 吕小乐劝说： “陶花，你不能这样，咱们虽然不合作了，但你还要继续唱下去。” 陶花坚决的摇摇头： “小乐哥，你不用劝我，除非跟你合作，不然，我从此不唱歌。我只为你唱歌!” 吕小乐见陶花的表情坚决，知道一时半会劝不动她，只能先送她回家，再慢慢开导。 吕小乐说：“行了，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陶花摇摇头：“我不回家，我不想看到我爸。” 吕小乐无奈，看向陶花妈。 陶花妈也劝说陶花回家，但陶花就是不肯。 吕小乐只好说：“婶，既然陶花不愿意回家，那就让她在外边住两天吧。她这几天，都是住在凤飞老师家中，还是让她去凤飞老师家里住吧。行吗，陶花？” 陶花犹豫了一下，说： “小乐哥，凤飞老师愿意培训我，都是为了你的面子，我现在不和你合作了，我没脸见凤飞老师。” 吕小乐笑道：“又说傻话，凤飞老师肯教你，是看中你的天赋，不是为我的面子。以后，无论咱们合不合作，凤飞都是你的老师，你不用不好意思。行了，我先给凤飞老师打个电话。” 吕小乐掏出手机，拨打了凤飞的电话，凤飞听说找到了陶花，这才放心，答应让陶花去她家住。 吕小乐四人一起向停车场走去，上了车，吕小乐开车，向凤飞家中行驶。 吕小乐问陶花： “陶花，你是怎么过来的？” 陶花：“走路过来的。” 吕小乐吃了一惊：“从你家到这里面，差不多二十里路了，你走过来的？” 陶花：“当时被我爸气的，我一气之下就跑出来了。我不想被他找到，我知道，无论我躲藏在哪个亲戚家里，他都能找到我，所以我就往城里跑。” “跑到城里的时候，我本想着去凤飞老师家里，但我不好意思去，又没有别的地方去，就到这里来了。” 宋秀莲说：“傻妹妹，你为什么不到我们厂子里？” 陶花摇摇头：“我不敢，我害怕给你们添麻烦。我爸说，如果我再找小乐哥，他就要告小乐哥，让小乐哥坐牢。” “小乐哥，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本来还不满十六周岁，我不想瞒你的，但我爸说，如果我说自己不满十六周岁，就没法参赛，我为了参赛，就没对你说。” “没想到，我爸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和你毁约，还说要告你。” 吕小乐只好苦笑。 不一会儿，他们到了凤飞家的小区。吕小乐让宋秀莲和陶花妈在车里等着，他送陶花去凤飞家。 吕小乐把陶花送到凤飞家之后，又回到车上，开着车往回行驶。 车辆行驶中，陶花妈说： “小乐，回你们厂吧，我的车子在哪里，我骑车自己回去。” 吕小乐说：“婶，天太黑了，看不清路，你骑着车不安全，我把你送回家，等明天你再来骑吧。” 陶花妈：“唉，又要麻烦你。” 吕小乐：“开车很快的，不麻烦。” 吕小乐开着车，把陶花妈送到卢南村，在快到陶花家的时候，吕小乐停下车。 “婶，您走几步吧，我就送您到这里了。” 陶花妈知道，吕小乐是不想和她丈夫见面，才在这里停车的，她也没多说，下了车。 陶花妈走到吕小乐的车窗前，诚恳的说： “小乐，谢谢你!” 吕小乐笑了笑：“婶，您别客气，早点回家吧，我们也要回家了。” 吕小乐开着车，拐过弯，向回行驶。 第二天，吕小乐接到了凤飞的电话。 凤飞说：“小乐，你要劝劝陶花。” 吕小乐一怔：“劝她什么？” 凤飞说：“陶花不愿意唱歌了，也不接受培训了。她是棵好苗子，不唱歌实在太可惜了。” 吕小乐苦笑：“凤飞老师，只怕我劝不动她，她是和她爸生气呢。她爸和我毁约的事，她对你说了吗？” 凤飞说：“她说了，她说，除非和你继续合作，不然她以后都不唱歌了。” 吕小乐：“凤飞老师，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也劝不动她，先让她在您家住几天，等她的气消了，我再劝她。” 凤飞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 吕小乐关了手机。 其实，他认为，如果他去劝陶花，也许有希望能劝动陶花，但他不想去劝，他要让陶花爸做做难，让他自食苦果，知道背信弃义的后果。 当然，如果陶花一直不肯唱歌，不肯接受培训，他还是会去劝的，不能耽误了陶花的前途。 不过，现在距离去市里参赛还有好几天，暂时不用着急劝陶花，只要在去参赛之前，能让陶花唱歌就行了。 但是，当天下午，陶花的爸妈就来找吕小乐了。 ------------ 第254章 请求 下午，吕小乐和宋秀莲正在院子中，忙乎着甜油原材料的时候，陶花妈和陶花妈来了。 二人是共乘一匹自行车来的，在院门外的时候，陶花爸骑着车，陶花妈坐在后座上，到了院门口的时候，陶花爸停下车，陶花妈从车座上下来。 陶花妈先进了院门，陶花爸犹豫了一下，也推着自行车进来了。 吕小乐看也没看陶花爸，对陶花妈笑着说： “婶，你是来骑三轮车的吧，就在那边放着，你骑走吧。” 陶花妈有些羞愧的笑了笑，说： “不着急，等会再骑走三轮。小乐，能不能到你办公室坐会，和你说个事？” 吕小乐还没说话，旁边的宋秀莲就说： “婶，你要到我们办公室喝杯茶，我们欢迎，至于别的人嘛----” 她说到这里，眼光斜了一眼陶花爸，冷冷的说道： “我们不欢迎!” 陶花爸脸红脖子粗的低下头。 陶花妈望着吕小乐，希望吕小乐能网开一面。 吕小乐已经猜到陶花的爸妈想和他说什么事了，他也不打算饶过陶花爸，就对陶花妈说： “婶，秀莲是大老板，她说不欢迎，我也没办法。婶，你要想喝口茶，我们欢迎，别人就不用进来了。” 陶花妈用抱怨的目光，瞪着陶花爸，意思是“看你惹的祸，把人家都得罪了吧”。 陶花爸很羞愧，不敢看吕小乐和宋秀莲，但向他老婆使了个眼色，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一个人进去先说说。 陶花妈会意，对吕小乐笑着说： “那行，我就先自己进去喝口茶。” 吕小乐带着陶花妈，向办公室走去。 宋秀莲也猜到陶花妈的来意了，她担心吕小乐耳根子软，答应了陶花妈的请求，就跟了过来。 三人进了屋，吕小乐请陶花妈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水，放在陶花妈面前的茶几上。 陶花妈知道吕小乐好说话，宋秀莲不好说话，宋秀莲坐在旁边，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看宋秀莲的意思，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她只好硬着头皮说了。 “小乐，我和陶花她爸，刚才去陶花的音乐老师那里了，给老师送了些礼物，谢谢她对陶花的栽培。” 宋秀莲轻声冷笑道： “婶，真正对陶花有栽培之恩的人是谁，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陶花妈的脸红了，满脸羞愧： “秀莲，婶知道，对陶花最好的，是小乐和你……” 宋秀莲摆摆手： “婶，您高抬我了，我对陶花没有半点帮助，至于某人吧，嘿嘿，虽然对陶花有很大的帮助，但是他的一番好心，都被别人当成驴肝肺了。” 吕小乐笑道：“阿莲，你少说两句，婶不当家，你别讽刺她了。” 宋秀莲一瞪眼：“我敢讽刺她吗？我是讽刺你!” 吕小乐笑了笑，不和宋秀莲争执，转头对陶花妈说： “婶，你要和我说什么事？” 陶花妈很为难，不知如何开口，过了一会，才说： “我们见到了陶花的时候，陶花说，除非她爸同意和你签约，不然，她以后再也不唱歌了。她爸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怕。” 吕小乐苦笑道： “婶，我可没鼓动她这样做，昨晚你也在场，我劝过她了。” 陶花妈连忙说： “我知道你没鼓动她。这孩子从小就软弱，现在忽然这么硬气，我也挺为她高兴的。不过，你也知道，她要是不唱歌，这辈子就只能在家种地了。” 宋秀莲冷冷说道： “婶，陶花不唱歌，你找我们有什么用？” 陶花妈更加为难，迟疑着说： “小乐，秀莲，你们能不能劝劝陶花，让她继续唱歌……” 还没等陶花妈说完，宋秀莲就被气笑了。 宋秀莲冷笑着说： “婶，欺负人不带这样欺负的吧？你们把吕小乐当成什么了？软柿子吗？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你家陶花，之所以能参加歌唱比赛，是吕小乐发掘了她，要不是吕小乐发掘她，她现在还在种地呢。” “为了帮陶花提高唱歌水平，吕小乐去求凤飞老师，收她为徒。” “因为陶花的爸爸，和邻居打架斗殴留下案底，电视台要取消陶花的参赛资格，不然就要交一万块钱的封口费，这件事，也是吕小乐帮她摆平的。” 陶花妈又吃惊，又愧疚： “啊，还有这事？我们不知道。” 宋秀莲冷笑： “你不知道的多了，为了帮助陶花，吕小乐做了很多事，才让陶花取得了县冠军，进入市赛。” “你们不知道感恩，反而要撕毁协议。这是吕小乐心软，把合同还给你们了，如果是我，你们休想拿走合同，咱们法庭见!” “你们欺负到这个地步，也就算了，哈哈，现在陶花自己不愿意唱歌，你们又想让吕小乐帮你们劝说？ “你们这是对着吕小乐的脸放了个臭屁之后，还让他帮你们擦屁股吗？” 陶花妈被骂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羞愧难当。 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慢慢站起身来，望着吕小乐，羞愧而诚恳的说： “小乐，婶不知道你为陶花做过这么多事，是婶对不起你。唉，我没脸面对你，更没脸求你去劝说陶花。婶走了，以后再不敢来打扰你了。” 陶花妈说着，转过身子向外走。 吕小乐心中怜悯，刚要说什么，宋秀莲对他一瞪眼，骂道： “吕小乐，你要是再敢帮他们一指头，我一辈子瞧不起你!” 吕小乐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他倒不是怕宋秀莲一辈子瞧不起他，而是他也不甘心被人耍着玩，他虽然心肠好，但也有脾气，陶花爸如此背叛他，他不能再用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陶花妈还没走到门口，房门忽然被人推开，陶花爸站在门口了。 陶花爸的脸上，也是羞愧难当，他站在门口，望着吕小乐，说道； “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秀莲骂的对，我不是人!” “小乐，我没想到你为陶花做了这么多，我求求你，为了陶花，你去劝劝她吧，让她继续唱歌。” ------------ 第255章 挂牌子 这次，不等宋秀莲为吕小乐出头，吕小乐自己就先说话了。 他对陶花妈还给几份面子，对陶花爸已经憎厌到极点，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好好整整他，自己就太窝囊了。 吕小乐冷漠的说： “这位大叔，我和陶花已经解约了，我没有义务劝她，她唱不唱歌，都跟我没关系了。” 陶花爸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低声哀求： “小乐，为了陶花……” 吕小乐冷冷说道： “请你不要道德绑架，我刚说了，陶花和我解约了，我对她没有任何义务了。” 陶花爸连忙说： “不是不是，陶花不想和你解约，她不知道我要和你解约，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别怪陶花。” 