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默认 ------------ 全班穿越小说 “啪!” 纪善禾面容复杂的看着跪倒在地捂着半张脸痛哭的女子,她也没用力啊,这个美女在这里演什么呢。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是她们班穿越的大日子,因为不明气流波动导致她们班团建的大巴侧翻,系统为了弥补就招了他们作临时工,负责修补这部小说的剧情,所以他们只有完成任务才能回到现代。 纪善禾刚接收过系统给的这具身体的记忆,还没看就有人来找她的麻烦。 刚才纪童带着几个小厮二话不说就一脚把她的房门踹开,扬起巴掌就要打她,一般这种情况…… 她直接扇回去! 根据纪善禾的经验,她很轻松地就擒住了纪童的双手用力扇了回去。 然后纪童就顺势倒下了,她怀疑纪童想讹她! 旁边的小厮见状立刻去扶纪童起身。 纪童被搀扶着站起来,她面目狰狞恶狠狠地瞪着纪善禾:“纪善禾,你居然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给我打她,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纪善禾这个见人! 小厮们应声而上,把纪善禾包围起来。 纪善禾也不慌,有事先发朋友圈,她眨了一下眼,下一秒纪童面目狰狞的照片就被发送到了她们班级群里。 【将门嫡女:家人们,有人打我还碰瓷我,怎么办?图片ipg】 【最佳卧底:善禾你这一巴掌可不轻啊。】蹲在房梁上的男人看着自家同学在脑内频道发的图片不禁啧啧,太狠了,这巴掌印好恐怖。 【侯府小姐:什么?敢打你!听我的,扇死她!给她来个对称,不然下次她还堵你。】 【逃犯是我:不好吧@侯府小姐,我觉得这种事我们要偷偷干,不然容易变成(将门逃犯)】 纪善禾看着群里一堆看热闹的家伙感叹,平时就知道他们不着调,没想到他们真的这么不着调,除了要求再扇一巴掌之外一点有用的建议都没有。 纪童看着纪善禾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气急败坏,她看向小厮怒斥:“还愣着干什么!今天你们不打死她,我就打死你们!”她今天一定要纪善禾好看! 小厮们愣了一下,没多想就对纪善禾动手,在府里惹了三小姐可没好果子吃。 纪善禾瞥了这群小厮一眼抬脚就踹,她下盘有力,专踹肚子,踹在肚子上让人觉得腹部的内脏都搅在一起,疼的人站不起来。 看着这群被她踹在地上躺着捂住肚子嗷嗷叫的一众,纪善禾不屑。 就这?没一个能打的。 纪善禾踹完小厮走向纪童,眼看自己带的仆从被纪善禾踹的倒地不起,纪童又气又急:“一群废物!” 看见自己翻身无望的纪童转身就跑,纪善禾三两个跨步就追了上去,一把抓住纪童的头发把她拽了回去。 “啊!” 被拽着头发的纪童发出惨叫。 纪善禾拽着纪童又一巴掌扇过去,纪童的脸上立刻红肿不堪,她应声倒地,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放声威胁:“你敢打我,爹爹不会饶过你的,你等着吧!我要让爹把你赶出府!” 纪善禾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见人,她绝不让她好过。 纪善禾威胁:“你还敢说?信不信我还扇你。” 听着纪童的哭声纪善禾觉得烦躁,她又开口:“哭得真聒噪,闭嘴。” 半点不怜香惜玉。 听到她的威胁,纪童胆怯地看着纪善禾,捂着脸不敢说话。 纪善禾俯身靠向纪童低声道:“想怎么告状都随你,以后看见我躲远点儿,不然我见你一次扇你一次。” 纪童低头不语,她一定要纪善禾这个小贱人不得好死。 威胁过纪童之后她起身环顾一圈,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留下两个人把门修好,其他的赶紧滚。” 听到纪善禾松口的众人如蒙大赦,二小姐这是中了什么邪,竟然敢打三小姐,怕不是不想在纪府待了不成? 纪童起身狼狈的往外走,她现在就要去找爹爹告状,把纪善禾赶出府! 看着纪童和她的小厮一瘸一拐的往门外走,纪善禾不禁皱眉:“修门!” “好的……好的二小姐,您稍等。”一个小厮颤颤巍巍地说出这句话,表情仿佛要上刑。他可真倒霉,怎么就被留下来给二小姐修门了呢。 “真怂。”纪善禾又嘴贱一句。 小厮抿着嘴不说话,他想反驳,但不敢啊!现在谁敢惹她啊! 纪善禾打开群聊,班群里又开始沸腾。 【敌国太子:朕已阅。】 【侯府小姐:听我的准没错!】 【皇上暗卫:刚才皇宫里的那个掌嘴丫鬟都没你牛批。】 见这群家伙越聊越偏,班长制止。 这群人可真行,不愧是他们学校的精英,就没有人尊重一下穿越吗? 【锦衣卫(班长):别扯了,大家还是要稍微扮演一下角色人物的,不要太张狂。】 【将门嫡女:不能打吗班长?她欺负我。可怜ipg】 【锦衣卫(班长):没人的时候】 【将门嫡女:懂。】 【锦衣卫(班长):虽然有系统规定,但大家的自由度还是挺高的,只要不太过分大家还是做自己就好,太张扬了会引起注意,到时候别给你们当妖怪一把火烧了。 还有,大家初来乍到有什么困难都在群里说一声,看看大家能不能帮忙解决。】 【穷困书生/丐帮帮主:班长,我缺钱。】 【锦衣卫(班长):…… 】 【侯府小姐:我有钱!定位发我,我让人送。】 【穷困书生/丐帮帮主:泰酷辣!】 【锦衣卫(班长):第三,虽然死了可以重新换身份重开,但是!别作。 至于主线任务该怎么做,系统还没发布任务,我和班委们也还没商量,有任务需要的时候我会组织大家,有的同学身份敏感,不要轻举妄动。 副班、学委晚上八点的时候私我,我们讨论一下之后任务的事。】 【敌国太子(副班长):嗯。】 【将门嫡女(学习委员):哦可可。】 【班级众人:1】 ------------ 第二章 告状 纪善禾关闭脑内频道躺到床上,虽然古代的床板是硬的,但她适应良好,她们学校宿舍的床板也就比这好一点。 纪家二小姐的房间不差,只是纪善禾并不受宠,所以纪童才能肆无忌惮的欺负她,还跑去告状。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纪童在纪将军面前演技一流,任谁都会觉得是二小姐的错。 “砰!” 小厮刚修好的门再次被一脚踹开。 无语死了,真的无语死了,将军府的人是有什么毛病啊,为什么总跟她的门过不去! 刚修好的!又踹! 纪善禾一屁股坐起来:“带路!”纪童告状还挺快的。 踹纪善禾门的是纪童的奶娘容大娘,她五大三粗,一身横肉。 容大娘僵了僵,似乎是没想到纪善禾这么干脆,她讽刺道:“二小姐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你刚才打我们家小姐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将军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被扫地出府吧!” 容大娘的那句二小姐叫的阴阳怪气,毫无尊敬之意。 这纪善禾在将军府过的是什么狗日子,谁都能踩两脚。 纪善禾也没惯着她,直接一脚踹在了容大娘的腿窝。 扑通一声,容大娘直接跪倒在地。 “没过年呢,你就算是给我跪下我也不会给你红封的。”纪善禾双手环胸站在一旁。 “你!”容大娘气的面色通红,横肉的脸上满是狰狞。 “啧。”纪善禾不禁啧了一声,容大娘丑的让人不忍直视,她一个家仆是怎么做到比她这个小姐还胖的,古代的仆人伙食很好吗? 容大娘站起身,扬起手臂就要打纪善禾。 纪善禾欲想动手,但她向后不知看到了什么,伸出的手又向后缩了缩。 容大娘以为纪善禾怕了,她猖狂叫嚣:“今天我就替我们家小姐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有娘没娘养的小见人!” “住手!” 纪将军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纪行和孟姨娘带着一众家仆从门口走进。 容大娘看到纪行立刻像蔫了的萝卜,气势再无:“将军,您听我解释。” 她看向纪善禾正欲开口再次解释。 纪善禾见状害怕似的缩了缩,见到纪将军就像是看到主心骨了一样,缩在了他的身后。 “爹——”纪善禾拉长声音喊到,“容奶娘说她要打死我,我什么都没做,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纪善禾故意委屈,抓着纪行衣袖的手紧了又松,像是在害怕他又训斥她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纪行询问,他看向自己的二女儿,因为自己久经沙场,与二女儿见面不多,对她不甚了解,不过这次回来她性格与之前到是颇为不同。 “是这个小见……是小姐先踢我的,老奴只是还击啊将军。”容奶娘率先开口。 “我没有踢她。”纪善禾反驳,她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眼眶瞬间通红,灵动的眼中溢满泪水,“是她说我有娘生没娘养,还说要让您把我赶出府,说完了之后就要动手打我。” 上一秒她还在演,下一秒…… 【将府嫡女:我演的好累,宅斗不适合我,大腿都给快自己掐青了。】 【侯府小姐:没事儿,下次见到纪童我帮你教训她!】 【皇上暗卫:我也想玩,但是我不行,我现在连动都不能动,好想辞职啊,你们说皇帝会同意吗?】 【敌国太子:辞职来跟我干。】 【俏皮宫女:男人不能说不行,意味深长ipg】 【逃犯是我:你终于承认了,意味深长ipg】 【皇上暗卫:@俏皮宫女@逃犯是我去死。】 很好,果然她们班的话题永远都这么的让人出乎意料,这到底是从那一楼开始歪的。 纪善禾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演戏,看群里那帮家伙聊天太让人出戏了。 “不是这样的将军!”容大娘还想解释。 “住口!”纪行呵斥,他刚才可是亲耳听到这个奴才辱骂他将军府的二小姐的,她竟然还想狡辩。 “来人呐,把这个不知尊卑的奴才拖下去,仗二十。”纪行吩咐。 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前线,除了与家里跟着自己的大儿子相熟几分,大多数得知家里其他孩子的消息的途径都是从孟姨娘口中得知。 他与孟姨娘青梅竹马,虽没有给她正妻的身份,但她这些年一直任劳任怨,把家里照顾的很好,还培养出了纪检和纪童这样优秀的孩子,他一直很感激她。 见自己的奶娘要被拖下去,纪童立刻阻止:“爹爹饶命啊,奶娘也是关心我,见我被姐姐打成这个样子才一时心急,都是我的错,爹您要罚就罚我吧。”纪童以退为进。 众人闻声都向纪童看去,这……三小姐的脸确实一言难尽。 此刻,经过时间的推移纪童的脸已然肿成了猪头。 纪童看着众人不忍直视的目光面目更加狰狞,她一定要纪善禾不得好死。 纪善禾默默地把脸别到一边,有点心虚。 她记得自己也没用多大力啊,怎么就肿成这样了,纪童不会是为了诬陷她又扇了自己几巴掌吧,这也太狠了。 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脸肿成了这个样子,纪行终于想起兴师问罪,“纪善禾!”他怒斥开口:“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你妹妹的脸打成这个样子!” 那我怎么知道,纪善禾内心吐槽。 虽内心如此,纪善禾还是马上做出反应:“是……是妹妹……妹妹她……”纪善禾哽咽了几声,泣不成声。 “怎么了?你慢慢说。”纪行见纪善禾哽的仿佛要撅过去,他放缓些声音。 “是妹妹她……她带了好多小厮突然踹开了我的房门,说要让他们打死我,还说我是贱种,我只是稍微反击了一下,并没有对妹妹太过分啊。”纪善禾避重就轻。 她觉得自己真没用力打呀,这不算骗人。 “我知道自从我母亲走了之后在府里就没有了我的位置,就连嫡女的衣物用具也是往妹妹屋里送,我愿意……”纪善禾又哽了几声:“我是愿意让着妹妹的,只求您不要听妹妹的把我赶出府。” “胡闹!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你赶出府了。” 纪行看着纪善禾和纪童身上的衣物,无论是布料、服饰还是配饰纪善禾都没有嫡女该有的样子。 纪行皱了皱眉看向孟姨娘:“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我们将军府在吃穿用度上不分嫡庶,但将军府的嫡女怎么穿的如此粗糙。” 孟姨娘听闻暗自咬牙,纪善禾终于不装了。 她佯装可怜地看着纪行:“不是我克扣善禾的行头,实在是善禾她的衣服就没有一件穿上能坚持两天的啊!” 她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吗?这衣服是她自己说不要的! 纪善禾觉得穿裙子影响她杀人才拒绝的! 现在倒是演起来了! “对对对,姨娘不给我穿新衣服是为我好,爹您千万别怪姨娘,她把我的衣物给妹妹真的都是为我好!” 纪善禾情真意切,纪行听了只觉头痛,看看他这些天不在家这个二女儿都成什么样子了,这妥妥的受虐倾向啊! “够了!以后二小姐的月银和用具都直接送到她房里去,外人不得插手。至于这件事,你们二人都有错,一人抄写五十遍家规送到我房里,抄不完不许出门!”纪行说完拂袖离去,明显不想追究。 “爹!” 纪童不满,想要追上去再说些什么,孟姨娘见状迅速拉着纪童不让她向前。 孟姨娘在纪童耳边嘀咕了几句,纪童便不再动作,她看向纪善禾得意一笑,娟秀的脸上满是狞恶。 “切~”纪善禾翻了个白眼,“丑八怪,以前我就听府里的人说你有点那个,没想到是真的啊~”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丑八怪!”纪童咆哮,“是哪个见人在背后嚼我舌根!” “别叫了吵死了,你爹都走了还不散场?”纪善禾掏了掏耳朵威胁:“别逼我扇你。” 说着她就作势上前,纪童猛的后退一步,“你别得意!”说完她转身就跑。 纪善禾看向孟姨娘,“你还不走?” 从刚才那场闹剧开始孟姨娘就没怎么出声,刚才纪童挑衅她也不拦着,自己女儿都被她扇成猪头了也不知道关心一下,怎么看都有问题。 孟姨娘眼神晦暗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将府嫡女:不是我说,这纪将军也太偏心了吧,这明显就是纪童的错,还有孟姨娘克扣原主银钱的事,谁对谁错他还看不出来?还装不耐烦,明显就是想保她们,演给谁看呢(~_,~ )】 【侯府小姐:就是!他算个屁!也敢惹我们善禾。】 【将府嫡女:那个孟姨娘也很有问题,她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这绝不是什么善茬。】 【敌国太子:所以,你悟出什么了?】 【将军嫡女:……没有】 【敌国太子:哈 】 【你什么意思!】 【。】 【出来单挑!】 纪善禾成功地被吸引了注意,她现在也不管什么孟姨娘了,现在她只想教这个狗男人怎么做人! 【将府嫡女:…………………】 【敌国太子:…………】 【将府嫡女:………………】 【敌国太子:………】 【将府嫡女:……………】 【侯府小姐:他们在干什么?】 【锦衣卫(班长):被我禁言了。】 ------------ 第三章 另有身份 因为纪行的随口一句话,纪善禾下午什么都没干整整抄了五十遍家规,一直抄到天黑。 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纪善禾不禁感叹,幸好她有经验,不然这么多字不知道要抄到什么时候。 深夜,纪善禾拿着一封信懵逼地坐在床头。 本来班长说让她和副班长晚上私他一起聊一下任务的事,但班长临时要去抓捕犯人所以这事就被暂时搁置了。 她本来想着看一下原主的记忆,但她刚洗漱完毕要读取这具身体的记忆,一支短箭就“嗖”的一声从她脸边擦过,射在了墙上。 把短箭从墙上拔下,锋利的箭头上刻有她看不懂的暗纹,上面还插着一封信。 看着自己手中这封信,一张白纸。 闻到屋内蜡油的味道,纪善禾想起了之前看过的电视剧,她果断把信件放在烛火上烤。 温度不断攀升,纸上的字慢慢呈现。 '任务暂停,切勿打草惊蛇' 看到这行字纪善禾突然凉意上头,不会的,肯定不能,老天爷不能这么玩我。 纪善禾立刻起身翻箱倒柜,床底、柜子,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翻找了一遍。终于,在她搬动花瓶的时候墙上出现了一个暗匣。 纪善禾茫然地看着从暗匣里拿出的东西,一件夜行衣,一件带着血的衣裙,款式和她身上的这件一样,还有一些刀剑暗器之类的,怎么看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房里都不应该有这些东西吧! 麻了,她还真有隐藏身份啊! 所以纪童的脸肿成那样真是她扇的?还有孟姨娘说她的衣服容易破也是真的?那些小厮被她一脚踹的站不起来也不是因为太弱? 所以这一切是她因为真的很有力量? 救命! 纪善禾赶紧躺下播放原主的记忆,因为记忆太多她一直快进到原主杀完人汇报任务的那里,她看见原主走进了一个阁楼里。 破案了,原主是揽月阁的杀手。 呜呜呜,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老天爷是不会放过她的。 可恶!纪善禾含痛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将门鲨手:看我新名字】 【侯府小姐:不是吧,将军府玩的很花啊,善禾你注意安全,别被刀了。】 【将门鲨手:爱你。】 【敌国太子:所以你知道你的任务目标是谁吗?】 【将门鲨手:记忆太多了,没找到。】 【敌国太子:…… 】 【将门鲨手:你!】 【邻国公主:禁言警告。】 【将门鲨手:我才不跟他一般见识,@敌国太子,再作就去暗杀你。】 【敌国太子:来。】 纪善禾关闭群聊,她简直火冒三丈,再聊一会儿她今晚就不用睡了! 这个狗东西,楼国的皇帝怎么还没把他的太子之位废掉O(~ヘ~O#) - 轰隆隆—— 伴随着雷声,天气逐渐阴沉,一层层暗云越积越厚。顷刻,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一个男人站在无人的街道上,现在已经宵禁,街上空无一人。 雨水顺着男人冷冽的侧脸流向下颌,他一身飞鱼服,腰侧配着一把绣春刀,暗蓝色与黑色交替的衣着衬得男人越发不近人情。 “大人。”一个侍卫模样的男人朝他作揖。 男人微微偏头,冷冽的声音因劳累有些沙哑:“怎么样?” “还没找到。” “继续找。”雨水划过他的肩膀落在绣春刀上,他摩挲着刀上的繁纹下达命令。 “是,大人。” - “小姐,该进宫了。”一个婢女撩开床帘轻声开口。 床上的人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没理。 “你去叫。” “我叫过一遍了,该你了。” 两个丫鬟互相推搡,谁也不敢叫第二遍。 开玩笑,万一惹二小姐不开心了二小姐扇她巴掌怎么办,昨天她打三小姐的时候她可看见了,直接给三小姐扇趴下了呢! 纪善禾在两个婢女的推搡中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辰时了,该去学堂了。” “学堂?”纪善禾重复。 她差点忘了,锦国四品以上官员的嫡子是要进宫上学的。 辰时?辰时才七点吧,这么早上学不要命啦! 纪善禾迷迷糊糊的起床洗漱,直到坐进马车都没缓过来。 下了马车刚踏进御学堂的大门纪善禾就看到了由大理石铺成的石桥,石桥下的池水里种着荷花,雨后的荷花泛着淡淡的清香。 醒了醒神,走过石桥又穿过两个走廊才找到她读书的地方,德学院。 纪善禾一脸幽怨的踏进院门,表情仿佛要上刑。 以为熬过了高中没想到还有大学,还没有熬过大学却一朝回到解放前。 早八,我恨。 此刻是入学的高峰期,不少官家小姐少爷都是这个时间赶来御学堂。 “早啊,宝。” 一道清澈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 纪善禾转头一看,一个娃娃脸的少女正笑靥如花的跟她打招呼,旁边闪过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侯府小姐,商姮' 金光仅持续了四五秒就散去。 “呜呜呜,姮姮。”纪善禾认清身份了就一把抱上去,把头埋在商姮的肩膀上撒娇。 “昨晚好可怕,我都没睡好,还做噩梦了呢!今天早上难受死了,还有远在楼国的那个狗东西,都跑那么远了,就知道气我,下次我们再吵起来了你一定要跟我一起骂他!”纪善禾怂恿。 “好好好,下次我们一起骂他,他就是个狗东西。”商姮一边轻拍纪善禾的肩膀一边安慰她,估计是她昨晚知道自己是杀手,被吓到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一名穿着御学堂学服的少女抱手环胸,看着她们。 【将门鲨手:?】 【侯府小姐:不认识。】 【你也没看人物生平?】 【太多了,没来的及。】 她们几人的动静引来了众人的疑惑,纪善禾看到有不少人向她们看来,她还维持着刚开始的姿势,她搂着商姮,商姮反抱着她。 “我记得,商小姐同纪善禾是死对头来着?” ------------ 第四章 太子傅岑 “侯府的商小姐和将军府的纪善禾什么时候和交好了?商姮你平时不是最看不上纪善禾吗?” 郝年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谁不知道商姮看不惯纪善禾,平时没事就爱找她麻烦,纪善禾每次也都躲着她走,这俩人什么时候挨一块了? “不打不相识不呗。”商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反正我现在看纪善禾哪儿都顺眼,我就乐意抱着她。”说着她又把纪善禾往怀里按了按。 纪善禾也非常配合:“姮姮最好了。” 咦~ 众人纷纷嫌弃,这也太黏糊了,学院是没有她们在乎的人了吗? 商姮之前那么对纪善禾,她还能对商姮笑脸相迎,是个狠人。 郝年见状嗤笑,“纪善禾,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商姮平时对你怎么样你自己知道,突然对你好,指不定想干什么。” 说完,郝年甩袖离去。 围观的人群议论几句也慢慢散开,没什么可看的,商姮指不定又想起什么好玩的点子去逗纪善禾呢! 这种把戏他们都看腻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人家纪善禾乐意往里跳,他们有什么好管的。 纪善禾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商姮就在她右边的斜后方。 刚坐好,一个面如冠玉的翩翩少年就在她旁边就坐,他剑眉星目,五官硬朗,就算和众人穿同样的衣服也掩盖不住他的华贵。 【侯府小姐:你同桌是太子。】 【将门鲨手:看出来了,长的真带劲!】 纪善禾稍稍偏头看向傅岑,小伙子真俊! “肃静。”雄浑稳重的声音屋外传来。 一个身着黛紫色官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刚才还吵闹的众人立刻噤声。 “拿出纸笔,默写《商君书》的第二篇,一刻钟后交上来,老夫要抽查你们昨日习得的成果。” 【将门鲨手:古代老师怎么也要人默写啊。】 纪善禾一边翻找纸笔,一边吐槽。 【将门鲨手:完蛋,宝儿你有多余的笔没?我一支毛笔都没有。】 【我找找。】 商姮扒拉着桌兜,半天才找到一支毛笔。 【爱莫能助,我只有一支,话说之前的纪善禾这么不爱学习的吗?】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给她扔了。】 【嘻嘻嘻嘻嘻嘻。】 求助无望的纪善禾把目光偏向了一旁的傅岑,他面前的笔格上整整齐齐地放着四支毛笔。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纪善禾放低声音拿手戳了戳傅岑的胳膊。 感受到异动的傅岑偏头看向她,“纪小姐有何事?” “忘带笔了,能借我一支吗?” 傅岑玩昧一笑:“纪小姐莫不是忘了,昨日商姮把你的笔扔进春心湖里命你不许捡,我好意将笔借与你,可你却不知好歹地说不需要我装模作样,这才一日不到,纪小姐怎么就改主意了?” “嗯……昨日是迫于商姮的威淫之下,才……迫不得已说出此话,我绝对没有嘲讽您的意思。” 救命,原主怎么什么都说啊,没有一点边界感! “是吗?可今日我不想借了,昨日的事傅某至今耿耿于怀。”傅岑握手撑头,漫不经心地说道。 “昨日是我不对,但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这支笔,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借给我吧。”纪善禾一脸真诚。 “不行,除非……”傅岑故意拉长声音。 “除非?” “你求我。” 傅岑看着纪善禾,他就不信将军府的嫡女能说出这种没骨气的话。 到时候他再好好嘲讽纪善禾一通,解一解昨日的气。 “求你。”纪善禾毫不犹豫。 傅岑:“?” 不给傅岑说话的机会,纪善禾继续开口:“求你了太子殿下,借给我吧,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似是没想到纪善禾这么没骨气,傅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自、己、拿。” “谢谢谢谢,太子殿下你人还怪好嘞。”纪善禾喜笑颜开。 听到这话的傅岑紧握拳头,这纪善禾是脑袋缺点什么吗?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没脸皮。 纪善禾喜滋滋的拿了笔正要默写,突然她发现一件重要的事,她、不、会! 【宝,那个……】 【你太高估我了,我也不会】 【……】 纪善禾又把目光投向傅岑,此时傅岑的纸卷上已经写完了大半。 纪善禾:这不得借过来,借鉴借鉴。 ------------ 第五章 逃课 注意到纪善禾热切目光的傅岑眼神幽幽:“又怎么了?” “我想借鉴一下你的默写。”纪善禾含蓄地说。 “借鉴?”傅岑轻笑一声,仿佛又找到了新的乐子。 “嗯嗯,借鉴一下。” “可以,但是仅给你看一眼,只要你能记住。”傅岑戏谑道。 “没问题,就一眼,但能不能请你把后面的补上,我想借鉴一个完整的。”纪善禾得寸进尺。 “纪小姐,话别说太满的好,以免丢人。”傅岑一边说一边把剩余的内容补上。 他倒要看看纪善禾这次怎么把她自己说的大话补上。 “拿去。”修长匀称的手递来答案。 “好了。”纪善禾就着傅岑的手扫了一眼。 “好了?”傅岑惊讶,她刚才看清了吗就敢把话说出口。 纪善禾好久都没看到这么有善心的人了,“谢谢你啊太子殿下,你真是个好人。” 【将门鲨手:图片ipg】 【侯府小姐:爱你~】 傅岑眼睁睁的看着纪善禾默写完整篇的《商君书》 纪善禾的字体有明显的笔锋,她下笔沉稳,笔锋有力劲瘦,是完美的瘦金体。 想当初她对书法感兴趣就拉着商姮一起练,她喜欢瘦金体,商姮练的楷书,所以她们两个的毛笔字都不错。 “我竟不知纪小姐什么时候有了这过目不忘的本领。” 傅岑不解,纪善禾怎么突然就有了这过目不忘的本领,莫非她之前一直在藏拙? 若是如此,纪家二小姐的城府可不简单。 “这不是有眼就会嘛,这么简单的东西只需一眼就能记住,难道殿下不是这样记住的?”纪善禾仗着傅岑不知道脑频道的事瞎说一通。 傅岑:“……” 抄完答案关注这边的商姮:“……” 好家伙,她就一会儿没见善禾怎么就装起来了。 - 中午,纪善禾坐在商姮的对面,“你尝尝这个。”纪善禾夹起一块肉。 【这个肉有点腥,难吃到我了。】 “我不吃。”商姮拒绝。 “你吃。”纪善禾坚持 “我……”不吃,商姮一张嘴纪善禾就见缝插针地把肉塞进了商姮嘴里。 “……” 完蛋。 纪善禾这是自己找死啊,御学堂的众人感叹。 真以为商姮是真心对她的啊,商大小姐心里怎么想的纪善禾心里就没点数? 果不其然,商姮面无表情地看着纪善禾。 “你完了。”这说完这句话,商姮拿起筷子就往纪善禾旁边丢。 纪善禾向后一退转身就跑,商姮紧跟其后。 这就打起来了? 留下膳堂内震惊的一众,二人追逐出门。 【你演的太假了姐妹,下次往我身上丢】 【少啰嗦,快跑!】 御学堂后院,纪善禾拖着商姮的脚,她用力一蹬,爬上了后院的矮墙。 坐在墙上的商姮反手又把纪善禾拉了上去。 二人轻松地翻了过去,熟练的不行。 宫中侍卫并不管逃课的事,纪善禾拉着商姮很轻松的就出了宫。 - 望月楼内,商姮点了一大桌菜。 “果然还是外面的香。”商姮边吃边点头。 【昨晚班长不是让你私他吗?你们讨论的怎么样了。】 “下次我们可以演的更真实一点。”纪善禾又往商姮碗里夹了一块肉,“外面的肉好吃。” 【别提了,班长昨晚有任务,抓人去了,他说等他不忙了私我们,到现在还没动静,估计在还忙吧。】 【他真惨。】 看着盘子里最后一块肉酥,纪善禾和商姮对视一眼,同时举起筷子。 “你什么档次跟我吃一样的饭。”商姮玩笑开口,抢走了最后一块酥肉。 “哟哟哟~我什么档次?”纪善禾一把把肉夹掉。 “一人一半,我先吃。”纪善禾一口咬掉一半。 “啊啊啊,我不~不吃了!” 商姮把筷子放下,抱手环胸地把头别在一边,一副快来哄我的模样。 见状,纪善禾也十分配合。 “哎呀宝贝吃嘛~” 商姮偏头不理。 “你不吃?!你为什么不吃!你是不是嫌弃我?!”纪善禾只哄了一句就开始发疯。 “天呐~我不活了!你嫌弃我,你竟然嫌弃我~”纪善禾继续演,她挤出几滴泪水,看起来假的不行。 商姮与纪善禾对视一眼,没憋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演技好烂!”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笑的真丑!”纪善禾也没绷住。 隔壁,一个身着官袍的中年男人看着对面的太子有些汗颜。 傅岑:“……” 吃个饭戏这么多。 ------------ 第六章 发布任务 本来,傅岑是在宫里用午膳,但他临时接到密报,押送到京城的暗器被劫持,目前不知所踪。 但他在走之前在正好看到了纪善禾与商姮推搡的那一幕,没想到又会在望月楼遇见。 看来之前在御学堂商姮和纪善禾之间的不和并不是真的,虽然纪善禾和商姮的举动有些腻歪,但这正说明她们二人的关系不仅不坏而且还很好。 她们为什么隐瞒?莫非侯府和将军府在暗中谋划什么? 傅岑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黑色的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晦暗。 此刻,他已经换下学服,穿上了一身洁白明朗的白色锦服,减少了他的少年感,多了几分不近人情。 【系统通知:监测到剧情开始发展,太子势力运送京城的暗器在原著中被五皇子势力劫持,但剧情发生偏离,揽月阁抢先劫持了暗器,现发布任务(任务者可自行选择其中一个):1将揽月阁劫持的暗器送给五皇子,达到剧情描述内容;2将揽月阁劫持暗器之事嫁祸给五皇子。 此次选中任务者:冷酷杀手、将门鲨手、逃犯是我】 系统突然发布任务,刚才还高兴的纪善禾顿时噤声。 纪善禾一脸要刀人的表情:“我真无语。” “鹅鹅鹅鹅鹅鹅,对不起姐妹,虽然你很难过,但是我……我……我真的绷不住,鹅鹅鹅鹅鹅鹅鹅鹅!”商姮一脸憋笑憋到要死的表情,最后笑出鹅叫声。 纪善禾忍不住了,她不吐不快。 【@系统,你搞我?我是揽月阁的杀手诶,你搞清楚,无论这两个任务我完成了哪个都会死的很快吧!我要投诉你!】 【系统:我随便抽的,任务名单已经向上备案了,要改很麻烦的,你委屈一下嘛!你死了再重生的时候身体让你挑好吧?还有,你的投诉信是要由我递交上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这么着急干嘛?活不到明天啦?】 系统没有再理会她的质问,它很忙的好吗!它有那么多群,每天都有人骂它,纪善禾已经很温柔了!系统要学会知足,被骂,是它们成长的必修课! 系统不理人纪善禾也没办法,只能在心里多骂它两句,这系统这么坑活到现在应该很不容易吧! “呜呜呜呜呜,姮姮我好难过。”纪善禾趴在商姮的怀里求安慰。 商姮轻拍纪善禾的脊背:“没事,没事,我会帮你的,不难过哈。” 经过这件事纪善禾也歇了玩的心思,吃完饭就早早回了御学堂趴在桌子上发呆。 其实她在狂补纪善禾的生平,今晚她就要去揽月阁一趟。 傅岑看着眼前发呆的纪善禾不禁沉思,望月楼中开怀大笑的纪善禾突然噤声,还有商姮对她说的那句话,再加上纪善禾一回来就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很难让人不多想。 傅辰笃定一定是将军府要让纪善禾干点什么,所以商姮才说要帮她。 但在望月楼的时候他并没有察觉有其他人的存在。 纪善禾是怎么接到任务的。 伏在桌子上的纪善禾丝毫不知道傅岑在盯着她看,因为她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将军府的孟姨娘跟她是同事!而且,她们的任务都是干!掉!纪!行! 孟姨娘原名孟鹤。 原本,这个任务只是孟鹤一个人的,但是她与纪行青梅竹马,虽然纪行负她另娶,但孟鹤因私心迟迟未能下手,所以楼主又派了纪善禾下手。 因为纪行经常在战场,偶尔回府的那几天不是要进宫就是跟孟鹤待在一起,纪善禾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并且她们父女二人根本就不熟,这就更没什么接触他的机会了。 硬刚的话她肯定打不过纪行,孟鹤一直对纪善禾严防死守,明显是知道她的任务。关于这件事,纪善禾上报过楼主,但阁主不知道与孟鹤有什么渊源,说随她去。 随!她!去! bUff叠满,任务就停滞在这里,但这也便宜了纪善禾,最起码这段时间没有其它任务,她清闲的很。 但她不闲着,原主最近在研究怎么悄无声息地弄死商姮。也就是说,如果纪善禾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商姮估计已经死了。 纪善禾:“……” 她现在怀疑进入揽月阁是不是必须要脑子不正常。 - 下午,御学堂下学,纪善禾刚坐上马车就见班长把她拉了进一个群。 【锦衣卫(班长):此次任务选定三个人,难度不高,我认为任务②简单一些,你们怎么看。】 【冷酷杀手:复议,虽然死了之后可以重开,但是没必要为了一个任务一直死。】 【逃犯是我:我没意见。】 【将门鲨手:就②号吧。】 【锦衣卫(班长):完美嫁祸的最低标准就是不暴露自己。 太子肯定会知道东西是揽月阁劫持的,这根本瞒不住,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觉得你们可以派两个人偷一个能证明是五皇子东西的物件,达到嫁祸的目的。】 【逃犯是我:偷东西的话我的武功没有纪善禾和依博厉害,身份也敏感,等他们把东西偷过来之后我可以假扮揽月阁的人,然后故意被抓向他们描述或拿出五皇子的物件,说是五皇子委托揽月阁劫持暗器的。到时候我再说出暗器藏在哪儿,之后的事就不归我们管了。】 【冷酷杀手:有点道理,我武功还行。】 【将门鲨手:被抓住会被折磨的很惨吧,年林你行吗。】 【放心吧,到时候系统会屏蔽痛觉的。】 【将门鲨手:那行,今晚我就去揽月阁探探情况,看看能不能摸清楚他们把暗器藏在哪儿。】 【冷酷杀手:你是揽月阁的杀手?!】 【怎么了?】 【我是摘星楼的。】 【……】 【锦衣卫(班长):……我真服了,我们班这人物关系真是没谁了,你们两个见面的时候小心点,揽月阁和摘星楼势力敌对,别到时候给你们俩端了。】 【鲨手/杀手:QAQ】 任务初步定下后纪善禾关闭了群聊,她现在只想养精蓄锐,晚上去一趟揽月阁。 ------------ 第 七章 揽月阁 纪善禾一身黑衣蒙面,直奔揽月阁。 此时已经宵禁,空无一人的街道在夜色里略显凄凉,纪善禾有些紧张。 凭她掌握的记忆来看,揽月阁的人脑子似乎都不太正常。 好害怕自己会因为太过正常而和他们格格不入。 怀着忐忑心情的纪善禾站在了揽月阁的门前。 揽月阁处在京城的繁华地区,外观与寻常建筑无异。 纪善禾深吸一口气,抬脚进门。 尽管是宵禁,楼内还是灯火通明,与外观不同,揽月阁内部的装饰十分精美,纪善禾看到屋内的承柱上都雕刻着龙纹。 看来揽月阁阁主心思不小。 纪善禾畅通无阻的来到妳画身前,她抱拳作揖:"阁主。" 半倚在贵妃榻上的男子闻声抬头:“看到密信了?”他漫不经心地开口,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给人一种冷冽的感觉。 纪善禾抬头看向妳画,他慵懒的半倚在榻上,一手撑头,一手随意地搭在榻边的扶手上。 好一个勾人的美男子。 纪善禾连忙转移视线,再看一会儿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出点什么。 屋内很安静,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纪善禾垂眸开口:“是,本来这几日就要动手,但孟鹤一直盯着,我还未找到时机。” 假的,她刚知道任务目标。 “那就继续找,纪行必须死,不过最近可以先放放,纪行刚回来,现在盯他的人多,他不能现在死。”妳画扫了纪善禾一眼继续说:“你回来做什么?” “关于孟鹤……她太碍事了。”纪善禾想了想依照原主的性格开口,“她不帮忙就算了,还阻拦我做任务。” “这件事你之前已经说过了,孟鹤不能调走,你就稍微忍一忍。”妳画开口时眉毛微微上挑,一副不关我事的玩昧样子。 纪善禾无语,你跟孟鹤才是青梅竹马吧。 “她不调走我怎么做任务?” “我又没催你,你怎么比我还急,纪行最近惹你了?”妳画摸索着扶手上的刻纹询问。 妳画丝毫不在意刚才说纪行必须死的人是他自己。 "就这样一直拖着谁给我发月钱?” 虽然这只是纪善禾找的借口,但揽月阁的杀手都是吃佣金的,不做任务是很爽,但她穷啊。 原主喜欢买各种暗器,不仅买,买过之后还要保养,还有原主的衣服,就像孟鹤说的一样,就没有一件是穿过两天的! 原主她真的好费钱!一点遗产都不给她留! 妳画闻言沉思,他也没想到堂堂将军府嫡女这么缺钱。 思量片刻,妳画再次开口:“最近楼里的动作你也知道,正是风口紧的时候,你与那太子同窗又同桌,如若把你调到此次任务里。”他屈指点了点扶手:“若是你在太子那里出了什么纰漏……” 男人挑起眼皮,虽没再说下去,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阁主放心,我办事,有谱。”纪善禾握拳捶胸保证。 听到这话,妳画眼角微抽看了纪善禾一眼:“明日去找风维。” 纪善禾咧嘴一笑:“是。” 妳画:“……” - 次日,刚下学回到将军府,纪善禾就溜了出去。 不得不说,揽月阁还挺会藏东西,看着不远处的坟包纪善禾打了个哆嗦,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居然还有坟?! 按理来说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也不像是会有人把祖坟埋到这里的啊,这不会是揽月阁的人埋的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的纪善禾赶紧住脑往班群里发消息转移注意力。 【将门鲨手:呜呜呜呜呜呜呜,揽月阁居然把暗器藏的这么偏,这荒郊野岭的还有坟包!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自己埋的?!】 【逃犯是我:你这么快?太感人了,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努力,不过你也不用太勉强,毕竟我们只需要知道暗器在哪就行了,其它的事你划划水就好了。】 【我知道,我还没到呢,不过我看到宅子了,啊啊啊更恐怖了!】 看着眼前破旧荒凉府邸的纪善禾:揽月阁你真的,我哭死。你真的致力于吓死每一个从这里经过的人。 荒无人烟,废弃老宅,还有坟,这妥妥的鬼片现场啊。 给自己做了做心理准备的纪善禾又往前走了走,算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还没进门,一个黑衣裹面的男人就从荒凉的宅子里走出。 “你怎么这么慢?”男人不耐烦地开口。 “你急什么,这地方这么偏我又不能骑马,刚下学我就来了。”纪善禾边说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这应该就是风维了。 这样想着她的思维又忍不住发散,他看起来地位不低的样子,这里的坟包不会是他让人埋的吧? 纪善禾看了看远处的坟包又看了看风维。 看着纪善禾若有所思的样子,风维皱了皱眉:“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那是你埋得又不是我埋的。” 纪善禾:“!!!?!” ------------ 第 八章 用你再提醒一遍? 年林抬脚在台阶一点,纵身跃上房梁,他转身瞥向那群追了他两天一夜的官兵嘲讽一笑:“我说,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反正又抓不到我,那么努力做什么?” “宵小之辈,你别得意!”街上的的官兵气喘吁吁。 此刻繁华的东路大街已无多少商贩,显然他们已经对峙良久。 年林抬手拨了拨刘海偏头笑的痞气,“你有这空闲还是多管管自己吧,你看看你头顶亮的都能当铜镜了,这是为了追我熬了多少夜啊。” “你……你!”秃头男人显然没想到年林的嘴这么毒。 “不跟你们拖延了,小爷还要赶场。”年林说完垫脚轻轻一纵就窜出丈余之远。 “愣着干什么,追啊!”秃头男人怒吼吩咐。 “是!” 年林在一处破庙落脚,朝廷已经派人不眠不休捉他好几天了,害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别说记忆和人物生平了,他现在连自己为什么被抓都不知道! 还没来的及坐下感叹人生他就在班级群聊里看见纪善禾发的信息。 【将门鲨手:呜呜呜呜呜呜呜,揽月阁居然把暗器藏的这么偏,这荒郊野岭的还有坟包!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自己埋的?!】 【逃犯是我:你这么快?太感人了,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努力,不过你也不用太勉强,毕竟我们只需要知道暗器在哪就行了,其它的事你划划水就好了。】 【我知道,我还没到呢,不过我看到宅子了,啊啊啊更恐怖了!】 年林:“……”装的还挺像。 他倒不觉得纪善禾是害怕,以他对她的了解,纪善禾应该是激动。就算她确实觉得有点害怕,那也只是有点而已,他并不认为纪善禾需要自己的安慰。 确定自家同学没事的年林扫视一周,破旧的寺庙布满灰尘和落叶,倒地的柱子于地面之间结满蛛网,寺庙中间立着陈旧残缺的佛像,佛像的表层同样布满灰尘和蛛网。 年林上前用衣袖擦拭佛像直到看清面容,他抬手拨了拨香炉里未燃尽的香烛随手挑出几根,举在额前虔诚地拜了几拜。 “要保佑我啊。”年林咧嘴一笑, 略微上挑的瑞凤眼却并无笑意。 - 纪善禾面无表情地看着风维:“用你再提醒一遍,我不知道?” 风维扯下面巾露出一张冷冽端正的脸,“我说,你来这儿就为了跟我呛声吗?” 他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掐腰看着纪善禾,“我看你最近是闲的慌了。” “你管我。” 纪善禾略过风维走进宅子。 乍一看这只是普通废宅,不过揽月阁的人也不会傻乎乎的把劫来的暗器随便放在屋里,这房子肯定还有密室。 不过这个跟她就没关系了,她只是来踩个点知道暗器在哪而已,找暗器是傅岑的事,跟她可没关系。 “看什么呢,找个地方藏着。”风维抱胸走进宅子随口命令。 “?” 纪善禾疑惑转头,藏着? “干什么这个表情,我现在是你的队长,你得听我的。”说完他又顿了顿,“找其他地方,外面都有人,你去东厢房那里挑一间藏着。” “嗯。”纪善禾平静答应。 下一秒。 【救命啊家人们,来了半天才知道这宅子里全是人!】 【冷酷杀手:干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要隐蔽,来哥这里,哥教你。】 【你有那大病,去你那里等着被端?我看起来像傻子吗!你就实话说,你是不是看我不爽很久了。】 【怎么会,我可是你组长啊,你怎么能这么揣测我QAQ】 不理会他的戏精,纪善禾随便挑了一间房藏着。 久未入住的屋子布满灰尘,开门的一瞬就给纪善禾一个呛鼻暴击。 “咳,咳咳咳——” 纪善禾捂着鼻子,皱眉打量,屋内的摆件早已破旧不堪,偶尔还能看到爬虫。 纪善禾:为了回家,我忍。 刚找了凳子勉强坐下的纪善禾就看到年林在群里发消息。 【逃犯是我:不行了,老子要受不了了,从我们来到这我就开始逃命,一直到现在,那群官兵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刚躲开他们,现在又来了! 他们是把睡眠进化掉了吗?! 最主要的是,我连自己为什么被抓都不知道!】 【将门鲨手:好惨一娃儿,你现在在哪?】 【我刚才在一个庙里,现在……】 【锦衣卫(班长):什么庙,是不是西街的那个废弃古庙。】 【对,不过我没说过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锦衣卫(班长):……】 ------------ 第九章 班长:别逼我抽你 【逃犯是我:不会吧?不能吧?】 此话一出,班级群瞬间炸锅。 【县长大人:XSWl】 【国师的侄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不是我想笑你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现在在罚跪,但是我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魁妹妹:哈!捂嘴ipg 对不起班长。】 【皇上暗卫:你们别逗我,真的,我憋笑很辛苦。】 【……】 【锦衣卫(班长):死亡微笑ipg 把你位置共享给我@逃犯是我。】 【别这样班长,我不知道追我的头头是你啊!你信我好不好QAQ 别来抓我,我不想英年早逝嘤嘤嘤嘤嘤嘤】 【你有病吗?我抓你干什么,你把定位发过来我让他们躲!着!点!你!】 【哦,私你了,害羞ipg】 【你害什么羞,别逼我抽你!】 “哈哈哈哈哈哈。”纪善禾捂着肚子弯腰笑的直颤。 一群逗比。 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我追我自己? 救命,笑死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外,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纪善禾风维不解,这货确定不是来玩的吧?莫名其妙这么笑怕不是中邪了。 “啪——”风维重重的把屋内的窗子关上,顿时带起一阵灰尘。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你有病啊咳——风维,咳咳,你真该死,咳。” “哼。”风维关完窗就走,他就是看不惯纪善禾这么清闲,你开窗通风,他就偏要给关上。 妳画对纪善禾的要求很低,只需要她空闲的时候来帮个忙就好了,毕竟她主要的任务不是这个,只是让她来混个月钱。 纪善禾被分到这个清闲的差事也乐得自在,不用去毁尸灭迹处理后事,也没有固定上班时间,只要她没事来打个卡就行了,她可开心死了,这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班。 又呆了一会儿的纪善禾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推开门朝着院中树上的风维欢快地喊了一声:“我时间到了就先走了,这么努力,辛苦你了风维~” 听到纪善禾话的风维默默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纪善!你给我等着!” 你时间到了?你什么时间?你哪有时间? 看着额间青筋暴起的风维,同躲在一棵树上的杀手往后退了退,他是新来的,他不懂,头牌杀手之间的相处都是这样吗! 出了门的纪善禾反手把定位甩群里就去找商姮了,她们今晚有约饭! — 望月楼内,一进到包厢的纪善禾一个熊抱就冲上去抱住商姮,“无聊死了宝儿~” “你没被吓到吧?”商姮担忧询问,班群里消息太多她屏蔽了,看到消息的时候善禾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哎呀,那都是小事,我说着玩的。”纪善禾不在意的摇摇头:“比起这个明天才比较重要。” 【五皇子明天会出宫,我们准备夜袭。】 “算数课的先生的确很凶。” 【你能行吗?这可不是小事。】 “别说,我还有点期待。”在古代上自己的专业课诶,好潮。 【放心好了,我和依博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他是摘星阁的杀手,不适合被抓,这总不能让我去吧,被抓到了说什么?嗨!同桌?】 “没什么可学的吧。”商姮不以为然,她们的专业课比这个有深度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亏你想的出来。不过年林是逃犯啊,也很危险吧。】 “也是。”纪善禾想了想,确实没什么可学的。 【他可以叛逃到揽月阁嘛,被官兵逼到走投无路,无奈之下加入杀手组织,这听起来很合理啊。】 【……】 “算了算了,不关我事,你有信心就好,吃饭吃饭。”商姮夹了一大口菜往嘴里送:“你都不知道你今天下午不在错过了什么有趣的事……” “是吗是吗?快给我讲讲。” “……” — 傅岑放下手中的书卷,暗沉的眸光瞥向眼前下跪领罪的暗卫冷漠开口:“跟丢了?” “属下无能,纪善禾轻功卓越,刚出城就不见了,再见时她已经和侯府的嫡女在望月楼了。” 暗七眉头紧锁,他怎么也没想到纪善禾轻功这么好,他居然跟丢了。 要知道自从他跟了太子之后,从来没有犯过这种错误。 傅岑收回目光看向书案:“回到望月楼后可有异常?” “商姮问纪善禾有没有受到惊吓。”说完这句之后,暗七又仔细想了想开口:“纪小姐说明天比较重要,但商姮却回了一句无关的话,除此之外并无其它。” “她说什么?” “商小姐说……算数课的先生的确很凶。” 傅岑垂眸微微沉思。 商姮的回答乍一听没什么问题,但前提是纪善禾没有出城。 “明天……”傅岑抬了抬手,随意地拿起书案上的宣纸放在烛火中烤,火舌迅速吞噬纸张,印着商君书的残破宣纸迅速消失殆尽。 “我倒要看看明天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 第十章 暗七:纪善禾! “早!”睡完一觉的纪善禾神清气爽,一进德学院她就精准的捕捉到商姮。 “你今天挺早啊,终于不踩点来了。”商姮看着精神气十足的纪善禾笑道:“看来你昨晚睡的不错。” “做了一个美梦。” 纪善禾弯腰看着商姮,二人会心一笑。 傅岑转头看向纪善禾,又看了一眼商姮,她们现今连掩饰都懒得做了。 当真是,有恃无恐。 落座摆好笔墨的纪善禾偏头看向傅岑:“同桌,你看我做什么?” 她也想忽略的,奈何傅岑的眼神太灼热。 傅岑又上下掀了一下眼皮打量了纪善禾一番才缓缓开口:“无事。” 纪善禾抿嘴假笑:“嗯嗯,没事就不要总盯着我看了,怪渗人的。” 有病。 纪善禾暗暗翻了个白眼。 被嫌弃的傅岑也不恼,他对着纪善禾温柔一笑,收回目光。 被傅岑这么一笑,纪善禾顿时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救命,我觉得傅岑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不然他干嘛盯着我看,还对我笑,好恐怖啊。】 【冷酷杀手:你确定?不能吧,你昨天有没有被跟踪?】 【有,但是出城我就甩开了,现在想想,八成是傅岑这狗比的人。】 【冷酷杀手:真完蛋啊,被太子这主角盯上还能好?】 【哎呀,我也没做什么啊,这狗比没事派人盯我做什么?!】 纪善禾明目张胆地瞪了傅岑一眼。 傅岑:“?” 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 【侯府小姐:可能是因为我们两个走的太近引起了他的怀疑,呜呜呜呜呜呜呜,抱歉班长QAQ】 【锦衣卫(班长):没事,你们每天都待在一起,想瞒也瞒不住。 不过,我们要从长计议,更加谨慎。】 ———— “今日的课程就到这里,你们回去记得温习,明日我会抽查。” “好——” 看着这帮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的一众,教习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还真被你说中了,算数课就是无聊。”纪善禾一边一脸疲惫的往商姮身上靠,一边不老实的对她上下其手。 “哎呀,别闹。”商姮边笑边制止。 “某人听不懂当然觉得无聊了。” 纪善禾一抬头就看到郝年趾高气昂的站在那里,身后还跟着两个,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小姐。 “对对对!我真是太愚昧了,不像郡主一学就会~真是聪慧啊!”纪善禾言辞诚恳,语气坚定,听起来还挺像一回事。 不想额外生事,纪善禾起身拍了拍商姮的肩膀,“我就先走了,临街的糕点铺子每次都很火,去晚了就没有了。” “好,你去吧。”商姮笑着说:“拜拜,祝你好运吧。” 看着纪善禾的背影,郝年脸红了红:“没有吧,我哪有她说的那么好。” 戴着蝴蝶发钗的少女抿了抿嘴提醒:“她消遣你呢。” “胡说!她刚才在夸我,你没听到吗?”郝年反驳。 “是是是!她在夸你。” “你消遣我呢!”郝年不满。 不是,刚才纪善禾不也是这么说的!你能听出来我在敷衍,就听不出她的?! 落知秋气的摇头,她翻了个白眼径直往外走。 “哎,走那么快干什么。” 偌大的学堂只剩下傅岑一人,他慢悠悠的整理书案,随即拿出笔墨。 ———— 坐在马车内的商姮攥着方才纪善禾偷偷塞给她的信开口:“听闻梁衣铺又裁出了新衣裙,先去那边看看再回府。” “是,小姐。” 车夫熟练调头。 另一边,纪善禾拎着刚买的糕点边走边吃,她来的巧,正好买走最后一份。 “死婆娘,我花钱养你,你竟然背着我偷人!”男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人群传来。 “王大壮!你凭良心说,这些年我对你掏心掏肺,可有半分对不起你!”女人声嘶力竭地怒斥,她跪倒在地,一整个凄惨模样。 有瓜! 纪善禾立刻兴奋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纪善禾一个健步冲向人群。 吃瓜人,吃瓜魂,吃瓜都是人上人,她今天誓必要前排吃瓜! 挤进前排的纪善禾看的非常投入,她拉着身旁另一个中年妇女聊的火热:“什么?这男的怎么这样啊!” “啊?这女的怎么也这样啊!” “哎呀,我怎么觉得这男的有理一些。” “破案了破案了,原来这男的这么有心机。” …… 在暗处盯着纪善禾的暗七特别无语,这都快半个时辰了,她愣是什么都没做,就在这看人吵了近半个时辰的架。 不仅如此,她还时不时点评两句,可谓是看的十分用心了。 暗七皱眉,按照昨天的推测,这纪善禾今日应是有任务在身的,可她却如此散漫,属实让人难以理解。 这一定是她迷惑他们的手段。 这样想,暗七又目不转睛地盯着纪善禾,生怕一个不注意又像昨日那样把人跟丢了。 他今日一定要一雪前耻,在殿下面前证明自己。 那对夫妻越吵越凶,男人壮实,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茬,眼看他们就要打起来了,然后他就看到纪善禾她……去起哄了。 去起哄了! 顷刻,一直往人群中挤的纪善禾,瞬间淹没在人潮中。 暗七:“……” “追!”暗七咬牙道。 这纪善禾是泥鳅吧,他就没见过这么能跑的! 街上的那对夫妻还在争吵,人群围成一圈,熙熙攘攘。 一众暗卫愣是没一个人发现纪善禾的踪迹。 扑棱棱—— 暗七抓起落在自己肩上的信鸽,把信取下。 是东宫传来的。 “东街梁衣铺,商姮。” 暗七:“……”纪善禾! 呵,给人气笑了。 他们费这么大劲盯她,居然是障眼法。 关键是他们还没盯住! 没盯住! ------------ 第 十一章 商姮:小嘴一张你就鸟语花香 刚踏进梁衣铺,老板娘就笑盈盈地出来接待:“哎呦,商小姐可好长时间没来了,以往都是我们把新品送到府上,今儿怎么有空自己来选了。” “好久没逛了,来看看,你不用招呼我,忙去吧。” “好好好。”老板娘笑着说:“你慢慢看,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梁衣铺并不只是单卖衣物,店里还有贵女小姐们喜欢的发饰唇彩之类的,所以铺子里也经常会有小姐带着丫鬟来铺子里挑选饰品。 “商小姐!好久没见你了。” 商姮转头就见一身着鹅黄色缎裙女子激动的走向她,后面还跟着一个丫鬟。 商姮努力想了想,没认出来,她抿嘴轻笑,装模作样道:“哈哈,最近有些忙。” “我知道,你要去宫里嘛。”说着,她就要去扯商姮的手,“真羡慕你,我也好想进宫呢。” 她要是离皇子那么近,肯定会好好把握机会的,这个商姮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还不好好利用,整日在学院挑事,不就是仗着有一个好爹! 商姮不着痕迹的躲开,她不喜欢不熟悉的人碰自己:“没什么好羡慕的,每日都要早起,次数多了就厌倦了。” 扑了空的智迎莞暗暗骂了商姮一句又缠上去:“怎么会,学院里的公子各个都是一表人才,听闻太子殿下更是风姿卓越,你说是不是呀商姐姐。” 眼看面前的人说话越来越茶,商姮没了耐心:“是是是,太子殿下他风姿卓越,一表人才,你要是真羡慕,回府就好好劝劝你爹,让他努努力,这样你也能进宫读书了。”说完她还翻了个白眼。 真是晦气,出了皇宫也能听见有人夸傅岑,要不是因为他她们能临时改变计划? 这个任务跟她有什么关系! 要是没出意外她现在指不定在府里多快活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现在还有东宫的暗卫在盯着她。 晦气!真晦气! 商姮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差,智迎莞见状连忙恭维:“哎呀,哪里比得上商小姐您啊,您可是我们京中贵女的楷模,我们都要向您学习呢。” 这商姮还真是娇蛮跋扈,她不过随口说了两句,就不知哪里惹到她了,要不是她没商姮地位高,她才不忍着她。 “还有您这容貌,这是京中多少贵女羡慕的。”智迎莞继续吹捧。 商姮不想搭理,这黄衣少女一看就是想攀附她,好让她给自己找个对象。 商姮可不吃这一套,她是来给纪善禾选簪子的,可没空搭理她。 上次善禾说她这簪子好看,她这次就来给善禾选一个更好看的送给她。 旁边的智迎莞看商姮不说话,以为是默认了自己的话,她继续开口:“像商小姐您这样才学兼并的贵女可是凤毛麟角呢,依我看,这京里的小姐们都比不上您。” “尤其是那个纪善禾,听说前几日她还和你呛声,像她那样不受宠的嫡女还有脸活着,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啪——” 商姮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她面无表情地看向智迎莞:“夸我你是心高气傲,敢骂纪善禾你是生死难料!” “她配不配也是你能评价的?” “你知道她有多好吗?你小嘴一张你就鸟语花香,张嘴就来啊姐们儿。” 商姮连续输出,被说蒙的智迎莞一脸不可置信。 啊?也没人告诉她商姮和纪善禾是真的啊! ———— 成功开溜的纪善禾找到依博汇合。 看着眼前男扮女装的依博,纪善禾一言难尽:“哥们儿,大巴侧翻不是脑子侧翻吧?” 跟他们班同学一起出门真的很丢脸! ------------ 第十二章 男扮女装 “我说,你偷东西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纪善禾双手掐腰,一脸嫌弃地看着面前男扮女装的自家同学:“大哥,你这样真的让我觉得很丢脸诶。” “哈?你说话真的很机车诶!我哪里丢脸了?”依博不满的撇了撇嘴,“我这是伪装,你懂不懂啊。” 纪善禾强忍笑意,“你以为你是小北啊,人家那是没办法,第一次见上赶着穿女装的。” 是的,他们班的倒霉蛋小北是个男生,小北是他的外号,来了之后就不再有往日的辉煌。现在天天自闭,都不在群里冒泡了。 对此,纪善禾表示同情,看看这狗系统把他们班的纯情男大都逼成什么样了,性别都换了,真刑啊。 “噗!”一想到小北现在的样子她就有些绷不住。 一旁的依博也在努力憋笑,他发誓,自己真不是故意的。 幸灾乐祸的二人对视一眼又默默转头,他们嘲笑小北的事可不能传出去。 “哎呀,干正事。你确定要穿成这样?”纪善禾转移话题。 “你不知道,我这两天得罪了一些人,他们正到处找我呢。” 依博45度仰望天空,努力眨眼凹姿势。 “行了行了,挤不出眼泪就别硬挤。”纪善禾抬手拍依博的肩膀:“听我的,融不进的圈子别硬融,咱真不是忧郁男神那块料。” 依博侧了侧肩膀,嫌弃的把纪善禾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抖掉:“少管我,你不懂。” “好好好,我不懂,那聪明伶俐的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什么时候去做任务呢?” 依博大手一挥:“跟我来,带你把衣服换了。” 纪善禾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学服自觉闭麦,毕竟她这一身衣服实在是太有辨识度。 这要是被逮到了跟趴在五皇子脸上贴脸开大有什么区别,这就差趴在人脸上说将军府要谋反了。 虽然依博给自己弄的特立独行,但给纪善禾的衣服显然就只是方便她行动。 换好衣服的纪善禾拉着依博混进府里,由于五皇子是“微服私访”带出宫的侍卫不多,倒是让纪善禾这两个半吊子轻松混了进去。 “你们查的怎么样了?”五皇子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闻声,纪善禾缓慢拨开遮在眼前的树枝,透过层层障碍往窗边望去。 男人跪坐在窗边的书案旁,他漫不经心地拿起面前的茶盏把玩,褐色眼眸微垂,看不透神色。 【冷酷杀手:这就是五皇子傅阅啊,长得温文尔雅的,名字也温柔,怎么这么狠。】 想起班长给他们发的资料他就忍不住打寒颤,真是人不可貌相。 傅阅,喜怒无常,脾性古怪,嗜杀成性。 【今晚傅阅和他的党羽要在这里会面,我们还是尽快在他们来之前把任务完成,不然到时候人多了就不好搞了。】 【放心,看我的。】 依博胸有成竹地冲着纪善禾挑了挑眉,转身就从树上跳出墙。 【啊!】 【发出尖锐爆鸣声ipg】 【发出尖锐爆鸣声ipg】 【发出尖锐爆鸣声ipg】 【你干什么?!】 【大傻春我问你你要干什么?!】 纪善禾惊恐不定,在群里疯狂尖叫。 他们藏身的地方是院子里挨着墙边的一棵大树,纪善禾认不出这棵树的品种,但可以确定的是它是棵百年老树,它的枝叶繁茂粗壮,树干刚好高出墙头。 本来这棵树正对傅阅窗前,又高出院墙那么多,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绝佳藏身地点,她还没庆幸自己的狗屎运,就看见依博那个煞笔他跳下去了! 跳下去了! 他怎么敢的! 跳出墙的依博健步如飞地往院门口跑:【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拿玉佩。】 【我们是来偷的啊!偷!偷!】 【你确定吗?你真的确定吗?你确定他坐在那里我们有机会动手吗?你确定他只是在那里只是坐一会儿,而不是打算一直在那里待到那些官员来吗?你真的确定吗?】 依博继续蛊惑,【怕什么,只是一个剧情任务而已,最多换一个身体嘛,年轻人就是要有冲劲。】 【你……你…我觉得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变脸如翻书。 不消一刻,纪善禾就认同了依博的观点。 她认真想了一下,觉得依博说的也太对了。 年轻人,就是要有冲劲! 得到肯定的依博热血沸腾 ,步伐逐渐坚定。 “站住!你是怎么进来的?”守门的侍卫看到依博立即抽出腰刀警戒 。 锐利的刀身划过刀鞘发出唰的动静,依博被围成圈的侍卫包裹在中间。 “什么人?”傅阅的声音从院内传出。 “主子,是一个陌生女人,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 傅阅眼尾一挑,放下茶盏起身:“带进来。” “别碰本小姐,本小姐自己有腿,会自己走!”依博夹着嗓子大声呵斥。 噗! 纪善禾坐在树干憋笑,不愧是他们班的精英。 拍下来,拍下来。 被夹着嗓子吼了一通的侍卫表情怪异,这声音说不上来好听,但又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依博用力甩开侍卫拉扯他的手:“我说了自己会走,你这么四肢发达还怕我跑了不成?” 啊?这个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被吼的侍卫一脸懵,但依博气势很足,让他拿不定主意,万一这是某个看上五皇子的官家小姐来胡闹,他冒犯了岂不是死罪一条。 被甩开的侍卫悻悻地收回手,依博见此冷哼一声,“带路。” 侍卫:“……”就两步,转头就到了。 “傅阅哥哥~”刚被“押”进门依博就掐着嗓子夹。 【哕,你的计划是恶心死傅阅吗。】纪善禾有些绷不住。 【哈?我觉得我夹的还挺好听的。】 见依博开口,傅阅双眉微蹙,“不想被割舌头就捋直了说。” “说,谁派带你来的。” 虽然这次出宫带出的护卫不多,但也不是什么一个黄毛丫头能混进来的。 这人一定有问题。 “你在说什么呀傅阅哥哥,我来找你是仰慕你,才不是你说的什么别有用心呢!”依博一脸崇拜的看向傅阅 ,仿佛傅阅就是他最重要的人。 纪善禾:演的跟真的一样。 “来人,带走。”傅阅理了理衣袖,好似面前的女人就算是有人派来暗杀他的刺客也不重要。 不知道是他的哪个死对头少根筋派这样一个神经病来恶心他,不说也没关系。 到了牢里,就能问出来了。 ------------ 第十三 章纪善禾: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依博抽中的身体正值少年,一张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他身形优越,眉骨较高,修长的身形搭配一身藏青色对襟襦裙别有一番风味。 纪善禾缓缓别过眼,依博这身段越看越上头。 糟了,这家伙走的是御姐风。 听到傅阅下令,依博猛的向他扑去:“人家真心对你,你竟然要抓我!” “负心汉!” 没有防备的傅阅猝不及防被依博撞了满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依博!你!是我的神!】 【我靠,我以为他会躲开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善禾,你信我,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别说了别说了,我懂~我都懂~】 【我不是!】 依博面如死灰地抱着傅阅,他抿了抿唇一不做二不休又紧搂了一下大喊:“人家,讨!厌!你!”好了,现在干完这一票他就可以去死了,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感受到胸前传来的束缚,傅阅的脸顿时黑如锅底:“愣着干什么,活捉!” 被依博震惊的众人终于被点醒,一群人手忙脚乱不知从何下手。 依博紧紧环住傅阅,整个人扒在他身上,常年练功的手臂紧实有力,一时让人挣脱不开。 侍卫手忙脚乱,这扒的这么紧,谁敢动? 他们想过她会往院门跑,会转身跟他们打起来,就是没想到,她居然往五皇子怀!里!钻! 要说之前他们还怀疑她是刺客,但此刻这个疑虑已经被彻底打消。 没有人会派这么一个头铁的人来刺杀五皇子。 除非就是单纯的想找五皇子不痛快。 但是,谁会这么无聊干这种事! 纪善禾第一次在侍卫的脸上看到茫然无措的表情,【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你不懂,傅阅现在肯定恨死我了,我把侍卫引走,你做好准备。】 【好好好,辛苦你了。】 纪善禾调整坐姿,蓄势待发地盯着傅阅。 傅阅眸中逐渐染上杀意,他顺势抽走身边侍卫的佩刀,猛然挣脱刺向依博。 依博向后一撤快速闪过,他足尖轻点一跃而起。 “我玩够了,先溜了!”说完,依博拔腿就跑。 开玩笑,现在不跑被逮到了不得被扒下一层皮。 “追!一定要活捉!”傅阅眉眼狠厉,眼底的杀意倾泻而出。 一旁侍卫应声而动,不过一瞬就消失院内,只余下四五个留守别院。 傅阅脸色难看,侍卫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属下无能,竟不知何时让人闯了进来,请殿下责罚。” 傅阅转身,冰冷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宛如一汪死水,彰显着对生命的冷漠和漠视:“既如此,若抓不到人,你们就可以提前准备后事了。” 该死的女人,最好祈祷不要被他抓住。 纪善禾打量着地上跪着的四五个侍卫,从怀里掏出面巾戴好,这是依博同衣服一起塞给她的,可谓是非常贴心了。 戴好面巾的纪善禾从靴内抽出一柄匕首。 刀锋出鞘的声音惊动傅阅,几乎一瞬间,锐利的飞刀划破空气直冲纪善禾面门。 “这么生气做什么?”纪善禾轻巧地截住飞刀,细长的刀锋距眉眼只余一寸。 纪善禾轻轻捻了捻刀锋,默默塞进衣袖。 没办法,她太穷了,能省一点是一点,反正傅阅也不要了,带走,带走。 纪善禾纵身跃下,她包裹严实,露出一双精致的眉眼。 “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很伤身体的。”纪善禾压低声音,笑的眉眼弯弯,幸灾乐祸的神色压都压不住。 “一伙的?”不等纪善禾回答,傅阅再次开口:“不重要,你可以陪她一起。”去死。 说罢,方才还屈膝跪地的侍卫倾巢出动。 锋利的腰刀裹挟着浓烈的杀意向纪善禾袭去,她腰身一软,飞速躲过。 接二连三的刀刃向她袭来,纪善禾手腕一转,反手劈向刺向她的尖刀。 “铮——” 刀锋相撞极力颤动,男人用力握住刀柄,高频颤动传出巨大力量。 清脆的声音从手中出,侍卫手中的腰刀被拦腰截断。 顿时,场面静默。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纪善禾,她……这个女人她单用一把匕首劈断了老三的腰刀! 这是多么恐怖的实力?! 要知道他们用的刀剑材质全部来自宫中炼制,这个女人竟然凭一把匕首就轻松斩断。 傅阅愣在原地,似是没有想到凭纪善禾一人就有如此的爆发力。 他重新审视纪善禾,一身蓝衣劲装,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手和一双眼睛。 “别看了,还能把我看出朵花啊。”纪善禾微微挑眉。 “你为谁卖命?”傅阅收回目光,像她这样武功高强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看来她背后的人是下了血本,要置他于死地。 “不该打听的就少问,问了也没用。” 纪善禾再次发起进攻,不能再拖了,再扯下去,人多了可就不好搞了。 利刃划破空气向傅阅袭去,势如破竹,傅阅抬剑回击,两人来回搏杀。 一旁侍卫想要偷袭,纪善禾又一个反手斩断剑身,一记后踢踹出,壮硕的男人立即被踹出一丈远。 卫三眼睁睁地看着卫五被纪善禾踹“飞”出去。 太猛了,这女人,太!猛!了! 趁众人愣神之际,纪善禾一把扯过傅阅的玉佩。 “我的任务完成了,咱们有机会再见,五皇子~”纪善禾欢快地拿起玉佩晃了晃,“对了,男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要保护好自己 。” 撂下一句话,纪善禾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傅阅一眼,飞速离开。 一切发生的太快,纪善禾成功开溜,留下目瞪口呆的一众。 谁能想到,费这么大劲就为了抢一块玉佩啊?! 后知后觉的傅阅脸迅速涨红,:“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抓回来!” “是!” ———— 一天前。 【系统!出来挨骂!】加练的纪善禾气急败坏。 为了完成任务,她一有空就给自己加练,从发布任务一直到现在,她几乎没闲过。 陌生的环境和未知的任务让她为了自保不停苦练。 【破防了,我破防了!】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第十四章 系统:他们都不是好人! 【什么事?】系统冒泡。 【明天行动,我换身份的概率为百分之九十九。】 她的死亡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你不觉的很不合理吗?】 【我刚来你就给我发布这么高难度的任务,你说,你是不是存心的,我身份这么敏感,你就不能等我熟练熟练业务再让我上岗?】 【没有呀亲亲,我真的是随机抽的。】系统打太极。 【可是我现在谁都打不过,任务没完成会不会扣你业绩?】 【有事好商量!业绩可是人家的命根子,你不许动它!】系统激动起来。 【我也不想啊,主要我也没练过武功,这赶鸭子上架,我就是一个小趴菜,我死了不重要,换一个身份的事,但我一想到这可能会影响到系统你的业绩,我就愁的睡不着。】纪善禾一顿茶言茶语。 系统沉思,【你说的也有道理,之前我没考虑到。】 纠结一番系统再次开口,【这样吧,我给你们开一个权限。】 【你们班加上导员和司机一共是36个人,我下载了这个小世界武功最强的人的功力,你们每周每个人可以使用四个时辰,从动手那一刻起到结束,累计到四个时辰,过了这个时间我就无能为力了。】 【我们班有人抽中了花魁,她也能干趴一群人?】 【何止!嘎嘎好用,用了你就是天下第一!】 【哎呀,辛苦你了,最近忙不忙,工作很累吧真是辛苦了,下次有人再骂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纪善禾立刻转变态度,虚伪地对系统嘘寒问暖。 在哪里都挨骂的系统哪受得了这温柔的态度,【你不知道!我们领导他……还有我们部门的其他任务者,他们都……还有还有……】 受尽委屈的系统拉着纪善禾大吐苦水,倾诉衷肠。 【啊?他们怎么这样啊,敢这么对你,这是人干的事吗?!把他私聊推过来,我帮你骂他!】纪善禾义愤填膺。 【嗯!我现在就把我领导的私聊推给你,你骂他的的时候可不要暴露我!】系统白净的小脸上一脸凝重。 【好!】纪善禾回答的干脆利落。 系统帮了这么大的忙,这都是小事,她九十多斤的体重全是反骨,【晚上我就写小作文帮你谴责他!】 - 【公告: 经与将门鲨手商议,现对人物配适度做以下调整……】 系统和她聊完之后就去群里发了公告,班群瞬间炸锅。 【侯府小姐:宝宝,我的宝宝,你怎么这么棒呀!】 【俏皮宫女:什么?!我终于可以站起来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们都不知道,宫里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些太监宫女把我欺负成什么样了,我都记下来了,他们完蛋了,完蛋了!一个都跑不了! 善禾谢谢你,改天你请我吃饭~】 【敌国太子(副班长):你干什么了纪善禾,你把系统杀了?】 【邻国公主(英语课代表):我的好皇兄以后有福了。】 【哎呀你们严重了,平均一天只有一小时十分钟,大家还是谨慎一点。 @敌国太子,你不会说话就闭麦好吗,话说楼国的皇帝怎么还没把你弄死。】 【本殿下是太子(눈_눈)】 【好怕哦~(;ಥ;ω;ಥ;)】 【放心,我们不是杀手,这点时间够了。】 ———— 【依博,你在哪?发个定位给我。】 【逃命呢,这五皇子的侍卫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你先玩,一会儿发你。】 纪善禾换好衣服重新走进临街,那对夫妻依旧吵的热火朝天。 太敬业了,也不知道班长从哪找到这么敬业的人。 抱着未吃完的糕点,纪善禾重新加入战局,“哎,兄弟,这发展到哪里了?”她离开太久,有些接不上剧情。 被轻扯的玄衣男子转身:“你不知道?” “这我怎么知道?”纪善禾抬头,目光与男子相撞。 傅岑眉眼弯弯,清俊的脸上满是笑意:“我记得你下学时就说要来临街,怎么,你骗我的?” “啊这……这……”纪善禾瞳孔微缩,向后一退,又立刻反应过来:“我没跟你说过,你偷听我讲话!” ———— “道歉!”商姮双手掐腰气势汹汹。 “商小姐,我为你说话,你怎么能让我道歉呢。”智迎菀一脸为难,让她给纪善禾那个废物道歉? 不可能! “少废话,你必须道歉!”若是今日有一个侮辱纪善禾的人她没管,以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个 ,到时候善禾怎么办? ------------ 第十五章 商姮:我一般不告状 智迎莞不愿:“哎呀,我可是在为您说话。” “再说了,我又不知道你和纪善禾关系变得这么好,你告诉我我以后不骂她不就行了?”智迎莞气势放低。 梁衣铺的争吵引来了众多围观者。 暗七:“……”还吵啊?! “我跟她关系好你就不骂她,关系不好你就随意对她恶语相向?你的为人处事就是这般?”商姮逼问。 “你……”智迎莞一时语塞,她看向周围,不少人因为商姮的话在窃窃私语。 智迎菀满脸羞愤:“你又好到哪里去!你和纪善禾好的时候她是你的闺房密友,之前你那么欺负她,你以为别人不知?单说前几日,你还把她的笔全丢进春心湖去了,你对她做过那么多事,真以为她会真心和你做朋友?” 见形势不利,智迎莞气急败坏,“她不过是攀附你,好让你不再继续欺负她,还真以为是什么姐妹情深呢!” 见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商姮轻笑继续开口:“管那么多?道歉!” 真是年轻,不过让她道歉就存不住气与她翻脸,蠢的明显。 商姮维持人设:“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欺负她,但那又如何,纪善禾只能被我欺负,其他人任何人都没资格,我管她是不是真心对我好,最起码她能演,你呢?” 智迎莞的脸涨得通红:“你不觉得羞愧吗?这么对她。” “不觉得。”商姮声音平稳,毫无波澜。 “别浪费我时间,快点道歉。” 智迎莞咬死不低头,她好歹也是一个千金小姐,商姮能拿她怎么办? “你不就是仗着你爹,我不道歉又怎样,你只会告状。”智迎莞有些慌,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商姮听了肯定生气,不过只要她不告状,她也不怕她,谁还不是个大小姐了。 “激将法?”商姮反问。 “胡……胡说。”智迎莞背后直冒冷汗,完了,商姮看出来了,她爹的仕途怎么办,商姮肯定会使绊子的! “你真聪明,这招对我可太管用了。”她不是那种把恩怨牵扯家人的人,她还没这么下三滥。 啊……啊? ? ? 智迎莞愣在原地,商姮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一旁挑选饰品的贵女奴才们也被商姮的话弄的不知所措,她认真的? 老板娘暗自窃喜,虽说智迎莞身份比不上商姮,却也是她所惹不起的,闹起来了她可是两头为难,商姮不再追究那可是再好不过。 她刚想开口打圆场就见商姮上前两步走到智迎莞跟前。 商姮抬手搭在智迎莞的肩上,一只手在她胸前随意拨弄:“我也不喜欢告状的,所以我一般都自己解决。” 胸前的吊坠被轻轻拿起,“这吊坠挺漂亮的。”搭在智迎莞肩上的手轻轻一拨,蝴蝶样式的精美胸链就被商姮握在手里,她轻轻握了握,随即开口:“还你,这么漂亮的吊坠可要保管好了,被别人看到了可不太好。” 商姮拉着智迎莞的手把吊坠放了回去。 接触到吊坠冰冷的触感,“你搞什……”么。 智迎莞僵在原地,她红了眼眶,身体微微颤抖:“对……对不起,我……我以后不会再骂纪善禾了,我……我……”她的话断断续续,认错态度良好。 “没关系,这次我就替她原谅你了,下次就不许这样了,我会盯着你的。”听到道歉声的商姮顿时展开笑颜,配上她的娃娃脸和若隐若现的梨涡,完全一副可爱邻家妹妹的形象。 智迎莞不敢说话,她颤颤巍巍的转身,对婢女发话:“回府。” 这就回府了?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众人疑惑的看来看去,发现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 是因为他们眨眼了吗?智迎莞怎么突然就道歉了,就……走了? “散了吧,散了吧,这边有我们的新品,我给您介绍介绍。”老板娘发话,她不关心为什么突然道歉,只要不打起来,这都不重要。 商姮一脸轻松地把纪善禾给她的纸条交给她身旁的侍女,“晓春,你去办件事,别让人看见了。” “是。”晓春不懂,自家小姐要她买画本为何还偷偷摸摸的写在纸上,直接告诉她不就行了,还要她跑那么远的书店,不过这不是她一个下人该揣测的。 收过信,晓春离开梁衣铺。 递过信,商姮故作紧张的四处扫视,一副慌张做派。 “跟上。”见商姮递出信件,暗七紧跟晓春,他就不信,这次还能跟丢! 见暗七上钩,商姮扬起微笑:“刚才我挑的都包起来送到府里。”说罢,她走出梁衣铺:“回府。” - 马车内,智迎菀哆嗦地握着蝴蝶吊坠。 原本小巧精致的项链,此刻变的圆滑无比。 没有人知道,这个项链的材质由骨铁锻造,可以说是刀枪不入,她能拥有这条项链,还是因为之前她爹救的那个商人。 商姮只是轻轻一握就轻松毁坏,她不敢想,这是要多么深厚的内力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小姐,我给您带上吧。”丫鬟作势要拿智迎菀手中的项链。 “别碰!”手腕一转,智迎菀激动呵斥。 不能让人看见项链现在的样子。 商姮说过,会盯着她。 “是……”丫鬟低眉。 ———— “糖人——好吃的糖人!”街上的商贩努力叫卖。 晓春叹气,也不知道小姐为何要她跑这么远买话本,还说买完自己就可以直接回府,明明小姐要的话本梁衣铺旁边就有卖的。 “给您,就要这些。”晓春把纸递给老板。 “得嘞。”老板接过纸看了一眼,熟练的把话本打包。 付过银子的晓春转身要走,“哎!姑娘这纸还要吗?” “不要了,您留着垫桌底吧。”小姐没说过要把纸带回去。 晓春匆忙踏出书店,她要把那个商贩的糖人买了,刚刚路过那里可没剩几个了! 看着晓春走远,暗处蹲守已久的暗七毫不犹豫走进店里。 …… “怎么样?”一起出任务的暗卫看着暗七阴沉着脸从书店走出来。 “被耍了!” ------------ 第十六 章 霸道太子狠狠爱 宫内,傅岑面无表情地拿着暗七从书店老板那里“缴获”的信纸。 “《霸道太子狠狠爱》《带球跑后被邪魅太子囚禁宫中的日子》《太子殿下轻轻宠》《被太子殿下求爱的第九十九天》《太子!我不要你啦!》《我跑后,太子他疯了》”傅岑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朗读机器,语气毫无波澜的读完书单。 “啪!”傅岑两指夹住宣纸猛的敲在桌面,茶盏内的水微微溅出。 “这就是她们的行动?” 暗七低头,不敢说话,他也不知道啊!这纪善禾怎么这么有本事?!还有商姮,演的可真像,合伙做了这么大一个局,把他们骗的团团转。 气氛一时僵持下来,暗七叫苦:“回殿下,这的确从商姮婢女手中所得。”他保证,他就没离开过眼,这就是书店老板手里的那个。 傅岑深吸一口气:“摆驾,临街。”在纪善禾身上的事从未顺心过。 这不应该,昨日纪善禾就算察觉到有人在跟踪,可她从未见过暗七等人,她是怎么确定一定是他的人在跟踪她。 若是不确定,今日又为何做局? 他并不记得自己有哪里做的令她怀疑,事实上,在前几日纪善禾向他搭话前,他们甚至没有交集。 想不通的傅岑抬手捏了捏眉心,他喃喃道:“纪善禾……” 繁贵的马车缓缓停靠在临街街口。 “殿下,临街到了。”侍卫恭敬的声音夹杂着闹市的嘈杂。 “王大壮!你不要得寸进尺!” 刚踏进临街,泼辣的声音就传入傅岑耳中。 暗处的暗七无语,还在吵,还在吵!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任何人吵架了! 现在回过头看,哪有人会吵架吵这么长时间的,在闹市区闹事就没人报官?这分明就是纪善禾她们专门找人演给他们看的。 傅岑往人群中走,周围看戏的的人忙让开道路,这人一身华服,一看就是哪家的少爷公子,若是被自己弄脏了衣服可就糟了。 假,傅岑站着听了一会儿。 翻来覆去就吵那几句,怎么也劝不走,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偶然。 傅岑扫视一周,不见纪善禾踪迹。 罢了,他就不信明日纪善禾还能躲着。 刚准备离开,“哎,兄弟,这发展到哪里了?”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傅岑一怔,勾起唇角:“你不知道?” “这我怎么知道?”少女忿忿开口,像是对他的回答感到不满。 “我记得你下学时就说要来临街,怎么,你骗我的?”傅岑戏谑转身。 “你偷听我讲话!我可没对你说过!”纪善禾看到傅岑的一瞬间心都凉了半截。 不是吧,为什么在临街也能碰到傅岑啊,这要说不是故意来堵她的,谁信啊?! “看来纪小姐逛街也没有那么用心。”傅岑直接跳过纪善禾的质问。 “他们吵架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凑热闹的路人罢了,太子殿下不也是?”纪善禾摆烂,就算傅岑知道她中途离开又怎样,她就不信他会直接坦白。 果然,傅岑笑了笑:“同你没关系?纪小姐回答的这么干脆,很有底气啊。” “那当然,我说了我只是一个路人而已。”笑话,这人是班长找的,跟她可不就是没关系嘛,毕竟,谁能想到将军府嫡女会和皇帝的锦衣卫有牵扯。 今天也是对主角说实话的一天呢。 这样想着纪善禾更加坚定:“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他们,看他们认不认识我。” “这么肯定?” “当然。”纪善禾盯着傅岑的眼睛坚定回答。 傅岑看着纪善禾的眼睛,黑色的眼眸如湖水般平静,并未有一丝破绽,他收回笑意:“若他们认识你,你又当如何?” “不如何。”纪善禾往前走了两步,“我名声在外,又这么优秀,认识我很奇怪吗?” “怎么会,纪小姐这么优秀,认识你怎么会奇怪呢?”傅岑紧跟纪善禾。 纪善禾:“……”离我那么近是真怕我跑了啊。 看来不给个交代傅岑是不会放她离开了。 真是倒霉,本来他们计划的是在傅阅和他的羽党商议后动手的,由于傅岑怀疑,班长怕计划有变就把行动提前了,本以为万事大吉,可谁知傅岑这么执着! “别说了,若他们认识我,我大不了任你处置好了。”纪善禾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班长!班长!@锦衣卫(班长),江湖救急!你找到临街演戏的那两个人不认识我吧?傅岑堵我呢!】 【不认识,放心吧。】 问过班长的纪善禾更加有底气:“若是他们不认识我,你又当如何?” 傅岑不语,纪善禾又开口:“离我远一点怎么样?”主角退!退!退! “我们既是同窗又是同桌,就是我想,夫子也不会同意的。” 见傅岑反驳,纪善禾改口:“那就让你的好!朋!友!们离我远一点。” 