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刚穿越就结婚啊 大乾国，永安城，知府院试外。 院试结束，考生们鱼贯而出。 人群中，身穿黑布衣低头走路的秦渊，成了他们调侃的对象。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秦秀才’吗？” “还真是他，连考三次，连秀才都做不得，一把年纪还是童生，看他那沮丧表情，今年又要名落孙山喽。” “别说，人家今年考之前就被姜员外相中，功名虽然讨不到，但好歹能娶个全城没人要的悍妇啊！” 秦渊对周围人嗤笑揶揄声并不在意，只觉得吵闹。 他原本是师范的历史系应届生，前一晚还在为就业犯愁，一觉醒来，穿越到这个与正史毫不相关的平行世界——大乾王朝。 而事实确如他们所说。 原身连考三次都没当上秀才，连当范进的机会都没有。 自觉无望，无言面对乡亲父老，外加这些天为了院试疲于奔波，最终心肌梗塞，一命呜呼。 这就给了秦渊穿越而来的契机。 接收记忆时，以为考题有多难，能让原身羞愤至死？ 结果他一看考题。 如何处理瘟疫！ …… 这很难吗？ 秦渊提笔就开始写，作为现代人，拥有着上下五千年数不胜数的方法。 有关瘟疫源的扩散，善后安置，等等例子多到数不过来。 于是他洋洋洒洒写下了一千多字。 着重如何控制疫区，安抚百姓等等。 剩下的时间，直到他走出考场，都在接收记忆。 只等考试结束，文吏收卷。 他已经知道，这大乾朝正处在休养生息的阶段。 十几年来一直战乱不休，近些年才消停下来。 战乱是停了，但国内的各种自然灾害又轮番上演。 而这次定题瘟疫，就充分的发挥实用主义精神。 因为这件事就发生在不久前！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人群。 一道清冷的问询声，打破了秦渊的思绪。 “如何，今年的考题是否有难度？” 他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妙龄少女——姜清雾。 她就是姜家女儿，被要求结婚的对象。 身材高挑，样貌出众，气质傲人，作为现代人的秦渊也见过不少美女。 但她是秦渊见过最有气质的姑娘。 能和姜清雾走到这一步，也是缘分。 当时原主要进城去答谢同僚。 碰巧遇到了不慎崴脚的姜员外，心地善良的原主便把他背回了家。 得知秦渊是个穷苦读书人，家境贫寒，没有娶妻。 姜员外便动了撮合和自己女儿成婚的心思。 大乾战后男少女多，为了促进生育，十六岁没有完婚的男女，加征了人头税。 逢一岁，加一倍，家底殷实再翻倍。 姜家最为倚重的药堂生意连年亏损，再加上家里两个女儿，都要上税。 如若两人能成，家中重担也能得以缓解。 原主本来寄希望能借着院试逆天改命。 但要是当不上秀才呢？ 所以本着留后路的心思，答应了姜员外。 要求是等院试结束再结婚。 也就是今天。 “还好，应该能成，那我们接下来……” 秦渊讪讪一笑，人家姑娘都找上自己，肯定是为了结婚的事。 “直接去衙门办婚书，东西都带来了。” “事先说好，我们只是名义结婚，并不履行夫妻之实，婚书到手，明天我就要离开永安城。” 姜清雾声音很冷淡，跟完任务一样。 “为什么明天就要走啊？”秦渊问道。 “急事，以后的日子里我在家的时间会很少，你介意么？” 姜清雾态度依旧冷淡，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不介意，走吧。” 秦渊摇头，实际上他也没资格介意！ 原主为了这次院试，已经把自己搞得负债累累。 兜里仅剩孤零零的三文钱。 比起这个一面之缘的未婚妻如何，他现在更为怎么还债操心。 马车缓缓驶向衙门。 衙门里，负责办理结婚登记的地方，显得格外冷清。 明明黄道吉日，也只有秦渊和姜清雾两人来登记结婚。 办事的官吏看着两人递来的文书，核实身份户籍，很快把婚书办好。 望着手里的婚书，秦渊掐了下自己的胳膊，从没谈过恋爱的他，这就结婚了？ “恭喜两位，祝你们二位早生贵子，日子红火……” 官吏起身拱手，笑着说漂亮话。 姜清雾没有吝啬，随手丢下一两银子。 秦渊见状，苦涩一笑。 这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文。 自己那三文钱，外加欠着村里人的三两银子。 这差距，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家。” 婚书办理完成，姜清雾轻飘飘的说道。 “好。” 坐在马车上，秦渊一路都在思考赚钱的办法。 穷则思变。 想要赚钱，第一桶金尤为重要。 正想着，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姜清雾蹙眉，伸手掀开门帘，淡淡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被人拦下了……”马夫惊慌失措，大喜的日子被人拦下，不吉利！ 秦渊透过姜清雾拉开的帘子缝隙，看向外面的情况。 见是原主的大伯，瞬间明白对方是来要债的。 哪怕秦渊是穿越者，囊中羞涩的他，一时也是感同身受。 像极了去超市时看到货架上的数字，发现自己买不起又连忙放回去的样子。 明明姜清雾的目光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却还是觉得她在盯着自己看。 无奈，这滋味确实很不好受。 秦渊像是躲避目光一样，连忙下了马车。 “大伯……” 大伯饱经风霜的脸上颓意满满，见到秦渊，才搓着手问道： “渊儿，你身上还有钱吗？” “大伯实在没办法，家里余粮早吃光了，野菜也挖不到，你姑妈饿的两眼昏花，再没钱买米，娃娃也要饿病了！” ------------ 第2章 姜家 秦渊望着满眼绝望的大伯。 内心就像被针扎一样。 原主父母死的早，记忆中，大伯是最挺原主的一位。 秦渊原本还想着等赚了钱，立马还给大伯。 可没想到对方家已经到如此境地。 结果还硬撑到秦渊考完院试才来找他要债。 可自己全身上下只有三文钱。 一点问题都解决不了。 他甚是复杂，深呼吸一口对大伯说道：“大伯你等等。” 转身，秦渊便打算和姜清雾借钱。 借钱这件事对他来说，有些难以启齿。 但大伯一家的事比自己的感受更重要。 因为大伯是最关心自己的人。 “清雾，能不能……” “要多少？”姜清雾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直接问道。 “五两银子。” 秦渊欠大伯和村里乡亲们一共是三两银子。 多要二两，是为了能改善大伯家里的生活。 姜清雾答应，从身旁红色小木盒里拿出五两银子，叮嘱道： “让你大伯把银子藏好，财不露白。” 她刚刚已经听见他们两人的对话。 “嗯。”秦渊得到钱，转手给了大伯。 “这里是五两银子，买些东西后早点回家，也麻烦您把我欠的钱分给乡亲们，过段时间我就回村。” “多了，多了。” 大伯想要的也只是几百文。 “不多，无以为报您这么多年的帮助，先收下吧。” 大伯连表感激，叨念两句后快步离开，他还要去买米面回家。 秦渊目送，随后回到马车上。 “谢谢。”他沉默的脸上挤出笑容。 “不用谢，我们现在是夫妻，虽然是名义，但你的事我会帮你。” 秦渊默默点头，坐在马车上心里依旧不是滋味。 这一世他欠家人，欠乡亲太多了。 而自己想要该改变这现状，唯有一条路。 赚钱！ 只有赚钱才能不那么窘迫。 被拦下马车前，他就已经想到赚到第一桶金的办法。 答谢会！ 答谢会在明天举办，每年都有，参加院试的人都会来。 一方面是为了感恩带自己的老师，另一方面是交流科举经验。 能够在短时间内赚钱的方式很少，但如果自己能送给老师一首赞誉的诗。 兴许能收到一笔十两银子的答谢会‘添头’。 前两年都有人拿到，今年肯定也不意外。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 马车缓缓在姜府外门外停下。 他们两人下了马车，马夫驾车停在马厩。 目光所见，姜府非常大，占地不少，恢宏气派。 “随我来，我来安排你的住所。” 姜清雾话落，带着秦渊进府。 入眼，庭院深深，远处还有假山池沼，相映成趣。 随着姜清雾走过长廊，来到一处别院。 别院景致淡雅，空气清新，难得的安静之所。 院中的佣人们见到姜清雾纷纷打招呼。 姜清雾召集佣人介绍道：“以后他是你们的姑爷，他住在这里，你们都要听命于他。” “遵命，见过姑爷！” 秦渊朝着他们微微点头。 “这是我的院子，那间屋子是我住的地方，你住侧房。” 姜清雾指着院子里的房屋说道。 “好。” 同院不同屋，秦渊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于现在的自己而言，能有个住的地方就非常不错了。 “进去看看吗？”姜清雾淡淡问道。 “不了，先去找你父亲，和他说明吧。”秦渊回应。 他现在想快点把手头的事情办完，其余时间好思考挣钱的办法。 “可以。”随后她朝着一个婢女招手。 “小秋，我父亲呢？” “老爷他在正堂，刚刚药堂的掌柜来了。” 被称为小秋的婢女，老老实实的回应。 姜清雾点头，便带着秦渊前往正堂。 还没走到正堂，就听到姜员外的吼声。 姜清雾微微皱眉，脸色不悦，秦渊察觉到了她的面色变化。 进入正堂。 只见到姜员外坐在太师椅上，黑着脸训斥站在他眼前的掌柜。 姜员外身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位与姜清雾样貌八分相似的姑娘。 她是姜二小姐，也是自己的小姨子，姜清晚！ 相较于自己媳妇的威名，小姨子的名声就好很多，一直帮着家里经商。 “父亲，怎么了？大夫让你少动怒，还有你清晚，在父亲身旁也不知道劝他？” 姜清雾蹙着眉埋怨道。 “姐姐回来了，呀，这位就是姐夫吧？姐夫好，嘻嘻！” “别岔开话题！”姜清雾瞪了她一眼。 姜清晚瞬间委屈地噘起小嘴。 “回来了，婚书办成了？” 见他们两人过来，姜员外的脸色才好转很多，生气的脸上艰难挤出笑容。 “办成了父亲，这怎么回事？” “老张他猪油抹了心，接下了一千匹麻布订单，这单子就给了一个月，这怎么能完成？” 他叹口气，脸色缓和一些才道：“老张你不必自责，知道你这是为了我们姜家好，但这订单数量太大，怎么就不先同我们商议呢？” “爹，张伯伯也是好意，你这么骂他，小心以后都没有生意。” 小姨子姜清晚无所谓的撇撇嘴，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闭嘴！” 姜员外气呼呼道。 “姐姐你看到了吧，不是我不劝，爹他就这脾气。” 姜清晚眨巴眼睛无辜道。 姜清雾轻轻抚额，父亲和妹妹两人说不到一块她已经习惯。 “这单生意能退就退，退不了那也跟人家聊聊降低一些份额，一千匹，我们姜家很难按时完成。” “实在不行可以买一部分麻布，亏钱就亏着吧，声誉要紧，家里其他地方能赚钱就行。清晚，其他的没亏吧？” “姐姐，你猜的真厉害，全亏了。” 姜清晚笑嘻嘻的无所谓道，这态度，差点把姜员外给气死，鼻子都气歪了！ 姜清雾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这时一直有口难言的张掌柜跪在地上。 “老爷，这笔订单我也不想接，可是，那人来头大，说是郡主的订单，他们说现在不接单，以后就别想再接单了……” 张掌柜满脸自责。 “你，哎！咱们的织机产量跟得上么？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商量，你真是老糊涂了！” 姜员外怒从心中起，但话到嘴边，看着忠心十余年的老伙计，不禁叹气。 情况顿时棘手起来。 真要是郡主下的订单，再有通天的关系，只要在永安城，郡主一句话，他们姜家也就没了。 这时，一直站在姜清雾身旁的秦渊却开口道： “我有办法解决。” “嗯？” 场上的众人都望向秦渊。 “你有办法？”姜清雾转头问道。 她知道秦渊是读书人，做生意的事他能有办法？ 其他人也知道秦渊的身份，对于他说有办法，秉持着怀疑态度。 ------------ 第3章 这办法能行么？ 正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秦渊身上。 姜员外踌躇片刻，无奈道。 “这订单不能推脱，可我们的人手有限，库存不足，你还能有办法？” 姜员外心有打算，决定明天亲自去求人，降低订单的数额。 “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秦渊面色不改，一字一句道。 众人都看向秦渊，等待他给出的方法。 “我有几个问题，还望能够解答。” “你说。” “织机是买来的还是咱们自己做的？” 他前世的研究课题中有过历史手工业的发展，对纺织业有印象。 若是买来的，秦渊还要把技术分给外人。 “自己做的啊，我们姜家养着十几个工匠，不自己做就成吃干饭的。” “你想现在多做几台织机？这办法可不好，亏本买卖。” 姜清晚回应道。 秦渊淡笑，摇头道：“工匠是自己人的话，那好说，增加织机是个方法，但成本高，我的想法是改进织机！” “现在的织机多为手动，脚踏的都很少，如果只是麻纱的话，我有一种改进方式。” 根据印象，这个时代棉布都是奢侈品，只有大官富商才能穿，普通百姓更多的还是麻布，麻衣。 “那怎么改？”姜员外有些好奇。 “也不简单，需要依河而建织坊，因为要改为水力，而非人力。” “这种织机我称为水转大纺车，如果可以，每天产出100斤不是问题。” 在他们说难处时，秦渊也在心中计算。 一匹布大概能有30米长，也就是20斤左右。 而水转纺车，昼夜不停，一天能产出3匹多。 是人力的三十倍！ 多改进几台，这笔订单完成不是问题。 众人震惊，没想到秦渊连每天100斤布这种大话都能说得出来。 张掌柜最先坐不住，虽然订单告急，但也不能任由秦渊信口开河，听他胡邹！ “开什么玩笑？一台织机一天能产出100斤？你一个乡下读书人，是不是对织机没有概念？” “一台织机，一天能纺织5米都算熟手，而你的100斤，就算150米长，是一个人的三十倍？这可能么？” 秦渊只是抬眼，对他的反驳根本没往心里去。 “你都敢接下1000匹的订单，我给出的办法是补救，是在擦你的屁股，你如果觉得不可能，那我的办法不作数。” 秦渊可没惯着他，你是姜家的掌柜又如何，我还是姜家的姑爷呢。 张掌柜脸色好一阵难看，自己又不是诚心的，是被逼的没办法啊！ 但关注到姜员外的目光瞥向他，便悻悻的退下。 姜清晚闻言，也感觉不可置信，毕竟每天30倍的产量，听起来也太假了，很难让人信服。 “真有这么厉害的织机？你见过么？” 秦渊沉默，这水转纺车他还真没见过，但这产量，对比后世来说不值一提。 “见过，水转纺车能有32锭。” 这点秦渊是有去过博物馆实地观察。 水转纺车是在没有大规模使用棉时的产物，等棉花大规模使用就没了用处。 但现在用来制作麻布，还是很有帮助的。 众人沉默。 姜清晚呆呆的愣在原地。 她清楚，现在的织机大多都是4锭，5锭的织机都少。 而秦渊所说的水转织机，居然能有32锭！ 这产量不高才怪呢！ “如果这锭数是真的，那产量提高真的有可能！” 她刚说完，姜清雾一锤定音道： “父亲，可以先试着改一台。如果成的话，即便这笔订单亏空，以后我们织坊的效率会提高。” “秦渊，也麻烦你提供图纸，清晚会找人制作。” 姜清雾的话在家中很有分量，姜员外也很听她的。 见大女儿都开口，姜员外点头答应。 “就按照秦渊的提议来做，你先做图纸，清晚你也去帮忙。” 随后，姜清晚带着秦渊去书房，为秦渊拿笔，研墨。 秦渊也不着急，在脑海中回忆水转纺车的形象外观。 想着，脑海中的画面逐渐清晰，绘画也愈发全神贯注。 这技能，应该就是自己作为穿越者的福利了吧。 水转纺车的结构并不复杂，与水碾磨的方式相同。 在流水处安置转轮，用转轮连轴带动纺车转动，纺织。 秦渊在聚精会神的绘制图纸。 身旁的姜清晚见状，也看了过来，大为震撼。 这么大的纺车，如果制作出来，定能提升产量。 自己这位便宜姐夫，不简单啊！ …… 一个时辰后，秦渊带着图纸回到正堂。 众人看着图纸大为震撼，连忙安排仆人拿着图纸去找工匠，命他们快点打造出来。 交代结束，姜员外捋着胡须笑吟吟道： “秦渊，你这次可是帮了大忙啊，若这水转纺车能够制作出来，以后的纺织订单都分你三成。” 秦渊没理由拒绝，拱手告谢。 紧接着姜员外又道： “你们现在结为夫妻，以后在家里不必太拘谨，清雾不爱说话，你多多担待一下……” 订单的事情即便不成，有了这么强的织机，以后肯定能赚回来，如果能成，那是锦上添花！ 姜员外心中也算的清楚，无论如何都不算亏。 直到一家子吃过晚饭，秦渊才跟着姜清雾回到院子。 姜清雾在院子门口停下脚步，回头道： “明天一早我有事离开，有不懂的事情你可以问小秋。” “好，谢谢。” 两人没在院中逗留，互道晚安后各自回房间。 秦渊回到给自己准备的房间，里面干净整洁，明显是下午的时候打扫过的。 本来他都以为当赘婿会被排挤，会成为笑话。 但现在看来，感觉还不错？ 至少姜清雾待自己很好。 他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 温热，不凉。 明天还要早起，去答谢会找机会整点钱，秦渊内心想到。 次日一早。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映照在秦渊的脸上，困意全无。 房间内起床的动静，吸引了在外面候着的小秋。 “姑爷，您起床了？我可以进来了吗？” “进来吧。” 小秋进门服侍秦渊穿衣。 “清雾呢？”秦渊打着哈欠问道。 “一早就走了，本想叫姑爷您起床送小姐的，但小姐不让。” 小秋很利索，边帮秦渊穿衣边回应。 “小姐还给您留下一笔钱。” “啊？” 秦渊闻言瞬间睡意全无。 这…… 真成吃软饭的了。 秦渊微微摇头，现在自己确实缺钱。 用自己媳妇的钱，也不算什么丢人的。 没钱还要硬装有钱，被发现那才丢人。 草草吃过早饭，秦渊打算去找一起参加考试的同伴。 顺着记忆，来到先前一起住宿的客栈。 “秦渊，你回来了？昨天去哪了？” 刚进入客栈就被人喊住。 抬眼望去，一张桌子上坐着三个同秦渊一样的读书人。 他们三人都是和秦渊一起互保参与院试的同县人。 参加科举的考生，要保证身世清白，防止作弊。 而互相担保的问题在于，一旦有人作弊，那其余四人都要连坐。 所以这一层关系下来，秦渊和他们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同窗邀请，秦渊也就坐了下来。 望着他们三人的目光，秦渊摸了摸鼻子，回应道。 “昨天抽空结了婚……” 他们三人顿时惊讶，目光惊愕，空气此刻仿佛陷入凝固。 “该不会真的是姜家吧。” “你想不开也不至于做姜家的女婿啊。” 秦渊摇头，打断了他们。 “清雾她挺好的，你们不必人云亦云，以讹传讹。” 三人流露出可怜的目光，对秦渊的遭遇表示同情。 “你们参加答谢会么？”秦渊转移话题。 “今年的考题太难，没脸参加。” “是啊，这些年的考题越来越刁钻，我辈读书人怎么能懂？” “去参加，我们还要去感谢恩师，即便没过我们也不能忘本！” 其他人闻言也都答应下来。 恩师，也就是推荐他们来考试的老师。 相当于一个大担保，他们四人互相担保是连坐，恩师担保则是为了声誉。 如果自己担保推荐的人中出了秀才，中了举人，那将是名誉！ “那等你们吃完早饭，我们就去答谢会。” 秦渊脸上挂笑，淡淡道。 “秦兄你怎么了…以往你都是想办法推脱，无颜面对恩师都是你自己说的，今年怎么变主动了？” ------------ 第4章 答谢会 秦渊当然主动了，他想要那笔答谢会‘添头’。 当然他不会明说目的，随后一脸诚恳道： “恩师待我们很好，我们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这个理由，让他们三人无法拒绝。 “秦兄说得对！” 看着激动的三人，秦渊笑眯眯道：“不急，你们先吃饭。” …… 正午。 他们四人前往答谢会。 永安城的答谢会每年举办的位置不一样，今年是在永安榭园。 榭园毗邻永安河，水榭从驳岸突出，立柱架于水上，长方形建筑，结构轻巧，四面敞开。 视野宽广，永安河美景一览无余，河对岸是山川，颇有桂林山水之美。 水榭连接的长廊石台通往榭园各处，此刻无论是长廊亦或者水榭，都已经站满了前来答谢的人。 他们都是和秦渊一样，参与这次院试的书生。 “这地方极好，风景秀丽，若不是答谢会安排在这里，怕这辈子都无法涉足。” 与秦渊一同答谢的同窗默默感慨。 “赵兄不必妄自菲薄，以赵兄的文采见识，今年院试一定能过，中了秀才这地方随时都可以来。” 另一人笑着宽慰。 “多谢陈兄，借您吉言。” 秦渊笑笑，听他们互相恭维，没有搭话。 他此刻正静静感受着美好山水，徐徐清风。 风景真好。 上辈子是个社畜，生活三点一线，哪有机会感受自然的美？ 难怪诗人都喜欢贴近自然，这么好的风景，他都想吟诗两首。 可他的目标明确，不会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谁是秦渊？” 这时，一个小书童从水榭中走了出来，他的目标明确，来到他们四人面前问道。 “我就是，怎么了？” 秦渊不解问道。 “恩师找你，随我来。” 秦渊困惑，随后回头看向他们三人。 他们三人也同样困惑。 “秦兄你去吧，既然恩师找您，那应该有事，不用管我们，我们四处转转。” 带着好奇和疑惑，秦渊随着小书童来到水榭。 此刻，水榭的飞来椅上，坐着三位中年人。 其中一个带着笑容，是秦渊的恩师。 他见到秦渊走进水榭，起身招手笑着介绍道。 “秦渊来，为师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今年答谢会的举办方，咱们永安韩家的家主韩笃学，进士第三，如今在朝廷身居要职。” 恩师介绍坐在中间的韩笃学，随后又继续介绍。 “这位是咱们永安城的知府大人。” “见过恩师，见过两位大人。” 恩师介绍完毕，秦渊连忙作揖。 都是不得了的人物啊，进士第三，那可是探花啊，如今这个年纪，肯定是在朝中任职，这是个大人物！ 知府更不用提，一府最大，都是赫赫有名！ 秦渊不知道为什么会跟自己介绍他们，莫非是自己的院试答案被他们知道了，所以来找自己？ 紧接着，韩笃学一句话，打破了秦渊的疑虑。 “不错，我与姜家是旧识，听说长女嫁人，便打听一番，果然一表人才。” “韩大人谬赞了。”秦渊微微躬身，这下明白了他们的目的。 原来是看在姜家的面子上。 “举办答谢会的目的在于培养师生感情，你此番前来，想必是有所准备，不如趁着大家在场，说一说。” 韩笃学淡淡笑着邀请道。 恩师脸色微变：“韩大人，秦渊很少吟诗作对，还是算了吧。” 秦渊不知道韩笃学为什么会针对自己，听到恩师在为自己辩解，秦渊内心有些感动。 这世界还是好人多啊。 “诶，这答谢会的目的就在于此，放心，作诗作的好，添头少不了。” 韩笃学摆手，饶有兴趣望着秦渊。 他不是有意刁难，而是有自己的顾虑。 秦渊一个连考三次院试的童生，却能够和姜家结亲。 莫非是用伎俩诓骗姜家？ 他和姜家有一些渊源，不愿意见友人受骗。 借此机会，一探虚实。 恩师对秦渊很没有自信，因为他知道秦渊的水平。 不是很聪慧，但胜在努力。 秦渊对韩笃学的刁难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来答谢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添头。 现在韩大人自己都说了，那他自然不客气笑纳了。 秦渊笑道：“学生不才，希望可以得到三位大人的指导。” 三人此刻的表情各异。 知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恩师则是无奈的低头，唯有韩笃学紧盯着秦渊。 “绿野堂开占物华，路人指道白公家。” “嗯？”三人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 七言绝句？ 用词造句并不华丽，也不高深，但很有寓意。 诗词中的白公，也就是秦渊的恩师，白成。 白成此刻的脸色变化最大，一开始还无奈低头，此刻却不知不觉的扬起头，满面红光。 三人感受各不相同，都在静等秦渊下一首诗句。 秦渊也不卖关子，继续吟诵。 “白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 嘶！ 绝笔！ 秦渊的恩师浑身一震，忍不住站起身！ 后两句诗简直是神来之笔！对自己的赞誉更上一层楼！ 韩笃学依旧面上挂笑，处变不惊，没人能猜透他笑容背后的心思。 “好诗！情感积极，语言简明直白，意义深远，得如此好诗，白成，你的学生不一般啊！” “张知府，如此有文采的考生，居然连秀才都没有考上，这是为何？” 韩笃学先是夸耀白成，又笑着追问知府，这可让知府头皮发麻。 他哪里知道啊，如果真的水平高深，那不应该考不上秀才啊！ “是，是，下官回去后一定好好调查，给韩大人一个交代。” 知府内心暗叹，真悲催，自己被邀请而来，结果躺着也中枪。 秦渊看韩笃学的神态表情，知道添头有着落了。 “韩大人讲出学生心中所想，还是韩大人您的诗词造诣高深。” 韩笃学脸上微笑不减，内心暗暗发笑。 “添头肯定是要有的，此等好诗，可否让我摘录品鉴？”韩笃学问道。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白成连忙答应，这是好事啊！ 有了韩大人发话，那秦渊今年肯定能考上秀才，对自己也大有裨益！ 秦渊自然同意，其他的不重要，他只要添头，给钱就行！ ------------ 第5章 便宜姐夫不一般 秦渊得到自己想要的‘添头’，前来答谢会的目的已经达成，便打算告辞。 在他提议离开时，恩师白成不断的朝他使眼色，想留下他。 但秦渊我行我素，告谢离开。 白成借着送人的名义，追上秦渊，颇为不解的问道。 “如今韩大人，知府鲁大人都在，你若嘴甜一些，在他们面前好好表现，以后登堂入室，步步高升不成问题！” “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一点都不把握住？” 白成的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毕竟这两位大人平时连他都碰不上一面，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秦渊却如此不重视！ 孺子不可教！ 秦渊看着越说越急的恩师，轻轻扶着他，怕他气倒过去。 “恩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以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倘若我真在他们面前大肆夸耀，反而会落下趋炎附势的印象。以后即便被用，也不是重用，那样的仕途就算了。” 秦渊作为现代人，对于价值交换这个概念一直在心上。 自己一没拿出钱，二没展示价值，即便把他们两人吹捧上天，也没用。 因为人家又不缺吹捧的人。 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拿钱走人，也落得几分潇洒在他们心中。 白成愣了一下，原本他以为能一眼看透秦渊的未来人生。 可现在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感觉愈发看不透了。 这还是他么？ …… 今天赚了十两银子，秦渊心情大好。 虽然媳妇给的钱也不少，但这钱哪有靠自己赚来的香。 回姜府的路上，秦渊边走边关注市井人文，感受当下的时代。 路上，每条街上都能看到姜家的招牌。 以往脑海中对于姜家的商业实力，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闻名不如见面，药堂酒楼，当铺布坊，工匠坊等等，涉足各行各业！ 一路兜兜转转，观察人文，刚到家门口，看到小姨子姜清晚正打算出门。 “姐夫，你回来了？”姜清晚朝他喊了一声。 秦渊微微发愣，但很快内心苦笑。 单身二十来年，头一次被叫姐夫，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 “嗯，回来了，你打算去哪啊？”秦渊收起思绪，笑着回问。 “去织坊啊，姐夫要不要一起去监工啊。”小姨子姜清晚热情邀请道。 秦渊想了想答应下来。 下午没别的事，去织坊看看也好，要是工匠有问题，自己也能指点一二。 “行。” 秦渊上了马车。 感受到姜清晚对自己的态度出奇的好，搞得秦渊都有些不好意思。 “清晚，你姐姐是做什么的啊，怎么感觉很忙的样子？”秦渊趁机插话问道。 谁料，姜清晚却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姐她没和你说吗？” 秦渊摇头。 姜清晚笑了。 “那我也不能说，想知道你得亲自去问我姐，我要是说了，她不会放过我。” 显然她很害怕姜清雾。 “姐夫，你不用想太多，我姐姐她又不会害你，她就是不爱说话。” 秦渊收起了好奇，等自己媳妇回来再问吧。 一路上有姜清晚叽叽喳喳的讲解趣事倒也不孤单。 半个时辰后，两人抵达姜家织坊。 下了马车。 入眼，便是姜家的织坊，织坊占地不小，一整排全是，织机运转的声音不停。 见来了人，还是自家小姐，守在门口的管事三步并两步上前，满脸殷勤。 “二小姐，您来了。”他谄媚道。 “他就是昨天拿出图纸的人，同时也是我姐夫。”姜清晚介绍。 管事眼前一亮，立马献殷勤：“见过姑爷！姑爷大才！” 秦渊微笑点头，知道这是姜清晚的好意。 “图纸那些工匠都看了么？什么时候能做出来？” 姜清晚把管事叫到跟前问道。 管事的脸色瞬间一垮，一时间犯了难，支支吾吾回应。 “二小姐，姑爷提供的图纸，乍一看很简单，但难造出来啊，那些工匠昨晚彻夜研究，今天都没给出结果，要不您亲自去问问？” 姜清晚白了他一眼：“带路！” “好嘞！”管事长舒一口气，昨天工匠说没有半个月造不出来，但他不想得罪姜清晚，不如让工匠自己说。 秦渊边走四处观望，感觉这个村子没什么人。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姜清晚在身旁解释道。 “以前这里有过大旱，百姓们家里没有余粮，于是我爹一合计，就把织坊安排在这里，让村民们工作，不必饿肚子。” 原来如此。 来到工匠坊。 说是工匠坊，其实就是一个村民家的大院子，分为前院后院和侧院。 前院打造，后院冶炼，侧院摆放木材。 工匠坊正堂大门敞开，内有五个匠人。 听见门口有动静，一个匠人不耐烦的喊道：“今天不做工具，我们有要事做，请回吧。” “老成，是我。”管事喊了一声，刚刚喊话的匠人才回头。 看到姜清晚也在，立马从正堂小跑出来，脸上挂笑。 “二小姐也来了，快请进，请进。昨晚您派人送来的图纸有些精妙，我们一直在商量对策，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姜清晚摆手，笑道：“成叔，你这么客气，看来我们是生分了啊。” “说说罢了，成叔，跟你介绍一下，他是秦渊，也是提供图纸的，还是我姐的相公。” “成叔你好。”秦渊点头打招呼。 “姑爷好，姑爷您真厉害，这水转纺车的图纸是您提供的，精彩玄妙，自愧不如啊！” 老成立马肃然起敬。 姜清晚看老成的样子，噗嗤笑了。 “成叔，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谁料，老成一本正经道：“二小姐，能够将纺车提升三十倍的产量，相当于取代了三十台织机，咱们全大乾都没有这样的织机，姑爷这是首创，很厉害的！” “而且要是换钱的话，一万两银子可能都有人要换，可姑爷却能无偿的拿出来，姑爷的为人值得敬佩！” 姜清晚都有些说不出话，没想到成叔对自己姐夫的评价这么高。 秦渊解围道：“自家人不谈钱，看你们在里面一直争论，出了什么问题，看看我能否解决？” ------------ 第6章 水转纺车，动了！ 秦渊摸了一把鼻子，被老成这么夸，他有些不好意思。 索性岔开话题询问。 “没有问题，图纸简洁清晰明了，我们正在赶制呢，而且大部分用上的东西都有现成的，唯有几个部件需要制作！” 老成哈哈大笑，十分洒脱。 唯有姜清晚狐疑的望着管事。 管事脸色泛白，内心苦笑，昨天你们还说难做，没半个月做不出来，得亏刚刚没乱说，不然可被你们害惨了！ “那就行，可以让我们去看看么？”秦渊笑着道。 “行，没问题！”老成拍着胸脯，满脸得意。 秦渊和姜清晚跟着老成进入正堂，管事借口离开。 “成叔他待我很好，以前是府上的匠人，经常给我做一些玩具，后来成叔被调到这里……”姜清晚在秦渊身旁小声介绍。 秦渊默默点头。 来到正堂，老成大笑着向大家介绍秦渊。 “这位是我们大小姐的姑爷，图纸是他做的，大家有什么问题一并问了。” 成叔的话在这群匠人中非常有号召力。 大家听到图纸是秦渊提供的，纷纷高看一眼，满脸震惊。 “姑爷好！真没想到是您提供的图纸！” “姑爷可真厉害，这图纸都介绍的清清楚楚，姑爷难不成是绘图高手？” “姑爷，您待会儿可否留下，我们还差最后的组装就好了！” “这么快？”秦渊心惊！ 昨天给出图纸，今天就能把实物拿出来？ 神速啊！ 老成满脸自豪：“姑爷放心，我们不说空话，这水转纺车巧妙的将水车和织机融合，这种新奇玩意儿，我们也想快点见到成品啊！” “那大家先忙，我们在旁边看着，不用管我们。” 秦渊见他们停下手头工作，知道马上就要完成就不打扰了。 众人纷纷应下，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 姜清晚望着眼前的场景，也非常好奇。 “姐夫，这也太快了吧，做好了真的能用……” 她反倒先担心起来。 从昨晚到现在，一夜半天的功夫，就能制作出来。 速度太快，质量能保证么…… 秦渊笑了：“这东西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是个资深匠人，稍微多看两眼，知道结构构造，就能够制作出来，人多的话更好更好配合。” “他们都是姜家的匠人，想必默契度还是有的，你做上半截，我做下半截，速度自然快了。” 秦渊看了一眼，依照自己的理解跟姜清晚解释道。 “啊，原来如此，早知道今天就能制作出来，那我就该让我父亲也来，一起来看看水转纺车的产量能有多高！” 姜清晚越说越激动，甚至想当即动身，把姜员外拉来。 但秦渊连忙拦下他。 “八字没一撇呢，等咱们看到了，再请你父亲来看不更好，要是没做好，那不就算白来了么。” “说的也有道理诶。”姜清晚默默点头嘟囔道。 “那他们还没做完，要不我先带你去织坊看看？” 秦渊答应下来。 也好，先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手工业发展情况，也能为以后铺路。 织坊内一共有五排，每一排都有七台织机。 所有纺织工人都在全力工作，两个管事在巡逻，还有五个打下手的，负责把原材料送上织机。 整体看下来还不错。 但效率确实堪忧。 跟昨天张掌柜说的一样，熟手五米都算长，大部分人的速度，一天能三米都不错了。 随后离开织坊，刚打算去村子的河边走走，一个小孩跑了过来。 “姜姐姐，成叔让您去看看呢，说什么车好了！” “嗯，我们这就回去。” 小孩看着秦渊陌生，有些害怕，向姜清晚这边靠了一些。 秦渊朝他笑笑，那小孩还不领情，略略嘴快步跑开。 “这孩子挺有趣。”秦渊笑着道。 “以后多接触就不生分了，咱们快去看看大纺车！” “不用去，咱们去河边，水转纺车需要在河边才能发力，我们去了也得再跑回来，安心等吧。” 秦渊却摇头笑道。 如他所说。 一刻钟不到，就看见一群人抬着水转纺车走了过来，声势浩大。 都是村子里的村民。 在听到工匠需要帮忙，纷纷伸出援手。 “姑爷！” 老成见到秦渊，笑着快走两步打起招呼。 “这纺车成了，乡亲们听说有个好宝贝，都眼巴巴的看着呢。” “好，麻纱带来了么？” “都带来了，还叫人来盯着呢。” “那行，先把纺车安放在河边，先看看效果。” “行。”老成连声答应，随后回去指挥。 望着差不多两个织机大的水转纺车，上面的锭子不多不少32锭，姜清晚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惊呼。 “这么大啊，真造出来了！” 随后，她转身望着秦渊：“你觉得能成么？” “肯定能成。” 老成回去后，指挥村民们安放纺车。 他们都跟宝贝护着一样，小心翼翼的安放下来。 围着的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这么大的东西，能纺织多少啊？” “听说一天能有好几斤呢！” “二小姐身旁的是谁，姑爷么？” “是大姑爷！” …… 老成安放好后，请秦渊和姜清晚来到旁边，然后跟乡亲们介绍道：“乡亲们，这水转纺车就是姜家的大姑爷的法子啊！” “大姑爷，您来让水转纺车动起来？” 秦渊点点头，让人先把麻纱给安放在纺车上。 随后又挥动传动杆，让转轮没入河水。 做完这些，秦渊就向后退回姜清晚身边，同大家一起等待。 乡亲们心痒痒的厉害，这么一个大家伙，真的能和传的一样神乎其神？ 姜清晚也在心里犯嘀咕，但看到秦渊坚定的眼神，内心也安定许多。 这时，有眼尖的人兴奋的高声喊道！ “动了，动了！” 只见，转轮在河水的冲击下，缓缓的转动。 同时，水转纺车的锭子也有了动静。 乡亲们一阵兴奋！ 真的不需要人就能动起来？ 天底下居然还真有如此神奇的织机！ 老成看到纺车动起来，内心也忍不住的狂跳！ 因为这水转纺车是他们打造出来的，参与感满满。 在众人的关注下，纺车的转轮旋转速度也快了起来。 “厉害了！！” ------------ 第7章 热情的小姨子！ 乡亲们见状，纷纷赞不绝口。 没什么比亲眼看见一个织机，不需要人力就能运转更令人振奋的！ 身旁的姜清晚更是欣喜！ “姐夫，姐夫，你快看啊，真的转起来了，转起来了！” “看到了，但还能更快，再等等。” 嘴上说着，秦渊的内心暗自松口气！ 成了就好！ “还能更快？”姜清晚微微一愣。 她本以为不需要人力就已经是很厉害了，可听姐夫的意思，还要更快啊？ “是啊，里面的转轴还没开始转动，说明还没开始发力，我说过，它能一天产麻布一百斤，现在这个速度，怎么能做到啊？” 秦渊缓缓解释道。 姜清晚这才恍然大悟，光激动纺车动起来，都快忘记姐夫说过的日产一百斤了！ 一辆纺车就能日产一百斤，那要是多几辆纺车呢？那不日产更多？ 想到这里，她满眼冒着精光！ 姐姐可真是好运气，嫁给了姐夫！ 正想着，老成激动道：“姑爷，二小姐，快了，纺车的速度变快了！” 众人这下看过去，纺车的速度已经堪比人力！ 但人力只有四锭，可这纺车足足有三十二锭！ 同样的速度，八倍差距！ 老成看着运转的水转纺车，内心甚是激动！ 要不是有姑爷的图纸，自己当匠人一辈子，都没有今天的成就感高！ 姜清晚看着纺车，心思活络起来：“姐夫，那能不能让成叔他们多造几台，这样我们日产的麻布更多！” 不愧是商贾出身，这才看到第一台纺车，就开始着想以后的事了。 秦渊却微微摇头：“最多再制造一台。” “为什么？”姜清晚的兴奋头还没过去，不解的问道。 秦渊无奈回应：“纺纱的数量跟不上。”紧接着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你多造几台，乡亲们都不用织机工作了，他们不得把水转纺车给拆了？你这是砸了人家饭碗。” 这话一出，姜清晚瞬间从激动的状态冷静下来。 姐夫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没办法上辈子秦渊被坑的次数多了，现在不得不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 “成叔。”秦渊见姜清晚正歪着脑袋思考，便喊了一声。 “咋了姑爷？”成叔兴奋道。 “这水转纺车不需要人力，还希望成叔能找两个信得过的看管，别被人弄坏了。” 成叔年纪大，没有姜清晚的天真，秦渊一番话就让他回过味来。 “明白了姑爷，您放心。”他点头保证道。 见证了水转纺车的成功，天色已经不早。 秦渊跟姜清晚便坐上马车回家。 “姐夫，你怎么就怀疑会有人大搞破坏呢？”姜清晚还是想不明白。 “没怀疑，只是预防而已。”秦渊轻飘飘的说道。 回到姜家。 “爹，水转纺车成了，明天您要不要去看看？”姜清晚兴奋的找到姜员外告诉他好消息。 姜员外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一口一个贤婿叫着。 “贤婿啊，你这可是帮了大忙，今天老夫还为订单的事犯愁，都打算请老朋友帮忙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解决了心头大事，姜员外岂能不高兴！ “一家人嘛，应该的！”秦渊笑着回应。 如果没有姜家，就凭自己身上仅剩的三文钱，怕真能饿死！ 姜员外闻言，笑得更是合不拢嘴。 “走，吃饭去。” 晚饭吃的还挺丰盛，四菜一汤。 姜员外边吃饭边问道：“贤婿，你有什么打算，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秦渊想了想，其实他有打算回自己家一趟。 都结婚了，虽然是赘婿，但不回家也说不过去。 但问题是自己老婆又不在家，只能延后，等姜清雾回来再说。 秦渊倒是想挣点钱，老丈人这儿肯定能帮自己，但还没考虑好做什么买卖。 “倒是想做点生意。”秦渊如实说道。 这时，姜清晚插话道：“爹，姐夫想做生意，要不明天姐夫和我一起去酒楼，姐夫真的很有办法。” 秦渊都不知道为什么小姨子对自己这么热情。 或许是因为自己真帮了大忙？ “行，贤婿，明天你去酒楼看看，以后酒楼的利润都归你了。”姜员外财大气粗道。 秦渊都惊了，这么好的么？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岳父大人，您这也太客气了。” 嘴上说着，但总感觉这其中估计没这么简单。 吃过饭，秦渊也没多逗留，回到姜清雾的小院。 他和小秋聊天，想打听更多姜清雾的生活。 可小秋什么都说，唯独对这件事缄默不言。 这让秦渊没了办法，还真只能等姜清雾回来亲自问啊！ …… 与此同时，知府鲁万集鲁府上。 鲁万集的心情可太好。 当知府这么些年，总想着高升，但苦于没有机会。 好不容易等全永安城最有出息的韩笃学韩大人从朝中归乡回来。 打算趁着答谢会借机攀炎，希望能得到提携。 谁料自己还没说两句话，就引进来一个童生。 关键是这名童生的诗词很好，韩大人很喜欢。 自己反倒成了倒霉催的，被质问为何不中秀才，妥妥躺着也中枪。 他哪知道为什么如此文采，不中秀才啊。 但韩大人的吩咐还是要听的。 于是便派人去把秦渊这次院试的答卷拿来，打算亲自审阅。 即便不过，那也得给韩大人面子，必须过了不可。 鲁府书房。 知府鲁万集正回忆今天发生的事。 结果外面传来忠心手下的声音：“大人，秦童生的答卷带来了。” “拿进来。”鲁万集坐直身子，让手下进门。 手下进门后，满脸谄媚的把秦渊试卷放在鲁万集桌子上，还不忘借机行事。 “大人，这秦童生可真是的，惊动了大人您，还扰您休息，真是该死……” “你闭嘴，别说话。”鲁万集压着内心的激动，紧盯着试卷，头都没抬，就打断了手下讲话。 手下顺势住嘴，十分不解。 以往这个时候大人都会和颜悦色，十分受用，今天是怎么了？ 他大脑飞速运转，疯狂思考，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鲁万集越看越心惊，忍不住惊呼道：“快，备驾，我要去找韩大人！” 见手下愣在原地，不禁瞪了一眼，急忙催促道：“愣着干嘛？快去啊！” …… ------------ 第8章 秦渊的答卷 夜色渐浓，一辆马车在永安城疾驰。 知府鲁万集难压内心激动，恨不得立马见到韩大人。 因为他知道，韩大人此次从京师回来，就是为了解决瘟疫问题！ 时间紧迫，明天韩大人就要前往灾区，所以他才连夜赶来。 韩笃学韩大人府邸。 鲁万集敲了门。 “谁啊？”韩府仆人没好气的问道。 “知府鲁万集，有要事禀报韩大人，还请通报。” 鲁万集的姿态很低。 虽然是知府，但官位在韩大人面前还不够看！ 韩笃学韩大人可是中书侍郎，兼任灾情巡察使！ 中书侍郎，正三品大员，韩大人还年轻，以后封侯拜相都有可能！ 韩笃学此刻正在书房内提笔书写今天秦渊做的诗。 他能感受到其中浓厚的赞誉之情，等自己回京呈现给老师也好。 这时，仆人敲门打断他的思绪。 “老爷，知府鲁大人求见，说有要紧的事，您看。” 韩笃学继续书写，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让他进来。” 片刻后，鲁万集来到韩笃学的书房。 “韩大人，下官深夜造访，有要紧之事，还请大人莫怪。” “鲁知府，但说无妨。” 韩笃学头也没有抬。 “韩大人慧眼识珠，今日嘱咐我查看秦童生的答卷……” “讲重点。”韩笃学微微皱眉。 鲁万集一个激灵，连忙回道：“是，大人，这是秦童生的答卷，完美契合您此行的目的，还望大人过目。” 鲁万集说完，暗暗松口气。 若没有要紧的事，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深夜敲响一位三品大官的门。 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若惹得不高兴，自己的仕途就终结了！ 韩笃学书写完毕，才拿起鲁万集递来的答卷。 答卷作答工整，条理明晰，预防之法，处理之法，上面都有详细答作。 其中善后之法韩笃学尤为关注，因为他就是本次瘟疫的巡察使。 排查病原，切断病患联系，根据病重情况进行分类治疗。 秦渊所写的每一句话都令人信服，好似亲历过一样！ 韩笃学临危受命，但他一筹莫展。 当看到秦渊答卷，如同久旱逢甘霖一样，令人酣爽，豁然开朗！ “好！” 一千余字，韩笃学认真看完，忍不住称赞！ 内心震惊，如此标准的答案，简直就是治病良方，妥妥的行动指导手册！ 韩笃学内心都有点想不通，这么有才的人，怎么连秀才都不算？ “鲁知府，秦渊天纵奇才，这样的答案起码能救下上千名百姓，为何秦渊还是童生，连秀才都不是？” “下官失职，还请大人责罚。”鲁万集低头认错。 “虽然先前办事疏忽，但念在这次及时送答卷，功过相抵，算你无过。”韩笃学心情舒畅，难得说了句玩笑话。 鲁万集闻言，眼中渐渐闪起光亮！ “多谢韩大人！”他连忙告谢。 “秦渊这份答卷，足以成为院试第一，为我大乾立下大功，疫区的百姓们有救了！”韩笃学赞叹道。 他本想摘录一份，然后再送回皇宫，上奏陛下。 可想了想，然后道：“鲁知府，你我二人分别抄录一份，我这一份送往皇宫，你这份送往永安郡主。” 韩笃学斟酌片刻开口道。 “同样也麻烦你抄录完，前往郡主府一趟，郡主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好。” 把秦渊这份能解决瘟疫的答案送往宫中，不失为一件功劳。 但是，永安城是永安郡主的地界，郡主不知治下有如此之才，自己越级上报朝廷，有点贪功的嫌疑。 还是得先知会郡主，而韩笃学明早就要去疫区，告知郡主的任务也只能落在知府鲁万集头上。 鲁万集为官多年，韩笃学说的话他瞬间明白。 “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不会隐瞒。”鲁万集拍着胸脯保证道。 在发现答卷的第一时间，他就来告知韩笃学，而不是郡主，已经很说明情况。 抄录完秦渊的答卷。 秦渊亲自写的被送往朝廷，韩笃学自己抄录的会带往疫区。 鲁万集抄录完毕，马不停蹄的就要送至永安郡主。 临了，韩笃学叫住了他。 “郡主那边就拜托你了，同时替我表达不是，奈何朝廷要事在身，无法到场。” “明白，大人您放心。” 鲁万集应下，又马不停蹄的前往郡主府上。 郡主府不在永安城，在平塘。 永安城是平塘的下辖，距离不远。 目送鲁万集离开，韩笃学也派人前往京师，把这封答卷交给自己的老师，再由老师转交陛下。 做完这些，他才睡去，明早还要赶去疫区。 …… 次日一早。 秦渊已经和姜清晚来到姜家酒楼。 姜家酒楼的位置，地段都很好。 在三条街的交汇处，最头排的位置。 说是地标性建筑都不为过。 “小姐，姑爷！”酒楼掌柜在收拾卫生。 见他们两人进门连忙上前迎接。 秦渊默默颔首，环视四周。 酒楼的装潢还算不错，一楼大厅摆放着桌子，二楼是独立的小包厢。 跑堂的小二也有十来人，再配上这地段，居然还能不赚钱？ 秦渊内心略微困惑，毕竟昨天老丈人让自己接手时就说赔钱了。 “你忙你们的，不用招呼我们。”姜清晚摆摆手，让掌柜的退下。 “得嘞！” 等掌柜的离开，秦渊才道出自己内心的好奇。 “明明这里的环境，地段，都很好，怎么就不赚钱了？” 姜清晚无奈，指着左手边第二个窗户说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 “嗯？”秦渊疑惑，侧目看去。 只见，隔壁也有一个酒楼，烫金色牌匾上书写着‘张家酒楼’四个大字。 和姜家酒楼不同点在于，张家酒楼这才上午，就已经有不少人出入。 同时，在酒楼门口，还有几个姑娘在揽客，二楼勾栏还有几个姑娘露着明晃晃的大腿，尺度之大，令人心潮澎湃。 楼上出挑，楼下吆喝，背后的经营人指定和青楼有关系！ 秦渊收回目光。 “他们酒楼最近才变成这样的？” “那不是酒楼，说酒楼都拉低我们酒楼的声誉！” ------------ 第9章 以其之道还治彼身 姜清晚郁闷不已，十分鄙夷张家的这种作风。 “不经营好好的酒楼，却想着经营皮肉生意来吸引客流，害得我们姜家酒楼都没生意可做！” 大乾朝又不禁止娼妓，有专门的青楼。 可酒楼和青楼本身就是两个概念，这张家刻意将两者混在一起，目的明显，针锋相对。 “为了赚钱，真就是什么手段都能用得上。”秦渊先表示理解，随后问道。 “这么说和张家有过节？” “大家都在永安城做生意，难免会重合，对方多赚一文，我们就少赚一文，难免的事。”姜清晚解释。 “以前的时候张家也不会做的这么过火，自从他家老爷子去世后，长子就开始不遵守规矩，而且不仅是针对我们，其他家族也备受牵连，但他们对此敢怒不敢言。” 这么一解释，秦渊大致明白了，永安城这一亩三分地的商业格局。 姜家在其中地位不小，张家次之，但很跳脱。 “姐夫，你这么厉害，我爹又把酒楼交给你，你肯定有办法解决。”姜清晚笑嘻嘻的问道。 秦渊略微沉默，内心思索对策。 针对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那寻常办法肯定也行不通。 见秦渊没有回应，姜清晚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姐夫，你怎么不说话啊？难道你也想去张家酒楼坐坐？” 秦渊顿时无语，无奈回道：“瞎想什么呢，我只是在想办法。” “那有办法么？”姜清晚追问道。 “以其之道还治彼身，他们这么搞，那我们也这么搞。”秦渊淡淡笑道。 话音未落，姜清晚顿时急了。 “不行，绝对不行，我们姜家还是要脸面的，怎么能做下九流的事。” 姜清晚连忙拒绝，语气激烈，这件事没得商量。 秦渊是故意这么说的，谁让姜清晚刚刚打断他的思考，见她态度强烈，才缓缓道： “并不是让姜家做下九流之事，而是招揽清倌人，艺伎，这是第一步，为以后把酒楼打造成为高雅场所打基础。” “那和张家酒楼有什么区别？他们那里也有清倌人也有艺伎。”姜清晚不解追问。 姜清晚内心充满困惑。 她虽然可怜那些被卖身到青楼的女子，也知道清楚她们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赎身。 最后香消玉殒，但她也没有办法，心有余力不足。 所以只能像一只鸵鸟一样把头埋起来，只要不提这件事，那就没有发生。 可现在按照秦渊的意思，那就是把她们给请到姜家酒楼啊。 她不是很喜欢。 秦渊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清楚她心中所想，见她疑惑，便解释道： “区别很大，我们只需要有名的清倌人和艺伎，前者多才，后者多艺，吸引的顾客自然是向这两者靠拢，有才情或懂欣赏。” “按照这样布局，只需要再等些时日，自然能够吸引更多这样的人，往往这种人的经济实力会很强，也就是富家公子哥。” 秦渊不会像张家酒楼那样荤素不忌，固然短时间内会有很多顾客。 但终究是酒楼，不是妓院。 时间一长，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该主要发展什么。 姜清晚聪明伶俐，很快就理解秦渊这句话的意图。 她当然清楚永安城有很多富家公子，也有很多才子，但数量是有限的。 他们总不能顿顿都来姜家酒楼吃饭。 于是她便把心中的想法告诉秦渊。 秦渊微笑：“你脑子转得快啊，所以我才说这是第一步。” “啊？还有第二步？”姜清晚顿时愣住了，这句话他好像确实说过。 “没错，第二步就是说书人，第一步吸引有钱顾客，第二步则吸引普通顾客。” 说书人这个职业秦渊清楚，很多酒楼都会跟说书人合作，说书人招揽顾客，如果收到打赏再和主家进行分配，大多都是七三分，主家拿三。 “说书人我们姜家酒楼也有，但故事总会讲完，酒楼开张到现在，已经换了三波说书人，故事都没意思了……” 突然间，姜清晚像是预料到了一样，停止说话，脸色欣喜望向秦渊。 “姐夫，你的意思是说你有好的故事？” 说书人本身就不是什么不常见的职业，而秦渊又是书生，他说的第二步打算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望着姜清晚炙热的目光，秦渊都不禁低下头。 这眼神可不兴投给姐夫啊！ 秦渊轻咳一声，不置可否。 “有故事，才提到说书人。” 这让姜清晚好一阵兴奋，如果真的有好故事，那酒楼的生意绝对更上一层楼。 “姐夫，你真能写出来？”姜清晚美眸充满喜色，惊讶问道。 书生和写故事可是两码事，可自己姐夫这么厉害，应该不会骗自己！ “当然能写出来。”秦渊默默一笑，自己肚子里的故事可不少。 “如果是真的，那酒楼的生意怎么能不好，清倌人他们吸引富家子弟，书生，有识之士，说书人吸引普通百姓，酒楼的生意肯定能扭转！” 姜清晚惊喜连连，兴奋得不行！ 姐夫还真有解决办法！ 秦渊微微一笑，认可她的总结。 “还有就是清倌人和艺伎的身份，最好先找有名的，这样能吸引更多人来。” “说书人的话要求要高一些，必须要说书精彩，有一些名气即可。” 姜清晚认真的点头，把秦渊讲的话全都记在心里。 “好说，清倌人和艺伎我有认识的，今天就可以去请他们，咱们酒楼的说书人老李就行，他年纪大了，本想着这个月离开去下个地方攒棺材本，要是有更好的故事，那他就不用奔波了！” 姜清晚结合秦渊的想法，当即做出回应。 “他靠谱么？”秦渊问道。 “当然靠谱，老李的说书水平很棒，就是没故事在手，只能离开。” 话说至此，姜清晚叹口气。 “老李这一把年纪，再去别的地方说书，一路舟车劳顿，真怕他吃不消。” “那好，等我故事写完就给他看看，先让他说书。”见她强调老李的悲惨，他答应下来，只希望这位老李能说出效果。 “那你认识的清倌人？” “百花苑，那里的清倌人不少，但这些年随着娼妓越来越多，百花苑那边卖艺不卖身，竞争不过。” 不用她说破，秦渊理解了。 如今世道并不太平，形势艰难，混不下去也正常。 “那下午去交涉？” “现在就去！” 姜清晚虽然平时嬉笑不停，但做事可是雷厉风行，行动派的！ “啊？酒楼这边不管了？” “好像我在这里生意能好一样，还不如去做点正事。” “那走吧。”秦渊哑然一笑，很喜欢她这种做事态度。 …… ------------ 第10章 三句话，拿下百花苑！ 百花苑，原本是永安城数一数二的风月场所。 虽然卖艺不卖身，但里面的姑娘个个都能吟诗作对，精通歌舞。 让不少风流才子倾心，念念不忘，为心仪姑娘一掷千金的也不在少数。 但随着局不平稳，外加卖身青楼的女子增多，以至威胁到百花苑的处境。 一路上，秦渊听姜清晚讲解有关百花苑的故事。 毕竟他不是很了解，况且原主是个穷苦书生。 百花苑这种地方也只是听过，根本没有来过。 很快，两人来到百花苑的地界。 百花苑地方很大，很有风雅气息，只可惜生意不好做，门厅凋敝。 大门关着，只留有一个侧门。 两人刚进入百花苑，管事正在打扫卫生，看到两人后，柔声问道。 “清晚，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邵莹姐姐，他是秦渊，我姐夫！”姜清晚笑嘻嘻的介绍。 “啊，你姐夫？”邵莹惊讶，旋即笑道： “没想到你姐姐都已经结婚了，怎么没通知我啊？” “前天办的婚书。还没有举办婚礼。”秦渊淡淡解释。 他看姜清晚和她的关系不错，那应该也和自己媳妇认识，所以解释一下也无妨。 “邵莹姐姐，我们今天来是想谈合作的，姐夫有一个非常棒的想法，还希望邵莹姐你能帮忙！” 姜清晚寒暄过后，直奔主题。 邵莹闻言，苦笑着摇头。 “如果有关清倌人，那我很难帮忙，再过两天这百花苑就不是我的了。” 邵莹说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啊？邵莹姐你把百花苑卖了？不会吧？”姜清晚惊讶。 邵莹叹息一声，微微点头。 “为什么啊？”姜清晚不解问道。 “若有钱谁能愿意卖掉自己的心血。我不能因为舍不得，让百花苑的姑娘们饿死啊，都是些苦命的人。”邵莹勉强笑了笑，语气中尽显落寞。 姜清晚默默的努努嘴，安慰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秦渊却问道：“卖了多少钱？” 邵莹看向他：“三千两。” “其中我自己拿五百两，剩下的两千五百两给百花苑的姐妹们。” “如果我接手百花苑，依旧让你来经营，并且不强迫姑娘们做不喜欢的事，这样需要多少钱？” 秦渊继续问道。 这……邵莹有点吃不准秦渊这句话的意思。 但他是姜清雾的相公，应该也不会做一些下流手段。 “无非是易主罢了，若你能有破局之法，分文不取，只需要维持月度支出便是，一个月支出在300两出头。” 秦渊内心略微盘算，感觉能接手。 一个月三百两银子的支出，不算多。 况且自己还要姑娘们来酒楼帮忙揽客，如果百花苑成自己的，这叫内部调遣。 酒楼请姑娘来的钱就可以省下来。 这笔买卖不亏。 姜清晚在邵莹说要卖百花苑的时候心情是低落的，在那一瞬间，想要请姐夫出手，帮一帮百花苑。 还没等她开口，就听见秦渊问询价格，心中瞬间一喜。 姐夫要是出手的话，一定能改变现状！ 这时，秦渊开口道：“我要接手，现在距离月底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个月三百两的支出肯定能赚出来，你依旧当百花苑的管事，但要听我的。” “如果同意，以后百花苑的每个月分红都给你一成，我来保证百花苑依旧会是全永安最好的地方。” 邵莹闻言，内心有些纠结。 一方面是即将到手的三千两银子，然后和姑娘们分道扬镳。 摆在眼前的是继续维持百花苑的光鲜，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 “你真的能做到么？如果做不到怎么办？”邵莹担忧问道。 放着唾手可得的钱不拿，无疑是罪过。 “肯定能，而且我也有自己的办法，如果做不到，我把酒楼给你，再多给你一百两银子，你还能卖掉百花苑，对你来说，不亏，也就是推迟一个月卖掉罢了。” 秦渊把自己的筹码摆出来。 姜家酒楼已经是自己的，一百两银子可以从老婆那里借来，就是有损面子。 但他有足够的自信通过百花苑赚更多银子。 “我们可以去官府签订合约。”秦渊再给邵莹吃一颗定心丸。 邵莹此刻释怀笑了：“去官府就不必了，我相信姜家，更相信秦公子的为人，清晚她很推崇你，说明你真有本事。” “至于其他的附加条约就免了，这一个月里，百花苑都是你的，如果能在下个月赚钱，那以后百花苑就是你的。” 邵莹也洒脱许多，虽然声音轻柔，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十分强大。 秦渊内心松口气，妥了！ 姜清晚也极为兴奋，毕竟百花苑虽然没落了，但也曾辉煌过啊。 姐夫三言两语，一分钱都没花就掌管了百花苑。 真是空手套白狼，姐夫真厉害！ “邵莹姐，姐夫他说能成，就一定能成，你不知道，姐夫昨天还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呢……” 姜清晚把昨天水转纺车的事给说了出来。 邵莹不禁对秦渊刮目相看，难怪她会这么推崇。 秦渊笑笑，然后问道：“百花苑目前有多少姑娘？” “原本有三十多个，后来随着百花苑越来越不好了，姑娘们该走的走，现在也只剩下了十二个。” 走了一大半啊，那也行，还能接受。 “这样，每个姑娘的名字，以及擅长的东西你跟我写一下，越详细越好。” 邵莹不解，但还是照做。 “姐夫，你了解这么清楚，要干嘛啊？难不成想要背叛我姐？”姜清晚开玩笑问道。 秦渊沉默：“有要紧的事要做，只需要两天，你等着看转变就好。” 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以文字为媒介，连接百花苑和酒楼，通过故事解构出来。 姜清晚笑嘻嘻的点头答应。 在酒楼的时候姐夫就说需要百花苑的清倌人，现在又要了她们的详细信息，难道是要写故事？ 于是她便好奇问道。 秦渊微笑，自己这小姨子脑子转得可真快啊。 “是啊。”他倒是没有保留，直接回道。 “姐夫能提前说一下嘛？我想听！” “不行，先按捺住好奇心，过两天就知道了。” …… ------------ 第11章 郡主 秦渊和姜清晚聊了一会儿天。 片刻后，邵莹缓缓从二楼下来，手里紧握着一份刚刚整理好的名单。 “秦公子，上面按照您的要求写好，还请您过目，若有不解的地方，您尽管问，我会尽力解答。” 邵莹的称呼转变，也说明她现在从内心里就认可秦渊所说的话。 秦渊接过名单，扫了一眼。 上面写着每位姑娘擅长之事，还算详细。 “不错，没问题。” 秦渊收起目录名单，微微点头，随后站起身笑道： “今天是改变不了的，你可以先去和买家聊聊，再过几天就会有成效，等着吧。” 邵莹点头，已经到了这一步，早几天晚几天都无所谓。 “那就静候秦公子佳音。” “行。” 随后邵莹目送他们两人离开百花苑。 秦渊没有回酒楼。 就以现在酒楼的情况，他们俩去了也改变不了。 不如直接回家。 秦渊要写故事，还要结合手里名单上的姑娘，结合大乾的时代，创作出独属于大乾的故事。 这个工作量还是蛮大的，所以他打算先推出两个头牌再说！ …… 与此同时。 平塘，郡主府。 昨天夜里，鲁万集抄录完答案，马不停蹄的赶来。 但快到平塘的时候，他后悔了。 大半夜拍响郡主府大门，万一郡主大人不感兴趣，自己这不就是自寻死路啊。 先前能直接去找韩笃学，是因为韩大人是灾情巡察使，瘟疫直接负责人，消息告知他肯定是功大于过。 斟酌再三，鲁万集决定还是不冒风险，先去客栈休息一晚。 一路奔波的他，终究抵不过困意，一觉就到了晌午。 所以他现在才站在郡主府门前，敲响了门。 “下官永安知府鲁万集，求见郡主大人，有要事相报！” 鲁万集跪在地上请求道。 同时他内心忧愁啊，自己好歹也是知府，下面的谁见自己不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知府大人，现在却只能沦落为跑腿的。 想到这里，他笑着摇头。 “郡主同意了，我领你去见郡主，见郡主有三不，不能乱说，不能乱看，不能乱听。” “下官明白，明白。”鲁万集就差点头哈腰了。 自己堂堂知府，却要跟郡主府上的仆人如此客气！ 哎！ 内心抱怨归抱怨，但他还没傻到撂挑子不干。 跟着仆人经过长长的走廊，鲁万集终于见到了永安郡主——李瑞云。 李瑞云生的极为漂亮，年方二八，青涩年华，但脸上却挂着不符合年龄的忧虑。 其父是大乾楚王，大乾皇帝的亲弟弟。 楚王骁勇善战，用兵如神，但遭奸人所害，薨于战场，膝下三儿一女，长子早殇，而李瑞云是楚王唯一的女儿。 大乾皇帝力排众议，让其来做永安郡主，后迁于平塘。 “什么事？竟然让知府大人亲自禀报。”郡主李瑞云淡淡笑道，语气中带有一丝自嘲。 鲁万集揣着明白装糊涂，低着头，恭恭敬敬的把秦渊的答卷给呈上来。 却被侍女拦下，只好转交侍女，再交给李瑞云。 “回郡主，这是今年永安的院试答卷，今年考题定为处理瘟疫，此人回答精彩绝伦，韩大人已经派人送至皇宫。” “所以你来知会本主？让本主不至于蒙在鼓里是么？”李瑞云淡笑着盯着鲁万集。 鲁万集瞬间满头是汗！ “下官不敢，下官昨夜从永安出发抵达平塘，本想夜里……”鲁万集连忙回答道。 这么一想，确实说得过去，毕竟半夜敲响郡主府大门，这真是找死。 李瑞云微微摆手，让他闭嘴，她自己独自看秦渊的这一份答卷。 虽然没实权，但她同样也心系百姓。 不然也不会安排手下去找布商要布匹，赈灾百姓。 收起思绪，她静静的看着答卷。 对答卷上的内容也非常惊讶。 这份答卷好似有魔力一般，在她通读后，先前在脑海中的一些模糊想法瞬间变得清晰。 好似她考虑到的事情，上面都有更详细的解法步骤。 考虑不到的事情，他全都考虑到了，并且十分完善。 甚至还有聚集百姓后如何如厕，这种小问题都有一并考虑。 这哪里是想法，这分明就是行为指导手册啊！ 李瑞云越往后看越是震惊，真没想到这篇完美答案是出自自己的治下百姓！ 太令人惊喜了！ 但她很快收起喜色，轻咳一声，脸色恢复如初，让人看不出来喜怒，但还是年纪小，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此人是谁？” 鲁万集似乎早就料到郡主会问自己，他连忙回道： “回郡主，写下答案的人名为秦渊，如今是永安姜家的上门女婿。” 这次鲁万集就没说秦渊的黑历史了。 李瑞云微微皱眉：“上门女婿，莫非他的年纪不大？” “是的，如果没记错，他今年才十七岁。” 