吕小乐：“我谁也不怪，你跟我解约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转头对陶花妈说： “婶，你要没别的事，就先回家吧，我还有事要忙。” 陶花妈埋怨的瞪了一眼陶花爸，转身走了出去。 陶花爸还不肯走，站在门口不动。 吕小乐看也不看陶花爸，自己坐在沙发上喝茶。 宋秀莲比吕小乐更讨厌陶花爸，见他站着不动，也不说话，从门后面拿起一把扫把，扫着地上的泥土，向陶花爸扫去，口中说着： “闪开闪开，好狗不挡道，别耽误我打扫卫生。” 她故意把灰尘扬起来，弄得陶花爸满衣都是灰尘。 陶花爸仍然站着不动，可怜兮兮的看着吕小乐。 吕小乐仍然喝着茶，不看陶花爸。 宋秀莲见灰尘打发不走陶花爸，就来更狠的，她端起一个脸盆，脸盆里有半盆洗脸水，她故意说是洗脚水，她作出要泼的姿势，瞪着陶花爸： “你再不走，我可就把洗脚水泼过去了，一，二……” 陶花爸见宋秀莲在喊第三的时候，真的要泼，吓得连忙从办公室退了出来，退到院子中。 宋秀莲这盆水仍然泼了出去，只是故意慢了两秒，没有泼到陶花爸的身上，但却泼到院子中，泼到陶花爸的脚下，溅了他一裤子泥水。 宋秀莲不是想把水泼到陶花爸的脸上身上，只不过那样属于人身攻击了，所以她只是泼在脚下。 宋秀莲泼了水之后，对着陶花爸的方向，呸了一口，把门猛的一关，把陶花爸关在门外了。 她关上门之后，还不解恨，故意大声对吕小乐说话，让门外的陶花爸听到： “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需要用人的时候，低三下四，一旦利用之后，马上翻脸毁约。” 吕小乐笑道： “算了，别生气了，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当的。来，喝口茶消消气。” 吕小乐为宋秀莲倒了杯茶水。 两人说了一会话，听到外边没什么动静了。 宋秀莲说：“我看看他走了没有。” 她站起身，从窗口向外看了看，转头对吕小乐笑着说： “坏了，小乐，沾上你了，不走了。” 吕小乐走过去一看，果然，陶花爸还没走，就在门外站着，一动不动，低着头。 陶花妈在旁边不远处，坐在三轮车的后车厢，她是想看看丈夫怎么得到吕小乐的原谅。 吕小乐皱下眉头。 宋秀莲说：“他不走，我就拿大扫帚赶他走。” 吕小乐摇摇头：“先别着急，我想想怎么办。” 宋秀莲：“吕小乐，你可不能轻易饶了他，对他这种人，不能心肠软。” 吕小乐嘿嘿一笑：“我不狠狠治治他，我就不叫吕小乐。” 他微一沉吟，心中有了主意，打开门，走了出去。 陶花爸见吕小乐出来了，连忙凑过来，陪着笑脸： “小乐，你答应帮叔了吗？” 吕小乐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帮你劝说陶花继续唱歌，她进了省决赛，又不给我打广告，我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陶花爸连忙说： “不不不，只要你劝她继续唱歌，她还是和你签约，还是给你打广告。” 吕小乐：“她年龄不够，签约没有法律效力。” 陶花爸：“那我代她和你签。” 吕小乐冷笑：“就凭你的信誉？” 陶花爸脸红了，连忙说：“我知道我的信誉不行。这样吧，反正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陶花不够十六周岁，还是让陶花和你重新签约。” “至于我，我写个保证书，保证不会再背着陶花撕毁合同。” 吕小乐仍然摇头：“不行，你的保证，什么也保证不了，你已经没有任何信誉可言了。” 陶花爸脸色羞愧，一咬牙，说道：“小乐，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只要你原谅我，我就给你跪下----” 陶花爸说着，就真要给吕小乐下跪。 吕小乐冷冷说道： “你又想对我道德绑架，你以为跪下，我就会原谅你吗？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陶花爸把跪了一半的膝盖，又挺了起来，可怜巴巴的看着吕小乐： “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吕小乐：“你要真想得到原谅，首先，要让别人都知道你是个背信弃义的人，是个过河拆桥不讲信用的人。” 陶花爸脸色又青又红： “这怎么让别人知道？难道说，让我见到一个人，就拉着人家不放，把我做的坏事，告诉人家吗？” 吕小乐：“那效果太慢了。这样吧，你现在脖子上挂上牌子，牌子上写着：我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我是不讲信用的小人。然后，你到村东人流量最多的三岔道口，就站在那里，站到天黑。” 陶花爸的脸都绿了---- 三岔路口的人流量最大，在那里戴着自我侮辱的牌子，很快，他的“英雄事迹”就会传遍，不只是他们村里会知道，而且十里八乡也会知道，甚至，远方的客人也会看到。 这可就糗大了! 陶花爸脸色发绿，嘴巴发苦，可怜巴巴的看着吕小乐： “小乐，这样一来，叔就丢脸丢大了，能不能换个别的方法？” 吕小乐冷笑： “你干的就是不要脸的事，还怕丢脸？没有别的法子，你要去，咱们还可以商量，你要不去，就回家吧，我又不会硬拉着你去。” ------------ 第256章 惩罚 宋秀莲在旁边笑道： “是啊，没人逼你去。对了，你要是不会写忘恩负义，不讲信用，我可以帮你写。” 陶花爸看向陶花妈。 陶花妈白愣了丈夫一眼，没好气的说： “你现在看我干什么？你跟小乐毁约的时候，怎么不和我商量？你自己的事，自己办，我不管。” 陶花爸脸色愁苦的犹豫着。 吕小乐看着陶花爸满脸愁苦，心中有些软了，但随即又强硬下来，如果不狠狠治治陶花爸，难消心头之气。 陶花爸的家庭条件是不好，但家庭条件不好，不是他可以忘恩负义的理由。 为了帮助他们家，吕小乐可没少为他们着想，不但给陶花开工资，还让自己的爷爷去给陶花家的果园干活，更不用提为陶花跑前跑后，铺平唱歌道路了。 吕小乐对陶花一家人，可谓仁至义尽了，但陶花爸却不想这些好处，为了眼前一点利益，就公然撕约，而且他要签约的公司，人家连他家的碗都不用，水都不喝，嫌脏。 陶花爸望望吕小乐和宋秀莲，二人都冷冰冰的，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陶花爸知道求情也没用。 陶花爸本不想受这种侮辱，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不受这番侮辱，就无法让吕小乐去劝说陶花重新唱歌，如果陶花不重新唱歌，他们还要受苦受穷，只有陶花去唱歌，成为歌星，他们才能摆脱贫困。 陶花爸一咬牙：“我去!” 宋秀莲言而有信，真的拿过来两个纸箱子，撕成两块牌子，一张牌子写着：我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一张牌子写着：我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写好牌子之后，用绳子穿了两个孔，一前一后，挂在陶花爸的前胸后背，像是一个马甲，看起来滑籍可笑。 挂好牌子之后，吕小乐了看手表，说道： “现在是三点钟，七点天黑，你要站足四个小时，直到天色黑的看不到了，才能回来。你去吧。” 陶花爸：“你们不跟我一起去吗？” 吕小乐：“你们干嘛要陪你站着风吹太阳晒，还要被人指指点点？你自己去。还有，你别想偷懒，我们会不定时过去检查，如果你没在那里站着，咱们的交易取消。” 陶花爸无奈，看向陶花妈。 陶花妈也说：“你自己干的丢脸的事，自己去丢脸，我不陪你去。” 转头对吕小乐说：“小乐，我在你这里喝茶，行吗？” 吕小乐笑道：“婶，你别说喝茶了，天黑之后，我还管饭呢。” 陶花妈笑了：“行，那婶就在你这里吃饭。” 陶花爸见自己的老婆都不向着他，无可奈何，骑了自行车，就离开了。 吕小乐对陶花妈说： “婶，我这样惩罚叔，您会不会生我的气？” 陶花妈摇摇头： “小乐，他那样对你，你怎么对他，都不算过份，我不生气。说真的，我还高兴呢。” “这些年了，在家里他就是个霸王，说一不二，我们娘俩都没少受他的气，你好好治治他，也算是替我和陶花出气了。” 吕小乐笑了，请陶花妈进办公室，倒上茶水，三人坐着聊天。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宋秀莲对吕小乐说： “小乐，要不要去看看？” 还没等吕小乐说话，陶花妈就说了： “走，咱们都去看看，不能让他偷懒。” 吕小乐开了轿车，拉着宋秀莲和陶花妈，向公路上行驶。 上了公路，几十米之外，就是三岔路口。 三条道路上，人流和车流都很多。 他们看到，陶花爸站在距离三岔路口中间的位置，有三四十米远的地方，这个位置，只有一条路上的车辆行人，可以看到他。 虽然有偷懒的嫌疑，但这样也有一个好处，不会引得人人观看，引会车祸。 就算是只有一条路上的车辆行人看着，已经足够让陶花爸羞愧难当了。 只见他低垂着脑袋，不让人看到他的脸孔，他也不敢看别人。 每一个经过的人，都会看向他，嘲笑他，议论他。 吕小乐他们没有过去，把车停在路边，观看着。 这时，有一个行人，认出了陶花爸，好奇的凑过去，和陶花爸交谈着，并掏出一根香烟，陪着陶花爸聊天。 陶花妈认出了那人，笑着说： “那是我们村的，这一下，她爸是丢人丢到我们村里去了。” 吕小乐说：“婶，看样子，叔没偷懒，要不咱们一起进城，把陶花接回来吧，也让她看看她爸这样子，让她消消气。” 陶花妈说：“行。” 吕小乐开着车，向前行驶。 经过路边的陶花爸时，他们故意放慢车速，让陶花爸看到他们，却没和他说话，径直向前行驶。 陶花爸想和他们说话的，但看到他们不理他，只好不说了，继续站着，接受别人的指指点点。 吕小乐开着车，行驶到凤飞家的小区，他和陶花妈一起去凤飞家。 陶花正在凤飞家中，听吕小乐和妈妈说了来意之后，她也想去看看爸爸是怎么接受惩罚的。 陶花跟着吕小乐的轿车，行驶到三岔路口。 远远的，陶花就看到了爸爸站在马路边，像是被批斗的犯人，背着牌子，垂着脑袋，很是可怜。 陶花本来对爸爸十分恼怒，但是，当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立即心肠软了，想起了爸爸的好处。 陶花向吕小乐哀求道： “小乐哥，请请你，原谅我爸吧，我替他向你说对不起。如果你不肯原谅他，我替他赎罪，我去站在马路边，接受别人的批评。” 吕小乐苦笑： “陶花，我就知道你心软，只要你一看到你爸这样，肯定会为他求情。陶花，我可以原谅你爸，但是，如果不让他接受这个深刻的教训，以后，他还会粗暴的安排你的命运，你的前途。” 陶花沉默了一下，坚决的说： “不，小乐哥，以后我年龄小，我爸可以支配我的命运，但是，我现在的年龄大了，以后，我的命运我自己安排，他操纵不了我。” “小乐哥，饶了他吧，我们重新签约。” ------------ 第257章 被发现了 惩罚了陶花爸之后，吕小乐又和陶花重新签约，并让陶花爸写了保证书，保证以后不会阻挠吕小乐和陶花的合作。 接下来，吕小乐就开始接送陶花和凤飞到农家院去培训。 吕小乐向李二借的轿车，用来接送陶花和凤飞，说好用一个星期，用了十多天了，虽然李二让吕小乐继续用，但吕小乐也感到不好意思了，但又不能骑着摩托车接送陶花和凤飞，就想买一辆轿车。 他还没有自己的轿车，以后做生意谈合作的时候，不能总开摩托车吧。 