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序 序章 南国,地处偏僻,在大乾皇朝的南方,地域横跨六千余里,纵跨九千余里,算是大乾皇朝之内最大的王国了。 南国虽大,但却多是海域,仅仅是海域就足有四千余里,占了整个南国的一半,而剩下的一半,虽然都是陆地,但却有一半的荒山。 兖州城,便是南国境内唯一的城池了,算是一个大城,地域广阔。 黄家,和柳家便是兖州城两大家族之一,势力仅次于南王府,黄家的家主和柳家家主,都是三重天后期的强者。 这三大势力存在时间久远,至少都有四百年了,因为大乾皇朝建朝也才四百多年,据说南王祖上乃是大乾皇朝的开朝元老,封疆大吏,战功赫赫。 被封乾南王,获得最大的封地。 而黄家和柳家祖上的家主,都曾是南王的得力干将,为南王立过不少战功,本应都获得封地,但最后不知为何,并未获得任何奖赏。 哪怕是赏千金,封千户候,可最后别说封侯,就连一两赏银都没有看见。 不过,好在两家在兖州城传承到了现在,传承几百年还未断绝,也算是幸运吧。 当年南王府和两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黄家和柳家都没有人知道,恐怕只有南王府之内才有一些记载了。 但南王府自然不会轻易将那些事情告知两家,甚至有所隐瞒,但黄家和柳家无可奈何,南王府的势力远超两家。 如今南王府的南王更是整个兖州城乃至整个南国唯一一个四重天的强者,即便黄家家主和柳家家主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当年的南国何其昌盛,甚至出现过一位九重天的至强者,就是当年的乾南王,黄家和柳家的第一代家主,也都是八重天的大宗师。 七重天的强者也有不少,当时的南国甚至强大到闻名于整个大乾皇朝,不少强者都慕名而来,想要入驻南国,成为客卿。 不过,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南国,早已不复当年,已经衰败了下来,整个南国最强的也就四重天,黄家和柳家的现任家主,更是只有可怜的三重天后期,早已没有当初的无限风光。 如此强盛的一个王国,究竟是如何衰败下来的,并没有知道,也许南王府里会有记载,可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已经没有人去深究了。 如今的南国只能算是一个边陲小国,虽然地域是最大的,可真正算起来,南国所处陆地地域并没有多大。 加之南国势力衰败,南王府也不是曾经的南王府了,早已淡出世人的目光,黄家和柳家也在慢慢走向衰败。 也许再过不久,黄家,柳家,甚至于南王府,都会走向衰败,直至最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掀不起任何涟漪。 大乾历四百六十八年,黄家和柳家的第八代家主正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看样子两家之间的关系似乎很不错。 今日,黄家家主和柳家家主正坐在一起喝茶,不时传来两人的大笑声,两人似乎都很开心,两人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 他们不时讨论起自己的过往,两人从小便认识,是知己,亦是对手,经常在一起喝酒,切磋,无话不谈。 在他们身前,还有两个小孩在打闹,看上去都在六岁左右,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黄兄,这是你家的娃娃?” 黄家家主笑着摇了摇头。 “他只是我黄家一位支脉弟子的孩子,从小没了爹娘,怪可怜的,还是我从外面抱回来的,所以便收养了他。” “毕竟他的父母也算是为黄家牺牲,只要是我黄家的弟子,自当一视同仁,而且,这孩子的天赋也不错。” 说到这里,黄家家主看了看那位六岁的男娃,一旁还有一位六岁的女娃,只见她正拿着一个玉簪在那里玩耍,不时发出嬉笑声。 “那女娃是你的闺女?” 黄家家主指着六岁的女娃说到,而柳家家主则露出一脸宠溺的神情,点了点头。 “亲闺女?” “亲闺女!” 得到柳家家主的肯定后,黄家家主此时也是感慨起来。 “若是你我两人,有一人的孩子是男娃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们两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联姻了,可惜我的也是亲闺女。” 黄家家主摇了摇头。 柳家家主却是笑了笑。 “我倒是觉得那个男娃不错,天资聪颖,以后必定成为一代宗师,若是我闺女日后嫁给他,也能让我放心啊。” 这时,那位男娃突然转过头看了柳家家族一眼,又看了看那个女娃,他人不知晓的事,这男娃的心思,完全不像是一个六岁的孩子。 “什么?要让这爱哭的女娃子嫁给本少?那还了得?不行不行,我得想个法子,不然本少日后就不得安宁了。” 男娃并未开口说话,而是在心中念叨。 没过多久,男娃突然拍了女娃一下,还抢走了女娃的玉簪,女娃直接哇哇哇的哭了起来,而女娃的哭声立刻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如眉!怎么了?” 此时的柳如眉还不能自如的说话,只是一边哭,一边指着男娃。 “他,呜呜,打我,还,抢,呜呜,玉簪,呜呜呜!” 黄家家主看了看男娃手中的玉簪,立刻露出一副严厉的神情。 “长生,你怎能欺负她一个女娃子?还有,你怎么能够抢了她的玉簪?” 说完,黄家家主就要出手夺过玉簪,但却被柳家家主给制止了。 “诶,黄兄,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犯不上动气,我倒是觉得他们两个挺有缘的。” 随后,柳家家主又拿出了几本书卷,放到两个娃娃的身前。 女娃见到这些书,倒也不闹腾了,男娃也是扫了一眼那些书。 这些书里,有功法,有传记,有技艺,有史记。 女娃子一眼就相中了梅花易数,而男娃子则拿起了一本天一奇门。 柳家家主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就说他们有缘吧,这两个娃子性情相仿,都选了一个差不多的书,这就是命中注定啊。” 而他们不知道的事,这两个娃子各种选择的这两本书,居然改变了两家以后的结局。 ------------ 第一卷 龙凤争 第一章 插曲 兖州城,南国境内唯一的城池,当今的南王乃是当世有名的王侯,德高望重,爱民如子,对待南国百姓非常仁爱,备受百姓爱戴。 此时,一位身着黄衫的青年,看上去不过十八岁左右,路过南王府时,却是摇了摇头。 门外的两个守卫见到青年,目光中尽是不屑,即便青年只是经过王府,那两个守卫也看不过去,直接来到青年身前,想要找他的麻烦。 青年见状,眉头一皱。 “二位这是何意?” “哼,此地乃是王府,我们看你形迹可疑,鬼鬼祟祟,怀疑你是敌国的奸细,奉劝你好好配合我们调查一下,不然,直接按敌国奸细处置。” 其中一位守卫说完,两人都带着戏谑的目光,看着青年。 青年闻言,神色淡漠。 “在下行得正,坐得直,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何来形迹可疑一说?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敢诬陷在下不成?在下不过是路过此地罢了。” “哼,还敢狡辩,你说你是路过此地,可有什么证据?亦或是有人替你作证不成?” 守卫不依不饶,似乎并不打算放过青年。 这时,旁边也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他们并没有出面阻止,选择在一旁冷眼旁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甚至还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 “此人我认得,不是黄家的弟子黄长生吗?平日里不干正事,游手好闲,整天在城里晃悠,难免不会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嗯,听你这么一说,这黄长生的确有些形迹可疑了,不过,此处可是王府,他黄长生有这么大的胆子去王府行窃?” “这兖州城内,就没有他黄长生不敢做的,柳家柳如眉他都敢欺辱,进个城主府又算得了什么?” …… 众说纷纭,但没有一人出面阻止,黄长生怎得不知道这群人就是想看自己出丑,只不过这一回,自是不能令他们如意了。 自打他被戴上兖州城第一纨绔的名号,那是受尽了众人的白眼,就连黄家之人也有很多不看好他,如今的他,说是众叛亲离也不为过。 也许是因为众叛亲离的原因,让他从数年之前就变了一副模样,平日里嚣张跋扈,以酒色作乐,得罪了不少人。 可他毕竟是黄家的弟子,自身实力也是二重天初期的高手,便无人敢招惹他。 仗着自身实力强大,平日里不是脚踢这个富家少爷,就是调戏那个富家千金,哪怕是柳家的大小姐也没能逃过他的手掌。 兖州城里,几乎一半以上的人都恨透了他,恨得牙痒痒,但却无可奈何。 今日见黄长生被城主府的守卫为难,那些人也乐得如此,甚至有些人开怀大笑。 “哈哈哈!黄长生啊黄长生,你也有今天啊,平日里的嚣张气焰去哪里了?” 围观之人里,也有女子在其中,出言也是恶毒。 “就是,登徒子,赶快去死。” 黄长生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像是自嘲一般,如今发生的这一切,倒是怨不了别人,他在兖州城内的名声的确不怎么样。 现在所发生的一幕,也在意料之中,看着周围满满的恶意,黄长生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波澜,每个人对恶都有不同的处理方式,有人选择袖手旁观,有人选择以牙还牙,能够以德报怨者,更是少之又少。 那些之所以能够选择袖手旁观之人,是因为这些事情没有发生在他们身上,若是那种恶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他们早就暴跳如雷了。 这便是人性啊,在兖州城这么多年,他早已看清了这群人,不说看清兖州城的所有人,但十之八九还是有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是黄长生自己,也不会选择以德报怨,他可没有这么大度, 他能在兖州城嚣张跋扈,一来是因为他的拳头够硬,二来便是这群人的秉性他再清楚不过了,各人自扫门前雪,勿管他人瓦上霜。 即便有多管闲事之人,也不会为黄长生出面,毕竟他的名声早就臭了。 想到这里,黄长生叹了口气。 唉,造孽啊,虽然自己的名声不问好,但也没有众人口中那么坏啊,这以讹传讹真特么不是人干的事啊,自己做不到那十全十美的大善人,但也不至于不检点,就变成一个十足的大恶人了吧。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黄长生心中苦涩,也只能无奈摇头。 众口铄金,一张嘴,怎能说得过那么多人,面对那些落井下石之人,黄长生不想去解释什么,如今的局面,还是拳头更加管用。 这时,那两位守卫走上前想要拿下黄长生。 黄长生神色平静,邦邦两拳,那两位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冒金星,一只眼睛就看不见了。 众人也没有看清楚黄长生是如何出手的,只听两声惨叫。 “啊!” “啊!我的眼睛!” 两个守卫,一人捂着左眼,一人捂着右眼,样子好不滑稽。 “他们平时都这么勇敢吗?不知道小爷我是二重天中期的高手吗?整个兖州城,谁能动我?” 黄长生淡淡开口,但这句话落在众人耳中,却犹如惊雷一般。 “什么?他黄长生居然突破到二重天中期了?” “十八岁的二重天中期高手!天才啊!” “怪不得能一招就击败了两位守卫,那两位守卫可都是一重天后期的强者,兖州城年轻一辈中,这黄长生当属第一人吧。” …… 黄长生一出手,便震惊众人,原本还准备看黄长生出丑之人,此刻目瞪口呆。 “呵呵,抱歉啊,没有让你们看到你们想看的一幕,让你们失望了!” 黄长生笑着说道。 绝大部分人在黄长生被刁难时,没有出手相助,可也没有落井下石,而那些在一旁落井下石之人,此刻的神情却是无比难看,一句话都说不出。 更有一些人心中开始恐惧了,担心黄长生会报复他们,二重天中期的强者,想要教训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但黄长生没有理会众人,直接大摇大摆地离去,没有人再敢阻拦,二重天中期的高手,有哪个不怕死的敢去阻拦? ------------ 第一卷 龙凤争 第二章 品茗 那两位守卫心中不甘,可却不敢阻拦,黄长生的实力摆在那里,刚才的两拳让他们长了记性,再上去找打,那可就没意思了。 以黄长生的实力杀了他们也没什么难度,虽说这里是南王府,但正如那些人所说,这兖州城内,就没黄长生不敢做的,他们不敢赌。 就在这时,从南王府之内,走出一位中年人。 “参见总管大人。”两位守卫异口同声的说道。 两人此时完全顾不上自己的狼狈,见到王府总管出现来,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总管大人,这黄长生实在太过嚣张,此前在南王府之外鬼鬼祟祟,我们不过是例行公事,他居然敢在南王府前动手行凶,还请总管大人出手为我等讨个公道。” “是极是极,此子完全不把南王府放在眼中,恳请总管大人出手,诛杀此人。” 然而那位总管并未说话,目光看向黄长生,黄长生的脚步并未停下,径自向前走去。 旁边看热闹之人已经散了大半,但此时南王府总管的出现,又吸引了一些不嫌事大的人驻足围观,只可惜,南王府总管并未说些什么。 眼见黄长生就要走远,其中一位守卫想要叫住黄长生,那位总管却是侧过头看了那位守卫一眼,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那个守卫噤若寒蝉。 那是一个无比冷漠的眼神,似乎是在警告那个守卫。 “哼,还嫌不够丢脸?身为我南王府的守卫,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属下知错,还请总管大人赎罪。” 两位守卫惶恐不安,立刻跪拜下来求饶,没有反驳,他们也不敢反驳。 “这一次就先饶过你们,好好做好你们的分内之事,不要多生事端。” 说完,王府总管也离开了。 那些看热闹的也都一哄而散了,按理说,那总管可是三重天初期的高手,对付一个二重天中期的黄长生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他们也想不明白,尤其是两个被训斥的守卫,为何总管没有出手,甚至连说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教训两个守卫。 此时,黄长生已经来到了一处酒楼之前。 聚香楼,兖州城最负盛名的酒楼,能来到这聚香楼消遣的,不是有钱人,就是有势力的人。 黄长生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今日也是奔着聚香楼而来,之前不过是路过南王府,中间虽然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无伤大雅。 兖州城内,敢找他黄长生麻烦的人不多,要么就是真正有一定实力之人,要么就是没见识过他的手段的人。 那两个守卫应该是新来的,居然敢在他的面前找事,怕是活腻歪了,若非他今天心情好,那两人早就被他给打死了。 黄长生摇了摇头,还是先办正事吧。 他来这聚香楼,只为三件事,品茗,听曲,戏美人。 “呦,黄少爷您来了,里边请,位置已经给你留好了。” 门口的小二一见到黄长生,立刻露出笑容,笑着开口。 黄长生点了点头,大步流星的走进聚香楼,那小二自然是笑脸相迎,黄长生乃是聚香楼的常客,那店小二再怎么不长眼,也不会阻拦黄长生。 不长眼的话,那就得长记性了。 之前小二也是瞧不起黄长生,但被他打一顿之后就懂事多了,若非给这里的老板娘一个面子,当时他就差拆了这聚香楼了。 来到聚香楼,发现这里第一层已经人满为患,平日里倒是没有这番景象,想来是因为那件事情。 “小二,上茶。” 黄长生来到二楼,发现二楼也已经坐满了人,唯有一个靠窗的位置,没有人坐,这就是专门留给他的宝座了。 没人抢,也没人敢和他抢,这个靠窗位置可是被他霸占了一年了,他很悠然的坐了下去,还点了几个小菜。 与其他人不同,那些人来这聚香楼,大都是来喝酒吃肉的,黄长生却是来品茗的,通俗一点来说,就是喝茶。 这里的美酒虽然不错,但黄长生却觉得,还是这茶更有韵味。 聚香楼有一种茗茶,名为木兰香,泡好之后,散发出一种山间的木兰花香,入口之后,有一种淡淡的苦涩,但越是细品,越是回味无穷。 似是穿越在山林之中,游荡于山水之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那感觉犹如身临其境一般真实。 此茶不算上品,却也不是下品,唯独黄长生,深得他的心意。 能够炼制出这种茶的人,想来也是一个不谙世事之人。 黄长生双脚架在木桌之上,木椅也因为他近似平躺的姿势,翘起来前两个椅脚,双手放在脑后,一副任性肆意的模样,不成体统。 来这聚香楼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十分注重自身形象,所以像黄长生这种坐姿之人,别无其他,但也没有人多管闲事。 他只是坐姿不雅,并没有招惹到其他人,也不会因为不顺眼就上来找事,那样的话,聚香楼早就乱套了。 黄长生随手拿起一杯茶,再次仔细品味起来。 别说这聚香楼,就是整个兖州城,只有他黄长生找其他人的事,没有其他人敢招惹他。 今天也是发生了一点意外,第一次被找麻烦,那两个守卫背靠南王府,也难怪他们会有勇气。 毕竟整个南国都是南王的,南王府兖州城内,自然是最顶尖的势力,除了南王府,没有哪个势力能够凌驾于两大家族之上。 这聚香楼背后的势力也不简单,除了南王府和两大家族,就数这聚香楼了。 这聚香楼有三个的规矩,第一个便是不能在聚香楼打架闹事,若是损坏了聚香楼的东西,更是要十倍偿还,一般没有客人敢在这里闹事。 当然,黄长生除外,他就是第一个敢在聚香楼闹事的人,若非聚香楼的高手出面,聚香楼早就被他捅个底朝天了。 若非当时的确是那跑腿的小二狗眼看人低,加上黄长生是黄家的弟子,早就把他踢出聚香楼,永远不能再进来了。 聚香楼也不会为了一个跑腿的小二得罪黄家,聚。 聚香楼能在兖州城里,将生意做到这种红火的程度,自然是有一定本事的,尤其是这聚香楼的老板还是一位女子。 这个老板娘很少出面,几乎没有客人见到过老板娘的真面目,倒是神秘的很,黄长生也就见过一面,还是他大闹聚香楼那时,那老板娘才出面一次。 之后就没有见过那位老板娘了,相貌倒是不错,肤白貌美,除了容貌,似乎也是习武之人,虽然没有出手,但黄长生知晓,那位老板娘的实力不弱,在兖州城呢,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 第一卷 龙凤争 第三章 听曲 这聚香楼的老板娘倒不是一个绣花枕头,除了武功,老板娘的才华也是比较出众,能言善辩,一首古琴更是绝妙。 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出身,普通家族的女子,怕是没有这等才华,观其相貌,年龄不超过三十岁,这等才女,的确少见。 黄家和柳家也各有一个不错的天之骄女,可与这老板娘相比,似乎少了一番韵味,见识了太多的出色的女人,黄长生一眼就能看出来。 此时的他,把玩着手中的一枚玉簪,神情似笑非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二不是当初的小二,聚香楼却还是原来的聚香楼,黄长生也是当初的黄长生。 黄长生拿起玉簪,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嗯,不错,当真是一块美玉,四季常温,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呢。”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循声望去,原来是乐曲开始了。 这也是聚香楼的特色之一,乐曲。 今天来此,三件事之一便是这听曲,若是平时,他是不怎么听曲的,但今天这曲,可是聚香楼的老板娘亲自弹奏。 若非如此,他早就去别处耍了。 聚香楼中,熟悉的古琴声再次响起。 那乐曲演奏之地在二楼,黄长生坐在窗边,而演奏之地与其正相对,位置虽然最远,但比起一楼,和三楼,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若是他想,寻个靠前的位置并非不行,只是他不愿罢了。 黄长生看着正在抚琴演奏的老板娘,手指也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起来。 老板娘身着红袍,衣着严实,还带着面纱,躲在珠帘之后,在外面勉强能够看到的是老板娘的一双芊芊玉手,拨弄着琴弦。 琴声悠扬动听,传遍整个聚香楼。 聚香楼里的食客,也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仔细的倾听。 黄长生也是轻笑一声。 这乐曲好是好,只不过他能从这乐曲中听出,这演奏之人,似乎内心起伏,琴音上带着一股难以察觉的忧愁。 一般人听不出来,可他黄长生不是一般人。 带着感情的演奏,是最能引起听曲之人的共鸣,黄长生虽然能够听出其中的深意,但却无法与演奏之人升起共鸣之心。 人的痛苦总是不相通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苦,别人造成的也好,自作自受也罢,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还好他没什么痛苦,作为一个过来人,什么大风大浪他没有见过,别人都是苦中作乐,只有他是乐中寻乐。 一曲演奏完毕,老板娘突然出声说道。 “感谢诸位客官前来捧场,聚香楼自建立以来,一直都是小女子独自一人撑起,时至今日,已有十年光景,承蒙诸位客官抬爱,聚香楼才有今天。” 说到此处,老板娘顿了顿。 “在座各位今日的花费,全部免了,诸位大可敞开了吃,就当是小女子的一点心意,之前的演奏的一曲,还有接下来的一曲,全都免费赠予诸位。” 话音刚落,全场传出雀跃欢呼声。 “多谢上官掌柜!” “上官姑娘当真是人美心善啊!” “这怎么行?无功不受禄,上官掌柜的心意我等心领了,但这钱还是得给的!” “没错,上官掌柜不必客气。” …… 说话声此起彼伏,听到能够免费吃喝,还有免费的小曲听,有些人自然是乐得如此,也有一些人,不知是真的正义直言,还是为了博得上官掌柜的注意,大声说了起来。 这上官倒是挺会做生意的,怪不得能够吸引那么多食客,听众,将这聚香楼打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 最重要的是,聚香楼不仅是做生意的,还招纳了不少武功高强的客卿,毕竟,若是没有相对的实力,聚香楼是做不了那么大的。 若是按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聚香楼就要比肩两大家族,甚至超越两大家族,这聚香楼的野心不小啊。 可为何两大家族和南王府没有插手此事?难道他们真的一点都不担心聚香楼发展太快,成为兖州城乃至整个南国最强的势力吗? 这就不是黄长生还操心的事了,他虽然是黄家之人,但黄家的事,他根本说不上话,在众人眼中,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在黄家里,他只是支脉弟子,是家主从外面带回来的,没人见过他的父母,家族的事,他管不着,也懒得去管。 幸得黄家家主看中,在黄家的地位虽然不低,但却不管家族之事,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在兖州城内肆无忌惮。 黄家之内虽然也有看他不顺眼的,但也没有明着找黄长生的麻烦,他虽然嚣张,那是因为他有嚣张的实力,黄家年轻一辈之中,他就是第一人。 