李瑞云闻言内心更是惊讶，不禁喃喃： “天纵奇才，未来可期。” 不过说起姜家，她对姜家有点印象。 她不喜欢商贾，但姜家经商并没有行坑蒙拐骗之事，百姓口碑还不错。 其下有二女，要找上门女婿也正常。 收起思绪，李瑞云淡淡道：“既然这篇答案已经送往朝廷，那本主也写一封折子送朝廷吧，虽然韩大人很有能力，但在朝堂……” 这时，鲁万集的头垂的更厉害了。 他可不想什么都听。 李瑞云写了一封奏折，交给侍女，随后又看向鲁万集。 “这个答案，是不是院试成绩最好的？” “是的，郡主大人。” “那就让他当秀才，并且拿下院试第一的名次。” “下官明白。”鲁万集点头答应。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昨天晚上韩大人也是这个意思。 他要是再让别人当第一，那才是真不长眼！ “没别的事了，你走吧。” 李瑞云随意摆摆手，让他离开。 “下官告退。” 等鲁万集离开后，李瑞云才讪讪的松口气。 当郡主好累啊！ 抛开身份，她也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不喜欢这么沉闷的氛围。 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做做样子。 “怜姨，你说这个秦渊真的有那么厉害？姜家的生意是不是都到平塘了，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 李瑞云说话跟连珠炮一样，询问身旁的中年女人。 “郡主想去就去。”怜姨赔笑道。 …… ------------ 第12章 酒楼门槛都快踏破了，这是没生意 “诶，你听说了没？百花苑的怜人在姜家酒楼，那说书人说起怜人的身世，真让人心疼……” “你这消息落后了，昨天下午怜人就到了，碰巧我就在听，那怜人可好看了！” “快去姜家酒楼吧，再不去没位置了！” “书好听，人好看，舞动人，这还能不去？” “百花苑的姑娘那么多，都是高质量，以往没钱都进不去，现在咱们能看到了！” …… 三日后。 秦渊呕心沥血写出来了三位姑娘的故事，第一个姑娘融合倩女幽魂的聂小倩，第二位姑娘则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剩下一位则从聊斋志异中选了一篇。 故事荒诞离奇，但说书人经验老到，节奏把控的很好，昨天下午试着说书，一炮而红！ 而且秦渊还找到了故事中的原型姑娘，让她和其他姑娘一起吸引眼球。 别的不说，效果太棒了！ 大乾的百姓哪里经受得起这样的考验？ 这消息一出，一传十，十传百，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永安城。 毕竟先前百花苑的姑娘都是富家公子才能看到，普通的平头小老百姓哪里能见到？ 即便现在百花苑衰败了，但先前累积的名气可是实打实的。 消息传出后，引爆全城，以至于今天姜家酒楼刚开门，瞬间门庭若市，人头攒动，门槛都快被踩坏了！ 登门的不仅是普通百姓，亦有商人，书生，以前去过百花苑的富家公子哥！ 公子哥们以前是有见过，但也只谈风花不谈雪夜。 现在听到还有姑娘的身世，瞬间勾起了好奇心，全都聚在了姜家酒楼。 不仅如此，隔壁张家酒楼的小厮都扒着门槛，恨不得跑来姜家酒楼打长工，只为了见姑娘。 他们扒在自家门槛观望，张家酒楼的掌柜见到，鼻子都快气歪了！ 纷纷的拿着扫把抽打他们！ 而他们靠卖肉吸引人流的手段，此刻失效了！ 对家玩的和他们路子一样，但比他们更高级，这找谁说理去？ 而姜家酒楼的二层，百花苑的管事见这么多人涌入酒楼，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望着身旁秦渊满眼都是敬意。 收起笑容，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眼眶都泛起水雾。 这三天，她都想过很多次放弃，三天让她感觉过了一个冬天。 自己的姑娘，如今在姜家酒楼，又能重现当年的辉煌场景，这一刻她真的等了太久太久！ “谢谢你，秦渊，我相信你一定有本事！”邵莹微微拭去眼泪，激动的对秦渊说道。 小姨子姜清晚激动的凑上前，表功道：“还有我，姐夫写故事的时候，我在帮忙，还给姐夫带来想法呢！” 秦渊听到这话，想起前两天在书房的场景。 自己在写，她在旁边看，催促自己赶紧写出来，却连墨都没磨… “如果下次写的时候，你能在旁边磨墨那就更好了……”秦渊语气颇为幽怨，开玩笑道。 “姐夫！”姜清晚见被拆穿老底，顿时脸色一红，轻轻捶打秦渊。 “谢谢，也谢谢你清晚。”邵莹捂着嘴笑完，语气真诚道。 “嘻嘻，不用谢！” 秦渊知道自己小姨子就喜欢口头表扬，心念一动，不如再多夸夸她。 “说书老李的基本功很扎实啊，你们看下面人的表情，都很陶醉，水平确实不错。” 果然，这话真吸引姜清晚，只见她立马仰起头，骄傲道： “看吧，我就知道老李行，我推荐的！” 秦渊笑笑，这时，邵莹又凑上前。 “秦公子，你上次要了姑娘擅长的事，莫非你要给所有姑娘都写一段身世，或者故事吗？” 秦渊所用的方法她已经知道，所以她才没有顾虑问道。 可秦渊却摇摇头：“不，目前这三个故事就足够说一阵了，酒楼再留一个，然后那个姑娘就回百花苑，等故事听腻了再换。到时候再多写两个也不迟。” 秦渊内心盘算的很清楚。 先前他有问过老李，一个故事大概能吃三个月，到时候大家听腻了就不听了。 所以秦渊也打算按照三个月的频率或者更短来更新故事。 一口气把所有姑娘的故事写完，那不行。 饥饿营销嘛，总得留有噱头。 百花苑现在留下的十几个姑娘，每个人都有故事，这样起码还能再吃两年。 邵莹面色缓和一笑，她是希望每个姑娘都有故事，但同样不希望一口气全都抛出来。 听到秦渊说的话和自己心中所想一样，她笑的很开心。 “姐夫，能不能给我也写一个故事啊？”姜清晚这时好奇道。 秦渊却摇头拒绝。 “不行，你不行，我要是给你写故事，你姐会不愿意。” 说起姜清雾，前天寄回家书，说今天下午会回来。 自己的便宜媳妇，婚书办好了，三天见不着面，也真够有意思的。 “好吧。” 一听到自己姐姐，姜清晚瞬间小脸一垮，撇着嘴，闷闷不乐的回应。 秦渊怕不怕不知道，她是真的怕！ 平时玩闹就算了，真有什么故事被传开，那不仅是她自己，连带着姐夫也会受罚。 “差不多了邵莹，你回百花苑组织吧，今天就会有人上门。”秦渊看着楼下那么多人，都已经挤在外面街上，让百花苑再开辟一个故事也能分流。 “明白，多谢秦公子！”邵莹在见到威力后，早就想动身了。 秦渊则继续在观察，身为一个合格的写故事选手，肯定要了解听者的喜好，再进行改进。 而姜清晚则在原地，她没有别的想法，单纯的想听故事罢了。 …… 姜家酒楼外面。 郡主李瑞云身穿便衣带着两位侍从出现在酒楼大门口。 看着眼前人挤人，巴不得全都挤进去的景象，内心颇为不解。 “不是说姜家酒楼的生意已经很差劲了么，怎么这么多人？” 李瑞云开口问责身旁的侍从。 侍从哪里知道啊，他的消息都是三天前郡主心血来潮打听，然后打听回来的。 鬼知道变化会这么快。 这时，身旁的书生开口道：“姑娘有所不知，姜家酒楼以前生意不好，现在里面不仅有姑娘，还有说书人讲故事，可有意思了。” “姑娘？”李瑞云脸色微变，如此招揽顾客的行径，令人不耻！ …… ------------ 第13章 擦肩而过 来永安城前，李瑞云已经派人提前调查。 本以为能写下解决瘟疫答卷的秦渊，会是一个心系百姓，忧国忧民的有志之士。 没想到还没见面，就听到他用姑娘吸引顾客的消息。 还以为是一个好人，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小姐…” 侍从小心翼翼唤道，同时内心恨死刚刚的多嘴书生了，一双眼睛死盯着他，恨不得把他嘴巴缝上。 李瑞云收起思绪，默默的叹口气。 “走吧，去隔壁酒楼。” 她抬眼看到张家酒楼，还算不错，看起来还挺本分。 一行三人，来到张家酒楼。 见有客人上门，掌柜的也顾不上训斥小二，亲自迎接。 “客官，您要点什么？” “一壶清茶。”紧接着，侍从拿出一两银子摆在桌上：“问什么，你答什么。” 掌柜的眼前一亮，他最喜欢这么敞快的顾客了！ “诶，诶，好嘞，一壶清茶，快点送来！”掌柜的连忙招呼，然后又低声下气道：“这位爷，您想问什么？小人知道肯定告诉您。” 侍从却摇头，然后道：“我家小姐要问。” “您问，您问。” 李瑞云都没正眼看掌柜，目光落在姜家酒楼，心中还是想见一见秦渊。 “那边是怎么回事？”她指着对角的姜家酒楼问道。 掌柜的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对家的酒楼！ 那他可有的说了，本来心中就愤愤不平，现在有人询问自己，那可不得让自己抱怨个痛快？ “哎呀，姑娘，您们是外地来的吧，这件事说来也简单，还不是因为姜家的人不厚道。” “不厚道？”李瑞云不解。 “是啊，太不厚道了，这找姑娘的点子还是我们张家酒楼先实行的，结果被他们抄去！气死了！” 李瑞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这自爆式发言。 侍从们都懵了，这还有隐情，难怪自己调查不到。 见三人都津津有味的看着自己，掌柜一瞬间虚荣心得到满足！ “可不是啊，他们太坏了！学去就算了，还去请百花苑的清倌人，那百花苑这不自降身份掉价么？” “还有他们的新掌柜，好像就是姜家的女婿，可真有能耐！哼，居然还给那些姑娘编故事，惹得那么多人都来听，有什么好听的？” “还不如我们张家酒楼呢，我们这的姑娘不仅能陪，还能共赴巫山，岂不美哉？那姜家的玩儿的太虚，一点都不务实！” 掌柜的跟得到抱怨的宣泄口一样，噼里啪啦的一顿诉苦。 自己张家酒楼如何想出绝妙点子被姜家抄去。 又自家有多么下血本请姑娘。 还有其他有的没的一通乱说。 完美无缺的踩中李瑞云的全部雷区，一个不剩！ 李瑞云的面色如水，看不出任何表情。 可侍从们跟着李瑞云有些年头，早就能从她平静的脸下看到汹涌波涛！ 这掌柜的可真不怕死，什么都敢往外说。 难道是觉得和阎王爷的关系好，死不掉？ 侍从们想着让掌柜收敛点，轻咳一声，让他不要再说了。 谁料，掌柜的却误解成自己说的还不够详细…… “够了！”李瑞云腾的站起身。 侍从们连忙跟着起身，顺便投给掌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掌柜懵了，这不是您问的吗？ 他默默的愣在原地。 李瑞云看着眼前酒楼的情况，突然释怀笑了。 这张家酒楼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自己想出来的损人主意，被人学去，还比自己经营的好，还有脸在这里哭诉？ 那百花苑她李瑞云也知道。 先前她也有去过，并不是普通的风月场所。 和普通青楼有着本质区别，而秦渊选百花苑的姑娘来壮势，并且还编写故事，这肯定是下了大功夫。 看来自己一开始理解错了。 这么一想，她的心情好转不少。 “我们走。” 话落，李瑞云带着侍从离开，前去姜家酒楼。 等他们走远，掌柜的才从懵逼中缓过来，可看到他们也是去姜家酒楼，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好在桌上的一两银子没带走，他愤愤的把银子揣进自己兜里，嘟囔道：“哼，有什么可神气的，我们张家酒楼的姑娘有的事，不愁没生意！” “对，不愁！”他咬牙愤愤道。 …… 等他们抵达姜家酒楼，隐隐约约听到一声“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然后在外围的百姓们就没再往里面挤。 这倒让侍从好开路了。 等李瑞云进入酒楼内部。 看到台上的姑娘风姿绰绰，缓缓谢幕。 “掌柜的，还有包厢么？”侍从上前问道。 “哎呦客官，真不好意思，今天的包厢已经满了，还请您改日再来。” 这时，秦渊从楼上走下来。 “还有，去预留的包厢。”秦渊说完，然后又叮嘱一句：“结束了，我们回府上，这里就交给你了。” “明白，您慢走。”掌柜的点头哈腰，随后又对侍从说道：“三位，楼上有位置，小的领你们上楼。” 李瑞云通过刚刚的对话，侧目看向朝着门口走的人，心想，他就是秦渊吧。 秦渊注意到身后有人望着自己，等他回头，李瑞云恰好跟着掌柜的上楼。 是那个姑娘？ 随后他摇头，先回家要紧，估计自己那便宜老婆已经回来了。 果真如他所想。 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先前自己坐过的马车。 “姐姐回来了，我们快回去把好消息告诉姐姐！”姜清晚兴奋道。 “都到家门口了，不急这一会儿。”秦渊说着，知道她这是要去表功。 姜家小院，今天天气极好，清风徐徐，没有先前的寒意，姜员外也在小院的藤椅上坐着。 在他身旁的是秦渊的便宜老婆，姜清雾。 姜清雾衣着朴素，面色如水，眼角流露些许疲惫，正陪着姜员外聊天。 见到他们两人回来，站起身微笑道：“回来了？” “嗯，回来了。” “姐姐，姐姐，今天咱们酒楼可真是赚大了，姐夫真的好厉害！” “人满为患，我在二楼往下看，全都是人头，密密麻麻，就是咱们酒楼外面的街道都站满了人，姐夫真厉害！” 姜清晚见到姜清雾，小跑两步兴奋的表功。 姜清雾和姜员外都对她的跳脱习以为常。 可听到酒楼大赚后，眼中透露着不解目光，纷纷望着秦渊。 秦渊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赖我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 第14章 虽是夫妻，但不熟！ 姜清晚见自己老爹，姐姐的目光全都看向秦渊，对自己说的话是一点都不信，顿时急了！ “爹，姐姐不信我说的话，您也不信么？” 姜员外跟没听见一样，眼观鼻，鼻观心，躺在藤椅上默不作声。 看到这一幕，姜清晚有被气到，愤愤的跺起脚，然后望向秦渊。 “姐夫，你快说句话啊。” 秦渊无奈点头。 “她说的不错，是真的。” 有了秦渊背书，姜清雾这才问道： “父亲说你们这几天一直在书房里待着，酒楼大卖和你们做的事有关？” “是啊姐姐，你不知道，姐夫真的会写故事呢，那么多人来酒楼，就为了听姐夫写的故事，酒楼的说书老李也很棒……” 姜清晚叽叽喳喳的念叨。 姜清雾听在耳中，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真没想到，和自己没有感情基础的相公，居然为姜家做了这么多事。 她回来的时候，姜员外已经告诉她，秦渊所做的水转纺车已经成了，效率也如他所说，提升了三十倍左右。 当时就觉得不可思议，打算亲自去看一眼。 结果等他们两人回来，又得知秦渊把原本生意萧条的酒楼盘活。 内心瞬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动。 明明他和自己只是形式结婚，自己不限制他做任何事，可他却愿意帮助自己家。 看着他和自己妹妹两人能沟通在一起，内心不禁有些感动。 想来他应该很迁就清晚吧。 姜清雾收起思绪，目光看向秦渊，他的脸上依旧充满笑容。 “谢谢。” 一声谢谢，打断了姜清晚的叽叽喳喳。 姜清晚内心无语，自家姐姐到底有没有把自己这个亲妹妹放在眼里啊！ 感受到姜清雾的目光，秦渊缓缓笑道：“不用谢，应该做的。” 这句话是他内心真实发言。 如果没有姜清雾一开始和自己结婚，让自己不至于饿死，自己也不一定能有现在的成就。 更别提姜员外待自己也很好，还给自己产业打理。 这时，姜员外站起身道：“清晚，你姐姐有话跟你姐夫说，走吧。” 姜员外又不是不识趣的人。 知道自己女儿心高气傲，这婚也是做做样子。 现在秦渊又真的有本事，想来应该也有很多话要说，就不留在这里，听人家两人谈话了。 顺便把姜清晚这个小电灯泡给带走。 姜清晚内心不服啊。 明明姐夫现在和自己最亲，结果自己却要走。 但她也只内心抱怨，走的倒是干脆。 “拿下我姐！”姜清晚临走前，还在秦渊耳边念叨。 这让秦渊内心苦笑，自己这小姨子可真有趣。 眨眼功夫，小院只剩下秦渊和姜清雾。 但现在的氛围，确实有点小尴尬。 虽然是夫妻，但真不熟！ 就跟相亲一样，男女都不认识，却要强开话题。 秦渊是先知先觉，姜清雾是后知后觉。 见秦渊沉默了有一会儿，她才感觉氛围尴尬。 这时，秦渊发问道：“清雾，你这段时间去忙什么了，单纯问问，没别的意思。” 说完，秦渊有点小后悔，不该补充没什么意思的，这不就相当此地无银三百两嘛，真的是！ 第一次和老婆聊天，很紧张…… 姜清雾不在意这些细节，应该说她压根没考虑，淡淡回道：“去镖局了。” “镖局？”秦渊惊讶，自己的便宜媳妇还有这身本事？ 镖局可是民间重要的运输团体。 一般都是由有钱有势的人创立，相当于古代快递业务。 负责把货物运到指定地点，这是押镖。 押镖的镖局会分配人手，根据货物的重要程度而定。 每次出行都有镖头，镖头一般都与路上的土匪，马贼等等都能对上暗号，还要有头脑。 总之，这可不是一份轻松的职业。 “是啊，早年间我身体情况很差，时常生病，习武能强身健魄，而我心有所想，便拜师。后师父创立镖局，我与师父女儿一同长大，之后时常在镖局内帮师父的忙。” 秦渊理解了。 确实是一条好的路子，常生病的话很难活下去，再加上现在的医疗条件落后，病秧子活下去的机会渺茫，习武强身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你离开三天，是去送镖了么？”秦渊心头一紧，颇有担忧。 这可是自己老婆，可不能有闪失！ 姜清雾微微摇头。 “不是，师父派我去江南赎人，他们被当地的官府扣押，要上下打点，常有的事罢了。” 许是因为秦渊真的很上心待姜家，姜清雾也不吝啬多说一些。 常有的事……秦渊无奈，估计是他们又没顺遂某位大人的心意吧。 “那以后行事要小心谨慎。”秦渊提醒道。 “你不限制我？”姜清雾惊讶。 本以为秦渊听到这些会说一些不让自己离家的话。 没想到只是提醒自己以后小心。 这和自己预设的想法不对啊。 “为什么要限制你？”秦渊摇头。 “因为我们已经已经…结婚，不想让妇人抛头露面……”话至此，姜清雾没有再接下去。 “不需要，你想做事我并不拦你，只希望你能小心，你若不想做了，回来我也能养你，更何况你又不缺钱，你想做事纯粹是自己的喜好，难道让我干涉你的喜好不成？”秦渊洒脱笑道。 虽然内心也有点大男子主义，但限制姜清雾的喜好这种事，秦渊还是不喜欢的。 好歹也是穿越者，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根正苗红好吧。 本质思想就不同，这种事对他来说不算事。 而且就凭自己老婆这冷傲的性格，emmmm，被人拐走的概率比母猪上树的概率还低，他还真不怕什么。 姜清雾听到秦渊的话，内心有些感动，脸色动容。 她已经听过太多太多有关妇女的言论，千篇一律的夫唱妇随。 她都已经做好沉默应对的打算。 可没想到秦渊却说出了截然不同的话。 一瞬间，让她觉得秦渊的形象在她心中伟岸不少。 不禁露出笑容。 笑容很浅，像是冬日暖阳般照耀，又像是夏日微微展露的荷花。 让人只想守护。 哪怕是片刻笑容。 因为值得。 …… ------------ 第15章 带媳妇回村！ “这段时间你还要去镖局么？”秦渊问道。 姜清雾微微摇头：“不了，事情已经忙完，在家待一段时间。”随后她反问道：“你有什么事么？” “有啊，我们已经结婚，虽然有名无实，我打算回村一趟，下午打算请工匠老成再打造一个水转纺车送到我大伯家，这样他家也能有一些收入来源。” 秦渊把心中想法讲出来。 早在水转纺车成的时候，他就有了想法。 只是刚结婚，不带老婆回村，带小姨子，这感觉怪怪的。 现在趁着姜清雾也在家，没外出打算，所以才把回村的打算提上日程。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虽然自己还不富裕，但水转纺车的成功，也能改善大伯一家的情况。 大伯一家真的太苦了，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还要供养原身，秦渊打心眼里很敬佩，当初就暗暗发誓，有能力就要帮助大伯，乃至村里人。 见秦渊心有打算，姜清雾倒也没说什么，反倒觉得秦渊非常有孝心。 “那明天回村么？”她微笑问道。 秦渊内心松口气：“明天回村，下午去找工匠商量，让他们明天把水转纺车送到我村。” “行。” 把心中所想说出来，秦渊心情更加舒畅。 都说赘婿在家没地位，现在看来，自己还是遇到良人了。 真好！ …… 次日上午。 秦渊起床，服侍他穿衣的人换了。 这几天刚熟悉的小秋，见小姐回来，便去服侍姜清雾了。 秦渊听到眼前姑娘的作答，不禁哑笑。 “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爷，奴婢冬儿。” 冬儿说话时很怯懦，不如小秋那般开朗，虽然一直垂着头，但秦渊能看到她的身材曲线要比小秋好不少，前挺后翘，十分养眼。 “小秋，冬儿…是不是还有两个婢女叫春夏啊？” “姑爷真厉害，猜对了…”冬儿不如小秋会说，略显尴尬的回应。 秦渊也不打算逗她，今天有正事要忙。 洗漱穿戴，吃过早饭，秦渊才看到姜清雾。 “你吃饭了么？”望着她，秦渊略微有些出神。 还是自己老婆漂亮啊。 身穿一袭淡绿色长裙，肩披一层银白色长纱，乌黑亮丽的头发自然垂落，十分养眼。 明明只是普通穿搭，气质这块却拿捏的死死的。 果然，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么？”见秦渊盯着自己出神，姜清雾眉毛微挑，不解问道。 “没东西，就是太漂亮了，忍不住多看两眼。”秦渊毫不掩饰道。 姜清雾嘴角微微勾起笑容：“走吧。” 秦渊的村子，名为西园村。 在永安城的西侧，因背靠大山，面朝河水，呈被包围之势而得名。 又因背靠大山，猎户较多，但耕地很少，勉强能养活一村的人。 前提不是灾荒年。 差不多半个时辰，秦渊才回村。 主要是村里的路太难走，浪费了不少时间。 顺着记忆，秦渊指挥车夫回自己的家。 村里人见到有马车进村，纷纷惊讶，好奇的扒着脑袋看看会停在谁家。 毕竟马车可是稀罕玩意儿，他们见的最多的是牛车，连驴车都少见，更别提马车了。 “谁家啊，去谁家了？” “好像是秦渊吧？” “秦渊？那个入赘的回来了？” …… 秦渊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破旧不堪的家，脸上浮现无奈。 普通泥瓦搭建的屋子，家徒四壁，外面的篱笆小院都是破的，东侧墙角被熏黑，那是生活吃饭的地方。 院子里倒是开垦出来了一处地，上面种着一些菜，估计是大伯的。 大伯家就在秦渊家旁边。 一早就听见马车的动静，早就从屋里走出来观望。 当看到秦渊下车后，他连忙推开篱笆小门，脸上满是欣喜，快步的跑来。 “渊儿回来了！” 大伯看到姜清雾也从马车上下来后，瞬间变的拘谨。 秦渊见状，连忙安慰道：“大伯，她是我媳妇，姜清雾，清雾来见过大伯。” 姜清雾倒是没架子，很维护秦渊的面子，笑着上前道：“见过大伯，不知大娘的身体是否好转，若没有，我差人送来两贴药。” “好多了，好多了。”大伯小心翼翼的搓手，连连道。 毕竟姜清雾是有钱人家的姑娘，而大伯自觉是泥腿子，从身份上就矮一截，很是紧张。 “那就行，大伯是这样的，我这次回村是有好东西给你，估计还在路上，咱们先去屋里坐着，就不在外面站着了。” 村里人都已经看了过来，秦渊有些话要跟大伯说。 “行，那去大伯家。” 大伯挠着脑袋说道。 面对秦渊，大伯倒是没有太强的心理压力。 但姜清雾在身旁，大伯就有些担心，生怕人家姑娘看不上秦渊，到时候让秦渊在家里受白眼。 所以他很小心的对待姜清雾。 大伯家里的情况和秦渊家差不多，但区别在于大伯下面有三个孩子，晚上了会让孩子们去秦渊家睡觉。 家里实在是没地方住了。 “大伯，是这样的，我打算把一台水转纺车放在咱们家后面，那不是有一条河么？纺车一个月能产不少纱布，到时候你全都卖到姜家，你还可以在村里收购麻纱，一个月下来家里能多几两银子进账，以后的日子能越过越好。” 秦渊倒也没有弯弯绕绕，直奔主题，把自己内心设想告诉了大伯。 大伯先是沉默，随后脸色惊讶，再然后苦笑道：“渊儿，你的好意大伯心领了，可这纺车都是姜家的，大伯这不占人便宜么？大伯做不来。” 秦渊还没说话，姜清雾补充道：“大伯，这水转纺车可是秦渊想出来的，也帮了我们家大忙，送您一辆也是应该的，而且您这些年这么照顾秦渊，他心里也感激，您要是不收下，秦渊说以后都要给您十两银子呢，您选吧。” 一听到十两银子，大伯顿时吓了一跳。 “那我选纺车，纺车。”他可不敢每个月要10两银子，看着多，但不得被乡亲们戳脊梁骨啊。 他做不来。 秦渊这才松口气，还得是自己老婆会说话。 “可这水转纺车，我不懂啊。”大伯无奈道。 “没事，大娘懂就行，就是一个大号的织布机，多看两眼就会了。” 秦渊解释道。 ------------ 第16章 真·秦秀才 秦渊和姜清雾两人轮番劝告，大伯才答应收下纺车。 “渊儿，大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很高兴，那院试过与不过都不是事，以后啊，你们俩安稳过日子才是真的，大伯希望你能够有所成就，为咱们老秦家争光。” 大伯眼中噙着泪，语重心长道。 他的眼眶里的泪水，有激动亦有感动。 秦渊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如今已经结婚，还能够承担起自身责任，真的长大了。 秦渊凝望大伯，连忙说道： “一定的，大伯您放心。” 虽说自己是穿越者，与大伯的感情并不深，但面对这浓厚的亲情，内心多少有些触动。 真心希望大伯未来的日子能越来越好。 不一会儿，院子外吵闹的动静越来越大。 秦渊侧头看向外面，只见工匠老成已经领着人把水转纺车给送了过来。 “来了，东西来了，走咱们去看看。”秦渊站起身，笑着邀请大伯一起去收货。 大伯站起身，看到水转纺车这庞大的车身也吓了一跳。 还以为只是普通织机大小，没想到这么大，一个顶普通织机三个啊。 西园村的百姓见到纺车进村，纷纷驻足观望，内心困惑，也有人跟上纺车队伍。 直到送纺车的一行人来到大伯家门口，百姓们才恍然。 “姑爷，大小姐，纺车已经送来了。”工匠老成指着身后的纺车说道。 秦渊朝他点头：“院子后面半里有一条河，你们把纺车装在那里就行。” “没问题。” 大伯看着这一幕，已经傻了眼。 来真的啊…… “渊儿，这…”大伯有些惊慌。 “大伯你别担心，不用你花钱。”秦渊笑着解释道。 这时，有村民问道。 “秦渊，你那是啥东西啊？那么大？水车么？” “是纺车，以后大家家里的麻纱都可以卖给我大伯，价格方面好说，就不用进城去卖了。” 秦渊回应，顺带打个广告。 村里的麻纱也不少，以前秦渊也去收集过。 一般都是攒着点，等多了以后再拿到城里去卖。 不然就那么点，卖也卖不了多少钱。 村民们听到秦渊的话，笑着答应，但没人相信。 “他都去做上门女婿了，说这些还有啥用？” “好歹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怎么就去受那委屈了？” “谁知道呢。” 百姓们议论的声音入耳，秦渊并不放在心上。 但大伯对此非常揪心，好似在说他一样。 眼见大伯要反驳回去，秦渊连忙拉住大伯：“不用管他们，都是村里的，随他们说吧。” 村里人喜欢七嘴八舌的议论，谁家的谁谁怎么怎么了。 虱子多了不怕痒，闲话多了就多了呗。 难不成要把这些闲话全都给反驳回去，自己去斗嘴，那不自己找罪受么？ 闲话终日有，不听自然无。 大伯叹息一口，见秦渊都不打算争执，那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又有一辆马车进村。 百姓们眼瞅着，又是秦渊找来的人？ 嘿，真稀奇了。 以前村里半年不见一辆马车。 现在秦渊回来就见了三辆！ 他们疑惑，秦渊也困惑啊。 “清雾，这是你找的？” 姜清雾微微摇头，看了眼马车后，小声道：“不是，这马车上的装饰像是官家的。” 官家…… 秦渊愣了一下，找我的？ 不应该啊，自己也没犯事啊。 难道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被发现了？ 这不可能。 就在这时，官家的马车同样停在秦渊家门口。 这下子，西园村的百姓们更加热闹了。 “官府的人来了，是秦渊犯事了？” “不会，秦渊是咱们村的，你在这里瞎说什么话，就算错了那也是咱们村里的事，不和官家扯关系！” “对，大家都去看看，别让秦渊被欺负了！” 村长连忙说道，让人都围过去。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事，村里大多都会自行解决，很少会让官府出面。 这是村里人的共识，也是不成文的规矩。 “谁是秦渊！”还没等村长带人过去，下来的人高声喊道。 而这时，又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秦渊熟悉的身影，知府鲁万集！ 鲁万集下了马车，一巴掌招呼在高喊的人脑袋上。 “喊什么喊？见到秦秀才要尊敬，没和你说么？” 鲁万集怒喝道。 被打的人心里委屈啊，本想着拍拍马屁，没想到拍在马尾巴上了。 而鲁万集一眼就看到了秦渊，眼前一亮，连忙上前搓手道： “秦秀才，终于找到你了！” “啊？鲁大人，您找我？”秦渊微微出神，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吧，他找自己干啥？ 鲁万集轻咳一声,朗声道：“秦渊院考成绩优异，排名第一，即日起为秀才之身，本知府力荐，获得秋闱资格，恭喜恭喜秦秀才！” 百姓们皆是一惊，他们不是读书人，但知道第一名是什么概念！ 俺们西园村，这么多年，终于出了一个秀才啊！ 秦秀才再也不是打趣的玩笑，而是真的！ 大伯瞬间呼吸紧促，比秦渊的反应还要大。 院试四次，终于成秀才了！ 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有种媳妇熬成婆的感觉。 姜清雾也面露惊讶，当初问秦渊的时候，他说还行，以为能过，可过是过了，还是第一名。 第一名是自己的夫君，想到这里她也有点小开心。 只有秦渊对成绩安排并不感觉意外，不开玩笑，就自己写的东西，确实有用，很契合大乾国的实用主义。 意外的是鲁万集亲自来找自己，并且找到了自己的老家，想来也是先去过姜家了。 力荐自己去秋闱，也就是乡试，才算正式踏入科举。 乡试一般在八月举行，所以才叫秋闱，闱是考场的意思。 主考官是皇帝亲自委派，杜绝作弊的可能。 乡试结束有正副两榜，正榜为举人，副榜为贡生，举人也就拥有了做官的资格！ 相当于考编上岸！ 对此，秦渊的心情还是非常不错的。 现在才四月多，距离乡试还有四个月的时间。 要是原主这样的泥腿子，就要开始往京师赶去，为了进京赶考。 但秦渊不需要，因为他有老婆的马车…… ------------ 第17章 答卷题目是什么 鲁万集宣读完毕，内心同样松口气。 韩大人，郡主大人，两人都要求秦渊为院试第一。 压力瞬间拉满。 当知府这么多年了，头一次感受到上级压力…… 于是他催促下属连忙把院试的所有答卷都给判出来，确定没有比秦渊的答案还要好以后，这才安排秦渊为院试第一名。 今早出了榜单，然后他亲自去告诉秦渊。 没想到没在姜家，回老家了。 几经波折，终于赶过来。 身为知府，他可以不用做这些，但奈何这些是做给郡主看的。 况且秦渊要是真有本事，他日飞黄腾达，若是念起自己这个知府的好，说不定自己的职位还能往上挪一挪。 毕竟在知府这个位置好多年了，升官遥遥无期。 “多谢知府大人！”秦渊拱手感谢道。 百姓们闻言，更是震惊！ 没想到这位宣读的人会是知府！ 知府啊！ 这官得多大？ 平时他们见过的最多的也就是村长。 村长在县令面前都小心翼翼的。 那知府又比县令官大…… 在他们的认知中，知府都已经算是天上的官了。 没想到这么厉害的大官，会亲自来宣布秦渊的院试成绩。 老秦家这是烧高香了，还是祖坟冒青烟了？ “鲁大人，您何必亲自来宣，要不要留下坐会儿？”秦渊笑着道。 “不了不了，宣读完也该回去了。”鲁万集也笑了，然后朝着秦渊招招手。 秦渊来到他的马车旁。 “怎么了？鲁大人？” 秦渊不解，他和鲁万集并没有交集，不太清楚他的意思。 鲁万集小声道：“你的答案韩大人看过，郡主大人也看过，他们的都已经把答案送到朝廷，估计不久陛下就能知道，这件事本不该告诉你。” “但告诉你，也是为了自己考虑，以后要是为官，一定要谨言慎行，若有能力，能让我这位置挪一挪，也不枉厚望了。” 秦渊心中惊讶，没想到他会想这么远的事情。 “鲁大人您放心，他日若真能登堂入室，一定忘不了您的指导。” 秦渊应声。 “有你这句话足够了，若有人问你就什么都不知道，我走了。” 鲁万集笑笑，随后离开。 他说这些话更多的还是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成了，那真能鸡犬升天，不成也没什么损失，所以他才乐意多说两句。 目送鲁万集离开，秦渊无奈笑笑，真没想到自己的答案会到大乾皇帝手中。 随便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倒也不急于一时。 这时，姜清雾来到他身边。 “知府大人单独叫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我写的答卷送往朝廷了。”秦渊耸耸肩，没有保留。 迟早的事罢了。 姜清雾惊讶，秦渊到底写了什么，知府亲自来宣读，还被送往朝廷…… 不对。 “不是知府送朝廷，而是其他人送吧？”姜清雾问道。 “是啊，咱们永安城的韩大人，还有永安郡主。”秦渊继续说道。 姜清雾默默思索。 倒是让西园村的其他百姓纷纷感慨了。 西园村村长也领人来到秦渊身边。 “文曲星下凡，知府大人亲自来，秦渊，你给咱们西园村长脸了！”村长笑容和蔼亲切，仿佛刚刚一切都没发生。 “村长您就别夸了，我这次回来也是打算改善咱们村里人的生活，我大伯有纺车，您号召村里人把麻纱都卖给我大伯，到时候制成麻布卖给姜家，大家都能赚钱，比自己去卖要赚得多。” 秦渊对村长还是有印象的，村长是一个典型的护短，自己村里人绝对不能受到外人欺负。 村长惊讶了！ “秦渊，刚刚那些人带来的是纺车？那么大？” “对，是纺车，待会儿了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去看看，去看看。” 村长都不敢相信，连忙答应。 秦渊也依仗着村长的权威，村长答应的话，接下来很多事阻力就能少很多。 随后秦渊带着村民们去看水转纺车顺便介绍。 村民们啧啧称奇，与当初那个村子的村民表情如出一辙。 毕竟这种不需要人就能纺织的机器，太过于天方夜谭，在他们身边出现，感觉跟做梦一样！ “村长，怎么样？” 看着缓慢开始转动的水转纺车，村长都惊到说不出话，感觉这辈子都白活了一样。 在秦渊多次问询后，才反应过来。 “好，很好，非常好！”村长连连点头。 秦渊继续说道：“接下来收集咱们村里的麻纱，每一斤都高两文钱！” “两文？”村长更是惊讶，高出两文，相当于一斤麻纱秦渊要三文钱收购啊。 这即便制成麻布也不赚啊…… 确实，要是找人来织布确实不赚，但秦渊不需要找人织布。 “行，我这就跟乡亲们说。”村长迈着步伐回去宣布。 秦渊找上大伯：“大伯，我们走了，我给你留一笔钱，你用来收购咱们村里人的麻纱，用这个织布就行，织出来的布不着急送到姜家布行，我回去了会派人每月来取，你安心就好。” “这钱你可一定要收下，你不收下，以后了怎么给乡亲们卖麻纱的钱？”秦渊都能猜到大伯要拒绝，于是先人一步，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大伯接过钱：“渊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守好水转纺车。” “行，大伯，那我们走了。” 秦渊也没再逗留，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都需要大伯自己摸索，自己也有事要做，不可能一直在村里帮大伯。 临走前。 村里人通过村长口述，得知秦渊真的能高价收购麻纱，纷纷激动表示感谢。 先前有说坏话的乡亲，纷纷道歉。 秦渊不在意这些，只让他们好好做，以后了自己会带着大家的生活越来越好。 在众人瞩目下，秦渊才离开西园村。 “干嘛走的这么匆忙？”姜清雾在马车上不解道。 “得做些准备了，你想想，如果你是皇帝，有一封特别称心的答卷，你会不会让写出答卷的人去做事？” 姜清雾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呆呆的问道： “你写的是什么答案？” 秦渊叹口气，坦然道：“如何处理瘟疫。” 嘶…… ------------ 第18章 知府难做啊 姜清雾瞳孔一颤，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如果是其他的，秦渊所担心的完全不属实。 可瘟疫，真的会死人！ 现在有了解决办法，朝廷能不派他去解决？ 解决了问题，以后入朝为官都不是问题，解决不了死路一条。 姜清雾脸色凝重，不禁开始担忧秦渊的安危。 见她这幅担忧模样，秦渊安慰道：“不用放在心上，没事的。” 姜清雾勉强勾起笑容：“但愿吧。” …… 话说两头。 先一步离开西园村的知府鲁万集。 刚回到府上，就看到了两个侍从在内堂门口候着，原本一脸笑容的他戛然而止，内心有点小郁闷。 这是惹谁了啊，自己出门办点事，被郡主给盯上了。 内心抱怨归抱怨，还是小心翼翼的上前赔笑道：“两位，敢问郡主在里面么？” 侍从的态度倒是客气，回到：“知府大人，郡主等候多时，您快进去吧。” “诶，好。”鲁万集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吐出来，才昂首进门。 虽然郡主年龄不大，但带给他的压力绝对不小。 此刻，李瑞云正端坐在椅子上，目光看向雕花窗户，几缕阳光透进，她的思绪也跟着飘散。 直到听到脚步声，她才回过神。 “见过郡主。” “免礼，鲁大人请坐。” 她随意的摆摆手，抬眸看向鲁万集。 “本主听小吏说，你去宣读秦渊的成绩了？” “是啊郡主大人，算算日子也到了公布成绩的时候，昨夜成绩出来，而秦渊又深受重视，亲自去一趟也是应该的。” 鲁万集尽量让自己的回答滴水不漏。 李瑞云微微点头，对他的安排比较满意。 “这段时间姜家酒楼的事，你有听说吗？” “什么事？”鲁万集被问的发懵。 他这几天都为了秦渊的事连轴转，哪有时间去管这些。 李瑞云淡淡道：“没什么，回头让张家酒楼别开了，心烦。” 鲁万集更懵了，满脑子问号。 他也不敢提出质疑，老老实实的应下。 紧接着，李瑞云又道：“希望你牵线搭桥一下，明天上午我会在姜家酒楼等秦渊，就这一件事。” “好，好。” 目送郡主离开，鲁万集才回过神，把手下给找来询问：“这张家酒楼怎么了？” “大人，张家酒楼都快成妓院了，正好惹到了郡主大人。” 鲁万集嘴角抽抽：“关了，好好的酒楼不经营当青楼使？记得罚钱，再告诉张家以后别想在永安城开酒楼！” “对了，去姜家一趟，郡主大人邀请秦渊明天去姜家酒楼赴宴，这两件事一定要办妥，办不妥我官没了，你也别想好过，听明白没？” “明白了，大人您放心。” …… 姜家。 刚到家的秦渊，就收到了消息。 “郡主明天宴请，在咱们酒楼？”秦渊皱眉思考。 “是为了订单的事？”姜清晚笑嘻嘻的问道。 “订单马上就完成了！” “你还能再天真点吗？怎么可能是订单的事。”秦渊无奈的看着小姨子。 姜清雾说道：“估计是答卷的事，明天问什么回什么就好，郡主我有印象，不是不讲理的人。” 秦渊微微点头。 “姐夫，郡主找你做什么啊？莫非是看上你了？”姜清雾和秦渊说话很小声，所以姜清晚没能听到不解打趣道。 “清晚，有时候少说两句话不会有事。”姜清雾淡淡道。 可这话听在姜清晚耳中，仿佛是悬挂在脖颈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那么令人胆颤。 “姐姐，姐姐~”姜清晚撒娇道：“错了嘛。” 姜清雾冷哼一声，姜清晚内心高呼万岁，姐姐饶过我了。 “不说这个了，清晚，上午有事发生么？” 秦渊问道。 “酒楼没事，依旧那么多人，倒是百花苑出了问题。”姜清晚想了想回忆道。 “什么问题？”秦渊追问，百花苑现在还没到手，秦渊很上心。 “就是，哎呀，我也说不准，邵莹姐说出了点问题，要和你单独聊，没告诉我。”姜清晚解释后，又跑到姜清雾身旁撒娇。 “姐姐，邵莹姐现在都不和我说话了，她都背着我……” 姜清雾无奈的扶额，无奈道：“你少说两句不沾边的话，想来邵莹也乐意告诉你。” “吃过饭后你陪着你姐夫去吧，我就不去了。” 姜清雾下午有自己的事要做，就不去百花苑凑热闹了。 况且他们两人就能解决百花苑的问题，自己去了也是干看着，没什么用。 “行！” 吃过饭，稍稍休息，秦渊再次前往百花苑。 他倒是不感觉累，反而感觉这样的日子十分充实。 穿越前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现在虽然没有太多的娱乐方式，但每天都很充实，感觉还是不错的。 有种归隐田园的感觉。 就是这归隐田园一下子倒退的时间有点长…… 一路上和姜清晚聊着天，不知不觉间就来到百花苑了。 上次百花苑的大门都是半掩着，连进门的人都没有。 现在不一样了，虽然没夸张到酒楼那样，人都挤在外面，但里面的人可不少。 好歹先前也是高端娱乐场所，只是随着时间衰败而已。 现在又注入了新鲜血液，也就是故事，自然有所回暖。 这样保持下去，和邵莹打的赌，肯定能完成。 进入百花苑，直接登上二楼，去找邵莹。 此刻，邵莹正在二楼的一处包厢。 外面人声鼎沸，难免波及到里面，但邵莹的脸色却格外凝重。 因为她面前坐着一个人。 “邵莹，不好意思，我已经后悔了，本想着上午派人跟你聊，你却不同意，那只好我亲自出马了。” 对面的男人气定神闲笑道，仿佛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他就是愿意花三千两买百花苑的人。 邵莹目光如炬，没有流露出惧意。 “那日跟你说的时候，你已经同意不买了，做人不能不守诚信。” 而眼前的男人却脸色一黑，好似被戳中心事一样。 “不守诚信的是你邵莹，不是我！当初我愿意花三千两买，现在我愿意花五千两你却不卖了？到底是谁先不把合约当回事的？啊？你还质问我？” …… ------------ 第19章 王公子 那男人的脸上出现一抹狞色，怒视邵莹，对她的出尔反尔很是不满！ 邵莹能掌管这么大的百花苑，也不是吃素的！ 要是真没本事，整个百花苑早就被吃干抹净。 她收起笑容，冷声道：“王公子，当初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你也同意，现在见百花苑的生意有起色，来分一杯羹也就罢了，你却想要把整个百花苑都给抢走，这难道也是我的问题？” “实话跟你说，现在百花苑我也只是名义管事，真正的掌柜另有其人，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 “你！”王公子怒指邵莹。 恰逢此时，秦渊带着姜清晚推门而入。 “怎么回事？我听清晚说百花苑出了点问题。”秦渊进门问道。 说完话才注意到王公子，仔细看了一眼。 哦，不认识。 再次被进门的两人无视，王公子怒不可遏的站起身。 死死的盯着秦渊，厉声道：“你就是买了百花苑的人？” 秦渊只看了他一眼，怎么那么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啊？ 莫非他就是？ 他没有理会王公子的喊话，只是把目光平移在邵莹身上，眼神好似在问，这傻子是谁？ 邵莹站起身，介绍道：“他是王公子，先前要花重金买下百花苑的人。” 秦渊闻言，这才道：“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冤大头…不是，王公子啊，幸会幸会。” “你今天来百花苑干啥？” 秦渊挠挠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上前打招呼。 王公子的脸色这才好转许多，冷哼道：“百花苑是我先看上的，你一个后来者凭什么先插队？” 秦渊有种看地主家傻儿子的既视感。 这家伙可真有意思。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确实先看上，可你没给钱啊？人家又没收到钱，那人家选我也跟你无关。况且，你总不能说三千两，就让人家干等着吧，那未免也太霸道了。” 秦渊眯着眼微笑道。 “我…”王公子脸色一阵难看，他本身就不善同人争论。 最后憋出来一句话。 “我们王家也是要脸的，说给多少就是给多少，难道这还有假？” “此言差矣，若等你接手时，觉得三千两买卖不值，要压价怎么办？那邵莹是不是就得任由你宰割，你到时候说两千两也好，一千两也罢，全都凭你一张嘴罢了。” 秦渊微微摇头道。 “不可能，我们王家的声誉很好的。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王公子脸色惨白，愤愤道。 一开始他自证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所以秦渊不想再逗他了，没什么意思。 “王家的声誉好不好我不知道，但你现在这样要抢生意，就算了，你们王家还得不到百花苑。”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王公子微微一愣，质问道。 秦渊不屑道。 “百花苑现在的转变因为我不是你，你觉得就算你们王家买下百花苑，能有以前辉煌，还是会比现在更好？两者都做不到，你买下干嘛？” 王公子的表情瞬间黯淡下去，苦涩道：“我不知道，我只想买下百花苑，这样我父亲才不会说我没眼光。” 秦渊内心绷不住笑了。 感情还真是一个有钱随意挥霍的公子哥啊。 秦渊的目光又看向邵莹，似乎是在求证。 邵莹来到他身边附耳小声说道：“王家有钱，但王公子却一直没要拿得出手的产业在他父亲面前证明。” “连没人上门的百花苑都要买，这家伙是真的太想证明自己，太想进步了。”秦渊无奈道。 看的出来，这位王公子也是想进步的人。 不想混吃等死当纨绔。 结果越努力越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 挺惨的。 “王公子，我有一个赚钱的路子，你想不想参加？”秦渊笑望着他。 “你会带我？” 王公子惊讶道。 “不是带你，你带你的钱，你能拿出多少银子，太少的话就不带你了。” 秦渊倒很实诚，人没看上，就是看上钱了。 三千两银子说丢出来就丢出来，完全不在意回报，这么有钱又傻的人去哪找？ 秦渊嘴上说着想法，其实内心压根就没有想法。 但没关系，气势放在这儿，能把人唬住拿到钱就行。 有钱了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不知道王公子有没有被唬住，反正姜清晚和邵莹已经信了。 “姐夫，你又有赚钱的办法了？带我一个，我要扩充我的小金库！” 姜清晚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兴奋的都跳了起来。 这一幕在王公子看来未免也太假了！ 即便是演戏，哪怕你们认真点，就稍微认真一点点，先把我给骗了，再要钱也不迟啊。 哪有你们这样，连演都不像，就想让我掏钱的？王公子内心无语。 “王公子，我劝你还是答应，秦公子只用了两个办法，就让百花苑扭亏为盈，那么他肯带你一起赚钱，就一定会赚钱，百花苑你是得不到的，但可以和秦公子合作，一定能赚钱。” 邵莹这时适时插嘴劝道。 秦渊内心默默的点赞，干得漂亮。 王公子内心一阵纠结，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没办法，邵莹的话确实动听。 他来百花苑就是因为百花苑赚了，想要高价买。 现在百花苑是买不到了，但背后的高人却见到了，合作也不亏。 “那好吧，我愿意出三千两银子，赚多少我不要，我只要名头，让人知道是我王才干的就行！我要让我老爹知道，我也有能力赚钱！” 秦渊一听，王才？这名字不错。 “可以，如果你再加一点，不仅名头是你的，还能传到你老爹耳中，让你老爹都佩服你！” 秦渊这次可没有忽悠。 因为刚刚听到王才的名字和他的想法，秦渊内心瞬间有了主意。 赚不赚钱秦渊没要把握，但出名是一定可以的。 “再加点…那，五千两银子？”王才内心下了血本，然后连忙补充道：“如果你没让我出名，让我老爹知道我有能力赚钱可怎么办？” “见到你，到时候百花苑是你的，怎么样？” 秦渊直接道。 看似夸下海口，实则真有想法！ ------------ 第20章 见郡主 傍晚。 姜家后门。 王才带着仆人来送银两，他望着秦渊喃喃道：“我很好骗吗？” 秦渊却一脸正色，一本正经的勾住他的肩膀。 “不，你与众不同，一点都不好骗，况且我们是合作，不是骗钱！” 嗯！ 秦渊最后加重语气。 望着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送到姜府，听到秦渊这番义正言辞的话，内心竟多了一丝安慰。 “秦哥，我真的太想进步了，拜托你了！”王才郑重道。 “放心，哥保证帮你圆梦。” 秦渊拍着胸脯保证道。 目送王才厉害，秦渊内心都笑开了花。 今天不错，没白出门，白得了五千两银子！ “你骗他了？”这时，姜清雾出现，皱眉道。 “王才的钱好拿，王家的钱可不好拿，你如果没有打算，趁早把钱还回去。” 出乎意料的是，面对钱的态度，姜清雾意外冷淡。 估计是内心不认同。 她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秦渊有所收敛道：“没有，这是他跟我合伙做事的钱，我怎么会坑他呢，那家伙看起来就不太精明，我是那种坑他的人？” “我出想法，他出钱，他不要钱，只想让他爹正眼看他，我这也是帮他。” 姜清雾叹口气。 “别太过火，明天你还要见郡主，早点休息吧。” 秦渊见她这样子，知道她不喜欢这样的来钱方式。 那没办法，三言两语说不清，就只能等把事办成给她看喽。 …… 次日。 秦渊今天在冬儿的帮助下，打扮的略显隆重。 之前秦渊穿衣都很随意，不会特别在意衣服的材质，花纹图案之类。 但这次穿着一身蓝色烫金纹云锦袍，昂首站在铜镜前面，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果然是人靠衣装。 没办法，这次要面对的是郡主，总得打扮一下。 不然显得没有礼数。 姜清雾今天也是精心打扮，明媚如风，一颦一笑都很有感觉。 “郡主说在咱们酒楼，去晚了不太好，我们先去。” 确实，自家酒楼，让外人先等着自己，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嗯，那我们快走吧。”秦渊回应。 这次面见郡主，属于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知府把他知道的情报告诉自己，郡主的出现就不那么意外。 听人说郡主是不错的，但又给姜家下达了苛刻的布匹要求。 很矛盾。 “布匹的订单还差多久能完成？”秦渊问道。 “还要再过几天。” “哦。” 来到姜家酒楼。 此时已经开门，明明是早晨，却能看到不少人往这里赶来。 都想要抢到最好的听书位置，卷的不行。 “看来老李这段时间赚了不少，真好，这样他的养老钱还有棺材本都能提前攒够了。” 姜清雾站在酒楼二楼望着一楼大厅笑容满面的老李。 “是啊，老李也不容易，我们酒楼都让利一成给他。” “嗯，这样最好啊，老李他不喜欢咱们给他钱，想依靠自己的能力赚。” 现在郡主还没来，秦渊就和姜清雾聊着天。 稍微聊一聊，秦渊也能发现，姜清雾其实并不如外表那般，只是性格使然。 能说，能聊，能唠。 前提是秦渊有话题。 当然偶尔她也会问一些事情，但很少。 眼下这般相处方式，就挺好。 就在这时，秦渊目光随意撇过，看到了上次见过的女孩。 不过她今天的打扮比那天要华丽。 在秦渊看她的时候，李瑞云敏锐的差距到抬起头，正好碰上秦渊的目光。 随后她上了二楼。 秦渊内心已经明了，难怪会约在这里。 “郡主来了。”秦渊小声告诉姜清雾。 “哪里？你见过？”姜清雾扫了眼一楼，什么都没有发现。 “算是见过，已经上二楼了。” 姜清雾顺着秦渊看到目光看过去。 果然，有一个女孩从二楼楼梯口出来。 “她就是郡主啊。”姜清雾小声道。 “我猜的，但八九不离十。” 上次秦渊就感觉她不一般，但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但现在内心肯定了。 是自上而下弥漫着的那种淡淡的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包容感。 很淡很淡，以至于很少有人能注意到。 这种淡淡的优越感，很容易被混淆。 就像是遇到一只小猫小狗一样，那种作为高等生物对低级生物的包容感。 她身上就有，但可以忽略不计。 “见过郡主。”在李瑞云走来时，秦渊低声道。 李瑞云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 “刚刚有两个人跟你一起进来，随后他们俩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你，以此推断。” 秦渊解释道。 事实上，那两个人都是秦渊后知后觉发现的。 “有点意思，难道我们要在这里交谈？” 李瑞云淡笑道。 “请。”秦渊伸手邀请道。 进入包厢，李瑞云望向姜清雾：“你就是秦渊的妻子，姜家的女儿？” “是的，多谢郡主挂念。”姜清雾轻抿嘴唇淡笑道。 “不知郡主可否记得，您前几日责令我姜家一个月内做出一千匹布？” 秦渊顿时冷汗都快冒出来。 姜清雾心里有气，如果没有秦渊，他们姜家根本不可能做出一千匹布，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现在见到正主，姜清雾自然要说道说道！ “一千匹？”李瑞云见她的质问，不禁困惑。 “本主确实需要一千匹布，但是让永安城各家布坊来完成，并不只让你们姜家完成，若是如此，想必其中一定有些许误会，若对你们造成了伤害，那本主道歉。” 李瑞云这般说辞，这个神态不像是假的。 秦渊拉住姜清雾的手腕，让她少说两句。 “郡主您不必道歉，想必是下面人传话时出错了，不过我们姜家依旧能按时完成约定布匹。”秦渊在中间打圆场。 而姜清雾此刻没有说话，低着头，脸都快红到耳朵根了。 这还是秦渊头一次握住她的手腕，甚至可以说是两人第一次肢体接触。 若是平常，有别的男人敢这样碰她，早就把那人给挫骨扬灰了。 但现在，内心却没有这种想法。 她只好安慰（骗）自己，因为结婚了，是相公，所以才不反感…… ------------ 第21章 一虎杀两羊 很明显，就是郡主手下的人太想表现自己，所以才造成的误会。 再说，即便是真的又能怎样，难不成还要跟郡主硬碰硬啊？ 别说是他，就是姜家也碰不起。 还不如郡主说出现差错，他点头附和，这件事就这样过去算了。 不然还能怎样? 民不与官斗，更何况郡主这样有爵位的人。 除非是嫌自己脑袋太舒服，想搬家换个地方。 秦渊干笑两声，然后望着郡主才道：“不知郡主找我为何事？” 李瑞云抬眼看着秦渊，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韩大人把你的信送往朝廷，等陛下看到十有八九会派你去帮韩大人，你怎么看这件事？” 秦渊略微错愕一下，这件事他有考虑。 但这也只是他自己的思考。 但现在被郡主挑明情况就不一样了。 自己想想可能不会发生，但郡主这么一说，十有八九真有这个可能。 还没等秦渊回话，姜清雾却说道。 “郡主大人，我相公他只是一个无官无职的平民百姓，若朝廷安排我相公去赈灾，说不过去吧。” 姜清雾意外的维护秦渊。 要是饥荒，水患什么的，去赈灾也无所谓，最多被骂两声。 但这可是瘟疫，真的会死人的！ 谁愿意和瘟疫打交道？ 秦渊内心一暖。 可这件事，终究不是郡主能做主的。 现在说这些也是徒劳。 “我想郡主您不会说一件无法改变的事，所以还请您说明。” 秦渊笑着摇头，十分洒脱。 “咦？”李瑞云没有想到，他能够这么从容面对，内心有些吃惊。 还以为秦渊会说些什么自己不想去的话。 但他并没有。 挺有趣的。 她内心淡笑，坦然道：“聪明，确实有事情麻烦你，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你不用担心。” “但不是现在，要是朝廷的旨意下来，到时候再和你说也不迟。” “今天来找你这件事并不重要，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些故事的？” “据我所知，一开始的点子是张家酒楼想出来的，张家酒楼已经开不下去，很想看看你的想法。” 秦渊顿了顿，郡主提到张家酒楼开不下去，想来背后也有她的功劳。 因为确实目睹了张家酒楼倒闭。 看来这两天她没少关注。 “郡主说的是百花苑姑娘的身世故事么？那写都是我臆想的，我写出来大家喜欢就好，就这么简单。”秦渊淡笑着回道。 李瑞云听出了他的敷衍之意，继续问道：“确实很吸引人，我来之前手下的人说过，百花苑已经到了要转卖的地步，而你仅需要几个故事，就让百花苑起死回生，真不错。” 她留有一句话没说。 就是秦渊的身世。 秦渊随口化解尴尬道：“你说人会不会开窍？” “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起色的人，一朝顿悟，瞬间开窍，做事都如有神助，你觉得会不会有这样的？” 秦渊知道李瑞云在拐弯抹角的说自己，套自己的话。 秦渊确实没有一个好的应对办法，但他可以把自己身边的一切变化归为开窍。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不，应该是玄学。 在古代这个科学基础薄弱的时代，玄学是最好的借口。 都是动不动说神啊，鬼啊之类的，那秦渊把自己的变化归咎于神鬼之说，也没问题吧？ 此话一出，李瑞云瞬间懵逼了。 在她的预想中，秦渊会老老实实的告诉自己，或者诉苦之类的。 没想到他直接说自己开窍了？ 这么扯淡的理由！ 他怎么说得出口的？ 那自己该信么？ 不信？那秦渊明摆着这么说，再往下追问估计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什么都不说。 那信了吧…… 有点勉强自己了，李瑞云内心发苦。 而秦渊见状，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我的人生是黑暗的，一眼望到头，可自从遇到我的夫人后，她就像是我生命中的一缕阳光一样，她完美无瑕，十分纯粹，我与她好似同一世界两个不同类型的人，她在天上，我在地上，永远无法在一起。” “但她却选择了我，那我又怎么能辜负他，所以我要自己努力起来，说是开窍，其实也不算。” 秦渊一本正经的说道。 姜清雾微微一颤，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口里跳出来一样。 她一个普通女子，哪里能经受得起现代土味情话的洗礼？ 她都承受不住，更别提李瑞云了。 李瑞云浑身一震，本想再追问，但听到秦渊说的这些肉麻的话，还真能解释出来。 一切都是为了她夫人，所以才要更加努力。 李瑞云微微咬牙，真让他圆过去了。 再追问下去，秦渊不仅可以用‘开窍’来推脱，还可以用‘为了夫人’，两个借口。 追问已经没意义了。 李瑞云站起身。 “本主走了。” 说完这句话，李瑞云内心升起一股挫败感。 秦渊太精明了。 但在她出门的一瞬间，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 因为她用余光扫了一眼房间内的两人。 气氛很不对劲。 秦渊这么明目张胆的示爱。 可据她了解，他们办完婚书的第二天，姜清雾就离开了永安城。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甚短，爱又从何而来？ 她内心笑了，虽然明面上自己输了，但心里却嬴了。 所以，这次试探秦渊，是嬴！ …… 等李瑞云离开，秦渊内心才长舒一口气。 哎，终于应付过去了。 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没感到放松呢…… 他回过头，赫然看到脸色升起愠怒的姜清雾！ 秦渊内心一凉！ 啊这。 姜清雾原本清冷的脸蛋上，却出现了一抹红晕。 她的心情意外复杂。 有点小恼怒，又有点意外，还带有一丝的窃喜，更多的还是羞愤。 心乱如麻！ 哪有秦渊这样当着别人面前示爱，自己还不知道！ 咱们只是假装夫妻，没让你假戏真做啊。 “你，你说的这些……我，我……” 秦渊很想告诉她，自己只是想让郡主别再追问。 可看她现在这样子，很明显受其扰啊。 那说还是不说？ 不过这副样子，好像还有点可爱。 要不算了？不说了。 秦渊内心淡笑。 …… ------------ 第22章 答卷到皇宫！ 大乾京城。 京城是大乾王朝境内最富庶的地点。 一块板砸下去，十个有三个是朝中大臣的亲戚，三个富商，剩下的才是平民。 大乾皇宫，西侧门外。 中书令兼太子少师的辅国公——毕尘，赫然出现在这里。 他年过花甲，步伐稳健，任谁恭维，他都漠然点头示意。 他在等消息。 也不知道有多久，几年？十几年？没这么等过了。 他如今是太子少师，再过几年太子登基，那他就是位列三公的存在！ 如今朝中局势虽然不太妙，但还在掌控之内。 江南地区爆发瘟疫，得意门生韩笃学主动请缨…… 时隔多日，传回了消息，但要亲自交到自己手中。 毕尘哑笑，他还是这么小心。 小心好啊，小心好。 这时，一道人影从西侧门进入。 随后快步进宫。 没要同他招呼。 毕尘不禁侧身凝望远去的背影。 外地信使？ 想来也是，京城内谁见到自己不主动招呼呢？ 他微微摇头。 怅然间，毕尘等的人来了。 “大人，属下来迟，害大人等属下，罪该万死！” 毕尘淡淡摇头：“不怪罪你，信拿来。” 话落，信使毕恭毕敬的捧着信，交给毕尘。 “属下告退。” 毕尘拆开信件，入眼第一句就是韩笃学的问好。 他边往回走边继续看信。 信上的内容倒也不复杂，永安城有一个名叫秦渊的年轻人，写的答案能解决瘟疫。 下一封信就是秦渊的答案。 毕尘停下脚步，略微思索，脸上浮出笑容。 “还是老毛病没变，你看，又急。” “罢了，走一遭吧。” 这封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难怪要让自己呈给陛下。 看似有功，但也会陷入骑虎难下之境。 若真解决了瘟疫，那其他人该……怎么赚钱？ 还是太年轻了。 毕尘步伐从容的朝着御书房走去。 不过毕尘却脸色一僵。 因为他看到刚刚在西侧门遇到的外地信使，刚从御书房走出来。 莫非是同一件事？ 他不再嘀咕，默默的朝着御书房走去，去面见大乾朝最具威望的帝王—— 玄景帝，李唯雍！ 年号，安平。 在位二十七年，从继位开始，前三年清除旧党，平外患，培养毕尘等肱骨。 十年时间，让大乾从前朝的风雨飘摇到逐渐安稳，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但天公不作美。 命途多舛。 外族入侵，内忧外患，天灾人祸，几乎是轮番上演。 若不是玄景帝还有几分本事，真处理不了大乾积弊已久的问题。 改科举，从唯贤是举，到唯才是举。 新科状元无外乎都是能办实事的人。 求贤若渴！ 不然秦渊面对的考题，不会是如何处理瘟疫。 可早年间用力过猛，导致近些年逐渐力不从心。 “陛下，老臣是来带好消息的。”毕尘在得到太监的许可后，进入御书房。 玄景帝身穿一袭明黄色长袍，此刻正手捧着刚刚信使送来的秦渊答卷，见毕尘进来，招手道： “毕中书，来，朕刚得到一篇治疗瘟疫的文章，不错，非常不错，你来看看。” 毕尘闻言，内心陡然。 果然…… 他表情略微无奈，回道：“陛下，臣也刚收到同样的答卷，是韩侍郎送来的。” “一样的答卷？”玄景帝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 “极好，极好，那毕中书看了后，有什么感想？” 玄景帝就像是看老朋友一样，看着毕尘。 毕尘吐出四个字：“此子大才。” “好，天晴，去把他们都叫来！” 天晴，是玄景帝最信任的太监。 此刻，毕尘内心已经飞速运转。 信是从永安来的，两封信，一封是韩笃学的，另一封十有八九就是永安郡主的。 永安知府没这个胆子。 而郡主却先自己一步把信的内容告诉陛下，其目的显然是对韩笃学的信使不信任，觉得信会被截胡，石沉大海。 小丫头年纪不大，心很细啊。 就是这个秦渊是什么来头…… 毕尘大脑飞速旋转。 玄景帝此刻已经没有往日的雄风。 说话做事也愈发的没有威严。 这也仅限于不穿龙袍。 若穿上龙袍，一切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真不知道玄景帝是不是龙袍的傀儡，没龙袍就像是变了个人。 …… 很快，大臣们被叫来。 “毕公。” “毕公。” 进门的无外乎都是肱骨，却泾渭分明！ 以毕尘为代表的‘太子党’进门都先低声喊毕公，再依次落坐在其身后。 另一边，是以尚书令陈公为首的陈党。 党派分明。 毕尘和陈公两人却出奇的友好，互相微笑示意。 但陈公的内心，却格外杂乱。 因为他不知道这次是为何事。 但看到毕尘先他一步到来，就知道肯定和瘟疫脱离不了关系。 