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她知道,如果傅岑不打消对她的怀疑是不会放弃的。 “好。”傅岑答道。 “一言为定。”纪善禾笑笑:“那我就先走了,太子殿下你也早点回去,平时没事别瞎乱转,多危险啊。”我多危险啊。 “你也是。”傅岑看着纪善禾,“多看名著能提高自己的修养。” 说完,傅岑转身离开。 名著?他什么意思? 纪善禾咬着剩余的糕点猛然想起什么,她给商姮写的纸条! 当时推测被傅岑跟踪时,为了让他把注意力转到商姮身上,她们特意演了一出戏转移他的注意力。 事实证明,她们成功了,并且非常成功,傅岑到现在都没忘记点她! 【救命,有点尴尬了家人们。】 【图片ipg】 纪善禾把递给商姮的纸条发进群聊。 【刚才傅岑他拿这个点我,让我多看名著呜呜呜呜呜呜,我也是手贱,早知道他这么小心眼就不恶心他了嘤嘤嘤。】 【俏皮宫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都不敢想他看到这张纸的表情。】 【多看名著~】 【皇上暗卫: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们班卧虎藏龙,太优秀了善禾,我真的挺佩服你的。】 【敌国太子:你成功恶心到我了,劝删。】 【我当时写的挺开心的……】 【侯府小姐:太精准了,你是怎么做到精准的写出市面上所有包涵太子的书的,我现在在我侍女那里彻底变成一个暗恋太子的痴情人了。】 天知道,善禾把纸条给她的时候只说了是小说,她就没看。 悔啊,悔! 【侯府小姐:颜面尽失啊家人们!】 ------------ 第十七章 班长:有事说事,少恶心人 【噢,这个消息真令人难过(;ಥ;ω;ಥ;)】纪善禾一脸无辜。 【哼,绝交一分钟!】 纪善禾关闭群聊,她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等等,风维! 她之前为了了解妳画把暗器藏在了哪特意去朝他要了看管暗器的任务! 看了眼脑内的时间,现在去会不会有些晚了,而且她地址也知道了,玉佩也拿到手了,就没必要去……了吧? 纪善禾有些纠结,忙了一天,她现在想回去好好休息。 摸了摸怀里的玉佩,纪善禾叹了口气,算了,先给年林送玉佩吧,就他那个逃犯身份也不能出来拿。 【@逃犯是我,年林,你在哪呢?我和依博拿到玉佩了,给你送过去?】说话间,纪善禾走到卖面具的摊位前,拿起一个面目狰狞的木质面具,它红黑二色交织,颇有几分祭祀时的诡异风格。 “这看着像单品?” “贵人好眼光,这面具是我祖父在世时所作,绝对独一无二!”摊位老板谄媚笑道,终于有人看上它了,这面具因做的太诡异已经压箱底两年无人问津了,今天真是好运气。 【逃犯是我:行,我现在在班长家,你过来吧,低调点。】 纪善禾拿起面具看了看又看,嗯!符合她的审美! “包起来吧。” “好嘞!” 拿着刚买好的面具,纪善禾看到年林发来的信息:【你怎么会在班长家?】她都做好去哪个小犄角旮旯找他的准备了。 【逃犯是我:班长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收留我了。】年林往嘴里塞了颗葡萄,慢悠悠地回复纪善禾。 【……玩的挺花,位置发我,我去找你。】 【等你,注意别让人看到了。】 带起面具的纪善禾:【放心,绝对隐秘!】 ------ 年林翘着二郎腿在前厅散漫地坐着。 羡慕死谁了他不说。 这班长也太有钱了,皇帝给赐了一个这么大的宅子,只有他一个人住,还给他配了好多家仆,就伺候他一人,太爽了。 不过…… 年林想到班长现在估计不知道还在哪奔波劳碌的时候,嗯……也没那么幸运了。 皇帝面前的红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只能祝他活的久一点喽。 这样想着,年林打开私聊:【班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没有你我不行的!】 【有事说事,少恶心人。】执行任务的男人一脸黑线,年林真该死啊,吃他的,喝他的,睡他的,还要每天恶心他一遍。 【没什么,你家的葡萄有点酸啊,你晚上回来的时候带点甜的呗。】年林又往嘴里塞了一颗。 “呵!”褚易没忍住冷笑出声,家里那么多仆人就记着他了呗。 【还有,你上次买的烤鸭挺好吃的,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一只。】 压制住立刻回去揍他的冲动,褚易给自己洗脑,没关系,年林他快死了,他不跟他计较,不就是想吃葡萄嘛,这小小的愿望他作为班长,应该的,应该的。 【还有别的吗?】褚易笑的渗人。 【没什么想吃的了,对了,一会儿纪善禾来给我送玉佩。】年林扫了眼院内,怎么还没来,他等的无聊死了。 【行。】 褚易面无表情地关闭私聊,任务完不成年林就完!蛋!了! 牢房内气压低沉,昏暗的房间充斥着痛苦的呻吟,腥臭的空气中夹杂着血腥味,残破的泥墙上布满血印,被绑在躺椅上的男人已经血肉模糊。 “不说?”褚易忍着胃里的抽搐。 他已经审讯三天了,皇帝下达了最后命令,这人再不开口,掉脑袋的可就是他了,说不定他还真的会死在年林前面。 他不知道这人的身份、来历、做过什么,以至于让皇帝连三天都等不及要他开口。 伴君如伴虎,皇帝身边的红人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当的,原身的为人处事就是这样,傲慢、残忍、冷漠,他不能有半点差错,若他性格大变,迷信的皇帝绝对拿他祭天。 他们班的同学这么跳脱,一个个那么不靠谱,到时候面对皇帝的追杀,还不是一锅端。 年林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从他知道他在干什么之后就会时不时发信息跟他犯贱,其实他知道,年林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他在努力的让他不那么痛苦。 ———— “年林,你说,人真的可以随意地剥夺其他人的生命吗?” “我不知道,班长。”年林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但我知道,如果谁要伤害你们,我就可以杀了谁。” 褚易失笑,“嗯,我也会保护好你们的。”他们班的人一定都可以顺利回家。 得到一些东西就注定会失去一些东西。 褚易重新板起脸:“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不…不。”男人挣扎着吐出两个字。 人,各有命。 褚易轻启薄唇面无表情地开口:“碾碎他的腿骨。” ———— 另一旁,纪善禾终于姗姗来迟。 她偷溜进府,刚来到前厅就看见年林豪放的坐姿:“小生活很滋润嘛。” “一般,一般。”年林转头表情一言难尽地开口:“你的面具……很别致……” “我一眼就看中了,你真有眼光。” “呵呵。”年林敷衍。 纪善禾从怀中拿出玉佩递给年林:“拿去。” 年林接过玉佩,玉佩由一块精美的玉石制成,握在手中冰凉腻滑。 纪善禾询问:“你什么时候被抓?” 年林慵懒一笑:“别这样,你这样问我总觉得你在问我什么时候去死。” “你不想?”纪善禾挑眉反问。 “就等着呢,我这身份连出门都是问题,我可太想换个身份了。”他是真的受不了那些个官兵的追杀了,再次感谢班长收留他。 在纪善禾说要来送玉佩的时候年林就遣散了前院的护卫,“站着干什么,坐啊。” “我还得去风维那呢。”一想到这茬,纪善禾就一脸丧气,“这比我上学都忙!” 看着年林悠闲地样子,纪善禾刚想酸两句,转念一想又闭上了嘴,她看向年林展开微笑。 少女突如的笑颜明媚灿烂,只听她缓缓开口:“年林,你可不可以现在就去死?” 年林往嘴里塞葡萄的动作僵住,懵逼地看向纪善禾:“?”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年林:这是人能说出来的吗? ------------ 第 十八章 年林:问都不问就直接抽我 年林惊恐地看着纪善禾:“我……我不记得有哪里得罪过你。” 纪善禾笑的谄媚:“没有啊,你怎么会得罪我呢。” “就是说,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呢?” “帮你去死?”年林冷漠脸。 没想到啊,哥把纪善禾揣兜里,纪善禾把哥踹沟里。 纪善禾一脸不赞同:“你看看,刚穿越四天,我都快忙成狗了,要不是因为我这将军府嫡女的身份好用,我去死的速度比你还快。” 纪善禾连说带比划,语气激动。 “看出来了。”年林摸摸鼻子,“你还是再坚持坚持吧,万一你穿成乞丐怎么办。” “混吃等死。”成为新的丐帮帮主。 年林:“……”好志气。 “你把玉佩送了傅岑肯定会去揽月阁把东西夺回来的,到时候他一成功,我就不用再去看管那什么暗器了。” “但是流程还是要走的。”年林开导纪善禾:“你看,我就算今天故意被傅岑的人抓住,他们肯定审讯我,我最起码要坚持坚持吧,所以你今天还是要去郊外,你见哪个被抓住的倒霉蛋一上来就把老底抖干净的。” 好有道理。 “行吧,那我再坚持坚持。”纪善禾像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 年林看着纪善禾生无可恋的样子,嘴角挂上一抹浅笑,戏谑道:“别要死要活的,这可不像你,我尽快去死,好吧?” “谢谢爹!”纪善禾一下子精神起来。 年林扯了扯嘴角:“……”他就不该安慰她。 得了年林承诺“早点去死”的纪善禾哼着小曲离开。 年林:“……”怪他,他也是贱。 下次再安慰纪善禾他就是狗。 —————— 次日,某处地牢内。 年林扯了扯腿,没扯动。 沉重的铁链如巨蟒,紧紧锁住少年的腿,使人动弹不得,年林跪坐在潮湿的地面,目光有些呆滞。 “吱呀——” 门被从外面推开,傅岑一步步踏进地牢,他一身学服,举手投足之间满是雍容华贵,像是哪家公子贪玩误闯了这腌臜之地,显得格格不入。 “如何?”傅岑盯着年林询问。 “回殿下,还没审。”拿着鞭子的男人抱手作揖,恭敬道。 傅岑眉头微蹙,走到年林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平静开口:“那就审。” 他审视着年林,一张脸稚气未脱,与皇榜上的逃犯有九分相似,可就是此人,谁都没想到,单抓他一人,就折了他八个精卫。 得到命令的侍卫扬起鞭子,想到折在这少年身上的兄弟毫不留情地抽向年林。 “啪!”牛皮编制的皮鞭结实坚韧,狠狠落在了少年身上,年林胸前顿时血肉翻飞,皮开肉绽。 年林还在发呆,今天上午起的有些早,他现在脑子还有点懵,早知道就多睡一会儿了,真是着了纪善禾的道。 年林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从他被故意抓住那一刻起就被系统屏蔽了痛感,正在发呆年林甚至不知道自己被抽了。 “啊——好痛,救命,好痛好痛!”见鞭子落在身上,年林终于反应过来,哀嚎的捂住伤口。 年林按在伤口处止血,干燥的衣襟让他有些不适,血呢? 察觉到捂错地方的年林尴尬地换了个方向继续哀嚎:“啊————” 傅岑:“……” 牢房一众:“……” 太假了! 鞭子都打在身上两三秒了才知道叫!他审讯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捂错伤口的,这简直前所未闻。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被误解,年林私聊系统。 【要不你还是把痛感给我开一点吧,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被打了,太尴尬了,有点演不下去了。】 系统:“……”还真被他给猜中了。 【行。】 伴随着系统的信息发出,年林感觉到胸膛传来一阵痒意。 【你管这叫痛感?】 年林抓了抓被打的伤口,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温热的血液沿着手指滴落在衣摆,染出一片鲜红。 好痒,就像伤口愈合结痂的感觉。 【你们班长提前说了,任何马上要死的学生说要开痛感,都是在放屁。】 【牛批。】 没办法,年林硬着头皮演:“你们问都不问就直接抽啊?”真是开了眼了。 审讯的侍卫被问的有些尴尬,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这些个被送来的都是硬茬子,有的打死都从嘴里翘不出半句。 “你可以直接说。”傅岑盯着年林开口。 他不想与他交恶。 年林武功非凡,加入揽月阁也并不忠心,只是迫于朝廷的压力,这样一个武功高强又不忠于任何人的亡命之徒,若是能收为己用是再好不过。 “虽然我才加入揽月阁,但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年林懒洋洋地坐着,全然不似监下囚的模样。 傅岑已经查出暗器被揽月阁所劫,但他还不确定是这批暗器被劫持是背后另有他人还是揽月阁要为己所用。 “说出来,我可保你性命无忧。”傅岑有意拉拢年林,仔细听,声音中还有几分蛊惑:“你就只甘心在揽月阁做一个杀手?朝廷执意追杀你,你又能藏在揽月阁几时?不如为我做事,我帮你摆平锦衣卫。” 噗,年林强忍笑意,差点没绷住。 轻咬下唇,年林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天知道他忍的有多辛苦才不笑出声。 【班长,今天我就不吃葡萄了,都给你留着,你好好补补。】 【?】 【有病?你本来就吃不到,都快死了还想着吃,你赶紧死的快一点。】 年林丝毫不介意班长对他的冒犯,没别的,单纯可怜他。 感觉没尽兴,年林又补了一句:【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班长。】 【滚。】 年林满足地关闭私聊。 “我给你两个时辰考虑,两个时辰后我希望可以听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年林的沉默被看成动摇。 “我……”不需要。 话未说完,傅岑的衣角就消失在眼前。 年林:“……”我可以直接死的。 ------------ 第十九章 年林:我不想活啊 太傅前脚踏出门,纪善禾就颓废地趴在桌子上。 昨晚被风维堵着不让走,说她是个杀手混子,出工不出力,只知道混月钱,把纪善禾气的半死。 虽然……他说的也没错。 纪善禾的座位稍稍靠后,温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温暖又舒服,半眯着眼的纪善禾有些昏昏欲睡。 阴影落下,纪善禾撇了撇眉,睁眼就看到傅岑站在她身侧,挡住了她半数阳光。 纪善禾:“……”吓老子一跳。 看着傅岑落座,纪善禾若有所思。 这才一节课结束,傅岑就审完了?那她今晚是不是就不再面对风维了。 纪善禾顿时清醒。 【年林,傅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交代完了?】 【没,他想拉拢我,我还没说他就走了。】年林大概复述了一遍傅岑对他的招揽。 听完的纪善禾:“……” 班长他……挺不容易的…… 纪善禾一脸同情地看着傅岑,他怕是不知道,牢里的这个家伙和外面的那个是一伙的,他俩还同吃同住了两天。 傅岑被看的莫名其妙,他没看错的话,纪善禾是在同情他? 被傅岑察觉到目光,纪善禾忙重新趴下,装作补眠的样子。 见她回避,傅岑也没追究,睥了纪善禾一眼之后就收回目光。 【那怎么办,你还死吗?】 【为什么不死,我这个身份不简单,得罪了朝廷的人,我可不想之后一直被限制行动,我还想跟敌国太子他们一起玩呢。】 看到这话,纪善禾暗暗吐槽,跟他们一起,造反还差不多。 【这样,你既然还没说,那就听我的。】想起昨天风维说自己的面具丑,纪善禾就忍不了。 【什么?】 【你说的时候跟傅岑提个条件,让他派人夺暗器的时候挑在今晚或者明晚之前。】 【可以,不过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时间我在宫里出不去,他们打起来我不去帮忙很合理啊,而且后天我就放假了,我跟商姮还想好好玩玩呢!最好赶紧在我放假之前让这件事结束。】 年林嘴角微抽:“……”不愧是他们班的精英。 【……好】 得了年林应允的纪善禾有些小人得志,忙死风维那个憨批,还敢说她的面具丑,没有眼光的家伙。 傅岑饶有趣味地端详纪善禾,她趴下之后的表情可谓丰富,一开始纪善禾明显是有些激动,再后来又有些得意的意思。 睡个觉戏这么多,难不成在做梦? 看着纪善禾表情的变换,傅岑唇边不由勾起一抹浅笑,还挺有意思。 听见院内的鸣钟声,纪善禾缓缓睁开眼,傅岑还保持着侧头看着纪善禾的姿势。 他微微偏头任阳光洒在脸上,茶色的眸子澄净明亮,长长的睫毛温顺地附在眸上被阳光扫出淡淡阴影,嘴角微微上扬漾出好看的弧度,整个人似柔和在了晨间的阳光中。 纪善禾看的有些脸红,语气生硬道:“太子殿下,有空多去太医院转转。”笑的这么烧,怕不是盯她盯魔怔了吧,趁早去看,早点治疗。 傅岑收起笑意:“你也是,有空多看书。” 纪善禾:“……”这件事,还没翻篇啊! 整个上午相安无事,傅岑并没有找到关于临街那对夫妻认识纪善禾的证据。 莫非这真的只是巧合? 傅岑很快否定,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还有他没查出的事。 纪善禾腻腻歪歪地靠着商姮去膳堂。 【我打赌,傅岑肯定是去找年林的。】 【谁管他啊。】商姮撇撇嘴。 纪善禾抬起靠在商姮肩上的头,【你们俩还在冷战啊?】 【少替他说好话。】 【我不说,就算他答应帮我快点解决暗器的事,我也不会替他说好话的。】 商姮看着纪善禾口是心非的样子不由发笑,【少来了。】 ———— 重新回到牢房,年林依旧在发呆。 从早上到现在,年林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好似被关起来的不是他。 “考虑的如何?”傅岑率先开口。 年林回过神,他扯了扯粘在身上的衣摆,因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衣摆的血液早已发黑变暗。 年林抬头,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向你投诚,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 “条件?”傅岑眯了眯眼,似是没想到年林这么痛快。 “你若要找暗器,必要在今日晚前或明日晚前动手。” 傅岑眉毛蹙起:“原因。” 把时间规定的这么准确,点名要在白日,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年林扯的幌子。 “没有原因。”年林板着脸,“你也可以拒绝,我有权保持沉默,就算你杀了我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傅岑垂首俯视年林斟酌开口:“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告诉我原因。” “你就当这是我死之前的心愿。”年林敷衍。 傅岑愣住,他第一次正视年林:“我说过,你可以不用死。”就这么杀了未免太可惜。 “但是我不想活。”年林有些不耐烦:“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 话音一落,牢房内瞬间安静。 不只是傅岑,一旁的侍卫也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死的,一时间,众人不知是要同情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还是该夸他不怕死。 “行。”傅岑也不生气,他倒要看看这个年林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他自然是不信年林之前说过的话,他简直把他当三岁孩童哄。 “那你说,揽月阁劫持暗器是受人所托还是为己私用。” 年林撇撇嘴:“那就听我说。”他就不爱跟这些心思多的人说话,装模作样不说还浪费时间。 “暗器是揽月阁劫持的,背后却是受五皇子指使,他们把暗器藏在郊外东头的一处宅子里,位置很偏,我可以带你们去。”年林说完顿了顿又开口道:“对此我只有一个要求,在今日或明日晚前动手。” “我凭什么信你的一面之词。”傅岑茶色的眼眸在阴暗的地牢内染成了黑色,直勾勾地盯着年林,无形中给人带来压力。 年林眼神一转:“五皇子委托揽月阁时所用担保的玉佩我藏起来了。”反正这俩人又不天天见面,谁知道玉佩是什么时候丢的。 ------------ 第 二十章 吐他们一身 傅阅的贴身玉佩为皇帝亲赐,无论他是无意弄丢还是压在揽月阁,拿到它对傅岑绝无坏处。 弄丢的可能性很小,傅阅每日身旁最是不缺仆从,若是弄丢不会没发觉出,被抢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几乎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去宫内找死。 若年林所言非虚,他这五弟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些。 傅岑缓缓蹲下与年林平视:“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我对你说的也依然有效,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年林沉默,这傅岑还真是执着。 没有回答傅岑的应邀,年林说出藏玉佩的地址。 仅半个时辰,和田玉精磨的玉佩就出现在傅岑手中。 刻有双鹤的羊脂白玉被傅岑握在手中观摩,是傅阅的没错。 “暗器的藏址有些偏,我可以带你们去。”年林又扯了扯腿,这链子沉的把他腿都压麻了。 “你似乎很着急。”傅阅看向年林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 从抓住他那一刻起,事情似乎就顺利起来,不费多时就问出了幕后主使,又意外收获了傅阅的玉佩,现在这个被抓来的还很积极的要带他找自己家藏东西的老巢。 “我当然着急了。”年林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傅岑:“我着急投胎,要是你耽误我投胎的吉时让我下辈子还这么命苦我就来找你。”找你麻烦。 牢房内气氛变的古怪,侍卫暗自汗颜,这小兄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他是怎么练的一开口就能让人沉默的。 额角青筋微微凸起,傅岑还是第一次见给脸不接,给台阶不下一心求死的,他深吸一口气:“我等着。”查出他师从何处后第一个宰了他。 —————— 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年林指挥着暗卫七拐八绕,终于在一处能看见坟包的小路停下。 “就是这里,再往前走走有一个废弃的古宅,你们的暗器就藏在那。”年林有些恶心,这暗卫扛着他压着胃,幸亏早上没吃饭,不然这会儿肯定全吐出来了。 没人回话,年林被扛着继续往前走。 年林:“……”靠。 离宅子稍远的距离,年林终于被放下,他忍着难受嫌弃地撇了撇眉,绑得这么严实多影响他自杀啊。 “兄弟,给我绑松一点呗,你这绑的属实让我有些难受了。” “嗤——”戴着面具的男人看不出容貌,他出言讥讽:“刚才在牢里不是还信誓旦旦地一心求死,现在是后悔了,想跑?” 年林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怕死的人才会觉得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 “你!”男人作势要打年林。 “好了老九,你去前面看看。” 暗九的动作被制止,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呵斥暗九的暗卫打量年林,被抽了一鞭子的少年并未治疗,狰狞的皮肉暴露在空气中,被恶意扛了一路之后更是严重,眼前的少年因失血过多导致嘴唇微微泛白,全然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好似这伤口不值一提,全程未叫喊过一句。 他等级比暗九高,所以知道的更多,年林虽看起来柔弱无力,实则武功斐然,就连殿下也看不出他的招式,想要招揽。 “看什么看。”年林鄙视男人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是故意压着他的胃的,早知道他早上就吃饭了,到时候吐他们一身。 男人讪讪收回目光,看向探查归来的暗九:“如何?” “大约二十余人。” 揽月阁不会突然派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看来暗器的藏匿地点八成就是这里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瞥了一眼年林,刚进入揽月阁就知晓此等机密,怕是不容小觑。 年林被看的莫名其妙,他现在都习惯了,真的。 确定暗器就在这里的一众暗卫开始行动,揽月阁未曾想到傅岑下手这么快,一时间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双方人马不相上下,打的火热朝天,一时间,年林无人看管。 年林不紧不慢地挣脱绑着他的死结,蹲下看戏。 【打起来了。】 【俏皮宫女:我说今天上午宫里气氛怎么不对劲,原来是你们任务快完成了啊。】 【悲惨质子:没想到你们进度还挺快的。】 俏皮宫女在宫里隶属淑妃管辖内,淑妃又是五皇子的母妃,刚被偷了玉佩的五皇子脸黑的吓人,带着淑妃脸色也不好,她们宫里从昨日到现在全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脑袋就落地了。 【将门鲨手:太好了,累死风维那个狗逼,年林,一会儿你去揍他两拳给我出出气,他昨天嘲讽我,还说我面具丑,多冒犯啊。】 【行,你们等着看小爷我大放光彩。】 【众人:切~】 年林关闭群聊缓缓站起身,他巡视一圈发现一个问题。 ……他不知道风维长什么样。 算了,懒得问,每个人都打一顿不就好了,哪用再问一遍纪善禾那么麻烦。 脚尖轻轻一踏,年林瞬间瞬移到人群中,抓起一个倒霉蛋就开始猛攻。 双方的平衡被打破,众人纷纷转头朝年林看去。 年林打得毫无章法,几乎是看见一个拽着打一个,但被年林殴打的人全都毫无反击之力。 暗九见此震惊,谁给他松的绑? ! ! ! 年林打的十分忘我,反正今天就要死了,这八个时辰的功力还不揍飞他们。 见年林势如破竹,风维连忙加入战局。 系统加载的功力是整本书中最强的,按纪善禾的话来说,这单拎出来都得写个几十章。 打上头的年林不分阵营,一会的功夫就揍趴好几个,要不是他打揽月阁的更重,暗九都怀疑他们是串通好的。 靠近年林的风维挨了好几拳,便不再上前。 他只过了几招便觉得吃力,这人的功力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上他,他们毫无胜算。 风维咬牙下达命令:“撤!” 再不走,他们怕是都要折在这里。 “撤什么?”年林激动起来。 这人可以下达命令,风维不就找到了嘛。 他就说,不问纪善禾他也能找到风维。 ------------ 第二十一章一定要宰了年林 确定了风维是哪个,年林握紧从暗卫那里顺来的剑,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刀光剑影相互交错,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风维吃力的反击,奈何年林剑法灵动,难以捉摸。 磅礴的剑气逐步将风维击退。 “此啦——”剑气在风维身上划出一道道刀口,血液和汗水弥漫在空气中。 年林眨了眨眼,见风维已经再无反击之力,拍了张照片发给纪善禾。 图片中,男人弓着身子,身上是一道道血痕,乍一看十分可怖。 【怎么样?】年林私信纪善禾。 【哥们,你下手是有点狠在身上的。】纪善禾感叹。 【你懂什么,这都是皮外伤,养个小半月疤都不会留,我有分寸的。】 【好好好,干的不错,你当心点别让他们把风维抓走了,我们俩现在是一个组的,他被抓了我干的就多了,辛苦你了,你活了我请你吃饭昂。】 【麻烦。】 年林巡视一圈,他伤的大部分是揽月阁这边的,这么一看形势的确不利于揽月阁。 算了,就当是为了那顿饭。 盘算好了的年林转头拉着暗九一顿暴打,刚刚就是这个暗卫扛着他故意压他的胃,此仇不报他死不瞑目。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暗卫瞬间戒备,但依旧逃脱不了他的魔爪。 若是一开始就对上这么多人,年林没有把握占据优势,所以他选择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才动手。 眼看双方人马全都难逃被打的命运,制止暗九动手的暗卫不禁冷汗直流,年林他……真的是被抓的吗? 殿下当时派人抓捕年林的数量还没现在一半多,他们是怎么成功抓住他并顺利关起来的,按刚才的情况来看,想要绑住年林不被逃跑并不简单,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年林他……是自愿被抓! “唰———”又一个倒霉蛋被踹飞,年林拍了拍手,准备收工。 现在揽月阁人员惨淡,傅岑的暗卫稍稍强一些,若风维他们几个奋力一搏,也不是没可能逃走。 年林停下仔细想了想,纪善禾交代的完成了,他的仇也报了,终于可以去死了! 随手扔下他方才用来打斗的剑,挑了一个看起来略微干净一点的,年林从怀里掏出面襟缓缓擦拭,沾了泥土和草屑的剑身顿时清晰可见。 很好,这剑没沾血。 看到年林换了一把剑的众人微微发抖,他要灭口了! 擦拭好剑身,年林抬手拨了拨头发,把袖子理好,他缓缓转身,走向暗九。 就选这个倒霉蛋吧。 年林面无表情地在暗九身前站立,双手握住刀柄,渐渐扬起高度,雪亮的剑锋在阳光下反射着炫目的光芒。 反射的刀光刺进男人眼中,暗九眼底透露出恐惧,他面色苍白地倒在杂草丛生的泥土上,衣裳沾满泥土,眼睛渐渐失去聚焦,他绝望地闭上双眼,迎接死亡。 温热的液体洒在暗九脸上,周围一片寂静,只听见风吹过草地的沙沙声。 他这是,死了吗?可为什么不痛? 暗九睁开眼,又忽地瞪大双眸。 面前的年林张扬的笑着,青涩的脸上满是笑意,少年眉眼弯弯,仿佛遇到了令人极为喜悦的事,锋利的刀剑穿过胸膛,伤口处鲜血喷涌而出,血液注满伤口喷洒在暗九脸上,滴落在地上。 年林手持握剑姿势,脸上也有些许红色,轻松的笑意搭配着血腥的场面,诡异又美丽。 暗九身形颤抖,断断续续地喘息着,见到面前的一幕,他恨不得自戳双眼。 年林他,自杀了?!!! 众人皆是一脸惊恐,这个仅凭一人就把他们所有人打的毫无还击之力后自杀了?!!!!! 年林艰难地站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缓缓流逝,眼皮逐渐沉重起来,他艰难开口:“帮我向五皇子……问好。”真好,终于杀青了。 说完,年林再也坚持不住,扑倒在地上。 倒地声砸醒了呆愣在原地的一众,暗九艰难地匍匐到年林面前,在打斗中伤到的双腿早已痛到无法站立。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少年葱白的手,暗九伸出手搭在年林的脉搏,低声道:“他死了。” ———— “嘀————” 2班的学生脑海里同时被信息的声音笼罩。 【通知:经上级检测,二班任务圆满完成。】 【修复剧情工作人员为:冷酷杀手、将门鲨手、逃犯是我。】 【检测冷酷杀手,生命体征正常,未死亡。】 【检测将门鲨手,生命体征正常,未死亡。】 【检测逃犯是我,无生命体征,已死亡。】 【系统评分中……】 【经系统综合评判,该组人员修复剧情程度为百分之八十,达到百分之七十八。】 【检测:合格。】 【评定:通过。】 【系统2078为您服务,请再接再厉,未名星系的繁荣因您的努力更加昌盛。】 他们班这几个人的演技全都一言难尽,但年林在死之前还是凭一己之力留下那句替我向五皇子问好一句,强行扯回剧情,使剧情达到百分之八十的分数,勉强及格。 班群顿时炸开锅。 【说书先生:靠,年林真死了啊,我一直以为开玩笑的!】 【最佳卧底:我有一点激动是怎么回事。】 【俏皮宫女:有点酷哦,开始期待我的任务了。】 【皇上暗卫:@逃犯是我,兄弟,你还在吗?】 ……没有回应。 热闹的班级群顿时寂静,疯狂@系统。 【@系统,人呢?】 【@系统,你把年林搞到哪里去了?!】 【……】 系统忍无可忍,甩出一段十秒钟的视频。 【系统:瞎@什么,自己看!】 看完视频的一众人沉默,开始转移话题。 【那个,你们猜我中午吃的什么?】 【面吧,我猜对了吗?】 【错了。】 【系统:……】我真的很无语这一群人。 顿时群里尴尬起来。 班里的同学暗自咬牙,等年林回来一定要宰了他! ------------ 第二十二 章 这流程我就非走不可 纪善禾打开系统发来的视频,年林豪放的坐姿映入眼帘。 只见他盘腿坐在厚重软绵的地毯上,手里握着游戏手柄玩的火热朝天,一旁的生活机器人尽职尽责地往他嘴里喂东西,零食、漫画书、还有些许纪善禾认不出来的东西散落一地。 身着燕尾服的男人站在年林身旁微笑开口:“心理咨询室在302层,如果您有需要晚些时候可以去坐坐,这边看您对游戏颇有兴趣,232层有专门供人娱乐的游戏厅,里面有各种全息游戏仓,到时候您可以去放松一下,如果还有问题可以咨询生活机器人,它会为您解答。” “嗯嗯。”嘴里塞满东西的年林含糊不清的应了几声。 纪善禾:“……”她现在自杀还来的及吗? 好你个年林,亏他们这么担心他,原来是在享清福没顾上他们啊,回来必宰了他。 —————— 与纪善禾那边轻松的氛围不同,暗卫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等待傅岑发话。 傅岑瞟了一眼夺回的暗器,又把目光落在年林的尸体上。 “死了?谁杀的?”傅岑有些惊讶,以年林的功力,揽月阁可杀不了他。 “属下办事不力,竟让年林挣脱束缚自杀,还请主子责罚。” 傅岑听闻愣了一下,随即撇了撇眉:“怎么回事?” 拦着暗九的那名暗卫详细地向傅岑阐述了年林的作为。 傅岑听闻沉默,年林还真是个倔脾气,说死就死,半点不含糊。 只不过,年林为何一心寻死,他不信这世间还有不想活着的。还有他死前留下的那句话,不管这事是不是他那五皇弟干的,都同他脱不了干系,否则年林死前不会平白说出这句话。 傅岑心情有些复杂,有太多东西捋不清,这些都与年林有关,年林同揽月阁的牵扯,他的武功,同傅阅的关系和自杀的原因,这其中的联系有太多琢磨不透。 “仔细查查年林的身世,看看他是什么时候进入揽月阁的,还有他同傅阅的关系,一个都不要漏,查仔细些。” “是!”得到命令的暗卫松了口气。 殿下不发脾气就好,他们也是没想到,千算万算,年林会自杀! 年林的尸体因失血变的苍白僵硬,傅岑移开目光,摆了摆手:“带下去吧。” —————— 关了视频的纪善禾叹气。 风维顺利逃走,暗器成功被傅岑夺回,按理来说揽月阁应该派人来信,通知“不知情”的她今天不用去郊外了,毕竟刚打完,很大可能傅岑会派暗卫在那边守株待兔,这个时候过去无异于送人头。 纪善禾盯着院子托着脸又等了一刻钟,看来她等不到了。 也是,她刚申请任务没过两天就被端了,妳画不怀疑她才不正常。 他现在就是在试探纪善禾知不知道今天下午发生的事,若是她直接回了阁里,那就表明她不正常,到时候绝对是死路一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虽然……确实是她干的。 可是现在去郊外,免不了要跟傅岑的人干一架。 烦死了,烦死了。 纪善禾拿起面具生无可恋的往外走,等走完剧情了她一定要把这些不让她安生的人都揍一遍。 刚踏出院门,纪善禾就碰到了独自一人的孟鹤。 她也不装,黑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纪善禾,把她盯的汗毛直立。 “看什么看,没见过打工人啊!我的院子你少来了,每次见你都没好事,有空就好好关心一下你的好夫君,小心被挖了墙角。”说完,纪善禾刻意擦着孟鹤的肩膀撞了过去。 看着纪善禾的背影,孟鹤沉思,纪善禾和平时一样,并无破绽,看她的样子不像是知道暗器之事。 不过她从来不会根据表象去断定一件事,纪善禾……最近的确很可疑。 出了府的纪善禾拍了拍胸口,该死的妳画,居然还派孟鹤来试探她,狗东西! 到时候第一个打他! 找地方换了身衣服,带上面具,纪善禾直奔郊外。 荒废的宅子旁,血迹已处理干净,看着远处的坟包纪善禾忍不住感叹,要是年林没被带走她就能把他埋到这里了,可惜了。 装作毫不知情,纪善禾推开院门。 藏匿在暗处的护卫长使了个眼色,顿时,纪善禾被人从四面包围。 “好好好,陪你们玩玩。”纪善禾挑眉张扬,无半点怯意。 这群暗卫杀手都是人才,每次藏身的地点都让她意想不到。 由于是刚打斗过,常人也不会再来这个是非之地,所以傅岑派来的人就很少,主要是来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对上这么几个人,纪善禾完全吊打。 踹飞最后一个人,纪善禾拍了拍手,面具之下尽是无奈,就这过程这么无聊,她还非走不可。 “别挣扎了,除了我这个倒霉蛋,这里不会再有人来了,你们回去跟傅岑说,让他有空多歇歇,别天天搞这有的没的。” 装完一波,纪善禾浑身舒畅,她现在已经开始上瘾了!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装起来这么爽,失策失策。 怕自己结束的太快,纪善禾在地上坐了一会拖延一下时间,毕竟以她之前的功力,这么快就解决了一群人,保不齐妳画又怀疑她。 趴在地上的暗卫不敢动弹,生怕面前这人一个不开心全送他们上西天。 好在,纪善禾并没有这个打算。 坐了一会儿的纪善禾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身叮嘱:“记得把话带到哦。”说完,转身离开。 让她把水搅的更浑吧。 了却一桩心事,纪善禾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的往城内走,一个不留神,被凸起的树根绊趴在地上。 “嘶——”纪善禾倒吸一口冷气,她的头发被树枝挂着,扯住头皮,疼的发麻。 把头发从树枝扯掉,纪善禾艰难地站起来,摔了一跤的缘故,她身上沾满灰尘,头发也因在“解绑”的时候散开,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 纪善禾:“……”她发誓,再也不装逼了。 - 妳画似笑非笑地看着纪善禾:“来了?” 纪•灰头•善•土脸•禾:“……”他这是在嘲笑吧,绝对是! ------------ 第 二十三章 纪善禾:有事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纪善禾拨了拨衣襟的杂草,语气不善:“你派人暗算我?” 没想到纪善禾的脑回路这么清奇,妳画不可置信,他瞳孔微张:“被偷袭之后你就是这么认为的?” “我可没说过我被偷袭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确定我不是摔了一跤才变成这样的。”纪善禾绷着脸,一副被妳画穿小鞋的样子。 妳画:“……” 开什么玩笑,她还能被摔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暗器被偷了,你碰见的人是偷走暗器的余孽。”舌头抵着腮帮子,妳画深吸一口气。 这个狗东西,还好意思说别人是余孽,她都替他脸红! “不可能!”纪善禾一脸严肃地反驳,表情坚定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入党:“我们部署严密,挑选的也是揽月阁头部的杀手去看守,且不说位置偏僻,就算是知道具体方位,也很难找过去。” 看着纪善禾油盐不进的模样,妳画盯纪善禾的眼睛,缓缓开口:“事实如此,今日未时暗器被盗,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漆黑的眸子里不见半分波澜,给人莫名施加一股压力。 “所以你是故意不告诉我,眼睁睁看着我去送死?”纪善禾一副被亲近之人背叛的模样。 “你要我死?”精致的脸上满是惊恐,纪善禾做出失望的表情。 妳画张了张嘴还未发出声音,就被纪善禾抢先:“自从阁主救我,我一直对你忠心耿耿,未曾想到,阁主就是这么看我的。”纪善禾情真意切,仿佛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眼见纪善禾越说越激动,妳画赶紧制止:“我未曾这样说过。” “那就是这样想过。”纪善禾接话,“我来时,听他们说风维重伤。”顿了顿,纪善禾变换神色:“这么重的伤也能回来?阁主就没有怀疑他?” “自然是怀疑的。” 纪善禾心里舒坦一些,这狗逼怀疑的人还挺多,若不是妳画在纪善禾幼时对她有救命之恩,觉得以纪善禾的性子不会背叛他,说不定就直接对她下手了。 救命,她身边怎么一群变态啊! 妳画直言:“把你派去没几天就出了事,我不该怀疑你?”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直直地看着纪善禾。 “试探的方式有很多种,阁主这种未免太伤人心,有时候出了事多找找自己的原因。”不甘示弱,纪善禾反驳回去。 妳画看向纪善禾的眼神越发晦暗,忽地,他轻笑一声“好。” 突然听到一声轻笑的纪善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不信我你就去查好了,我把话撂这,但凡这件事跟我有半毛钱关系,我直接去死,若是查不出来,阁主可要给我一个交代。” “可以,你想要什么交代。” “弄死孟鹤。” “不可能。” “把她调走。” 妳画:“……” 思量片刻妳画才开口:“可以。” 得到男人的应承,纪善禾也不多待,转身推门而出。 房门紧闭,纪善禾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小样,能查出来她以后就不姓纪。 她就不信,妳画还能把她们能在脑子里交流的事扒出来。 又干掉一个敌人,纪善禾开心地去“探望”风维。 —— 屋内,妳画微微眯眼沉思,今日纪善禾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古怪。 依着往日她的性子,被他怀疑肯定会闹,他救过她,纪善禾一直拿他当长辈、救命恩人来看。 今日……是有些跳脱,但可以猜出,他先是拿孟鹤试探她,又是不告知她暗器之事令她涉险,闹一闹也正常。 罢了,妳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若此事真的与她无关,把孟鹤调走也未尝不可。 “若清。”妳画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属下在。” “去查查接这任务的所有人,查仔细了,半分都不能落下。” “是。” ------------ 第二十四 章 纪善禾:爹,这可是我亲手做的蛋羹 凭着记忆,纪善禾拐到风维门前。 “找风维啊?”男人抱胸靠着柱子随意地站着,一身黑衣,气势凌然,像是刚出完任务回来。 “你找错地方了,他现在还在医馆里趴着呢。”说完,也不管纪善禾,直径往走廊深处去。 纪善禾:“?” 她看起来很好骗吗? 纪善禾看着男人的背影,脚步一转,跨步离开揽月阁。 总有刁民想害朕! 她可太有自知之明了,自己人缘这么不好,还有人来提醒她? 不信! 她若是在风维房内没找到他,肯定就直接回府了,这人还刻意提醒她去医馆找,那不是挑事吗? 现在医馆是什么地方,那群受伤回来的人都在那养伤呢,本来妳画就怀疑她,她就不信那群杀手看见她就没有疑心。 就算表面不说,看见她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肯定又觉得妳画包庇她。 不去了。 她是去找事,不是去挑事,想逗风维时间还多着呢,不差这一会儿。 想明白了的纪善禾打道回府,就让他们算计去吧,她要回府过她的惬意生活了。 ———— 用过晚膳,纪善禾混进厨房。 “二小姐。”厨娘恭敬道。 “不用管我,我给我爹做碗鸡蛋羹。”纪善禾摆手示意。 厨娘欲言又止,最终也没阻拦,估计是前几天纪善禾揍人的余威还未散去。 没人劝诫,纪善禾也乐得自在,看今天下午孟鹤那架势,她不给她找点麻烦多不合适啊。 凭着这身本领,纪善禾熟练的烧水起火。 她缓缓从袖子里掏出纸包,将白色粉末洒在蛋液内。 等蛋液成形,纪善禾撸起袖子端出来,颇有几分豪气冲天的架势。 想到待会儿的场景,纪善禾扬起微笑,拿起食盒往外走。 “你确定?”孟鹤皱起眉头,面色凝重。 “千真万确,老奴亲眼看见二小姐她往蛋羹里撒了些不知是什么的白色东西,往将军院里去了。” “不好!”孟鹤拍桌而起,她急切地往外走。 纪善禾今晚要动手! 孟鹤脚步飞快,丫鬟在身后慌忙追赶。 这孟姨娘明明没有迈多大步子,她们怎么觉得跟不上呢? 这边,纪善禾提着食盒笑盈盈地走进书房。 “父亲,我学着做了些吃食,送来给您尝尝。” 微微行了礼,纪善禾把食盒放在书桌上。 见这一举动,坐在纪行一旁的纪检皱了皱眉。 未经通报擅自闯入书房,还将吃食这种东西拿进这等地方,他这妹妹还真是毫无礼数。 纪善禾也注意到了纪检的表情,她默默吐槽,这纪检还真是人如其名,也不知道孟鹤这行为处事,是怎么教出这样一个儿子的。 纪善禾微微耸肩,装作才看到他的样子。 “哥哥也在啊,我做了些吃食,你也一同尝尝吧。” 纪检着眼打量纪善禾,少女眉眼弯弯,昏暗的烛火柔和了她的面庞,显得她更加温柔乖巧。 倒是和传闻有些不同。 算了,她还小,不懂规矩也是正常的。 正要开口答应,孟鹤推门而入:“不可!” ------------ 第二十五 章 孟鹤:以前怎么没发现纪善禾这么能装 闻声,纪善禾转身盯着孟鹤凉凉道:“正好孟姨娘也来了,那就一同尝尝吧。” 都给我吃!一个都跑不了! 孟鹤深深看了纪善禾一眼回绝,“将军和检儿今日已经用过晚饭了,再吃怕是要积食了。” 看到纪善禾安稳的站在这里,孟鹤暗暗握拳。 该死。 看来纪善禾跟这次暗器失窃没关系,不然妳画不会让她站在这里。 “今日是我第一次下厨,想让父亲帮我品鉴一下,就尝一小口,不会积食的。”纪善禾怯怯看着孟鹤。 注意到女儿怯懦的眼神,纪行看向孟鹤不赞同道:“善禾也是一片好心,你不要太过严肃。” 看来自己不在家这些时日,孟鹤还是对孩子严厉了。 孟鹤一时语塞,她缓缓吸了一口气,强颜欢笑:“我哪有,只是将军你常年征战沙场,常常吃了这顿顾不上下顿的,把胃都毁了。” “我这不是怕善禾第一次下厨,放错了什么东西,到时候再刺激到将军的胃就不好了。” 闻言,纪善禾微微低头,一副自己做错了的模样。 白净的脸上面无表情,纪善禾暗暗翻了个白眼,孟鹤这话就差把她下毒了这件事挑明了。 酝酿一下,纪善禾装模作样:“姨娘是觉得我会向爹爹下毒?” 纪善禾声音哽咽,眸中蓄满泪水,她微微睁眼,强撑着不让泪水落下。 纪检的目光落在纪善禾身上,像是不愿别人发现自己的脆弱,少女偏头看向窗外,就是这微小的动作,眼眶中的泪水再也盛不住似的,顺着她的脸颊一滴滴流下。 烛光映照在身上,昏黄的房间内少女的脊背显得更加单薄。 他这继妹当真是个……哭包。 纪行见此连忙解释:“不不,你孟姨娘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怕你放了不该放的东西…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父语无伦次,他慌乱的看向孟鹤,眼神示意她赶紧解释清楚,毕竟孩子第一次做饭鼓起勇气亲近自己,不能让她误会啊! 孟鹤气的咬牙,她强扯嘴角:“是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怕你第一次下厨放错了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到时候刺激了将军的胃,毕竟你一片孝心,到时候闹了误会就不好了。” “我竟不知,原是我误会姨娘了。”纪善禾掏出手帕,拿捏腔调,“姨娘一心为我,我却如此误会你,真是该死。” 说着,又要掉眼泪。 纪行见此安慰:“无事无事,你可以让你姨娘帮你品鉴啊,她厨艺了得,定能给你一些好的意见。” “是这样吗姨娘?”纪善禾抬起头,一脸希冀地看着孟鹤。 “……是。”孟鹤咬牙认下。 真是小看纪善禾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能装。 纪行端着蛋羹轻轻舀了一勺,作势喂给孟鹤。 骑虎难下,孟鹤脸色僵硬地张嘴。 算了,她就不信有妳画在纪善禾真能下毒弄死她。 看着孟鹤视死如归的表情,纪善禾忍不住笑出了声。 终于,在蛋羹快要入口时,纪善禾大发慈悲的开口:“慢着。” 纪行的手顿住,眼神疑惑地看向纪善禾。 见此,孟鹤暗暗松了口气,她就知道,纪善禾不可能这么大胆的毒杀她。 顶着众人疑惑的目光,纪善禾缓缓开口:“怪我,这蛋羹都凉了,怎么能让孟姨娘吃呢?” 孟鹤微笑:“那真是可惜,下次我再……” 话没说完,就见纪善禾拿过纪行手中的碗放进食盒,然后重新端了一碗新的出来。 微笑僵在脸上,孟鹤险些绷不住。 “姨娘应该吃这碗,这碗是温的。”纪善禾一改之前的悲伤,笑眼盈盈地把蛋羹重新放入纪行手中。 她缓缓走近孟鹤轻声道:“这是我专门为您准备的呢。” ------------ 第二十六章纪善禾:别逼我扇你们 怕孟鹤把碗给她扬了,她还贴心的把碗又放回纪行手中。 握着温热的碗,纪行流露出欣慰的目光,孩子大了都知道关心人了。 孟鹤猛的向后一退,与纪善禾拉开距离。 她压着怒气强颜欢笑:“难为善禾你这么有孝心。” 该死的,被纪善禾摆了一道。 知道她会来,特意带了两份,先用那份没毒的迷惑她,之后又端出一碗有毒的,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目的就是逼她。 纪善禾的目标至始至终都不是纪行,而是她! “姨娘快趁热吃,别一会儿凉了口感不好。”纪善禾眼神恳切,无声催促。 “你快尝尝。”纪行舀起一勺蛋羹重新送到孟鹤嘴边。 见没办法再推脱,孟鹤面露难色地张开嘴。 没有丝毫咀嚼,蛋羹几乎是刚入嘴就被吞入腹中。 纪善禾眼疾手快,把孟鹤这如同上刑般的表情发进群里。 【将门鲨手:图片ipg】 【侯府小姐:干的漂亮!】 【冷酷杀手:喔呦,善禾你简直和邬姝一样。】 【县长大人:睚眦必报。】 【别逼我扇你们。】纪善禾阴恻恻地在群里放狠话。 想到第一天被纪善禾扇成猪头的纪童,二人同时缩了缩脖子安静闭麦。 【本王妃是你爹:呵,你们两个走夜路小心点。】 【侯府小姐:喔呦,你们完蛋了。】说完,商姮又在发了一个贱兮兮的表情包。 【冷酷杀手/县长大人:不要啊QAQ】 被邬姝这个狠辣的女人盯上是没有好下场的! 关闭群聊,没再看那群活宝扯皮,他们几个斗嘴的这会儿功夫孟鹤已经吃下两口。 见孟鹤不再配合,纪善禾也不生气,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收起碗碟,纪善禾不安地咬了咬唇:“姨娘觉得味道如何?” “…尚可。”孟鹤强压着杀意开口。 作做地拍了拍胸脯,纪善禾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怕不合姨娘的口味呢,姨娘若是喜欢,下次我得空了还做给您吃。” 被长辈夸奖的少女很兴奋,正欲再说些什么,突然眸光一瞥,看到窗外夜色正浓,她压下面上的激动贴心道:“哎呀,天色不早了,女儿就不叨扰了,明日再来看望爹爹姨娘。”说完行了礼乖巧的看向纪行。 “好好,你什么时候来都行。”纪行慈爱地看着面前乖巧纪善禾,声音都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有一个闺女可真不错啊。 常年征战沙场的纪行何时见过这种场面。 纪善禾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恰到好处的柔弱,暗戳戳的卖乖,又是做饭又是关心,还顺带拉近了纪行和孟鹤之间的感情。 纪行离家多年,这次回来他清楚地感觉到孟鹤对他的疏离,像是在无声表达对他的不满。 他想要亲近补偿孟鹤,可随着年龄逐年增长,不复之前的年少时光,喂饭这种事也不好意思直接做,纪善禾这次来送饭也算是合了他的心意,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把纪行这个钢铁直男拿捏的死死的。 虽说纪童也是女儿,但她身上最多的不是乖巧,而是娇纵。 纪行子嗣不多,之前的纪善禾有意在纪行身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纪行在前线又没机会见过其他孩子是什么性子,况且纪童在纪行身边戏一直不错,才让纪行觉得天下的女儿都如纪童这般有些骄纵,但今天见了纪善禾后有了对比。 骄纵任性的女孩和善解人意被父母忽视的小可怜自然是后者更让人心生怜爱。 深知这点的纪善禾死死戳中了纪行那死去多年的慈父之心,之前她凭着身演技,过年的时候可没少骗压岁钱。 “嗯。”腼腆的笑了笑,纪善禾背过身拿起食盒,瞥了一眼孟鹤才缓缓退下。 孟鹤:贱人! 看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纪检才缓缓收回目光。 一个渴望被爱的小孩儿罢了。 纪善禾走后,孟鹤用帕子捂着嘴面色不适的开口:“妾身突然有些不适,先行告退。” 说完,她不等纪行回应,大步流星地离开书房。 她要去催吐! 慌张的来,又急匆匆的走。 纪行不解,那蛋羹他看着还行啊,真有那么…难…吃? - 两个时辰前,纪善禾飞跃在城外。 【你确定这药方行?】想起刚才孟鹤试探她的眼神她就咽不下这口气,天天盯着她不松口真是烦人。 【神医妙手:我不允许你质疑我的id】 【你的身份行又不代表你行。】看着自己同学发来的药方纪善禾表示怀疑。 【别犟,信我,这药吃了一个星期左右才会发作,而且不是突发,前期是咽喉肿痛,到后来越来越严重,直到发不出声音为止。】 【没什么副作用吧?】 【放心,死不了人,最多一个月自己就好了。】 【行。】 让孟鹤“休息”一个月也挺好。 纪善禾回到房内,从食盒端出那碗凉了的蛋羹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她双腿交叠而坐,房内不似书房的明亮,因为她刚才没在屋里,所以只点了两盏蜡烛。 昏暗的房间,羸弱的火光顽强的燃烧,少女脸上满是笑意,与刚才的乖巧不同,怀着恶意的笑有些张狂,在昏暗的房间内显得有些压迫。 这药可是她亲手磨的,孟鹤有福了。 纪善禾并不在意吃了药一个月都将会说不出话的孟鹤会怎样。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孟鹤一直暗戳戳的找事,虽然这对纪善禾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孟鹤好像就只是来恶心她的,再加上她今天心情不好,孟鹤属于是撞枪口上了。 再说,这孟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她看来,无论之前的纪行和孟鹤再怎么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她都不应该设计纪善禾的生母,孟鹤手段卑劣,纪母不敌于她,最终凄惨死去。 家族联姻从不是棋子可以决定的,看了之前纪善禾生平的她不禁感叹。 一家人可怜又可恨。 唯一的小白花纪母还被搞死了。 惨。 ———— 葱白纤细的手指擦过青丝随意取下发饰,紫玉金钗衬得女人的手越发白皙。 铜镜中的女子端庄大气,明媚皓齿般的容颜好似桃花般美艳,珍珠蓝的暗花长衣伏在身上,平白添加了几分疏离。 “王妃,王爷唤您去前厅。”丫鬟低眉上前。 被称作王妃的女人眼神微动,静默不语。 【冷酷杀手:喔呦,善禾你简直和邬姝一样。】 【县长大人:睚眦必报。】 邬姝刚打开群聊就看到有人在调侃她。 【本王妃是你爹:呵,你们两个走夜路小心点。】 恐吓完自家同学,邬姝在心里给他们记上一笔。 “王妃?”丫鬟有些为难,只能暗暗提醒。 最近主子不知怎的性情大变,已经处罚了好几个不知尊卑的奴婢了,她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触了王妃的霉头。 没理会丫鬟的暗示,邬姝只当没听见,她薄唇轻启:“更衣。”睡觉。 提醒邬姝的丫鬟两眼一黑。 完了,王妃现在连王爷的话都不听了。 ------------ 第二十七章 第二个任务发布 次日,傅岑疲惫落座。 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他环顾扫视一周,偌大的学堂很是冷清。 这个时辰的御学堂学子不多,大多还在府中未起,只有少数几个打着哈欠闲聊。 年林的事没有消息,暗七什么都没查到,心事未了,昨夜入睡后竟还梦到了他。 梦里,傅岑询问年林他死前的话是何意义,年林不仅没答,还一直缠着自己骂骂咧咧,说什么他事很多,扰乱了他们的计划他才会死的这么早,本来他可以多快活几日的…… 梦里的年林怨念很大,一张嘴叭叭个不停,吵的他一夜没睡好。 用力揉了揉眉心,傅岑轻叹一口气。 最近不知怎么回事,不顺心的事情越来越多。 “我就再吃一口!” 清脆的女声拉回傅岑的思绪,他半扭着身子看向门外。 纪善禾死命扒着商姮的手往嘴边送,商姮很硬气的把手上的糕点往回拉,一时间二人僵持不下。 “你都再吃亿口了!”商姮边说边反抗,“你简直是班级黑恶势力!” “放学我再给你买,你想吃什么口味的都行。” 说罢,纪善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叼走了商姮手中最后一块糕点,然后飞速跑走。 “纪善禾!”商姮气到跺脚。 “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商姮提着裙摆就追上去。 仗着现在学堂没人,纪善禾引着商姮在屋里乱跑,跑到傅岑跟前的时候又迅速转了个弯拐到门外。 傅岑:“……” 纪行和商宕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女儿在学堂整日都干些什么。 其实纪善禾她不是起得早。 她是一夜没睡! 昨晚算计了孟鹤之后她精神亢奋,拉着商姮聊天分享自己的成果,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从没好好玩过的两人,从穿错性别的倒霉蛋小北聊到期末考试。 可谓是跨度之大,范围之广。 今早她们饭都没在府里用,天刚亮商姮和纪善禾就出府碰头了。 抓不到纪善禾,商姮愤愤坐回座位摆出优雅的姿势:“本小姐大度,不跟你计较。” “哦~” 嘴角一抽,商姮差点绷不住,刚要开口就被群里的信息截断。 【系统通知:检测到剧情发展,本世界第二次任务于一个月后避暑山庄进行,检测到剧情中重要角色缺失,现由二班矫正。】 【此次选中任务者:本王妃是你爹,国师的侄子,逃犯是我,请做好准备。】 刚拿到新身份的年林:“?” 【逃犯是我:你什么意思,我刚回来!】 【系统:本次抽选秉持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 【逃犯是我:你看我信不信。】 憋了好久,系统才开口:【我上报了。】 【撤回!】 似是忍无可忍,系统咬牙切齿道:【为什么选你,你心里没数啊?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像是被戳中了心思,年林气焰消失,他支支吾吾:【那也不能全怪我吧,门口也没标闲人免进啊。】 【你还说!】 系统气到冒烟,它感觉自己都快死机了! ------------ 第二十八章年林:主打一个听劝不改 重新拿到身体的年林丧气地趴在床上。 真该死啊,系统的心眼怎么这么小。 关于系统说他心里有数这件事,也是说来话长。 本来他在休息室玩的很嗨,但是那个工作人员说232层是娱乐场所,有专门的游戏仓,年林听完当即就激动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先进的高科技,就想去体验一下。 还真别说,高科技就是不一样,真实的人物场景和宏观的世界让年林欲罢不能,一直在游戏仓呆到后半夜。 最后还是总系统检测到他来到未名星系的时间编号,认为他刚做完任务就高强度的娱乐对精神状态不好,才给他强制下线。 年林:“……”我大二了!不是未成年! 精神亢奋的年林当然不可能安生睡觉,未名星系的科技可不只是领先这么简单,这里可谓是赛博朋克。 睡不着的年林自己一通乱转,然后他就发现。 他迷路了。 不认路的年林更是像无头苍蝇似的迷茫,直到他无意间打开一扇门。 09852投影室。 这串编号年林不认识,但屋内荧幕中投影的资料他可是一清二楚。 偌大的屏幕投影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上面印着年林最清楚的资料。 “……” 看完之后,年林大概明白,这个房间就是任务世界的编号,是可以链接他们班做任务的那个世界,把他投影到那里。 实际上,未名星系的光脑在通讯的时候已经可以做到高度投影还原,把自己在通讯的时候“传送”投影到对方的面前,俗称打电话。 只是因为09852世界和未名星系不在同一时空,想要进行通讯投影需要更大更先进的设备,所以才有了这个投影室。 弄清楚了的年林:“嗯……”太有趣了! 必须玩一下。 刚刚自杀没多久的年林第一个就想到了傅岑,纪善禾他不敢骂,区区傅岑他还能惯着? 年林:开炮! 玩嗨了的年林对着傅岑就是一通输出,包括不限于说他多管闲事是个事精,说他心眼多,谴责他天天没事闲着的慌盯着纪善禾等等。 由于09852世界没有通讯设备又超脱时空,所以年林的链接被系统以梦境的形式投入。 尽管无伤大雅,系统那边还是接到了通知。 放下手头的工作,系统火速连接09852投影室的通讯。 系统:“年林!你是怎么进来的?!”他就一会儿没看着! 年林一脸无辜的耸肩:“这门也没关,我不小心进来的。” “不可能!”系统竭力反驳,“投影室都是要权限才能进来的,你……” 努力辩驳的系统突然卡壳。 “我怎么了?”年林不解。 不知道想到什么的系统话音一转:“反正你先出去,今晚的事不要说出去,小心回不了家。” “哦。”年林闷闷不乐。 威胁过年林的系统正要切断连接,年林突然开口:“你别走啊,我迷路了。” “塔西。”系统开口。 “我在。”空荡的房间突然多出另一种声音。 “塔西是这里的服务系统,它会带你找到正!确!的!路!” 最后几个字被系统压的极重,颇有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好的。”年林假笑,做出听话的样子。 安排过年林的系统以最快的速度切断了连接。 年林:“……” 倒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 ———— 翻了个身,年林往床中间拱了拱。 本来他的休息时间是十天,经过这一遭之后系统觉得心理强大、半夜不睡、精神亢奋的年林并不是很需要心理疏导,就向上申请把他的假期取消了。 理由是他心系任务和同学,迫不及待的想要继续在任务中发光发热。 年林:“……” 这也能批?!这也能批?! ------------ 第二十九章 邬姝:我那该死的便宜老公 【侯府小姐:有瓜?】 【系统:失误,失误,下次就没他了。】 听到系统反驳,商姮没继续问。 她就是单纯的来落井下石。 【国师的侄子:终于轮到我大展身手了,你们上次剧情修复才百分之八十,太拉了,看本少爷给你们整个百分百!你说是不是邬姝?】 坐在凉亭里的邬姝扯了扯嘴角,没回话。 【你说什么?!你说谁拉?!你再说一遍!】依博瞬间激动。 【小趴菜,说你说你说你。】贺言玉稳定发挥,继续犯贱。 【你骂他就行了,一会儿可别带上我。】纪善禾出来撇清关系。 【纪善禾!我们可是一组的!】 “……” 一时间群里混乱不堪。 默默看着群里的信息,班长深呼一口,自家同学自家同学,闹腾点而已,无伤大雅无伤大雅,作为一班之长,就是要有包容心。 对,就是这样。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班长整理了系统发给他的剧情,把年林他们几个拉了一个小群,随即又打开年林的私聊。 【聊聊吧,你干什么好事了?】 接到信息的年林身体猛的一僵,不敢回话。 【装死?】 ———— 商姮一个跨步,手臂勒上纪善禾的脖子。 正在看群里聊天的纪善禾被逮个正着,她转头示弱:“好商姮,我错了。” “呵,晚了!” 商姮抬手一个爆栗打在了纪善禾的脑门。 “哎呦。”纪善禾作势蹲下,一副要讹诈商姮的样子,“不行了,我脑子要坏了,今天的课估计是不能上了,你去帮我和夫子请假,我今天回家休息休息。” “想的美。”商姮弯腰拉着纪善禾的手要把她拽起来。 “小样儿,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课,给我起来上学!” “好嘛。”拗不过商姮,纪善禾不情愿的起身。 她们二人的动静不小,纵使现在学子不多,还是有人小声议论。 本以为纪善禾和商姮这虚假的友谊没两天就能散了,谁知道这俩个越玩越好,听说前两日商姮在梁衣铺还为纪善禾出头。 议论归议论,这次倒是没有人上前询问,毕竟商姮娇蛮跋扈的名声在外,自家官职没侯府高的也不会去找商姮不痛快。 这俩现在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压着好奇心,众人强忍着收回目光。 回到座位,纪善禾对上傅岑玩味的眼神。 也对,太子的身份和别人还是不同的。 纪善禾刚想开口提醒他别忘了之前的约定,转念一想又闭上了嘴。 她双手环胸,身子微微后仰,一双眸子扫视着傅岑,露出同情的目光。 他怕不是还不知道自己又要面对年林了。 算了,傅岑都这么惨了,她就不跟他计较他天天怀疑自己的事了,毕竟年林这个活宝一般人受不了。 感受到纪善禾目光的傅岑:“……” 他怎么感觉纪善禾在同情他? 班长拉的任务群纪善禾自然是在里面的,不光是她,班里其他那几个班委也都在里面。 班长的意思是让他们几个班委掌握一下剧情,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好去帮忙,他们也不至于抓瞎。 虽然纪善禾觉得最后做苦力的可能只有她一个,那班委都隔着一个国家,能来帮忙就怪了。 ———— 【锦衣卫(班长):系统发来的任务我大概理了一下。 一个月之后皇帝会携臣子去避暑山庄,景深到时候会下手刺杀傅岑,而傅岑会在逃亡中遇到这本书的一个重要角色,他的军师。 由于崩坏,军师提前死亡,这需要我们的人补上,这个由年林来。 我们这次的任务主要是保证傅岑被追杀后逃亡遇到军师。 这一点很重要,大家不要失误。】 【逃犯是我:这个军师他必须是我吗?】 【锦衣卫(班长):那你觉得是国师的侄子去当军师合理还是邬姝这个女生去当比较合理?】 年林表情扭曲。 好啊!他就说系统回来怎么没找他逮着再骂一顿呢,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先是取消他的假期,然后又故意给他安排这个任务,目的就是让他不能自杀再回到未名星系! 好家伙,这回让它一箭双雕了! 一想到之后他要和傅岑“朝夕相处”,还要给他出谋划策他就两眼发黑。 他自杀的事还没过去多久,说不定他到时候还要给傅岑解惑! 年林顿时觉得天都塌了,他美好的假期、他肆意的人生,通通都不可能了。 他现在无比懊悔自己为什么要手贱推开那扇门,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还骂! 不仅骂,他还要动手! 没理会年林的内心戏,班长补充:【贺言玉邬姝你们两个到时候观察局势,务必要让傅岑被追杀,不要出现太子的人把景深派出去的人干掉这种情况。】 看到班长的嘱咐,贺言玉放下手中的茶盏,嘴角一勾:【懂,谁弱帮谁呗,要是景深的人比较厉害我和邬姝就帮太子,让他不被弄死,若是太子比较牛逼我们就帮景深。】 【对。】班长肯定。 从悲伤的心情中缓过来的年林疑惑开口:【景深是什么身份?】 刚才他伤心过度都忘问了,这景深什么实力就敢去挑战太子。 一直没动静的邬姝终于开口。 【本王妃是你爹:我那该死的便宜老公。】 ------------ 第三十章 邬姝:你什么档次敢这么对我说话 年林沉默。 【咱们班这身份确实是有点一言难尽了哈。】 【好说。】班长安慰,【邬姝这身份适合做任务,这有利于我们掌握景深的动向。】 邬姝嗤笑一声,【还成,他斗不过我。】 【不愧是你呀邬姝,霸气!】纪善禾夸夸。 【嗯。】拿起剪刀,邬姝剪断手中的花刺。 【邬姝你这个看人下菜碟的家伙,我刚刚CUe你你都不理我!】贺言玉不满开口。 【本王妃是你爹:嗯。】 贺言玉:“……”不如不说! ———— 王府院内,凉亭里的女子手指翻飞,拨弄着桌面上的花枝,迅速剪断花刺,误剪的花瓣混着花刺撒在桌面落在地上。 “王妃,王爷来了。”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婢女屈身行礼。 男人在凉亭外站立,他一身官袍还未褪去,一双眸子犹如深井一般幽静冷冽,直直地看向邬姝。 手中动作未停,邬姝头也不抬地把裁剪过的花枝按颜色分类。 没人开口,原本松懈的氛围瞬间紧绷。 寂静的凉亭只有剪刀开合的动静。 提醒邬姝的婢女把头压的更低。 良久,景深低沉的声音响起:“邬姝。” 被叫到名字的邬姝终于抬眼。 “放。” 本土的景深自然听不出邬姝的潜台词,他眉头微皱:“昨日我唤你到前厅,为什么没去。” 前厅? 早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的邬姝认真回忆。 “忘了。”想起来的邬姝随意敷衍。 半夜约她还想让她赴约。 有病。 听到邬姝的回答,景深眸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晦暗。 “忘了?” 这话从谁的嘴里说出来他都有理由相信,唯独邬姝。 京城谁不知道邬姝爱惨了他,只他随口一句最近心事不顺,她就在寺庙中跪拜了二月有余,为他求得平安符。 就连这婚事也是她求来的。 没理会景深,邬姝只顾忙着自己的事。 六月中旬的天气闷热难耐,偏偏她又是个受不得热的,好不容易找个凉亭想单独待会儿,还碰上景深这个煞风景的。 邬姝眉眼挂着不耐:“你有事?” “近几日朝前怎么没见你。”景深细细打量面前的邬姝。 她不对劲。 “不出意外的话,在那个时间段你以后都不会见到我。” 邬姝抬头正视景深怀疑的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 原来的邬姝总是在景深上朝前目送他离开,有时再说两句体己话,虽然景深从未在意,但邬姝对此乐此不疲。 来到这里的邬姝自然不会像之前一样赶着对景深献殷勤。 目送? 她脑子还算正常。 凉亭内再次寂静,景深不开口,邬姝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景深如鹰隼般的目光审视邬姝。 她端坐在亭内,眉眼清冷,一双眼眸直直地与他对视,明明是仰视,他却感受到了眸中下面的压迫。 像,又不像。 以前的邬姝从不敢正眼看他,更别说与他对呛,光这一身气势就是以前的邬姝从未拥有的。 “本王那个从不敢正眼看我的王妃去哪了?” “本王妃乃邬家嫡女,你什么档次敢这么对我说话。” 邬姝不屑,怀疑又怎样。 怀疑只能是怀疑。 景深想谋划皇位自然要有支持,联姻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只不过这婚事不是他选的,是邬姝自己送上去的。 邬家百年基业,在朝中势力不俗,正好邬姝又爱慕景深,本着早晚要站队的精神,在邬姝多次以性命威胁的时候,邬父主动找景深“合作”。 左右不过是给一个王妃的名头在后院里养着罢了,送上门的权利他当然不会拒绝。 至此,邬姝爱慕景深不惜自陨的名声也彻底传开。 结合系统发布的任务,不难猜出昨天景深找她无非就是一个月后他要动手,得手后的行动需要拥护,这两天抽空安抚她一下罢了,免得到时候邬父面上过不去。 虚伪。 “本王竟不知,什么时候本王与自己的王妃说话还需要档次?” 景深的话语充满压迫。 “你现在知道了。”邬姝起身,不卑不亢地盯着景深,“如果你还想要借邬家的势的话,以后对我说话注意点。” 说罢,邬姝提起裙摆作势要走。 这地儿已经不清静了。 看了看身后的婢女,又扫了眼石桌上她刚裁好的花。 算了,先放这吧,一个人也拿不住,到时候掉了沾上灰也不好打理。 这样想着邬姝又觉的不稳妥,她转身看着景深嘱咐:“那花是我的。” 别碰。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听完邬姝的话,景深额头青筋微跳。 威胁他? 胆子不小。 他看向邬姝裁好的花:“给它扔了。” ———— 贺言玉搭着腿,松散地靠在椅背上,一旁的婢女将削好的水果放在一旁,轻声开口:“公子,您就稍微学一点吧,不然国师知道了又要罚您了。” 贺言玉撇撇嘴,俊秀的脸上满是不耐“谁管他啊,天天要我背书,还不让我进宫,我才不听他的。” 说罢,他把手中的书一扔,伸了个懒腰就往榻边走。 “求您了公子,您就学一点!就一点!”原先还恭敬站着的婢女突然扑倒在地上抱住贺言玉的脚。 感受到阻力的贺言玉吓了一跳,开启渣男发言:“你这是干什么,我都说了我要去睡觉,你劝我也没用的。” 听到自己公子拒绝的话,趴在地上的春杏心都凉了:“公子,您不能这样!国师知道了肯定会罚您跪祠堂的!” “谁管他呀!小爷我怕不了一点!”怕踢到春杏,贺言玉只能弯腰抱着腿往后扯:“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 站在旁边的丫鬟扭扭捏捏的上前。 她们也想让公子学点啊。 出工不出力,他喊来帮忙的丫鬟没一个是真心“拉架”的,一时间屋内混乱不堪。 “你们在干什么。”从门口传来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贺言玉抬头,男人面庞线条深邃,五官立体,乌墨般的长发静静地伏在身上,举止优雅从容,透露着上位者的气息。 刚刚还趴在地上死不松手的春杏当即起身低眉行礼:“国师大人。” 看到男人的一瞬间,贺言玉生无可恋:“……” 完蛋了。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 第三十一章 班长:你也又干什么好事了? 堂前的夫子再也忍不住,他用力地将手中的折扇摔在书案上,发出“啪”的响声。 “纪善禾!” 被叫到名字的纪善禾猛的一激灵,强行睁开眼。 没办法,通宵的后劲太大,第一节就是夫子的文课,这谁受得了。 她现在困的想死 。 看到纪善禾那副要死要活的表情,夫子怒喝:“站起来!” 伴随着众人戏谑的目光,纪善禾缓缓起身。 头有些晕,站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本来有些困倦的商姮立刻精神,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纪善禾,扬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见状,郝年嗤笑一声,她早就说过,商姮就是在耍纪善禾,也只有她这个没脑子的才相信商姮在真心对她。 “我的课就这么助眠?”年过五十的夫子板着脸。 纪善禾垂眸,不敢搭话。 “噗嗤。”后面的商姮没绷住,笑出声来。 众人的目光纷纷移向商姮。 竭力咬住下唇,商姮憋着笑板起脸,纪善禾轻轻转头瞪了商姮一眼。 被瞪的商姮:“……”更憋不住了。 傅岑瞄了一眼商姮,又把目光放在纪善禾身上。 不似早上的活跃,现在的纪善禾看起来有些迷糊,强打着精神似的。 昨晚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见纪善禾不说话,夫子冷笑一声:“知道我刚才在讲什么吗?” 眼神示意商姮,在纪善禾殷切的目光下,商姮忍着笑耸了耸肩。 【我嘞个豆,你也没听?你刚刚在干什么?!】 【打瞌睡啊。】商姮理直气壮,【还有,看你笑话。】 纪善禾:“……” “让你回答问题,瞎看什么?”夫子质问。 见躲不过去,纪善禾讨好似的朝夫子笑笑,企图蒙混过关。 “还笑!你说说百家争鸣对后世的影响,说不对就出去站着!” 刚拿起的折扇又被摔在桌案上。 听到这话,看热闹的商姮瞬间抹平嘴角。 eXCUSe me? 认真的吗? 笑容不会消失,但笑容会转移。 纪善禾觉得自己现在的嘴角比AK都难压。 几乎是瞬间,她脱口而出:“是我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思想解放运动 2、各家之间互相影响进步,促进了思想文化的发展,推动了我国历史的进程; 3、共同构造了文化的基本精神。” 改了几个词,纪善禾一口气把这段话顺下来。 笑死,她历史嘎嘎好。 见纪善禾答出来,众人神色各异。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慧了? 听到纪善禾的回答,商姮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打开私聊:【瞎猫碰上死耗子。】 【敢嘲笑我,下课你死定了。】 纪善禾的回答全面透彻,一时间,夫子也挑不出错。 他提出问题后纪善禾当即就回答出来,这还是基于她什么都没听的情况下,有这般的反应能力和知识储备,她上课还不认真听讲! 越想越生气,这事要是简单的算了,她下次指不定还敢。 这样想着,夫子眼中闪过一丝精明:“那你再来说说,我国几月前修建的水坝有何作用?” 条件反射,纪善禾张嘴就来:“那当然是……” 【你悠着点,还想不想过安生日子了。】 话未说完,就见商姮在私聊制止。 经过商姮一提,纪善禾到嘴边的话瞬间拐了个弯:“是……是……” 卡了两句,纪善禾微微弯腰,抱拳作楫:“是学生才疏学浅,需多加历练,暂时答不出先生的问题。” 吓死了,就差一点她就说出来了。 水坝这个事在古代多少涉及点政治问题,别的不说,光她看的穿越小说都不知道这问题有多少是女主的高光时刻了。 她都数不清! 有多少女主是因为这个被男主发现才干,进一步了解,从而擦出爱情火花的啊。 她都不敢想,自己刚才若是答出来了,傅岑这个心眼跟虱子一样多的男人在心里能给她安排多少剧本。 太可怕了。 不单是这个,她毕竟在皇宫求学,夫子都是皇上的人,要是哪天皇帝想知道知道哪家的孩子优秀,这件事被说出来可就不好了。 古代女子不可干政,皇帝允许官职大的官员家里的女子与男子一同入学,但这并不代表纪善禾作为一个女子可以无师自通地懂的这么多。 更何况,她身份这么敏感,纪行又掌握兵权,她知道这么敏感的话题,保不齐会有人觉得她们家要造反。 夫子的目光扫视着纪善禾:“你真不知?” 他怎么觉着刚才纪善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回夫子,我不知!” 纪善禾目光坚定的与夫子对视,回答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听内容还以为是她答出来了。 夫子:“……”好坚定。 摇了摇头,目的达到了,他也没再为难:“既如此,那就先坐下吧,业精于勤荒于嬉,你既不能回答出来,就好好听我说,莫要再打瞌睡了。” 也是苦了这小娃娃了,他能看出纪善禾是知晓刚才问题的答案的,只是碍于谨慎,未能说出。 多好的苗子啊,可惜生不逢时。 “是。”纪善禾恭敬。 好险,感谢夫子递来的台阶! 大好人! 纪善禾能看出夫子知道她明白他提出的水坝的问题,可他还是愿意帮自己圆过去,太感动了。 感动落座,纪善禾不放心的看了眼傅岑。 男人的目光落在堂前的夫子上,并未关注她,神色并无异常。 纪善禾眼皮跳了跳。 她怎么不信呢。 下了课,夫子离开。 纪善禾丧丧的拿双手垫在下巴,趴在商姮桌子上:“我刚才眼皮跳。”她意有所指。 没意会到纪善禾的意思,商姮笑着说:“这说明你好事将近,要发财了。” “可我跳的是右眼皮。” 愣了一下,商姮一张娃娃脸上满是严肃:“傻瓜,那是大脑操控的眼轮匝肌和眼面神经发生的间断性的不自主的间断性抽搐。” 商姮语速极快,中间没有停顿,配上她那严肃的表情,纪善禾忍不住笑出来:“你别太爱,封建迷信你嗤之以鼻,财神殿内你长跪不起是吧。” “哪有。”商姮讪讪摸了摸鼻子:“我才不是那种人。” 见纪善禾重新振作,商姮也放松下来。 二人相视一笑,眼底的情谊快要溢出来。 打算看热闹的郝年:“……” 哕。 肉麻死了。 她俩迟早要掰,她说的! 整理好情绪,纪善禾扫了一眼傅岑,打开班级群@系统:【系统,如果我在任务外死了会怎样?】 她身份敏感,纵使武功再高也有发生意外的可能。 旁边的傅岑是个不定因素,她得弄清这个问题。 系统还没回答,班长先跳出来质问。 【锦衣卫(班长):来,告诉我,你也又干什么好事了。】 说吧,他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将门鲨手:生气ipg 也?又?班长你会不会用词。】 他是懂怎么惹女生生气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中了她的雷点。 【我暗杀你信不信!】 ------------ 第三十二章 感觉自己被点了 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妥的班长第一时间道歉:【卑微ipg. 抱歉,我被年林气昏头了,是发生什么事了?】 纪善禾大度原谅,【没什么,我就是心血来潮问问。】 【真的?】班长不死心。 【我们之间就这点信任吗?当然是真的。】 【行。】班长捏着鼻子附和:【信你一次。】 不信也没办法,一个个浪的要死。 【敌国太子:这话骗骗我们就行了,别把自己也给骗了。】 【你怎么还没死?】 看着殿内跪在地上请罪的侍卫,男人拨弄着手中的佛珠,轻飘飘回答:【本太子还要活着登基,自然不会死。】 纪善禾不屑:【别吹了,狗才信你。】 勾了勾嘴角,他无奈道:【不信算了。】 回复间,男人手中的佛珠应声而断,珠子四散而去,溅落一地。 看着这一地狼藉,他抹平嘴角,俊美的脸上满是寒意。 第四个了。 断开的佛珠滚落在跪地的侍卫脚边,男人的目光缓缓移过去。 地上的侍卫垂着头,双手抱拳端正地跪着。 仔细看,他的额头已满是虚汗。 摆了摆手,男人冷漠开口:“既问不出什么,那就杀了吧,做的干净点。” “是,殿下。” 【噢,不信。】 还挺倔。 看见纪善禾的回复,他重新勾起嘴角:【那就不信吧。】 似乎是受不了他们两个的幼稚发言,系统终于出现。 【怎么突然问这个?】 系统疑惑。 【不能说吗?事情难免会有意外,我们总得知道吧。】 扭捏一阵,系统才接话。 【也不是不能说,就……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开始就没告诉你们。】 【那你迟疑个什么劲啊,快说我要听! 威胁ipg.】 纪善禾眯眼威胁。 【那好吧,看在你帮忙骂我领导的份上那我就告诉你吧。】 见系统妥协,二班的学生不约而同地放下手头的事,聚精会神地盯着群里的信息。 【根据未名星系修理员人身安全第二百三十章第三千二百一十九条规定:凡是未在保护时间内身死的在职员工,依法登出任务世界,并协助高级任务者参与为期三月的异世界培训。】 众人一脸懵。 登出世界?培训? 【请你说人话。】 【大概意思就是,在任务外死了之后会被总系统判定为检修人员能力不达标,强制登出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任务结束之前就不能再进来了。】 【那培训是怎么回事?】 班长询问。 【高级任务者修复的剧情往往更危险,难度更高,这个时候就需要助手,总系统会把任务不达标的任务者投放到那里“历练”。】 【给人家当助理呗?】 商姮总结。 【可以这么说,但这些世界对新手不太友好,在进行培训时会比较辛苦,所以你们还是稳住。】 【比如说呢?】 系统说的危险太笼统。 【末日?外者入侵?天灾?】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如果你们觉得还好的话,那就还好。】系统补充。 众人:你把这叫还好? 未名星系都这么猛吗??? 【那如果在高级任务世界死了会怎么样?】班长提出盲点。 【不怎么样。】系统皱眉:【不过你们还是不要轻易尝试,这么干会导致精神力受到重创。】 【好了,我跟你们说了你们自己心里记住就行了,不要外传。 最近高阶任务世界人手不够,总系统巴不得多拽两个倒霉蛋呢,要不是你们主动问了,我还不能说呢,我主动说的话这个月奖金就没有了!】 众人:“……”好家伙。 这么狗? 【你们自己想,我要忙。】说走就走,系统半点不含糊,还有一堆事等着它处理呢! 【锦衣卫(班长):看到了?没在任务范围的都谨慎点,尤其是那几个身居高位的、嘴巴毒爱拉仇恨的,都收敛点,别太狂。】 刚刚放完狠话的敌国太子:“……” 不久前刚得罪完景深的邬姝:“……” 感觉自己被点了。 面无表情,敌国太子回复:【我做事,你放心。】 【你最好是。】 敌国太子:“……” 班长连纪善禾都信,信一下他怎么了。 见有人表态,邬姝冷漠关闭班级群,装没看见。 她在任务范围内啊,不关她事。 ———— 石桌上的花枝早已不见,只剩下剪断的花刺夹杂着残缺的花瓣,摆了一片。 落在地上的残花被踩的有些糜烂,剩余的花刺格外明显,傍晚的凉亭显得更加凄凉。 邬姝面无表情地站在凉亭外。 纵使面上一脸平静,随身的婢女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完蛋了,王妃近日的脾气爆的要死,心情不好了路过的狗都恨不得要挨两句骂。 王爷真是大胆,竟然敢挑战王妃。 真是一点都不顾她们下人的死活啊。 “呵。” 邬姝被气笑。 她的目光极具压迫,一寸寸移过去:“把这些花刺都收起来,送我房里。” “一个都不能少。” 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惊翠战战兢兢,“是。” 王爷自求多福吧。 理了理袖子,邬姝勾起唇角,今晚有好戏看了。 从小到大,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她的人不多。 景深算一个。 等邬姝拿到花刺,天色已完全落黑。 帕子被轻轻打开,墨绿色的花刺安静的伏在帕内,足足有一捧。 收到花刺的邬姝疑惑抬眸,她剪了这么多吗? 对上邬姝的视线,惊翠迅速低头回避。 王妃说一个都不能少,可那花刺溅在地上被踩的到处都是,实在是不好找,她又怕东西少了王妃怪罪,偷偷去后院那个荒废的院子里剪了不少拿来凑数。 见邬姝一直没动静,惊翠悄悄抬头观察。 王妃应该没有发现吧? “放下吧,本王妃现在要就寝,过来更衣。” 这声音如同天籁,惊翠瞬间松了口气。 “是。” 吹灭最后一盏蜡烛,屋内的婢女有序退下。 近日王妃就寝时不喜屋内有人。 黑暗中,邬姝缓缓睁眼。 乌木般漆黑的眸子毫无波澜。 褪去里衣,不紧不慢地套上一身劲装,邬姝从怀中扯出面巾给自己罩上,拿起铜镜前的花刺抬手颠了两下。 很有分量。 与夜色相融的邬姝悄无声息地往景深院里去。 仇不过夜是她的人生准则。 ------------ 第三十三章 景深:“让她给我滚过来!” 房梁上,邬姝长腿微屈,一只胳膊随意地搭在那条腿上,整个人融进暗处,耐心地等待景深的随从为他整理床铺。 临近就寝,房间内堪堪留下几盏蜡烛。 随意扯下面巾,邬姝微微偏头,黯淡的烛光映在她右侧的脸上,她的半张面庞隐匿于暗影之中。 邬姝垂眸观察,神色难以辨识,半明半暗的烛光中,显得深不可测。 最后一个侍从退出房间,邬姝一跃而下,她缓步走到景深床前,期间未发出一点动静。 