他手里有魏小燕借给他的十万块钱，就一咬牙，买了一辆新轿车，花了五六万，虽然不是好车，但也不算太差了。 魏小燕借钱给他，就是投资的，他用来买车，也是为了公司以后的发展。 过了几天，陶花就在和县赛中被选拔出来的另两位歌手，一起去市里比赛了。 三位歌手，由县电视台的海霞带队，前往市电视台，到了市电视台之后，海霞和三位歌手的住宿，由市电视台统一安排，一切费用由市电视台出。 至于陪着歌手前去的亲友团，市电视台不管费用，但却给他们安排了宾馆，食宿费都由亲友团自己出。 亲友团所住的宾馆，和歌手在同一个宾馆中，只是楼层不同。 吕小乐做为陶花的亲友，陪同陶花前往，他开着新买的轿车去的市里。 海霞带领歌手和亲友团，先到市电视台报到，经过一番交涉之后，一个市台的工作人员，带领海霞和三位歌手，前往距离市台不远的一个宾馆，安排他们入住。 吕小乐和亲友团被安排在同一个宾馆，在歌手的下层。 这家宾馆不错，早中晚都有自助餐，市台安排进来的歌手们免费，但吕小乐等亲友团，就要自己掏腰包了。 凤飞做为陶花的音乐老师，也是亲友团，她也来到了市里，但她并没有跟吕小乐一起来，她老公在市里一家公司上班，她跟老公的车来的，就住在老公的宿舍，没住在宾馆。 凤飞晚上也不住宾馆，只在白天陪同陶花，在电视台的时候陪着陶花，回到宾馆的时候，凤飞老师对陶花指导一番之后，就会离开，回到丈夫那里。 全市十多个县区，每个县区都选了三位歌手，参赛的有三十多位歌手，而且这些歌手都是凭实力选出来的，实力不错，但都不如陶花出彩。 陶花无论在初选还是在复赛，都是九分以上，凭这成绩，从市赛中脱颖而出，进入省赛，也是很有把握的。 吕小乐就放心了，心情轻松了很多，当陶花在电视台的时候，由凤飞陪着，他就偷了懒，在市里的公园和景点游玩。 这天，他正在公园里玩，忽然接到李淑玉的电话，原来李淑玉到市里开会，她知道吕小乐在市，就给吕小乐打电话，询问情况。 吕小乐把陶花的情况，告诉了李淑玉，并询问李淑玉是否有空见一面。 自从上次在野地里，小河边，和李淑玉那一次之后，吕小乐还没见过李淑玉，现在两人都在市里，他就想见见她，再续前缘。 李淑玉知道吕小乐的心思，说上午要开会，下午也要开会，中午倒是两个小时的吃饭午休时间，她可以来找吕小乐。 吕小乐就回到宾馆等着。 中午的时候，李淑玉来到了吕小乐的房间，她来的时候，戴着口罩，以免被人认出来。 在吕小乐喊了一声“小姨”之后，直接把气氛拉满，二人缠绵在一起。 眼看着快到开会时间了，李淑玉要走了。 吕小乐把李淑玉送到门口，李淑玉戴上口罩，让吕小乐不要出门，以免别人看到她从吕小乐的房间出来。 吕小乐心中暗笑，在市里又不是在县里，怎么会有人认识他们呢，再说了，李淑玉戴着口罩呢，除非正好遇到非常熟悉的人，才能隔着口罩也认出她来。 在这个宾馆里住的人，只有海霞认识李淑玉，但海霞现在电视台，中午也在电视台吃饭，就算海霞回来，他们不住一个楼层，海霞会乘电梯，直接到她的楼层，而不会到吕小乐这个楼层。 所以，吕小乐认为，海霞不会看到李淑玉。 但还真是巧了，李淑玉出门的时候，恰好被海霞看到了。 就在李淑玉经过楼梯口，走向电梯的时候，她刚走过楼梯口，站在不远处的电梯前，从楼梯口，就出现了一个人，正是海霞。 李淑玉没看到海霞，电梯门一看，她就进了电梯。 但海霞却看到了李淑玉，她有些惊讶，转头一看，就看到了同样惊讶的吕小乐。 吕小乐懵了，他看着李淑玉走向电梯，正准备缩头回去的时候，就看到海霞从楼梯出来了。 吕小乐怎么也想不到，海霞为什么要走楼梯，而不是乘电梯。 就算李淑玉戴着口罩，以海霞和她的熟悉程度，肯定能认出来，这一点，从海霞惊讶的表情中，就看出来，海霞认出来李淑玉了。 而海霞不但认出了李淑玉，也看到了吕小乐，就算海霞是傻子，也能想到二人之间有什么关系了。 海霞看着吕小乐，吕小乐也看着海霞，二人都有些尴尬，海霞是撞破别人好事有些不知所措，吕小乐是被发现秘密有些不知所措。 海霞忽然笑了，笑得神秘嗳味，又带着调皮。 吕小乐也笑了，有些苦笑，他不等海霞说话，就先说话了： “海霞老师，你不是在电视台吗，怎么回来了？” 海霞笑着说：“我有些事，回来取点东西就回去。” 吕小乐：“你怎么不乘电梯呢？” 海霞：“我刚在电视台吃过午饭，有些撑的慌，走几步楼梯消化一下，嘿嘿，没想到啊，没想到!” 海霞说着话，冲着吕小乐暧昧的笑着，又继续向楼上走去，并没当面揭穿吕小乐和李淑玉的关系。 吕小乐见海霞没当面为难他，虽然松了口气，但也有些紧张，担心她会说出去。 李淑玉现在的身份在县里非同一般了，如果传出去这件事，对李淑玉的仕途不好。 ------------ 第258章 改签经济人 当天晚上，吕小乐一个人在房间休息，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房间中的座机忽然响了。 吕小乐以为是服务员打来的，接听之后，才听出来是海霞的声音。 海霞的声音好像有些醉了，接通之后，就说： “小乐吗？” 吕小乐：“是我，你……” 还没等吕小乐说下去，海霞就说：“我在五零三，你上来。” 说完，海霞就扣了电话。 吕小乐有些愣了，他不知道海霞把他叫上去有什么事，按说，海霞不会用他和李淑玉的关系，敲诈勒索他什么，但他又想不起海霞找他有什么事。 吕小乐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别人差不多都睡觉了。 吕小乐犹豫了一下，还是穿好衣服，向海霞住的楼上走去。 他来到三零五房间，敲了一下门，海霞就说了： “进来吧，门开着。” 吕小乐推门进去。 海霞住的房间，并不是套间，只有一间，没有客厅，但房间较大，摆放了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另有洗手间。 海霞穿着衣服，躺坐在床铺上，那张本来放在墙边的桌子，被她拉到了床前，桌边还放了一张椅子，好像是为吕小乐准备的。 桌子上，放着两瓶红酒，还有些炸鸡翅炸鸡腿之类的食物。 两个酒杯，都倒满了红酒，一杯海霞正在喝着，一杯是给吕小乐准备的。 吕小乐这才明白，原来他被海霞叫上来，是陪她喝酒的。 海霞的心情好像不太好，自己已经喝了一会了。 看到吕小乐进来，海霞招招手： “过来，坐下，陪我喝杯，聊聊天。” 吕小乐也没客气，在椅子上坐下来，笑道： “怎么这么晚了，还喝酒？” 海霞：“我刚从舅舅家回来，心情不好，就喝酒解闷。” 吕小乐知道，海霞的舅舅是市里的领导，刚退休不久，海霞就因为舅舅退休了，才从首席播音员的位置下来的。 吕小乐关心的问道： “为什么心情不好？” 海霞：“你喝酒，我告诉你。” 吕小乐喝了一口。 海霞趁着醉意，开始向吕小乐倾诉心中的苦闷。 原来，海霞被调离新闻播音员的岗位，调到别的频道，虽然是从副主任，升为正主任，但却没有以前的风光，很少出境了，这对于习惯了镁光灯的海霞来说，心理上接受不了，很是失落，她就想着，托舅舅再走走关系，调回到播音员的位置，哪怕降为副主任。 但她的舅舅却自顾不暇，别说他已经退职，帮不上海霞，就连他的退休金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现在正遇到反腐，她舅舅虽然没有多大的事，但也正在配合调查。 海霞知道舅舅帮不上她，心情郁闷，就想借酒浇愁。但一个人喝酒，实在太闷，就把吕小乐叫过来陪她。 吕小乐听海霞说了苦恼之后，安慰道： “海霞老师……” 海霞打断：“叫姐，别叫老师。” 吕小乐笑了笑：“海霞姐，想开点，人生嘛，就是起起落落，谁没有遇到坎的时候呢。你看我，两个月前，被打入谷底，比你惨多了，现在还不是正在上升期？” 海霞摇摇头：“我和你不同，你是企业家，有起有落，我们体制内的，一旦落下去，就很难再上来了。别说等几年了，就算等几个月，观众也会忘了我是谁，要是再过几年，人老珠黄，想起也起不来了。” 吕小乐笑道：“你是体制内的，至少不愁吃喝，我是农民，要是起不来，就只能去种田了。海霞姐，知足常乐!” 海霞摇摇头：“我还年轻，不甘心一辈子在县电视台里坐冷板凳。我想出去闯一闯。” 吕小乐吓了一跳：“你想辞职？” 海霞点点头：“等过几天，他们这三位歌手，在市赛比赛完成之后，就没我的事了，我就辞职。” 吕小乐：“你打算做什么？” 海霞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还年轻，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当然，我也算是文艺工作者，还是想从事相关的行业。” 吕小乐沉吟了一会，忽然说道： “你感觉陶花怎么样？” 海霞笑道：“这小姑娘太有灵气了，她一定能红，而且是大红大紫。” 吕小乐笑道：“我也认为，她能进入省赛，甚至能进入前三，也许能拿到冠军。” 海霞说：“别说拿冠军了，就算是前三，到时候就会有很多唱片公司争着签她。” 吕小乐笑眯眯的看着海霞，说道：“那你愿不愿意成为她的经济人？” 海霞怔了怔，随即笑道：“你别逗我了，你不是她的经济人吗？你舍得把这好的资源让给我？” 吕小乐正色说道：“我只是她现在的经济人，但我的理想，是成为企业家，而不是明星经济人。” “如果你愿意，陶花也愿意，我就把她改签给你，以后，就由你帮助她，继续带她走得更远。我相信，在这方面，你比我更专业。” 海霞望着吕小乐，有些心动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你让给我，你有什么条件？咱们先说好了，我现在可没钱给你。” 吕小乐笑道：“我没有什么条件，但也有条件，我不要你的钱，不要什么转让费之类的。” “我的条件就是，你必须对陶花好，要真心真意的帮助她，处处为她着想，而不是只为了自己的利益压榨她。” 海霞用异样的目光，望着吕小乐，不说话了。 吕小乐有些奇怪：“干啥这样看着我？” 海霞笑了笑：“小乐，想不到，你的心肠挺好的。” 吕小乐笑道：“说不上心肠好，只不过做人嘛，还是要善良一点。” 海霞点点头：“你放心，如果我做陶花的经济人，我肯定会为她着想。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你要同意了，我才会做她的经济人。” 吕小乐笑道：“什么条件？” 海霞忽然一伸手，把吕小乐拉到床上，她翻身压在吕小乐的身上，幽深的眼光，望着吕小乐，低声说道： “今晚，你要好好陪我!” 说着，她向吕小乐吻了下去---- ------------ 第259章 再遇潘秀东 吕小乐又惊又喜，想不到县里的大明星，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她，现在竟然主动和他好。 但是，还没等吕小乐回应，外边就传来了敲门声，随即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 “海霞老师，海霞老师----” 吕小乐和海霞都吃了一惊，连忙分开。 他们都听出来了，来人是他们县里的一位歌手，是三位进入市赛的其中之一，就是那位外号草帽叔的村长。 海霞抬高声音说道： “有什么事？” 草帽叔的声音低沉，好像在强忍着痛苦，说道： “海霞老师，我肚子疼的厉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去医院，可是我疼的厉害，你能不能帮帮我？” 海霞吃了一惊，她是领队，如果歌手出了事，她是要负责任的。 她连忙整理好衣服，走到门口，并没有打开门，以免被草帽叔看到房间中的吕小乐。 海霞说：“草帽叔，你能不能先自己下楼？” 