当初他力荐自己的人去处理瘟疫，却被毕尘的人先一步。 这次朝议，十分被动！ 局面不利。 玄景帝已经换好龙袍，再次回到御书房，气质格外不同。 他沉声道：“江南瘟疫，已经有了解决办法，天晴，传下去让大家都看看。” 果然……陈公接手，看到上面秦渊书写的解决方式，顿时震惊。 这…… 莫非是韩笃学要引荐的人？ 被太子党抢先一步。 他内心的思绪不比毕尘少！ 其他大臣看到解决办法，有人欢喜有人愁，但都没要表现在脸上。 震惊之余，又惊讶出自谁手？ 结果一看，居然是院试的童生写的。 秦渊？ 是谁？ 所有大臣内心都想把秦渊纳入麾下。 “陛下，这封答卷上所写的应对瘟疫之法，非常有用，建议推广，广而告之！” “秦渊此人如此有能力，理应下旨让他去帮韩大人。” “没要官职的平民，怎么帮？陛下，应当先封官再派他去。” …… 一句，两句，很快，御书房比菜市场还要精彩。 这一幕，玄景帝已经司空见惯。 他拍响桌子，怒道：“朕的御书房，你们当这里是哪里？全都给朕闭嘴！” 所有大臣仿佛被按下静音键一样，瞬间没了声音。 御书房内只有呼吸声，都紧张的看着玄景帝。 见安静下来，玄景帝的面色才微微好转，淡然道：“诸位爱卿，秦渊封官之事朕自有考量，朕叫你们来，是为了商讨还要多久，多少钱能解决瘟疫之事！” …… ------------ 第23章 安排 玄景帝属实无奈之举。 每年税收是稳定的，开支却是不断的。 国库更是连年亏空。 春秋两税，拢共加起来五百多万两银子。 但每年的税收收入，都用来补去年，前年的亏空。 入不敷出！ 更别提这次瘟疫。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关注要花多少银子。 户部尚书看了一眼陈公，陈公没要理他，他只得无奈小心道。 “回陛下，国库如今有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兵部尚书要走七十万两，用来军需开销，其中二十万两是用来购买北境匈奴的马匹，陛下您去年说今年扩建一支骑兵部队。” “其余五十万两是用来应对各项开支，吏部要走十万两，用于官员俸禄，工部十万两，修缮宫殿……” 户部尚书如数家珍的汇报道，总结一句话，就是穷到没钱。 玄景帝脸色十分阴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户部尚书，恨不得把他给分尸！ 而这时，陈公却先开口道：“礼部的钱可以等秋收再用，刑部的钱也可以留着，去年的亏空可以再拖一拖，这样能有十万两白银用于瘟疫，想必到时候百姓一定会念着陛下的好。” 陈公的一番话，让他身后的大臣们有些难以捉摸。 这次瘟疫太子党的人已经先一步抢占，这个时候他们干嘛还要帮他们的人？ 陈公才不管身后大臣的想法，一双眼睛望着玄景帝。 闻听此言，玄景帝的脸色才好转很多，没有先前那般阴沉。 “就按照陈书令所言。十万两用于赈灾，着令江南各地调粮。” “陛下圣明！”陈公弯腰拱手附和。 刚刚陛下的态度明显不对，户部也真是蠢货！ 哎，自己培养上来的人，罢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毕尘，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他是中书令，还是太子党，这件事他已经沾光，所以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头疼的应该是陈公。 至于陈公所削减的礼部和刑部，则是他的人。 就算是调度，先让韩笃学把事办成。 “陛下，那这秦渊？” 陈公问道。 玄景帝沉声道：“秦渊如今童生，此番答卷可晋为秀才，安排一官半职太早了，让他先去赈灾，以永安郡主的名义，秋闱过后，若能展示才能，再为官也不迟。” “拟旨吧。” 众大臣闻言，纷纷高呼圣明。 都从玄景帝口中听出了一位关键人物。 永安郡主。 这可是楚王的女儿，他们不可谓不清楚。 这算是释放了什么信号？ 所有人都在内心揣测。 “退下吧。” ……………… 永安城姜家。 秦渊还不知道朝廷已经有了安排。 此刻他正惬意的躺在院中的躺椅上。 阳光透过院中的树木点点洒在秦渊身上，真的很舒服。 天气晴朗，阳光不燥，适合晒太阳。 “姐夫，你要了王才那么多钱，你打算怎么帮他啊？”这时小姨子姜清晚找到秦渊，眼巴巴的望着他，好奇道。 她这点小心思都藏不住，全都写在脸上。 哪是帮王才，分明是想给自己找乐子。 秦渊内心笑笑，也不拆穿她。 “不着急，先晒太阳，今天这么好的天气，不晒太阳多可惜了。” 穿越前秦渊忙于学业，每次路过公园时，看到晴朗天气在公园悠闲散步的人，内心很是羡慕。 时常想着自己也能在公园里散步，没有任何负担，更没有其他的任务安排。 可惜，直到穿越前都没做到。 现在老天爷再给一次从来的机会，自然要享受以前没有享受到的人生。 换个活法！ 比如享受现在的晒太阳。 没办法，自从有了工作这个概念，连无忧无虑晒太阳都成了一种奢求。 姜清晚不理解姐夫的心情，但她也觉得天气不错，那在这里晒太阳也好。 “姐夫，要不你讲个故事吧？我想听故事。” 小姨子开口，秦渊内心想了想，决定讲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人，有一只会下金蛋的鹅，那只鹅每天都能下一个金蛋……” 刚开口，姜清晚就直呼不可能。 秦渊淡笑：“故事就应该充满想象，你仔细听就好。” “哦。” 当听到杀鹅取蛋，姜清晚不禁嗤笑：“这人就是脑子有病。” “还好，我们有时候急功近利，和这个杀鹅取蛋的人有什么区别？” 一句话，让姜清晚沉默了。 她现在内心有个想法愈发强烈。 姐夫他是不是在拐弯抹角的说自己太着急？ 但瞥向优哉游哉的秦渊，又感觉不像是。 姐夫真讨厌！ 姜清晚沉默了，世界安静了。 秦渊看着头顶的树叶，开始思考让王才快速出名的手段。 王才能出名，在他父亲面前昂首挺胸证明自己。 背地里秦渊能拿到钱，一举两得。 秦渊想了想，内心已经有了主意。 “清晚。” “姐夫？怎么了？” 姜清晚还在纠结故事，听见秦渊喊她便抬头看他。 “咱们姜家有多少药堂，有没有亏损严重的。” “有啊，那可太多了，可父亲不乐意卖，宁可亏本经营。” “有多少家？” “五家。” “那好，我劝岳父大人卖一家给王才。” 姜清晚摇头道：“父亲不会卖的，一家都不会卖。” “那如果是拿五千两银子，买一家呢？” 此话一出，顿时让姜清晚吃惊。 “五千两银子？王才会买？不对，姐夫！你打算把你收到的那五千两给我爹啊！那太亏了！” 一听到五千两，姜清晚都心疼的不得了！ “不亏，以后你就知道了。” 秦渊没要解释。 他要去找老岳父，说服他买一家，哪怕是最小的一家都行。 然后让姜清晚派人把这件事告诉王才。 结果姜清晚非要自己出门。 显然她在家都快憋坏了，非要出门转一圈才行。 这样也好。 秦渊收起思绪，站起身，伸一个懒腰。 休息够了，开始办正事。 随后朝着老岳父的院中走去。 姜清雾在这里陪着他。 与其说是陪着老爹，不如说是躲着秦渊。 前两天秦渊在酒楼当着郡主的面说的那些羞人的话。 害得她两天都没反应过来！ 原本打算在家待一阵再去镖局。 现在，她不得不把计划提前了…… ------------ 第24章 这不叫骗，叫哄 见到秦渊从院门进来，姜清雾顿时身子一僵，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当时秦渊说的话。 散不开，根本散不开。 哎，她幽幽的叹息一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默不作声。 “贤婿，你来了！”姜员外不明所以，他才没注意大女儿的变化，站起身笑着朝秦渊招手。 “岳父大人。”秦渊很是恭敬的回了一声。 姜员外笑的格外开心，越看秦渊越顺眼啊。 当初自己的眼光就是好，真的不错！ 布坊那边的消息又传来了，想着再过几天，就能完成郡主交代的任务。 酒楼那边更别提了，原本就是亏本经营，短短几天，就成了全城最火爆的酒楼。 这都和秦渊脱离不了关系。 有这么能干的女婿，未来可期！ 想到这里，姜员外笑的更灿烂了。 “快坐，快坐，清雾，赶紧给你相公倒杯水来。” 姜清雾没有说话，径直去屋里。 要是以前，姜员外根本不会让姜清雾做这些。 “岳父大人太客气了。”秦渊坐下后笑了笑。 “今天来找岳父您，就是有一件小事想要托您帮忙。” 姜员外一听，那感情好啊，要是秦渊不着自己，以后这家可怎么办啊？ “说，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得了，那就尽管提。” 姜员外财大气粗道。 “是这样的，听说咱们姜家的药堂生意不太好？”秦渊可没傻到上来就要药堂，那不得吃个闭门羹。 徐徐图之方可成。 姜员外闻言，不禁叹口气，老脸上出现一抹无奈。 “我姜家算是靠药堂起家的，现在药堂的生意也就是维持着，看着每天上门的人很多，但都不赚钱。” 话音未落，他看向秦渊：“你要接手么？” 要是秦渊接手的话，那药堂生意可能会有所回转。 毕竟秦渊接手的工作，都做的很棒，非常完美。 那接手药堂，应该也能扭转药堂的亏损。 想到这里，他语气加重，又追问一遍。 秦渊看着满脸期望的老丈人，随后笑道：“也算是我接手，因为我想把一家药堂卖给王才。” “哎，您先别着急，听我慢慢道来。”秦渊手疾眼快的扶着老丈人，生怕他被气到。 “卖给王才只是名义上的卖给他，他只要名，不要钱，实际上药堂还是在我们姜家，只是添他个名而已。” “能理解吧？” 姜员外点点头，不知道秦渊卖的是什么名堂。 但如果真能扭转局势，那他肯定会同意！ 这就是区别錒。 要是姜清晚说要卖掉药堂，姜员外非得气死不可！ 见老丈点头，秦渊才继续道：“这样吧，最迟一个月就能看到效果，反正都亏着，给我一个月时间，到时候再收回也不迟。” 秦渊还是老三样，最后祭出了限时大法。 给对方一个时限，让对方心里更好接受。 见老丈人点头，秦渊内心暗笑，妥了。 “既然这样，惠春堂吧，你拿惠春堂去做吧。” 惠春堂，是姜家药堂中，规模不小的存在。 这么一个中流砥柱的药堂，给秦渊用。 老丈人真好！ 秦渊点头答应。 “那就不打扰您晒太阳了，先去忙了。” “啊，清雾都还没出来呢，这就走了？” 看着来去如风的秦渊，姜员外内心有些不舍。 秦渊注意到房间窗户的姜清雾，他无奈笑道：“是啊，就不多逗留了。” 很明显，姜清晚还在受自己那天说的话而困扰。 再逗留下去对谁也不好。 这种事需要自己想通，靠别人开导更难。 也算自己说的太多。 但谁让郡主先……算了！ 目送秦渊离开院子，姜清雾才端着茶杯，从房间里出来。 “清雾，你怎么了？是不是让你去端杯水不乐意了？” 姜员外不解问道。 姜清雾微微摇头。 “哎呀，你看看你，都已经结婚了，不能总是这样耍性子，为父考虑要给你们重新置办一处房子，让你们去那里住，结果看你现在这样，怎么置办？” 姜清雾轻抿嘴唇，淡淡回道：“父亲，我先走了。” 她说完放下茶杯，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留有姜员外一人叹息。 “哎！这真的是，一个两个都这么不辞而别，以后这家没我，真得散了！” 姜清雾离开倒不是追上秦渊，只是不想再听姜员外唠叨。 不过姜员外说的重新置办一处房产，确实点醒了她。 对啊，惹不起躲得起啊！ emmmm。 这算是…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 老丈人没谈钱的事，那这五千两又可以留下了啊。 回去的路上，秦渊边走边想到。 明天得让王才去走一下过场才行。 次日一早。 惠春堂门口。 王才已经赶到。 昨天得知秦渊让他买下惠春堂后，百思不得其解。 这不姜家的药堂么？ 赚钱么？ 和自己有名气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他火急火燎的找上秦渊，质问道：“五千两银子买下一个药堂，你还说不是坑我？” 秦渊知道王才肯定会着急，于是缓缓笑道：“你看，又急，有什么好急的？” “拿下这惠春堂可是废了我好大的功夫才说服老丈人的，你觉得姜家药堂会卖给你？” “我既然要你来，就肯定有办法，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就行！” “要是你不信我，那也好，我把药堂收回，银子还你！” 王才愣了一下，仿佛自己成了被质问的人一样。 诶…不对啊！ 这…… 他自知说不过秦渊，但又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只得无奈道：“那你说，打算怎么做，就凭一个小小的药堂能让我在我爹面前昂首挺胸，这未免也太大话了！” 秦渊内心松口气，只要王才上道，后面的一切都好办了。 这孩子好哄。 “你看着是药堂，但要是对受灾百姓是什么？是不是救病的良药？” “如果你王公子带着惠春堂去灾区施恩惠，你说你父亲会不会对你有所转变？” “那到时候要是还能赚一笔钱，你父亲会不会夸你会做人？” 王才眼珠子一转！ “秦哥！你真是我亲哥，我咋就没想到呢？” 因为你蠢…秦渊没说这句话。 其实秦渊这句话漏洞百出。 但是呢。 哄小孩嘛，足够了。 ------------ 第25章 保证完成任务！ 惠春堂内部，里面的掌柜和小二是有苦难言。 就在刚刚，才得到惠春堂被卖给王才的消息。 以后和姜家没关系了。 王才是谁啊，这位公子哥可真有点问题。 脑回路足够清奇。 放着好好的纨绔不当，非要自己搞出点名堂。 全永安城的百姓都知道。 关键是，他想搞出名堂的心情谁都能理解，但问题是，他没这个能力啊！ 眼光不得行就算了，关键是还不会搞。 买下哪家，哪家就黄。 惠春堂原本就有点入不敷出，但勉强度日。 不求为姜家带来收益，但求不拖后腿。 可现在这样，直接不要惠春堂了。 这以后惠春堂不就彻底没活路了啊！ 掌柜的经营惠春堂已经有十来年，早已有了感情。 望着外面和王才交流的秦渊，心里有些不好受，于是便出门喊道：“姑爷……” 秦渊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您，您来一下。”掌柜的表情落寞，朝着秦渊喊道。 秦渊点头，不明所以，但还是来到掌柜的身边。 “有什么事你就说。” “哎！姑爷，能不卖惠春堂么？惠春堂也是老爷的心血啊，您卖给王才，不是让他糟蹋了惠春堂么……” 听着他的抱怨，秦渊淡然道：“王才的名声我也略有耳闻，但你放心，他不会接手惠春堂，只是名义上的，你继续当掌柜，依旧是姜家的，放心。” “这…”掌柜的闻言稍作停顿，内心感到惊奇。 还有这种好事？ 他怎么就觉得是假的啊。 “姑爷，怎么可能，您一定在说笑话。” “你看我像是在说笑话的么？实话跟你说也无妨，以后惠春堂的账本还是送回姜家，王才即便派人来，那也不用管，他只要名，懂么？” “不懂也没关系，只管照做便是。”秦渊轻轻摆手，让掌柜的心里别乱想。 王才知要名，其他的他又不缺。 他要是缺钱，五千两也不会直接送过来。 掌柜的不再多问，将信将疑的回惠春堂。 “怎么了？”王才见秦渊回来问道。 “没事，只是告诉他以后了惠春堂是你的。” 秦渊淡淡回答。 谁料，王才眉头一低，叹息道：“估计是觉得让我接手惠春堂会没了吧，想想也正常，我要是当纨绔，哪家店铺都欢迎，要是想要人家店铺，人家都要把我赶出去，给多少钱也不行。” 秦渊笑道：“这不挺好，说明你有这方面的天赋。” “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是你的想法太过超前，大家接受不了罢了。” “做人做事不要一蹴而就，今天一个想法，明天就要得到，那样注定得不偿失，你就是太急功近利了。” 王才虚心接受：“是有点，性格使然吧，不过我希望这惠春堂一定能搞出名堂，到时候我也能在我爹面前证明自己。” “嗯，一定可以。” 秦渊坚定点头，王才瞥了一眼，瞬间充满斗志，内心暗道：一定能成！ “好了，不说有的没的，现在你就去派人收购药材，数量要多，主要是这么几种，你去办吧，我相信你。” “没问题！”王才斗志昂扬。 ………………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平塘，郡主府。 郡主李瑞云望着天边繁星出神。 “郡主大人，该休息了。” 身旁的侍女提醒道。 李瑞云这才思绪飘回，看了一眼侍女。 “困的话你就先回去吧，本主再待一会儿。” 侍女苦笑：“您说笑了，您不走，我怎么敢走啊。” 李瑞云浅浅一笑：“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 “不回去休息，其实是在等，“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了。” 侍女一愣：“您是说朝廷的消息么？” “没错，朝廷的回信。” 李瑞云虽然不喜欢别人问东问西，但面对侍女，她还是很有耐心。 平塘到朝廷正常有五天的路程，她让手下日夜不停，只需要两天半就行。 事急，但不大。 若是又大又急的事情，八百里加急只需要一天一夜就行。 而她盘算着时间，应该就是今天晚上。 所以她还没有去休息。 这时，外面的侍女走来：“郡主大人，信使回来了。” 李瑞云起身，终于等到了。 “侧房。” 前来禀报的侍女先行告退。 不一会儿，李瑞云来到侧房，信使已经等待。 “陛下有说什么吗？”李瑞云问道。 信使回道：“陛下希望您有时间去京城，其他的都在信中。” 李瑞云接过信，没再多说。 ‘回京城’已经很委婉了。 其实是安排联姻。 作为皇家宗室的子女，婚姻向来都是由长辈做主。 哪怕自己父亲已经离去，陛下也不会任由自己胡来。 她默默叹息，淡淡道：“你去休息吧。” “是。”信使点头应下。 信使离去，李瑞云打开了这封信。 让秦渊以郡主府的名义去帮助韩笃学？ 朝廷的十万两赈灾款已经在路上。 责令江南各地调粮支援受灾郡县？ 信上的内容主要是这三点。 最令李瑞云关注的还是秦渊的事。 以郡主府的名义…… 李瑞云不禁轻笑，喃喃道：“这馊主意是谁出的？” 虽然和秦渊打交道的次数不多。 但李瑞云清楚，秦渊是一个逮到兔子不撒手的主，没要好处的事，人家能办么。 看来只能自己准备了。 余下两点最重要的还是十万两白银。 朝廷没钱她也略有耳闻。 能拿出十万两绝对是最大限度了。 李瑞云陷入思索，随后把这封信递到蜡烛旁，任由火苗侵蚀。 算了，明天再说。 明天直接去永安城，到时候看看秦渊要什么算了。 ………… 次日。 布坊的一排马车停在姜家门口。 “姑爷，您要不要点一点，所有布都在这里。”管事的拱手殷切。 秦渊淡淡一笑：“不用了，谅你也没有胆子敢乱来。” 管事的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姑爷您…真神机妙算……” “行了，你回去吧。”秦渊摆摆手催促道。 这时，迎面来了一辆豪华马车。 秦渊眯着眼打量。 来的真快…… ------------ 第26章 有一种亏，叫做觉得你吃亏！ 来的人正是郡主李瑞云。 她缓缓下了马车，见姜家门口停着一排马车，十分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 秦渊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你觉得呢？还不是你那手下要求一千匹布，现在完成了，打算送到你府上。” 这次秦渊连敬语都没用，可见其心中不满。 而李瑞云这次上门本就有求于秦渊，当然不在乎这些细节。 但她还是有些尴尬，稍作斟酌后回道：“乱下订单的家伙已经处理了，这一千匹布你可以先留下，有点事要先和你说。” 此话一出，秦渊就知道是躲不掉了。 郡主亲自上门来说的事，十有八九是和瘟疫有关。 想来也是朝廷有了回信。 这倒不是秦渊神机妙算，只是他换位思考后的结果。 不然李瑞云来找自己干嘛？ 喝下午茶啊？ 这不可能。 “行，进屋聊，总不能在这里吧？” 正合李瑞云的心意。 在秦渊的带领下，两人来到正堂。 “郡主此番前来，想必是为了瘟疫之事。” 李瑞云不置可否的点头。 “没错，这次可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朝廷的旨意。” “让你以我郡主府名义，去帮韩大人解决危机。” 秦渊默默思考。 这么安排确实挺合理。 也挺符合自己心中的大义。 可问题是。 现在秦渊还没高尚到什么都不谈就去谈大义啊。 自己确实衣食无忧，但人微言轻，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给弄死了。 而且这次去解决瘟疫，十分凶险，秦渊本身就是半吊子水准。 这所谓的解决之道，其实就是占了新时代良好青年的光。 要是让自己去当主治，是要治自己于死地！ 韩大人愿意去，也不看看人家的官职。 中书侍郎，三品官。 权，势都有，这次成了还有名。 自己呢？ 一个赘婿。 权没有，势没有，要名？ 除非是自己脑子有泡。 再不济也得有钱吧？ 大义归大义，落到实处才是真的。 秦渊内心一阵思维发散后，看着李瑞云。 “郡主大人，您该不会真想一张嘴就让我去吧？” 李瑞云昨晚就聊到秦渊会说什么。 “于我而言自然不会，这是朝廷的意思。” 她先把自己给摘干净，继续说道：“但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或者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都给你。” 秦渊又不傻，听不懂她的潜台词。 稍稍思考一下，郡主身边还真没什么可以图的。 土地？ 郡主也没地。 宅子？ 除非自己想掉脑袋了。 至于产业什么的，郡主府估计都只能维持开支。 依靠朝廷的供养罢了。 唯一能图的怕就是郡主这个人。 但自己后院都搞不定，还图她？ 算了算了。 “那还是欠我一个要求吧。” “这么简单？”李瑞云惊道。 她昨晚为了这事伤透了脑袋。 秦渊要什么东西自己能给？ 结果今天秦渊什么都没要，卖自己一个人情。 “就这么简单，你是郡主，又不是菩萨，就不为难你了。” 秦渊一句话，就道出了郡主的难处。 毕竟郡主是有身份，但没实权。 李瑞云头一次觉得被人看扁，但自己又无法反驳。 最后还得给人家说一声谢谢。 真难啊！ “不用谢，你说说你的想法，我聆听。” 秦渊诚恳道。 “这一千匹布是我打算支援受灾百姓的，你去的话顺便带去，当初想让你帮忙……” 说了好一会儿，李瑞云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 自己是郡主！ 应该是自己问他有什么想法吧？ 怎么被他给反问了？ 嗯？ 看着一脸诚恳倾听的秦渊，李瑞云只好把郁闷压在心底，继续把自己的想法给说出来。 “你是说到地方后，能有人帮我，但需要先帮他们解决一点小麻烦？” “嗯，他们人很好，有一位曾经护送过我，后来摔断了胳膊……” 李瑞云缓缓讲述。 这些人都是她父亲的亲信，父亲去世后，他们有些人愿意保护他的哥哥，有些人保护她，还有人选择离开。 而这位离开是出于无法保护的愧疚，执意离去，所以让李瑞云愧疚。 “我无法给出承诺，但我会先去看看情况，如果不是棘手的事情，可以帮忙。”秦渊回道。 其实这次去解决瘟疫，秦渊知道是必须去的。 因为属于不可抗力。 要不乖乖的去，要不被打一顿再去，要不直接去死。 而他只想在自己亲自去的这个选择范围，争取更多的好处。 显然李瑞云身上讨不到好处，但一个要求还行。 至于钱财的好处…… 那不有王才么？ 此次前去解决瘟疫，还能顺便把王才想出名给解决掉。 五千两银子直接入账。 一石二鸟。 要是能和韩大人搞好关系。 直接一石三鸟。 属于为以后投资，所以这次去解决瘟疫之行。 不亏。 当然，这都是以秦渊的角度来说。 站在李瑞云以及其他不明所以的人的角度来看。 真的亏，冒着生命危险捞不到好处。 那这样，秦渊还能再捞一波好名声。 一石四鸟？ 想法是美好的，但结果总会有所出入。 毕竟很少有人能做到目标和结果两者一样。 李瑞云见秦渊表情凝重，觉得亏待了他，内心不由有些愧疚。 “朝廷那边十万两银子已经在路上，还有江南各地的赈灾粮。” 李瑞云又开口道。 “这些不用说，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 “下午我会启程。” 秦渊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李瑞云顿时内心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写信给朝廷的，不然秦渊的信可能都到不了陛下手中。 一切都没有选择。 “此次救灾成功，你将会在史书上留有姓名。” 这话听得真让人神往。 史书上寥寥几笔，就是一个人的一生。 能在上面留名，是多少人的梦想？ 秦渊表示，这个饼很大，画得很圆，这次吃了，下次不要了。 “嗯，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我要和家里人说明一下，下午就要走了，此去不知生死，总得告别吧？” 秦渊淡然道。 李瑞云点点头，不知怎么，觉得秦渊此刻在心目中的情况，高大伟岸了不少。 迎难而上，这才是真男人…… ------------ 第27章 起程 秦渊回姜清雾和他的小院，看着院中众人担忧的表情，不禁轻笑：“都这么看我干嘛？” 嘴上这么说，但内心还是蛮感动的。 与姜家人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他们待自己都是真心的，对自己也非常好。 “姐夫，能不去么？”姜清晚弱弱的问道。 秦渊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 从当初第一次见她，她就是一个大大咧咧，性格开朗的女孩。 “不能不去，这事我做不了主，郡主也做不了主。”秦渊伸手拍在她的肩膀安慰道。 “可是，姐夫，那瘟疫沾染十有八九就要死啊，我姐还没生小孩，你就这么去了……” 秦渊：“……” 好好的离别伤感氛围，你倒好，一句话就给冲散了。 其他侍女们自觉的离开，不敢再听下去，生怕再听到其他雷人的话。 她姜清晚随便说，反正当事人又不是她。 因为当事人此刻就已经站在长廊，走也不是，留也不好，很是尴尬。 讲真的，姜清雾昨晚才说服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 有被自己可爱的妹妹给搞乱了心情！ 可真是自己的好妹妹啊！ 以后有时间绝对封住她的嘴！ 似乎察觉到背后要杀人的目光，姜清晚脖颈发凉，下意识的躲在秦渊身后。 “那个，姐夫，你一路小心，做事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我想起来酒楼还有点事要做，就先走了。” “你一定要和姐姐好好聊聊，好好告别。” 当妹妹也有十多年了，姐姐那杀人的目光怎么能不被察觉。 趁着姐夫还在场，先保住小命要紧。 姐姐肯定不会打姐夫，但一定会打自己这个亲妹妹啊！ 造孽喽！ 姜清晚留下烂摊子仓皇逃离。 秦渊望着她飞速逃离的背影。 她刚走，小院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秦渊和姜清雾两人。 “清晚她就那样，你比我了解多了。”秦渊说道。 姜清雾默默点头，努努嘴，似有千言万语在嘴边。 “下午就要去了，你这一路要小心。” 她也知道这是无法抗力的事情，姜家也只是一介商贾，秦渊更是一个普通人，很难对朝廷下达的命令阳奉阴违，老老实实的做事，求自保才是真理。 人嘛，很多时候的选择都不是自己想要的，这点姜清雾越来越能感同身受。 “嗯，我会的，我走以后你要去镖局么？”秦渊没再说自己的事，话题转移到她身上。 姜清雾回道：“嗯，家里有爹和清晚就能顾全，清晚她只是性格活泼一些，对家里的事很上心的。” 秦渊笑笑：“看的出来，这几天她可没少来催我，哈哈。”虽然和姜家人接触的时间不到半月，但每个人都有接触，性格什么的接触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干笑两声，姜清雾没要回应。 沉默片刻，她问道：“要收拾的东西多么？” “不多，我也没多少东西。”秦渊摇头道。 “我帮你。” “不用，让小秋和冬儿做就行。”秦渊开口，可她执意要帮忙。 这时，一直躲在外面的姜清晚见姐姐去帮姐夫收拾东西后，她倚靠在院门朝秦渊招手喊话。 “你不是走了么？” “我走去哪啊？姐夫你下午就走了，我不送送你，这不显得我有点白眼狼了？” “不过啊姐夫，真是累到你了，和我姐交流是不是很费劲啊？” “我就知道，我姐她就是这样的。” 姜清晚絮絮叨叨道。 “别说有的没的了，你姐她过两天估计就去镖局，我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你了。” 秦渊压压手，打断了她的絮叨。 姜清晚眼前一亮：“姐夫，你还有需要我的时候啊，嘻嘻，乐意效劳！” “我走之后，酒楼和百花苑的事不用管，只要不是天大的事，他们都能自己解决，他们解决不了你去了也是徒劳，所以不用管。” “主要是惠春堂王才那边，需要你多多留心。” “昨天我已经和王才说了，让他去买药材，到时候派人送往灾区，要记得，声势要大。” …… 临了前，秦渊把自己在永安城的一些布局告诉姜清晚。 都是些琐事，只需要留心在意就行，不需要特意去执行。 “姐夫，你真厉害，半个月就做成了我三个月的事啊。”听完秦渊交代，姜清晚忍不住说道。 “那是你懒，你不懒每天安排事情，自己找事做也能达成。” “好了，你记住就行。”秦渊见姜清雾已经从房间里出来，随后带着姜清晚又来到她身边。 “姐姐，没想到吧，我又回来了。” “你下次躲的时候，记得把你的裙摆给提着。” 姜清雾淡淡道。 “啊…姐姐，你都看到了。” 姜清晚挫败感十足。 吃过午饭。 秦渊正式起程。 姜家门口一排马车同行。 秦渊独自一人坐在最前排的马车上。 外面则是姜家人，还有郡主李瑞云。 “大家放心好了，我只是去帮忙，又不是去送死。” 秦渊扬着笑脸道。 离别的氛围总是那么低沉。 但还好，自己还回来，又不是不回来了。 “路上小心！” “慢点！” “我会的！” 哒哒哒。 有节奏的马蹄声传来，秦渊一行车队缓缓行驶。 他从窗口探出头，朝着众人挥手告别，直到转角处，看不到他们的背影。 秦渊才坐回马车，倚靠在姜清晚送的柔软垫子之上。 深吸一口气，离别的氛围感总是让人难以忘怀。 还不如后世呢，至少后世和很多朋友都没要好好告别，连句再见，后会有期都没有，就再也没了联系。 收拾一下心情，秦渊看着姜清雾给自己的布包，里面都是他要带去的东西。 其中，有一个就是秦渊最需要的东西。 口罩！ 这东西简单，好用。 一块布，四角有四根细绳，秦渊亲自做的，带上口罩，绑在后脖颈。 口罩能隔绝绝大多入口鼻的病毒！ 秦渊都说了后会有期，肯定不会真让自己交代在这地方。 他还要回来，还要让自己的未来越来越好，带着小姨子赚钱，还有郡主欠自己的一个要求，王才的出名，以及自己便宜媳妇姜清雾。 还没洞房呢！ 惜命，必须惜命！ …… ------------ 第28章 攻心 泰顺镇。 原为妙顺镇，后因此地盗匪横行，地方百姓苦不堪言，便改为泰顺镇。 泰，意泰山，顺字不变，借泰山之名，以压匪患。 效果不错，或许还真是名字的原因，改名后当地官兵对付土匪屡战屡胜，还地方百姓安宁。 这些都是秦渊事先了解的情报。 泰顺镇距离永安城二百余里路程，理论是半天即可抵达，但路途险峻，不好走，起码需要一天的时间。 一路摇摇晃晃，秦渊看着李瑞云给他写的信。 信上的内容就是李瑞云所说的那位护过她的人。 就在路途，秦渊略微一想，决定先绕到他那里一趟。 他叫连青。 没有住在泰顺镇，和一个朋友住在野外。 都是李瑞云先前的情报。 商队随着秦渊，驶入连青所在茅草屋。 这里地势平坦，方圆十里只有他一家。 看屋外悬挂的动物尸体，以及头骨。 平时是靠打猎为生。 秦渊一行人的马车出现，还停在家门口，自然惹得屋里人警惕。 “走错路了，要去泰顺镇走那边。” 连青走出来，不耐烦的摆手。 秦渊之所以能一眼认出，还是他的胳膊很不协调。 左高右矮，明显是右臂带伤。 秦渊下了马车，笑着说道：“不用紧张，我是秦渊，郡主府的人。”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反正进入泰顺镇是以郡主府的名义，现在用也无妨。 连青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但他还是说道：“还是那句话，郡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秦渊摸摸鼻子，看来郡主已经不下好多次来请他了。 这时，屋里又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连青哥，你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你闭嘴。”连青制止，让他尊重郡主府的人。 秦渊看着这汉子，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看来打猎的工作是在他身上。 “我还没说来的目的，你就这么着急？”秦渊笑着上前道。 “郡主府的人来找我能有什么目的？”连青倒对秦渊的上前并不在意。 “目的很简单，带你走，不过不是回郡主府，是陪我一起去泰顺镇。” 连青的脸色瞬间凝固，十分僵硬。 泰顺镇什么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去泰顺镇干什么？找死么？ “说明白点，不然对你没有好处。”他警戒道。 秦渊不疾不徐，慢慢踱步道： “连青，你未免也太自私了，就不说郡主的事，但说你让他陪着你一个废人，是不是太自私了？看着他年纪也不是很大，怕还没有娶妻吧？” “难不成你想让他照顾你一辈子，那他这辈子怎么办？” “住口！不许你这么说连哥！”那汉子高声喝道，怒气冲冲的上前！ 秦渊此刻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就是单纯的激将，但还不想把自己搭在这儿！ 就在这时，连青却说道：“回来。” “连哥！”汉子一脸悲愤。 “回来！” 连青盯着秦渊：“你和先前来带我走的人不一样，但有什么用？” “按你说的，去泰顺镇？那不还是死路一条？” “年轻人，做事太死心眼，小心把自己也搭进去。” 秦渊呵呵一笑，对他的劝告并不在意。 “去泰顺镇不会死，但你们留在这里，才最有可能死，这地方渺无人烟，这一代又土匪横行，你们两个固然能打，但土匪不会不找你们吧？” “你觉得自己留在郡主府是拖后腿，所以要离开，但你一走了之，让其他手下怎么看待郡主，这是不是自私？” 秦渊硬的来不了，只能攻心。 “还有，我只是名义郡主府的人，我的境况遭遇不比你好到哪里去，你可以一走了之，我不可以。” 连青皱眉，通过几句话，就感觉秦渊的水平不一般。 至少很有魄力。 而且确实说在点子上，这一代土匪横行，他们两人又有一定战力，土匪要招揽他们壮大势力。 但连青好歹也是楚王手下出身，天然的和土匪不对付，自然不可能加入。 而不加入就是死，这就是共识。 况且秦渊所说的弟兄问题，也是问题。 只是都是没放在明面上，全都是潜在问题。 这种问题根本不能推敲，一推敲就容易道心崩塌。 只能得过且过，直到无可避免再面对。 现在秦渊又把这一切摆在明面上，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但效果确实不错。 连青问道：“你要去泰顺镇，那地方谁去都会死，你为什么还要去？” “因为要去救人，我有办法，你们跟着我去，我保你们不死。”秦渊倒是没有夸下海口，也没必要。 “凭什么？”连青问道。 “就凭我是被迫来的，写了一篇关于瘟疫的答卷，被朝廷给安排过来解决？还能凭什么？” 秦渊直接告诉他缘由，也算表露身份，透个底。 反正以连青的人格，根本不会把这些交代出去。 连青心惊，难怪秦渊和其他郡主府的人不一样啊。 “我们可以跟着你走，但你要保证，以后了善待他，就像你说的问题，要给他解决掉。” “当然。” 连青不同意秦渊就会直接掉头走，他当时和李瑞云说的很明白，就是来一趟，不保证成功与否。 现在能把人带走，那就行了。 “连哥！”那汉子都快急坏了！ 连哥也太容易被人忽悠了，不就是两句话吗，就把咱们给带走？ 怎么能这样？ “别说了，收拾东西，准备走。”连青对他说道。 他很听连青的话，回屋去收拾。 本来连青是不打算麻烦他的，自己找个地方过日子，安稳等死。 奈何他非要跟着照顾自己，打不走，骂不走的。 那他只能为汉子寻找出路。 秦渊看了他一眼：“我叫秦渊，陪我去一趟泰顺镇，等回到永安城，你想去想留，都无所谓，不强求。” “多谢。” 片刻后，汉子收拾好东西出门，东西和秦渊一样少。 三人坐上马车，赶往泰顺镇。 这名字改的真不错，真顺。 秦渊内心想到。 也希望接下来能一切顺遂吧。 随后，秦渊跟他们两人讲解现在的情况。 同时他也知道了这名大汉的名字。 叫连福龙。 是连青老家的人。 …… ------------ 第29章 泰顺镇 前往泰顺镇的马车上。 只有秦渊和连青两人。 连福龙怄气，非要在外面自己走。 秦渊倒也没要强求他上马车，想走就走呗。 不过马车内的氛围就比较尴尬了。 毕竟双方也不熟。 “连福龙他看起来很维护你，你也很在意他。”秦渊找话题问道。 连青点头，目光撇了一眼外面的连福龙，叹息回道：“他是我同乡，早在我没有参军之前，他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 “他家情况不太好，那时候他还小，我也乐意分他吃的，后来灾荒年，我就去参军，他的父母扛不住饿死了，他还小，被老地主给收为佃农。” “日子这般过了几年，我受伤回村，他非要跑来照顾我，但地主不乐意，加之年纪刚好，该交人头税，索性就搬到这儿了。” 秦渊暗叹，也是可怜人。 “挺好，早年间你帮他，现在他要帮你，同乡之间，互相帮忙。” 连青无奈一笑：“但他的性子倔，这段时间你担待一下，我会开导他。” “你说我走的时候没考虑郡主的感受，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不过都是往事，就没必要再提及。” 说到这儿，秦渊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谁还能没有点过去呢。 “这个给你，到了泰顺镇就戴上，待会儿也分给连福龙一个。” “这是什么？”连青接过后，十分不解。 “口罩，具体左右就是防止你被感染。” “一块小小的布就能防？” 秦渊似乎早就料到他会问什么，反问道： “你说一个人身陷火海，为什么要捂着口鼻呢？” “这…不是因为呛么？”连青不假思索道。 “对，你把瘟疫理解成火海里的浓烟就行，戴上口罩，就能起到一定程度的预防，足够了。” 稍稍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连青也就没再多问。 “朝廷安排你以郡主府的名义来，是因为你写了治疗办法，就跟这个有关？” 路程还有点距离，秦渊和连青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天色渐晚，终于来到泰顺镇。 城门大开，人口凋敝，仿佛被套上了一层阴间滤镜。 城门上倒是有一抹亮光，估计是韩大人安排的盯梢。 秦渊收回目光，探出头朝着身后的商队喊道：“继续进城。” 而后，所有人都默契的戴上秦渊给他们的口罩，系得死死的，生怕露出来一点。 没人不怕死。 商队缓缓的进城，除了主干道以外，其他地方都异常杂乱。 废弃的车棚，倒下的茅草屋，还有支撑墙梁的原木，破开的门窗，以及塌陷的墙，而秦渊最先关注到的，却是地上的草鞋。 逃跑的人，连鞋都跑掉了。 除了城门之上的哨兵外，在城门处，看不到任何一个活人。 有的只是跃身才能看到的尸体。 秦渊面无表情，但内心多少有些波动。 毕竟这种场景，他也只在游戏里见过，真实发生在眼前，让他瞬间清醒，头皮发麻。 死尸很多。 人类对死亡本身就有一种未知的恐惧，那种刻在基因里的恐惧。 闭上眼，才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一些。 “怕了？”连青注意到秦渊的变化，询问道。 “有点，你不会笑话我吧？”秦渊垂头无奈道。 连青微微一笑：“不会，反而觉得你很有胆量。” “我第一次见尸体的时候，恶心，难受，直接吐了出来，那种感觉至今都能回想起来。后来就习惯了，所以你现在的状态要比我好太多。” “谢谢你安慰我。”秦渊回应道。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一路上氛围很压抑，终于快到县衙的时候，才看到人。 迎面走来三个人，两个拿长枪的人在身后，为首拿刀的人上前质问： “你们是郡主府的人？” 秦渊这才下了马车，拱手道：“没错，在下是郡主派来帮助韩大人的秦渊，韩大人与在下有过一面之缘，还请您回去通报一下。” 为首的士兵看了秦渊一眼，然后才道：“在这里等着。” 随后安排身后拿枪的士兵回去通报。 秦渊也不着急，默默的在马车旁站着，静等士兵传话归来。 此刻连青也从马车上下来，连福龙连忙走到他身边，随后两人站在秦渊身后。 片刻不到。 “进去吧，只能在县衙附近活动，不能去别的地方，否则别怪不近人情！” 进去之前，士兵不忘叮嘱一番。 秦渊却有些惊讶，看来这位韩大人已经开始执行自己答卷的内容了。 抬头时，看到韩笃学韩大人已经站在县衙门口迎接等待。 这让秦渊的内心感到莫大的荣幸。 这位可是朝廷的三品官啊，将来说不定就是皇帝的左右手，这样的人亲自迎接，太有面子了。 见秦渊这副表情，身旁的连青十分不解，低声问道：“他的官很大么？” “朝廷三品大员，你觉得呢？” 连青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三品官，看样子估计还是实权大官，秦渊一个平民百姓，这样迎接？ 太失礼数了！ 而确实迎接了，就说明，秦渊所写的答案真的很有用，真的能救百姓，才能有此殊荣。 这下，连青更高看秦渊一眼。 “你来了。” 刚到县衙门口，韩笃学笑盈盈的邀请秦渊。 眼前的年轻人真的带给他太多惊喜了。 当初在答谢会上的那一首诗，现在他都念念不忘。 而他头疼的事情，如今也被秦渊给解决掉。 这家伙简直就是福将！ 韩笃学可不得好好招揽，为以后能收为麾下做准备。 “劳谢韩大人挂念。”秦渊笑着回敬。 连青毕竟以前跟楚王混过，所以面对三品官不怯场。 而连福龙他，压根就是一个莽夫，管你是什么官，哪怕是天王老子下凡，那也没用。 但韩笃学却并不觉得冒犯，以往从京城去外地，都是被当地官员拥护。 现在难得有人不谄媚，感觉格外舒心。 “后面马车上是什么？”韩笃学指着一排马车问道。 “那些都是郡主送来的，一千匹布，用来赈灾。” “好啊，郡主爱戴百姓，韩某惭愧。”韩大人苦笑道。 “韩大人以身入局，这品格非常高尚，怎能惭愧？” …… ------------ 第30章 幺蛾子 韩笃学对秦渊的回应一笑了之。 “你们一路颠簸，今天先去休息吧，王振，你带他们去休息，再派人卸货。秦渊，你随我来。” 随后秦渊跟着韩笃学进入县衙。 县衙里收拾的还算干净，有几个士兵在站岗。 秦渊四下扫了一眼，随后跟着韩笃学前去后院的侧房。 “秦渊，你的方法很管用，这几天按照你的方法把不同症状的病人分开，起到了效果，而且没发现病的人采取隔离，能够提前预防，效果十分显著啊。” 进门后，秦渊倒了两杯水，而韩笃学滔滔不绝的讲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秦渊没有居功自傲，笑着道：“有用就行。” 韩笃学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一口水，继续道：“很有用，你这次来是以郡主府的名义，陛下没有安排官职？” 秦渊微微摇头。 “嗯…也对，你现在才是秀才，安排官职不合礼制，无法服众，以郡主府的名义倒也方便做事。” 秦渊心中倒是没有异议。 但从他的话，能听出一些话外音，无法服众，这话说的就很有灵性啊。 不过秦渊现在确实累了，没心思去揣测这些有的没的。 “这样也好，方法归方法，真能解决问题才行。” 韩笃学看了秦渊一眼：“年纪轻轻的心态倒是不错，没有急功近利的想法，难能可贵。” “你来的时候，郡主有说什么吗？” “您没收到朝廷的信件？”秦渊有些不解。 韩笃学微微摇头：“朝廷给了郡主信件，我还没要收到，兴许是没有了。” 秦渊陷入沉默，这可是两码事啊。 韩笃学身为执行人，也是责任主要人员，却收不到信件？ “韩大人，那我能说么……”秦渊苦笑道。 “说吧，有什么不能说的？” 于是，秦渊便把郡主告诉他的消息，又转告给韩笃学。 韩笃学陷入思考，秦渊也跟着沉默思考，这下子，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莫非是党争？ 片刻后，韩笃学才开口道：“这件事你没说过，我也不知道，就这样吧，你先回去休息。” “好。” 这种事对局外人的自己来说…… 回去路上，想到这里的秦渊突然戛然而止。 自己人都到了泰顺镇，还算什么局外人啊。 消息应该不算没到位，而是在路上，明天再看看吧。 …… 次日一早。 秦渊揉着惺忪的眼睛，看着身旁叫醒自己的士兵，嘟囔道：“怎么了？” “韩大人找你。” “啊？”秦渊都懵了，韩大人这是工作狂人？ 大早起的就开始了？ 那之后在泰顺镇这段时间，是不是就不顺了？ 内心抱怨归抱怨，秦渊还是快速洗漱，跟着士兵来到韩笃学的身边。 “你们都先散开，我要和秦渊单独聊聊。” 士兵们领命告退。 韩笃学看着秦渊，眼神中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迷茫，随后道：“你知道为官最难办的事是什么吗？” 秦渊摇头，不清楚大早起的，为什么要说些云里雾里的话。 见秦渊这幅样子，韩笃学倒也感到正常。 随后自顾自道：“最难办的事莫过于，你知道该怎么做，直到这是最好的选择，但和你的心理预期不符合，你是要遵从现实还是遵从本心？” “现实，本心……”秦渊喃喃，似乎领悟到了一层意味。 “您是说，您得到了消息？” 韩笃学没有否认，直截了当说道：“没错，我收到了消息，但其中一条和你所说的不一样，你觉得我该信么？” “朝廷派来的赈灾款，只有两万两银子。” 秦渊顿时一惊，原本的迷糊劲儿瞬间清醒。 这可是朝廷的赈灾款，十万两变成两万两？ 他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说什么都是错的！ 韩笃学见秦渊惊住的表情，笑着道：“你觉得我该遵从本心，还是现实？” “韩大人您自己心中已经有了想法，我不过一个普通百姓，说与不说都没用，反而会自己招来黑，不如不说，您觉得呢？” 秦渊把这个烫手山芋又还给了韩笃学。 现实？那朝廷怪罪下来，韩笃学贪污赈灾款，罪大恶极，处以极刑。 本心？除非亲自回京城面圣，不然送回的消息都有可能石沉大海！ 这贪官污吏，真难杜绝。 十万两变成两万两，这得经过多少人手？ 明末么…… 秦渊内心无奈。 韩笃学也沉默了，他现在无比纠结，很不甘心。 四十出头的年纪，已经爬到了三品大官，中书侍郎，这位置足以羡煞旁人，未来一片光明。 现在出现这种情况，他该忍气吞声还是该如实汇报。 “你走吧，既然是你的办法，你也能解决，容我在这里待一会儿。” 沉默片刻，韩笃学对秦渊说道。 秦渊点头离开。 这种事别说帮忙了，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都已经惹了一身骚。 真离谱，果然是个大染缸，随便溢出来的一滴水，都这么有侵蚀性。 算了，先办事要紧，事办好了，才有回到谈判桌说话的资格。 不然别说上桌，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离开县衙。 秦渊见到在县衙外候着的连青两人。 “你们怎么在这儿，不去待着？” “没地方待，今早那几个马夫都走了，只有咱们坐的马车马夫没走，他倒是在屋里窝着不敢出来。” “我知道，我安排的。” “那你现在要去做什么？我俩看看能不能帮忙。”连青说道。 这时，连福龙也有点不情愿的上前，嘟囔道:“秦哥…” 秦渊微微一愣，望着连青，后者则微微点头，看来昨晚没少和连福龙交流。 “福龙，你别觉得吃亏，秦渊有能力，有本事，以后了你能过好日子。” 连青训斥道。 “行啦，戴上口罩，咱们去看看受灾百姓。” 连青这才住嘴，两人跟着秦渊一起去看望百姓。 路上秦渊则还是对这件事内心耿耿于怀。 主要是就怕最后把一切罪责怪到自己头上。 难啊！ 工作还没展开，就碰上这种幺蛾子事！ 烦心！ …… ------------ 第31章 没用的大夫 连青见秦渊脸色表情不太好，便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秦渊表情微微一凝，看了连青一眼，突然笑了。 “没什么，就是明白了一个成语而已。” “一个成语？什么成语？”连青摸不清头脑道。 “削足适履。” “这个成语怎么了？”连青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以前觉得这个人得有多傻，鞋子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削掉自己的脚去适应这双鞋，换一双鞋很难么？但现在，换双鞋真的有点难啊。” 秦渊淡笑，刚刚韩笃学，就是在削足适履，而自己也就差一步了。 但秦渊不会坐以待毙，只要把眼前的事做成就不会和韩笃学一样。 他已经深陷其中，自己还没有。 连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意指韩大人？” “诶，别乱说，无端揣测可不行啊！” 秦渊连忙抬手打住。 昨天晚上秦渊也只是粗略观察泰顺镇，今天一早，正式踏入。 渺无人迹，荒无人烟，十室九空，令人胆寒！ 从镇上穿过，来到韩笃学安置百姓的地方。 韩笃学严格按照秦渊的设想，进行了分区。 效果显著。 这时，忽然从重症区里跑出来一个‘疯子’！ “陈大夫？” “陈大夫！” 士兵们上前拦住陈大夫。 秦渊皱眉远远观望，这是大夫，怎么跑出来了？ 陈大夫被士兵拦下，内心崩溃，直接跪在了地上，仰天长啸道： “医家传统，祖宗疗法，既然不能救人，那也不至于杀人啊！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死了，不吃药，不吃药就死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陈大夫崩溃的声音传来，秦渊内心一震。 “带陈大夫下去休息！”看守在这的校尉皱眉喊道。 见秦渊三人到来，校尉上前道：“你就是秦渊？” “没错，我就是,这位大夫怎么回事？” 校尉无奈解释道：“陈大夫原本是这一片儿有名的大夫，自从瘟疫爆发后，就一直在救人，但救人的水平低，喝药的都死了，现在病人们都不愿意喝药，他大概是心里急坏了，心灰意冷。” 秦渊了解到情况，治一个死一个，确实棘手啊。 “那些轻症状的人呢？” “陈大夫出手了，也没用，倒是没让病情恶化。” “现在泰顺镇只有陈大夫一个大夫，其他镇的大夫根本不敢来，韩大人已经派人去请，不来就硬来。” 秦渊闻言，表示理解，毕竟这可是要死人的，不敢来也正常。 “那现在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不容乐观，药材也少，重症的病人都在这里，其他的都在远处，按照韩大人的要求，不同症状相隔距离要有两公里，并且要时刻通风……” 秦渊淡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这些我都知道，药材的事不用太担心，再过两天就会有药材来，带我去找陈大夫，我要和他聊。” 秦渊叹口气，大夫的数量太少了，陈大夫可不能真崩溃倒下，不然以后的日子治疗阶段还怎么开展？ “你要去？”校尉闻言疑惑的看着秦渊。 回想起韩大人交代的话，要满足秦渊的一切要求，还是开口叮嘱道：“陈大夫现在的精神不太好，你要小心。” “嗯，带路吧。” 陈大夫抓在临时搭建的小木屋。 也是这一片的唯一，其他的不论是士兵还是百姓，都住在帐篷里。 刚到门口，把陈大夫带进屋里的士兵从屋里出来。 “陈大夫怎么样了？”校尉问道。 “情绪不稳定，现在躺在床上，刚把屋里的东西给收了，生怕他想不开自杀。” 士兵一五一十回道。 校尉点头，让他们两人离开，然后转身问秦渊：“现在这情况，还要去么？” “开门吧，我亲自和他聊一聊。”秦渊心里也没底，但他不止为了陈大夫，还为了自己都要去和他聊一聊。 救治工作一直不展开，到时候自己也回不了家！ 见秦渊坚持，校尉没再说话，任由秦渊进屋。 而连青要跟着进屋时，却被校尉拦下。 秦渊回头道：“我没事，你们在外面待会儿也好。” 随后，秦渊进入屋子。 屋子里面很乱，陈大夫此刻还在屋子里面发癫，又砸又骂，整个人几近疯狂。 秦渊进门也没说话，拉来一把椅子放在门口，静静地坐下。 陈大夫又发了好大一会儿癫，或是因为自己被无视，又或是因为他没了气力，才停下来，蹲在地上大喘粗气。 “发完疯了？”秦渊见他情绪渐渐稳定才开口问道。 陈大夫默默点头。 自己这是被眼前的小子看扁了？ 心思一闪，继续平复情绪。 秦渊这时才走到他身旁，缓缓开口道：“起来吧，我们聊聊。” 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他拉起来，坐在椅子上。 “你是谁？” “秦渊。” “你就是写下这一切的人？” “是我，现在能好好聊聊了么？” 秦渊问道。 “哎，有什么好聊的，你的办法固然可行，但救病治人需要药材，需要药方，我翻遍了医书都没有找到，根本救不了！” 似乎找到了可以交流的人，陈大夫继续抱怨：“你说，从脉象上来看，明明是伤寒常见之证，只是传染的人多了，为什么会被定义成瘟疫？” 秦渊沉默，这家伙是固执到极点了！ “但凡寒症，发热，恶寒，脉浮而数，这些他们有么？” “没有只是没发现！” 秦渊：“……” “亏你还读医书，几百年前的情况和现在能一样么？几百年前的医书你放在现在用，怎么解决问题？瘟疫就是瘟疫，你却不思进取……算了。” 秦渊话说到这，突然发现，自己对他说再多也没用。 他只会按照医书来治，但不同症状医书上不可能全都有记载。 难怪搞不定，感情一开始就没把瘟疫当回事！ “你这是罔顾圣贤，污蔑圣贤！” 陈大夫又开始发癫。 秦渊不再管他，他的思维已经成为定式，说再多也没用。 还是得找一个愿意创新的大夫，这个不行。 秦渊出了门，内心想到。 …… ------------ 第32章妹控？ 不行的原因是他太固执己见，墨守成规。 不是说以前的医书不好，而是以前的医书无法治疗现在的病。 就像是想用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一样。 对此，秦渊只有一句话。 大人，时代变了…… 秦渊暗叹一声，出了门，外面等待的连青直接问道： “怎么样？” 秦渊摇头回道：“不行，这个陈大夫没有自己的思路想法，现在都还觉得瘟疫只是普通风寒，没用啊。” “那怎么办，总不能放任不管吧？”连青皱眉道。 “我也没有办法，得等大夫，需要敢于自己找方法的大夫，这样的人太难找了。” 秦渊指的是思维活跃，能够对症下药，不是固执的按照医书来救治的人。 连青也跟着沉默，按照秦渊的要求，怕很难再找到合适人选。 “去看看百姓情况，记得戴好口罩。”秦渊不再想这些，转而对他们两人说道。 “行。” 三人前去看望患病百姓。 秦渊倒是有想法自己来治病。 但终究是想法，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历史系学生，又不是神医。 专业的事还需要专业的人来做，所以需要一名有本事的大夫。 秦渊站在外面，看着重症区百姓无力的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内心很不是滋味。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秦渊也是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内心很难没有波澜。 他叹口气，然后才道：“到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要是没有一名好的大夫出来，真的救不了他们啊。” 紧接着又道：“咱们只能尽人事，知天命，再怎么样，咱们也无法拯救每一个人，只能尽力的救治罢了。” 他内心十分清楚，能挺过来，那就能等到大夫救治，挺不过来，那就真没办法。 医疗基础的薄弱，就是如此。 连青很认同秦渊这句话，可内心难免有些伤感。 接着秦渊又分别去其他不同症状的百姓那里看了一眼。 越看，秦渊内心就越想骂人！ 百姓都成这样了，而那些人却想着如何把十万两银子，变成两万两。 企图用两万两来救人？ 失败了锅全都扣在韩笃学和他头上。 要是成了，功劳倒是他们的，还有一笔不小的入账。 真他娘的烂在根里了！ 难怪皇帝喜欢用贪官呢，比如和珅，又如严嵩。 虽然贪，但也真办事啊。 这倒好，贪了又不办事，不办你们才怪！ 等着吧，总有一天让他们把这些全都吐出来！ 秦渊内心郁闷，越看百姓内心越难受，索性调头，打算回县衙。 他这倒不是摆烂直接撒手不管了。 而是打算先缓缓心情，等大夫来，再等王才派人把药材送来。 要是年纪小，说不干就不干，撒手不管，那就是不管。 就是任性。 但现在过了年纪，无法再任性了。 人嘛，总要对自己做的每一次选择负责。 无论结果是好是坏，当初自己做的选择，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做过的事，不能后悔，所以秦渊格外小心。 “你真没事？”连青看秦渊的状态不太一样，忍不住担忧道。 “真没事，你们不用管我，不是说了么，等这次忙完，你们就可以跟我回永安城，所以不用担心，安稳的在这里等一段时间就好。” 连青闻言，叹口气：“那有事你喊我，还有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荣辱共进，不存在你有事，我们能没事。” “所以还是希望你能够看开点，不要太着急，瘟疫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放平心态才是真的。” 秦渊默默点头，没有说话。 但他内心豁然，对啊，好像自己有点着急了，这瘟疫确实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自己好像都有点急功近利了。 想通这点，秦渊脸上的表情也好转许多。 “连青，谢谢你。”秦渊笑着道。 “不用谢，休息一下，或许能有新的想法。” “嗯。” 目送连青，秦渊内心豁然，自己着什么急，该着急的是韩笃学。 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他是总负责人，官最大，自己一个屁民为他着急？还不如心疼心疼自己呢。 ……………… 平塘北部隘口，地势险要，算北部桥头堡。 任何从北面进入平塘的人，都要经过这里，除非愿意绕远路。 所以是必经之路。 如此，这里便成了三教九流的常驻之所。 平塘官兵鞭长莫及，除非是派军队武力镇压。 但派兵镇压的情况从未发生。 因为这一片区域，有他们自己的规矩。 此刻，一身素衣的姜清雾，出现在这里。 她要回平塘镖局。 也就是她师父的镖局。 镖局位于此地，显得格格不入，但又不是很突兀。 毕竟三教九流也有送镖需求。 平时和这群人接触多了，更能学习黑话。 姜清雾面戴黑色丝巾，只露出一双灵动眼睛。 但在此地，却无人敢来招惹她。 下马，回镖局。 镖局是典型四开大院，位于山林中，不算隐蔽。 下有五个堂口，每个堂口各有三支押镖队伍，分别对应不同方向的送镖任务。 其中还有预备镖，需要在院中学习各种本领，以便成为正式队员。 而姜清雾并不属于任何堂口，她属于教官。 负责在镖局传授预备人员技能，偶尔押镖。 这个偶尔，仅限于师父交代。 其他无人能指使。 “清雾，你终于回来了，听说你结婚了，为什么不早说啊！” 一道靓丽的身影飞速跑来，说话的语气跟姜清晚有些相像。 而她就是师父的女儿，阮雪媛。 不仅说话方式相似，性格也很相似。 也就是说，姜清雾在家要面对自己活泼的妹妹，在镖局要面对她。 “忘了。”姜清雾淡淡道。 “啊？这你能忘记？你骗我的，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阮雪媛才不信她的鬼话。 “算了，待会儿再说，我爹他说有大事要找你，你正巧来了，那就去吧。” “大事？”姜清雾微微皱眉。 “走啊走啊，到了就知道了！” 阮雪媛笑嘻嘻的催促道。 和姜清晚的样子如出一辙…… 妹控姜清雾…… ------------ 第33章 表里不一？ 姜清雾内心不解，随后跟上阮雪媛，去见师父。 师父他忧心忡忡的坐在正堂。 见到她们两人过来，连忙站起身。 姜清雾师父名叫阮飞，一脸络腮胡，个头不高，但胜在精壮。 “师父，刚听雪媛说有大事，怎么了？” 阮飞沉声道：“朝廷的事。” “朝廷要我们押镖，这一批东西要送到泰顺镇。” 姜清雾皱眉，向来朝廷的东西都是由朝廷护送，很少请他们这些民间押镖人。 更别提是送往泰顺镇，那个已经被瘟疫笼罩的镇子。 但秦渊在泰顺镇啊。 姜清雾一时间有点难以理解朝廷的做法。 “那师父你要接还是不接？”姜清雾问道。 “不能不接。”阮飞道：“朝廷的镖，我们哪有资格说不接，头疼啊，去别的地方还好，去泰顺镇，这不是让人去死么？” “他们朝廷的人是人，咱们镖局的人就不是人了？” “要是能推掉就好了，根本推不掉，能怎么办？” 阮飞叹口气，脸上尽显无奈。 “师父，我去送镖。”姜清雾直接道。 “你去？不行，我找你来是要商量安排谁去送镖比较好，不是要让你去送，你不能去。”阮飞立马拒绝道。 姜清雾她现在已经成婚，又不是无家无室，哪能让她去送镖？ “师父，如果我们之中没人带头，那安排谁去，谁的心里都不舒服，况且泰顺镇那里，有我的人，是我夫君！” 姜清雾在外人面前，终于说出了夫君二字，语气坚定，态度坚决。 现在泰顺镇谁都避之如蛇蝎，都不敢贸然前往，可自己那夫君就去了，那她也能去。 “你夫君在泰顺镇？”阮飞一愣，怎么会这么巧？ 姜清雾点头，缓缓讲述：“他是被朝廷派去的……” 阮雪媛惊讶：“清雾，你夫君有点厉害啊。” 难怪姜清雾很少提起他夫君呢。 阮飞稍稍思索，紧皱眉头道：“你说得对，但如果光你一人去的话，那可不行，是对你的不负责。” “你带着一堂的人去吧。” 一堂是镖局最先成立，也是最厉害的护镖堂口。 镖局的人无不以能进入一堂为荣。 对于师父的安排，姜清雾自然没有异议。 她很上心这一次的押镖，朝廷要送往泰顺镇的镖，十有八九是对灾民有利的东西。 他们护镖人自然要多加小心。 “那镖什么时候能到？”姜清雾问道。 “晚上，你可以先去和一堂的兄弟们说一声。” 姜清雾在镖局的地位可不低，她出面能平事，没人不服。 她应下，然后又问道：“师父，江南的事怎么样了？” 阮飞回道：“不是很理想，你上次去的时候虽然答应放人，但以后运镖还会出问题，还是要想办法。” “这件事你不用管，安心的完成这次护镖任务，我可以找老朋友，看看能不能解决。” “行。” 姜清雾去找一堂的堂主和镖头，讲明这次事情。 镖头没有含糊，一口答应下来。 晚上，朝廷要送的镖到了。 领头的是一个面色阴柔的男人。 “你们要是搞丢了，十个镖局都不够赔的，还愣着干嘛，赶紧的吧？” 姜清雾身后的人嘟囔道：“神气什么，你们有本事自己去送啊。” 那阴柔男子瞪了他一眼，镖头上前打圆场道：“我们接了，明天中午送达，他新来的，没规矩，日后肯定好好管教。” 这话才让对面男人脸色好转一些。 姜清雾站在人群中没有说话。 这种事她一般不插手，一旦要她插手，那就不会这么简单。 毕竟她在永安城‘悍妇’的名声，不是被人污蔑出来的，自然有几分本事在身上。 …… 同一片天，同一片月。 秦渊此刻站在灯火通明的县衙大院，四周都有士兵在巡逻，他跟着眼前的男人，一同前去县衙后堂。 眼前的男人秦渊见过多次，是韩笃学的贴心侍从。 “秦公子，您走快点，咱家大人设宴款待，您就当是可怜可怜我，您去晚了没事，这可都会算在咱头上，还请您快步。” 秦渊脚步不紧不慢，丝毫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开什么国际玩笑？ 都这个时候了，韩笃学还有心情宴请自己？ 吃得下去么？ 镇上那么多百姓都快死了，让秦渊在这种环境下大快朵颐？ 真不怕膈应人！ 这波操作，韩笃学在秦渊心中的分量降低不少。 虽然走的慢，但还是来到韩笃学设宴的后堂。 后堂中间摆放着一张大圆桌，首位坐着的便是韩笃学，而在其左右，各有两名尚有姿色的侍女，全都垂着头，一个默默斟茶，另一个则负责倒酒。 同样，秦渊看到给自己预留的位置，也是相同的配置。 尽管心中不是很舒服，但在人前，姿态礼仪还是要有的。 “韩大人。” 韩笃学被这一声喊惊醒，连忙站起身：“哦，你来了，快坐，快坐，坐下聊。” 秦渊顺着他的话坐下，身旁的侍女衣着单薄，芊芊细手为他斟茶倒酒。 若不是前院写着县衙二字，秦渊都怀疑自己进入了百花苑。 他脸上显露敷衍的笑容，倒是韩笃学的笑容格外真切。 