感谢纪善禾和系统带来的馈赠。 从怀中掏出花刺,邬姝皱眉。 这玩意扎的她难受。 掀开床尾的被子,洒出半捧在上面,看着手中剩余的半捧,邬姝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惊翠从哪弄这么多花刺。 留着也是没用,邬姝索性全都倒在床尾那处,夏天的被子薄,怕盖上有鼓包,她抬手又给花刺铺平。 恢复成原样,邬姝扬起嘴角,任务完成。 撤。 从她踏进凉亭看到那副残花败叶的场景时,他们之间的战争就彻底拉开。 邬姝觉得应该是她前脚刚走,后脚景深就命人把她的花扔了。 凉亭里的花刺摆了一天都没人打扫,要说这是忘了,狗才信。 府里的下人趋炎附势,没有丈夫的喜爱,邬姝之所以被人尊敬完全是因为娘家实力。 从小到大都没受过委屈的邬姝当然不能忍受。 她若是不强硬起来,假以时日,这王府算是待不下去了。 当然,来都来了,她也想试试手中掌权的滋味。 也算是不枉她来这体验一遭。 相信他们班其他同学也是这么想的,背着班长偷偷搞事的可不止她一个。 总而言之,不管最终目的是什么,邬姝绝不允许有人动摇她刚在府中建起的威信。 这种情况下景深还挑战她。 几个族谱敢这么作。 回到房内,邬姝藏好衣服利索地躺到床上,把被子往上一拉。 睡觉。 另一边,忙完的景深回到房内。 再过不久就是皇帝的避暑月,届时不像宫内的戒备森严,是他对傅岑下手的最好时机。 忙了一天的景深揉了揉眉心,随手扯下外袍褪去衣衫。 精壮的胸膛裸露在空气中,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涩情无比。 换好里衣,掀起一角床被,景深缓缓躺上床。 察觉到小腿的刺痛,景深猛地掀开被子,仓皇下床。 因动作太大,不少花刺被带下床,没有防备的景深踩在上面,脚下露出丝丝血迹。 嘶—— 脚底传来针扎般的痛感。 景深表情阴沉地仿佛滴墨,他咬牙切齿:“邬姝!” 听到动静的侍卫推门而入:“有……”刺客。 话未说完,推门开房门的侍卫愣在原地。 屋内一片狼藉,烛台被撒气似的打翻,被褥被踩在地上染出血迹,床尾花刺摆了一片,景深沉着脸站在中间,就连地上也是沾着血痕的花刺。 不敢再看,侍卫纷纷低头。 他没看错的话,这花刺……是王妃的吧? 她怎么敢的啊?! 怪不得这几日总听王妃院里的人说这段时间别惹邬姝。 刚开始他还没在意,王妃性子温顺这件事可不是空穴来风。 现在看来…… 连王爷都逃不过,他最近还是躲着点吧。 景深面色阴沉的让人不寒而栗,他双拳紧握,眼底划过一丝凉意:“让她给我滚过来!” “……是。” 侍卫战战兢兢,连本王都不用了,王爷得气成什么样啊。 造孽啊,他今晚就非要当值当不可吗? ———— 揽月阁内。 靠着屋内的柱子,纪善禾没骨头似的借力站着,不久前她还在温暖的被窝。 刚要睡下就她收到消息,妳画找她回一趟揽月阁。 毛病。 他不睡别人不睡吗? 强打着精神,纪善禾打了个哈欠。 昨晚她和商姮通宵,现在真是困的要死。 房门被推开,忙完的妳画看着昏昏欲睡的纪善禾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就这么困?” 睡眠不足的纪善禾怨气比鬼都重,她也不惯着,一脸不屑地扭头翻白眼,不搭话。 见此,妳画瞬间被气笑,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用不用我提醒你,若清还没查清楚,你现在还没有洗清嫌疑。” 纪善禾发出一声嗤笑,一双眸子满是挑衅,她假笑:“查呗,谁能查过你们啊,活爹。” “……” 被吵醒的纪善禾嘲讽值拉满,上午被夫子吵醒她不开口是因为她有素质。 妳画算什么,剧情人罢了! 天知道她被那只短箭吓醒的时候有多无助,最好不要让她逮到是谁传的信! 虽不大能理解纪善禾的意思,但妳画能听出纪善禾话里的嘲讽,他眯了眯眼,语气危险:“看来你对自己很有自信。” 敢这么说话,要么是她没做过,要么就是……她有自信,自己什么都查不到。 不接这话,纪善禾反问:“大晚上找我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现在嫌疑还没洗清,妳画肯定不会派任务给她。 意味深长地看了纪善禾一眼,妳画决定先不跟她计较:“我们派去摘星楼卧底的探子被发现了,他隐藏多年,期间传来的情报举足轻重,现在事情败露,他被摘星楼追杀,我要你把他活着带回来。” 听到摘星楼这三个字,纪善禾认命似的抬手搓了搓脸。 她无奈叹息一声。 摘星楼? 要命了。 找到依博的私聊,纪善禾点进去。 【依博,你忙吗?】 纪善禾试探。 【忙啊,有事吗?】 【没,我随便问问,你们摘星楼这么忙啊。】 经纪善禾这么一说,依博打开话匣子:【摘星楼里的高层出了个叛徒,我们正堵他呢,那哥们跟个泥鳅似的,我们一伙人蹲他两天了愣是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这么厉害,面都没见到?】 【他戴着面具,武功挺高的……行了,不跟你说了,我看到他了,这小子让我蹲两天!我必揍他一顿解气。 回聊啊。】 关闭私聊,纪善禾的表情一言难尽。 世界真小啊,哈哈哈。 淦。 ------------ 第三十四章 邬姝:爽吗? 惊翠和几个丫鬟张开双臂死死护住邬姝的房门,被阻挡的几个侍卫面上尽显无奈。 为首的侍卫压低声音:“惊翠,你就把你家王妃叫起来吧,王爷是真的有急事。” 着急算账。 惊翠一脸为难:“侍卫大哥,不是我拦着你们,这半夜三更的王妃早就歇下了,是万万不可能跟你嘴里那个行刺王爷的人沾边的。” 这大晚上的,王爷遇到贼人行刺不去抓刺客反而来找王妃麻烦,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王妃是我们看着歇下的,根本就没有行刺王爷的可能,也没有行刺王爷的能力,你也知道近日王妃的性子,若是因为这点事吧王妃叫醒了,我是真不敢。” 在她看来,王妃就不可能行刺王爷。 王爷肯定是心情不好要找茬,她这回要是没拦住让这些侍卫把王妃吵醒了,她都不敢想以后自己的日子会过的有多艰难。 听到这话的侍卫表情各个一言难尽,没有行刺王爷的能力? 王妃就差把用花刺把王爷埋了! 退一步来说,就算不是王妃自己放的,她找人潜入王爷寝内总是事实吧。 当初王妃陪嫁的金额和丫鬟王府账房都是有数的,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是从哪找的武功这么高强人找王爷麻烦? 这贼人都直接越过王府的那么多侍卫进王爷房间了。 怎么想王妃都不简单吧! “这样,你先让我们进去敲敲门,咱们这么大动静说不定王妃醒了呢?”一侍卫按耐不住打算硬闯,再不交差王爷那边都不好交代了。 “不行,我们王妃睡下了!”惊翠连忙阻拦。 展现她忠心的时候到了! 她还能不知道自家王妃的性子,王妃指定在屋里看戏。 这个时候不表明自己的立场还等什么时候? 能不能成为王妃眼前的红人就看现在了。 没能达到目的的侍卫不罢休,他们隶属于王爷,不归王妃管,更何况他们在这已经浪费了很长时间,再不把王妃带过去,怕是真的要掉脑袋。 年轻侍卫等不及就去扯惊翠的胳膊,要去敲邬姝的房门,惊翠当然不依,她奋力阻挡。 见此,旁边的丫鬟也上去帮忙,她们算是看出来了,惊翠这丫头是在邀功呢。 太有心机了,好处不能让她一个人全占了吧! 众人互相推搡,一时间院内鸡飞狗跳。 “砰——” 房内传来一声巨响,打断了院内的争执。 “王妃!”惊翠大喊一声冲向邬姝房门,其他丫鬟也跟着一拥而上。 侍卫紧跟其后,不会真的有贼人吧,那不是王妃自己找的吗?! 惊翠猛地推开房门:“王妃……”有刺客! 话未说完,惊翠呆愣在原地,剩余的话被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反应过来,惊翠手臂一伸,猛的又把门合上。 慢了一步的侍卫一脸紧张:“怎么了?是不是有刺客?” 惊翠一脸便秘:“……没,你快别问了。” 见惊翠含糊不清,男人皱眉往前:“府里进刺客岂是儿戏!” 扯住侍卫的手臂,惊翠忙道:“别去,王爷在里面呢!” 侍卫:“……” 天杀的,王爷什么时候进去的?! - 屋内,邬姝跪坐在景深身上,她一手扼住景深的脖子,一手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背靠床边,被邬姝禁锢的景深坐在地上,顶在床边的脖子因力道而后仰,喉结无意识上下滚动,额头上尽是薄汗。 邬姝一身褥衣,双腿因跨坐在景深身上而分开,露出半截白净纤细的小腿,因打斗而凌乱的墨发缓缓下垂,与景深的发丝交织。 忽略掉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乍一看,屋内的氛围略显暧昧。 握着景深脖颈的手微微用力,邬姝冷脸:“爽吗?” 她简直要被景深气笑了,怎么会有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不过是给他找了点麻烦,他居然半夜来掐她脖子。 要不是她有系统加载的功力,现在被锁喉的指不定是谁。 感受到脖颈传来的压迫,景深脸色涨红,他伸长脖颈向后靠,奈何邬姝步步紧逼。 明月高悬从窗户撒下,照在床边为二人身上渡了层光辉,景深的面庞在月光下柔和,少了些许冷硬的气质,被锁住喉咙的他极力后仰,在月下显得有几分清冷破碎。 “你到底是谁?”景深艰难开口。 刚才在与邬姝的打斗中他感受到了压迫,那种压迫是强者对弱者的藐视。 为什么邬姝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听到质问,邬姝加重扼住他脖颈的力气,面无表情道:“好夫君,你不认的我?” 因为气愤,她的声音阴恻恻:“我是邬姝啊。” “……你…不是……她。” 扼住自己脖颈的力气不断加重 ,景深竭力发出声音:“你……的…目的?” “呵。” 冷笑一声,邬姝打量景深:“我不是邬姝?你了解过我吗?” “我不是她?”邬姝不答反问:“你怎么确定你手下那些废物查到的都是真的,就算我不是邬姝,你又怎么知道。” “你从来没有了解过邬姝不是吗?” 问题被踢了回来,景深却无法细想。 长时间的窒息使他的身体到达极限。 他的衣领在挣扎中散开,露出紧实的胸膛,额头上的薄汗落下划过胸膛的起伏,无端给景深增添了几分涩气:“放……放手……” 声音沙哑不堪。 避免景深真的窒息而死,邬姝松开手指。 如同一条濒死的鱼,景深大口呼吸,寂静的房内只能听到他的喘息声音。 慢慢恢复力气的景深用力挣开一只手,打翻床边的烛台。 没想到景深还有力气,邬姝猝不及防,反应过来后,她重新把景深的手反剪在后。 静静注视着景深,邬姝抬起景深的下颌,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刚要开口嘲讽两句,房门被用力推开。 “王妃!”惊翠一脸着急。 看到屋内的场景,惊翠猛地呆住,她瞳孔微缩,一个用力又把门合上,整个过程快的不超过五秒。 关上了门,邬姝听到外面的动静。 “府里进刺客岂是儿戏!” “别去,王爷在里面呢!” 听到这话,邬姝勾起唇角:“怎么,想找人救你?” 说完,她故作疑惑地看向景深:“他们怎么不进来?” 景深:“……” 一群废物! 该死,他今天不会真的被邬姝这个心狠的女人掐死在这里吧。 ------------ 第三十五章 纪善禾:是不是玩不起! 看着邬姝做作的表情,景深额头青筋突起:“你说呢?” 被邬姝禁锢的景深动弹不得,为了牵制住他邬姝靠的很近,从远处看就像她整个人伏在自己身上。 邬姝笑容未消,她不在意道:“既没人进来,就算算账吧。” 说罢,随手扯过凉被给景深紧紧打了个死结。 离开景深,邬姝单膝跪地蹲在一旁,她捏起景深的下颌使他重新与自己对视。 毫无预兆,邬姝骤然冷脸:“谁给你的自信杀我?” 看着面前变脸堪比翻书的女人,景深觉得自己真是看走了眼,以前是有多瞎才会觉得邬姝懦弱。 眼底隐过几分晦暗,景深定定看着邬姝:“你隐藏的很好,全府上下无一人察觉到你的破绽。” 如果不是她这几日性情大变,恐怕他们现在都察觉不出她身份的异常。 若她真的是邬姝,从小被养在宅子里的大家闺秀是如何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景深想不通,他干脆不想:“你想得到什么?” 他不是邬姝的对手,当下还是稳住她为重。 邬姝眼神微动,她若有所思:“你的命?” 她对景深半夜威胁到自己性命这件事耿耿于怀,若不是景深是主要剧情人物,她现在就弄死他。 听到邬姝的话,景深吸了口气,这女人真是半点亏都不吃。 他不过是掐了一下她的脖子,就被撂翻掐到现在,邬姝这话怎么看都不像开玩笑。 景深扯了扯被绑着的手,一双眸子像化不开的水墨,声音带着几分蛊惑:“杀了我会有很多麻烦,我活着才会有更大的价值,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帮你。” “呵。” 邬姝偏头冷笑一声,只当景深在放屁。 她一个字都不信。 景深心眼多的跟虱子似的,这话谁信谁是狗。 “不用了。”邬姝不在意道:“你不如好好想想除了这个你能给什么。” 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景深脸上出现几分茫然。 垂眸沉思,景深思绪一转,邬姝不接受他开出的条件,这也变相说明她暂时不会杀他。 想清楚这点,景深转动眸子思考自己还有什么值得邬姝青睐。 权利?金钱? 他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些自己还有什么。 虽然邬姝之前不受宠,但她到底是邬家人,该有的权利不会少,王府后院一直是她在管。 景深自认为自己从没有苛待过邬姝,若不是她自己懦弱,她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从她嫁进来时景深就把府里的账本送了过去,只不过这几日邬姝没看罢了。 她对帮别人打工毫无兴趣。 排除掉这个,景深有些不确定道:“王府有很多地契和商铺……” 邬姝深深看了景深一眼,没有回答。 “……” 半个小时后,解绑的景深揉着被绑出红印的手看向邬姝。 熄灭的烛火重新燃起,昏暗的房间内,邬姝坐在桌子旁安静地数着手中的地契,一缕青丝从耳旁悄然滑落,衬得她温婉贤淑。 深知面前这个女人真实面目的景深移开视线,这哪里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这分明就是饕餮成精。 被逼着大出血的景深面色阴冷,有手段拿走可要有本事留住。 数完地契的邬姝见景深还杵在屋里没动,她眼神示意:“怎么我屋里有金子?” 冷哼一声,景深握着手腕把目光重新放回邬姝身上:“这么多地契你也不怕自己拿不住。” 看着手中握着的一沓商铺,邬姝心情不错:“不劳费心。” 这波也算专业对口了。 见说不过她,景深甩袖离开,留下也只是给自己找气受。 打开房门,景深不知怎的回头又看了一眼。 邬姝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坐姿,她撑着头闭眼假寐,地契被安静地放在桌子上,不说话的她少了冷冽的气势,整个人融进暗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过神,景深偏头离开。 房门被缓缓关闭,邬姝睁开眼。 好想干掉景深。 ———— 不说话的纪善禾被当做拒绝。 妳画走到纪善禾面前出声威胁:“你现在没有拒绝的权利。” 一口气堵在胸前,纪善禾扯着嘴假笑:“我尽量。” 见纪善禾答应,妳画掏出一枚令牌递给她。 “你拿着这个他就会跟你走。” 接过令牌,纪善禾默不作声。 她想静静。 “现在风头紧,探子还没有传信回来,我们还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这需要你自己找,等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心绪飘走的纪善禾不在意道:“小事儿。” “小事?”妳画皱眉,“你别想着偷懒,我说过把人活着带回来。” 那探子潜伏多年都未曾被发现,要是他铁了心藏起来,平常人连面都见不到,纪善禾却说这是小事,她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他说话。 “我的意思是人我自己找,就不劳你费心了。” 妳画听闻愣神,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好大的口气。” 纪善禾静静垂眸,敷衍一声:“嗯。” 不是她不接话,她是真的挑不出说什么好了。 总不能让她跟妳画说,摘星楼已经知道那探子的基本方位,他们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吧。 妳画本来就怀疑她,这不是找死。 看出纪善禾敷衍的意思,妳画双眸微微一沉:“人死了,你也不用回来了。” 纪善禾:“……”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玩不起是吧!是不是玩不起! 见妳画冷脸,纪善禾也不惯着,她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太好了,到时候把那探子一抓,藏个三五天,她又能逍遥一阵了。 现在主要是防止依博把人弄死。 她现在还没有离开揽月阁的打算,若是自己叛变,只要她不死揽月阁就不会让她安宁。 打开私聊,纪善禾发出信息:【依博,人怎么样了?】 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的依博看到纪善禾关怀的信息心里一暖,不愧是他的好组员,太贴心了。 乐呵呵回答纪善禾的询问:【别担心,我没事。】 看到信息,纪善禾皱眉:【我没问你,我是说探子人怎么样了?】 【……】 空气静默一秒,依博咬牙,毫不犹豫拉黑纪善禾。 天杀的,纪善禾这个狗。 【?】 .对方拒绝您的信息. 看着自己被卡住的消息,纪善禾陷入沉思。 五秒后,她打开班级群聊:【有一只小鸭子在排队,它想和前面的鸭子对齐,可是怎么都对不齐。它小声嘀咕说:“对不齐鸭 ,对不齐鸭……】 【依博你听到了吗?骚瑞鸭。】 消息一出,班里的夜猫子活跃起来。 【大半夜的你终于疯了?】 【依博你对纪善禾做了什么以至于她半夜不睡跑到班级群里发疯?】 【笑死我了依博,但我不是有意的,骚瑞鸭/.】 【够了,我说够了,你们这群狗东西给老子爬!】依博气急败坏。 【骚瑞鸭/.】纪善禾犯贱。 【你让我丢尽脸面。】依博面如死灰。 纪善禾敷衍:【我错了,给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友好ipg.】 依博:【脏话输出ipg.】 ------------ 第三十六章 班长,你会替我收尸的对吧? 恨恨把纪善禾拉回来,依博心有不甘:【说吧,是什么事让你抛弃帅气迷人的我不关心反而去问那个狗屎?!】 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纪善禾想问那个狗屎……不是,探子到底把他怎么了。 但她刚刚踩雷不敢开口。 听完纪善禾的描述,依博恍然大悟:【我说上面怎么瞒得这么紧,原来这探子是你们揽月阁的啊,这要是让人知道揽月阁的人在楼里藏了这么长时间还混到了高层,这不得乱起来。】 【你应该知道那探子的具体方位吧?】 纪善禾在心里盘算自己的抓人计划。 没正面回答纪善禾的问题,依博反问:【你不是想抓他?我可以帮你。】 忍着心里的疑惑,纪善禾答应:【好啊,但你跟摘星楼的人一起行动,打算怎么帮我?】 依博他要动手了! 那个探子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啊,她真的好想知道啊啊啊啊啊! 【明天换班的时候我给你发信息,到时候我们一起逮他。】 【……行】 明天逮住那个探子之后她一定要问清楚! ———— 讲授完毕,夫子拿着众人的默写离开。 傅岑抿着唇看向旁边空荡荡的座位。 没来。 他本以为纪善禾只是迟到了,现在一堂课结束还是没有半点人影。 平时纪善禾总是要去找商姮闹上一闹,这会儿没了声音,他竟有些不习惯。 商姮坐在座位上奋笔疾书,不知在写什么,前面的郝年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诶,商姮。” 郝年朝商姮摆手示意。 手中动作未停,商姮头也不抬:“怎么了?” “我跟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见商姮不怎么搭理自己,郝年不满,“你是不是又欺负纪善禾了,她今天怎么没来?” 中间隔着几排位置,郝年声音不小,听到询问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朝纪善禾的位置看去。 没人。 察觉到有瓜,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事 ,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商姮身上。 叹了口气,商姮无奈。 她这恶毒女二的人设可真是根深蒂固。 反正自己说什么他们估计也不会信,商姮也懒的辩解。 “你怎么知道的?”商姮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郝年胡说八道:“昨天她惹我不高兴我就把她溺在了湖里,今日没来估计是得了风寒吧。” “什么?!”郝年大惊,“你把她的笔丢进湖里还不够,你还把她人丢进去了?!” “我这么恶毒的人,干这种事很奇怪吗?”商姮耸肩。 “你…你……”郝年被堵的说不出话。 话是这么说,但哪有说自己恶毒的啊。 见郝年无言以对,商姮露出得逞的笑:“所以,你们都离我远点,别让我听见你们在背后嚼我和纪善禾的舌根,被我发现了就把你们一起丢下水。” 听见商姮的威胁,众人扯了扯嘴角,都把人丢下水了还维护,这是什么爱恨情仇的话本情节啊。 ———— 另一边,“被丢下水”的纪善禾已经通过依博发的定位成功汇合。 “看见那家客栈没,那狗屎就住里面。” 某茶馆二楼,依博大喇喇坐在榻上给纪善禾指着街对面的客栈。 看着对面客栈进进出出的行人,纪善禾询问:“你知道他住哪个房间?” “啪——” 依博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拍在桌案上,他自信开口:“昨晚我就去对面查了,怕忘了我还专门记下来。” 随手拿过桌案上的纸看了一眼,纪善禾感叹:“好勤快啊,以前你做小组作业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依博傲娇地把头偏到一边不看纪善禾:“少管我,今天我不揍他一顿我跟他姓!” “哦。”压着内心的激动,纪善禾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马上就能吃瓜啦! 对面客栈,奕言看着依博离自己不到二十米距离的定位陷入沉思。 他……好快! 放下手中的糕点,奕言露出痛苦的表情。 早知道他昨晚就不嘴贱了。 但是……看依博暴跳如雷真的很有意思啊! 在奕言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卧底的时候他就关闭了身份提示,就是为了避免什么时候跟班里的同学碰上了,对方反应不过来露出异常惹人怀疑。 所以在昨晚依博跟摘星楼的人一起追杀他的时候并没有把他认出来。 依博不知道他就是“最佳卧底”。 又看了眼距离,奕言恨恨咬唇,太小心眼了! 之前纪善禾和依博去拿傅阅玉佩的时候,依博女装扑进傅阅怀里的那一幕纪善禾是拍了照片的。 当时他看完照片就去嘲笑他了,之前没见面还好,在昨晚看到依博之后他就有点忍不住,稍稍……调侃了两句。 结果,依博一整个破大防,彻底记恨上了自己,昨晚生生撵他五条街! 手指无意识敲击桌面,奕言有点慌。 不行,他这身份绝对要捂严实了,不然依博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平常他也没见他行动力这么强啊,今天是怎么回事。 要不……他跑吧? 这样想着,奕言收拾暗器下楼准备跑路,他一边观察依博私聊的位置一边打开班长的私聊。 【最佳卧底:班长,我要是被依博打死了你会替我收尸的对吧?】 【锦衣卫(班长):?】 ------------ 第三十七章 纪善禾:我们班被诅咒了。 【要打架?这事儿我管不了,你们两个自己去找导员。】 褚易捏了捏眉心,吐出一口气。 真该死啊,一个个都是捣乱的一把好手,真想一把药给他们药死过去。 任务什么的他一个人来做就好了,到时候直接带他们躺赢,他也能省心。 【不是打架,我怕一会儿我被依博单方面殴打QAQ】奕言故作可怜。 【别怕。】 奕言:“……” 【班长,你没对象是有原因的。】奕言严肃指出,【你这样关心别人是不会有女生喜欢你的。】 【对,不像你,两年被甩13次。】 【你懂什么?我这么帅的人,吃点爱情的苦怎么了,还有,你永远失去了我。 死亡微笑ipg.】 【……别逼我笑。】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够狠。 被戳中痛处的奕言利索的关闭了班长的私聊。 秉承着阿Q精神,他安慰自己,靠人不如靠己,相信他自己也可以的! 客栈没有后门,跳窗又太显眼,奕言谨慎地观察四周,做贼似的走到大厅,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定位,他紧绷的心悬起来。 近了,离大门近了! ———— 看着门口那熟悉的身影,依博嘴角荡起弧度,他扯了扯纪善禾的衣袖:“不用我们去了,他自己出来了。” 瞄了一眼楼下的男人,纪善禾积极起来。 “走走走。”站起身,一改懒散的态度,纪善禾反抓起依博的袖子拉他站起来。 扯着依博推门往外走,猝不及防的依博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地:“你别扯我,我的逼格都被你扯没了!” 急什么!他们两个人还能让那狗屎给跑了? “你快点儿。”纪善禾抱手环胸,放下扯住依博的手站在门口等他站好。 弹了弹衣襟,依博很自信:“放心吧,他又不知道我们在堵他,跑不了。” “在堵谁?” 依博不解地看向纪善禾:“你这问的不多此一举吗?” 纪善禾面无表情:“我没说话。” 谁问的? 像是知道依博心中所想,声音再次传来“我问的。” 二人纷纷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标志性的褐色眼眸映入脸帘,男人身姿卓越,一身蓝衣锦绸与身材相称,周身气质温文尔雅。 是傅阅。 纪善禾二人僵在原地,疯狂抠字。 【我服了爸爸,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命啊!】 依博颤抖着发出信息。 【好刺激,我们班是被什么奇怪的力量诅咒了吗?这运气衰的够可以的。】 纪善禾感慨。 【别说胡话了纪善禾,我这张脸没有辨识度吗?】 依博不爱在脸上带东西,有了系统给的武功后他更是肆无忌惮,反正他能弄死每一个目标人物,这脸遮不遮就更是无所谓了。 【别慌,我蒙面你男装,他不一定能认出来,我们现在的身份不应该认识傅阅,演起来!】 “怎么不说话,堵谁呢?”傅阅笑的有些危险。 清了清嗓子,纪善禾开口:“这位公子,我们与那人乃是江湖恩怨,麻烦借个路?” “哦?江湖恩怨?”傅阅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子一字一句道:“我瞧着二位与我也有些江、湖、恩、怨。” ------------ 第三十八章 纪善禾:好……好有缘分 见傅阅阻拦,纪善禾两眼一黑。 真完蛋啊。 扶额叹息,纪善禾装作关心傅阅的模样:“这位公子,我瞧着你也不像有隐疾的样子,怎么眼神不太好呢。” “是吗?”傅阅步步紧逼:“不如二位去我府上好好给我瞧瞧我这眼神哪里有问题。” 说话间,傅阅身边的侍卫隐隐向纪善禾二人逼近。 【他逃课还这么嚣张!】依博忍不住吐槽。 “眼神不好就去找大夫,别耽误我们堵人。” 上前一步,依博环起手臂挡在纪善禾面前做出保护姿态,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这是谈不拢了?”语气缓缓落下,温润的声音里带着压迫。 客栈老板一脸苦相地被挡在身后,侍卫利落拔剑,利剑出鞘发出唰的声响。 “且慢!”纪善禾出声制止,她一双眼睛不悦地扫过傅阅:“光天化日的这是要抢劫?” “抢劫又如何。”傅阅满眼轻蔑之色:“那日躲在树上的就是你吧?” “嗯?什么意思?”衣袖遮掩下纪善禾的手死死攥着,一双眼睛微勾,露出疑惑的神色。 好刺激! 她要稳住,那日她只露了一个眼睛出来,依博连性别都不一样,傅阅很可能只是在怀疑,他在诈她。 “你知道什么意思。”傅阅死死盯住纪善禾的眼睛。 他确实不确定他们二人是不是那日的刺客,但旁边那个男人的脸给他的感觉很熟悉,还有这个女人的眼睛。 与那人很像。 【上次他们那么多人都没逮到我们两个,现在这才几个人他就这么有自信。】 【你心里有点数吧,就你上次那骚操作,他就算一个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哦——】依博吃瘪。 看到依博说不出话,纪善禾噗嗤一声笑出来,见形势不对又立马绷起脸。 她这该死的笑点。 紧绷的气氛骤然打破,傅阅一个眼神,周围侍卫持剑而来。 是不是不重要,回去审审就清楚了。 刀刃朝纪善禾的方向劈去,依博最先反应过来,他长臂一伸挥舞刀剑阻拦。 长剑横在纪善禾眼前,挡住袭来的剑锋,二力相斥发出铮的声响。 卫三竭力握住剑柄,凌冽的剑意震的他虎口发麻。 下一秒,长剑从中折断。 纪善禾猛地向后退,断剑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纪善禾:“……” 好尴尬的感觉。 好熟悉的场景。 随着这声响,客栈老板立即噤声,忍不住后退一步。 再求饶,命都没了。 看着砸在地上的断剑,卫三忍不住发愣。 ……断……断了?! 又断了?一个月……断两把?! 旁边的侍卫朝卫三投来同情的目光,这下不用五皇子怀疑了,连他们都能看出来这两个人的异常。 就算不是本人,这二人与那日的刺客也脱不了干系! 没人出声,场面很尴尬。 “呵!”傅阅面容越发危险,他一步步朝纪善禾二人逼近,吐出纪善禾最不想听到的那句话:“还演吗?” 完蛋了,纪善禾咬唇,瞅瞅这都给人气笑了。 扯着依博慢慢后退,纪善禾讪笑:“好……好有缘分啊,我上次见你你还不长这样的,瘦了……瘦了我都没认出来你……” 说完,拉着依博跑向屋里。 猛地合上房门,纪善禾一边跑一边苦着脸大叫:“跑吧活爹!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劲!” 被扯着翻窗跑的依博一脸懵,怎么就认出来了?刚刚不是在怀疑吗?傅阅一开始让人动手难道不是因为被纪善禾那声笑刺激到了吗? 怎!么!就!突然认出来了?! 看着被合上的房门,傅阅转头看向卫三嘱咐:“带人过来,其他人跟着我。” “抓住他们,生死不论!” ———— 慌忙逃窜的奕言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定位百思不得其解。 依博这是……不追了? 又盯着看了一会儿,奕言眼睁睁看着依博的定位快速移动,直奔城外。 奕言:“?” 跑这么快,别不是遇到仇家了吧。 琢磨不清奕言也不较真,谁要管依博死活,不来追他就行。 暂时没有生命威胁的奕言一身轻松,开始思考自己的去处。 揽月阁还不能回去,他刚暴露身份没多久,现在回去太快会惹人怀疑。 过段时间揽月阁应该会派人来跟他接头,到时候他直接顺着那人一起回去就行。 再等过两天找纪善禾问问知不知道谁来接他。 只是现在住哪是个问题,显而易见,客栈一点都不安全,离这里近他又能住的,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班长家。 奕言得意地打开私聊,他可真是个天才!打死依博他都想不到他会住在哪里。 【班长,给你一个跟我和好的机会。】 褚易冷漠脸,【不和,我已经永远失去你了。】 【别这样,给个机会吧班长大人,让我住你家好不好?】奕言开门见山。 看到奕言的恳求,正在看案宗的男人不可置信:【我家是旅馆吗?】 【我刚刚差点就被依博抓到了,但经过本人顽强的拼搏和善于观察的能力还是成功从他手中逃脱!】 【再贫嘴你就去露宿街头,先说说你跟依博的矛盾。】 不严重了就调和调和。 他还没有做好把另一个活宝放到府里的准备,年林这个刺头才刚走,他想静静。 见班长拒绝自己,奕言叹了口气:【既然你诚心发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其实这事说大也不大,依博没有关闭身份提示,在躲避追杀时他一眼就认出了他。 主要是那金光闪闪的大字实在让人难以忽视,白天还好,大半夜的奕言被闪的感觉天都亮了。 认真做事的依博不似与纪善禾一起做任务的跳脱,他手握短刀攻势迅猛,一双眉眼满是冷意。 从没见过依博这副模样,奕言不由得愣了神。 虽然他们同在一个组织,但由于他这个身份是高层,所以并没有在组织内见过面,为了避嫌他甚至没告诉过依博他的身份。 想不到半月前他们还在学校打闹,这时的他们就已刀剑相向。 又接过一招,奕言看不惯满身杀意的依博,想到纪善禾上次发的照片,他存心调侃:“小郎君长的不错呀,我刚才还在想摘星楼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看的女杀手,凑近一看原来是个小郎君。” “这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小、姑、娘。” ------------ 第三十九章 依博:你今天不死明天死 “小姑娘?”依博磨着牙,眸中冷意加深:“老子把你打成小姑娘!” 不等奕言反应,依博一记飞踢朝他踹去,没有防备的奕言堪堪躲过,他轻笑一声:“认清形势,你可打不过我。” 口嗨的奕言半点不怕,摘星楼的人早已被他打趴下,现场有行动力的除了他就只有依博。 他并没有对摘星楼的杀手做什么,只是暂时让他们丧失了行动能力,这种情况下依博收着力可打不过他。 攥着手里的短刃,依博皮笑肉不笑:“希望你可以一直这么有自信。” 说罢,他再次迎了上去。 锐利的刀锋朝奕言面门袭来,他纵身一躲,刀刃从他侧脸擦过。 有惊无险,奕言倒吸一口凉气,他一个手刀劈在依博手腕处:“你玩真的啊?” 手中短刃被震落,依博被制住双臂压在墙上。 “这么生气?”奕言想起变成女生的倒霉蛋小北,他一双眼睛注视着依博真诚发问:“兄弟,你不会真不是男的吧?女扮男装?” 要是依博因为怕他们嘲笑自己而隐瞒性别……也不是没可能。 这样想着,奕言抬起一只手放在依博胸前用力按了按。 嗯,一片平坦。 看来是因为心眼小才生气的。 感受到胸前传来的力度,依博瞪大双眼,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奕言:“死变态!! ! !” 被怒气冲昏头的依博用力挣脱束缚,他抬脚踹向奕言,早有准备的奕言脚尖一点,跃上房梁躲过一击。 一直打不到人的依博气急败坏,他抬手指着奕言怒骂:“狗屎!你死定了,你必死,你今天不死你明天死,明天不死后天死,你最好别睡太死!” 跟这个男人打了这么久没打中一下不说,他竟然连面都没见到! 那破面具跟焊脸上了似的。 耻辱,奇耻大辱! 哦吼,玩脱了。 见依博破防,奕言有点心虚:“今天已经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好梦。” 说完,他足尖在房梁一点,借力腾跃。 跑吧,这给依博气的都开始语无伦次了,再不跑就跑不掉了! ———— 问清楚的褚易面无表情:【你就是这样被撵了五条街?】 【嗯!】奕言点头,【要不是当时天黑我说不定就被他逮到了!班长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有多惊险……】 【什么别说了。】褚易打断。 【住进去!你现在就去我家门口找个店歇着,我让人把我的令牌给你送过去。 你昨晚戴着面具依博今天还能堵到你,这说明你给他的印象非常深刻,他能凭借着你的身形认你个七八分。】 【你拿着令牌先在我府里住着,没事就别出去晃悠了,免得他把你认出来。】褚易出谋划策。 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挺像他们爹的,为了班级和谐他真是操碎了心! 【啊~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班长,我们怎么能合伙一起骗依博呢。】奕言故意矜持。 【装什么?让你住你就住!】 【嘿嘿,其实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奕言翘着二郎腿悠哉看着茶铺对面庄严的府邸开口:【你家看起来真高级。】 褚易:“……”好的很。 ———— 另一边。 看着身后越追人越多的侍卫依博无语:【傅阅这小人怎么还摇人啊!这事我初中就不干了。】 【看这架势他今天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们先往城郊去,免得被跟踪。】纪善禾答道。 她都不敢想要是傅阅知道他是揽月阁的杀手她会死的多么精彩。 【行。】 二人身法快到几乎只剩残影,傅阅一众虽追的吃力,但凭着人多的优势还是在后面紧跟不舍。 穿进竹林,借着地理优势纪善禾二人边跑边躲,不是这架打不起,而是逃跑更有性价比。 万一过几天妳画脑子又抽风给她派任务怎么办,这架还是省着点打。 眼见着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傅阅的脸色沉如锅底:“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随行的侍卫领命散开。 依博带着纪善禾往竹林深处躲,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虫鸣声在空气回荡。 找了根长势粗壮的竹子,纪善禾坐在地上靠着:“累死爹了,杀手不好干啊,天天累死累活也没有钱途。” “能活着就不错了,你还想要钱途?”依博双手环胸四处转了转朝纪善禾搭话:“你看这景,像不像小说里那些大佬隐居的地方。” 环顾四周,纪善禾仰着头道:“你先别管这些,傅阅肯定会让人在进京的城门那里查我们,咱们还是先想想今晚住哪吧。” 她也真是倒霉,本来是去堵别人的,结果反而自己惹得一身祸。 依博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找个地方随便凑合一下呗,反正这大夏天的又不冷。” 纪善禾满脸认真地对依博说:“对,明天早上整个林子里的蚊虫都会来感谢你喂饱了它们整个族谱。” “呵呵。” 冷笑过后,依博皱眉思索,这荒郊野外的还真不好找地方过夜。 突然,他灵光一闪:“查查定位,看咱们班哪个倒霉蛋……哪个幸运儿离我们近。” 纪善禾:“……” 好主意! 打开班级群,纪善禾一个个翻找,这附近还真没几个同学离的近的。 点进奕言的定位,纪善禾有些疑惑,这位置好眼熟,跟上次年林给他发的班长家的位置好像。 奕言怎么在班长家住了?他一个卧底住在锦衣卫那里合适吗? 还是说奕言也跟年林一样犯事了在班长家躲。 “怎么样,有离我们近的吗?” “马上。” 见依博催促,纪善禾没再多想,她又点开其他人的定位。 翻了一圈,纪善禾面容有些古怪:“有一个特别近的,大概九公里。” “谁啊?”依博疑惑。 还真有啊,哪个倒霉蛋这么幸运。 “年林。” 自从上次年林从未名星系回来后她就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这新抽取的军师身份怎么样。 听到这个答案,依博咂舌:“这荒郊野外的,年林抽到的这个军师可真会找地方。” “朋友之间就是要多走动走动。”依博一脸坏笑:“走,我们去拜、访、他。” 自从来到这里,他还没见过年林。 ------------ 第四十章 依博:别过来 拨开横在眼前的细竹为纪善禾开路,眼见这路越走越偏,依博不禁感叹:“这也能是路?” “快到了。”纪善禾示意依博往前看。 透过层层遮掩,一座竹制的别院隐隐映入眼帘。 “应该是了。” 依博说罢有些兴奋地往前走,他脚步逐渐加快,走在前面。 纪善禾在后面慢慢跟着,她有些疲倦,除了上午坐的那一会儿她就没停过,现在快到中午,头顶的太阳晒的人难受。 有一搭没一搭地在私聊跟商姮聊着现在的情况,纪善禾抬眼一看,眼前的依博不知所踪。 微微皱眉,纪善禾扫视一周,没见人影。 “依博?”带着疑惑,纪善禾试探开口。 距离定位越近路就越难走,前面那段路还好,想在这里用轻功走捷径还不如靠走来的快。 没用轻功,依博怎么就突然消失了? 打开定位,纪善禾百思不得其解。 “是在这里没错啊。”怕自己看漏了,纪善禾又仔细搜查一遍。 “依博你人呢?”纪善禾绷紧身体握紧腰侧的匕首。 “上面。” 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和不甘。 似是没想到声音的来处,纪善禾慢慢抬头。 粗紧的麻绳紧密缠绕,形成一张巨网,里面被困住的赫然就是依博。 因为吊着一个人的缘故,竹子被压弯,狭小的空间使依博施展不开,他蜷缩着身体被困在里面。 纪善禾憋笑憋到面容扭曲,亏她刚才还担心他们是被傅阅发现了,谁知道他居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屁股坐在地上,纪善禾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 “我……我是真没想……想到啊。”笑到说不出话,纪善禾肩膀一颤一颤的:“我甚至……甚至怀疑是不是傅阅把你抓走了,我都……没有怀疑过你在树上!” “你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见着纪善禾越笑越放肆,丝毫没有帮助自己下来的意思,依博忍不住开口:“别笑了,把我放下来。” “好好好。”纪善禾站起身又笑了两声回答。 “下面有竹刺。”依博提醒。 被吊上来的那一刻他就要自救了,对于让纪善禾帮忙这件事,他是拒绝的! 奈何天不遂人愿,刚刚他被吊上来的时候挣扎的幅度有些点大,下面掩盖的竹叶有些散落,竹刺就露了出来。 但凡他刚才手快一点,就直接脱离这个世界了。 看着脚下密密麻麻削尖的竹刺,纪善禾绕到一旁:“我换个地方。” “你别……” 话未说完,只听嗖的一声,纪善禾就被吊了起来。 扯了扯把自己困住的麻绳,纪善禾转头看向依博。 二人面面相觑。 “别过来。” 把话补完,依博立刻把头扭到一边,整个人浑身都在颤抖。 笑到颤抖。 纪善禾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她面无表情:“我劝你憋住了。” “噗嗤。” 纪善禾:“……” ———— “祖母,你就把那铺子给我吧~” 奢华的房间内,商姮朝着主位上的妇人撒娇。 “它本来就是爹爹送我的生辰礼物啊。”商姮语气骄纵。 年过花甲的妇人依旧雍容华贵,她拉过商姮的手不赞同道:“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开什么店,不像样子。” “女子怎么就不能经商了,那铺子本就是爹爹送给我的,当下只不过是在祖母那里放着而已。” 来到这之前,她就没过过这么“穷”的日子。 虽然她不像纪善禾一样被人克扣月银,但府里每月供她支出的银子也是有限额的,之前的商姮喜欢买买买,根本就没有多少小金库。 恰巧,她也一样。 她算了算,府里每个月的额度根本就不足以支撑她“挥霍”。 于是她就撺掇着纪善禾开店,同样缺钱的纪善禾二人一拍即合。 只是这铺子的地契一直拿不过来。 “你求我也没用。”主位的老夫人一锤定音:“女子就不该抛头露面。” “我不管。”商姮酝酿情绪,一双眼睛蓄满泪水:“祖母一点都不疼我,我只是想要一个小小的铺子就不给,更何况它本来就是我的,您还说最喜欢我呢,原来就只是说说而已。” 强撑着不让眼泪落下,商姮哽咽着声音哭闹,满脸倔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你这孩子……”刚要说教两句,站在一旁服侍的二房急忙阻止:“哎呦,不过是一间铺子,孩子喜欢还给她就是了。” 一边说,一边朝着老夫人使眼色。 不知想到什么,刚才还坚决不同意的老夫人松了口:“罢了罢了,既然你喜欢,那就还给你好了,只是到时候这店开不起来可别来我这哭。” “不会的祖母。”商姮擦干泪水委屈道。 得了嘱咐的丫鬟把店铺的地契递给商姮,商姮缓缓接过:“多谢祖母,你果然是最疼我的。” “哼!”看到商姮这副模样,主位上的妇人气不打一处来,把地契给她她又变成最疼她的了。 罢了,让她吃点苦头也不错。 这铺子一开始是商姮的没错,只不过前一个店主不知受了谁的指示,把铺子卖给侯府的同时又卖给了王府,想让他们因此有隔阂。 商宕知道的第一时间就把铺子从商姮手中拿了回来,景深也很有默契地没有动那间铺子。 二者之间一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如今,商姮要动这间铺子王府肯定会有动作,到时候再把这件事归结为孩子的玩闹,不仅能给景深添堵,也能给商姮吃个教训,歇了这开店的心思。 都觉得自己目的达到的二人同时泄了口气。 拿到想要的东西商姮也不多留,她起身行礼:“那我就不打扰祖母了,先走一步。” 说完,带着晓春离开。 出了房门的商姮一改屋内小媳妇的模样,她轻佻地吹了口口哨,得意挑眉,双指夹着地契在晓春眼前晃了晃。 “小姐!还在老夫人门外呢。”压低声音,晓春提醒商姮。 “噢。”商姮甩头离开。 叹了口气,晓春无奈跟上。 小姐最近变了好多。 ———— “地契有问题?” 被邬姝盯着的管事渗出冷汗:“这间铺子也卖给了侯府。” 薄唇轻启,邬姝若有所思:“侯府?” “……是”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诶。”应了一声,管事匆忙离开。 看着手中的地契,邬姝勾起唇角。 这景深怎么还夹带私货。 ------------ 第四十一章 年林:屁股被扎漏风 年林看着被吊起来的二人陷入沉思。 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能这么优秀。 见纪善禾二人没发现自己,年林出声:“你们怎么来了?” 天知道他在看到依博的求助信息时有多无助。 听到声音,二人纷纷扭头。 只见那男子身着白衣垂手而立,一身书卷气由然而生,衣摆印着的竹叶一直沿到腰腹位置,又为他增添几分高雅。 “年林?”纪善禾试探开口。 “嗯。” 听到肯定的回答,依博用力扭了扭身子与年林视线对齐:“你怎么没有身份提示?” 年林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我关了。” “这也能关?”依博不可置信。 他怎么不知道。 没回答依博的话,年林嫌弃道:“你们这也能吊上去?” 想到自己的处境,依博不再多想,他笑的谄媚,刚要开口就被年林打断:“想下来啊,求我啊。” 终于体会到霸总被气笑是什么滋味,依博十分干脆,他忍辱负重:“求你了~年林~年林~” 年林:“……”好恶心。 果然,他们班唯一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会说话。 看着依博顶着一张不甘心的脸求自己,年林心中暗爽,他似笑非笑地把视线移到纪善禾身上。 纪善禾一脸坚定:“我是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 “那没办法了。”年林语气有些遗憾:“其实这树上空气也挺好的,对吧?” “呵!”纪善禾直接被气笑,年林这个小人! “你不想知道年姮最近的小动作吗?”一转情绪,纪善禾笑的张扬:“哎呀,也不知道是谁把妹妹惹生气了还哄不好。” 说完,视线若有若无地瞟向年林。 被捏到七寸的年林沉默,年姮确实好长时间不理他了QAQ 伸手接下飘落的竹叶,年林手腕一转,软绵的竹叶朝纪善禾飞去。 下一秒,粗紧的麻绳被竹叶斩断,年林脚尖一点,稳稳接住因麻绳断裂而下坠的纪善禾。 感受到男人有力的双臂,纪善禾微微一笑扯掉身上的绳子。 稳稳落地,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摆摆手:“好说好说,一会儿就告诉你。” “我不要公主抱。”依博声音幽幽。 错付了。 他拉下脸面的恳求终究是抵不过一句年姮。 该死的,他刚才怎么没有想到! 想到上面还吊着一个,年林转身抬头:“你想屁股被扎漏风?” “粗俗!”依博憋的满脸通红。 听听年林这说的是什么话! 他总不能两天之内被男人又摸又抱吧。 他绝不接受! 不懂依博的心理路程,年林夹起叶子一挥,用同样的方式割断麻绳,一个公主抱又把依博接下。 “一定要这样吗?”被年林抱在怀里的依博面如死灰。 没想到依博看着不重,抱起来却不轻,年林抬手颠了颠:“平时没少练吧,你身上肌肉挺多。” 受不了年林动作的依博奋力挣扎,一个翻滚跌落在地。 依博:“……” “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纪善禾蹲下扯了扯缠住依博的麻绳。 “你不懂。”依博看向纪善禾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切。 纪善禾:“……” 有什么不懂的?不能把话说清楚吗? 想刀了他。 “别磨蹭了。”年林提起趴在地上的依博就走。 挣扎无果,依博开启嘴炮模式:“你要干什么,我还被缠着呢,你这样拎着我我要吐了!” “哦,别吐。” 依博:“……”你特么的。 “你俩等等我啊。”纪善禾起身追赶。 ———— 到了别院,年林随手把依博一扔,转身询问年姮最近的动向:“你说她最近要干嘛?” “嗯……”纪善禾拉长声音道:“有点饿了。” 年林当场气笑,他咬紧后槽牙:“你想吃什么?” “要求不高,一荤一素就行。”纪善禾面带微笑地看向年林。 “行。” 年林应声过后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语气中颇有一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见年林妥协,纪善禾轻笑一声去解依博身上的绳子。 被拎了一路的依博终于解脱,他席地而坐,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抱怨:“你说年林这院子不大,陷阱倒是不少。” 刚才年林拎着他七拐八拐绕了好多路才到院子里。 要是没有年林带着他们,纪善禾他们两个还不知道要踩多少坑。 “这证明这里安全。”看到树荫下的桌椅,纪善禾自觉坐下。 “我的意思是这地方这么偏,先不说傅岑到时候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依博顿了顿开口:“他能活着见到年林吗?” 想到外面的机关,纪善禾罕见的沉默了。 傅岑真的能在经历过追杀之后还躲过这层层机关吗。 “跟……跟我有什么关系。”纪善禾摸了摸鼻子:“大不了就让他屁股被扎几个洞呗。” 依博:“……” 好有道理。 “不过你提醒我了。”纪善禾坐直身体:“这里的机关地图还是要发一份给邬姝他们的,总不能拦住自己人吧。” “稍后我整理出来会发给他们。”年林端着餐盘朝纪善禾走来。 竹笋炒肉,青椒鸡蛋。 看到这两道菜,纪善禾直感不妙。 感觉她要是再不说就要变成第一道菜了。 “吃吧。”年林带有压迫感的视线落在纪善禾身上。 端起米饭,纪善禾拿起筷子就往嘴里送。 笑死,区区年林,怕他? 等二人吃饱喝足,纪善禾才缓缓开口:“我们两个最近要开店。” “开夜店?”年林皱眉。 “开店!开店呐大哥!”纪善禾一脸不可置信。 原来在他心里商姮她们两个就是这么不着调吗! 开夜店?亏他想的出来! 当时是商姮大晚上不回家在夜店嗨被他逮个正着,又不是她半夜不回家。 再说了他自己不也玩的很嗨吗! “那你们要开什么店?” “茶、茶楼?” 纪善禾语气不确定。 商姮她们主要是想开店做些糕点、饮品类似于下午茶之类的东西,顺便……招一些长的……帅气的员工。 这跟夜店有什么关系! 无非是过过眼瘾罢了,才没有年林想的那么龌龊! “我要入股。”年林看向纪善禾的眼神满是坚定。 他可太了解商姮的性格了,这个店它绝对不会向纪善禾说的那么纯洁。 “不可能。”纪善禾回以同样的目光。 让年林参与进来她们还怎么招帅哥店员。 绝对不能让这宏伟的计划被扼杀在摇篮里! ------------ 第四十二章 贺言玉:老男人 “各退一步。”依博劝道:“年林你别掺和她们两个开店的事,纪善禾你们两个保证不做违法的事。” “那肯定啊 。”纪善禾语气坚定:“我们怎么会做违法的事。” 古代青楼犯法吗,没有吧。 招男模犯法吗? 根本不好吗。 听到纪善禾笃定的语气,年林若有所思:“那行,反正你们在京城开店,到时候我常去就是了。” “你常去?!”听到年林这么不要脸的话,纪善禾一个激动站起身:“你一个太子的幕僚一直朝我们那跑算什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安插在傅岑那里的奸细呢。” 这开店的地址一定不能告诉他。 “那……”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我困了,要午休。”怕年林又口出狂言,纪善禾直接拒绝聊天 “行吧。”见纪善禾找借口开溜,年林也不拒绝:“你去左边的房间睡,右边的房间是我的。” 反正到时候他肯定能知道商姮她们把店开在哪里。 现在先稳住纪善禾,到时候慢慢找就是了。 “了解。”大手一挥,纪善禾迅速开溜。 ———— 国师府。 被迫呆在房间的贺言玉发出哀嚎:“我服了你这个老六!我都会背了你凭什么关我!” 茶桌旁的男人闻言抬头看向他:“会背就多背一点。”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老男人?”贺言玉崩溃呐喊。 自从他来了之后,这具身体的爹娘、乃至府里下人都在让他读书背书! 被催烦了的贺言玉当卡bUg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神童在世。 一开始是挺好的,他背完了书就可以自由活动,但是!自从这个老男人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就觉得他这个因为挑事被罚在家的侄子其实也不是“朽木不可雕。” 平时没事就来抽查他的习课,贺言玉也不好太张扬,二人就经常僵持在这。 他可太想去皇宫找纪善禾她们玩了,奈何他现在被罚在家反省,除了国师府,连门都出不去。 一旁服侍的丫鬟迅速低头,这小少爷也太敢说话了,他还没见过有哪个人敢直呼国师是老男人呢。 被说成老男人的贺澜识也不恼,他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再找两个人来教教你规矩好了 。” “别!” 被拿捏到命脉的贺言玉立刻滑跪,他郑重地捡起刚刚被扔在地上书:“我背、我背还不行吗!” “你不是不听老男人的话?”贺澜识反问。 “谁是老男人?”贺言玉装傻,“这里哪有老男人?这里明明只有我英明神武、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的叔叔啊!” “是吗?”贺澜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嗯!”贺言玉坚定点头。 贺澜识垂眸压下情绪淡淡开口:“那就算了,既然你已经背会了就去休息一会吧。” 听到这话的贺言玉满脸期待:“那你要找的教习嬷嬷?” “先放放。” “YeS!”把书一扔,贺言玉跑到贺澜识跟前:“贺澜识,你真的,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越来越高大伟岸了。” 说完,也不顾贺澜识的反应,自顾自地叫上两个小厮同他出府。 莫名被夸了一通的贺澜识点了点桌上的书卷,若有所思。 他这个侄子平日里嚣张跋扈,贺父贺母的话是一句也不听,唯独在他面前安分守己些。 不同于往日在他身旁的的小心谨慎,这回竟是直呼他的姓名。 这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突然上进,一向不喜去皇宫习课的小少爷一个劲的要进宫读书,一逼又打回了原形。 虽如此,从他这几日的观察来看,他的记忆力却是要超出旁人许多倍,要是稍加培养…… “吩咐下去。”贺澜识挥手,“明日起贺言玉继续回宫习课。” “是。”婢女行礼应声。 看来以后辰时日子不好过了。 ------------ 第四十三章 纪善禾:“别打我” 京城内,一处小巷,纪善禾一手撑着墙,一手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 梅开二度。 “烦死了,我恨所有人!”依博扯了扯身上的衣裙一脸幽怨道。 忍着笑,纪善禾看着依博的动作:“你应该感到庆幸商姮愿意把彩妆借给你。” 纪善禾只请了一天假,为了不露馅她只能赶个大早进京。 想到傅阅可能让人在京城关卡处堵他们,依博又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男扮女装。 这彩妆还是年林为了讨商姮欢心,前几天买的,没想到先让依博给用上了。 乐死她了。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依博握紧拳头忿忿:“商姮也太小气了,用她个彩妆还要我出卖色相!” 一想到昨晚他迫于商姮的淫威,摆出的那些姿势他就想自杀。 当时他被拍了好几张照片! “我终于知道年林为什么不放心你们两个一起开店了。” 依博看向纪善禾的眼神带有几分悲愤:“你俩指不定有点见不得人的癖好。” “哎——”纪善禾不乐意道:“想看你穿女装摆姿势的是商姮,要看照片的也是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纪善禾毫不犹豫地跟商姮划清界限。 依博难以置信:“你昨晚笑的让我对你感到陌生。” 早知道他就不劝年林了,让商姮她们两个凑在一起说不定开的还真不是茶楼,是男模店! 纪善禾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那不是……” “什么都别说了!”依博打断,“照片传出去我就自杀,懂?” “懂!”纪善禾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这件事!” 听到这话,依博心如死灰:“我再说一遍,我恨所有人。” 化妆?有必要吗? 傅阅在城门口通缉他们两个的画像丑的一批,他真的很怀疑自己就算什么都不伪装站到他们,那些人都不可能凭着画像认出他们。 还害的他出卖色相!傅阅是吧,他跟他誓不两立! ———— “公子,该起了。” 红叶放下用来洗漱的铜盆,轻手轻脚地走到贺言玉床前。 没人应声。 “公子,再不起您去习课就要迟到了。” 听到红叶的催促,贺言玉迷迷糊糊睁开眼:“什么时辰了?” 惊讶于贺言玉温和的语气,红叶语气磕巴了一下:“辰、辰时了。” 竟然没发火? 红叶有些不可思议,往日里小少爷起床可是要发好大一通脾气的。 今日怎么这么……温顺? 似是知道红叶心中所想,贺言玉叹了口气:“更衣吧。” 之前他在府里禁足不用去上早课,自然是没人来大早上的叫他起床,反正贺澜识给他布置的背诵任务只给了时间的限制,并没有刻意让人喊他早起。 不知道他没禁足之前那个小少爷起床是个什么光景,猜也能猜出来。 他倒是想演一下,但是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对一个不相干的人乱发脾气。 怎么说他也是个三好青年。 等红叶为他穿好衣服,贺言玉在铜镜前转了一圈:“手真巧。” 被夸了的红叶脸颊微微一红,小少爷今天怎么这么嘴甜。 刚踏出房门,贺言玉只觉腿下一紧,低头一看,一只巴掌大的幼犬正咬着他的裤脚。 早起不爽的情绪和马上要和小伙伴碰头喜悦交织,贺言玉蹲下捏起它的后颈:“你知道这是哪吗?” 幼犬湿漉漉的眼神对上贺言玉严肃的神情:“汪!” “这里是国师府!国师府不养闲狗知道吗?” “你几个月了?国师府养你,你要知恩图报,要上进知道吗?” 红叶跟在贺言玉身后紧绷着一张脸,她收回之前的话,公子这是换了一种表达方式。 只不过这次的对象不是人。 是狗。 ———— 紧赶慢赶,纪善禾终于踩着点进了学院。 刚坐下郝年就围过来:“你怎么样了?” 看着郝年关切的目光,纪善禾不明所以:“什么怎么样了?” “商姮啊,她昨天不是把你推进湖里了吗?”郝年一边说一边瞥了一眼商姮。 “是…吗?”纪善禾侧头看向商姮,后者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意示她帮忙圆谎。 回过头,纪善禾立刻换了一副表情:“不太好,昨天我在水里泡了很久,那时候我在想……” “纪善禾!” 响亮的声音打断了纪善禾的自述,她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下一秒,金光闪现。 ‘国师的侄子,贺言玉’ 刚刚解禁的贺言玉被众人簇拥着走进学堂,原本喧闹的众人立刻噤声。 郝年撇了撇嘴,这么快就一个月了? 见到小伙伴的贺言玉内心只剩激动,他略过众人走到纪善禾面前,脸上扬起微笑:“好久不见。” 飞速看了一眼傅岑,纪善禾酝酿情绪,眼中蓄满泪水:“别打我。” 贺言玉:“?” 谁?打谁?! ?!! ------------ 第四十四章 管事:王妃连王爷都打 被纪善禾的眼泪飚的猝不及防,贺言玉愣在原地。 【我的名声已经很臭了,我求求你了,别搞我!】 【谁搞谁啊,我在傅岑这里都快被怀疑成虱子了,你特么的离我远一点!】 【那怎么办,我招呼都打了。】 【演起来啊!】 二人在脑子里的对话在外人看来就是纪善禾被吓到噤声,贺言玉那难以置信的表情也顺理成章的被误认为威胁。 “你少污蔑小爷,这京城谁人不知我贺言玉不打女人。” 对,就是这样,先给自己立个人设。 【那我千辛万苦来上学是为了什么?】贺言玉有点崩溃,他又作又闹的好不容易提前几天解了禁足就是为了早起读书吗? 往后缩了缩,纪善禾声音颤抖:“对…对不起。” 【爱学习?】看贺言玉属实有点惨,纪善禾连忙补充:【不然你找商姮玩。】 【谢邀,我们两个不合适。】商姮从怀里掏出瓜子看着他们演:【小贺啊你家是不是有一只小狗啊,黄色的,应该没几个月。】 “一句对不起就这么算了?小爷我给你打招呼是给你面子,别不识好歹。”贺言玉语气跋扈,不依不饶。 【你怎么知道的?你联合系统监视我?!】 啪的一声,商姮把瓜子往桌上一扔,站起身与贺言玉对峙:“哟~某人这是想拉拢纪善禾不成恼羞成怒了呀。” 【你妹的!那只狗是我的!你被罚回去也是因为你抢了我的爱宠,我告了状你才回去的。】 听到商姮的嘲讽,众人反应过来。 他们刚才还疑惑,纪善禾跟贺言玉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贺言喻怎么就突然跟纪善禾打起了招呼。 原来是知道纪善禾最近和商姮走得近,想拉拢纪善禾到他这边膈应商姮啊。 贺言玉之前还抢了商姮的爱犬,最近商姮和纪善禾走的这么近,要是让他拉拢成功了,商姮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呢。 被戳中心思的贺言玉恼羞成怒,他脸色通红指着商姮:“谁稀罕拉拢她,别太自以为是。”随即话锋一转,看向纪善禾:“不识好歹。” 说完,自顾自地回了座位。 【为什么我们班的人物关系不是不熟就是有仇呢?我真的很难理解。】贺言玉抱怨。 他之前的努力,就像小狗屁。 纪善禾大胆猜测:【大概是,怕我们光明正大地聚在一起搞事吧。】 【寒心。】 主角退场,簇拥着贺言玉的“狐朋狗友”也依次散开。 开玩笑,看看贺言玉上次被商姮告了一状回家了多长时间了,他们才不会这么没眼力见上赶着找麻烦。 见贺言玉坐下,纪善禾还是一副胆怯模样,郝年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对你说话都那个态度了你还跟他道歉?” “我又打不过他,万一他揍我怎么办?”纪善禾担忧皱眉。 “就那个草包?”郝年嗤笑一声。 纪善禾含糊不清:“谁知道呢。” 别的不说,贺言玉现在肯定特别能打。 纪善禾唯唯诺诺的语气令郝年不适,她怒其不争道:“就你这样,被欺负就是该!” “你刚才怎么不帮我说话。” 存了心思要逗郝年,纪善禾故意反问。 她当然知道郝年为什么刚才不开口,这小郡主之前帮过纪善禾不止一次,但之前的纪善禾草包演的上头,根本就不领情。 郝年又是个傲娇性子,见她不识自己的好心不说,还说她多管闲事,一来二去自然就不会上赶着帮纪善禾说话。 鉴定完毕,是个好人。 果然,郝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炸毛:“你心里没数啊,真是该你的!” 说完,愤愤离开。 成功将人送走,纪善禾一身轻松,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八卦。 眼见快到上课时间,纪善禾掏出笔墨摆好。 “还是一样。” 清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纪善禾摆放书卷的手一顿:“什么一样?” 该死,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了。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你的演技都不错。” 傅岑说完也自顾自地整理起了书案。 纪善禾:“……” 不是,大哥你什么意思啊?! 是看出来什么了吗? 说话啊! 傅岑轻飘飘一句话在纪善禾内心惊起万千波澜。 这货不会怀疑她跟国师府也有关系吧。 不要啊! ———— “别想了别想了,他估计就是这么单纯一说,我带你看看店嘛。”商姮挽着纪善禾的胳膊在人来人往的街道穿梭。 憋了一整天的纪善禾简直心态爆炸,偏偏她又不能当面问傅岑那话是什么意思。 不然显得她多心虚啊。 “好吧好吧。”纪善禾被商姮拖着往前走,她整理好思绪主动揽着商姮:“你之前来过一遍吗?” “没有啊,我想和你一起嘛。”商姮拨开纪善禾因动作散在她脸上的发丝提醒:“管家伯伯说这家店还卖给了王府,不过我不会把店让出去的。” “王府?景深?”纪善禾诧异。 “区区王爷还能影响本小姐开店了?”商姮不屑,转头又跟纪善禾画饼:“跟着我,肯定有你肉吃。” “好!”欣然接受,纪善禾开始吹捧:“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 另一边,邬姝坐在前台的座位上,摆弄着手中的金算盘,周围稀稀拉拉站的全是人。 今天下午她就接到消息说侯府的主子下午要来看店,她卡着时间在这里等。 既然景深把这铺子给她了,地契在她手上自然就没有放手的道理。 更何况这铺子地段不错,也足够大,她就更不可能轻易放弃。 着了景深的道也好,中了计也罢。 区区侯府。 不如邬姝的随性,双方的管事站在一旁都有些汗流浃背。 侯府的管事在一旁直叹气,王府的人不知道从哪得来下午主子要来的消息,看这架势也不是善茬。 一会儿小姐就来看店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这王府的王妃跟传言可不甚相同,像个不好说话的。 按照小姐的性子,一会儿可别打起来了! 王府的管事也同样坐立不安,王妃的性子他们可压不住啊! 她连王爷都打! ------------ 第四十五章 邬姝:姐现在资产千万 邬姝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手中的算盘,精致小巧的算盘通体呈出金黄色,是她刻意找人打造的。 自从在景深那里敲诈了一笔巨额赔偿金后,她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手中的算盘一下下敲击在柜台的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听着这个声音,一旁的众人瑟瑟发抖,仿佛这算盘不是砸在桌面,而是砸在他们心里。 “就是这了。”门外传来商姮轻快的声音。 闻声,侯府的林管事拖着微胖的身躯出门迎接:“小姐来了。” “嗯。”应了一声,商姮拉着纪善禾略过林管事往里走。 刚踏进店门的商姮就看见一众人乌泱泱的聚在一起,“这是干嘛呢?” 听到商姮的声音,围在一起的仆从顷刻散开,露出被他们挡在身后的女子。 这事他们可不敢乱掺和,全都是暴脾气的主啊。 没了众人的遮挡,邬姝被彻底暴露在纪善禾与商姮的视线中。 她放下手中的算盘撑起下颌,一张极具侵略性的脸映入纪善禾与商姮眼帘,黛蓝色繁锦静静地附在身上,衬得她不近人情,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纪善禾与商姮。 下一秒,金光闪现。 ‘本王妃是你爹,邬姝’ ‘将门鲨手,纪善禾’ ‘侯府小姐,商姮’ 无人说话,四周安静地落针可闻。 林管事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他握着袖子不停擦汗。 这是怎么了?小姐怎么不说话? 没听过小姐跟王府的王妃有什么过节啊?! 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一旁的王管事也是冷汗直流。 坏菜了,王妃不会看侯府的小姐不爽吧。 这可不行,那可是侯府的宝贝疙瘩啊,不能打的! 众人沉默之际,商姮一脸便秘,她看向面前这个高冷卦的御姐有些不可置信:“王妃?” “嗯。”邬姝肯定。 商姮:“……” 尴尬了老铁,她刚才在心里都想好怎么给景深脸色了,结果来了之后……发现是自己人。 那她打好的腹稿怎么办。 【缘,妙不可言。】纪善禾道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我不管,我都打好腹稿了。】商姮幽怨道。 “隔着屏幕”邬姝都能感受到商姮的不快,她扯了扯嘴角:【那我把景深叫出来让你骂一顿?】 商姮害羞:【嗐,人家不是那种人~】 邬姝:“……” 【别装。】 撇了撇嘴,商姮有些疑惑:【我记得这铺子是景深的?】 邬姝什么时候跟这铺子扯上关系了? 【他赔给我了。】邬姝挑眉:【姐现在资产千万。】 纪善禾/商姮:【富婆,包养我。】 “呵。”看到这话,邬姝不禁冷笑出声。 【你们两个还挺不见外。】 【说什么呢邬姝,先富带动后富。】纪善禾鼓动:【而你,亲爱的,你就是那个带动我们后富的天选之子啊。】 【是吗?】邬姝面无表情,用实际证明自己拒绝鼓动。 纪善禾/商姮:【是啊!】 邬姝:“……”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 第四十六章 林管事:显眼包 【不,你不懂。】纪善禾乘胜追击提出共同富裕的想法:【天意如此,这个店就该我们三个开。】 【不用了。】邬姝垂眸避开纪善禾和商姮期盼的眼神,直接拒绝:【看不上你们这仨瓜俩枣。】 邬姝的利己主义使她不能忍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但纪善禾和商姮不一样。 本来她也没想好这个店要用来干什么,既然纪善禾她们有想法就让她们玩好了,自己就不掺合了。 毕竟,她不缺。 商姮眨眨眼劝说:【非常感谢你能看得起我们两个,但你觉得我们的月钱能开的起这么大的两层楼吗? 装修都是问题吧。 这是她第一次来看店,之前没来过的时候只知道这个店有两层,对这里的空间没什么概念。 这次来了之后一看,这店铺还真不小。 邬姝:“……” 她们这么穷她也是没想到。 没人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聊嗨了的几人并没感觉出这焦灼的氛围,毕竟她们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聊,但一旁的管事们并不这么认为。 从商姮她们进门开始问的那一句话,之后就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商小姐刚刚是不是对着王妃撇嘴了?!还有王妃,她刚刚是不是冷笑了?! 管事们:哎呦呦!这王妃/小姐怎么就不能忍忍呢,他真的很为难啊! “那个……”王管事出来打圆场:“王妃这是待的无聊了吧。” 对,一定是无聊了才会冷笑的,绝对不是因为看商姮她们不爽。 接收到示好信息的林管事连忙接话:“对对对!小姐肯定是刚下学又一路奔波累着了。” 小姐绝肯定是累着了,绝对不是因为不喜欢王妃才撇嘴的! 商姮:“……” 邬姝:“……” 纪善禾:“……” 说这话他们自己良心不痛吗? 碍于她们的身份实在悬殊,纪善禾她们不好相认。 按照现在的情况,为了不惹人注意她们只能装作对立,她和商姮还能牵强的解释为相爱相杀、破冰重圆,但和邬姝确实是不认识。 只是没想到这管事都这么努力。 “嗯。”邬姝应声 。 没别的,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商姮见此也接话:“是有点累了。” 见自家王妃接话,王管事在心默默长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王妃接他话了,圆回来了! 林管事觉得眼眶发酸,他家小姐长大了,开始懂事了。 见林管事那不争气的样子,商姮面无表情,她强扯出一抹笑意吩咐:“找个厢房,我要跟王妃单独聊聊。” “……诶”林管事不情愿道。 单独谈谈?不会打起来吧。 一旁的王管事倒是放宽了心,既然王妃刚刚都接他的话了,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 毕竟如果王妃真的讨厌商姮和纪善禾的话,回应他的就不是‘嗯’而是一声冷笑了。 抱着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心态,王管事率先动作:“刚收拾出了一个厢房,您这边请。” 闻声,林管事暗暗瞪了他一眼,这个时候就不担心你家王妃了。 显眼包! ------------ 第四十七章 纪善禾/商姮:痛苦 进了厢房的几人彻底放松,纪善禾坐下后随手拽了把椅子递给商姮,接过椅子的商姮也没客气,顺势坐下。 邬姝环顾一周,发现这没装修的小厢房也没别的地方,也就没挑,在商姮旁边落座。 不大不小的圆桌坐满三人还有余位。 纪善禾率先开口:“对于这件事,不知王妃作何感想?”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玩吗?你确定吗?你真的确定吗? 可怜巴巴ipg.】 邬姝用手撑着下颌:“你们可以出钱将这里买下,我不会计较。” 【你们想跟我一起开店?虽然我前阵子在景深那讹了一笔钱,但他给我的大多是房产和商铺,要说现金……还真没有。】 商姮一巴掌拍在桌面上:“这铺子我也有一份,凭什么是我们买,要买也是你买!” 【啊?他怎么这么抠! 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两层高的楼只靠我们两个也装修不起来呀。】 冷笑一声,邬姝眉毛一挑威胁道:“听闻二位小姐要开店,你们若是不急,本王妃也不介意陪你们耗着!” 还没等邬姝安慰两句,群里就开始活跃。 【国师的侄子:什么什么?你们要开店?我要入股!】 【穷困书生:我也要!我太穷了,古代生意不好做啊,我投资要当老板!】 因为她们不是每天都在一起,拉小群太麻烦,群拉的多了也不好找,所以纪善禾她们就在大群里商量。 【全村的希望:善禾!姮姮!姝姝!你们知道的,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 【纪善禾/商姮/邬姝:不,我不知道。】 【嘤,别这样。】 “……” 经过这一打岔,2班的乐子人纷纷涌现,势必要做最大的股东。 【你们知道我多有钱吗?土鳖~】 【看你姐我用实际行动打烂你的脸!狗Der!】 【什么意思,没钱不能投资吗?虽然我很穷,但是你们不能说出来,你们切记,姐的面子大于一切! (大声呐喊)(卑微恳求)来个人借我点钱!苍蝇搓手ipg.】 看到群里的信息,纪善禾差点没笑出声,她努力皱眉,把自己这辈子最难过的事都拎出来过了一遍,才生生忍住没有笑出来:“我……我劝你做人别太嚣张。” 因为差点没憋住,纪善禾的声音有些卡顿,仔细一听这声音内还夹杂着一丝哽咽。 看到纪善禾这憋笑憋的面容扭曲的表情,邬姝真心实意地笑出声:“少管我。” 趴在门外偷听的两位管事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纪善禾哭了?这王妃怎么还笑了! 王管事的手死死抠住门框,刚才在外边不还好好的,王妃怎么一进去就威胁人呢,你看看,都给人家吓哭了。 林管事死命将头往门上贴,他家小姐可别被人给欺负了! 不知道门外的忧虑,厢房内的几人憋的极为痛苦。 真以为她们不知道外面有人偷听啊,只是现在笑出来实在是不合适,不然她们都找不到借口来圆谎。 纪善禾眉毛紧皱,拼命回想自己这辈子最难过的事,一旁的商姮弯着腰,一手捂住肚子,另外一只手紧紧抠住桌沿,从手上暴起的青筋就可以看出她憋的有多辛苦。 本来邬姝没觉得有什么,但看到纪善禾和商姮这副模样也是有些绷不住,直接笑了出来。 班级群的活宝还没有停下他们的吹嘘。 【我的零花钱能给珠穆朗玛峰装个电梯!】 【你们到底行不行啊,老子睡觉电风扇都开三档!】 【哇啊!好厉害,我都只敢开二档,还得是你啊大佬~】 纪善禾/商姮:痛苦ipg. 默默窥屏的班长:“……” 让他看看先把谁踢出群聊比较合适。 ------------ 第四十八章 好姐妹,同进退 【求你们了,别说了,我现在真的不能笑出声。】纪善禾在群内求饶。 【全村的希望:big胆!敢这么对你未来的股东说话!猫猫握拳ipg.】 【为什么不笑,是生性不爱笑吗?】 纪善禾:他们疯了。 【侯府小姐:我觉得这件事咱们可以商量商量,请各位股东先安静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股东”二字取悦了大家,一时间群里那几个吹嘘玩梗的同学还真的安静了下来。 见商姮的话这么有效果,纪善禾忍不住对商姮竖起大拇指。 被夸赞的商姮立刻变得臭屁起来。 调整好心态,纪善禾对着商姮和邬姝无声开口:“一起玩吗?” 不用猜商姮和邬姝也能明白纪善禾的意思,商姮兴奋挑眉,给了纪善禾一个肯定的眼神。 有点激动是怎么回事。 见商姮肯定,纪善禾又把目光放在邬姝身上。 注意到纪善禾的询问的眼神,邬姝垂眸沉思。 她还没想好。 【敌国太子(副班长):你们好好干,把这楼开起来顺便培养一下自己的势力,我造反的时候记得照顾一下老同学。】 邬姝拒绝的话被堵在嘴边,她思绪一转改变主意。 随即,对纪善禾点了点头。 副班长说的有道理,他们班虽然武力高,但是太分散,很难聚在一起,而且若是她想做些什么…… 一个不相干的势力也能更好的隐藏自己。 敌国太子的话就像油锅里溅了一滴水,炸的大家噼里啪啦响。 刚才还安静等商姮回信息的群聊重新炸开了锅。 【不愧是你呀@敌国太子,太子就是不一样。】 【全村的希望:本股东批准了,我隔壁邻居那个男的奇奇怪怪的,我老是能听到他院里有打斗的动静,好像是在被追杀,不过这么久都不死,武功应该不错。 只要股东们一声令下,我现在就把他抓到我们楼里当小二!】 【说书先生: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花魁妹妹:哎呀,你们不早说要开店,我前两天在钓鱼的时候钓上来一个男的,虽然受伤了,但养养应该也能用。】 【侯府小姐:你跑啦?】 【花魁妹妹:没有啦,是楼里那个妈妈在后院小池塘自己养着解闷的。 我跟你们说那鱼可值钱了,前两天她凶我我气不过想烤她几条鱼气气她,结果那小池塘里竟然还有人,当时吓了人家一大跳呢!】 纪善禾:“……” 该说不说,她们班同学好……好硬的命格。 【锦衣卫(班长):@敌国太子,主意不错,发展自己的势力对我们来说利大于弊,到时候我们任务行动也会轻松很多。 不过先不用着急,你们先装修着,招兵买马的事等邬姝他们任务结束了再说,这段时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发信息告诉我。】 纪善禾/商姮/邬姝:【好。】 【全村的希望:啊啊啊啊啊啊啊,那还等什么?!善禾你们说,我们要怎么把钱给你们三个。】 【看你们方便,别太引人注目就行。】商姮回答。 【没错。】纪善禾在群里开口:【一会儿我把邬姝我们三个府里的位置发给你们,你们看给谁对你们来说比较方便,挑一个就行。】 看了纪善禾和商姮发的信息,邬姝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她淡淡开口:“能不能……” “不行!”纪善禾和商姮异口同声。 【好姐妹,同进退,你别想跑。】纪善禾直接堵住邬姝的退路。 【没错!】商姮帮腔。 用脚趾头想她都能猜到邬姝要说什么,这个懒惰的女人肯定是不想管收钱算账的事! 邬姝:“……”哦。 敲定了开店的事,又没完全敲定。 在管家们的视角就是王妃良心发现,首先示弱想要提出建议,却被纪善禾和商姮无情驳回。 气氛重新焦灼,纪善禾叹了口气,在开口:【不知道怎么演了,想下台阶了,你们两个谁给我个台阶下下。】 商姮看了眼纪善禾,【我来!你拉好我。】 看到信息,纪善禾和邬姝疑惑:拉她干嘛? 很快,她们就得到了答案。 刚刚还面无表情的商姮面色一变,撸起袖子拍桌而起,她表情愠怒,对着邬姝放狠话:“邬姝我告诉你,这个店本小姐我开定了,识相的就拿钱走人,否则就别怪我侯府不念旧情,对你不客气!” “嗤——”邬姝双手环胸缓缓站立,她面带不屑的挑衅:“区区侯府,景深怕你啊?” “嘿你……”商姮上前一步,作势要跟邬姝干架。 纪善禾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激动的商姮:“算了算了,别激动。” 【干!的!漂!亮!】 见屋内快要打起来,门外偷听的管事再也待不住,几乎是破门而入,林管事一脸苦相:“哎呦,我的小姐呦!” 拿侯府压王府,怎么想的啊。 本来上面的意思是让商姮见到景深后吃个瘪,自己打消开店的念头,顺便敲打敲打王府。 这谁知道店铺是邬姝的呀。 这下好了,现在不仅不能给景深找难受,一不小心还能把邬府那边给得罪了。 “我看王妃也没有那个意思,小姐您消消气,消消气。”给商姮顺心的林管事默默叫哀。 看来夫人给的任务是完不成了,眼下还是稳住小姐避免与邬姝撕破脸。 夫人也真是的,小姐想开店就让她开呗,你看这闹的,马上就要结仇了。 “对对,商小姐别激动,大家以和为贵一起开呗,这都不叫事儿。”王管事在一旁摆手打马虎眼。 虽然他在外面管账不经常在府内做事,但王爷与王妃不和的消息他还是知道的,在他看来王妃真是不给王爷留活路啊。 按理来说王妃刚刚那句狠话应该是‘本王妃怕你啊’可偏偏王妃直接略过自己借着王爷的名义拿王府压人,这不是拉仇恨是什么?! 还区区侯府,天哪,这个管事他就非当不可吗?他不会被侯府暗杀吧? 台阶都有人递了,商姮决定见好就收,上了一天课本来就累的不行,她也没什么心思再在这演戏。 见林管事一个劲的给自己使眼色,她勉强开口:“一起开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听我的。” “凭什么?”邬姝半点不惯着商大小姐的臭脾气。 “哎——小姐这就不对了,万事好商量,万事好商量嘛。”林管事对着商姮挤眉弄眼。 好不容易同意一起开店,这事可不能黄了,不然真的很难收场。 林管事从一开始打消商姮开店的念头到她们必须一起开店的转变只用了半个时辰。 显然,对面王府的管事也是这么想的。 别的不说,这架也吵了,狠话也放了,人也得罪了,这时候不一起开的话这仇算是结大了。 一起开店好歹还能维持一下表面的关系。 看商姮还想说什么,林管事当即截断:“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小姐您也累了一天了,我送您回去吧?” 这句话正中商姮下怀,她压下心中的喜悦,装模作样地瞪了眼多管闲事的林管事,又看向邬姝不耐道:“给你个面子不跟你计较,敢背着我私自装修店铺你就死定了。” 【假的宝宝,你背着我俩把这店铺拆了重建都没问题。】 “善禾我们走。”抓着纪善禾的手,商姮大步离开。 邬姝拒绝:【想的美。】 看着商姮二人离去的背影,邬姝抬手示意:“备车,回府。” ------------ 第四十九章 褚易:你不够格 马车外,商贩的吆喝声络绎不绝,傍晚的街道依旧热闹。 坐在马车里的邬姝摩挲着手腕上的珠串,眼神空洞,明显是在发呆。 “锦衣卫办事,速速避让!” 一声呵斥,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立刻往一旁散去,只几秒的功夫,街道就空出一条道路来。 为首的男人纵马飞驰,后面紧跟一众侍卫。 看着面前疾驰而来的快马,王府掌舵的车夫攥紧缰绳紧急避让,奈何对面的人根本就是毫无顾忌地冲了上来! 黑色的马匹紧贴着王府的马车擦过,受惊的马再也不受车夫的控制,嘶吼一声,摇摇晃晃地冲向街道一旁的摊位。 坐在马车外的王管事和车夫对视一眼,一个翻滚跌落在地。 感受着剧烈的晃动,邬姝叹了口气,在马车即将撞上摊位的前一刻,脚尖轻轻一点跃出马车,平稳落地。 听到身后的动静,纵马的男人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邬姝。 与身后一众锦衣卫的飞鱼服不同,为首的男人面如雕刻,一身蟒袍,墨色的衣物上是用金丝绣成的巨蟒。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邬姝,不怒自威的气质油然而生,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差点被撞的邬姝面不改色,她微微抬头看向为首的男人:“怎么赔?” 【班长,你钱来的可真快。】 红日西坠,橘红色的余光落在褚易的脸上,染红了他的双眸。 听到邬姝的话,男人挑眉,笑意不达眼底:“赔?” “王妃的车夫御马不慎冲撞了我,你说怎么赔。” 跟面上的狠厉不同,私聊里的褚易对邬姝嘘寒问暖:【抱歉,你没事吧邬姝?我人设就这死出,你别跟我计较。 鞠躬ipg.】 邬姝嘴角微抽,尽管早就知道他们班的同学大多表里不一,但反差这么大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真是辛苦班长了。 “当街纵马、颠倒黑白,褚大人好大的官威。”邬姝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一双眼睛不卑不亢地盯着褚易。 【我没事,下次记得拦纪善禾的马车。 还有,我马车撞翻的那个摊位你记得赔偿。】 似是没想到邬姝敢与他呛声,褚易表情微愣,随后又恢复如常:“找我赔偿,你还不够格。” 【嗯,我赔。 纪善禾不受宠,我找她麻烦估计没人替她出头,至于商姮,侯府不是太子党,我跟商宕关系还行,倒是跟景深这个异姓王爷……】 【别说了,我懂。】 该死的景深,就会找麻烦。 “口出狂言。”邬姝的眼神逐渐狠厉:“本王妃倒要看看,褚大人的后台有多硬。” “怎么?想打我?”褚易摩挲着手中的缰绳,落在邬姝身上的视线逐渐不耐。 邬姝上前一步,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枝花,握在手中慢慢拨弄:“褚大人说笑了,我怎么会想打你。” 下一秒,邬姝手腕一转,刚刚还安静待在手中的花枝划破空气,朝褚易袭去。 “呵。” 冷笑一声,褚易大手一挥轻松卸了附在花枝上的力道,他不以为然的握着手中的花,仔细端详。 落日的余晖衬得褚易手中的花越发红艳,他把花放在鼻尖轻嗅,眸中冷意乍现:“我说了,你不够格。” “够不够格不是你说了算。”