草帽叔：“应该勉强能下楼。哎呀，真疼----” 海霞说：“你先自己下楼，我马上穿好衣服就下来。” 草帽叔：“行，海霞老师，你快点。” 海霞说完之后，就向吕小乐走过来，低声说： “小乐，你不是开着车来的吗，咱们一起送草帽叔去医院吧，我一个人应付不了这种情况，万一他有什么急病，你也好给我做个证明人。” 别说吕小乐现在和海霞的关系，即将进入一个非常亲密的阶段，就是普通人向他求助，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吕小乐同意之后，海霞先打开门，看到草帽叔已经乘电梯下楼了，走廓中没有别人，她才让吕小乐出来。 吕小乐意没和海霞一起下楼，他走楼梯下二楼，打开门取了车钥匙，这才快步向楼下跑去。 等他来到楼下停车场的时候，海霞和草帽叔正在等着他。 吕小乐发现，草帽叔疼得满头大汗，捂着肚子不敢动弹，他很担心，连忙让草帽坐上他的车，海霞坐在副驾驶员的位置，他开着轿车，迅速向市县城行驶。 从草帽叔继继续续的讲述中，吕小乐和海霞才知道，草帽叔在刚吃过晚饭之后，就感到了肚子里不舒服，但他没有在意，但肚子越来越疼痛，他疼得受不了，不得不向海霞求助。 草帽叔没有亲友团，是一个人来市赛的，他当上村长之后，由于在男女关系方面没把握好，妻子跟他离婚了，女儿也跟了妻子，他是孤家寡人一个，再加上他认为自己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没必要带着亲友团，所以一个人来市赛。 肚子疼痛之后，草帽叔只能向海霞求助，一来是他没有别的求助人，二来，海霞是领队来的，有问题当然要找她。 他们很快来到医院，医生和护士对草帽叔进行了急诊，结论是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动手术。 急性阑尾炎虽然不是什么绝症，但疼痛起来的时候，是几乎能把人疼死的，只有手术，没有别的好办法。 草帽叔知道，一旦动了手术，他至少要在医生躺一个星期，不能参赛了，将错失进入省赛的机会，他本想咬牙坚持，不肯动手术，但是，疼得实在忍耐不住，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动手术了。 海霞和吕小乐帮着忙前忙后，又是垫付住院费，办理住院手续，一直等草帽叔的手术完成，二人才消停了一些。 手术之后，再加上麻醉还没过，草帽叔就不再喊疼了，被转入普通病房，沉睡过去。 吕小乐和海霞看到草帽叔睡觉了，就从病房中退出来，来到走廓上。 吕小乐看到海霞脸有困意，有些心疼，说道： “海霞，你明天还要带歌手去电视台参赛，就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海霞有些为难：“这不是你的责任，是我的责任，已经给你添麻烦了。” 吕小乐笑了笑，低声说：“咱俩个，还分那么清干啥？等过了这件事，你好好谢谢我就行了。” 吕小乐说着，向海霞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海霞会意，低声笑道：“这个草帽叔，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间病，害得咱俩没那个啥。” 吕小乐笑道：“还有机会的。先回去睡吧，这里交给我了。给你钥匙，你自己开车回去吧。” 吕小乐把钥匙递给海霞。 海霞接过钥匙，四下扭头看了看，没看到有人注意她，她飞快的踮起脚尖，在吕小乐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快步走了。 吕小乐摸着被亲吻过的嘴唇，望着海霞的背影，有些想入非非。 吕小乐正在想得入神，忽然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 “好啊吕小乐，你把咱们县里的大明星都勾搭上了!” 吕小乐一惊，他没想到，在市医院会有人认识他。 他连忙回头一看，却看到穿着护士服的潘秀东，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吕小乐一愣：“你不是在咱们县中医院吗？怎么到市医院来了？” 潘秀东笑道：“我是中医院安排过来，来市医院学习的，也可以说是深造，再回中医院，说不定能升护士长。嘿嘿，想不到在这里会遇到你吕小乐，真想不到，大半夜的，竟然吃了个大瓜，看到你吕小乐和大明星海霞亲嘴。” 吕小乐苦笑道：“你在哪里躲着，刚才怎么没看到你？” 潘秀东笑道：“我就在病房里照顾病人，刚要出来的时候，隔着门玻璃，看到你俩亲嘴了。吕小乐，你怎么会在市医院？” 吕小乐把情况说了。 潘秀东：“哦哦，那你留下来照顾病人吗？” 吕小乐苦笑：“只能暂时由我照顾了，等草帽叔清醒过来之后，他再找人来照顾他吧。你值什么班？” 潘秀东：“夜班，十二点到早上八点。我刚上班不一会，你要不要去值班室坐会？” 吕小乐也没地方去，只能坐在走廓中，或者到病房中，和草帽叔以及其他病人在一起，倒不如到护士值班室，和潘秀东聊天，打发寂寞的长夜。 二人向值班室走去。 ------------ 第260章 市赛第一 值班室里只有两个护士，管这个楼层，由于是下半夜了，需要护理的病号不多，所以两个护士都很清闲，只是偶尔去为病号换一下吊瓶，但绝大部分病号都是白天挂点滴，晚上挂点滴的很少。 另一个护士是市医院的护士，年龄已经三十多岁了，对人冷冷淡淡的，对潘秀东也不热情，对潘秀东把外人带进护士值班室，也很不满，不时对二人翻白眼。 潘秀东也不理那个护士，自顾和吕小乐聊天，言谈举止之间，颇有些勾搭吕小乐的意味。 吕小乐也笑眯眯的看着潘秀东，这个潘秀东，虽然长相只是中上之姿，但却有一种说不的妩媚风情，很是让男人心动。 吕小乐也就能理解，为什么林啸有了李淑玉这样漂亮的女朋友，还要偷吃潘秀东了，潘秀东的确撩人。 潘秀东问了吕小乐的近况，才知道吕小乐是带着歌手来参赛的，而他和海霞这位大明星认识，也是通过这次活动。 潘秀东趁另一个护士去给病人换吊瓶，值班室只有她和吕小乐两人的时间，笑眯眯的打量着吕小乐，问道： “吕小乐，你是怎么把大明星勾搭上的？” 吕小乐苦笑：“其实还没有好上，就被草帽叔给打扰了。” 潘秀东笑道：“那你挺惨的。” 吕小乐挑了挑眉毛，暧昧的瞅着潘秀东：“也不惨，要不是草帽叔，我还见不到你呢。” 潘秀东笑道：“嘿，没得到大明星，就在我身上打歪主意啊？” 吕小乐笑道：“这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潘秀东：“我是东隅，还是桑榆？” 吕小乐笑道：“你要让我收了，那就是桑榆。” 潘秀东哈哈一笑：“想收我，可没那么容易。吕小乐，你说说，你到底收了多少桑榆了？” 吕小乐笑道：“可能没你收的桑榆的多。你连好朋友的桑榆的都收了。” 潘秀东吃了一惊，盯着吕小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小乐似笑非笑：“你自己不清楚吗？” 潘秀东仔细的看着吕小乐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说： “你怎么知道的？” 吕小乐笑道：“知道什么？” 潘秀东：“吕小乐，你说明白，你到底知不知道？还是你乱猜的？” 吕小乐笑道：“你不说是什么事，我怎么告诉你？” 潘秀东：“你想让我先坦白？还是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诈我？” 吕小乐笑道：“我可能就是在诈你。你应该有不少朋友吧，你自己有没有收过朋友的桑榆，收过谁的桑榆，你比我清楚。” 潘秀东盯着吕小乐，有些紧张：“你肯定是什么，不然你不会这样说。小乐，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淑玉告诉你的，她知道了？” 吕小乐摇摇头：“不是她告诉我的，她还不知道，我没对她说。” 潘秀东这才放松一些：“那就好，我挺怕伤害她的。” 吕小乐：“我也怕你伤害她。你和她是好朋友，为什么还要勾引林啸呢？” 潘秀东苦笑：“我和林啸就是玩玩，没想在一起。我已经和林啸断了关系了，免得被淑玉发现。小乐，你千万不要告诉淑玉，我和林啸的事，已经过去了。” 吕小乐笑道：“我怎么可能告诉她这种事呢，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潘秀东瞅着吕小乐：“你这么关心淑玉，看来，你和她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了。你们是不是好上了？” 吕小乐笑道：“你猜。” 潘秀东笑道：“不用猜了，看你一副胜利者的表情，就知道你得手了。哎，吕小乐，你说，如果咱俩再好了，咱们和林啸李淑玉，咱们四人，是什么关系？” 吕小乐苦笑：“有点乱，不能细想。” 潘秀东哈哈一笑：“我倒觉得挺刺激的。” 说到这里，在吕小乐面前，轻盈了转了个圈子，笑道： “我这身护士服，好看吗？” 吕小乐笑道：“好看极了!” 潘秀东：“那你想不想？” 吕小乐笑：“想!” 潘秀东眼珠一转，低声说： “三号房没有病号，你去那房等我，我一会就来。” 吕小乐笑了笑，向外走去，很快来到三号房。 他推门进去，里面果然没有病号，也没亮灯。 吕小乐就坐在一张病床上，悠闲的等待着。 过了一会，潘秀东果然推门进来了，进来之后，她也没开灯，却把门关上了。 吕小乐低声说： “有病人换吊瓶怎么办？” 潘秀东：“我算着时间呢，至少三十分钟之内，没有病号需要换吊瓶。” 吕小乐笑道：“三十分钟怎么够？至少也要两个小时。” 他说着话，把潘秀东拉了过来，二人缠绵在一起…… 这一夜，吕小乐就在三号房休息了，只在中间去了草帽叔病房两趟，慰问了草帽房之后，就回到三号房。 潘秀东来了三号房三次，直到天色发亮，陪房的家属有早醒的，在走廓走动，潘秀东才没再来，吕小乐才好好休息了。 吕小乐醒过来之后，又去草帽叔的病床前。 草帽叔感谢了吕小乐，又给前妻打了电话，前妻虽然和他离婚了，但毕竟有共同的孩子，而且前妻还没再嫁，答应会到市医院来照顾他。 到了九点多钟，草帽叔的前妻来到了医院，是个朴素的中年妇女，她自己一个人来的，女儿要上学。 既然草帽叔的家人来了，吕小乐就放心了，他步行回到宾馆休息。 当天下午，海霞和陶花从电视台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陶花以市赛第一名的成绩，成功进入省决赛。 至于另一位同来的选手，却遗憾的落选了，没有进入省赛。 至于草帽叔，虽然错失了进入省决赛的机会，但是，却挽救了他的婚姻，在他前妻照顾他的时候，二人旧情重燃，草帽叔也保证以后不会再花心，二人决定，等草帽叔出院之后，二人就到民政局，办理复婚。 市赛结束之后，就是省赛，省赛在一周之后，到省城参赛。 吕小乐又开始准备陪同陶花，去省城参赛了。 ------------ 第261章 同意转签 吕小乐和陶花以及海霞，从市里回到县里。 吕小乐先让海霞想好，是否真的要从电视台辞职，做为陶花的经济人，等海霞考虑好之后，他再和陶花谈这件事。 海霞说三天之内，会给吕小乐答复。 陶花非常有上进心，回家之后只休息了一天，就跟着凤飞继续培训了。 凤飞对陶花这个弟子，十分满意，尽心尽力的教她，提高陶花的音乐素养，为省赛做出准备。 