三年之前,他还是兖州城内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只不过现在就不知晓了,听说柳家也出了一位天才,闭关三年,不知如今是何境界。 这时,只见上官掌柜又是转轴拨弦,不过弹了两三下,曲调还未形成,却早已经将自己的情感附加到琴音之上。 此时的琴音,已经让一些听众出现了共通,似乎能够感同身受一般,不由得抹了抹眼角的泪珠。 “这妮子的实力进步神速,怕是已经突破到三重天中期了,都快赶上两大家族的家主了,十年的时间,从一介凡人成为三重天的高手,这等天才,即便是整个南国,也不多见啊。” 想到这里,黄长生摸了摸下巴,定睛看向珠帘之后,上官掌柜不停拨弄的古琴,啧啧称奇。 “啧啧啧,加上她不知从何处所得的古琴,兖州城除了那几个老家伙,怕是没人可以稳压这妮子了,居然能够牵动众人的喜怒哀乐,这古琴不一般啊。” 黄长生摇了摇头,又继续躺在那里,而且,他还嫌躺得不过瘾,让小二送了一个躺椅过来,直接躺了上去。 “嗯,这下舒适多了。” 能在聚香楼里这么嚣张的,也只有他一个了,别人要么是不敢,要么就是顾忌自身形象,这样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黄长生可不管那么多,怎么舒服怎么来,雅俗共赏嘛。 ------------ 第一卷 龙凤争 第四章 李青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掌柜的小曲终于演奏完了。 “好!好!好!” 只见最靠近戏台的一桌,一位身穿白袍的青年缓缓站起身,一边鼓掌,一边连说出三个好字。 “李公子,是好听呢,还是好吃啊。” 珠帘之后的上官掌柜,居然对那人回话了,这让在座之人震惊的同时,有羡慕不已。 但看到那人的长相之后,众人也都释然了。 “上官姑娘说笑了,聚香楼的菜品,兖州城没有第二家可以相比,至于乐曲就更不用说,上官姑娘的才艺,在整个兖州城,上官姑娘称第一,那便无人能出其左右。” 被唤作李公子的青年笑着开口,此言一出,在座之人无不认同,纷纷点头赞同李公子所说,珠帘之后的上官掌柜,更是掩嘴轻笑。 “李公子言重了,不知李公子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啊。” 听上官掌柜所说,这李公子似乎是从其他地方而来,不是这兖州城之人,台下有一些人并没有觉得奇怪,好像早就知道一般。 黄长生看向那位李公子,总觉得这李公子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聚香楼之前,他抬头望了望,像是看到了要找之人,眼前一亮,匆匆忙忙的跑进聚香楼,门口的小二丝毫不敢阻拦。 他很快便从一楼跑了上来,出现在二楼,环视一圈,向着黄长生所在的地方跑去。 “黄兄,这么早啊,我没有来晚吧,上官姑娘的表演还没开始吧。” 黄长生却是笑了笑。 “呵呵,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那人闻言,也是看向四周,算算时间上官姑娘的表演已经开始了才对,怎么还没听见琴声啊,随后他便像周围一人询问。 “这位朋友,上官姑娘的表演开始了吗?” “呦,这不是武兄吗?不好意思,你来晚了,两场演奏都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否继续演奏,就看上官姑娘的心情了。” “不过,看那李青的模样,似乎是不想让上官姑娘继续演奏了。” “什么,我还是来晚了。” 得知真相之后,武姓青年瘫坐下来,一副焉了吧唧的模样,黄长生也是哭笑不得。 “武兄,我说你至于吗?不就是一场演奏吗?以后有的是机会呢。” 武姓青年却是摆出一副认真神情。 “至于,很至于,上官姑娘的演奏,我可是一次都没听过啊,哪像黄少你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整个兖州城,都没人管得了你。” 说到这,武姓青年一拍桌子。 “哼,都怪老爷子,非得把我关在家里,就是不让我出来玩,可恶啊。” 黄长生见状,笑着摇了摇头。 “武兄,你爹也是为了你好,他给你起名叫武文兴,就是希望你能够努力,让你们武家兴起,你不该辜负了你爹的心意才对。” 武文兴闻言,却是瞪大了眼睛,看向黄长生的神情,像是见了鬼一样。 “黄少,这话居然能从你嘴中说出来,真是奇了怪了,谁不知道你黄长生可是兖州城的第一纨绔,你居然还教我做事呢。” 黄长生并未生气。 “我可没有承认过我是兖州城的第一纨绔,那都是虚名,是那些无聊的人,非得给我安上这么一个名号,我也很无奈啊。” 一旁的武文兴却是摆了摆手。 “算了,什么都别说了,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纨绔之名,名副其实,你甩都甩不掉,你要不是纨绔的话,那兖州城其他人就都是君子了。” 黄长生笑着摇了摇头。 武文兴没有理会黄长生,而是看向那演奏之地,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唉,怎么偏偏就是这李青,深得那上官秀的青睐呢?那李青可不是什么好玩样,据我所知,那李青到处沾花惹草,上官姑娘真是瞎了眼了。” 黄长生也是起了兴趣。 “这李青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和老板娘认识。” 武文兴一听见这李青,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的开口。 “哼,这李青,不就是乾州李家的少爷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和当朝公主指腹为婚,居然到处沾花惹草,不怕乾皇怪罪下来吗?” “若是乾皇知晓此事,他李青有几个脑袋够乾皇斩的,还有李家,这李青当真是比黄少你还肆无忌惮呢。” “你黄少是兖州城第一纨绔,那他李青就是大乾皇朝的第一纨绔,不过黄少你未必比那李青差啊,我若是黄少你,早就和李青抢上官姑娘了。” “要我说,就是黄少你太怂,我可是听说黄少你已经突破到二重天了,你怕什么,你咋就不敢和李青干一架。” 黄长生却是立刻照着武文兴的脑袋来了一下。 “哎呦喂,黄少你干什么啊。” 武文兴吃痛,捂着脑袋。 “哼,我黄少是那种人吗?你黄爷对女人不感兴趣,我是君子。” 说完,黄长生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武文兴看到黄长生这副模样,就差给给黄长生一个白眼了。 “你要是君子,那天下人岂不是圣人了?” “嗯?你说什么?” 武文兴被黄长生瞪了一眼,立刻摇了摇头,陪笑着说到。 “我说黄少乃是正人君子,自然不屑与那李青为伍。” “这还差不多。” 黄长生这才转过头去,武文兴却是在暗地里小声嘀咕起来。 “这上官秀你又不是没有调戏过,兖州城柳家家主之女都被你调戏,兖州城的美女,你黄长生调戏得还少吗?你还说你对女人不感兴趣,哈呸。” 黄长生再次转头看向武文兴。 “你小子是不是又在暗地里嘀咕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黄少你听错了。” 武文兴连忙说到,随后又立刻转移话题。 “对了黄少,那李青如今是何境界啊,听说那李青在乾州也是一等一的天才啊。” 黄长生却是神色淡然的开口。 “也没有多高,也就是三重天后期罢了,只差一步便可以迈入四重天。” “什么,三重天后期?” 黄长生话音刚落,差点没让武文兴惊掉下巴,他知道李青境界高,没想到这么高。 “三重天后期,只差一步便可以踏入四重天,这是何等的天才啊,不愧是乾州李家的天才,怕是整个大乾皇朝的第一人吧。” 黄长生却是嗤之以鼻。 “切,不就是三重天后期嘛,这天底下的天才多得是。” 武文兴也是有些无语了,他也无法理解,黄长生为何可以如此镇定。 ------------ 第一卷 龙凤争 第五章 玉簪 李青的那点微末实力,黄长生的确瞧不上眼,天下之大,未必没有比李青更厉害的天才。 “黄少啊,那李青可是三重天后期啊,柳家和黄家的家主,也不过三重天后期,整个兖州城,也唯有南王,才是四重天的实力。” “整个兖州城,除了南王,也只有两大家族的家主,是李青的对手了,果然啊,乾州那种大地方,不是咱们这偏僻小国能比的。” “虽说咱们这里已经是南国最富饶的地方了,可能在那些乾州人眼里,这里就是山沟沟,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黄长生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小子,瞅你那点出息,别人瞧不起,那是别人的事,若是你自己都瞧不起自己,那你一辈子只能活在别人的阴影中。” “世间万物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强弱之分,在你没有成长起来,弱小并不是你的错,可若是你甘于平庸,自暴自弃,那你注定只能是被别人踩在脚下的弱者,即便被别人欺辱,也怨不得别人。” “只要你肯努力,不说你能成为一位顶天立地的风云人物,至少能够令你们武家强大起来,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强者。” 黄长生的这番话,似乎让武文兴有所触动,但武文兴还是有些迟疑。 “可我资质平庸,一重天中期的境界,肚子里没有笔墨,毫无文采可言,我这等人,真的能够成为一名强者吗?” “武功可以练,文采可以学,你又不是那种深陷困境之人,只要摆正心态,八成是可以的。” 说到这,黄长生也是叹了口气。 “这世间的确有一些人,深陷泥沼,无法自拔,就好似身陷一种出生就为他设立好的局一般,若有能耐的,尚可破局走出困境,没能耐的,便只能困其一生。” “有些人能够很轻易的走出困境,有些人,却需要大半生甚至是一生的时间去走出困境,世间万事,变化无常。” “所以说啊,这种事情,也怨不得他们,只能说造化弄人,不过呢,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你想走,路就在脚下。” 听完黄长生所说,武文兴的目光也坚定起来。 “老爷子为了我用心良苦,我一定不会让老爷子失望的。” 说到最后,武文兴又问起黄长生。 “听说黄少精通奇门相术,不知能否算出我的运势?” “这个简单。” 黄长生也是露出淡然的神情,抬手掐指,但没过多久,却是神情严肃,拍桌而起。 “大事不妙!” “黄少,怎么了?难不成我也入局了吗?” 武文兴神色慌张。 “我手指抽筋,算不了了。” 武文兴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破口大骂起来。 “去特么的,黄少你耍我呢,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要完了呢。” “嘿你小子,吓吵吵什么呢,还不是为了替你算上一卦,让我手指抽筋,你还怪起我来了,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踢出去?” 武文兴立刻就哑火了,没办法,谁让他打不过黄长生呢。 一旁的黄长生也是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口一楼茶,神色缓和了不少。 “文兴啊,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刚才已经算出来了,你命中注定有一劫,能否安然度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武文兴眼前一亮。 “黄少,你算出来了?” 黄长生点了点头。 “不错。” “那你还算出其他什么了吗?” 武文兴继续询问,黄长生却是摇了摇头。 “文兴啊,卦不可算尽,畏天道无常啊。” 武文兴闻言,也不好在问些什么,他也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既然知道了自己会有一劫,那小心一点就可以了。 “黄少,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离开这里吧,反正曲也听了,茶也喝了,上官姑娘肯定要和李青那小子私会去了,咱就在这也没有意思。” 黄长生点了点头,他也准备离开了,茶喝得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上官秀不知同李青说了什么,那李青竟朝着黄长生这边走来,武文兴也察觉大事不妙,就要溜走。 但此时李青已经来到两人身前,向着黄长生一抱拳。 “想来这位就是黄长生,可否进楼里一叙?” “不错,正是小爷,你找小爷我有什么事吗?” 黄长生趾高气扬的说到,李青被黄长生这般回答也是眉头一皱,上官秀这时也来到李青身旁,李青皱着的眉头随即又舒展开。 一旁的武文兴见黄长生这么和李青说话,吓得一哆嗦,这欠揍的语气,不就是讨打吗?他可不想和黄长生一起挨打,但也不敢擅自离开,只得跟着黄长生一起进入楼里。 台下其他人看向上官秀时,无不露出仰慕的神情,更是羡慕黄长生等人。 不过也有些人认出了黄长生,当即露出悲愤的神情,一拍大腿。 “哎呀,这回上官姑娘危险了,那人可是兖州城的第一纨绔啊,真是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不用担心,那上官姑娘可是三重天的实力,就那个纨绔,根本不是上官姑娘的对手。” “也对。” …… “黄兄,久仰久仰,早就听说黄兄是兖州城第一纨绔,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少废话,有屁赶紧放,小爷我赶时间呢。” 黄长生等人进入一间无人的房间之后,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语气也充满不悦,李青见状,心里也是憋着一股怒气,还从未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他黄长生是第一个。 随后,李青也不再拐弯抹角,神色平淡。 “黄兄,听说上官姑娘的一个玉簪被黄兄所拿,欺负一介弱女子,这可不是君子所为,还请黄兄看在在下的面子上,将玉簪还给上官姑娘。” 黄长生闻言,轻笑一声,随即拿出一枚玉簪。 “李兄说得可是此物?” 还不等李青开口,一旁的上官秀率先说到。 “不错,正是此物!” 李青的目光看向玉簪,又看向上官秀,他觉得这枚玉簪虽然值些银两,但不至于让上官秀露出的如此执着的目光,难不成这玉簪对上官秀有特殊的意义? 想到这里,李青也是说道:“既然如此,黄兄不如将这玉簪还给上官姑娘?” 黄长生却是摇了摇头。 “那可不行,小爷我对这枚玉簪可是喜欢得紧,毕竟是美人赠予我的。” “你胡说!谁送给你的?分明就是你抢的!” 上官秀的神情有些恼怒。 黄长生却是露出极为认真的神情。 “诶,姑娘此言差矣,在下可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去抢美人的东西呢,再说,以姑娘三重天的实力,在下又岂会是姑娘的对手?” ------------ 第一卷 龙凤争 第六章 戏耍 李青也听出了其中猫腻,是啊,上官秀可是三重天中期的实力,黄长生不过二重天中期,又如何是上官秀的对手? 他也出声询问起上官秀。 “上官姑娘,黄兄所言不虚啊。” 黄长生也是看了看上官秀,露出神秘的笑容。 “不过若是姑娘真想要的话,在下也不是不能送给姑娘。” “此话当真?” 上官秀瞪大了眼睛,露出期待神情。 “那当然,在下可是正人君子,说到那就做到,尤其是对你这样的美人,只要你伺候小爷我一晚上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黄长生用手摘掉了上官秀的面纱,等上官秀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一旁的武文兴暗地里叫骂起来。 “这个杀千刀的黄长生,还说自己不对女人感兴趣,他这是在做什么?过家家吗?唉,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运气。” 武文兴心中不停的谩骂,但当他看到上官秀的真容时,也是差点惊掉了下巴,他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三十岁左右的姑娘吗? 他是第一次看到上官秀的真容,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人,肤白貌美,五官精致,大大的眼睛里似有秋波流转,上官秀身旁的李青也是看傻眼了, 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上官秀的真容,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词形容上官秀的美丽,只能说此女只应天上有。 黄长生依旧是那副神秘的笑容,上官秀也反应过来,这不是赤裸裸的羞辱她吗? “登徒子!下流!我早该知道,你是兖州城的第一纨绔,怎么会轻易将东西还给我,是我太天真了,居然相信你这个禽兽。” 一旁的两人也在上官秀的谩骂声中回过神来,武文兴来到黄长生身旁。 “黄少,真有你的,居然让我看到了上官秀的真容,就是让我现在死了,我也心甘情愿啊。” “那不如你现在就去死吧。” 上官秀气得牙痒痒,很恨的说到。 “别啊,上官姑娘,是黄少摘了你的面纱,又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他去,我才活了十八岁,我还不想死啊,不过,上官姑娘,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遮住自己的容貌呢?” “滚!” “好嘞!” 武文兴连忙躲到黄长生身后。 “嘿,你这家伙叛变的也太快了吧。” 黄长生也有些无语了,这武文兴当真是难成大事啊。 上官秀虽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此刻也是冷静下来,神色冷漠的看向黄长生。 “黄长生,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黄长生神色淡然。 “就算你敢,那你也得做到的才行啊。” “你!” 上官秀气得说不出话来。 黄长生知道这上官秀是不可能妥协的,他也只是戏耍一下上官秀罢了。 “罢了罢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的,不如这样,你只需亲自端一碗茶水,递给我说一声少爷请喝茶,我就将玉簪还给你,你看如何?” 黄长生看向上官秀,眼里带着戏谑,上官秀握紧了小拳头,尽管她非常恨黄长生但却无可奈何,毕竟这里是在兖州城,如今的她,一个人还没有强大到与黄家为敌。 “做不到也没关系,本少对此茶颇为满意,能够制出此茶之人,想来也不是常人,亦或者让制作出这茶叶的人,亲自泡一壶好茶送给我也行。” 听到这句话,上官秀却是突然一拍桌子。 “你做梦!” 黄长生也有些意外,让上官秀亲自端茶倒水,她都没有这般反应,反倒是让那人端茶倒水,上官秀却是如此愤怒。 上官秀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李青。 “唉,其实这玉簪,小女子也是替他人所要,那人与小女子交情颇深,此事牵扯到李公子,都怪小女子。” “李公子,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是离开吧,大不了小女子亲自给他端茶倒水便是。” 李青闻言,却是义正言辞的说道。 “上官姑娘不可,你乃千金之躯,怎么能做这种事情?无论你是为自己讨要,还是为他人讨要,这个忙在下帮定你了!” 黄长生内心却是冷笑起来,这上官秀真是好手段啊,把那李青迷得不要不要的。 他身后的武文兴也是不齿那李青的做法,这是要英雄救美啊,若是真的被李青成功了,那不就便宜了李青那小子。 “黄兄,不如这样,这玉簪的价值顶多一百两白银,我出十倍的价格一千两白银买下了,反正这玉簪你留着也没用,你看如何?” 黄长生不以为意。 “你以为就你有钱吗?谁没有钱似的,你觉得小爷我是缺钱的人吗?” “黄兄,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你又何苦为难一个弱女子。” “弱女子?你说这话就是对我最大的侮辱,她可是三重天中期,我不过是二重天中期,你说她是弱女子,那我岂不是见弱女子都不如?” 李青也是第一次碰到黄长生这种人,居然和一位女子较劲,太过矫情,实非大丈夫所为。 “黄兄,你若真是正人君子,又何苦为难上官姑娘,堂堂七尺男儿,与女人计较,实在是太丢人了,这若是传出去,黄兄你的名声就毁了。” 黄长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呵呵!名声?小爷我的名声何时好过?在这兖州城里,提起我黄长生的名号,就如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受尽千夫所指,所以,小爷我早就不在意名声了。” “事已至此,那小爷我也不为难你们,谁让小爷我是正人君子呢?想要这玉簪,就让玉簪的主人亲自来找我吧。” 说完,黄长生便准备带着武文兴离开。 上官秀却是怒了。 “你耍我!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玉簪还给我?” “不错,我根本没有想过将玉簪给你,毕竟这不是你的东西。” “你!” 随后,黄长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武文兴立刻跟在黄长生身后。 任上官秀再气也没用,一旁的李青并没有阻拦,他虽然有心帮忙,但也没有被上官秀迷得神魂颠倒,还有自己的判断。 那玉簪若不是上官秀的,那他也不好强行出面,这也是他没有贸然出手的原因,他虽然不惧黄家,但也是明辨是非之人。 黄长生离开之后,李青也是询问起玉簪之事。 “上官姑娘,那玉簪真的不是你本人的吗?” 上官秀叹了口气。 “唉,此事说来话长。” ------------ 第一卷 龙凤争 第七章 黄家 与此同时,黄长生和武文兴来到了一座庞大的宅院之前便分开了。 武文兴来自武家,武家乃是兖州城城外的一个家族,武家家主也就是武文兴的父亲,乃是三重天初期的高手。 在南国,武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了,与黄家的交往频繁,所以两家的关系还不错,若非如此,武文兴和黄长生根本玩不到一块。 这座宅院,便是黄府了。 黄府上下仅仅是黄家族人就有上千人,加上那些客卿家丁,人数更是将近两千人,是兖州城名副其实的两大家族之一,无论是声望还是地位,都仅次于南王府。 黄长生来到黄府之前,两个看守大门的家丁看到黄长生立刻笑着打开府门。 兖州城里,瞧不上黄长生的人不在少数,哪怕在黄家,也有不少。 尽管黄长生再怎么名声不好,但他终究还是黄家之人,更是黄家家主看中之人,自身实力也是不弱,这段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进入黄家,黄长生便来到独属于他的小院,看上去并不怎么繁华,这里在黄府的角落里,一般很少有人选择这种冷清的院子。 不是更好的院子住不起,而是黄长生自己选择了这个小院,他喜欢清静,以他的地位,完全可以选择更好的,但也完全没必要。 在黄家,他只能算是支脉,支脉的族人并没有主脉多,仅占黄家总数的三成人脉,即便是这样,那也有五六百人了。 黄家有三大长老,其中二长老便是支脉的族老,为人正直,铁面无私,三重天初期的实力也是不弱,最瞧不起那种恃强凌弱,无所事事的纨绔。 黄长生也因此被二长老瞧不起,同属支脉,但二长老完全不承认黄长生是他们这一脉的,甚至不承认他是黄家之人。 黄家家主也很是头疼,黄长生虽然平日里肆无忌惮,但行事也算有度,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一点也只有黄家家主相信他。 