行刺失败的邬姝也不恼,她表情淡漠,又开始放狠话:“景深不会放过你的。” 趴在地上的王管事倒吸一口凉气,又来了又来了,王妃又拿王爷压人了。 这个女人该死的可怕。 他以后绝对不能惹王妃不痛快,不然仇家来杀了他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 王管事想站起来说两句,却又碍于褚易的名声不敢有所作为,毕竟他不是王妃,褚易不敢对王妃怎么样并不代表不敢拿他祭刀。 “那就让他来跟我谈。”褚易两指一夹,借着马头的鬓毛把“凶器”插在身下那匹黑马的耳后。 即便是这轻佻的举动,却也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天下谁人不知褚易为皇上效命,出了名的狠。 毕竟,褚大人疯狗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这花我就拿走了,跟我的马挺配的。】 【随便。】 得了邬姝的准许,褚易扯动缰绳:“走。” 暮色渐浓,晚霞收尽最后一丝余晖,看着褚易离去的背影,邬姝说出最后一句话:【班长,你是帅的。】 褚易御马飞驰,他面不改色,耳尖却微微泛起薄红。 【嗯。】 ------------ 第五十章 丧心病狂 年林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趴在地上极力“蠕动”的男人,冷漠开口:“既然活着这么辛苦,那你就去死吧。” 这声音犹如恶鬼传入男人的耳中,他浑身是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已是强弩之末。 “不…不……”惊恐地瞪大双眼,男人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想要逃离。 下一秒,如同刀刃般尖锐的钢针透过男人的喉咙穿过脖颈,钉在地上。 男人惊恐的目光就此定格。 尽管年林已经偏头躲避,侧脸还是溅上了滴滴鲜血,刺目的血色从脸上滴落,划过脖颈带来一丝痒意,忍不住吞咽,喉结随着年林的动作上下滑动。 从怀里掏出手帕擦拭,很快,雪白的帕子被年林手中上的鲜血染红。 解决了麻烦的年林心情不错,他笑的眉眼弯弯,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哼唱着不成调的曲子。 古怪又诡秘。 沾了血的帕子被主人丢弃,缓缓落在男人脸上,遮住了死不闭目的痛苦。 【年林,傅阅的人找到你了吗?】纪善禾的话打破了年林古怪的哼唱。 看了眼地上还有余温的尸体,年林睁眼说瞎话。 【没有啊,别担心。】 【行,有机会请你吃饭。】 说完这句,纪善禾便没有了下文。 “嗐。”年林轻叹:“欠我好几顿了。” 上次说请他吃饭不但没成,还来他这蹭了一顿。 可气。 ———— 皇宫内。 被下了朝的皇帝单独留下来密谈的褚易刚踏出殿门就被阻拦。 褚易抬眸看向景深,一双眸子满是淡漠,他错开身子想绕开:“陛下在里面,王爷拦错人了。” 景深上前一步,拦住褚易的去路:“褚大人别谦虚了,本王要找的人就是你。” 被拦住的褚易也不恼,他后退一步:“不知王爷找我何事?” 景深继续不依不饶:“也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正常。” 景深开口呛人。 “王爷有话不妨直说。”褚易表面稳如老狗,实际上背地里骂了景深不知道多少遍。 年纪大?这具身体的年龄才26就年纪大了? 他怎么不说自己老牛吃嫩草呢,脸皮真厚。 “那我就直说了。”话音一转,景深压低声音:“王府的马车影响大人办案了?” 那么大一条路,就知道往王府的马车上撞,要说不是故意的,谁信? “王爷要是想给褚某赔偿的话就不必了,这点小事我还不放在心上。” 褚易一脸大度的回绝,好像真的认为这件事不用“补偿。” 景深的质问一拳打在棉花上,这轻飘飘的话让他再也装不下去,他厉声道:“你故意纵马往王府的马车上撞还要我赔偿?褚大人好大的脸。” “王爷这是哪里话,昨日分明是王府的马车冲撞了我,我还没找你要赔偿,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听完褚易这颠倒黑白的话,景深额头青筋暴起,感觉自己被气得呼吸都快不顺畅了。 “我?恶人先告状?”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褚易还有这一手气人的功夫。 “嗯。”褚易矜贵点头。 “呵!” 一声冷呵,景深以拳为器,朝褚易袭去。 接过一掌,褚易出声冷嘲:“王爷好小的气量。”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褚易这句火上浇油的嘲讽。 景深出手越发狠厉,势必要给他一个教训,他与褚易的梁子不知多少年前就结下了。 这个疯狗仗着给皇帝办事私底下不知道给自己找了多少麻烦。 这段时间刚消停了些,没想到直接憋了个大的。 憋着这股劲,二人在殿外就此缠斗了起来。 殿内,听着外面打斗的动静,李公公弯着腰恭敬询问:“要不要奴才……” “让他们打。” 年过五十的皇帝摆摆手,“就是打起来才好。” 他还没死,这群狼子野心的乱臣贼子就开始打他位置的主意了。 不敲打敲打他们他这个皇位还如何坐稳。 就是要他们斗得越狠越好。 “是。” — 被褚易击退的景深暗暗心惊,他竟然摸不透褚易的内力。 “怎么样,还打吗?”纵使刚刚打了一架,褚易的气息依旧平稳。 皇帝看不懂其中的门道,景深却十分清楚,从他与褚易交手来看,褚易对平日展现出来的实力绝对有所隐瞒。 以他的功力,若是不考虑自己能不能活命的话,杀了皇帝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狗皇帝千防万防怕是也没想到自己最怕的狼崽子就在自己身边吧。 姓傅的这么提防傅岑这个太子不就是怕被太子这个不受控制的儿子弑父篡位。 他跟傅岑交过手,傅岑绝对……不敌褚易。 看出景深所想,褚易毫无顾忌的笑出声:“王爷这是不服气?”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景深知道他的实力,免得天天找事。 刚要出声的景深眼睛一瞥,看到了褚易腰间别着的花。 那花被腰带束着,花瓣掉了些许,因为视角原因,并不是很明显。 一经发现就变得醒目起来,若不是他刚才那不经意的一瞥,这么久了还真没看见。 “你……”想要开口嘲讽褚易骚包的景深突然顿住。 这花跟邬姝那日在亭子里剪的好像。 因为邬姝耐性不好,她剪花刺的时候总会误剪,就导致她剪出来的花枝全都是歪歪扭扭。 褚易腰间别着的花跟邬姝剪的颇有一些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他记得他好像让人把花给扔了。 怎么又会出现在褚易手中。 “不知褚大人腰间别着的花从何而来?” 话题跨度太大,褚易一时没反应过来。 花? 他看向腰间的红色花束,这本来是在他那匹马头上插着的,但进宫不许骑马,他又怕那马乱动或者有风把花吹走,就顺手别在了腰间。 想到这花是从邬姝那里来的,褚易微微皱眉,景深不会看出来了吧,他属狗的吗? 见褚易不答,景深继续逼问:“怎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该死,邬姝那个女人把花刺剪了扎他就算了,竟然还把花送给了别的男人,还是褚易这个男人。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绝对不能忍! ------------ 第五十一章邬姝:脑浆摇匀了再开口 “这花是从我府里带的,王爷有什么问题吗?” 确定了这花出自邬姝之手,景深再也笑不出来,他脸色沉的仿佛要滴墨:“褚大人的府中什么时候也种红蔷薇了?” 景深黑脸,褚易也稍显不耐:“王爷的手未免伸的太长,我府内种什么还要跟你报备?” “花从哪来的?”景深咬牙切齿。 难不成是昨天邬姝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褚易送花? 一想到那副场景他就两眼发黑,他还没死呢,邬姝就敢给别的男人送花。 送就送吧,还给了褚易。 但凡换个人呢,活爹! 褚易冷声:“我说了,你没必要知道。” 认出来就认出来吧,他还能怎样。 抢回去? 眼见两人争吵的话题越来越偏,还愈有再打一架的趋势,皇帝的声音从殿内传出:“褚易,不可对王爷不敬。” 两个毛头小子,一朵花有什么好吵的。 “是。”褚易转身对殿门皇上的方向作揖行礼。 别让他逮到景深落单。 “马车相撞之事你们两方都有责任,褚易当礼让一些,莫要让人把状告到朕这里来,参你一个目中无人了。” “是。” 事已至此 ,褚易赔偿这件事算是定下。 见目的达到,褚易也不想多留:“卑职还有要务在身,先行告退。” “你下去吧。”皇帝应允,“景深你进来,我们二人叙叙旧。” 景深应声:“是。” 虽然景深不耐,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看着踱步离开的褚易,景深暗自咬牙。 别让他逮到褚易落单。 ———— “你为什么要给褚易送花。”景深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邬姝对质。 他倒要看看邬姝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听到质问的邬姝觉的景深多少有点大病,她蹙起眉头反问:“什么花?” 她又不喜欢班长,为什么要给班长送花? 景深脸色阴沉的让人不寒而栗:“装不知道。” 见景深给自己摆脸色,邬姝也不惯着,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木质的方桌承受不住如此深厚的力道,顷刻便四分五裂。 邬姝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景深:“跟你爹说话还夹枪带棒的,脑浆摇匀了再开口。” “什么花?” 被威胁的景深:“……” 难道是他看错了? “红色蔷薇。” 邬姝回想了一下,昨天她为了演戏确实朝班长扔了一枝花,不过不是送,是行刺。 她扔的那一下看似没什么威力,若是换个人没躲过去,那下场就是被花枝刺破心脏而死了。 “我是扔了,怎么了?”邬姝大方承认。 送花还这么理直气壮。 景深给自己顺气,算了算了,没必要跟她计较,邬姝实力不俗,脾气又大,对上她没好处。 邬姝上下打量景深,脑子转的飞快,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跟景深都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不存在吃醋这一说。 略微思考,她便得到答案:“你不就是怀疑我不是原来的邬姝,看到褚易手里有我的花怕我是他派来卧底的吗?” 心思被挑明,景深也不尴尬,他盯着邬姝的眼睛与她对视,漆黑的眸子毫无波澜:“那你是吗?” 房间内早就只剩下他们二人,邬姝没有说话,气氛变得焦灼不安。 转过身,邬姝走到窗前,拿起惊翠今天早上插在花瓶里的花,从中选了一支握在手里。 “你不是想知道。”邬姝声音顿了顿又开口:“那就看仔细了。” 回过头,邬姝两指夹着花径,手腕一转就将花枝掷了出去。 划破空气的声音在景深耳边响起,看着疾速朝自己袭来的花枝,景深猛地向旁边躲去,避开这致命一击。 没有阻挡的花枝直直插入对面的墙壁,整个根茎都没入进去,只剩下花瓣裸露在外。 避开的景深倒吸一口凉气,无法想象自己刚才若是没避开现在会是怎样的情景。 “看到了,昨天就是这样。” 邬姝的硬核解释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反正现在景深是觉得像邬姝这样武功高脾气大,又有自己想法和野心的人,褚易是请不动的。 “你要是喜欢,我院子里还有很多花,我可以一天送你一枝。”邬姝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景深握了握拳:“不必。” 他还没有活够。 “不送。” 邬姝开始赶人。 一天天的就景深事多。 ———— 跟商姮待在一起的纪善禾并不无聊,今天早上贺言玉为了给商姮送投资的银钱还上演了一出“夺狗大戏”,把纪善禾看的在旁边乐的不行。 本来贺言玉偷偷把钱给她们也不是不行,毕竟他们离的也不是很远,奈何他们几个的关系实在是差的离谱。 贺言玉先是夺了商姮的爱犬,随后又有拉拢纪善禾的嫌疑,靠近她们两个谁都不合适。 让小厮送的话贺澜识绝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所以贺言玉就策划了一场夺狗大戏! 先是商姮坐不住去挑衅贺言玉旧事重提,之后二人奋力争吵,最后以夫子在中间调和贺言玉“赔款”结束。 整个过程纪善禾看的那是津津有味兴致勃勃,这看戏的姿态把商姮气的够呛。 “我辛辛苦苦吵架,你在这坐享其成,美的你!”商姮握住纪善禾的肩膀用力摇晃。 “啊---啊--啊我地位低嘛,你知道的,我吵不过他。” “哼!狡辩!”商姮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 “嘻嘻。”纪善禾凑上去赔笑。 “那什么,那谁现在怎么样了?”商姮扭扭捏捏开口。 纪善禾被问的一脸懵:“哪个谁?” 【年林啊,你和依博上次不是为了躲傅阅的追杀,跑他那里了吗?他没事吧。】 “哦~”纪善禾一脸贱笑,扑进商姮怀里:“我不知道。” “你……”商姮一把掐住纪善禾的脸,笑的危险。 纪善禾立刻改口:“我问问,我问问。” 商姮:“……” 纪善禾:“……” “看我干什么,问啊!” “噢噢噢,问!马上就问!” ------------ 第五十二章 她就像路边的狗 “要不,你走呗。”风维生无可恋的声音传入纪善禾的耳中。 “这已经是你第32遍开口赶我了,有这力气你还是歇歇吧。”坐在风维旁边的纪善禾手握苹果,上下抛掷。 托她们班同学的福,纪善禾这几天过的格外充实,现在她出门都要顾虑一下,生怕有乞丐一个滑铲跪她脚边给她送钱。 没办法,她们班同学送钱的技术确实是高,她实在是被他们搞怕了。 纪善禾本来是想借着今天放假自己出来透透风的,刚好妳画又让她回趟揽月阁,她就提前来了一会儿。 毕竟风维休养了这么长时间多多少少还是有她一份功劳的,再怎么说也要关心一下同事不是。 握紧拳头,风维看着一副悠闲做派的纪善禾咬牙切齿:“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妳画叫我来的,我怎么知道。”纪善禾拿话堵人。 这个话题不适合多问,揽月阁的杀手对于不是自己的任务大部分都保持三不原则。 不理会、不多问、不插手。 不然到时候事情败露或任务失败免不了牵连自己。 风维不想知道阁主又找纪善禾干什么,他觉得他跟纪善禾还没有好到她能来看他的地步:“那你就走啊。” 他真的很怀疑纪善是来害他的。 “好吧。”纪善禾起身。 看见纪善禾要走,风维松了口气。 太好了,跟她待在一起简直就是折磨,这玩意从坐下就开始戳他心窝子,还一直狂吃他屋里的水果。 将军府是不给她吃东西吗?凭他俩的关系她也吃得下去,就不怕有毒? “骗你的,我不走。”后退一步,纪善禾重新坐下。 “你——”风维被气到说不出话,他伸手去找藏在枕头下的匕首。 见风维气的要动手,掐着时间的纪善禾连忙认怂:“走了走了。” 关上房门,纪善禾面无表情地拿着从风维那里顺来的苹果咬了一口,看来风维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以后又没安生日子过了。 — 掐着时间,纪善禾卡着点去找妳画。 刚进门,一条足有两根拇指粗的青蛇就冲着纪善禾撕咬过去,轻轻抬手,纪善禾就捏住了青蛇的七寸。 那蛇瞬间就没了刚开始的气魄,蔫蔫的耷拉着身子。 拎起蛇尾在胳膊上缠了几圈,一个简易的手链就出现在纪善禾手腕上。 这蛇整体成青绿色,纪善禾越看越喜欢,捏着蛇头细细把玩,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 一旁的妳画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你不是不喜欢这些。” “那你对我还是不够了解。”纪善禾捏了捏青蛇的尾巴,头也不抬的回答:“你这小蛇还挺漂亮的,送给我?” “这么多天过去,让你找的人你找的怎么样了?”妳画眯了眯眼。 谈起正事,纪善禾松开蛇尾嘴唇轻轻抿起,语气里透露出一丝不爽:“上次在一家客栈找到他了,但是没追上,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紧接着,纪善禾开始倒打一耙为自己开脱:“你不是说他安全了就会给我们递消息吗?你也没告诉我他在哪啊。” “别不是叛变了。”纪善禾小声嘟囔。 是不是叛变纪善禾心知肚明,就摘星楼抓他那架势那个探子都不会倒戈,更何况摘星楼还有个依博在等着报仇,倒戈了估计也待不长。 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干什么好事了,摘星楼缉拿他就算了,他到底把依博怎么了? 纪善禾是真的很好奇。 妳画眸光闪烁,看向纪善禾的目光带着也许不明的情绪。 自从上次他对纪善禾冷脸纪善禾转头就走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 纪善禾好像不怕他了,这种感觉就像……他刚把纪善禾救下那时。 “他不会叛变。”妳画伸手,纪善禾不情愿地把青蛇还回去。 “再过几日就是皇帝携众大臣前往避暑山庄的日子了,务必在那之前把人带回来。”妳画一锤定音。 “噢。” 纪善禾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还以为能再拖拖,等她回来再找人。 显然,妳画是不会让她再偷两个月的懒的。 以为妳画交代完了的纪善禾转身就要走。 “站住,我还没说完。”妳画压着怒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还有什么吩咐?”纪善禾堆起假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妳画舔了舔后槽牙,有气无处使:“王爷这里有个单子,你和风维配合,一起……” “别说,我不想知道,也不想接。” 纪善禾直接打断。 不用妳画说她也知道这任务的内容,无非就是刺杀傅岑需要人手,她可太懂了。 她甚至知道景深会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动手。 知道的比妳画都清楚。 妳画的语气不容置疑:“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又是这句话,纪善禾默默叹气。 “若清还没有查清楚吗?到现在你依旧在怀疑我。”纪善禾脸色一沉就是演。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那只是一个巧合呢?你为什么只怀疑我一个?”纪善禾语气激动,眼眶微红:“你不信我。” “那你信谁?你信若清?风维?” 纪善禾语气里透露着衰败,她将一个被敬重之人猜忌的小女生的情绪演的淋漓尽致。 “我谁都不信。” 妳画静静地看着纪善禾质问。 越来越像了,与他记忆中的那个——年幼的纪善禾。 事已至此,纪善禾也知道这活她是跑不掉了,她微微低头,遮住了眼底的黯淡:“我知道了,我会去,之后的事等你告诉了让风维让他来跟我说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揽月阁。 出了揽月阁的纪善禾使劲翻了个白眼,她都打感情牌了妳画还装死。 算他狠。 她一定要让妳画明白一个道理。 便宜,没好货! 一想到过段时间她要在一群人面前演那么多天她就想找块豆腐撞死。 细数下来,就没有她不用演的人。 首先,是她们班里的任务,她作为班委肯定是多少要照顾一点,这个要演。 其次,傅阅见过她两次,上次还把她认出来了,这个她必须提防,要演。 最后,也是最难熬的,虽然景深用的是揽月阁的人,但揽月阁也不会向雇主透露杀手的真实身份,到那时就是考验她演技的时候了。 是将军府的小姐,又是傅阅的仇人,同时又要暗杀傅岑,还有一个系统任务的维护。 铁锅大乱炖。 纪善禾现在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自己是真的喜欢活着吗? 她就是路边的狗,被踹了又踹! 淦! 都死! ------------ 第五十三章 邬姝:喜欢 找人的事最好在今天完成,马上就是皇帝定下的避暑日,纪善禾就只剩今天一天假,再想找机会出来就要请假了。 她真是上辈子欠妳画了,这辈子一直为他卖力。 打开依博的私聊,纪善禾开始找帮手。 【依博,有空没。】 —— 另一边,依博冷漠地看着趴在地上求饶的男人,抬手擦了擦溅在脸上的血:“我的问题问完了,你没有价值了。” 下一秒,刀刃划破男人的喉咙,依博的脸上重新沾染红色。 【依博,有空没。】 收到信息的依博略显惊讶,纪善禾怎么会找他。 割断旁边的布料,依博细细擦拭剑身,他有些疑惑:【有空啊,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你上次那个探子,摘星楼有消息吗?】 【没有。】提起这个依博就忍不住生气,区区一个探子居然让他找了那么久。 【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我去那个客栈找过,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摘星楼派了那么多人去找他都没找到,凭我们两个是不可能找到他的。】 说罢,依博又补充一句:【他就跟死了一样难找。】 “啊——”在客栈的纪善禾哀嚎。 依博说晚了,她已经到了。 【我要疯了!我找不到人妳画不会揍我吧,那我肯定不能站着挨打……】 纪善禾自问自答,开始胡思乱想。 看到纪善禾的胡乱猜测,依博不由愣神。 这种聊天氛围很熟悉,就好像他们没有穿越,纪善禾他们也没有什么烦恼,就好像……在一个平静的午后,他在听朋友的唠叨。 【依博。】 【依博,你在看信息吗?】 【怎么不回我?】 纪善禾的信息将依博拉回现实,【刚走神了,我在看的。】 依博将擦拭干净的佩剑重新插入剑鞘。 【那我问问其他人吧。】 【好,有消息了告诉我。】 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思,纪善禾点了一坛店里的招牌桂花酒解渴。 古代的酒大多酒精程度不高,在现代酒吧玩遍了的纪善禾根本不放在眼里,直接当水就灌了。 甜甜的,她很喜欢。 【纪善禾,你忙吗?】 看到信息,纪善禾喝酒的动作一顿,谨慎道:【挺忙的。】 根据她与奕言同窗两年的经验来看,问她忙不忙绝对是没好事。 【那我就直说了,不耽误你时间。】 在班长家的奕言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有组织的人,开始打探消息:【我记得你说你是揽月阁的对吧?】 【没错。】 看到奕言的ID名字,纪善禾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碗,眯起了眼。 不知危险即将来临的奕言继续开麦:【那你知不知道你们阁主最近在找人的事?】 看到这句询问,纪善禾已经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她打开奕言的详细介绍,点进定位。 【我知道啊,阁主找人找的还挺急的,下面的人找不到那个探子,已经焦头烂额了。 怎么了?】 班长家。 纪善禾喝了一口酒,勾起嘴角。 【你看我ID,我就是那个探子,在外面待了快一个星期了,妳画找的这么急吗?】 【很急。】纪善禾把碗倒扣在桌子上:【不过也很巧,我就是他派过去找你的人。】 【这么巧?!】奕言震惊。 【对呀,妳画催我催的可急了,我去接你吧,你今天就回去。】纪善禾把手指放在碗底的边缘处,一圈圈描摹。 已经做好回去准备的奕言倒也没拒绝:【那也行,不过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麻烦你跑一趟了。】 见奕言拒绝自己的提议,纪善禾手中的动作一顿:【那怎么行,妳画可是给了我一个令牌让我带你回去的,说你一见到就知道了,你不拿着令牌跟我回去,怎么证明是我把你带回去的,万一他再挑我毛病,我怎么说?】 【而且。】纪善禾卖惨:【我只有今天有空,这是我放假的最后一天,再过几天我还有其他任务呢,妳画说必须要在这之前把你带回去。】 【好吧,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 【我在……】 见奕言妥协,纪善禾从怀里掏出银子往桌子上一放,起身回复:【班长家是吧,等我。】 【嗯。】 奕言疑惑,他怎么感觉纪善禾格外积极,他还没说她就把他定位看了。 此时的奕言还一脸单纯的认为是妳画催的太紧,导致纪善禾不得不格外主动。 殊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 王府内,邬姝看着面前的两大箱银子沉思。 班长还挺有钱的。 “就是这些了。”褚府送钱的小厮,笑的见牙不见眼。 王妃可真好看啊,跟个仙人似的,和外面传的一点都不一样,还特别体恤下人。 他只是来送货就被王妃赏了酸梅汤喝,要知道这冰这么贵,有些贵人都不一定能能在这个季节喝到冰镇的酸梅汤呢! 他家大人也真是的,干什么非要往王妃的马车上撞,真是没礼貌。 现在好了,赔钱了吧。 不过大人能不能多撞两次,他还想来王府送,撞王爷的马车就好了,然后他就能来给王妃送赔偿了。 “下去吧。”邬姝摆摆手。 “是。”又看了邬姝一眼,褚府的小厮才离开。 这箱子就像邬姝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迎亲时抬的大箱子,而且光看箱子就知道很值钱。 谴退了下人邬姝打算把箱子挪到一旁,放在以前她可能搬不动,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挪这箱子简直是易如反掌。 把左边的箱子移开,搬动右边箱子的时候邬姝明显感觉不同。 重量不一样。 里面有其他东西。 打开箱子,邬姝把箱子里的银子一个一个拿出来,拿到最后一个,箱子里空无一物。 曲起手指,她敲了敲箱子的底部。 空的。 里面有暗格。 没有过多摸索,邬姝就打开了暗格。 里面摆着的赫然是一把长剑,它通体呈银白色,剑身细窄狭长,很是锋利。 邬姝把剑拿在手中,没有想象的那么重。 拔开剑鞘,剑身上还刻有繁杂的花纹,邬姝凑近仔细观摩,发现是蔷薇花纹。 她抚摸着上面凹凸的纹路,一朵朵蔷薇夹杂着藤蔓栩栩如生,把剑身从头到尾紧紧束缚。 邬姝点开班长的私聊:【给我的吗?】 【喜欢吗?不喜欢的话就融了它,自己再打一个喜欢的。】 【喜欢】 ------------ 第五十四章 奕言:我要纪善禾死! “你确定是这里?”依博盯着褚府的大门再次询问。 纪善禾点头:“错不了,我来过班长家。” 对不起了奕言,虽然她很感激他不愿意麻烦自己,但是她是真的很想吃瓜。 乐得看好戏的纪善禾是不会承认自己把依博带来是有私心的。 “你去敲门。”依博用下巴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深深看了眼依博,纪善禾似笑非笑:“我去就我去。” “咚、咚、咚” 纪善禾屈指敲了三下。 “吱呀——” 大门露出一条缝,一个看着十五六岁模样的门童扒着门露出半张脸。 “你是?” 早在班长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将褚府的下人进行了一次大换血,这些留下的人可能谈不上忠心,但也避免了别人安插奸细的可能。 “我姓纪。” 纪善禾直接自报家门。 听到纪善禾挑明身份,一开始还谨慎的门童直接把门打开:“是来找奕公子的吧。” “嗯,我们约好的。”纪善禾点头。 “奕公子吩咐过,我直接带您过去吧。”门童侧开身子上前一步为纪善禾带路。 纪善禾点头:“劳烦。” 看了眼站在门外的依博,纪善禾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纪善禾安静地跟在门童身后,仔细打量班长家的布局。 之前来班长家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这是她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进来。 穿过两个庭院,带路的门童才出声提醒:“小姐,就是这里。”紧接着,他又朝着屋内的方向禀报:“奕公子,您的客人到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纪……纪善啊!”奕言打开房门,想要叫纪善禾,看到一旁的门童后又生生撤回。 “好久不见。”纪善禾微笑打招呼,眼神却一直往奕言脸上瞟。 住在班长家的奕言没有丝毫遮掩,一张极具攻击性的脸一览无余,纪善禾不自觉的盯着奕言的眼睛。 奕言眼睛狭长,眼头比较尖锐,眼尾又微微上扬,给人一种又痞又危险的感觉。 标准的蛇系美男。 这张脸跟他之前的有点像,这么一看,奕言确实有两年被甩13次的资本。 “外面好热啊,进来说。”奕言侧开身子,意示纪善禾进屋。 “不用了。”纪善禾有点后悔。 早知道奕言他长这么好看她就不告诉依博了,万一把脸打坏了怎么办。 见纪善禾拒绝,奕言贴心地道:“噢对,你赶时间,那我们现在走?” 纪善禾:更内疚了。 “不能走。”纪善禾幽幽地看着奕言。 “为什么?” 奕言不理解,不着急也不进屋,着急又不走,纪善禾这唱的是哪一出。 纪善禾:“依博。” “艹!” 大脑在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奕言扭头就跑,不过终究是慢了一步。 突然出现的依博搂住奕言的肩膀,哥俩好的伏在奕言耳边低声威胁:“好兄弟,好久不见。” 奕言瞳孔骤然一缩,缓缓转头:“好、好久、不见。” “进去聊聊?”依博用下巴指了指房门。 “……不”奕言想跑,奈何依博搂的太紧,这个姿势刚好卡住他的脖子,使他动弹不得。 “那可由不得你。”依博捏住奕言的后颈,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奕言吓得吱哇乱叫:“啊啊啊——纪善救我!” 一旁看戏的纪善禾给他递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随后又朝后走了两步,找了块阴凉地待着。 房门砰的一声合上,里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以及……奕言的怒骂。 “姓纪的我不会放过你的!哦吼吼!好痛好痛,姓依的你别过来!” “你这个伪君子,单身狗!小姑娘!” 紧接着,是依博咬牙切齿的威胁。 “施主,贫僧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别打脸别打脸!” 听到屋内的动静,为纪善禾带路的门童一脸担忧:“纪善小姐,奕公子不会出事吧?” 刚刚听到奕言叫她纪善,门童以为这就是纪善禾的名字。 “没事,他们是朋友,不会出事的。”纪善禾有意挑开话题,她话音一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我叫书童。” 门童的名字叫书童,纪善禾嘴角抽了抽,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书童再次安慰:“别担心,他们真的是朋友。” 书童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还是一脸担忧。 纪善小姐说他们是朋友,可他看着……不像啊。 猛的,合着的房门被打开。 纪善禾被这突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只见张开的门缝中伸出一只手,死死扒住门框。 下一秒,奕言半个身子都伸出来:“纪善,你看我长的好看吗?我可以……” 话未说完,就被一个力道重新拽了回去。 奈何,奕言扒着门框的那只手实在太坚强,依博伸手把他附在门框上的手一根根掰开。 房门被重新合上,这次是依博的声音。 “还想对纪善使美人计,受死吧!” “痛痛痛!” 又是一阵乒乓作响,书童转头看向纪善禾:“他们是朋友,对吧?” 纪善禾默默把头转到一边:“可能吧。” 书童:“……” 又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被再次打开。 最先出来的是依博,他头发有些乱,看起来心情不错。 奕言待在里面不肯出来,又被依博强行揪出来。 被揍了一顿的奕言显然狼狈许多,他的衣领已经散开,头发也半掉不掉,嘴角泛着淡淡的青色,明显是被揍了一拳。 其他地方被衣服遮着看不见,纪善禾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伤口” 看着奕言狼狈的样子,书童连忙关心:“公子,您没事吧,要不要书童给您找个大夫瞧瞧?” “不用。” 话是对书童说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纪善禾。 心虚的纪善禾假装咳嗽把头扭到一边,与奕言错开视线。 “终究是错付了。” 奕言一字一句从嘴里吐出这句话。 “你刚刚说你要干什么来着?”纪善禾决定缓和气氛转移话题。 好死不死,脱困的奕言半点都不想旧事重提:“要你死!” “给我嘎!” 纪善禾:“……” ------------ 第五十五章 纪检:纪善禾在演他们所有人 “我要告诉褚易你们两个霸凌我,等着吧,他会帮我的。”奕言气愤地拢好衣襟。 听到奕言要打小报告,纪善禾和依博对视一眼,同时搂住奕言的肩膀,低声威胁:“你敢你就死了,懂吗?” 被二人夹在中间挟持的奕言瑟瑟发抖:“懂了。” 班级恶势力! 他要让纪善禾和依博知道,惹到他! 他们算是惹到棉花了! 惹了他将不会得到他的任何报复,他们两个惹了他的后果就是惹了他一下! 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纪善禾和依博,惹到他的下场就是什么也不会发生! 惹到他他们两个就等着吧,他会一直让他们等着的! 见证了这场闹剧的书童:“……” 奕公子好惨。 紧接着,书童感受到两股视线盯着自己。 抬头一看,就看到刚刚还对自己和蔼可亲的纪善小姐和她的朋友牢牢盯住自己,根据他多年门童的经验,书童立刻反应过来:“奕公子是自己不小心摔倒才磕到了嘴角的。” “聪明。” 见书童这么上道,纪善禾十分满意。 奕言:“……” 终究是,又错付了。 ———— 马车缓缓行驶,纪善禾蔫巴巴地坐在车里,被颠的有些想吐。 自上次她骗奕言已经过去了五天,今天就是皇帝携众臣前往避暑山庄的日子。 看了眼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便宜哥哥纪检,纪善禾叹了口气,都坐了大半天了,这马车还这么晃,这人一直是这个姿势,不累吗? 正在纪善禾感叹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 外面隐隐传来休整的声音。 纪善禾又瞟了一眼纪检,纪检显然也听到了声音,他缓缓睁开眼。 纪善禾有些尴尬,她只想逃离:“那我就……”先下去了。 马车的遮帘猛的被掀开,商姮清脆的声音传来:“宝宝,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你绝对想不到!” 看到纪检的商姮:“……” “打扰。”商姮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见情况不对,纪善禾连忙去追。 “你不跟我坐一辆马车就是因为这个男的?”商姮板起脸质问纪善禾。 她三番两次邀请纪善禾跟她坐,纪善禾都推脱说不方便,刚休整她就来找小伙伴玩,结果她马车里还坐着一个! 这搁谁谁不生气。 商姮没见过纪检,自然不认识。 她现在只觉得纪善禾见色忘友! “没有呀,你想多了,这怎么可能?”纪善禾连忙反驳。 纪善禾的解释并没有安抚到商姮:“这谁啊,干嘛跟你坐一起。” 天知道她整个上午有多无聊。 破马车还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纪善禾也不来陪她。 “他是纪检,纪童的哥哥。” 【我上次不是给孟鹤下药了嘛,她怀疑是我干的,又找不到证据,不知道她跟纪检说了什么,这家伙盯我一上午了。】 解释合理,商姮不再计较小伙伴的多次拒绝:“纪童呢?还有你那个便宜爹?” 她还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纪童干的好事,她要去骂她两句给纪善禾出出气。 纪行不在这里,纪善禾演都懒得演:“纪童没来,纪行应该在前面皇上那里。” 【这避暑山庄离皇城太远,就这出行速度,少说要走个十几天才到,孟鹤生病走不了长途就没让纪童跟过来,毕竟刺杀太子不是小事,她估计是知道点内幕消息,想让她女儿避开。】 商姮不屑:【也是,孟鹤来不了,纪童落在你手上那不就是待宰的羔羊嘛,到时候一片混乱,多死个人又不稀奇,可不得让她避着点你,光靠她哥可护不住她。】 “真是便宜她了,敢欺负你,我非得让她知道知道花为什么那么红!” 看着面前真心实意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商姮,纪善禾一脸感动:“太有魅力了宝贝!” “哼~”商姮一脸臭屁:“那你还不陪我。” “你见过第一天上学就逃课的吗?好歹下午啊。” “好嘛。”商姮拉着纪善禾的手:“走走走,去我马车里,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好~” “少爷小心。”纪检的婢女恭敬道。 直到外面没有了二人的动静,纪检才从马车上下来。 刚才纪善禾和商姮的谈话一字不落的传入他的耳中。 并非是他有意偷听,只是他多年习武,耳力比他人灵敏许多,再加上她们二人离马车不是很远,他想听不到都难。 或者说,她们也没有要避开他的意思。 与那日在书房的乖巧不同,今天上午纪善禾全程没给他一个好脸色,晦气两个字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 而且私下的纪善禾性子活泼,不管对谁都是直呼其名,丝毫没有那日乖巧怯懦的模样。 已经到这个地步,纪检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从他上午的观察来看,纪善禾一直在演。 演他们所有人。 甚至,纪善禾根本就不承认他这个哥哥。 就像她对商姮说的,他是纪童的哥哥。 —— 另一边,被迫要在同一个空间里的邬姝和景深面面相觑。 像褚易之前说的,邬姝一般不说话,但一开口总能让别人闭嘴。 套话不成反被怼了好几次的景深额头青筋突起。 恕他眼拙,除了长相,他实在是看不出来现在的邬姝和之前的邬姝有哪里一样。 就这,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就是邬姝,连装一下都不装,真是有恃无恐。 邬姝并不关心景深在想什么,这次皇帝出行可谓是把那群牛鬼蛇神全聚一起了,不算那些心怀鬼胎的大臣,光是她们班的就有好几个。 这要是不多死几个人真的挺说不过去的。 “参见王爷王妃。”低沉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打破了二人僵持的处境。 “说。”景深开口。 “我家小姐请王妃一叙。” 撩开车帘,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景深皱眉:“你主子是谁?” “侯府,商姮。” 听到男人的回答,景深一双眸子饶有兴致的落在邬姝身上:“你合作伙伴喊你呢。” 前几天听了王管事的叙述,景深也大概明白她们几个为什么一起开店,虽然这跟他一开始预期的效果不同,但也没太大差别。 侯府的商姮不是个省油的灯,能给邬姝找难受这个铺子给的就值。 没理会景深的幸灾乐祸,邬姝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头也不回的离开马车。 景深:更气了。 ------------ 第五十六章 商姮:退退退 邬姝到商姮马车时,纪善禾和商姮早已在等。 “小姐,人到了。”男人对着马车行礼。 “知道了,你下去吧。”商姮拨开车帘对邬姝笑得灿烂,她把手递向邬姝:“来,我拉你上来。” 看了眼面前白净的手,邬姝又转头看向将自己带来的侍卫,随后,毫不犹豫地搭上商姮的手。 马车内的温度显然比外面好一些,商姮把冰鉴往前踢了一踢,朝邬姝道:“来,坐这里。” 见坐下的邬姝一副有心事的模样,纪善禾伸手在邬姝面前晃了两下:“喂,回神了宝,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看纪善禾询问,邬姝也没隐瞒,她朝商姮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总觉得你的侍卫对我有敌意,是我的错觉吗?” 邬姝皱眉,她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暗中蛰伏的毒蛇盯上了一样,让她很不舒服。 “噢,他呀。”商姮拿起扇子给自己扇风:“他是照九,我爹给我找的侍卫。” 经过这段时间,商姮叫爹叫的那是一个娴熟:“我之前不是跟你吵架嘛,不知道那个管事怎么跟我爹说的,他单方面认为我得罪了王府,更得罪了你。” “毕竟我们还要一起开店,难免要经常接触,我爹怕景深和你对我下手就给我配了个侍卫。” 听完商姮叙述的邬姝:“……” 难怪她觉得不对劲。 这波也算是,贴脸了。 “不过他武功还不错,能干事儿表面很听话,就是有点烦人,还喜欢阳奉阴违,我走哪他跟哪,拦都拦不住。” 听到商姮吐槽,纪善禾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拨开马车侧边的帘子朝车外看,正好与听到动静转头的照九对上视线。 四目相对。 纪善禾:“……” 放下车帘,纪善禾安慰商姮:“没关系宝贝,人这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大不了你就去死嘛,这都是小事。” 按理来说,在这个时代,主子辱骂下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不动手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商姮也没骂人,只是单纯吐槽两句,这就更算不上什么了。 但商姮不是原住民,她满脑子都是自己说别人坏话被人抓包,而且人就站在马车外,连一步的距离都没有。 尴尬的情绪使商姮满脸通红,她再也忍不住似的往纪善禾旁边凑。 紧接着,纪善禾感受一股热气袭来,帘子被商姮一把掀开:“照九!” 名为照九的男人再次转身,他离马车极近,与商姮只错了大约四个拳头的距离。 看着离马车这么近的照九,商姮彻底绷不住:“闷葫芦!本小姐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听墙角离的这么近的人!你站的这么近怎么不干脆直接坐进来听!” 见照九真的有转身迈步的意思,商姮直接气急,她咬牙怒吼:“住脚!本小姐没答应你上来!把脚缩回去!” 商姮发火,面无表情的照九很是听话的把脚放回原地 。 “退后,离我的马车远一点!” 看着面前对自己生气的商姮,照九没说话,往后退了一步。 “再退。”商姮命令。 看着照九往后退的那点距离,商姮差点没被气笑:“退退退!” 照九和马车的距离终于拉远,商姮放下帘子重新坐好:“气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纪善禾笑的捶桌。 “闭嘴!”商姮眯眼威胁:“再笑头打掉!” 看着面前互动的二人,邬姝心情不错,她转移话题:“找我来干嘛?” 被提醒到的商姮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她兴奋道:“我做了芒果冰沙想放在楼里卖,你俩尝尝。” 说话间,商姮打开放在桌子上的食盒,因为要给冰沙降温,食盒里盛了不少冰块,商姮把冰沙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快尝尝好不好吃。” 看着眼前的冰沙,纪善禾眼都亮了起来:“噢!我心灵手巧的姮姮,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哼。”商姮不满:“再笑我碗给你扬了。” ------------ 第五十七章 倒我嘴里 “好好好。”纪善禾闭麦。 毕竟这种事商姮也不是没干过,虽然扬的不是她的碗,但是她怕啊。 这事年林最有经验了,就算商姮他们两个吵的再凶,在商姮面前有碗有杯子的情况下,年林都不会轻举妄动。 “我自己熬的牛奶和茶叶,里面还弄的有糖浆,味道应该还行吧。”商姮又拿起她的扇子。 “好吃,冰冰凉凉的。”邬姝夸赞。 “对,到时候起一个牛逼点的名字,那些贵女小姐们绝对会为它买单的。”纪善禾提议。 刚有开店的想法时,纪善禾和商姮只想简简单单发个小财,并没有想太多,但当大家都参与进来之后就不能随性了。 她们的目标很明确。 达官显贵。 如果这些人能成为她们的客户群体,她们不仅能在短时间内聚拢钱财,可也以更好的打听到一些信息,更可以……招兵买马。 培养自己的势力。 从哪个方面说这都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好想法。”商姮拿着扇子的手几乎要扇出残影:“退一万步来说,我都快热死了,系统不能开个金手指吗?” “那是高级任务者才有的待遇。”纪善禾一边吃冰一边安慰:“再忍忍,中午正是热的时候呢,到避暑山庄就行了。” “你知道?”邬姝疑惑。 纪善禾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天刚热我就问系统了。”纪善禾也拿起扇子帮商姮扇风:“我们只是未名星系的临时工,高阶任务者拥有的金手指比我们想的要多,绝对不只聊天这么简单,我们有的那只是最最基础的功能。” “好了,别扇了。”商姮握住纪善禾给自己扇风的手。 “你不是热?我不累,再给你扇一会儿。” “不用。”商姮按住纪善禾:“心凉了。” 纪善禾:“……” 邬姝:“……” ———— “我是不是对你说过,不要对我的学生说一些不该说的话。”秦凉盯着少年的眼神满是狠厉。 女人一身劲衣,瀑布般的长发被高高束起,她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少年,身边金光环绕。 ‘导员,秦凉’ 被盯着的少年一脸无辜,他一头利落短发,身后却留着一束长长的辫子。 少年身高坎坎到达秦凉腰间,瞳孔呈现出一种毫无机制的幽蓝,整个人周围也发出淡淡的,蓝色的光。 看起来像某种神秘的东方精灵。 “你没办法左右别人的思想,不是吗?”少年反驳。 秦凉轻嗤一声,语气充满嘲讽:“少说废话,我知道未名星系缺少任务者,但对一群学生下手,我看你们真是饿了。” 没想到秦凉会自己这么说话,少年愣了神:“作为未名星系的高阶任务者,你没必要排斥我,我们是伙伴不是吗?” “现在不是了。”秦凉毫不犹豫地撇清关系。 听到秦凉的话,少年笑了笑:“秦凉,你是我珍贵的朋友,我希望你的结局是好的,跟我回去吧,我不想你死。” “别太玩笑了系统,你只是一串数据,我们永远不会是朋友。”秦凉的脸上满是淡漠。 少年的笑容僵在脸上,它抹平嘴角:“作为高阶任务者,未名政府在你身上倾注的资源数不胜数,他们不会轻易放弃你的。” “呵,看出来了。”秦凉讽刺:“不光是我,连我们班的学生也一起打包带来了。” “他们不会有危险的,我向你保证。”系统看着秦凉,满脸认真。 “我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能平安到家。”秦凉提出要求。 此话一出,系统保持沉默。 未名星系需要任务者,虽然二班的人来到这里是受了秦凉的牵连,但他们总归是未名星系的‘实习工’。 这个世界任务结束时,任务出挑的学生势必会收到未名星系发去的Offer. 到时候,未必是所有人都愿意回家。 毕竟,未名星系对于优秀的任务者一向是很大方的。 看着沉默不语的系统,秦凉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 少年笑了笑:“没关系,你只是累了,这个世界的任务才刚刚开始,好好休息,你有充足的时间考虑自己的去留,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希望下次,我们能有一场愉快的谈话,我珍贵的朋友。” 留下最后一句话,少年的身体逐渐透明,直至消失。 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房间,秦凉久久不语。 ———— 贺言玉趴在马车里补眠,并不是他昨天睡得晚,只是这古代的马车颠的他有点晕,再加上天热又无聊,他除了睡觉也没别的活动了。 怀里抱着自制的冰袋,里面是融化的冰水,凭借高中在班里睡觉的本事,贺言玉硬是在马车里睡的昏天暗地。 “贺言玉人呢?” 马车外,找不到人的贺澜识皱眉。 平时跳脱的压不住,一坐车就跟死了一样安静。 “回大人,少爷在马车里睡觉,并未出来。”红叶恭敬道。 听完红叶的回答,贺澜识眉头更皱:“叫起来。” “是。” 现在听到让喊贺言玉起床的红叶已经没有半点顾虑。 虽然现在的小少爷依旧脾气不怎么好,人也还是很闹腾,但对她们下人倒是好了许多。 被红叶叫醒的贺言玉迷迷糊糊,下车时还不忘带着手里的冰垫。 “书背的怎么样了?”见到贺言玉的第一眼,贺澜识就切入主题。 被问到读背的贺言玉猛地一激灵,彻底清醒。 一开口就让他梦回高中。 “背好了。” 照着今天早上拍好的照片,贺言玉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检查完他的习课,贺澜识微微点头:“不错,吃饭吧。” 被强行开机的贺言玉没有半分食欲,他摆摆手拒绝:“不用了,我不饿,再睡一会儿。” 说完,他转身离开。 贺澜识有病一样,大中午的拉他起来背书。 他教导主任都没这么狠。 “既然不饿,那就再背……” 预料到贺澜识之后的话,贺言玉猛地转头:“饭呢?端上来快点。” 贺澜识:“……” 见贺澜识没说话,贺言玉以为他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他重新开口:“来,倒我嘴里。” 贺澜识:“……” ------------ 第五十八章 邬姝:开庭 处理完从皇城传来的密信已是深夜,傅岑掀开帐帘,周围一片寂静,除了站岗巡逻的禁军再无人走动。 见傅岑出来,一旁守夜的小厮连忙迎了上去:“殿下。” 傅岑抬手拒绝:“随便走走,你不必跟着。” “是。” 越过巡逻的禁军,傅岑朝外走去。 直到现在,年林的身份信息才被查清,跟众多人的身份一样,毫无亮点。 他从小与父母失散,被他师父捡到,与他的师父一同长大,那身武功也是与那人一脉相承。 可他让人查过那人的身份,并无疑点。 所以年林的那身武功绝不是从他师父那里所学。 他的身世,另有疑点。 “召集人手,七日后行动。” 耳边隐约传来异样的声音。 傅岑隐匿身形,谨慎地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是景深。 “属下领命。”跪在景深面前的男人一身黑衣,恭敬答道。 借着夜色,景深半个身子隐于黑暗中,他淡淡开口:“去吧,切莫打草惊蛇。” “是。” 得了命令的男人转身离开。 月光撒下,浸染景深的半张脸,他眸光微闪,眼底划过一丝狠厉。 交代完任务的景深没有多待,他环顾一周,原路折返。 见景深离开,傅岑脚尖一点,朝暗卫离开的方向追去。 现在局势不稳,各势力实力均衡,又虎视眈眈。 这个时候弄死皇帝并不是明智的选择,显然,景深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 既然如此,只剩下一个可能。 召集人手,是冲他来的。 景深要在避暑山庄,置他于死地。 他若身死,不仅能了却皇帝的心愿,重新选拔太子,还有利于他景深扶持自己选中的傀儡太子。 这怎么看都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大胆。 顺着方向追赶的傅岑始终慢了一步,暗卫早已离开。 ———— “刚刚,是不是过去了什么东西?”商姮戳了戳架子上半生不熟的烤鱼发出疑问。 “什么?”忙着给火堆添柴的纪善禾皱眉,“你那鱼能不能别烤了,从河里捞出来插个棍子你就往火架上放,你以为熟了撒点盐就能好吃吗?” 纪善禾制止。 随着他们马不停蹄的赶路,距离避暑山庄只剩下一个半日的行程。 天是越来越凉爽,纪善禾几人是越来越坐不住。 古代没什么娱乐活动,整天赶路也是无聊的要死,让这群活力四射的大学生天天早睡也不现实。 反正天气也不是很热,晚上睡不着的纪善禾和商姮就撺掇邬姝一起夜宵。 肉和材料是自带的,鱼是刚刚邬姝帮商姮在河里捉的,就连烤肉的架子也是随随便便搭了一下。 “不不。”商姮拿着手里的鱼一脸严肃:“我没感觉错,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纪善禾满脸不信,她眯眼威胁:“别转移话题,赶紧把你的破鱼扔了,你也不嫌腥。” 见纪善禾不信自己,商姮也没纠结,她故意把鱼拿到纪善禾面前晃。 “诶~我就不扔,这可是邬姝给我抓的……”你没有吧。 “确实。”邬姝开口,打断了商姮的犯浑,“有东西过去。” 听完邬姝的话,纪善禾扫视一周,抱紧胳膊:“大晚上的,你们别这么瘆人。” 荒郊野外,半夜不睡的除了她们能有什么好人。 “不是快到你们任务了?也许是景深的人呢。”商姮看着邬姝,大胆猜测。 “可能吧。”邬姝垂眸。 是谁都跟她无关。 见邬姝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商姮耸肩,继续烤自己手里的鱼。 - 追不到人的傅岑又在林里转了一圈,打算折返。 “啊啊啊,把你的破鱼拿开!”纪善禾的叫喊在夜色里显得尤为清晰。 傅岑脚步一顿,随即又朝声音走去。 越走越近,傅岑渐渐听到流水的声音,借着周身树林的遮挡,傅岑隐藏自己。 明月悬照,周围泛起银光的河水没有树木的遮挡,很轻易就看到纪善禾几人。 商姮拿着烤好的鱼递到纪善禾嘴边,“你真的不吃吗?我觉得还好啊。” 纪善禾拼命拒绝:“走开啊,让…让邬姝吃!” 商姮瘪瘪嘴,“没有品味。” 随即又转身看向邬姝:“你尝尝~” 说着,将手里烤好的鱼送到邬姝嘴边。 竹签穿起的烤鱼鱼头那边明显更重,没有把握好力度的商姮在邬姝转头的一瞬间将鱼嘴戳到了邬姝的嘴角。 被戳到的邬姝:“……” 拂开商姮的手,邬姝面无表情道:“被告,明天带着你的破鱼,开庭。” “噗哈哈哈哈哈哈!”盘腿坐在旁边的纪善禾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我都说了,你还是做甜品吧,你烤的鱼……哈哈哈哈哈哈,狗都不吃哈哈哈哈哈。” 听到纪善禾的比喻,邬姝冷漠道:“还有你。” 纪善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次换商姮笑出声。 看着乱作一团的几人,傅岑转身离开。 ———— 未名星系。 正在处理公务的系统收到通知。 【分部世界09852剧情偏移增加百分之二】 【76%】 【78%】 【请及时处理】 收到信息的系统指尖一顿,随即开口:“申请查询偏移原因。” 【收到指令】 【查询中……】 看着映射在面前的偏移结果,他随手转发。 - 深夜,收到信息的秦凉突然惊醒。 仅凭一个意念,她调出系统面板,悬浮在空中的屏幕散发出蓝色的光,照亮了秦凉的的脸。 略过星系商城推送的打折广告,秦凉点进信息接收。 她人都叛逃了星系商城还是这么执着的给她推送广告。 除了吸引人,没有屁用。 点开系统的聊天框,里面只有一句话。 【傅岑得知刺杀安排】 看过信息的秦凉眼神晦暗,她打开褚易的私聊隐晦提醒。 【你们这次任务崩坏程度有点高,你注意一下,不排除傅岑提前知道刺杀的可能。】 对面似乎还未休息,没过多久秦凉就收到回复。 【锦衣卫(班长):好的。】 ------------ 第五十九章 管我屁事 帐内,景深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榻陷入沉思。 抬手探了探,床榻上的余温早已散去。 显然,屋内的人早已离开。 “呵!” 景深面色阴沉。 原本在王府时他与邬姝二人一直是分房睡,但为了掩人耳目,以免传出他们二人不和的谣言,他就让人在外间多准备了一张床榻。 往常,他处理完公务后再回来已是深夜,邬姝早已睡下。 今日,已经是丑时,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真是越来越大胆! 越过遮挡的屏风,景深折返到桌边坐下。 他倒要看看。 邬姝能在外面玩到什么时辰。 …… 吃饱喝足的邬姝心情不错,排除掉商姮烤的那条鱼,她跟纪善禾烤的东西还不错。 看着脑内渐渐增长的时间,几人终于知道散伙。 “我俩的帐篷在左边,那边有近道,先走了。”商姮抱着纪善禾的胳膊指了指帐篷的方向对邬姝开口。 “邬姝晚安,对了,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别被景深发现了。”纪善禾拿着她们烧烤剩余的材料嘱咐。 邬姝毫不在意:“嗯,晚安。” 看着纪善禾和商姮离去的背影,邬姝继续往前走。 怕景深发现?不存在的。 先不说他每次天快亮了才回去,就算被他发现了又怎样。 打死她? 古代的晚上没有太多光亮,伴着月光,回去的路不算难走。 看着帐外昏昏欲睡的惊翠,邬姝避都懒得避,直接从正门进去。 帐内一片漆黑,刚从外边回来的邬姝不太适应,她凭着记忆拿起火折点亮一盏蜡。 一回头,邬姝的心脏猛的一颤。 忽明忽暗的烛光中,景深黑着脸坐在圆桌旁紧紧盯着她。 看着隐在暗处的男人,邬姝无语。 凌晨两点半,景深不睡觉在这装神弄鬼吓她。 真是闲得慌。 “去哪了?” 景深的声音又低又沉,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仿佛淬着冰。 “嗤——” 听着景深这询问犯人的语气,邬姝不屑。 能管住她的人还没出生,景深算什么东西,也敢质问她。 “关你屁事。” 说完,转身就往床边走。 见邬姝不答,景深上前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将她截住。 感受到手腕传来的阻力,以为景深要打架的邬姝迅速扭过身子,扬起手刀朝景深劈去。 早有预料的景深运起内力牢牢接住。 果然。 他就知道,邬姝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定会打他! “去哪了?”景深再次发问。 邬姝撇了撇眉,随口敷衍了句:“出去吃饭。” 大晚上的,不跟他计较。 “你觉得我信吗?”景深盯着邬姝的眼睛,与她对视。 他从小到大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过半夜出去吃饭的,邬姝骗他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 简直就是拿他当三岁幼童骗! “关我屁事。”邬姝把景深握住她的手甩开。 没想到邬姝突然发力,景深被甩的猝不及防。 “你……”放肆。 剩余的话卡在喉咙,景深突然顿住。 见景深不说话,邬姝斜眼看他。 “好好休息。” 邬姝:“……” 见景深憋了半天蹦出这么一句话,邬姝彻底无语。 “有病。” 景深真该去医院看看。 收回目光,邬姝抬脚往床边走。 看着邬姝的背影,想到刚才他闻到的淡淡的烤肉味道,景深没有说话。 她是真的,去吃饭了。 ------------ 第六十章 纪善禾:小女纪童 到达避暑山庄时已是下午。 坐了十几天马车的纪善禾一到地方就赶紧拉着商姮下车。 双脚终于着地,纪善禾忍不住感叹:“终于熬出头了,纪行估计会找我,我先去收拾东西,一会忙完一起吃晚饭。” 纪善禾说完拎起裙子就跑。 看着纪善禾风风火火的背影,商姮轻啧。 太有活力了。 回过头,商姮看到旁边木头一样杵着不动的照九不满:“站着干嘛,你不帮你小姐我拎点东西打算让我一个人搬完吗?” 被商姮嫌弃的照九没有说话,他抬眸看了看商姮,漆黑的眸子看不出其他情绪,默不作声的接过商姮手里的包裹。 “哼!”商姮抱臂离开。 谁懂啊,一看到照九就尴尬,这人还甩不掉! 回头看了看侯府搬东西的一众,照九抬脚跟上商姮。 — 避暑山庄很大,虽然有下人帮忙安置,但有些东西纪善禾还是自己收拾比较放心。 毕竟万一哪个婢女放东西时要是把她的暗器扒出来了,到时候她哭都没地方哭。 一直到众人忙完,纪善禾吩咐不许进她房间之后才放心去找商姮。 找不到路的纪善禾不死心的在庄子里乱逛。 她记得是这边啊? 【图片ipg.】 【姮姮,是这条路吗?】纪善禾在私聊询问。 被问到的商姮无奈,【别找借口乱逛了,那破花园有什么好看的,明天我陪你玩,位置发你了,速来,等你吃饭。】 被戳破心思的纪善禾心虚,她摸摸鼻子。 太可怕了,商姮真的很懂她。 眼看快要到晚膳的时间,纪善禾也不拖延,拎起裙子就要跑。 “站住。” 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语气中带着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纪善禾的动作僵住,握着裙摆的手紧了紧。 这个声音,好熟悉。 “转过身来。” 又是一句命令。 纪善禾心思微沉,眸中划过一丝狠厉。 慢慢转身,眼底的情绪随即被压下,随之而代替的是满脸乖巧。 屈身行礼,纪善禾垂着头低声细语道:“见过五皇子。” 沃日啊。 她真该去庙里拜一拜了! 明天就去!谁拦都不好使! “抬头。”男人的声音透过空气再次传入纪善禾耳中。 因为纪善禾低头的缘故,看不到脸傅阅皱眉。 这个背影,与那个人。 好像。 在心里怒骂傅阅八百遍,纪善禾才安慰好自己。 她缓缓抬头,少女精致的脸暴露在傅阅的视野中,许是因为胆怯,她的一双眉眼泛起水雾,写满了怯懦。 纪善禾微微抿唇,一双眸子湿漉漉的看着傅阅:“五皇子。” 看清纪善禾眉眼的傅阅不悦。 不是她。 第一次打面照时他见过那女人的眼睛。 那双眸子锋利明亮,充满顽劣和不羁,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值得被看在眼里。 她就算是演,也绝不是现在这软弱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傅阅撇着眉头问。 听到傅阅的问话,少女脸颊泛起红晕,她面带羞怯,细声细语道:“小女纪童。” 姓纪。 傅阅清冽的音色再次响起:“将军府的?” “是。” 纪善禾眉眼颤动,看向傅阅的眼神怯懦中又带着些许崇拜,就像看到了什么心爱之物,又不敢过多打扰。 俨然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这熟悉的目光使傅阅发毛,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摆手让纪善禾离开:“你走吧。” 这种眼神,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倒是与那日另一个女子一样,只是这二人的身形不尽相同。 应该也不是她。 “是。” 纪善禾欠身行礼,扁了扁嘴,似是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把一个胆小怯懦又偷偷爱慕傅阅的小女孩饰演的淋漓尽致。 转身的瞬间,眼底的情绪被压下,没有一丝温度。 成功脱身的纪善禾嘴角牵起一抹笑意,眸子里重新划过愉悦,她心跳忍不住加快。 这种手指因激动而微微发麻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大脑,填满她整个胸腔。 她有些兴奋。 与刚才的乖巧胆怯不同,纪善禾这副模样俨然就是傅阅所熟悉的。 要找的人。 ———— “真晦气。”商姮双手握住纪善禾的肩膀与她对视,“什么都别说了,明天我就带你去拜拜。” “好~”拨开商姮握住她肩膀的手,吃饱喝足的纪善禾自觉靠在商姮怀里。 二人又呆了一阵,看着窗外夜色逐渐落幕的纪善禾起身:“我一会儿还有事呢,先走了。” “嗯嗯。”商姮拿着手里的话本头也不抬的应声。 这是上次给傅岑做局时让晓春去买的,她还没看完。 这剧情,土的让人着迷。 她爱看! 看着捧着《霸道太子狠狠爱》看的津津有味的商姮,纪善禾沉默。 真有品味。 她开心就好。 从商姮院里离开,纪善禾马不停蹄地又换上一身夜行衣。 作为揽月阁的杀手,她要去找景深。 - 坐在院子里煮茶的邬姝净了净手,拿起旁边的帕子擦拭。 偌大的院内只有她一人,明月悬照,虫鸣声此起彼伏,邬姝一袭红衣安静地坐在院内。 身后的房梁传来脚步声,邬姝握着茶盏的手微微发力,下一秒,手中的茶盏如剑一般向那人袭去。 “好喝。” 茶水未洒出一滴,纪善禾轻松接住,拿起就喝。 “大晚上的,你要干嘛?”邬姝无奈。 她刚刚差点下死手。 “来找景深,顺便来看看你。”纪善禾晃了晃手中已经空了的茶盏,意示自己已经喝完。 邬姝轻叹,素净白皙的手朝前面指了指:“你走错地方了,他的房间在前面。” 她们班同学也太不靠谱了,没定位是真找不到路啊。 “谢了!”纪善禾抬手,把茶盏重新扔了回去。 掺杂着内力的茶盏被平稳归到原处,与茶杯的托盘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邬姝再次抬头,房梁上已经没有纪善禾的身影,只剩下一轮圆月。 微风拂过,吹动邬姝的的发丝,她重新拿起一杯茶在手中把玩,垂起的眸子看不清神色。 任务,要开始了。 ------------ 第六十一章 纪善禾:“王爷无需多言” 因为跑过头的原因,等纪善禾到的时候人基本已经到齐。 看着面前站的整整齐齐的暗卫,纪善禾默默走到风维旁边站好。 所幸,景深还没到。 看着旁边踩点到的纪善禾,风维皱眉:“这你都能踩点?” 原本他以为,纪善禾是仗着阁主和她的关系才目中无人,现在看来,她就是单纯的不把人放在眼里。 “怕什么,景深又没到。”纪善禾扶了扶脸上遮掩的面具。 “哼!” 风维冷哼,对纪善禾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很是看不上。 将二人的互动全部听在耳中,在纪善禾叫出景深名字的时候,王府的暗卫终于忍不住侧目。 这人好嚣张。 外间传来推门的动静,分心的众人立刻回神,默不作声的等待景深发号施令。 见状,纪善禾默默低头,她眉头紧锁,抹平唇角。 老天奶,这是什么大型班主任训话现场。 有点难绷啊! 她果然不适合当杀手。 前厅的门被打开,景深一身墨袍缓步走近。 纪善禾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她没有和景深正面接触过,但是之前的纪善禾接过王府的任务,所以她对景深也不至于不认识。 纪善一直都以面具示人,但万一景深眼熟她呢。 “两天之后太子祈福,到时行动听我号令。” 景深的话仿佛裹挟着寒冰,传入纪善禾耳中:“有违者,杀。” “……” 纪善禾垂眸,安静地听着景深的部署计划,并一一列举发在群里。 【且看且珍惜,我上课没这么认真过。】 正在打瞌睡的贺言玉看到群聊的信息瞬间清醒。 饭都被喂到嘴边了,这把不赢了依博真的很难说过去。 【国师的侄子:这把稳了,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时间差),到时候我掐着点直接去。 【冷酷杀手:美死你了。】 依博撇嘴,这小子真好命啊,他到现在还记得这小子之前骂他小趴菜的事,他倒要看看贺言玉能做出个什么成绩来。 结果他都想好了,贺言玉的修复程度要是没他高,他就让系统把贺言玉的成绩做成鬼畜视频疯狂在他脑子里放! 看他下次还猖狂! 不知道二人的心思,纪善禾忍住内心的狂喜,洋洋洒洒在群把景深的计划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看着群里自己发的“小作文”,纪善禾感到惋惜,要是她有高阶任务者的系统面板就好了,景深这么充分的计划就该给他做个PPT。 可惜了。 纪善禾不自觉摇头。 “纪善。” 景深突然改口,纪善禾猛的一激,随即又反应过来,弯腰行礼:“王爷。” 叫她干什么!吓她一跳! 景深面容冷淡,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你摇头是对我的计划有什么不满吗?” 被问到的纪善禾先是一愣,随后摇头:“回王爷,并无不满。” “那就是对我不满?”景深看向纪善禾的目光划过一丝凉意。 纪善禾:“……” 景深的控制欲绝了,她不过是无意间摇了摇头他就这么找事。 “回王爷。”纪善禾开启坑队友模式:“摇头不是不满,而是这件事你无需多言,我们揽月阁的头牌杀手风维绝对给你办妥。” 被点到名字的风维猝不及防,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纪善禾。 隔着面具,纪善禾对风维挑眉。 一旁站着的暗卫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风维无措。 “是吗?”景深把目光从纪善禾身上移开,投向风维。 被景深盯着的风维脊背发凉,他瞪了纪善禾一眼,转而看向景深:“揽月阁必定竭尽全力。” 说完,又用眼神剜了纪善禾一眼才收回目光。 如果眼神能杀人,纪善禾早就不知道被风维杀死多少次了。 听着风维官方的回答,景深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间焦灼起来。 被风维瞪了的纪善禾仿佛没有意识到这紧绷的气氛,她再次开口:“王爷你不必多言,风维他……” “必定全力以赴!” 风维忍不住提高音量,坚定的截断了纪善禾要说的话。 景深:“……” 纪善禾:“……” 暗卫:“……” 听到风维的声音,暗卫纷纷低头暗地咂舌。 好强的求生欲。 空气再次静默,这次是景深先开口:“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是怎么全力以赴的。” 说完,留下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神色,转身离开。 风维的心顿时一沉,他面色凝重,整个人被阴郁笼罩,任谁都能看出来景深最后的威胁。 到时候若是没有达到景深的要求…… “纪善!” 反应过来的风维咬牙切齿,想要秋后算账,转身却没看到纪善禾的身影。 见状,旁边还未离开的暗卫出声提醒:“她刚才跑了。” 不得不说,那个叫纪善的姑娘轻功是真的不错,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跑这么快的。 他都有点同情风维了,原来揽月阁的头部杀手也不好混啊。 风维被气的心口发疼又无可奈何,真是好样的! 纪善她以后别想好过! ———— 纪善禾和商姮起了个大早去踩点。 怕到时候任务会出意外,纪善禾还是熟悉一下地形才安心。 更何况,她确实该拜拜了! 避暑山庄地址偏远,所在之地除了树就是树,太子祈福的庙就在避暑山庄的北边。 这地方确实适合搞偷袭。 因为不是祭祀之类的大型活动,这次的祈福只是历届太子表忠心的习俗,所以到时带的人不会特别多。 景深就是算准这一点才会把刺杀行动定在那天。 寺庙的钟声响起,悠悠地传入纪善禾和商姮耳中,微风吹动树叶传出沙沙的声音。 踏入大门的那一刻,纪善禾躁动的心渐渐安静下来。 “走走走,赶紧去拜拜。”商姮拉着纪善禾往前走。 地理位置的因素,这里的寺庙基本没人,纪善禾猜测,这庙能开到现在,应该全靠历届太子祈福时给的香火维持。 见纪善禾和商姮只是单纯逛逛,没什么别的需求,主持像她们指明了方向后就没多管。 佛像庄严地坐落在寺庙的祭坛上,纪善禾和商姮双手合十扑通一声跪在佛前,动作仿佛已经演练了千百遍:“佛主保佑,信女只求荣华富贵,不求一丝真情!” 说完,二人同时沉默。 纪善禾:“……” 商姮:“……” “你是来拜这个的吗?”商姮目光凉凉。 纪善禾有些尴尬:“嘴、嘴快了。” ------------ 第六十二章 任务开始 踩完点的纪善禾一身轻松,仗着任务没开始的空闲,她拉着商姮爬山摸鱼,玩了个爽。 清闲的日子很快过去,太子的祈福也终于提上日程。 任务群。 【锦衣卫(班长):大家做好准备,祈福要开始了,@国师的侄子 贺言玉,你先去现场看看,剧情偏移程度未知,不排除太子提前知道任务的可能,你一定要确认傅岑在现场@所有人】 【国师的侄子:收到,放心吧班长。】 看着群里的信息,纪善禾没说话,她面无表情的把绷带一圈圈缠绕在手腕上,黑色的绷带与手腕交缠,衬得手腕越发白皙。 握了握拳,看着自己制作的简易护腕,纪善禾满意的勾了勾唇。 希望这次任务用不上她。 —— 掐着点去是不可能的,贺言玉无奈摇头,他敢这么干班长就敢掐死他。 支开院子里的丫鬟,贺言玉把自己裹得只剩一双眼睛,他就算是死也不能被扒马甲。 寺院。 贺言玉隐藏自己暗中观察,正如景深所料,傅岑祈福所带之人并不多。 透过人群,贺言玉试图寻找傅岑的身影。 【不是,那人是谁啊?】 【图片ipg.】 看着前方主位站着的陌生男人,贺言玉有些难以置信,他拍了张照片发进群里。 傅岑找人带代班连演都不演吗? 他太子这么高的逼格连个人皮面具也不给代班的配吗,再不行说得风寒了裹个脸总行吧! 他这个太子也太猖狂了。 【本王妃是你爹:会不会是还没到?】 邬姝皱眉,一个个的可真会找事。 【国师的侄子:应该不是,那个男人旁边的主持就是这次祈福的负责人,他的站位应该是在太子旁边的。 纪善禾,你们那边接到的消息是什么?有说傅岑在哪吗?@将门鲨手】 已经和风维等一众杀手汇合的纪善禾看到群里的信息瞬间憋了一口气。 【在寺院!祈福!】 艹! 傅岑这小子平时看着浓眉大眼怪老实的,一到关键时刻还挺能跑。 她都不敢想他们这么多人刺杀的时候扑空会有多尴尬。 好小子,连装都不装。 【要不,我把他打晕带过去?】贺言玉跃跃欲试。 打太子诶,听起来就很酷! 【不行。】班长制止,【我们还不确定傅岑到底知不知道刺杀的事,不要轻举妄动。】 皇帝忌惮太子,父子二人不和的消息并不是秘密,更何况傅岑找人替代自己祈福连遮掩都不遮掩,很难说他不是为了给皇帝脸色看。 不然,他为什么不让人演的像一点,在暗中备好人手,给景深来个一锅端。 【确实,傅岑换人换的也太明显了,他什么意思啊?!】纪善禾抓狂,那些在朝廷当官的,心都脏! 心眼子都多! 【@将门鲨手,纪善禾你去找傅岑探探口风,他要是不知道刺杀的事就把他骗过去。】班长分配任务。 【那他要是知道呢?】纪善禾心有些慌,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褚易面无表情,【打晕,带过去。】 不管结果是什么,都不能影响到他们剧情的修补。 紧接着,褚易继续,【@本王妃是你爹,邬姝,你去拖住景深,在纪善禾没有把傅岑带到寺庙前不要让他下追杀令。 @国师的侄子,贺言玉你就在寺院守好,防止突发情况,刺杀开始时务必第一时间在现场。】 【邬姝/贺言玉:收到。】 【现在,行动吧。】 褚易一锤定音,纪善禾一改刚才漫不经心的懒散姿态,站直身体。 “你干什么?”见纪善禾气场不对,风维立刻谨慎。 “茅房,拉肚子。”言简意赅地说明自己的去向,纪善禾转身就要离开。 风维额头青筋暴起,他强忍怒气:“行动快开始了。” 自大!狂妄! 纪善真是越发不懂规矩了,把任务当玩乐吗? “人有三急你不能体谅一下吗?”纪善禾一副风维不可理喻的模样,“行动之前回来不就行了。” 说完,也不管风维的反应,转身就走。 看着纪善禾的背影,风维只觉得自己被气得心肝发颤。 这个揽月阁他真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 另一边,班长整理好任务之后在大群里置顶公布。 很快就引来众人的议论。 【县长大人:这傅岑还挺能跑,任务不好做啊。】 【最佳卧底:辛苦纪善禾了,还好我离你们比较远,比心ipg.】 【悲惨质子:哈哈哈哈哈哈,奕言你别太损,纪善禾一会儿看见要骂你了。】 【她敢。】奕言胸有成竹,纪善禾上次坑他害他被打的事他还没跟纪善禾算账呢! 【全村的希望:@锦衣卫(班长)傅岑不听话吗?本人不才,略懂一些巫蛊之术,要不然我给下个蛊,让他听话?】 墓碑前站着的少女肌肤白如月光,她眉眼精致,暗紫色的衣裙被刺上精绣的暗纹。 垂落的手臂爬过黑蝎,她漫不经心地轻撇一眼,又收回目光,整个人透露着病态的白。 看起来身份不俗。 【叮——】 【检测到任务者不正当言论】 【禁言三天】 紫衣少女:“……” 不是,也没人跟她说群里有审核啊。 看到系统的信息,班长皱眉。 他打开列表'全村的希望'的私聊,想要发送信息,却被拒绝。 【您的通讯对象已被禁言,请在禁言解除后进行通讯】 班长:“……” 牛逼。 一句话给自己干禁言了,舍她其谁啊? 脚步声拉回少女的思绪,她冷淡地看向来人,面上没有一丝情绪,仿佛一颗遗落在黑暗的明珠。 令人望而生畏。 见到少女的那一刻,男人立刻低头恭敬行礼。 “少主,族长找您。” “嗯。” 不再管群里禁言的事,她看向男人命令:“带路吧。” 不让说话就不说咯,谁稀罕! ------------ 第六十三章 景深:你有事? 接到班长任务的纪善禾折返回去换衣服。 今天的祈福日就算傅岑不在现场,也不会呆在避暑山庄。 寺院外有凉亭,既然贺言玉去的时候没见到傅岑,那傅岑就很可能在后山。 分析一通,纪善禾准备先去后山逮人,这样遇到傅岑几率更大。 换好衣服,拿起旁边的纸伞,纪善禾前往后山。 天热,防晒要做好。 前两天她跟商姮来踩点的时候在这玩过,大概知道后山的地形。 看着眼前陡峭的山体,纪善禾双手掐着腰撇嘴。 爬吧。 青春没有售价,后山直接拿下。 况且,这可是后山唯一一个没有废弃的凉亭了。 撑开拿在手中遮阳的伞,纪善禾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 凉亭内。 圆形的石桌上是一壶煮好的茶,清风徐来,茶香四溢,傅岑用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漫无目的的敲击着石桌,发出哒哒的声音。 “累死爹了。” 突如的声音打破了亭子里的宁静。 傅岑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刚刚爬上来的纪善禾,她累到弯腰,用手掌拼命扇风。 尽管如此,另一只撑着伞的手还是牢牢稳住,愣是没让自己的脸晒到一点太阳。 傅岑:“……” 好顽强。 “纪小姐怎么在这?”傅岑扬起微笑,一副温和良善的模样。 微风裹挟着傅岑的声音传入纪善禾耳中,她抬头看向傅岑,微微一愣。 似是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碰见傅岑。 纪善禾直起腰身,上下打量着傅岑:“太子殿下又怎会在此处?” “透透气罢了。” 傅岑自动忽视掉纪善禾不善的目光。 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纪善禾对他的嫌弃越来越不掩饰。 他都习惯了。 纪善禾:“……” StrOng. “相逢即是缘,坐下喝一杯?”傅岑端起一盏茶放在对面,抬手邀请。 只纪善禾一人,很可疑。 纪善禾面上闪过一丝纠结,很快又被压下,她站在原地没说话,内心经过一番争斗,最终在傅岑对面落座。 计划通。 她就知道不能上赶着找傅岑,要让他产生兴趣。 果然,这种欲擒故纵最好使了。 在傅岑对面落座,纪善禾端起一杯茶放在嘴边小口小口地喝着。 二人都没有说话,亭子里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今日怎么没同商小姐一起?”傅岑突然开口,打破了二人之间微妙的平衡。 “我们吵架了。”纪善禾垂眸偏头不看傅岑,睫毛微微颤抖。 一副被伤了心的样子。 “前两日我们去寺院祈福,商姮她吼我,我不过是想求财,我有什么错?” 找到机会发挥的纪善禾故意将话题往寺院引,拉着傅岑大吐苦水,倾诉着对商姮的不满,一边说一边转头观察傅岑的表情。 【傅岑看着没什么异样,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在喝茶。】 【锦衣卫(班长):再看看,他要是不知道刺杀的事就把他引过去。】 【好。】 纪善禾一把扯起傅岑的袖子:“殿下你说,我在寺院求财有、错、吗?” 傅岑:“……” 后悔了,他不该问的。 总感觉纪善禾话里带有威胁。 “没错。”干巴巴吐出两个字,傅岑抓住衣袖,从纪善禾手中扯出,暗自咬牙。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你也觉得我没错吧!我想了好久还是觉得自己是对的,但是商姮她不理我,我就来这散散心。”纪善禾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脸。 早知道她刚才就不下手这么重了,刚才为了装作爬山爬的累到脸红,她上来之前特意把脸拍红了。 “不过太子殿下你为什么在这?”纪善禾话音一转,一双眼睛转也不转的盯着傅岑。 好似傅岑听了她的秘密也要同等交换。 能问出这个问题,纪善禾自然是有恃无恐。 太子祈福是宫内的习俗,虽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但像纪善禾这种不受宠的大家闺秀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 “透透气罢了,没什么特别的。”傅岑整理被纪善禾抓皱的衣袖。 还是那句话。 纪善禾不满傅岑的回答,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那你去寺院求过吗?是不是也是求的财运。” 看着纪善禾希翼的眼神,傅岑咽下一开始要说的话,改口肯定:“嗯。” 直觉告诉他,他最好顺着纪善禾说。 “我就知道。”纪善禾拍桌,“你跟我一起,我要去找商姮对质!”纪善禾抛出鱼饵,开始试探。 傅岑:“?” 谁? 帮谁?谁帮谁? 傅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帮你?我为什么要帮你?” “好同桌,相逢就是缘。”纪善禾拿傅岑刚才的话堵他,看向傅岑的目光里满是认真。 傅岑:“……” 他倒要看看纪善禾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快走快走!”走在前面的纪善禾忍不住去扯傅岑的袖子。 走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到寺院! 注意到纪善禾的动作,傅岑抬手躲开,没让纪善禾得逞:“纪小姐,下山还是要安稳一些好,你好像很急?” 比纪善禾站的高的原因,傅岑看向她的目光带有一些俯视。 还不知道纪善禾的目的,傅岑不敢断定。 刺杀的事情会和她有关系吗? 抓空了的纪善禾也不恼,她转身对傅岑进行批判:“是你说要帮我的,你走这么慢一会儿商姮跑出去玩了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商姮是不是已经出去了。”瞥了纪善禾一眼,傅岑绕过她继续往下走。 “不可能!”纪善禾坚定道:“这个时辰她还在床上躺着。” 说完,又去拽傅岑的袖子,想扯着他走快点。 她真的很急! 傅岑眼疾手快的又是一躲,完美避开纪善禾的“袭击”。 他额间青筋暴起,纪善禾干嘛总是跟他袖子过去不去,她对自己的力气真是没一点数! 真怕纪善禾一袖子给自己拽趴了。 傅岑甚至怀疑纪善禾在报复自己一开始的拒绝。 再次扑空的纪善禾神色暗了暗,早知道就把傅岑打晕了。 省事。 ———— 房间内,掐着时间的景深挥手。 下一秒,只有一个人的房间,突然多出另一道气息。 “时……”间到了,通知揽月阁。 “砰——” 景深的话戛然而止。 气息即刻隐去,景深压着怒气看向被踹开的房门。 “邬姝,你有事?” “聊聊。” ------------ 第六十四章 景深:不缺钱 “我们有什么可聊的?”景深深吸一口气,压制胸腔的怒火。 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他不跟邬姝计较。 淡淡扫视一周,邬姝没有搭话,她手臂一挥。 顷刻间,门窗全然闭合。 见状,景深眯起眼睛,一双眸子冷意乍现:“你什么意思?” 把别人后路全部堵死的邬姝没有半分自觉,她抬脚走向景深:“本王妃可是正妻,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屋里怎么还藏人?” 邬姝自觉将班长叮嘱的低调行事抛在脑后,语出惊人。 暗中隐藏的暗卫被邬姝的话惊到头皮发麻,他屏住呼吸,努力消减自己的存在。 王妃能发现他,武功必定不俗。 轻飘飘一句话,使得景深立刻警觉。 “你到底想说什么。”景深厉声道。 邬姝知道房间内有其他人。 扫过暗卫藏身的地方,邬姝薄唇轻启:“你新欢?” “我、我……” 邬姝的思维太跳脱,景深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眼神中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忍不住反问:“我新欢?” “你还敢承认?”邬姝的脸顿时一沉,一张口就往景深身上扣帽子。 被质问的景深有些懵,他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我、我没有。” 反应过来,景深紧紧皱眉。 该死,他为什么解释! “本小姐乃邬家嫡女,配你还绰绰有余,岂能容你毁我脸面!”邬姝甩袖怒斥,全然一副丈夫出轨,正妻捉奸的狠厉。 “你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景深揉了揉眉心,似是没想到自己能从邬姝口中听到这些话。 “昨日,花园。”邬姝言简意赅:“抱的可还舒心?” 花园。 景深猛然想起昨天下午。 他外出透气时路过一个婢女,那人对他屈伸行礼时没站稳,倒在了他身上。 当时她只浅浅靠了一下他就移开了,根本就不是邬姝口中说的什么“抱的舒心”。 想到这里,景深底气十足:“我跟她没什么,她也不是我的新欢。” “不信。”邬姝直勾勾盯着景深的脸开口。 她当然知道景深跟那婢女没什么。 毕竟,那婢女是她找的。 知道刺杀的时间后邬姝一早就开始着手准备,为的就是在有突发情况时有借口能拦住景深。 这种时候找景深谈正事他不会妥协,逼的紧了反倒惹他怀疑。 但出轨就不一样了。 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她把景深拦下都是合情合理。 之前她还担心这事安排的有点多余,现在这不就用上了。 “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婢女搂搂抱抱,你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邬姝走到景深身后,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在他耳边低声威胁:“是不是最近太舒心了,不然我给你找点事做?” 景深不是怀疑她不是真正的邬姝吗?那就让他体会一下喜欢他的邬姝是什么感觉。 听着耳畔传来的威胁,景深浑身僵硬,被毒蛇盯上的感觉贯彻全身。 