第三天，海霞给吕小乐打电话了，在电话中告诉吕小乐，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辞职了，无论吕小乐会不会把陶花转签给她，她都会辞职，下海去闯一闯，但如果吕小乐愿意把陶花转签给她，她手中有王牌，会更有底气。 吕小乐让海霞等等，他要和陶花好好谈一谈，毕竟陶花只信任他，不知道陶花愿不愿意和别人签约。 这一天，等陶花培训完之后，吕小乐把陶花单独带到公园，坐在长椅上，和陶花谈话。 吕小乐望着陶花，问道：“陶花，你感觉海霞这个人怎么样？” 陶花：“挺好的，虽然看起来有些严肃，但接触之后，就发现她人很好。我这次能进省赛，虽说是自己有点实力，但也和海霞老师的帮助分不开。” 吕小乐沉吟了一下，说：“陶花，以后让海霞做你的经济人，行不行？” 陶花委屈的望着吕小乐：“小乐哥，你不想帮我了吗？你要把我转让给别人吗？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爸的气？” 吕小乐微笑：“陶花，不是我不想帮你，我只是想给你找个更专业的。你想啊，我以后要做公司，做企业，就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了，而你需要一个更专业的人，为你打理以后的事务。” “再者说，我只是让海霞做你的经济人，并不是以后都不帮你，如果她做的不好，或者你和她合作不愉快，我还会帮你的。” 陶花眼泪汪汪的看着吕小乐：“可是，我只相信你一个人!” 吕小乐微笑：“我不能一直陪着你啊，你还有更远的路要走，你以后会更为大明星，大歌星，对于那个领域，我就不懂了，必须有专业人士，帮你打理一切，比如帮你出唱片，做代言，进行商业演出，甚至进春晚。” 陶花有些不自信：“我能走那么远吗？” 吕小乐点头，肯定的说：“一定可以!” 陶花笑了：“小乐哥，你相信我，我就有信心了。” 她犹豫了一下，说：“海霞老师人是挺好的，但还是没你对我好，不过，如果你要把我转签给她，我可以答应。小乐哥，我也不想耽误你做企业，成为企业家。” 吕小乐笑道：“等你成为大明星的时候，我还要找你为我们公司做代言呢，你到时候，代言费，你可要给我最大的优惠。” 陶花笑了：“我不给你要钱。” 吕小乐哈哈笑道：“不要钱是不可能的，到时候，你手底下还有一大帮人要靠你吃饭，代言费是少不了的，只要能优惠就行了。好了，既然你同意了，咱们一起和海霞见个面，行不行？” 陶花点了点头。 吕小乐给海霞打了电话，约好明天上午，在海霞的家中见面，她暂时不想让台里知道。 吕小乐刚把陶花送回凤飞家中，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魏小燕打来的。 吕小乐把车停在路边，接听魏小燕的电话。 吕小乐笑道：“魏总，有什么指示？” 魏小燕说道：“小乐，你明天上午在不在家？我是说，在不在咱们县里。” 吕小乐：“在。怎么了？你要回来？” 魏小燕：“既然你在，那明天见面再说吧。” 吕小乐笑道：“这次回来，是招商局安排你，还是你自己掏腰包？” 魏小燕笑道：“这次是办私事，不用惊动招商局。不过，你是东道主，不能让我这个客人掏腰包吧？” 吕小乐笑道：“这里也是你的家乡，你怎么说自己是客人？好啦，你来了，我接待，请你吃壮馍。” 魏小燕笑了：“好，明天见，哦，还有，明天给我在最好的酒店，订三个房间。” 吕小乐刚有些奇怪，为什么要开三个房间，魏小燕就挂了电话。 吕小乐以为魏小燕是带助手过来，也就没在意，他到了县城最好的酒店，在前台预订了三间最好的客房。 第二天的上午，吕小乐有两个约会，一个是和魏小燕，一个是和海霞，他不知道先见谁，只能谁先给他打电话，他就先见谁了。 魏小燕先打的电话：“小乐，我到县城了，你在哪个酒店订的房间？” 吕小乐说了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码。 魏小燕说：“那行，半个小时之后，你过来吧。” 吕小乐开着轿车，去了酒店。 到了酒店的停车场之后，他把车停放在停车场，走下来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一辆深圳牌号的高档轿车。 这个小县城，很少有南方的客人，而且恰好是魏小燕住的这个酒店，吕小乐就猜到，魏小燕是开车来的。 小县城没有飞机场，要从深圳飞到省城，再转车来小县城，不如自己开车直接过来方便了。 虽说有火车，但依魏小燕现在的身份，轻易不会坐火车出行了。当然，就算开车过来，也未必是她自己开车，很可能是司机开来的。 吕小乐是订的三间套房，是县城最好的酒店中最好的客房了。 他来到魏小燕的房间，敲了敲门。 魏小燕打开门，穿着一件商务装，一副商界精英的打扮。 吕小乐进来之后，笑道：“这房间怎么样？” 魏小燕笑道：“马马虎虎吧。随便坐。” 吕小乐在客厅坐下来，魏小燕给吕小乐倒了杯茶，坐在吕小乐的对面。 吕小乐：“你这次回来，是什么私事？” 魏小燕笑道：“是专门来找你的。” 吕小乐：“你是说，合资建厂的事吗？” 魏小燕：“这是一方面，可以等等再谈，主要是另一件事。小乐，上次咱们见面的时候，你说你正在资助一位歌手，我当时没在意，以为就是农村的小丫头，随便唱唱。” ------------ 第262章 飞花唱片 说到这里，魏小燕话题一转，又说道： “小乐，你知道我们科恩是集团公司，不只是有度假村和电子厂，还涉足了娱乐业，还有影视公司和唱片公司。” “先不说影视公司吧，只说唱片公司。飞花唱片公司，你听说过吗？” 吕小乐还真知道飞花唱片公司，这家公司九十年代初成立，大陆成名的歌手，有很多歌手是这个公司出的唱片。 吕小乐笑道：“原来飞花唱片公司，是你们的子公司？” 魏小燕：“不错，这家公司，一直在寻找新歌手，新面孔。我不留意什么音乐节目，歌手选秀节目，他们却一直留意着。” “你的那位叫陶花的歌手，在县里初赛的时候，咱们省台就剪辑了她的演唱片段，让飞花公司的高管眼前一亮，但他们感觉，嗓音虽好，唱功却有些欠缺。” “在进入市赛的时候，飞花唱片的高管发现，陶花不但嗓音好，唱功也大幅度提升了。高管们认为，这位歌手很可能会在市赛中争冠，至少也能进入省赛。果然不出他们所料，陶花不但进入省赛，还在市赛中争冠了。” “这样一来，陶花就进入了飞花唱片高管的视线，他们想提前和陶花签约。” “他们想提前和陶花取得联系，但却不知道陶花的联系方式。他们调查之后发现，陶花竟然和我一个县城的，所以他们的高管找到我，托我打听一下，怎么联系到陶花。” “我这才想起来，这位陶花不就是你资助的那位歌手吗？” 吕小乐笑道：“我早就对你说过，陶花唱的很好，肯定能进少赛，当时你还有些不以为然，以为我吹牛。” 魏小燕笑道：“怪我差点错失明珠，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找来了。小乐，你还没把她签给别人吧？” 吕小乐有些为难了：“我虽然还没把她签给别人，但已经答应，把她签给别人了。” 魏小燕皱了皱眉头：“签合同了吗？” 吕小乐摇摇头：“口头协议，还没签合同。但是，如果我反悔，就有些不讲信用了。” 魏小燕：“你的转签费是多少？我可以再用双倍，甚至三倍，给你要转签的那个人，请他把陶花转签给我们。” 吕小乐苦笑：“你还真是财大气粗。这个咱们等会再说吧。小燕，你这次过来，和谁一起来的？” 魏小燕：“我们四个人一起来的。一个司机，一个唱片公司的老总，一个是制作人，也是位作词家兼音乐人。这位制作人，捧红了很多歌手，等会你称他陈老师就行了。我现在把他们叫过来，你们见个面？” 吕小乐刚要说话，忽然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海霞打过来的。 海霞给他打电话，肯定是要谈转签陶花的事，而魏小燕也想签陶花，吕小乐就有些为难了。 他虽然和海霞的交情不深，但毕竟已经答应，要转签给她了，不好食言。 但是，他和魏小燕之间，一来是有初恋的感情，二来，魏小燕算是他的老板，至少算是合资人，而且魏小燕带着唱片公司的老板和制作人，千里迢迢从南方赶过来，如果不签给她，只怕会让她失望。 吕小乐为难了片刻，立即有了主意，接通了海霞的电话。 海霞说：“小乐，你和陶花啥时候来我家？” 吕小乐：“我和陶花不过去了，你过来明楼大酒店吧，三零八房间。” 海霞沉默了一下，苦笑道：“小乐，我已经想和你相好了，你没必要再对我进行潜规则吧？你是不是非要我去酒店，陪你睡觉，你才肯把陶花签给我，不然你就不签了？小乐，虽说我可以过去陪你睡觉，但你这样做，我可就有点瞧不起你了。” “我本想着，等咱们签约之后，我会好好报答你，和你做情人，但是，签约之前做你的情人，和签约之后，做你的情人，性质可完全不一样啊。” 吕小乐知道海霞误会了，笑道：“你想哪里去了？我吕小乐是那种男人吗？快来吧，对你有好处。对了，你过来的时候，到凤飞老师家中，把陶花也接过来。” 海霞还有些不相信，但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吕小乐挂了电话。 魏小燕笑眯眯的看着吕小乐：“怎么，是你的情人？” 吕小乐笑道：“不是，只是朋友。我就是要把陶花转签给她，让她过来，大家当面谈谈陶花的事。” 吕小乐简明扼要的把海霞的情况，告诉了魏小燕。 魏小燕去打工的时候，海霞刚进电视台，还没成为首席播音员，所以魏小燕对海霞没什么印像，当然，别说海霞是县电视台的明星，就算是省电视台的明星，在魏小燕眼中，也没什么可炫耀的。 魏小燕听完之后，点点头：“叫她过来也好，当面谈谈条件。小乐，我现在把唱片公司的老总和陈老师介绍给你，怎么样？” 吕小乐：“好啊。” 魏小燕拔了个号码，说道：“孙总，你和陈老师来我房间一趟。”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魏小燕的房间。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是唱片公司的孙总，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是闻名遐迩的音乐制作人陈老师。 吕小乐对那位孙总无感，但对那位陈老师，却很有兴趣，他听说很多陈老师作词作曲的歌曲，以前只在唱片上和电视上看到这个名字，想不到亲眼看到了。 孙总和陈老师都对魏小燕很恭敬，毕竟魏小燕是他们的老板。 陈老师还有艺术家的风范，虽然对魏小燕尊敬，但还不算过份，孙总却是毕恭毕敬，恭敬到快到拍马屁的地步了。 由于魏小燕早就对孙总和陈老师说过，吕小乐是她的好朋友，所以二人见到吕小乐的时候，也很客气。 四人坐下来，开始谈话。 孙总先说话了：“吕先生，您的那位歌手陶花小姐呢？” 吕小乐：“她很快就到，二位稍等。二位，你们认可陶花的音乐水平吗？” ------------ 第263章 转签费 孙总连忙说：“认可认可，太认可了，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陶花小姐的演出，就十分欣赏，认为她能红。吕先生，是我托魏总寻找陶花小姐的。” 陈老师说话，就比较保守一些了： “吕先生，不瞒你说，陶花的天赋虽然不错，但还有待提高，而且还有很大提高的空间。” “以她现在的水平，做一些一般的演出，还是可以的，甚至出唱片，也是可以的，但要想成为一流歌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当然，如果她签约我们公司，我会为她量身打造，创作符合她人设的作品。” 吕小乐感觉陈老师说得很有道理，也十分中肯。 