这也让黄长生觉得这黄家家主的确是一个明事理之人。 黄家家主黄景明,年过半百,一身武功已达三重天后期,只差一步便可以迈入四重天了,为人和善,通情达理,识人用人。 这也是黄景明能够带领黄家从不入流的家族,一步步发展成为兖州城两大家族之一,哪怕在整个南国里,也是有名的大家族。 整个黄家之中,恐怕也只有黄景明一人相信黄长生的人品,更相信黄长生的天赋。 这座小院里,平日里只有他自己,很少有人来这里,只有黄家家主偶尔会来找黄长生。 这不,黄长生刚回来,黄景明又来找黄长生了。 “长生你回来啊。” “不知家主前来所谓何事?” 黄景明却是叹了口气。 “唉,今日南王府派人来过了,说你打了南王府之人,想要找你理论一下,被老夫赶跑了。” “那就多谢家主了。” 黄长生神色淡然,黄景明却是满面愁容。 “家主有话但说无妨。” “长生啊,你以后行事能否低调一些,兖州城看不惯我们黄家之人太多了,尤其是那柳家,听说他们最近和南王府走得很近。” “如今正值风口浪尖,若是再发生什么,恐怕老夫也保不了你啊。” 说到这,黄景明叹了口气。 “唉,本来想让你和柳家联姻,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黄长生摇了摇头。 “家主,柳家素来与黄家不和,他们是不可能和黄家联姻的,柳家家主的女儿柳如眉可宝贵着呢,人家根本瞧不上我们。” “听说你已经突破到二重天中期了,她柳如眉纵然天赋绝伦,也未必比她差,她也未必配得上你,不和你联姻,是他柳家的损失。” “不过话又说回来,长生啊,你已经老大不小了,即便不和柳家联姻,也是时候该娶个媳妇了,以你的天赋,未必不能娶到一个好媳妇。” 黄景明还是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我才十八岁,还年轻着呢,那柳如眉我本来就没有娶亲的打算,我现在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家主你也不用再劝说了。” 黄景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黄长生却是直接别过头去,不想再听黄景明啰嗦了。 敢和黄景明这么说话,还敢无视黄景明,整个黄家能够对黄景明这么无理的,也只有黄长生一人了,即便是三大长老,对黄景明那也是毕恭毕敬。 见黄长生这幅模样,黄景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但最后他还是多说了一句。 “长生啊,你觉得翠儿怎么样?” 黄长生一听,笑着摇了摇头。 “家主,那可是你的宝贝女儿啊,你真放心将她交给我这个兖州城第一纨绔?” 黄景明也是摇了摇头。 “你黄长生是老夫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人,老夫还不清楚吗?” 黄长生依旧是笑着摇头。 “呵呵,那还是算了吧,那丫头和柳如眉关系不错,对我可是恨得牙痒痒呢,再说,在下身为正人君子,翠儿也算是我的妹妹,我自是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话已至此,黄景明张了张嘴,可到了嘴边的话,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罢了罢了,由得你去吧。” 黄景明摆了摆手。 黄长生也像是无事人一般,进屋找了一个躺椅躺了下去。 这时,黄景明却是再次说到。 “长生啊,我听说你拿了柳如眉的一个玉簪,可有此事?” 黄长生点了点头。 “既然你不想和柳家联姻,那玉簪你最好还是还回去吧,毕竟那是柳家世代相传的定情信物,有了那玉簪,就相当于有了一纸婚约。” “不如早些还回去,也好了却这一桩孽缘,省得柳家那老家伙天天找老夫,也好让老夫落得个耳根清净,那老家伙整天唠叨,让老夫很是头疼。” “玉簪肯定是要还回去的,那柳如眉算计我的事情,我也懒得和她去计较,不过嘛,还是要给她一点教训的,省得她一直找我麻烦。” 黄长生懒散的说到。 “那就行,你做事老夫放心,就是有时候还是要低调一些,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黄景明认真的叮嘱到。 ------------ 第一卷 龙凤争 第八章 推演 黄长生打了一个哈欠。 “啊,知道了知道了,您老快去忙吧。” 说完就要催促黄景明离开。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清秀黄衫的女子一蹦一跳的跑到黄景明身旁。 “爹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女子拉着黄景明的衣袖,口气略带撒娇,看上去很是可爱。 但当她看到黄长生之后,却是冷哼一声,立刻别过头去。 “哼,爹爹,你跑这个登徒子的院子来干什么,要我说,就该将他赶出黄家,像他这种人,怎么配成为我黄家的弟子。” “翠儿,不得无理!” 黄景明瞪了黄翠儿一眼。 “哼,爹爹居然偏向一个外人。” “翠儿,长生怎么就是外人了?他好歹是你的兄长啊。” “他不过是支脉的弟子,听说还是从外面捡回来的呢,你干嘛偏向他?他得罪了多少人?为黄家为您带来了多少麻烦。” 说到这里,黄翠儿更是肆无忌惮的谩骂起黄长生。 “登徒子!无耻!下流!居然抢了如眉姐姐的定情信物,还调戏其他女子,像他这种人,就活该受到所有人的唾弃。” “住口!” 黄景明都听不下去了。 “呜呜呜,爹爹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凶我,爹爹不爱我了,我讨厌爹爹。” 说完,黄翠儿哭着跑开了。 “翠儿!唉!” 黄景明伸了伸手但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了。 “唉,长生,翠儿的话你莫要往心里去,都怪老夫,是老夫太过纵容她了。” 黄长生摆了摆手。 “无妨,我自是不会和翠儿妹妹一般见识,那柳如眉的确有些手段,看来是要好好和她耍耍了。” 黄景明闻言,神情有些缓和。 “家主可是还有事情?” 不等黄景明开口,黄长生就已经知道黄景明是有事找他了。 黄景明点了点头。 “长生啊,就是想让你推演一下黄家的运势,是否能够安稳发展下去。” 果然不出黄长生所料,这正是他心中的猜想,黄景明找他就是为了推演一事。 “行吧,那我就推演一次。” 说完,黄长生起身,走进屋里。 没过多久,黄长生便拿着一块刻着字符的大木盘走了出来,黄景明也不是第一次见黄长生推演了,但此刻见到黄长生拿出木盘,心中还是有所期待的。 接着,他盘膝坐下,手里还拿着几枚铜钱,只见他随手一甩,几枚铜钱便应声落在木盘之上,这其中的门道,黄景明也看不懂。 看到铜钱的落相,黄长生眉头一皱,然后收起铜钱,转动起木盘来,不时环顾四周,掐指推算,不知过了多久,黄长生叹了口气。 “长生,推演得如何了?” “家主,若是我推算得不错的话,黄家和柳家是否准备在争夺安州那块封地?” 黄景明有些诧异的点了点头,此事他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并未对其他人说,居然被黄长生给推算到了。 但他也没有太过震惊,因为像这样的推演,不是一次两次了,从黄长生六岁接触奇门相术之时,黄长生便无师自通,推演了多个事情。 无一例外,全部被黄长生算中了,这也是黄景明最看重黄长生的一点,若非黄长生的推演,黄家可能逃不过十年前的大难。 “不错,此事老夫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南国与祁国相邻之地,有一片土地,名为安州,曾经是乾安候的封地,大小虽然比不过南国和祁国,但地域之大也有上千里的大小。” “若是争得了安州这块封地,黄家势必能够更上一层楼,哪怕将来封王,建立一国,也并非不可能,所以老夫便想争一争。” 黄长生却是摇了摇头。 “家主,我之前用易数所卜之卦乃是大凶,兑上坎下泽水困啊,黄家已经深陷局中,后来我再用奇门之术再次推演,但推演的结果是太白蓬星。” “所以,此事退守为吉,进则凶啊,且不说争夺封地之事,黄家能否度过接下来的危机,还是两说,目前来看,黄家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了。” 黄景明闻言,面色也不太好了,黄长生所推演的事情,从未出过错,他不得不相信啊,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询问可有补救的方法。 “长生,可有破局之法?” 黄长生叹了口气。 “唉,此局本应无解。” “难道是天要亡我黄家吗?” 黄景明不禁悲鸣感慨。 “此事乃是柳家和南王府设下的必死之局,只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此事尚有一线生机。” “何解?” 黄景明一听事情还有转机,立刻向黄长生询问。 黄长生再次躺到躺椅上。 “其实早在十年之前,黄家那次大难之后,我又算了一卦,那时我便算出黄家会有此一劫,若是能够熬过此劫,黄家当兴!” “若是没有熬过此劫,那黄家便要走向衰亡,但只要此劫过后,黄家屹立不倒,那黄家崛起,便势不可挡。” “至少百年之内,黄家不会再有其他劫难,可以安稳的发展下去,此劫过后,家主想要做些什么,便可以放手去做了。” 黄景明却是越来越震惊了,此时的黄长生,哪像一个刚满十八岁的青年,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事,比他还要老成。 十年前,那时黄长生在黄家也就八岁吧,八岁的黄长生就已经什么都知晓了吗?黄景明不敢相信,也不得不去相信。 看来,他还是小瞧黄长生了。 “所以十年前我便已经做好以身破局的准备,这些年也是多亏了家主的招抚,我黄长生才能有今天,所以此局,便由我去破吧。” 黄景明闻言,岂能听不出黄长生话中之意?他这是要牺牲自己啊。 “长生,可还有其他破局之法,若是牺牲你去破局,也是我黄家的一大损失啊,我黄家多少年才能出你这么一个天才,你才是黄家的希望啊。” “实在不行,那便由老夫去吧,老夫相信,只要有你在,黄家一定能够再次兴起。” 黄长生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放心吧家主,我是以身破局,又不是要去死,别说得跟个生死离别似的,我黄长生可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想必家主也清楚我黄长生的为人,再说,这世上能让我死的人还没出生呢,多年前,我也为自己推演了一次,我也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 第一卷 龙凤争 第九章 暗潮 黄长生顿了顿,抬头看向天边,此时已经日落西山,晚霞余晖落在屋顶上,黄长生躺在那里欣赏着天边的晚霞,倒是多了几分惬意。 “所幸华盖逢星官,破局之后,我需要消失一段时间,此劫过后,家主也不用再找我推演,黄家必定兴起。” 黄景明见黄长生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黄长生行事,是最让他放心的,一想到黄家能够兴起,黄景明也十分欣慰。 不过接下来的劫难,还是让他有些担忧,但愿黄家能够顺利度过吧。 这时,黄长生似乎想起什么。 “对了,家主,有一件事情还得你派人去做。” “哦?何事?” “兖州城城外西边百里之地,有一处大山,家主应该知道吧。” 黄景明点了点头。 “不错,那里的确有一座大山,好像叫什么南云山。” 随后,黄长生拿出一张画纸,黄景明结果画纸打开看了看,发现上面是一座道观。 “麻烦家主派人,照着这画纸上的模样,在那南云山的山腰处修建一座道观,越快越好,而且,此事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此事绝对不能有披露,还请家主派一些信得过的人安排此事,这道观也不能偷工减料,且三年之内必须完成。” 