邬姝这是抽的什么风就来找他发疯。 他可不认为邬姝是因为喜欢自己才来质问的。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跟邬姝都谈不上半点感情。 他怀疑是邬姝是自己气不顺,专门来找他撒气的。 “别来我这发疯。”景深拨开邬姝搭在他肩上的手,缓缓向她逼近,“需不需要我给你找个太医看看?” “不用。”被景深暗骂有病的邬姝不着痕迹的朝门外瞥了看了一眼,淡淡勾起唇角。 门外。 守门的侍卫婢女一脸恭敬地站在门外,脑子飞速转动。 太可怕了,王爷和王妃因为一个婢女冷言相向。 而且王爷还骂王妃有病?!王妃居然还没有生气?! 奇观。 看来就算王妃脾气变的更差了,但喜欢王爷这点没变嘛。 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到底是惦记着王爷的。 这不,还关心王爷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 “你笑什么?”景深不解,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邬姝气人有一手。 “你猜。”邬姝敛起笑意,重新板起脸。 一箭双雕。 现在景深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总有人信的。 ———— “你在这等着,我去叫商姮。” 纪善禾把傅岑安置在寺院外的凉亭,确保暗杀的刺客来了之后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嗯。” 傅岑安静坐好,看起来很是听话。 瞧着傅岑这副模样,纪善禾在心中愧疚两秒。 唉,她也不想算计他的。 都是命。 “行,在这等着吧。”纪善禾拍拍手,潇洒转身。 愧疚只有两秒。 清风吹动纪善禾的发丝带动裙摆,傅岑隐约闻到一股白茶香。 是他在凉亭煮的。 看着纪善禾的背影越走越远,傅岑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纪善禾也想杀他。 那就留不得了。 — 不知道傅岑对自己起了杀心,把人成功带到的纪善禾顿感轻松。 【人带到了,累死我了。】 看到群里的信息,邬姝半点都不多留:“把你的小情人藏好了,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毁我脸面……” 邬姝歪头睥睨着景深,横着手在颈间比了一下,威胁之言不言而喻。 说完,转身就走。 她一把拉开房门,一只脚刚踏出去就看到纪善禾又发了一条信息。 【但是邬姝你别急,我还要“归队”,辛苦你再等一下,我迟到了不太好。】 看到信息的邬姝:“……” 【下次把话一口气说完。】邬姝握着门边的手紧了紧。 【可是我喜欢分开发。】纪善禾无辜道。 看到信息,邬姝的拇指忍不住用力,顷刻间,木质的门硬生生凹进一个洞:【那你喜欢挨打吗?微笑ipg.】 【我下次一口气发完。】纪善禾立刻改口。 面无表情的合上门,邬姝转身对上景深那张疑惑的脸:“要不你给我点赔偿吧。” 邬姝板着脸,用委婉的话语说出笃定的语气。 景深:“……” 不是,又赔? 他没出轨! 到底有没有人来管管邬姝这个黑心的! 注意到邬姝刚刚的举动,门外的婢女瑟瑟发抖。 这木门可是实心的啊,王爷不会挨打吧! 景深看着凹进去的门边,蠕动唇角,到底也没说出拒绝的话。 他赶时间,不跟邬姝计较。 不就是赔钱,他有的是。 不缺! ------------ 第六十五章 傅阅:“是你啊” 傅岑垂眸,安静地坐在亭子内,额前的碎发因他的动作自然垂落。 让人看不清神色。 耳边传来树叶不正常的摩擦声。 傅岑抬头,一双眸子满是遗憾,纪善禾终究是没来。 这一刻,确定了纪善禾立场的傅岑缓缓起身,抬手间,磅礴的内力随之倾泻。 承受不住的石桌瞬间四分五裂,朝着纪善禾众人袭去。 纪善禾侧身躲过,瞳孔骤缩,石桌的棱角从眼边擦过,再多一寸,她的眼球就会被刺穿。 纪善禾冷起脸,倒吸一口凉气。 傅岑戾气好重。 没纪善禾那么幸运,大多数暗卫被傅岑这一举动弄的猝不及防,石桌的碎片击中要害,渗进血肉,让人痛入骨髓。 偷偷藏起来的贺言玉默默看戏,见状,脸色骤然一沉,看向傅岑的眼神含满杀意。 该死的傅岑,敢打纪善禾。 找死。 看着定位,纪善禾找到贺言玉,轻轻摇头,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现在还没打起来,贺言玉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气氛出现短暂的平和,下一秒,王府的暗卫下达命令:“不留活口。” “唰——” 众人的佩剑齐齐出鞘,雪白的利刃在阳光的折射下闪出耀目的光,朝傅岑袭去。 躲过向自己刺来的利剑,傅岑扯过暗卫的胳膊,利落折断。 剧烈的疼痛使暗卫手掌松懈,手中的长剑被傅岑平静接过,他挥舞手臂,划过暗卫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男人不可置信的扼住自己的脖颈,嫣红的鲜血从他的指缝流出。 “嗬嗬——” 男人挣扎着,发出奇怪的声音,傅岑垂眸看向剑刃,血液随着剑身滴滴滑落,落在地上。 开出朵朵奢靡的血花。 挣扎的男人卸了力气,瘫倒在地。 傅岑抬头,身后倏地出现一众暗卫。 人数与景深的暗卫不相上下。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众,风维等人略显迷茫。 来之前不说就傅岑一个吗? 多出来的怎么算? 该死的景深居然敢骗他们。 【班长你乌鸦嘴!】 纪善禾有些崩溃,在群里大叫:【傅岑有救兵!他演我!这个狗男人居然敢演我?!他绝对知道今天的刺杀,你看看他带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傅岑刺杀景深呢! 照片ipg.】 看着旗鼓相当的两方人马,褚易沉默。 【敢演我?!早就安排人在寺院等着了,就差我咬钩了呗,淦!谁怕谁啊,他死定了,我不会让他好过的!我要演死他!】纪善禾不服气的在群里放狠话。 【那我?】贺言玉在群里小心翼翼的询问。 【你等会儿,你别出来,我要揍他。】 被怒气冲昏头脑的纪善禾一心只想报仇,她打开贺言玉的私聊,把自己的想法发了过去。 【懂?】 【懂!】 贺言玉看着纪善禾的想法咧开了嘴,这波操作下来傅岑还能睡的着觉吗? 【稳住,别浪!】褚易在群里@纪善禾。 【放心吧班长,我办事你放心。】 看着纪善禾的回复,褚易抽抽嘴角, 就是因为你办事才不放心的。 在众人都没有察觉的地方,一个人影悄悄离开。 - 谈话间,双方已打的不可开交,纪善禾找准目标,直直冲向傅岑。 傅岑将剑刃从暗卫的胸腔拔出,毫不犹豫地向纪善禾刺去。 飞溅的鲜血先一步沾上纪善禾的衣领。 早有防备的纪善禾抬剑抵挡,兵刃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铁了心要揍傅岑一顿的纪善禾操起剑柄,随着剑身向傅岑划去。 想要划破傅岑的双手。 傅岑握住剑柄用力抵挡,两剑相交,力道相斥,谁都不肯先松手。 纪善禾和傅岑离的很近,稍有不慎,对方的剑身都会划破自己的脖颈。 傅岑倾力抵抗,蓦然,淡淡的的白茶香在在鼻尖萦绕。 一个用力,二人弹开。 傅岑眸中晦暗地看着纪善禾,仿佛通过她的面具能看到她身后的那张脸皮。 ……纪善禾 不知道自己马甲岌岌可危的纪善禾再次朝傅岑袭去,傅岑挥剑迎上,招式一道比一道狠厉。 他要纪善禾死。 压着力道的纪善禾不敌傅岑,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 看向傅岑的眼神越发危险。 【不行,我压着力打不过傅岑,贺言玉,帮我拦住他,我先走了。】 【记住,把他们打晕,尤其是风维。】 【好嘞。】 想起纪善禾的损招,贺言玉轻笑,拿起佩剑从傅岑身后刺去,他压着声音开口:“你跟我打。” ———— “不许走。” 邬姝一身黑衣蒙面,居高临下地拿剑抵着景深的喉咙。 被击倒在地的景深死死盯住邬姝的脸,仿佛要把她的面具盯烂。 “你是谁?” 感受到脖颈处的压迫,景深往后靠了靠,这人的武功比邬姝还高。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邬姝压着声音回答。 她就知道景深不会让人省心。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威胁过景深之后就去换了身衣服继续盯梢。 果不其然,景深的探子传来消息,傅岑有所防备,带的人还不少。 他很可能提前知道了这次针对他的暗杀。 知道此事的景深即刻动身,要亲自刺杀傅岑。 结果…… 被邬姝无情镇压。 “老实待着,别耍花招。” 见景深往后躲,邬姝拿剑往后抵了抵,刻着蔷薇的剑身步步紧逼,景深不得已听话,他眉头紧锁:“我不动,你别冲动。” 邬姝抬手扶了扶面具,没有回答。 她的面具是朝纪善禾借的,她和揽月阁一起出任务,带的都是统一分配的面具,用不到这个。 正好她又没带,就问纪善禾借了过来。 反正她是不信电视剧里演的遮了半张脸别人就认不出来了。 她要是敢这么干,景深绝对第一个拎着她名字骂。 二人僵持不下,邬姝一张嘴闭的严实,多一个字都不肯说,借着衣袖的遮挡,景深夹住手中的飞刃,寻找时机。 “吱呀——” 紧闭的院门被人打开,景深偷袭的手僵在原地。 是傅阅。 看着满院的狼藉和一地不知死活的侍卫,傅阅的目光定格在邬姝的脸上。 看着熟悉的面具,傅阅勾起唇角:“是你啊。” 邬姝:“?” ------------ 第六十六章 傅阅:猖狂 “认错人了。”邬姝偏了偏头,压着声音回复。 【纪善禾!】 借面具之前怎么没跟她说这面具还有戏份呢。 【我在。】 【你拿着你的破面具干什么了?傅阅怎么认识你?】 邬姝没好气的瞥了傅阅一眼,随即又把剑往前送了送,防止景深偷袭。 剑刃抵上景深的喉结,他微不可察的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翻滚,在剑刃上摩擦,露出丝丝血迹。 景深:“……” 看着邬姝发来的信息,纪善禾换衣服的手顿了顿。 【第一次做任务的时候我蒙着面,傅阅看到了我的眼睛,呃……我这双眼睛对他来说应该还挺有辨识度的,第二次见面时他就怀疑我了,然后因为一点点小纰漏,傅阅就把我认出来了, 当时我就戴着这个面具……】 【怎么了,你是只有这一个面具吗?】邬姝面色冷的吓人。 纪善禾这身份应该不缺面具面纱这种东西吧,为什么借给她这个! 好不靠谱! 这辈子都没见到过比她们班同学更不靠谱的人。 【不。】纪善禾否认:【只有这个面具是我自己买的,其它的面具都是揽月阁给配的,我怕上面有标志。】 邬姝:“……” 【嘤嘤嘤,人家没想到嘛。】纪善禾朝邬姝撒娇,企图萌混过关。 【不吃这一套。】邬姝冷漠:【你给我等着。】 威胁过纪善禾,邬姝关闭私信。 傅阅紧盯着邬姝:“有没有认错人可不是你说了算。” 她不是她。 乍看很像没错,但声音、眼睛丝毫没有相似之处。 虽然她们周身想刀人的气质一样,但傅阅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个女人,不是之前的那个。 只是不清楚为什么她的面具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不想跟你打,你知道的,你打不过我。”邬姝侧头看向傅阅暗示。 她也是没办法了,傅阅又不是傻子,他肯定能猜到她跟纪善禾是一伙的。 不然她这脸上的面具怎么解释? 听见邬姝这变相承认的话,傅阅瞬间知道了邬姝的意思,他不由想到前两次被纪善禾二人支配的恐惧。 “猖狂。”傅阅薄唇轻启,慢慢吐出两个字。 “自己掂量。” 邬姝没有废话,她甚至不想说话,多说一句话就意味着她的音色就多暴露一分。 傅阅眼神暗了暗,他垂眸沉思,纤长的睫毛遮住了思绪,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不知过了多久,傅阅看了一眼被禁锢在地的景深,缓缓开口:“依你。” 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邬姝的目光重新放回景深身上。 眼睁睁看着傅阅进来又出去,景深只觉牙疼。 有病吧? 这绝对是有病吧?! 他现在怀疑傅阅和这个女人是一伙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谈崩了。 —— 出了门的傅阅一改刚才的沉默,他抬手示意。 下一秒,暗中隐藏的暗卫恭敬行礼。 “召集人手。”傅阅转身看向紧闭的院门,勾起唇角,面上的恶意毫不遮掩:“活捉。” ------------ 第六十七章 到你了 握着不知从哪个倒霉蛋手里夺来的剑,贺言玉杀气四溢。 傅岑带的人比景深和揽月阁加起来都多,显然是已经提前知道刺杀的事,并做足了准备。 在场的众人全都盯着这个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少年,面色凝重。 傅岑摩挲着剑柄上的花纹,一双眸子若有所思。 这人的武功路数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像这样武功高强的人他还见过一个。 年林。 风维弓着身子蓄势待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小子在针对自己。 还有他的武功,根本看不出从属哪个门派。 荒郊野外,立场不明的人,对所有人都抱有敌意的行为,再加上这身武功。 风维莫名有种即视感,这场景……该死的熟悉。 “一群废物。”贺言玉语言挑衅。 算算时间,纪善禾衣服应该已经换的差不多了。 他得在纪善禾来之前让这群人“下线”。 贺言玉双手各自拎着一把剑,他握着剑柄将剑身交叉在胸前。 雪白的剑刃交叉挡在身前,贺言玉抬眸看向众人,一双眼睛满含笑意。 “唰——” 交织的剑刃互相摩擦,发出声响。 贺言玉双手执剑挑眉,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忍不了了。 众人怒火中烧,这小子太猖狂了,现在傅岑死不死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这人不死他们寝食难安! 更何况,看这人的意思,是要将他们全杀了。 贺言玉的挑眉就像一个信号,蓄势待发的众人一拥而上。 贺言玉:“……” 玩大了。 之前也看不出来他们这么齐心协力啊。 这不是两方人马吗? 眼见自己马上要被围攻,贺言玉脚尖一点,腾空而起,他将右手的长剑用力掷出,顺势抓起一旁的竹叶。软绵的竹叶在贺言玉手中锋利无比, 同样被掷出的竹叶势如破竹,不慎被划过脖颈的暗卫瞬间倒地。 墨色衣袍翻飞,贺言玉重新回到原地,他漫不经心地伸出右手,毫不留情地将剑刃从旁边男人的胸腔内拔出。 血液喷涌,男人僵直地瘫倒在地。 眼前的场景过于骇人,直到这一刻,众人才切真感觉到他们能力的悬殊。 他们中间隔的不是河,是江。 贺言玉没有说话,他提着剑再次进攻,他的目标很明确,除了傅岑,全都给他闭上眼。 没有阵营的贺言玉没有丝毫畏惧, 撒手就是干,随手一抓就是打,除了自己皆是敌人。 缠斗间,贺言玉的遮挡头发的发巾被风维挑开,瀑布般的墨发散开,随风扬起,贺言玉压低眉眼摸了摸脸上的面巾。 还在。 他抬眼看向风维,眸中尽是冷漠。 看风维的招式是冲他面巾来的,只不过被他躲过了。 他在怀疑什么吗。 被贺言玉盯着的风维后背生出一层薄汗。 该死,没成功。 【我换好了!我来了!】 纪善禾给贺言玉发私信。 【你来吧,我这边结束了。】 贺言玉握紧剑柄,向风维袭去,他招式狠厉,风维被打的节节败退。 一个飞踢,避之不及的风维被踹倒在地,凸起的石头砸中头部,精疲力尽的风维最后看了贺言玉一眼,终于昏倒。 在场只剩下傅岑的人,贺言玉拍拍手看向傅岑:“到你了。” ------------ 第六十八章 傅岑做梦都没想到 剩余的暗卫挡在傅岑面前,形成一个保护圈,找准目标的贺言玉直接越过暗卫向傅岑飞去。 锋利的长剑刺破空气,朝傅岑的心脏刺去。 见贺言玉不跟他们打,一心只想杀傅岑,暗卫不禁慌了神,握紧手中的剑就要阻止。 奈何贺言玉动作太快,暗卫根本跑不急。 傅岑挥剑抵挡,贺言玉右手提剑将傅岑的剑挑开,左手的剑依旧屹然不动的朝他刺去。 “铮——” 傅岑只觉虎口发麻,牵连着整个手臂都忍不住疼痛起来,他手中的剑被人挑开,再也没有抵挡的武器。 傅岑闭了闭眼。 他好像。 要死了。 “铮——” 又是一声刀剑相撞的声音,预想的疼痛没有落在身上,傅岑疑惑睁眼。 只见纪善禾左手拎剑,截住了男人的攻势,阳光的照耀下,剑锋折射出亮眼的光芒,纪善禾厉声:“闪开!” 随后,右手一掌打向傅岑,将他推到一边。 所有的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没有防备的傅岑被推的猝不及防,他被纪善禾的掌风震跌在地,鲜血缓缓从口中露出。 “咳咳——” 傅岑用手去接,看到手中的那抹嫣红,他心如死灰。 这是什么新型的杀人方式吗? 要杀他为什么不给一个痛快? 听到背后的动静,纪善禾撇头去看。 凄凉的乱林里,傅岑的衣物因打斗而散乱,他捂着胸腔跌坐在地,略微偏头露出半张精致的侧颜,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些许眉眼,嘴角的那抹血迹格外醒目。 不知是否察觉到了什么,傅岑抬头看向纪善禾,漆黑的眸子充斥着令人琢磨不清的晦暗。 纪善禾:“……” 完蛋,她杀人的名头可算扣结实了。 贺言玉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他挥剑下压,纪善禾陡然一惊,与他撕斗在一起。 【我敢打包票,傅岑今天受的最重的伤,是你刚才那一掌。】 贺言玉在私聊调侃纪善禾:【美救英雄结果把人打个半死,善禾加油,傅岑死了我们的任务直接就完成了。】 【闭嘴。】纪善禾躲开贺言玉的袭击,一个转身又刺了回去,裙摆随着动作散开,拎着剑打架的纪善禾英气十足。 【你再说我真的破防了,他好脆呀!为什么呀?我不理解!】 贺言玉侧身躲过,他握住纪善禾的手臂往前一拉,试图从根源上解决掉她,【刚才人太多了,我是趁着他们打完一波才出来玩的,要不然这么多人我打的也很悬的好吧, 不过,很显然傅岑受不住车轮战。】 【他不说我怎么知道他不行了。】纪善禾手腕一转调整剑锋的方向逼迫贺言玉放手。 贺言玉/纪善禾:【速战速决。】 纪善禾转头看向一旁所剩寥寥无几的暗卫开口:“愣着干什么,上啊!” “噢噢…”旁边看热闹的暗卫被点醒,拎起剑冲向贺言玉。 眼见形势不对,贺言玉“被迫”松手,暗卫瞬间和他缠斗在一起。 有人替她打架,纪善禾得以喘息,她马不停蹄的小跑到傅岑身边:“你没事吧?我带你走。” 说着,就去拉傅岑的袖子,作势要把他搀扶起来。 感受到衣袖间传来的力道,傅岑又侧了侧身子,一个甩手把纪善禾已经握在手中的袖子扯了出来。 手中的衣袖被扯出,纪善禾惊讶:“你干什么?我在救你呀大哥?” 傅岑没有说话,他偏了偏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纪善禾。 走是不可能走的,他怀疑纪善禾要把他骗走杀。 傅岑做梦都没想到刺杀当天他身上最重的伤是纪善禾打的。 看着傅岑的动作,纪善禾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开口解释:“我刚刚是不小心的,我没想到你这么脆。” 纪善禾这近似于嘲讽的解释传入耳中,傅岑觉得胸口更疼了,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见傅岑还是不搭理自己,纪善禾没了耐心,她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气,伏在傅岑耳畔低声威胁:“这里人多,别逼我在这扇你,最后再说一遍,跟、我、走。”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傅岑慢慢转头,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纪善禾冷漠的神色。 “噢。” 说完,傅岑重新把手搭上纪善禾的胳膊。 该活死不了,该死活不了。 丢人和丢命他目前选择后者。 【走了。】 贺言玉被暗卫拖住,纪善禾成功将傅岑“骗走”。 【好好好,终于快结束了,天杀的,我要累死了。】 见纪善禾和傅岑成功“出逃”,贺言玉松了口气,把这边的事干完他应该就没任务了。 只是要辛苦纪善禾把傅岑带到了。 本来不用这么麻烦,他直接把傅岑追过去就行了,但傅岑刚才骗了纪善禾一通,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傅岑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刺杀,就一定会怀疑纪善禾的行为。 不过,纪善禾又跑回来救他…… 这波不仅能迷惑傅岑,让他猜不出纪善禾的真实目的,同时也能避免剧情再次偏移,免得傅岑没有按照既定的路线逃命。 一举两得。 ———— 带着傅岑狂奔两公里,纪善禾皱眉看向开始不配合的傅岑:“不要命啦?后面有追杀,快点走。” 发丝被额间的汗水打湿,傅岑捂着胸口细细喘气:“被一剑捅死和累死我知道怎么选。” 纪善禾:“……” “商小姐呢?你不是去找她了?”傅岑调整站姿,仰头靠在树上给自己顺气,一双眸子若有似无地往纪善禾脸上瞟。 暗暗观察她的表情。 纪善禾那一掌拍的可真重啊。 “她不肯见我,我就折回来了。”纪善禾话音一转:“刚才他们都谁啊,你为什么会被追杀。” 纪善禾眼中充满了求知的欲望,傅岑想到刚才闻到的白茶香,往纪善禾的方向偏了偏头,淡淡的白茶香又萦绕在鼻尖。 傅岑面无表情地违心道:“不知道。” 这人脸皮可真厚啊,还有脸问。 看傅岑这半死不活的模样,纪善禾叹了口气:“你还能走吗?” “我倒是想走。”傅岑皱眉,“你看着呢?” 活阎王,他都这样了,还走? “那我自己走。”纪善禾摊了摊手,大有一副嫌弃傅岑拖后腿不管他了的模样。 “不许。”傅岑一把抓住纪善禾的手腕。 这荒郊野外的,他身负重伤又不能回去,真被她丢在这里能不能活还真是难说。 “刚才不跟我走,现在不让我走,让你走你还走不动。”纪善禾抱臂环胸看向傅岑。 满脸写着要你有何用。 “你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吗?”傅岑有些绷不住。 他落到现在这副境地,根源是因为谁她不知道吗? 纪善禾被问的有些心虚,任务不能不做,看傅岑这样走两步就喘,她都怕他半路死了。 她蠕动唇角,给自己做心里建设:“那…那……” “要不然…我、我……” 像是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纪善禾才吐出那两个字:“背你?” 说出来的一瞬间,纪善禾就后悔了,傅岑可千万别答应她,她就是客气客气,一点都不想背! 奈何天不遂人愿,傅岑扬起微笑:“真的吗?” 纪善禾:“……” 假的!!! ! ------------ 第六十九章 傅岑:纪善禾不会喜欢他吧? “你……”纪善禾面色复杂,懊悔不已。 看着傅岑那副“柔弱”的样子,纪善禾终究是没吐出拒绝的话。 算了,人是她打的,话也说出口了,捏着鼻子认吧,还能怎么办。 “上来吧。”纪善禾转身微微半蹲。 看着纪善禾的动作,傅岑眯起眼,眸中带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审视。 “磨磨唧唧的,你不上来我走了。”转头见傅岑没动作,纪善禾作势离开。 “别。” 纪善禾的催促把傅岑从思绪中拽出,他双手环上纪善禾的脖颈,整个人伏在纪善禾背上。 轻松将傅岑背起,纪善禾叹了口气:“那我们往前走?” “好。”傅岑点头。 感受着傅岑的动作,纪善禾身体有些僵硬,她语气不耐道:“你说话就行了,点什么头!” 无缘被吼了一脸的傅岑满脸懵逼,他又答了一声:“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有什么好生气的?!这里最应该生气的应该是他吧?! 他都没计较纪善禾打的那一掌,她还生上气了?! 淡淡的白茶香飘起,傅岑偏了偏头离味道远些。 真该死,这茶怎么这么香啊。 纪善禾不是要杀他?为什么又反悔了? 她还是那什么景深那个神经病的人,她到底为什么又来救他? 傅岑思绪翻滚,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图什么?! “你能不能走慢点,我有点难受。”傅岑想不明白,他出声试探。 纪善禾不会喜欢他吧。 “你不要跟我哇哇叫。”纪善禾偏头嫌弃。 她赶不上场了他能负责吗? 傅岑:“……” 他想多了。 感觉纪善禾喜欢狗都不会喜欢他。 “什么东西这么硌人。”纪善禾再次出声打破寂静。 她的背被硌的难受。 傅岑沉默两秒,缓缓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项链。 “这个。” 项链被傅岑拎起,纪善禾才看清原貌。 是一条玉制的竹节项链,羊脂白玉如同凝脂,在阳光下格外通透,傅岑指节修长,黑色的丝线松散地缠绕在上面,给人一种视觉享受。 纪善禾没空欣赏,她怔怔地盯着那个竹节吊坠发愣。 “就算你看上了我也不会送给你的。”傅岑突然出声,将纪善禾的思绪打破。 下一秒,项链被利索收回。 终于出了口恶气。 傅岑觉的心里舒坦了许多。 看上了是吧?他以后天天戴,就在她眼前晃。 纪善禾垂眸不语,微翘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神色。 那个吊坠和她的护身符一模一样。 【系统,为什么傅岑会有我的护身符?@系统.】 【啊?】忽然被@的系统看到纪善禾的询问心脏骤然一跳。 【我说,傅岑的项链跟我从小带到大的护身符好像。】 【巧合。】系统整理思绪回答。 【项链这种东西相似的话,是很正常的吧。】 【是吗?】纪善禾面无表情。 【是啊!】系统坚持。 见问不出什么,纪善禾不再纠结,到时候偷走看看。 纪善禾的沉默被傅岑误以为成心虚,他故意把吊坠缠在手上,又放在纪善禾眼前晃悠。 “好看吧?这吊坠还是在寺庙求的平安坠。” 不理会傅岑犯贱的行为,纪善禾眼神晦暗。 默默把偷吊坠的计划提前。 她倒要看看,傅岑手里的吊坠和她那个是不是同一个。 ———— 解决完最后一个人,贺言玉拉下面巾长舒一口气。 “搞定。” 少年的脸庞略显稚嫩,弯起眉眼时妥妥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与这刚经过一场厮杀的乱林产生一种浓烈的割裂感。 【人都晕了。】贺言玉打开班长的私聊汇报情况。 【死伤怎么样?】褚易有些不放心。 扫视一周,贺言玉谨慎回答:【一半一半吧。】 打不晕的都死了。 【纪善禾去了?】褚易捏了捏眉心。 果然,还是没按一开始的计划走。 【昂。】 【那就上迷药吧。】 【收到。】 又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贺言玉重新蒙面,从怀里掏出自己同学赞助的迷药点燃。 据说这东西是他自己弄的加强版,最少能让人睡个三天。 这个地方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来查,到时候被揽月阁的人发现纪善禾不在就不好了,所以他计划把他们弄晕之后分开。 这样等他们醒了,他们班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而且分开放就不会有人注意到纪善禾莫名消失了。 毕竟,他们每个人都有嫌疑。 本来这个药他是不想收的,但班长说有备无患,他就拿上了。 没想到还真给用上了。 等了一会儿的贺言玉觉的差不多了,他左手将人拎麻袋一样扛在肩上,右手也不闲着,夹着一个倒霉蛋就走。 贺言玉:干活! 清风夹着血气吹拂,贺言玉的步伐迈的沉重又坚定。 -- “走右边。” 分岔路口,纪善禾背着傅岑执意向右。 “不行,走左边。”傅岑拒绝纪善禾的提议。 “我说走右边就走右边。”纪善禾半点劝也不听,闷头往前走。 “左边。”傅岑收紧搭在纪善禾颈间的手威胁。 “啊!”纪善禾被勒的猝不及防。 傅岑下手不重,反驳之意却十分明显,纪善禾被迫仰头:“你想死啊?” “左边。”傅岑淡淡重复。 “叫什么?把手撒开,我凭什么听你的。”纪善禾一身反骨。 “你执意要走右边,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要害我?”傅岑盯着纪善禾的眼睛。 被傅岑这真诚的语气一噎,纪善禾没好气道:“大哥,我都背你了你还怀疑我!你有没有心啊?” 玛德,猜的真准。 “那就走左边呗,你有什么损失吗?”傅岑再次重复。 “左边是吧,行。”纪善禾妥协转身,重新踏进左边的岔路。 见她没有耍心思的意思,傅岑暗松一口气,把附在纪善禾脖颈的手松开。 真怕纪善禾一个生气把自己给打了。 妥协的纪善禾默默走路,面色如常。 傅岑同样沉默,就算错怪纪善禾了也没办法,毕竟刚才拿刀对着他的是她。 与面上的平静不同,纪善禾垂下的眸中满是戏谑。 ------------ 第七十章 说了你又不高兴 邬姝漫不经心地抬起抵住景深脖颈的剑,转动发酸的手腕。 时间差不多,她该走了。 没了威胁的景深有些不可思议,他捏紧手中的暗器,手腕一转,想要偷袭。 下一秒,邬姝抬脚上去。 刚抬起的手腕被邬姝一脚踩上,紧紧压在地面。 景深:“……” 她到底是谁?! “别瞎忙活。”邬姝还是那副不在意的表情,眸中满是不屑。 景深:“……” 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你跟傅阅是一伙的?” 听到景深开口,邬姝将目光移过去。 她直直的打量景深,眼中情绪不明,半晌才开口:“没错,我们谈崩了,他要杀我。” 不好意思了傅阅,感觉景深这个台阶递的挺稳定的,她将就下了吧。 得到邬姝肯定的回答,景深眼眸微闪:“傅阅不会放过你的,我了解他,他一定在门外等着你。” 景深看向紧闭的大门开口诱惑:“你放了我,我帮你逃跑怎么样?” “你说有埋伏就有埋伏?我凭什么信你。” 被景深一语点醒,邬姝皱眉,差点忘了傅阅这个麻烦了。 “傅阅是你主家,你还不了解他?”被质疑的景深也不恼,他有信心,她一定会同意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邬姝勾起唇角:“你去帮我试试吧。” 说罢,她抬起用力踩住景深手腕上的脚。 没了束缚的景深起身,他谨慎地后退一步,握着被踩痛的手腕看着邬姝:“试什么?” “走。”邬姝抬了抬下巴示意景深去门边。 “干嘛?”景深警惕的又向后退了一步,眸中满是戒备。 邬姝没说话,略过景深往门边走,她一只耳朵伏在门上仔细聆听。 见状,景深走近:“你这样能听出来什么,他能……”让你发现? 突然,邬姝猛地拉开大门,一脚踹到景深的后背,将人踢了出去,又快速将门合上。 她本来也没打算听出来什么。 有没有埋伏景深试试不就知道了。 猛然被踹出去的景深猝不及防,他微微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紧闭的院门,咬牙切齿道:“你是真狗啊!” 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这种简单的小把戏算计到! 门外,隐匿在暗处的侍卫早已拉满弓弩等待,见有人出来,高度紧绷的神经没有一丝松懈,几乎是还没看清人影,弦上的利箭就已射出。 数箭齐发,划破空气的动静传入景深耳中,一个翻滚,景深躲在门外的石狮身后。 傅阅这个疯子,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要杀他! 杀院里那个女人不够,现在连他也要一锅端了吗? 射了箭的侍卫看见那躲避的人影一脸懵,那人好像是王爷啊?! 完了完了,手快了!他的职业生涯要到头了! 后背冷汗淋漓,为首的侍卫白着一张脸,战战兢兢地看向傅阅。 要死了。 傅阅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他瞥了侍卫一眼,抬手示意:“继续。” “是。” 得到命令的侍卫松了口气,再次拉满弓瞄准景深。 傅阅面无表情地看着奋力躲避的景深,没有动作,少年温润青涩的脸上尽是薄情。 敢为她挡箭,就应该做好反噬的准备。 那个女人跟夺他玉佩的那两个女的脱不开关系,景深为她挡箭,他有理由怀疑之前那两个人是他派去的。 一想到这段时间傅岑那条疯狗暗戳戳找自己茬的行为,傅阅就一脸愠怒。 拿着他的玉佩,说什么他截了他的货,光明正大的针对他。 天杀的,他根本没干过! 不是他干的! 看着奋力挣扎的景深,傅阅冷哼一声。 串起来了。 人是景深派过去的,玉佩是他的人抢的,货也是他截的,他拿了东西之后又栽赃给他,让傅岑以为是他干的,转而来对付他。 真是好算计。 若不是今天景深为那个女人这么舍己,他还不知道要莫名其妙被傅岑针对多久! 反正一开始侍卫搞错人了,跟景深解释那是个意外他也不会信,那不如将错就错,让他好好解一解这些时日的仇! — 门内,还不知道自己无意间造成了什么误会的邬姝转身躲避。 利箭刺破木门钉在上面,邬姝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好险,撤了。 跨过院内众多“尸体”,邬姝突然停住脚步。 她扬起微笑,只景深一个人被打有什么意思,双打才有趣。 费尽心思将景深的侍卫弄醒,邬姝默默向后门走去。 傅阅派来盯梢的人早已去前门支援,几乎是毫不费力,邬姝全身而退。 在前门厮杀的声响中,邬姝漠然离去。 ———— 贺言玉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一家医馆:“妈呀,累死了累死了,有吃的没?” 扛他们简直堪比扛水泥。 瘫倒在榻上的贺言玉像一条咸鱼,他抬头看向里屋的白衣男子,一脸期待。 男人一袭白衣修身,散发着令人生畏的气质,精致的五官完美地镶在脸上,像是刚下凡的仙人。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没有吃的。” “你喝的是什么?”看到自家同学面前放着的碗,贺言玉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白衣男子无奈:“补身体的中药,是苦的。” “闭嘴,我尝完自有定夺。” 说罢,贺言玉端起碗猛喝一口。 下一秒。 “哕!! ! !” “哕——” 贺言玉苦着一张脸全吐了出来。 白衣男子:“……”你妈的。 “你有病吧?” “二!” “干嘛!我是来找你玩的,干什么骂我。”贺言玉被苦的皱着一张脸。 他这次是因为要来给他们送特制的迷药才来这里的,根本待不了几天,他这不是怕他无聊才来找他玩的嘛。 他们班同学平常根本见不到面,不把握住机会,谁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呵!”白衣男子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贺言玉喝了口水缓了缓,决定转移话题:“你身份这么厉害,给我看看呗?” “行,坐。”男人开口。 忍他一次。 骨节分明的指尖搭在贺言玉的脉搏处,贺言玉不禁质疑:“你行吗?” 白衣男子看了看贺言玉的脸出声:“大病不会,小病没跑。” 毕竟他不是专业学医的。 白衣男子:“熬夜吗?” 贺言玉:“不熬。” 白衣男子:“喝酒吗?” 贺言玉:“不喝。” 白衣男子:“不看滚。” 贺言玉:“……”不是…你。 白衣男子:“说了你又不高兴。” 贺言玉:“……” ------------ 第七十一章 (补) “自己选的路就下来自己走。”纪善禾拒绝再当苦力。 “正有此意。”傅岑松开环在纪善禾脖颈上的手臂。 打量着面前还不知道将发生什么的“冤大头”,纪善禾笑而不语。 演到她纪善禾的头上,算傅岑倒霉。 两条路都能到竹院,但偏偏傅岑选了一个路最窄,陷阱最多的那条。 又看了眼年林前几天发来的机关图,纪善禾暗暗握拳。 今天必让傅岑被坑的哭爹喊娘,以解她心头之恨。 到时候她再趁人之危,拿到项链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的事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 感受到纪善禾的打量,傅岑心里发毛,纪善禾指不定又在心里憋什么坏水了。 “殿下天人之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纪善禾随口敷衍。 傅岑显然不信,他面无表情地回看了过去:“呵呵。” 骗鬼呢。 傻子才信纪善禾的话。 略过纪善禾,傅岑自顾往前走。 “切!”纪善禾撇嘴。 不信就不信呗,还不理人。 没礼貌。 ———— “沙沙——” 一路无言,只有风吹过竹叶的声响,偷偷瞥了眼傅岑,纪善禾默默跟他拉开距离。 到地方了,她怕傅岑连累她。 “走那么远干什么?”傅岑上前一步,与纪善禾拉近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离纪善禾近一点会有安全感。 也许是她没受伤的缘故。 “别离我那么近。”纪善禾摆手拒绝,“男女有别,殿下自重。” 听到这离谱的回绝,傅岑双眸微睁:“你现在知道了?” 刚才趴在他耳边威胁自己的人是谁?一直拽他衣袖的是谁?刚才背他的又是谁? 敷衍他就不能认真找个理由吗? 但凡纪善禾说看他不顺眼他都能信。 现在说起来男女有别了,她不觉得太晚了吗? 傅岑看向纪善禾的眼神仿佛她就是一个满嘴跑火车的渣男,纪善禾讪笑一声,有些不自在。 “你现在离我远一点也不迟。”纪善禾誓死保护自己的安全。 “凭什么,路是你的吗?我想走哪走哪!”傅岑回怼。 纪善禾好奇怪,她不会是想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傅岑越想越觉得他猜的没错。 纪善禾这个小心眼的女人。 见傅岑不上道,纪善禾无奈:“你有点黏牙了兄弟。” 别跟她太近了,她是真的怕。 “啊?”傅岑疑惑。 他牙好着呢。 “我说,你有点缠人。”纪善禾咬牙切齿。 疑心病太重,什么都要怀疑一下,她都替他累。 听懂的傅岑一脸黑线:“我?缠人?!” 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说缠人的傅岑心态崩了,纪善禾骂的好脏! “你重新说。”傅岑上前一步,想让纪善禾改口。 “我不。”纪善禾挑衅一笑。 那得意的表情气的傅岑心梗,他再次向前。 突然,脚下一软,来不及思考,傅岑迅速抽离,他右脚一点,整个人飞扑进纪善禾怀里。 没有防备的纪善禾被傅岑扑的猝不及防,为了不被傅岑撞飞,她张开双臂,一把将傅抱怀里。 奈何,她还是低估了傅岑的冲击力,尽管他看起来只是一个再清瘦不过的少年,但没有防备的纪善禾还是没有成功接住。 “卧槽!” 二人双双扑倒在地,纪善禾忍不住爆了粗口。 “傅岑你这个扫把星!”纪善禾怒骂。 靠近傅岑会变得不幸! “低头!” 刚抬头的纪善禾被傅岑一把按了回去。 下一秒,尖锐带刺的竹子从二人头顶上方袭去。 纪善禾眼睁睁地看着一根带刺的长竹从自己身上掠过。 危险过去,纪善禾一脸懵地坐起身,她盘脚坐在地上,观察刚才差点要了她的命的机关。 约两米长的竹子被人从根部平稳截下,重新绑在一根竹子上弯曲蓄力,竹头带有锋利坚固的长刺,蓄力的高度也被人精心算计。 正中人体的心脏。 如果刚才她只是被傅岑扑来的力道弄了一个踉跄,后退几步,没有倒下,那踩到机关的纪善禾和傅岑将直接被蓄力的竹体扎穿。 倒吸一口凉气,傅岑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抬眼看向纪善禾:“你没事吧?” “有事。”纪善禾捂着胸口:“我快被你压死了,回去之后你一定要赔我钱。” 不管怎么样,都是因为傅岑她才踩到机关的,只是阴差阳错没死罢了,这事但凡有个万一,她就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回去一定要让傅岑赔她精神损失费! “呵。”见纪善禾还有心情贫嘴,傅岑没有多理,转身去看刚才他踩到的陷阱。 这个陷阱很简单,他刚才脚下一软感受到的只是一个坑,不过坑内同样布满尖刺,这刺不是布置在陷阱的下面,而是两侧。 尖刺均匀的向下倾斜,依附在两侧,乍一看没有威胁,但踩入陷阱之后就会发现自己已被困住。 尖刺向下刺入皮肤,想要脱困就必须抬脚,但越是抬脚那些尖刺就会刺的越深。 可见布置陷阱之人精通算计,且歹毒。 “唉——” 一声叹气将傅岑的思绪拉回,他转身看向纪善禾:“怎么了?” “累了。”纪善禾泄气躺下。 经过刚才那一遭,她算是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害傅岑只会连着她一起遭殃。 她怀疑是傅岑的主角光环在作祟。 不过放弃是不可能的,她还想要傅岑的项链呢。 纪善禾躺在地上满腹算计,思考该怎么利用这里的机关将傅岑的项链搞到手。 “起来,该走了。”傅岑看了眼这静谧的竹林开口:“这里不安全。” “噢。”纪善禾起身。 她想到了。 经过刚才那个机关,纪善禾知道这里的陷阱并非小打小闹,她谨慎地避开了地图上的机关地点,但还是中了招。 在经历过差点掉入深坑被刺穿、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被毒蛇袭击、差点被头顶上方的木刺扎死和被藏起来的箭射死之后,纪善禾终于把傅岑带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傅岑累到快要脱虚,他本来就挨了纪善禾一巴掌,现在又经历了这些,简直是生不如死。 该死,这里肯定有人住,别让他找到了。 简直歹毒。 傅岑有气没出发,毕竟这路好像是他自己选的,他抬眼看向纪善禾,她知道这里有这些吗? 傅岑猜不透,如果知道,熟知地形的纪善禾在这里能很轻易的杀了他。 但她没有。 那为何她又帮助景深刺杀自己。 傅岑想不出来,他撇过头不看纪善禾,这些理不清的思绪让他烦躁。 ------------ 第七十二章 梅开二度 “你看那边。”纪善禾扯了扯傅岑的衣袖,示意他往前看。 傅岑轻哼一声,拿纪善禾之前的话堵她:“男女有别。” 他现在烦着呢。 纪善禾:“……” 见傅岑一脸烦躁,纪善禾轻笑一声。 她当然知道傅岑为什么这副死出,她这又救又杀的,一通操作下来,估计傅岑在心里都快纠结死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样想着,纪善禾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她歪头轻笑看着傅岑:“我说,前面好像有人住。” 闻声,傅岑抬头,透过稀稀疏疏的竹叶,竹园的轮廓若隐若现,若是不仔细观察,很容易被人忽视过去。 傅岑面色凝重,将视线移到纪善禾身上,这么多机关,这个地方住的能是什么好人。 “我们要不要……” 纪善禾一脸坏笑,轻瞥一眼竹院的方向,伸出手指在脖颈处轻轻一划。 “杀了他?”傅岑挑眉。 纪善禾笑而不语。 天杀的年林,给她等着! 此仇必报! 见纪善禾不说话,傅岑单方面认为纪善禾默认。 “根据这里布置的机关来看,此人并非良善之辈,我现在又受了伤,想杀了他还要从长计议。”傅岑开口劝阻。 虽然他也很想报仇,但是在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之前,轻举妄动不是良策。 凭纪善禾一个人他们不一定能占上风。 “谁说要杀他了?”纪善禾坏笑,蛊惑傅岑:“如果那里有好几个人,我们就见机行事,要是只是有一个人,我们就直接上!杀不了他还打不了他吗?” 傅岑没有接话,他在思考纪善禾计划的可行性。 见状,纪善禾继续开口:“想想你刚才经历的那些,你真的不想报仇吗?” 傅岑:“……”他想。 “一句话,干不干?”纪善禾紧紧盯住傅岑。 “干!”傅岑咬牙。 他堕落了。 “这就对了,走!”忽悠完傅岑,纪善禾开启她的plan B. 拿到傅岑的项链。 她记得当初她和依博是在这里被挂的来着? 结合地图,这次纪善禾轻易就找到了上次那个陷阱的位置,她有意引导傅岑走近。 “你在这等着,我去前面看看。”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傅岑拒绝纪善禾单独行动。 他一定要把纪善禾看牢了。 没别的,被坑怕了。 现在的他再也承受不住下一次的打击了。 纪善禾无奈:“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不行。”傅岑抓住纪善禾的手腕,防止她偷跑。 见傅岑不上道,纪善禾皱眉扯过自己的手腕:“哎呀,你这么黏牙呢。” 感受到纪善禾想要挣脱,傅岑紧握住她的手腕。 二人推搡间,傅岑只觉脚下一紧,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一把揽住纪善禾的腰。 纪善禾用力挣脱,今天说什么也要把项链搞到手,她伸手去推傅岑,下一秒,腰间一紧,纪善禾整个人腾空而起。 巨大的麻绳将二人紧紧包裹,束在上方。 纪善禾:“……” 梅开二度。 傅岑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被腾空吊起,他转过头不敢看纪善禾的脸色。 完蛋了。 他要是说自己不是故意的纪善禾能信吗?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再也不用担心能不能算计到傅岑了。 纪善禾彻底崩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傅岑!我要掐死你!” “神经病!你抱我干什么?啊?!我香吗?!” “你自己踩到陷阱了就要拉我垫背?”纪善禾直接忽视是自己把傅岑带到这里的事实:“把我拉上来你能得到什么?” 傅岑自知理亏,他弱弱辩解:“下意识就……” “下意识?!”纪善禾心梗,合着是她错了呗? “我怎么不知道你下意识还能把我拉上来呢!” “我今天出门就应该看看黄历,不,今天我就不该出门!” 该死的任务,该死的身份。 都该死! 她都不敢想,要是被年林知道她又被挂起来了,那家伙能笑的有多开心。 太丢脸了,真的太丢脸了。 丢脸到她都不好意思发信息求助的地步。 这样想着,纪善禾恶狠狠地盯着傅岑。 都怪他,那手是真快啊,她都没来得及反应,人就上来了。 “傅岑。” 纪善禾调整情绪,平淡开口。 “嗯?”傅岑疑惑。 “拿来吧你!” 纪善禾长臂一伸,直接把傅岑的项链从脖颈处扯下。 “嘶——”傅岑一脸黑线,他咬牙提醒:“我还活着,对吧?” 他还没死呢! 现在抢劫这么光明正大吗? 不需要问问当事人的感受吗? 纪善禾把护身符攥在手心:“你都这么坑我了,赔我条项链怎么了?我都没跟你计较刚才的事呢。” 又提起刚才的事,傅岑深吸一口气:“算了,你喜欢送你好了。” 能让她转移注意力,值了! “你不早说。”纪善禾快被傅岑气笑了。 早知道这么好拿,她还用算计傅岑吗? 这样显的她刚才的努力就像小狗屁。 不论过程如何,最终项链还是到了她的手中,收起张扬的表情,纪善禾细细打量眼前的护身符。 见纪善禾突然沉稳,傅岑有些不适应。 他沉默地蜷在一旁,看着下面的尖刺思考该怎么从这里逃脱,二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蝉鸣不绝如缕,纪善禾突然开口:“这个护身符你从哪弄的?” 这个护身符不是她的,她的护身符有轻微裂痕,但傅岑的这个光洁无比。 纪善禾搭话傅岑也没瞒着,他将头靠在麻绳上,似乎是累了,连声音也是倦倦地拖着长音。 “前两年拿到手的,就是今天那个寺庙,你要是喜欢就去找住持,他能送你十个。” 纪善禾:“……” 【姮姮,你记得我的护身符吗?我今天看到傅岑身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但我看了,那不是我的。】纪善禾打开商姮的私聊吐槽。 【啊?你有护身符?我怎么不知道?】 那边的商姮似乎是在休息,纪善禾的信息刚发出去,商姮就回了过来。 【你忘了?我从小就戴着的,两节竹子,是玉制的。】 【没有吧?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到这条信息,纪善禾冷汗淋漓。 这件事她不可能记错,那个护身符是她从小带着的,当初因为它裂了她还伤心了好久。 但商姮说没有,这怎么可能? 她一直带着,商姮怎么也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发出那句话,商姮猛然一惊。 纪善禾会记错她从小戴到大的护身符吗?还刻意来问她,不仅如此,听她的意思,傅岑有一条一样的,纪善禾还费心地去确认了。 这种情况,会有记错的可能吗? 那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没事姮姮,是我记错了。】纪善禾连忙补救。 这事有问题,她得先自己弄明白,不能让商姮陷入恐慌。 【嗯,没事就好。】 商姮一改散漫地坐姿,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系统是瞒了她们什么吗? —— 年林看着纪善禾一动不动的定位陷入沉思。 嗯…… 他记得纪善禾知道路来着? 这么久不动是有什么心事吗? ------------ 第七十三章 纪善禾:救命 竹园内,躺椅轻轻晃动,吱呀声此起彼伏,年林慵懒地窝在上面。 阳光被竹叶分割,细细密密地落在年林的脸上,他惬意地眯起眼,抬起手臂搭在脸上,露出半截白皙有力的手腕。 无聊。 纪善禾怎么还不来。 半个小时了,从纪善禾位置停住那一刻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他实在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动呢? 想不通的年林坐起身,下一秒,就被一旁蛰伏已久的团子砸了个满怀。 “乖。” 年林低头轻笑,顺势接住。 骨节分明的手指熟练地挠着花猫的下巴,怀里的团子瞬间折服,舒服地窝在年林怀里。 这是只三花,是他之前外出采买时收养的。 托系统的福,他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流放”,整天不是发呆就是发呆,整个人都快憋成山顶洞人了。 还好他碰见了团子,不然人无聊到一定程度,能出什么事他真不敢保证。 “我去看看姐姐,好好看家知道吗?” 团子抬了抬尾巴,没有理会年林。 又摸了摸团子的脑袋年林才起身, 他这就去看看纪善禾在整什么幺蛾子。 —— 发觉不对的纪善禾也不闹了,蔫蔫地窝在麻绳内发呆,丝毫没有求生的欲望,旁边的傅岑把头靠在麻绳处,斜着眼看纪善禾。 好安静,不习惯。 年林刚到就看到这“和谐”的场景。 年林:“……” 他该猜到的。 太有才华了,他自愧不如。 看到这一幕的年林努力扁了扁嘴,忍着没有笑,将头偏到一边。 他们现在还不认识,他怕自己笑出声,更何况还是要给纪善禾留点面子的。 事实证明,留面子是不可能留的。 看到年林的那一刻,纪善禾简直想死,她蜷着腿,默默的把脸埋进双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年林怎么来了?! 好丢脸好丢脸好丢脸! 不过年林看起来好像没有嘲笑她的意思? 纪善禾偷偷抬头,瞄了眼年林。 下一刻,她就收到年林发来的私信。 年林:【好厉害。】 纪善禾:救命! 察觉到纪善禾的动静,傅岑随着视线看向年林。 男人气质温和,黑如墨的发丝自上而下倾泻,一袭青衣长袍裹身,仿佛从画卷里走出来一般。 看起来毫无威胁。 年林直直地看向傅岑,毫不畏缩地接受他的打量,他有信心不会被认出来,自己现在的样子不能说和从前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就算傅岑挖坟他都不怕。 “二位这是……来我这儿荡秋千来了?”年林饶有兴致地盯着纪善禾和傅岑。 【给我一个吊上去的理由好吗?我忍的真的很辛苦。】 纪善禾木着脸不说话,在脑内疯狂解释。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这个陷阱是傅岑踩中的,我只是在他旁边被捞上来了!】 【这样啊~】 纪善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年林为什么加波浪号!他是不是不信啊?! 肯定不信吧?! 傅岑抬眼看了看纪善禾,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避重就轻道:“我们不慎跌入陷阱被困于此,还愿公子施以援手,放我们下来。” 傅岑盯着年林,对方只有一人,不像是能做出这些机关的样子。 年林抬头打量傅岑,这是他死后他们两个第一次会面,倒是和在地牢里有所不同。 听到傅岑的话,年林扬起嘴角,拉开一抹戏谑的弧度:“你们凭本事上去的,为什么要下来?” ------------ 第七十四章 两个混蛋 傅岑听闻额头青筋狂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什么叫他们凭本事上去的? 这里机关部署有多密他心里没数吗? “再说了,你们两个把我布置的陷阱弄的一团糟。”年林皱眉,故作苦恼:“就打算这么算了?” 【我记得你有地图来着?】 打量着眼前满脸菜色的纪善禾,年林猜测他俩绝对不只踩了这一个陷阱。 看纪善禾和傅岑的狼狈就知道了。 【别提,我上次来的时候不这样。】 纪善禾紧了紧环着双膝的手臂,把头埋进去,看着有些可怜。 真的没脸见人了,希望年林拍照的时候不要拍她的脸。 到时候她就咬死不承认! 【哈哈,是吗。】 看到这条信息,年林眼神飘忽。 他是改了来着。 但是他发誓,也没改多少!而且他也把地图给纪善禾了,改了之后的机关地图上可是全都有的。 虽然自己在原基础上加了那么一(亿)点,但是拿着地图应该也……不至于吧? “这么说,这里的陷阱都是你布置的?”傅岑皱着眉。 没想到这人看起来纤弱,力气却不小。 傅岑的话将年林的思绪拉回,他矜持点头:“嗯,我干的。” 傅岑:“……” 感觉他很骄傲的样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傅岑看了眼缩成鹌鹑的纪善禾,决定先忍忍。 “我们二人无意打扰,只是误入这里,不如公子先把我们放下来,赔偿什么的我们可以谈。”傅岑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 听到傅岑这“狂妄”的话,纪善禾瞬间抬头,这就是太子的实(财)力吗? 好有钱! 奈何年林没有半分眼色,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泪水浸湿双眸,他懒散开口:“别扯,寻常人踩到第一个机关不是死了就已知难而退。” “你们?”年林目光落在二人身上肆意打量:“一路过来不容易吧。” “让我猜猜。”年林语气满含笑意:“被追杀了?” 空气瞬间寂静,氧气仿佛被抽离,傅岑瞳孔骤缩,仿佛一条毒蛇匍匐狩猎。 【活爹,别猜!你简直就是在傅岑的底线上疯狂蹦迪,你知道他心眼多小吗?别说军师了,再说他要暗杀你了。】 “噗嗤——” 年林被纪善禾的信息逗的笑出了声:“别紧张,你们怎么样跟我没关系,放了你们也可以,不过……” 年林拖着声音,一脸噙笑。 “什么?” “这机关全是我呕心沥血之作,你们二人若是不修好,就拿命赔吧。”年林眼神暗了暗。 两个混蛋!这些机关制作起来有多不容易他们知道吗?! 说踩就踩?! 年林故意忽略自己多加的那一(亿)点机关。 他真的很心痛,他们不知道也没关系,他马上会让这两个混蛋知道的。 纪善禾耸了耸肩,怎么感觉风变凉了。 将地上的尖刺移走,年林拿起袖口中的匕首将麻绳割断。 麻绳内的二人因被缠着做不了动作,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 纪善禾面容扭曲:【真的很痛。】 【没办法,我总不能把你俩抱下来。】年林一边回复一边拍照。 存起来,下次威胁纪善禾能用到。 【敢拍照你就死定了。】 成功着陆的纪善禾语气硬气不少。 【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默默把照片加密存好,年林当做无事发生。 把纪善禾的照片发群里不太好,她又不是依博,再怎么说也是个小姑娘,要面子。 把人照片发群里嘲笑属实是没必要,虽然大家都只是看个乐子,纪善禾也不一定生气,但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不尊重女生的事。 不过存起来下次打她个措手不及还是可以的,年林看着照片勾起微笑。 傅岑率先起身,他伸出手递向纪善禾,愣了一瞬,纪善禾把手搭在傅岑掌心。 该说不说,傅岑还挺有绅士风度的。 看到这一幕的年林默不作声,算这小子有眼色。 把纪善禾从地上拉起来,傅岑转向年林:“多谢公子搭救,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年林面上不显,心里却满是腹诽,好小子,不愧将来要干大事的人,能屈能伸。 “叫我商年。” ------------ 第七十五章 傅岑假笑:“商公子。” 年林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嗯……嗯?”傅岑惊讶。 他什么时候答应跟他走了吗? “怎么?”年林笑的和善:“二位把我这别院周围弄成这样,就想轻飘飘揭过?” 年林理平袖口,沉下语气威胁:“机关修不好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说完,又用眼神瞟了眼纪善禾一眼。 【你也跑不了。】 刚扯起的嘴角瞬间抹平,纪善禾撇撇嘴。 装的还挺像那回事。 傅岑心中微沉,眼前这人看起来和善,笑起来时活脱脱一副邻家哥哥的模样,实则笑面虎一个,难缠的紧。 “若是修好了机关,商公子可放我们二人离开?”傅岑目光沉沉,一眨不眨的看着年林。 “那是自然。”年林继续微笑。 傅岑听闻转而看向纪善禾,见她没有反驳才继续开口:“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公子带路了。” 没有其他选择,原路返回根本不现实,谁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多少机关,傅岑不想拿命赌。 更何况按照他现在的情况,他能打过谁? “客气,要还的。”留下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年林转身带路。 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年林,纪善禾眼神示意傅岑。 纪善禾:上啊。 这可是偷袭的好机会。 傅岑看了眼纪善禾,平淡转身。 “嘶——” 纪善禾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傅岑,走近撞了他一下:“装看不见?” 掸了掸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傅岑转过身,把手搭在纪善禾肩头,纪善禾被拍的茫然,她疑惑地看着傅岑。 “?” 下一秒,傅岑眼前一黑,整个人彻底昏过去。 纪善禾慌忙去接,她将人扶好,平放在地上。 “商公子,人晕了。” 【我可没碰他,他自己晕的。】 不是吧,堂堂太子怎么还碰瓷?! 注意到身后动静的年林停住脚步,他转身看向瘫倒在地的傅岑:“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纪善禾:“……” 【我本来想让他偷袭你的,谁知道他说晕就晕。】纪善禾叹气。 年林:“?” 【那你就这样告诉我了?】 【这不是没成功嘛QAQ】 “呵呵。”年林蹲下身。 【我本来想让你们两个今天下午去给我修陷阱的,那既然他晕了就算了吧,活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全干。】 纪善禾欣喜,激动地看着年林,她就知道! 年林还是有良心的! 被纪善禾看的想笑,年林继续开口:【那这样吧,等他醒了你们再去。】 纪善禾:“……” 她收回刚才那句话。 “呵。” 这次轮到纪善禾冷笑。 “你自己玩吧,我先走了。”说完,拍了拍年林的肩膀,抬脚开溜。 傅岑那么重,她可不想搬。 低头看着眼前“躺尸”的傅岑,又看了看跑远了的纪善禾,年林暗道不好。 完蛋,又被摆了一道。 告诉他偷袭失败是假,开溜才是真。 眼看纪善禾越跑越远,途中还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年林忍不住提醒:“小心陷阱!” ———— 磨蹭了这么长时间,早就过了吃午饭的时候,纪善禾在厨房里转了几圈,随便找了几个馒头就往嘴里塞。 把傅岑安置好的年林一出门,就看到院里的纪善禾抱着馒头吃的正香。 “你变了。”年林看向纪善禾的视线充满怜爱,“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纪善禾:“……” “你之前吃饭很挑的。”年林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的模样,煞有其事道:“天杀的,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饭都不给你吃吗?” 纪善禾:“……” 戏过了兄弟。 年林怕不是在这深山老林里给憋傻了。 咽下一口馒头,纪善禾差遣:“知道你还在这干站着?去给我拿点咸菜。” 说完,又啃了一口馒头。 见状,年林低笑。 看来这波是真给孩子饿着了。 “没有咸菜,我不吃咸菜。”年林有心逗纪善禾。 “不是,你不吃饭吗?”纪善禾咬牙,她刚才去厨房转了好几圈,厨房看起来比她脸都干净。 年林这是要修仙的节奏啊。 “嗯,反正没有咸菜。”看纪善禾吃瘪,年林笑的真诚。 “啊——”纪善禾丧气低头,头发因一路奔波显得有些杂乱:“没有咸菜总有水吧,孩子要噎死了。” 年林语气戏谑:“噢,水也没有。” “一段时间没见你这么惨?”纪善禾惊讶抬头,看向年林。 年林笑的毫不遮掩,眼底细碎的笑意遮都遮不住,纪善禾刚对上视线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敢骗我,你完了。”纪善禾收起惊讶,抬起胳膊打算教年林做人。 “别别别。”见状,年林后退一步改口:“给你熬了鸡汤。” 鸡汤? 纪善禾保持怀疑,放下手臂环在胸前:“胡说,我把厨房翻遍了也没找到有什么鸡汤!” “这不是厨房开火太热了。”年林把手搭在纪善禾肩上推着她往后院走:“后面还有一个小灶台呢,放心吧,肯定不能饿着你。” 纪善禾被推着往后走,年林把鸡汤从后院的灶台端下来放在他躺椅旁的小桌上,又给纪善禾拿了个凳子。 终于把饭吃到嘴里,纪善禾感动到热泪盈眶。 太香了,她决定把偷袭年林的计划延后。 重新窝在躺椅上,年林一手摸着团子,一手摇着扇子。 太惨了,看把孩子饿的,他决定暂时不计较纪善禾坑他的事了。 嗯,给她延后一天。 “你养猫了?”纪善禾小口喝着鸡汤,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年林聊着。 摇椅轻轻晃动,年林搭话:“一个人太无聊,路上遇到就捡了。” “它叫团子。” 说罢,不知想起什么的年林突然起身。 “你干什么?”纪善禾疑惑。 “我去给你烧点热水,你一会儿吃完能洗个澡。” 古代就是麻烦,洗澡的水都得自己弄,不洗澡纪善禾估计也难受。 他现在去烧水,等纪善禾吃完估计也差不多了。 “恩人!” 纪善禾喊的铿锵有力。 太感动了,真的太感动了,她一直知道年林特别会照顾人,现在才切身体会到年林到底有多细心。 她刚才还想偷袭年林,天杀的。 她真该死啊。 年林踱步离开,他记得后院还有一小块地空着来着? 要不然等傅岑明天醒了让他和纪善禾去种菜吧。 机关也要修。 毕竟人是他弄回来的,傅岑总不好拒绝自己这个小小的要求。 ------------ 第七十六章 傅岑:他忍 夜色朦胧,团子甩了甩尾巴,安静地窝在纪善禾怀里,难得清闲的纪善禾霸占了年林院子里的摇椅。 她下午洗完澡睡了一觉,现在清醒过了头,虽然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但却丝毫没有困意。 隔着窗子看向院子里惬意的纪善禾,年林叹了口气,她睡了一下午不困是正常的,但他实在熬不住了。 刚才,精神抖擞的纪善禾跑去敲年林的房门,非说他“怀民亦未寝”,让年林陪她一起熬夜。 被吵醒的年林黑着一张脸,随便披了一件外衣就起身,毫不犹豫地把猫窝里还在熟睡的团子给拎了起来,一把扔进纪善禾怀里,在纪善禾一脸懵逼的神色下,臭着一张脸坚定地关上了门。 老天爷,他这是过的什么苦日子。 又看了眼躺在摇椅上发呆的纪善禾,年林伸手合上窗子。 对不起了团子,为了他能睡个安稳觉,只能牺牲它去做“人质”了。 要熬纪善禾自己熬,他可不奉陪。 睡觉! - 月色孤凉,抱着团子的纪善禾复盘今天发生的事。 任务已经到了最后环节,接下来的剧情年林一个人就能完成,如果不是为了圆“她和风维一众杀手被袭击”并且被分开这件事,她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溜。 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况,溜了也没地方去,破地方荒的很,连个客栈都没有,还不如在年林这里待着,好歹还有个住的地方。 纪善禾垂眸,月光照亮了整个院子,她怔怔地看着怀里的团子。 是真的吗?她不确定。 穿越是真的吗?大巴侧翻后他们真的还活着吗? 这会不会是她死前的黄粱一梦? 纪善禾不敢想。 “喵——”团子拱着脑袋去蹭纪善禾的手。 手掌处温热的触感拉回了纪善禾的思绪,回过神的纪善禾抬手去揉团子的脑袋。 算了,真的假的又如何,只要大家还好好的。 就是真的。 “……” 玛德,别让她找到司机! 那孙子刚来就没音了!绝对有鬼! 想开了的纪善禾抱着团子往屋内走去。 不熬了,睡觉! 路过傅岑的房间,纪善禾止住脚步,她抬手轻敲傅岑的房门。 这小子整整晕了一下午,现在怎么说也该醒了。 又敲了两下,没人答应,纪善禾直接推门而进。 经历过刺杀,又被她全力拍了一掌,同时在炎炎夏日顶着太阳不知道踩了多少个陷阱,最后又被吊在树上。 傅岑终于不负众望地晕了过去。 纪善禾怕他醒了不说,偷偷使坏,又怕他经不住折腾,一个人偷偷死了。 这两个结局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好在,傅岑呼吸平稳,并没有去世的倾向。 观察一番,纪善禾心满意足地关门离开。 终于可以放心睡觉了。 细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黑暗中,傅岑缓缓睁开双眼,茶色的双眸看不出情绪。 纪善禾没有杀他。 没有比刚才更合适动手的时机了,纪善禾听令于景深却没有动手。 傅岑神色幽然,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她到底想干什么? ———— 翌日,纪善禾撇着眉在床上翻滚。 大早上不让人睡觉,干嘛啊! 院子里,年林坐在凳子上连说带比划地差遣傅岑。 “把药拿到那边去。” “水,把水倒进缸里。” “有你这样劈柴的吗?劈这么大块你还劈它干嘛?” “快点快点,水快开了。” “……” 叮叮咣咣的动静和说话声清晰地传入纪善禾耳中,丝毫没有延迟。 纪善禾:“……”心如死灰ipg. 忍不了了! 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纪善禾提着裙摆气势冲冲的走到门口:“商公子,大早上的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混蛋,你是故意的吧?】 【啊?!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吵死了,年林这个小心眼! 傅岑愣在原地,听到纪善禾为他打抱不平的话有些不可思议。 他和纪善禾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嗯?”年林一脸无辜向纪善禾看去:“此话怎讲?” “你、你……”看年林一副气定神闲不承认的样子,纪善禾气的说不出话。 不能直接说年林吵她睡觉,纪善禾把话题转到傅岑身上:“他还是个病人,伤还没养好就干活,死了怎么办?” 【活阎王,你看表了吗?现在才六点!早上六点!我昨晚三点才睡!】 听到纪善禾关心的话,傅岑有些茫然,他双眸微睁,蠕动唇角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没开口。 他是真不知道纪善禾对自己这么关心。 纪善禾气鼓鼓的模样落在年林眼里,他不怒反笑:“难道在姑娘眼里,商某就是那等肚量小气之人?” “虽然你们二人毁了我的机关,但只要你们将毁坏的机关恢复原样,我亦不会再说什么。” 【啊?现在才六点吗?我以为现在八点呢!我刚才看的是八点啊,系统怎么回事,怎么还改时间呢。】 “呼——” 深呼一口气,纪善禾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年林:“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煮药啊。”年林大大方方地转头对着傅岑开口:“我昨天为公子把脉,公子身受重伤需拿药补,不然万一人死了我机关谁来修?” 衣摆下的手微微蜷缩,傅岑再次被震惊,所以商年其实是个好人?让他劈柴烧水拿药都是为了他自己? “这么早起来喝药?”纪善禾笑的危险。 【你看我信吗?】 “晚了我怕他死。”年林假笑。 【我说的都是实话。】 傅岑:“……” 他其实也没那么容易死,傅岑觉得自己还能活。 “那我还要夸商公子有善心了?”纪善禾咬牙。 【那我这么早醒算什么?算我勤快吗?】 “姑娘这么关心这位公子,不如你来替他煮药?” 年林打量纪善禾,见她确实精神不佳,终究是没忍心再闹她。 【要不然你再睡会儿吧,你放心,这次绝对不吵你。】 纪善禾看了眼傅岑,傅岑刚好也看向她,二人目光交汇,纪善禾毫不犹豫地后退一步:“打扰了。” 门被重新合上,年林转头观察傅岑的神色,毫无眼色地开口:“看来公子的人缘也没有那么好。” 傅岑:“……” 看在药的份上,他忍。 ------------ 第七十七章 年林:纪善禾现在怀疑我玩史 “怎么了?”年林故作严肃,“公子不喝药可是有什么顾虑?” 傅岑捏着鼻子皱眉:“商公子下毒的伎俩真是拙劣。” 他要被这药熏吐了,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难闻的东西。 傅岑甚至怀疑药里有屎。 “良药苦口。”年林努力闭气,昧着良心辩解,“更何况,你都熬了一个时辰了,还是喝吧。” 呕,服了他们班那个老六了,这药难闻成这样,他是怎么好意思给自己的id起"神医妙手"这个名字的。 臭成这样,说他往傅岑碗里扔屎傅岑估计都能信。 傅岑闭着气不说话,一双眸子复杂地看着年林,一句话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年林垂了垂眸,避开傅岑的目光:“喝了对身体好,公子还怕我下毒?”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心虚。 “不喝傅某尚有一丝生机,喝了就不好说了。”傅岑语气凉凉。 现在已经不是商年下不下毒的事了,就算这碗药里没毒,他也不会喝的。 除非他死。 见傅岑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年林再次劝说:“你……” “你们在院子里煮屎吗这么臭?”纪善禾砰的一声推开房门,黑着一张脸打断年林。 傅岑:“……”他就说。 年林:“……”没谁了。 【真受不了你们两个,趁我睡觉偷偷玩这个是吧,什么癖好?我直接被熏醒!】 “姑娘这话说的,这明明是补身体的药,喝了对身体有好处的。”年林不满纪善禾的说辞。 【@将门鲨手,不是我啊善禾,我没玩!@神医妙手,你开的药方味道怎么这么重,这锅我可不背。】 【神医妙手:良药苦口,土鳖。】 【逃犯是我:你学艺不精记错方子了吧,这味道无敌了。】 年林觉得傅岑不喝也不是没有道理,换成他他也喝不下去。 【神医妙手:我又不是专业的,能记得就不错了,又喝不死。】 【逃犯是我:你行医救人的道德标准这么低吗?】年林震惊。【你知不知道纪善禾她现在怀疑我偷偷玩史!】 【我不要面子的吗?】 【我求求你了,通点人性吧。】 年林此话一出,班级群潜水看戏的都被炸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年林你怎么回事,你不好好做任务你干什么呢!狗头ipg.】 【哇啊,好劲爆的消息。】 【……】 看见群里的信息,纪善禾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傅岑跟前,看了眼碗里那坨黑乎乎的东西转头对年林开口:“这下好了,可以连锅带碗一块扔了。” 傅岑看了看年林又把目光放到纪善禾身上:“也……” “怎么了你想喝?”纪善禾一脸复杂的看着傅岑。 如果傅岑喝了他就自己修机关吧,反正她是忍不了这个味道。 “连碗带锅一起扔了也不是不行。”傅岑木着脸。 他算是看出来了,跟纪善禾说话最好一口气说完,但凡中间有一点停顿,他想说的话就要换一种意思了。 傅岑说完,纪善禾二人齐刷刷看着年林。 年林:“……”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去修损坏的机关。 能不能现在就去。 ------------ 第七十八章 年林:我有目标 “这位姑娘,你饿吗?”年林转移话题。 纪善禾被问的一脸懵,她不解朝年林看去:“我不饿。” 年林问这个干嘛? “那太好了。”年林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欢快,暗自松了口气:“那就请二位现在、立刻、马上去把昨日损坏的机关修补完整。” 不给纪善禾反驳的机会,年林紧接着继续:“我昨日查过了,两位大大小小损坏过商某七个陷阱。” 年林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抽出一张纸:“我都标好了,你们就直接按照这张图的地址修。” 快走吧,早饭也别吃了,让他自己一个人清静清静。 年林有些感慨,原来他以前住班长家的时候这么闹心啊,现在看来,班长没打死他真的很给面子了。 “那怎么行。”纪善禾提高声音反驳:“你不去我们万一又踩到陷阱怎么办?再说,你就不怕我们跑了?” 不行,必须拉年林下水!他已经休息这么多天了,必须干活! “我怕什么?”年林摊开双手一脸真诚:“你们现在可是在被追杀诶,逃跑除了能让你们尽快投胎之外,还有其他好处?” 年林跨步走到纪善禾面前:“我虽然嘴贱了点,心眼小了点,但至少我不会杀你们啊。” 说罢,年林转移目光对傅岑开口:“机关本来就是你们弄坏的,让你们去修也很正常吧?” 傅岑抿了抿唇,没有反驳。 他还是第一次见商年这么坦荡的人,至少在之前的十几年他还没见过有哪个人承认自己嘴贱心眼小的。 眼见年林快要洗脑成功,纪善禾连忙阻拦,抬起手臂,纪善禾指着自己:“那你看我像是会修机关的吗?” 说罢,一把扯过傅岑的胳膊将他拉近:“还是你觉得他会?” 被扯的猝不及防,傅岑没好气地开口:“我不会。” 又扯他!天天扯来扯去的纪善禾当他是娃娃吗?! 她这喜欢扯人的毛病就不能改改! 看着面前一唱一和的二人,年林心梗:“……” 算她狠。 ———— 上午的天气还算凉爽,年林走在前面带路,这里的机关陷阱全是他一个人弄的,哪里地段安全是再清楚不过。 本来是想一个人躲躲清静,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纪善禾竟然这么狗,一点不放过自己。 长的好看有什用,纪善禾还不是长了一张嘴。 同傅岑一起跟在后面,纪善禾双手叉腰,眯起一双眼睛盯着年林。 看她一副要搞事的样子,傅岑不解:“怎么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傅岑基本可以断定,商年暂时没有危险,如果他想做什么,昨日他昏迷的时候商年就已经下手了。 当然,这并不排除商年没有其他目的,只是他还没有展现出来。 没好气回头,纪善禾解释:“你没看见他刚才那个表情吗?那小子肯定在心里骂我。” 傅岑:“……”他就多嘴问。 两个小心眼凑一块去了。 “到了到了,快干活。” 年林的催促在纪善禾耳边响起:“这个比较简单,你们应该会吧?” 顺着声音看去,年林面前摆着的赫然就是她和傅岑最后踩进的那张网。 “还成。”纪善禾移开视线。 这张网吊她两次,她一点都不想看到它。 “还成就快行动吧,前面还有一个大坑,那个最后修。” “为什么?”傅岑不解。 按照机关的精细程度,他当初踩进的那个陷阱虽然凶险,但也没有困难到要把它放在最后修补的地步。 “坑里有毒蛇。”年林摩挲着腰间挂着的水壶。 “本来它们是密在坑内,我只需要隔段时间喂些生食保证它们不死就行,但是那个坑现在已经开了,我养在里边的小宠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说到这里,年林有些郁闷,怎么说他也养了它们这么多天了,感情肯定是有的。 傅岑:“……” 神经。 小宠? 合着他养两天蛇还养出感情来了,所以,商年过会儿要他们抓蛇? 就昨天那个追着满林子跑不咬死他们誓不罢休的毒蛇? 他收回刚才的猜测,商年可能是心思没问题,但他脑子有问题。 “就是昨天追着我们跑的毒蛇啊?”纪善禾略显兴奋:“它们战斗力还挺强的。” 换句话说,要不是被它们追着跑,她和傅岑也不至于踩进那么多陷阱。 “怎么,姑娘有兴趣?”年林忽略傅岑嫌弃的眼神,对着纪善禾大方开口:“到时候找到了送姑娘一条拿来防身。” “啊,真的吗?”纪善禾彻底激动。 她之前就看上妳画的小蛇了,但是那个小气鬼当场就拒绝了她的请求,年林的蛇看起来战斗力更强。 “那我能挑一个好看的吗?” “当然可以。” “天呐,商公子你真是一表人才啊,我一开始就觉得你非池中之物……” 傅岑木着脸站在一旁,聆听纪善禾对商年进行彩虹屁吹捧。 一对神经病。 真是给凑一块了。 “你站着干什么,来帮忙啊。”纪善禾夸完商年,整个人干劲十足。 傅岑转头看到商年笑眯眯地对着他们,暗道不妙,这家伙是故意的。 商年仿佛有一种能力,他总是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按着他的方向走,并置身事外让人毫无察觉。 是个借刀杀人的好手。 “来了。”傅岑移开视线。 纪善禾将手中的麻绳递给傅岑,不禁开口:“你那什么眼神?” 傅岑偏头错开纪善禾质问的视线:“没什么,商公子心胸宽阔。” 说完,绕过纪善禾就去捣鼓机关,只留她一人在原地。 纪善禾:“?” 神经。 莫名其妙。 她再也不演傻子了,因为傅岑真的会把她当傻子。 傅岑找好角度重新将网藏起来,纪善禾手臂环胸在一旁看着,真当她不知道年林的小九九啊。 就年林心里想的那点事她简直一清二楚,吹他彩虹屁也只是拿捏年林的方式罢了。 年林只能骗骗别人,她才没有被骗! - 经过年林在一旁的指导,纪善禾和傅岑总算是把陷阱修了个七七八八。 “还剩最后一个了。”年林一边说一边将腰间的水壶解下:“休息一会儿吧。” 傅岑热得不行,他不顾形象地撸起袖子,露出那双精壮有力的手臂,随意扯下腰间的水壶,仰头就往嘴里灌。 机关并不难修,只是位置有远有近,耗费了不少时间,随着时间流逝,气温逐渐升高。 纪善禾走到阴凉处,找了个开阔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天一热就不想动了,想睡觉。 一旁的年林见状有些好笑,他开口调侃:“一看二位就是没干过粗活的贵人。” “切。”纪善禾给自己灌了口水:“不干活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哈。” “噗嗤——” 年林真心实意地笑出声,傅岑看过去,这一路纪善禾和商年这两个嘴欠的凑在一起,吵吵闹闹也不算无聊。 目前看来,商年好像真的只是一个路人,而他们也只是凑巧逃到了这里。 傅岑垂眸,太巧合了。 “机关今天就能修好,明天能放我们走?”趁着休息,纪善禾拉着年林走剧情。 估摸着揽月阁和景深那群人迷药劲明天也要过了,她还得问问贺言玉把风维丢哪去了。 到时候找个离他近的地方装晕。 “不能不走吗?”年林语出惊人。 傅岑神色渐深,握在水壶上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这是不打算装了? “你自己之前可是答应过的!”纪善禾激动。 【年林!你真是我亲哥,别搞!】 不理会纪善禾的私信,年林故作忧郁:“别激动,我没打算强留你们,只是我还挺喜欢你们的,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你们走了,我会很无聊。” “你可以自己出去。”傅岑接话。 “对啊,你正值青年,为什么要在这荒郊野外的蹉跎一生。”纪善禾欣慰地看了眼傅岑。 上道了老弟! 年林顺势开口:“我当然是有目标的!” 傅岑掀起眼皮,有些惊讶,他以为商年不会说。 抬起手中的水壶,傅岑装作喝水。 年林继续语出惊人:“我要当太子的幕僚!” “噗——” 傅岑一口水喷了出来。 “咳——” “咳…咳……咳!” 刚才那口水呛进气管,傅岑捂着胸口咳的撕心裂肺,仿佛下一秒就能随时撅过去。 商年刚刚说什么?! 他要干什么?! ------------ 第七十九章 任务完成 捂着胸口猛咳,傅岑觉得自己病了,他好像得了那个癔症。 容易幻听。 一旁吃瓜的纪善禾被眼前这一幕惊到,她刚扭头就看到年林那副没安好心的表情。 “咳——” 傅岑呛的厉害,怕他提前下线,纪善禾伸手去拍傅岑的背,扶着他在一旁坐下。 【我感觉你快给他吓死了,看看孩子咳的,人都快撅过去了。】 【人生无常,这是我教给他的第一个道理。】 纪善禾:“……” 有时候也是真的挺无语的。 这么早就让他装上了。 呸! 年林肯定是故意呛傅岑的,因为傅岑今早嫌弃他药臭。 “咳、咳。” 有了纪善禾帮忙顺气,傅岑渐渐止住咳声,抬手给自己又灌了口水,将喉间的痒意往下压,傅岑一脸复杂地盯着年林。 注意到傅岑表情的年林很是得意,他微微抬头俯视:“是不是被我这个伟大的目标给惊呆了?” 掂了掂手中的水壶,年林重新将它扣回腰间,故意道:“也对,公子看起来虽是富贵人家,但太子离你还是有点太远了。” 纪善禾:“……” 商姮救命!班长救命! 年林这身让人尴尬的本事到底是从哪里学的。 “呵。”傅岑笑了一下,脸上却满是麻木。 他不该怀疑的,原来人在无语的情况下会笑出声这件事是真的。 【别玩了,傅岑要碎了。】纪善禾劝阻。 不是她向着傅岑,她也快碎了。 就论这尴尬的气氛,她都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虽然她知道年林是故意这么说的,但傅岑他不知道啊! 当着人家太子的面说他等级低,还想当人家的幕僚,这样真的好吗。 纪善禾觉得年林甚至治好了自己一线吃瓜的毛病,她再也不想前排看戏了。 “商公子哪里来的自信自己一定能成功?”傅岑语气嘲讽。 商年未免太自负了些。 竖起耳朵,纪善禾双眸微闪,傅岑他刚起来了! 全然抛弃刚才自己不吃瓜的念头,纪善禾拱火:【傅岑说你不配诶!】 年林目光扫过,睥了眼纪善禾不在意道:“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已经不多见了,太子把握不住是他的损失。” 随着年林的动作,身后束起的发丝晃动,他语气高傲,带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畏。 “人外有人,商公子避世自居多日,无畏点也好。” 茶色的眸子一转不转地盯着年林。 傅岑话有些重,纪善禾的视线在年林二人身上频繁周转。 完蛋,气氛不对。 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那她拦不拦啊。 好纠结。 “无所谓啊。” 年林一语打破纪善禾的烦恼。 顶着傅岑错愕的目光,他单膝跪地与傅岑平视,黑色的眸子沉静如墨:“幕僚而已,给谁干不是干,太子不接受我,我去他的政敌那里好了,都一样。” 太子怎么了,他们班也有太子,不光是太子,还有公主呢! 四目相对。 褪去平日不正经的样子,年林浑身的气质就像变了一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傅岑突然觉的商年知道自己的身份。 怎么可能。 “而且。”年林起身,唇角重新噙起微笑:“你根本就不懂,我避世怎么了,话本里我这种高人都是避世的。” 傅岑:“……” 他脑子是真有病。 纪善禾:“……” 白担心了,年林是懂怎么调节气氛的。 “哈哈。”傅岑面无表情地笑了两声,周身生无可恋的气压藏都藏不住。 一旁的纪善禾直接被逗笑,她先是笑了一下,随后直接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纪善禾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笑的肩膀直抖。 忍不了的,傅岑有种快烦死年林了又无可奈何的平静感。 纪善禾都不敢想以后他俩共事的时候如果她能前排吃瓜她会有多快乐。 知道纪善禾在嘲笑自己,傅岑眼皮都懒得抬,在他眼里,纪善禾跟商年一样神经。 和她玩的都神经。 商姮也神经。 熟悉又陌生的三人聚在一起,唯有傅岑绷着脸,见纪善禾笑的差不多了,年林开始使唤人:“乐完了?抓蛇去吧?” 一秒噤声,纪善禾当场表演翻脸比翻书快。 淦! —— “拦住它拦住它,快快快!” 白色的小蛇在前面疾驰,纪善禾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趁着白蛇经过,傅岑快走几步,眼疾手快地捏住它的七寸,递给纪善禾。 喜滋滋地接过,纪善禾捏住蛇头:“谢了,这小东西跑的还挺快。” 见纪善禾爱不释手,傅岑拨弄身上因抓蛇而沾染的杂草,低声询问:“你要这个?它看起来不大。” 商年养的蛇不少,这么小的还真不好找。 “对呀。”纪善禾拿手扇风:“它好看。” 似是没听过这番言论,傅岑愣住。 “你评判一件东西的价值,只是好看?” “有什么不对吗?”纪善禾逗弄手中蔫蔫的白蛇。 它应该是被吓着了,软趴趴的待在纪善禾手里。 好有意思。 “它并不能帮到你什么。”傅岑语气顿了顿:“它这么小,除了好看毫无用处。” 他不明白,既然商年应允了会送一条给纪善禾,纪善禾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对自己有帮助的。 没有价值,也会被选中吗? 仅仅是因为好看? “不是这样算的太子殿下。”得知傅岑的观点,纪善禾有些惊讶。 傅岑过的都是些什么苦日子。 纪善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傅岑,与他对视,白净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不是所有事都可以用价值去衡量的,我选择它只是因为它合我心意,跟价值没有关系。” “它不需要有价值。” “被爱本不需要条件。” 纪善禾盯着傅岑,傅岑眸中闪过茫然。 “我不跟你说了。”见年林往这面走,纪善禾兴冲冲跑过去:“商公子,我选好了!” 随着纪善禾的离开,傅岑的视线缓缓移动。 耳畔传来商年的夸赞。 “好看,很可爱的小蛇。” “有品位,跟我一样。” “好好养,别养死了。” “说的跟商公子你之前养的很好一样。” “……” 傅岑垂下眉眼,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眸中的晦暗。 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 不需要价值也会被选中。 茶色的眸子微微转动,傅岑怔怔地看着纪善禾的方向。 “走了!回去了!”纪善禾站在商年身边冲傅岑招手。 风吹动衣摆,纪善禾站在风里,不知她刚才说了什么,商年含笑偏头。 直到多年以后,傅岑眼前还是会浮现这一幕。 “来了。” 三人并肩往回走,他们好像都站进了风里。 — 直到最后,年林的蛇也没有全部找到。 “别气了。”纪善禾安抚:“都跑了一晚上了怎么可能全部找到。” “还不是你们两个不用心。”年林气结:“你们赔我。” 损失了爱宠的年林看谁都不顺眼,想到后院的那一小块空地,他递了把锄头给傅岑:“你去后院松土,那里有种子,松完种上。” 傅岑:“?” 又干活? 拉磨的驴都不敢这么干吧。 他可以赔钱的。 吩咐过傅岑,年林又扭头看向幸灾乐祸的纪善禾:“别笑了。” “你也别闲着,挑水去。” 纪善禾:“……” 她不服。 “那你干什么?”纪善禾气愤叉腰。 年林真是越来越喜欢使唤人了。 “做饭。” 年林话音刚落,纪善禾就接着反驳:“我也能做饭。” “我怕你下毒害我。”年林看向纪善禾的眼神充满真诚,接着又指了指傅岑:“还有他,你们两个都离厨房远一点。” “呵!” “我还怕你下毒害我们呢!我要看着你。” “那也得先挑水才能做饭。”年林拿着一个竹筒递给纪善禾。 其实后院的菜种不种都无所谓,反正他也待不了几天,只是他实在接受不了他在厨房做饭傅岑在屋里休息。 把饭交给傅岑来做他也是真的没底。 万一他下毒呢? 不知是有意无意,傅岑从来没有提过吃饭的事。 仔细算算,从昨天中午开始到现在,他得有一天多没吃饭,纪善禾好歹还吃了两顿。 但傅岑一个字都没提。 由此可见,他也在忌惮。 傅岑怕他下毒。 “水来了水来了。”纪善禾拎起竹筒里的水倒进锅里。 “你说说你,那井那么远……” 【嘀————】 脑海里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纪善禾的抱怨。 【通知:经上级检测,二班任务圆满完成。】 【修复剧情工作人员为:本王妃是你爹、国师的侄子、逃犯是我。】 【检测本王妃是你爹,生命体征正常,未死亡。】 【检测国师的侄子,生命体征正常,未死亡。】 【检测逃犯是我,生命体征正常,未死亡。】 【系统评分中……】 【经系统综合评判,该组人员修复剧情程度为百分之八十七,达到百分之七十八。】 【检测:合格。】 【评定:通过。】 【系统2078为您服务,请再接再厉,未名星系的繁荣因您的努力更加昌盛。】 纪善禾/年林:“?” ------------ 第八十章 系统:你没有权限 锅里的水位逐渐升高,纪善禾连忙将捅扶正,不可置信地去看年林:“你偷偷背着我给傅岑下药了?” 这应该不算作弊吧? “我没有啊。”对于自家同学表现出的不信任,年林一脸委屈:“我可什么都没干。”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干才有问题吧!”咚的一声,纪善禾把竹桶撂到一边:“系统出故障了?” 【没有。】 冷不丁的,系统突然反驳。 “……吓我一跳。”拍拍胸脯,纪善禾嘟囔。 系统好灵敏,她只是提了一下它,就被回应了。 【你应该去问问年林他之前在后院干什么了。】 “我?这荒郊野岭的我能……干…什…么。”年林声音逐渐减小。 等等,他好像真干什么了,傅岑松土的那块地! — 后院。 扛着锄头的傅岑不情愿的来到空地前。 他为什么要这么听商年的话? 傅岑懊恼,商年究竟有没有藏拙这件事不好说,这两日的相处中他并未出手过。 目前来说,商年只有脑子不错。 早知道今早将他打晕了,在这待的每一瞬都仿佛是在渡劫。 “作孽啊。” 院子不大,傅岑耳畔模糊传来纪善禾吐槽的声音,偏头看去,依稀能看到纪善禾在挑水。 算了,忍忍吧,反正他也快走了。 将目光从纪善禾身上收回,傅岑拎起锄头。 后院的空地没种过东西,土质不算软,傅岑脱下外衣,将袖子全部挽起,十八九岁的少年在后院翻土,毫无形象可言。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违和。 任谁也想不到平日里说一不二的太子竟然在后院帮人种地。 松土这种力气活对傅岑来说不算麻烦。 没过一会儿就已经弄的七七八八,只剩下最后一块。 锄头再次落下,傅岑愣住。 这块土比旁边的软。 因为长时间的放置,这块地土质的松软程度几乎一样。 显然,他身下的这块土更加软绵,就像被人挖开又重新填平。 傅岑直起身子环视一周,前院纪善禾挑水的身影早已消失,重新握紧锄头,傅岑一下一下地往下砸。 多余的土被拨开,淡淡的腐臭味弥散开来,随着越来越多的土被挖出,味道越发浓重。 坑里摆着的赫然是一具尸体。 经过时间的推移和近日温度的增高,坑里的人早已腐烂到看不清面容。 只有从身形可以看出,这是个男人。 男尸身形高大,乍一看很有威慑力。 坑里的尸体,周围的机关,偏僻的小院。 若此时他再相信商年是无害的,那他才是真傻子。 傅岑面无表情地俯视着眼前的一切,茶色的眸子晦暗交杂,傅岑重新将土掩好。 他好像知道纪善禾为何不杀他了。 结合这次刺杀来看,纪善禾很可能是景深的人,但她却违背了景深的刺杀命令,三番两次救他。 傅岑一直想不通纪善禾为何不杀他,现在终于有了头绪。 如果商年也是景深的人呢? 如果纪善禾和商年认识呢? 如果纪善禾一开始的任务就不是杀他呢? 故意带他逃跑,在分叉口执意往右走和他吵架,把他带到这里。 一切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商年接近他,安插在他身边。 傅岑不禁冷哼,为了渗透他身边的人,景深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若是他没有怀疑商年的身份,商年成功的成了他的幕僚,那他之后的一些动向景深将一清二楚。 不过没关系,他愿意促成这一切。 后院埋着的尸体揭示了商年的手段。 他会武功。 商年会制机关,周身布置的陷阱精巧细致,有很多款式他连见都没见过,由此见得,商年他脑子不错。 这样一个有能力,会武功,小心眼,脑子有病又不受管教的人,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实意的投诚,傅岑都会将他收入麾下。 绝不会有将他放虎归山的可能。 按照景深的性格,商年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被派来接近他的,所以说他很可能不了解商年。 无论商年是不是景深的人,还是说他背后的主子是宫里的那些人,这都不重要。 因为他说过如果自己投诚失败会到自己政敌那里做事。 这个范围很广,别人可能只是说说而已,但傅岑认为商年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傅岑都不敢想如果商年为景深他们任何一个人做事,他以后的生活会有多精彩。 杀了商年太可惜,如果他真的是景深的人,他还能将计就计。 傅岑不缺那口饭,就算商年只能当个花瓶摆在那里,傅岑都不能放他走,不然他就遭老罪了。 —— “天杀的,你为什么不早说!”纪善禾握紧拳头:“傅岑肯定会怀疑你的身份的!” “哎呀别喊。”年林捏了捏眉心:“好久之前杀的人了,埋在后院这事我是真忘了。” 这么长时间人肯定都烂了,就算傅岑怀疑也不可能知道那人是谁。 “你当初为什么不埋深点。”纪善禾还是不理解,傅岑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 “没必要。”年林叹气:“这荒郊野岭的就我一个人,埋深埋浅很重要吗?” “你……” 纪善禾说不出话,年林说的好有道理。 对于一个要杀自己的人,放在她身上她很可能随便找个地方就扔了,连埋都不会埋,相比之下,年林已经很善良了。 “后面的人什么身份?”纪善禾回过神,才想起来问正事。 “没谁。”年林含含糊糊。 “呵!”纪善禾紧盯着年林,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素净的脸上写满不信:“没谁你能杀了?” 骗鬼。 虽然她们班同学的素质不算太高,但胡乱杀人这种事她们还是有底线的。 年林心虚:“哎,就是上次傅阅派来追你们的人。” 纪善禾睁大眼睛瞪着年林:“年林!” “我错了。”年林立刻服软。 他就知道说出来纪善禾肯定会生气。 “你不是说他们没找到你吗?”纪善禾被气的头昏,这么危险的地方他还一直住! 被追杀了也不说! “没骗你呀,这不是没找到。” 人都死了怎么找到。 年林人戳态度诚恳:“别气了,我这不是怕你们担心才没有告诉你们的嘛,我以后肯定第一时间告诉说!” “我会告诉商姮的。”纪善禾罕见的冷着脸。 “别呀!”年林彻底慌了神:“别对她说,我没受伤啊,这次分也挺高的,没必要让她知道……” 年林缠着纪善禾说好话,纪善禾依旧不为所动。 “我还想说呢。”纪善禾扭头没好气地看着年林:“你跟系统有亲戚吧,这分你不觉得加的莫名其妙吗?老实交代,你上次死了之后是不是跟系统有不正当交易!” 【话不能乱讲!】 还没等年林辩解,系统先一步跳脚。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它会被重置的! 【我才没有包庇他呢!你们这两次加的分不一样而已!】 “展开说说。”纪善禾抬眼。 【你没有权限知道。】系统拒绝详细介绍。 “任务是我们做的,我们不能知道?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纪善禾简直要被系统气笑了。 【这个世界任务全部结束你们才可以抽调自己任务的具体分值,提前知道违规。】 “傅岑怀疑年林也能加这么多?”纪善禾疑惑。 那这分还挺好加的。 【任务完成你就知道分数加在哪里了。】系统含糊。 “随便吧。”见系统不肯说,纪善禾放弃挣扎:“不怀疑我就行,也不什么大事。” 年林眼神幽怨道:“善禾。”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什么叫不是什么大事,什么叫不怀疑她就行!同学爱呢? “一想到你们两个心怀鬼胎又不得不一起共事的场景我就兴奋。”纪善禾坏笑:“还有,我还是会告诉商姮的。” 年林彻底绷不住。 天塌了。 —— 纪善禾到后院喊傅岑吃饭的时候,他正在给地上洒水。 清水浸湿泥土,分不清哪里是刚挖出来的。 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纪善禾愣是没发现傅岑刚才把哪挖开了。 不愧是太子,脑子就是好使。 “忙着呢?”纪善禾笑眯眯地看着傅岑:“走吧,饭做好了。” “嗯。” 傅岑应了一声,面上毫无破绽。 纪善禾:牛逼。 她就佩服傅岑这种狠人。 率先转身,纪善禾走在前面,傅岑跟在身后心情不错。 若是她和商年真的认识,把商年放在身边就不愁她不露出破绽。 这样想着,傅岑笑的真切。 他一定要亲手揭开纪善禾的假面。 ------------ 第八十一章 纪善禾考试违规? 【未名星系09852考场,第二次考试已结束】 【考生姓名:年林荣竹、姝妤、蔚斯】 【考试任务:修补《太子》原著剧情第一卷第二十三章】 【考试地点:城郊竹林】 【考生考场任务映像已录入】 【上传中央已成功,学院已备份】 【此录像监管员考生任务结束后不得自行查看】 【若考试结果有异,请监管员链接教务频道进行核查】 【请监管员审核确认】 “怎么样,考场录像看过了吧。”蓝光闪过,系统缓缓出现。 “看了,年林家这小子不错,分数加的倒是讨巧,这两次考试表现都很拔尖。” 男人叠腿而坐,黑色的长发随意绑起,从右肩缓缓垂落,直至胸前,无框眼镜下,一双眸子满是精明。 下一秒,周围金光闪现。 '09852考场监管员束晏(司机)' “唉。”叹了口气,束晏抬手去推鼻尖滑落的眼镜:“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把这玩意关了。” “考生看不到,秦凉也看不到吗?你是真怕我掉马甲掉的不够快呀。” 由于监考的缘故,监管员面板的大部分功能交由系统控制,这也是为了保证考试的公平。 “噢噢,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关。”系统讪笑。 束晏冷着脸不说话,系统每次一来这玩意就闪,尤其是这个光,对他这个眼睛受损的人来说真的不友好。 太亮了。 也不知道学院发什么疯,非要用蓝星古装电视剧里的开场介绍方式,不仅如此,还学人家给这金色的大字整个渐变无。 没一点边界感,是一个星球吗就用。 见束晏面色不好,系统转移话题。 “第二次考试已经结束,如果您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点确定,上传至教务处定档了。” 系统没有权利越过监管员私自确定。 “考试倒是没什么问题。”束晏扫视面板。 蓝色的光幕上,赫然就是这次考试的所有信息,大概占了十页多。 不光有具体分值,甚至具体到考生的背景和历届的所有考试成绩。 “那您……”系统欲言又止。 怎么还不点确定啊。 束晏把视线从面板信息上拉回,黑色的眸子浓的仿佛要滴墨:“有一点我不理解,但我想作为考场的助管系统,你一定知道。” “什么?”系统疑惑。 “纪善初这位同学我见过,她学生证的照片上也确实有那什么护身符。”束晏语气危险:“那请问,纪善初在傅岑身上发现的护身符又是从哪来的?” 明明没有实体,系统却被束晏盯得脊背发凉。 “不说吗?” 束晏轻笑,他面容姣好,笑起来时全然不见刚才的危险与胁迫,反而像是中世纪有钱人家里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那就把纪善初的系统面板调出来看看。” “抱歉,您没有调看纪善初的面板权限,这侵犯了她的隐私,是违法行为。”系统拒绝。 虽然在考试时考生的面板被全面截停,只留下了发送信息、拍照、查看天气温度等鸡肋功能,但面板信息不止如此。 如果纪善初没有换过星脑号,束晏甚至能查到她十岁时第一次用星脑发送过的信息,它就像蓝星的手机,记录着人的全部信息。 如果束晏调移成功,那纪善初跟在他面前裸奔有什么区别。 “以学生行为有异申请调移。”束晏继续坚持。 “不行。”系统强硬。 再次被系统驳回,束晏冷脸:“我怀疑她作弊也不行吗?” “纪善初没有做出违反考试条约的事,截止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可以查看她的通讯。” 怕束晏不死心,系统继续强调:“如果你执意要看,我也可以放行,但任务结束后被调移者一定会收到提醒。” 束晏话说的很重,如果他执意以怀疑纪善初作弊为由向上打申请,系统还真拦不住。 “到时您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纪善初,又没有找到她作弊的证据,越权调移,纪善初一定会告你,以她的身份背景,你会被告的倾家荡产。” “那你告诉我护身符是怎么回事?我对比了材质,这种人工制造的合成玉材料只有未名星系有。”束晏冷笑:“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那不是她的。”系统一脸为难。 “我不想听了,我要上报总监管者。”束晏拨弄面板敲弄键盘。 十指翻飞,束晏很快就拟好讯息。 “你上报也没用纪善初的护身符是她哥哥也就是那位大人的他就是这次的总监考他不会理你的!” 见束晏真要发出去,系统没有停顿,一口气全部抖了出来。 气氛凝固,束晏的手悬浮在发送按钮上。 “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到考试,您的怀疑不能成立。”系统补充。 一点一点将手指收回,束晏握紧拳头:“你是说这次的总监考是那位大人?是他把自己的护身符送到考场的?” “是的。”系统妥协,毫无机制的瞳孔仿佛多了几分无奈:“那位大人身份斐然,又是本次的总监考,像这种不违规的行为您只能在道德的层面上谴责他。” 也不一定有用。 毕竟人活得久了,脸面什么的都看的比较开。 “当我没说。”束晏指尖一转删除信息,转而又点击确认。 【监管员已确认】 揉捏眉心,束晏皱眉。 这次总监管者瞒的格外紧,就是为了防止贿赂、作弊等情况发生。 没想到这次的总监管竟然会是他。 是为了纪善初吗? “还有一件事。”系统再次开口。 真不是它没眼色,它也知道束晏现在心情不好,但如果现在不一口气说完的话,到时候它还要再来找束晏一次。 别问为什么不发信息,因为没用! 束晏根本不理人! 回信息死慢! “一次性说完,这几天就不要来找我了。” 某种程度上,系统和束晏的想法不谋而合。 “您现在可以把第三次考试的考生定下来了。”系统控制面板到束晏面前:“若您还没有人选,也可以参考系统给的建议。” 面板上赫然是系统推荐的下次考试的考生名单。 “不用,我已经想好了。” ------------ 第八十二章 统生不易 看了眼束晏调出来的考生名单,系统沉默。 “你是故意的吧。” 服了,它上辈子真是做了孽这辈子才在考场当助管。 “有什么问题吗?我没有权限?”束晏反问。 他在讽刺系统。 “你知道他们不合的,把他们分在一个组除了看不对眼就是打架。”系统有些后怕。 前两天才发生过两个考生因为考试的时候打架,其中一个失手不小心将另一个考生给弄死的事。 “我只是想给他们枯燥的考试生活增添一些色彩。”束晏轻笑:“又不违规,你在道德的层面上谴责我好了。” 系统:“……” 又在讽刺了。 一个两个的。 这难道是高阶任务者退役后的必备娱乐项目吗? “会出乱子的。”系统苦口婆心地劝阻,试图改变束晏的想法:“你是一班的监管者,这样带头捉弄二班不太好吧。” “关我什么事?”束晏坐正身体:“有这时间评判我不如去管管二班的那个神经病,让他去监考我们班做任务你看看那里都乱成什么样了?” 束晏怨气很重:“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他的手笔?他不是二班的监管员吗?你看看他干人事吗?他有一个监管员该有的样子吗?” 简直就是在最大的能力范围内给他们班考试的学生使绊子。 这哪是考试,分明是渡劫。 “我也没想到你们会……”系统无奈。 这俩人手气真是令人敬佩,未名学院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专业,各个专业又有那么多班级。 就这种情况!概率这么低! 都让他们碰到了监考对家班级这种事。 “别管。”束晏丝毫不动摇:“你的任务就是瞒好秦凉,让她不要发觉她们的学生不在这里,修补好二班任务异样的痕迹。” 紧接着束晏开解系统:“我们两个班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一两天了,再说,我只是把闹矛盾的同学分在了一个组,比那个神经病光明磊落多了。” 束晏语气并没有太大的起伏,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难听的话。 对于一二班的对峙,系统也是略有耳闻的。 听说这两班从新生入学就不合,但凡是碰上什么比赛考核都是弄的火热朝天,有时候还动手,这样想着这次考核好像更重要来着…… 系统:“……” 它竟无话可说。 “但还是不提倡的。”系统尝试做出最后的努力。 说出这句话它还是有点心虚的,毕竟一班的考试情况的确不太妙,它一会儿还是去劝劝二班的监管员吧。 “因为自相残杀,我们班学生没在考试中的已经走一个了,直接强制登出世界,甚至不需要监管员确认,学校考核系统直接判他期末这科零分。” “因为要重修,他现在在家哭天喊地的要换专业,你再摸着良心说说看呢?” 束晏盯着系统,不错过它的任何表情:“噢,对了,你没有良心。” 系统:“……” 骂的好脏。 果然挨骂是它们的命运吗? 听说未名学院的评教考核系统挨骂更严重,一年300天一天25个小时轮番挨骂,而且句句不重样,就光每天接到的学生投诉都多到令人发指。 好惨的同事,还好他不干这个! 他作为小世界的辅助任务系统一般只需对接监管员,虽然他们大多是从高阶任务者退役下来的,脾气也不怎么好,但相比较那些挂科的倒霉蛋同学,监管员的嘴还是干净好多! “我不劝了,你确认吧。”系统瘪嘴。 二班的监管者它也不劝了,反正该做的它已经做了。 剩下的,就看这群考生的造化了。 【第三次考试考生已确认】 —— 任务完成,班级群内热火朝天。 【国师的侄子:依博开麦!】 【看到哥的实力没有,足足比你高了八分!】 【冷酷杀手:问你了吗?@系统,能不能给他踢出去,好碍眼。】 【国师的侄子:玩阴的是吧,谁不会@系统@系统@系统@系统】 【@系统@系统@系统@系统@系统】 【@系统@系统@系统@系统@系统@系统@系统】 两人在群内疯狂@系统,褚易见状正要拉黑。 突然,群里没了动静。 【锦衣卫(班长):?我还没禁言。】 没人回话。 有了上次的经历,褚易直接点进二人的私信。 【您的通讯对象已被禁言,请在禁言解除后进行通讯】 【您的通讯对象已被禁言,请在禁言解除后进行通讯】 【锦衣卫(班长):被禁言了。】 此话一出,群里再次沸腾。 【全村的希望:本少主就知道就知道!我们班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被禁言。】 【爽了(^_−)☆】 【侯府小姐:怎么没提示,系统禁的吧?】 【锦衣卫(班长):应该是】褚易不再深想,任务完成,他心情还不错:【这次任务完成的很迅速啊。】 【还要收尾呢。】纪善禾接话:【明天还要去找风维,好想换个身份啊,当初早知道自杀了。】 看到纪善禾不正经的言论,褚易轻笑安慰:【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善禾,好好加油吧。】 【知道了。】有力无气地趴到桌子上,纪善禾腾出一只手,一把将试图逃跑的团子重新捞进怀里。 明天就能回去了,好想商姮。 明明才两天没见。 —— 另一边,商姮托着脑袋坐在桌案旁发呆。 善禾明天就能回来了,美好的生活在向她招手。 还有年林那家伙,自从来到这里他们好久没见过了,头一次分开这么久,她还有点不适应。 既然投靠了太子,以后应该能见到吧…… 好烦。 怎么搞的。 商姮皱眉摇头,怎么会想他。 —— 收回禁言的手,束晏关上面板。 终于安静了,简单禁言十天吧。 默默窥屏群里的信息,系统被迫闭嘴。 不能让二班的人知道束晏的存在,这个锅只能它来背。 该死,这种容易挨骂的事怎么全是它在背锅啊。 统生不易。 “还不走?”束晏瞥了眼系统。 “哼。” 系统消失。 ------------ 第八十三章 秦凉 从年林那里出来,傅岑和纪善禾默契地分道扬镳。 毕竟两个人都有点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种事点破不太好。 互相装作不知道才是和平共处的长久之计。 打开贺言玉的私聊,纪善禾询问风维的位置。 【您的通讯对象已被禁言,请在禁言解除后进行通讯】 纪善禾:“……” 怪她,忘了这小子昨天被禁言了。 【不是,@系统,贺言玉把风维扔哪了?你把他禁言了我找谁问?】 【要不然你自己找找吧。】系统为难。 虽然纪善禾的哥哥是总监考,但它也绝不会帮忙作弊,不然到时候考试结束,纪善禾如果因为被提示而扣了分导致挂科,肯定不会放过它的。 毕竟纪善禾现在可不记得考试规则,它作为助管系统却不能知法犯法。 【你把禁言解了我自己问吧,大不了我问过之后你再禁上。】纪善禾叹了口气,也不为难。 【其实你也可以不用去骗风维的。】系统劝解。 考试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修补剧情,另一部分则是找回记忆。 两个部分考试各占一半分值。 纪善禾是第一组考试的,她的第一部分已经考完了。 虽然总成绩还不能确定,但只要她在接下来的考试时间稳住别浪,找回自己的记忆,期末及格还是稳稳的。 总的来说,她走剧情其实可以不用那么卖力。 还有年林,因为上次死了之后误闯观影室,未名学院罚他第一部分的考题考了两次,后面只剩下第二部分的考题。 年林如果不想干军师这个活,随便找个人替他当值,只要不影响剧情,他后面直接跑了都没关系。 但他们不知道。 系统更是不能说。 【怎么了?】纪善禾气笑,【我就活今天一天了呗?我明天不活了?】 毫不知情的纪善禾指责:【你是真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不去打消风维的怀疑,到时候整个揽月阁都知道贺言玉药了所有人,唯独放过了我。】 【我好大的脸啊,我不过啦?】 系统被噎的说不出话。 【那……禁言了就解不开,只能等时间过去自动解锁,你只能自己找了。】系统心虚。 其实能解开,只是它解不开。 因为这个禁言是束晏弄的,只能束晏自己解开,它昨天才答应了束晏短时间内非必要不去找他。 那没办法,只能辛苦纪善禾了。 毕竟系统也是要面子的嘛! 【你禁了几天啊。】纪善禾简直咬牙切齿:【今天能开吗?】 她不会真的要自己一点点找吧! 【十天。】 纪善禾:“……” 牛。 被气到快要没话说,纪善禾阴阳:【看不出来你一个系统,心眼倒是挺小的。】 这次轮到系统沉默,它静了一瞬。 下一秒,突然爆发。 【不许说我心眼小!! !我心眼不小!! !】 心眼小的不是它!是束晏! 是束晏! 它要是心眼小了,这么多考场这么多学生,它随便使个绊子期末都得挂! 明年他们整个未名学院的二年级都得重修! 天天挨骂还坚守本心,它根本没有心眼! 【你这么在意干什么,我没说什么啊。】 纪善禾轻飘飘一句,系统直接自闭。 【我很忙的,你没事别叫我。】 说完直接退出聊天,只留纪善禾一人在原地。 纪善禾:完了,逗过头了。 系统还没说人在哪呢。 真的要自己找啊! 救命! —— 系统来找秦凉时,秦凉正在射箭。 红色的发带将长发高高束在身后,黑红色交裹的劲衣束身,秦凉绷紧手臂,后退一步将弓拉满。 “秦凉。” “唰————” 一时失神,秦凉手中的箭脱手而出,整支箭身直直穿透靶心。 秦凉转头去看,系统站在一旁微笑。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少年笑的无害,身后束起的蓝发甚至模拟着被风吹过时的晃动。 若是忽视它那身蓝光,系统这副模样活脱脱一副邻家弟弟的样子。 “跟我回去吧,好吗?” 瞥了眼系统,秦凉不理,转过身继续射箭。 拉满弓,一支又一支的箭从手中射出,穿透靶心。 系统知道,秦凉有些烦躁。 “你逃不掉的,为什么非要去争呢?你不想做任务,大可以像束晏他们一样退役,在未名学院做一个监管者。” 系统歪头表示疑惑:“反正你在蓝星也是做导员,这两者本质上是一样的。” 他不明白,既然都是在做事,为什么秦凉不让自己好过一点,非要跟未名政府对着干。 这样是没有好下场的。 系统将话说完,秦凉微微一愣,她缓缓转身将箭身对准少年,右手将弓拉到最满。 锋利的箭头对准少年的心脏,秦凉毫不犹豫地松手。 利箭犹闪电般脱手而出,贯穿少年的胸膛。 系统闪烁几分,继续微笑:“你生气了,对不起。” “千百年来,未名学院为未名中央政府培育的高阶任务者数不胜数。”秦凉放下瞄准系统的手:“我去这里当监管者,给自己找难受?” “未名学院有很多专业,你可以……” 秦凉将系统的话打断:“我不可以。” “你、”系统皱眉。 不是它着急催促秦凉,现在这个局面已经不适合秦凉慢慢思考了。 它刚才跟纪善禾聊过,纪善禾很努力。 因为项链,她已经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系统推测纪善禾会成为二班第一个恢复记忆的人。 如果纪善禾第一个恢复记忆,她期末的分数一定是全班第一。 试问一个没事干的大学生在考场考完了试会做什么? 当然是搞事! 现在纪善禾他们班不知道自己是未名学院的考生,秦凉也不知道真正的财会二班根本不在这里。 这场任务从始至终对秦凉来说就是一场骗局。 从大巴侧翻开始,财会二班36个学生被未名政府集体关押。 纪善禾他们的考试大可以直接封存记忆,让他们直接忘记自己是谁。 但未名政府就是要给他们集体传输财会二班学生的部分记忆。 让他们误会自己的身份。 这是为了稳住秦凉,对她量身制作的骗局。 秦凉永远逃不出去。 随着考试进行,纪善禾他们班恢复记忆是必然的,到时候要是哪里出了差错没瞒住…… 系统简直不敢想。 秦凉觉得未名学院的学生就是未名政府的走狗,纪善禾他们班从小在未名星系长大,接受的观念就是忠心。 这两方人的关系薄的就像一层纱。 “跟我走吧秦凉,求你。”系统看向秦凉的目光浸满悲伤。 秦凉不为所动,她面无表情:“没有情绪就不需要演了吧。” 蓝色的睫毛颤抖,系统再次微笑:“我还会再来的。” 说罢,缓缓消失。 秦凉转身,颤抖着从箭囊里抽出一支箭。 再次拉满。 ------------ 第八十四章 傅阅:她是谁? “该死的系统,别让我知道你主机在哪。” 到时候非给它炸了。 天色渐暗,纪善禾满腹怨气。 她在这破林子找了一整天! 做任务的时候也没人跟她说这里这么大啊! 越想越气,纪善禾收紧握在竹子上的手,贺言玉也真是的,到底把人弄哪了? 纪善禾跑神,就这个找法,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找商姮玩。 “咔嚓——” 一个不察,内力附着在掌心,手中的竹子应声而断。 慌忙后撤,纪善禾急忙躲避。 “唔……” 指尖颤抖,纪善禾心有余悸。 果然,人倒霉的话喝水都塞牙。 怔怔盯着掌心,纪善禾不由想起挨了她一掌的傅岑。 那家伙内力应该不俗,不然早该死了。 可恶,感觉又被骗了。 真是吃一堑吃一堑吃一堑又吃一堑。 给人吃服了。 纪善禾气笑,突然她回过神。 等等,刚才好像有东西叫了一声来着? 循着声音,纪善禾抬眼去寻。 不远处,断裂的竹子下压着的赫然就是风维。 纪善禾:“……” 往那一躺跟个尸体似的,这谁能看见他?! 快要被自己蠢笑,纪善禾抬脚向风维走去。 竹子大约七八米长,天色渐暗,风维被扔在竹子边缘又有大量竹叶遮掩,纪善禾找了一天愣是没找到。 若不是这根竹子突然断裂,又恰好砸中风维,纪善禾找破脑袋也找不会找到这里。 晕倒的人不会叫,纪善禾猜测风维应该是刚醒就被再次砸昏。 应该……不知道是她砸的吧…… 纪善禾撇嘴,好麻烦。 确定了昏倒的是风维,找了块空地,纪善禾从怀里掏出迷香。 装晕骗不过风维,最好的方法就是真的昏过去。 打开迷香的盖子,纪善禾低头轻嗅,最后看了眼昏倒的风维,眼前的世界扭曲变形,纪善禾头晕目眩。 强撑着将盖子合上在怀中藏好,纪善禾彻底失去知觉。 ———— 睫毛颤动,风维无意识地蜷缩手指。 好疼。 浑身像是被人暴打一通。 缓缓睁开眼,风维艰难偏头,想要起身。 “咔嚓——” 不寻常地声音在竹林回荡。 风维皱眉,暗道不妙。 “哗——” 竹子朝风维的方向倒下。 风维:“!” 用尽浑身力气,风维拼命挪动身体。 “砰——” 拼命护住头部,竹子如愿砸在风维肩膀。 “唔……” 痛呼一声,强烈的眩晕感涌上心头,风维再次晕倒在地。 —— 河边。 纪善禾迷迷糊糊睁眼,火堆燃着竹子噼里啪啦地燃烧。 好热。 我在哪? 扯了扯衣领,纪善禾只觉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快要被热化了。 “啧。” 看到纪善禾的动作,风维嫌弃一声,抬起胳膊去打纪善禾的手。 “啪——” 风维没有收敛,一巴掌结结实实地呼在纪善禾手背,声音清脆响亮。 被这力道打痛,纪善禾松开扯着衣领的手,强撑着睁眼。 眼前的景象由模糊到清晰,纪善禾终于看清自己身在何处。 是上次跟商姮和邬姝吃烧烤的河边。 还是上次那个位置,风维燃起火堆,简易地搭了个架子……烤鱼。 看到面前的两条鱼,纪善禾不由得想起商姮烤的那条死鱼。 不行,头又开始疼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风维自顾烤着眼前的两条草鱼,没有任何要回头的意思。 没人说话,纪善禾率先开口:“我怎么在这里?我们不是在刺杀傅岑吗?还有你怎么在这?” 风维不说话,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纪善禾。 见状,纪善禾上头。 没有人能在她面前装高冷。 “你神经吧。”纪善禾冷脸,言语犀利:“你不知道我昏过去了吗?你在这烤鱼倒是坐的远,你清高你把我放的离火堆这么近。” “本小姐脸这么嫩你是想让我破相吗?你不知道脸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吗?我是被这破火堆直接热醒的!” 淦! 脸疼! “我救了你。”风维忍无可忍偏头。 不识好歹! 纪善禾身份特殊又正在昏迷,在不知道她是以什么理由溜出来的情况下,他不能贸然将她送回去。 若不是纪善禾死了妳画会找他麻烦,他早就把人丢在那里一个人走了。 哪里会等到现在。 “我求你救我了?谁知道我是不是被你弄昏的。”纪善禾直接气死人不偿命。 “呵!”风维胸闷,一双眼睛白眼像是要翻到天上:“你昏倒是你技不如人,我弄昏的?” “我直接弄死你。” 一想到当初纪善禾在景深面前说的话,他就想一刀劈死她。 那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啊?! “你挺硬气啊。”纪善禾稳定发挥:“本小姐的脸要是有什么差错我弄死你!” 玛德,她脸是真疼。 冷笑好几声,风维被气到没话说,他抬起胳膊指了指纪善禾,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被人弄晕就是该!” “自己待着吧你。” 说完,风维把未烤好的鱼往火堆里一扔,转身离开。 望着风维离开的背影,纪善禾往水边走。 河内倒映着纪善禾的影子,少女衣着凌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交织错杂。 缓缓微笑,纪善禾松了口气。 这些伤口都是因为在年林那里踩到了机关导致的,只是看着骇人,其实都是些皮外伤,并不严重。 再加上系统可以屏蔽大部分痛感,她又要走任务,纪善禾并没有将这些伤口放在心上,也就没用年林给的伤药。 仔细打量水中的倒影,纪善禾扯扯衣襟。 明天要去见商姮。 还是要藏起来。 —— 废弃庭院。 “你干什么!” 为首的宫女发觉不对,她转身呵斥:“装神弄鬼!有你好果子吃!” 被呵斥的宫女不为所动,她步步紧逼:“当然是孝敬您。” “您对奴婢这般好,奴婢真是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您才好。” 说罢,一双手攀向对方的脖颈。 “青儿!”呵斥的宫女奋力挣扎,她伸手去掐对方的脖子,胡乱挣扎中将那名宫女的木簪全部扯掉。 青丝泻开,被唤作青儿的宫女收紧力道。 身下的宫女渐渐没了挣扎,无力地瘫倒在地。 压低声音,青儿低语:“那就让您长眠好了。” 她将人拦腰抱起,投掷在院内的荒井,拿起地上的簪子,青儿抬眼。 她是标准的单眼皮,丹凤眼,略有些下三白,没有表情时也像是冷着一张脸。 青儿头发怪异,不同于寻常宫女的头发,她后方长发及腰,前方两侧发丝却只到脖颈处,切面平整无比,像是有人故意所为。 明月高照,撒在青儿面庞,她木着一张脸站在院内,搭着她的发型,一副全世界都欠了她钱的模样。 攥紧簪子,青儿挽好头发,转身离开。 院子重新恢复寂静,废弃的宅院内,傅阅偏头询问。 “她是谁?” ------------ 第85章 第三次任务发布 废弃的宅院内,傅阅盯着青心的背影询问:“她是谁?” 敢在这里杀人,好胆子。 “回殿下,此乃淑妃娘娘宫里的婢女,唤作青心。”傅阅身旁的男人弯腰作揖。 “倾心?”傅阅偏头。 他母妃宫里的? 男人见状便知道傅阅理解错了:“皘之青,惫之心。” “头发怎么回事?”傅阅皱眉,既然是母妃宫里的人,又这么有特点,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宫内不乏恃强凌弱之人,许是底下的婢子做的也不一定。”男人恭敬低头。 从屋内望去,院门重新合上。 院内恢复寂静,傅阅没有反驳男人的猜测,他淡淡开口:“捞起来吧。” 男人恭敬:“是。” 随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不由抬头看向傅阅。 谁? 殿下要捞谁? —— 抛尸成功的青心从废院里出来,抬手掸了掸胳膊上沾染的灰尘。 这地方偏僻,寻常人根本不会来,简直就是杀人抛尸的绝佳位置。 解决完这些杂事的青心浑身畅快,突然,耳边传来哒哒声。 这里有人。 绷紧身子戒备,看到前面模糊的身影,青心扬起手刀狠厉劈去。 不知道这人看到她没有,打晕再说。 似是感受到杀意,手刀被利落躲开,青心弓起手指,朝那人眼睛剜去。 是个会武功的,弄瞎好了。 “住手!是我呀!” 手腕被人擒住动弹不得,听着陌生的嗓音,青心竭力挣脱。 谁来都得死。 “青青!你不认得我了!” 听到这熟悉的叫法,青心愣了愣神,她松懈两份力道,终于认真去看这人影的眉眼。 月光将人皆数笼罩,此人拢着面巾 看不清下半张脸,清秀的眉眼笑容弯弯,满含笑意地盯着她。 青心:“不认识。” 说罢,手臂重新发力,似是铁了心要将人弄死在这。 “你再看看呢!”声音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手臂被紧紧箍住,青心皱眉。 不对劲,这人能箍住她使她动弹不得,有这能力的好像只有…… 他们班的大礼包。 力道不自觉地松懈,青心慢慢心虚起来,结合这人的衣着来看,他们班外出协助做任务的女生好像只有一个。 青心不确定道:“善善?” 气氛沉默。 “嗯呢。” 青心:承认了。 青心有些尴尬,耳尖不自觉染上红色。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纪善禾声音幽幽。 “哇啊,天好热。”眨巴着眼,青心作势离开。 纪善禾一把将人拽回来,强迫青心与她对视:“我给你扇扇?” 青心:扇她吗? “好你个死青青,我眼睛这么好看你要给我扣瞎啊?!”纪善禾咬紧后槽牙。 天知道她受了多么大的惊吓,本来是想趁着半夜偷摸溜去找商姮的,结果还没到地方,一道金光闪过她就被袭击了! “误会嘛善善!”青心赶紧说好话:“我这不是没见过你不知道你这具身体长什么样子嘛,不然怎么舍得扣你眼珠子呢!” “哼!”纪善禾上下打量青心,似是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青心扯起笑脸,任纪善禾胡乱扫视。 妈呀,赶紧把这事翻篇吧,好丢脸。 “你头发怎么回事?前面怎么这么短?”察觉到不对,纪善禾撇眉。 由于惯性思维,一开始纪善禾并没有反应过来,毕竟青心剪什么头发是她的自由,就算青心把头发全染成绿的,纪善禾也会夸一句有个性。 但仔细一想,谁家好人在宫里剪公主切啊。 怕是觉得自己好日子过到头了。 “噢。”青心捋了捋颈肩的短发,不在意道:“刚来的时候打不过那群宫女,就被弄着把头发剪了,不是什么大事。” 纪善禾抬手抚了抚戛然而止的发丝,一双眸子黯淡下来,没有说话。 察觉到她不安的情绪,青心笑道:“她们把我的头发弄乱,我就索性剪齐了,好看吗?” “谁干的,我帮你杀了她。”纪善禾抹平嘴角,一双眼睛看着青心,坚定又执着。 “哈哈哈。”青心笑声荡漾:“宝宝,她们早就死了。” 搭上纪善禾的肩膀,青心浅色的眸子漾起温柔,与那张脸显得格格不入,颇有些蛊惑人心的意思:“别担心,我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 “她们针对我无非是因为我这张脸,左右不是什么大事。” 纪善禾看向青心的眼神带着些不确定,她再次确认:“你确定她们都死了?” 想起刚刚抛在枯井里的最后一具尸体,青心点头:“嗯。” 见青心如此确认,纪善禾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无奈嘱咐:“在宫里注意安全。” “我都记着呢,班长他们说过好多遍了。”揽着纪善禾的肩膀,青心往前走:“我记得皇帝给将军府安排的住处不在这里来着?” “我对外宣称在商姮那里玩,现在得先找她汇合。” “这样啊,刚刚你怎么没有身份提示啊?” “我关了。” “啊?能关吗?快教教我!” 夜幕已落,月光下金光浮在空中明明灭灭,凑成几个大字。 '俏皮宫女,青心' 二人身形渐远,声音逐渐融进月色。 “别玩了,一闪一闪的,我这次真的要瞎了……” “哈哈哈,不要。” —— 成功与商姮汇合,纪善禾告知商姮刚才青心她们差点打起来的糗事,商姮窝在榻上看着纪善禾笑个不停。 【系统通知:检测到剧情发展,本世界第三次任务于此发布:傅阅于今日掌握国印图纸(残缺),剧情发生偏移,请二班进行矫正,销毁国印(残缺)制作图纸。】 【任务截止时间:回京前。】 【此次选中任务者:俏皮宫女,悲惨质子,皇上暗卫,请做好准备。】 任务一出,纪善禾暗感不妙。 天杀的,系统是怎么精准地把这两个死对头分配到一组的? 不怕他们把皇宫掀了吗?! 这哪里是做任务啊,这是要玩命的节奏。 以往任务发布后群里是很热闹的,破天荒的,这次这群夜猫子没一个在群里冒泡的。 全都无视这条任务信息。 群里安静的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一条信息弹出来。 【悲惨质子:系统你该死,我说的。】 ------------ 第86章 傅岑真是过的舒服 “快些快些。” 晓春脚步匆忙,招呼后面几个婢女,今日小姐起的格外早,她们东西都是匆忙准备的。 推开房门,晓春打趣:“小姐今日怎么……” 话音顿住,晓春呆呆愣在原地。 红衣马面裙裹身,听到开门声的商姮抬头朝晓春看去。 发丝被长长的发带高高束起,衣摆裙面丝绸光滑细腻,线条锋利流畅,金色的刺绣精美华丽,随着商姮的动作,裙摆微微摇晃,好似流动的彩云。 纪善禾垂着头站在商姮身后,帮忙摆弄她的裙腰。 额前碎发垂落,遮住纪善禾的半张脸,暗蓝色的衣裙衬得她皮肤越发白皙,屋内烛火未熄,金色的刺绣仿佛在发光。 从晓春的角度来看,纪善禾像是从身后半揽着商姮,二人一红一蓝站在一起,形成一幅极具视觉冲击的画面。 她家小姐好美,纪小姐也…… 晓春面颊泛红,明明纪小姐没有半分女生男相的意思,可她就是觉的纪小姐她凌厉帅气。 几日不见,纪小姐浑身的气度更是干练利落,让人看了脸红心跳。 “纪小姐。”压下心中所想,晓春恭敬行礼。 “嗯。”纪善禾一边帮商姮束腰一边点头轻应。 商姮挥手:“把东西放旁边吧,其余人先退下。” “是。”晓春疑惑转身。 纪小姐什么时候在屋里的?她昨天夜里当值睡觉了吗?怎么没看见。 晓春走后,纪善禾拎起裙摆笑道:“你让人做这身衣服的时候,为什么要在裙摆的右下方绣上十字架?” 十字架和马面裙的搭配有些突兀,商姮让人绣的图案细致精美,不懂其中含义的会觉得图案与花纹结合巧妙,并无异样。 但对于纪善禾这个现代人来说,她认为这两种元素并不相配。 商姮愣了一瞬,她转过身看着纪善禾认真道:“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就是要加上。” 握住纪善禾的手商姮认真回想:“给你做这件衣服时,这个图案一下就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像我裙摆上绣的蓝雪花一样,总觉得加上才好,你不喜欢吗?” “没有不喜欢。”纪善禾回握住商姮:“我觉得很好看。” 经过设计的十字架被绣成巴掌大小,隐在裙摆的褶皱里,轻易看不出来。 纪善禾知道商姮在指什么,就像护身符一样。 她记得自己从小佩戴到大,但商姮却毫无印象。 两人的记忆相差如此大,这正常吗?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扶着商姮的肩膀,纪善禾拉着商姮洗漱,随即又将人往外推:“我好不容易得了空闲,这次可得好好玩!” “也是。”商姮思绪飘移,语气含糊:“不过这烦心事也是挺密的。” 上个任务刚结束另一个就接上去了,也不知道系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管它呢。”纪善禾并肩与商姮往马场走,任后面的随从跟着:“那小宫女早就想干活了,她应该是想死。” “那确实。”商姮惋惜,“希望她死了之后投个好胎吧。” 她们还没碰面呢,也不知道阿青下个身份会不会跟她离得近。 天还未完全亮,纪善禾二人的话含含糊糊,商姮身后两个随身婢女缩着脖子瑟瑟发抖。 她们听到了什么! 小宫女干活就死?!她们家小姐居然还认同了纪小姐的话,小姐除了跋扈之外还这么狠心?! 干活必须死吗?不死不行吗?! 全然误会了纪善禾的话,商姮的随身婢女暗暗发誓,以后在小姐面前一定谨慎做人。 尤其是小姐和纪小姐在一起的时候! — 皇帝奢靡,单是一个避暑山庄的马场就大的离谱,纪善禾挑了一匹马翻身跨上,商姮紧跟其后。 等待马夫设立马栏时,纪善禾跨坐在马上扯着缰绳冲商姮挑眉,颇有些挑衅的意思。 接收到纪善禾表情的商姮切了一声,趁着马夫离开率先冲出去,被偷家的纪善禾表面嫌弃,心里却乐的不行。 商姮好可爱。 跨过一道道马栏,纪善禾二人的身影绰绰,在空旷的马场格外醒目。 马场另一边,傅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道身影。 骏马疾驰,犹如闪电般冲向跨栏,它扬起前蹄,后腿紧紧一蹬便跨过了障碍。 少女稳稳坐在马背上,随着马的跃起动作,身体微微腾空,这动作好似做了千百遍,两道身影不相上下,裙摆交织,好似一蒂密不可分的双生花。 傅岑紧了紧手中的长弓,暗自叹气。 这都能遇到。 又看了那道身影,傅岑忍不住感叹。 纪善禾可真有活力,昨天他们分开后也不知道去哪了,一天都没人影,今天一大早又在这骑马。 打了他一掌,自己倒是舒坦。 吃了个闷亏,傅岑暗自难受,他离开好几天自然是要做做样子的,自己一大早带伤在这射箭演戏,纪善禾这个罪魁祸首倒是玩的开心了。 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傅岑移开视线看向身旁的人。 白衣男子手握折扇,目光紧紧盯着马场上的那道身影,不肯移开,傅岑跟着他的视线看去,随即皱眉。 这是……在看商姮? “好看吗?”傅岑声音幽幽。 “好看。”年林视线丝毫没有转移的意思,仍旧紧紧盯着商姮。 商姮真好看。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啊,好急。 看到年林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傅岑略感后悔,为了不再生出多余的变故,他昨日就派人把商年接了回来。 他承认,看到商年知道自己是太子的那一刻,商年的表情让他很爽。 但是!也只有那一刻! 这人根本就毫无规矩!半点没有尊重他的意思,该讽刺讽刺,该呛声呛声,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可谓是表里如一,装都不装一下。 现在还疑似看上了侯府的商姮?! 可真能作。 “你真看上了?”傅岑有些不可思议。 那可是侯府千金,以商年的性子,要是真看上了可不会管她的身份,到时候才真是要出大麻烦。 “是真挺好看的啊。”年林坦荡。 看到没,那个骑马超厉害的是他妹妹! 二人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两句,傅岑面色复杂:“你是真配不上。” 年林:“……” 傅岑真是过的太舒服了。 ------------ 第87章 每天都出其不意被骂 邬姝看着眼前不请自来的景深皱眉,大清早的,怎么这么想不开。 “你有事就派人来说,不用亲自来找我。"邬姝拢了拢袖口,内心只想让他早点滚。 对于邬姝的讽刺,景深习以为常,干脆直接不听,自顾自地找了个自己觉得舒心的位置坐下。 邬姝这话不能放在心上,她这段时间嫌弃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他真把这些话都放在心上,非得气死不可。 对于景深的厚脸皮,邬姝着实震惊。 景深的脸皮真是日渐深厚。 自从上次任务被她撂翻之后,这人就跟中了邪似的三天两头往她这跑,还美名其曰培养感情。 培养他大爷。 邬姝觉得,景深就是怀疑当天的那个人跟她有关系,又不是很确定,就来试探她。 没成想,她还没露出马脚,景深倒是来她这上瘾了。 “王妃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这地方本王还不能来了不成?”景深坐在窗边,看着邬姝道。 将头一扭,邬姝没有接话。 就知道景深不憋什么好屁。 眼看邬姝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景深也不恼,邬姝不开心他就开心了。 凭什么他累死累活谋划被人截胡制止,邬姝却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都是一家人,凭什么他这么倒霉。 更何况,景深怀疑前几天的那个刺客是邬姝找来的。 “你要是没事干,就把你的名字倒过来多念几遍。”邬姝没好气地瞥了眼景深。 景深微微一愣,一时间没理解邬姝话里的意思,他在心里默念。 景深,深景。 深景……神经?! 邬姝骂他有病?! “呵!” 冷笑一声, 景深彻底破防。 原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准备,没成想还是做少了。 邬姝总能出其不意地骂他两句。 毒妇! 见景深被气到,邬姝的心情止不住地上扬,她施舍般开口:“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纵使内心再气,邬姝搭话景深自然没有不接的道理,毕竟想坐下来听她说两句好听话可不容易。 “听闻你的铺子动工了?”景深不怀好意。 邬姝惊讶,她疑惑地看向景深。 “你不知道?”景深得意,“京里传来消息,已经开始动工了。” 景深探头,紧紧盯住邬姝的脸,想从上面察觉出其他不一样的表情。 可惜,邬姝还是同往日一样,情绪看不出有什么起伏。 “现在知道了。”邬姝板着脸。 哼。 她就说景深不会憋什么好屁,搞了半天是挑拨离间来了。 "还有什么想说的,一起说出来吧。”邬姝不屑。 说完就赶紧滚。 就这点小伎俩还想看她变脸? 告状这种事小孩才玩。 “这你都能忍?”景深惊讶,邬姝不是小心眼吗? 这都忍的下去? 上次他仅仅只是把邬姝剪的那点破花给扔了,她就能熬到半夜不睡,把花刺铺满他一整床给他找不痛快。 这次人家把她铺子都抢了邬姝都不生气? 这个认知有些刷新景深对邬姝的感官,他现在是真摸不清楚邬姝的脾气在哪里。 “忍不了。”邬姝坦白。 景深没说话,静静等待邬姝继续说下去,可邬姝只是说了这一句,就再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二人四目相对,景深有种拳头打进棉花的无力感。 “哦。”景深皮笑肉不笑。 好气。 “还有什么事吗?”邬姝又开始重复这句话。 这次轮到景深不答,他缓缓起身,路过邬姝时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甩袖离开。 他就是犯贱才会来邬姝这里找气受。 在这里待了几天邬姝破绽没找到,自己心疾都要被气出来了。 看着景深离开,邬姝起身:“我去趟商小姐那里,你们不必跟着。” 顶着众人诧异的目光,邬姝拿了把伞,缓缓出门。 屋外热浪翻滚,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没十点。 撑着伞,邬姝朝商姮的方向去。 她倒不是去找人算账,只是为了人设去走个过程,正好也躲躲清净。 店铺装修的事邬姝也算全程跟进,就算材料什么的不是她拍板决定,但结果都是大家一致决定的,她要是想知道明细,直接扒群里的聊天记录就能一清二楚。 刚才她只是惊讶,景深对这件事居然这么上心。 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给王妃请安。” 一见到邬姝,晓春连忙上前行礼。 “你家小姐呢?”都这个点了,不能还在睡吧。 晓春低头不敢看邬姝的脸色:“回王妃的话,我家小姐在休息。” 折寿啊!王妃不会是来找她家小姐吵架的吧! 不要啊! 邬姝:“……”还真被她猜中了。 “我进去看看。”邬姝作势往里进。 来都来了,天气又热,不想动了。 “不不不,”晓春声音发颤:“我家小姐刚歇下,吩咐了不许人打扰。” “没事,我就看看。”说罢,无视晓春的阻拦,径直往里走。 这番举动更是让晓春以为邬姝不怀好心,奈何邬姝根本不听劝,铁了心要往里走。 推开房门,纪善禾和商姮整整齐齐地躺在床上。 动静吵醒了睡觉的商姮,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邬姝和晓春站在门口。 “嗯?你怎么来了?”商姮躺在床上努力抬头。 昨天晚上她和纪善禾太兴奋根本没睡,早上四五点就起床去马场玩,结束了又去假山那里逛,天热了她们才回来。 现在困得要死,清醒不了一点, “来找你吵架。”邬姝丝毫不拐弯抹角。 旁边的晓春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的邬姝总想逗逗她。 “我好困,等我睡醒再吵好吗?”商姮声音低低,一副随时要睡死过去的做派。 略微思考,邬姝表示体谅:“嗯。” 啊? 晓春瞪大眼睛,视线不断在商姮和邬姝身上转移。 就答应了? 她家小姐睡傻了王妃也晒傻了吗? 一个敢说一个敢应呗。 见邬姝答应,商姮往纪善禾身边拱了拱身子,在床上腾出了一个人的位置给邬姝,并在旁边拍了拍,意示她躺在这里。 做完这一切,商姮头一歪,重新睡了过去。 晓春张大嘴巴,不可置信。 完了,小姐是真睡傻了。 不过还好,王妃肯定还是清醒的,她肯定不能…… 晓春板着脸,眼睁睁地看着邬姝脱了外衣,自然地躺在了商姮旁边,躺下之后似是觉得商姮给她留的位置不大,又将商姮往纪善禾的方向推了推。 被商姮挤到的纪善禾也睁开了眼,晓春将希翼的目光投向纪善禾。 只见她睁开眼睛看了看邬姝,自觉往一旁挪了挪,又将商姮往自己那边带了带。 邬姝也丝毫不客气地占据“大片江山”。 位置重新分配好,二人同时闭上眼。 晓春:“……”都疯了。 除了她这个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人清醒! 根本就没!有!人! ------------ 第88章 死洁癖 “砰——” “本宫养你们有什么用!” “全是吃白饭的!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找不到吗!” 咏春殿内,大大小小的瓷器碎满一地,宫女太监们全都颤颤巍巍跪在地上。 “找啊!” 主位上,衣着华贵的女人面部扭曲,大声呵斥:“都愣着干什么,去把人给本宫找回来!” “是。”为首俯跪的太监麻溜起身,两只脚跑得飞快。 庭院内,青心跪在地上缓缓抬头,目光随着太监的脚步移动。 扑通一声,被淑妃派去寻人的太监再次跪地,随着声音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茶色的眸子。 “殿下,娘娘在里面。”太监恭敬道。 青心重新低头,装作害怕。 傅阅脚步未停,偏头看了眼青心,不过一瞬又撤回视线。 是昨晚的那个小宫女。 门帘被宫女撩起,傅阅看了看脚下的满地狼藉,面不改色踏进去,气定神闲地行礼:“母妃。” 被叫做母妃的女人收敛怒气:“是阅儿来了,快坐,别站着了。” 随即话音一转,凌厉呵斥:“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里打扫干净。” 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纷纷起身,傅阅被拥簇着坐下,抬手捻了口茶,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何故让母妃受了这么大气?”傅阅用手撑着头,有些疑惑。 隔着桌子,淑妃坐在傅阅身旁:“还不是淬心那死丫头。” 淑妃拧着眉对上傅阅的目光,缓缓道:“昨夜皇上来这,不过是让她去厨房拿些糕点过来,可这死丫头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今早皇上走后本宫派人去找,一直到现在人就是找不到。”淑妃一边说一边叹气,淬心是她身边的大宫女,从她进宫时就一直跟在身边的。 她也知道,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人,怕是以后都找不到了。 淬心很可能已经死了。 傅阅轻笑,修长的指节敲击桌面:“原来是淬心。” “阅儿昨日见过?”淑妃惊讶。 “未曾见过。” 傅阅的否决打破了淑妃的最后一丝幻想。 重新倒了盏茶递给淑妃,傅阅安慰:“母妃别忧心,儿臣替您查。” 说罢,将目光投向门外。 “好。”淑妃松了口气:“阅儿做事,我放心。”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把手伸的这么长。 “近日在我宫里搜寻出来不少探子。”傅阅云淡风轻,笑容不变:“他们真是越来越急了,太子都还没死,人全往我这送了。” “那群老糊涂。”淑妃浅浅骂了一句:“母妃宫里人多,一会儿你挑几个带走。” “嗯。”傅阅应下。 又说了会儿话,傅阅起身告退。 待人彻底走后,淑妃唤来另一个随身宫女:“阅儿都带走了谁?” “回娘娘,殿下带走了几个院里伺候的洒扫奴才,您挑的殿下一个都没有带走。” “洒扫奴才?”淑妃皱眉。 好不容易傅阅才松口要人,结果只带走了几个连身都进不了的洒扫奴才。 “他带走的人可有什么特点?”淑妃不死心。 一旁的宫女小心翼翼观察淑妃的脸色:“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殿下带走了青心。” —— 看着霸占自己仅有的一把椅子的年林,李逸阳再也忍不住脾气。 “你干嘛来了?这是你歇脚的地方吗?” 年林叹气:“我这不是看看你这个质子过的怎么样嘛。” “看完了?”李逸阳站在年林旁边,阴恻恻道。 “家徒四壁。”年林犀利点评。 “滚呐!”气急败坏,李逸阳抬脚去踹椅子,作势将年林踹下来。 反应过来的年林转身死死抱住椅背,开口劝说:“你可想好了,你这屋里可就这一把椅子!” “砰——” 年林和椅子同时受力,向门口飞去。 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李逸阳看着被踹飞的年林:“一把椅子也耽误不了你嘴贱。”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年林捂着屁股,哎呦哎呦地起身。 李逸阳的小厮惊恐地缩在一旁。 “你出去。” 李逸阳的话如同甘露,滋润了小厮的心,他慌忙起身,头也不回地跑出屋子。 年林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不顾李逸阳的反对直接趴了上去:“我动不了了。” “你一身灰脏死了!”李逸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拉起年林的胳膊要将人拽下来。 “死洁癖,我就要躺。” 年林扒紧床边跟李逸阳对着干,完全忘记自己一开始来这里的目的是探望同学。 李逸阳气得不轻,又拿年林没办法:“你是太子的人,来我这合适吗?” “我是来关心你的。”年林嘴硬:“你和青心不和,班长让我来劝劝你。” 提到这事,李逸阳皱眉:“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你跟青心说去啊。” 年林摆手,诚实道:“我不敢,青心脾气不好喜欢动手,还特别记仇。” “而且你们两个打起来源头在你啊,要不是你欺负人家,你们两个也不至于这样。” 听了年林一番话,李逸阳无可辩驳:“那她打我我总不能不还手吧。” “就青心那样,我要是不还手头都能被她打爆。” 李逸阳坐在床边,嫌弃的看着年林:“我肯定不会主动跟她动手的,行了吧?” 可以走了吧。 “行。”年林坐起身,顶着李逸阳快要喷火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缺什么别跟我说。” 李逸阳:“……” 去死吧。 “太子怎么没打死你。”李逸阳假笑。 年林揉着屁股往外走:“像我这么有才华的人,一般都是能活到最后的。” 毫不掩饰地冲年林翻白眼,李逸阳拍了拍年林刚才搭过的肩膀:“这么点小事你还来一趟,下次发信息就行了。” 没搭理李逸阳这句话,年林全当他在放屁,走到门边再次叮嘱:“见到青心不要打架,别让其他人知道你们认识。” “知道了。”李逸阳挥手:“走吧你。” 再次得到肯定,年林放心离开,他相信李逸阳还是有信用的。 至于有事发信息,年林直接装没听见。 要知道,有些人他根本就不会看。 比如李逸阳。 ------------ 第89章 谁能跪的过她? 烛火静静燃烧,将屋内染亮。 主位上,傅阅捧着折子翻阅,青心跪在地上,将头埋的很低,窸窸窣窣的声响传入耳中,像是一种助眠。 屋内冰块给的很足,青心忍着瞌睡强打精神。 好困。 “殿下,今日从咏春殿带来的人都安排好了。”黑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青心身边。 傅阅放下手中的折子,看向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青心道:“知道了,候着吧。” 侍卫自觉退到一边,只剩青心一人跪在屋内的中央。 屋外蝉鸣不绝,见没有自己的事,青心继续躲懒。 说实话,她还挺喜欢在傅阅屋里跪着的。 身为皇子,先不说他得不得皇帝喜欢,至少傅阅他权势大呀,这屋里摆的冰盆比淑妃屋里都足。 往这一跪还不用干活,爽得要死。 至于腿酸腿麻这种事根本就不用她操心,系统直接给她屏蔽了。 如果可以,她愿意一整天都跪在这里。 毕竟,人不能为了自尊心连空调屋都不进吧。 傅阅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青心开口,他抬眸看向青心。 怪不得能做到面不改色杀人这种事来,这人跪了一个半时辰,愣是一句不吭,甚至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傅阅手指微动,摩挲着手中的竹简。 本想给她一个下马威,结果青心跪了这么久面色都没变一下。 又半个时辰过去,青心昏昏欲睡。 再跪下去她真睡着了。 傅阅再次抬眸,这半个时辰里不知道抬眼看了青心多少遍。 真是个犟种。 没见过比她还能跪的。 “青心?”傅阅终于开口。 忍不了了,谁能比她能跪。 “是。” 突然被点到名字,青心清醒过来。 “之前是做什么的?”傅阅放下折子,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青心,似是要将她看穿。 压下心中的疑惑,青心谨慎开口:“奴婢之前在娘娘宫里行洒扫之事。” 因为她这张脸,淑妃根本就不待见她。 青心面不改色,傅阅继续开口:“那本王再问你,昨日夜里,你在何处?” 听到这个问题,青心心中了然,开始胡扯:“昨夜是奴婢当值,自然是守在咏春殿。” 这也太倒霉了,抛尸这种私密的事都能被碰上。 “你确定?”傅阅压低身子前倾,语气危险。 “殿下大可去查。”对上傅阅审视的目光,青心回答的坦荡。 能查出来算她输。 昨夜的确是她在当值,她可没骗傅阅。 不过当值的人不止她一个而已,咏春殿那群宫女太监欺负她惯了,每次当值就故意只留她一个人熬夜干活。 就算傅阅让人去查她们也不敢说实话,青心可不相信那群贪生怕死的宫女太监们会告诉傅阅自己根本就没去守夜。 她们又不傻。 这样想着,青心理直气壮,肆无忌惮地打量傅阅,猜测面前这个笑面虎会把国印的孤本藏在哪。 盯着人看了半天,青心总结,傅阅只有看着眉清目秀,实际上一点人事不干。 “呵。” 傅阅轻笑,这人好大的胆子,敢这么盯着他看。 若不是早就知道这人就是昨日夜里杀死淬心的人,他还真就被骗过去了。 “叫你来就是已经掌握了证据。”傅阅不给青心逃避的机会,直接了当。 “什么证据?”青心装作不知。 傅阅没有提淬心的事,她当然不能知道人已经死了。 再说了,除非傅阅是系统的人,看见她杀人能给她录下来,否则他有个屁的证据。 “昨日淬心失踪,直至现在都杳无音讯,你说什么证据?”傅阅两只胳膊都搭在扶手上,气势凌人。 青心保持镇定:“昨夜奴婢当值时淬心姐姐已经出去了,之后也未见回来,不知殿下何意。” 除非把证据甩她脸上,否则她是不会认的。 傅阅看着眼前死不松口的青心有些诧异,寻常人到这里已经开始求饶了,毕竟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淬心是怎么死的,只是没说破。 奈何青心这么犟,死不松口。 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 这样想着,傅阅有些不想让青心死了,若她死了他从哪再去找一个脸皮这么厚的。 “本王可以饶你。”傅阅不再执着让青心松嘴,一个宫女,死了就死了吧,又不是跑了。 “只要你忠心。” 昏黄的烛火下,傅阅的眸中映着跳动的火焰:“若你敢背叛。” 停顿一瞬,傅阅再次开口:“五马分尸。” 撞进傅阅的眸中,青心内心毫无波澜:“虽然不懂殿下的意思,但能为殿下效劳是奴婢的福分。” 傅阅:“……”嘴是真硬。 “今日在我府里查出许多探子,让我看看你的忠心吧。”傅阅挥手:“千墨,带她过去。” “是。” ———— 景深看向归来禀报的侍卫:“怎么样?” “王妃今日去找了商小姐,在那里待了很长时间。” “我是问你情况怎么样。” 侍卫思考片刻:“战况惨烈,侯府的那位主子甚至掀了桌子。” “打起来了?”放下京中传来的密报,景深颇有兴致。 看来邬姝也不是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不在意。 “并未。”侍卫摇头。 王爷怎么看起来很希望王妃打起来的样子,那可是侯府千金,惹了她没半分好处不说,还容易将王爷自己牵扯进去。 将信纸重新拾起,景深兴致缺缺,连眼神都懒得抬。 怎么没打起来。 侍卫见状,硬着头皮道:“王妃在商小姐那里待了两个多时辰,期间未有动静传出。” “嗯?”景深皱眉。 两个多时辰都没动静,睡觉都不敢在里面待那么久吧。 见景深盯着自己,侍卫慌忙解释:“王妃闯入商小姐房间后,商小姐的奴婢晓春出来嚎了一声之外,便再无动静传出。” 王爷明鉴,他可是一直盯着的,绝对没有偷懒! 屋里就是没有声音。 “王妃就是这样在那里待了几个时辰?”景深语气质疑。 就邬姝那个性子,还有商姮的暴脾气,她们在屋里能聊几个时辰都不吵架? “商小姐的暗卫看得太紧,属下没靠太近。” 侍卫回想下午的场景谨慎道:“大约两个时辰后,屋内突然传来争吵,听声音应当是商小姐踹了桌子,之后王妃她们便闹起来了。” “王妃说话难听,商小姐气不过要动手,最终被将军府的纪小姐拦了下来。” “纪善禾也在?”景深挑眉。 没想到商姮和纪善禾还真玩到一起去了。 “你先下去吧。”景深吩咐。 “是。” 侍卫走后,景深思索。 不应该啊。 两个多时辰没动静,她是在里面晕过去了吗? ------------ 第90章 你很急吗 吱呀一声,房门重新合上。 青心抱臂倚在门框,蹙起眉毛。 外面好热。 “走吧。”千墨偏头意示青心行动。 青心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千墨,白净的脸上没有表情:“你很急?” 千墨看着眼前臭着一张脸的青心,冷声道:“殿下让你去。” “他只是说让你带我过去,有说什么时候把我带过去吗?”青心压低声音强词夺理。 说罢,扯起千墨的袖子往旁边走。 这话可不能让屋里的傅阅听见,不然要找她麻烦的。 感受到一股拉力,千墨动了动胳膊不耐烦地跟着青心往旁边走。 “殿下没说,但是……” “你也知道他没说。”青心打断,开始给千墨洗脑:“睁大眼睛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你不睡觉你家殿下也不用睡觉吗?”我不睡觉吗? “现在过去能干什么?”青心质问。 大晚上的还想让她打工,资本家的心都这么冷血吗? 给人留活路吧! “刑审。”千墨淡淡。 他们这次抓捕的探子嘴特别严,刚一抓到就服毒自尽了大半,剩余的也是受不住刑审的逼问死了过去,只剩下两个在苟延残喘,死不开口。 殿下对此头痛不已。 千墨和傅阅都不认为青心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是傅阅既然想让青心为他所用,青心就总得有些价值。 “现在审有什么用,要是能问你们早就问出来了。”青心誓死保卫自己的最后一点权益,绝不向傅阅这个黑恶势力低头。 说罢,又开始装病:“我跪了这么长时间动都没动一下,现在腿疼的厉害,你让我过去是想让我和探子比比谁叫的声音大?” 青心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讲冷笑话,落在千墨眼里却是臭着一张脸嘲讽。 千墨视线下移,扫过青心腿部,除了衣服皱点,并无异样。 目光落在青心的脸上,她依旧是臭着脸,这点连在殿下面前也是这样。 恕他眼拙,还真没看出来青心哪里不舒服。 “你想什么时候去?”千墨冷脸。 既然青心不给他好脸色,就别怪他不客气。 并没有注意到千墨的小九九,青心毫不犹豫:“明天早上。” 睡到自然醒她是不奢求了,好歹让她睡一会。 “行,明早我叫你。”千墨盯着青心,眸中闪烁不明:“若是明早你什么都没问出来,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房间在哪?”青心转身:“劳烦带路。” 千墨黑脸:“你后面这条路。” 青心:“……” —— 翌日一早,千墨便出现在青心床前。 不知道是防着青心还是怕她又杀人,傅阅为她安排的是单间。 虽然房间不大,但好歹是一个人住。 刚一睁眼,青心就看到千墨抱着手臂门神似的站在她床前。 没有说话,青心坐起身看向窗外。 一片漆黑。 青心:“……” 死亡微笑ipg. 谨慎后退一步,千墨绷起手臂握住身侧的佩刀。 青心笑起来比臭着脸还可怕。 简单梳洗一番,青心的脸彻底是黑了,她语气不善,像是淬着冰:“走吧。” 四个小时!!! 她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要知道现在才四点半啊!当年她高三发奋努力的时候都不敢四点半起床! 千墨他怎么敢的! 啊?! 越想憋屈,青心觉得自己快哭了。 跟在千墨后面七拐八拐,路越走越偏,环顾四周,房屋破败不堪,明明是夏天这里却寸草不生。 连风都带着阴凉的气息。 “进去吧,就是这里。”千墨点着油灯指向前面的废宅。 微弱的火光在二人眼前跳动,青心接过油灯把门打开。 进到宅子,里屋门前站着两个侍卫,把系统给的武力值打开,青心感觉到四周还藏匿着其他高手。 该来的躲不掉,青心忍着内心的不适进到里屋。 她杀人,不虐杀。 侍卫将烛光全部点亮,尽管如此,屋内还是有些昏暗。 扫视一周,青心看到桌上摆着的刑具全都沾染血迹,注意到蜷缩在角落休息的男人,她提灯去看。 千墨见状蠕动唇角,想提醒她不要靠得太近,随后一想。 关他什么事。 油灯照亮角落的男人,他上身被扒的干净,狰狞的伤痕纵横交错,新伤暗疾夹杂在一起刺眼醒目。 他身材极好,随眼一看就知道是常年锻炼的好材料,男人闭着眼看不清面容,不知是晕了过去还是怎么。 “你别靠太近,这可是个硬骨头。”千墨还是忍不住开口。 算了,他跟青心也没什么大仇,没必要看她去死。 她也就不给人好脸色而已,自己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被绑成这个样子你挣脱一个我看看。”青心没好气呛声。 四点之仇,不共戴天。 粗重的锁链绑在男人身上,从胸膛交叉穿过绕到腰后,直至大腿。 银白的铁链沾染着血迹有些发锈,青心简直没眼看。 这是她能看的东西吗? 傅阅从哪招的侍卫给人这么绑着。 简直人才。 话落,男人眼皮微动。 青心也头铁,提着火光去看。 男人睁开眼,黑洞洞的眸子注视着青心。 四目相对青心愣神,下一秒 ,金光照亮整间屋子。 '俏皮宫女,青心' '皇上暗卫,萧羽' 青心:“……” 萧羽:“……” 无语。 真的无语。 “不用查了。”蹲在萧羽身边的青心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张帕子净手:“他是皇上派来的。” 千墨:“?” 萧羽:“!!?”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千墨满脸凝重:“污蔑皇室是要杀头的,你想被诛九族吗?” 说罢,身体非常诚实地后退一步,与青心拉开距离。 千墨收回刚才那句话,他跟青心可不认识。 “你有什么证据指证他是皇上的人?” 简直胡扯,青心刚才根本就没张嘴! “就是,你有证据吗?”窝在墙角的萧羽突然开口,说出了被囚禁以来的第一句话。 因为太长时间不开口又未曾进水的缘故,萧羽声音沙哑。 千墨惊讶转头看着萧羽。 这就说话了? 要知道这小子自从被抓来之后只开口说了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之后便再也没出过声。 任他们把所有刑具都用上轮番折磨,气都不多喘一下。 千墨刑讯了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一句都不吭的。 其他人还叫一下,这人连叫都不叫,若不是听过他说话,千墨还以为这人是个哑巴。 这可是硬骨头中的硬骨头。 青心一副你装什么装的表情看着萧羽挑眉,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玛德,这货要不是故意被抓,她把头摘下来给李逸阳当球踢。 ------------ 第91章 青心:别叫了哥 “我看你长得像。”青心表情不善。 她真的要被萧羽气死了,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往人家牢里钻,什么癖好。 好歹让她提前知道吧!系统分的组是摆设吗? 那跟萧羽分到一个组的她算什么? 千墨眯起眼打量萧羽,这货从被抓就不吭声,被青心随便一激反应却这么大。 不会真被青心猜中了吧。 瞥了眼青心,千墨微不可察地冲着萧羽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意示她再说两句。 注意到这一幕的萧羽直接开口:“没有用,我不会说的。” 这人干什么? 打他就算了,居然还要抢他队友。 那动作也是他能做的?没一点边界感。 “说出来兴许还能活命,不说就只有死路一条。” 动作被发现,千墨也不遮掩。 “那就死。”萧羽半躺在角落将一双长腿往前伸,一副要杀要剐随你便的摆烂模样。 青心:“……” 真有他的。 见来软的不行,千墨也不再废话,他挥手示意把守的侍卫将屋内摆放的刑具拿来。 青心见状将头偏到一边。 这种情况肯定是不能救的,她又不忍心看萧羽挨打。 只能装看不见了。 “给。”千墨拿起鞭子弯折。 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给自己递鞭子的千墨,青心愣在原地。 抬起手臂,青心僵硬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脸:“我吗?” “不然呢?”千墨扬了杨手中的鞭子催促:“快点。” “我力气小。”青心含蓄道。 不是啊!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早知道就不杀淬心了,不就是被霸凌嘛,她又感觉不到,忍忍怎么了?! 任务结束之后换个身份再杀也行啊! 就非要想不开在那天晚上把人弄死,还恰巧被傅阅知道! 现在好了,在他手底下做事,连人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快没了。 “没事,你先打。”千墨坚持。 他觉得青心保守了,那天晚上青心是怎么把淬心掐死的,他在殿下身边看的可是一清二楚。 不过就算如此千墨也没指望青心能问出来什么,青心力气再大还能大过他们这几个刑讯的侍卫不成?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恶心那小子。 再者说,青心是殿下点了名要看表现的,自然是要她主审。 缓缓接过鞭子,青心看了眼角落不可置信的萧羽,长这么大第一次绷不住。 见青心接了鞭子,萧羽连忙制止。 【青心,别这样,不合适!】 【你觉得我想吗?】青心握紧鞭子。 她这一鞭子抽下去要是被班里的同学知道了以后还怎么做人? 她又不是只有这一天可活了。 怎么做人?! 啊?! 【要不我跑吧。】萧羽发怂。 他其实也不是故意被抓,被皇上派到傅阅这里卧底萧羽其实是开心的。 毕竟这样容易做任务,只是被发现卧底身份是他没想到的。 由于舍不得这个便利,萧羽并没有逃跑。 只是没想到…… 【你跑?】青心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跑了我怎么办? 我刚来你就跑,之前那么久你不跑,就挑我在的时候呗?】 萧羽跑了傅阅第一个怀疑她,到时候一下丢了两个好用的身份,这任务还怎么做? 凭李逸阳那个不受宠的质子吗? 【要不。】青心六亲不认道:【你忍忍吧。】 青心想了想,反正挨抽的又不是她。 论活不下去也是萧羽先想死,她还得往后排一排。 心一横,青心翻脸:【一辈子很快的。】 反正她现在不能死,只能委屈萧羽了。 【青心。】萧羽试图唤起青心的良知:【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怎么听不懂。】 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青心扯了扯鞭子朝萧羽走去。 见青心愣了半天终于有了动作,千墨抱臂站在一旁安静注视。 他理解青心下不去手,青心她只是一个小姑娘,反杀淬心情有可原,主动动手性质却不一样。 人总是要成长的,青心必须经历,殿下不养闲人。 青心提着鞭子靠近,萧羽彻底慌张:“你不要过来啊!” 【我会帮你保密的,你放心,班里除了我们两个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摆着的双腿再也伸不下去,被禁锢的萧羽吱哇乱叫。 “动手。”千墨命令。 太聒噪了。 鼓起勇气,青心默默道歉。 对不住了萧羽,如果我们两个注定要有一个人需要牺牲一下,那只能是你了。 扬起胳膊,青心挥舞鞭子朝萧羽打去。 “啪——” 鞭子绽开皮肉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 忘记关闭武力的青心下手很重,一道鞭子下来差点将人抽死过去。 本就负伤的萧羽被抽了一下之后沉默下去,千墨嘴巴微张,不可置信地看着青心的手。 这么纤细的手臂居然能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她是怎么做到的? 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侍卫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她刚才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力气小的? 包括千墨在内,旁边的两个侍卫齐齐后退。 感觉自己胸口疼。 刚才一直闹腾的萧羽没有感觉到疼痛就挨了一下,他仰头看着青心手里的鞭子沉默一瞬,昏黄的烛光下是涨红的脸。 烛火跳动,屋里没有人说话。 扁了扁嘴,萧羽彻底绷不住,他突然扯着嗓子大叫:“杀人啦!” “死人啦!” “丧心病狂!拐卖良家妇男!” “我不活了!不活了!” “你们不是人!畜生!!一群畜生!” 萧羽扯着嗓子乱叫,青心耳尖发红,被叫的有些心虚。 【别喊了哥,我错了我应该关了武力值的,但是我开得早我忘了!】 一句话用了四个我,青心做好的心理准备被萧羽一嗓子嚎的无影无踪。 缓过来的青心耳尖通红,她双手发着虚汗,羞耻的想拿鞭子勒死自己。 “畜生啊!你们不是人!我可是祖国的花朵!” “你们这群畜生!” 萧羽根本不理青心的私信,他一点都不疼,也没生气。 他就是觉得羞耻! 自己一世英名折在了这里,他不甘心! 青心被叫的彻底站不住。 漆黑的屋子,黑色的鞭子,沾血的铁链,和……破碎的萧羽。 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千墨和那两个侍卫的表情。 见萧羽不理自己又不停的叫喊,丢下鞭子,青心去捂萧羽的嘴。 “唔唔唔!” 被捂住嘴的萧羽喊不出声,他奋力挣扎。 青心双手贴上萧羽的唇,死死按住让他发不出声音,私信里一直哀求。 【别叫了哥,留点面子吧我脸皮也没那么厚!】 【谁挨的打啊?我挨了打叫两句也不行吗?我就叫!把手撒开!】 萧羽扑腾的厉害,青心死死按住不让他得逞。 这一幕落在千墨等人眼里却是青心杀红了眼,一鞭子没抽尽兴要把人捂死过去。 “我说,差不多了吧。”千墨语气微弱,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但他们就剩下两个探子了,人暂时还不能死。 “我让他闭嘴啊!”青心没理解千墨的意思。 她快被萧羽叫红温了。 千墨:“……” 好可怕。 ------------ 第92章 千墨:这是真老实了 千墨:先别闭嘴了,我怕他长眠。 眼看青心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千墨不得不上前制止。 剩下的这两个探子死一个少一个。 上前一步,千墨扯住青心的胳膊往外拉,青心力气很大,捂在萧羽的嘴上的手纹丝不动。 千墨: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动了杀心。 【我松手你别叫。】见千墨来拉自己,青心决定先休战。 【凭什么。】萧羽委屈。 【你硬气是吧。】 青心气结,松开一只手,抄起旁边的东西就要往萧羽嘴里塞,誓必要让萧羽喊不出口 看清青心手里的东西后,萧羽立即改口, 趁着青心只有一只手捂着自己,萧羽一个大力将脸撇开。 “我不叫了!” “我招!我都招!” “你们问什么我都说!” “把她拉开!我都招了!不然别想我开口多说一个字!” 萧羽梗着脖子撕心裂肺,他知道错了,再也不敢跟青心犟了! 千墨见状连忙将青心扯开,他拉住青心拿着鞭子正欲行凶的手腕,将她往后扯。 看准机会,萧羽一个翻身从刚才的角落滚了出去。 太可怕了。 青心杀红眼了是真的六亲不认。 惹了她李逸阳就自求多福吧,反正他是不犟了。 “好了,你好歹是个女孩子,这样像什么样子。”千墨目光不自觉地扫向弯折在青心手里的鞭子。 后背发凉。 千墨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自己拦着,这鞭子现在应该已经塞进那个探子嘴里了。 “你什么意思。”青心从千墨手中将自己的手腕扯回。 人可是千墨让打的,现在来说自己没女孩样。 管这么宽。 被数落的千墨没有反驳,他尴尬地将视线从青心手上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一幕怪怪的。 被盯得难受,青心垂眸去看自己的手腕。 刚才情况紧急,为了不让萧羽说话,她捞起旁边的东西就用了,根本没看清是什么。 鞭子安静地躺在青心手中,看到全貌的青心手指一松。 啪嗒一声,鞭子垂落在地。 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千墨,青心又转头看向终于从角落逃出来的萧羽,捂着脸缓缓蹲下身。 不活了。 这次是真的不想活了。 【萧羽,我要是说我不知道刚才手里拿的什么,你信吗?】青心心如死灰地询问萧羽。 【不信。】 【我真的不是那种人!如果我知道刚才手里拿的是鞭子的话,我肯定不会用它去堵你的嘴的!】 【噢。】 【我真的知道错了!】 【不信。】 【我会补偿你的。】 【噢。】 萧羽垂着头缩在一边,活脱脱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模样,看的千墨眼角直抽抽。 这是真老实了。 “带走。”千墨示意旁边的两个侍卫。 这人不能在这里待了,青心刚才那一鞭子抽的厉害,刚才他又一直剧烈挣扎,血不要钱似的哗哗流。 千墨怕他撑不到将事交代完就死了。 侍卫将人带走疗伤,青心依旧蹲在原地。 “走吧,已经结束了,你完成得不错。”千墨垂眸看着蹲在地上恨不得缩成球的青心,不走心地安慰。 “是吗。”青心缓缓将头从掌心抬起:“我感觉我也快结束了。” 千墨:“……” —— 双眸空洞,青心跪在傅阅面前。 傅阅不解,他疑惑地看向千墨,意示他解释清楚。 意会到傅阅的意思,千墨上前一步:“今日凌晨属下将青心姑娘带去助审。” 说罢,语气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怎么开口。 “审完了?”傅阅抢先一步问。 “审完了。”千墨恭敬。 转动眸子,傅阅饶有兴致地看向千墨:“没问出来?” 他还没见过青心这个表情,这小宫女天天都是一副拽天拽地的样子,什么时候这么丧过? 她那不服就干,干不过就死的洒脱气质去哪了? 千墨有些尴尬,殿下好像误会了。 “还没问,那个探子受刑太重,属下先派人去给他疗伤了。”千墨回想当时的场景继续禀报:“不过他已经答应招了。” 傅阅听闻有些惊讶,那探子都答应招了千墨还带人去疗伤,可见人是真的快死了。 问完话,傅阅已经了然。 看来青心是因为刚才助审被吓到了才半死不活。 依照昨日青心和他刚的态度,他还以为青心天不怕地不怕。 没想到还是和寻常人一样。 “行了。”傅阅突然没了兴致,他冲着千墨摆手:“带她下去吧。” “是。” 见傅阅没有多问,千墨暗自松了口气。 殿下没问就行,若是殿下非要问个仔细,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青心依旧呆呆的跪在那里,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阅只当她是被吓破了胆子,知晓内情的千墨却略表同情。 青心姑娘也不容易。 一直等千墨走到青心面前,青心才回过神。 “跟我走。” 他怀疑青心刚才根本就没听傅阅说了什么。 “嗯。”青心跟在千墨身后。 事实上,千墨猜的没错。 青心确实根本就没听傅阅刚才说的话,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让萧羽忘了刚才那一幕。 往头上给他来一下? 听说人头部受到重击之后有失忆的概率。 青心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拿不准主意,青心决定询问系统的意见。 【系统,你说如果我去打萧羽的头,他会有失忆的概率吗?】 【当然有了。】 密切关注青心这组动向的系统跳出来回答。 【不仅有失忆的概率,还有死亡的概率呢。】 系统有些心累。 它就说不能把这三个人放在一组吧! 但是束晏他听吗?! 不听! 现在好了,青心都开始谋划怎么一棍子把人打失忆了! 她要干什么! 【你说是死的概率大一点,还是失忆的概率大一点。】 【去死的概率大一点呢。】 对考场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的系统努力保持微笑。 如果它这边的录像和萧羽身体的数据分析没错的话,萧羽现在应该是身负重伤吧! 【你只有两个队友哦。】系统提示。 说完,直接下线。 系统的话唤起了青心仅存的良知,萧羽确实经受不了下一次打击了。 她决定换个路线。 去威胁萧羽。 打定主意,青心默默松了口气。 总觉得系统今天格外阴阳怪气。 ------------ 第93章 混子 【你最近离青心远一点。】系统含糊其辞。 【你干嘛?】偏僻的屋子,萧羽躺在床上。 【我这是为你好。】 青心都要爆他头了,这傻小子还问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系统。】