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苏醒 静谧的山中树荫遮挡,院子外面静谧无声,院子里面,嘈杂的脚步声在院子四处响起,听着由远到近的脚步声,床榻上坐着的人回过头来, 她身上素色的衣服,披头散发,刚从昏迷中苏醒没多久的脸色还是苍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权苓钰看着自己苍白没有血色的双手,手指已经逐渐有力,没有想到竟然这么久了,她微微闭上眼睛,身体往后靠在榻上,看着自己旁边刚刚从外面端着碗走进来的穿着青衣的女子,对着她摇了摇头, 青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她,过了良久权苓钰先败下阵来,伸手接过她端过来的碗, 刚喝了第一口就听到她说:“陛下,你这次昏睡了快十年了” 权苓钰拿着汤匙的手没有丝毫停顿往嘴巴里送,看着碗里的药眼中带着丝丝嘲笑“竟然能让我昏睡那么长时间,看来他们这么多年还是有所成果的” 看到权苓钰喝了药,那人往房间中央的香炉走去,走到香炉边,打开香炉盖用香箸捣鼓了一下,听到了这话,拿着香箸的手停顿了一下, “那个时候我们留了那么多的漏洞等着她们钻,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通过当今那位那边的漏洞渗透进来”她咬着牙关,握着香箸的手捏紧了, “毕竟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准备,到了验证成果的时候还是很小心,这个结果不好不坏”权苓钰嘴角上扬,眼神中带着丝丝欣慰, 听到这话面前的青衣女子,面无表情地盯着,权苓钰感觉到她的注视,表情就收了回来, 权苓钰握着汤勺的手,仔细地看着面前的青衣女子,自己昏迷了这么久,她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仔细看岁月还是留下了痕迹,皮肤的颜色比记忆中深很多, “苓宁,这些年,真的是辛苦你们了” 权苓钰把喝完药的碗,放在一旁,伸手抚摸着青衣女子的脸庞,听到叫自己名字的苓宁眼神温柔了起来,“陛下,不辛苦,您跟十年前还是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是吗,那这,应该是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权苓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触感还是跟十年前一样嫩滑,但是不看也知道自己的脸跟手上一样白皙,没有丝毫血色, “苓宁大人”帷幔外,有人在叫苓宁,苓宁站了起来,走出帷幔,过了一会进来了,手上多了一碗药, 看着苓宁手上多了一碗药,权苓钰长吸一口气,接过她手中的碗“还要喝呀!” “是的,陛下,这是穆棱走之前安排的,不止这药还有着熏香也是,穆棱大人已经把陛下后面要喝的都安排好了。”苓宁无视权苓钰的满脸抗拒的眼神,坚定地说, “那怎么说,我这药要喝很久了!”权苓钰疑问地看着苓宁, 苓宁看着权苓钰点头“是的陛下,这些年维持陛下您的身体的就是陛下您本身的功法和那个让其中一个功法引起斗争的东西,他们在不断的斗争消耗释放能量,现在那个东西被消耗殆尽了陛下您这边才会苏醒” “所以陛下您醒来必须大量进补,而且本来您昏睡的时间是可以缩短的,但当时因为紫狐不在陛下身边,治疗的时间虽然拖长了一点,不过好在最终顺利解决了”听到苓宁的解释,权苓钰喝着手中的药, 苓宁停顿了一下担忧地看着她“不过陛下,您下次就不要怎么做了”看着她担忧的目光,权苓钰逃避了她的目标,微微地颔首, “珑儿应该要亲政了吧?”权苓钰舀着汤勺,想起了什么, “是的,太女殿下不出意外的话,会在这个月回京。” “她终于快要满十六岁了。” “是的,殿下不出意外的话,过几个月就要亲政了。” “一睡醒孩子就能够亲政了,但是那些人会那么容易就放权吗?”权苓钰冷笑地看着面前的苓宁。 苓宁嗤笑了一声,眼里满眼不屑道:“殿下到了亲政的年龄了,这权想不想放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听到这话,权苓钰抬眉沉默了, “那位将他自己的兄弟,跟帮助他自己的那批人,封了王或者伯。”苓宁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权苓钰迟疑道, 听到苓宁怎么一说,权苓钰眯了眯眼“这是他作为摄政帝应有的权利,听你的口气,看来人数有点多呀!” “是的,加上他两个兄弟,一共十二人。” 听到这个人数,权苓钰错愕了一下,喝完碗里最后一口药,给回苓宁,苓宁接过碗,走了出去, 然后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权苓钰不知道想了多久,转头看着苓宁“苓宁,你应该知道我那个时候为什么会选他吧!” “知道,作为天曜二年的前十之一,他是直接跟陛下开口要御史台掌事之位的。”作为陛下的贴身侍女之一,这件事情她记得非常清楚, “本来根据他的成绩,他可以进任何一个部门或者机构,他唯独是想要进御史台,只要当上御史台掌事成为我的丈夫也未尝不可,他的目标非常明确,不过看来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想要?”苓宁喃喃道,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您是指哪件事情?” “不过对于那些人十年的荣华富贵也是可以了,不过接下来就要看他们能不能保住他们的位置了。”权苓钰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我们也是怎么觉得,他们也是可能会对殿下出手的人,我们也在等着他们出手。” 权苓钰嗤笑“等他们出手吗?尝过权利滋味的人是不可能轻易地放下权力的,回京会改变很多事情,但是聪明的人会做出聪明的决定,就算要出手也不会亲自动手,你们要抓把柄的话会很困难” 权苓钰停顿了一下,“他们的想法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究竟是什么态度,毕竟十年没见了,相不相信他” 说完她抬眼看向北方,那里是京城的方向。 ------------ 第二章 争吵 一大清早宣政殿格外的喧闹,大殿内,文臣们已经吵架了好一会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国库是没有钱吗?”一声质问在其中特别突出 “国库不是没钱,只是目前一些投入巨大的支出要减少,我相信各部能够理解” “你既然说要减少投入巨大的支出,那你的意思是你们户部不打算出里河的固堤的花费吗?”有个人听到户部的话直接反问了过去, “里河固堤关系的漕运的安稳这个费用我们户部是肯定要出的只是”那人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在场所有人的反应 “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想先让地方先承担国库所需要花费的金额”他非常缓慢地说了出来,在场很多官员都变了脸色,其中工部的官员和都水监的官员脸最黑。 “你作为户部侍郎,你这是在说什么,里河所流的地域巨大,而且还有里江运河,有些州府是两个都经过,你让地方州府先承担这笔花销,你还不如直接说你要砍了这笔花费” “昌云景你作为工部侍郎应该知道里河沿岸每年都花费巨额稳固,这是固定的支出,虽然沿岸地方有地方承担一半,但是大头还是国库出”户部官员连忙回应,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 “而且分流里河水系的运河新建的那一段,前几年才完工,修建的时候国库的支出也是巨大的”说到这个在一旁听着的工部尚书皱了皱眉,站了出来,质问户部的工部侍郎就退了回去, “那竟然知道国库用钱紧张,那为什么要新建”这话一问,周围一顿窃窃私语,“怎么算下来,好像所有都跟工部有关系呀” “不过工部尚书大人忍得真久呀,其他部跟户部差不多吵完了才说”跟他说话的人扯了扯自己衣角,“怎么了”他小声地说, 那人连忙使眼色,他顺着他眼睛注视的方向看去,发现从上朝以来一直闭目养神的左相,双眼睁开,面色阴沉,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全在认真地听着工部尚书的话, “你不要说那个时候国库有钱这件事情,当初我们工部提议要延长的时候,你们户部可是阻止得最凶的,不就是看在修建好了之后便于运输,有利于漕运才没有继续阻拦的不是吗?”