早晨的时候，他还在为消息而一脸忧愁，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不知韩大人深夜叫我来，是为何事？” 在人之下，秦渊当然不会傻到掀桌子，老老实实的问道。 韩笃学身居要职，秦渊的不爽都快写在脸上，他又不是看不懂，不然这中书侍郎就不用干了，他选择无视，端起酒杯笑道：“昨天你来的晚，今天算是为你接风洗尘，这一杯酒，可一定要干了。” 秦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顺着他的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是果酒，度数不高，微甜。 紧接着，韩笃学又端着一杯满上的酒，继续道;“你的文采，你的思想，我也很钦佩，这杯敬才华。” 秦渊微微皱眉，最烦的就是他这种卖关子的！ 喝下这杯酒后，秦渊直接反客为主，拿起满上的酒，直接道：“这第三杯酒，希望韩大人能说明情况，你这么搞，我心里没底！” …… ------------ 第34章 苦肉计 秦渊不喜欢这种应酬。 但后半句话，还是有所收敛。 对面是三品官，自己要是真指着鼻子骂，那不就是在阎王面前蹦迪，大喊‘你收我啊？’ 那场面，还是想想算了。 话音刚落，整个后堂都陷入宁静，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秦渊敢这么对韩笃学说话。 韩笃学也很意外，面露尴尬，讪讪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知道秦渊急了点，但没想到会这样。 再说一些兜圈子的话，显然也没必要了。 韩笃学坐回位置，擦擦手，目光看着秦渊。 “你是不是觉得我摆这一桌子，是对百姓的漠视？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虚伪的人？有这想法正常，我也这么觉得。” 秦渊眼中多了一丝费解，这是怎么？准备敞开胸怀？说点心里话？ “韩大人，您这是醉了？” 韩笃学摇头，他默默的拿过侍女手中的酒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才悠悠道;“百姓的生死很重要，但那失去的八万两白银，足以扒下我这层皮。” 秦渊看着他，眼中多了一丝理解，但更多的还是厌恶。 “如今的我是中书侍郎，外表光鲜，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一个堂堂三品官会来处理这件事？你以为我想？这难道是好事么？确实是好事，若成功的话，那我带着一身荣誉回朝，若失败呢？如果没有你，注定失败。” “可我没得选，你以为我是自愿的，不，我是没得选！” “现在，八万两银子，足以把我钉在耻辱钉上，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结果么？他们会把我一遍又一遍的参，其他人也会与我划清界限，我是弃子！” 韩笃学语气悲哀道。 秦渊皱眉，遥想自己当初刚看到韩笃学时，他那从容豁达的样子，和如今失意者姿态，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你该出现，让这件事有了转机，可你又不该出现，一旦入局，没人能全身而退。” 韩笃学像是给忠告一样，对秦渊说道。 秦渊却笑了。 “你们有这个斗来斗去的劲，用在百姓身上不行么？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弃子，被抛弃了，钉在耻辱钉，你却不想着如何补救，只想着未来怎么死会舒服一点？” “若真是这种想法，那你怎么爬到这个位置的？靠别人恭谦让？别闹了，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秦渊冷笑，看着眼前的韩笃学。 苦肉计罢了。 “诶，对了，别再说自己不容易了，你想做什么直说。” 秦渊直接抬手，打断了韩笃学继续卖惨。 韩笃学内心震惊。 得到消息后，他就无时无刻的在想如何把自己从这里摘出去，好不容易有了一出苦肉计，却被秦渊分分钟识破？ 难道是他在炸自己？ 但听秦渊最后一句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你怎么识破的？” 秦渊淡笑：“三品官，因为八万两银子就被扳倒，只有一种可能，你对陛下没用了。” “你觉得你没用么？这个年纪，这个官职，你要是没用，那陛下身边得是什么样？” 韩笃学沉默。 自己好像描述的确实过火了。 “银子确实不算事，也不可能是事，需要你去找当地乡绅们去凑银子，补齐八万两白银，这是其一，其二，我需要在一个月内解决瘟疫。” “原因。” “你不必知晓，这里由你全权负责，必须要解决，我不会害你，你现在已经进入了我恩师的视线。” “若你能解决，恩师他自然会记你，待到日后，步步高升也不是问题。” 秦渊似乎理解了。 这算是，拿自己的任务，来当我的‘面试资格’。 秦渊猜测，韩笃学这么闹一通，又是设宴，又是苦肉计的，十有八九是跟他背后靠山的信有关。 也就是说，自己被他的靠山相中了？ 所以才出演这一出？ 秦渊此刻内心的思绪乱飞。 信还是不信？ 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哎呀！ 头痛！ 见秦渊这副样子，韩笃学却笑了：“信与不信，与你现在要做的事有冲突么？你都要做，不如先做事，再慢慢想。” 秦渊沉默，感觉被摆了一道，并且证据充足。 “为什么选我，是因为那封答卷？” “一半一半吧。”韩笃学含糊其辞道。 其实是因为他们太子党的人在朝中式微，那些翰林们，就像是陈党的后花园一样。 所以需要一个新鲜血液补充，并且还不能太招摇，还要有能力，眼下秦渊摆在眼前，能力暂且不知，先试一下再说。 不过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确实勇气可嘉。 秦渊没胃口吃饭，消息已经传达，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于是便告辞了。 出了房间，夜里的风还是有点冷，秦渊缩了缩脖子，快步回自己房间。 房间内倒是空旷，一床一桌，桌上点着蜡烛，秦渊飞速躺在床上，蜡烛的火光也随风飘动。 他这次没多想，只想睡觉。 因为韩笃学说得对，先办事，再去想也不迟。 反正事都要办的。 但韩笃学这家伙拿他的任务考核自己。 真够精明的。 但又说自己全权负责，给了自己极高的权限。 对自己想做的事，也有帮助。 好坏参半吧。 秦渊就在这纠结中，早早睡去。 次日上午。 依旧没有等来大夫。 秦渊则按照韩笃学的想法，先凑够八万两再说。 这个金额不小，那些乡绅们能拿出来？ 要是真这么容易拿出来，朝廷干嘛只给十万两赈灾款？ “秦渊。”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连青带着连福龙走来，喊了他一声。 “嗯？你们来了？” “看你在这里烦心呢，说说怎么回事？”连青笑着问道。 “韩大人让我从乡绅的手中搞到八万两银子，能搞到？泰顺镇都穷成这样，所有乡绅绑在一起都凑不到吧？” 秦渊无奈道。 连青微微一笑：“话可不能这么说，八万两银子，你还是太小瞧泰顺镇的乡绅了。” “知道为什么泰顺镇的马匪不断么？” 秦渊脑子里瞬间就想起来了那两个字——公平。 让子弹飞？ “百姓的钱三七分账，乡绅的钱如数奉还？” …… ------------ 第35章 蹊跷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什么三七不三七的，那些山头的土匪，都是泰顺镇乡绅豢养的，你觉得会没钱？” 秦渊沉默。 好嘛，感情是自己格局不够大，以为人家三七，殊不知是我全都要。 这下秦渊可没有心理负担了。 连青啐了一口道;“要从他们身上拿到八万两白银也不简单，他们现在人又不在百姓中，都躲在自己的大院，他们的院子都比较偏僻，要去也得一鼓作气的让他们全交出来，不然他们各种拖延，可能还会派土匪来围剿。” “他们胆子这么大？连官府都敢硬碰？”秦渊皱眉道。 “怎么不敢，你都要人家八万两，这不等于把人家老巢都给端了，他们能不跟咱玩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他们即便是死了也死不足惜。”连青嗤笑。 秦渊理解。 那按照连青的想法，自己要是去找他们，那得带上不少官兵才行，不然可能被反杀。 “这些人你都认识么？认识的话我去集结士兵。” 秦渊现在纯光脚不怕穿鞋的，把这些人拉去上吊都死不足惜。 他才不惯着他们呢。 连青回道：“自然认识，泰顺镇没人不认识，是以马家为首的乡绅地主。” “也就是说，只要控制住这个马家，就能杀鸡儆猴让其他地主乖乖掏钱？” 秦渊分析道。 “没错，但马家不好对付，其豢养的打手可不少，方圆百里就数着他家。” 秦渊轻蔑一笑：“那就他了！” 随后，秦渊前去集结士兵。 这次驻军数量不多，三百余人。 是韩笃学拿着陛下谕旨，从江南守军调来的。 没有陛下旨意，他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可能调兵成功。 怎么，想造反啊？ 秦渊来到士兵休息的地方，在县衙旁侧扎营，十几个营帐，还有几个没人住的房子，就是士兵们的临时住所。 士兵们每天都是分批次去驻守瘟疫百姓，一批是五十人，其他人则分工在警戒，后援，休息中。 休息中的校尉见到秦渊派人来，便上前问道：“秦公子，你有事么？” 昨夜韩大人已经下令，让士兵们都听从秦渊的安排。 秦渊扫了一眼，随后道：“校尉，我需要士兵随我走一趟，你能否安排人手，五十人。” 既然是要去马家杀鸡儆猴，人肯定不能少，五十个士兵也够了。 士兵们好歹也有装备的正规军，马家豢养的打手比不了。 除非马家私藏铁器，不然五十人足矣。 校尉闻言，下意识道：“秦公子，五十人，你要去干嘛？” “放心，不会让你难做，这也是韩大人的吩咐。” 秦渊笑着道。 毕竟要去凑够八万两银子，对士兵的好处肯定是有的。 十万两银子，其中大头就是维持泰顺镇所有人的正常运作。 没钱谁跟你干啊。 士兵们的军饷，现在外出，肯定是韩笃学负责。 不发饷，让士兵吃西北风啊。 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也差不多占了十万两的半壁江山。 剩下的还要安置灾民，这些都要钱。 所以秦渊这一趟走的很有必要。 校尉内心疑惑，但听到韩大人的命令后，也就没再多问，批下了条子，让秦渊领士兵离开。 临了，校尉又叫住秦渊。 秦渊回头，校尉才笑着道：“秦公子，希望你能解决掉泰顺镇的事，我们弟兄们也想回去啊。” “会的，一定会的。” 秦渊郑重点头道。 不止是校尉，所有人都想快点结束瘟疫，秦渊也想。 他可不是那种大发国难财的人。 但眼下的局势，显然是有人想。 秦渊收起思绪，调头，带着士兵直奔马家。 路上，连青继续讲马家所做过的事。 他虽然不住在泰顺镇，但他那个犄角旮旯地方，也就离泰顺镇近，知道这些消息倒也无可厚非。 “到了。” 连青指着眼前坐落在半山腰的大院说道。 大门紧闭，巨大的实木牌匾上刻着‘马府’二字，笔锋犀利，显然出自大师之手。 秦渊派人去敲门。 谁料，士兵刚到门口，大门已经打开。 “秦公子光临寒舍，何必带这么多人？多见外啊。”门后走出来一位身穿上好丝绸的男人，他就是马家主人，马家主。 秦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家伙怎么知道自己来了？ “呵呵，马家主，你我素未相识，不必攀谈感情。你既然能猜到我来，那想必我来找你的目的，你也知道。” 马家主轻轻拍手，随后仆人们搬来十箱银子。 “这里是马某的孝敬，一箱两千两，十箱两万两，秦公子应该能交差了。” 秦渊皱眉，他的一切表现，显然是知道自己的行踪，看来县衙里有他的人啊。 这种被人知道行踪的感觉，十分不爽。 “马家主，你知道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马家主没在意道：“多么？没有吧？你人都来了，不带点东西回去，说不过去吧？难不成真想让我马家灭门？” 秦渊冷声道：“你太自作多情了，不过这次我放过你。” 自己刚到，他就拿出两万两银子迎接自己，这肯定是事先准备好的。 自己来的目的是要银子，现在银子到手了。 看着没问题，但却有种被耍的感觉。 马家主淡笑：“秦公子，你还是先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吧，现在你在泰顺镇还算安全，别走的时候，发现自己走不出去了。” 秦渊内心一沉，死死的盯着马家主。 “你在威胁我？” “威胁？谈不上，谈不上，这能是威胁么？这是对秦公子您的安危着想啊。” “秦渊，事有蹊跷，别上头。”这时，连青在一旁提醒道。 秦渊咬着牙让士兵去把银子带回来。 “秦公子慢走，不送了。” 秦渊内心更不爽了。 “马家和土匪有关系，他这么做，明显就是提前得知消息，很可能土匪就在附近埋伏，我们要是真的动手，他们那个地方易守难攻，我们更吃亏，先回去再说。” 连青在一旁安慰道。 秦渊摆手：“我心里有气，但没气坏脑袋，我知道。” 一旦马家警戒起来，那可能还真打不下来。 以至于他现在都怀疑，是不是韩笃学透露出去的消息？ 但想想，韩笃学没必要这么做。 即便是考验，他也没有义务和一个地主说这些。 多掉价啊。 不过马家能拿出两万两，说明要的八万两目标还是很容易达成的。 还真是自己低估了这些乡绅地主的财富。 …… ------------ 第36章 我只是按规矩办事而已 路上，秦渊本打算先回县衙，再思考对策。 谁知半路上却被泰顺镇其他几位家主派来的人给拦下，要请他去赴宴。 秦渊搞不清楚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面对他们的请求，还是打算去一趟。 只怕他们也提前收到消息。 头疼！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趟就走一趟。 秦渊带着士兵跟着他们一起走，看看会耍什么花样。 此刻，等待秦渊的各家家主已经急坏了。 各个都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等待秦渊。 本来他们就提心吊胆，下面的人回来通风报信，说秦渊已经从马家出来，这更让他们急了。 平时他们是以马家为首不假。 但现在，马家却有意把他们给卖了！ 关于秦渊的消息，他们都不知道，要不是马家的手下说漏了嘴，他们还被蒙在鼓里！ “老马真不是东西，咱们跟他搞的那些事，现在他想着把自己摘出去，他倒好，明哲自保了，真行！” “他一直都是那样，早就说了咱们趁早收手，现在好了，都晚了。” “那秦渊也不知道啥背景，据说是郡主府的人。” 几名家主在门口抱怨。 听到远处的动静后，为首的家主连忙让他们住嘴。 “来了来了，都机灵点，那老马不仁，就别怪咱们不义，待会儿都说话甜点！” 他们是从马家的手下得知的消息，说是说漏了嘴，其实就是靠钱问出来的。 得知秦渊的动向，而马家却不告诉他们，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现在马家见出事了，不就是想割断绳子么？ 他们可不乐意，就是死也要拉他垫背！ 更别提他们还都不想死呢！ 秦渊老早就看到了门口这群人，看来这些就是泰顺镇的家主们了。 看看要卖什么名堂。 秦渊淡笑，随后带着连青和连福龙上前。 “秦公子，幸会幸会，一路累了吧，走进屋，进屋。” “是啊，进屋聊，咱们不能光在这里站着，您不会是怕我们埋伏吧？” “我们哪敢，可不敢，我们胆子可没有马家主那么大！” 说着，还不忘踩一脚马家主。 秦渊还真不怕他们。 连青已经说了，他们和马家不是一个档次。 秦渊扫了他们一眼：“你们这泰顺镇可真厉害，耳目多啊。” “我们哪有耳目，您说笑了，我们几个都被蒙在鼓里呢，有什么事还请您移步。”家主们讪讪一笑，邀请秦渊进屋。 秦渊带着连福龙走进去。 这也是连青的意思，毕竟连福龙有几分本事，若有危险，还能把秦渊带出来。 屋内，同样摆着一大桌，各种山珍海味。 秦渊真没胃口。 家主们在身旁说着漂亮话，秦渊只是淡淡的笑着。 “酒就不喝了，我现在也不饿，你们有事就直说，没事的话就该我说了。” 他觉得聒噪，随后站起身，力压众人。 一旁身穿白衣服的家主也跟着站起身，殷切笑道：“秦公子，您不是俺们泰顺镇的，不太了解情况啊，但不要紧，所谓见面即友人，还请您不要在意。” 随后他拍拍手，秦渊对面的帘子被拉开。 帘子后有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各种礼物。 字画瓷器，高端茶叶，绫罗绸缎，地契房契都摆在桌上，甚至桌子旁还有两个妙龄美女。 家主们见秦渊的目光都落在那里，连忙起身，笑眯眯的凑了过来：“这些，是我们几个老伙计送您的，大家相识一场，做个朋友也好。” “秦公子，您就收下吧，一点心意，一点心意。” 秦渊漠然，这群人可真舍得。 他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冷冷道：“现在泰顺镇有难，不知各位能拿出多少银两来。” 秦渊是来收钱的，但不是来收他们给自己的钱。 还差六万两，这钱就得靠这些人拿出来了。 话音刚落，方才笑眯眯的家主们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秦公子，我们小家小业，不如马家主家大业大，您应该去找他要去，但既然您开口，那我拿出一千两。” 一千两也不是小数目，这么拿出来属实肉疼。 见有人开头，其余的家主们也纷纷同一套话术。 先说自己不容易，再说马家主家财万贯，最后只给了可怜的几百两银子，甚至还有人只愿意出五十两。 因为对他们来说，进钱容易出钱难！ 让他们拿钱打通关系，行！ 把钱拿出来给这群该死的灾民？不可能！ 而能拿出来这几百两，纯看在秦渊的面子上！ 这么一想，好似秦渊沾了天大的光一样！ 秦渊怒极反笑！ 好好好，以为是一群有眼光的人，但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群目光狭隘的货色。 难怪会半路截下自己，感情是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只知道马家主卖了他们，殊不知马家主在卖之前，还给了两万两银子呢！ 秦渊指着对面他们为自己准备的东西冷冷道：“那些是给我秦渊的，而你们刚刚说的钱是给泰顺镇的！” “这泰顺镇，就是你们现在脚踩的这片土地，是你们的老家！” “你们宁可花大价钱巴结我一个不知身份的外来人，却不肯额外多花一两银子来救助泰顺镇！” “这泰顺镇才是你们的根，泰顺镇的百姓维持你们身份的基石，你们现在连泰顺镇的百姓都不要，妄想建立一个空中楼阁？那能建起来？” “难怪那马家主会把你们卖了，你们给的这点钱，连马家主的零头都没有，知道他给了多少么？两万两！” “既然你们不肯拿出来，那就别怪我换种方式得到我想要的！” 秦渊拂袖离去，徒留一脸懵逼的众家主。 马家主拿出两万两？ 怎么可能！ 打死他们都不会信，马家主能拿出这么多钱！ 但他们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秦渊这么转身离开，那会带来什么结果…… 瞬间众人后背发凉，连忙冲出去。 “秦渊，秦公子，留步，我们愿意出钱，愿意！” 可秦渊却没有回头，他的心已经冰凉了，如同在大润发杀鱼三十年一样，莫得感情！ 望着外面的一群士兵，秦渊淡淡道：“全都带走，之后两天抄家，充当军饷，任何人不可私留！” 紧追慢赶到大门口的家主，闻言脸色煞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哀求。 可已经晚了，士兵们已经上前。 连青也上前道：“这不合规矩啊，不能这么干。” 秦渊看了他一眼，笑着道：“我有说话么？这可都是韩大人的命令，我只能执行，不是么？” 秦渊当然没有执法权，但是韩笃学有啊。 而且韩笃学让他全权负责，出事了他担着。 自己肯定要按照他的话照办。 …… ------------ 第37章 棋子棋手 这次也可以当做是一次试探。 自己真要抄家，韩笃学那边肯定会收到消息。 无非就是阻止和默许。 但秦渊觉得，默许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他缺钱填亏空。 至于会不会传到陛下耳中，那就不是秦渊所关心的事了。 秦渊目光如刀，落在身穿白衣服的地主身上。 “马家主告诉你们的？” “不是，不是，马家主他没告诉我们！他那个阴险小人什么都没说，你的消息还是从马家主手下打听到的，求你放过我们，要多少钱我们都拿，都拿！” 秦渊可怜地看了他们一眼。 “防止你们死得不明不白，让你们明白明白，你们被骗了！真以为这消息是你们能打探出来的？那不过是他想告诉你们的。” 秦渊稍稍思索，就能明白过来。 马家主这波操作，算是借刀杀人，让自己成刀。 好手法，可惜，他借错刀了。 消息透露给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产生危机感，但又让他们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以他们这群人贪财的性格，肯定会说出一些令自己反感的话，然后让自己解决他们。 于他能明哲自保，解决掉瘟疫后，以后泰顺镇只有他一家独大，没人再分他蛋糕。 于自己而言，得到了钱，解决了后勤压力，更有心解决瘟疫问题。 看似双赢。 但秦渊不爽，他不喜欢这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 那样显得自己很呆。 但自己要是这么杀回去，就显得无能狂怒了。 所以杀回去明显行不通。 被人摆一道这个亏，秦渊不可能吃下去。 在他思考的时候，跪在地上的家主们已经回过味来。 纷纷怒骂马家主不是东西，害死他们。 更想跟秦渊聊聊，看能不能花钱买命！ “秦公子，求您饶了我们吧，多少钱，我们出还不行么？” 秦渊被他的喊声打断，很不爽道：“还差六万两银子，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商量一下出多少，我要在半个时辰内见到钱，否则抄家。” 眼下的情况，秦渊也打算改变抄家的策略。 不能这么简单就让马家主达成他想要的目的。 这群家主们不知道秦渊心中所想，听到要六万两后顿时脸色跟吃屎一样难看，但想到能买命，他们马上凑在一起，商讨各家出多少钱，希望能度过悲剧。 毕竟钱没了还可以再赚，被抄家了，真没活路了，要是抄家的时候不杀他们，那他们比死掉还难受！ 这时连青上前，有点不解秦渊的做法，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秦渊冷冷的回道：“被摆了一道，要是抄了他们的家，更顺马家主的心意。” “当时他在门口说那些呛人的话，就是为了让我心情不好，下山的时候好杀他们！” 连青闻言也回过味来，内心震惊，暗叹秦渊敏锐的察觉能力。 “那就不杀他们了？” “先让他们凑钱再说，至于马家主不简单，难怪他是泰顺镇最强的地主呢，感情是个有脑子的人。” 连青尴尬，表情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他跟秦渊说的有关马家主的信息。 很快，家主们纷纷表示愿意凑够六万两银子，表示半个时辰送来。 秦渊摆手放他们离开，让他们回去凑钱。 “马家主那边派人去盯着，不能就这么算了。” 秦渊安排道。 连青点头应下。 随后秦渊带人回县衙。 远处，一处茅草屋里见秦渊一行人走远，从里面爬出来，立马掉头回去，把消息告诉马家主。 马家主此刻的状态映照着一首诗，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得意心情佳。 秦渊那样的毛头小子，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铲除其他家主，接手他们的生意呢？ 虽然一次性拿出两万两很肉疼，但只要能达成目的，以后能赚回很多个两万两。 可当他听到线人跑回来汇报的话，顿时感到不可置信，刚刚还得意的面孔瞬间凝固。 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不应该啊，那秦渊说抄家，又不抄家？怎么可能，他那么年轻，不应该正是疾恶如仇，意气用事的年纪？” “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秦渊不抄家，那他之后要接手的话要花费更多。 土匪出面？ 这不行，土匪也有他们的人，到时候很容易成了自我损耗，自己人打自己人。 这时，土匪头子闯入他的视线。 “老马，我的人看到镖局的人往泰顺镇这边来，干一票去？” 老马此刻正心烦呢，自己这边的事情都推进不下去，哪有心情管他们这些土匪？ 随口道：“随便，老规矩，去吧。” 他的老规矩，就是先看镖局再看货，要是熟悉的镖局，那就算了，不熟悉的就抢，到时候货拿到他这边运转，换钱。 说是豢养，那是外人的看法。 他这是忠实的合作伙伴！ 马家主估计得头疼几天，反观秦渊这里，已经凑够了八万两白银。 那些家主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秦渊的目的已经达到，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秦渊还没热血到看世界都是非黑即白的。 那样只会死得更快。 还是先完成眼下的任务要紧，把钱凑齐，把瘟疫给解决掉，其他事都不重要。 “秦公子，这个是给您的。” 这时白衣服的家主再次来到秦渊面前。 秦渊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哦？又不怕我把你们给抓起来了？” 白衣服家主却摇头道：“一码事归一码事，虽然我们的心胸都不大，但当时让我们死得明白，又没让我们死，让我们知道了这一切都是老马干的好事，所以这东西是为了那件事。” “秦公子，你高尚，你有情怀，我们自愧不如，所以收下吧。” 秦渊默许：“走吧。” 目送他们离开，秦渊也没想到，他们还会给自己送东西，真有意思。 打开一看，是一个雕刻好的玉佩，价值不菲。 或许回去后，他们就会和马家主‘开战’吧？ 谁知道呢？ 就现在泰顺镇这局势，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只能说，这镇子，名字改了也没变顺啊…… 秦渊派人归整清点送来的银两，今天也不算没有收获。 与此同时，来泰顺镇的路上，一支护镖队伍正警惕走来！ …… ------------ 第38章 老马啊，阎王想你了 姜清雾戴着黑色面纱，骑着白马在前，眼眸警惕的看着前方，冷声道：“大家都提起精神，泰顺镇这边不太平。” 泰顺镇的土匪很多，所有护镖人都知道。 “清雾姐，我们可都是一堂的好手，土匪来了也得爬回去。” 身后有人念叨，其他人跟着乐呵一笑，唯有一堂的镖头怒喝：“闭嘴，让你小心点就小心点，哪有那么多废话，再乱说话就把你逐出一堂，做人有傲气可以，但要分时候！” 姜清雾默默点头，继续向前走。 此刻，她内心都有点小好奇，好奇秦渊此刻在做什么。 这些天冷静下来后发现，其实秦渊真的很有水平，比一开始心理预期要强太多。 还记得当初刚拿婚书，秦渊就跟自己借钱的事，那时候心里就只觉得他以后难堪大用。 结果自己才出去几天，他就和清晚搞了那么多事，解决了不少麻烦。 她心中在想，或许这次秦渊也能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吧？ 想到这里，她的俏脸上浮出一抹笑容，但被黑色面纱挡着，没人能看见。 哒哒哒。 马蹄声有节奏的继续朝着泰顺镇而去。 前方道路，姜清雾勒住白马。 “有情况，被盯上了，戒备！” 她立马说道。 其他运镖人闻言，立马抽出武器。 在这个铁器被严格管制的时代，他们每次运镖的武器都要报备，武器也只是长刀。 倒是姜清雾手里握着一柄宝剑。 镖局特权。 霎时，从树林深处窜出来一伙土匪。 “哥几个不想为难你们，识相的话把东西放下，来我们泰顺地界，没点孝敬，看不起我们？” 姜清雾盯着眼前拿刀的土匪，漠然道：“朝廷的货，你们也要截？” 话落，身后的镖头把朝廷在箱子上刻的章给漏了出来。 这章也就代表了朝廷的货。 “呸，朝廷的货？放屁，朝廷会把货拉到我们这犄角格拉？” 领头的土匪内心虽有些忌惮，但还不至于轻信他们的话。 因为都知道土匪不敢抢朝廷，所以很多人为求货物不被抢，都私自攥刻，这事屡见不鲜。 姜清雾微微皱眉，内心暗道不妙。 这意思是要抢啊。 “你们真要抢，你们担得起责？别到时候朝廷出兵把你们山头踏平，别后悔今天的行为！” 这时，土匪身后的人小声道：“大哥，那小娘们说的也有点道理，朝廷的货啊，您忘了前两天不还有大官来泰顺镇么？” 土匪头子闻言一把推开他：“去你的，说什么丧气话，她说什么你就信啊？鬼迷心窍了？罗里吧嗦的，抢了！” 土匪头子才不管这些。 在泰顺这地界称王称霸惯了，人走留财，兽走留肉，天上地下，就没有他不敢抢的！ 两句话就想吓死他？真当他是吃素长大的？ 姜清雾见谈不拢，只好退回，让镖局的人都聚在一起，准备迎敌！ 顺便找来刚刚说大话的人，吩咐道：“你骑着我的马立刻去泰顺镇，找到秦渊，并告诉他情况，泰顺镇有驻军，韩大人也在，到时候会有人来支援。” “清雾姐，你快去，这里有我们守着！” 那人立马回道。 姜清雾却摇头道：“你去就行，我不能走！” 她身为领头人，要是走了，士气就没了。 而且现在的位置距离泰顺镇也不远，能撑到泰顺镇的人来救援。 那人面色踌躇，答应下来。 他现在都后悔说的大话，说了大话，结果现在自己却走了，真丢人！ 骑上白马，掉头朝着秃了一片的树林跑去，绕路进镇。 这时，土匪头子身后有人喊道：“老大，他要去通风报信！” “老子眼睛不瞎，派俩人去追，其他人先抢了再说！”土匪头子踹了那人一脚，骂他白痴，随后气势汹汹的领着土匪朝着姜清雾他们冲去。 姜清雾所带领的一堂，是镖局最强，战斗力肯定是有的。 但对面土匪有三十多人，他们这里只有十几个，人数差距很大。 “大家不要恋战，两人一组，防守为主！”姜清雾思路清晰的说道。 先守，保存体力，再想办法杀出一条路。 镖局的人都有配合，也很服从姜清雾的安排！ …… 前去通风报信的人骑着白马不停的在树林里穿梭。 好在现在不是夏天，枝叶不茂盛，能看清路。 他带着信念，终于抵达泰顺镇，随后高喊秦渊的名字。 秦渊此刻清点完银两，八万两银子，不多不少，打算去跟韩笃学汇报。 听到外面有人高喊自己名字，立马让连青把人领来。 “你是谁？” “我是镖局的人，我们押着朝廷的物资来泰顺镇，结果被土匪给拦下了。” “镖局的人？姜清雾也在？”秦渊下意识的联想道。 “在，就是清雾姐让我来的！” 秦渊腾地站起来，戾气瞬间散发出来。 “你们镖局是没人了？让她来？赶紧带我去！连青，集结士兵！” 秦渊知道朝廷会有物资送来。 但没想到会是镖局送来。 更没想到是姜清雾也来了。 半道还被劫了。 这尼玛是巧合？还是商量好的？ 他现在都想去质问韩笃学这是怎么回事。 但救人要紧。 士兵们集结的飞快。 随着镖局的人一同飞奔而去。 “连青，这一片土匪的胆子都这么大的？” 秦渊骑着马，问身旁的连青。 连青苦笑：“不应该啊，朝廷的货他们也敢劫？劫了谁敢收？” 下一秒，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人，马家主。 两人相视一眼，秦渊冷声道：“这马家主看来是真活腻了，本来他是动脑子，我也想着动脑子搞他，现在看来，已经不能留了。” 秦渊只是觉得自己发现他耍小聪明后直接打上门显得自己无能狂怒，所以想着用相同的手段回敬过去。 但现在，手段？ 什么手段？ 武力是最好的物理手段！ 连我媳妇都敢劫，你不死谁死？ 即便不是你指使的，那这些土匪也和你脱不了关系。 在秦渊心中，马家主已经和阎王爷打招呼了，今晚就要下去陪他老人家。 秦渊收起思绪，抓紧前去支援！ …… ------------ 第39章 我可是土匪头子，给个面子！ 姜清雾他们防守，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毕竟这群土匪实力很差，但胜在人多，主要是消耗战，搞得他们现在的体力消耗很大。 好在两人一组，能够互相帮助。 要是在别的路段，他们会视情况而定。 对面人数不占优，那就反打回去。 对面人数占优，就撤退。 像这样等待支援的情况只发生在返回的路段。 也就是说眼下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姜清雾和镖头一起阻挡，两人的本事最强，所以面对的土匪众多。 但姜清雾此刻手握利剑，一扫一挑，动作看似轻柔，却暗藏杀机。 她在永安城悍妇的名头，真是打出来的…不是靠别人赐的。 而镖头更不用说，手握一把大刀，力大势沉，宛如战神，根本无人靠近。 眼瞅着杀不进去，土匪头子也急了。 以往遇到的镖局都是贪生怕死的货色，只要人多点，掉头就跑是常有的事，怎么眼前的镖局不一样？ 莫非真有好东西？ 想到这里，他眼底浮现出贪婪之色。 “全都上，好宝贝绝对不少，都杀了！” 土匪头子高喊，旋即带头冲锋，不能再等了！ 就在此时。 身后唰唰的脚步声传来。 “住手！” 秦渊怒喝，士兵们飞速冲过去！ 他们现在可紧着秦渊，毕竟秦渊真能搞到钱啊。 那些银子，一部分就是他们的军饷，俗话说有奶便是娘，有钱那就是爸爸！ 可不得供着么，自然有力的出力，一窝涌的冲过去，冲散了土匪的队伍。 这群守军还真不是吃素的，都是前些年战乱时退下来的，岂是这群土匪能抗衡的？ 土匪们见士兵来了，瞬间一窝蜂的散去。 但在镖局的人还有士兵们夹击之中，他们跑的地方都没有。 秦渊此刻也看到了姜清雾。 她在人群前面，手持宝剑，英姿飒爽，没有受伤！ 自己媳妇真厉害！ “你没事吧？”他下了马，来到姜清雾身旁。 有几天没见，秦渊还是挺挂念的。 姜清雾微微摇头：“没事。” 虽然表情变化不大，但内心却意外地悸动。 很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虽然英雄救美的套路很老，但真当秦渊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内心真的很放心。 那句‘你终于来了’还是没能说出口。 “没事就好，你可真闲不住，这泰顺镇你都要跑来送镖，让别人来就行了，你这样我担心。”秦渊念叨道。 他可不担心么，姜清雾要是真有事，他得自责死，到时候不仅要面对岳父大人的冷眼旁观，还有小姨子的埋怨，别看姜清晚平时笑嘻嘻的，姐姐要是真出事，她还真敢骂死秦渊。 而姜清雾听到他的絮叨，脸上浮出一抹笑容，虽然被面纱遮掩，但她笑起来时，眼睛不会骗人。 秦渊很喜欢她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 “你平时不是这么说话的。”姜清雾轻笑道。 “你还笑，憋回去。”秦渊瞪了她一眼，这娘们可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这时，连青上前，见秦渊十分关心她，想必她就是秦渊的媳妇了。 “秦渊，土匪头子抓起来了，要不要问话？” “问，把他带过来，连我媳妇都敢抢，不想活了，问完就杀…算了，先留着，到时候让他和马家主一起上路。” 秦渊随意摆手道。 姜清雾听到他话中的马家主，好奇问道：“马家主是谁？” “是泰顺镇的一个大家族，今天还摆了我一道，他和土匪有关系，十有八九就是他安排的伏击。” 秦渊轻飘飘的简短的把眼下的情况告诉姜清雾。 主要是不想让她担心。 随后又跟她介绍连青和连福龙，介绍完才来到土匪头子面前。 土匪头子内心是崩溃的。 你俩在那里说了半天，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好歹咱也是土匪头子，头子啊！懂不懂头子的含金量！ 土匪头子内心是惆怅的。 但看秦渊走来，又警惕道：“要杀要剐随你，今天认栽，大不了十八年以后还是一条好汉。” 秦渊看他的眼神跟看傻子一样。 难怪敢劫朝廷的货。 这就是马家主养的鹰犬？ 哦不，说他鹰犬都高看他了。 纯纯二愣子！ “马家主派你来的？” “什么马家主？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劫的是朝廷的货？我一上报，那可是要诛你九族的，你们全山头的九族，只要你说是谁派你来的，那就可以不上报，你自己选。” “是马家主他派我来的，是他是他，就是他！” 秦渊沉默，暗自感慨这家伙变脸真快。 更怕他后面来一句，我们的英雄小哪吒…… “行，直接去马家，把马家主给拉出来！”秦渊朝着连青说道，让他去通知士兵们。 说完，又跟身旁的姜清雾说道：“走吧，让你镖局的人一起，这下没人敢抢了。” 虽然他处理这件事很潦草，也很戏剧，但不代表会放过他们。 这群土匪联合马家主，在这一片胡作非为，也该把他们全收了。 连朝廷的货都敢抢，真不知死活。 “进镇后面纱就不要摘下来了，让他们都戴上口罩，省得染病。” “好。”姜清雾应声道。 秦渊一愣：“你说什么？” “好啊。” 秦渊内心瞬间感觉到了升华。 这就是夫唱妇随么，真不错！ 毕竟姜清雾属于那种略有高傲冷淡的性格，而且也很有自主意识，有自己的想法，自己想做的事。 能从她口中听出一个好字，秦渊内心升起满足感！ 怎么说呢，这种情况，发生在任何一个性格软糯的妹子上，都再正常不过。 偏偏是姜清雾这种，有种征服感。 “怎么了？我脸上有字么？”姜清雾不解的看着秦渊，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 “没字，你眼睛很好看，我想多看两眼。” 秦渊才不会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呢！ 不然以后姜清雾故意不说怎么办。 他骑着马，哼着小曲，快走了两步。 倒是姜清雾不解他的变化，怎么心情一下子这么好？ 只是她不清楚，男人的快乐有时候就这么简单！ …… ------------ 第40章 今天也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回到泰顺镇，韩笃学已经站在县衙迎接。 秦渊带兵出去的时候，他收到手下的消息，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这次镖局带来的是朝廷的物资，他肯定要亲自迎接。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镖局领头人会是姜清雾。 但想来秦渊在这里，姜清雾想来看看他也正常。 他微微颔首，思绪收回，随后问道：“怎么了？出事了？” “嗯，这群土匪胆子不小，要劫朝廷的货。” 秦渊简单回应。 韩笃学面露惊讶，随后道：“那你来处理，清雾，好久不见。” 他已经放权，那就不想再经手，转而笑着看向姜清雾。 “你们结婚了，真快，想来我去京城这些年，没想到你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了。” 他感慨时间的飞逝，岁月的变迁…… 秦渊倒没继续跟韩笃学攀谈这些，交代两句后，就领着土匪离开。 剩下的镖局的人姜清雾会安排，也有韩笃学在场，不会出问题。 不如先解决掉马家主，省得夜长梦多。 很快。 秦渊领兵折返去马家。 马家主的手下见状，撒丫子跑回去，连忙把这件事通知主家。 得知秦渊再次领兵归来，马家主内心困惑，十分不解。 “怎么回事？他怎么又回来了？” 手下听到问责，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家主，您让土匪去劫道了，现在他们都没有回来，很可能…出事了。” “劫道？”马家主微微皱眉，自己有说过么？ 霎时，他表情凝固了。 自己好像真说过这样的话！ 该不会是他们劫道被秦渊逮了个正着吧？ 该死，这就难办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不是朝廷的货，就没事！ 他故作安定的心理安慰。 而手下的一句话，直接让他破防。 “家主，是劫道，好像秦渊都带着士兵去了。” “领着士兵去？”马家主瞬间后背发凉！ 不就是劫道么？至于？还领着士兵？那不就是说……真劫朝廷的了？ 他瞬间感到窒息，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 要不是手下手疾眼快的扶着他，他能一头栽倒下去。 “准备，准备马车，快……”马家主连忙道。 这群莽夫，要是真劫了朝廷，还把自己供出来，自己不跑只能等死！ 该死啊！ 终日玩鹰，反倒被鹰琢了眼，现在连命都要丢了！ 就在此时，秦渊已经破门而入。 “晚了，马家主，又见面了。”秦渊踱步进入马家，眼神玩味的看着他。 马家主瞬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久都没缓过来。 “秦渊，你放我一马，之后你做什么我都鼎力支持，一定支持！” 秦渊不屑一顾。 “你自己说说你做的事，还是等着被逼问？” 本来是有打算以牙还牙的。 奈何你先不讲规矩，让土匪劫我老婆！ 啊对，劫朝廷也不行，但更重要的是我老婆！ 你不死谁死？ 秦渊内心冷淡，莫得感情。 马家主苦兮兮求饶道：“不是我让他们去的，我跟他们没关系，就是他们劫了东西卖给我，就这么简单，我不买不就行了，能不能放过？求放过！” 马家主内心苦逼，又不是自己策划的，真倒了八辈子血霉！ 秦渊才不管他说的这些有的没的，因为在他心中，马家主已经是死人了。 他已经严重威胁到自己身边人的安全，绝对不能留！ “哦，这样的，带走，进牢里好好审问什么都知道了！” 秦渊摆摆手，马家主满眼悔恨，直呼冤枉。 他是来不及反制，谁让秦渊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带人杀到府上。 这算是破坏游戏规则，但破坏规则的还是马家主！ 当然秦渊速战速决的原因还有另一个。 就是马家的财富。 秦渊可以大义凛然满嘴仁义道德的说：自己抄马家是为了泰顺镇百姓。 但他自己也缺钱，所以打着旗号为自己捞一部分又有何不可。 首先，秦渊从没有说过自己不缺钱。 也没有说过自己是一个对标圣人的君子。 所以，抄家！ 马家主被带出去，一步三回头。 望着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马家，葬送在了今天心如死灰！ 哀莫大于心死！ 这时，他见秦渊走过来，不禁怒道：“秦渊，你仅仅两三句话，就要剥夺我的一切，你不觉得你这样做的太残忍了？会遭天谴的！” 秦渊对他的屁话充耳不闻。 “大家一样烂，别给自己标榜道德标兵，你这么大的家业是上天给你的？老天爷看你可怜，给你掉金砖不成？” “别搞得自己很无辜，你怎么建起来的家业你自己再清楚不过。” “怎么，只有你掠夺别人，抢别人可以，现在被人抢了就不行了？” 马家主双眼充血，低声怒道：“你这样，迟早也会被抢光！” 秦渊却淡淡一笑：“不劳你费心，你呀，安心在监狱里待着吧，那个小房间才是你永远的家！” “至于我，你该不会觉得我会把你的家业全都独吞了吧？真是笑话，知道为什么你现在成这熊样么？但凡你当初拉一个靠山，也不至于这样。” 秦渊没再多说，像马家主这种只知道强取豪夺的货色，起来之后就觉得自己是土皇帝，要是再有点小聪明，那更不得了，就觉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上午和他碰面时，那副姿态，就快把自己很强，给你是施舍写脸上了。 一旦强取豪夺那一套行不通，就开始慌了。 现在他被秦渊控制住，那再正常不过。 马家主听到秦渊的话，后知后觉。 突然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笑。 栽在他手里，真不冤。 望着马家主被带走，秦渊心中没有一点世态炎凉的感觉。 “连青，你们先去看看府上有什么好东西，都搬到下面的房子里，到时候装车让镖局的人拉走。” “得嘞！”连青笑吟吟的答应下来。 这可是零元购啊，是白嫖啊，谁不喜欢！ 解决掉马家主，天色已经渐晚，他留一部分人继续搬东西，带着另一部分人回县衙。 今天也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 ------------ 第41章 嘚瑟的王才 次日，永安城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听说了么，那王家的王才买下惠春堂以后又买了一大批药材，要送往泰顺镇呢！” “还不要钱，全都免费送呢！” “真的假的？那王才真有这本事？” “反正已经在咱们永安城传疯了，那王才可不小气，几十辆马车在咱们永安城一直走，那架势，好像非要全永安城的人都知道不行！” “那不来了？走，看看去，看看去！” 马车上，王才意气风发，十分乐意当这个显眼包！ 原因无他，秦哥说的方法太管用了！ 他就是图名，现在闹的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王才买了一大批草药送往泰顺镇，就行了！ “少爷，少爷，差不多了，咱答应秦公子的，也该动身了！” 王才身旁的老奴连忙提醒道。 “啊？那行，出发吧！” 听到老奴这样说，王才还十分不舍！ 多好的机会啊，就这么让走了。 心中惋惜，但还是听从奴仆的安排，召集所有马车赶往泰顺镇。 王才返回马车内，里面有一个年轻大夫。 “老白，你别光说大话不办事啊，现在泰顺镇可不好进，记得到时候机灵点！” “明白，王公子您放心。” 被称为老白的大夫，连声应道，但他脸上的向往之情却藏不住。 他原本就是一个普通村医，偶然间得知秦渊要治疗瘟疫。 他一开始嗤之以鼻。 但后来随着好友送来的秦渊答卷。 让他内心清楚且明白，原来这不是大话！ 秦渊所写的答卷，简单清晰，都能看懂，还经得起推敲，稍稍琢磨一下，就知道这样的做法是对的！ 于是他便出发拜访秦渊。 才得知秦渊已经去了泰顺镇，但那地方已经没人敢去，更没人想去。 偏偏王才要去，于是他便在王府门口等了两天，终于见到王才，表明来意，这才坐上马车。 而王才更不用说。 他这次的任务本身就是送药材，打响知名度。 可泰顺镇缺大夫的事谁都清楚。 现在有个不要命的大夫要去泰顺镇，那载他一程又何妨。 想来秦哥那边也缺大夫！ 于是，两个不同出发点，但目的地相同的人，走在一起，一起前往泰顺镇。 “王少爷，看您这么大费周章的样子，莫非是秦先生让您做的？” 老白对秦渊很尊敬，连称呼都是敬语。 达者为师，虽然没见秦渊一面，但凭借这封答卷，已经在他心中认定了。 “是啊。”路上倒是无聊，有个说话的伴儿也不错，于是王才便幽幽讲道：“你可不知道，秦哥可真厉害，知道永安城的百花苑么？” 老白摇头：“不知道，风花雪月之所？” “没错，本来都已经要卖给我了，结果秦哥他出手，让它起死回生了……” 王才说话比说书人还要激动，那说的，好像自己才是亲临者一样。 老白听他讲的此起彼伏，内心对秦渊更崇拜了。 没想到秦先生不仅对医术有了解，还深谙经营之道。 见她满脸崇拜，王才得意洋洋的笑了，心里在想，看见没，我秦哥！ …… 与此同时，秦渊这边，昨夜从马家归来，便安置镖局的人。 其他人倒也无所谓，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对付一晚上。 但姜清雾不一样，她是自己媳妇，但又没有夫妻之实。 导致昨晚给她单独整理房间时，所有人看秦渊都怪怪的。 那副表情秦渊都不想去回想。 怎么了？ 没见过夫妻分房睡啊！ 这不，早上，姜清雾他们就要回去了。 秦渊派连青带人，先去把昨天挑好的宝贝让镖局的人带走。 而他则和姜清雾站在一旁互相道别。 “这下回去的时候没有土匪了，你看我现在不活的好好的，吃嘛嘛香，身体倍棒，没事！” 姜清雾脸上浮出笑容，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秦渊从哪来的这么多俏皮话。 虽是俏皮话，但他也在证明自己在这里生活很好，让自己不用担心。 “我走了，你在这里要万事小心，我不拦你，也不劝你，就如同你当时不劝我一样，但我心中担心你。” 这话听在秦渊心中，一片暖洋洋的。 “我会完好无损的回去，放心吧。” 她所指的不拦不劝，亦如当时她摊牌自己身份时，秦渊的支持。 “走了。”姜清雾浅笑，随后转身。 却被秦渊叫住。 “走的时候回家一趟，你们返程也押了镖，记得回家放好！”秦渊小声道。 姜清雾突然笑了，脸上多了一丝玩味。 “那你要不要结算一下运镖的钱呢？” 秦渊顿时瞪了她一眼：“我们可是夫妻诶，你跟我要钱！” “我没钱，要不你帮我结算吧。” 秦渊摊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姜清雾微微一愣，你倒好，承认的够快啊！ 说归说，闹归闹，镖局的钱姜清雾会补上的。 她从不拿自己的私事来占用镖局的资源。 哪怕是返程也不例外。 “再见。” “再见！” 陪着姜清雾回到镖局的队伍，秦渊道别，目送他们离开。 他清楚姜清雾来的目的，送镖是一回事，更多的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现在见自己没事，还有点小势力，自然大大方方的走了。 她只是不爱说罢了，但行为表现没有落下。 要是姜清晚在这里，分分钟得表现的明明白白的。 提到她，秦渊脑海中都出现了声音。 “姐夫，我可担心你了，来看看你……” “姐夫，我姐她真想你了……” 秦渊笑了笑，这么一想，还真有点想念自己那个便宜小姨子啊。 跟她在一块时很放松，哪有什么弯弯绕绕的。 还有刚走的姜清雾。 秦渊长叹一口气，随后内心暗自发誓。 要加快进度了，抓紧时机忙完泰顺镇的事，然后回泰顺镇，回家！ 哪有不顾家的，不顾家是因为家里没有牵挂的人，一想到家里就是争吵。 但如果没有那些客观因素，谁不想陪着自己的家人呢？ 秦渊暗叹，随后转身，投入工作之中。 现在银子有了，想办法为泰顺镇的百姓提升一下隔离场所的环境。 毕竟那地方，真的不太行…… ------------ 第42章 先生大才 上午，秦渊慰问完百姓，就得知王才抵达的消息。 是守城的士兵告诉他的。 “哦，让他们进城。” 秦渊脸上露出笑容，随口道。 “那是谁？”连青不解问道。 “永安城王家，永安城最有钱的王家。”秦渊笑着解释。 连青肯定听说过王家，只是没想到他也会来。 当看到王才这一马车一马车的药材后，所有人都震惊了。 就连秦渊也没有想到。 只是让你多买些药材，不是让你把附近村镇的药材全都收购干净！ 王才见到众人瞪大眼睛望着他，内心的满足感瞬间又提了上来。 “秦哥！我还给你带了个人！”王才笑嘻嘻的介绍道。 “他是老白，是一个大夫，特别仰慕你。” 老白闻言，连忙接话道：“秦先生！” 秦渊打眼看了他一眼：“大夫？” “你对眼下泰顺镇怎么看？” 他这句话也是在试探，看看这位老白是否有本事，有没有自己的想法，还是说也是只看医书来治病。 老白一听，立马收起仰慕表情，好似进入专业领域就变得认真起来。 “秦先生，在下拙见，瘟疫之凶猛，堪比猛兽，非寻常之法可解！必须求变！” “嗯？”秦渊闻言，眼底里闪过一丝欣慰。 对啊，就是这样。 “你继续说！” 老白内心松口气，然后开始讲解自己的看法。 “在下并不觉得瘟疫在医书上能有答案，若有解决之法，朝廷又为何会看重先生您的答卷？” “说明眼下的情况需要想办法解决，并非书上的一板一眼。” “可在下人微言轻，说出此言，常被同行嗤笑，沦为笑柄。” 秦渊却摆手：“不，你很对，你的想法没错，思路是正确的。” “我来告诉你为何会传染，知道为什么要戴口罩么？就是为了防止病毒在空气中流通，进而感染你我。” “口罩在此有隔绝作用……” 秦渊说话时，脸色也跟着凝重，不再发笑，像是在讨论课题一样。 王才和连青两人对此的感受就很平常。 但身为大夫的老白，瞬间感觉如获至宝一样！ 秦渊所说的口罩，是王才给他的，他在思考用处。 而现在，秦渊所说的一切，对他来说像是打开新世界大门一样！ 令他热血沸腾！ “先生，您继续说，我在记，也在听！” 秦渊看着他激动的不成样子，微微一笑，放缓了语速，尽量让他能听懂。 其实秦渊所说的知识，无外乎后世大部分人都了解清楚。 就这么平常的常识，放在现在，却成了‘圣经’！ 因为他不了解。 还在探索之中。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医术本身就很落后。 好在中医还有医书支撑，起码做到了小病死不了，大病看天意。 要是放在西方世界，这个时代，怕连中世纪都不是，以巫女和放血为治病之法。 所以，哪怕只是常识，放在现在也是吊炸天的知识！ 秦渊倒也乐意多讲，若是老白能够联想到解决办法，那再好不过。 现在的情况是什么？ 秦渊空有知识，但很碎，无法自己独立解决。 而老白是属于有医术，懂用药，但没有方向头绪！ 若两者能够结合，合二为一！ 妥了，瘟疫必定能解决！ 所以秦渊才不厌其烦继续讲解。 老白也听得非常仔细认真。 倒是王才忍不住了。 “秦哥，你们聊着，您跟我说一声，这些药材放哪呗，大家都在等着呢。” 秦渊闻言，暗道自己讲的太投入。 于是安排连青，让连青负责这些。 随后他继续和老白讲解，并带着老白前去百姓那里，不同阶段，不同症状的都跟他讲清楚。 老白对此，内心都快哭了！ 秦先生实在是太有耐心了，真的好博学！ 这样手把手的讲，真好！ 他内心暗暗发誓，一定能帮秦渊解决瘟疫难题！ 秦渊全都讲完后，才跟老白说道：“剩下的就需要你自己摸索，如果让你来处理瘟疫，药材都有，你能否解决？” 老白想都没想，毫不犹豫道：“秦先生，您交给我，我一定努力解决，还请您放心！” “好，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这般时间就过了一个多时辰，秦渊就告别老白。 老白他休息都没休息，一头扎在百姓之中，询问他们的身体症状。 秦渊对此非常满意。 等他回到县衙，王才直接来到他面前然后道。 “秦哥，您回来了，您走之前交代的事，我全都完成了！” 王才兴奋道。 秦渊笑着点头，内心暗道，这下稳了！ 他这五千两银子，真到自己手里了！ 其实他把这一切做完，就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八十的任务。 余下的就是一些舆论风波。 “好，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在这里，但可能性不大，另一个是回家，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门，外面任何风言风语你都不要去听。” “为什么？”王才不解。 “因为那是骂你的声音，你要是沉不住气，非要怼回去，那这一切前功尽弃。” “我都做了好事，他们还要骂我？凭什么？”王才不解道。 “因为咱们这件事做的太高调了，高调到让人嫉妒怀疑。”秦渊淡淡解释道。 “但我把药材都买回来了，还送到这儿，他们就用一两句话就抹杀我的一切？”王才暗恼。 “是啊，所以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距离你真正扬眉吐气，还差最后一步，等到瘟疫结束，泰顺镇的百姓们能走动，把你所做的事宣扬出去，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将不攻自破。” 王才恍然，原来这就是秦哥的安排。 可要等那么长时间啊…… “秦哥，我……” “放心吧，对你的影响不会太深。”秦渊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回去后这段时间就在家待着，实在不行去百花苑潇洒去，反正别的别管。” “嗯，多谢秦哥！”王才点头道。 “秦哥，老白他行么？” “行，你别管了，好好休息，明天再回去，天色不早了，路上不安全。” 秦渊安慰两声，随后便离开。 …… ------------ 第43章 韩笃学的玉佩 秦渊对王才所做的这些事，已经有了很明确的规划，只要不出问题，按照规划好的既定方向行动，就一定能成。 让王才大张旗鼓的在永安城巡回，其实就是起一个广告的效果。 广而告之！ 酒香不怕巷子深？放在王才身上不管用。 他本来在永安百姓的心中就不是正面的，做什么赔什么。 转变别人的观念不容易，但改变王才简单。 所以这一切都尽在掌握。 王才不懂，但秦渊说行，那就行。 他索性也不再追问，等以后的结果就好。 这时，连青找上秦渊。 “秦渊，那些地主找你。” 秦渊闻言愣了一下，找我干嘛？ 但考虑到这两天的情况，他哑笑一声。 “去看看。” 地主们已经提心吊胆两天了。 那天上午和秦渊聊完，下午秦渊就把马家主给抓了，还直接抄家。 我滴妈，那马家主可是他们镇上实力最雄厚的。 结果他都毫无反抗之力。 联想到之前的事，他们几个人都怕极了。 生怕秦渊顺手把他们的家也给抄了。 几人想法一致，商量再三，决定找上秦渊好好聊聊。 秦渊看到他们几个赔笑的脸，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来意。 “坐，坐，你们都坐，不用紧张。” 秦渊摆手笑道。 “您坐就好，您坐就好。” “哎呀，腿疼，站着吧。” 秦渊笑了，腿疼还站着？ 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秦渊开口，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 “你们只要好好的做生意，别太欺负人，就不会有事。” “我知道，你们是看马家主被抄家了，害怕自己被波及，所以才来找我的。” “先前的事啊，随着马家主被抓一笔勾销，所以不会跟你们扯上关系。” “但之后你们在泰顺镇就要多多让一下百姓，别什么都要，更别做到把人逼死的地步。” 秦渊侃侃而谈，主旨就是让他们爱民，少迫害。 害，这种事，说不说是秦渊的事，听不听是他们的事。 听了好啊，以后了更上一层楼。 不听也好，大不了重开呗。 “是是是，秦公子您说的是！对极了！” “是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秦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会按照您说的做……” 听他们在这里阿谀奉承，秦渊摆手道：“路在脚下，看你们怎么选了，行了，不跟你们说太多有的没的，走吧。”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秦渊轻叹口气。 还得是他们的日子过的好啊。 …… 时间一晃。 十天半月过去了。 这段时间秦渊先是送走王才，然后带着连青慰问百姓，以及看望老白的成果。 老白幸不辱命，在他的治疗下，轻症状的百姓身体状态逐渐变好。 其他症状的百姓同样，效果更加明显。 这都是喜讯！ 韩笃学自然都看在眼里。 他这段时间很少露面，深居简出。 好像真的把这一切都交给秦渊，让秦渊处理。 还好秦渊真的有本事，没有掉链子。 他才能如此。 县衙小院。 秦渊把整件事都告诉他。 韩笃学点头道：“我知道了，那你觉得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彻底解决瘟疫？” 面对他的问话，秦渊倒是不卑不亢。 “现在一切正在好转，不出意外的话还需要一个月时间，所有百姓才能痊愈，但韩大人要是给朝廷传回捷报的话，现在就可以传。” “瘟疫已经被控制，不会再传染，士兵们也没有被感染，这一切韩大人也都看在眼里。” “好！”韩笃学闻言，拍手叫好。 “秦渊，你做的很棒，你可以收拾东西，回永安城了，剩下的一切由我处理。” 秦渊沉默，这算是抢功么？ 见秦渊这幅郁闷的表情，韩笃学哈哈一笑：“功劳是算在我头上，但我不会吞你这一份功劳，只是你的功劳还需要等你正式入朝为官才能体现。” “如今国库空虚，你以平民身份所领取的奖励，无外乎布匹，银两，丝绸，这些你缺么?你不缺。” “不如换一个未来，你觉得怎样？” 秦渊点头答应下来。 韩笃学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况且这些秦渊还真的什么都不缺。 “韩大人，你说的我都理解，但现在我什么都没得到，心里很不爽啊。” 韩笃学诧异，但想到秦渊的性格，能说出这话也在情理之中。 他哑然一笑，随后从腰上取下玉佩。 “这个给你，以后若遇到不公之事，或者被人威胁，你尽管拿出来，见玉佩如见人，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样？” 秦渊瞳孔一震，这可是好东西啊！ 玉佩值钱，但所代表的含义更是重中之重！ 相当于三品大官做担保，以后遇到棘手的事，拿出玉佩就能解决。 解决不了，就说明对方的官比韩笃学还大！ 但秦渊根本不可能惹到比韩笃学官大的人。 行！ 这波不亏！ 这东西比自己现在所谓的身份要更有分量！ 现在郡主府的人，这身份其实很尴尬。 因为不是实权，名义而已，真出事了，人家不鸟你郡主又如何？ 比如说到了京城，摆出郡主府的身份，给面子放过你，不给面子郡主也没办法。 但韩笃学这可是实权大官。 管你是谁，面子必须得给，敢动我的人？ 而且韩笃学的意思是，这玩意儿能一直用。 除非等到自己的官比他大。 妈耶，这不比孙悟空的三根毫毛管用？ 秦渊乐开了花。 “谢啦，韩大人！” 韩笃学微微摇头，怀中的一封信，让他纠结，但现在不纠结了。 三天前消息就已经送达，是恩师的，恩师的意思拉秦渊入太子党。 他纠结了三天，直到现在，才下定决心。 不然也不会给秦渊玉佩。 这是他韩笃学的玉佩，更是太子党的代言。 希望秦渊能不惹大事吧。 韩笃学内心暗叹。 出了小院，秦渊把玉佩揣进兜里。 “老连，我们可以回永安城了！” “啊，这不还有太多事没处理么？”连青不解。 但秦渊是从里面出来的，莫非是韩笃学要抢功？ 官大了不起啊！ “秦渊，这可是你的功劳，就这么拱手让了？”连青心里替秦渊不值，愤愤道。 “别那么说，我换到了更有利现在的东西，那功劳什么的，也得看人，不是说现在邀功就能有好处的。” 秦渊也看开了，笑着道。 连青沉默：“还是你心态好啊！” …… ------------ 第44章 小姨子：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秦渊倒没再继续解释。 能从泰顺镇离开回家，再好不过！ 来这里是为了完任务，现在任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后续也不会出现问题，即便有问题，也是韩笃学的，跟他没关系了。 “收拾一下，叫上福龙，准备回家。” 秦渊来时没多少东西，收拾起来也简单，连福龙和连青两人更别提，他们的东西更少。 一辆马车就能载着他们离开。 秦渊坐上马车，并没有直接动身，而是在脑海中一项一项的过，查漏补缺，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没交代的注意事项。 老白那边早就聊过，等瘟疫解决掉，让他来永安城找自己。 其他人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走吧，回家。”秦渊对马夫说道。 马车从县衙门口驶离，速度不快。 转角处。 秦渊看到了之前的那些士兵，却都不约而同的望着他的马车，目光沉重，似在告别。 秦渊拉开车窗，同样望着他们。 这段时间秦渊没少麻烦他们。 跟他们的关系处的还算融洽。 而这群士兵也很感激秦渊。 因为他真的把军饷给申请下来了。 所有士兵都目送秦渊，但马车行走的再慢，那也在走。 没一会儿，就离开了泰顺镇！ 秦渊回头看了一眼泰顺镇破旧的城楼，上面依旧是那个哨兵。 希望下次再来泰顺镇的时候，一切都能变好吧。 他收回目光，靠在椅背上。 来时的配置如此，走时亦然，只是少了身后跟着的马车。 “秦渊，你打算先去永安城还是先去平塘？” 连青沉声道。 “回永安城，着急的又不是我们。”秦渊轻笑。 不过郡主她嘛，应该会来永安城。 秦渊都想笑。 别人要见郡主，得去郡主府才行，而他却是郡主来找他。 这关系一变，味道可就不一样。 随后，车上陷入沉默。 路程不远，但也要小一天。 秦渊是上午出发，抵达家门口时，已经夕阳西下！ 姜府门口的仆人都惊讶了。 “姑爷，您回来了？” 随后又欣喜道：“姑爷回来了，姑爷回来了！” 秦渊无奈看着这一幕，怎么跟孙悟空刚有名字一样癫狂。 “停停停，别来这套，我媳妇和二小姐呢？” 秦渊问道。 仆人老老实实的作答。 “大小姐没有回来，二小姐在百花苑。老爷在家。” “您要去和老爷说说么？” 秦渊哦了一声。 “来拿东西，顺便腾出一个房间，我去找清晚去！” “啊？老爷还在家……”仆人提醒道。 “我知道，我去把清晚叫回来。” 仆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后的人拦下。 “你傻啊，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 东西从马车上卸下来。 