萧羽语重心长道:【你这样不好,我没生气。】 就在系统以为萧羽会说出什么感天动地泣鬼神的话时,萧羽打破了系统的幻想。 【虽然青心她脾气不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喜欢动手自私自利没有半点人情味还有点疯,但是她也没有别的其他毛病了。】 【我愿意包容她。】萧羽总结。 系统:【…………】 【你骂她都不用标点符号,再说句自己没生气试试看呢。】 系统气到想拟人出来骂他。 【青心要爆你头,被我拦住了。】 【什么?!那你一定要拦好啊!我是病人!】萧羽慌张,他就说系统没事来找他干嘛,原来是青心对他起了杀心! 不要哇! 他还没活够! 【我这不是来提醒你了。】系统无语。 萧羽改口挺快啊。 【反正你知道就行,我先撤了。】 说完,系统直接下线。 【你走了我怎么办?】萧羽觉得后背发凉。 如果是其他人要打他,萧羽并不会把系统的话放在心上。 但那人是青心,她是真的有点疯的,她进过精神病院! 救命! 系统没答,萧羽彻底躺不住。 “来人啊!我伤好了!我要招了!”凭着自己的大嗓门,萧羽成功将门外把守的侍卫喊进来。 “吵吵嚷嚷干啥呢。”推开门,把守的侍卫嫌弃地看着萧羽。 他还是第一次见被抓之后吵着要招的。 “把你们管事的叫来,他不是要问我话吗?我都说。”萧羽一个用力坐起身,眼神殷切诚恳。 被萧羽的动作吓到,把门的侍卫立即戒备,他拔出长剑对准萧羽,意示另一个侍卫去叫人。 “不要女的,要男的!”萧羽对着离开的侍卫吼。 别到时候把青心叫来了,那才是真的自投罗网。 随意包扎的的伤口再次崩开,鲜血浸染绷带,萧羽感觉不到似的,表情未变。 这一幕落在提刀的侍卫眼里就变了味道。 在他看来,萧羽就是一个隐藏的狠人,那么大的伤口崩开都能面不改色,这得是多能忍才能做到。 完全想错,没有感受到丝毫痛觉的萧羽坐在床上等侍卫喊人。 他低头看向自己裂开的伤口,不以为意。 傅阅的医师只是随便包扎了一下,确保他不会死。 他动作这么大,裂开是必然的。 “吱呀——”门被打开。 萧羽往后缩了缩,如临大敌,见到来的人不是青心才松口气。 千墨看着床上伤口崩开的萧羽不禁感叹。 这人是真难杀。 命硬。 把人遣散出去,千墨给自己搬了把椅子放在萧羽床前。 坐上椅子,千墨伸出一只脚屈腿踩上床边,手臂搭上膝盖,千墨身子前倾:“说吧,你幕后之人是谁?” 见千墨这不客气的架势,萧羽抽抽嘴角。 “我是皇上派来的。” 听到这个答案,千墨有些绷不住,还真让青心那死丫头猜对了。 “我凭什么信你。” 从袖口甩出一把匕首,千墨将其对准萧羽的脖颈。 “我叫萧羽,你不信的话去查好了。” 萧羽毫不犹豫将自己的真名说出。 “好。”千墨点头,接着又问:“你和另一个探子是一起的?除了我们知道的那些,还有没有没抓到的?” “我们两个是一起的,还有几个已经死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把他们的名字写出来。” “行。”萧羽干脆。 上下审视萧羽,千墨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 这人,真说啊。 这么干脆,他敢说自己都不敢信。 让人拿来笔墨,千墨递给萧羽,大手一挥,萧羽毫不留情地出卖队友。 狗爬式的字体霸占整张纸,千墨看了好几遍都没研究出萧羽究竟写了个什么东西。 “这是加密字体?”千墨板着脸,一脸严肃询问。 萧羽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字就是纯丑。 根本没脸说好吧。 他根本就不会毛笔字。 等等。 萧羽突然想起,就算他字再丑,千墨也不至于一个都认不出。 他写的好像是……简体字。 萧羽:“……” “怎么不说话,你这写的是什么?”千墨皱眉。 硬着头皮,萧羽说出实情:“我好像不识字。” 千墨:“……” 匕首穿透萧羽的衣角钉在床上,只差一寸就能划破他的大腿。 千墨咬牙道:“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下一次这把匕首就会插到你的脑袋上。” “我忘了,我是真不识字。”萧羽摊手。 恕他文化水平不高,繁体字他是真不会写。 千墨打死他也不行。 不会就是不会。 有种拳头打进棉花的无力感,看在萧羽暂时没耍花招的份上,千墨决定忍忍。 “念、出、来。”千墨咬牙。 总算没有再出差错,千墨将自己根据萧羽口述写出来的人员名单折叠。 “你的任务是什么?”重新将匕首握在手里,千墨换了个姿势。 “打入五皇子内部,向皇帝提供信息?”萧羽有些不确定皇帝有没有给他安排刺杀任务。 他当时根本就没仔细听皇帝说了什么,这种事又不好问。 要是让其他暗卫知道自己这么玩忽职守,他们写信向皇上告状怎么办。 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双腿交叠而坐,千墨捏着手里的匕首有些不可思议。 这种智商是怎么成为皇帝的探子的? 皇宫里探子的智商水平都这么低? “那你说说,你都向宫里传递了什么?”千墨盯住萧羽的眼睛,不给他躲避的机会。 萧羽扭捏,有些不好意思:“前几日五皇子刺杀景深未遂。” 妈呀,千墨再问下去他是废物的事真的要人尽皆知了。 复盘一下他好像确实没干什么。 都是其他人在忙。 千墨:“……” “没了?”千墨表情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哪里是探子,分明是混子。 萧羽小心翼翼试探:“你们还做什么了吗?” 他怎么不知道。 ------------ 第94章 就他? “去把青心叫来。”千墨挥手示意。 跟萧羽说话怎么这么折寿呢。 殿下不是让青心审吗?她人呢?! 就知道偷懒。 刚刚是哪个侍卫把他叫来的,没一点眼力见。 这是他该干的活吗?这是青心的活! “哎哎!你干嘛呢,我说还不行吗,你喊什么人啊!”萧羽扒拉千墨的手:“换人来我不说了,你也换个人审吧。” 萧羽威胁。 “你有病。”千墨笃定。 他是怎么有脸问他们干了什么的,自己什么身份心里面没点数吗? 探子!阶下囚! 他们干了什么能跟萧羽说?! 不知道翻了几个白眼,千墨觉得审萧羽简直就是拉低自己的智商。 被骂的委屈,萧羽暗自记仇。 傅阅的人脾气怎么这么爆。 等他完成任务都给他们揍一顿。 “我可是都说了,你换其他人这点信息你都问不出来。”萧羽不忿。 那死皇帝培养出来的人嘴硬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刚被傅阅抓住就服毒自尽了大半,零零散散的那几个不幸被折磨死,也是什么都没提供。 现在和萧羽同一批的探子只剩下他和另一个独苗苗。 那个探子也是个硬气的,都快死了也没说出半个字。 只有萧羽。 毫不留情出卖皇帝。 听的眼皮直跳,千墨甚至开始怀疑萧羽是别人安插在皇帝那里的探子。 不然怎么解释这批探子参差不齐的质量。 语气嘲讽,千墨夹带私货:“你还骄傲上了?” 知道千墨什么意思,萧羽闭口不言,丝毫不给他嘲笑自己的机会。 白了萧羽一眼,千墨回归正题:“你在皇帝那里侍候这么久,都知道点什么?” “那可多了!” 终于有人问自己这个问题,萧羽略显兴奋:“你知道那个皇帝有多离谱吗?” “你绝对想不到!”萧羽自问自答。 勾起嘴角,千墨暗喜。 萧羽终于要说点有用的话了。 “他晚上睡觉磨牙放屁!还有那个最近很受宠的妃子你知道吧?” 不用千墨回答,萧羽自己接上:“她不能怀孕就是皇上干的!皇帝忌惮她娘家的势力一直往她的吃食里下药!” “连她最信任的宫女都是皇帝的人!还有还有,上次那个滑胎的娘娘,她就是被人害了,其实皇帝他根本就知道这件事……” 笑容凝固在脸上,千墨直接起身:“来人……”拖下去。 “还有他最近准备让他那些死士……”萧羽卡壳:“你问完了?” 重新坐回椅子,千墨强颜欢笑:“没有,你继续。”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问完话就向殿下请示杀了他。 后面的侍卫欲言又止,被千墨一记眼神杀后重新退回。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萧羽发自内心感到愉悦,他慢悠悠丢下一个重磅消息:“皇帝想让他那些死士去搜集和捏造一些傅岑和大臣勾结的证据,拉太子下马。” 瞳孔骤缩,千墨眼神犀利:“此话当真?” 若这件事利用好,说不定这太子之位还真该换人了。 “你这种身份也知道这种事?” 回过神,千墨怀疑。 皇帝就真的这么自信到自负,不怕这些探子被抓后将事情抖出来? “我骗你干嘛。”萧羽往后坐,拉远与千墨的距离:“本来是不知道的。” 见千墨不信自己,萧羽将那天的事简述一遍。 这件事他知道的意外,本来他对皇帝说的话毫无兴趣,也根本不在意他一天到晚搞什么幺蛾子。 但是! 这件事不一样! 皇帝下达命令时偷偷摸摸,甚至只留下了几个心腹在屋里,其他人一概不许听。 这种小秘密萧羽怎么能忍? 他当即就仗着武功潜进屋内听了全程,结果内容令人大失所望。 还是暗戳戳搞人。 无聊透了。 直到现在萧羽都想吐槽皇帝一句,这种事有什么好偷摸的。 还不让他听。 谁稀罕。 知道事情始末后的千墨:“……” 假的。 “你能潜进屋里把话都听完了还不被发现?”千墨凌乱。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疯了。 就他这样的? “你瞧不起谁呢。我只是武功稍微差了点,其他全能好吧。”萧羽为自己辩解。 “不信就等着看。” 算盘打的咣咣响,萧羽得意。 证据不是那么好找的,捏造也需要时间。 傅阅肯定会想求证这件事的真假,毕竟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到时候他们知道皇帝是真的想搞傅岑,肯定想从他嘴里挖出更多信息。 这苟到任务结束还不是轻轻松松?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千墨起身。 他要去禀告殿下。 —— 后花园,碧兰湖。 “救命!救命啊!” “救命!” “救救我!救救我!” 十五六岁的少年溺在水中,双手毫无章法地胡乱扑腾,脸上满是恐惧。 厚重的袖子一次次拉扯少年试图挣扎的手。 不断挣扎又被淹没,绝望的情绪潮水般涌上,少年挣扎的力度逐渐减小。 “我不会游泳。”湖水一口一口灌入喉咙,少年连咳出来的力气都不曾拥有。 微弱的声音压不过蝉鸣,湖中的少年彻底没了挣扎的力气,水流裹挟着他往下拉,少年的身影逐渐消失。 “啪嗒——” 食盒跌落,里面的糕点尽数洒出。 折返回来的宫女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巨大的恐慌向她袭来。 膝盖瘫软在地,宫女颤抖着声音叫喊:“来人呐!九皇子落水了!” 强撑着站起,宫女再也顾不上贵人吩咐的吃食,她边跑边求救:“来人啊!快来人啊!” “九皇子落水了!” 寂静的花园被尖叫打破,听到声音的宫女太监纷纷往这边赶。 “人呢?人在哪呢?” 会水的的太监急吼吼道,他双手死死握住那位宫女的肩膀摇晃。 九皇子死了,他们都得陪葬! “那里,湖中间。”宫女强忍着泪去指。 “扑通扑通——” 会水的侍卫太监下饺子似的往下跳,碧兰湖一阵兵荒马乱。 无人发觉的地方,李逸阳冷眼看着这一切。 人越来越多,湖边围满人群。 李逸阳转身离开。 ------------ 第95章 束晏:应该不会这么倒霉 后花园。 躺在餐垫上,纪善禾窝在树荫下休息。 自从上次任务后她就一直呆在商姮这里,她那个便宜爹纪行还派人来叫她,纪善禾不想回去,这破地方连个手机都没有,回去一个人多无聊。 不如和商姮一起野餐来得自在。 白色的方布铺在身下,上面摆满各种小吃,纪善禾躺在方布边上,用手臂搭着眼睛小憩,商姮则是坐在另一边,屈起一条腿,拿着糖人发呆。 用糖浆画出的兔子栩栩如生,商姮目光涣散,朝着纪善禾的方向发愣。 “……皇子。” “来人……” 模糊的声音断断续续,商姮回过神,放下手中的糖人去听。 “落水……” “来人……” “有人落水了?”纪善禾突然出声。 “嘶——”商姮吸气:“吓我一跳,你不是睡着了。” “嘻嘻,没睡死。”纪善禾坐起身打算去救:“有人落水了?” “哎。”商姮按住纪善禾的手:“别去,是个皇子,轮不到我们救的。” 将手中的糖人递给纪善禾:“吃一口。” 接过商姮手中的的糖人,纪善禾咬了一口,不再打救人的心思。 一阵风吹过,带着植物特有的香气,商姮舒服的眯了眯眼,二人都没有去凑热闹的打算。 * 挑没人的地方走,李逸阳有意隐匿自己的身影。 “吃一口。” 耳边传来说话的声音,李逸阳抬眼去看。 '侯府小姐,商姮' '将门鲨手,纪善禾' '悲惨质子,李逸阳' 金光先起,昭示着几人的身份。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几人都愣了愣神。 反应过来,商姮点头示意,李逸阳见状也微微点头,简单打过招呼后,李逸阳抬脚离开。 “他好像是从那边过来的。”商姮往声音发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放下只剩下一口的糖人,纪善禾看向商姮:“你是说……他干的?” “肯定啊。”商姮笃定:“年林跟他玩的好,敌国太子他们几个私下聚会的时候我也去过几次,对他还算了解。” “李逸阳可不是那种没事下午出来闲逛的人。” “还好吧。”纪善禾回想李逸阳在班里的作为:“他就是皮了点。” “你被他迷惑了。”商姮盯着纪善禾,脸上满是认真:“你也不想想他是怎么跟青心干起来的。” 被商姮这么一说,纪善禾不再反驳:“有道理。” 纪善禾和李逸阳没什么矛盾,虽然平时在班里没什么交集,但也不能说不熟。 就是……尴尬。 敌国太子和李逸阳玩的不错,和纪善禾算是半个冤家。 因为一次意外,两人互相看不顺眼,逮着机会就互相嘲讽两句,有时候说急了纪善禾就会动手。 这个时候一般都是李逸阳在旁边打哈哈,次数多了,两人也算认识。 直到青心转来之前,他们一直都是这么不冷不热。 没有现在这张拽脸,作为大学的转校生,青心长的漂亮,性格也好,刚来时冲着谁都是一副甜甜的笑容。 一时间,大家都觉得新来的转校生人美声甜脾气好。 在二班这一众脾气暴,心眼小,打的凶的女生群体中,刚刚转校来的青心简直就像一个小太阳。 耀眼! 李逸阳他们就是这个时候认识的,不知怎么的,李逸阳对青心很感兴趣,他总喜欢和青心搭话,上课和她一起坐,说话逗她。 刚转校过来的青心没有朋友,也愿意和李逸阳搭话,不过李逸阳嘴贱,喜欢说话去逗青心,自己却不见多么走心。 他家世好,长得帅,性格开朗的同时又带点痞,学校里大把小姑娘倒追,半点不缺人喜欢,跟青心聊天更像是一种消遣。 知道这点的青心并没有要放在心上,她不喜欢李逸阳,也没把他当朋友,自然就不会伤心。 跟李逸阳搭话和与众人微笑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一点。 她管这个叫合群。 心里的疾病促使青心和众人都只是点头之交,纪善禾和青心一个寝室,看到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总喜欢拉着她一起。 青心每次都拒绝。 她不喜欢。 一开始,他们都觉得青心只是面热心冷,不喜欢交朋友。 直到李逸阳和青心吵起来。 李逸阳雷打不动地“骚扰”青心,时间一长,他们都以为二人关系还不错,直到那天李逸阳不知道说了什么话,青心直接被气哭。 当时好险没打起来,导员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生气,当时还在上课,她一脚将李逸阳从教室的左边踹到右边,并让李逸阳对青心道歉。 至此,李逸阳和青心的矛盾彻底拉开。 也是在后来的相处中,他们才知道青心的情况。 作为青心的舍友兼朋友,虽然纪善禾不知道当时李逸阳到底说了什么,但她绝对是站在青心这里的。 就这样,李逸阳和纪善禾中间隔着两个闹矛盾的人,就算想熟悉一点也熟不起来。 就是……尴尬。 “纪姑娘。”一名宫女找到纪善禾这里:“皇上那边传您呢。” 声音拉回纪善禾的思绪,她和商姮对视一眼。 【找我们干什么?】 【我打赌,肯定是问我们有没有看到那个推小皇子落水的凶手。】商姮肯定。 【……】 —— 无框眼镜搭在鼻梁,头发不长不短,刚好落在肩膀多一点,束晏一手撑着头一手翻看考试进度。 '李逸阳,0%,第一场;70%,第二场' 【好厉害,只剩下70%李逸阳就能恢复记忆了,他第一场都没考完,进度比纪善禾还快。】系统突然冒出。 纪善禾第二场还剩75%,如果李逸阳第一场考试进度快的话,第二场的进度直接超过纪善禾。 “怎么不去提示萧羽了。”束晏阴阳道。 “我可没违规。”系统化出虚影,坐到一旁的桌子上:“我是来找你帮忙的,你别阴阳怪气的。” “说来听听。”骨节分明的手指滑动面板,束晏一个眼神都不分给系统。 系统并不在意,它模拟人类打了一个哈欠缓缓道:“秦凉不肯回去,总是不理我,二班的任务快过半了,我很急。” “你还会急?”束晏侧眼看去。 “你再骂我!”系统板着脸。 今天它注意到纪善禾他们几个碰面了。 这让系统感到不安,所幸他们几个人的关系不怎么样。 考试的身份围绕着剧情随机刷新,系统他们虽然可以操控,但是却只能在这个范围之间,不可以越过。 所以二班他们之间的距离近的近,远的远。 随着剧情发展,他们聚集在一起,恢复记忆肯定是要比一个人单独待着要容易的。 这件事给系统敲响了一个警钟。 “你看我也没用。”束晏笑道:“你总不能让我去和秦凉谈吧。” 到时候,只怕是见到束晏的第一眼,秦凉就会发现不对劲。 “万一以后考试的时候二班的学生跟秦凉碰上怎么办啊!”系统有些崩溃。 他们的记忆就像吃苹果,二班的人以为这个苹果是在蓝星吃的,但其实他们是在未名星系吃的。 就像青心和李逸阳闹矛盾,他们以为这件事发生的地点是在蓝星的大学,实际上却是发生在未名学院。 更别说除了这些被篡改的记忆,他们还有一半记忆不是自己的,是蓝星那群人的。 “我都不敢想要是之后他们碰了面,一群人在那里回忆往昔,发现记忆有一半都对不上,这个场面有多可怕!”系统抱头呐喊:“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这多可怕啊! 当代修罗场啊! 系统的动作引得束晏发笑:“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别想了。” “你让我怎么信你。”系统心如死灰,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上面怎么说。”束晏换个角度转移话题。 他今天心情不错,就稍微安慰系统一下吧。 “考试结束,拒不归顺,死。” 束晏:“……” 他就多嘴问。 ------------ 第96章 就是他! “皇上,您要为敬儿做主啊!” 刚进屋,纪善禾就看到一名女子跪坐在地。 她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行过礼,纪善禾和商姮站在一旁看戏。 “敬儿他一定是被人推到湖里的!他是被人谋害了!”容妃跪坐在地上仰视皇帝,咬定自己的直觉。 【她直觉还挺准,应该没看到李逸阳吧?】纪善禾惊讶。 【净说废话。】商姮淡淡:【李逸阳干坏事还能让她抓到把柄了,她儿子又不是三岁小孩,肯定不会傻到往湖中间跳。】 【这可不一定。】纪善禾不赞同道:【皇宫眼线这么多,李逸阳不一定会亲自下手。】 商姮不着痕迹的朝纪善禾偏头,察觉到她的视线,纪善禾勾勾嘴角。 将视线移回,商姮忍不住低头微笑。 早知道就不跟纪善禾对视了。 根本就忍不住。 商姮低着头笑的不明显,殿外等候的照九神色淡淡,平静地注视着商姮。 小姐总是致力于把他甩掉,然后给自己找麻烦。 主位上,皇帝皱着眉头:“当时可有人在场?” 第一个发现九皇子落水的宫女将头死死埋在地上:“回陛下,奴婢在时湖边并无他人。” “贱人!”跪在一边的容妃突然动手。 “你说,你跟那贼人是不是一伙的?!湖边怎么可能没人?!”容妃死死抓住宫女的头发:“我看你就是那个贼人!”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宫女颤抖着手想将自己的头发扯回,却碍于容妃的身份不敢动。 跪在地上的容妃毫无理智可言,她扬起巴掌扇向那名宫女:“你说!湖边没有人敬儿是怎么跌进湖里的!你说啊!”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跪在地上的宫女泪水糊着脸,右半边的脸高高肿起。 一时间,殿内充斥着吵闹。 “够了!” 皇帝呵斥。 容妃回过神,又开始哀求:“陛下!湖边怎么可能会没人,一定是这宫女乱说,您一定要查清楚啊!” “爱妃先起来,朕一定不会让敬儿白白受委屈。” 旁边候着的太监将容妃扶起,她故作柔弱地倚在皇帝的肩膀上,看的纪善禾直想翻白眼。 皇帝搂住容妃的肩膀安慰:“当时在花园里的人问过了?” “都说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公公一脸为难:“纪小姐和商小姐也在后花园,您二位可有看见什么不寻常的?或是看到了什么其他人?” 正看着戏,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纪善禾连忙撇清关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天地良心,这一回还真不是她干的。 商姮义愤填膺道:“我跟纪善禾离湖边远,注意不到那边的动静,若不是公公让人来叫我们,我们还不知道居然有人如此歹毒!” 微微低头,纪善禾垂下眼眸。 商姮好认真,她好想笑。 线索中断,纵使这个结果不是容妃想听到的,碍于纪善禾二人的身份,她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皇帝彻查。 “查查今日所有去过后花园的。”皇帝开口吩咐。 今天不算很凉爽,去后花园的人并不多,侍卫查得很快。 名单很快递到皇帝手上,商姮与纪善禾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就是他!”坐在皇帝旁边的容妃突然开口:“陛下,李逸阳与敬儿向来不对付,敬儿很可能就是他推下水的!” 捏着名单,皇帝有些不赞同:“可是敬儿落水时李逸阳早就不在了。” “肯定是他!”容妃苦着一张脸辩解:“说不定他就是对敬儿心怀恨意,故意提前离开又偷偷回去!” 皱眉思索一番,秉承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念头,皇帝挥手:“把李逸阳叫来问问。” 得到指令,旁边的太监一刻也不敢耽搁。 【某种程度上来说,容妃的直觉强的可怕。】纪善禾不禁感叹。 一张纸上那么多名字,她精准地怀疑上了李逸阳。 【这小子真倒霉。】商姮接话。 藏得这么好还被怀疑,商姮有理由怀疑李逸阳平时也不干好事。 【容妃没有证据都这么怀疑他,那李逸阳岂不是完蛋了。】纪善禾捏了把汗,她没想看李逸阳翻车啊。 【放心,他不会的。】商姮毫不犹豫。 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商姮,纪善禾没再说话。 “皇上,人到了。”太监将李逸阳带到殿前,恭敬退下。 “参见皇上。”李逸阳行礼。 “免礼吧。”皇帝摆手:“今日找你来你可知原因?” “不知。” 李逸阳话不多,他静静地站在一边,垂手而立,身上的衣物已不时兴,一眼便能看出是几年前的旧款。 “今日下午敬儿落水,你可有看看见歹人?”故意压低语气,皇帝面沉如水。 纪善禾默默吃瓜,有些不满。 这狗皇帝怎么跟审犯人一样啊,他有证据吗? “回陛下,我并不知九皇子落水一事。” 言简意赅,李逸阳没有解释太多。 皇帝故意不告诉他九皇子具体的落水时间,直接问他知不知道九皇子落水的事,就是为了诈他。 如果李逸阳回答九皇子落水的时候自己已经离开,这件事就会坐实是他干的,因为他不应该知道。 若是他刚才说了,皇帝一定会怀疑他是故意离开,又偷偷回去把人弄下水。 虽然他就是这么干的。 但他不会承认的。 “你撒谎!”容妃有些坐不住。 皱了皱眉,皇帝捏了捏容妃的手,意示她不要激动。 纵使被呵斥,李逸阳也没有其他的表情,依旧淡定地站在原地。 丝毫没有跟容妃对呛的意思。 这一幕把在一旁看戏的纪善禾唬的一愣一愣的。 【李逸阳好淡定啊,我们是不是冤枉他了。】 纪善禾有些怀疑。 没有理会,商姮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李逸阳。 “陛下!九皇子醒了!” 太监的声音打破僵局,容妃脸上重新燃起希望。 证据这不就来了! 听到消息,李逸阳垂下眼皮,遮住眸中的神色。 这一幕被商姮尽数捕捉:【就是他!他眼皮动了!绝对是李逸阳干的!】 纪善禾:【……】 倒也不必如此。 ------------ 第97章 李逸阳:少造谣我 “敬儿,你感觉怎么样?” 握住傅敬轩的手,容妃一脸愁容。 “母妃。”躺在床上的傅敬轩努力侧身,回握容妃的手。 “我的儿啊。” 听到傅敬轩嘶哑的声音,容妃忍不住落泪。 纪善禾等人安静地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这母慈子孝的一幕。 “陛下,您要为敬儿做主啊!”容妃无力地跪坐在地,哭的梨花带雨。 【她干嘛一直坐在地上,刚才坐,现在换了地方还坐。】纪善禾看不下去。 【你不懂。】商姮板着脸故作严肃,看起来对九皇子落水一事十分上心:【这样才显得她悲痛。】 【……】 好吧。 美人落泪,儿子又受了这般委屈,皇帝自然不会轻拿轻放。 “敬儿。”皇帝皱着脸询问:“你还记得当时是怎么落水的吗?” 傅敬轩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的嗓子像针扎一样疼,每一次呼吸和说话都是像一种酷刑。 “你落水时李逸阳可在场?”皇帝问的委婉,潜意思就是在确定这件事是不是李逸阳干的。 若是李逸阳在场,就算当时他什么都没干。 皇帝依然不会放过他。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李逸阳身上。 他淡然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傅敬轩:“殿下落水前可看到我了?” 傅敬轩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李逸阳。 空气好像凝固,众人纷纷为他捏把汗。 九皇子这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见没见过啊? “敬儿不必担心,父皇会为你做主。”瞥了一眼李逸阳,皇帝鼓励。 傅敬轩面色苍白,由于刚刚经历过生死,他身体还有些颤抖。 顶着众人的目光,傅敬轩缓缓摇头。 “不是他。” 虽然他很想让父皇去罚李逸阳,但是在他落水前李逸阳确实没在场,甚至早就走了。 他一定要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 杀了他! 李逸阳可以之后再收拾,现在不是为难他的时候。 得到这个答案,容妃握紧傅敬轩的手:“敬儿,他真的不在场吗?是不是你记错了?” 皇帝也附和道:“是啊,敬儿你不用担心,父皇和你母妃都会为你做主的。” 一旁看戏的商姮彻底忍不住:【不是,他有病吧,傅敬轩都说了不是李逸阳干的,他俩听不懂人话啊。】 这双标的话差点给纪善禾看乐:【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一样。】商姮狡辩:【虽然这件事就是李逸阳干的,但是皇帝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不就是仗着李逸阳现在没人护着嘛。】 【要我说,这九皇子看着也不像好人,落水也是该!】 【没错。】 见商姮上头,纪善禾连忙附和:【找个机会教训他一下。】 “咳咳!” 傅敬轩咳的很小声,像是快要发不出声音:“不是他。” 父皇和母妃是怎么回事! 不能让真凶跑了啊! 强忍着嗓子,傅敬轩也要证明李逸阳的清白,容妃只能相信。 皇帝没办法,只能松口:“逸阳啊,这次是朕错怪你了,不过朕也是爱子心切,还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李逸阳脸上挂着微笑,他打着官腔:“都是些小事,还希望九皇子早些康复,早日抓到这贼人才是。” 皇帝面上过不去,只能打圆场:“也不知道在这避暑山庄你住不住的惯,回头我让人往你那里送些东西。” “多谢皇上,既然如此晚辈就先告退了。”后退一步,李逸阳行礼。 “你们先下去吧。”皇帝松口。 李逸阳都不在了,皇帝也问不出什么,纪善禾和商姮行过礼后也被允许离开。 - 拐着纪善禾的手往屋外走,商姮点评刚才那一幕:【李逸阳变了,我感觉他成了质子之后都不笑了,有一种淡淡的死感。】 【像小北。】 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纪善禾没有回复商姮。 出了门,商姮不满:“你怎么不理我?” 抽出被商姮抱在怀里的手,纪善禾环在胸前:“你说话了?” 此话一出,商姮理直气壮:“我说了,是你不回我。” 纪善禾狐疑,将与商姮的私信界面拉出来翻看好几遍。 还是没找到她具体说了什么。 为了避免是系统没反应过来,纪善禾退出私信反复观察。 过了两秒,纪善禾僵在原地。 “我就说我发了吧。”商姮得意。 纪善禾不说话,抬手去拍商姮的肩膀:“乖乖,你发群里了。” 商姮:“!” 由于群消息太多,纪善禾一般是屏蔽的,这也导致她没有第一时间看到群里的信息。 显然,商姮也把群给屏蔽了,不然她不可能没看到,在信息发出来的那一刻。 群里早已经炸开了锅。 【俏皮宫女:没错,像小北。】 【男扮女装你的强:@俏皮宫女,你什么意思?你出来,有本事单挑!我要跟你1V1】 【皇上暗卫:别嘴硬了小北,这段时间你都不在群里说话,我看你不是有淡淡的死感,你是根本就不想活。】 【花魁妹妹:我的天呢,不愧是姮姮,现在说话都不背人了!拽!拽!拽!】 【敌国太子:我看是跟纪善禾玩久了。】 【全村的希望:怎么了?怎么了?李逸阳变成女的了?】 【悲惨质子:少造谣我,你们都滚,@全村的希望,尤其是你。】 【将门鲨手:@敌国太子,这回可是你先找事的,你就说你什么时候来吧,到时候我一巴掌扇飞你!】 【冷酷杀手:哇,班级群乱成一锅粥了,大家快趁热喝了吧。】 【锦衣卫(班长):……】 商姮:【……】 是她不背人吗? 是!她!不!背!人!吗! 李逸阳还没走远,看到群里的信息后脚步一转,直接折了回来。 商姮见状连忙扶住纪善禾的肩膀,躲在她身后。 叉着腰,纪善禾挡在商姮前面,像母鸡护犊子一样,势必要保护商姮。 看着躲在纪善禾身后怂怂的商姮,李逸阳有些想笑。 不愧是年林的妹妹。 两个人捣蛋起来一模一样。 存心要吓商姮,李逸阳绕过纪善禾的肩膀去抓她。 商姮吓得连连后退,在私信疯狂认怂。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我下次绝对不当着你的面蛐蛐你。】 李逸阳不禁发笑:【那就是在背后蛐蛐我咯。】 尴尬的无地自容,见李逸阳不怕纪善禾,商姮转移阵地。 拉住照九的手臂,商姮重新找到靠山。 怀里抱着长剑,照九挡在商姮身前。 见吓不到商姮,李逸阳也不过多留恋,他上前一步:【让你哥别来找我。】 兄妹俩一个比一个闹腾。 越过照九的肩膀,商姮朝李逸阳看去。 他被照九隔着一些距离,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底的恶劣怎么也藏不住。 意识到他在耍自己,商姮没好气偏头:“哼。” ------------ 第98章 天塌了 从皇帝这里出来没多久,纪善禾就被纪行堵在屋外的人逮了个正着。 眼看实在是跑不掉,纪善禾只能回去。 “先走了。”纪善禾冲着照九身后的商姮道。 “啊?”商姮瘪嘴想说什么,余光瞥到到纪善禾旁边的侍卫后,还是没有说话。 都派来堵了,纪善禾这次不回去都不行。 — 李逸阳住的地方和纪善禾一个方向,所以两人有一段地方同路。 二人走在前面,中间隔的距离很大,纪行派来的侍卫寸步不离的跟在纪善禾身后。 群里还在闹腾,纪善禾时不时回上两句,李逸阳闷头往前走,谁都没有说话。 分开前,李逸阳冲纪善禾点头。 二人分道扬镳,纪善禾忍不住回头多看了李逸阳两眼。 是有点奇怪。 但说不出哪里奇怪。 想不出来为什么,纪善禾只能将这些归结为受了欺负心情不好。 刚回到皇帝分配的别馆,纪善禾就被小厮拦住了去路:“小姐,将军喊您。” 回房间的脚僵在原地,纪善禾只好跟着小厮走。 该来的躲不掉,这世界上的所有长辈是都喜欢秋后算账吗? - “父亲。” 跟着小厮进了屋,纪善禾行礼。 听到这个称呼,纪行怔然。 他对这个女儿的印象本来就不多,对纪善禾的记忆还停留在上次他给自己做蛋羹。 那时候,她喊自己爹爹。 孟鹤没跟着过来,纪行有意跟纪善禾亲近,却总找不到人。 每次派人去问,带回来的消息都是在商姮那里,还没回来。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饶是纪行也忍不住想知道侯府那小丫头到底有什么好的。 导致自己这个二女儿像是在那里生了根似的,连家都不回。 好不容易把人找了回来,还叫他父亲。 之前不是叫爹吗? “您找我有事?”见纪行一直不说话纪善禾拿不准他到底想干什么。 “没事不能找你吗?” 纪善禾疏离的态度令纪行不快。 “怎么会。” 扫了眼屋子,看到椅子的纪善禾不客气地坐下:“您想聊天的话,我当然有空。” 纪行就是单纯看不惯她在商姮那里待了。 坐在椅子上的纪善禾不着痕迹的打量纪行,一举一动丝毫没有当初乖乖女的样子。 纪行被纪善禾噎得说不出话。 她刚才那番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存心将人叫回来,不让纪善禾出去玩,目的就是为了陪他这个空巢老人聊聊天。 纪善禾都在商姮那里待多久了? 来到避暑山庄后天天不见人影,比在皇宫求学都忙。 “商姮那小丫头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你有家都不回?”纪行没好气道。 “一个人待着太无聊了。”纪善禾叹了口气。 其实和商姮在一起也没什么好玩的,但纪善禾就是觉得两个人一起无聊比一个人无聊更有意思。 对于纪善禾的话,纪行嗤之以鼻。 依他看,纪善禾就是不用去皇宫读书了闲得慌。 “我这里有很多兵书,既然你无聊,那就把书都学一遍。”纪行看着面前随性的纪善禾气不打一处来。 看看!看看!这出来玩几天人都野了! 连爹都不知道叫。 多学点知识说不定就知道喊人了。 纪善禾:天塌了。 忍了又忍,纪善禾还是没忍住,她站起身,一脸不可置信:“我暑假啊!” 有没有人来管管啊! 听不懂纪善禾说的什么暑假,纪行不容置疑道:“从明天开始跟你哥纪检一起学,有什么不会的让他教你。” 纪善禾听完两眼一黑,她又不打仗读什么兵书啊! “其实我也没有很闲。”纪善禾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证明。 她刚闲下来不到一周! 很忙的! “好了。”见纪善禾这么激动,纪行终于舒心了点,终于有法子治她了。 “就这样决定了,明日记得早起,别等你哥去叫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你可真是我亲爹!”纪善禾冲着纪行离开的背影阴阳。 便宜爹抽的什么风?他平时不是不管她这个二女儿的死活吗? 生无可恋地瘫倒在椅子上,纪善禾在心里默默流泪。 想破头都没想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导致纪行突然约束她。 离开的纪行听到纪善禾最后吼的那句话内心暗喜。 他就说多读书有用吧。 还没读就知道喊爹了。 - 回到自己院里,隔着很远纪善禾就看到院里有人。 “谁派你来的?” 纪善禾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没有随身丫鬟,院里除了打扫的下人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会来这里。 “我是纪将军派来协助小姐学习的伴读。”男人恭敬行礼。 纪善禾:“……” 速度可真快,她就晚回来一会,伴读都到了。 男人劲衣束身,将身材全然包裹,即便是这样,纪善禾依然能感觉到他衣服下面紧实的肌肉。 这小子绝对是练武的。 没有伴读是这样的! 后退一步,纪善禾暗感不妙。 如果自己不开武力值的话,他一只手打她三个不成问题。 “我不需要伴读。”纪善禾拒绝。 她不需要武功这么高的伴读。 到时候想溜都没办法溜。 仔细一想,纪行一开始没有让她读书的打算,这顶多算一时兴起。 这种情况下,在避暑山庄的纪行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她找到一个懂兵书的伴读? 这小子很大可能是纪行军里的人。 果不其然,听到纪善禾拒绝的男人再次开口:“我会武功,可以保护您。” “不需要。”纪善禾冷淡。 这绝对是来监视她的。 “为什么?”男人打量纪善禾,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拒绝的这么坚定。 连个随身丫鬟都没有,有人保护她还不好? 纪善禾气结,死死盯回去:“你没我厉害,我不需要比我弱的人保护我。” 从始至终纪善禾都没有感觉到,面前这个自称伴读的男人有半点把自己当下人的意思。 “哈哈哈。” 纪善禾的话直接将男人逗笑,他二十出头,比纪善禾大几岁,长相属于是比较英气的类型,笑起来格外养眼。 “纪小姐说话真有意思。” 见他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纪善禾也不气恼:“赶紧走,这里不需要你。” “在自己没有成长为大树之前,纪小姐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说完这句,男人抱拳行礼,不等纪善禾再开口赶人,自觉离开。 “我叫凌贤,明天见,纪小姐。” ------------ 第99章 本小姐不会多看你一眼 翌日一早。 躺在床上的纪善禾捂着耳朵皱眉。 “纪小姐,你还没起吗?”凌贤一边敲门一边喊人。 “咚——” 东西砸门的声音。 动静闷闷的,有点像枕头。 和纪检对视一眼,凌贤打趣:“你这妹妹挺脾气挺大的。” 纪检看了眼凌贤,没有说话。 自从纪善禾在来避暑山庄的路上不装乖之后,他们就没怎么见过了。 见纪检不搭理自己,凌贤继续敲门:“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该起来读书了。” 敲门声持续不断,让人心绪不宁。 隔着一扇门,纪善禾死死揪住被子,好似要将被子扯出一个洞。 烦! 好烦好烦好烦! 搞什么,现在才七点! 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纪善禾凝视头顶的帐幔。 这日子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早知道当时死一死了。 死一死。 等等。 猛地坐起身,纪善禾突发奇想。 她为什么执着于真的去死,明明可以假死的! 假死可以脱离将军府,也可以脱离揽月阁,只要做得好就不会有人知道她还活着。 不过…… 纪善禾不想离大家太远。 傅岑在京城,任务也只会围绕他发展,到时候他们班的小伙伴肯定会陆陆续续往这边集中。 她一个死人,身份又这么有辨识度,万一碰到了哪个熟人…… 画面太美。 纪善禾都不敢想。 “砰——”门被强行打开。 一众婢女涌进,强拉着纪善禾梳洗。 “哎哎哎!”纪善禾被两个婢女拖着下床:“你们干嘛?别扯,我很厉害的,我要动手了?!” 丝毫不理会纪善禾得威胁,床边为首的婢女行礼:“得罪了小姐。” 随后,镜前的婢女得到指令,开始对纪善禾动作。 “干什么?”坐在铜镜前的纪善禾如临大敌,她胡乱扑腾:“我告诉你、你们不要在我脸上弄这些乱七八糟的。” 被好几个婢女围在中间,纪善禾反抗无果。 纪善禾:“……” 以多欺少! 无耻。 见她们根本不听自己的,纪善禾彻底摆烂,不再放狠话,任由她们在自己脸上捣鼓。 过了一会,围在身边的人陆续离开, 只剩下一个婢女。 她轻抬纪善禾的下巴,手里握着一支沾了朱砂的笔,在纪善禾眉间轻描。 终于结束,还没等纪善禾松口气,紧接着,她就被拥簇着去换衣服。 还没见过这副架势,饶是纪善禾脸皮再厚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换衣服。 双手死死捂在胸前,纪善禾羞愤道:“这个我可以自己来的。” 为首的婢女微微一笑,说出了纪善禾最不想听的话:“得罪了,小姐。” “补药啊!”纪善禾闪躲。 她会害羞的!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被迫当众换衣服的纪善禾心如死灰。 打又不能打,这么多人围着跑又跑不掉,纪善禾只能躺平任她们摆弄。 “小姐请过目。” 一切结束之后,为首的婢女将纪善禾拉到镜前,直到现在,纪善禾才算是看到自己的全貌。 镜中少女红衣裹身,黑如墨的发丝被高高盘起,未被束起的头发安静地垂至腰间。 她面容姣好,一双眸子好似深冬的寒潭,带着几分疏离,眉间的花钿耀眼夺目,为她增添光彩。 纪善禾木着一张脸站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不怎么会盘头,一般都是随便弄一下。 院里的婢女不负责梳洗,自然也没人帮她,加上自己每天早起也不怎么化妆,出门主打一个简洁清爽。 仔细算来,她来到这里之后好像是没怎么打扮过自己。 “小姐真好看。”静檀摆弄纪善禾的衣摆,越看越欢喜。 二小姐比三小姐更美。 “哈、哈。”勉强笑了两下作为回应。 纪善禾还是板着脸,不高兴又发不出脾气。 无他,她们给自己弄得是挺好看的,但这口气她实在是不想咽。 纪善禾憋得难受又发泄不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给纪检和凌贤记上一笔。 “公子在书房等您呢。”静檀提醒纪善禾。 “让他等呗。”纪善禾无所谓。 她就不信,没她那两个人不学了。 —— 磨蹭了一会,纪善禾还是要去书房。 守门的小厮将门推开,纪善禾不紧不慢的踏进屋内。 走进里屋,听到动静的二人纷纷抬头。 见到纪善禾的那一瞬间,二人眼里齐齐划过一丝惊叹。 纪善禾的长相属于帅气清冷型的,静檀让人给她画的妆容完美贴合了她的气质。 再加上纪善禾心里憋着气,从进门开始一直冷着一张脸,整个人显得冷漠又疏离。 凌贤愣了愣神,纪善禾给他的感觉非常高冷。 她人往这里一站就好像在说,若不是这次读书,像你这种货色走在街上本小姐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不知道凌贤内心戏这么丰富,纪善禾淡淡地瞥了眼纪检。 自马车那次后,纪善禾便彻底不装,对纪检的不喜欢也全都摆在脸上。 “坐吧。”纪检率先开口。 纪检坐在中间,凌贤坐在他的左边,右边的书案是专门为纪善禾摆的。 看着纪善禾落座,纪检指了指书案上的兵书:“你先看第一章,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 没搭话,纪善禾自顾翻书。 这该死的人生。 刚翻到第一页,纪善禾就开始摆烂。 她将书本摊开,用手撑着头,半趴在书案上发呆。 纪善禾想的很简单,她不读纪检和凌贤还能强迫她不成? 不想学就是不想学。 除了专业知识,其他人休想逼她学习。 书房很静,书页翻动的声音在纪善禾耳中仿佛是一种白噪音,没一会纪善禾就趴在书案上睡了过去。 纪检揉了揉眉心,将目光从书中抬起 ,偏头检查纪善禾的学习状态。 沾着桌子就睡的纪善禾:“……” 一扭头就看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纪检:“……” 用力摩挲书脚,纪检咬牙忍了又忍。 太放肆了。 还没半个时辰人就睡着了。 第一次见趴在桌子上也能睡的。 “哒哒——” 纪检握拳敲击桌面,试图将纪善禾叫醒。 趴在桌子上,纪善禾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声音打断了凌贤的思考,他转头看向纪检,眼神带着几分疑惑。 下一秒,就看到了熟睡不醒的纪善禾。 凌贤:“……” 他收回之前的错觉。 纪善禾可不是他认知中的高门贵女。 ------------ 第100章 最强大脑 刚睁眼,纪善禾就看到纪检黑着一张脸。 趴在书案上看着纪检,纪善禾不说话。 她就是睡了,那又怎样。 打死她? 纪检面无表情地盯着纪善禾,仿佛在等她主动认错。 纪善禾打了个哈欠,装看不懂。 “纪小姐,你可真能睡。”凌贤将身子往前靠,掠过纪检朝纪善禾搭话。 心情不佳,再加上昨天心中有气,纪善禾根本不理,依旧昏昏欲睡地趴在书案上。 眼见纪善禾又要闭眼,纪检忍无可忍:“凌贤在跟你说话。” 强撑着睁眼,纪善禾理直气壮道:“他不是我的伴读吗?要你管。” 纪善禾觉得有些好笑。 凌贤嘲讽她她也要上赶着接话? 她是困,不是没脑子听不懂话。 “你、”纪检被堵的说不出话。 被纪善禾无视,凌贤倒没有太过生气,他不跟这些高门贵女计较。 不然只能自己吃亏。 “纪小姐,你确定什么都不学?”凌贤冲着纪善禾笑。 “伴读少管我。”无意识摩挲书案,纪善禾有些没底。 总觉得凌贤笑的别有深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劝了。”凌贤坐直身体,重新拿起书卷,不再关心纪善禾:“只要纪小姐自己无悔就好。” 莫名其妙。 纪善禾觉得凌贤就是来搞她心态的。 故意想让她睡不好。 “我再提醒你一遍、”纪检皱眉。 “不听。”纪善禾将头扭到另一边打断,动作十分干脆利索。 纪检:“……” 有骨气。 劝又劝不动,不能打也不能骂,纪检实在是没办法,只能等纪行来制裁她。 时间很快过去,没人打扰,纪善禾睡得还不错。 对于趴在桌子上睡觉这件事,纪善禾接受良好,毕竟她之前在学校一直是这样睡的。 睡醒的纪善禾偏头去看纪检,凌贤二人依旧在读书,嘴里还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应该是在背书。 “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纪善禾突然开口。 听到声音的二人纷纷朝纪善禾看去,凌贤率先开口,他笑得不怀好意:“别急,快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开门声。 凌贤意有所指:“饭来了。” 纪善禾被他说的莫名其妙,她不解的看着走进里屋的纪行,细细扫视。 这也没饭啊。 看到屋内正襟危坐的三人,纪行心情不错:“你们学的怎么样?” 说话时,纪行有意与纪善禾对视。 被看的心虚,纪善禾只能敷衍:“还行吧。” “扑哧——” 凌贤直接笑出声,就连纪检也忍不住偏头看向纪善禾。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纪善禾好像刚醒。 但凡纪行早来一步,纪善禾都不能有机会说出这种鬼话。 “怎么?”纪行不解。 凌小子笑什么? “没事,没事。”凌贤摆手:“纪小姐学的非常认真。” “那就开始?”纪行询问。 “开始吧。”纪检回答。 这段话把纪善禾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开始? 开始什么? “你们开始什么?”纪善禾盘腿坐在垫子上一脸疑惑。 开饭吗? 纪行从纪检手中接过书卷回答:“他们没告诉你?抽查功课,记不住的围着山庄跑三圈不许吃早饭。” 说罢,眼神扫向凌贤。 “我说了。”凌贤看向纪善禾:“我最后一句提醒过你,纪小姐忘了?” 想起凌贤之前不怀好意的笑,纪善禾咬牙:“你这样算是吧?” “当然了,我可是提醒过你了,纪小姐是不是记性不太好?” 凌贤有心刺激纪善禾:“这可怎么办,山庄可大了,纪小姐跑不完怎么办。” “不劳你费心。”狠狠剜了眼凌贤,纪善禾愤愤拿起书。 【系统!翻译!翻译!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最强大脑!】 纪善禾迅速拍照,紧接着疯狂@系统。 【@系统@系统@系统@系统】 系统:【……】 【我是你的私人AI吗?】系统不满。 【你别忘了是谁在你有困难的时候勇往直前,是谁在你难受的的时候砥砺前行,又是谁帮你骂的领导。】 系统:【……】 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我有你领导的通讯,上次我骂完他之后他问我帮谁骂的我一直没回呢。】 系统:【……】 纪善禾:【你确定吗?我回了。】 【不许!区区翻译!】 说罢,系统迅速将纪善禾发的图片信息整理好,一股脑将翻译和解析全发给了纪善禾。 发完又补了一句:【去吧,最强大脑。】 纪善禾:【……】 看得出来领导很可怕。 纪善禾盯着书案上的兵书,脑子里却熟悉着翻译,整个人突然安静下来,引得凌贤频频侧目。 纪善禾不说话,板板正正地跪坐在垫子上温习,凌贤觉得她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质又重新回来了。 摩挲着手里的书卷,凌贤暗自叹气。 他好像……玩脱了。 再怎么说,纪善禾也是个女孩子,根本跑不了那么远的路,更何况还是在不吃饭的前提下跑。 凌贤有些后悔,他抬头看向正在接受抽查的纪检,决定等他结束自己主动承认错误。 大不了他替纪善禾跑,再不济也能陪着她跑,拉她一把。 纪检心不在焉地回答纪行提出的问题,显然也是注意到了纪善禾的反常。 她好像说自己饿了。 关于二人的心思,纪善禾浑然不觉。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最强大脑。 终于,纪行结束了对纪检的提问。 凌贤见状刚想开口,就被飞起的书本打断。 纪善禾将兵书悬空一点,抬手轻轻一勾,书本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稳稳地落在纪行手中。 “下一个,该我了。” 纪善禾扬起下巴冲着凌贤不屑。 这一幕将众人打的猝不及防,纪检和凌贤怔怔地看向纪善禾。 该她了? 怎么就该她了? 纪善禾学习了? 他们怎么不知道? “你别、”凌贤想说什么,却碍于纪行在场又没开口。 “先到先得。”纪善禾轻笑,目光扫过纪检和凌贤意有所指道:“雕虫小技。” 说罢,看向纪行:“不用你问,我全都背给你听。” 在纪检和凌贤的惊讶中,纪善禾长舒一口气。 这个逼终于装到了! ------------ 第101章 。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纪行饶有兴致地看着纪善禾。 “不知道。”纪善禾诚实道,“但我都会。” “你会什么?”凌贤有些看不下去。 纪善禾怕不是被他刺激到了吧。 凌贤一边说一边给纪善禾使眼色,示意她适可而止。 她一个姑娘家又不读兵书,就刚才看了两眼就敢说自己什么都会? 好猖狂。 “看不起谁呢?”对于凌贤的示意,纪善禾熟视无睹,直接装看不到:“我会的可比你多。” 她今天一定要装一把。 暗示失败的凌贤扶额:“好好好,你会的比我多。” 孩子想丢人怎么办? 随她去呗。 对于纪善禾的话,众人都没有当真。 纪检眉头微皱,见纪善禾执意出头,没有说话。 白了眼凌贤,纪善禾顺带又瞪了眼纪检。 他们两个让人好不爽。 “准备好了?”纪行语气含笑,眼睛周围的褶子皱在一起,看起来很高兴。 “嗯。”纪善禾清清嗓子。 没等纪行开口问,纪善禾率先将自己发给系统的照片扒出来,顺顺当当地开始读。 其中因为字体卡壳了几下,纪善禾全都面不改色地顺了过去。 密切观察这边的纪检二人纷纷惊讶,凌贤眼睛微睁,不可置信地看着纪善禾。 这得是什么恐怖的记忆力,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能记住这么多东西? 纪检面色复杂,没人比他更知道纪行给纪善禾选的那本书有多难。 虽然只是第一章,但这本兵书本来就是纪行看不惯纪善禾出去野故意给她挑的。 其中句意晦涩难懂不说,光是第一章的篇幅就够人喝上一壶,当初他可是背了整整三天才勉强记住。 纪善禾不过是翻看了两眼,就能全部顺下来。 忽略掉纪善禾的卡壳,纪检觉得之前真是小瞧了纪善禾。 盯着纪善禾背完,纪行越来越兴奋,在纪善禾磕巴的时候他恨不得亲自把答案说出来,生怕她接不下去。 通篇读下来,纪行两眼放光地看着纪善禾,凌贤则是一脸震惊,就连表情不多的纪检也是面色复杂。 纪善禾闭上想要翻译的嘴,思考自己是不是装的太过了。 不应该啊? 自己也没有特别装吧? 系统给的资料她可是一个没读。 “好!好!”纪行高声道:“好闺女!真厉害!” “以前读过这本书吗?”纪行随口一问。 不是他激动。 纪善禾一个女娃,就算是读过这本书,想要背下来也是要下苦功夫的。 更何况这是兵书,不是话本,一般的女娃就算是会识字也不会去背这个。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纪善禾会背这件事都足以让纪行惊喜。 “没看过。”纪善禾默默从纪行身边离开。 她还没装完,翻译还读吗? “好闺女!”纪行拍拍纪善禾的肩膀,“我就知道咱们将军府全是人才!聪明!” 见纪行不仅不怀疑自己,反而夸她聪明,纪善禾瞬间拿捏起来。 “哎呦!爹您这话说的,也就比我哥他们两个聪明那么一、点、点、吧!” 纪善禾一边说一边用食指和大拇指比手势,气的凌贤差点跳脚。 “走!吃饭!”纪行大手一挥,就要带纪善禾走。 “还没检查凌贤呢。”纪善禾背着纪行冲纪检二人做表情,嘲讽之意简直拉满。 “没事。”纪行不在意到:“先吃饭再检查。” “好!” 纪善禾跟着纪行往屋外走,看着二人的背影,凌贤气道:“你妹好嚣张。” 对于纪善禾说的没看过,他一个字都不信。 亏他还想帮她,谁知道人家早就会了。 “我也第一次知道。”纪检叮嘱:“你别惹她。” “我不。”凌贤硬气道:“我就是要惹她。” 就刚才纪善禾那一系列的举动,不给她找点事都说不过去。 - 没用上系统给的资料,纪善禾也没失望,至少她知道了威胁系统的办法。 之前她和商姮试验过,除了系统给的联系人,他们不能主动添加其他人的联系方式。 将系统推送的联系方式找出来,纪善禾盯着聊天框发呆。 她骗了系统,其实那个领导根本就没问是谁让发的。 聊天页面很干净,除了纪善禾帮系统发的那篇吐槽小作文,聊天框的信息只剩下一条。 【我会改进的。】 纪善禾没有回复,但这并不影响她对这个领导的好印象。 拜托,他说会改进欸! 哪有人被说教之后会回复别人自己会改进的啊! 这种领导根本不存在好吗。 闲着无聊,纪善禾点了一个句号发送过去。 【。】 过了一会,没人回复,纪善禾关闭私聊。 “愣着干什么?吃啊。”纪行给纪善禾夹菜。 “在吃了。”纪善禾有些不自在。 看得出来纪行是真的想和她这个二女儿搞好关系。 纪行不满:“你看看。吃这么少怎么长个子。” “哈哈。”看着面前的两碗米饭,纪善禾干笑。 撑死人了! 新型杀人方式! —— 书房。 傅阅终于忍不住,他黑着脸讥讽:“伺候人都不会?”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这已经是第四杯茶了,他一口都没喝上! 一口都没有! 在青心打翻第一个茶盏之后,傅阅气了。 打翻第二个茶盏之后,傅阅怒了。 在茶盏第三次翻了之后,傅阅笑了。 他也是不死心,非要看看青心的下限在哪里。 事实证明,青心她根本就没有下线! 第四个茶盏它还是洒!了! 顶着一张厌世脸,青心无所谓道:“那怎么办?” “你之前是怎么干的?”傅阅气的胸膛起伏,感觉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 在他母妃那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死,干事就这个水平? “我之前是扫地的。”想起自己的身份,青心低头解释。 傅阅:“……” 他都被气糊涂了。 “千墨!” 傅阅语气有些急:“把她带走。” “是。”千墨行礼,眼神偷偷瞟向青心。 没想到青心不光是看着不想活,实际上也不干人事。 傅阅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水渍威胁:“你做任务的时候带着她,别让她一天到晚吃闲饭。” 青心刚想皱眉,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忍着没发作。 将这一幕收在眼底的傅阅冷笑:“干不好就死。” 青心:“……” 小气。 区区四杯茶。 ------------ 第102章 我避避? 京城内,客栈。 “我们要去哪?”抬起手中的杯子,青心抿了口茶。 “等天黑。”千墨不着痕迹地观察四周。 夹起一口菜慢慢嚼,青心百无聊赖:“我吃完上楼了。” 说完,便站起身。 千墨抬头看向青心叮嘱:“你别乱跑,今晚大可能会行动。” 毫不犹豫转身,青心敷衍:“哦。” 看着青心的背影,千墨皱眉,青心到底有没有听他说话。 踏上二楼,青心垂眸往下看。 客栈大堂人声鼎沸,现在正是午时,楼下用餐的人熙熙攘攘,夹杂在其中的千墨一行人并不显眼。 瞟了眼二楼的几个房间,青心面无表情回房。 刚合上门,青心便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 “你不要乱跑。” 白衣女子坐在床上擦拭手中的剑身,看见从大厅回来的青心略带不满。 真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会下令把她带来。 区区一个宫女,只会拖他们后腿。 “你不吃饭有的是人吃。”青心淡淡扫了她一眼回怼。 屋内有两张床,青心说完便坐到自己床上,一个眼神都不分给她。 “你!”白衣女子瞪向青心。 一个做杂役的宫女也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就说,你看上哪个了?”青心曲起一条腿蹬在床边,大剌剌坐在床上:“我避避?” 一般小说里,这种莫名其妙找事的情节都是因为看上了哪个。 见白衣女子不说话,青心继续追问。 “隔壁那几个还是楼下那几个?” “千墨?” “不会是傅阅吧?” “你没资格喊殿下的名字!”白衣女子突然激动。 “你叫什么?”青心没好气道:“傅阅都没说话,你叫什么?” “你放肆!”拿起旁边的茶盏,白衣女子朝青心砸去。 茶盏迅速朝青心飞去,青心撇撇嘴,侧身躲过。 “扔人都扔不准。” 轻飘飘一句,白衣女子彻底崩不住,她愤愤起身,抄起手中的长剑向青心刺去。 剑锋凌厉,直冲青心命门。 “哈。” 坐在床边的青心轻蔑一笑,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她抬头直视白衣女子,一双眸子满是不屑:“你敢杀我?” 剑气吹开额前的碎发,堪堪停在眉心处。 青心挑衅:“怎么不动手?” 白衣女子怒目圆睁,握住剑柄的手因用力而泛白。 抬起两根手指,青心将长剑从眉心拨开。 “省省吧。” “不过是殿下养的一条狗,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放下手中的剑,白衣女子冷声:“你以为殿下对你的新鲜感还有几天?” “到时候,我让你跪地求我。” “那你就等呗。”青心嗤笑:“等等看我什么时候死。” 话落,二人无声对峙。 推门声打破寂静。 看着白衣女子手中的长剑和青心不耐烦的表情,千墨皱眉:“你们在干什么?” — 千墨屋内。 “千映,青心嘴厉害,你别跟她吵,她打不过你。”千墨提点。 “她敢对殿下无礼,我只是教训她一下。”被称作千映得白衣女子气愤道:“更何况我什么都没做!” “她无礼殿下会教训她,你没有资格。” 见千映不听,千墨语气有些重:“我不希望在任务之前发生任何节外生枝的事。” 千映没说话,不情愿的心思直接摆在脸上。 “回去吧,告诉青心今晚不用行动。”千墨摆手,意示千映可以离开。 “是。” 见千墨坚持,千映也不好继续争执。 回到房间,青心已经睡下,朝青心的方向白了一眼,千映直接回到床边坐下。 丝毫没有告诉青心计划的意思。 一个宫女,根本就不配知道他们的行动。 最好是她做出点什么,到时候殿下自然会杀了她。 千映一进门青心就察觉到了,她根本就没睡。 快马加鞭跑了好几天回京里,又在客栈里住了两天,青心对这次的任务还是一头雾水。 根本就没有人告诉她接下来到底要干什么。 当然,她也不是很关心。 青心有种预感。 好日子过不长了。 不过还好,在烦恼没有切实发生之前,她一般都不会放在心上。 这样想着,青心合上眼午睡。 任务什么的,她才不管。 反正千墨他们也不信任自己,她在不在根本就无所谓。 — 揽月阁。 奕言坐在椅子上懒懒地看着妳画:“人马差不多备齐了,明晚便可行动。” 从最初的胆战心惊,奕言现在杀人可以算得上波澜不惊。 坏事干多了,杀什么人都已经无所谓。 “好,那便明晚行动。”妳画面色如常,并不在意奕言的动作。 奕言卧底在摘星楼多年,带回阁里的机密举足轻重。 因为他的情报,他们揽月阁截胡了摘星楼好几个大单,甚至捣毁了他们一些武器储存。 不仅如此,奕言在摘星楼混到了高层,知道的机密数不胜数。 为此摘星楼要重新拟定的方案也是密密麻麻,窟窿似的。 揽月阁趁此机会捡漏,得到了不少好处。 对于这样的人才,他们揽月阁一直很宽容。 “务必要全部杀光,不留活口。”妳画轻点手指,淡淡吩咐。 奕言听闻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个:“知道,不会留活口的。” 听到奕言肯定,妳画勾起唇角:“前几天景深雇佣我们的人刺杀太子,结果失败了。” “所以呢?”奕言语气懒散,不是很关心这个话题。 他当然知道失败了。 在妳画和景深得不到消息干着急的时候就知道了。 “你觉得纪善禾怎么样?”妳画突然开口。 奕言心里一惊,暗道不好。 “什么怎么样?”抬起眼皮,奕言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仿佛任何事都不值得他过多去了解。 “没什么。”妳画轻笑:“我记得当初你从摘星楼潜伏回来,是纪善禾负责接应的你?” 奕言微微蹙眉,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是她啊,有点印象。” 妳画漫不经心地看着奕言,像是随便问问:“你对她没有评价?” 奕言一脸古怪,故意道:“什么评价,你看上她了?” 妳画:“……” 与此同时,奕言疯狂@纪善禾。 【完蛋了!妳画问你了!】 ------------ 第103章 我真不找你麻烦 青心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看了眼系统的时间,青心沉默。 十点二十八。 她从下午睡到了晚上。 揉了揉眼睛,青心起身喝水。 由于睡的时间太长导致青心有些睁不开眼,喉咙也很干涩。 一杯水下肚,喉咙好受了些,青心掏出火折将蜡烛点上。 屋内空无一人。 拉开凳子坐到桌边,青心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温水划过喉间,一连喝了好几杯,青心才觉得活了过来。 十点半,千映不在房里,青心也懒得去管。 她才懒得去深究人去哪了。 出去玩也好,做任务也罢。 不叫她就跟她没关系。 她自己的任务都没完成,自然不会上赶着帮别人干活。 放下手中的茶盏,青心轻轻挥手。 顿时,房间的烛火全然熄灭。 外面没饭了。 出去吃点再说。 - “千映,她还真出门了。” 客栈外,男人坐在小摊上嗦面,看到青心的一瞬间,连忙去喊旁边的千映。 千映见状冷哼一声:“我就说,为了在殿下面前得脸,她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她又不知道任务地点,就算出去也干不成什么啊?”嗦面的男人疑惑地看向千映。 “明晚的任务千墨非常谨慎,就连殿下也十分看中。” 千映捋了捋头发:“这个节骨眼上我们都在客栈周围待着不准乱跑,青心大半夜乱走,她不受罚谁受罚?” “说不定她找不到我们一会儿就回来了。”嗦面男若有所思。 “那就给她锁外面。”千映冷笑。 若不是这次任务重要,不容得有任何差错。 她可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青心。 只是让青心受罚,真是便宜她了。 “快吃,我回屋把门锁上,等着看好戏吧。”千映催促。 “好嘞。”嗦面男端起碗,三两口将碗里的面吃完。 付过钱,千映二人往客栈内走去。 二楼。 “你们两个去哪了?不是说过尽量不要出去,注意隐蔽吗?”千墨皱眉盯着千映二人。 猝不及防撞见千墨,千映打着哈哈:“出去吃饭了,这个点客栈不是没饭了吗?我们就出来了一会儿。” “对,就在客栈旁边的那个面摊,一出门就是。”嗦面男解释。 上下打量二人一番,千墨再次叮嘱:“不能让太多人注意到我们,你们俩不值班就赶紧回屋睡觉。” “知道了知道了。”千映扯起嘴角:“现在就睡。” 见二人应了下来,千墨点头离开。 “等着吧。”千映曲起胳膊戳了戳男人。 一会有好戏看了。 - 另一边。 提着灯笼,青心站在桥上发呆。 刚起床不是很饿,随便买了点小吃尝了几口,青心便有了饱腹感。 看着桥下的河流,青心放空心情欣赏夜景。 今天不是节日,河里除了贵人的游船便再无其他。 夜晚的繁星熠熠生辉,将手中的灯笼放在桥上,青心细细观摩。 灯笼做的很精细,只是瞥了一眼,青心便喜欢上了这个华而不实的灯笼。 皇宫里挣得银子带不走,拿出大部分给纪善禾送去参股之后,剩下的全由青心自己支配。 反正在这次任务她是一定要死的,这银子省着不花,死了也带不走。 青心当然是可劲造。 待了一会,桥上人逐渐多了起来,青心抬手想提着灯笼离开。 “抓不到抓不到!” 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握着糖葫芦一边跑一边回头挑衅。 一时不察,青心便被小女孩撞了一下。 手还没落到灯笼上,一个不稳,青心便将灯笼从桥上拍了下去。 青心:“……” 意识到自己撞了人的女孩:“……” “姐姐对不起。”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怯怯地对青心道歉。 这个姐姐看着一点都不好惹,她不会把自己丢下水吧! 憋了憋,青心低头看着一脸恐慌的小孩,还是没有追究:“没事。” 听到青心不准备发作自己,女孩扬起笑脸:“那就……”太好啦! “我有事。”低沉的男音打断了小女孩的欢喜。 男人衣着华贵,不知何时出现,他握着青心的灯笼淡笑:“我有事。” 青心抬头与男人对视,不着痕迹地观察:“你有什么事?” 与青心对视的男人怔了怔,随即道:“骗你的,我没事。” 青心:“……” 看了眼桥下停泊的游船,青心了然:“灯笼砸到你了?” “我接住了。”男人淡笑。 不知为何,青心总觉得面前的男人笑的勉强。 桥下的船只繁贵华丽,能一瞬间从船上跃到桥面上,这说明他会轻功。 有钱又会武功,灯笼都差点砸头了,脾气能这么好? 青心盯着男人,内心有些狐疑。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可以赔偿的!”小女孩扯扯青心的衣摆:“我可以赔偿大哥哥的,我超有钱!” 不等青心说话,男人率先开口:“不用了小妹妹,哥哥不需要赔偿。” “可是……” “小姐,您在这里呀,我找了您好久呢,夫人见不到您已经着急了!”婢女急匆匆跑过来将人抱起。 抱着小女孩,婢女冲青心二人点头:“我们是吴府的,有劳二位帮忙照看我家小姐,想要报酬明日来府上领。” 说完,转身要走。 “姐姐,这个给你。” 解下腰间的玉佩,小女孩朝青心丢去:“拿这个来吴府找我!” 接住小女孩扔来的的玉佩,青心皱眉看着二人离开。 “姑娘的灯笼。”男人双手递给青心。 “你不是来找麻烦的?”看了一眼,青心没接。 谁知道她接了灯笼这个男的会不会讹她。 现在人证走了,谁能证明这个差点砸在男人头上的灯笼是她的? 见青心不认,男人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仿佛没想到青心这么狗。 “姑娘,我没有找你麻烦的意思。”男人将灯笼往前送了送,示意青心接下。 “噢。” 青心不以为然,不找麻烦还跑到桥上说自己有事? 她又不傻。 “不要了,送你了。”青心摆手。 拿回去也没地方放,说不定到时候千映看见了还会向千墨告状,说她任务没做完就乱跑。 怎么想都不划算。 “我真的没有找你麻烦的意思。” 奕言有点慌。 找青心的麻烦,他又不是闲着没事干了! ------------ 第104章 人不见了 “你不要就扔了。” 拉扯一番,青心早已没了刚才的兴致。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注意到青心的情绪,愣了一秒,奕言礼貌行礼:“多谢姑娘割爱。” 摆摆手,青心转身离开。 夜色朦胧,奕言提着灯笼眺望,直至青心的背影彻底消失才收回目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时间青心应该在避暑山庄才对。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 走到桥边,奕言若有所思,他足尖轻点,整个人腾空跃起。 下一秒,就稳稳落在船上。 划开水面,游船重新向前,奕言将灯笼放下盯着岸上的人群发呆。 他身份特殊,想杀他的人数不胜数。 青心他们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免得牵扯上麻烦。 明晚揽月阁还有任务,跟同学相认这件事还是得缓缓。 - 房门紧闭,屋内没有动静。 门外的锁已经被打开,房门是从屋内锁上的。 千映回来了。 青心不耐烦敲门:“开门。” 二楼大部分人早已歇下,青心不想再起争执。 要是时间还早,她倒是不介意跟千映闹上一闹。 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强忍着内心最后一点良知,青心还是决定,暂时做一个有素质的人。 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说,但吵到别人睡觉就不礼貌了。 把她关外面,千映也是挺幼稚的。 抬手又敲了几下,见千映存心不让自己进屋,青心转身下楼。 从客栈外回来的人三两成团,大堂有些嘈杂,没有过多停留,青心扫了一眼便向柜房走去。 “来间上房,记账。”青心毫不犹豫。 闻言,值班的小二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客官记在谁的账上?” “二楼左转最后一间房,记他账上。”青心回忆千墨的房间地址。 “好嘞。”小二拿出账本登记,随后拿出木牌递给青心。 “三楼左转最后一间房,客官您走好。” 接过木牌,青心随手抛了两下。 真有缘分。 她住在千墨头上。 — 次日。 换岗回来的千墨坐在一楼大堂吃饭。 “你看见青心了没?”千映压着嘴角走过去询问。 一晚上没回来,就算千墨再怎么护她,青心也必须受罚。 “什么。”千墨拿着筷子的手顿住:“青心昨晚不在客栈?” “没见她。”千映故意道。 放下手中的筷子,千墨皱起眉头。 自顾自坐下,千映撇清关系:“我还以为你知道,就没管。” “你们俩一个屋你不知道?” 烦死了。 千映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坐在千墨旁边的男人突然开口,他是昨晚和千墨一起盯梢的,刚换完岗吃口饭就遇见这糟心事。 “我们昨天还吵架呢。”对于男人的质问,千映略显不满:“她不想跟我待一个屋不是也正常?” “她走了你也不问一下?千墨怎么知道她不在?”男人没好气道:“我看你就是太闲了。” 本来熬夜就烦,千映可真会找事。 在他看来,这就是千映故意的,那个宫女也是个傻的。 别人欺负她她就走? 除了惹麻烦就是惹麻烦。 “你什么意思?”千映声音不自觉提高:“是我让她走的吗?” 周围食客频频回头,千墨压低声音呵斥:“你们俩都闭嘴!” 意识到自己制造出来的动静,千映憋着气坐好。 “青心什么时候不见的?”千墨询问。 “昨晚我回房的时候就没见她。” “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说?”回想起昨晚与千映在二楼的相遇,千墨没好气道。 将手搭在桌子上,千映辩解:“我以为青心和你说要换房间,你就给她挪走了。“ “而且你当时要走了。 ”千映补充。 “嗤——”千墨旁边的男人发出嗤笑:“我没见过,你俩找吧。” 说完便起身回房。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千映死死翻了个白眼。 “别看了。”千墨打断:“赶紧找去吧。” “我?”千映惊讶。 不是,千墨会不会带队? 人又不是她弄丢的,凭什么她去找? “我不是千程,不要在我带队的时候玩这一套。”千墨表情严肃。 青心离开这件事,无论是不是千映从中作梗,在青心不见的时候千映都应该告诉他一声。 但千映没有。 只这一点就足以表明,千映是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的。 其他人可能不至于,但青心她没做过任务,在她不见的第一时间千映就应该注意。 可是千映却选择了隐瞒。 “这次我和你一起找,下次再由我带队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耍这些小心思。”千墨抬手揉了揉眉心。 “回去之后,你和青心一起去领罚。” 说完,千墨便起身离开。 脊背挺得笔直,千映双手死死握住双手,指节因力道而泛白。 —— 将客栈周围找遍,千墨依旧毫无头绪。 按照青心的性格来说,她不会走得太远。 青心不是没脑子的人,她是有奴籍的。 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种事根本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所以千墨肯定,青心不会走远。 “找到没?”看到从客栈外回来的千映,千墨询问。 千映没什么表情,但能看出她现在心情很糟糕:“没找到。” 该死的。 青心到底躲哪去了? 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千映给自己倒了口茶:“客栈的登记我都看了,没见她。” 不就是把她关外面了一会,人直接就不见了。 早知道昨晚那死丫头敲门的时候她就开了。 谁知道千墨这么死脑筋。 找了这么久,千墨有些不耐烦,他刚想说什么就被客栈的小二喊住。 “客官您在这啊。”店小二殷切道。 “什么事。”找不到人的千墨语气不善。 见状,昨天当值的小二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客官,您还没结账呢。” “不是一次性结清了吗?”千墨不解。 一般这种时间不确定的任务,他都会将钱多付几天。 通常来说,只会付多,不会付少。 更何况他们还没待几天,钱不可能会不够。 “是、是昨晚的刚开的一间上房,您的朋友说记您账上。”对上千墨怀疑的目光,店小二语气磕巴。 昨晚…… 千墨皱眉。 是青心! ------------ 第105章 今晚行动 千墨偏头看向千映,眼底的神色不言而喻。 千映无语,她是看了登记的名册没错,但她没怎么看千墨订的房间。 谁会想到青心她记账啊! 这么没骨气的吗? 受委屈了不应该硬气一点拿自己的银钱开房间吗? 她居然记账! 还给自己安排了一间上房。 她们都没住! 千映简直要被青心气笑了,没见过脸皮比她厚的。 合着青心被她赶出去一晚,是去享受的? 付过钱,千墨询问青心的房间位置:“她住哪了?” 店里的伙计拿着钱清账,闻声头也不抬地对着千墨道:“您头上。” 沉默将人笼罩, 千墨没有说话,黑洞洞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登记的小二。 握笔的手顿了顿,察觉到气氛不对, 柜台前的小二立刻修改说辞:“我的意思是!那位姑娘她住在您房间的上面!在三楼!” 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千墨的神色。 破嘴! 就会乱说。 千墨黑着脸,最终还是没找麻烦。 见千墨离开,被盯得脊背发凉的小二松了口气。 终于走了。 好险。 差点就将人给得罪了。 -- 三楼。 千映环胸站在一旁,满脸不耐,千墨曲起胳膊敲门:“青心,你在里面吗?” 屋内没有动静,千墨再次敲门:“青心?开门。” 上前一步,千映轻嘲:“别敲了,她装死呢。” 女人刻薄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入里屋。 屋内,被吵醒的青心烦躁起身。 听到屋外千映的声音,躁郁的情绪再也忍不住。 来到陌生世界的压抑,这段时间的隐忍,长时间的逆来顺受都让她不舒服。 她不是这个性格。 为了不让同学担心,她已经很努力在控制自己了。 门外持续传来千映的声音,青心坐在床上静静听着。 手指止不住的颤抖,青心轻轻握了握手掌。 无果。 心脏猛烈跳动,青心感觉自己有些激动。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好久没吃药了。 紧了紧手指,青心强迫自己喝下一杯茶。 茶水清甜,顺着喉间划下,青心平复自己的情绪。 3 2 1 默数三个数,青心强扯出一抹微笑。 不过一瞬,又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沉默。 面无表情地打开房门,青心平静到:“找我?” 千墨打量青心,见她一副刚起床的模样,还没说话,一旁的千映阴阳道:“还知道开门,找你还真不容易啊……” “进来吧。” 扯住千映的头发,青心毫不留情地将人拽进屋内。 随手将门挂上,青心拽着牲口似的将千映甩翻在地。 房门啪的一声合上,紧接着就是落锁的声音。 千墨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关上的房门。 刚才发生了什么? 千映她被拽进去了?! “青心!开门!”千墨急促拍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关心哪个。 千映武功不俗,青心根本打不过她,但青心她看起来情绪不太正常。 他怕青心跟千映拼命。 千映心狠起来可以说是六亲不认,青心招惹她,千映不会手软的。 果不其然,屋内传来打斗的声音。 踹门动静太大,千墨进不去,房内咚咚的沉闷声听的人心惊。 那是头部摔击重物的声音。 “千映!你不要乱来!”千墨拍门:“把门打开!千映!” 没人回答,随之而来的是桌椅碰撞的声响。 千墨没办法,只能希望千映下手不要太重。 毕竟殿下对青心还是有些不同的。 没过多久,屋内的动静逐渐减小,就在千墨松了口气的时候,房门缓缓打开。 青心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她情绪看不出波动,没什么情绪地盯着千墨,将房门拉大:“还你。” 见青心毫发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千墨惊讶:“什么?” 说完,仰起脖子朝屋内观望:“千映呢?” 还什么? 青心拿他东西了? 青心没答,她微微低头,视线下移。 千墨觉得奇怪,总觉得今天的青心有些不一样,但他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跟着青心的视线,千墨垂眸往下看。 白净的手指握住一团黑色,青心没有束发,随着她的动作 垂落的发丝遮住她的一半眉眼。 青心手里握住的,是千映的头发。 瞳孔骤然放大,千墨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千映双眼紧闭躺在地上,额头上的血渍十分明显,头发被青心暴力扯住,导致她上半身悬在空中。 “她晕了。”青心语气淡淡,仿佛在讨论今晚吃什么。 将手中的头发往前送,青心抬头看向千墨:“拿着吧,我再睡会儿。” 许是面前的场景太令人震撼,千墨愣在原地,没有第一时间去接。 撇了撇眉,青心不耐烦。 这头又不是单独一个,它安在脖子上拎着很重的! 这样想着,青心松开手指,下一秒,千映的头直接砸在地板上。 咚的一声响起,拉回了思绪游离在外的千墨。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连忙蹲下将人半扶起。 随着视线压低,千墨看到了屋内地上的血渍。 长长一条。 很明显,这是青心将千映打晕后,将人拖到门口所产生的。 也就是说,千映晕倒后是被青心拽着头发拖到门口的。 意识到这一点,千墨嘴巴微微张开,面上不可置信的神色一览无余。 青心摆摆手,不想管自己现在在千墨眼中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她后退一步到门后:“没什么事的话,我继续睡了。” 说完,将房门重新合上。 千墨:“……” 好猖狂。 将千映拦腰抱起,千墨无比庆幸青心的房间在最里面,否则若是旁人看到了这一幕,他们都可以不用干了。 — 如青心所说,虽然场景骇人,但千映确实只是晕了过去。 不过是晕的时间有些长罢了。 “就非得带上她?”千映动了动身体,感觉自己浑身疼。 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和头部的血洞昭示着上午发生的事。 千映疼的牙齿都快要打颤。 “你就别嘴硬了。”千墨活动手腕:“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下次你在惹她,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就是就是。”一旁的男人帮腔:“千映你也是,连个宫女都打不过?”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询问:“那宫女这么厉害?深藏不露啊!” “除了脸臭点,我看她挺人畜无害的。” “说不定是千映不行了哈哈哈。” “你说得对,千映你今晚还能行吗?” 被说的站不住,千映气红了脸:“你们懂什么?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她拽着我就往桌角上砸,我怎么知道她力气这么大!” “行了行了。”千墨调和:“别说了,马上走。”说罢,指着离门口最近的人道:“去叫青心过来,我们出发。” — 揽月阁。 奕言沉着脸吩咐:“即刻出发,一个不留。” ------------ 第106章 奕言:“去” 【最近铺子怎么样,你看了吗?】躺在床上的纪善禾睁着眼发呆。 无聊死了。 【还行吧,一楼装修的差不多了。】额前碎发自然垂落,奕言低头调整护腕。 皮质的腕甲紧紧贴合手臂,曲起手指,奕言拉紧孔环没好气回复:【我说,妳画怀疑你了,你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啊。】 【知道了。】纪善禾目光游离:【无所谓的,你不用管他。】 【谁乐意管你这破事,你上次卖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奕言微不可察地撇嘴。 一想到这件事他就来气。 纪善禾这个该死的! 【哎呀又提这个。】纪善禾尴尬。 她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的。 是有意的。 【记你一辈子!】 纪善禾:【……】 倒也不必。 【青心来京城了,你知道吗?】奕言岔开话题。 再聊下去指不定纪善禾蹦出什么话给他气死。 【嗯?】纪善禾惊讶:【跑那么远,她干嘛去了?】 【不知道。】拔出佩剑,锋利的剑身倒映出奕言的半张脸。【不说了,我有点困,要睡了。】 检查完佩剑,奕言将剑身重新入鞘。 纪善禾也不知道。 奕言摇头,可能不是什么大事吧。 【行吧,晚安。】 话题结束的突然,纪善禾摸不着头脑。 不过既然奕言说困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关闭私聊,纪善禾看了眼时间。 十一点。 这家伙睡这么早? 看到纪善禾道了晚安,奕言没什么表情的退出私聊。 拿出面具戴上,奕言看向窗外。 银白色的面具遮住上半张脸,月光落下,面具泛起银光。 偏头躲避月光,将半张脸隐入黑暗,奕言轻抿唇角:“即刻出发,一个不留。” —— 青心浑身僵硬,死死抱着怀里的长剑。 千墨揽住青心的腰,在房梁上快速飞跃,耳畔风声呼啸而过,青心撇着眉往下看。 僵直身体,青心老实的不行。 没别的,靠得太近了。 只需微微抬头,青心便能清楚的看到千墨的侧脸,再稍微动一下脑袋,她甚至能感受到千墨的呼吸。 太近了。 好烦。 想在头上给他来一下。 察觉到怀里青心的僵硬,千墨有些警惕。 青心的力道简直就是个迷,谁也不知道她到底能拖动多重的东西。 不过单凭青心能扯住千映的头发在地上拖这点来看,千墨就不能忽视。 她现在怀里抱着的可是一把剑,谁知道青心会不会突然给他头上来一下。 摩挲着剑鞘,青心二人各怀鬼胎地着陆。 刚一落地,千墨就忙与青心拉开距离,他可不想无缘无故被抽。 见千墨着急忙慌地躲自己,青心倒没什么感触,她又不会随便找事。 刚才表情难看只是因为离千墨太近了她不舒服而已。 仔细打量四周,青心发现她来到了京城富人区。 新明街。 这条街上的住户非富即贵,连带着周围的商铺街也十分高档,随便一盒胭脂都是寻常人家的一年开销。 敛起眸中的情绪,青心低声询问:“现在能告诉我你们的任务了吗?” 千墨不自然轻咳:“也不是故意瞒着你。” 青心嗤笑,不在意道:“我懂,你怕我泄露信息。” 此话一出,气氛莫名尴尬,千墨无意识摩挲手指,似乎有些站不住。 好尴尬,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青心毫不可察地勾了勾唇:“现在也不打算说吗?我已经站在这里了。” “没有。”提到任务,千墨表情严肃地摆正身体,看起来十分可靠。 “看到这栋宅子了吗?”抬起胳膊,千墨指向离青心十多米远的宅子。 远远看了一眼,青心轻嗯:“看到了,然后呢?” “那宅子里的人,今晚都得死。”千墨轻声。 这声音好似一阵风将青心包裹,明明该感觉到热,她却觉得脊背发寒。 青心喉咙干涩,嘴唇微动:“全部?” “全部。”千墨肯定。 抿唇不语,青心脸色难看。 她有想过这次任务的是暗杀哪个倒霉的官员,或者是哪个对傅阅不利的人。 却没想到他们要灭人满门。 “我不会武功。”青心拧眉。 “没事。” 见青心脸色难看,千墨暗自松了口气。 青心听到任务后的反应不像是装出来的。 从避暑山庄到京城,千墨总觉得青心有些古怪,她力气很大又不会武功。 明里暗里他全都试探过一遍,偏偏青心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她只是单纯的力气大。 按理来说,他试探过后青心本该洗清嫌疑,但他就是觉得青心没有这么简单。 这是他这么多年形成的直觉。 显然,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 殿下知道那日牢房内发生的事后也多次试探青心,但她都没有露出破绽。 现在只剩下两种可能。 要么青心只是个普通的宫女,因为干活力气大些,要么青心她藏得很深,将他们所有人都骗了过去。 “你到时候看好后门就行了,有人逃跑就叫我们。”千墨给青心安排任务:“一个人都不能放出来,知道吗?” 垂眸不语,青心抱紧怀里的剑,略显不安。 将这一幕收在眼底,千墨安慰:“别怕,后门不会有太多人,实在拦不住就喊。” “嗯。”青心低头答应。 “跟着他们走吧,让他们带你去后门。”千墨抬手叫来几个黑衣男子,统一蒙着脸。 青心分不清楚他们是客栈里的哪一个。 “走吧。”看不清脸的男人递给青心一个面巾。 将面巾从男人手中接过,青心垂眸离开。 低头遮住半张脸,青心重新抬眸,黑漆漆的眼底一片冷然,丝毫没有千墨猜测的彷徨。 直至青心的背影彻底消失,千墨才再次开口:“盯着她。” “是。”