没等回应连忙说然后看着户部尚书, “但是你不先花钱清理河道,固堤,你的漕运能好吗?” 看着很多人都看着自己,户部尚书站了出来。“所以我说先让地方先承担清理河道,固堤花费,等年底根据总花销进行税收的减少” “作为户部你们应该很清楚地方究竟有多少钱和各地粮仓存粮,如果钱不够怎么办,难道去各地天权钱庄里面借钱吗?”在场变脸色的人更多了, “没有尚书大人说得那么严重,而且近些年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等我们钱收了一批钱上来马上补下去”户部尚书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花钱的地方多?但是收上来的钱不是更多吗?你怎么说不是笑话吗?”工部尚书厉声反问道,看着他平静的表情,越来越气, “你们户部什么时候有钱过,每次一有什么事情都说没钱,你们户部好歹跟太府寺共同掌管天权钱庄,户部没有钱,难道你们户部让我们都去天权钱庄借钱吗?户部怎么可能每次都没钱,只不过一有钱就被借钱的人借走了,一群人不敢去天权钱庄借钱,全找户部了,宋御史你应该听到了吧,户部的账敢不敢要宋御史查”他指着一旁非常认真听的几个人的其中一个人, “够了”坐在龙位上的人,现任皇帝季凌霄忍无可忍扶了被吵得头痛的额头,打断了他们的争吵,顿时整个大殿,寂然无声,他扫视了一下正对面的所有人,然后注意到左相睁眼了,这次竟然不假寐了“左相请问你有什么高见” 听到上面那人的问话,左相露出和蔼的微笑“我倒是没有什么高见,不过说到钱的事情有些事情想要说给群臣听一下” “所有需要户部付钱的东西,都是必须得,这些支出有些是各部,各州,县每年的规划中必要你减少一些支出,你这是把风险转给他们吗?” “而且近些年开放了私立书院,私立书局,各位学子的交流出书著作的选择性更多,也促进了文化交流,今年是巡查这些书院跟书局的时候,也不能只单审核教书资格收钱,也要其他方面审核监管”他娓娓道来,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 “户部这十年的花销应该不是一本糊涂账吧,至于工部尚书说的借钱我觉得没有那么可怕,竟然户部说可以让地方先出钱到时候抵税收,我记得我朝是可以官员跟户部借钱,只是需要抵押物,户部实在没钱的话可以把这些抵押物卖出注明是抵押了多少金额,我相信肯定有很多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左相怎么说,在场的一些人脸色又变,只不过有些人非常开心,有些人脸色难看, “各部该催的账还是要催的,不要什么花费都想着户部承担,自己部一分不花” “是觉得御史台掌事不在京城没人查账是吗?”左相声音变得严厉了起来, “各部有多少钱我心里还是有底的,手伸得太长了,如果不想被剁的话,尽快把钱补上去” “本相可不是很想到时候给国库增加钱的方式,是抄家的方式” “我朝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但是你们能把国库造成这样还真的没有想到,国库真的缺钱的话,天权钱庄怎么说还是有点黄金的”说到这个在场一般人眼睛都亮了,有人朝左相使眼色, “不过,不要怪本相没有提醒你们,如果想让御史台亲自上门要钱的话,你们可以继续不还,不是户部承担的费用继续由户部承担,想着用户部的钱去填钱庄的窟窿” “国库怎么会说也是有两大产业兜底,而且你们各部也或多或少有自己的产业,按照每年利润比例上交,各部自留的钱也不在少数,累积到现在金额也是庞大的,满足他们的要求利润上交比例调整不都好说” “虽然不知道国库的具体金额,但是有些钱想要拿的话,户部尚书希望你的账经得起御史台的查?”有人皱了皱眉,他今天怎么说那么多。 “我记得国子监不是在巡察各地私立书院吗?也要让那些人知道钱不是那么好交的” ------------ 第三章 惊变 听到左相没有丝毫停顿连串的话很多人都懵了,当时他们每个人都从其中听到了各自的重点,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龙椅上的季凌霄脸色都变了, 说完左相朝前颔首“陛下,臣明日起要告假一月,这一月内所有事情就交给右相大人处理,臣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有些人舒了口气,终于说出来了, 听到左相的话群臣都震惊了,纷纷互相对视他这次怎么肯放权了?但是他们都不敢开口,终于站在右边的右相替他们问了出来, “不知左相大人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对臣来说这一个月更重要的事情,当然是太女殿下回京了,”他说着这句话,眼睛看着坐在上面的人的表情, 左相话音未落,听到太女殿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包括龙椅上的季凌霄,但是他脸色微变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准了,太女回京的事情就交给左相了,户部尚书国库钱的事情,记得核查催交”说完起身没有丝毫停顿地离开, 所有人朝他颔首,等他消失在大殿后,朝臣也私下散开,左相望四处看,跟不同方位的个别人对视了一下,他朝着他们摇了摇头,那些人就没有停留离开了,他们走的时候,左相跟右相无意中对视上了,他们长长地注视着,直到离开大殿上, 左相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转头看着殿正中的位置,笑了笑殿下,请您不要让我失望,如果连这点波折都解决不了,那就不配为女帝陛下的孩子了,也就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左相转身慢慢地走出了大殿,这朝堂终于要变一变了, 气色已经恢复得不错的权苓钰,一个人坐在院子中晒着太阳,手中习惯性地要抓什么东西,却抓空了,看着自己的手,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的剑在哪里?” “主上您的剑一柄在皇宫,一柄在太女殿下手上”苓宁端着药走到权苓钰的面前,她惊讶地抬头看着她,接过端过来的药“她应该已经出发了吧?” “陛下那边有消息”苓宁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迟疑地开口,听到这话权苓钰拿着勺子的手就放了下去,直接把碗顺手旁边的凳子上,长吸一口气抬眼直视着她, “那位说让你不要跟之前一样,做事仗着有后手就不计后果,这次还不是马前失蹄,中了招也该吸取教训”苓宁学着那边说话的语气, “这个教训其实不大,还有收获不是吗?”听到苓宁转述的话,权苓钰眼中含笑, “我们权家是整个武林的恩人,他们各派对我们是尊敬的,因为尊敬所以当初设立武录司的时候各派都服从朝堂的管束,但是随着江湖武林门派更迭,时间的流逝,一切都说不准了,至少从明面上看他们还是非常服从朝堂的管束的,他们能让我昏迷,看来是做了很多事情” 权苓钰说着这些眼神中带着狠戾,她停顿了一下, “没有关系,只要回京了很多事情就都能做了” 听到陛下的话,苓宁并没有很开心,用非常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我们对于太女殿下能不能顺利回京非常的担心,太女殿下她对自己人都非常的善良,我们做了很多的设想,也告诉她很多准备,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顺利度过” 权苓钰听到这话,转头眼神犀利地盯着苓宁“你们是不是没有按照我留下来的去教学” “陛下,我们看了觉得对殿下来说会太累了,只是把强度减少了一点,就是最后那一项没有让殿下去,如果陛下您当年没有去的话,回来后也不会选择当今的这位了”苓宁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她看着她眯了眯眼睛,叹了口气, “不去一趟,你们说的一些事情对于她来说就只在你们口中,她既然做了决定,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这个后果对她来说是足够了,她只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放心把无论她在生死关头做什么选择,后果我来承担便是” 最坏的结果不也就是珑儿在睡一段时间, “不过应该也难为那两个孩子了”苓宁突然想到什么,停顿了一下, “青葵,青莲两个孩子是从那一批孩子中脱颖而出,而且这两个还是坚决地想要服侍太女殿下的,我们对于她们要求会更严,而且这两个孩子是陛下您救的,她们两个都非常努力,怕自己被比下去,我们两个有些事情交给她们也非常的放心” “你们这些年应该也不能长期待在她身边,大部分时间应该都是她们两个人独当一面吧”听到她的话,权苓钰想了想,眼里面满是回味, “我记得当年你跟苓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听到权苓钰怎么说,苓宁也微笑起来, “是的,所以对她们两个来说回京就是验收她们这些年的成果的时候” 苓宁想到了什么,表情正视了起来,“君上,左相大人好像已经在朝堂说了小殿下要回京的事情了” “说了就说了,给那个孩子回京增加点阻力也是好的,关注的人会一直关注,在意的人会一直在意”权苓钰起身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 “您的意思是说,他们会在回京路上朝小殿下下手?”