秦渊瞬间感觉神清气爽。 还是得在永安城，有人文气息，习惯了啊！ 这感觉就像是在大城市呆久了，回到家的那种放松感。 准确来说是回到自己熟知的地方，那种惬意。 当然，这感觉有时效性，大概也就三天吧。 “百花苑就是你的产业么？”连青听秦渊提起过，照例问了一句。 “嗯，没错。” 当初和邵莹说的试运行一个月，而现在百花苑的状态改变，已经彻底变成自己产业。 包括酒楼也是，只不过酒楼是姜员外直接给自己的。 前往百花苑的路上一切没什么变化，但离别半月之久的秦渊，看着也觉得新鲜。 更别提乡下人连福龙了。 马车有两个窗户，秦渊侧眸看一个，连福龙扒拉着脑袋凑到外面看。 连青哭笑不得。 “福龙，你不至于吧？” 连福龙笑着回道：“青哥，外面好热闹！” “感觉热闹以后常来。”秦渊淡淡道。 后者哦了一声。 到了百花苑，这次的百花苑更加繁华。 给人感觉更高大上了不少。 秦渊下了马车，大踏步在前。 连青在旁侧，先前他是楚王的手下，什么场所没去过，自然不会怯场。 唯有连福龙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在后面扭扭捏捏，眼神躲闪，对这样的场所很不适应。 他的状态秦渊收在眼底，没有说什么。 等之后多来两次就习惯了。 百花苑内部比之前要好太多。 之前百花苑重新开业的时候，人声鼎沸，人多且嘈杂。 现在则成了老样子，附庸风雅的人占多数。 难怪感觉不一样了。 古筝古琴，琴瑟袅袅，悠悠入耳，很是空灵。 不错！ 看来邵莹经营的很棒啊。 秦渊轻车熟路的来到二楼。 “姐夫！” 没等秦渊见人，就看到姜清晚小跑而来。 姜清晚今天穿着打扮很清凉清爽，激动的她直接投入秦渊怀抱。 秦渊都感觉她的行为很大胆。 这个时代很少有人不关注自己的言行举止。 姜清晚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自己的行为，很容易被人说。 但她却忽视了这些目光。 看来是真的担心自己啊。 事实也确如秦渊所想。 这段时间姜清晚吃不好，睡不好。 毕竟秦渊去前线对抗瘟疫，谁不怕？谁都怕！ 后来她就在百花苑和酒楼徘徊，沿着秦渊走过的路，算是挂念。 终于见到真人了，怎么能不激动。 “姐夫，你回来了，真好！”姜清晚在他怀中，感受到无比心安。 “诶呀，你姐夫回来了，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啊，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邵莹笑着调侃道。 “啊，邵莹姐，你别笑话我啦，难道你就不担心么？也不知道是谁比我还担心，三天两头的……” 在她快说完的时候，邵莹抢先她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 “秦渊，她说的都是假话，既然回来了，那咱们就先去房间里喝口茶水吧，最近新送的绿茶，味道很不错。” 秦渊略过这个话题，好似不在意一般，笑着道：“好啊。” “邵莹姐，我恨你！”姜清晚咬牙切齿的在后面气鼓鼓道。 邵莹走在前面，什么都没有听见。 被无视了…… 姜清晚气得要死！ 回头才看到连青和连福龙两人。 “看什么！跟我姐夫一起回来就一起回来，你们在这里随便玩，我掏钱！” 姜清晚刚准备发火，后来发现一个尴尬的事实，不认识啊，是姐夫带来的人，怎么办？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掏钱！ 好惨……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 ------------ 第45章 我……饿了 进入房间，秦渊坐在椅子上，邵莹则去准备茶水。 片刻不到，小姨子姜清晚就冲了进来。 秦渊看着她，轻抿嘴唇笑道：“快来坐下，消消气，消消气。” “姐夫！”姜清晚原本是不气的，不提还好，一提就脸红。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担心我，坐下再说吧，还想听你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呢。” 姜清晚是好劝的人，说两句好话，气就消了一大半。 “姐夫，你回来就好，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就是担心你，还有啊，姐姐带了一堆东西回来，说是你让带回来的……” 秦渊点点头，差点都忘了，这些是抄马家主所得吧？ “呵呵，那些东西相中什么留下来，没相中的就变卖了。” “真的么？姐夫，那堆东西里有一个首饰盒，里面有个镯子很好看诶！” “送你了。”秦渊淡淡道。 “好诶！”姜清晚才不管镯子的来历，只知道是姐夫带回来的，姐夫送给自己的，那就是好的！ 这时，邵莹端着茶壶走来，把桌上托盘的茶杯取下，倒一杯茶端在秦渊面前。 “我也要！”姜清晚看着邵莹，咬牙愤愤道。 “好，好。”邵莹没有和她置气，也有心顺着她的想法。 倒完三杯茶，邵莹才落座，坐在秦渊的对面。 “秦渊，欢迎你回来，在泰顺镇顺利么？” “顺利，一切顺利，就因为顺利才回来的。”秦渊笑道。 “才回来么？还是说从平塘回来的？” “一回来就直奔这里了。”秦渊也没有隐瞒，他们好奇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听他讲述在泰顺镇发生的事，两女松口气，没事就好。 在秦渊回来之前，大家都在担心。 毕竟秦渊只是挂名去的，到时候真出了事，那也没处说理去。 正因如此，姜清晚内心有些敌视郡主李瑞云。 要不是她，秦渊也不会去！ 可她不知道，若没有李瑞云，秦渊的处境可能会更加危险！ 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都翻篇了。 事后追责属实没必要。 说了很多话，秦渊都有些渴了，刚好抿一口茶水，入口芬芳，确实是好茶。 “话说清晚，你不会每天都在百花苑吧？”秦渊好奇道。 姜清晚笑着回道：“是啊姐夫，在家无聊没意思，父亲这段时间也没让我去经营家里产业，我无聊就来了。” “况且邵莹姐她对我也很好，我跟她在这里聊天还能有个伴呢。” “这样啊。”秦渊点点头，这丫头怕就在等着自己回来呢。 “姐夫，你回来了，要带我去哪玩？” “我姐她不行，她就不回来，回来也不跟我玩，还是姐夫好！” 秦渊沉默，怎么觉得小姨子她有读心术啊，自己想什么她说什么。 “这两天怕不行，刚回来也有一堆事等着处理呢，过两天吧。” 秦渊无奈道。 不说别的，郡主那边得去招呼一声吧？ 自己回来了，那王才也得知会一声，不然白拿人家五千两呢？ 额…话说回来，好像真的是白捡。 他摇摇头笑道：“王才呢？你们知道王少爷最近怎么样么？” “姐夫，你出的主意吧？前段时间王才可招摇撞市了，那声势可不得了，后来一回来就消停了，一直窝在家里，是撞邪了还是啥情况……” 秦渊听她讲述王才的境况，不由摇摇头，这孩子可真实诚，自己说什么都照办。 “那他现在的名声怎么样？” “还好吧，大家都把那天的王才当个笑话看，也没别的。” 秦渊点点头，大致了解了。 姜清晚见秦渊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不禁好奇道。 “姐夫，都是你的主意？” 邵莹也凑了过来，补充了一句。 “是啊，上次你不是要了他五千两银子，然后你又走了，他这么不寻常……” 秦渊笑笑：“都是计划的一部分，也快了。” “你们想，现在王才成了笑话，等之后泰顺镇的百姓来道谢呢，又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肯定是风头反转啊！” “对，这就是王才想要的结果，他不要钱，只要名。” “原来如此！” 两人都点了点头，暗叹秦渊的布局之长远。 这种事看起来简单，走一步看三步嘛，多简单。 但事实上不是所有人都掌握这种技能。 秦渊倒也不想搞得太复杂，复杂了对自己也费脑子。 花小钱，办大事，挣大钱！ 秦渊陪着她们两人聊天。 没一会儿。 门被敲响。 “秦渊，是我，您能出来一下么？” 连青的声音。 秦渊应了声，随后起身走过去开门。 是连青和连福龙，但还有三个人，是郡主李瑞云和她的侍从。 秦渊惊讶了？ 你丫狗鼻子吧？刚回来没一个时辰呢，就追了过来？ 要不要这么灵？ 见秦渊一脸诧异，李瑞云轻笑一声：“很惊讶么？我没有回郡主府，一直在永安城。” “哦！”这下秦渊恍然。 这样啊。 那得亏自己料定李瑞云会找自己没去平塘，不然费事！ “那进来坐会儿？” 李瑞云眺望秦渊身后，随后摇了摇头。 “算了，我就不去了，见你没事就好，你们的遭遇我都听连青说了，他也愿意跟我回郡主府，但他的意思是让连福龙跟着你，你什么想法？” 秦渊看了眼连福龙，又望着连青，随后笑道：“福龙跟着我也好，连青你放心。” “那好，谢谢！” 李瑞云道谢，不知是在谢秦渊帮了大忙，还是在谢什么。 跟李瑞云没聊别的，她便匆匆走了。 连青跟着他走也正常，本来是郡主府的人。 连福龙没有跟着走，按照连青的想法，估计是想着留下他来保护自己。 也挺好。 一米九的大高个在身边，确实挺安全的。 “秦…秦哥。”连福龙情绪颇有低落道。 “进来吧，你连青哥去享福去了，放心，以后了郡主肯定会照顾好他，不用担心。” 秦渊宽慰道。 “不是，秦哥，我，我，我饿了……” 秦渊沉默。 刚酝酿好的情绪，刚想好的安慰的话，在此刻土崩瓦解。 秦渊无奈的回头喊道： “清晚，邵莹回酒楼吃饭，你们去不去？” “走！姐夫！回酒楼！” …… ------------ 第46章 老婆回来了！ 次日。 秦渊懒洋洋的从熟悉的床上起来，小秋进门服侍穿衣洗漱。 “姑爷好，您这一身衣服真合适，姑爷好帅！” 小秋边服侍秦渊换衣边说道。 “还行吧，小秋你今天怎么嘴巴变甜了。”秦渊笑呵呵的问道。 “哎呀，这不是好久没见姑爷了嘛，再说小姐也经常不在家，我每天忙完事后无聊啊……” “这样啊，书房里有几篇故事，你想看就去看。”秦渊随口道。 “啊，谢谢姑爷。” 跟小秋聊了两句，秦渊便去吃早饭。 在这个时代，人们吃饭一般吃两顿，上午一顿，下午一顿，没有早晚之分。 一天吃三顿饭的，都是大户人家。 来到饭堂，连福龙早就坐在这里，大快朵颐。 “秦哥，饭好多，好好吃……” 看着他这样子，秦渊不禁微笑，能吃是福。 连福龙之前的饭量就不小，但在泰顺镇吃饭伙食都是固定的，秦渊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可昨晚在酒楼，这家伙吃饭才让秦渊大开眼界。 知道不要钱，那是哐哐往嘴里炫啊。 好像那二师兄投胎一样。 还好酒楼是秦渊的，不然还真可能负担不起。 玩笑话，玩笑话。 但足以见得连福龙他的饭量之大。 “你吃吧，我简单吃一口就行。” 秦渊笑着回应。 没穿越前，秦渊是标准的一日三餐，只不过不是早中晚，是中晚宵…… 随着融入当下社会，秦渊的饮食习惯也跟着改变。 但早上属实没什么胃口，随便简单的对付两口就算。 “姐夫……早啊。” 姜清晚迷瞪着眼睛进来，没睡醒，糯糯的问好。 “早。” 昨晚姜清晚在书房缠着自己，非要听一些故事，甚至还想让秦渊她屋讲故事。 秦渊是吓的没敢去，这咋去啊。 半夜闯进小姨子的屋里？ 姐夫和小姨子不能说的秘密？ 光想想就刺激。 但还是算了，不能这么搞。 起码现在不能这么搞！ 咳咳。 清空脑内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秦渊决定今天去放松放松。 毕竟从泰顺镇归来，也该换换心情。 得知秦渊的想法，小姨子姜清晚甚是高兴，一个激灵，困意全无！ “姐夫，带我一个，我也要去玩！” 秦渊闻言，无奈笑了：“你啊，一听到去玩就这么激动，我现在都不知道要去哪里玩，你却想让我带你去玩，要不你说个地方吧。” 秦渊还真不知道哪里有趣好玩。 “啊？要不去坊市，好久没去了。” 坊市，是永安城的一处大型买卖交易地点。 通俗来讲，就是想去逛街。 秦渊虽然对逛街不是很感冒，但这可是古代市集，秦渊还是很感兴趣的。 说不定好玩的东西也不少？ “那好吧，我们去坊市。” “好诶！” 姜清晚很开心：“要不要叫上邵莹姐姐？算了，不叫她……” 她自顾自的嘀咕。 秦渊没理会，自顾自的吃饭。 填饱肚子才重要。 饭后。 连福龙摸着浑圆的肚子，憨笑着来到秦渊身边。 “秦哥，我要跟着你去么？” “跟着吧，一起出去转转。” 秦渊清楚连福龙跟着自己充当保镖，自己虽然现在没有危险，但奈何有这么一个大高个在身边，心里也感觉安全啊。 姜清晚吃过早饭后回去收拾收拾再出发。 秦渊带着连福龙在姜府门口等待。 这时，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停在姜府门口。 这马车，秦渊很熟悉。 自己老婆回来了！ “清雾！”秦渊高兴的喊了一声，目视她下了马车。 不过姜清雾一脸愁容，见到秦渊归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道：“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你怎么了？”秦渊反问。 姜清雾苦笑道：“镖局出事了，我打算去泰顺镇请韩大人帮忙……” “出事了？什么事，很麻烦么？” “很麻烦，先前镖局在江南被扣人，我去把人带回来。但人能带回来，可事却无法解决，下次去还会再扣人。”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师父准备亲自去找他们谈，但结果不尽人意，甚至扬言要镖局再也无法做生意。” “然后师父就去请他的老朋友出面，结果问题不但没有解决，还让老朋友难堪……” “这样啊，那不用去找韩大人，我就能解决。” 秦渊直接道。 这么看来，自己这段时间在泰顺镇没闲着，姜清雾也没闲着啊。 看来她眼下的这件事，从和自己结婚以前，就一直纠缠着。 不行，必须解决，不解决以后清雾她不得为这件事奔波，不回家了啊。 姜清雾诧异的看着秦渊：“你能解决这事？那些都是大官，你不会要去找郡主解决吧？没用的。郡主她可管不了这些，顶多卖一个面子，明面上不为难几个月，之后再为难还要请郡主出面？那太消耗人情，不行。” 她也是为秦渊着想，人情这东西，一次两次还行，多了是人都烦。 总不能一直麻烦别人，那未免也太没用了。 “不啊，我不找郡主，你要是找韩笃学，那我就行，你看这是什么？”秦渊没有藏着掖着把玉佩拿了出来。 按照姜清雾设想，要是去找李瑞云，那确实是欠人情。 可找韩笃学，这算欠人情么？ 手里的玉佩，就已经说明一切。 都到自己手上了，难道当传家宝供着啊？ 该用就要用，不用非要自己扛，还要装作大义凛然的样子，那太傻了。 不行，这画面一想，秦渊就想笑。 想起了后世的一些强行煽情的画面，太脑残了。 “这玉佩是韩大人的？他给了你？” 姜清雾也不是不识货的人，这种贴身物品很重要，相当于直接见人。 “说来也简单，就是这次泰顺镇的功劳归他，但他给了我玉佩，相当于认可了我，以后做事能打着他的名义。” “没事的，我已经看明白了，功劳什么的都是敲门砖，现在能用到的才是真的。” 秦渊已经释然了，若昨天还有点不爽，今天就彻底的释然。 毕竟人的思想一天一个样。 昨天觉得是故意抢功劳。 但换个角度，以游戏视角来看，自己现在5级，给自己一个20级才能用的装备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给一个五级就能使用的神级装备。 起码能让自己一路用到20级，而且功劳这东西，只要陛下心里记一下，日后也会给自己。 功过这东西，都是体现权力的最好武器。 让你升，过错拦不住，让你降，功劳大过天也无济于事！ …… ------------ 第47章 温玉在怀 “有玉佩的话那好，这样就不用去泰顺镇了，秦渊，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去帮我么？”姜清雾展颜一笑，心中的那块落石好像被搬走一样。 阮飞师父对她很好，所以她很想帮到师父，现在师父有难，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眼看秦渊有能力解决，才问道。 秦渊笑了笑：“好啊，肯定帮你，你是我夫人，只不过……” 话音未落，两人都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姜清晚出来了！ 姜清晚特意换了一身干练的衣服，脸上挂着美滋滋的笑容，见到姜清雾也在门口她十分惊喜：“啊，姐姐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早说啊，你站在门口和姐夫聊什么呢？” 妙语连珠，一大串提问让姜清雾霎时不知怎么回答。 “姐姐，你回来的正好，我刚要和姐夫一起出门去坊市玩呢，要不要一起啊？坊市那边可有意思了呢。” 秦渊无奈的朝着姜清雾看去，后者明白秦渊刚刚没说完的话。 是这样啊…她内心无奈，自己妹妹的性格就是这样。 “清晚，我们有事要做，怕不能陪你玩了。”姜清雾当了这个恶人，开口说道。 姜清晚高兴的表情瞬间戛然而止，凝固，紧接着闷闷不乐。 变脸的速度堪比火箭飞天。 “我就知道，就知道姐姐每次一回来就没有好事，哼，你又要带走姐夫，姐夫早上都答应陪我一起玩的……” 姜清晚情绪有些绷不住，毕竟是事先说好的。 可是…… 姐夫是姐姐的啊，自己又怎么能抢走姐夫。 哎！ 姜清晚神情低落，她就知道姐姐一回来就会带走姐夫，可明明自己和姐夫的关系要更好啊…… 秦渊连忙道：“清晚，是有正事要忙，你要一起去么？” “正事，正事！不去了！” 姜清晚撂下一句话，闷闷不乐的回去。 “她性子贪玩，你知道的，所以不用管了吧。” 秦渊也很无奈啊，小姨子不喜欢和老婆一起去忙，在她眼里估计正事也不是什么好事。 没办法，人家一块生活了十来年，性格都已经养成了，还能怎样？ 姜清雾则微微点头，面露苦笑：“母亲走的早，小时候清晚就贪玩，母亲走后一直由我来照看，我只比她大一岁，但她却觉得我一直在管她，小时候她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比我大一岁，凭什么管我’，哎，后来就养成习惯了，直到现在。” 秦渊还是头一次听她聊起家事，之前她都没有说过，更别提姜清晚了，她聊的更少。 没想到这对姐妹花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 这个年纪，看起来是小打小闹的事，以后很有可能成为心结，再也无法弥补，属于那种心里挂念归挂念，但能不见就不见的那种。 “清晚的事回来再说吧，她没那么小气，我们先去把正事给解决掉。” 秦渊一锤定音道。 姜清晚那丫头好哄，不如先把正事解决，先把和老婆的关系搞定，总不能一直分房睡吧？ 总得进步一下，毕竟天冷了，两个人凑在一起暖和…… 啊不，天热了，那一个房间里堆两个人的冰块要更凉快！ 拿下再说！ 坐上姜清雾的马车，去找她师父。 “你师父他怎么称呼，现在在哪？” “阮飞，现在身处石狮城，距离不算近，我可以先补一觉么？” “你一夜没睡？” “一夜没睡……” 秦渊索性和姜清雾靠的近一些。 本来马车内的空间就不大，两人又并排坐，肯定会显得稍微挤一些。 姜清雾就像是被按下开关一样，说睡就睡。 看来是真的累了。 一开始，姜清雾的额头是靠在马车边上，但经过几个陡坡以后，顺势靠在秦渊的肩膀上。 秦渊也为了防止她倒下去，一手拦住了她的腰。 “嗯哼……”姜清雾喃喃，但没有醒来，说明她现在非常信任秦渊。 秦渊发誓，自己真的是怕马车急停的时候她一头栽前面，绝对没有别的想法。 之前秦渊很少靠近姜清雾，也不能说是靠近，是本来就不太数额，靠的近了双方都尴尬，偶尔聊聊天，保持现状就挺好。 但现在，经过泰顺镇事后，现在两人的关系才稍微缓和一些，比以往要更好。 微风随着车窗飘入，姜清雾的青丝被风给吹在秦渊面庞，香味萦绕在鼻尖，淡淡的清香，不是特别浓郁，很清爽。 细腰也很迷人，哪怕是隔着衣物，也能感到嫩滑。 更别提秦渊此刻稍稍侧头，就能看到她坚挺的双峰，真的很棒。 她本来就穿着简单，普通素衣，没有花哨的花纹图案，有的也只是纹绣上去的荷叶点缀，奈何气质出众，穿什么都是衣架子。 靠在秦渊肩膀，鼻息也很平缓，也没说什么梦话。 啪的一下。 马车一抖。 姜清雾身子一斜，靠着秦渊更近了，秦渊连忙伸手扶住她！ 这下好了。 从原本的只靠在肩膀，变成了怀抱着靠在肩膀上。 姜清雾的双臂无意识的搂住秦渊。 不愿意醒来时是这样的，在潜意识里，这种抖动无异于背靠着落在悬崖，让人想抱着东西求心理安全感，都是无意识行为。 可秦渊都有些吃不消了。 天越来越暖和，所以衣服什么的就穿的薄。 穿的薄，而姜清雾又抱得很紧。 只要稍稍动身，温玉在怀，摩擦就不可避免。 更别提秦渊现在只感受到胸膛前的柔软，这感觉，就是天下最柔软温暖之物。 棒极了！ 要说第一人称射击游戏最难的点，莫过于压枪。 但眼下的情况，还是先念两遍清心咒再说。 这样一直抱着属实是胳膊在受力，没一会儿就感觉胳膊发酸了。 于是秦渊屁股向前微挪，受力点从原本的胳膊变成整个身躯，胳膊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但这就相当于被她压在身下，尤其是她叮咛呢喃的呼吸，还有胸前的压迫。 遭罪啊。 秦渊真想把她叫醒。 但想了想。 哎，自己受累点无所谓。 她一晚上没睡了，好好睡一觉怎么了？ 自己就当辛苦点了。 …… ------------ 第48章 奇葩 “唔……”姜清雾这一觉睡的很踏实，可能是因为秦渊在身旁吧。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忽然感觉自己的位置好像有点不对劲。 等她撑起身子看到眼前的一切瞬间俏脸通红，内心狂跳不止！ 自己怎么在秦渊身上趴着睡着了？ 这个姿势…… 她慌忙起身收拾自己的情绪。 没记错的话，自己好像是靠在马车上睡着的吧。 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很舒服，睡的很安稳，然后就没有醒来。 没想到居然会成这样。 “你，你没事吧，我睡着的时候怎么不叫醒我……” 姜清雾脸红道。 得亏是在马车上，这要是被外人看见了还得了？ 秦渊无奈了。 “你睡的好香，没舍得叫醒你。” 怎么舍得啊，姜清雾身材很好，软软的在怀里抱着，累又不算，只是稍稍有点难受而已，其他都挺好。 姜清雾闻言，只觉得很羞人，思绪一下子全乱了。 但好在是秦渊，要是别人的话，非得死在自己剑下不可！ 秦渊不知道刚刚她的一个念想，自己躲过一劫。 “你…不许说出去。”姜清雾稍稍镇定一下，俏脸依旧很红，淡淡道。 秦渊点头答应，心想除非自己有病，不然说这事干啥？ 偷着乐得了，还说出去？ 双方陷入沉默，各有心事。 秦渊心里美滋滋的，虽然抱不到了，但现在身子也放松下来。 姜清雾则是截然相反的心境，他可没有秦渊那般大大咧咧的心思。 虽然也懂一些男女之事，但她这么多年都是独身一人，名声在外，没人敢靠近，可今天……哎，这以后还怎么面对秦渊？ 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面上说得过去，但心里可说不过去了，不可能当做没事人一样。 难办。 她内心很纠结。 无论何种心态，终于抵达了石狮城。 相传石狮城的名字来源有一个传说故事。 在几百年之前，这一片只是一个小村子，有一大户人家门口有俩石狮。 那时候还不是大乾王朝，是陈朝。 陈朝国君暴戾，贪图享乐，酒池肉林，听说岭南那边叛乱，一时兴起亲自领兵，带着上百名妃子一起南下，把战事当做儿戏。 路过石狮城，相中大户人家的女儿，便下令一夜屠戮满门，把她女儿给送到营帐。 结果两个石狮幻化成真，陈国国君被咬死，从此陈国覆灭。 秦渊听姜清雾讲述这离奇荒谬的故事，内心不当回事。 只不过是百姓为了丑化暴君编的段子罢了。 个个都是段子手啊。 “也就是说陈国国君就死在这石狮城了？” 姜清雾点头。 秦渊笑笑：“算了，这名字来历不打听了。说说你师父在哪吧，你倒好上车就睡……” “说好了不提呢？”姜清雾原本平复的心情再次悸动起来，懊恼的瞪了他一眼。 “那我认个错，你说你师父的事。”秦渊一口带过。 姜清雾也不会追究，接话道：“镖局惹上的是市舶司监管和石狮城太仓令。” 秦渊皱眉。 以他对官职的了解，这市舶司的监管是太监啊，权利有这么大？ 还有太仓令，这玩意儿怎么惹到的？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 太仓令在这个朝代，是地方司农寺的一把手。 二者隶属九卿。 三省六部九卿的九卿。 “啊这，他们刁难你师父？这怎么回事？” 两个的职能都不一样。 “师父说是孝敬不够，他们要的太多了。” 秦渊沉默。 这扯到孝敬上就没意思了啊。 “小事啊，好解决。” 秦渊淡笑道。 “石狮城的衙门是铁板一块，全都穿一条裤子，只怕惹到他们俩，背后的人不乐意。” 秦渊看着她提心吊胆的样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人都来了，还管他们乐意不乐意呢？我还不乐意来呢！” 但仔细想来，应该也没这么简单，先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再下定论。 仔细想想，这俩部门扯上关系也正常，刚刚秦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江南水路多，而太仓令又管粮草，需要水路运粮这关系不就来了么。 按照姜清雾所说的，整个衙门铁板一块。 阴谋论来说，可能会有什么秘密。 还是那句话，秦渊在不了解事态全貌之前，一切都往坏处想。 好处是，事情不难那有额外的正面心理反馈，事情难的话，已经想到最坏的结果，负面反馈就不会过于难受。 这已经是他的习惯。 “你师父在哪？” “来福客栈，对面就是。” 啊？ 秦渊微微一愣，往窗外看了一眼，真到了。 下了马车，来福客栈全貌映入眼帘。 占地很大，经营的人深谙起名之道，名字越俗，客人越多。 方圆十几里，也就他家的生意最好。 放眼望去整体环境还不错，不是标准的四四方方，正门就是一个大院子，左右根据地形地貌修建客栈，中心建筑的后方是一排又一排的客房。 大手笔啊。 秦渊随着姜清雾进入客栈里面。 弯弯绕绕过后，来到第三排的客房二楼。 “小媛，是我，开门。” 没一会儿，一位娃娃脸姑娘打开房门。 “清雾姐姐，你回来了！” 娃娃脸姑娘就是阮飞的女儿，阮雪媛。 她一身淡粉色偏白的衣裳，脸蛋光洁细腻，扎着一头双马尾，笑起来嘴角带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当然夺目的还是她的娃娃脸，很可爱。 “你是谁？秦渊？清雾姐姐的相公？” 阮雪媛见到秦渊后，一脸敌意，上前把姜清雾拦在身后。 这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才是亲妹妹呢！ 不如姜清晚，起码清晚可没有敌意。 姜清雾似乎料到了她的反应，把她给拉在身后。 “他是我相公，秦渊，她是阮雪媛，是师父的女儿。” 姜清雾站在两人中间介绍道。 很显然，介绍人的工作确实为难她了。 秦渊笑笑大度道：“雪媛你好，我是来帮忙解决问题的。” 阮雪媛闻言顿时羞愧懊恼。 看看人家的心态，多大度啊。 对比之下，自己就很不懂事。 阮雪媛懊恼道：“请进……” 她见到秦渊时，脑子一轴，就想给秦渊立个下马威，但现在看来，反倒是衬托出自己的幼稚。 …… ------------ 第49章 受害者思维 房间里面很简单，阮飞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他刚刚就已经听见秦渊他们说话的声音，知道是姜清雾的相公来了，身为师父的他，即便满脸愁容也要挤出笑容。 “回来了？清雾，这位就是你的相公吧，快进门，坐下聊。” 姜清雾笑着回道：“是啊师父，他是秦渊，您刚刚都听见了吧，秦渊他是我师父，阮飞，你可以称呼他阮师父。” “嗯，阮师傅好。”秦渊面带笑容附和。 阮飞喜笑颜开邀请他们坐下，并吩咐阮雪媛去倒水。 阮雪媛巴不得能离开呢，刚刚在门口已经够尴尬了，听到父亲吩咐，快步离开。 “呵呵，刚刚在门口我都听见了，雪媛这丫头平时就紧着清雾，你也别往心里去，只是你们结婚太快，她没能接受罢了。” “您说笑了。” 这种小事，秦渊肯定不会往心里去，也没必要。 他对朋友的朋友一向宽容，更别提自己老婆的师父一家了。 况且他也不是小心眼的人。 “阮师傅，来的路上我都听清雾说了，这市舶司和太仓怎么回事？听说先前清雾也是因为这事奔波，您说说呗。” 阮飞闻言面露无奈。 最初听到姜清雾回来，以为是找到外援，没想到会是他相公。倒不是说秦渊不好，只是和心理预期相差甚远，既然人都来了，还问这些事，那说说也无妨。 “这事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当时有人花钱请我们镖局送镖，就是普通镖，没什么问题，偏偏就在石狮城出了事，现在马后炮点，无外乎人家设局，但当时哪知道啊。” “后来清雾来花钱领人，本以为一切都说好了，结果又卡住了。” “我听清雾说是他们要的太多？” 秦渊好奇询问。 阮飞抬起头，目光颇为无奈：“算是吧，市舶司的人卡着船，不用他们的船不能通行，可他们的船真的用不起，一天就要十两银子，太仓那边说我们的货太多，必须要走水路，起码要租十条船才行，一天就是一百两，再加上上船时要给的孝敬，下船时还要给，来回还要坐船，这一趟下来，就是三百多两银子，可我们运一次货才多少钱？” “其他人倒是正常，就比以往贵一些，还没人设卡，一到我们就要这么多，明显就是针对……” 秦渊内心直呼好家伙。 这不比抢劫来钱快？ 一来一回就要三百多两？ 就是皇帝也运不起啊。 纯纯的搞针对，秦渊当时听到是要钱，还以为是比平常贵上三成呢，没想到直接三百成？ “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么？”秦渊皱眉道，这事已经不能用离谱俩字形容，得用相当离谱。 离谱程度堪比老母牛坐火箭时来个托马斯三百六十度回旋最后再来一句碉堡了！ 纯恶意针对！ 阮飞摇头。 “那不对啊，你再仔细回忆回忆，无缘无故的，不可能点名道姓的针对镖局，万事皆有起因，你要是想不起来，那我就去盘问出来。” “啊？？” 阮飞此刻完全懵了，秦渊这样子，不像是傻子啊？ 这话怎么说出来的？ 他们要是讲道理，也不至于在这上面做文章啊。 见他困惑，姜清雾解释并讲解缘由。 秦渊也很配合的掏出了玉佩。 瞬间把阮飞给整不会了。 这夫妻俩一唱一和的，让自己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年纪大了真受不了这刺激！ 阮飞仔细的在脑海中回想，近三年的大事小事统统想了个遍，愣是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能和现在扯上关系。 真没有啊。 他说完这些，秦渊更困惑了。 无缘无故，无凭无据的就惹上事了？ 略微思考，他哑笑了。 这不受害者思维么。 他摇了摇头，“可能是他们故意刁难吧，他们在哪？我们直接去吧。” “不需要准备一下么？” “不用，这个玉佩就行，他们难道胆大包天到连朝廷大官都不放在眼里了？” 反正狐假虎威，早去晚去结果都不会变。 姜清雾附和说道：“师父，先前我跟您说过，秦渊他是从泰顺镇出来的，而且韩大人的玉佩在手，肯定不会有问题，况且他们凭什么这么针对镖局，必须要讨个说法。” 阮飞见他们两人都已经准备出发，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可惜了，雪媛的茶水都没端来就要走了。” 秦渊乐呵一笑：“阮师傅，等回来喝口水也不迟。” 现在天色尚早，秦渊还打算再赶回永安城呢，毕竟放了清晚的鸽子。 三人刚起身，阮雪媛端着茶水姗姗来迟。 茶水这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她一想到自己刚刚幼稚的样子就感觉丢人，已经成了黑历史，不知道怎么面对秦渊。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来，结果就见到他们起身要走了？ 她追问一句。 “雪媛，下次端茶的时候麻烦快点，我们打算去把事情解决，你要去么？” 阮雪媛可爱的小脑袋配合双马尾，直接摇成了拨浪鼓。 “不去不去，我在这里待着就好，父亲，清雾姐姐，秦渊…姐夫，你们去吧。” 要是以往说什么她都要追上跟上，但这次不一样，想起黑历史就感觉臊得慌，还是算了！ 目送他们离开，阮雪媛才长舒一口气。 不过…… 他们说什么了？ 这就要去了？ 秦渊有办法解决？ 等人走远，她那小脑袋瓜子才蹦出好多问题。 糟糕，早知道早点把茶水端出来，听听他们聊的话了！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懊恼。 纠结ing…… 市舶司坐落在城南河道上游，太仓在衙门，而衙门在城中心。 三人稍稍商量便决定先去衙门，再回头去市舶司。 毕竟衙门里能说的上话的人不少。 而且市舶司那边是个太监管事，直接去找他有点挑衅皇权的感觉。 “对了阮师傅，清雾说你有找老朋友帮忙解决，也没成么？” “别提了他权利不够，是隔壁城的，官职与他们同级，说说话能行，人家态度强硬也没办法，要是同级别的官手伸过来管事，这不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就算了。” …… ------------ 第50章 秒怂 来到石狮城衙门。 阮飞来过很多次，带着他们俩直奔太仓。 “又来了？想清楚了？” 刚一进门，掌管太仓的汪冰起身笑道。 旁侧的官员也起身走过来，站在三人面前。 阮飞默不作声的梗着脸，一看到他们仨的表情就来气，但也只能压着内心的怒火。 姜清雾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们，别过脸冷哼一声。 秦渊则上前一步，站在他们两人身前。 “我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你？就凭你？” “喂，阮飞，你年纪大了糊涂了？找个毛头小子来解决？” “识相点，还不如求求我们汪大人，说不定法外开恩，给你减一些赋税。” “就是，找个毛头小子来，指望他解决，是来讲笑话的么？” 汪冰身旁的两人一唱一和，已经算是指着鼻子骂了。 秦渊感觉好笑，这就是所谓的人不急狗先急？ “我是来解决的，敢问你们谁给的胆子这么捞钱？” 他们说话还算委婉，说是赋税。 可在秦渊看来，赋税？税你奶奶个腿。 捞钱就是捞钱，立什么好人设？ 他们三人脸色异常难看。 “你说的什么话？啊？我们收税是应该的！” “你一个毛头小子敢骂我们？我们做的事还用你来操心，还是要跟你报备？你算老几？” 一直躲在后面的汪冰走到前面，冷声道：“我定的规矩就是规矩！需要向你解释？” 秦渊默默的掏出玉佩。 “看清楚了么？这是韩笃学韩大人的玉佩，朝廷三品官员，中书侍郎，需要我把他给请来么？” 看着三人表情瞬间凝固，一脸呆滞的样。 秦渊内心发笑，别的不说，这狐假虎威的感觉还真挺不错的。 他们俩官员品级低，但听秦渊说的还挺唬人，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等待汪冰开口。 而汪冰此刻内心更纠结。 关于韩笃学他还是听说过的，毕竟人家老家就在隔壁永安城，这么一号人物他肯定听说过，只是没见过，不知道这位韩大人的心性如何，更不知道秦渊手中的这个玉佩的真假。 如果是假的，那他还可以反过来威胁秦渊，去韩大人那里邀功。 可偏偏他不敢赌！ 因为这个玉佩十有八九是真的！ 不然眼前的毛头小子怎么会这么有底气？敢在衙门叫板？ 他脸色阴晴不定，变化不断。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玉佩？” 稍稍镇定一些，他便询问玉佩的来历。 如果是真的，那秦渊肯定能答上来。 这样检验真假也不会出问题。 秦渊见汪冰能心平气和说话，不再高高在上以鼻子示人时，内心颇有感慨，难怪这么多人都喜欢权力呢。 这场面，让秦渊想起那一句名词。 多读书是为了能心平气和的和傻x说话，而拳头硬，能让傻x安静下来听你说话。 这可真符合现在的情况。 秦渊淡笑。 “玉佩的来历，你倒是问了一个好问题，我是秦渊，你不知道我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那泰顺镇的瘟疫能够解决跟我有关系就行，因为这玉佩就是在泰顺镇的时候，韩大人给我的。” “你是秦渊？”汪冰又怎么会对这个名字不熟悉呢！ 因为昨天的时候，知府就有说过秦渊的事！ 他可是历历在目啊！ 当时知府大人就说，秦渊这个人以后很有可能入朝为官，尽量不要惹他以及他身边的人。 他压根没当回事，觉得他在石狮城又不在永安城，别说八竿子，就是八辈子也打不着这关系。 可没想到，这才一个晚上过去，秦渊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我滴妈！ 要不要这么巧啊？就这么撞枪口上？ 他瞬间汗流浃背了。 他现在是验证了玉佩的真实性。 总不能再去验证秦渊的身份真实不真实吧？ 自己现在已经算是在刀尖上跳舞，还要继续验证秦渊身份的真实性，那无异于自己吞刀。 不是作死，是死定了！ 三品大官，就是咳嗽一声都能把人吓死。 他们自己无外乎用身份压人，反过来也一样被身份压制。 “我是秦渊，现在可以好好聊了么？” “可以，可以！”汪冰连忙变脸，哪还管面子不面子的事，现在只求能活着了。 秦渊不禁摇头，还以为能再坚挺一会儿呢，现在看来是自己的期望过高了。 其他两名官员此刻都傻眼愣在原地，双手无处安放。 咋回事啊？这才一个名字就把汪大人吓成这样？ 可汪大人都这样了，那他们该怎样？ 两人瞬间局促起来，连呼吸声都小了很多，原本挺胸抬头也瞬间萎靡起来。 阮飞此刻见他们如此，内心的阴霾瞬间被吹散，充满说不完的畅快。 姜清雾面上没有太大的反应，内心却充满了安全感，因为秦渊是她相公…… “那就来说说你们为什么要逮着镖局的人为难？他们因为没关系，就活该被你们难为么？” 秦渊说完这句话，他彷徨了，想起电影《投名状》里的那句话：从前我做官的时候，在街上看见一个捕快，抓住一个穷人，见着就打！打的遍体鳞伤，浑身是血！没有任何理由，就是因为他穷…… 而眼下，他们所为难的镖局，又何尝不是那个穷人的身份！ “我们该死，我们错了，马上就调回赋税，以后不敢了，再也不会了！” 汪冰瞬间认怂直接跪在地上！ 而他这一跪，秦渊觉得不同寻常，因为他跪下的时候，眼神里有所闪躲。 是想隐藏背后的事。 秦渊内心暗道。 其他人见到汪冰跪的干脆利落，全都傻了眼。 汪大人，您这……跪的也太快了吧？ 秦渊没有揭穿，他目前只想解决这件事，背后的事就暂且不管。 就事论事。 “那市舶司那边，还需要我去一趟么？” 汪冰脸色微变，瞬间道：“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去和市舶司那边的人说明情况，以后凡事镖局都不会拦截，全都放行，赋税也不收，全都不收，都不收！” 这仓促的模样，让秦渊明白市舶司的问题很大啊，隐藏的事情够多的。 “汪大人，日后我还会再来找你。”秦渊留下一句话，随后带人离开。 汪冰瞬间松口气，脸色虚脱，背后发汗。 “大人您没事吧？” “大人，他真的有那么厉害么？大人？” …… ------------ 第51章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 汪冰脸色惨白，听到他们的问询，半晌才开口道。 “你们别问，别多问，以后镖局的事就不要再插手了，他年轻但不简单，你们自己去找找关于他的事吧。” 汪冰此刻内心无力再多言，安排他们去市舶司告知情况后，便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 而秦渊的匆匆离开让人有点摸不清头脑。 “咱们这就走了？”阮飞不解问道。 姜清雾的目光也随之而来落在秦渊身上等待答复。 “嗯，事情解决了，我猜测他们还隐藏着事，目前与我们无关，追问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是权衡过利弊的。 眼下这件事确实跟他们有一点关系，就是镖局被拦，但已经解决，背后的事现在秦渊不想插手。 说白了还是因为现在身份很低，没有保全自己的能力。 一旦插手，韩笃学的玉佩管用还好，要是不管用呢？ 庙堂之上可不只有三品官，更不会只有一个三品官。 要是他们做的事和其他党派有关系，那又如何收场？ 光靠韩笃学就能解决？ 还是说到时候韩笃学会真的保下自己？ 这些秦渊都有考虑，所以权衡之下，把镖局的事给解决掉就行了。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 秦渊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词。 确实挺应景的。 毕竟身份太低，还属于小麻雀，暴雨天的风浪大，稍微不在窝里躲着，就暴毙了。 秦渊还想经营自己的小家呢，还不想英年早逝。 不，青年早逝…… 姜清雾看着秦渊眉眼舒展，猜测他是想通了，便上前一步道：“我觉得秦渊说的也不错，师父，现在事情已经解决，其他的事情咱们就不用再掺和了，这年头大家都不好过，明哲自保才是真的。” 秦渊内心疯狂点头，暗自竖起大拇指！ 好！不愧是自己媳妇！没有被所谓的道德感给绑架！ 明哲自保，就应该如此！ 在没有掀桌子的能力之前，最优选择不是对错，是得失。 应该说有关对错永远都不是第一选择。 毕竟，小孩子才谈对错。 阮飞点头应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们误会了，我是说这解决的速度太快了，我们在这里待了十来天都没能解决，结果秦渊只用了两句话就解决了，谢谢你啊，秦渊！” “没事，没事。”秦渊微笑点头。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我就要回镖局了，清雾你还是别回了，这段时间多陪陪家人。”阮飞笑着讲道，随后朝着秦渊眨眼间，再然后挥手告别。 秦渊默默的点头，还是师父懂我！ 姜清雾肯定是想回镖局的，但师父这话一开口，直接断了回去的念想。 目送走阮飞，秦渊对身旁姜清雾说道：“那咱们也走吧，现在还能赶回去，清晚还在家呢，生了一天闷气，估计现在也气消了。” “嗯。” “不过啊，你要是还困的话……” 话都没说完，秦渊瞬间感觉自己的腰间冒出寒意，紧接着一双白皙的小手掐了上来。 嘶！！ 秦渊疼的立马朝旁边挪身子。 “都说了你不要提了，你还说！” 秦渊欲哭无泪，明明姜清雾的小手也不大的，怎么掐起来这么疼。 “清雾我不说了，好不好，松手，松手。” 姜清雾这才放手，暗恼的瞪了他一眼。 秦渊瞬间喜笑颜开，随后带着姜清雾一起坐马车回家。 还不错，感觉和姜清雾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姜清雾这次没有睡着，两人虽然坐在一起，但没有交流，各自侧头看向外面。 秦渊在想要搞的事情。 最初想法是变有钱，现在有了钱，也初步了解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运行逻辑。 没什么大差不差的地方，有点走唐玄宗后期的路子。 只是王朝衰弱，不是鼎盛时期，整体局面稳得住，全国各地也没有起义军。 他觉得能有现在的局面已经很不错了。 估计也跟大乾朝更改科举选人有关。 而秦渊有壮志，目标撑死也就是当个小阁老之类的。 没有推翻王朝自己建立政权的想法。 走争霸的路子太累了，一想到要帝王之术，各种权衡就感觉头疼。 罢了，想的远了，都是几年后的事，还是想想现在的目标吧。 秦渊晃晃脑袋。 “清雾。” “嗯？”姜清雾应了一声。 她跟秦渊在想宏伟壮志不同，她更纯粹，纯粹在想着和秦渊以后怎么相处。 对别人来说这压根不算个事，但对她来说很重要。 最初她也不过只是和秦渊各取所需，不再缴单身税。 因为以姜家的实力水平和姜清雾的单身年限，一年就要交税三百多两！ 平白无故的多花这么多，他姜家也吃不消啊。 现在不一样了。 秦渊他所展示的能力，以及他所做的事，都大大超乎了姜清雾的预期。 再以先前那般相处，说倒是能说得过去，但心里却凭空一丝不甘的感觉。 这种情绪的出现她无法理解。 正试图理解时，被秦渊给喊了过去。 “怎么了？” “没事，我这两天有个想法，所以想跟你商量商量。” 秦渊随口胡编乱造道。 他所谓的想法，其实都是后世成熟的经验，无论是生产制造还是思想思维，这些秦渊都具备。 所以这话说的也就是个由头，开个头而已。 “什么想法啊？”姜清雾询问道。 “你说如果我能提炼出花香，让人身上香喷喷的，会不会有人买？” 秦渊随口道。 毕竟穿越三件套，酿酒，香水，香皂这些东西秦渊都能搞出来。 单拎出来香水，完全是为了和姜清雾搭话，有的聊。 总不能说：“嘿，老婆，喝酒不？我有好酒……” 这话要是说出去，无异于拿着小短裙丢给李逵说‘换上’ 倒反天罡了…… 秦渊立马清空脑海中这一奇葩画面，脸上挂着笑容望着她，等待她的答复。 但很显然，秦渊失算了。 因为，姜清雾她对此并不感冒。 “提炼花香？应该会有人买吧……” “啊？”秦渊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位便宜老婆的外号，不感兴趣好像也正常…… ------------ 第52章 浴房 “提炼花香？姐夫，你真有这么厉害？！姐夫！！” 同样的话，告诉姜清晚后，却得到不同的回应。 望着姜清晚这欣喜的表情，秦渊内心感慨，这可是姐妹的，差距好大。 先前在马车上和姜清雾聊这件事的时候，人家不感兴趣，就算了。 搞得秦渊都有点怀疑，莫非是这个世界的女人都不喜欢香水？ 于是回到家就告诉姜清晚，得到了结果，让他松口气。 看来只是自己这位便宜老婆不喜欢。 “姐夫，你要做出来么？还是说已经做出来了啊？” 姜清晚凑到身前追问道。 原本她对今天早上的不辞而别很不爽，纠结来纠结去的，最后才反应过来，姐夫先忙姐姐的事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理是能理通，可就是心里多少有点落差。 现在姐夫刚回来，就问她这件事，让她内心瞬间不再纠结。 “没有做出来，是有这个打算制作香水，在马车上问了你姐姐，她不喜欢。” “我姐啊，你问她，她肯定不喜欢啊，我姐她就那样。” “姐夫你问我啊，我好喜欢花香了，我先前就在小院子里养了一些花，后来发现把花全都给养死了，可心疼了好久，但那时候父亲已经安排我在家里工作，学习这个，学习那个，就一直没时间养了。” “虽然自己没养，但后来知道了一个地方，那里是一片花海，去的人也好少，姐夫你要是想要制作香水的话，可以去那里找找自己想要的花。” 秦渊点点头，然后笑道：“不如明天你带我去花海怎么样？” “姐夫，你这次不会再放我鸽子了吧？”谁料，姜清晚一本正经的盯着秦渊询问。 秦渊尴尬：“不会了。” 今早刚放了鸽子，总不能短时间内再放鸽子一次，秦渊不是那样的人！ 告别姜清晚，秦渊回到姜清雾的小院。 “聊的怎么样？”姜清雾坐在小院的石凳上，胳膊放在石桌，用手撑着脑袋，侧身望着秦渊。 可秦渊的注意力，全都落在姜清雾傲人的身材，以及那坚挺的柰子上，浑圆饱满。 姜清雾察觉到秦渊那双炙热目光，瞬间站起身：“你在看什么？问你话呢。” 可她的内心却变的滚烫，这种目光秦渊以前也投射过，但都是匆匆一瞥，这种侵略性极强的目光还是头一次。 以前还收敛着点，可现在，让她好难抉择。 秦渊尴尬着收回目光，轻咳两声，感慨道：“今天月亮真圆啊。” 姜清雾抬头看月亮，随后皮笑肉不笑的嘴角抽抽道：“今天可是残月。” “对啊，但也圆啊。” 秦渊望着她的俏脸，目光略微向下移，一本正经道。 姜清雾：“……” “和清晚聊得怎么样？” 姜清雾无心争执，想看就看吧。 “还好，答应她明天去花海，你明天没事了吧？” 秦渊问了一句。 “有事……” “啊？”秦渊呆住了，你怎么不早说啊…… “那我现在去和清晚说明天去不了还能行么？” “骗你的。”姜清雾噗嗤一笑。 秦渊微微一愣。 自己这便宜高冷媳妇还会开玩笑啊？ 吓我一跳，还以为是真的呢。 “怎么，被吓到了?” “是啊还好没事，不然清晚真的不理我了，到时候还得埋怨你。” “既然明天没事，那一起去花海怎么样？” 姜清雾摇了摇头：“算了，我不去。” “为什么？” “不喜欢。” “好吧。” 秦渊猜测她说的不喜欢只是推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姜清晚。 “晚安，好梦。” “好梦。” 目送秦渊回房间，姜清雾内心才长舒一口气。 她不是因为姜清晚，是因为秦渊。 因为她发现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渊，内心有点期盼和他在一起聊聊天，但真在一起后又有其他思绪，处于纠结状态。 纠结程度堪比蜘蛛吐丝打结，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捋顺。 顺其自然吧。 她的目光落在秦渊的房间。 或许自己这两天应该冷静下来，才能更好的捋顺关系。 随后她也回到房间休息。 秦渊宽衣解带，随后去浴房美美的泡个澡。 舒服啊！ 还有什么比劳累一天后躺在浴池里舒服的事？ 不对，好像也有！ 侍女小秋红着脸走了进来。 “姑爷…” “怎么了？” “小姐之前说过，姑爷要洗漱的话，给姑爷揉肩按摩……” “啊？？”秦渊愣了一下，自己那便宜媳妇还挺心细的啊。 刚刚怎么就没表现出来。 小秋俏脸通红，显然是第一次给男人揉肩。 并且小秋身上穿的布料也很少，房间内氤氲升腾，雾蒙蒙的，人影在其中更一丝朦胧感。 氛围感直接拉满。 小秋上前两步，走到秦渊的身后，一双微凉的小手，搭在秦渊的肩膀上。 她白天帮秦渊穿衣服的时候，也没现在有感觉。 秦渊感受到这双小手的冰凉，然后开始轻轻按摩。 少女的芬芳，配上温暖水温，雾蒙蒙的浴房，让秦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脑袋情不自禁的向后仰去。 瞬间！ 秦渊感受到身后的娇躯一颤！ 就这么一刹，自己的脑袋居然躺在了少女最温暖柔软之处！ 本来小秋的就很大，哪怕有衣服遮挡，但也难免有漏出来的地方。 总不能当个木乃伊，全裹上吧？ 那玩cos呢？ 小秋的双手也紧跟着颤抖，按摩的动作戛然而止。 秦渊反应过来，立马回头道：“不要紧吧？唔？” 秦渊只觉得双目一黑，毫无征兆的一头扎了进去。 “啊！姑爷！” 小秋一开始感觉尴尬，本想挪一挪身子，可没想到和秦渊来了一次神同步，她挪身子，秦渊挪头，意外的完成对接。 这下好了，原本只要默不作声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事，不得不面对了。 小秋脸蛋羞红一片，连忙起身。 “咳咳，小秋，你不要紧吧？” “姑爷，我没事……” 有点小尴尬…… “剩下的我一个人来就好，你可以走了……” 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秦渊尬笑道。 “不行的姑爷，我得帮您……” …… ------------ 第53章 花海 次日一早。 小秋红着脸帮秦渊换衣服。 本来她是想叫冬儿来代替自己的，回想昨晚在浴房的事，就如同梦魇一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以前大小姐也经常靠着自己，可为什么换成姑爷，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 哎，找冬儿帮忙，那丫头却说要去陪大小姐。 无奈之下，只好自己来。 好在姑爷什么都没说，也没问。 在这诡异的氛围中，终于完成换衣。 倒不是秦渊懒着自己上手。 主要是一个人换衣麻烦且繁琐，有人帮忙还是漂亮姑娘肯定是极好的啊。 大早起看美女，养眼又神清气爽！ 秦渊想起来后世流传很广的段子。 “大爷，您的长寿秘诀是什么？” “要想健康又长寿，抽烟喝酒吃肥肉。晚睡晚起不锻炼，多与异性交朋友……” 这个回答真不错，以后看到美女聊天时，还可以用我想长寿来开头？ 秦渊都被自己这想法整笑了。 但还好，自己在姜家，别说自己媳妇和小姨子了，就是侍女也养眼啊。 难怪自己的心情一直这么好。 片刻后。 姜府门口。 姜清晚东张西望，见到秦渊来后，警惕的看了看秦渊身后。 “姐夫，我姐没来吧？” “没有啊，你姐她今天不来，也没事。” “那就好！”她这才松口气，生怕自己姐姐出现，再打乱计划一次。 那样她真的会抓狂！ 见她这幅防姐姐跟防贼一样的样子，秦渊内心发笑。 “她没来，咱们走吧。去看看那片花海。” 前往花海的路上，姜清晚很开心，叽叽喳喳聊了很多事。 秦渊也跟着附和，心情很不错。 同时，他心里也在给自己安排工作做。 上午看花海，下午写故事。 再从百花苑的姑娘里面挑几个，编个故事。 现在故事还是足够的，但秦渊防范于未然，先囤着，总不至于等人少的时候再拿出来，那样就太赶了。 而且现在秦渊的重心也不打算放在百花苑上，该拓展新路子了。 下午吃过饭就要研究香水的配方。 提炼技术倒是不难，难点在于容器。 “怎么了？” 姜清晚说了半天，见秦渊没了回应便停下脚步，好奇问道。 “没事，快到了吧？” “嗯，快走两步，前面就是啊！”姜清晚连声喊道。 秦渊加紧脚步跟上，算了，不想那些，先逛花海要紧。 “到了……” 人还没到，微风吹过，花海中的香气便随风飘散，那是一种混合着各种花香的气息，既清新又醉人。 秦渊目光随之而去，在那片不大不小的土地上，一片绚丽的花海正静静地绽放。 阳光从云层间洒落，柔和地照亮了每一朵花儿，使得整个花海都笼罩在光晕中。 每一朵小花都在轻轻地摇曳着，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秦渊怔在原地，静静地欣赏这大自然的杰作，感受那份来自心底的宁静与美好。 姜清晚在花海中穿梭，笑容甜美。 秦渊静静的望着她，享受着这片刻宁静。 这一切真好！ “姐夫！快过来啊！” 姜清晚在前面笑着招手邀请，仿佛花间精灵。 “来了。” 秦渊应了一声，嗅着花香，随着姜清晚在花海中散步。 有时候真的应该多接触一下自然。 大自然的魅力。 这给秦渊带来极大的缓和，内心随之放缓，清净。 慢慢踱步于花海中。 秦渊笑着问道：“清晚，你是怎么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的？” 姜清晚闻言，歪着脑袋想想，随后笑道：“姐夫，是因为那时候一个可笑的想法啊。” “可笑的想法，你说说？” 秦渊不解笑着道。 “哎，就是想着离家出走，姐夫你不会笑话我吧？” “小时候的想法真的很奇妙，那时候姐姐对我很严厉，我就想着理解出走，永远不回来，自己四处闲逛，最后逛到这里的时候，又累又饿，敌不过现实，就又跑回了家。” “那时候还小，回家后吃饭，父亲和姐姐都以为我只是出去玩了，那时候我要是咬咬牙坚定决心，可能就死在外面了。” 姜清晚笑着讲述小时候的经历。 秦渊倒没有嘲笑她，缓缓道：“其实我小时候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小时候我还想拿头撞墙撞死呢，那时候小，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接受范围，自然会有极端想法，也很容易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但现在都过去了。” “啊，姐夫，你还有这经历啊，哈哈！”姜清晚开怀大笑，乐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不也一样啊。” 秦渊也不孬，只觉得小时候的这些经理在心中，也挺好。 能把囧事笑着讲出来，已经是成长的外在表现。 两人聊了不少。 置身于花海，秦渊的心情很放松，感觉这个地方很治愈。 “都挺好，就是你姐姐没来，现在你还敌视她么？” “没有啦，我倒不是敌视我姐姐，我也能理解她，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但我理解归理解，心里还是不舒服，索性有时候就不想说，或者呛她……” “嗯。”秦渊静静聆听，都是正常的心理。 说到底，姜清晚的年纪也不大，在后世还属于高中牲，可在现在，就属于闺中待嫁。 不提后世，不提后世，价值观都不一样，当朝谈当朝。 总不能用前朝的剑来斩本朝的官。 那太倒反天罡了。 “你姐姐她心里也很挂念你的，别一直惹她生气，她也不容易。”秦渊淡淡道。 姜清雾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很多事她都是愿意打头阵。 比如说泰顺镇之行，又比如说石狮城的事。 一个人打拼，哪怕背后有师父撑腰，走到现在也很不容易。 可秦渊却没听到回应。 侧头一看。 原来小姨子已经靠着自己的肩膀睡着了。 “这才上午啊，你这么困的么？”秦渊内心暗道，但没有叫醒姜清晚。 谁让她睡着的样子，和姜清雾十分相向。不愧是姐妹。 不过姜清晚睡姿更像是一只蜷缩着的小猫咪。 心理学来说，这是典型的缺乏安全感…… “算了，就不叫醒她了，让她好好睡吧。” …… ------------ 第54章 把握机会啊 “唔，我这是睡了多久啊？” 姜清晚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睛喃喃道。 秦渊听到声音，才活动一下发酸的肩膀道： “半个时辰吧，你昨晚没睡好么？” 说好的一起来逛花海，结果她睡的比谁都香。 “没有啦，可能是累了吧，我现在睡饱了。”姜清晚站起身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神清气爽！ 秦渊晃动着发酸的肩膀，侧头想和姜清晚聊聊天，目光正巧对上她的窈窕身材，不得不暗道好大。 不愧是姐妹，并不逊色于姜清雾的柰子，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连忙收回目光，这可不兴继续看下去啊。 这可是自己的小姨子，不能乱来。 思绪闪过。 他垂下头，目光看向别处。 姜清晚伸完懒腰，拉起还坐在地上的秦渊，甜甜笑道：“姐夫，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美好呀？” “本来我没打算睡着的，但是在这里太舒服了，有微风，有花香，很美好，就控制不住的睡着啦。” 秦渊调整思绪，起身笑道：“那还好，继续逛一逛还是回去吃饭啊？” “emmmm……回去吧，我知道有一家店里的烧鸡特别好吃，距离姜家有点远，但离这里很近，我之前来花海的时候经常去吃，姐夫我带你去尝尝！” “好啊。” 秦渊一脸开心笑容，跟着姜清晚一起去吃饭。 …… 与此同时，百花苑。 姜清雾只身来到这里。 她在家待着无聊，内心突发奇想，看看秦渊所做的一些改变。 于是便想到了这里。 她望着百花苑的一切，人很多，比预想的人还要多。 百花苑衰败之前她来过，所以才惊讶于现在的一切。 看来秦渊的想法真的很棒。 她慢悠悠的踱步其中，听到说书人在讲故事。 这故事好像也是秦渊写的吧？ 她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 突然间，她发觉他自己对秦渊的了解好像很少。 “清雾？” 这时，身后传来好奇的声音。 回头一看，是邵莹。 她身穿一身百花服，妖艳欲滴。 “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不跟我说一声呀。” 邵莹很惊讶，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姜清雾了，倒是一直见清晚。 “没有和秦渊一起么？” 姜清雾淡淡摇头：“没有，他和清晚一起出去玩，我便想过来看看。” “啊，这样啊。”邵莹点点头。 “来吧，我带你在百花苑转转，话说回来，百花苑现在都是秦渊的，而你又是他夫人，哈哈这百花苑不就是你的了么？” “不用这么说，现在不是你来经营啊。” “还好，如果不是秦渊的话，百花苑现在早就没了，是他让百花苑起死回生的。” 听到这里，姜清雾依旧止不住好奇道：“当时你和秦渊聊的什么？” 她不知道为何，现在想了解秦渊更多的情况，以前没有过的求知欲，此刻全都展露出来。 邵莹笑笑，随后把她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姜清雾。 “清雾啊，你们是夫妻，有些话你不如直接去问她，他可不会对你隐瞒。” 姜清雾微微垂头，心有所想。 邵莹微微一笑，依照姜清雾的性格，估计也问不出来。 不过她现在能找上自己询问这些事也是一种极大的进步呢。 “我知道了。” 姜清雾稍作休整道。 “清雾，当我得知你结婚的消息时还是很惊讶的，后来发现秦渊是你的如意郎君后，瞬间又觉得你很幸福，希望你把握住机会，秦渊他很有能力，也有想法，肯定不会局限于现在，你若现在不把握住机会，小心他以后会遇到更多漂亮女孩子，到时候你可要独守空房了。” 说完，邵莹咯咯笑了。 姜清雾瞬间俏脸羞红。“你…你不用操心，我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邵莹笑的更大声了。 姜清雾只觉得脸蛋滚烫的厉害，好像周围人的目光都看着她一样，让她受不了，飞速回家。 “姐姐？你去哪了？”她到家时，秦渊和清晚也刚吃完饭回家。 “清雾你回来了。” 姜清雾朝着他们两人点头。 “诶，你脸怎么红了，生病了么？” “没有，我有点困了，要回去休息。”留下一句话，她匆匆跑开。 “奇怪，你姐姐她平时也这样？” 姜清晚摇头：“不知道，不管她了，你问她也不会说，姐夫下午你准备做什么啊？” “写写故事。” “啊？我要看！姐夫我帮你磨墨好不好？”姜清晚瞬间激灵起来，兴奋道。 “好啊。” ……………… ……………… 时光飞逝，月半有余。 泰顺镇的瘟疫问题解决的第二天，中书侍郎韩笃学就连夜抵达京城，汇报此事。 大乾皇宫，御书房。 玄景帝蹙着眉，看着眼前正在汇报的韩笃学。 等他说完，房内一阵沉寂。 玄景帝微微向后一靠，贴身太监立马上前为主子揉肩。 玄景帝闭目仰头，沉静有片刻后才舒一口气，淡然道：“做的不错。” “跟你一块做事的那个小子叫什么？” “回陛下，他叫秦渊，人很机灵，也能办事。” “朕知道了，你去找毕尘，他会给你安排事做。” “谢陛下！” 韩笃学匆匆离开。 他知道这就是赏赐。 来到他恩师毕尘这里。 “陛下问什么了？” “恩师，陛下说做的不错，还问了秦渊的事，之后就让我来找您，就没别的了。” 韩笃学规规矩矩道。 毕尘眉宇一皱，思索片刻道：“陛下让你兼任工部尚书。” “工部尚书？”韩笃学惊讶，面上满是惊喜。 他如今的官职是中书侍郎，头顶就是恩师，属于有权利，但不多。 可去工部的话…… “工部尚书不是陈公的人么……”韩笃学小声道。 “嗯，前段时间办事不利，被流放了。” “啊？？恩师，您让我去……” 韩笃学立马脸色难看起来。 “是为了给我们让路，你回来就能胜任工部，去吧。” “放心，若有不对的苗头，陛下不会流放你，会给你降职，你安心就好，风浪再大也有师父盯着，你怕什么？” “谢师父，师父，我从老家带来了戏班子，已经到你家了，今晚师父您听曲，那是我们那里最好的戏班子，三万两请来的。” 毕尘摆摆手，算是默许，随后又问道： “那秦渊你怎么看。”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之前他去过一次石狮城。” “陈公的地盘……去那里做什么？” “听下面的人说，是那里衙门的人扣留了镖局的人，所以才去的。” “有点意思，派人去石狮城看看，顺便你让秦渊再去一躺，看看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 ------------ 第55章 激动的王才 永安城，姜家小院。 “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秦渊目光凝望眼前的小姨子，急切问道。 姜清晚不慌不忙的拖了一个长音。 “好香，不错！” 秦渊这才长舒一口气，哈哈大笑，这么多天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这段时间秦渊先写故事，写完故事就开始研制香水。 终于成功了！ “花香很好闻，姐夫，你好厉害！”姜清晚笑吟吟道。 “香水香水，肯定香啊。”秦渊心情大好，这么多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清晚，你觉得这香水卖多少钱合适？” “姐夫打算卖多少钱？” 秦渊想了想道：“二两银子。” “啊？这么贵？”姜清晚看着手中这一瓶小小的香水，沉默了。 “是啊，这还贵啊？如果让你花二两银子买这么一瓶香水，你会买么？” 姜清晚嗅着花香，爱不释手：“当然会买了！” “那不就结了么？