陈老师的音乐水准，以及对商业和艺术的把握，绝不是凤飞老师能比，如果陶花再经过陈老师的指教，那将更上一层楼。 众人又谈了一会，海霞就在外边敲门了。 “小乐，我和陶花到了。” 吕小乐：“进来吧。” 海霞和陶花进来了，二人看到房间中还有好几个人，都愣了愣，她们以为，只有吕小乐一个人。 海霞本来还以为，吕小乐把她叫到宾馆房间，是要对她潜规则，现在看到还有别人在，她就知道误会吕小乐了。 吕小乐为双方进行了介绍。 海霞和陶花听到对方的身份的时候，表现大为不同。 陶花对别人都无感，但当听说陈老师的名字的时候，眼睛立即瞪大了，半晌说不过来话来，对她来说，陈老师就是神一般的人物，她想都不敢想，有一天能见到陈老师。 而海霞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她听了对方的身份是唱片公司的，马上猜到，这些人是来签约陶花的，这些人把陶花签走，她就无法成为陶花的经济人了。 所以她的脸色不好看，心里也有些生气，认为吕小乐既然要把陶花签给大唱片公司，就没必要再把她叫过来了。 海霞失落的表情，吕小乐早就看到了，他并不动声色，为双方介绍完毕之后，就请双方落坐。 等众人都坐好之后，吕小乐先说话了。 吕小乐笑道：“现在大家都在这里了，有什么事，就摆在桌面上说吧。首先，我要问陶花。陶花，如果飞花唱片要和你签约，陈老师做你的老师，你愿意吗？” 陶花立即猛点头：“愿意愿意，能做陈老师的弟子，我求之不得。不过……” 她说到这里，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海霞，她知道吕小乐已经准备把她转签给海霞，现在却要转签约飞花唱片，她担心海霞失落。 吕小乐笑道：“你愿意就行。接下来，我再问问孙总。孙总，你们公司的签约艺人，是不是都有一位经济人？” 孙总：“严格来说，我们唱片公司，就是艺人的经济人，艺人的经济公司。不过，每位签约艺人，我们都会配备一位经济人，或者说叫助理，专门服务艺人。” 吕小乐：“这位经济人，是拿你们公司的固定薪水，还是艺人的分成？” 孙总：“这个很灵活，并不固定。比如说，有些艺人还没红起来的时候，服务他的经济人，我们就要开一个最低的工资，保证经济人的收入。” “但对于一些红起来的艺人，他的经济人会很忙，这时候，再给经济人固定工资，就不公平了，所以，我们就会按艺人的收入比例，开给经济人工资。比如说，这个艺人，一个月赚了十万，去掉一些必要的支出，纯利润能达到五万，我们会给经济人十分之二的抽成，也就是一万。” 吕小乐：“如果不红艺人的经济人，一个月能拿多少？” 孙总：“至少一千五的底薪。” 吕小乐转头问海霞：“海霞老师，你在电视台一个月工资是多少？” 海霞：“工资不过五百多，所有的加起来，拿到手大约一千左右。” 吕小乐笑道：“那你愿不愿意加入飞花唱片公司，做陶花的经济人，最低一个月一千五，如果陶花红了，你可能一个月收入一万，甚至更高。” 海霞一怔，说道：“我当然愿意，可是，人家会要我吗？” 吕小乐笑着对魏小燕说： “小燕，我已经答应过，要把陶花签给海霞，现在你们公司，也想签陶花，所以，我就想到这个折中的办法。你要陶花，就要把海霞一起签，而且要在合同上写明，海霞的收入，要和陶花挂勾。” 魏小燕望着孙总： “孙总，你们公司有这个先例吗？” 孙总皱了皱眉头：“这个先例，倒是也有，就是艺人会带着经济人一起加入我们公司。不过，那些经济人，都是有经验的，不用我们操心。” 吕小乐说道：“孙总，海霞老师是我们县电视台的首席播音员，有非常丰富的社会阅历，和交际能力。也许她不懂你们这个行业，但她可以很快进入状态，发挥出她的能力。” “如果你们公司，要签陶花，就要把海霞一起签了，不然，我就不把陶花转签给你们。” 孙总犹豫了一会，问道：“吕总，我想问问你，如果我们公司要签陶花，你打算要多少钱的转签费？” 吕小乐摇摇头：“我不要一分钱的转签费，只要你们把最大的利益，转给陶花和海霞就行了。当然了，这个面子，我是给魏小燕这个老同学的。” 魏小燕冲吕小乐微微一笑：“谢谢你，老同学!” 孙总一听不要转签费，又惊又喜，连忙说道： “我答应，我答应，陶花小姐和海霞老师，一起加入我们飞花唱片公司。” 吕小乐对海霞笑道：“你还满意吗？” 海霞笑了：“太满意了，谢谢你，小乐。” 吕小乐对孙总一笑，说道：“孙总，我虽然不要转签费了，但我有些好奇，你打算出多少转签费？” 孙总笑道：“我们本想着，可以出十万的转签费的，如果你再抬价，我们甚至可以出到二十万。” 吕小乐冲着魏小燕一笑：“得，你的十万块钱，我算还上你了!” 魏小燕也哈哈一笑：“你吕小乐才不傻，你不要我的十万块钱的转签费，是准备套我一百万的投资呢”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 第264章 我要去旅游 接下来，众人又谈了一些合作细节。 吕小乐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希望陶花穿着他厂的广告标识出现在省赛上，而陶花做为村花的人设，有村办企业的广告标识，符合她的人设，唱片公司也没有异议。 唱片公司给陶花做好了策划，在省赛期间，让陶花专心演唱，陈老师会陪同她，做音乐指导，参加完省赛之后，无论陶花能不能拿下冠军，对她的商业推广就会立即进行，能拿下冠军当然最好，就算拿不下冠军，能进前三名，也有话题度。 众人都对陶花的实力有信心，认为就算拿不下冠军，前三肯定没问题，而且陈老师在省电视台认识人，必要的时候，可以通过操作，确保陶花能进前三。 至于海霞做为陶花的经济人的待遇，唱片公司也很慷慨，海霞很满意。 中午的时候，大家一起吃了饭，并邀请了凤飞老师。 凤飞老师本来就在担心自己的能力，还能不能继续教导陶花，看到陈老师的出现，凤飞老师就放心了，对于凤飞来说，陈老师虽然和她是同龄人，但艺术成就比她大多了。 一位歌手在成材的道路上，各个阶段，有不同的老师指导，这很正常，凤飞老师并不妒忌。 到了下午，魏小燕和唱片公司的孙总就回去了，只留下陈老师在县城，教导陶花。 海霞则去申请离职手续。 吕小乐已经和魏小燕谈过合资建厂的事情了，说等开发区扩大之后，他们要一片厂房，建立最大的甜油厂，魏小燕同意了，等过段时间，让吕小乐去深圳游玩，同时谈合作的详细内容，或者她带人过来谈。 把陶花交给海霞之后，吕小乐就不用操心陶花的事了，而厂子暂时不用生产，忽然之间，他闲了下来。 闲了两天之后，他忽然想到了王双儿。 他和王双儿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算起来有两个月了。 自从甜油厂出事，他就和王双儿没见面，那时候，他意志消沉，不愿意见任何人，尤其是感到没脸见王双儿，害她的投资打了水漂，虽然王双儿在电话中安慰他不要在意，他却特别在意。 后来，甜油厂的声誉洗白了，他又要忙着推荐陶花参赛，没时间见王双儿，只是发过信息，让王双儿放心，他正在想办法让厂子东山再起，不辜负她的投资。 现在清闲下来了，一切正走上正轨，他就想见见王双儿了。 没想到，他给王双儿打电话的时候，正是王双儿准备结婚的前一天，第二天就是王双儿的结婚之日。 吕小乐这才想到，原来马上到五一了，正是结婚的高发期，不但王双儿在这几天结婚，三梅也在这几天结婚。 吕小乐听王双儿说，明天就要结婚了，他就不好意思再约王双儿出来了，没想到，王双儿却主动约他见面，地点还是两人经常约会的那家宾馆，时间是下午一点。 吕小乐早早来到宾馆等着，下午一点的时候，房门响了。 吕小乐知道是王双儿来了，他走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戴口罩的王双儿。 谁知道，刚一打开门，王双儿扬手就打了吕小乐一巴掌，随后进来，把门关上，同时摘下口罩。 吕小乐被打得脸颊火辣辣，苦笑道：“这么久不见面，你怎么一见面就打我？” 王双儿恨恨的骂道：“你还知道这么久不见了？小没良心的，两个月你不见我，是不是把我忘了？” 吕小乐心中愧疚：“我哪会忘了你？这不是没脸见你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王双儿忽然投入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带着哭腔说： “你可想死我了，我以为你忘了我啦……” 吕小乐心中又爱又愧，捧起王双儿的脸颊，亲吻她的泪水，低声说： “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王双儿抱住吕小乐，亲吻着向床铺走去。 二人缠绵在一起…… 风平浪静之后，二人静静的躺着。 吕小乐问道：“你明天就要结婚了，一定很忙吧，怎么还有时间来见我？” 王双儿：“还不是太想你了，两个月不见了。而且我结婚之后，又有很长时间不能见你了，我就抽出一点时间，和你见个面。” 吕小乐笑道：“你结婚之后，咱们还是可以见面的啊，只要你愿意。” 王双儿：“我当然愿意，我说过，就算结了婚，我也会缠着你。不过呢，结婚之后，我就要去旅游了，我和他一起去。” “小乐，你知道的，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远门，市里也就去了两三趟，还没到过省城，更别说北京上海了。” “如果不趁着蜜月出去玩玩，以后生了孩子，我怕更没时间出去玩了。” 吕小乐：“嗯，出去见见祖国的大好江山是好事。准备在外边玩多长时间？” 王双儿：“准备玩一个月，北京上海是必须去的，北到哈尔滨，南到深圳，中间还有杭州苏州，全都游个遍。” 吕小乐：“那要花不少钱，我现在手底下有些钱，给你一些吧？你放心，你的股金不变，算是我借给你的。” 王双儿：“不用了，我有钱，再说了，旅游的钱是他出，又不是我出。小乐，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吕小乐把他的商业宏图说了。 王双儿吃惊了：“你找到南方的大公司合资啦？你这是要玩大的啊!” 吕小乐笑道：“要玩就玩大的嘛，一年几万块钱，已经满足不了我的胃口了，我要一年挣几十万，几百万。” 王双儿为吕小乐高兴了一会，又微微皱下眉头，显得有些不开心。 吕小乐关心的问道：“怎么啦？你不高兴吗？” 王双儿：“你找到合资的大公司，就要成为大公司的老板，大企业家，我当然为你高兴。” 吕小乐：“那你怎么愁眉不展的？” 王双儿忧愁的说：“小乐，你找到南方的大公司，投资上百万，甚至几百万。我投资给你的那五千块钱，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被淹得没影子了。” ------------ 第265章 三梅的分手 吕小乐温柔的笑道： “傻双儿，你还不相信我吗？只要有我的份，就有你的份，就算没有我的份，也会有你的份。别管投资几百万，你的投资都算数的。” “还有，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原始股？就是最先投资的那些资金，就是原始股，原始股的价值是不可估算的。你投资的那五千块钱就是原始股。” “这五千块钱，也许放在几百万里不算什么，但算在原始股中，就是很多了。” “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不会让你的钱打水漂的。” 王双儿这才放心，又和吕小乐温存一番，还不想离开。 