苓宁非常惊讶, “你看样子很惊讶,不过你们知道很多东西,知道他们提前动手意味着什么,但是对他们来说,如果在回京路上动手不成功的话,后面动手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毕竟上一次在他们眼里我不是已经成功地去世了吗?”权苓钰戏谑一笑, “不过君上当年其实有失策的,如果紫狐在您身边的话,说不定您不会睡那么久,就是因为用紫狐的血迟了,就算他们朝小殿下下手,有紫狐在身边最多也只用睡一两个月”苓宁连忙说, “到了那个时候很多事情谁能说得定,他们那些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回京的这个时机的,一切就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苓宁沉默了,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大, 有人从外面疾驰而来,在庭院外站立,权苓钰看到来人,朝苓宁看了一眼,苓宁点头过去,接过来人手中的纸条,看了一眼,脸色大变,转身走回到权苓钰身边, 面色凝重“陛下,太女殿下出事了” ------------ 第四章 太女 宁城城郊,一个树林环绕的山庄中,一行人在山庄里穿行, 权苓钰风尘仆仆地戴着帷帽快步往山庄的主院走去,心里满是担忧, 看到她走近,在门口站着的侍卫连忙推开房门,权苓钰没有丝毫停顿地走进房间,一进去抬眼就看到站在床前,自己的另外一个贴身侍女苓蕙,她穿着银白的衣服,眼中有泪盈眶,看到推开门一眼看见的人,眼泪就再也憋不住了, “君上,少主她”权苓钰安抚地拍了拍她伸过来的手,朝屋内走去,还没有走到床边,权苓钰震惊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睡在床上的人她的脸像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她猛然转头看向苓蕙,“珑儿她” 苓蕙点头,“是的,君上,小殿下越长越像你,所以我们在她十岁之后都没有让她见过跟朝堂相关的任何人,在那边书院都稍微做了一些易容,外出也是带帷帽出门” 权苓钰听着苓蕙的话,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孩子的脸庞,“穆棱怎么说?” “小殿下这次的情况跟君上您十年前遇见的情况一模一样,不过这次好在紫狐在小殿下身边,她的血可以加速小殿下对于那股力量的吸收,小殿下应该两个月就能醒来,但是可能需要休养半年的时间”苓蕙擦了眼泪正色道, “这个时间也已经足够了”权苓钰笑了笑,她眼神从上往下,仔仔细细地看着跟自己记忆中已经完全不同的孩子,手跟着眼神再仔细地抚摸,看着这张已经长得跟自己一样的脸庞, “虽然知道他们会在回程路上出手,但是真没有想到会来得快” 叽叽,有什么东西从外面跑了进来,很快就窜到权苓钰身上了,像是早有预料,她伸手往脖子上一摸,毛茸茸的触感袭来,“卿卿,你这个小家伙终于出来了”她揉了揉在衣领里面的紫狐,听到它在那里叽叽,叽叽,过了一会儿就没有声音了, 感觉到门口有动静,权苓钰转头抬眼一看,有人站在门口,一身墨色衣服手中端着一个碗,他看着自己,权苓钰惊讶地看着来人,满脸的不敢相信,看着他跟记忆中没有区别的面貌,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一头白发,他朝床边走来,权苓钰连忙起身,“穆棱,你的头发” 来人笑了笑,走了过来,“您不是很清楚吗?修我这个功法的代价” “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头发会白得那么快”权苓钰感叹道, 穆棱看了一眼自己的头发,笑了笑“您昏睡了快有十年了” “是呀,快十年了,真没有想到我这一睡竟然这么久” “如果那时候它在你身边估计就不会睡那么久了”穆棱看着权苓钰衣襟处鼓起来的一团,露出衣襟的毛茸茸的尾巴, “那也不一定,如果我没有昏睡的话,我处理的手段可能就不是我那个时候设想的那样了” 听到权苓钰的话,穆棱脸色变了变,咬着牙道“让他们享受了十年的富贵,也是时候该清算了” “君上,小殿下这边您打算怎么办”,走在后面的苓宁这时才从外面进到了房间,看着面前站着的三人,担忧地看着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权苓钰低头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长吸一口气后,睁眼看着在场的三人, “本来我在过来的路上已经设想了很多手段,直到看到她那张脸后我放弃了之前的所有设想” 权苓钰停顿了一下,看着在自己面前闭着眼睛的孩子,“就由我代替她回京” 苓宁和苓蕙都沉默了,穆棱走到床边,将药放在床沿上,唰唰唰地点了几个穴位,单手聚气朝着面堂,像是感受到了阻力,另外一只手展开,药从碗里流出,到了的掌心中, 权苓钰静静地看着面前穆棱的治疗, 突然想到什么权苓钰往四周看看,“青莲跟青葵那两个孩子怎么不在身边呢?” 苓蕙沉默了一下,嘴角抿了抿“她们两个人都受了点小伤,出事后非常愧疚没有保护好,都在山庄附近给自己加练” 看着躺着床上的孩子,“怎么说也要先把伤治好了,练功也不能练得太狠了” “好的,我这边会叮嘱她们两个人的” 门口传来敲门声,“苓蕙大人,颜境和祟靖两位将军说另外几地的队伍已经归队了” “好,我知道了” “颜境和祟靖他们两个这些年应该就是一直陪在珑儿身边的是吧” “是的,君上”苓蕙点头, “那竟然这样就让她们两个都跟着穆棱带着珑儿去天山吧” 苓蕙惊讶地跟苓宁交换眼神, “君上你的意思是” “在天山无论怎么样都不需要担心,而且他们这些年保护珑儿应该没有多少时间在武功方面精进” “那君上您身边的安全”苓蕙担忧地看着站在面前的权苓钰, “放心吧,苓蕙,有璇玑军在,原本小殿下的安全,只要一回京就会被璇玑军接管,现在小殿下遇刺了,璇玑军会提前出发,他们本来也应该化整为零,回到各自原本的队伍中” “那些人可能让珑儿感觉到了危险,所以珑儿就直接动用功法”权苓钰平静地说道, “君上你猜出来了”苓蕙惊讶地看着权苓钰,连忙说道, “君上,这次的刺客不止一批” 权苓钰转头看着苓蕙, “小殿下就是感觉到附近还有人,所以才动用功法,这才中招晕倒的” “我们这边在他们被废武功的同时也用了银针,那些刺客我们也补了刀,但是因为殿下昏迷了所以当时就没有管尸体了” “而且出事当天走其他回京路线的队伍传信过来,他们都遇见了刺客了,都灭了口,但是尸体并没有处理”苓蕙仔细地回忆道, “那这么说小殿下出事的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出去”苓宁马上反应过来, “那就要看各地的见到尸体的反应,自己城外有尸体跟好多城外有尸体那可就不同了,看看这几个城市的官员谁最敏感,”苓蕙认真地说道, “如果猜不出来的话,那就要怀疑一下他们这个位置是怎么坐上来的” 在谈话间穆棱结束了治疗,苓蕙连忙上前扶住了穆棱后退的身体,看着穆棱的背影,权苓钰说“穆棱离也跟着珑儿去天山吧” “我去天山可以,但是一定要你的药要记得按时吃,而且我现在也不能在那些人前露面”穆棱擦了擦头上的汗,转身嘱咐道, “那就今天就让启程把孩子送走吧,我就留在别院好好休息一下,看一下那几个地方官员的办事能力怎么样,静等事情的发酵”权苓钰很平静地说着话,但是长久跟在她面前的两个人都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杀气, “君上我需要跟着去天山吗?”