千映抱拳。 “去吧。”千墨冷声。 得到命令的千映朝青心的方向离开。 她也是今晚出发前才得到的这个额外任务。 盯着青心。 - 奕言缓缓拔出长剑,冷眼看着面前的宅子。 寒光乍现,面具上的花纹若隐若现,让人不寒而栗。 奕言冷声吩咐:“去。” ------------ 第107章 人外人 黑影渐渐逼近宅子,月色明亮,掩盖不住面具之下的恶意。 “唉,真倒霉,又轮到老子守夜了。” 府内,侍卫模样的人不满:“轮的可真他娘的快!”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侍卫帮腔:“这根本……” “扑通——” 话未说完,帮腔的侍卫瞬间倒地,脖间涌出的鲜血喷洒在另一个侍卫脸上。 温热的鲜血从脸上滑落,刚刚还在抱怨的侍卫彻底没了声息。 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躲懒的侍卫瞬间反应过来,张嘴就要喊人。 剑刃穿透胸膛,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从身体里穿过的利剑,缓缓倒下。 将长剑拔出,奕言面无表情吩咐:“杀。” 黑影扑朔,涌向各处。 鲜血浸湿整个长廊,惨叫声此起彼伏。 守夜的侍卫见状不对,纷纷涌出,二者迅速交缠在一起。 —— 千墨潜入宅院,周围潜伏的暗卫蓄势待发,刚想下令动手,就听到前院传来声音。 “有刺客!抓刺客!”佩刀的侍卫大喊,声音吼破夜色,将众人惊醒。 握紧拳头,千墨神色冷下。 有人泄露了行踪?! 前院熙熙攘攘,兵荒马乱。 哭声,打斗声,惨叫声尽数交杂在一起穿过众人的耳膜。 “那不是我们的人。”一旁的男人提醒千墨。 前院的刺客统一佩戴黑色面具,将整张脸都牢牢遮住,而千墨等人大多数佩戴面纱。 显然是两拨人马。 “还有人要他死?”千墨不可置信:“他犯天条啦?” 灭门这种事也不算很稀奇,但两拨人同时灭口这种事,他还从未遇到过。 男人对千墨的话不置可否:“现在怎么办,有人先我们一步。” “还能怎么办?”千墨冷笑:“等他们杀完,再动手。” 意会到千墨的意思,男人轻笑:“那就等他们杀完,再杀了他们。” 说罢,向众人下令:“注意隐蔽。” — 后院,接到消息的千映皱眉。 总觉得事情不太妙。 千映隐蔽在一棵树上,透过树叶的间隙刚好能看到后门的青心。 传递消息的人也看到了站岗的青心,刚要去将消息告诉她,就被千映拦住了去路。 “跟她说什么?她就是个看门的。” 看了眼千映,那人也只是犹豫了一瞬便不再纠结:“行,你心里有谱就好,我先走了。” “嗯。”千映点头,目光紧盯着青心。 青心环胸倚在墙上打瞌睡,把千映那点小心思听的清清楚楚。 不是她故意偷听,只是她现在内力深厚,千映那点武功在她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更别说在她面前压低声音说话,说实在的,千映在她面前耍这点小心思就跟裸奔一样。 藏不住。 前院的声音凄厉骇人,青心听的难受,她默不作声地倚在墙上回味着刚才听到的消息。 这院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 根据刚才那人对千映说的话,青心大概能猜出千墨什么意思。 他应该是想等前院那些人将人杀的差不多了,出来收个尾,再将那些人的性命一并取走。 毕竟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没正行太久,许是千墨从未对她怎么样,青心对千墨的做法有些意外。 不过想来也是,这次机会难得,如果是她在千墨这个位置上,她也会这么做。 甚至会比千墨做的更绝,毕竟灭口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 奕言提剑走过长廊,周边的血迹将他的衣摆浸透。 “我杀了你!” 碰见奕言的小厮心如死灰,他双手紧握怀里的刀柄,奋力朝奕言扑去,想为自己谋条生路。 随手划穿他的的脖颈,奕言面不改色的从他的尸首上踏过。 这一幕被揽月阁的杀手瞧见,心里暗暗为那不知死活的小厮点蜡。 这小子还真会选,随便选一个刺杀都能多活一会,偏生选了一个活阎王。 奕言穿过长廊,朝千墨藏身的地方看去,他目光淡淡像极了随意一瞥。 可就是这一瞥,让千墨等人后背发寒。 他看到他们了。 这是千墨的直觉。 不过一瞬,千墨重新抉择。 咬紧牙关,千墨下令:“杀!” 既然被发现,就已经不适合再藏,更何况,他打不过那人。 现在出去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若是他们再不出手想坐收好处…… 藏在暗处的众人听令纷纷行动,这一幕将奋力厮杀的揽月阁众人吓了一跳。 他娘的这些人是从哪蹦出来的?! 这藏得居然还有人?! 不仅是揽月阁等人被惊到,府里的侍卫见到来人心都凉了。 这么多训练有素的暗卫来杀他们,这是要不留活口啊! 见千墨识相,奕言并没有追究千墨一开始的行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 人外有人,今日他杀了别人,明日别人就可能杀了他。 只可惜,他就是那人外人。 想到这里,奕言淡笑。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便是奕言十分满意千墨的作为。 虽然对千墨等人的行为不满,但碍于奕言没有发号其他施令,揽月阁众人也没有轻举妄动。 既然目标一样,只要他们不主动惹事,他们还是能忍一忍的。 两批人马目标一致,纵使这府内有再多精兵良将也抵不过他们的刻意谋杀。 主屋里的人早已消失,没找到人的奕言没有气馁,依照现在的形势来看,灭门是迟早的事。 他们,一个都逃不出去。 — “爹爹,我怕。”扎着羊角辫的女孩窝在妇人怀里,眼中盛着泪花。 那妇人雍容华贵,即使落难也不显狼狈,她温柔地抱着怀中的女孩安慰:“灵灵乖,娘会保护你的。” “我乖,外面有坏人!”被称作灵灵的女孩握紧拳头:“灵灵要出去打坏人!” “别闹了!”男人呵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被吼的灵灵扁扁嘴,不敢说话,闷闷窝在妇人怀里。 妇人见状也只是紧紧抱起灵灵,不敢忤逆。 “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男人无头苍蝇似的乱转,现在的局势对他们非常不利。 “到底是谁要灭我吴府满门!” ------------ 第108章后院 小厮惊恐的表情彻底凝固,他瞪大双眸,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青心的脸,嘴里发出嗬嗬的动静。 剑刃穿透胸膛的痛楚裹挟全身,不消一刻,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小厮便没了声息。 青心将剑身收回入鞘,把倒在一旁的小厮往旁边踢。 随意抿了抿溅到脸颊上的血珠,青心皱眉。 前院的动静响了快半个时辰,其中不乏有些漏网之鱼往后院跑。 毫无例外,都被青心拦了下来。 千映死盯着她,就算她不出手杀人,千映也不会让人活着逃出去。 到时候人死了不说,反而会连累她。 青心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舍己为人的人,所以这种情况下,她一般先顾自己。 将剑丢在一边,青心故作无力地蹲下。 有点困。 想睡觉。 腰间的玉佩随着青心的动作滑落,柔和的月光落在玉佩上,仿佛为它镀上了一层银纱。 —— 外间的动静越来越大,密室里,妇人将吴灵灵紧紧抱在怀里,蜷缩在角落。 “娘。”吴灵灵张开小手放到妇人的手腕上:“灵灵保护你。” 温热的触感给妇人带来些慰藉,她强扯出一抹微笑:“好,娘不怕。” 密室气氛沉重,拢了拢袖口,踱步的男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朝墙角的妇人走去。 昏暗的房间只有一根烛火燃烧,走到角落的男人遮住了大部分光影。 灵灵疑惑抬头。 往日沉闷严肃的男人罕见的低下头,他缓缓蹲下身,将吴灵灵的手放入自己的掌心。 “爹爹。” 吴灵灵怯声道。 饶是她再懂事也承受不起如此沉重的压力。 吴灵灵知道,自己大概是活不过今夜了。 话本里都是这样说的,恶贯满盈的官员被灭门,人们通常会拍手叫好。 吴灵灵眼眶噙着泪水询问:“你是坏人吗?” 握住吴灵灵的手一僵,吴棣眼神复杂,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是坏人吗? 吴棣不知道。 “爹爹只是想让灵灵过得更好。”吴棣笑的牵强:“灵灵觉得我是坏人吗?” “不是。” 吴灵灵冲吴棣张开手臂,吴棣伸手将她抱住。 “灵灵的玉佩怎么不见了?是丢了吗?”吴棣看着吴灵灵空荡荡的腰间询问。 “送给了一个姐姐。”吴灵灵回想那夜在桥上的场景补充:“还有一个哥哥。” “是吗。”吴棣心不在焉地回答。 “灵灵戴玉佩更好看。” “可是我现在没有玉佩了。”吴灵灵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 平日里严肃的爹爹今日同她说了好多话! 好开心! 将腰间的玉佩解下,吴棣摩挲玉佩的纹路:“没关系,爹爹再送你一个。” 说罢,自顾自的将玉佩系在吴灵灵腰间。 低头看了看玉佩,吴灵灵又转身看向角落里的妇人,见她点了点头,吴灵灵才不确定道:“可这是您最喜欢的玉佩。” “现在是你的了。”吴棣道:“这枚要保护好,不要让别人看到,知道吗?” “嗯!”吴灵灵点头。 这是爹爹第一次送她玉佩,她一定会保护好! “好了。”见吴灵灵应下,吴棣再次开口:“现在,我们玩个游戏吧。” —— 外间,奕言等人与千墨一众不期而遇。 两方人马齐聚一堂,全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屋里全都搜刮过一遍,活像是土匪进城。 书柜旁,密室的门紧紧闭着,大喇喇出现在众人面前。 谁先进去,这是个问题。 奕言看着紧闭的密室,没有动作。 吴棣是不是死在他手里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所以这个打头阵的机会他一点都不想争。 千墨忌惮地盯着奕言,这个男人武功不俗,若是打起来怕是又要多生事端。 局面陷入僵持,奕言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 这人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没看到他不想动吗? 感觉到四周气压降低,千墨绷紧身体戒备。 要打了吗? 在众人紧绷的神色下,奕言淡定开口:“开门。” 简短的吩咐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千墨听闻不由一怔。 不打啊? 得到奕言命令的揽月阁等人没有迟疑,抄起东西就暴力砸门。 密室的门被砸的咣咣响,吴灵灵吓得缩紧身体,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就躲在密室门旁边的矮柜里。 这里放的本来是吴棣收藏的珍品,只是现在被挪了出来。 换句话说,这间密室本就是放藏物的。 柜子不大,装不下任何一个成年人,但藏进去一个小孩却是留有空余。 密室内大大小小的箱子柜子很多,被刻意放在门边的矮柜并不突兀。 透过缝隙努力往外看,吴灵灵眼前一片漆黑。 屋内的蜡烛早已被吹灭。 一直守在暗处的侍卫绷起神经,对着密室门口的方向,拉满弓箭。 “砰——” 经不住多次暴力的攻击,密室的门终于被破开。 外间的烛光透进密室将门口微微照亮。 满弓齐齐射出,吴灵灵听到弓箭射进身体的声音。 紧紧抱住身体,吴灵灵咬住嘴唇 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不能说话。 不能出声。 要听爹爹的话。 要活下去。 要……看准时机…… 房间乌泱泱涌进一众人,密室里的几个侍卫很快败阵。 吴棣抄起旁面的瓷器就砸:“我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你以为,你们逃得掉吗!” 花瓶砸在地上,声音清脆而尖锐。 吴棣发了疯似的将身边所有的瓷器和物件打砸。 这声音砸在地上,砸在墙上,也砸进吴灵灵的心。 没人在乎一个将死之人的话,却不知这是父亲为女儿铺下的最后一条路。 门口的矮柜不知何时打开,空荡荡毫无一物。 暖光为奕言的面具撒了层金光。 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幕,奕言眼神瞥向门边的矮柜。 — 边跑边哭 ,泪水大颗大颗滴下。 抬起颤抖到不行的双腿,吴灵灵拼命往前跑。 '爹爹砸花瓶你就跑,知道吗?' '不要回头,无论这里发生了什么。' '活下去。' '娘爱你。' 门外尸山血海,为数不多的侍卫还在拼命。 拼命的跑。 拼命的躲。 吴灵灵握紧玉佩,目标明确。 后院。 ------------ 第109 章 姐姐 “那有个猫!”商姮拉着纪善禾的衣袖激动道:“快看快看!” 闻声,纪善禾顿时来了兴致,她左右摆头:“哪呢哪呢?” “那边,它在跑。”商姮指着拐角处的路口道:“看到了吗?” 扫了一眼,原本激动的纪善禾顿时萎了下来。 “你看错了。” “怎么可能!”商姮不满:“我没看错,它刚才还在跑呢。” “你看……”错了。 看着从拐角里突然出现的傅岑,纪善禾止住话音。 “太子殿下。”纪善禾行礼。 见状,商姮收敛神色,施施然朝傅岑行礼。 “巧遇。”傅岑敛下眼底的惊讶。 在商年那里分开之后,他们几乎没见过几面,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纪善禾没说话,商姮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间,气氛陷入僵局。 傅岑见状率先开口:“二位这是在赏景?” 山庄建的很大,夏日的景色格外迷人。 傅岑想着等纪善禾或商姮随便客气两句,自己就离开。 毕竟在他和纪善禾互相怀疑猜忌的情况下,他也不好多待。 很多疑点还是要等回到京里才能查证。 “我们找猫呢。”一经傅岑提醒,商姮便又想起来刚才的事。 她刚才明明看到了!那里就是有只猫。 而且她指给纪善禾看的时候,那只猫还没跑远,所以商姮笃定,纪善禾肯定也看到了。 不过鉴于纪善禾刚刚不承认,商姮觉得没必要问她:“太子殿下,您看到了吗?” “猫?”傅岑僵住,脸上的笑意逐渐牵强。 “什么猫?”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老皇帝的几个宠妃确实养了猫,不过据他所知,这次前来避暑山庄,那些个猫都没带过来。 皇帝不喜欢猫狗,这是宫里众人心知肚明的事,之前在宫里有专人饲养,倒也还好。 只是这避暑山庄再怎么大,跟在宫里还是不同的。 所以,饲养了猫的那几个宠妃都非常有眼色的没带。 排除这几个选项,傅岑心道不妙。 猫…… 商年也是有猫的。 傅岑抬眼去看纪善禾,现在她的身份还不明了。 他还没弄清楚商年和纪善禾到底认不认识,若是不认识,贸然被她知道自己招揽商年的事…… 可不太妙。 “就是那个……” “唔唔唔!!” 见商姮要开口,纪善禾眼疾手快地捂住商姮的嘴。 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照九上前一步想要将人拉开,被纪善禾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被傅岑探究的眼神盯得发毛。 纪善禾低声威胁:“你看到猫了吗?” 被威胁的商姮用力眨眼,纪善禾见状恶声恶气道:“你确定吗?” 【想好再说。】 放下捂住商姮嘴巴的手,纪善禾甜甜一笑:“刚才那东西跑的太快了,我没看清,原来那是只猫啊。” 被威胁了一通的商姮板着个脸,面无表情道:“嘴瓢说错了,我刚刚在找耗子。” 此话一出,纪善禾有些绷不住,她扁扁嘴,强忍笑意:“耗子。” 【真有你的。】 【哼。】 “是吗。” 傅岑点点头,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二位找耗子了。”微微颔首,傅岑扫了眼纪善禾,转身离开。 拢拢手臂,纪善禾总觉得傅岑刚才那眼神别有深意。 “哼!” 待傅岑走远,商姮叉着腰故意很大声地哼了一声,简直就把快来解释和哄我写在了脸上。 纪善禾见状好笑道:“刚刚那只猫呢?跑远了吧。” “你也知道那是只猫啊。”商姮没好气道:“刚刚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那是猫吗?”纪善禾夸张道:“那是你哥和我的命啊!” “什……什么?”商姮被纪善禾的语气唬住:“你知道那只猫?” “我知道啊。”纪善禾揽着商姮的肩膀往没人的地方走:“那是你哥的猫,团子。” “傅岑怀疑我和年林的关系,不过他并不确定。” 纪善禾给商姮分析局势:“如果我认识年林,这没的说,傅岑找个机会把他处理了就是,如果我之前不认识年林呢?” “我见过那只猫,如果我不认识年林,那傅岑招揽了他肯定是不想让我知道的。” 商姮听的一脸无语:“那你说傅岑他信了没?” 想到最后傅岑的眼神,纪善禾不自觉咬牙:“你觉得呢?” 当商姮说出找猫的那一刻,事情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傅岑就是这样。 疑心病重。 “我服。”商姮表情一言难尽。 “这也怪我,一开始没跟你讲清楚。”纪善禾摸摸商姮的头安慰:“没事的,知道了又怎样,他还能按着头让我不许说出去呀。” “他敢。”商姮环胸,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本小姐找人揍他!” “好好好。”纪善禾失笑:“有你保护我我还怕什么。” “哼。”商姮傲娇偏头:“走!” “干嘛?”纪善禾疑惑。 商姮理直气壮:“找猫。” “啊?” “年林的就是我的,所以那只猫也是我的。” “那你的呢?” “我的还是我的。” — 吴灵灵将玉佩护在胸前艰难跑到后院,平日里玩耍的后院此时俨然变成了她逃生的唯一出路。 青心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腿间。 听着由远及近的哒哒声,毫不犹豫起身拔剑。 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剑刃,吴灵灵啪唧一声坐在了地上。 剑刃指向吴灵灵的脸,离她只有一寸。 手中的玉佩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到声响的青心漫不经心垂眸,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玉佩、小孩。 好熟悉的场景。 再加上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的话,这简直就是场景重现。 将玉佩拢在怀里,吴灵灵死死护住。 她紧闭双眼,静静等待死亡的宣判。 青心低头看着被吓到摔倒在地的小孩细细观摩,怎么看都像是那晚在桥上撞到她的那个。 吴灵灵护着玉佩,心口扑通扑通直跳,颤抖的睫毛下是恐惧的泪水。 青心将这一幕收在眼底,举着剑的手迟迟不动。 她抬眸看向千映的藏身之地。 迟迟等不到死亡的到来,吴灵灵强撑着勇气睁眼。 透过横在自己面前的长剑,她盯着青心腰间的玉佩不可置信的开口。 “姐……姐姐。” ------------ 第110章 二姐别杀我! 青心依旧提着剑,没有回答吴灵灵。 “姐姐,别杀我!”吴灵灵声音急切,拼命想抓住青心这最后一根稻草。 “你认错了。”青心蠕动唇角,声音很轻:“我没有妹妹。” 怎么说。 青心之前从来没觉得世界很小,但来到这里以后总能刷新她的认知。 心里琢磨着,青心提着剑的手微微晃动。 她与吴灵灵素不相识,没必要因为她给自身招惹麻烦。 还是杀了稳妥些。 “没关系,我现在认你做姐姐!”说完,不等青心出言拒绝,吴灵灵艰难起身。 举着剑移动,青心确保剑刃一直横在吴灵灵脖颈处。 这小孩身上不算脏,应该是没吃太多苦。 “扑通——” 刚刚起身的吴灵灵直直跪了下来,孩童的声音响亮清脆:“姐姐。” 看着这一幕,青心发愣:“……” 姐姐。 吴灵灵跪着往前走,青心不自觉后撤一步,以免吴灵灵自己把自己了结在这里。 “姐姐不要杀我。”吴灵灵扬起小脸恳求。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和那群坏人是一伙的,但她没办法。 如果她连活下去都不能保证,还谈什么苦怨仇恨。 吴灵灵恨透了这群杀死她父母族人的黑衣人,但她要活。 活着,才有希望。 青心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迟迟没有动手。 气氛有些僵持,吴灵灵仰头紧张地看着青心。 青心拿不准主意,理智告诉自己现在不动手以后会很麻烦。 而她,最讨厌麻烦。 可是、她都撒娇叫她姐、姐、了。 青心叹气,她能看出吴灵灵眼中的不甘,她还小,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 青心甚至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猜出她幼稚的计划。 吴灵灵想拖住她,让她放过自己,她认出了玉佩,知道自己识人不清,但吴灵灵没办法,想要报仇就必须活下去,所以她只能先伏低做小,再等以后。 听到青心叹气,吴灵灵以为青心心软,她兴奋起身:“太好了姐姐,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杀我!” 如她所愿,青心没有继续提剑,她扭头不看吴灵灵,目光虚虚落在千映的藏身地。 算了。 反正她也快死了,吴灵灵就算恨她也恨不长。 就当是积德。 - 看着千映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青心面色如常,没有丝毫惊讶。 “有事?”问完这句,青心似是才想起来现在的情况,又补上一句:“你监视我?” 千映嗤笑:“不监视你怎么知道你与吴家幼女相熟?” 这贱人,终于露出了马脚,她可是亲耳听到了这小孩叫她姐姐。 这次看她还怎么狡辩。 “我不认识她。”青心面不红心不跳地撇清关系。 “别装了。”千映紧逼:“她叫你姐姐,我听到了。” “她爱叫别人姐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爱叫。”青心瞥了眼吴灵灵开口:“她又不是只叫我。” 经过青心这么一说,吴灵灵立马意会到她的意思。 吴灵灵不敢扯千映的衣摆,只能走近一步怯生生道:“二姐姐。” “哈。” 青心没忍住笑出声,看着千映阴阳道:“二姐姐看见没,这小孩也叫你了,看来我们三个都互相认识。” 千映脸憋得通红,一看就是被青心气的。 “那你杀了她。”千映命令。 “嗤——” 青心不屑:“我凭什么听你的,你的官很大吗?” “你不肯杀她就是与她相识!” “她刚才也叫你了,你怎么不说?” “我第一次见她!” “你怎么证明?” 青心几句话将千映堵得无话可说。 千映胸膛剧烈起伏,一看就知道是被气的不轻。 青心冷眼看着,表情依旧是谁欠了她钱的拽样,看的千映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行。”千映没好气指向吴灵灵:“你不杀是吧?” “我杀!” 说罢,千映利落拔剑。 此话一出,刚才还在看戏的吴灵灵顿时慌了神。 “二姐你不要杀我啊!”吴灵灵额头惊出冷汗,开始口不择言。 “小兔崽子谁是你二姐!”千映高扬起剑,作势要砍。 吴灵灵见状急忙往青心那处跑,青心无奈将人护在身后。 千映剑气凌厉,她存了心思要将吴灵灵杀掉,下手没有丝毫留情。 “退后。”青心吩咐,语调中带了些命令的语气,吴灵灵不自觉听从。 抬手挽了一个剑花,青心轻飘飘接下千映一击。 “铮——” 两剑相撞发出鸣响,剑身微微颤抖,千映被这力道震得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剑。 趁她愣神之际,青心反转手腕轻轻一挑,千映手中的剑便被挑飞了出去。 手中的剑飞的猝不及防,千映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青心一脚踹了出去。 看着眼前指向自己的剑刃,千映还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 “怎么,我把你踹傻了?”青心居高临下地俯视千映,依旧毒舌。 “怎么可能?!”千映强撑着坐起身子,口中溢出鲜血:“你……你会武功,你、你怎么……” 千映的话断断续续,害怕占了部分,不过最多的感觉还是疼痛。 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她早已对大多数疼痛免疫,可现在她还是感到了疼痛。 那种钻心的、刺骨的疼。 感受着嘴里的腥甜,千映猜测自己的内脏可能是被青心给踢破了。 “我好像没说过我不会武功。”青心缓缓蹲下身与千映平视。 “这一切、都是、都是伪装,你杀了我……不怕、不怕……” “不怕。” 截断千映不成句的话,青心眼神轻蔑,语气不屑:“还没明白吗?你们斗不过我。” “在我面前,你甚至没有提剑的资格。” 轻飘飘的话如雷贯耳,落入千映耳中让她想起之前的种种。 从始至终,青心的不反击和无视都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力量。 她很强,强到可以让她握不住剑,强到可以无视她们所有人。 “你是有咳咳、咳目的的!”千映捂住腹部,剧烈的疼痛使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青心回答了她,千映看到青心的嘴唇一张一合,可她听不到。 她听不到。 她听不到。 “那又怎样?”青心冷漠道:“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 “下辈子投个好胎。” ------------ 第111章 奕言:别打了姐 吴灵灵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在亲眼看到青心一脚将她刚刚认的那个便宜二姐踹吐血,又毫不犹豫地抹了她的脖子之后,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没有太多废话。 在青心说完让千映投个好胎之后,就干净利落地抹了她的脖子。 后院横着十几具尸体,血迹缓缓流淌,一片一片的腥红格外刺目。 吴灵灵颤抖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方才的勇气尽数流失,回过神来吴灵灵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怕我?” 摘下面巾擦拭溅到脸上的血渍,青心垂眸看向发抖的吴灵灵。 看不到脸上的血渍,青心只能凭感觉胡乱擦拭,血迹被面巾揉开,半干不干地印在脸上。 没了面巾遮挡,青心的脸全然暴露在吴灵灵的视野,她紧紧盯住青心的脸确认。 确认她就是那晚的姐姐。 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吴灵灵确认自己没有认错。 玉佩没有认错。 人也是。 “怎么?不可思议?” 见吴灵灵不答,青心自顾自开口:“下次别见到谁就喊姐姐。” 脸上的血迹给青心增添了几分痞气,搭着她那张不可一世的脸,明明是陈述的语气,硬是让她说出了命令的感觉。 吴灵灵缓过神还是有些害怕,不过见青心只是说了两句话,没有杀她的意思,就壮起胆子:“你保护我,但是你们是一伙的。” 吴灵灵很纠结,她很感激这个姐姐救了她,但她也十分清楚,现在她所经历的一切苦难,都是她们带来的。 可是她为什么不杀她? 难不成就因为自己喊了她姐姐? 吴灵灵拿不准,她现在无法用常人的思维去判断青心的立场。 这让她有些纠结,又有些痛苦。 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青心。 “没错,我们是一伙的。”青心承认的毫不犹豫。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对上吴灵灵怀疑的神色,青心冷漠开口:“我没有保护你。” “没有杀你是因为你太小,成不了什么气候,我们有缘分,留你一命不是什么大事。” 青心冷着一张脸继续道:“更何况,府里人很多,就算我不杀你,你也跑不掉。” 吴灵灵被青心的话震得说不出话,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还杀了二姐,你、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她呀。”青心坏笑:“她这两天老是找我麻烦,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让她活着回去。” “你、你。”吴灵灵看着青心的眼睛,见她丝毫不心虚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有骗自己。 吴灵灵心态有点崩,她纠结了半天的事居然是个巧合! 不杀她是因为看不上她,杀了那个二姐是因为本来就不喜欢她! 她以为的保护是假的,那她刚才就纠结算什么? 越想越委屈,吴灵灵瘪瘪嘴,眼泪慢慢涌上来。 小孩扎着两个小辫子乖乖地站着,眼泪要掉不掉地圈在眼眶,委屈巴巴的样子看的青心心口一颤。 “别哭。”青心语气生硬,干巴巴道。 “我没哭!”吴灵灵嘴硬。 青心无奈,却也没有再去安慰。 吴灵灵现在这个年纪正是非黑即白的时候,在她的认知里好人就是好人,坏蛋就是坏蛋。 青心的做法显然提前打破了她的认知。 吴灵灵处理不好自己的情绪,不知道怎么面对,长此以往,对她的心理状况是十分不利的。 更何况,青心觉得这件事也没什么好狡辩的。 她确实不是好人。 “眼泪要掉到嘴里了。”青心提醒。 “不要你管!” 青心:“……” —— 抛下前院的纷争,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跑出去的奕言毫不犹豫地离开密室。 他对亲自拿下吴棣的头没什么兴趣。 “没错,我们是一伙的。” “我没有保护你。” 刚来到后院,奕言就听到有人在逗小孩。 正当他还在想,到底是哪个恶趣味的人闲得慌逗小孩的时候,一抬眼便看到了那熟悉的金光。 奕言:“……” 很好。 他们班的。 他千防万瞒地没有在桥上与青心相认,就是因为怕牵连到她。 现在看来。 真的很没有这个必要。 扫了眼后院的尸体,奕言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原以为青心作为一个宫女,是没有机会接触这些打打杀杀的事的。 没想到…… 奕言默默叹了口气。 青心看起来适应良好,还有心情逗小孩。 “不要你管!” 奕言闻声轻抬脖子去看,正想吐槽青心怎么这么恶趣味的时候,看到了那熟悉的羊角辫。 由于金光太过刺目,导致奕言整个人的注意力全都扑在青心一人身上,现在缓过神后才发现,那小孩…… 是昨天晚上那个。 奕言抽抽嘴角,感叹这天杀的巧合。 不过是呼吸重了一瞬,后院的青心立刻察觉。 “谁?” 奕言一惊,恼悔自己刚才的疏忽。 他要是向青心解释自己不是有意偷听的她会信吗? “滚出来!”青心语气狠厉。 奕言无奈,硬着头皮出现。 “晚……”上好。 招呼还没打出来,就被青心的招式截断。 她快的让人猝不及防,奕言还没反应过来,青心就已经挥着剑朝他砍了过来。 奕言笑容僵在脸上,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青心咬牙闪躲。 由于愣了一瞬,奕言反应慢了一拍,差点就被青心一剑了结。 奕言有苦说不出,这速度是开了闪现吗! 青心有些惊讶,依照她刚才的速度,这人应该接不下来才对。 想到今晚有另一拨人在场,又结合这人的装扮,青心猜测面前的男人身份不低。 不然,随便一个小喽啰可接不住她的剑。 不知道这人听了多久墙角,青心有些气恼,招式一次比一次凌厉,铁了心要将人弄死。 奕言被打的接不上话,还没缓过来上报身份,就被青心打的节节败退。 他不敢还手,只能找准机会嘴皮。 “别打了姐,我快死了。” 青心继续进攻,对于奕言的话直接装听不见。 “你再打的话你就完了,我会让你求我……”奕言挥剑接住青心的攻势,使了力气将人往后逼。 被逼得后退一步,青心嗤笑:“求你什么?” “求我不不要死。” 说完,打开了身份提示。 ------------ 第112章 打一架 “SUrpriSe!”奕言摘下面具。 没有了面具的遮挡,男人的整张脸裸露在空气中。 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青心的嗤笑僵在脸上。 挥剑的手停住,奕言看到她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晚上好。” 终于把问候完整说出口,奕言长舒一口气,冲着青心笑的谄媚。 看到金光的青心额头青筋一鼓一鼓,脸上的嗤笑逐渐变成皮笑肉不笑:“你是不是好日子过够了,想给自己平淡的生活增添一些苦难。” 该死的,她身份提示没关,这小子肯定老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至少,昨天晚上在桥上奕言就知道她的身份。 可是他没说。 没说就算了,他还藏着身份偷听她讲话! 青心怀疑要不是她恰好发现奕言偷听并把他逮了个正着,奕言根本就不会告诉她今晚的行动他也在场。 “哎呀,话不能这么说。”奕言摊手,一脸无辜地看着青心,试图蒙混过关。 “你想怎么说?”握住剑柄的手指轻轻摩挲,青心遏制自己想揍奕言的冲动。 “我都是为了你好。”奕言语重心长,悄悄挪动脚步。 【我不知道你也有任务,这不是怕你受到牵连嘛,是好心!】 “嗯。”青心若有所思地点头,似乎认同了奕言的辩解。 “哈。”奕言松了口气上前一步,他抬手拍向青心的肩膀:“对嘛,我怎么会害你。” 拉长声音,青心哦了一声,她偏头去看奕言,一只手搭在奕言的肩上挑眉:“偷听我说话也是为我好?”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道,奕言暗道不妙。 他握住青心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往下拽:“这个是能解释的。” 青心使了力道,任凭奕言怎么用力都扯不下去:“那你说。” 奕言:“……” 救命。 青心是在威胁他吧! 他不是故意偷听青心逗小孩的! “这件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奕言看向青心的眼神充满了坚定与刚强:“我发誓。” 被盯得一阵恶寒,青心将人嫌弃推开:“你最好是。” “嘿嘿。”被推开的奕言丝毫不恼,他故意往青心跟前凑,那副不值钱的样子半点看不出刚才在前院嗜杀的作风。 青心一脸嫌弃,奕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在他看来照顾青心的情绪是理所当然的事,虽然他不是太清楚青心得了什么病,但让她开心准是没错的。 至少不能让她心里有气。 这些操作把吴灵灵看的一脸懵。 明明刚才还你死我活地打架,一转眼的功夫两人就奇迹般地和好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个男人的脸! 这不就是昨天晚上桥上遇见的那个哥哥吗? 吴灵灵不懂,这个姐姐和这个大哥哥昨晚不是不熟吗?怎么今天一副认识了好久的样子? 想不通,吴灵灵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转不动了。 奕言哄好青心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惊讶的事,他蹲下身打量吴灵灵:“还真是巧。” 被奕言的动作吓得不轻,吴灵灵握紧拳头满脸戒备。 她不知道什么门派势力,只知道眼前这个人和那个大姐姐认识,既然认识,那他们就是一伙的。 都是坏蛋! 奕言被吴灵灵逗笑,见这小孩怕他,也没再上前自讨无趣,他转头看向青心:“现在怎么办?” 【这小孩的父母现在都死了,你把她保下来总要安排她的去处。】 “扔了吧。”青心垂眸,淡淡瞥了眼吴灵灵。 【当时没想那么多,我不忍心下手。】 吴灵灵在一旁听的瑟瑟发抖。 瞧瞧他们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不管怎么说,都救下来了还扔啊。 放了也行啊,扔了她不认识路! “姐姐,我很乖的,别扔我。” 吴灵灵立刻滑跪,紧紧抱住青心的腿卖乖。 为了活下去,拼了! 青心没有驱赶,任由吴灵灵抱着。 这孩子可怜,她是真的不忍心下手,不过真要说养,她好像也办不到。 奕言猜透了青心的心思,有些好笑:“这么可爱的小孩怎么能扔了?” 【我倒是能给你出个主意。】 青心闻言抬头,吴灵灵也一脸惊喜地看向奕言。 太好了,她还有救。 “你说。” 【怎么办?】 对上吴灵灵期盼的眼神,奕言弯腰将人提起来。 吴灵灵身形娇小,奕言一只手就能轻松提起。 突然腾空,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吴灵灵在奕言手上吱哇乱叫。 “再叫给你扔了。”奕言威胁。 闻言,吴灵灵立刻闭嘴,她双手死死捂住嘴巴,没一会儿就把把脸憋得通红。 奕言弯起眉眼,在吴灵灵和青心疑惑的目光下,打开了后院的门。 重新落地,吴灵灵看着蹲下身与她平视的奕言有些紧张。 这是……要放她走? “出了这个门一直跑,跑到尽头后往左拐,再跑一段路就能到祥云路,祥云路东边有一家两层楼的铺子,那间铺子没有招牌,你去敲门,如果你能找到,今晚就能活。” 奕言握住吴灵灵的手嘱咐:“跑的时候避着些人,路不算远,你能做到吗?” “我、我可以。”感受到手上温热的触感,吴灵灵心里莫名安心。 横竖都是死,吴灵灵只能赌。 也许这个人没骗她,相信他可能还有活的希望。 奕言抬手整理吴灵灵额前的碎发,低声安慰:“若是你找到了就先在那住着,等风头过了,要是想投奔亲戚我再让人送你。” 鼻子一酸,吴灵灵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青心看着眼前这一幕倒是没有异议,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 “去吧,跑快一点,听到动静也别回头。” 奕言将人往前推了推。 吴灵灵瘪瘪嘴,往前跑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 “姐姐。”吴灵灵转身喊了一句青心:“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青心有些惊讶,她环胸俯视:“等你找到地方再说吧,我不告诉将死之人。” “我会找到的!”吴灵灵气愤:“不说就不说,我早晚能知道!”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坏姐姐。 这么凶。 她才不会死。 不会! “气性挺大。”奕言有些好笑:“我发信息说一声。” 青心将门重新合上,从怀里掏出面巾遮住脸:“那我们?” “打一架喽。”奕言戴上面具:“总要为小朋友争取一点逃跑时间。” ------------ 第113章 别摸了 “处理的差不多了。”蒙面的男人站在千墨身旁汇报。 “嗯,在周边搜一下,别让老鼠跑了。”千墨侧头吩咐。 “是。” 男人得了命令正要离开,却被一道喊声拦住去路。 “千墨,我们的人在后院跟那波人打起来了!”来人神色紧张,语气急促地向千墨描述后院的情况。 “青心跟那个男人干起来了!她快被打死了!我们上去拦,他们不放人,现在后院全乱了!” 千墨闻言皱眉。 青心不是在看门?看门也能打起来? 得了命令的男人听到消息停住脚步,他神色犹豫地看向千墨。 后院干起来了,这周边还查吗? 千墨神色凝重,短暂思虑后收回命令:“先去后院。” 那伙人全是硬茬,人多才有胜算。 “是。” — 还没有走到后院,千墨就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的打斗声。 刀剑碰撞的声音令人齿寒,通往后院的大门紧紧合上,隔绝出一方世界。 千墨双眉微蹙,伸手去推院门。 “砰!” 门开的令人猝不及防,千墨等人立刻戒备后退。 在众人以为院里的人要集体杀出来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千墨肌肉紧绷,蓄势待发,他绷紧神经盯住院门,紧接着就被青心砸了满怀。 青心整个人如脱线般的风筝,在众人戒备的目光下……砸向了…… 千墨。 青心的身形不算重,但耐不住她“飞”出去的速度太快。 这一倒,直接把千墨砸的眼冒金星。 整个人躺在千墨身上,被踹飞的青心并没有感到太多疼痛。 但真要说一点都不疼,也是谎话。 青心撑着千墨的胸膛爬起来,脸色苍白地坐在地上,吐了口血。 她低头看向给自己充当肉垫的千墨,面不改色地为他默哀一秒。 “手。” 千墨躺在地上,声音沙哑。 他刚才在前院受了伤,现在又被当肉垫砸了一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青心被踹的有些痛,她一只手捂着胸口,疑惑地看向千墨,没明白他的意思。 “别摸了。” 经过这句话的提点,青心才反应过来,她连忙收回放在千墨胸膛上的那只手。 刚刚她撑着起来……忘了。 还挺软。 青心有些尴尬,但她面上不显,依旧是那副不服就干不想活了的样子。 她侧头不看千墨,主打一个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疼吗?】奕言人模狗样地站在院内关心。 【你猜呢?】青心没好气回复。 说是打架,其实更多的是她被打。 毕竟她一个宫女,不可能打得过揽月阁的领头人。 看到青心被“单方面殴打”,傅阅派来的暗卫立刻前来支援。 奕言只好“被迫”转移视线,先解决这群人。 声音引来了周边的人,双方人马见状谁也不服谁,没有丝毫犹豫地就打在了一起。 算着时间,奕言卡着点将青心踢出去,正好被千墨“接住”。 【我专门给你找的肉垫,应该不疼。】 【呵呵。】青心不置可否。 奕言那一脚是收着力踹的,虽然看起来是一脚将青心踹出了门,但有一件事他们都心知肚明。 那就是…… 门没锁。 是的,看起来严丝合缝的大门,其实根本就没有上锁,门外的人只需轻轻一拉就可以打开。 但奕言没有给千墨等人这个机会,他及时地将人踹了出去,营造出他用力很猛的假象。 至于青心吐的那口血,奕言可以丝毫不虚地保证。 跟他没!关!系! 奕言知道自己用了什么力道,他绝不可能一脚将青心踹吐血,她吐的那口血绝对是她自己用内力逼出来的。 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千墨被人扶着起来,青心则是用手撑着地找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靠着。 两方人马正式碰面,气氛剑拔弩张。 捂着胸口靠在不远处的墙边,青心的视角正对院门,她不动声色地将院内的局势收入眼底。 奕言持剑站在院中央,他的周围分散地站了很多人,对他隐隐呈保护姿态,院内的人越来越多,偌大的院子逐渐显得狭小。 墙上蹲踞的暗卫目光冰冷,紧紧盯着院中央的奕言,蓄势待发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撕碎在原地。 千墨踏进院门,原本就不乐观的空间更加紧迫,在场的的人无一不遮脸蒙面,月光照射下,青心可以直观地感受到他们衣服包裹下的肌肉。 【计划通。】奕言向青心邀功。 【呵呵。】青心无语。 千墨把人都召集起来要干架,哪还有人去查周边。 这边都快打起来了,可不就计划通。 【你就说成功没有吧。】 【……成功了。】 【哼。】 青心看着奕言在私聊里的话,又抬头看了看院内的男人,觉得十分割裂。 眼前这场景任谁来都会觉得误入黑道火拼现场了。 在场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从无数尸山血海中厮杀出来的,是随便单拎出来都能吓哭小孩的程度。 更别说这么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站在这里,这种压迫感简直让青心咂舌,就这种情况下,奕言居然还在跟她开玩笑。 这心理素质,青心不得不佩服。 【别浪了,你武功省着点用吧,真不怕死?】 青心拂拂胸口,刚才的疼痛已经逐渐减轻。 【怎么会,都这么晚了我也很困的好吧,任务都完成了,谁爱跟他打。】 【那就稳住。】别浪。 【我这还不够稳?】 奕言不满。 他感觉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稳死了。 如他所说,青心也觉得奕言现在这副样子很稳。 他被包裹在人群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聚集,如果忽略那些杀人的目光,这场面谁来了不叫一声少主? 不过这都是些面子功夫,只有青心知道,这小子内里什么德行。 【别真打起来了。】 【放心,不会。】 在青心和奕言的谈话期间,千墨已经走到院内。 这让靠在外面的青心很是怀疑奕言的话。 青心:“……” 都进去了,不打都说不过去。 重要人员到场,气氛一度火热,就在青心以为他们马上要动手的时候,她听到一阵吼声。 “走水了!” ------------ 第114章 白烟 用力咽了口唾沫,喉咙又干又涩,吴灵灵不得已放慢脚步。 她弓着身子喘气,连着跑了两条街,双腿灌了铅似的沉重。 淡淡的焦糊味萦绕在鼻尖,吴灵灵惊恐转身,果不其然,她看到了身后的浓浓白烟。 火焰烧灼的气味格外刺鼻,即使隔了两条街吴灵灵也能清楚闻到。 浓厚的白烟腾在空中,原本人迹稀疏的街道逐渐嘈杂。 “什么气味这么刺鼻?大晚上不睡觉有病啊?” “我刚收摊睡下,哪个兔崽子烧东西玩?” “你们看那!这烟好大!是着火了!” “着火了?!” “着火了!” “灭火啊!” 吴灵灵站在人群里,她呆呆的看着自己跑来的方向,不自觉落泪。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没有人在意她。 “爹。” “娘。” 沙哑的声音像生了场大病,吴灵灵眼眶发红,一双眼睛哭的发肿。 浓烈的白烟无时不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她没有家了。 逆着人流的方向走,吴灵灵脚步虚浮。 今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路虽不远,铺子却不好找。 祥云路地段不错,它不止是一条街,这周边附近所有的路都可以称作祥云路。 甚至离祥云路比较近的那条无名街有时也会被人称作祥云街。 琳琅满目的铺子陈列在眼前,看的吴灵灵眼花缭乱,她满头大汗地站在祥云路,无头苍蝇似的乱找。 若是放在往日,她耐心些花点时间定能找到,可她现在根本静不下心。 夜晚的氛围让人不安,今夜经历过太多事,平心而论,吴灵灵觉得自己还站在这里没有哭出声,就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找不到铺子的吴灵灵窝在街边的杂货摊,打算凑合一晚明天再找。 她现在精疲力尽,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跑。 吴灵灵窝的地方是收了摊的小贩留下的东西,那些东西主要用来提前占早市的位置。 吴灵灵小小一只,蜷缩在里面并不显眼。 “哎,这么晚了还出摊呢?你不是刚收吗?”一个商贩拽着脖子上的汗巾,朝他隔壁卖杂物的商贩搭话。 “这不是这会人多吗?”卖杂物的商贩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你还说我呢,你不也刚收,又开张了。” “嗐,混口饭吃。”搭话的商贩丝毫不羞怯,他并不关心哪里着了火或死了人。 他只知道现在人多,出摊能多买点。 “都不容易。”卖杂物的商贩附和。 “你可别这么说。”脖子上挂着汗巾的商贩阴阳道:“有的人啊就是命好,咱们拼死拼活弄不出来的东西对人家来说就是个生辰礼物。” 此话一出,买杂物的商贩也开始神秘兮兮,他抬了抬下巴隐晦地指了指:“那铺子还没开张呢?” 听到这里,吴灵灵顿时一个激灵。 铺子?!没开张?! “没呢!”将汗巾扯下,用力摔向推车的把手:“你看看,祥云路多好的地段?!说寸土寸金都不为过,铺子的租金更是高得吓人。” “我们没日没夜的干也租不起祥云路的一间房,结果你看看。”那商贩越说越激动:“那么高的两层楼就给了一个小姑娘!” “可不是嘛!”卖杂货的商贩激动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开张?这种地段,停业一天就是赔!” 另一个商贩听闻连忙搭话,两人越说越激动,连吴灵灵从他们身边跑过去都没注意。 两层楼。 没开张。 吴灵灵越听越觉得这铺子就是她要找的那个。 刚才那商贩只是隐晦的指了指方向,吴灵灵根本不不清楚具体的位置,不过既然有了希望,她还是去碰碰运气。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最好不要露宿街头。 顺着方向走了一会,吴灵灵放慢脚步仔细搜寻,没开张的铺子倒是有,只是她没找到两层的。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吴灵灵小口喘着气。 好累。 脚好痛。 咬牙坚持往前走,吴灵灵铁了心要把这一圈看完,今晚找不到明天人多了更难找。 徒步走着看了又看,就在她力气耗尽想要放弃的时候,吴灵灵终于找到了那个铺子。 两层楼的。 踏上台阶,吴灵灵叩门,她紧张的手都在抖。 看着面前紧闭的店门,吴灵灵甚至想过放弃。 如果她找错了地方怎么办。 如果那个大哥哥骗了她该怎么办。 如果她是中了圈套又该怎么办。 吴灵灵甚至期待这个门一直不开,可是她又期待里面有人。 毕竟……她现在无处可去。 无关她怎么想,在她敲了门没多久后,里面就传来了动静。 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推开。 “灵灵吗?进来吧。”轻柔的男声萦绕在吴灵灵耳边。 吴灵灵能感觉到对方在刻意压着声音,似乎是怕吓到她。 门被彻底打开,吴灵灵这才看清里面的陈设。 装修铺子的匠人早已不在,一楼只点了两支蜡烛照明。 “不知道你要来,厨房只剩下些甜汤,不过现在还没温好,你可以先去洗漱,弄完了把甜汤喝了就先睡觉。”说完,男人慢悠悠打了个哈欠。 “今天很晚了,睡得太晚对小孩子身体不好,会长不高。” 拉着她进屋,男人声音有些困倦,吴灵灵抬眸观察。 面前这人一脸倦意,头发也没绑,松松散散地垂在肩膀处,若是常人这副样子她定会觉得此人邋遢没正形,可她现在完全没有这个感觉。 不是她现在没资格这么说,而是面前这人实在好看,他举手投足之间的矜贵气质显示着与常人的不同,吴灵灵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只觉得面前这人。 好看的像一幅画。 “那个……”吴灵灵低着头,不敢去看男人的脸。 “怎么了?”男人温柔道:“不用怕,直接说。” “我……我想先喝甜汤。”吴灵灵咬咬唇拘谨道:“我饿了。” 跑了这么长时间,她的肚子早已罢工不干。 从小没尝过饿肚子是什么滋味的吴灵灵此时体会到了什么叫饥饿难耐。 刚说完这句话,吴灵灵就羞愧低下头。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落魄。 “当然可以,我还可以给你煮些面。”轻笑一声,男人转身离开。 没过一会,先拿到甜汤的吴灵灵独自坐在一楼,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吞咽。 大堂隐隐传来啜泣的声音。 ------------ 第115章 奕言:那咋了 【你还放火?】青心靠在墙边,嘴角抽搐。 这也太不讲武德了。 【那咋了,你敢说他们不会这么干?】奕言理直气壮。 青心一脸古怪,奕言这话她还真不好反驳。 虽然这次行动她知道的不多,但千墨他们打算杀完人就把这里烧了这件事,她还是知道的。 前几天她就看到了千墨他们弄的猛火油,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那一声呼喊惊扰了众人。 千墨面色不虞,捏紧剑柄想要迎战,可当他闻到空气中散发的气味后,脸色便沉了下去。 刺鼻的气味侵蚀着所有人的感官,原本还只在前院燃烧的火焰迅速蔓延,隐隐有向后的趋势。 “撤退!”千墨下令。 原本蓄势待发的众人紧急撤退,不出所料,这场大火蔓延极快,靠在院外的青心很快被这气味熏得头胀。 千墨下令撤退后迅速往青心的方向跑,正当青心捂住口鼻憋气之际,一股失重感向她袭来。 她被千墨抱在了怀里。 不同于之前揽着青心的腰,千墨直接一个横抱将青心抱起,低头观察青心的状况,千墨心道不好。 青心面色苍白,嘴角的血迹格外刺目,她眉头紧皱,像是被这气味呛得不轻。 “快走。”青心拧着眉,声音微弱。 她被熏得晕乎乎,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难闻死了,奕言想呛死谁啊。 “好。”看出青心的不适,千墨没有过多犹豫。 足尖轻点,千墨腾空而起,周边火焰很快聚拢,千墨看到站在原地的奕言。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站在那里,后院的猛火烧断房梁,他就站在那里,冷眼观看逃散的众人。 察觉到他的视线后,那人冲他扬起嘴角。 千墨咬牙。 这个疯子。 放这么多猛火油也不怕把自己烧死。 匆匆瞥了一眼,千墨收回视线,带着青心离开。 青心将头靠在千墨的肩上,看着奕言冲她笑。 【别死在这了。】青心看着独自站在院内的奕言,没什么表情。 【马上走。】奕言回复。 他不知道青心在傅阅那里的地位如何,怕自己先走了没人去管青心。 奕言看着千墨的背影叹气,本来他还想着要是他们不管青心,他就能把人带走。 就当青心死在了这场大火里,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 计划落空。 — 床铺被掀开,桌子移位,房间里的所有抽屉都被打开,傅岑一进门就看到年林捋起袖子翻箱倒柜。 “你干嘛呢?”额头青筋鼓起,傅岑语气危险。 又是一阵翻箱倒柜,年林头也不抬地翻箱子,一个眼神都没给傅岑。 拉起旁边的椅子坐下,傅岑冷眼看着年林折腾。 搜索了一大圈,毫无所获的年林转身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傅岑,开始找茬:“这是我的房间,你来干什么?” 傅岑面无表情地盯着年林,不说话。 “别装听不见。”年林拉开一个凳子坐下。 该死的,到底去哪了。 “就这么一个院子,你翻来覆去的快找完了,找到了吗?”傅岑撇过年林的话反问。 看他这翻箱倒柜的,傅岑大概猜出来一些。 “是不是你干的?”年林怀疑的目光落在傅岑身上。 “你的猫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傅岑黑脸,他看起来就那么闲,没事偷猫? 年林起身:“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在找什么?” 傅岑抿着唇。 是他先入为主了。 “你把猫藏哪了?”年林居高临下地看着傅岑逼问。 一天了,整整一天了都不见踪影。 以往团子出来玩的话,最多半天就自己回来了,可是现在,整整一天都不见猫影。 “我还没找你算账。”傅岑起身。 商年近日越发大胆,不仅整日与他呛声不说,现在还往他头上扣帽子。 他是那种偷猫的人? “你把团子藏起来你还找我算账?”年林好笑:“快把团子交出来。” 傅岑也真是的,他不就是嘴贱了点嘛,他居然对团子下手。 丧心病狂。 “在纪善禾那,你自己去找。”傅岑的目光落在年林脸上,观察他的神色。 年林:“?” 听到纪善禾的名字,年林立刻警惕:“纪善禾是谁?你不要胡乱推卸责任。” “你送蛇的那个。” 打量年林听到纪善禾名字时的神色,傅岑并未发现异常。 “什么?”年林故作疑惑:“她不是早就走了?” 年林有意将话题引到傅岑身上:“不会是你让她偷的猫吧?” 傅岑:“……” “将门嫡女纪善禾,你不认识?”傅岑反问。 纪善禾在京里也算小有名气,就算不是什么好名声,但也不至于听都没听过。 “你看我住的那个地方,我该认识?”年林阴恻恻道。 提起这件事就生气,该死的系统,竟然让他住的那么远。 傅岑:“……” “她偷我猫干什么,你让的?”年林有些不敢相信。 她都有一条蛇了,还要猫干嘛? 他一个人很孤单的好吧。 一个都不给他留? “我要你的猫干什么?”傅岑咬牙。 扣帽子没完没了了是吧。 “我怎么知道?”年林心痛,纪善禾抱走的他怎么要? “要不然这样。”年林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好主意:“你证明一下我就信你。” 傅岑:“?” “你去把猫要回来我就信你。”年林道。 “呵。”傅岑气笑。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年林:“我去要?” “你的猫?” 他没病吧。 谁要他相信? 到底谁才是太子。 “我不管,没有猫的话我吃不下睡不好。”年林耍赖威胁:“到时候我精神恍惚要是干出来点什么事……” 傅岑假笑,拒绝年林的幻想:“你自己去偷回来。” “不去。”年林拒绝。 傅岑想坑他,纪善禾武功那么高,他又不傻。 “你不是会武功?”重新坐下,傅岑给自己倒了杯茶。 跟商年说话减寿命。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年林拒不承认。 傅岑垂眸喝茶,对年林的话不置可否。 虽然他没见过年林使过武功,但他的话可不能信。 扫过年林的手腕,傅岑不语。 得找个时间试试他有没有内力。 ------------ 第116章 恶人小分队 院内,宴席上,商姮低头饮酒,眼神却不自觉乱飘。 来到避暑山庄已有些时日,皇帝为了凸显自己与民同乐,特意举办了一场宴席。 说是单纯吃饭喝酒倒也算不上,商姮觉得,这场宴席就是一个巨大得相亲现场。 当然,相亲的主要对象肯定不是她,而是皇帝膝下的几位公主。 商姮一边饮酒一边观察,坐在这里的大多是高官之子,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场宴会指定有点相亲的意思。 纪善禾端正地跪坐在垫子上,食案上摆满了各色吃食和果酒,她捻起一颗葡萄,剥了皮放进嘴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端庄的过头。 纪检端坐在一旁,朝纪善禾瞟了好几眼。 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皇帝离席已有些时间,在坐的大臣早已随意攀谈,有些胆大的少爷小姐已经坐在一起聊上了。 平日里和商姮如此要好的的纪善禾却没有去找商姮。 奇怪。 难不成吵架了? 凌贤抬起胳膊去碰纪检,纪检侧头:“怎么了?” 眼神示意纪检去看纪善禾,凌贤压低声音道:“她这是吵架了?” 纪检摇头:“不知,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没好气白了眼纪检,凌贤端正身子坐好。 没趣。 他就不信纪检不好奇。 自己问就自己问,凌贤端起酒杯起身,绕过纪检朝纪善禾走去。 “你这是读书读……” “伴读走开。”纪善禾眼都不抬,直接开口赶人。 脚步一转,凌贤直接掉头。 他就多嘴问。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纪检低头轻笑,他就知道问不出什么。 赶走凌贤,纪善禾抿了一口果酒,这味道酸酸甜甜,很难让人不上头。 【侯府小姐:好安静,我以为我们一直有话说。】 商姮的目光穿过众人一一扫视自家同学。 一个两个鹌鹑似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闷死她了。 【不敢动。】纪善禾接话。 【这就是你不来找我玩的借口?拙劣。】商姮不满地拨动着餐盘里的吃食,最终被商父制止。 【我是真不敢动啊。】纪善禾无辜,她低头吃菜。 【我跟傅岑的过节不必多说,不仅如此,第一次做任务的时候傅阅见过我,刚来避暑山庄的时候还把我拦了下来,他!看!我!眼!熟!】 【还有。】纪善禾补充道:【景深也见过我。】 纪善禾面色如常,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 这谁敢动? 她就问,这谁敢动? 如果不是现在离席太过引人注意,纪善禾恨不得现在就走。 【侯府小姐:邬姝呢?也许我们能谈谈开店的事。】 商姮期待地将目光放在邬姝身上。 【本王妃是你爹:谢邀,做任务的时候傅阅也见过我,还有,我坑了景深一次,为了避免他怀疑我,我决定这两天低调一点。】 邬姝把盘子里景深给她夹的菜一一挑出,在他咬牙切齿的目光下重新夹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菜放进嘴里咀嚼。 那是景深为了作秀给她挑的,邬姝扒拉几下,全给挑了出来。 景深:“你有病?” 他挑的跟邬姝自己夹的一模一样,她还刻意挑出来自己重新夹! 越想越气,景深端起邬姝的盘子一口气将盘子里的菜全倒进了自己那里。 随后,又当着邬姝的面将自己盘子里的菜一一夹了出去。 做完这些事之后,景深重新夹了和邬姝盘子里一样的菜放进嘴里,那模样嚼的好像不是菜,而是邬姝。 邬姝:“神经。” 景深:“……” 商姮默默观察,暗自吐槽。 低调?这都能叫低调了? 她怎么不直接把盘子扣在景深脸上。 见她说不通,商姮另择人选:【贺言玉,你来,你把狗还给我。】 【国师的侄子:那不行,狗没带过来,它太小了在家养着呢。】 【我是说你来,我们借着这个话题聊聊天,我快闷死了!】 商姮有苦说不出,自从纪善禾被抓去学习之后,她们见面的次数就减少了好多。 大多数都是在线上聊天,商姮聊的都快吐了。 明明离得这么近,搞得她们向网友一样。 不说话只发信息聊天的感觉她已经受够了! 【国师的侄子:谢邀,做任务的时候跟傅岑打过一架,我也不太好活跃,万一他注意到我呢?】 贺言玉偷偷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贺澜识,默默叹气。 他都不敢想要是贺澜识知道他参加了刺杀太子的行动后,表情会有多么精彩。 这件事必须捂死! 烂在肚子里! 【不是。】 商姮有些无语,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样? 实在找不到人说话,商姮丧感十足,她扫过宴会上的一众人,观察还有谁是自己认识的。 这一扫,就看到了坐在宴席角落的李逸阳。 【侯府小姐:也许?】 察觉到商姮的目光,李逸阳抱歉一笑:【不行。】 【你又为什么?】商姮咬牙:【你还没做任务呢!】 【悲惨质子:谢邀,前两天刚把一个宠妃的皇子推入水中,他们不来找我麻烦算好的了,更何况,我身份敏感,你还是不要轻易沾染。】 李逸阳漠视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拒绝了商姮的请求。 “呵。”商姮直接被气笑。 【你们还好意思说?你们要是不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我能这么无聊?】 【将门鲨手:……】好小众的词语。 【本王妃是你爹:……】偷鸡摸狗? 【国师的侄子:……】这是中文吗? 【悲惨质子:……】看给人气的,开始胡言乱语了。 【将门鲨手:太牵强了,我拒绝承认你偷鸡摸狗的说法,没有遭受过任务毒打的人不许说话。】 纪善禾还是低头猛吃,不管谁来都一概不理。 【国师的侄子:附议,你要是真的觉得闷就去找系统,让它下个任务把你带上,我们一起修罗场,这多刺激。】 李逸阳幸灾乐祸,其实他还挺能理解商姮的感受的,他天天背书,确实是闷。 【侯府小姐:闭嘴,谁要加入你们恶人小分队。】 众人:“……” 这名字,倒也…… 贴切。 ------------ 第117章 张口就来 邬姝看到群里的聊天记录,挑了挑眉,没有搭话。 纪善禾不置可否。 没什么好反驳的,他们确实不是好人。 见没人搭理自己,商姮败了兴致,她招呼一旁候着的照九,独自离席。 除了宴席,周边还有其他游戏解闷,截止到现在,那些用过餐的公子小姐已经陆续离席。 留下来的大多都是谈话的大臣。 纪善禾放下筷子,粗略的扫了眼在坐的众人,准备离开。 傅岑和傅阅还在宴席上,这马甲已经岌岌可危,再加上一个景深,这破宴席能走她是不会留的。 找商姮去。 纪检看着突然起身的纪善禾,又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商姮,轻轻摇头。 他就知道,这俩人不可能闹别扭。 在周边乱逛,摸不着头脑的纪善禾正要打开定位,转身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傅岑。 吓了跳,纪善禾行礼。 傅岑淡笑,对着朝他行礼的纪善禾开口:“好巧。” 纪善禾扯开嘴角假笑:“巧。” 巧个屁。 刚才她离席的时候傅岑分明还在,一转眼他就能和她巧遇。 这不是故意就是有意。 旁边传来喧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投壶,纪善禾和傅岑就这样站在原地冲对方笑。 那虚情假意的笑明显的快要从二人脸上溢出来。 纪善禾站在原地没动,傅岑没事不会主动找她,既然他“巧遇”了,那面子还是要给一个的。 “散散心,殿下有事?”见傅岑一直不说话,纪善禾率先开口询问。 “没。”傅岑脱口而出,见纪善禾转身要走,他又麻溜改口:“有一点。” 转身的纪善禾停住脚步。 什么叫有一点? 傅岑不说话,面上闪过一丝纠结。 纪善禾看的好笑,出声提醒:“既然殿下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有事。”傅岑憋了憋,像是鼓足了勇气:“那只猫……” 听到这里,纪善禾以为傅岑又来试探自己,她收起微笑装模作样道:“什么猫?” “你和商姮看到的那只。”傅岑提醒。 一想到他堂堂太子竟然要帮商年找猫他就觉得悲哀。 “什么猫,没见过。”纪善禾矢口否认。 傅岑:“……” 她就装吧。 若是刚才还不确定猫是不是在纪善禾那里,那现在傅岑就无比确信,那只三花就是纪善禾抱走的。 就看她那坚定的样子,傅岑就觉得很可疑。 “我知道是你抱走的。”傅岑笃定:“别演了。” 纪善禾:“……” 不是,他现在都不装了? 就这么承认他和年林的关系了? 傅岑无奈,他也不想就这么承认的,奈何他跟商年做了交易,商年答应如果他把猫带回去,就同意自己探查他有没有内力。 这可是个好机会。 商年心眼多的像莲藕,比起他绞尽脑汁去试探,还是商年自己送上门来更简单一些。 更何况,纪善禾疑似已经看到猫了,现在那只三花又莫名其妙失踪,这多半就是纪善禾干的。 装不装已经无所谓了。 纪善禾不知道自己被扣了顶天大的帽子,要是她知道一定会摇着傅岑的肩膀证明自己。 猫不是她抱走的! 是商姮! 猫不在自己这里,纪善禾肯定不会承认,她决定装傻到底:“演什么?没见过什么猫。” 见她铁了心装傻,傅岑直接把话题挑明:“那只三花。” “什么三花?”纪善禾笑的无辜,傅岑没事找猫干什么? 难不成商姮没告诉年林她把团子带走了? 想到这里,纪善禾表情微妙。 年林也是有种,竟然让傅岑一个太子帮他找团子。 她都有点同情傅岑了。 “我们可以谈谈条件。”纪善禾有意为难自己,思考片刻,傅岑决定另辟蹊径。 去偷的话很麻烦,纪善禾武功不俗,傅岑不想将一件小事闹得太大。 听到这里,纪善禾挑眉。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傅岑这么执着地帮年林找团子,这背后肯定有点不可告人的交易。 绝不会是年林闹了傅岑两天。 “你跟她谈没用。”商姮突然出现:“那只三花是我抱走的。” 傅岑随着声音转头,脸色难看。 纪善禾身边还真是藏龙卧虎。 商姮什么时候来的,他居然没发现。 离席的商姮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纪善禾来找自己,她正要回去叫她,就看到傅岑在朝纪善禾谈论团子的事。 “我看那只猫长得好看又没找到主人就抱走了,现在在我住处养着。”商姮假意询问:“那只猫是殿下的?” “嗯。”傅岑厚着脸皮承认。 商姮:“……” 要不是纪善禾告诉她,她就信了。 纪善禾:“……” 好家伙,傅岑怎么张口就来。 ------------ 第118章 听君一席话如听君一席话 “我读书少,殿下怕不是在蒙我?”商姮与纪善禾对视一眼,表情古怪。 【他是觉得你不会跟我说?】商姮忍不住道。 【我觉得他就是单纯脸皮厚。】纪善禾回答。 “那只猫同我感情深厚,还望商小姐割爱,将它还回来。”傅岑着重强调后几个字,暗暗对商姮施压。 商姮不以为然,她低头轻笑:“我与它有缘,感情也很深厚。” “怎么说我也算它的半个救命恩人,若不是我将它捡了回去,说不定它就饿死了。” 商姮态度坚定,丝毫不肯松口将团子归还:“我养它也费了力气,太子殿下一句割爱就想将猫要回去,怕是不妥?” “商小姐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傅岑假笑。 商姮今天怎么这么难缠。 傅岑不解,平日里商姮不说怕他,也是绕着他走的,今日怎么这么奇怪。 纪善禾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地看着两人交锋,若是她知道了傅岑在想什么,肯定会为傅岑点蜡。 刚才在宴席上商姮几乎是将人邀请了个遍,愣是没有一个人陪她。 这不生气都算好的,傅岑还要抢她的猫。 这可真是往枪口上撞。 “我什么都不缺。”商姮道。 除了有点无聊,她现在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美。 多亏了原主的臭脾气,府里的下人怕她怕的要死,同龄人中也是顺风顺水,根本没人敢惹她。 就冲她之前把纪善禾扔湖里就能看出来,这姑娘绝对是个不讲道理的。 【傅岑好执着。】商姮不满。 官大一级压死人,再怎么说傅岑也是太子,要是他不松口一直要,商姮把猫留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他肯定不会对一只不属于的猫这么执着。】纪善禾提醒:【肯定是年林说了什么。】 纪善禾猜测,傅岑和年林绝对是有点见不得人的交易在身上的,不然他堂堂太子,怎么可能做出来这么掉价的事。 所以,归根结底,不是傅岑要找猫,而是年林在背后发力。 【有道理。】 【要还吗?】纪善禾有些摸不清商姮现在的想法。 【不想。】 别人家的哥哥都是贴上去上赶着送妹妹礼物,怎么到了她这就不一样了。 年林连只猫都不舍得借她养两天,还让傅岑要回去! 商姮想起之前的事越想越气,到最后还有点委屈。 年林天天跟她斗嘴就算了,现在还吝啬起来了! “人都会有缺的东西,商小姐怎么没有?”傅岑头疼。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拒绝,这商姮不愧是跟纪善禾在一起玩的。 硬气! 傅岑不想放过这次探查商年内力的好机会,但他放不下脸强要,让人偷过来又不至于。 他们姓商的怎么都这么难搞。 尤其是那个商年,跟他说话折寿。 “我觉得我现在过的不错。”商姮摊手,在傅岑面前转了一圈:“不如殿下你来说说我缺什么?” 商姮有意为难,傅岑看了一眼,淡淡开口:“你缺只猫。” 商姮:“……” 纪善禾:“……” 【好精辟,好难评。】纪善禾吐槽。 商姮不由道:“听君一席话如听君一席话啊。” 傅岑:“?” 怎么感觉听了句废话。 清清嗓子,商姮正色道:“殿下也知道我缺一只猫?”那你还要! 在商姮的视角里,由于那天说漏了嘴,傅岑知道了猫在她们这里,所以年林肯定是知道的,他都知道了还让傅岑来要,这就不是猫的问题了。 这是态度问题! 年林要是服个软,她一高兴,说不定就把猫还给他了。 没想到他居然来硬的,让傅岑来要。 真有他的。 商姮气得要死,年林这是一点都不想跟她和好,亏她还担心他! 如果年林知道商姮对他的误会这么深,他一定会大喊冤枉。 傅岑说猫在纪善禾手里他才想折中一下,托傅岑去要,暗戳戳表达一下他的思猫之情。 要是知道猫在商姮手里,他才不会让傅岑去要。 商姮喜欢就养着呗,她又不会丢了,说不定团子还能帮他在商姮面前刷刷存在感,商姮看到团子会偶尔想起他…… 可惜,这一切都被扼杀在了摇篮。 以为团子在纪善禾手里的年林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猫在自家妹妹手里。 “你喜欢猫,但不一定是这一只。”傅岑看了眼商姮,又转头去看纪善禾。 从商姮出现之后,纪善禾就没怎么说过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这让他很不习惯。 “宫里进贡的那只波斯猫生了幼崽,你觉得怎么样?”傅岑的目光落在商姮身上,缓缓开出条件。 皇帝不喜欢猫,那只猫给了宫里的妃子养着,正巧它生了好几个幼崽,那位妃子正头痛怎么处理。 自己养有点多余,给其他同位的妃子人家看不上,他要一个不算难事。 商姮眼睛打转,像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答应。 【看来傅岑是铁了心要把团子要回去。】商姮掂量傅岑说的话。 【你要是不想换就拒绝,我替你跟他说。】纪善禾安慰。 她不一定能改变傅岑的想法,但她能改变年林的想法啊。 从根源解决问题,把年林解决了就没人找团子了。 【不用。】商姮拒绝。 纪善禾:“?” 纪善禾疑惑地看向商姮,只见她故作心动又强压下去,矜持道:“就这?” 纪善禾:“……” 她知道了,这是要敲诈。 强压嘴角,纪善禾低头掩饰。 傅岑对商姮说完,便将目光放在纪善禾身上:“你们的铺子不需要资金吗?开的起来?” 注意到傅岑在看自己,纪善禾直起腰板,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缺,怎么了?” 【我们缺吗?】商姮反问。 【不缺啊,怎么了?】纪善禾一脸无辜。 他们班可是有一个敌国太子的,仅他一个人的投资都能把那楼拆了再重新搭一遍,更别说他们班这么多人。 怎么算,他们都是不缺的。 不过,谁会嫌钱多? “我可以——”傅岑没说完,暗示的意味十分明显。 纪善禾嘴角抽动,差点当着傅岑的面笑出来。 商姮挤眉弄眼提醒纪善禾,接收到信息,纪善禾苦着一张脸,把这辈子所有伤心的事全想了一遍,才没有笑出声。 见纪善禾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商姮瞬间难崩。 ------------ 第119章 青心:挺好的 青心身着素白里衣,神色恹恹地半躺在床边。 墨发散开,青心勾起一缕发丝,手指轻捻。 刚进门的千墨恰巧看到这一幕,他捧着手中熬好的汤药走近:“别发呆了,起来喝药。” 回过神,淡淡瞥了眼千墨手中的碗,青心没什么情绪道:“嗯,放那吧。” 将碗就近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千墨双手叉腰冲青心挑眉:“不至于吧,一次任务而已,这就寻死觅活了?” 男人清润的嗓音带着几分调笑,舒缓了房间沉闷的气氛,青心闻言不由多看了千墨两眼。 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寻死觅活?”青心放下把玩发丝的手指了指旁边小桌上的碗:“因为不喝药?” “不然呢?”千墨反问。 不是他胡乱猜测,只是青心现在的状况很难让人不多疑。 自从挨了那人一掌后,青心已经卧床多日,他来送过几次药,每次青心都是这副模样,恹恹地躺在床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现在还不能死。”意味不明的说出这句话,青心抬抬下巴指了指千墨端来的药:“太热了,下不去嘴。” 千墨不置可否,转身给自己拽了把椅子,长腿一曲便坐了下去。 “药送到了,你还不走?”直起身子往上坐了坐,青心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靠姿。“今天不是有宴会,你不去陪着你主子?” “我得了假,来看看你。”千墨将背靠在椅子上,环视青心的房间,一副无赖模样。 青心无奈,早知道就不装的这么严重了,现在赶都赶不走。 本来想着凑合装几天意思意思,谁知道前几天皇帝突然说要在今天设宴,她就一直装下去了。 宴会人多眼杂,随便领出来一个人身份都比她高,她半点都不想掺和。 这种苦他们班同学吃吃就够了,她就不必了。 见青心不搭理自己,千墨没话找话:“大夫说你伤好得怎么样了?” 青心嘴唇泛白,看起来毫无血色,之前大夫过来看过,说青心伤的严重需要卧床静养。 这点他倒不怀疑,毕竟他是亲眼看着青心“飞”出来的。 更何况……从脉象得知,青心的确是个普通人。 以那人的武功来看,挨了这一下,青心还活着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 “暂时死不了。”青心佯装咳嗽了两声,直言道:“你要问什么直接开口就好。” 那天后院里活下来的人只有她一个,千墨派过去监视她的全死了,傅阅不让人来问她才会奇怪。 黑洞洞的眸子紧盯着千墨,青心不由觉得好笑。 得了假来看她是假,问话才是真。 深吸一口气,千墨面色古怪,她倒是聪明。 傅阅不养闲人,青心“病”了这么多天还没有被抛弃的主要原因就是——她活着。 后院那么多侍卫把守,最后活下来的却是一个内力武功全无的小宫女。 多么可笑。 但偏偏这就是事实。 在青心“昏迷”的这段时间,傅阅使尽了办法探测,得出的结果却只有一个。 青心她。 就是个普通人。 别说内力,她因为营养不良和长期劳累身体甚至比旁人还差点。 傅阅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以及,那晚后院到底发生了了什么。 “千映死了。”千墨抬头打量青心的神色。 青心情绪没什么起伏,她缓缓点头:“嗯。”我杀的。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千墨不解,但道理来说,青心应该是恨透了千映的。 可他在青心的脸上没有看到半分喜悦。 自己讨厌的人死了不应该感到开心吗? “挺好的。”青心敷衍。 千墨:“……”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 审视的目光落在青心的身上,青心顶着千墨灼热的目光依旧面不改色。 “那晚行动惊险,死几个人很意外?”不落下风地怼回去,青心对上千墨的审视。 “那晚可不止死了几个。”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死。”青心反问。 千墨被噎的说不出话,一时无言。 “后院死了很多人。”身体微微前倾,千墨摩挲手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没死,你很失望吗?”青心将身子往前靠,盯着千墨的眼睛丝毫不怯懦。 不自在地往后移了移,千墨眉头微蹙:“我不是这个意思。” 青心在偷换他的概念,他从未想过要她死。 就连殿下也只是说过监视她,从未说过要在那次行动中杀掉青心。 “噢。”青心应了一声,依旧盯着千墨:“所以殿下让你来问我什么?” “为什么后院的人除了你都死了,那晚发生了什么?” 死死盯住青心,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千墨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这话说的不对,怎么就全死了,你去的时候后院不全是人?”青心拒绝背锅。 千墨再次噎住,他总不能告诉青心后院一开始派过去的那些人死的一个不剩,他赶过去时在后院僵持的侍卫全是从前院赶过去的吧。 他倒是愿意相信青心活下来是个巧合。 但是! 派过去监视青心的人他全死了! 死的这么有针对性,怎么看都不像巧合吧! 但偏偏,青心她是真的没有武功。 “前几日清点人数的时候,我们发现少了一具尸体。”见问不出什么,千墨岔开话题打算从其他地方下手。 青心闻言心脏猛地一跳,不等千墨开口询问就先发制人:“你怎么干的?” 千墨:“?” “我辛辛苦苦在后院严防死守,你居然放跑了一个人?”青心表情严肃,上下打量千墨,面色不善:“那么大一个人跑了你都没发现?” “你干什么吃的?” 劈头盖脸被说了一顿,千墨为自己辩解:“跑的是个小孩。” “小孩就更不应该跑了。”青心看向千墨的脸满是责怪:“小孩你也抓不住吗?” 青心谴责的目光包裹住千墨,仿佛在说你怎么这么废物,千墨被看的来气:“那天晚上这么乱还着了火,趁乱跑了也不是不可能吧?” “所以你要说什么?”青心歪头看向千墨。 千墨:“……” 他想问青心知不知道那个小孩怎么没的。 ------------ 第120章 苦死她 “没什么。”千墨摆摆手,干巴巴道。 这还有什么好问的? “喝药吧。” 屋子不大,千墨斜着身子将小桌上的中药端到青心面前。 苦死她。 在千墨期待的目光下,青心接过他手中的碗,面不改色的将那碗黑色液体喝下。 以为能看到青心出丑的千墨愿望落空,撇撇嘴,他脸色幽怨道:“打扰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青心目送千墨离开。 出门前,千墨顿了顿又转身往青心那处看。 这么难喝的药喝下去都不吱声,青心也是个狠人。 —— 虽然接受了傅岑的“投资”,但纪善禾丝毫没有让他入股的打算。 他们几个谈妥条件后,商姮同意明日将猫原路返还。 “那就明日见了,太子殿下。”稳稳坐在石凳上,商姮仰起脸和傅岑再见。 路上谈事不方便,纪善禾就近找了个凉亭拉着他们坐下。 凉亭周边清水环绕,风吹过来很是凉爽,商姮二人坐的舒心,半点不想挪窝。 纪善禾半趴在石桌上,用手撑着头,目光却紧紧盯着傅岑。 谈完了,他是不是该走了? 接收到纪善禾的意思,傅岑内心不愉。 刚谈完就开始赶他了。 怎么,他身上有脏东西吗,这么嫌弃。 意识到自己被嫌弃的傅岑在凉亭里坐的四平八稳,直接忽视掉纪善禾二人灼人的视线。 要走她们走。 一旁候着的小厮见他们谈完,眼疾手快地往石桌上添了壶茶。 傅岑正襟危坐,捏起茶盏轻抿一口,一时间,亭内无人说话。 【怎么还喝起来了,他为什么不走?】商姮双手交叠放在双腿,面上是恬静淡雅的微笑。 任谁也想不到,她在吐槽:【不是,太子没有自己的屋子吗,事情谈完了他就走啊。】 【我们俩赶人的眼神好像有点明显。】纪善禾坐直身体:【好尴尬。】 【别尴尬,我们现在走也很尴尬好吧。】 【那怎么办。】顶着这怪人的氛围,纪善禾不自觉将手放置腰间。 【别尴尬。】商姮顶着假笑,眼神落在纪善禾身上:【再坐一会,我要这个亭子,这里好凉快,我刚都走累了。】 现在这个时间,宴席已经散的七七八八,那些少爷小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玩闹,她占个亭子不容易! 傅岑不动声色地观察纪善禾和商姮,二人小动作不断,眼神不知道对视了多少次,指不定又在心里骂他。 不过他人就坐在这里,他就不信这俩人能骂出声。 商姮不想失去这个“来之不易”的凉亭,纪善禾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坐,她放在腰间的手无意识摩挲,思索怎样才能让傅岑离开。 一直观察纪善禾的傅岑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落在纪善禾身上的目光往下滑落。 纤长的手指握着配饰摩挲,仔细去看,纪善禾腰间的配饰不是什么玉佩香囊,而是他的吊坠。 小巧的吊坠并不显眼,重新换了条黑的的绳子虚虚挂在腰间,若不是纪善禾的动作,他还未有察觉。 她怎么。 随身带着。 发现了这点的傅岑有些不自在,亭子里的凉风也不再清爽。 “此事既已谈妥,我便先行离开,商小姐别忘了明日的约定。”匆匆留下一句话,傅岑起身离开。 ------------ 第121章 没素质 李逸阳漠然地坐在原地,看着众人离席。 桌上的酒早已空杯,宴席上的人也寥寥无几,纪善禾等人更是溜得早。 傅阅四平八稳地坐着,似是不着急离开,邬姝扒拉着盘中的果切,没挑到自己看中的,这一行为倒是引得景深频频侧目。 盘算傅阅将国印的残缺图带在身上的几率,李逸阳的目光不由落在傅阅身上。 几乎是瞬间,傅阅便察觉的这不同于常人打量的审视,他眼神一压,环顾四周。 “你非要拨乱?”景深不赞同道。 闻言,邬姝手上动作不停:“我没素质。” 景深被噎的没话说,一转头便迎上了傅阅戏谑的眼神。 “王爷和王妃的感情还真是伉俪情深,羡煞旁人。”对上景深快要黑成锅底的脸色,傅阅丝毫不惧地再添一把火。 “那就多谢五皇子夸赞了。”景深皮笑肉不笑。 宫里太医那么多也不知道治治眼。 伉俪情深? 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有口难言,景深只能咽下这口气,也不知道傅阅突然发的什么疯,还关心起他来了。 神经。 经过这一打岔,李逸阳早已收回目光,环视一周找不到人的傅阅最终把视线放在角落。 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李逸阳轻而易举便找到这目光的源头。 对上傅阅审视的目光,李逸阳淡然一笑,随后又重新低下头。 — 酒劲上头,李逸阳只觉脑袋发昏,脚步虚浮。 不过他还不能走,不然皇帝知道了又要阴阳。 满口官腔地问他是不是对宴会不满,借口说他身边的人伺候不周,将人一一调走。 每次都是这些借口,他都听腻了。 晃悠悠不知走到了哪里,李逸阳被人叫住。 “李逸阳!你给我站住!” 傅敬轩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将人喊住,身后呜泱跟了一众李逸阳叫不出名的公子哥。 一群人声势浩荡,气势逼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悉心照料,从傅敬轩身上丝毫看不出前些日子被人踢下水的孱弱,只是他的嗓音还是有些沙哑。 像是落水的后遗症。 李逸阳停住脚步,一群人立刻上前将他围住。 “缩头乌龟,我看你还怎么躲!”傅敬轩双手环胸,气势凌人地站到李逸阳面前。 由于身高的劣势,傅敬轩还要仰头去看。 “九皇子有什么吩咐?”李逸阳木着一张脸,见状有些好笑。 这九皇子还真是贼心不死,都快死过一次了还来找他麻烦,也不知是该说他是蠢还是笨。 “本皇子找你还要挑借口?”傅敬轩仰着的脸上全是不掩饰的恶意。 父皇一直没找到那日推他下水的凶手,那人一日不落网他就一日不安心。 这些日子他又惊又怕,就连半夜睡觉也会突然惊醒,嗓子更是嘶哑的厉害,他那些皇兄皇妹私下不知道偷偷笑了他多少次! 这口气憋着没地方撒,他这些时日过的简直烦不胜烦,恰好今日散心,让他见到了这件事的源头。 若不是那日他因欺辱李逸阳没离开,又怎会碰到贼人? 定是这煞星克他。 他可要好好出了这口恶气。 李逸阳不说话,这种场景他早已司空见惯,甚至可以说“轻车熟路”。 越是跟傅敬轩对着干他越是来劲,反抗只会让他挨更多的打。 有系统屏蔽痛感,他倒是无所谓。 只是傅敬轩可不一样。 只要傅敬轩弄不死他,他迟早要弄死傅敬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