吕小乐劝道：“你明天就要结婚了，事还很多，先回去吧，等你旅游回来，我们再见面，到时候，你给我讲讲旅游的趣闻。” 王双儿这才恋恋不舍的走了，临走之时，又给了吕小乐一个深情的吻。 吕小乐等王双儿走了之后，他又休息了一会，正准备离开，电话响了，是三梅打来的。 三梅在电话中说，她明天就要结婚了，想在结婚前，和吕小乐见一面。 吕小乐也知道三梅在五一期间结婚，没想到，三梅也要在婚前和他见一面，他劝三梅，等结婚之后，过些天再见面也不迟。 但三梅坚持要见，吕小乐只好同意，二人约好，在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那个宾馆见面。 吕小乐的几个情人，都是在不同的宾馆约会，免得她们发现了彼此的存在，虽然她们都猜到他还有别的情人，但不被发现最好。 吕小乐刚开好房间，三梅就来了。 三梅来到之后，直奔主题，先和吕小乐亲热缠绵。 风平浪静之后，二人并肩躺着。 吕小乐发现，三梅沉默不语，脸有忧伤之色，他隐隐猜到了什么，心中有些难受。 果然，沉默了一会之后，三梅说话了： “小乐，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单独见面了，我结婚之后，我们就不能再保持这种情人关系了。” 吕小乐虽然猜到三梅坚持和他见面，很可能是要和他分手，但当三梅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感到难受。 吕小乐勉强笑了笑，说：“好啊，我祝福你，希望你婚姻幸福。” 三梅：“谢谢你!小乐，我舍不得和你分手，但是，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以前，我只是订婚，还没结婚，我还可以自欺欺人，但是，我结婚之后，就要做个好妻子了，我不能再和你保持情人关系了。” 吕小乐知道，三梅一直是个本份老实的女孩，订婚后和他相好，已经有很大的精神压力了，结婚之后，她根本承受不了这种精神压力和出轨的羞愧感。 吕小乐虽然也不舍得，但他也不能劝说三梅继续和他相好，他不想增加三梅的压力，既然她想做个好妻子，那就成全她，祝福她吧。 吕小乐握住三梅的手，温柔而真诚的说： “三梅，我理解你，我希望你幸福。如果有一天，你想找人聊聊天，我会是你诚实的听众。现在，你回家，好好准备明天的婚礼，我们永远是朋友!” 三梅点点头：“小乐，让我们最后好好爱一次吧!” 三梅抱住吕小乐，激情的亲吻着，二人再次缠绵在一起。 三梅临走之前，无限依恋，无限不舍的看了吕小乐一眼，转身走了。 吕小乐一个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心头五味杂陈。 双儿结婚了，虽然还是会和他相好，但毕竟是别人的老婆了，再约会时，就不如以前方便了。 三梅结婚了，结婚后，就是别人的老婆了，和他断绝情人关系了。 对于和三梅分手，吕小乐很难受，他是喜欢三梅的，爱三梅的，但是，他也知道，他和三梅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他的最终归宿，是阿莲! 吕小乐躺了一会，无精打采的离开了宾馆，走出宾馆的门，走到轿车前，正准备开车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秦子怡打来的。 吕小乐苦笑了，明天是五一节，又不是情人，怎么双儿给他打电话约见面，三梅给他打电话约见面，连秦子怡也给他打电话呢？ 秦子怡已经结婚了，不会是要在结婚前和他见面分手啊。 吕小乐接通电话。 “子怡姐。” 秦子怡的声音有些低落：“小乐，你在哪里？” 吕小乐：“我在县城办点事。你有什么事吗，子怡姐？” 秦子怡：“你办完事，咱们见一面吧。” 吕小乐：“在哪里见面？” 秦子怡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有多少时间，如果你只能陪我一会儿，就来我家，如果你能从现在，一直陪我到明天，我们就在宾馆见面。” 吕小乐想了想，他回去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陪秦子怡到明天吧。 “子怡姐，我不忙，可以陪你到明天。” 秦子怡：“那行，咱们在宾馆见面吧。我一会就到。” 吕小乐和秦子怡见面的宾馆，又是另一个宾馆，这是家比较高档的宾馆。 吕小乐到了宾馆，开好房间，把房间号码发给秦子怡，然后等着。 吕小乐和王双儿见面之后，又和三梅见面，他有些疲惫了，躺在床上等着的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天色快要黑了，但秦子怡还没来。 他有些吃惊了，他到宾馆的时候，还不到五点，现在天快黑了，已经是七点多了，秦子怡在五点的时候，就说一会就到，但现在过了两个小时了，她怎么还没到？ 吕小乐连忙拿起手机，发现竟然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秦子怡打来的。 之所以他没听到秦子怡的来电，是他在给秦子怡发房间号信息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静音模式，而且他太疲惫，睡得沉，手机震动没听到。 不过，他的信息已经发过去了，秦子怡收到之后，应该会自己到宾馆来找他。 他虽然睡得沉，但不至于连敲门声都听不到。 吕小乐正准备给秦子怡打过去的时候，房门响了。 吕小乐：“哪位？” 门外传来秦子怡的声音：“小乐，是我，开门。” ------------ 第266章 秦子怡离婚了 秦子怡进来的时候，脸色很平静，但也有淡淡的忧伤。 吕小乐看到秦子怡脸上的表情，心中一沉，他刚才在三梅的脸上，看到的是同样的表情，难道说，秦子怡也要和他分手？ 但三梅是要结婚了，才和他分手的，而秦子怡是在婚后和他相好的，没有结婚的心理负担，为什么还要和他分手？ 秦子怡走进来之后，先不说话，拉着吕小乐的手，一起走到床前，坐下来，她望着吕小乐的眼睛，很认真的说： “小乐，我离婚了!” 吕小乐大吃一惊：“什么？你离婚了？” 虽然他早就认为秦子怡和李长春不般配，二人很可能走不长远，但还是没想到这么忽然就离婚了，前几天他见到秦子怡的时候，秦子怡还没告诉他说要离婚的事。 秦子怡点点头，淡淡的说： “是的，离婚了，今天上午，刚办完离婚手续，下午要和你见面的时候，长春让我去他家取一些东西，我才过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吕小乐：“好好的，为什么忽然离婚？” 秦子怡叹了口气： “其实，这个婚姻，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现在只是结束这个错误。小乐，你应该知道，我和长春在一起，虽然说不上婚姻失败，但我并不幸福，长春不是我想要的丈夫，我也不甘心在农村做个村妇。” “我并不讨厌长春，但我不爱他。我也不讨厌他家，但那个家，不是我想要的家。” “我一直有离婚这个念头，只不过并不强烈，这几天，到五一节了，接到几个同学和朋友的结婚邀请，我才忽然发现，我的很多同学才刚要结婚，或者还没结婚，而我已经结婚两年了，我结婚太早了，太早被婚姻束缚了，我忽然就想离婚，想摆脱这种束缚。” 吕小乐叹了口气：“长春同意吗？” 秦子怡：“他同意，他也知道，我们不合适，这两年来，我们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都不爱对方，结束婚姻，对我是解脱，对他，同样也是解脱。” 吕小乐：“离婚后，你有什么打算？” 秦子怡：“我打算去深圳闯一闯。这些年，我过得太安稳了，风平浪静，没有一点社会经验，没遇到什么波折。” “我虽然结婚两年了，但我还很年轻，才二十二岁，很多女孩子像我这个年龄，刚刚走出校门，走出家门，去社会上闯荡，我现在去闯荡，还不算晚。” “如果再不闯荡，我就真没有心劲了，就要一直废下去了。” 吕小乐叹道：“子怡姐，你没有社会经验，又没吃过苦，而且你没有大学文凭，很难找到办公室白领的工作，在厂里做流水线工人，又太委屈你了。” 秦子怡：“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不是对你说过吗，我有几个高中同学和朋友，都在深圳那边，其中有一个朋友，准备开个小公司，邀请我一起入伙。” 吕小乐：“入伙？需要多少资金，我把钱还给你。” 秦子怡笑了笑：“小乐，我不是向你要债的。我朋友开的公司，不需要多大的资金投入，只是租个办公室的事，她这几年挣了不少钱，不需要我投资，她让我给她做帮手，时髦的说法就是副总，或者行政助理。” 吕小乐仍然担心：“你没有工作经验，能行吗？” 秦子怡：“谁都是从没有经验开始干起的，我自信，我不比别人笨，学东西不比别人慢，我能行的，肯定行的!” 吕小乐见秦子怡心意已决，就鼓励的说：“子怡姐，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子怡姐，你结婚的事，阿姨同意吗？” 秦子怡：“她刚开始不同意，后来就同意了。不过，她对我去南方闯荡，有些不同意，她认为在小县城挺好的。经过我的劝说，她也就慢慢同意了。” 吕小乐：“你爸呢？” 秦子怡：“他不同意，但他管不了我，我也不需要得到他的同意。小乐，我这次过来，主要是向你道别，不是要你还钱。那些钱，你留着用，我用不着。等你的生意好了，能给我一些分红自然最好，给不了我，我也不会催你，我早就说过，那是送你的。” 吕小乐抱住秦子怡：“子怡姐，我真舍不得你走，你去那么远的地方，想见你一面都难了。” 秦子怡轻轻拍着吕小乐的背安慰道： “傻弟弟，现在火车这么方便，我一年总会回来几次，你有时间了，也可以去南方找我，我们只是分开，又不是分手。” “小乐，以后，无论我会不会再嫁人，会不会再找男朋友，我和你的关系，都会维持下去，永远!” 吕小乐道：“永远!子怡姐，你什么时候去深圳？” 秦子怡：“我已经订车票了，明天上午就走，所以，我才让你陪我到明天上午。我谁也不想见，就想和你在一起，度过这段时光。” 吕小乐：“好，我们一起共度这段时光!” 吕小乐和秦子怡在房间，一直缠绵到明天上午，二人就要分开了，虽然不是分手，但从此天各一方，想见面就难了，所以他们都很忧伤，很不舍，但他们又知道，他们迟早要分开，秦子怡迟早要去南方，闯荡社会，历练自己。 第二天一早，秦子怡就要走了，吕小乐要送她去火车站，被她拒绝，她妈会送她。 望着秦子怡的背影，吕小乐心头空荡荡的。 三梅和他分手了，秦子怡和他分开了，他最喜欢的两个女人，都离开他了。 他虽然感到难以接受，但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人生就是这样，很多人在你的生命中，来了又走，又走了又来，共度一段时光之后，又走上各自的生命轨迹。 秦子怡走了，她会有她的人生轨迹，她会事业有成或者事业受挫，她会恋爱结婚，也可能会再失恋再结婚，但，那是属于她的故事，她的人生了。 而他吕小乐，要继续自己的人生，继续自己的故事，他还要创业，还要成为企业，他也会恋爱结婚生子---- ------------ 第267章 心愿 又过了几天，陶花就去省里参赛了。 这次，吕小乐没再陪着陶花一起去，而是改为海霞陪同。 海霞做为陶花的经济人，全程陪同，飞花唱片公司的陈老师，也陪着陶花，随时进行指导。 