苓蕙疑问道, “不用,有穆棱在,而且你一直陪在珑儿身边,你不在的话他们会怀疑的,但是那两个孩子要有一个留下来,你让她们两个自己做选择”权苓钰连忙否定,但是接着说, “我现在只希望他们的反应不会让我失望”权苓钰眯着眼睛,嘴角带着微笑,抬步往门外走去,看着外面的天空,脑中无数想法飘过,这次的事情会是谁呢,季凌霄会不会是你,看来这十年,很多地方都不太平,才会让那些人手伸得怎么长,看来还是活得太滋润了, 苓蕙和苓宁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非常默契地摇了摇头,看来君上非常生气呀! ------------ 第五章 暗流 京城 左相在朝堂上说了要告假一个月,迎接太女殿下回京的话,像个炸弹在所有人脑海炸响,下朝后所有人都面色凝重,散值后除了少数官员还在外面游荡,其余官员都各自回家, 苍梧街的大宅子,灯火通明,烛火已经烧了一半,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已经聊了很久了, “虽然早就收到风声了,但是没有想到户部想砍的地方竟然这么多” “而且开始跟户部吵得那么凶,最后都松口看样子是同意了,估计都要暗地里给户部使绊子,不过廖尚书他这次竟然怎么的咄咄逼人”有人不解, “毕竟户部砍的那些花钱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跟工部有关系,各州府要花钱的大头也基本上跟工部有关系”有人思索道, “不过感觉户部就想要我们自己花钱”另外一个人迟疑道, “那不是废话,就是明晃晃急的话自己花钱”听到这话,有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在场的人都纷纷点头, “再怎么说廖尚书是工部侍郎上升对于工部的情况非常清楚,可是跟那些突然提拔连跳几级的人不一样,肯定都优先维护部门利益”有人想到什么阴阳怪气道,听到他说的话,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不过国库的钱真的不够吗?”有人打破了沉默问道, “詹崇陵这个人不是户部出身,胆子小,天权钱庄是户部跟太府寺一起掌管,左相说的有可能是真的,真说不定用国库的钱去填了天权钱庄的窟窿,毕竟太府卿是邹雨霖” “不过今天上朝损失最大的应该还是户部,谁叫他触碰到太女殿下的利益了”靠近主位边听了那么久一直沉默的人开口, “不过这些年户部的手的确伸得太长了,左相朝上那话说的可不是给户部听的,户部估计接下来完全都没有精力来弄朝上说的事情,估计全部的精力都要用来应对那个女人了”坐在主位上的那位笑了笑 “接下来不止户部没有精力弄其他,其他各部都没有精力” “他们要应对的可不止那个女人还有太府卿”有人附和, “太府卿邹雨霖??我记得传闻她是哪个女人的堂妹?” “是的,这是当年的职位置换,不过已经十年了,那些突然坐上本不该坐上位置的人也该动一动了”坐在主位上的人感叹道,突然严肃了起来 “我们的人的人都准备好了吧!” “按照时间,应该已经布置完全了”斜对面的人想了想回道 “那些人都在位置上待了十年,如果还出错被抓到把柄的话” “而且这十年州府之下可是很多人对他们不满” “不过我们这样给太女殿下设定阻碍,万一发现了话”有人担心道, “放心吧,说不定她们也乐见其成,给殿下回京增加阻碍,虽然一直期盼着太女殿下,我还是不希望太女殿下那么快地回京”主位上的人担忧道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了然“她们也应该是时候回京了,毕竟这十年地方的安稳都是靠她们”有人谈论道,但是并不敢说名字, “太女殿下虽然是女皇陛下的孩子,性情怎么样无从得知,虽说那几个女人去坐镇四方了,但是她毕竟是那几个女人启蒙的” “那几个女人做事雷厉风行,心狠手辣,当然他们也是非常会赚钱的,还好我想到太女殿下的事情提前算了一下时间,把要做的事情都提前梳理了一下,避免那几个女人回来了被剥一层皮,”主位的人感觉自己全身起了鸡皮疙瘩,紧接着感叹道 “我们这些年一直忍着他们不就是为了太女殿下回京吗?” “我们这些正统出身一步一步升职的或多或少都被打压,不过好在我们的那位摄政帝对他的那些有恩的恩人有自知之明,任职的岗位也都不高不低,那些人这十年虽然明面上没有出太多的错误,谁知道他们暗处有没有出错” 红岭街,一个豪华的庭院,一个穿着华贵金丝衣长袍服的男人坐在榻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左相在朝堂上真的是怎么说的?”他瞟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人, “是的”那人点了点头, “大人,左相现在说不是已经晚了吗?” “的确是晚了,不过也不晚”喝着茶的人脸上传来戏谑的笑容,想到了什么马上变了脸色, “不过那几个女人要回京城了也真是个麻烦”语气非常的平淡, “太女现在到哪里了?”端着茶慢悠悠地问, “应该在回京的路上了!” “京城的路上了呀!”他玩着手中的茶杯,拖长了说话的音调, “大人放心,每条进京的路上都有我们的人”那人保证道, 他看着眼前的茶杯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望月楼,有人瘫在阁楼的椅子上,对天饮酒,整个人懒洋洋的,旁边的侍从一脸无奈地看着那人,“老爷,太女殿下回京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你们谁看到我高兴了?”像是被戳中心事厉声道, “老爷您通常不就是高兴了才会来喝酒吗?”侍从疑问道, “我就是惆怅呀,太女殿下回京了意味着什么”说着猛喝一口酒, “想起来了,太女殿下回京,夫人也要回来了,恭喜老爷呀,老爷您应该有好几年没有见夫人了吧”侍从想了想,马上反应过来, “那里有十年,这十年间我可好歹也去见了她好吧”他连忙起身反驳,然后又瘫在椅子上, “我只是可惜,太女殿下回京后像这十年间轻松的日子就怎么一去不复返了”他感叹道, “老爷你坐镇京城,这些年监视京城的一举一动,最是劳苦功高了,夫人回京了,小姐不也跟着回京了” “你怎么说的也是” 突然猛地坐起来,咬牙切齿道“那个死鬼,殿下回家为什么要提前说出来,等殿下回到京城一切都尘埃落定,再提不就好了,现在就说出来,殿下那里不会有什么变故” “呸呸呸,大人你快呸呸”侍从急切道, “呸啥呸,就算那个死鬼不说,那些一直在意殿下的人不会没有动作,这十年殿下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不知道,终于要回京了怎么样他们都有所行动”说的说着脸色就变了, “希望殿下,能平安地来到京城”说着担忧地抬头看向远方。 ------------ 第六章 异常 宁城城郊别院 树荫遮阴的树荫里面,权苓钰坐在亭子里面,她的面前是叠了好几层的卷宗,她手里握着其中一本,慢慢地翻到了最后一页,烦躁地直接将手里的卷宗甩到卷宗堆上面,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抬头望向宁城的方向, 很好,非常好,他们这些年手伸得也太长了,必须让这些完全地回到正轨上, 只是不过他们这些人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在你的默许之下呢?季凌霄, 在亭子不远处,有两个人站在树荫处, “君上看卷宗看了很久了”苓蕙担忧道, “毕竟这十年发生的事情的确很多,有些人做得太过了”苓宁摇头, “他们那几个天天在京城待着不会什么事情都不干吧”苓蕙疑问道, “那几位怎么说身份在那里摆着,但是因为没有官职,还能参与政事堂议事,决策重要的事务,可是让好多人都眼红,少数人不满。” 苓宁想了想说,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戏谑一笑。 “当初那位要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不是也是有很多人不满吗?” “怎么说我们的这位摄政帝当年也干一件好事,他是非常直接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把很多想要当陛下夫君意图不明的人的路给堵死了!”苓蕙对这事有不一样的看法, “那些人都是有心无胆,而他就是最有胆的那一个”苓宁非常唾弃那些人,非常赞同他的勇气, “他同时也让我们长舒一口气不是吗?”