你会买，其他姑娘也会买。” “不一样啊姐夫，我家有钱啊，大部分人都没钱，他们买不起的。” “是啊，香水目前作为奢侈品，不是卖给大部分人的，它不属于日常必需品，卖贵点当然是卖给像你这样的小姐。” 秦渊的定价是有考量的。 卖便宜了自己的成本收不回来。 所以才要往贵了卖啊。 虽然成本不高，但自己这段时间的研发不算成本啊。 “姐夫，我懂了，你是不是想把香水打造成丝绸一样的奢侈品啊？” 姜清晚虽然不懂奢侈品这个词，但感觉还蛮贴切的。 “是啊，丝绸，茶叶，瓷器这些东西，寻常百姓也买不起，所以不是给他们准备的。” “卖的不是商品，是身份。” 秦渊淡淡道。 “哇塞，姐夫你懂得好多啊。” 秦渊被她夸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这没什么的，香水交给你去卖怎么样？” “好啊，好啊，姐夫你放心交给我，我肯定能让好多人买，我先卖给姐姐，再卖给邵英姐姐，还有百花苑的姑娘，还有……” 姜清晚一口气说了好多人名。 秦渊哭笑不得。 好家伙，怎么觉得像是卖保险啊，别的不卖，就先卖给自家人…… “那你卖吧。”秦渊笑笑，他本打算送人，见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就让她去卖给她们好了。 反正自己躺赚。 这时，小秋小跑过来道：“姑爷，王少爷找您！” “王少爷……王才？”秦渊一时间差点没想起来这人。 “是啊！” “在哪？带我去。” “姐夫你去吧，我去把香水卖给姐姐去！” 姜清晚一秒都等不了，比秦渊走的还快。 秦渊摇摇头，这丫头真上头了，是不是都忘记了你姐姐不喜欢啊…… 来到侧堂，王才早已等候。 他左右来回踱步，满脸愁容，根本停不下来。 这段时间他可听秦渊的话，躲在家里闭门不出。 害的家里老爹都以为他得病了。 三天两头的请大夫进门。 今天实在是受不了了，再不跑，要被大夫扎针了！ 于是他苦兮兮的跑来投奔秦渊。 见秦渊进来，他像是遇见救星一样，连忙苦兮兮的跑来。 “秦哥救我啊，到底行不行……” 他委屈巴巴的抱怨了一大堆。 秦渊都哭笑不得，是你小子太胆小了吧。 但转念一想也蛮欣慰的，这家伙是真听话。 “行，行，我都已经听人说了，泰顺镇的百姓已经去你家感谢你了，你不知道？” “啥时候？” “今天啊。” “啊？什么？” 王才懵逼了，他咋不知道。 秦渊看他这样子，无奈笑道：“已经出发了，早上的时候特意来府上告诉我，你现在回去吧，要是不信，我陪你回去？” “秦哥，您跟我去，您不在身边，我很怕……” “你个大老爷们怕什么？”秦渊摇头。 嘴上说归说，还是动身跟着王才去他家。 刚到他家门口。 两人就看到了在门口的泰顺镇百姓，还有不知所措的王员外。 王员外全程处在懵逼状态。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来这么多人。 眼见王才回来，他连忙招手，让王才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王员外皱眉问道。 还没等王才开口，泰顺镇的百姓见到了秦渊，立马道：“秦公子，您来了！” “秦公子，我们都想见一见王公子，是他给了我们好药材啊！” “秦公子，王公子是他么？” “多谢王公子……” 百姓们纷纷朝着王才感谢。 这让原本就懵逼的王员外更加懵了。 “爹，您忘了，我之前买了好多药材，然后全都给泰顺镇的百姓了，他们都是从泰顺镇来的。” 王才说话中气十足，神气的不行。 这可办了一件天大的好事，百姓都上门来感谢了！ 看我厉害吧！ 他内心思绪连连。 王员外这才明白，原来是这样！ “你是？” 王员外看着跟自己儿子一同前来的秦渊，不禁问道。 “秦渊。” “哦！你就是我儿子经常提起的那个人吧？百花苑是你经营的？做的不错！” “多谢，王员外，您还是先让王才接受百姓的感谢吧。” 秦渊提醒道。 王员外点点头，让王才去安抚百姓。 王才内心激动，好似带上发动机翅膀的鸟儿，满脸欣喜。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这些天窝在家里，被当成病患，终于能名正言顺了！ “乡亲们，我王才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看到大家安然无恙我内心很高兴……” 王才滔滔不绝的讲道，太兴奋了，终于能在自己父亲面前表现自己，终于自己不再是废物的代名词！不再是人人都骂的地主家傻儿子…… 这时，王员外在秦渊身旁问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 “啊？哦？不是，是他自己想做的。”秦渊矢口否认。 “嗯，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一幕。” 王员外满脸欣慰道。 “王公子气宇轩昂，不拘小节。” “我看他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秦渊尬笑，人家是亲爹，说啥都是对的！ 不过他看到王才这样，以及王员外的态度，内心清楚，这一单算是完成了！ 五千两银子，真正落手里了！ 开心！ …… ------------ 第56章 百花苑危机 事后，王才把百姓们劝了回去，美滋滋的回家。 只感觉这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值得。 “爹，怎么样？怎么样？”王才刨根问底，恨不得现在就得到他最想要的评价。 “很棒！” 王员外满脸欣慰的吐出两个字。 紧接着又道：“你能想到买药材给泰顺镇的百姓，这点很不错，我们王家不缺那点买药钱，终于能用钱做在正事上，没有给我们王家丢脸。” “嘿嘿！”王才得到了父亲的认可，内心开心的不得了，恨不得直冲云霄。 “爹，你觉得怎么样？” “好样的！”王员外称赞道。 王才感动的都快哭出来，他等这一刻等太久了！ 终于听到自己老爹亲口称赞了！ “秦哥！谢谢你！”王才哭的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秦渊愣了一下，这家伙是水做的？眼泪怎么跟不要钱似得全都掉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王才啜泣，“秦哥，我，你理解我现在的感受么？为了这句话，足足等了十年啊，我爹终于夸我了。” 秦渊知道王才想要得到表扬，但没想到会有十年之久。 好家伙，你这十年是真没干过一件正确的事啊…… “加油，保持下去，你现在走在一条无比正确的道路上，相信你一定能越来越好，也能扛起王家的大旗。” 秦渊笑着说道。 只希望他能充满干劲的度过接下来的每一天！ “嗯，我会的！”王才自信满满，挺起胸膛道。 “秦公子，你们俩在说什么？” 这时，王员外凑上前道。 “让他不要得意忘形，好好做事。” “对，你说的对，我们王家到他这一代，已经不需要他去开疆拓土，只希望他能够固守就好，固守住我们王家的产业需要的不仅仅是能力，还有名望，你需要做更多能提升名望的事，这件事就不错，像你之前要买下的产业，那样不会给我们王家带来财富，还多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提升名望才是你要做的。” 王员外难得对王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秦渊听明白了，王员外的想法很宏伟啊。 想要打造名门望族，毕竟富甲一方的地主哪有名门望族香。 所以在他看来，王才的种种行为，完全就是胡闹，难怪不得心呢。 王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爹，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王员外一脸笑容：“慢慢来，不着急，你还年轻。” 聊了一会儿，秦渊告别了他们。 回家去！ ……………… 姜府，姜清晚正卖力的把香水卖给自己的姐姐。 “姐姐，你闻一闻，真的很香，姐夫他做了好久才做出来的香水，你也买一瓶怎么样？” “好啊！” “姐姐，你别拒绝我啊……你说什么？” “好啊。” 姜清雾轻声道。 姜清晚：“？？？” 她宁可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听错了，也没怀疑自己姐姐居然会一口答应下来！ 这不对吧？ 自己姐姐居然一口气答应下来了？ 没听错吧？ 她可太清楚自己姐姐的性子了，她向来对这种事不感兴趣，自己来找她都已经在心中默念了三遍，把话术都给想明白了，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呢，就答应了下来？ “姐姐，你没事吧？” 姜清晚怀疑她是不是生病了，脑子烧坏了？伸手就要去摸姜清雾的额头。 姜清雾一脸嫌弃的甩开她的手。 “没事，你拿不拿？卖不卖？” “卖，卖！”姜清晚喜笑颜开，从兜里拿出一小瓶香水给她。 “不过姐姐你为什么会答应的这么快啊？” 姜清雾思绪闪过，她还对先前邵莹的话耿耿于怀。 因此而产生要多了解秦渊的想法，所以才会买下香水。 但她肯定不会告诉姜清晚，只是淡淡回道：“我相公的东西，你卖给我？还问我为什么买？” “那是我姐夫！”姜清晚可嘴上不饶人道。 “我相公！” “我姐夫！” 外面，秦渊听到两个人的对话顿时尴尬的愣在原地，自己这一脚都要踏进去了，是进还是不进…… 算了，还是掉头去书房待着吧。 秦渊心念至此，转身离开，留下她们两人争论。 他刚转身，却看到了神色慌张的小秋！ 小秋见到秦渊，如同见到救星，连忙小跑过来。 “姑爷，出事了！有人大闹百花苑，来头很大！” “大闹百花苑？”秦渊皱眉。 “带我去！” 而房间内的姐妹两人也听见了动静，纷纷走了出来。 “姐夫，发生什么事了？” “百花苑出事了，我要去看看。” “我也要去！” 她们两人都要去，秦渊应下。 路上，秦渊内心思考，姜家在永安城也算有一点点地位的，不至于有人要搞事吧？ 自己确信自己没惹到不该惹的人，抛去这两点的话，那这个人肯定是故意挑事！ 秦渊内心一沉。 顺带把连福龙给带上，秦渊把他当做门客养在家里。 快进百花苑时。 秦渊遇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知府鲁万集！ 鲁万集原本在门口踱步，见到秦渊后飞速跑了过来。 “终于等到你了！” 秦渊不解：“怎么回事，我听下面的人说有人闹事。” “哎！秦公子，您可别当回事啊，这位咱们惹不起，他是朝廷出来的，下派到石狮城，据说是朝中大官的儿子，他身边的护卫都是军中禁军，咱惹不起！” 鲁万集一听到有人闹事，头都要大了，怕秦渊和人家起冲突就在门口等秦渊。 “那我更要去看看了，我不吃这亏！” 秦渊听到对方来头大内心不以为然，人家这是找事么？分明是找人！ 就是在等自己呢。 鲁万集见劝不下，在原地内心定夺，最后哎了一声，长叹口气跟了进去。 “别起冲突，他们不好惹。”姜清雾在身旁提醒道。 “放心，不会的，他是冲着我来的。”秦渊沉声应道。 进门后一片狼藉，桌椅板凳都被踹翻，歌舞伎们都躲在角落，她们身前是邵莹护着。 而那些人此刻还在作乱，势要把百花苑搅乱一样。 连福龙顿时急了就要冲过去揍那些人，但被秦渊给拦下。 …… ------------ 第57章 京城出来的都这么狂么？ “你就是秦渊？” 透过打砸的这群人看去，眼前是一位与秦渊年龄相仿的男人，但气质这块要比王才还要纨绔，单论的话，王才属于那种暴发户气质，他这就带一点坏了。 轻佻的语气，玩味的眼神，让人很不爽。 “我就是秦渊，麻烦你给一个解释。”秦渊冷声道。 那男人好似听见天大的笑话一样：“解释？什么解释？你开妓院这里面的姑娘不陪玩，这个解释够不够？” 秦渊身后的小姨子坐不住了：“呸，我们百花苑不是妓院，你想找妓去别的地方，我们百花苑不欢迎！” “呸，当彪子还立牌坊？有趣，我看你也挺不错的，陪我玩一玩？”那男人咧嘴笑。 秦渊顿时眼神冰冷，把姜清晚往后一拉，怒声道：“嘴巴放干净点儿，这里不是京城，你有事直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警告你日子还长！” 秦渊真动怒了，自己的小姨子被人言语挑逗，这还能忍？ 那男人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我爹是兵部尚书葛光，我是葛长青，你居然跟我说日子还长，你配么？” “就凭你这破地方，仨瓜俩枣，也敢跟我叫板？” “但你还算聪明，知道我是来找你的，我爹说了，给你一个机会，现在陪我去石狮城，解决一些事，日后加官进爵不是问题！” 秦渊听到他嘲讽，又近乎悲悯的邀请，顿时笑了。 “不去，你不配，没事的话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知府鲁万集在身后都快吓尿了。 活这么大岁数，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心跳的快！ 秦渊这话说的，完全就是自寻死路啊！ 这年轻的公子哥，谁不得礼让三分，好酒好菜供着。 可秦渊却敢这么说话！ 真的是，人老了怕成这样，一把年纪都活狗身上了。 葛长青眯着眼：“你拒绝我？” “我只是拒绝一个什么都不会只会口头嚷嚷的废物而已。” “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爹是谁，没有你爹你屁都不是。” 葛长青勃然大怒，但转而笑了，笑的很放肆。 “你这是在嫉妒，嫉妒我有一个好爹，你没有！” “好，很好，你一个秀才对吧，我看你凭什么能当进士！” “断了你的仕途，看你还怎么狂！” 葛长青邪魅一笑，随后领人离开。 等他走远，秦渊内心觉得十分无语，这葛长青可脑子有点大病。 也对，没点病也不会这么狂。 这年头，这么脑残的公子哥也不多了。 不过他确实提醒了自己，再过段时间要准备秋闱，上京赶考了。 “你们没事吧？”秦渊思绪闪回，问邵莹她们。 “没事，刚刚真的吓死我了，以为你要和他们动手，那可不行，他们来头很大。”邵莹心惊胆战道。 “没事就好，这两天不营业了，把百花苑收拾收拾，剩下的你们不用管，他是去石狮城的，不会在永安城停留太久。” 秦渊安慰道。 这时，鲁万集苦笑的拉过秦渊。 “秦渊，你真不该惹他的，稍微忍一忍就好。” “忍一忍？等他说把你老母带回家也忍忍？” “你！”鲁万集一时间哑口无言了，颇有委屈的怒视秦渊。 身为知府，在高官面前低三下四也就算了，怎么在秦渊面前还要低声下气。 哎，谁让人家是韩大人看重的人呢，惹不起，惹不起！ “那当我没说，你的事我不过问了。”鲁万集内心惆怅道。 “鲁大人，他去石狮城干嘛？你知道么？”秦渊追问道。 “不知道，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惹他，你现在和他是两个派系的人。” “啊？派系？我怎么不知道？”秦渊都愣了一下，自己啥时候站队了？ 鲁万集见他这样子，无奈解释道：“当你跟韩大人一起的时候，就已经站队了，现在你是太子党的人，我也是，咱们都是中书令毕公的人。” “而刚刚的葛长青，他爹是兵部尚书，也就是陈公陈党的人，朝廷的派系不同，放到我们地方官这里，自然派系有别。” “那石狮城就是陈党的人？” “算是吧，谁举荐你入朝，你就是谁的人。” “哦，这样啊。” 秦渊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党争也这么厉害。 也难怪那葛长青会来招揽自己。 不过么，就他这招揽方式，秦渊很难不怀疑陈党是不是都是一群脑瘫。 “行，我知道了，多谢鲁大人。”秦渊拱手告谢。 鲁万集见没事索性离开。 “你们在聊什么？”姜清雾走到秦渊身旁问道。 “关于刚刚那个人的事。”秦渊解释。 “嗯，虽然我不赞成，但你做的很对。”姜清雾点头道。 “呵呵，如果我连自己身边人都保护不了，那我还是吊死算了，理应做的事。” 姜清雾点点头，顿感刮目相看。 要是换成其他人，得知对方的来头这么大，或许真的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吧。 她内心又冒出不少想法。 姜清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真的很棒，刚刚的姐夫真的好帅！ 可不知怎么，一想到以后可能会和姐夫分开，不知道怎么，心里又空落落的。 “你怎么了？”秦渊问道。 “没事啊，姐夫谢谢你！”姜清晚收回思绪，笑着谢道。 秦渊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真没事？” “真没事啊！” 正在大家收拾狼藉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 是郡主！ 李瑞云见到遍地狼藉后顿时惊讶。 “怎么回事？” 秦渊上前解释缘由。 “这样啊，那个葛长青真的太讨厌了！” “不提他了，郡主您找我有事么？”秦渊摆手问道。 “有一点私事，你忙么？” 秦渊摇头：“不忙，你说。” “再过两天是齐王的生辰，我父亲与他交好，所以我想邀请你陪我一起去参加生辰宴。” “啊？”秦渊沉默，内心在想，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很强求么？” “不算强求，你看我这边很乱……” “啊，这个不着急，后天出发也不迟。” 秦渊：“……”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郡主你欠我一个要求，不是我欠你吧…… “我答应了。”秦渊现在需要政治资源的帮助，去齐王的生辰宴，说不定能遇到贵人。 希望吧！ …… ------------ 第58章 以为是保守派，原来是我浅薄 秦渊内心有颇多无奈，自己才在永安城安稳多长时间，怎么这么多事都接踵而至。 事赶着事啊。 “郡主，连青过得还好么？”秦渊顺带问道。 “他很好，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他。”李瑞云应声道。 连福龙竖着耳朵听见连青过得很好后，不由点头，内心感谢他们。 “请问郡主，齐王他的性格怎样，你让我跟你一起去，他会不会借机刁难？”秦渊他很关心这个问题。 鬼知道这群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李瑞云闻言，立马回道：“不会，齐王殿下人很好，广交好友，门客三千，不会做出刁难人的行为。” 秦渊微微点头，暂且相信。 “你不用太紧张，刚刚的那个葛长青只是例外，我们大乾为官之人大多都是恪尽职守的好官。” “你看，像是知府鲁万集他就很不错。” 秦渊的沉默震耳欲聋。 好好好，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鲁万集确实是好官，但也只是在你郡主看来。 在她的世界，估计全都是好人。 但秦渊这话没跟她说。 “行，您说得对，那过两天再见。” “好的。” ………… 秦渊回家以后，直奔书房。 既然要参加齐王的生辰宴，贺礼肯定是要有的。 送的东西也很讲究。 齐王酷爱诗词，所以写一首未尝不可。 既然都已经投桃报李，那秦渊也不介意送齐王妃一瓶香水。 这要是能打开齐王妃身边的香水市场，那可都是高质量客户啊。 这肯定财源滚滚来！ 打定主意，有了想法，秦渊便开始忙活。 既然要送给齐王妃香水，那包装肯定得讲究。 很多时候买东西不看实用性，看包装，包装精美才行。 就算是屎上雕花，也有人买单。 更别提秦渊的香水是真有东西在里面。 香水准备的肯定不止一瓶两瓶，秦渊打算多准备一些，万一齐王的嫔妃很多怎么办，那不得被一群妇人给指指点点戳死？ 本来是保险起见，可秦渊用力过猛，一下子搞了三十多瓶。 秦渊看着这三十多瓶香水，内心分外尴尬…… 留着备用吧，说不定齐王是个大仲马呢。 提笔写诗，秦渊也不知道写什么好，就算了，这东西随机应变，到时候问问李瑞云再写诗也不迟。 ………… 前往齐王府的路上。 李瑞云和秦渊共乘坐一辆马车。 秦渊身穿一身儒雅青色长衫，这次他是以乡试第一，郡主府的门客身份来的，肯定要符合身份，所以书生装扮。 看着穿得里三层外三层挺厚的，但都是上好的丝绸料子，透气性极佳，所以并不闷热。 李瑞云的穿着就绚丽许多，服装色彩主体是暖色调的，看着花纹图案很多，有鸟，有花，但色彩的搭配协调以及运用都很棒，花色很多，但没有喧宾夺主的感觉，搭配起来有一种特殊的和谐感。 更别提配上李瑞云这精致的小脸蛋，绝色！ “平时齐王喜欢什么诗词？”秦渊问道。 “齐王生性淡雅，喜欢的无非是一些山川湖海。”话说一半，李瑞云追问道：“你要送齐王诗词么？” “是有这个想法。” “我建议还是算了，齐王喜欢诗词，但不喜欢别人送他诗词，反而他喜欢作诗让文人来点评。” “啊？这样啊。”秦渊点了点头。 “是的，早些年也就是我小时候，那时候齐王还年轻，不论谁送的诗词都来者不拒，奈何鉴赏能力有限，把一首藏字造反诗给收藏起来……” 秦渊沉默。 果然每一个离谱的行为背后，都有其存在的原因。 “所以现在他喜欢让别人点评了么？” “嗯，他说自己的鉴赏水平有限，就谢绝了别人赠予的诗词，估计那件事带给了他阴影吧。” 秦渊点头，看来作诗这条路走不通了，不过好在自己还有香水。 送齐王礼物，人家真不缺自己这仨瓜俩枣，想要博得好感，可不得另辟蹊径啊。 终于来到齐王府。 高朋满座，宾客来往，络绎不绝。 让秦渊这个‘乡巴佬’大开眼界啊。 原来古人的娱乐方式这么多。 聊天内容也很带感。 “前段时间寻觅了好去处，扬州瘦马啊，要不要去？” “你说的是烟柳巷的吧？去过了，质量不行。” “听说你从文德兄那里换来了小妾？要不要换一换？” “不换，文德兄平生就喜欢寻觅，都是上等，你说换就换？” “两个！” “行，走的时候再说。” 从他们身旁经过，各种污言秽语从不断绝，秦渊光听都觉得带感。 以为人家是保守派，殊不知人家是比自己玩的还要花。 可悲的是自己还没玩啊！ 秦渊晃晃脑袋，这思想可不行。 而走在她身前的李瑞云早已面红耳赤，走路步伐都加不少。 秦渊只能快步跟上她。 “站住！” 两个士兵把秦渊拦下。 “没见过你，不得进入！” 走过的李瑞云见状立马折返道：“他是我的人，我要见齐王，你也要拦？” 见两名士兵不为所动，李瑞云又道：“齐王有说过要见他。” 这下他俩更犯难了。 局面僵持不下，却引来了一个黑布衣的男人。 “怎么回事？” “回管家，郡主大人要带他见齐王大人，我们没有权利放任他进入。” “这样啊，让他进来。” 而后，秦渊才通行，走到李瑞云身边。 “他是齐王府管家，很有资历，齐王府上下都由他来统管，是齐王最信任的人。” 秦渊默默点头。 身前的管家道：“你是秦渊是么？” “回管家大人，是我。”秦渊回应道。 该怂还是得怂，那葛长青秦渊能对骂，这老管家背后就是齐王，再上就是大乾皇帝，除非自己真想死，不然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不错，进去吧，齐王殿下在里面。” 管家在一座假山旁停下脚步，指着旁边的入口，做出请的姿态。 “这里是齐王的后苑，一般很少有人能来。”李瑞云边走边解释道。 “这样啊。” 里面的环境格局一等一的，占地极大，一眼望过去绿荫一片，毫不夸张的说，就这后苑比整个姜府还要大，甚至要大得多！ 真行！ …… ------------ 第59章 齐王府遇呆呆 羡慕归羡慕，秦渊一眼就望到在人群中被众星捧月的齐王。 齐王身穿蟒袍，笑容满面，余光扫过，见到是他们两人后笑吟吟地招呼道：“瑞云，你来了！” 话音刚落，他身旁的人全都看了过来，同样笑容满面。 也有两个小姑娘小跑两步到李瑞云身旁：“小姑！” 李瑞云摸了摸眼前两位小姑娘，随后上前，落落大方的介绍道：“齐王殿下，他就是秦渊。” 齐王这才把目光落在秦渊身上，默默打量：“秦渊，本王听说过你，在泰顺镇做的事，干的不错！” “多谢齐王殿下夸奖。” “呵呵，今日本王生辰，恐招待不周，待会儿再见。”齐王笑吟吟地拍了拍秦渊肩膀。 秦渊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也没多留，便离开。 总感觉齐王不会闲得无聊，叫自己过去，看一眼又让自己走。 不过想到李瑞云在身旁，秦渊释然了。 也是，齐王人家身份尊贵，自己现在也就一平民百姓，能见到齐王，背后肯定少不了李瑞云在帮忙，现在齐王跟自己说两句话，已经很不错了，自己还要什么自行车。 秦渊淡淡摇头，自我内心安慰，然后秦渊就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后苑，李瑞云见秦渊直接走了，神色错愕。 “瑞云，秦渊这个人你怎么看？” 齐王淡淡问道。 “殿下，他很不错，很有能力，也有文采水平，陛下也知道他的事。” 李瑞云内心有些不解，这些话她都和齐王说过，怎么齐王还问自己啊？ “你没有说实话，前两天他还在永安城和那个兵部尚书儿子起了冲突，是否有这回事？” “有啊！” “再往前一段时间，他还去石狮城一趟，又和当地衙门起了冲突，这事你不知道？” 李瑞云内心震惊，表情愕然，这事她还真不知道！ 齐王见她的表情，微微摇头道：“瑞云，你年纪还小，有些事你没有经历过不懂，当初陛下让他以你府上的名义做事，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你应该给他相应的回报，而不是领他来见本王。” “若不是你邀请他，本王都怀疑他是不是想要借着你的背景来接近本王。” “不是的，秦渊他不是那样的人！”李瑞云矢口否认，连忙解释道。 “他当然不是，但眼下本王不该插手。” “你自己都知道他现在能进入陛下眼中，为何还要介绍给本王？” 齐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李瑞云顿时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本王喜欢他的性格，虽然现在不是时候，但人你依旧领过来，就领过来吧，陛下不是小气的人。” “关于秦渊的事，你可以帮他，插手，但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陛下看重他，你现在让他出现在本王的视野里，往小了说，就是不识好歹，往大了说，就是本王的错，懂了么？” 李瑞云羞愧的低下头，如果不是齐王提醒，她压根都想不到还有这回事。 身份不同，看事情的角度不同，眼界自然不同。 所以齐王不会怪她，反倒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 毕竟这是自己侄女。 “走吧，咱们该出去了。” …… 人群中，秦渊准备去放下自己的贺礼，却在这儿遇到了最不想看的人。 葛长青。 “呦，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齐王府你也敢来？”葛长青同样一脸惊讶，旋即嘲讽，声音很大，吸引了附近人的目光。 秦渊也没想到自己会在齐王府遇到葛长青这个24k纯傻帽。 他淡淡地放下自己的礼物，没有正眼看他，反而对仆人说道：“这东西很娇贵，保存好。” 也不避讳周围人的目光，转身就要离开。 刚走没两步，听到身后‘嘭’的一声。 回头一看，只见葛长青把自己的礼物给摔坏，并且怒骂道：“你竟然无视我？你凭什么无视我？这么小的贺礼你也拿得出手？真有够丢脸的！” 秦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这孩子是无药可救了。 在别人府上，摔别人送给主家的东西，还在大放厥词。 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哦，显然葛长青不是正常人。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这人谁啊，好嚣张！” “好像是兵部尚书的儿子！” “难怪啊，京城恶霸，惹他的人是谁？” “不知道。” 这时，葛长青开口介绍道：“我爹是兵部尚书，他是秦渊！” 秦渊皱眉，不想再和脑子缺根弦的人说话。 这时，众人嗅到了花香，味道很浓郁，但不刺鼻，很淡雅。 “这是什么味道？花香么？” “你们谁送花了？” “像是那个瓶子里的东西！” 众人看着地上被摔坏的盒子，里面露出了好多碎瓶子。 “什么玩意儿，你就送给齐王殿下这东西？”葛长青哈哈大笑。 秦渊受不了了，这脑残玩意儿。 这时，秦渊看到了那个身穿黑衣服的管家，步伐匆匆走了过来。 他阴沉着脸，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道：“怎么回事？” 秦渊无奈摆摆手：“呐，他把我送给齐王的礼物给摔了。” 管家又看向葛长青。 “老头，你又是谁？” ……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懵了，这葛长青是真傻，不是演的啊！ 众人纷纷避之如蛇蝎，后退两步，但看好戏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们。 “我是齐王府管家。” “管家？” 葛长青瞬间呆若木鸡，自己好像玩脱了？ 他那可怜的小脑袋瓜稍稍思索，硬着头皮道：“我爹是兵部尚书，这件事能不能就算了，我道歉，我赔钱！” 管家神色漠然，他对京城的事情也知晓，知道兵部尚书有个坑爹儿子，原来就是他。 他才不想管别人呢，见他有打算道歉赔钱，便扭头看向秦渊，没说话，但眼神好似在问同意不同意。 秦渊点点头：“你给管家道歉，你要赔我的香水的话，一瓶按你五千两，这里一共有十瓶，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你咋不去抢钱？五万两？就这几个破瓶子值五万两？”葛长青也神色一愣，破口大骂道。 管家同样心惊，这秦渊真敢要？ 秦渊却淡淡一笑：“你说我要的贵，那你们谁见过香水？” …… ------------ 第60章 看我不拿身份压死你！ 这句话说的，不可谓不绝杀，一句话把他们全都呛死！ 是啊，都没见过，这作价几何还不是人家说了算？ “这香水的味道好浓郁，做出来也麻烦，要五千两银子，好像也不贵！” “我家婆娘就喜欢花香，要是还有香水的话，我想买两瓶，他叫秦渊是么？” “还是老兄你想得周到啊。” 旁人的话，无不刺激着葛长青的神经。 事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不慌，屎盆子没扣到自己头上不愁，一个两个说的倒是轻巧，真让你们花五百两买一瓶水你们愿意？葛长青内心怨毒叫嚷。 可面对秦渊的天价赔偿，还有这地盘是齐王的，管家都盯着自己，他也不敢造次。 “这，一下子五千两银子我拿不出来，能不能……” “可以啊，现在身上有五百两银子么？” 葛长青眼神一跳，掩藏着喜悦，莫非是秦渊打算要五百两平事？ “当然有，有啊。” “好，那就把五百两搬到我马车上，咱们之间的事算平了。” “多谢多谢！”葛长青内心长舒一口气，还算这小子识相！ “诶，别着急谢，我话还没说完呢，五百两是平我的事，这些香水本来是送给齐王殿下的，齐王殿下可以给齐王妃和儿女们，所以才是十瓶，我的一点心意。” “你现在全部打翻，这不就是藐视齐王的威严？我要你五千两我只取其一，剩下的全都要恭恭敬敬的送往齐王府，而不是给我，但四千五的数字带四，不吉利，取其凑整五千两送到齐王府！” 秦渊三两句话，就把利害关系给众人阐述清楚。 在场的无不都是人精。 大家内心敬重兵部尚书，可单论这件事，更向着秦渊一些。 管家微微挑眉，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秦渊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老管家的态度，至于葛长青这个癔症蛋，管他呢？ 见老管家不爽，他连忙道：“管家大人，在下知道齐王府不缺钱两，不稀罕这些东西，但我陈述的也是事实，他把送到齐王府的东西给毁了，打我的脸无所谓，可这分明是打齐王殿下的脸啊，我从未与他结仇，这点你大可以去鉴定，是他自己惹事。” 管家这才脸色缓和一些。 周围关注的人太多，即便内心清楚秦渊是有利用的嫌疑，但若真放任不管，那齐王府的威严何在？ “就按照你说的办吧。”管家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准确的传达到每个人的耳中。 众人目送他离开，纷纷幸灾乐祸的看着葛长青。 而葛长青此刻的脸只觉得臊得慌。 在众人揶揄的目光中逃了出去。 内心愤恨不已，赔了夫人又折兵，白搭进去五千五百两不说，还被秦渊那三言两语得罪了齐王！ 靠！ 齐王管家那老王八蛋就是想要钱！ 他愤怒的一脚踹在旁边的树上。 “长青？”这时，一个年迈的声音叫了他一声。 本来葛长青被坑了钱心情不好，刚想骂一句老东西滚，但又感觉这个声音似曾相识，便回头一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居然是退休的两朝重臣，柳宏观！ 柳宏观可不得了，如今年纪七十有三，年轻时是先帝重臣，先帝驾崩时，又委任他为辅国大臣，同样被玄景帝重用！ 在朝中历经风雨四十载，告老还乡请辞的那天，玄景帝依依不舍，虽然退位了，但朝中的影响力也是有的！ 更重要的，柳公也是自己父亲的老师！ “柳公！”见到柳公抵达，葛长青哇的一声哭着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毫不遮掩，哇哇大哭！ “怎么了？”柳公内心不解。 “被人欺负，还被人坑了，现在长青得罪了齐王殿下……” 葛长青添油加醋的诉说一通，自己做的事尽量淡化，秦渊做的事怎么坏怎么来。 这可把柳公气的不轻！ 他告老还乡的地方便是齐王所在的封地，所以柳宏观经常来找齐王品茶对弈，现在葛长青受辱，这怎么能行？ 好歹葛长青也是陈党的人，还是自己徒弟的儿子呢！ “长青，你放心，齐王肯定不会怪罪你，倒是这个秦渊居心叵测，没安好心，随老夫进门，指认指认，老夫倒要看看他到底是谁！” 葛长青面色大喜，没想到自己在外面发牢骚还能遇到柳公！ 这可是大人物，齐王也不敢轻易得罪！ 他狞笑一声，这下秦渊还不玩完！ 与此同时。 齐王府内。 “好香，这是花香么？”齐王妃嗅了嗅鼻子，眼前一亮道。 “母亲，真的好香啊，我喜欢，在哪里啊，我想要？” 被齐王打击一通的李瑞云，内心刚刚想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便听到齐王妃的询问。 她同样嗅了嗅鼻子，这好像是：“王妃，我知道，这是秦渊要送给您的香水！” “哦？”这下齐王也愣了一下，摸了摸胡须，内心淡笑。 这小家伙倒是挺会送人的。 “是么？香水是何物？” 齐王妃美眸一转，不解的望着李瑞云。 “我不是很清楚，听秦渊说香水很珍贵，都是他提炼的花香味，喷过香水后能够保持一日花香不散，甚至还有蜜蜂采蜜呢？” “啊？蜜蜂？”王妃的两个姑娘面露恐惧之色躲在身后。 王妃笑着拍拍她们后背宽慰道：“形容很香，不是真的有蜜蜂。” 随后又望着李瑞云道：“他倒是有心了，殿下，妾身能看看这香水么？” “当然可以，来人啊！”齐王随意的挥挥手，把身后的仆人招到身前。 “殿下，您吩咐。” “去把秦渊的礼物取来，王妃想试一试。” 他话落，再次懒散挥挥手，示意仆人下去。 内心对秦渊这种投桃报李的行为称不上讨厌，笑着道：“瑞云，这秦渊给王妃送香水，没说给本王送什么么？” 李瑞云很尴尬，尴尬到抠脚，结结巴巴回应道：“殿下，秦渊原本打算送您自己做的诗呢，但后来问及我，您不喜欢我就给拒绝了……” “呵呵！”齐王笑了，他倒是不在意秦渊会送什么礼物，但没想到居然会什么都没送。 也罢也罢，要是王妃能开心，这将是最好的礼物。 可这时，仆人却匆匆跑回来禀报道：“回殿下，秦渊的礼物被毁，全没了？” 齐王：“？？？” ------------ 第61章 你打出了一个无效身份牌 齐王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 齐王妃好些年都没有表现出对某样东西有浓厚兴趣了。 以他的身份，天底下的就基本上没有得不到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洞里藏的，只要齐王妃一个念想，都能想办法搞到手！ 可王妃就是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 齐王看在眼里，心里也着急，经常变着花样拿出好东西给王妃。 为博美人一笑。 现在倒好，王妃好不容易有了感兴趣的东西，居然就这么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这怎么能行！ “瑞云，麻烦你把秦渊找来。”他冲着李瑞云说了一声，随后又言辞激烈的质问身后的手下：“到底怎么回事？” “属下，属下不知……” “自己家里发生的事都不知道？啊！！”齐王近乎咆哮道。 瞬间引起所有人的关注。 应该说他们早就注意到了齐王和王妃，一直都没人敢说话。 现在见王爷问话，瞬间那些想巴结王爷的，或是想要和王爷交好的，七嘴八舌的开口说道，生怕自己讲慢，齐王没注意自己。 可就他们这一人一句的话，听得齐王耳朵都起茧子了。 “全都闭嘴，一个能说清楚的人来说，别说废话！”齐王阴沉着脸怒声道。 这时，大门外传来拐杖声，众人纷纷看了过去。 是柳老还有……葛长青？ 他还敢回来？ 不明真相的人纷纷议论道。 “齐王，今日可是您生辰，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啊？”柳公笑吟吟的望着齐王说道。 见到是柳公，全场一片寂静，没人敢乱讲话了。 柳公是谁？在场的各位都清楚的很。 而眼下葛长青居然能把柳公找来撑腰，真是小刀拉屁股！ “我都已经听长青说了，这事就算了吧，长青年纪还小，不懂事，怎么能让他一个小娃娃掏五千两银子呢？” 这话说的齐王更懵逼了！ 自己说过这话？自己怎么不知道，五千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就在这时，秦渊被刘瑞云给找了出来。 原来，在事情结束后，秦渊就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这个角落很靠后，再后就是奏曲的侍女，秦渊无聊便和她聊起来。 再次回到熟悉的位置后，秦渊也怀疑自己眼睛看错了，这家伙居然还有胆子回来，不过听旁人说他找的靠山是柳公，好像是两朝重臣来着吧？ “柳公，不瞒您说，本王也才得知这个消息。” “您不知道？”柳公弓着腰，眯着小眼睛看着齐王，一双眼神似乎要把齐王看穿一样。 就在这时，管家才姗姗来迟。 “老奴没有及时出现，还望王爷责罚。” 管家直接跪在地上。 齐王随意挥挥手：“起来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渊的话，还有几分可信度，至于葛长青的话，一点都不能信！ 谁的话都没有自己的千里眼顺风耳（管家）说话好使！ 管家自当一五一十的回报，连当时的场景都一比一的复刻，哪怕是秦渊说的那些话，都一字不落。 秦渊都惊了，这是？人形复读机啊！ 全场鸦雀无声，不止是齐王在听，所有人都在听。 没听过的人听一遍，听过的人回忆管家说的对错。 秦渊身正不怕影斜，管家说的那些话他倒是没感觉。 唯有葛长青脸色惨白！ 老管家每说一句话，他的脸色就惨白一分，直到冷汗直冒，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柳公脸色不太好，原本如同橡树的老脸都有些不自然。 饶是他，也受不了这么多人的目光！ 情急之下，举着拐杖就打在葛长青身上，边打边骂道：“畜生，还妄图蒙骗老夫！要不是老管家记性好，还真要被你这个畜生得逞！” 柳公真气不过，这么多年谁敢骗他？就连隐瞒都不敢！ 可这个葛长青，不仅隐瞒还骗他，让自己这一把老骨头在齐王面前，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 真该死！ 葛长青怕了！ 明明自己只是针对秦渊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书生，怎么就有这么多人维护他！ “柳公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今天本王生辰宴，还请格外卖本王一个面子，今天的事都不许外传，谁若辱没了柳公的名节，那就是与本王作对。” 齐王朗声道，房间内所有人都清晰入耳。 “是，齐王！” 柳公面色依旧不是很好，听到齐王的安排，他连忙拱手道：“多谢齐王为我这一把老骨头保住最后的颜面……” “柳公，您不必多说，您能来参加我一个小辈的生辰宴，才是托您的福呢！” “至于那个葛什么？他爹是兵部尚书，本王打算告知陛下，不知柳公您的意思？” “就这么办，子不教父之过，既然教不好，那就干脆别干了，回家好好教育儿子吧！”柳公冷冷道，昔日本就脆弱的师生情，在此刻就此断裂！ 听到这些冰冷的话，葛长青才意识到自己闯大祸了。 也顾不上脸色惨白，近乎于爬的姿态跪在秦渊脚边！ “救救我，救救我，我错了，我错了！”他这次真哭了，后怕不已。 秦渊看着他的样子，不由感到一丝可悲。 死到临头都没发现自己得罪的是谁，还以为得罪我呢…… 可笑。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秦渊，想看看他的下一步动作。 秦渊对这目光不怎么感冒，只是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葛长青的肩膀。 “听殿下的安排，你不适合来南方，回京城继续当你的纨绔吧，乖。” 众人噗嗤一声放声大笑。 什么鬼？ 乖？ 纯纯的精神打击啊。 葛长青在秦渊面前又唱又跳半天，一个乖字，直接绝杀！ 让人家压根就没有正眼瞧你！ 众人的笑声，让葛长青更加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一块豆腐撞死！ 最后还是齐王下令，让他从哪来回哪去这件事才算平息。 秦渊也破例的跟上齐王的步伐。 “这香水，你还有么？”齐王略微沉默，便问道。 事情是了结了，搞明白情况了。 但王妃还是喜欢香水啊。 秦渊面露难色。 不忍心告诉齐王，其实他还有一堆…… ------------ 第62章 夜半来敲门 “在马车上还有，我这就拿来。” 秦渊没有兜圈子，剩下的香水本来就是用来补足的，这东西不够分可怎么办？ 没想到葛长青会把自己送的香水打翻。 这倒好，他倒是做了个顺水人情，给秦渊送上嫁衣，让秦渊和齐王的关系变好。 此等无私奉献之举，舍身为人，令人钦佩！ 齐王妃顿时面露喜色，笑声道：“那就多谢你了，这礼物我很喜欢，花香味很浓郁。” “王妃您喜欢就好。” 秦渊出门去马车上拿香水。 准备回去时，却被蓝衣锦袍的人拦下：“敢问秦兄台，香水还有么？” 秦渊看了他一眼：“你也想要啊？” “呵呵，不瞒您说，我家夫人也喜欢花香，一直深受苦恼，若是您能够将香水卖于我，不胜感激！” “等一下！我也要，秦渊兄弟，卖我一瓶！” “我也要买！” 秦渊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冲出来就为了买自己的香水。 “那个，各位，香水肯定是能卖给你们的，但现在我没带来太多，只余下了两瓶，所以……” “我全都要了！” 秦渊话都没说完，就有人喊道。 “我也要！我出五十两！” “一百两，一百两一瓶！” 秦渊连忙打住：“各位，这不是钱的问题……” “五百两，刚刚葛长青打翻的一瓶五百两，我现在就出五百两！” 秦渊愣住了，这香水本来是打算卖五两银子的，结果这家伙直接翻了一百倍！ 他话说完，其他人就没再争抢。 再高的给价不合适，况且不是所有人都财大气粗，奢侈到五百两买一瓶香水。 于是，秦渊美滋滋的获得了一千两银子！ 回到齐王府，给王妃送香水。 王妃眼前一亮，嫩手轻轻打开瓶盖，鼻子一嗅，瞬间神清气爽！ 这香水可真是好东西啊！ “谢谢你秦渊，居然还送了这么多瓶，你有心了！” “王妃您喜欢就好。” 秦渊应声。 这时，齐王在王妃身旁笑着道：“这香水你肯定花了不少时间才弄出了，本王也不是小气之人，日后你送入王府的香水，你说价吧，本王绝不小气。” 秦渊斟酌一下，便道：“给王妃的香水都是上等好花提炼，属于上等品，一瓶在外面卖的话都要十两银子。” “本王给你二十两，日后每个月都要送来五十瓶，如何？” “好的，没问题！” 上等品不上等品的都是虚的，没什么区别，只是包装更讲究一些。 最终成交价也是齐王说了算。 那自己没理由不接受！ 谈下来后，齐王摆摆手，让秦渊离开。 秦渊直接去找李瑞云。 “你在这儿做什么？” 秦渊在会客厅没找到她，四处转转，发现她在长廊的长椅上坐着。 李瑞云摇头，微微抿嘴道：“我没事，你不去里面结识朋友，来找我干嘛？” 秦渊摇头道：“我现在没必要去结交他们，去了也是吃闭门羹，所以还不如找你呢。” 他非常有自知之明。 有实力有背景，所有人都高看你一眼，没能力没背景，去人家面前他也觉得心烦。 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李瑞云释怀笑了。 “你真有趣。” 她忽然发现，原来秦渊早已经看透，只有自己蒙在鼓里，难怪他的表现那么淡然。 “怎么就很有趣了？你在这里苦恼什么？”秦渊笑着问道。 “没有很苦恼啦，只是有点后悔把你带来。” 秦渊心想，估计是因为齐王跟她说了什么吧。 “没事啊，现在不也挺好。” “是挺好的，就是齐王说了我，不应该把你带来，因为你现在进入陛下的视野，现在让他和你接触，怕落人口舌。” 听她讲述纠结的点后，秦渊笑了。 “没事，我不在意。” “真的？” “嗯，不过我有点饿了，你确定不回去吃点东西？” “好啊。” 秦渊才不会埋怨她呢，如果没有她，自己这香水也打不出名气。 更重要的就是秦渊从来都不会纠结过去发生的事。 两人回到会客厅。 秦渊被柳公叫去。 看着这位年迈老人，秦渊内心升起一丝感慨敬佩。 历朝历代的为官者，能做到位极人臣的不多，能全身而退的更不多。 这位就做到了，很难不敬佩。 “秦渊，老夫刚刚错怪你了，别往心里去，刚刚老夫打听过你的事迹，做的很不错，日后若有困难，尽管开口，当然老夫还健在。” 他干笑一声，邀请秦渊坐下。 “您说笑了，看您身子骨还硬朗呢，再活到一百岁也不迟。”秦渊笑着应道。 “你是和永安郡主来的，永安她可受苦了，她若有不懂事的地方，你多多担待。”柳公并没有接秦渊的恭维，转而聊起李瑞云。 “是，是，您老说的对。” 这时，同坐一桌的中年男人笑着道：“柳公，您应该让小伙子多说两句啊，您瞧瞧，哐哐说了一大堆，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啊。” “是是，人老了，呵呵。”柳公干笑。 “秦渊你可有婚配？”那中年男子笑着问道。 “已有婚配。”秦渊应声道。 “呀！”中年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啊，不过确实到了年纪，挺好挺好。” “劳烦您费心了。” ………… 宴会持续整整一天到晚上。 齐王府很大，但能留宿的人很少。 秦渊就被安排留宿。 本打算连夜回去的，但齐王特意叮嘱管家告知秦渊。 这没办法了。 “到了。” 跟着管家来到客房。 房间格局没什么不同，但装饰品很多。 “您今晚住这里，永安郡主住在隔壁。” “啊？我这身份能住在郡主隔壁啊。”秦渊惊道。 “在齐王府没有身份之别。”管家神色淡然，随后离开。 秦渊一屁股坐在床上，身心俱疲。 参加个宴会，走走停停，脑袋还不停的想怎么回话圆润，怎么回不尴尬，不冷落等等。 堪比头脑风暴，导致现在身体累，脑子更累。 砰砰！ 他刚打算美美睡一觉，却听见了敲门声！ “请进。” 进门的是李瑞云。 但她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秦渊皱眉问道：“你喝酒了？” …… ------------ 第63章 夜色很美 “喝了一点点，刚刚参加王妃的晚宴，她说你的香水很好。” 李瑞云微醺状态下说话很可爱，和平时判若两人，脸颊在酒精的渲染下驼红一片，看起来很有韵味。 “嗯，喝口水吧。”秦渊邀请她进屋坐下，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李瑞云接过，一口喝了下去。 “秦渊。” “嗯？” 此刻她两只手腕缠在一块竖在桌子上，脑袋靠着手腕，慵懒地喊了一声。 “怎么了？”秦渊见她不回话便问道。 “你很不一样，是我见过最不一样的男人。” 秦渊暗叹气氛不妙，她这所谓的喝了一点点绝对不少。 “你喝的有点多了，要不要我送你回房间。” “好啊，但我没有喝多，绝对没有，不信你闻一闻。” 李瑞云极力自证，见秦渊不为所动，站起身走到秦渊身前，双手抵在秦渊的肩膀，嘴巴凑上前，在秦渊面前哈气。 眼前李瑞云闭着双眸，她这样子，秦渊怎么能闻不到酒味，不是很重，有种淡淡的花香，是她身上沾染的香味。 “好了，我知道你没喝多少。”秦渊只觉得这个姿势属实不太妙。 “看吧，我就说没喝多少，你不信我。”她睁开双眸，与秦渊的目光对视。 “咳咳，我送你回去。”秦渊起身准备扶她，但现在李瑞云的支撑点全在胳膊上，秦渊猛地起身，她根本没有站好，直接栽倒在秦渊怀中。 “你没事吧。” 秦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问道。 “我没事，让我抱一会儿。” 李瑞云红着脸道。 她的个头不高，只能到秦渊胸膛的位置，侧着脑袋，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秦渊现在满鼻子都是李瑞云的发香味，内心尽量不去想一些不良画面，但软玉在怀又怎么能忍住？ 更别提上辈子单身狗一枚，哪里经受的起这样的考验？ 没一会儿，小兄弟便按捺不住了。 秦渊内心暗道，罪过啊。 而李瑞云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感觉有东西在顶着自己。 迟疑了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 尴尬的氛围在此刻蔓延。 “我送你回去。”秦渊低声道。 “噢。” 李瑞云垂着头，声音小的可怜，脸色却异常的红。 她的房间就在隔壁。 房间的格局一样。 “你先休息吧，好好睡一觉。”秦渊送她回床上说道。 “嗯，你也早点休息。”李瑞云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有点撩火，只怪自己现在脑子反应太慢了。 秦渊应声，才回自己的房间。 这得念多少遍清心咒才行啊。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不仅是他，隔壁的李瑞云也没睡着，刚刚的一激灵，直接酒醒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刚刚的那一幕画面萦绕在心间，内心生出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异样感觉，很奇妙的一种原始欲望。 一墙之隔的秦渊，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准备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 结果房门被推开。 月光下，身穿清凉服装的李瑞云出现在这里，面色潮红，衣着非常清凉。 秦渊不由的瞪大眼睛，忍不住揉揉眼。 我去，自己年纪大了？这就开始出现幻觉了？ 直到少女柔软的身躯出现在怀中，才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白给？ 秦渊脑海中闪现出一个词。 “你怎么了？”秦渊问道。 秦渊能感受到她滚烫而又柔软的身躯在颤抖。 “我觉得对不起你，害得你……” 秦渊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没关系，回去吧。”秦渊安慰道。 “与你无关，是我想……” 啊？ 秦渊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下一秒，她就钻进了被窝。 这，嗯？ 嘶…… ………… 一夜无话。 次日，秦渊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美妙的梦，在梦里自己七进七出，很爽。 还没睁开眼，却摸到了一处柔软。 秦渊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只看到李瑞云躺在身侧。 不是梦？ 自己在齐王府睡了郡主？ 卧槽，一瞬间，秦渊心都凉了。 这要是被齐王府的人发现，那自己可不得死翘翘了。 这可是郡主，无名无分的这么搞，自己不死谁死？ 本以为是梦，没想到是真实的。 他此刻慌了马脚。 在他纠结的时候。 李瑞云也醒了过来。 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之后，也清醒了。 自己昨晚好像是被欲望支配了？ “还不把手拿开？” 她沉默片刻，对秦渊讲道。 “啊？”秦渊讪讪一笑，默默收手。 虽然不大，但很饱满，很舒服。 …… 两人默默的穿好衣服。 “你去我房间把衣服抱过来，记得看有没有人。” 李瑞云直接道，现在她这样肯定出不了门，要是被人发现了，真的要死了！ “好！” 秦渊以最快的速度出发去隔壁房间把衣服带回来。 就在这时，秦渊看到院门外的老管家进门。 秦渊瞬间心惊，然后对李瑞云说道：“老管家来了，我去外面顶着，你快点。” 靠，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秦渊默默的站在门口，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老管家朝着秦渊走来：“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样？还习惯么？” “习惯，很习惯，睡的很舒服，很香。”秦渊连声道。 这能不香么，现在都感觉一切都很不真实呢。 “那就好，王爷说今天你们要走，打算送一送你们，郡主呢？” “在我房间，早上我们在商量回去路上去哪里走走。” “这样啊，我能进去和郡主说句话么？齐王让带的话。” 秦渊沉默，这…… 鬼知道李瑞云换好衣服了没有。 见秦渊不挪步，老管家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没……” 就在这时，李瑞云才开门出来。 “您来了，真不好意思，刚刚觉得发型有点乱，所以才收拾一下。” “没事，我有话要说，还请秦公子回避一下。” 秦渊点点头，默默退回房间，长舒一口气，幸亏没进门。 秦渊打算收拾一下床铺的位置。 发现床上还沾着一点点血迹，嘶，这下感觉罪过更大了。 同样发现了一个肚兜。 emmmm。 看着上面的痕迹，秦渊沉默，确实不穿比较好！ ------------ 第64章 被打半死的葛长青 齐王府门口。 秦渊和李瑞云抵达时，齐王和齐王妃在门口送别宾客。 见到他们走来，齐王笑着道：“昨晚睡得还舒服么？人太多没顾得上你们啊。” “王爷说笑了，昨晚睡得非常舒服，王爷府上很大，感谢您让我们留宿。”秦渊笑着应道。 “喜欢就好，有时间再来，本王欢迎你们。” 说完，他的目光又看向李瑞云。 “瑞云，怎么看你气色不太好，是昨晚没休息好么？” 李瑞云面色潮红，闻言回想起昨夜的旖旎风光，不由低下头，暗恼的瞥了眼秦渊，才回应齐王的话道：“我很好，可能是昨夜开窗通风，进了凉气吧。” “呀，那得找大夫看看。” “不用不用，不劳王爷费心，无事，无事。”李瑞云连忙摆手，生怕看大夫看出端倪，赶快回家要紧。 “那你们路上小心，王妃有话跟你们说，本王去送别别的宾客了，日后有时间一定要来坐坐。” 众人目送王爷去别处，齐王妃上前，微微招手，让身旁的侍女端着东西走来，她才悠悠道：“这些你们带回去便是，一点心意。” “不了，哪有人去做客还要带东西走的道理。”秦渊连声拒绝。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的香水很好，来王府带点东西走怎么了，一码事归一码事，昨天是王爷的生辰，今天是我想回礼，这可不能拒绝吧。”齐王妃笑着道。 “况且，王爷欣赏你，这礼不收，岂不是要断了念想，这可不行啊。” 闻听此言，秦渊也不好再说什么，接过回礼。 “多谢王妃！” 王妃和善的笑了笑，看着李瑞云说道：“瑞云，你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别再着凉了。” “嗯呐！” 随后挥手告别，坐上马车，离开齐王府。 但在马车上，两人的表情十分微妙，气氛很尴尬。 李瑞云看着窗边，心乱如麻。 而秦渊则在纠结考虑，她的肚兜要不要还给她…… 自己还没有收集的癖好。 “那个……” “嗯？” “你的东西……” 秦渊最终选择还给她。 李瑞云见状，闹了一个大红脸，一把夺过。 “你……这事你不许再提，忘掉，忘掉，统统忘掉！” 她脸红的厉害，仿佛滴血一般。 秦渊点头应下。 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真令人头疼！ 秦渊倒也不是那种拔x无情的人。 可现在自己后院都处理不了。 更别提再填一个。 好乱！ ----------------- 三日后，京城，葛府。 葛长青跪在院中，兵部尚书葛光怒气满满，双目好似喷火，拿起一根棍子，狠狠的打在葛长青的后背。 一棍子下去，棍子直接折断，葛长青趴在地上吐血不止，流泪满面。 而葛光的怒气依旧不减，又抄起一根棍子，一副势要把葛光活活打死的迹象！ 葛夫人在他身旁啜泣，抱着葛光的胳膊哀求连连：“别打了，别打了，他可是你的亲骨肉啊，你再打就要打死他了……” 葛光怒气冲天，哪还顾得上葛夫人说的话，猛地甩手把她推开，用棍子指着她，怒目圆睁！ “老子今天不打死他！你还敢拦？让我连你一块打么？你不看看你把他这个废物惯成什么样！老子三令五申的不让他在外闯祸，好不容易去陈公那里求来一个发展机会，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 “让他去招揽秦渊，他把秦渊的店铺给砸了，齐王生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高喊他是老子的儿子，生怕别人不知道老子有他这么一个废物东西！还在府上把送给齐王的礼物砸了，这是生怕我葛家不死是不是？啊！” “老子当年就怀疑他是不是老子的种，这么一个混蛋玩意儿，我留他干什么？他哪天要是想把家给拆了，我是不是还得给他递锄头？！” “在京城混蛋也就罢了，出去了还敢这么叫嚣，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现在倒好，全都没了！混蛋玩意儿！” 葛光越想越气，怒意滔天，双手紧握棍子，猛地砸了过去！ “啊！！！” 只见葛长青的腿已经被打骨折，惨叫不断！ “爹！我错了，我错了！！饶过我吧！” “别叫我爹，我不是你爹，今天不把你给活活打死，以后我葛家都难保！” 葛光一脸狰狞，此刻已经被怒气冲昏头脑！ 就在这时！ “兵部尚书葛光可在家？随咱家走一趟，陛下请您入宫。” 那道公鸭嗓，直接让葛光的怒气消散。 是陛下的贴身太监。 葛光愤愤的把棍子甩在地上，换好官服，进宫！ 他知道这一去，十有八九是要折在这里。 他内心无限凄凉。 葛家，葛府，四代人的努力，为官兢兢业业，每一代都拼了老命向上爬。 葛光老爹也不过是区区四品官，到了他这一代，好不容易爬到兵部尚书的位置。 这期间受过多少侮辱，被人算计，被人陷害，多少攻讦，他都硬抗下来。 好不容易看到胜利的曙光。 可如今。 被这个废物一下子打回原形！ 四代人的努力瞬间化为齑粉！ 啊！！！ 葛光仰天怒吼！ 太监见状，内心也为他感到心酸。 葛家的情况身为贴身太监的他也了解，三朝良臣，现在却被一个败家子给搞成这样。 内心也感到凄凉。 他开口宽慰道：“你们葛家能有今天不容易，陛下也都看在眼里，放心吧。” “多谢公公……”闻听此言，葛光一个年近五十的人，落泪不止。 …… 御书房。 玄景帝此刻正惬意的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齐王送来的信，桌上还摆着几瓶香水。 “有意思。” 他淡然笑道。 “王德，这里有两瓶香水，一瓶送给皇后，一瓶送给淑妃。” “是，陛下。” 王德是玄景帝身旁的贴心太监，服侍玄景帝也有二十余年。 等王德离开，玄景帝眯着眼，静静等待葛光的到来。 等待的时候，是他感觉最有意思的时候，这二十多年，每到这种权力更替时，才能让他产生一丝快感。 这种凌驾于一切的美妙，并不同于平时掌权，是一种钻心蚀骨的快感。 像是平常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事，他已经体会不到一丝感觉，唯有现在才行。 那种随意掌握一个家族命运的感觉，值此当前的美妙感受，很爽！ …… ------------ 第65章 转危为安的兵部尚书 不多时，葛光在太监的带领下，进入御书房。 见到玄景帝，‘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 “臣教子无方，有愧于陛下，有愧于国家，羞愧难当，请陛下责罚！” 来的路上他已经想明白了，只要跪的快，不一定能免受处罚，但一定不会是死罪。 玄景帝满意的点点头，才道：“葛卿，朕想你们葛家三朝良臣了吧？前前后后快一百年，不错。” 葛光暗道，陛下这是要打感情牌？ “陛下，老臣更愧疚了。” “葛卿不必愧疚，朕念旧情，你儿子他确实该好好管管了，朕可以不罚你，但齐王和柳公一同呈上来的奏折，你要看么？” “不，不，老臣不敢。” 一听到柳公，葛光更是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先前柳公也算是他的良师，这层关系都被他当做底牌来使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麻烦柳公，可自己那个缺心眼儿子，彻彻底底的把柳公给得罪了。 坑爹啊！ 玄景帝眉头舒展，缓缓道：“朕打算把你降到兵部侍郎，朕可不能没有你啊，他们都远离朝廷，不谙世事，可你在朕的眼中，很重要，等风头过去再把你升回来。” 葛光一听，内心狂喜，一切阴霾全都消散不见。 只降了半职，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多谢陛下，谢主隆恩！” 玄景帝淡淡一笑：“下去吧，不要让朕失望。” 等他走远，玄景帝才感到舒心很多。 他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主要还是葛光确实有用，在位期间办了不少实事，兵部不能没有他。 但齐王和柳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降个一官半职，这事也就算了。 身为皇帝，更像是一个家里的家长。 做事都要权衡，哪怕是惩罚也要权衡。 主要还是葛光真有本事，要是换成没有本事的官员，玄景帝可不会这么温和。 “去看看皇后，她应该会喜欢香水。”玄景帝暗道。 葛光离开御书房时，原本阴霾的脸上如今充满惊喜之色。 在门口跟带路的太监说道：“多谢公公吉言！” 随后他拿出一张字条递给太监。 字条就是五千两银子，随时可以去取。 太监笑吟吟道：“不是咱家吉言，是葛尚书您平时好好做事，陛下心里跟明镜似得，所以啊，好好为陛下着想，为君分忧。” “谢谢公公，如今我成了侍郎，尚书就不用再提了。” “放心吧，再停一个月……” “公公您……”葛光不解。 “你该走了。” 葛光此刻内心欣喜。 这可真不是自己厉害，而是祖宗显灵。 不行，今天就要去祖坟拜一拜！ 至于自己那个废物儿子。 想到他，葛光就怒了。 拿铁链子锁起来，终生不许见人！ 葛光的儿子不多，但绝对不缺这一个废物。 剩下的儿子都在各地历练，过个三年五载，就能入朝为官。 葛长青本来也该走这条路的，奈何他自己作没了。 至于那个秦渊，葛光不打算再追究。 这件事他也明白，秦渊现在所处的位置，跟他不一样，被人关注的点也不一样，他再深入下去，保不齐会被人真正搞死。 还是算了。 秦渊属于神魔乱斗，自己这三品官都惹不起。 想清楚这点，他才离开皇宫。 看着夕阳，却感觉如获新生！ …… 玄景帝进入宁寿宫。 皇后在的地方。 他与皇后恩爱多年，诞有三子二女。 皇后也非常有手段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并且时常为玄景帝排忧解难，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贤后。 