吕小乐和宋秀莲就在家中的电视上，观看陶花的参赛节目。 省赛是进行了卫视播放的，全国观众都可以看到。 陶花的表现一直很亮眼，从初赛一直杀入最后决赛，最终，毫无悬念的，夺下省赛总冠军。 虽然节目一结束，海霞和陶花，就先后给吕小乐打电话报喜了，但当吕小乐在电视上看到陶花站在冠军台上的时候，还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陶花衣服上田园甜油的广告标识，尤其醒目，吕小乐的商业计划成功了。 在陶花进入省赛的时候，各国各地的食品经销商，就给吕小乐打来电话，要求订购甜油。 吕小乐按魏小燕所说的，采取了“饥饿营销”的方式，对经销商说暂时没货，等有货时再合作。 田园甜油厂也的确没货。 在陶花参赛的期间，吕小乐的商业计划一直在推进。 他先和魏小燕在电话中沟通了合资金额，以及工厂规划，又在李淑玉的帮助下，提前在扩建的开发区预订了一片厂区，准备在这里建一所全国最大的甜油工厂。 吕小乐还和宋秀莲以及大师傅李淑英，一起去设备厂看设备，订购了一大批设备，准备工业化生产甜油。 在事业井井有条的向前推进的同时，吕小乐的感情生活仍然丰富多彩。 王双儿蜜月回来之后，和吕小乐继续着相好关系。 吕小乐和副镇长李淑玉，也保持着秘密的情人关系。 与此同时，他和宋秀莲的感情也保持着合作伙伴和恋人的双重关系，宋秀芝是他最得力的合伙人，也是他感情最后的港湾。 陶花夺冠之后，本来要立即去深圳的唱片公司录制唱片的，陈老师已经为她量身打造了几首歌曲，要把她打造成“甜歌公主”。 但陈老师考虑到陶花这一个月来参赛太累了，太疲惫了，就让陶花回家休息几天，然后由海霞陪她一起去深圳，正式开始她的事业。 海霞也趁机在家中休息几天，此时她已经从电视台辞职了，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做陶花的经济人了。 这一天，海霞给吕小乐打电话，约吕小乐到她的家中。 吕小乐知道，海霞要感谢他了。 果然，海霞用“以身相许”的方式，感谢了吕小乐，吕小乐和这个全县有名的大明星，有了亲密接触，海霞也成为他众多的相好之一。 有一天，吕小乐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竟然是好久没有消息的晁春丽打来的。 在电话中，晁春丽告诉吕小乐，她和朋友合资开的公司，生意不错，现在在东莞，她一切都好，让吕小乐不要为她担心，并邀请吕小乐如果有时间去南方，可以到东莞找她玩。 吕小乐得知晁春丽一切安好，他就放心了。 甜油厂筹建，需要大量的工人，吕小乐本想把父母接回来，免得他们在外面打工，他都成大老板了，父母还在外地打工，有些说不过去，就想着让父母回来，给他们在厂里安排个闲职，一来不闲得慌，二来也能在家享福。 但吕小乐的母亲早就知道，她的情敌李淑英是儿子厂里的大师傅，担心她和丈夫回来之后，丈夫和李淑英再旧情重燃，坚决不肯回来，宁愿在外地打工。 吕小乐无奈，只好请魏小燕在南方的工厂，为他父母安排个清闲的工作，不要再干劳累活了。 魏小燕很够意思，根据吕小乐父母的工作性质，把他们安排到一个她的相应的工厂里面，工作清闲不说，还是“当官的”，吕小乐的父亲是车间主任，母亲是质检人员，就算老两口到儿子的工厂打工，也不过如此了，老两口都很满意。 至于吕小乐和魏小燕的关系，就仅止于好朋和合资人的关系了，虽然二人都是对方的初恋，但毕竟没正式谈过恋爱，只把美好放在心中。 魏小燕的老公是超级富豪，她很爱自己的老公，不会和吕小乐成为情人。 吕小乐也不敢勾搭魏小燕，毕竟，如果魏小燕因为婚外情离婚了，损失的可是几十亿的财富，他的建厂资金也没希望了，所以他不敢和魏小燕怎么样。 但是，若干年以后，魏小燕的富豪老公忽发心脏病去世，魏小燕继承了老公庞大的商业帝国，成为全国甚至全球闻名的超级女富豪，此时，没有了老公的魏小燕，和吕小乐旧情重燃，成为情人兼合作伙伴的关系，但那是多年以后的事了。 这一天，吕小乐忽然接到了陶花的电话，陶花邀请吕小乐到一家酒店的房间。 由于陶花明天就要和海霞去深圳了，吕小乐以为陶花要和他道别，也没多想，就赴约了。 但是，当吕小乐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却发现房间中摆着生日蛋糕。 房间中，只有陶花一个人，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吕小乐。 吕小乐一怔：“今天不是我生日啊，你摆蛋糕做什么？” 陶花微笑道：“傻哥哥，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是请你来陪我过生日的。” 吕小乐这才明白，笑道：“哦哦，今天是你几岁的生日？” 陶花笑道：“是我真实的十六周岁的生日。今天，我就正式是成年人了!我可以决定自己的爱好，决定自己的命运了!” 吕小乐笑道：“那好，来吹蜡烛许愿吧。” 吕小乐和陶花一起动手，插好蜡烛，点燃，陶花双手合什，默默许了心愿。 许完心愿之后，陶花转过脸来，一双幽深的大眼睛，盯着吕小乐，温柔的说： “小乐哥，你知道我许的什么心愿吗？” 吕小乐笑道：“不管你许的什么心愿，我都希望你能心想事成。不过，你不用告诉我，有人说了，心愿说出来就不灵了。” 陶花盯着吕小乐，温柔而坚定的说： “不，我要告诉你，我的心愿能不能成，全在于你。小乐哥，我的心愿就是：我要做你的女人!” ------------ 第268章 人间美好[大结局] 吕小乐吃了一惊，连忙说： “陶花，你还小……” 陶花说：“小乐哥，我不小了，我已经十六周岁了，我有权决定自己要做什么了。小乐哥，只有你对我最好，我想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你!” 吕小乐：“可是，我只想帮你，没想和你……” 陶花说：“小乐哥，就因为你对我没有坏心思，我才想和你好的。” “小乐哥，我知道，我以后会成为大歌星，大明星，我们会有不同的人生道路，我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但是，我永远感激你，永远记得你。” “有人说，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但我希望，你能永远保持着纯真的初心，就算有一天不红了，没人喜欢听我唱歌了，我还可以清清白白的。” “但是，我不知道我以后会遇到什么事，会遇到什么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一直保持着纯真。” “所以，我就想，在我最纯真的时候，把自己交给你!” “小乐哥，我对你，不只是感激，我是真心喜欢你!” 说着，她轻轻抱住吕小乐，送上了温柔而缠绵的吻---- 这一夜，吕小乐和陶花缠绵一一夜。 第二天，陶花和海霞就去了深圳。 不到一个月，市场上就出现了陶花的第一张个人专辑。 陶花成为闻名全国的歌星，成为“甜歌公主”。 而在陶花成名的时候，吕小乐和魏小燕合资的甜油厂，正式建厂了，魏小燕的科恩集团出资二百万，吕小乐的田园公司出技术和人员，双方各持股百分之五十。 陶花成为大明星之后，第一个广告，就是为田园甜油做代言，她的形象就是村花歌手，由她做代言人，正合适不过。 甜油厂建成的时候，吕小乐和李淑英早就准备好的原材，正好到了发酵期，开始生产第一批产品，销往全国。 由于陶花代言之后，名声大震，甜油厂的产品供不应求，吕小乐和宋秀莲又收购了别的甜油厂发酵好的原料，仍然供不应求。 新的甜油厂，虽然是合资企业，但魏小燕的产业众多，不会亲自过问，派了一位副总，主要监管财务，而技术和销售方面，都交给吕小乐。 吕小乐是甜油厂的总经理，宋秀莲是第一副总，魏小燕派的副总是第二副总兼财务总监。 李淑英以前是大老师，现在的名称则成了“总工”，负责酿油工艺。 李淑英在吕小乐这边有股份，虽然股份不多，但当公司的总资产达到数千万甚至上亿的时候，她那些股份，已经变成她从前做梦都不敢想像的财富。 三羔投入的那几块钱的股份，当公司资产上亿的时候，三羔也成为百万富翁了，和妻子小芳过上了富裕而幸福的生活。 王双儿投的五千块钱的资金，不但没打水漂，反而变成数百万的资金，她也不在菜市场卖豆芽了，而是开了食品厂，当然，主打产品还是和豆芽有关的食品。 至于秦子怡，当初投的一万块钱，若干年后，早就成为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财富了，但这时的秦子怡，已经不把上千万放在眼中了。 秦子怡在深圳和朋友合作开公司，凭着她的聪明才智，和朋友齐心协力，数年之间，就把一个小公司，发展成为资产数千万甚至上亿的大公司了。 秦子怡不但成为城市白领，也成为富婆，女企业家了。 而晁春丽和朋友合资的公司，却甚多波折，刚开始生意还行，期间经历了金融风暴，生意一落千丈，幸好吕小乐出手相助，资助了几十万的资金，晁春丽的生意又起来了，经过几年的发展，也成为不大小小的公司，有着数百万的身家。 当甜油厂的生意，走上正轨的时候，吕小乐接受魏小燕的邀请，到南方游玩了几趟，一来是看望父母，二来，也是和他的几个相好见面。 在南方游玩的时候，吕小乐先后和秦子怡约会，和晁春丽约会，再续前缘。 看到两个村妇，成为城市白领，成为富婆，吕小乐真心为她们高兴。 至于春暖花开一对姐妹花，大学毕业之后，都进了吕小乐的公司打工，两姐妹一起成了吕小乐的助理，也成为他的情人。 几年之后，吕小乐和宋秀莲结婚了，结成眷属。 吕小乐在把甜油厂的业务稳定之后，又开始发展家俱行业，有老岳父宋朝英的指导，有妻子宋秀莲的经验，他的家俱厂生意也是蒸蒸日上，专做中高档家俱，销往全国，代言人，自然还是陶花。 陶花已经是全国闻名的红歌星，商业演出和广告代言，接到手软，这是她的实力，当然，也离不开经济人海霞的帮助，更离不开她的音乐老师陈老师和唱片公司的支持。 而陶花和海霞，都和吕小乐保持着相好的关系，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约会。 吕小乐的甜油厂和家俱厂，用的工人，一大部分都是本村的村民，村民虽然只是跟着挣工资，但已经够他们过上富裕的生活了。 还有一部分村民，学着吕小乐的经验，也开办了大大小小的厂子，当他们资金遇到困难的时候，只要向吕小乐开口，吕小乐都会尽量帮助，出钱出力，出谋划策。 吕小乐在自己发达的同时，也带着全村人致富了。 吕小乐从村镇企业家，成为县企业家，成为市企业家，成为省企业家，成为全国有名的大企业家。 吕小乐对自己的生活十分满意，他感到，人间美好，莫过于此。 。。。。。。 若干年后，功成名就，身家上亿的吕小东，开着高档轿车，带着一对姐妹花助理，在洽谈业务的同时，还不忘游山玩水。 这一天，吕小乐和春暖花开，开着轿车经过一个乡镇，他感到口渴，就停下车，准备到路边摊买西瓜的时候，看到一个依稀熟悉的人影。 他再仔细一看，认了出来，那个人是一个乞丐，正是几年前送给他那本“兰花拂穴手”的那个乞丐。 只见那乞丐手中举着一本“兰花拂穴手”，正对卖西瓜的少年说： “少年，我观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骨骼清奇，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武学奇才……” 吕小乐笑了!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