苓宁微笑地看着苓惠道, “如果陛下不放心他的话,有很多事情应该也不会放手去做吧!” “他非常有个人能力,也善于发现人才”苓蕙停顿了一下“只不过他提拔的那些人,个人能力是有的,只是有些人官位升得太快了。” “身居高位就不能缺少必要的磨炼,我记得他亲手提拔了一些官员,有些好像是连跳几级!” “毕竟是特殊时期,按照惯例需要有人替陛下巡视,坐镇各地不在京城,空出来的职位也是需要有人接手的”苓宁感叹道, “只不过没有必要的磨炼,一下子就身居高位,而且还在这个位置坐了这么久,那些人的变化还是蛮大的。” 苓惠突然想到什么,“他们按照时间应该已经回到京城了吧!” “算算时间应该是的”苓宁想了想点头道, “外面的布置应该都已经发现了吧!”苓惠嘴角微笑看着苓宁,接着说道, “按照时间来算各地应该都已经初步得到结果了,得到结果后我们这边也很快就能收到消息。” “毕竟城外不远处的分岔路那么多尸体,总也要给当地百姓一个合理的交代”苓宁非常严肃地说道, 谈话间,百里之外的里南郡里南县格外的紧张, 里南的县令面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的属下,“尸体是什么情况怎么说” “根据尸体上的伤痕判断都是用的剑,看招式并不像武林人士”一个仵作说道, “事发地初步看是打斗,但是根据尸体上的伤,感觉不像是武林人士的打斗”另外一个补充道, “我们里南县城外已经好多年没有发现过尸体了,这件事情不是小事”里南县令严肃地说,看到有人从外面回来连忙问道, “武录司里南所那边怎么说”里南县令看着面前自己派去武录司里南所回来的衙官, “他们那边说这些人从衣服和刀具都看不出来属于哪个门派的”衙官回道, “但是”那个衙官回想着说的话,突然停顿了一下, “但是什么?”里南县令连忙追问, “武录司那边的人说根据尸体上的剑伤的部位分析有点像”那人欲言又止, “像什么?”里南县令继续追问, 那人想了想走上前,附耳轻声道“禁卫军” 听到这三个字县令睁大了双眼,“真的?” 那人点了点头“那边是怎么说的,但是也不是完全地确定。” 县令转身眉头紧皱地往前走了几步,喃喃自语“这件事情就算有可能性,那就做最坏的打算。” “而且时间上来说也没有任何问题”县令连忙反应过来,严肃地吩咐道, “你们让人去打听一下附近宁江郡进京,其他地方的情况,毕竟南方进京必须经过我们宁州”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让仵作检查得再细致一点,然后都详细记录下来,不要有任何遗留” “做好所有该做的准备”县令非常严肃地吩咐道, 同样的场景在不同郡县上演,但是有一个地方却跟其他地方不同, “尸体检查完成都处理了吗?”为首的那人询问道, “已经处理完成了” “这些江湖人士这是要杀人跑到大老远来宁城附近杀,真是晦气” “宁城毕竟是我们郡通往京城的道路之一,而且宁州的首府也在宁城,那些武林人士寻求庇佑,只能去到各州首府不是吗?我们这边的武录司的人员是各郡县中最多了,每年不是都有很多江湖人士被追杀然后进城求武录司庇佑” “又有何其多的人在进城前功亏一篑的呀”有人感叹道, “不过看尸体的情况,那个人也真是厉害好像把追杀的人都全杀了” “能把追杀的都杀了,看样子也是个能人呀,但是可能不止一个人,让城门口检查严一点,盯着武录司,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毕竟那几位是想着要收留几位江湖人士,放在书院也是好的” “是” 苓蕙在看着从各处传来的讯息,一连快速看了几个,表情都没有变化,但是到了最后一张却眉头皱了起来, 拿着写着信息的纸条给苓宁看了一下,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意有所感地抬头往亭子看去, 亭中,看了很久卷宗的权苓钰,长吸一口气,压抑心中升起的火气,平复一下心情,转身想喊她们,但是看到苓蕙,苓宁两个人手中拿着纸刚好抬头看到了她,两个人连忙走了过来, “君上,其他地方都没有问题,就这个地方有问题” ------------ 第七章 出城 京城 城东一个十年没有打开的院子的大门突然朝里面缓缓地打开了,从里面传来哒哒的声音,有路过的人停下脚步伸长脖子往里看, 哒.哒.马蹄声从里面传来,不一会就看到有十几个人骑着马朝大门而来,一出大门直接朝着城门的方向飞驰地离开,身后的门在马跑出大门后就连忙关上, 南城门口上,守城的士兵远远地就看到有一队骑兵朝城门而来,甲皱了皱眉,“京城不是不能当街纵马吗?” 年长一点的卢宁眯了一下眼睛,仔细朝那边看去,一眼就注意到他们盔甲双肩上肩兽像麒麟,拿起城门的望远镜朝那边看,还真的是麒麟, “快,把城门口清出来,让他们先过去。”连忙吩咐道, “城门清场的事情这些年从来都没有过,长官怪罪起来。”有人担心地说道, “放心,有任何问题我来承担。”他非常的胸有成竹, “好的” 甲往前走了一下,朝着楼下守门兵,做了一下手势,楼下的守门兵纷纷动了起来,移动拒马,将准备出城的人都拦了一下,让他们空出城门的位置,准备出城的人也听到身后不远处的马蹄声,纷纷也停下来让路, 那队骑兵在城门没有任何停顿,直接飞驰而过, 城门斜对面的楼上,有人看着远去的人影,关上了窗户,转身看着屋里的几个人, “璇玑军出城了!” “算时间也应该是出城的时候了。”坐着的五个人都统一抿了一口茶, 其中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这边该回书院了。” “现在时间的确不早了,你也该回书院了,在城内待太久不是很好。”坐在右边靠窗的人说,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坐在另外一边穿着青衣长袍的那位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窗前, “这京城我们回来的也正是时候,君上的计划要开始了。”在圆桌旁上坐着的人穿着一身中性的便装,修长的双手捏着茶杯朝着说话的人挑眉, “君上的苏醒虽然有点晚,但是也正是时候。”坐在她旁边的人,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说道, “只不过现在的京城已经跟之前的不一样了。”站在圆桌后不远阴影处,一个女声感叹道, “毕竟那位也管理了怎么多年,当然会有所区别。”站在窗边另外一个穿着女装便服,手里拿着茶杯说道, “我们这些年坐镇各地,有些事情看得很清楚,就是不知道他看得清不清楚。”站在窗边阴影处的人说, “我们这位摄政帝怎么说也在州县也历练了有些年。”右边靠窗的那人看了一眼外面调侃道, “哼!我们这些那个不知道当初有摄政帝这个名称不就是因为太女未到掌权的年龄,由女帝的夫君,太女的生父摄政,代掌江山,他之所以被称摄政帝,无非是因为他是太女的生父。我朝历史上,也不是没有摄政王。”站在窗边阴影处的人冷哼道, “他现在拥有的权力可还是比摄政王的权力多了那么点,他毕竟也离开了很多年了,而且也身居高位怎么多年了。”青衣男子站在窗边朝两边都看了一眼, “多的不就是册封的权力,我朝开国至今掌权的摄政帝目前只有四位,季凌霄是第五位,只不过他当了这摄政帝封的有恩的人比以往都多。”站在圆桌后不远阴影处的人说道, “那十个人呀!他们各自的家族在当地可是做了很多事。”有人不屑道, “和离的和离,另娶的另娶,我记得之前四位摄政帝封的几位伯爷,也只有四位争得了世袭罔替,他封了怎么多能争得世袭罔替的会有几位呢?”坐在圆桌旁的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说道, “希望他们并没有被权利晃了眼睛。”右边靠窗的那人说道, “尝到了权利的滋味,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他们应该不会想要回到那样的生活了吧,但是想要得太多的话,说不定什么都没有了。”站在窗边阴影处的人接道, “他们在位置上坐了那么久,肯定会打压那些有能力的人,有能力的不想升,想升的没能力。” “有能力的那些最后不都下州府了,夜千兰她可不会让自己看好的人就那样待在原地的不是吗?”有人疑问道, “他既然扶持他们,如果想不到怎么制衡他们的话,也要承受扶持他们带来的反噬。” “这些年那位摄政帝不都是用留在京城那几位来压制吗?”右边靠窗的那人调侃道, “怎么说他也是那一年数一数二的人物,要不然君上怎么会选他。”圆桌旁上拿着茶杯的人调侃道, “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还是别频繁地见面了,别到时候提前引人注意了。”青衣男子转身看着刚刚说话的人说道, “我倒无所谓,不过你们就不一定了。”