黄景明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此事倒是不难。” “还有,黄家那位刘管家与柳家有些交往,黄翠儿身边的侍女和柳如眉的关系也不错,希望家主能够有所判断。” 黄景明点了点头。 “没有什么事的话,家主就先去忙你的吧,我还要睡一会儿。” 说完,黄长生便躺着睡着了,黄景明也转身离开院子。 与此同时,李青也得知了这玉簪乃是柳家家主之女的,对于柳家女子来说意义重大,乃是定情信物,不料却被黄长生抢了去。 上官秀也带着李青,去拜访柳家。 来到柳府,府外的家丁立刻向两人抱拳弓腰。 “上官姑娘,李公子,小姐已经等候多时。” 上官秀有些诧异,柳如眉是如何知晓他们二人要来拜访的。 一旁的李青也觉得奇怪,但一想到可能是上官秀提前告知柳如眉的,也就没想那么多。 两人走进柳府,便被一位侍女带到了一座精致的院落里,这里打扫得非常干净,里面的房间一看就是女子的闺房。 一位身着粉袍,面带微笑的女子,一手两只手撑在石桌上,正坐在院子,看到两人来,也是放下手,对两人点了点头。 “如眉妹妹,又见面了。” 此女便是柳家家主之女,柳家的大小姐,柳如眉了,上官秀笑着跑到柳如眉身前坐下,李青见状,也走上前一抱拳。 “在下李青,见过柳姑娘。” “李公子多礼了,请坐。” 走近一看,这柳如眉倒也是一个美人,年纪也就二十岁左右,相貌仅次于上官秀。 还不等李青说话,上官秀却是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 “如烟妹妹,你难道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了吗?” 柳如眉点了点头。 一旁的李青心中暗自震惊,原先还以为是上官秀提前告知柳如眉,没想到并不是上官秀所说,那柳如眉又是如何得知? “如眉妹妹,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 上官秀问出了李青心中的疑问。 柳如眉却是笑了笑。 “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我略懂一些卜卦的皮毛罢了,正好就算出了今日会有两位贵人到访,没想到是你们。” 上官秀没有多问,反倒是李青有些怀疑,但也不露声色的笑着说到。 “柳姑娘过谦了,既然能够算出我们今日到访,是否也能算出我们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贵人来访,想来是有要事相商,恐怕还要劳烦李公子了。” 虽然柳如眉没有明说,但听其话中之意,想来已经知晓。 “李公子,你本是乾州来的贵客,此事不应该劳烦你。” “柳姑娘此言差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若那黄长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在下也不介意替柳姑娘教训一下。” 李青笑着说到。 “只不过,此事究竟从何而起?” 柳如眉叹了口气。 “唉,此事说来话长,不过兖州城内很多人都知晓,也不是什么秘密,之前柳家和黄家关系还不错,小女子和黄长生,也算是青梅竹马。” “六岁之前,他还是一个比较正常的人,两家的家主曾经要让我与黄长生联姻,其实我与黄长生之间并没有多大交集,我并不喜欢他。” “直到近些年,这联姻之事也就作罢,只不过,自十二年前起,那小子突然性情大变,飞扬跋扈,被他欺负的人不在少数。” “那枚玉簪就是十二年前被黄长生抢去的,当时我也被黄长生打伤了,也正是从那时起,黄长生变得越来越讨人厌了。” “他仗着自身实力强大,更是有黄家家主撑腰,在兖州城里横行霸道,这十二年以来,小女子屡次找黄长生讨要玉簪,但却都无功而返。” “当时我爹想着和黄家联姻,加上年龄还小,以为是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也就没有帮助小女子要回玉簪。” 柳如眉顿了顿,流露出回忆的神情。 “那玉簪是小女子已故的母亲留下来的,是要给自己以后心仪之人的定情信物,所以与小女子而言,意义重大,小女子不得不讨要回来。” 说到这里,柳如眉黯然神伤,上官秀也是安慰起柳如眉,一旁的李青心中感慨,原来是这样,此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那玉簪对于柳如眉来说,就意义重大了,已故母亲的遗物,更是以后对心爱之人的定情信物,没想到这柳如眉还是一位多情女子。 “李公子,如今我已经是二重天后期了,听说那黄长生还是二重天中期,加上秀儿姐姐,那黄长生定然不是我们的对手。” “既然他黄长生能从我手中抢走玉簪,我也能再次抢回来,此事也不用劳烦李公子了。” 李青则是摇了摇头。 “那黄长生自然不是你和上官姑娘的对手,但若是真如你们所说,到时黄家出手的话,你们也不好全身而退。” “所以在下可以和你们一同前往,即便是黄家家主出手,我也可以抵挡一二,柳姑娘大可放心,既然是你和黄长生之间的私事,我不会出手干预,其他人若是想要干预的话,我自会出手阻止。”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李公子你了,不过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柳姑娘客气了。” 当晚,三人便商讨起对策,虽然黄长生只有二重天的实力,但黄家的势力不可小觑。 而即将被三人算计的黄长生,还躺在躺椅上呼呼大睡呢,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股暗潮正在涌动,兖州城势必要掀起一番风雨。 ------------ 第一卷 龙凤争 第十章 青楼 第二天日上三竿,黄长生总算是醒了,在院子里睡了一夜,竟然没有着凉,得亏他是武者,更是二重天中期的武者,体质强大。 如今正值秋分,夜里也开始凉了起来,尽管昨夜寒气比较重,黄长生依旧像是一位没事人一般,伸了伸懒腰。 “今天该去哪里耍耍呢?” 黄长生想了想,直接走出了院子,来到黄府大门前,正巧就碰到了正要找他的武文兴。 “黄少,你睡醒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呦,武文兴,你跑这来干什么?你老爷子没将你关在屋子里啊。” 武文兴闻言,却是摆了摆手。 “害,甭说了,还不是为了黄少你,老爷子一直想让我和黄少你划清界限,说你整天不务正业,我跟在你身后,都被带坏了。” 黄长生笑而不语,他倒是不必解释什么,反正整个兖州城的人,都觉得他不务正业,飞扬跋扈,是典型的纨绔。 “不知黄少今天有什么打算啊!” “还没想好呢。”黄长生摇了摇头。 “我倒是有个去处,不知黄少有没有兴趣。” 武文兴看了看黄长生,面露笑容,只不过这笑容有些猥琐。 “得了吧,你能有什么好去处,无非就是去那些花街柳巷找乐子罢了。” 黄长生摇了摇头,向着大街上走去,武文兴跟在他后面,口若悬河的说着。 “这回黄少可就猜错了,我好歹也是世家子弟,去花街柳巷那种地方,那不是太掉身份了,这次我要去的地方,可是兖州城有名的秀春楼。” “那里的姑娘不仅长得正点,手艺更是一绝,只要黄少你去了,定然会流连忘返。” 黄长生却是脚步一顿。 “秀春楼?那不就是青楼吗?你小子,整天泡在花街柳巷里,小心染了花柳病。” “哈呸呸呸,黄少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啊,你以为我想去那种地方?谁让兖州城里的正经姑娘瞧不上我呢,我也想找个好姑娘一起好好过日子。” “凭你武家的势力,让你老爷子给你讨个媳妇那还不简单,我看你就是喜欢逛青楼。” “黄少此言差矣,我武文兴何尝不想来一次轰轰烈烈的爱情?而且,我想要的是真爱,强扭的瓜终究不甜。” “那些与我亲近的女子,要么就是觊觎我武家少主的身份,想要攀龙附凤,要么就是畏惧我武家的势力,不得已跟我在一起,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武文兴叹了口气。 “唉,如今这世道,还有真情在吗?” 黄长生笑着摇了摇头。 “瞅你那点出息,脑子里尽想着女人,有那个时间,不如多提升自己的实力,武家最后可是要落在你手中。” ……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走着走着,就来到兖州城东边的尽头,这里有一座巨大的阁楼,不时有行人进进出出,街道上人来人往。 只见阁楼的牌匾上写着秀春楼三个大字,没想到还是走到这里来了。 武文兴一见到秀春楼,就两眼发光。 “黄少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不如就进去看看吧,反正你也没什么事情,进去想玩什么玩什么,费用我包了。” 黄长生也是无语,武文兴刚才还在感慨,现在就变成这副模样。 “还说跟我学坏,若是天天跟你去这种地方,我看是要被你带坏了。” “黄少你不进去我可要进去了。” 说到这里,武文兴直接屁颠屁颠跑进了秀春楼,黄长生摇了摇头,进去看看也无妨。 随后,黄长生也走近了秀春楼。 一进入秀春楼,黄长生就闻到了一股胭脂俗粉的气味,四周还有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绸缎装饰,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呦,稀客啊,这不是黄少吗?” 只见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扭动这腰肢,缓缓走到黄长生身旁。 “你认得我?” “兖州城第一纨绔,黄长生,黄少,整个兖州城谁不认识黄少你啊。” 黄长生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自己的名声居然已经这么大了,连青楼老鸨都知道自己了。 “黄少可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奴家一定不会让黄少失望,我们这里什么样的女子都有,无论是漂亮的,还是活儿好的,包黄少满意。” “我就是和文兴那小子进来看看,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黄长生摇了摇头。 “黄少是和武少一起来的吗?他可是我们这的常客啊,黄少既是第一次来这里,有些拘谨也在情理之中。” “不如这样,黄少即是第一次来这里,奴家这就派秀春楼的头牌伺候黄少,这次的费用也全免了,而且,奴家知道黄少在担心什么,不会有人知道的。” 妇人露出一副我懂你的神情。 这让黄长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觉得小爷我像是缺钱的人吗?信不信小爷我直接砸了你这秀春楼?” 黄长生直接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这让那位妇人吓得大惊失色,别人说咋了秀春楼她还可能不大相信,但黄长生说砸,那就是真的敢砸啊。 “黄少,奴家错了,这秀春楼黄少想怎么逛就怎么逛,若是黄少需要伺候的话,这秀春楼里所有的女子任黄少挑选,还请黄少手下留情啊。” 妇人连忙跪地求饶。 黄长生冷哼一声。 “哼,这还差不多,忙你的去吧。” “是,黄少,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黄少直接吩咐即可,奴家这就告退。” 说要,妇人站起身来弓腰告退。 随后,黄长生也是在秀春楼里逛了起来,只不过秀春楼里的大部分人见到黄长生就像见了鬼一样,避之不及。 “本少有那么可怕吗?怎么他们见到本少,就像见到活阎王一般。” 黄长生摇了摇头,继续在秀春楼里闲逛。 没过多久,他来到了一处特殊的房间之前,此处房间虽然不是天字一等,但无其他房间大不相同,这里也是用来接客的吗? 