玄景帝后宫嫔妃并不多，精力主要放在皇后身上。 “怎么样，香水喜欢么？” 玄景帝进入宫内，笑着问道。 “呀，陛下您什么时候来的啊，妾身都没注意到，但这香水很好闻，陛下您觉得香么？” “香，很香，花香味，皇后你喜欢的味道。” “听太监说是齐王送来的？” “是啊，不过这东西是秦渊搞出来的，他跟着永安那丫头参加了齐王的生辰宴，送的就是这香水，给的也不多，但还是托人送入宫内。” “啊，齐王妃有心了，齐王这么多年还是没变，有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就要送给陛下您啊。” 皇后笑着道。 “嗯，你觉得秦渊这个人怎么样？朕打算让他去石狮城一趟，那里的烂摊子可不小，说不定能闯出一片天。” 玄景帝毫无保留道。 “妾身认为，现在让他去还是太早了，不如等他秋闱结束再说。” “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你也知道，下面的这帮人不安生，秦渊又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玄景帝淡淡道。 “那就依陛下您的想法去做。” 皇后也不再坚持。 关于秦渊的事情，皇后早就听玄景帝说了。 也觉得秦渊是一匹黑马，所以多有关注。 ----------------- 永安城。 秦渊已经回来三天了。 这三天对他来说，很煎熬。 也不算特别煎熬，就是属于内心的不安。 第一天，他内心很不安，生怕被看出端倪，但事实上只是想多了。 而且他也查看了齐王妃的回礼，是一块令牌。 李瑞云说，这东西全大乾都没几块，真能保命的东西。 秦渊不以为然，丹书铁券么？还是黄马褂，有啥用，该死还是得死。 但齐王妃能拿出这么珍贵的东西作为回礼，令秦渊没有想到。 他猜测十有八九是齐王的意思，这算是抛橄榄枝，有这层意思。 第二天就好转许多，正常的在永安城巡视各家发展情况，都还不错。 而现在，秦渊面前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秦渊认识他，是自己的同窗，当初一起参加乡试的人。 “秦兄，还请您出手帮帮我们，我们被人给讹诈了，他们见我们是读书人，说好的只收三两银子，我们当初也鬼迷心窍，结果到地方了书却坏了，要我们三十两，我们……” 秦渊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无奈道：“你慢点说不着急，我都没听明白，你好好的讲清楚，先喝口水。” 同窗很听话的喝了口水，缓和一下心情，缕清思路，继续讲道。 …… ------------ 第66章 虚惊一场 “秦兄，我们几个人的家境不算富裕，稍微富裕点的也就是陈兄，这次是陈兄出大钱，我们出的小钱，才凑足三两银子去买书，到地方了他们把我们钱抢去，扬言还要三十两，不然就把我们腿打折，让我们这辈子都没办法去参加科举……” 这兄弟说着说着，眼泪哗啦啦的流，身为读书人，科举这条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要是真被打断腿，这些年啃书就没了意义，身上又无一技之长，这辈子就真毁了。 秦渊皱眉，什么人居然这么胆大包天。 “在什么地方？” “在大丰楼。” “大丰楼？”秦渊嘀咕这个地方，没有印象啊。 “大丰楼明面上是平塘的大酒楼，但背地里却干这事儿！”这哥们咬牙切齿道。 在平塘啊，秦渊恍然。 这可不是一个好去处。 平塘有永安郡主，自己这去一趟或多或少有些尴尬。 但尴尬就尴尬吧，听他的描述，这大丰楼估计不是什么善茬，以他的情报估计也得不到有用消息，还是去问一问郡主吧。 “那他们人呢？” “被押在大丰楼，只把我放了出来。”他低头小声道。 秦渊安慰一声，带他去平塘。 这件事秦渊管了！ 这些人都与自己是同窗，拜的同一个老师，互相监督，属于连坐关系。 他们出事了，秦渊要是不出手，岂不是成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秦渊宁可做真小人，也不想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拒绝他。 走出院子，姜清雾见他们两人问道：“慌慌张张的有事么？” “嗯，我要去平塘一趟，有点事要处理。” “需要我帮忙么？” 秦渊摇头：“不用，你在家待着就好，明天回来。” “好吧…路上小心！” 秦渊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有话要说，但身旁有外人在没说出口。 “秦兄，嫂子她不是外面传的悍妇么……” 这哥们呆住了，怎么感觉真人和传言严重不符啊。 “你在瞎想什么？没这回事儿，赶紧走吧，我要先去一趟郡主府，你要去么？” “啊？郡主府！”这哥们更震惊了。 他知道秦渊是乡试第一名，为此也激动好久，但没想到秦渊还能和郡主有关系。 曾经一起学习的同窗，如今可以去郡主府来去自如，真令人羡慕！ “我就不去了，我在外面等你。”他对自己的身份定位很清晰，自知没理由去郡主府，去了也是自讨苦吃。 “嗯，那上马车。” 秦渊淡淡道。 一路疾驰，来到平塘。 这还是秦渊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知道姜清雾师父的镖局在这里，却没有来过。 把这哥们留在一处酒楼，秦渊来到郡主府。 李瑞云这几天的状态也不比秦渊好。 在这个格外看重贞洁的年代，她身为郡主，一直保持着处子之身。 可现在却没了。 她很慌张。 若是将来嫁人，却被发现丢了贞洁，岂不是要被人当做荡妇。 那真成了笑柄。 所以这几天她过得并不好。 “郡主大人，秦渊求见。” “嗯？”李瑞云沉默，他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 秦渊头一次来郡主府，随着侍女来到李瑞云所在的地方。 李瑞云坐在古筝后面，一手扶着古筝，见到秦渊进门后才道：“坐下吧。” “你还好吧？”秦渊看她气色不太好问道。 “没见到你就很好。” 秦渊：“……” “来找我什么事？” “我想知道大丰楼的情况，他们把我的朋友给关了起来。” 秦渊简述大概，让她能听明白。 李瑞云皱起眉头道：“大丰楼做事很不厚道，你去要人没问题，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的同窗很有问题。” “啊？不会吧？” “是的，大丰楼那边背地里不正经的生意很多，但一般不会这么无礼，你应该问清楚，但我建议你直接去大丰楼找管事问清楚缘由。” 秦渊没想到自己还能被当枪使，这感觉很不妙，得亏来了郡主府，不然真的闹出点乌龙出来。 “嗯，我知道了，晚点了我再来找你。” “好…”她幽幽叹息，目送秦渊离开。 秦渊出了郡主府，回到酒楼。 “怎么样？”那兄弟连忙上前道。 “走吧，去大丰楼。” 一路上秦渊一言不发，希望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显然并没有。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说明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来到大丰楼。 这里很气派，一眼望去，足足有五层！ 在这个普遍二层，三层结构建筑中，格外显眼。 “我找你们管事。” 秦渊直接道。 “不好意思，我们管事不在，您要是吃饭我们欢迎。”门口的人口气生硬。 “那你们认得他么？去把你们管事找来！” 秦渊内心估计见管事需要黑话，但他没问，只好把身旁的仁兄拉出来。 门口的人见状，稍稍琢磨，便去把管事叫来。 “请！” 管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发福男人，大腹便便，跟着他上楼，秦渊都怕他一脚把楼梯给踩空。 “你是来送钱的么？呵呵。” 管事开门见山道。 “我是来了解情况的，刚从郡主府出来，你不用怀疑我的身份，我是秦渊。” “我知道是你。” “那你就应该跟我讲清楚，钱不是问题，我想了解更多。” 秦渊不想跟他兜圈子，同样说话直白。 而身旁的哥们懵了，自己明明讲清楚了啊，怎么回事？ 管事看了一眼他，然后又问秦渊：“让他留在这里？你确定？” “说吧，不要紧的。” “行，你的同窗在我这里揽客赌博，但他不守规矩，坏了我们的好事，而我们留他也只是一个借口，准确来说是在他说出你的名字时，我们老大想见你。” “赌博？”身旁的哥们惊呼，大家都是同窗，怎么不知道这事。 “那我现在来了，能放了他们么？”秦渊漠然道，既然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就没必要再留其他人。 “当然可以，你那个赌博的朋友也要他走么？” “让他走，他下次再来就按照你们的规矩办事，我不阻拦。” 这种事，秦渊可以帮一次，但之后就是纯自己作死。 至于是打断腿还是砍了手，都与自己无关。 秦渊又不是圣人，更不是道德模范标兵，救人一时还能救人一辈子？ 开玩笑呢，我自己没事做了？ “很好，我老大就在五楼，还请您上楼。” 秦渊点点头，对身旁的同窗说道：“你们走吧，记住今天的事不许外传。” “多谢……” 那哥们羞愧难当，他发现自己去找秦渊，好像害了他，让他陷入了一场危机。 自己真该死啊！ 秦渊耸耸肩，跟着管事上了五楼。 …… ------------ 第67章 大白 秦渊不知道他背后的老大是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既来之，则安之。 自己肯定是死不了的。 所以先看看情况再说。 通往五楼的台阶旁边，有两个人在把守，平时根本不让外人进入。 他们见到管事后，侧身让行。 “我们大丰楼很安全，很严格，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没事，继续走吧。”秦渊无所谓道。 他来的时候已经发现，越往上，身份层级越高，从衣着穿搭上就能看得出来。 五楼的门口，还有两个人在把守。 放行通过。 终于进入五楼。 别的不说，这五楼可真不错！ 秦渊一眼看去，以为是大平层呢，不过是古代版的。 身旁的管事默默的守在门口，做出请的姿势，请秦渊进入里面。 秦渊向前走去，面前有几排展示柜，里面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 “你来了。”一道温柔的男声出现。 秦渊回头看去。 是一个非常优雅的男人，他的年纪不大，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你是这里的老大？”秦渊问道。 本以为会是一个和管事一样的中年男子，没想到他会这么年轻！ “我是，坐吧。” 他邀请去屏风后面坐下。 屏风后面是茶室，墙上挂着一幅百鸟画，画旁边是一副对联。 “你很好奇我的身份，对不对？” 秦渊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呵呵，我是瑞云的哥哥，李正杰。” 李正杰笑着自报家门。 秦渊顿时恍然。 难怪李瑞云会说大丰楼不会无缘无故的抓人呢。 感情她自己清楚。 “见过殿下。” “诶，不必，不必，我是庶民，没有爵位。”李正杰笑着道。 “我大哥继承爵位，为楚王，我并无任何贡献，逍遥懒散惯了，所以没有爵位。” 秦渊点点头，默默的消化他说的话。 “所以您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想看看你，和你聊一聊天，不行么？” “当然可以。”秦渊见他不打算说，那就陪着人家吧。 真没想到会是郡主的哥哥。 那他和郡主的关系应该还不错？ 所以才在这里经营大丰楼？ 秦渊脑海中闪过很多想法。 这时，李正杰推给秦渊一杯茶。 “这可是好东西，今日刚从茶园采摘而来的上好茶，尝一尝。” 秦渊点点头，香味很浓，淳厚无比，入口甘甜，好茶！ 他眼前一亮。 “喜欢就好，我这人喜欢亲力亲为，就像是这好茶一样，不自己去采摘，感觉喝不出来味道。” “所以您有茶园啊。” “呵呵，有的，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跟我一起去摘茶。” “有时间一起。” 他不说目的，秦渊也不着急，就陪着他东扯一口，西扯一句的。 这般聊了一下午。 李正杰才幽幽道：“秦渊，我有消息，你可能要去石狮城一趟，如果真去石狮城的话，那能否麻烦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乐意效劳。”秦渊没当回事道。 谁料，李正杰的脸色突然一变，面目有些狰狞低声道：“我要你留下一个人的命，他叫陈坤。” “陈坤？”秦渊惊讶他的态度转变，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对，你会遇见他的，至于他是谁，我不能说，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如果你找不到他，说明你在石狮城做的事没有深入，全都浮于表面。” “你可以走了，再见。” 秦渊皱着眉，对李正杰这云里雾里的话，很是懵逼。 wtf？ 什么跟什么，就扯上关系了？ 说完啊！ 说话说一半，小心生孩子没屁眼啊！ 但李正杰的话，确确实实给秦渊提了个醒。 他说自己要去石狮城这件事，秦渊是真没收到任何消息。 但他这样子很笃定，莫非是真的？ 那地方，秦渊去过一次，内心的评价就俩字，很乱。 势力太多，太杂乱。 秦渊的想法就很简单，尽量避免接触。 但眼下人的意思，估计是一次试炼场。 靠北！ 骂娘没用，秦渊离开大丰楼，坐着马车来到郡主府。 “你可没告诉我大丰楼是你哥哥的地盘啊。”秦渊一脸抱怨的看着李瑞云。 “你见到他了？呵呵。”李瑞云难得露出笑脸。 “怎么样？他还好吧？” “很好，神经兮兮的云里雾里说了一大堆。”秦渊嘟囔道。 “他就是那样的人，但他说的话你还是听一下，因为他在情报这方面很有本事，大丰楼可是最大的情报中转地，任何情报都能在他这里打听到。” “啊？”秦渊惊了一下，这么厉害的么？ “这么厉害，不早说。” “如果我哥知道我提前把消息告诉你，他可能不高兴，他不高兴的话连我也为难，所以对不起啦。”李瑞云凑到秦渊身旁道。 秦渊感觉要命，白天的时候是一个不谙世事，不染凡尘的仙子，怎么晚上就这么主动。 不对劲，总觉得有猫腻。 “你没事吧？” 秦渊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有事，我在考虑，以后怎么嫁人。” “发生那样的事，我怕以后成为笑柄。” 秦渊看着她的神色突然暗淡下去，不禁感到心疼，伸手抱住她道。 “你想什么呢？你可以嫁给我，我们大乾又不是一夫一妻制。” “可是你已经有了正妻，你让我跟你去做妾室？我才不要。”李瑞云立马道。 秦渊明白了她担忧的点。 毕竟妾室属于可以被交易的，拿去卖也好，送人也好，换妾也好，都随意，没人会管。 但李瑞云身为郡主，去做妾室，那真的太离谱了。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做妾，你和她都是平妻。” “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虽然她推脱，但嘴角却扬起了笑容。 她想要的无非一个态度。 “那怎么办？你想要动起来？”秦渊问道。 其实在郡主府动起来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这可是郡主府啊，在郡主府里尚郡主，啧啧，确实挺不错的。 李瑞云一听，刚想拒绝，却感觉嘴巴被堵住了。 “你，别……” “别，别在…这里…” “轻点……” “慢点…衣服都快坏掉了……” …… ------------ 第68章 清晨传唤 京城，皇宫。 雨下了一夜，清晨的空气中带着些许雨雾，更添几分寒冷。 本该当值的韩笃学，步伐匆匆前往御书房。 内心多有忐忑，疑虑忧愁爬到脸上。 很费解。 不知道陛下今早叫他是为何事。 来到御书房外的小院。 同守在门口的太监交谈，低声问道：“文总管，还请您指点一二，不知陛下何意。” 韩笃学侧身上前攀谈，姿态放的很低。 玄景帝身旁有三个大太监，这文总管就是其中之一，深得陛下信赖，同样也是自己恩师的朋友，定然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消息。 文总管呵呵干笑一声，淡然道：“心放在肚子里，今日无事。” “多谢文总管。”面上应着，背地里暗骂老狐狸。 没事？没事的话陛下会让我来？ 早知道多给点孝敬了…… 来到御书房。 “见过陛下。” “你来了啊，快坐，昨晚下了场雨，今早来的路上很冷吧。”玄景帝笑着问道。 这亲和的态度，韩笃学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还好，多谢陛下挂念。” “朕今天让你来呢，是想问问关于你对秦渊的看法。” 玄景帝招手，让韩笃学上前两步。 “秦渊？”韩笃学愣了一下，事情不都结束了么，陛下这是何意？ “陛下，秦渊他年纪尚小，但胜在机敏，顾全大局，都是难得的品德。” 不知陛下葫芦里要卖什么药，韩笃学的回应与先前的评价大差不差。 “朕打算让秦渊去石狮城为官。” 此话一出，韩笃学瞬间一个激灵，直接惊掉下巴！ “陛下，为官者要参与科举，由科举选拔，秦渊一介秀才，还没……”他说话都变的结巴起来。 这消息如同石破天惊，一个重磅炸弹啊！ “朕明白，你只需要说同意与否。” “回陛下，臣自当同意陛下的想法，可秦渊为官这件事，需要吏部……” 韩笃学老老实实的回答。 “吏部？朕安排官职也需要吏部来批准？” “不会，不会。”韩笃学冷汗瞬间冒了下来。 稍缓片刻，玄景帝才悠悠开口：“科举是普通百姓为官的一条路，但秦渊为官有齐王举荐，有你举荐，为何不能为官？” 韩笃学瞬间明白了，陛下这是真要把秦渊安排在石狮城啊。 那地方是党争最厉害的地方之一，仅次于京城。 但相较于京城的唇枪舌战，石狮城的党争手段更加卑劣。 可陛下说的这话，明显是把自己绑在秦渊这条船上，更别提还有齐王。 即便秦渊真有翻天的本领，但在石狮城也很难发挥。 这可真棘手，烫手山芋直接丢到自己手上。 自己还不能说不！ “能……” 玄景帝淡然一笑：“朕很期待秦渊的表现，朕老了，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弱，韩笃学，你是朕亲自培养出来的，朕不希望你做错事，懂么？” 韩笃学顿时心升起激灵：“陛下，臣……” “回去好好想想，朕今天是单独叫你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 韩笃学这下再傻也听出来了。 玄景帝对朝堂的局势还能不清晰么，无论是太子党还是陈党，他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告诉自己说没人知道，意味着自己的恩师也不知道。 现在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 回去告诉恩师，或者表忠心。 韩笃学纠结起来。 这关乎到自己的余生，以及恩师的余生。 “陛下，臣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玄景帝眼底闪过一丝怅然：“那就回去把今天的事告诉你的恩师，看看他的反应。” “走吧。” 韩笃学内心纠结，告别陛下。 玄景帝揉了揉胸口，文总管连忙进屋，给他递水。 玄景帝喝了以后，眉宇舒缓一些，淡淡道：“你觉得韩笃学会怎么做？” “陛下，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他可能会去告诉毕公。” 文总管小声道。 “朕不需要他在朕面前装模作样，朕要的是他的态度，他觉得这是在背叛自己恩师？笑话，他恩师再大能大过朕？胡闹，糊涂，糊涂至极！” 玄景帝升起愠怒，又猛地咳嗽。 “陛下别气坏了身子。” “赵文，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回陛下，有二十六年了。” “一眨眼这么长时间了，那毕尘又跟了太子多少年？” “有五年了，陛下您当初让毕尘他去当太子太师的。” “朕当时糊涂，养虎为患，等朕驾鹤西去，以后的大乾，是不是他毕尘的天下？” 文总管默不作声。 “石狮城的那些烂事，坏事，破事，朕要看着秦渊一点一点的揭出来！” “咳咳！”玄景帝猛地咳嗽，眼中不再有光，萎靡许多。 “陛下您累了，先去休息吧。”赵文扶着玄景帝，心底甚是惋惜心疼，暗暗祈祷玄景帝一定能多活些年头。 …… 韩笃学回去路上陷入头脑风暴，一直在思索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自己恩师。 “你去哪了？”这时，恩师毕尘端着茶杯笑着问道。 “昨晚凉了肚……”韩笃学下意识的回道。 “这样啊，那你可要喝杯热茶暖一暖了，还是年轻。”毕尘感慨道。 “恩师……” “怎么了？” “没什么，如果秦渊去石狮城当官的话，会怎么样？” 毕尘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但看着自己最信任的徒弟，笑道：“他如果去石狮城当官，呵呵，那就热闹喽，陛下有这方面意思，不照样没人支持么？那地方神仙去了也难保。” 韩笃学露出一丝苦笑，先前他回来的时候升为工部尚书。 当时陛下就有这方面意思，但最终没有实施。 韩笃学内心已经做出选择。 恩师，对不住了。 我不想当小人，但我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他内心暗道。 当下定决心的这一刻，韩笃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感。 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多谢恩师，我先去忙了。” “去吧，你现在是工部尚书，有些事你无法避免，但你要切记，凡是和宫里扯上关系的，一律不要阻拦，凡是和陈党有关系的则反之。” “多谢恩师。” …… ------------ 第69章 我去，真当官了！ 永安城姜家。 “对，对，往左边站一点点，抬起右手，身子再往右偏一点，啊对，好好好，保持住，保持住，就这个样子！” 小院里，秦渊正拿着画板，用一块木炭进行素描，画中的主角是姜清晚。 距离秦渊从平塘回家已经有了七天时间，回家以后，姜清雾则去了镖局，姜清晚这段时间直呼无聊，秦渊也就制作了画板，教姜清晚素描。 素描这东西，秦渊会一点点，但不多，应付姜清晚是足够了。 结果她这才两天就爱上了素描，秦渊让她对着实物素描，她偏要秦渊摆姿势。 秦渊昨天吃了苦头，所以今天特意挑了一个高难度动作，让姜清晚知道，人体模特不是那么好当的。 于是，姜清晚此刻侧着身子，金鸡独立，摇摇晃晃。 “姐夫，撑不住啦！”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秦渊慢悠悠的画着。 “不行了，真不行了。” 姜清晚一屁股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纱衣因她剧烈晃动而落在地上，露出她白嫩的肩膀，双膝并拢坐在地上，香艳无比。 “现在知道难受了？让你先画桌子你说简单，那画花草你又说太小，现在知道当模特的难了？” “知道了，知道了，姐夫，画好了没？” “呐，自己看。”秦渊把她扶起来，顺手拿起地上的纱衣披在她身上，领着她去看画板。 看着画板上的自己，姜清晚震惊了。 “姐夫，你的素描也太厉害了吧，这么快！” “谢谢姐夫！” “作画讲究的可不是急功近利，你还差远呢，先去画桌子，你要是想画人，那就去折腾小秋，冬儿，别折腾我了。” “嘻嘻！” 这时，小秋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姑爷，姑爷，京城来人了，找您的！” 话音未落，小秋身后紧跟着四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知府鲁万集。 鲁万集内心崩溃了。 自己在永安城兢兢业业多年，自从这秦渊一飞冲天之后，京城的人都不知道来这里多少次了。 这次还是宫里出来的公公。 几乎就是把他给架过来。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永安城一品秀才秦渊，为人淳厚，做事有条，科举所做‘解决瘟疫’为首功，后又不惧艰辛，亲自去救万民，此等大义，深得朕心，朕爱才子，广听谏言，工部尚书，齐王等人推荐，朕多有考虑，则即日起，命秦渊为石狮城县令，官居五品，钦此！” …… …… 全场寂静，哑然一片！ 这是？ 当官了？！ 五品！县令！？ 秦渊脑子轰的一声，仿佛炮弹在耳边炸响。 我去！自己真当官了？ “呵呵，秦县令，还不快来接旨？” 宣读太监笑眯眯道。 “啊？哦，来了。”秦渊此刻脑袋迷迷瞪瞪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样直冲云霄。 在身后默默守候的知府鲁万集，此刻也懵逼了。 卧槽。 这下秦渊兄弟成同僚了？ 我去！朝廷亲派，五品官！ 我就知道秦渊兄弟会一飞冲天！ 得打好关系才行！ 小姨子也懵懵的站在原地。 自己姐夫居然当官了？ 五品官，emmm，很大么？ 去哪里？石狮城？ 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唯有秦渊在接旨以后，依旧很懵逼。 “那我还用参加秋闱不？”秦渊呆呆的问道。 宣读太监看着他这幅样子都笑了。 “秦县令，您不用了，参加科举不就是为了当官？您现在被陛下亲自指派，还用再去参加科举么？” “好像也是……” 幸福来的太突然，就像龙卷风。 “这是您的孝敬，一路奔波也累了。”秦渊很识趣的拿出银两。 宣读太监跟看到恐惧之物一样，连忙后撤。 “不必，不必，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秦渊：“？？？” 不都说太监最喜欢钱么？他们怎么连钱都不要！ “恭喜恭喜。” 等宣读太监他们走后，鲁万集笑吟吟的拍着手走了过来。 “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当官了，还是县令……” 一切太突然。 “这工部尚书是谁？” “韩笃学韩大人啊！” “啊？” 秦渊先前不知道，没想到韩笃学又升为工部尚书了，这升官的速度可真快！ 他和齐王推荐自己为官？ emmmm，总感觉这件事有点不太对劲。 “姐夫，恭喜啊，要不要去告诉我姐姐，她一定很高兴的！” 姜清晚兴奋的挥舞着小手，这副样子比秦渊还要激动。 “不必，等她回来再告诉她也不迟。” “不过嘛，鲁知府。”秦渊转身看向他问道：“陛下安排我做石狮城的县令，这意为何？” “啊？石狮城？”鲁万集的脸色瞬间不妙。 他刚刚都没仔细听，耳朵都被县令那俩字吸引。 现在才冷静下来，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刚刚宣读太监那副吃屎的表情了。 他脸色也跟着不好起来。 “秦兄弟，这石狮城的情况复杂，我跟你认识这么长时间，你可千万不要害我啊，我跟你说了以后，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是我告诉你的！” “这石狮城名义上是归我管，但事实上我没那个能力，石狮城里的派系很复杂，我能在咱们这地方当知府这么多年，靠的全是我不管，因为我不管，所以就威胁不到他们，他们就会安稳让我在这里待着。” 姜清晚闻言，气的牙痒痒：“你身为知府不干事，还有脸沾沾自喜啊！哼！” 鲁万集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指着鼻子骂，脸色更不好了。 “清晚，你别说话！”秦渊连忙拉着她。 “姐夫！”姜清晚气呼呼的离开。 “哎，但陛下让你去石狮城肯定有陛下的意思，你去了我也没法帮你，韩大人和齐王能举荐你，他们能帮到你，你去了以后，一定要安分守己，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能不管就不管，能不做就不做，安安稳稳的，兴许过两年陛下就能把你给带到京城，到时候可不是秦兄弟，而是秦大人，千万别忘了老哥！” 秦渊看了他一眼，淡笑道：“我秦某人在你眼里就是如此？” 秦渊现在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振奋。 为官者，就是要办实事，为自己治下百姓着想。 秦渊一开始没这个觉悟，但人现在到了这个位置上，那么就得干事。 他才不想这么混下去。 身为穿越者，当官了，然后成为一名混子？ 秦渊可丢不起这人。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为俊杰！”鲁万集见状，苦口婆心的劝道。 “不好意思，我不是俊杰，我宁可当小人。” 鲁万集闻言一拍大腿，哎！砸了，彻底搞砸了！ 希望秦兄弟你没事。 随后鲁万集告辞，并且内心法师，这段时间避免和秦渊碰面，怕被人搞！ …… ------------ 第70章 各方态度 秦渊目不斜视，静静的凝望鲁万集离开的地方。 县令么…… 虽然不清楚为何会让自己当县令，但既然机会已经给到自己，他肯定会把握住。 自己参加科举的目的就是为了当官，现在不用科举过五关斩六将就有当官的机会，自己还能不要？ 石狮城县令，光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遥想李瑞云的二哥李正杰说过的话，他说自己会去石狮城做官。 靠，这家伙难不成有神通？都能知道朝廷的安排不成？ 不过他说的那个陈坤，让秦渊内心暗暗记下。 他都能料到自己要去石狮城做官，那他提起的这个人肯定有大问题。 秦渊捋顺思绪，对接下来的打算有了清晰目标。 先去当官再说！ 不过嘛，刚刚自己小姨子对鲁万集的怠政行为很不满，还是先去哄哄小姨子吧。 秦渊内心暗道。 他很清楚，姜清晚不是不讲理的人，主要是好哄。 来到姜清晚的住所。 此刻姜清晚正撅着小嘴，闷闷不乐的趴在床上。 吱呀一声，门开了，她侧头看去。 “姐夫，你来干嘛？” “呦，还在这儿生闷气呢？怎么我去当官你不高兴生气啊？”秦渊笑着调侃道。 “不是啊姐夫，你去当官我当然高兴了，但是他……” “你高兴还撅着小嘴，笑一个吧。”秦渊打断了她的后话。 姜清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理解你的行为，但他都说了一些事不便插手，所以你也可以适当理解一下他……” “那姐夫你去当官也会跟他一样，怠政么？” 姜清晚的话，如同一把剑钉在秦渊心口一样。 秦渊稍稍沉默。 先前他对所有事情的态度都一样，能避就避，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去管了也只会惹来一身骚。 但现在…… “不会，我会用尽我最大的能力，治理好石狮城。” 秦渊做出一个决定。 “姐夫，我相信你！”姜清晚立马跟道。 秦渊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自己的决定会有多难执行他不知道。 但就是难执行也要执行下去。 若问为了什么？ 为了年少时充满正义感的自己。 而且有原则总比没原则要强。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秦渊眼神坚定，内心充满希望，相信自己一定能把石狮城给治理好。 对此，他充满信心。 “姐夫。” “嗯？”秦渊回过神看着姜清晚：“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去石狮城上任啊？” “舍不得我？”他开玩笑问道。 “是啊。”姜清晚脸色红红的小声回道。 秦渊摸着她的脑袋笑吟吟道：“放心，我如果去了石狮城，你也可以去啊，又没拦着你。” “诶，好像是诶？”姜清晚一脸惊奇，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 “呆瓜。” …… 秦渊要上任石狮城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时候消息的传递好像不需要媒介一样，不到半天的功夫，就传遍江南。 最震惊的莫过于李瑞云。 因为这件事她一点风声都没收到，更何况她清楚石狮城是一块多难啃的骨头，去当县令纯粹的吃力不讨好。 此刻她很心急，恨不得现在就快马加鞭到永安城告诉秦渊这官不能去当。 可这是陛下亲派的官，不当岂不是欺君？ 真够让人头疼的！ 李瑞云的二哥李正杰他得到消息后并没有多意外，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最出乎意料，鸡飞狗跳的莫过于石狮城原本的官员们。 “你们说陛下这是何意？” “圣君之意岂是我等能揣测的？” “你别装了，平日里就属你最能说，现在怎么能不议了？” “空降的秦渊区区一个秀才，倒是有一些功劳，可有什么用，谁举荐的？” “听说是齐王，还有朝中的韩笃学。” “韩笃学？他怎么敢的？谁给他的胆子？！” “还有齐王！” “韩笃学一定是升官之后飘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还有齐王。” “哼，从我们毕公那里获利，转头成了背刺的小人，不行一定要请人上奏弹劾他！” “还有齐王。” “闭嘴！我们难道不知道齐王么？你觉得你能弹劾齐王？一天到晚的尽说些没用的话，有本事你去弹劾齐王，别和我们联名！” 总而言之。 秦渊要上任石狮城这件事。 有人欢喜，有人愁。 大多人都不看好。 陈党的以为是太子党派来的，太子党认为是韩笃学背刺。 毕竟秦渊如今的底子很好查，都能查到。 这一个消息，就已经让原本混沌的石狮城，更加混乱了。 猜忌，攻讦，交流，互通消息，在一天之内接连上演。 一出好戏，即将开场。 …… 月色朦胧，如梦似幻。 秦渊瞪大眼睛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 自从穿越过来后，生物钟已经调整过来，怎么今天就失眠了？莫非是自己太激动了？ 秦渊微微摇头，索性起身，出去走走也好。 出了房门，秦渊才发现姜清雾的房间亮着灯。 便宜老婆回来了？ 秦渊内心惊讶，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走了过去，敲了敲门：“清雾？你回来了？” “嗯。进来吧。” 是记忆中熟悉的声音。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消息？” 秦渊进门后追问道。 此刻姜清雾正坐在书桌旁写东西。 “不久，我回来的时候见你房间已经熄灯，以为你睡着了，你现在过来，是打扰到你了么？” 姜清雾放下笔，抬起头看着秦渊。 秦渊看着这张绝美的脸蛋，真想抱起来亲一口。 “没有，我一直没睡着，才想着出来透口气，没想到你回来了。” 秦渊无奈道。 “这样啊，听说你要去石狮城当县令了，怎么，有信心么？”姜清雾一反常态，面带笑容问道。 “当然有了，这可是建功立业的第一步，我以后还要爬的更高更远呢！” 秦渊拍着胸脯，夸下海口。 噗嗤。 姜清雾笑了笑：“男人有目标是好的，但可不能好高骛远，不如先把石狮城的事给办完。” “你放一万个心在肚子里，我一定能把这件事办成，办的漂漂亮亮的！” 秦渊拍着胸脯道。 不知道为何，在姜清雾面前说这些话，总喜欢夸大一些。 而姜清雾似乎也看出来了，但没有戳破，陪着她说一些不着实际的话。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秦渊心满意足了！ “清雾，你会陪着我一起去石狮城么？” 终于秦渊问出了他最关心，最想问的问题。 “会啊，你我现在是夫妻，你去哪里，我也会去哪里，不然会被说闲话的。” 秦渊沉默：“之前你一直来回跑也没见你担心闲话啊。” 姜清雾愣了一下，立马道：“这不一样！住的地方和去做事的地方，不一样！” …… ------------ 第71章 有你才有家 见她一脸认真地说，秦渊心中升起久违的惬意。 “有你的地方，才有家。”姜清雾突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声。 秦渊的内心猛然被触动。 “清雾，你…真好。” 他仿佛是一块耗干电的电池，因为一句话，瞬间被赋能，充满力量。 秦渊猛地抱住姜清雾，把她抱在怀中。 她的身子很软，很香，但能感受到她微微颤动的身躯。 秦渊手放在她的背上，即便隔着一层绸缎，也能感受到她后背的光滑，尤其是胸膛前被挤压的柔软。 心猿意马。 姜清雾一开始还有些许抵抗，可内心却有一个想法出现。都是夫妻了，抱在一起也很正常吧。 想法一出，一发不可收拾。 她侧耳靠在秦渊的胸膛，能听到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让人很安心。 姜清雾的个头高挑，但在秦渊面前依旧不够看，所以就显得小鸟依人。 而秦渊微微低头，能看到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不禁俯身下去，轻轻一吻。 “啊…”姜清雾注意到了他的吻，立马做出反应。 “情不自禁。”秦渊在她的耳畔说道。 “好了，好了，你回去睡觉吧。”姜清雾轻轻推开秦渊，脸颊俏红说道。 “嗯，晚安！”秦渊心情大好，美滋滋道。 “晚安。” 他倒是想和姜清雾进一步发展，发生点实质性的关系。 就目前而言，也只是一个想法。 因为，姜清雾的拳头不允许啊。 秦渊可不会忘记自己这便宜老婆有多厉害。 自己又是一介书生…… 靠，不行，我也要练武，起码能压制她！ 秦渊跟打鸡血一样，回到房间愤愤的做了几个俯卧撑。 累了，睡觉。 第二天，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锻炼？ 锻炼是什么？ 能吃么？ …… 既然姜清雾已经回来，秦渊也觉得是时候去石狮城上任了。 这可是自己官途的第一步，也是第一站啊！ 秦渊自信满满。 永安城这边已经没有要做的事了。 姜家现在大部分的店铺都已经扭亏为盈，一切蒸蒸日上。 百花苑那边更是捷报连连，赚钱的水平也是一流的。 自己大伯那边也靠着水转纺车，带着全村人一起致富，更别提还有香水也需要村里的村民们制作。 阶段性的目标已经达成。 而现在官职已经下来。 是时候该开启穿越后的第二篇章了。 秦渊内心暗道。 “早啊。” 秦渊看到姜清雾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笑着打声招呼。 现在的她可比之前要好太多了。 以前很有礼貌，但给人的感觉是那种拒之门外的礼貌，属于很普通关系的那种。 现在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但还是不够。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石狮城上任？”姜清雾应声，反问道。 “如果没事的话今天就可以去石狮城，你有事么？” 姜清雾摇了摇头，“没有。那我们吃完饭收拾一下吧。” “嗯。”秦渊嘴角挂着笑，神采奕奕。 主要还是昨晚她说的那句，有你的地方才有家。 真说进心眼里去了。 吃饭时，姜清晚惊道：“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回家的，清晚你怎么穿成这样？” 姜清晚的穿着透露着一种朦胧美，更像是穿了一条绸缎，从肩到腰披散下来，露着白皙的大腿，光看就让人浴血喷张。 她属实没想到自己姐姐会回来啊。 本来她今天还想继续和姐夫学习素描呢，但被姐姐看到自己穿成这样，她羞的不行，连忙跑了回去。 “清晚她现在穿衣打扮越来越大胆了，这是怎么回事？”姜清雾喃喃道。 秦渊内心尬笑，怎么总感觉她说话若有所指啊。 “要不问问她……” “不必。” 吃过饭，姜家上下开始忙活起来。 搬家。 这次不仅是秦渊夫妻俩要去，小姨子也要去。 还有一干婢女，仆人，都快把姜家给搬空了。 姜员外看着这一幕，内心哇凉哇凉的啊。 心凉归心凉，但还是异常欣慰。 毕竟自己这便宜女婿现在混出了名堂，成了县令，也没有始乱终弃，都挺好。 但家中就剩下自己一个人，连小女儿都跟着走了。 哎，提前适应吧，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 …… 上任石狮城，身为县令，肯定有自己的宅邸。 这些秦渊都从调任中看到，给自己安排的宅邸在石狮城的中心区域，四通八达，非常繁华的地段，关键是距离县衙也不远。 “到了。” 残阳高挂，秦渊一行人终于抵达新住所。 “您就是新县令吧？昨天就听说您非常年轻，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我是这座宅邸的管家，您可以叫我邱蓝，现在带您参观宅邸还是先吃饭呢。” 管家邱蓝一脸笑容招呼道。 “先吃饭，有空再看宅邸，吃完饭麻烦你安置他们，把东西都放好，其他的就没别的事了。” 石狮城不远，坐马车小半天，秦渊早就饿了，先吃饱了再说。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这府上的伙食还是挺不错的，秦渊相当满意。 边吃饭边听邱蓝介绍府上的情况。 府上有四套别院，仆人三十个，马车有两辆，都是标准配置。 随后秦渊又问了石狮城的情况，可邱蓝含糊其辞，见状，他便没再多问，转移话题。 晚上，秦渊在书房翻看石狮城的县报获取信息，管家邱蓝深夜拜访。 “秦县令，刚刚您问的话我没说，多有得罪，还望您原谅。” 见他低着头，秦渊倒也没在意。 “你有你的难处，我不多问便是，你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就好。” “不是的，刚刚没在餐房说是因为隔墙有耳，我来府上的日子才半年不到，而很多仆人都已经在这座府邸三年，人多眼杂，我跟您说什么，可能第二天就不知道传到哪去了。” “哦，这样啊。”秦渊淡淡一笑，他能料到自己身边会上演碟中谍，本以为会在县衙，没想到会在家里。 “所以，只有现在才能向您回答，您想问什么，我都给您答案，绝无隐藏！”邱蓝表忠心道。 他倒是很机灵，分得清现在谁是老大，该给谁效力，为谁出力。 秦渊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培养下属的机会，但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总不能自己给自己安排一个监视器吧？ “你既然来了半年，那为什么不给之前的县令效力，转而为我效力？还是说你已经为他效力，现在他走了，又要投奔我？” 总得有个理由。 …… ------------ 第72章 走马上任 面对秦渊的质问，邱蓝苦涩抿嘴，缓缓道出原因。 “秦县令，我找您是因为您作风正直，您先前在泰顺镇做的事，我听说过。” “您和之前的县令不一样，他每天只想着怎么才能得到更多钱，今天去巴结谁，明天又要给谁办事，我很不喜欢。” 秦渊笑笑：“你就不怕我也跟他一样？” 邱蓝连忙摇头。 “不，您在泰顺镇做的事就说明您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您在乡试时写的答卷，也能证明这点。” “所以你跟我表忠心，让我相信你。”秦渊抬眼打断道。 今天刚见面，上来就表忠心的人，很难不让人提防。 除非他有自己的目的。 邱蓝知道秦渊在提防他，他苦笑一声道：“秦县令，我知道您不信我，我跟您表忠心，是有事相求，我没跟先前县令讲，是因为他就是一个浑蛋，我跟他说了也没用，但您不一样……” “你不用捧杀我，我现在连石狮城的基本情况也不了解，你现在就站队跟我，太早了。”秦渊的语气缓和许多，许是因为见到他真情流露吧。 当然，真情流露是基本的，他不可能因为他真心就一股脑答应下来，要是这样，这世界上真心的人可太多了，秦渊还能全都收下，那不扯淡么？ 主要还是因为，秦渊听到了他说的‘有事相求’。 这才对嘛，你不可能什么都不图，只要你有所图求，那秦渊才能考虑收他，不怕你的野望太大，就怕你无欲无求。 只要你有欲望，有野望才能为人所用，至少这样不会临阵倒戈，惨遭背刺。 邱蓝闻言表情苦涩，默默道：“我的妻子被人害死，她就死在我的面前，我却无能为力，先前的县令他不会帮我的，只有您能出手，求您了！” 邱蓝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秦渊看着他，邱蓝已经人到中年，三十多岁的年纪，却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我同意了，你的事情我之后会出手调查，现在我得先上任，我需要你来讲述一下石狮城目前的情况。” 秦渊接受了他的请求。 “谢谢！”邱蓝感激道。 秦渊请他坐下。 答应他的请求，主要也是现在秦渊没人可用，也不了解石狮城的情况，而邱蓝是上一任县令的管家，他能了解到的情报肯定不少。 一拍即合！ “石狮城的情况很复杂，一共有四个势力范围，分别是以陛下为首的太监，太子党，陈党，以及本土的一些勋贵地主。” “先前县令和陈党走的很近，但您好像是韩大人的人，所以我觉得您有必要去和太子党的人聊一下。” 秦渊点点头，对石狮城的权力结构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石狮城水运发达，太监们所掌管的市舶司很少跟衙门禀报，他们一般直接回宫禀报，所以您上任后尽量不要同他们打交道。” “而其他的各司各局都由两派均分，互相掣肘，您之后的主要精力可能会放在这里。” “本土的勋贵们也不是好惹的，他们与各方势力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尽量不要招惹……” 秦渊沉默。 自己是来当官的还是来坐牢的？ 这个不能惹，那个不能动，还有不能过问的。 知道的自己是来当县令。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来坐牢呢！ 秦渊内心一沉。 “我知道了。” 随后邱蓝又说了不少相关事情。 一说就是一个时辰多。 等秦渊离开书房时，已经是深夜。 星光璀璨，秦渊的心头充满阴霾。 果然，这县令的职位是烫手山芋啊，难怪当时鲁万集会贫民的推脱呢。 秦渊淡淡一笑，既然已经到了这样，还怕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间，草草睡去。 这次的小院格局大变样。 先前是姜清雾住主卧，秦渊住次卧，现在完全反了过来。 对此秦渊只想说，自己也想抱着老婆睡觉啊。 …… 次日一早。 秦渊走马上任。 石狮城县衙。 秦渊带着上任文书走了进来。 “您就是新任县令秦渊？快请进，我带您参观县衙。” 当秦渊掏出自己的文书时，负责接待的小吏立马扬起笑脸，殷切道。 秦渊默默点头，跟着他走览县衙。 “这是您工作的地方，上任县令有好多事都没处理，得辛苦您了。” 闻言，他看了眼办公环境，还不错，前任是个会享受的人。 “县丞大人，秦县令到了！” 接待小吏笑着叫住身穿官服的县丞。 县丞三十多岁，居然没有胡须，这倒是让秦渊惊讶，毕竟这个时代要蓄须的。 县丞见到秦渊，淡漠的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敬意，随后拱手告辞。 小吏愣了一下，连忙打圆场解释道：“县丞他，他的脾气不太好。” “所以见到上司也不招呼了？”秦渊冷哼。 小吏没有说话。 “继续走吧。” “这里是教谕待的地方，这里是税课大使的地方……” 小吏带着秦渊走览县衙，秦渊记了一个大概。 “其他的各司都在石狮城各地，您要去么……” “今天不去了。”秦渊默默摇头，县衙内的情况他已经了解的差不多，至于其他各司有时间再了解也不迟。 回到县令办公的地方。 有两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人就是刚刚有过照面的县丞。 “秦县令你好啊，今天第一天当值，觉得怎么样？以后可要靠您了。” “哼，真不知道那个韩笃学怎么想的，让你一个毛头小子来当县令，你配么？我要是你，早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上吊去了，还赖在这儿干什么？” 秦渊看着他们两人一唱一和，淡淡笑道。 “你是县丞，他又是谁？什么阿猫阿狗也能敢教本县令做事？” 被人骂，秦渊还能忍气吞声不成？ “呵呵，秦县令有所不知，他是我们县的教谕。” “哦，教谕啊，朝廷让你来当教谕就是让你在这里口出狂言的？张口闭口韩大人，你的尊重放在什么地方了？就这你还当教谕？信不信本官革了你的职！” “你！”教谕脸色一阵难看，本以为秦渊是个软柿子，想给下马威，好回去禀报，没想到秦渊却直接回怼。 情报有误啊！ …… ------------ 第73章 下马威？威你个头！ 教谕是陈党的人。 之前的县令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所以县衙内的风气就比较飘。 现在秦渊到了这里，一切跟预想的方向不一样。 “你别得意！”教谕冷声道，刚准备说话，却再次被秦渊打断。 “记住你的身份，我现在是县令，你只是一个教谕，别拿年纪来压我，你不就是多吃几年饭么？到时候你死得还比我早呢，有事汇报，没事滚蛋，别在门口碍眼！” “你！”教谕鼻子都快气歪了！ 年纪不大，嘴皮子倒是利索！ 县丞见状站出来当和事佬道：“我们现在还当值呢，大家说话文明点。” “文明你妈个头，你们上来就想给老子下马威是吧，现在见骂不过就要和气生财了？早干嘛去了？” 县丞的脸色更不好了。 根据情报来说，秦渊的脾气也没这么火爆啊！ 情报不假，秦渊的脾气确实挺好，但不是对所有人的脾气都好。 像他们俩这样的，站在门口给下马威的，无异于抬起屁股求打，秦渊肯定得满足他们啊。 “秦县令，既然如此，那还是请你好好的看看这文书，这可是上任县令留给您的烂摊子，您当了县令，总不能不管吧？” 县丞冷声道，随后把文书递给秦渊。 教谕在他身旁阴笑。 秦渊打开一看。 石狮城的水坝修缮工作。 秦渊扫了一眼，水坝年久失修，去年开始上任县令开始组织人手修缮，修缮进行了80%，但钱银就进去了五十万两，大大的超出了预期，预期全部的修缮工作是二十万两，结果超出了三十万。 所以这个修缮工作就停了，但朝廷那边催的紧，县衙又没钱修，这件事就拖到了现在。 现在秦渊上任，这件事就成了头等大事，做好了，造福百姓，做不好得罪朝廷，到时候官职不保。 “看到了没？你要是放尊重点，我们兴许还能搭把手帮帮你。” 教谕冷嘲道。 “狗再叫？” 秦渊咧嘴，冷声道。 “哪有狗叫声？” “你不就是？蠢货，没事滚吧！” “你！你敢骂我？你这件事办不成，就等着滚蛋吧，我倒是非常乐意看着你滚蛋！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走着瞧！” 教谕气愤的甩手离开。 县丞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秦渊。 “您是县令，这是您的工作，我就先走了。” 秦渊目送他们两人离开，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真行，上来就给自己出难题是吧？ 二十万两就能搞定的事，硬生生的花了三十万两，这钱去哪了？ 用屁股想都知道。 不过那个县丞说的没问题，水利之事，确实是县令的职责所在，完不成是他的问题。 可这钱从哪来？ 秦渊才不可能当冤大头自己出钱。 这件事自己出钱办成了，以后的事还要自己出钱办成？ 那自己还活不活了？ 谁有钱谁出钱。 反正现在秦渊百无禁忌，管你是谁，我现在是县令！ 他现在必须让自己的态度强硬起来，不然以后的工作根本无法进行。 …… 外面，教谕和县丞碰头。 “你让那傻小子去管水坝，真是高明啊！” “呵呵，他在我们面前厉害有什么用，这水坝啊，市舶司那边催得紧，秦渊他要是办不成，那可是得罪了宫里那位。” “就是，这就是得罪我们的下场！”教谕啐了一口，继续道：“他要是听话好好办事，还有问题么？可惜他不听话，那咱们就换一个听话的！”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别忘了我们是为谁做事儿，只要咱们在这里再搞出一些名堂，他日你我二人拜入陈公门下，以后全大乾各县，哪里不能去？到时候就是你我飞黄腾达之时。” 县丞笑眯眯道。 “盒盒盒，说得对，我现在倒想看看咱们这新县令，拿什么来修水坝！” 教谕冷笑。 …… 县令工作间，秦渊把水坝的文书放在一旁，看桌上的其他文书。 有些已经处理，有些没处理，更多的还是烂摊子。 秦渊笑了，日后若有机会找到先前的县令，绝对不会饶过他。 狗东西你一走了之，给老子留下这么多破事是吧？ 看完这些文书，秦渊又把目光落在水坝上。 谁有钱要谁的。 秦渊打算去找本地的勋贵地主。 因为水坝最开始就是他们提议捐钱的，但现在看来，他们可不是捐钱，而是从中捞钱啊。 并且，捞的不少。 冤有头，债有主，所以，走着！ 离开县衙，秦渊坐上县衙配给的马车，直接出发。 根据昨夜邱蓝的描述，本土势力主要集中在两大家族身上。 其中一家是上朝福王的后裔，逐渐在石狮城壮大起来，另一家则是纯本土的地主阶级，其产业是遍布整个石狮城。 但树大招风，因为钱多，难免被人惦记，惦记的人多了，自然也就要散财了，散财多了，又要回本，就得变本加厉的赚钱。 总之，石狮城的生态环境被他们搞的乌烟瘴气的。 秦渊这次打算先去拜访福王后裔。 “我是新任县令秦渊，来找你们主家有点事。” “不见不见，我们主家说了，近期不和官员有联系，您请回吧。” 秦渊吃了个闭门羹，连人面都见不到。 他也不着急，去下一家。 下一家是石狮城周家。 秦渊表明身份，周家倒是没有阻拦，让秦渊进门。 “新县令？没想到这么年轻。” 周家家主笑着招呼。 “我听说过你，你在泰顺镇办的事确实不错，那是于朝廷而言，但对我来说，很让人提心吊胆啊。” 他指的是秦渊在泰顺镇大刀阔斧，直接把人家家给抄了。 “呵呵，不会，我看周家主也是通情达理之人。” “今天来呢，只为了一件事，石狮城水坝，这水坝一开始是你们提出要修缮的吧，怎么就修一半不修了？这怎么能行，对不对？” “你一说水坝我就来气，我可是足足拿出了二十万两银子啊，结果全没了，那先前的县令贪走了。” 秦渊见他哀叹，淡淡一笑，漠然道：“可据我所知，你可是从水坝里赚了不少钱吧，少说也有十万两银子啊。” “你，你别乱说，别血口喷人，我没有！”周家主顿时急了。 因为他真没有从中赚取十万两银子啊！ 要是真赚了这么多那还不好么？可惜没有啊！ 秦渊抿嘴一笑：“坐，坐，别着急，旧账不提，我现在只想把水坝给修起来，还剩下一半，我算了算，不多要，就要你五万两银子，五万两银子足够把水坝修好。” “秦县令，您一上来就要钱，五万两银子，我没有那么多，还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呢，现在看也是一丘之貉，恕不奉陪，送客！” …… ------------ 第74章 苦衷？谁不苦啊？ 秦渊略微惊讶，看着周家主义正言辞的样子，好似自己才是那个迫害他的坏人一样。 光看文书的话，那他肯定从中获利了，怎么现在自己成了受害者？ “周家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清楚得很，所以我就不跟你多扯别的。” 话都没说完，周家主打断秦渊，连声道：“我这些年做的事？你知道么？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不赚钱的时候，跑衙门，办什么都办不了，各种卡着，你知道么？你不知道。后来我的生意开始有了起色，他们关注到我了，我赚多少，他们就要走一部分，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我感觉我就像是被丢在地上的那块烂肉，散发着腐败的气息，然后他们就像是豺狼虎豹一样，围着我这块烂肉，一人啃一口，一人咬一口，等他们吃饱喝足了，留给我的也只剩下碎肉，一点空壳罢了。” “送走了一尊，又来了你这么一位大佛，见面第一天就要钱，你当我是菩萨么？” 周家主情绪激动，哇哇诉苦，好似自己经历了太多痛苦一样，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秦渊对此，心中没有半分怜悯。 一个商人，石狮城最大的商贾，店铺开遍满城的人，说自己没钱，不赚钱。 大哥，好歹把你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再说不赚钱啊。 秦渊可不会听光听他的一面之词。 讲故事嘛，尤其是讲悲惨故事，谁不会把自己塑造得很惨？ 我上我也行。 “我没有当你是菩萨，只是单纯的来找你商议水坝的事，这件事需要钱来做，县衙没钱，只好找你。” “水坝修好了，你也是直接受益人，到时候运输成本会下降，我这里还可以给你开绿灯，保证你货物的安全，这笔交易你不亏。” “别再哭穷，自己想清楚。” 秦渊淡然道，给他让了利。 现在秦渊他需要现银。 就好比现在能到手一万两银子和每天都能到手一百两银子。 长期利益肯定是后者更吃香，但秦渊现在就需要银子，后者需要一百天才能达到，秦渊没有那么长的时间。 换算到眼下的交易也一样，秦渊出让的利也就是一些税收，免他半年，肯定是他赚，但秦渊需要现银。 所以，当听见秦渊说给自己放行时，周家主陷入思考，计较得失。 “你确定你能做到？”周家主瞬间变脸，没有哭穷，眼神充满质疑。 “我既然说了，肯定能做到，这笔交易对你来说并不亏。” “那好吧，看在秦县令您的面子上，我可以拿钱，但不是你说的五万两，只有两万两银子。”周家主盘算过后回道。 “这虽然和你要的有出入，但是也请原谅我，你现在的处境说出的话很难让人信服，我这句是实话，而且你的处境也不太妙，对我来说都是风险。” “没问题。”秦渊这次没有强行要他太多。 毕竟能掏钱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他分析的也很对，都说到点子上了。 这两万两，还真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 嘿，还真别说，自己这张脸居然还能值这么多钱，真值了。 秦渊内心淡笑。 “哎，秦县令，虽然我说这话不合时宜，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石狮城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你从我这里得到钱，无非就是因为我是个大肥羊，拿你没办法，但其他人的话，他们可都很有办法对付你。” 周家主语重心长缓缓道。 “多谢提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事，谢谢。你今天帮我，我会记住这一份恩情。” 一码事归一码事，秦渊善恶分明。 “谢谢，钱会送到县令府上，送到县衙估计也到不了你手里，我也很期待水坝修好的那天。” 秦渊点点头，同他又聊了一会儿才离开周家。 回头望去，看着牌匾上的周府俩字，秦渊内心有些怅然。 难，你难，我难，大家都难。 这能怨谁，都到这个位置了，屁股决定脑袋。 坐上马车，现在有了两万两银子，不少，但对修水坝来说，可能会不够。 但考虑到水坝的修缮工作已经进行的差不多，就差收尾，兴许也够了呢？ 毕竟周家主先前参与过，应该清楚水坝的完成情况。 回县衙的路上，正当秦渊思索时，马车被人给拦了下来。 秦渊皱着眉头下了马车，拦路的人他不认识，但他是同僚。 “秦渊？新县令，你是韩笃学推荐来的吧，我也是为韩大人做事的。” 哦！ 当他表明身份后，秦渊明白了。 太子党的。 这么算，明面上确实和自己是同一派系的。 “哦，你怎么称呼，什么职位？”秦渊面色缓和一些道。 “秦县令，我是不入流的小官，小小驿丞而已，您叫我老罗就行。” 驿丞，官确实不大，主要是掌管邮递的。 “哦，你找我有事么？”秦渊淡淡问道，对他这种半路拦下马车的行为很不爽。 “没，没事，没事，也就是有点小事想请您帮忙，咱们石狮城有五个驿站，其中三个已经老旧了需要翻新，还有马匹也老了，养的小马驹也没到年纪，这不想着再购置几匹新马么？” 老罗搓着手嘿嘿笑道。 秦渊明白了，来要钱的。 真会卡时间，自己刚从周家主那出来，回来路上就被拦下来。 秦渊笑眯眯道：“那你想要多少银子啊？” 老罗一听，脸色一喜，煞有介事的回道：“三个驿站翻新，起码要三千两银子，因为驿站要接待各级官员，绝对不能怠慢，不然会有损我们石狮城的威严，还有新马，我也算过和检查过了，一匹上等好马需要六百两银子，我们这次买五匹马，也是三千两，再加上驿站的人员开支，以及马饲料，总共需要一万两银子！” 秦渊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内心真的想笑，可笑容挂在脸上，却笑不出声。 自己得到两万两，他张口就要一万两银子。 本以为陈党贪腐严重，自己的同僚太子党会收敛许多。 但眼下看来，这哥们是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秦渊冷笑，无心多言。 “秦县令，县令，你这得批啊，诶，您怎么就上马车了啊……” 秦渊现在已经不想再听他废话。 现在回想起来就感觉可笑。 一个小小的驿丞，张口就要一万两，难怪修个水坝超支三十万两呢。 真是可笑。 不过自己选的路，再难走也要走下去。 而等秦渊走远，驿丞老罗才收起堆砌的笑容。 “我呸，什么县令，这点钱都不批，还是韩笃学推荐的，我看韩笃学是老糊涂了！当了县令还不打压陈党，帮扶帮扶我们！” “别以为不知道你刚从周家主那拿到两万两银子，一点规矩都不懂！” 老罗狠狠的啐了一口才离开。 …… ------------ 第75章 心情沉重 秦渊心情沉重，有这么一瞬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县令的意义是什么了。 总以为陈党的人都是巨贪巨腐，没想到太子党也一样。 自己在这泥泞的漩涡之中，竟没有一丝容身之所。 真有意思。 秦渊内心冷笑，眉宇间多了一丝愁容。 但他又多了一些思考，比如皇帝安排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一开始以为是韩笃学安排的，让自己纳投名状。 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总感觉事有蹊跷，把自己安排过来，似乎是皇帝的意思？ 秦渊内心思索，恰逢这时，秦渊的目光落在了一户农家。 他们一家人都坐在院子里满面愁容。 秦渊叫停马夫，下了马车，走了过去，想看看石狮城百姓的真实情况。 “你们怎么了？”秦渊踏入小院问道。 院内的人见到秦渊衣着华丽，明显跟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表情惊慌，眼神中透露着拘谨，不敢怠慢。 “大人您有何事？” 秦渊见他们的神态，语气也变的舒缓，让他们不要拘谨，直接问道：“路过看到你们神色不好，不知是为什么事情发愁？” 他们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秦渊的询问苦笑了之，眼神闪过一丝对秦渊这不知民间疾苦的一丝嫉妒。 “大人，您衣食无忧，肯定理解不了，我们在想办法囤积秋粮，秋税啊。” 大乾朝有春秋两税，不过这才初夏。 “我们一家三代，有二十亩地，其中一半是给地主种地，收成供地主一半，剩下的每天节衣缩食，才能凑够秋税，可今年变故，要比往年的还要多，所以就得现在开始想办法啊。” 秦渊默不作声，但他们的话都听在心里。 一边是石狮城官员随随便便开口就是上万两，另一边是为了秋税从现在开始发愁的平民百姓。 这两种思想在秦渊脑海中交织，互相冲击。 纵观历史，他能够想象到太多太多穷苦百姓的画面，岁大饥，人相食……等等，但能够想象和发生在眼前是两码事。 那是一种不面对就无法体会到的别样情绪。 “我记下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更好的日子。”秦渊坚定道。 这一家人满头雾水，根本不懂秦渊在说什么。 在他们看来，无外乎是一个陌生人闯入家里，问了一些可笑的问题，随后说些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 真是个怪人，一家人看着秦渊离开，不禁喃喃。 回到马车上，秦渊现在内心的斗志再次燃起。 