她连忙摊手, “秋颖,你还是注意点,盯着你的人可不少。”站在窗边的青衣男子再次提醒道, “放心吧!我这些年已经非常注意了!”她摆摆手可惜道, “感情的事情还是要慎重,虽然你跟他们都是好聚好散,别惹上情债了。”站在阴影处的人说道, “我跟他们都是各取所需,他们不是也凭着跟我的事情在江湖上名声大噪不是吗?”秋颖摇了摇头, “华秋颖,不要搞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青衣男子警告道,被他警告的圆桌旁的华秋颖连忙放下茶杯,凶狠地盯着青衣男子,青衣男子也丝毫不怕跟她对视了起来, “只不过这次出手的人,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聪明还是愚蠢。”看到两个人要眼神较劲了,坐在圆桌旁另外一位连忙打断, 宁城 入城口人群人头攒动,一直就住在宁城周围的觉得今天的入城格外的慢,又因为今天是五天一大,三天一小的集市,入城口显得格外拥挤, “怎么回事,怎么今天入城怎么那么慢!”有人惊讶地看着排长队的人群, “今天不是集市嘛,入城肯定慢!”有人觉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之前集市的时候城门口也没今天怎么慢呀!”之前来过的人充满了疑问, “前几天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最近城门口查得格外严格。”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解释道, “什么,是真的出什么事情了?”有大惊, “不知道,等入城后,我们去聚华楼看看!” “好好,等会儿一入城就去。” ------------ 第八章 议论 宁城城内。位于宁城中心位置的聚华楼,是宁城最繁华和人多的地方,因为价格任何人都消费得起,所以无论什么时候聚华楼里面都有很多人, 聚华楼其中一间雅阁,权苓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走动的人群和叫卖的店铺,喝着面前的茶,品尝手中的点心,微风拂过非常凉爽。 隔壁传来说话的声音,说话的人没有丝毫顾虑说话声音非常大, “这聚华楼在另外几个夹击下还不倒也真是奇怪。”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 “聚华楼怎么说是从开国屹立至今,他们想要撼动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聚华楼对比另外那几家还是非常有优势的,不是一直有传闻说聚华楼是国库的产业的吗?” “真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人惊讶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毕竟占了宁城最好的位置,这个位置可是让很多人都眼红,在各地的无论是酒楼茶楼可没有能屹立那么长时间的,而且走的还是平价路线,没有一般的财力可撑不住。” “我记得有一段时间那两家雄心壮志想要取代,但是没过多久就没动静了,那应该也是知道了”那人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怪不得后面那几家涨价开始走贵价路线了,而且那几家的价格可比聚华楼贵,虽然有一家咬咬牙还是吃得起,但是常客还是宁城有钱的达官贵人,外地过来宁城的也大部分来聚华楼,去那几家的也在少数也真的是奇怪。” “那些大部分都是做生意人,可不会在饮食上面花费很多,” “确实如此,正因为这样聚华楼也是宁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是的,刚好今天是集市,聚华楼真的非常热闹” “你今天叫我过来是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那几家这几天一直堵在宁山寺,宁山寺上是什么情况,我记得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那几家都会一起封了宁山寺,不让其他人上山,这次直接堵在那里了” “宁山寺是什么情况我并不清楚,但是那几家好像想把孩子都送到京城去” “京城!我记得他们在京城的那位伯爷子嗣单薄,那边想要拉拢京城势力的确是需要的,不过怎么说应该都是好好准备,也不至于封了宁山寺吧” “那就不是很清楚了……” 大厅内的议论声慢慢变大,嘈杂的声音听不到隔壁的两个人在说什么,过了没多久隔壁传出关门声, 权苓钰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苓蕙,苓宁两人,“这宁城真的有意思呀!竟然还有人想要把聚华楼搞倒” “不过听他们的交谈中,前期有这个想法同时也有所行动,但是后期却突然转变了,不可能是单纯的道听途说就收手。”苓宁思考道, “那肯定是知道了!” “不过在宁城知道聚华楼背景的应该屈指可数”苓宁朝着权苓钰点头, “不过怎么说有这个想法的人野心大呀!”苓惠感叹道, 楼下的谈论声音越来越大,权苓钰看向门口的方向, “殿下,要下去听听吗?好像这层楼的客人都去楼下了”苓宁也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下去吧,看看宁城的人们会聊什么” 说完站起身来,接过苓宁递过来的帷帽,戴到头上遮住了脸,打开门往楼梯口走去,路过其他房间,房间里面都空无一人, 她刚走到二楼,店小二就走了过来,“贵客也是想下来坐吗?靠窗跟靠里面都有位置,您可以随意” 在店小二的指引下走进一个半开放的隔间,隔间一窗户朝内,还没坐下在楼下嘈杂的环境中有个人说话声音异常突兀, “什么,你是说太女殿下遇刺了?” 这句话在场的很多人都听到了,震惊于话语里面说的人的身份,在场的很多人都睁大了双眼,循着说话声四下张望,看到了在大堂中间非常明显的两个人, 权苓钰打开了一点隔间朝内的窗户,一眼就注意到楼下说话的人,对着苓宁摇头,靠窗坐了下来,看着大堂中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两个人, 询问的那个人发现自己刚刚说得那么大声了,连忙小声地问,“你怎么觉得会是太女殿下出事了?” “前几天城外不是发现尸体吗?县衙不是说是江湖追杀吗?”那个人非常认真地说, “江湖人士的尸体,我们这些年见得还不够多吗?”同桌的另外一个连忙说, “是呀!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城外都有江湖打扮的尸体” “对呀!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另一个人附和道, “这次跟以外的有什么不同吗?”隔壁桌的一个人听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插话了, “对呀!这跟太女遇刺有什么关系”同桌的人连忙反应过来, “你想呀,那些追杀的人为什么要在城外杀人呢?”那个人反问道, “因为进了城他们就能投靠武录司。” “对,只要杀了那些追杀自己的人,进了城就能投靠武录司,而且那个人虽然不知道是有几人,但是能出动二三十人来杀,肯定也是门派的心腹大患之类的。” “而且近几年想要投靠的人大部分都是一起结伴,被人追杀在打斗中肯定或多或少都有伤亡” “但是这次主要是只有单方面的尸体,那就是追杀的一方全被杀了”那人非常认真地说道, “全被杀了?”听到着,众人都睁大了双眼, “这种事情,如果是一个人做的话,那么这个人肯定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而且如果叛逃的话,肯定是有风声传出来,但是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不奇怪吗?”那人反问道, “而且他费了那么大半天杀了那些追杀的人,肯定是有受伤的”那人继续侃侃而谈, “那你怎么说城门怎么多天,天天严查有没有受明显刀伤是在查这个人”同桌的人反应过来, “对呀,但是为什么这么久了,还在排查,那肯定是没有任何收获呀”另外一个人恍然大悟, “也对呀!” “主要是还有一件事情让我猜出来的,除了我们宁城,还有永昌城,陵水,桐乡,华泾这几个郡县城外也发现了尸体。”那人语气非常沉重的说着自己的发现。 ------------ 第九章 转移视线 听到这话权苓钰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有点厉害了” 她看了一眼楼下,被自己派到一楼大堂的两个人,朝着她们颔首, “你说什么?