想到这里,黄长生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一位浑身是伤,脸上还带着伤疤的女子坐在床上,面色憔悴,神情木讷,眼里黯淡无光,衣衫褴褛,身上披着一件纱衣,能够看见里面的衣物。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女子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黄长生身边,关上门,拉着黄长生来到床前,只不过她的动作有些木然。 “客人稍等,小女子这就伺候客人。” 说完,女子便要褪下衣物,黄长生却是抓住了那位女子的手臂。 这让那位女子一愣。 黄长生走到桌前坐下,随手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那位女子还愣在那里,当黄长生挥手示意女子这边来坐时,女子这才回过神来。 那位女子缓步走到黄长生的面前坐下,眼神依旧黯淡无光。 ------------ 第一卷 龙凤争 第十一章 可悲 看着那位女子脸上所露出来的神情,黄长生并未开口。 “客人想要怎么玩?小女子全依你便是。” 女子见黄长生不说话,也只得出声试探,黄长生闻言,摇了摇头。 “本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玩的。” 这时,女子才抬头看向黄长生,仅仅是这一眼,让女子的神情首次有了变化,不过却是震惊。 “你是黄家的大少爷?” “嗯?本少这么出名吗?居然见一位青楼女子都认得本少,看来本少日后是要低调一些了。” 黄长生摸了摸下巴。 看到黄长生之后,女子的神情不断变化,先是震惊,再是惊慌,又是紧张,再是希望,然后又变得木然。 “来这秀春楼的,不就是为了玩吗?” 女子平淡的说到。 “哼,谁说来这秀春楼就一定是玩的?本少就不一样,闲来无事,就要跑到这秀春楼逛逛,本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人能阻拦本少?” 黄长生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 这时,女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站起身走到黄长生身前,褪去了外面的纱衣,坐在黄长生的腿上,神情也变得妩媚起来。 但她眼底的黯然,却无法掩盖。 “黄少,你难道感受不到奴家的心意吗?真的一点也不动心吗?” “你真的还有心吗?” 黄长生淡淡开口。 短短七个字,却是问住了女子。 女子古井无波的眼底,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最后归于平静,离开了黄长生身上,坐到一旁。 “黄少是嫌弃小女子太脏了吗?” “世人都说笑贫不笑娼,但脏的确是脏,有些人是被逼无奈,有些人是为了生活,有些人是为了金钱,有些人是为了贪图享乐,你又是什么?” “我么?”女子的眼神再次变得空洞,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女子想得怔怔出神,眼神不停变换,最终归于平静。 “可能都有吧,自我记事起,便向往属于自己的爱情,所以我从小习武,闯荡江湖,只为寻找属于自己的意中人。” “在我十六岁时,我突破到了三重天,也遇到了自己心仪之人,这让我觉得前途一片光明,我便将自己的身子给了心仪之人。” “即便遭受亲朋好友的阻拦,我也毅然决然的跟随心仪之人远走高飞,为此我付出一切,哪怕众叛亲离。” “但他夺了用身子之后,却成了负心汉,勾结他人辱我身子,毁我容颜,废我武功,十八岁时,被卖到这秀春楼,受尽屈辱。” “如今,我在这秀春楼已经待了八年了,可能我的后半生都会在此度过,现在去询问为了什么,似乎也没必要了。” “值得吗?” 这三个字,女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为心中所爱之人,值得,但为了一个负心汉,不值得。 “你恨吗?” “恨!” 这个字,女子脱口而出,没有犹豫,眼神也充满恨意,握紧了拳头。 “你恨男人吗?” “我恨不得这天下所有的负心汉都去死。” “那你又为何要对我说出这些。” 女子愣了愣,随即目露坚定。 “因为只有你能够让我出去。” “出去干什么?报仇吗?可你的武功已经被废掉了,你拿什么报仇?” 这下女子沉默了。 “只要能出去,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我想要死的地方。” 黄长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世间万事,因果循环,但也不要太过执着于过去,该放下,还是要放下的。” 听到这句话,女子却是满脸愤怒。 “你懂什么?你经历过吗?你凭什么让别人放下仇恨?如果那些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还能在这里平静的说出这种话吗?” 黄长生摇了摇头。 “可惜没有如果,但我也经历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在兖州城里,我顶着一个臭名声,被别人骂了那么久,也没觉得有什么,当然,他们不敢当着我的面骂就是了。” “其实这种事情,也怨不得你,天道苟如此,凡人能如何?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如今的你,什么也办不到。” 黄长生所说的确在理,现在的她,又能够做些什么?本来她已经绝望了,但在黄长生的言语一下,她的心里充满了怨恨。 她恨那个负心汉,恨男人,恨这天,恨这地,恨他们所有人,更恨眼前说出这般风凉话的黄长生,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想到这里,她似乎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她想要离开这里,想要报复曾经辜负她的人,她不想就这么堕落下去。 想起那些对男人阿谀奉承的青楼女子,她觉得非常恶心,可之前的她又何尝不如这般?这下,她也恨曾经的自己。 恨自己不争气,恨天道不公。 然而黄长生接下来的话,却是如同冷水浇在她头顶一般,让她心生寒意。 “你心里肯定充满了恨意,可你除了在这里恨,你又能干些什么?弱者的悲哀,可怜,可悲,可叹,可恨。” “姑娘,放下仇恨吧,只有放下仇恨,放下过去的一切,你才能从这里走出去,你才能找回自己,你才能重获新生。” 女子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开始笑得很疯狂,但笑到最后时,却是笑得很凄惨。 “不论也怎么说,被迫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也算是一种放下,只不过这一切由不得你了,即便你不想放下,却又不得不放下,你没有选择。”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在女子的心头,让她感受到自己如今是多么的无力。 “其实你武功天赋不错,十六岁便达到了三重天的境界,放眼整个南国,也仅有你一人,这等天赋,想来你的父母,家族,也很看重你。” “若是当时你没有去追求所谓的爱情的话,恐怕现在的你已经抵达宗师之境了,只有这时候的你,才能有选择。” 女子木然的走向床边,躺在了床上,随即闭上了眼睛,在她的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泪。 女子没有再说话,黄长生也没有劝慰。 良久,房间里异常平静。 这时,那位女子却是说到。 “黄公子,你可以帮小女子最后一个忙吗?” 黄长生没有说话。 “其实我来自乾安城,我的父亲,正是乾安侯,当时我执意离开林家,想要和那个负心汉远走高飞,当场就气得父亲半死。” “所以,我想请黄公子,代为走一遭,就说女儿林以寒已经知道错了,只可惜无颜在面对他们,生育之恩,只得来世再报。” 说到这里,女子便准备自我了断了。 ------------ 第一卷 龙凤争 第十二章 重拾 一旁的黄长生似乎并不打算阻止,只是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唉,可惜啊,乾安候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竟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这要是被九泉之下的乾安候知晓,那不得气活过来啊。” 都这时候了,黄长生似乎并不嫌事大,还在继续说风凉话。 林以寒听完黄长生所说,却是立刻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乾安候他已经死了?” “不错,已经死了三个月了吧,听说他到死还在打听你的下落呢,可惜啊,到死也没能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就是不知道他若是见到你如今的模样,会作何感想。” 林以寒捂着嘴,眼里泛起泪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骗我,乾安候怎么会死呢?他可是七重天的高手,这世间还有谁能够杀他?” “傻丫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乾安候已经死了,安州那块封地已经无主之地,兖州城的柳家已经准备争夺那块封地了。” “想当年乾安候何其风光,一生纵横沙场,杀敌无数,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建功立业,赏万金,封万户候。” “如今却家道中落,客死他乡,这一切还是因为一个不懂事的女娃子,倒是可惜了乾安候,对大乾皇朝忠心耿耿,精忠报国,最后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乾元皇死后,这世道便乱了,安州那块封地如今已成无主之地,不少势力虎视眈眈,不止柳家,南国和祁国都有人要争夺安州那块封地。” 林以寒听到这里,瘫坐下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父亲为了她居然客死他乡,林家也完了,这一切都因她而起,而她这个乾安候的女儿还不知道,真是可笑。 “啧啧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现在的你,还想纵情男欢女爱吗?” 林以寒眼中泪花闪烁,再次哭了起来,开始还在抽泣,最后却哭得撕心裂肺。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为何老天要这么对我,我只不过是一介弱女子罢了,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自我年幼时,不知为何,就已经沾染了淫邪之气,知道了男欢女爱,那时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即使我天赋异禀,最终还是难逃情网。” “我能如何?我该如何?” 林以寒彻底崩溃了,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也非她心中所愿,她也幻想过美好的生活,可如今的她,还配过上美好的生活吗? 不知哭了多久,黄长生并未劝阻,等林以寒停止哭泣之后的黄长生再次问到。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至少在你真正有实力之前,过去的也只能让它过去,不然的话,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现在的你,能看开男女之事了?不要拿你内心的绝望来回答,要真正的看开,不然你还是会走上老路。” 