本来他今天还有些怅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谁做事。 但现在他豁然开朗。 要为百姓办事，为官一方，造福一方。 别的不说，起码得让大部分百姓不再为秋税的事情发愁。 而且秦渊还打算回去看看秋税情况，为什么会涨。 当然，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水坝给修起来。 水坝修好，才能利民，这是利民工程，就剩下一点小尾巴，必须得办好。 回家查收周家主送来的银子，本来是想先回县衙的，但县衙里没什么可干的事，这两天先把水坝修好再说。 “姐夫，你回来了。”小姨子姜清晚笑嘻嘻的凑过来道。 “是啊，今天做了什么？有看见送来的银子么？” “有啊好多箱银子，姐夫你该不会是受贿了吧？”她一脸狐疑道。 “想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秦渊直接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啊，疼！那为什么会有银子来府上？”姜清晚一脸委屈的捂着小脑袋瓜，皱着眉，一副快哭的表情。 “有用，这些银子是用来修水坝的，放在县衙不安全。”秦渊解释道。 “放在县衙不安全？秦县令，您可真会说笑，哪里不安全了？”就在他们两人说话时，外面走进来了两人，正是那县丞和教谕。 秦渊眯着眼转身，冷声道：“这好像与你们无关吧？” “秦县令，那些银子是给你的还是给县衙的？如果是给县衙的为何在你家，如果是给你的，您刚来我们石狮城第一天就受贿？好大的胆子！” 县丞陡然大喝，发难道。 他们今天就没抱希望，结果秦渊还真把银子给弄到手了。 兴致冲冲的去县衙的库房查看，结果毛都没有，才知道秦渊拉到家中。 新县令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教谕在他身旁附和道：“秦县令，第一天就收贿？你胆子太大了，我们要上奏给知府大人，让知府大人禀明朝廷！” 秦渊被他们俩给整笑了。 “银子为什么拉到家也不放在县衙，你们自己心里没点数？就你们这些虫豸，还有脸提受贿？你们俩哪个底子干净一点，经得起查么？还来我府上大言不惭的说上奏，要点脸行不行？” “实在不要脸的话，去找个茅房跳进去，别在我家门口碍眼！” 他们两人被秦渊呛的说不出话，身旁的小姨子则直接惊在原地。 她没想到自己脾气好好的姐夫在骂人，一定是他们太坏，让姐夫气到了！ “秦县令，口说无凭！你别血口喷人，还有银子就在你府上，谁经不住查？” 秦渊看都没看县丞一眼，冷声道：“你们要是想去告就去告，我累了，再不走就别怪我让人把你赶出去。” 他才不想把珍贵的脑细胞浪费在他们俩身上，能动手绝不逼逼。 “连福龙，把人送走！”见他们没动静，秦渊喊了一声。 不多时，五大三粗的他冲了出来。 他们两人见到这身材，顿时吓坏了。 尤其是向他们逼近，内心不妙。 “告辞！” 眼瞅着连福龙就要近身，他们两人匆匆离开。 “姐夫，你没事吧，看你很累的样子。”姜清晚心疼道。 “没事，跟他们共事心累。”秦渊说出自己的感受。 这就相当于骑自行车，一个人在前面顶，一个人在后面扯，秦渊就是铆足了劲儿使劲蹬也没用啊。 “他们是石狮城本地的官员？” “是啊，已经腐烂掉了，这事你不用管，这几天出门的时候多加小心吧，谁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事。” 秦渊漠然道，主要是他不想虚与委蛇，跟他们东扯西扯。 不如直接开干。 ------------ 第76章 狗仗人势 姜清晚听秦渊说完，感受到秦渊身上的压力。本以为姐夫来当县令能够轻松过上好日子，但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姐夫，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忙。”姜清晚低头道，觉得自己刚刚给秦渊添乱了。 秦渊却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傻丫头，你道歉干嘛？又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问题，你现在用他们的问题来跟我道歉，这不是惩罚你自己么？” “放轻松，这点小问题你姐夫我还是能扛得住的。”秦渊淡淡笑道，对她道歉这个行为，内心有些波动，不想让她陷入为别人行为买单的自责当中。 所以说秦渊不会把外面的事情带回家中。 因为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很糟糕的家庭环境之中，父母在外面的坏情绪带回家，带来的也不过是无止尽的争吵，现在回想起那时自己的状态，秦渊依旧很难接受。 所以他现在就要杜绝这种行为。 今天纯属意外情况，是他们越界了。 听到秦渊说的这些话，姜清晚才面露笑容：“那姐夫我们去吃饭吧。” “嗯，走吧。”秦渊点头应下。 县丞和教谕两人回去路上，也充分的交流了意见。 “咱们一开始不该硬来的，要不要来软的？”教谕低声问道。 “软的？我看算了，他啊是软硬不吃，没看出来人家防咱俩跟防贼一样。” “那咋办啊，这样下去，咱们还混不混了？”教谕沉声道。 “慌什么？他既然拿了钱要去修水坝，那水坝是想修就能修的？那东西摆在那里不是钱么？修好了找谁拿钱？跟咱们是没关系，但和那群太监有关系啊，秦渊他再有本事，跟咱们吵吵，有本事去和他们吵去，不就解决了？”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教谕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县丞暗道，就你这样能想到才怪呢。但这话也就在内心嘀咕。 “行了，我们走吧，心放在肚子里，等着看好戏就行，还管那么多干嘛？” 教谕吭哧吭哧的跟着他离开。 …… 次日一早。 秦渊便打算去市舶司实地考察，看看剩下的部分修缮完毕需要多少钱，估算一下，心里也好有个底。 市舶司，先前帮助姜清雾师父处理事情的时候，就有这市舶司的一席之地。 当时秦渊没身份，就想着绕着走，该怂就怂，该莽就莽。 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还绕着走？ 自己躲得了，可石狮城的百姓躲得了？ 该面对的终将会面对。 站在市舶司大门前的秦渊，收起内心思绪，抬眼看了下牌匾，踏步走入市舶司。 “你是何人？” 刚进入市舶司，秦渊就被人拦下。 眼前带着青帽的男子鼻子朝天，只淡淡瞥了一眼秦渊。 “我是谁？市舶司的人都这么厉害的么？鼻孔示人？”秦渊轻笑讥讽。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来的？”青帽男子不依不饶，一副瞧不起的样子，他站起身朝着身后的大院拱手，然后道：“我虽然不是市舶司的人，但他们让我在这里看门，那就是认可我，任何人想要进去，都要先经过我这一关！” 秦渊头一次见当狗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来做什么？若是没事请回吧！” 他优哉游哉的坐下。 “我是秦渊，石狮城县令，来市舶司有事要做，既然不欢迎那算了。” 秦渊觉得好笑，按照他给的句式复述自己的身份。 “什么？秦县令？”青帽男子内心咯噔一下，忍不住惊呼。 内心又极力的否认，不可能，新县令不可能这么年轻！ 可要是真的呢？自己把新县令给拦在外面，被里面的祖宗们知道，自己这看门的身份也就不保了啊。 好不容易求来的看门机会啊！ 可要是不让他进去，酿成大错可怎么办？ 他纠结的要死。 秦渊看着他的状态，然后道：“怎么样，我能进去了么？” “不能……能，你的身份令牌呢？让我看看！” 秦渊眯着眼，算了，一个看门的为难他做什么。 令牌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秦渊淡淡道：“你现在领我进去，一切都好商量。” 青帽男子腿肚子发软，内心一万只羊驼奔涌而过，我去真的是县令！ 完蛋了啊！ 他懊恼不已，可听到他说让自己领他进门，这不死的更快么？ “秦，秦县令，您能饶了我么？我错了！”他连忙低头认错。 他自己进去还好，跟自己没关系，撑死怪自己玩忽职守。 但要是自己领他进去，万一惹了人可怎么办，他一走了之，遭罪的还是自己啊。 所以他才求饶。 秦渊可没他内心那么多想法，单纯的自己不认人，需要一个认识的人带路。不过看他这一惊一乍的样子，估计内心没憋什么好事。 “我需要找人，市舶司的大总管在哪？带我去，不然就等着去大牢里吧。”秦渊厉声道。 “是……”青帽男子内心崩溃了，两头都不能得罪啊，仔细想想，对比市舶司打板子丢了工作，可比去牢里丢了小命要好的多。 既然两边要得罪一个，不如得罪一个轻的。 心中打定主意，便哭丧着脸带着秦渊进入市舶司。 “秦县令，您待会儿了能不能饶了小的，小的也不求您带句好话了，为了这份工作小的可不少孝敬啊……” 秦渊看着他的样子，内心有些悲哀。 “一个看门登记的工作，你都能仗势欺人，若我不是县令，若不是你认识的官员，是不是全都要被你扫地出门，连市舶司都进不去？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上梁不正下梁歪！” 秦渊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在这么一个环境之下，白的都能染黑还能要求什么？ 眼前带路的青帽男子沉默，他忽然发现自己身后的县令好像和别的官员不一样，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似乎他正派一些。 想到这里，他内心嗤笑，在石狮城这地方正派是走不通的，这话听听就好了，只要度过这次劫难，以后该干嘛继续干嘛，有什么好操心的。 …… ------------ 第77章 猝不及防 秦渊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被当成了耳旁风，不过就算他说出来也无所谓。 就眼下石狮城这情况，不大刀阔斧的改革是行不通的，从上到下的思想都已经成烙印刻在骨子里，必须要来一剂猛针，不然说破天也没用。 不如留下这口舌润润嗓子呢。 跟着青帽男子来到一间房门口。 “里面就是大总管了，我能走了么？”他期待的问道。 “走吧。”秦渊随意的挥手放行。 “多谢秦县令！”青帽男子松口气，得亏没让自己跟着他进去，不然自己真惨了。 目送他快步逃离，秦渊摇摇头，推门而入。 “谁呀，一点规矩都不懂，来咱家这儿，不知道先叩门么？”里面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听起来很放松，感觉像是在按摩一样。 还真如猜想一般，里面的大总管正趴在床上，身旁有两个小太监在伺候，那样子别提有多舒服。 秦渊看到了他们，他们自然也看到了秦渊。 大总管趴在床上仰起头眯着眼打量他：“你是何人啊？面生，没见过你，闯进我这儿何事？” 负责按摩的太监停下手走上前，催促秦渊离开。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你就敢进来？趁着我们总管还没发火赶紧走吧！” “我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是来找你们总管的，我是秦渊，新任县令。”他自曝家门。 趴在床上的大总管闻言，淡淡道：“回来，请秦县令入座。” 大总管也没起身，就这么趴着，丝毫没把秦渊放在眼里。 对于秦渊的到来他倒是没有太惊讶，秦渊当县令这件事他早就清楚。 “秦县令，你也是聪明人，既然来了，有话直说便是，咱家要是能帮到你呢，肯定帮你，在你心里落个好，以后大家和气生财。” 大总管笑着道。 小太监递来椅子，秦渊也没坐下，瞥他一眼，开门见山道：“你身为大总管，耳目众多，我说我是来唠家常的你也不信啊，对吧，我来呢就为了一件事，水坝，这水坝就差一点修好，来结个尾，劳烦您派人带我去看看。” 大总管眯着眼，气氛紧张起来。算一算，他还真是第一个敢在自己面前提条件的人。 但好歹他也是宫里出来的，消息方面自然要灵通很多，知道陛下对秦渊的态度很好，不适合结仇。 小太监吓的更是头也不敢抬，一个劲的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气氛紧张了一会儿，大总管才幽幽道：“秦渊，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你来么？就是想看你跟我们结仇对不对，他们做的好啊，祸水东引，再往上走走，是不是还想引到太岁爷头上？” “这事啊，他总得有个头，既然你来了，那也好，把水坝修一修，也是利民的大好事。” 一句话，让全场的人都懵了。 刚刚还耷拉着脑袋的小太监，听到自家大主管说的话，很是懵逼，摸不清头脑，这水坝只要在那里摆着，修不好天天都有钱拿啊。 怎么这秦渊一来，说修就修啊？ 秦渊同样也很诧异。 这两天通过了解，知道这群太监可不好对付，连看门的都嚣张跋扈，本以为会是一场持久的拉锯战，没想到自己刚开个口子，他就说行。 瞬间有种挥舞拳头结果砸在棉花上的感觉。 不应该啊…… 他现在都有点怀疑，大总管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答应了？”秦渊带着好奇的态度试探问道。 大总管从床上爬起来，笑着道：“答应了，为什么不答应？你是县令，我们应该配合你才对。” 秦渊可不相信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他，但眼下的情况信息，让他实在有些摸不清头脑。 他会不会在背后使绊子？ 正当秦渊内心腹诽的时候，大总管走到他身旁小声道：“秦渊，你是万岁爷派来的，你只需要摆正你的态度做事，我们自然会支持你，我们这些无根的人啊，是陛下的家奴，陛下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陛下安排你来，那我们可不能升起打扰你做事的心，你说对不对？” 秦渊听他说完才恍然，理解了大总管的用意。 他这可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啊。 看样子他知道的事要比自己多一些，也难怪，人家都说了是陛下的家奴，家奴互相更新信息不正常啊，不比自己这啥都不知道要强。 了解了他转变的动机，秦渊内心也有了底，拱手抱拳道：“多谢，水坝修好，是利民大工程，也希望你们市舶司能够支持。” “一定，一定，杨飞，领秦县令去看水坝去！” 被称为杨飞的小太监，连忙跑来。 “秦县令，您请。” 大总管送秦渊到门口，接着又说道：“秦县令，我们帮你呢，也是在帮自己，希望以后秦县令能不为难我们市舶司，有些事我们也不是给自己做的，希望你能理解。” 秦渊点头，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这种事情秦渊他能做主，但也得分情况，看影响。 尽量吧。 跟着杨飞小太监去水坝那里。 “水坝在石狮城西北面的上游，那里地势偏高，再往下就是石狮城的田地，八成土地都在这……” 杨飞尽管不解大总管的安排，但他老老实实的介绍情况。 秦渊问什么，他回答什么。 这让秦渊对这片土地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走了一段路程，秦渊才看到水坝。 水坝是用木石构建的，坝口处有缺口没有堵上。 “水坝就是这样的，下雨的时候雨水就从缺口涌出来。”杨飞指着缺口说道。 秦渊摇摇头，那是缺口么？估计对他们来说是发财口吧。 “带我上去看看。”他沉声道。 “这…好吧，秦县令，您可得小心。” 跟着杨飞走上去，秦渊看到的是水坝对面的河流，水位不高，确实堵上了。 “我们放水的时候那里有机关。” 秦渊看了一眼，这水坝是老水坝，外加后来的修补，基本功能都还。 “修好的话，要多少银子？” “这，我不知道，但听人说，修好两万两银子就够了。” “我不确定啊，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咱能回去了么？” …… ------------ 第78章 化敌为友 离开水坝区域，秦渊返回县衙。 路上，秦渊推测现在手头的这两万两银子是足够修缮水坝的，所以不必担心。 可人手又是一个问题。 虽然自己是县令，但石狮城内的大部分情况也不了解…… 正思索着，刚到县衙门口，秦渊却看见不少人围着县衙，一副势要掀翻的样子。 翻天了？ 怎么回事？ 秦渊不解，招呼马夫停下，他则下马车去打听情况。 “都聚在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 粗布衣汉子见身后有人问话，回头一看，明显是富家公子，略微迟疑一下，便回道： “我们都是给地主做工的，说好了给工钱，结果一拖再拖，半年一文钱都见不到，我们有个兄弟去讨要，结果被地主给打折腿，我们气不过，一起去找地主要说法。” “结果这鬼迷日眼的县令，听信了那地主的鬼话，就是地主给钱给的多，然后就派官兵把我们全都赶走，还抓了我们两个人，你说说这能不气么？” 秦渊顿时心头一沉，这群王八蛋打着我的招牌做事？也不是，是先前的县令。 好哇，他还真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现在自己当了县令，这破事居然落在了自己头上。 “可是县令换新的了，你们不知道？” 布衣汉子摇摇头，继续道：“我们才不管换没换人呢，我们就知道是县令干的，现在我们的人还在县衙里呢，今天见不着人，就把县衙给推了！” 秦渊满头黑线，这么民风彪悍的么？ “别介，你们要是把县衙推了，这不就是造反么？到时候你们全都要被关起来！” “啊？这不行，那不行，我们才不管呢，关起来就关起来！” 他言辞激烈，怒目圆睁。 秦渊内心暗骂，可就在这时，县衙的大门开了。 县丞被衙役们包围着走了出来。 “干什么？一群刁民，信不信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放人！凭什么抓我们兄弟，那地主不给钱抓我们！” “放人，放人！” 人多扯着嗓子喊的人也多。 县丞皱着眉，突然他眼尖的看到了秦渊。 “你们找县令，他就是县令，你们找他啊！” 县丞指着秦渊喊道。 秦渊内心咯噔一下，刚刚和县丞眼神对视的时候就感觉不妙，现在自己的身份被他给曝光了！ 众人顺着县丞手指的地方看过来，发现了秦渊。 “你是县令？”身旁的布衣汉子不解，但下一秒怒气冲冲道：“难怪你找我套话，你就是县令，必须把我们兄弟放出来，不然就要你好看！” 见他们都被秦渊吸引过去，站在台上的县丞冷笑，倒要看看秦渊怎么收场！ 这群人可都是刁民，刺头，有本事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他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秦渊迎着这群人的目光，也不怯场。 “我是新县令，可以把你们的人给放了，但之前的事情还需要我查明情况。” “放人，可不能让你跑了，你要是走了，我们还去哪里找你，我们才不管你是新的还是什么！” “就是今天必须得给个交代，那地主不给我们钱，凭什么要抓我们的人！” “都住嘴，他是新县令，咱们为难他也不是办法，不是说放人了么？先看看他怎么说！” 身旁的布衣哥还是很给面子的，兴许是刚刚和秦渊聊天时产生的好感。 这才让场面安静下来。 “大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先放人，你们遇到的事我现在就查怎么样，你们这样拦着我，我也进不去啊。” 众人觉得秦渊说的话非常有道理，于是纷纷让路。 看到这一幕的县丞气的牙痒痒，这群刁民怎么可能听秦渊的话！刁民，刁民！统统都是刁民！ 秦渊下令放了人。 不一会儿，他们的兄弟被放了出来。 “我现在要进去，你们谁陪我一起去？” 布衣哥也不含糊，他要跟着秦渊进县衙。 “县令，我兄弟要是出不来，就把你的县衙给推了！” 他们看着秦渊放狠话道。 秦渊点头，带着布衣哥进入县衙后，对他说道：“多谢你刚刚解围。” “你把我们的事解决了再说谢！”布衣哥冷哼道，但他的神态出卖了他，估计是想说不客气之类的话，架不住现在处于敌对关系。 秦渊回到自己的工作间，脸色不是很好。 前任留下的烂摊子，秦渊真想找到他把这一切全都塞进他肚子里！ 狗东西！ 找到了有关他们的卷宗。 上面的话冠冕堂皇，仔细一看，全都是胡扯。 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这个地主的名字叫万成才。 “是万成才扣你们的钱？” “对，就是他！”布衣哥咬牙道。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跟你们处理，不过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秦渊反问道。 “我们一共有三十多人，都是一个村子的，你问这个干什么？”布衣哥警惕道。 秦渊闻言，应该够了。 “我要修水坝，缺人手，你们能修么？我给钱。” 秦渊话题一转道。 刚刚他就在想自己没人可用，现在他们这伙人的出现，让他们修水坝的话应该行。 “修水坝？西头的那个？” “对。” “给多少钱？” “一天一百文。” “修，为什么不修，真给这么多？” “没错，你可以跟他们商量商量，水坝必须要修，那万成才拖欠你们的钱也会一并要回来。” 秦渊打包票道。 “我这就跟他们说，你不骗我们吧？” “你们都能叫嚷着拆了县衙，我还能骗你们？” 秦渊笑了笑，说道。 布衣哥顿时低下头：“要是能修好水坝，你就是好县令，之前的县令一直不修，害的庄稼都没地方种，不敢种……” “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不过修水坝需要买的东西，也得让你去找，没问题吧？” “没问题，您要是信得过我，那我们肯定能把水坝修好，不是我们不修，是没钱修，也修不起。” 布衣哥说了句实话。 都想修好水坝，可问题是一次性要拿出几万两银子，他们凑都凑不到那么多。 所以只能耽搁。 “行，出去和他们聊聊吧。” …… ------------ 第79章 后知后觉 布衣哥出门和他同村的人交谈。 众人听到一天一百文的时候，惊讶到说不出话。 这钱给的可不少，十天就是一两银子啊！ “真的假的？那县令不会骗我们吧？” “是啊，给这么多，你觉得他们这些人会对咱们这么好？” 布衣哥闻言，回头看了眼秦渊的表情，发现他只是微微点头，好似在说是真的。 “新县令不一样，他还答应我们去找万成才要钱呢，我们可以先试试，他要是不给钱，我们还能再找他！” 众人默不作声，最终全都答应下来。 县丞看到这一幕，内心气坏了。 这怎么可能？ 秦渊他怎么说服这些刁民的？ 凭什么？这些刁民不应该仇视他么？为什么会答应他的要求？ 他怨恨的瞪了眼秦渊，看到的却是秦渊笑容相对，这让他内心更气不过了。 他愤愤的甩袖，正打算离开时，对身旁的衙役吩咐道：“打听打听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明白，大人！” 秦渊和布衣哥聊天，得知一切妥当后，便打算亲自去找万成才聊聊。 片刻后。 县丞的房间，刚刚吩咐的衙役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县丞大人，情况不对劲啊。” “怎么了？打听到什么了？”县丞冷冷道。 “说话啊，哑巴了？”他身旁的教谕质问。 “县丞大人，教谕大人，秦县令他今天去了市舶司，然后市舶司的人领他去了水坝，还答应他修水坝了。” “什么？”县丞和教谕两人震惊了，不由同时惊呼：“这怎么可能！” 市舶司可都是一群太监，他们会答应秦渊？ 而且水坝可是市舶司捞钱的好手啊，隔段时间借着修水坝的名义从百姓手里拿钱，每个月都有几千上万两银子进账呢，他们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怎么可能！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秦渊是韩笃学的人，所以市舶司他们……”教谕一头雾水，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他话都没说完就被县丞打断。 “市舶司是陛下的人，他韩笃学再厉害还能比陛下厉害？” “那为什么市舶司答应修了？”教谕愤愤不解。 “你嚷嚷什么？我哪知道，他秦渊还能指挥得了市舶司不成，这绝对有猫腻，不行咱们去问问情况！” 县丞雷厉风行，立马道。 “我也去问问大总管怎么回事！” 他俩耐不住好奇，直奔市舶司，面见大总管。 此刻大总管已经从房间出来，优哉游哉的在院子里端着茶杯，好不快活。 见到他们两人风驰电掣的闯进来，大总管的眉头皱了一下。 “来我们市舶司所为何事？两位大人？” “大总管，听说你答应秦渊修水坝了？”教谕火急火燎的追问，语气都有些急促。 这让大总管很不爽。 “我们市舶司做事，还需要跟你们汇报不成？”大总管冷声道。 县丞闻言，立马拉住教谕这个没脑子的东西，满脸堆笑道：“还望总管您透露一二。” 话音未落，从兜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银子。 大总管这才脸色缓和一些。 “你们啊，就是毛躁，着什么急啊？” “秦县令是新县令，我们市舶司做事肯定要帮衬着他，这是皇令，又怎么能违抗？” 大总管说的模棱两可，让县丞一时间犯了难。 “还望明示。” “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你们自己回去想想，这人啊得摆正自己的位置，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问什么，什么不该问，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要是出了差错，是你们掉脑袋，还是我掉脑袋？” 说完，大总管挥挥手，让他们两人离开。 “啥意思啊？”出了市舶司，教谕不解的问县丞。 “不知道，他们不想惹麻烦？” “还真稀奇，他们啥不掺和，什么不想要，现在说不想惹麻烦，你信么?”教谕不屑道。 县丞内心嘀咕，看了他一眼，突然蹦出一个想法，要离这家伙远点。 太莽撞了，连大总管都敢质问，保不齐哪天连累自己呢！ “我不知道，我得回去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我这两天身体不好，麻烦帮我告病。” “走的这么快，还说身体不好！”教谕看他健步如飞的样子，内心暗骂。 管他呢，两句迷迷糊糊的话就吓成这样，不管了，还得是去找人聊聊，他们市舶司不要水坝，我可不能看着不管，都是钱，凭什么不要，一群傻蛋！ 县丞走远后，忽然回想起刚刚大总管的那句话，顿时后背发凉。 大总管说‘这是皇令’他一开始以为是关于秦渊调遣到石狮城这件事。 但现在回过头来，又感觉没这么简单。 单纯的调遣，他大总管可不吃这套，除非他上面的人告诉他。 而他上面的就是宫里的那些老太监，他们可都是在皇帝身边的人！ 这么一想，县丞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这要是再针对下去，指不定自己得死在石狮城呢！ 不行，绝对不行，得想办法补救一下！ 对，补救一下！ 他秦渊刚刚是去哪了？找万成才吧？ 得赶紧过去，能挽救一点是一点，自己只是贪财，还不想丢命呢！ 与此同时。 秦渊已经摸到了万成才的家门口。 万成才经常和福王后裔来往关系密切…… 秦渊看着手里的这封情报喃喃。 上次让自己吃了闭门羹的福王后裔？ 秦渊才不吃这一套呢，百无禁忌！ 啪啪啪！ 万成才的大门被敲响。 开门的家奴看到秦渊后，立马道：“你是谁？” “石狮城新任县令秦渊，找你们老爷！” 依旧自报家门。 秦渊总感觉这句话说过好多遍了。 下次不想说的时候，能不能找张纸把这几个字贴在脸上…… 查验身份，随后进入万府大堂。 万成才一看到秦渊，内心嘀咕，送走一个又来一个，随后脸上堆笑道：“秦县令啊，久仰久仰，不知道您找小人怎么了？” “没事就不能来了？”秦渊冷哼。 而万成才内心暗骂，这是来要钱的啊，这位爷比上一位更简单粗暴，上一位还藏着掖着点晚上来呢，这位大白天就来了！ 年轻就是猛！ …… ------------ 第80章 周瑜打黄盖 万成才早就收到石狮城更换县令的消息，属于第一批，也听说过新县令的一些事迹。 所以他不打算当出头鸟，打算等着别人和这位新县令接触接触，摸清脾气后再出马。 结果，这位新县令直接到自己家中，丝毫不加以掩饰，直接跟自己要钱？ 我滴妈，遮掩一下啊，起码遮一下，实在不行咱们去书房聊，哪有人直接在大堂说事的？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即便是在自己府上，万成才也不敢保证没有耳目。 “秦县令，您也太直接了，我都没准备好，要不咱们去书房聊？” 秦渊闻言，呵呵一笑，你也知道直接啊？ “我要是不来，那些钱是不是就不打算给了？” 万成才内心暗骂，要钱还这么理直气壮，我欠着你们这些祖宗么！ “给，怎么不给，必须给啊，都是孝敬您的，全都备好了。” 心里骂归骂，但万成才说话还是十分的殷勤。 秦渊眯着眼，给我？ 哦，明白了。 原来他以为自己是来收保护费的啊。 “我说的是那些工人的钱，还以为你收到消息了呢？他们都要闹着推翻县衙，这钱你都不给，让我很难做啊。” 万成才内心不解：“哪些工人？” 秦渊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就是你欠人家钱，还把人家的腿给打折了，你是不是拖欠太多，都不知道是谁了？” 万成才闻言，顿时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落下。 坏了，出大问题了！ 自己错意秦渊的来意了！ “秦县令，您，您说明白点，我没听懂您的意思。”万成才低着头，佯做无辜道。 秦渊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不明白？听不懂？好啊，有钱为我准备，没钱给他们发工钱，万成才，好手段啊。” 万成才一听，眼瞅着装不下去，便沉声道：“秦县令，新官不管旧官事，都已经翻篇的事你又何必重提？是我万某的孝敬没到位，何须打压我，补上便是！” “这石狮城的上下我哪里没有打点，您要是这么不依不饶，小心以后您的工作都不好开展！” 万成才冷声道。 秦渊微微一愣，旋即笑了。 好嘛，自己这个县令，反被人家给威胁了？ 万成才内心冷哼，自己一年花上万两银子，居然还能出差错！ 这钱可真是白瞎了！ 就在这时。 县丞匆匆出现在大堂，两人的面前。 “县丞！” 他的出现，让万成才大喜过望！ 终于来了一个能顶事的了！ 让县丞好好劝劝县令，别为难我！ 而秦渊看到县丞的出现不禁皱眉。 又来坏事的？ 秦渊今天豁出去了，县丞要是敢再多说一句废话，秦渊直接把他的官给罢了。 一天到晚跟个苍蝇一样在身边嗡嗡个不停！ “县丞大人，您来了！真是稀客，稀客！秦县令也在，麻烦您跟秦县令说一说，通融通融。” 他话都没说完，县丞顿时暴汗淋漓！口不择言道：“通融你妈！” 一句话，让全场的人都懵逼了。 外面的家奴听到这话，怀疑自己听错了，平时在在府上县丞大人可是和自家老爷称兄道弟的啊，是不是骂错人了？ 万成才更懵逼，县丞居然骂自己？不应该啊！ 秦渊也一愣，县丞这家伙在做什么？莫非是良心发现，回心转意了？ 不可能，这家伙都烂在根里了，他回心转意？这不开玩笑么？ 唯有县丞，骂了一句还不够爽，直接一巴掌抡在万成才的脸上，继续破口大骂道： “万成才啊万成才，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别忘了你的钱是怎么来的，现在县令大人在场，让你做什么你都不做，还妄图引火上身，烧到别人身上？！” “我告诉你，别来沾边，我可跟你不熟！” 这一巴掌打的结结实实，万成才眼冒金星，头晕眼花，配上县丞的怒骂，他都怀疑前天和自己喝酒的不是同一个人。 可看来看去，没错啊！ “县丞大人，您是不是打错人了，我是万成才啊！” 虽然被打，但万成才此刻内心还抱有一丝希望，委屈巴巴道。 县丞怒目圆睁，一脚把他踹到一边。 “认错人？你化成灰我都认得，县令大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还想违抗县令大人的命令不成？” 秦渊都听乐了，这家伙是来自己面前演双簧的？ 暴打自己人啊。 县丞打完万成才，连忙小跑到秦渊身旁邀功。 “秦县令，您放心，他肯定会把您交代的事办妥！” 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急转的县丞，秦渊怀疑他吃错药了。 “你，没事吧？” 秦渊可不相信他，就凭这两天在县衙里的针锋相对，信他？不如信自己是秦始皇。 县丞内心郁闷，您什么底细您自己不清楚啊，我丢钱不要紧，怕丢命啊！ 但这话也就自己安慰自己，对秦渊回道：“县令，先前是我的不是，从今天起我改正错误，以后唯您马首是瞻，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真的！我向天发誓！” 秦渊倒吸一口气，啧啧称奇，总感觉他背后没憋着什么好事。 “我很难信你，但你要是能让这件事成了，那还是可以一信。” 秦渊试探道。 县丞和万成才可是同一条战线的，而且还是打钱最多的一批，让县丞处理万成才，真能处理不成？ 只见他一口答应下来。 刚刚从地上站起身的万成才此刻脑袋都是浆糊，根本看不懂眼下的情况。 “大哥，自己人啊！” 万成才喊道。 县丞哪管这些：“自己人？谁和你自己人！” 他现在只想在秦渊面前表现自己，表忠心，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如果是假的，最多损失一个万成才，可如果是真的，那真能捡回一条命啊！ 这么一想，他抽万成才的手劲更大了。 “别打了，我拿钱，拿钱给他们还不行么！”万成才都快被揍成猪头，苦兮兮的喊道。 秦渊这次真看乐了，他们俩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出周瑜打黄盖啊。 可县丞的意图让秦渊摸不清，是真来帮自己的还是说要舍弃万成才？ 秦渊内心更偏向于后者。 县丞要是知道秦渊内心的想法，肯定能吐血。 都这么卖力了，您居然还怀疑我…… 风好大，心塞，想哭…… ------------ 第81章 思维清晰 片刻后，万成才委屈巴巴的把钱拿了出来。 秦渊把被拖欠工钱的百姓全都给叫到万成才府上。 让他们拿钱。 他们得到梦寐以求的工钱后，顿时痛哭流涕，泣不成声。 “终于得到了！” “半年啊，万成才，你拖了我们半年！” “多谢秦县令，多谢秦县令！要是没有你，我们钱都要不回来！” …… 他们纷纷开口感激，半年的辛酸终于在今天拨开云雾见天日了！ 县丞看着这一幕内心还是不理解为什么秦渊会帮助这些刁民，但看到他们欣喜的表情后，内心多了一丝欣慰。 这或许就是他出手的原因？ 布衣哥非常给力道：“大家都领到钱了，咱们接下来修水坝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干活，秦县令是不会亏待我们的！” 众人欢呼一片，纷纷表态。 秦渊看到这一幕，内心暗暗给布衣哥点赞。 送走他们，万成才心如死灰的瘫软在地上。 太痛苦了。 县令不是自己人尚可理解，可县丞他为什么会临阵倒戈。 不行，一定要问清楚。 县丞此刻来到秦渊身旁，贴笑道：“秦县令，您还有什么吩咐？” 秦渊微微摇头：“没有了，我走了，你呢？” 县丞连忙道：“我要和万成才好好聊聊，让他以后开开眼！” 秦渊没有管他做什么，内心对他临阵倒戈还是有些忌惮。 他出了门，直接回家。 等他走远，万成才走到县丞身边，指着自己脸上的伤问道：“为什么？” 县丞抬眼扫了他一眼，缓缓道：“辛苦你了，这个县令不好惹，今天我揍了你，你把之前的烂摊子给解决了，你的命也就保住了，你难道忘了他之前在泰顺镇做的事？” “说抄家就抄家，他那时候连官都不是，现在都成了县令，你觉得我能保住你？” 万成才内心一震，哆嗦的厉害问道：“那也不能把我打成这样啊，你说两句话不就行了？” “我说话都不管用，实话告诉你，我这两天惹到他了，可能自身都难保，时代变了，你呀想办法补救吧。” 县丞现在的处境确实是泥菩萨过江，但看在之前的交情，不想看万成才死的太惨。 而万成才听到他的心里话，脸色难看的很，心中咽不下的那口气，也咽下去了。 “真的有这么厉害……”他嘀咕道。 “呵，连那些太监都不愿意惹他，你自己想吧，我要走了！” 最后这句话如同重磅炸弹一样，在万成才的内心炸开。 县丞说他不敢惹，万成才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那群太监可都是宫里出来的啊，他们都不想惹火上身，足以见得这件事有多么棘手。 万成才后怕不已，脸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得补救，对补救，秦县令不是要修水坝么，我给钱，给钱，应该就能化险为夷……” 他冷汗直冒，紧张的嘀咕着…… 与此同时，秦渊也回到家中。 他虽然想不明白县丞为什么态度转变的那么快，好像很怕自己，他去哪听消息了？ 算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没必要再纠结下去。 现在有钱，有人，修水坝的工作可以展开了。 这时，秦渊刚走到正堂，听见里面的谈话声，不止有自己的便宜老婆，还有一个熟悉的音色。 探头看了一眼，居然是郡主。 里面的姜清雾看到秦渊探出头后，立马招手道：“秦渊，郡主来问问你在石狮城怎么样，你来说一下。” 李瑞云是真的担心秦渊，毕竟石狮城的情况她太清楚和了解了，来这里当县令，大概率会被权力架空，而且秦渊还是初入官场，所以她想着来帮衬一下他。 不过看秦渊的表情，好像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见过郡主，你怎么来了？”秦渊走进正堂问道。 “看看你，石狮城的情况复杂。” 秦渊闻言，内心感激，她知道情况复杂还来，不怕自己被拉下水啊。 “我知道，不过都解决了。” “都解决了？我听清雾说你现在要修水坝，这水坝背后可牵扯了不少人……” 没等她问完，秦渊直接道：“解决了。” “啊？解决了？”李瑞云惊讶，这才两天就解决了？ 不是昨天还在门口被人威胁么，姜清雾都告诉她了，想到这里，她安抚道： “秦渊，你不必给我们报喜不报忧，有问题你就直说，我肯定会帮你，这样搞得你自己也会很难受。” “不是啊，我真解决了啊。”秦渊哭笑不得，这咋还不信我啊！ “真的？”李瑞云疑惑。 姜清雾同样一脸凝重，她刚刚也听李瑞云说这官不好当，所以很担心秦渊。 “真的，我今天去了市舶司，他们大总管答应了，回来的时候……” 秦渊表情略显无奈，缓缓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毕竟今天的事对他来说，感觉也有点魔幻，尤其是那个县丞的骚操作。 李瑞云闻言直接惊在原地，半晌不知道说啥。 这石狮城内的势力繁多，太监他们更是猖狂，没想到会帮秦渊，还放行，任由秦渊去修水坝。 莫非是提前收到了什么消息？ 这个很有可能，毕竟他们太监的关系要比外人更亲切，不是干儿子就是干孙子的，肯定会互相保护，指不定哪天出事了呢。 而姜清雾听到秦渊说的这些，虽不如李瑞云那般震惊，却感受到了一些辛酸。 身为县令，却连可用的人都没有，难怪这两天秦渊的眉头很少舒展，都皱在一块呢。 李瑞云道：“他们太监做事让人摸不清头脑，不过那个县丞他的态度改变，我觉得应该是他去和太监通过气，所以才改变的。” 秦渊点了点头，本来他一开始没想明白县丞态度转变的关键点，毕竟当局者迷。 但刚刚在说今天的经历时，他反应了过来，关键点在这呢。 “现在也算是在石狮城站稳了，修水坝的工作也能展开，下一步我打算把先前县令的烂摊子给处理一下，顺便把他也给处理了，这么一个烂人去当县令，又得为祸一方。” “赞成，我和你一起写奏折！” 李瑞云的奏折还是能到皇帝手上的。 “那好，我搜集罪证，多谢！” …… ------------ 第82章 一把利剑 一连半月，百姓们如火如荼的修着水坝。 水坝本来就剩下一点小缺口，在秦渊钱，人到位的情况下，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 在水坝彻底完工之际，秦渊和李瑞云联名写的奏折，也到了玄景帝的手中。 但他留中不发，留在了这日早朝。 文武百官分列两排，全都垂着头。 玄景帝一脸祥和的坐在龙椅上俯视群臣，目光扫过，随后拿出这封奏折，淡然道： “大家都来听听，咱们大乾县令干的好事，朕挑几个讲讲，都听好了。” “石狮城县令在位三年，敛财三百六十二万两白银，四十万修的水坝，修了一年多，要了近百万两，直到新县令秦渊担任才修好，这怎么回事？” “在位期间，连年上报石狮城内一片安稳，结果呢？地主拖欠工钱，却把讨要工钱的人关进大牢，这就是安稳么？这就是我大乾朝县令的行为？” …… 一桩桩，一件件，玄景帝的话句句诛心。 这让台下的群臣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坏了，是冲自己来的！ 群臣默然。 玄景帝很满意当前朝堂的氛围，目光投向陈公，随后问道：“你说，这县令应该如何处置？” 陈公处变不惊道：“陛下，老臣认为，应革去官职，关入大牢，彻查此事，以儆效尤！” 陈公的话，让群臣脸色一变。 真的要彻查下去？那对大家都没好处啊，陈公莫非是老糊涂了？还是说只是在陛下面前表明一下。 玄景帝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彻查，派谁去彻查？” 陈公脸色略微一变，然后道：“不如派秦渊去彻查此事。” 这下，玄景帝才满意的点点头。 短短两句话，他们两人就已经交锋数百次。 问陈公该怎么办，就是在问责。 陈公的回答在推卸责任，表示自己不想管。 而永延帝肯定不满意，他要把这件事给做掉的话，得需要一个由头，而且还需要一个操刀人。 这就需要陈公来说。 这对陈公来说成了一种莫大的挑战，说谁，让谁去？ 自己的人去，那玄景帝肯定不乐意，让太子党的人去的话，他也不想把这个权力拱手相让。 最后也就只有秦渊，说这个人不会有问题。 首先，秦渊是玄景帝一手给选的，肯定是他信得过的。 名义上他是太子党的人，但实际上又和太子党没有关系。 所以说他，对眼下的回答是上上策，但对未来发生的事绝对是下策。 就凭秦渊在泰顺镇，石狮城做的事，真能翻天！ 安排这么一个人，还让自己亲口说，陛下这是拿他来吸引群臣的仇恨啊。 哎，身为人臣，这点思想觉悟还是要有的。 既然陛下想要，那就做呗。 这个重任交到秦渊身上，玄景帝还是蛮放心的。 这段时间他也在密切关注石狮城的情况。 对秦渊的能力很满意，所以这件事交给他也无可厚非。 现在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手握秦渊这把宝刀，为新皇登基扫清障碍吧。 ………… 下了朝。 朝臣们可热闹了。 “陈公，您这是何意啊？” “那秦渊可不好接触，怎么不安排我们的人啊。” “就是，安排我们的人还可以肃清乱党呢！” “那秦渊可是一块硬骨头，咱们可办不了他。” “陈公，您说句话啊，您这事先也不说，万一那个县令乱来怎么办？我们可要遭殃了。” …… 陈公沉着脸，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陛下已经做主，难不成老夫还要去和陛下说明他秦渊无法胜任，让你去办么？” 陈公指着一个大臣说道。 那大臣瞬间头冒冷汗，连连道：“不，不需要。” 陈公冷哼一声：“那你们还在这里抱怨什么？若你们心有不服，尽管去找陛下便是！” 一群人的矛盾解决不了，但逮着一个人，就能轻而易举的瓦解。 因为谁也不想触碰陈公的眉头。 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毕尘身边。 好在毕尘不是回应陛下的对象，所以他身边没有质问，有的只有担忧。 毕尘略微思索，开口道：“通知石狮城的犯事官员，让他们近期都收紧风声，别去触碰秦渊的眉头，他不是自己人……” 一句话却让韩笃学沉默了。 他都没脸抬头看自己的恩师…… 好似自己是那个背叛的小人一样。 而毕尘的目光只是从他的身上扫过，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这让韩笃学的内心更加失落，但凡恩师说句话，哪怕是骂一句都好，他都能接受，可偏偏一句话都没有说。 哎！ 韩笃学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这算是被抛弃了。 转念一想，当初自己的选择，就注定了现在的结果。 应该的。 ………… 石狮城。 水坝修建完成，全民狂欢！ 秦渊，也就成了百姓们追捧的对象。 对此秦渊并不觉得有多光荣，只是自己做了本分的事而已。 结果被捧成这样。 他蛮心虚的。 姜清雾站在他身旁，见他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好转，便好奇问道：“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不是很开心？难道这水坝修好了不开心么？” 秦渊摇了摇头：“不是，水坝修好了固然开心，但明明就是分内的事，却被人捧成这样，我心虚啊。做好分内的事情，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姜清雾听到秦渊的话，顿时明白了他的心中所想，脸上露出笑容，说道：“那你更应该开心，坦然接受，也能让自己下次做事的时候更有动力，更轻松，不是么？” 同时她的内心暗自感觉不错，不愧是自己男人。 秦渊释怀笑了。 “谢谢你清雾，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着秦渊走进人群，和百姓们交谈在一起，姜清雾在旁边观望，内心感觉一切真好。 “秦县令！多亏了您，要不是您的话，我们这水坝也修不好啊！” “大家还不快来谢谢秦县令！” 秦渊连忙摆手道：“大家都辛苦了，以后石狮城会越来越好，大家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欺负你们了！” “以后了大家受到冤屈去衙门，我一定会亲自帮你们平冤！” 秦渊语气坚定道。 …… ------------ 第83章 清楚 秦渊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回到家中。 其中以小姨子姜清晚的话最多。 一路上一直在诉说秦渊如何如何，秦渊不厌其烦的听着，有时还回应一二，唯有姜清雾在两人身旁，微笑倾听。 到家以后，姜清晚还在说秦渊做事有多么牢靠，这见识办成了对百姓的帮助有多大。 却在这时，看到门口有两名太监等候。 秦渊看他们的衣着相貌以及姿态，不像是本地太监。 “京城来的？”秦渊低声道。 “秦大人，接旨吧。” 那名太监淡淡道。 秦渊略微困惑，旋即释然，估计是先前和李瑞云联名上奏的事有了结果，所以太监才来的宣旨的。 “奉天承运皇帝，诰曰：石狮城县令秦渊，为官勤勉，一心为民，成绩斐然，朕心甚慰，奏折一事，朕以查明，实属不齿，如此害人之奸臣，却委以重任，乃朕之失职，幸天之眷恋，得之贤良，希望你能秉公执法，彻查此案，任何干涉者抓之，阻拦者杀之……” 秦渊听太监宣旨半天，中心思想就一句话，不计代价，干他。 任何跟前县令有关的人，都要抓！ 秦渊内心震惊，这权力可太大了啊，居然就这么交到自己手上？ “秦县令，还愣着干嘛呀，接旨呀。”太监笑吟吟的把圣旨递给秦渊。 秦渊回过神来走上前，笑问道：“公公，这圣旨上的内容，您有何见解？”秦渊自己不是很明白，但没关系，有人明白就行。 见秦渊很上道，太监也乐意多说两句。 “咱家可不敢妄议朝政，但陛下很看好你，而且这还是陈公同意的，所以你就放心吧。” 秦渊敏锐觉察到太监话中有话，掏银子继续请他明示。 太监喜笑颜开，果然还是外地官员会来事。 “秦县令，您想想，您这可是要大刀阔斧的抓不少人啊，既然陈公同意了，那说明什么？说明什么？” 太监停顿，没再说话，挥挥手离开，留给秦渊思考空间。 秦渊回到府上，对太监留下的这两句话，有了大胆的猜测。 莫非是陛下想要大刀阔斧？ 很有可能！ 秦渊愈发觉得这个想法很真切，若把自己比做刀，立在这石狮城内，那陛下就是操刀人。 朝堂积弊已久，致使地方官员如此放肆。 这么一想，秦渊感觉一切都通顺了。 就说韩笃学他官级再高也不可能左右朝中想法。 把一切都想明白后，秦渊感觉格外的轻松，不禁露出笑容。 “姐夫姐夫，看你笑的好开心，怎么了？” 刚刚太监来时，姜清晚跟着姜清雾先回到府上，看到秦渊在这里露出笑容，好奇问道。 秦渊笑笑：“没什么，就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这几天可能会忙起来，还有啊，这段时间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怕他们会狗急跳墙。” “啊，这么危险啊！”姜清晚惊呼。 秦渊看她这幅样子，感觉蛮有趣的，想逗逗她。 “非常危险，现在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一听这话，姜清晚顿时急了！ “姐夫，姐夫，那该怎么办啊？要不你别去了，别当官了，咱们回家吧！” 姜清晚着急道。 秦渊闻言，顿时没了逗她的打算，出事了还想着自己别当官了，而不是考虑自己。 算了，骗一个在乎自己的人，挺没意思的。 “没事了，跟你说着玩儿呢，倒也没有那么危险，接下来要算总账了，先前县令留下那么多烂摊子，陛下让我把他给抓了！” “这样啊？姐夫你好坏！” 姜清晚松口气，掐着腰气呼呼道。 秦渊笑了笑：“走吃饭去。” …… 次日，秦渊离开家来到县衙，召集县衙里的所有官员，齐聚一堂。 现在手头有了圣旨，相当于行动指南，做事肯定不用畏畏缩缩，也该召集所有人了。 说来惭愧，如今已经上任二十多天了，连县衙里的大部分人都不认识。 这次把所有人叫来，还是靠县丞帮助的。 毕竟县丞现在是真的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已经没了当初的戾气。 以德服人嘛，只是这个‘德’有点大。 县衙大堂，秦渊高居首位，旁侧便是县丞。 其他官员都松松散散的站在一旁，官职高一点的能坐下，其他一律站着。 教谕则一脸不忿，咧嘴冷哼道：“咱们县丞真是墙头草，县令他不就是修好水坝了么？有什么好得意的？” 有人说话，自然有人附和，毕竟他们对秦渊并没有敬畏之心。 “是啊，一个空降的县令，有什么本事？我看什么本事都没有，就会吆五喝六的，这不还把咱们全都叫了过来？耍什么官威？” 教谕听闻此言，心里那是一个舒畅！ 自从县丞‘叛变’后，他这段时间百事不顺，丝毫没有反省，反倒把这一切的罪责都怪在县丞身上。 这时，县丞走到位居首位的秦渊身旁，小声殷勤道：“秦县令，大部分人都来了，就是有两个人没来。” 秦渊闻言，故作大声问道：“两个人没来？” 本来大堂的空间就不是很大，他的声音一大，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县丞余光扫视，发现都看过来后，内心理解秦渊的意思，立马道：“是有两个人没来，他们没当值，没告假。” 秦渊冷哼一声：“不来？好啊，那他们以后就不用来了！把县衙当什么地方了？身为地方官员，说不来就不来？县衙是他家开的？记住没来的这两个人，革职查办！” 秦渊冷哼，新官上任三把火，先前是没底气没处撒，现在有了底气，自然要行使权力。 其实到现在这个时间，已经可有可无了，但奈何他们两人太给力，把脸伸过来给秦渊打，这还能不行使一下权力？ “是！”县丞也很配合道。 其他官员看着他们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 内心对县丞的憎恨更大了。 真是墙头草，随风倒！ 秦渊把众人的目光尽收眼底，让县丞回到他的位置，然后才幽幽道：“诸位同僚，实在抱歉，本官身为县令，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直到今天才把你们叫来，大家没意见吧？” 秦渊双手平摊，一脸笑吟吟的。 …… ------------ 第84章 杀鸡儆猴 “没意见？哼，意见可大着呢，有你这么当县令的么？说把人辞了就辞了，你凭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在石狮城勤勤恳恳干了这么多年，官职没变，你倒好，一来就是县令？你本事很大么？不就是把那水坝给修了？还有啥？” 教谕早就忍不住，走到台前怒喊。 光喊还不算完，还怒视县丞，好像县丞是那个罪魁祸首一样。 秦渊迎着他的满腔怒火，丝毫不惧，反而冷声道： “我当县令是朝廷的安排，你不服你上奏朝廷，至于凭什么我当了县令你们没当，你们自己心里没点数？” “说什么勤勤恳恳，你们配么？你们配得上勤勤恳恳四个字？” “一个个官商勾结，把石狮城搞得乌烟瘴气的，还有脸提出来？真当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年在做什么？” “你身为教谕，你自己做了点什么事用我跟你说说么？这些年捞了多少钱？从周家那里领了多少，又办了多少好事？你心里算的过来么？” 秦渊丝毫不给面子，说的教谕满脸煞白。 “你血口喷人！我行得端立的正！我……” “行的端？立的正？这话你还说得出口？好啊，用不用我把周家主喊来跟你公堂对账？还是说现在派人去你家中拿点东西出来？又或者你把你手指上的那颗板玉拿下来，让大家都看看值多少钱？” 教谕闻言，立马缩了缩手，另一只手覆在上面挡着。 他没想到今天的秦渊会如此火力全开。 不只是他，其他人同样没想到，本以为秦渊不会在意他们，没想到会酿成如今的局面，实属难预料啊。 其他官员见一向强势的教谕被说的体无完肤，脑海中刚刚浮现出来的一点反抗想法，不自觉的飞灰湮灭了。 面对秦渊，这还说什么？什么都不用说了好吧。 去说两句，得到教谕一样的待遇？ 他们又不傻。 于是大堂内进入短暂的平静。 秦渊内心对现在的场面十分满意。 什么一言堂？ 一言堂不好么？ 难不成让你们这些贪官来左右我的想法？ 内心收起思绪，秦渊看着教谕宣判了他的结果。 “你，革职查办，听候发落，最好不要想着离开石狮城，不然把你关入大牢！” 教谕神情激动，满脸不敢相信秦渊会查他，当即不管不顾怒喊道：“你凭什么？你只是一个县令，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今天敢抓我，信不信明天就让你连官都当不了，以后在石狮城寸步难行！” 秦渊突然给他一个难以琢磨的笑容。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记下来了！” “我可告诉你，你最好让我出事，我要是出不了事，那就是你出事！” “威胁我是吧？好好好，快说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教谕顿时吓了一身冷汗，他哪知道秦渊的目的是啥，上来就让自己透露老底？他才不敢呢。 这下他沉寂了，一句话都没敢说。 但秦渊也不是没有收获。 “你既然背后有人，那就有理由把你关进大牢里了，来人啊，抓起来，好好拷问！” 教谕吓的不行，连声质问道：“秦渊，做人留一线，你真是真不怕死！” “对，你又说对喽。”秦渊淡淡一笑。 “上来就呜呜渣渣的，连我来的目的都不知道，知道为什么今天把你们全都叫来么？” “把你关起来之前，不妨告诉你，圣旨在手，所有与前县令有过纠葛的人，全都要被审讯，你们识相的今晚之前把收到的东西全都拿到县衙，不然被我查出来，结果跟教谕一模一样！” 教谕吃惊不敢相信！ 秦渊看着他：“至于你，连目的都不知道，真是可悲，我不知道你从哪来的这么大的怨气，去大牢里好好反省吧。” 话落，三个官吏走来，把教谕给架了出去。 教谕走的时候灰头土脸，低着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喧嚣。 县丞的表情就很有意思。 他一直以来都把教谕当成一个话筒，吸引仇恨的工具。 一开始两人合作的时候，都是县丞在后面出谋划策，再由教谕出来得罪人，埋汰人之类。 这样能让他保全自己的利益。 而后发现教谕实在是没脑子，也不想再劝了，直接正义切割。 现在看来，当初的决定是无比正确，不然今天要被抓的不止有教谕，还有他自己。 为此，他非常庆幸，同时也十分感激那群太监。 所以他的表情就显得事不关己，但又带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其他官员的表情不一样，那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悲观有多悲观。 他们虽然没有教谕勇猛，但是他们得到的一点都不必教谕的少。 秦渊今天先是杀鸡儆猴，再把教谕给抓了起来，让场上一些心理防线比较低的人，直接崩溃了。 他们可不想被抓啊，被抓起来可不得死了吗？ 心理素质稍微强一点的，也在故作镇定，毕竟秦渊手里有圣旨，真要搞你的话，你没有一点办法。 靠山？ 什么靠山能比陛下厉害？ 再强的靠山不都是在陛下手下做事。 更别提他们中相当一部分人靠山的靠山的靠山才在朝廷。 这么一比……不对，拿头比啊。 所以无论是谁，现在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听秦渊的话，走秦渊指出来的明路。 而秦渊位居正堂，场上所有人的表情他都尽收眼底。 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 效果意外的不错，还得多亏了教谕啊。 没有他，今天的效果得折损一半！ “诸位，正好大家都在，那就来吧，一个人一个人的说前县令的问题，千万不要隐瞒！县丞你我二人分别来审问，如果对不上，那不好意思！” 秦渊笑笑，然后使用经典且屡试不爽的一种方式。 囚徒困境！ 场上的所有官员脸色大变，连商讨的余地都没有。 县丞则对此松口气，没有说审讯自己，还不错，得亏自己临阵倒戈的快啊，现在成了秦渊的左右手，以前的事应该能一笔勾销了。 正当他幻想着美好未来时，秦渊却笑着道：“县丞，等他们说完，你再来亲自和我说一说。” 一句话，县丞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说好的左右手呢？ 说好的做彼此的翅膀呢！ 全都是假的啊！ …… ------------ 第85章 结局 县丞看着秦渊这幅样子，真是内心有苦说不出，还不敢多言，只能苦兮兮的答应下来。 其他官员见县丞这般样子，更是郁闷，内心恨不得骂死县丞。 先前大家一块共事的时候，也没见你是这种卑劣的小人啊！ 现在倒好，你倒是拍拍屁股把这一切都给抛下不管不顾了，反倒开始审讯我们了？ 为此，所有经受县丞审讯的人，虽然都在说前县令的事，但对县丞的咒骂可是明里暗里。 这可让县丞的脸色好一阵的难看。 倒是帮助县丞记录的文吏很识趣的问道：“县丞大人，他说的这些话，要记录在案么？” 文吏指的是对县丞不好的言论，那些故意往县丞身上引的话。 比如说，前任县令经常和县丞一起怎么这么样云云。 县丞闻言，则不在意的挥挥手道：“全都记录在案，一句话都不要出差错！” “是。” 县丞内心已经破罐子破摔！ 既然都不让我好过是吧？行，那大家都别好过！ 大不了这些年到手的东西全都吐出来罢了！ 县丞不可谓不精明，这些年办事的可都是教谕啊，又不是他，他把一切都撇的干干净净。 剩下的无非就是散财，散财，再散财罢了。 可这群人没有他的好运气，大多都是自己亲自操刀。 既然让大家都跪在一块，行！看谁死的快！ 县丞内心阴沉，冷哼一声，继续询问，安排文吏记录。 跟他这边的氛围相比。 秦渊那边就显得更为压抑。 因为秦渊就是这一切的操刀人，被安排到秦渊这里审讯的，压力更大，更想骂娘！ 去县丞那边还能骂县丞，在这骂县令？ 教谕的结果就在眼前，谁也不想被关进大牢啊。 很快，所有人的口供都出来了。 秦渊交给文吏比对，让他们都各司其职去。 而县丞则跟着秦渊一同来到县令的工作间。 “坐吧。” 秦渊随便挥挥手道。 “不敢！下官罪责深重，罄竹难书，还请县令大人您下令，关了下官吧！” “哦？”秦渊轻笑看着他，这家伙上来就自爆？ 自爆卡车？ 我猜不是，估计他是已经走投无路，以这种方式来博取同情。 “说说看，你有哪些罪责，做错了什么？说吧，我在这听着。” 秦渊随口问道。 他现在还不想丢了县丞，如果把他给送进大牢，那就会导致现在手下没有能用的人。 秦渊还不想失去他。 毕竟电影里说过，贪官贪，x官更贪，不然怎么对付贪官？ 现在县丞有问题，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秦渊还是可以稍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样有把柄在手，用起来可不更顺畅？ 不怕有把柄，有把柄才好啊，这样做事的时候就知道在给谁做事。 县丞闻言，垂头道：“秦县令，下官这些年大肆敛财，九十多万两银子，下官罪该万死……” 县丞开始数落自己的罪责，顺带也讲一些关于前县令做过的事。 秦渊听闻此言，略微沉默。 这县丞还算老实，说的这些话，做的事倒也不算特别出格，当然这还是抛去贪污来说。 如果单论贪污，那他可真该死，九十多万两白银，够他死一百遍了！ 但秦渊正是用人之际，而他对前任县令做过的事，交代的也还算清楚。 “嗯，我知道了，来吧，帮忙理一下前县令留下的破事，罪责，到时候要上报朝廷。” 秦渊的一句话，让县丞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我这算？没事了？ 县丞内心暗道，转而一脸笑容恭维秦渊放过他。 秦渊也只是笑笑，没在心里当一回事。 随后，县丞开始整理前任县令做过的事。 秦渊则在一旁对照着石狮城官员们的笔录。 别的不说，县丞作为二把手，他知道的肯定要多的多。 这般整理了两个时辰，他们俩都两眼昏花这才结束。 看着整理出来的罪责，秦渊露出释怀的笑容。 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 …… 次日，秦渊派人去县令高升的府上抓人。 无人敢拦，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他。 “你这老逼登，留下一堆烂摊子，就想一走了之？” 前任县令心如死灰，跟家里死人一样，老实的不得了。 关入大牢，老老实实的把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全都交代了出来。 就这件事，引起了大乾朝上下一片震动。 牵扯到的官员达几十人之多。 从上到下。 玄景帝下令，所有牵扯到的人员不可饶恕，该抄家抄家，该流放流放，该关起来就关起来。 秦渊一个小小的县令，掀起了巨大的风浪。 虽说有玄景帝推波助澜，但这也天下苦久矣！ 毕竟玄景帝如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从秦渊进入他的视线开始，他就已经有此打算，要为新皇登基铺路。 而秦渊则为首功之臣，破格进入朝堂！ 同年十月。 玄景帝驾崩于宫中。 临了。 新皇哭着跪在玄景帝身旁，握住他的手，问道：“父皇，您走了，孩儿该怎么治国？父皇……” 新皇声泪俱下，他太想要大权在握，可真到了手上，治国却成了难事。 玄景帝面色如蜡，躺在床上，艰难的攥住新皇的手。 “朕已经为你铺平了道路，确保你这三年安稳度过，唯二可用可信之人，其一是秦渊，其二是韩笃学……” “秦渊他很有能力，不可亏待，要和善对待，韩笃学为人不够沉稳，胜在忠心……” 话未落，撒手人寰。 新皇抱头痛哭，只恨自己不识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新皇对太子党的人产生顾虑，重用秦渊和韩笃学。 次年三月革去毕尘的职位。 新皇登基，彻底变了天。 而秦渊的职位也节节高升，最后被封为镇国公。 并且在姜清雾的强烈要求之下，娶了小姨子。 秦渊乐意至极！ 用她们的话来说，姜清晚她再不嫁人就要收税了！ 为了让家里少交一份赋税，多娶一个咋么啦。 不仅如此，秦渊还把郡主给娶回家。 郡主居然也说是赋税太重，交不起。 好，很好的一个理由！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