另外几个地方也发现了!”同桌的人惊讶地说了出来,周围听到这话的人都非常震惊,窃窃私语声四起, “也发现了?” “永昌城,陵水,桐乡,华泾这几个地方好像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已经坐到说话人隔壁桌的苓宁说, “是的,你们看一个城外发现尸体这倒是可以说是武林追杀,但是怎么多郡县外都发现了,你们想想?”那人微微抬眼,瞥了苓宁一眼,并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那照怎么看来,我们宁城的县令根本就没有认真查这件事情,根据以往经验处理的?” “怎么能怎么说呢,说不定尸体就跟以前一样,县令没有想这么多” “不过之前那些人也真是可惜了,差一点就能脱离江湖了”有人非常可惜, “你不要把那些人想得太好了,虽然有些人说不定手上没有沾过普通人的血,但是说不定他们手上沾上江湖人士的血很多”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那几个也发现尸体的其他郡县的人好像也有人过来打听这件事情”有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了出来,马上就有人附和, “你是说前段时候在城外问了一下事情的就离开的人是其他郡县的人过来打听的!” “但是说不定是江湖出什么大事了,只是风声还没有传过来”坐在另外一边的苓惠缓缓道。 说完这句在场很多人都没人说话,很多人陷入了沉思, “你说得也是,我记得上一次江湖出动那么多杀手还被反杀无人生还的那次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有人想到了一桩江湖旧事, “这件事有点印象,如此看来江湖中又出了一个厉害的人物,厉害得让一群人恐惧。”有人连忙反应过来那人说的是谁附和道, “这么看这说法也是可能的!那位这十年究竟在哪里,朝中知道的应该也屈指可数,如果冲着她来的,那岂不是知道在哪里了?” “但是怎么说究竟如果真的是那位出事的话,我们很快也会知道。”有人幸灾乐祸道, 好多人都恍然大悟地连忙点头,然而,还有仍有一部分人困惑不解寻求答案,还有一些人选择离开,大堂的热闹瞬间少了一大半, 苓惠与苓宁也回到二楼权苓钰身边,权苓钰轻轻的关上窗户,手中茶汤荡漾,眼中晦暗不明,低语道,“苓惠,苓宁,看来这宁城还是有聪明人” “是的,不过谈话途中我这边注意到有人离开。”苓惠仔细地回想刚刚在楼下注意到的事情, “聚华楼怎么说都是消息汇聚之地,在这里面谈论的事情,就算是小道消息也难免惹人耳目,只是,不知道离开的那人,在宁城算是哪边的势力。”苓惠语气非常轻松,但是后面严肃起来, “无论是哪边的人也很快就会知道”权苓钰并不在意, 谈话间大堂里的人已经换了话题讨论, “我记得这些年不买那两家账的人其实很少” “要说不买账的话,文昌书院现任掌事应该不买账很多年了,但是一直以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现在说不定了,好像前几天刺史设宴有动静,但是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点风声都没有流出来。” “怎么说文昌书院有不买账的理由,但是近些年两家的行事越发的张扬了,以前还会遮掩一下,现在是完全不遮掩了,也真的是奇怪。” “再怎么说他们背后的靠山是那位的恩人之一,不过他们开始张扬后真的没有想到还是碰壁了。” “好像是在宁山寺碰壁的吧!” “我记得宁山寺不是一直都不买两家的面子然后被他们打压得够呛。” “但是那两家舍得撒钱呀!”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有些时候虽然不买账但是看在钱的份子上有些不过分的要求还是会同意的。” “比如包寺之类的。但是包寺也是这段时间的事。” “你说的也是,我记得前几个月,宁山寺主持不是说他请到了一个大师来,那两家的人非常想见,但是一直都没有如愿。” “你说那位大师呀,那位大师好像每个月都是随缘见人,前去的人把自己所求或者愿望投进寺院内,或者寺院外的许愿箱里面。” “大师会在许愿箱里面选出他感兴趣愿望,然后进行批示,在这些愿望当中他也会选有缘人相见,但是这些年得到批示的人非常少,见的人就更少了,不过一直以来那两家的人一直以来都没有见到过。” “然后我记得他们两家人搞了一堆事情,然后好像还闹到刺史那边” “闹到刺史那边了??” “是呀,闹到刺史那边了后,刺史好像上山去找了一下主持。” “但是下山后不知道刺史跟他们说了什么,然后他们两家就没有想着一定要见了,只不过从那么时候开始每次说要见有缘人的时候都会包寺。” “这个感觉像自己如果见不到他的话,也不让其他人见到他,只不过每次大师都见到了!” “所以只要是这天很多人都会跑去寺庙外面,看看自己会不就是幸运儿,同时也看那两家的热闹。” “但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呢” “不过不知道那个大师是什么身份,让那两家就怎么认了” “不过我觉得这个转变真的蛮大的呀!” “我记得宁山寺那位大师没来之前,真的是过的有点艰难。” “摇出来的签不合心意,都要朝寺里面的弟子发难。” “不过现在他们应该是翻身了,自从大师来了后,他们对待他们的态度真的是跟之前天壤之别。” “几乎每个弟子都从中赚到钱,而不是像以前一样。” 听着外面的谈话声音,权苓钰疑惑着看着他们,他们都摇了摇头,看来这个宁城真的值得好好逛逛, “看来这宁城,这水的确值得好好摸摸。”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声音, “你说啥,明天宁山寺被包了?” “是呀,原本我打算明天去的,这下子铁定进不去。” “你傻不傻,那肯定是大师又有有缘人要见了。” “不过包寺的人是谁?” “还能有谁呀,那两家呀,不过这次好像请了宁城所有有权有势官员的女眷。” “真稀奇呀!这次竟然请了所有女眷,往年那两家不都是两家包寺的吗?这次竟然怎么好心请其他达官贵人也一起去,感觉有点奇怪呀!” “管他奇不奇怪,明天就知道了。” “殿下,看来我们明天有地方去了”听到这段话,苓惠惊喜地连忙回头,苓宁也跟着回过头来, “那么多人都在的确适合去一下”权苓钰正在沉思听到苓惠的话点头, ------------ 第十章 尊宁 宁山寺 一大清早宁山寺外,一辆马车缓缓地驶到宁山寺门口附近的小道上, 苓惠驾着马车停了下来,然后跳下马车,从位置旁把台阶放在地上,对着车里面权苓钰说道,“小姐,宁山寺到了!” 坐在苓惠身边的少女也跟着下了车,站在台阶旁朝着马车里伸出手, 权苓钰从马车上走了出来,手顺势搭上在一旁等候的少女手上下了马车,她头上戴着帷帽,帷帽里面面纱遮面, 今天,她穿着一身湖绿色衣裙,显得年轻充满活力,金红双色的腰带缠绕在腰间,长发挽起隐藏在帷幔里面,脖颈处缠绕着紫色的围脖,她拍了拍围脖,狐头从里面伸了出来,舔了舔她的脸庞, “好了好了,不要缠那么紧好吗?” 紫狐听明白她说的话,动了动自己的尾巴,缠绕的就没有那么紧了, “小姐”怯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权苓钰微笑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位光看外貌就跟自己同龄的人,“青莲,不用那么小心,你也适应了几天了,再说苓惠不是也在吗?” 苓惠上前拍了拍青莲的肩膀,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她看着苓惠鼓励的眼神,坚定地点头, 权苓钰朝四周望了望,现在还很早但是已经有人在宁山寺门口不远的地方等待,抬头看着面前宁山寺的牌匾,停顿了一下带着他们走了上去, 刚进寺门,一个小沙弥就迎面而来,朝她们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大师说今天一早会有贵客上门,没想到真的有,请几位随我来。” 小沙弥好像早就预料到她们的到来,它非常熟练地引领着他们往前走去, 权苓钰眉头微皱,没有迟疑地跟着小沙弥走去,穿过长长走廊,拐七拐八,走到寺院客堂外,小沙弥看向权苓钰,“这位施主,大师在里面等您” 权苓钰颔首回应,轻轻的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坐在榻上打坐的人,权苓钰了然,“果然是你呀!” 