林以寒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真的看开了吗?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内心,良久,她抬头看向黄长生。 “即便看开了又如何?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资格。”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啊,你天赋不错,年纪尚轻,若是重头开始修炼,也未必不能成就宗师之境。” 林以寒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希望,但旋即暗淡下去。 “我已经武功尽失,被那个负心汉下毒,经脉堵塞,而且中毒太久,此生无法再习武了。” “别人或许不行,但小爷我是什么人?在这兖州城里,还没有小爷我办不到的事情,小爷我这里正好有一种丹药,可以解你身上的毒。” “此言当真?”林以寒的眼中再次升起希望。 “小爷我可是正人君子,说话自然是一诺千金,只不过事在人为,就看你的抉择了。” “可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想要什么?如今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你别误会,小爷我只是为了自己罢了,你我同样深陷局中,而你就是破局中的一环,只为博得那一线生机。” “这对你而言,也是一种机缘,能否接着这机缘走出困境,全看你自己的造化,小爷我行事向来随心所欲,其他的你就不用多问了。” 听到这里,林以寒抹去眼角眼泪,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有了黄长生的帮助,她也重拾了信心,她缓步走到黄长生身旁。 “我没有什么报答黄公子的,若是黄公子不嫌弃的话,我愿用心伺候公子一晚。” 黄长生却是摆了摆手。 “得了吧,小爷我嫌弃,非常嫌弃,半点朱唇万人尝,曾配我这黄大少。” 黄长生的话还是像针一样,刺向了本就脆弱的内心,但越是如此,她的内心越发坚韧了,她不能死在这里,不想余生都葬送在这里。 林以寒的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起来,随即向黄长生询问。 “黄公子可知是谁杀了乾安候?” “你之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猜不到是谁做的,这我能理解,可你如今没有被感情束缚,却怎么变得这么愚钝了?” 林以寒还是不明所以,黄长生无奈,只能出言点醒她。 “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你们林家也就那么几个树敌的,而真正能够对你们林家造成威胁的,只有一个,你觉得能够扳倒林家的,还会是谁呢?” 听到这里,林以寒总算是恍然大悟,黄长生又继续说了一句。 “而且,听说祁国那边,其中有一个陈家,也在争夺封地,就是不知道它是图谋已久,还是临时兴起了,不过听说陈家和那个家族的关系挺不错的。” 一听到陈家,林以寒的瞳孔一缩,在结合起黄长生所说,林以寒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我早该知道的,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冲着林家来的,是我害了林家。” 林以寒低下了头,眼眶里泪花再次打转。 “我就纳闷,乾安候怎么就给你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林以寒,林以寒,不就是说林家要凉了吗?唉,得亏是遇到了我,不然林家就真的凉了。” 没过多久,林以寒擦去泪水眼神变得从未有过的坚定。 “从现在开始,我林以寒不会再流一滴眼泪。” “这么无情的吗?就连你的父亲乾安候死了,你都不会流泪吗?” “流泪并不能解决什么,所以,我不会再为任何人流泪了。” ------------ 第一卷 龙凤争 第十三章 恢复 黄长生看到林以寒眼中的坚定,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 林以寒看着黄长生说到。 “这一切都是后话了,我这里有一枚丹药,你先服下,可能药效有点猛,你要撑住了。” 说完,黄长生拿出一枚丹药,放在林以寒面前,林以寒看着黄长生手中的丹药,她知道自己如今除了相信黄长生,就别无选择了。 她目露坚定,一把接过丹药,直接服下。 丹药吞入腹中,林以寒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灼烧的感觉,就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焚烧她的经脉,让她非常痛苦。 “啊!” 没过多久,林以寒直接痛苦得在地上打滚,声音更是传出了房间。 就连外面的老鸨听到林以寒传出的凄惨痛苦的叫声,也摇头叹息。 “唉,倒是可怜了这姑娘,身世凄惨,如今正在里面接受非人的痛苦,可惜那是黄少,奴家也没有办法。” “只不过这黄少下手这么恨,那姑娘能够熬过今晚吗?但愿黄少满意,那姑娘即便是死也得把黄少伺候满意了,不然奴家这小小的秀春楼,可经不起黄少的折腾啊。” 随后,老鸨便离开了。 屋子里不时传出林以寒痛苦的声音,就连经常逛青楼的那些花花公子也痛心疾首。 “造孽啊,她们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还要承受非人的折磨,世上居然还有这种禽兽,当真是世风日下。” “是啊,可惜了那姑娘,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 一夜过去,等林以寒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昨晚她竟然痛晕了过去,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心中思绪万千。 “黄长生昨晚没有做些什么吧?算了,我都已经不干净了,也不差这一个,再说,以黄长生的秉性,他想要做什么,我也无法反抗。” 黄长生此时依旧坐在桌子旁,自顾自的品茶。 “放心吧,小爷我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你,而且,你这种青楼女子我是不会碰的,免得脏了小爷我的手。” 黄长生也是实话实说,他的确没有碰林以寒,一来不想碰,二来不需要碰,仅仅是动动手指头,林以寒就飘到床上了。 而林以寒却是心中嘀咕。 “怎么可能没有碰?难不成我是自己跑到床上来的?不过,他真的就在那里坐了一夜,并未对我行不轨之事?” “算了算了,不想了,他若是真的帮了我,即便是以身相许又如何?不过他又岂能看得上我这个青楼女子。” 林以寒心烦意乱,懒得去想了,但她看向黄长生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光亮。 黄长生也是叹了口气。 “遭了,这丫头的恋爱脑又犯了,这样下去,如何能成大事?” 此话他只是心中所念,并未说出口,女人就是喜欢感情用事啊,随即他便说到。 “你的武功已经恢复了,我这里还有一本书,你若是能够参悟其中奥妙的话,何愁大事不成?” 说到这里,黄长生拿出了一本书,放在桌子上。 林以寒闻言,不在意的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经脉,但随后她便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因为不仅她体内的经脉恢复了,就连她曾经的功力也恢复了,而且更上一层楼,如今她已经是四重天的实力。 这怎能不令她震惊?从未听说过世上还有这等丹药,黄长生所给她的丹药,当真是灵丹妙药啊,绝对无比珍贵,这如同让她重获新生。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双手,直到现在她都有些无法相信,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 很痛,说明这不是梦,她真的恢复了功力。 随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小步跑到一旁的梳妆镜前,看了看镜子中的景象,不由得愣在了那里,因为她脸上的伤疤也不见了,甚至恢复了往日的容颜。 身上的伤势,容貌,功力,经脉,居然在一夜之间,全部恢复,林以寒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甚至觉得这是一场无比真实的梦。 是上天垂怜她而给她一场不留遗憾的梦,说不定昨晚的她并未扛过痛苦,已经死去了,现在的这一切都不过是她临死前的一场梦。 黄长生看着惊呆了的林以寒,摇了摇头,这般心性,怪不得会沦落至此,看来日后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既然你已经恢复了,那我就先离开了,此书就先放在这里,我会替你赎身,以你如今的实力,整个兖州城已经没有人能够留下你了。” “你可以放手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参悟此书之后,再做定夺,记住,一定要戒骄戒躁。” 说完,黄长生便离开了。 来到秀春楼门口时,老鸨笑着说到。 “黄公子真是心善,居然替一位女子赎身,那位女子得是多大的福分才能遇到黄公子啊。” 黄长生却是看向老鸨。 “还有一件事!” “公子所说何事?”老鸨有些不明所以。 “本少要向你讨要一件东西。” …… 等林以寒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黄长生早就和武文兴离开了秀春楼。 她拿起桌上的书追了出去,到了门口时,已经看不到黄长生的身影,她看着手中的书卷,只见上面写着斩凡尘三个字。 她轻抚书面,怔怔出神。 这时,秀春楼的老鸨也从一旁走了过来。 “没想到兖州城的第一纨绔,居然会给一位青楼女子赎身,还帮助你恢复了容貌,小妮子倒是有些本事嘛。” “不如继续留下,以你如今的身姿,必定能够成为秀春楼的头牌,价钱我们好商量啊。” 林以寒却是瞪了那位老鸨一眼,只一眼就瞪得老鸨心里发寒。 她立刻就猜到,这林以寒是一位高手,她作为青楼老鸨,虽然实力不怎么强大,但也有一重天中期的实力。 但在林以寒面前,居然抵挡不了林以寒身上的气势,说明林以寒至少是三重天以上的实力,根本不是她可以招惹。 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 “是奴家多嘴了,还请女侠勿怪。” 林以寒收回目光,旋即离开了秀春楼,她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就让它过去吧,她也该去完成自己要完成的事情。 与此同时,黄长生和武文兴继续在大街上闲逛。 “嘿嘿,黄少你不是说不去秀春楼吗?没想到你不仅去了秀春楼,还玩得那么花,那动静,整个秀春楼的人都听到了。” 黄长生却是不以为意。 “你懂什么?我那是在给人疗伤呢,毕竟本少爷是正人君子,见不得人间疾苦,这才出于好心,给那位女子赎了身。” “黄少你就别狡辩了,秀春楼那么多女子,你为何偏偏就赎了她一个人?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我说黄少你这品味也不行啊。” “那个房间的姑娘我看过,肤色极差,脸上还有伤疤,更何况还是青楼女子,怎么配得上你黄家大少爷啊。” “自然是配不上,所以说啊,本少只不过是见不到人间疾苦罢了,能救一个是一个,本少与那姑娘之间,也算是有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