面前的人是正是武录司挂名的尊宁大师,她取下头顶的帷帽,握在手中, 随着开门声尊宁大师也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看着她满脸微笑,“我算着时间想着您应该快醒了,就先来到着宁山寺这边等你。” “顺便帮你的远房师侄赚点钱?”权苓钰盯了他好一会戏谑的说道,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他微微一笑,“名声在外,这钱肯定是该赚的,毕竟我大师的名头摆在这里,只要我在这里就总有人想见我。” 听到她的质疑,他连忙解释,同时递给权苓钰一杯茶, “但是也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见到我,来这个寺院的人他们有各种所求,我只挑我感兴趣的愿望批示,而这些让我感兴趣的愿望中也有人是我想见的,但是那两家的人好像并不想我见其他人”他语气中充满了可惜, “我就想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他们赚点钱吧!”他一只手握着佛珠,认真地说,听到这话权苓钰笑着摇头, “那这么说有缘人你心中早已选定,而你就透口风给弟子说你想什么时候见一下有缘人,当有人询问起让他们真假掺着回答,然后你也不怕事情败露?”权苓钰非常严肃地看着他, “放心吧,我都把握着一定的度,这次他们应该是借着我的名义,请了宁城达官贵人家的女眷了。” “请女眷?”权苓钰秀眉微蹙疑问道, “他们这些宁城的达官贵人中,有些人不合,有些人只是浮现表面,他们这次马上就要去京城了,肯定是要有个环境让他们展现的,又刚好我放出风声出来,他们那些人肯定也会闻风而动。” 权苓钰沉默了,转头看向窗外,“你这个安排很好,但是...”停顿了一下,她轻轻叹了口气, “作为珑儿的半个师傅,你怎么不让她闯江湖呢,见识一下人心险恶。” 听到这句话,他非常惊讶地看着权苓钰, “您当年闯江湖,可是搞了满身是伤呀!”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充满了后怕, 权苓钰眼神躲开他的注视,看向别处, “只是让我发现,入了江湖,他们从小都认识,半路的朋友,都是会背叛的。” “这就是江湖呀!” “是呀,这就是江湖,江湖能看到很多高位看不到的事情,所以无论怎么样都是值得的。” “叽叽”,“叽叽”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权苓钰低头看着,围在脖子上的紫狐蹭蹭权苓钰的下巴,“卿卿,你想出去?” “叽!” “那就出去吧!”说着拍了拍它, 得到主人同意的话语,嗖地一下就不见了,权苓钰看着它消失的地方,表情严肃地转头看着他“那些人知道你来这里什么吗?” “这些年我在不同寺庙都待了很长时间,也见了很多人,这里面有您需要的东西。”说着拿出一个本子,递了过来, “那在宁城谁知道你的身份。”权苓钰看着递过来的本子,严肃地问道, “刺史跟院长知道!”他想了想非常确定地说, “那就怪不得了,你跟刺史在级别上都是一样的,你在这里代表的是你巡查寺庙,他就插手不了寺庙的事情,估计很多人都在猜你的身份吧!”权苓钰犀利的眼神看着他, “您今天是打算做什么事情吗?” 权苓钰连忙反问“你说呢?” “今天包寺的那两家,一个姓夏,一个姓唐好像是那位九年前新封的伯位之一,常意伯的亲戚,但是好像是远亲,你应该知道那位九年前一共封了十位伯爵,你如果想今天带在寺里面就不要戴着帷帽了”他提醒道 权苓钰愣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晦暗不明,过了好一会,“我知道了” 说着打开房门,风迎面吹了过来,手中的帷帽在随风摆动,她看着站在门口的苓惠,“看来你们知道他在这里,所以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让我做了一下易容。” 苓惠从权苓钰接过帷帽,认真地解释道“我也是刚刚看到院内种的兰花才知道他在这里,易容是想着殿下您肯定是想探听消息,所以提前准备。” ------------ 第十一章 少女 寺院内静悄悄的,刚走出院门口,看到他们出来了站在不远处小沙弥走了过来, “贵客你这边需要休息还是我带你们去逛逛。”小沙弥轻声问道, “今天包寺的客人来了吗?”权苓钰询问道, “包寺的客人还没到,但是有些她请的客人到了一部分了。”小沙弥想了想说道, “宁城的达官贵人经常来宁山寺吗?”青莲好奇地询问道, “宁城的达官贵人们大部分选择初一或者十五的时候会相约过来上香,或者在寺里面供长明灯。” “那他们对大师的态度呢?” “他们对于大师的态度有缘自会见,其实大师也给过其中有几家的姑娘作了批示,给她们指点了迷津。”小沙弥仔细思考, “那他们求的是什么?” 听到这话,权苓钰来了兴趣,连忙反问道, “那些大部分做了批示的愿望,求的都是事业。”小沙弥想了想回道, “哦,事业呀!”权苓钰喃喃道, “是的,会在那些愿望中选择他自己相见的人,他们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缘人,会在两日后写下自己的许愿时候写下的生辰八字交给主持后摇签。” “在解签的过程中,会告知结果,也会口头告知批示内容,而大师见有缘人的日子是在包寺的前一天,这个主持解签的时候也会说的。”小沙弥认真解答道,看到自己说了怎么多,小沙弥连忙说, “贵客,您需要我为您们带路吗?或者您们想自行前往呢?”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那你这边跟我们指一下方向吧,我们自己过去”青莲沉吟片刻说道, “从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在前面的分岔路左拐直走一段距离就差不多到了,她们现在已经有不少女眷已经过来了” “好的,多谢”青莲微微颔首,道谢之后,小沙弥朝着他们来时另外一个方向走去,看着小沙弥走远了, 权苓钰看向旁边的苓惠, “苓惠,等过去了,我们就分头逛逛吧,我身边有青莲就可以了。” “好”苓惠点头,表示赞同,走到一个分岔路口,苓惠往另外一边走了过去, 权苓钰带着青莲往左拐,朝着那条路没走多远,就听到一旁不远处窃窃私语,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你说她们两家的女眷也真是的,每次相约礼佛都是最后一起到的,”一位女子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之前倒也算了,这次她们是东道主,最后倒也是应该的” “不过宁山寺新来的大师究竟是什么身份,放在以往的话,他们那两家除了固定的礼佛时间,可是很少来这里的。” “这个新来的大师也真是厉害,让整个宁山寺的都硬气了起来,” “不过你知道他们两家这次请我们过来干什么呢”那人小声地问道, “他们两家叫表舅,表伯的那位不是圣上封的伯爷吗?” “但是我记得这个爵位好像不是世袭”那人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记得那位伯爷的子嗣不多。” “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两家才会想办法让女儿去京城呀!” “可是我记得那位伯爷除了长女年纪大点嫁了出去,其他的孩子都没有定下来,现在就想着把他们送上京”那人惊讶道, “怎么说在京城一个地方学习的话,只要经常接触总是有机会的” “像那家的长女不就是嫁给了右相的长子,好像还是右相长子亲自求的,这一个都嫁得那么高了,这两家知道了肯定会动心思的,所以这次才来这里求个好签。” “我记得之前她们好像一直都没有让大师见他们,好像有几个得到了大师的批示,她们连批示都没有。” “那怎么说她们两天前投了愿望进去,刚好大师说要见有缘人,觉得说不定今天就有个好签出来,说不定还能见上大师。” “我记得他们现在重中之重不应该是过几天国子监的巡查吗?” 声音渐渐变得越来越小渐渐消失在风中,权苓钰看了一眼发声的方向,唇边勾起一抹微笑,前方不远处。有好多个空置的茶台映入眼帘。每个茶台上,都放着茶壶和茶具, 环顾四周,这里是闲聊交谈的好地方,于是,她选了个位于中央的茶台坐下,开始煮茶, 青莲站在一旁,给权苓钰递上所需之物, 煮水,温杯,注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周边的过来歇脚泡茶的人也多了起来, 前面不远处位置上坐了一个芳华少女,她泡茶的手法放荡不羁, “琳琳,你怎么一来寺就跑过来这里?”这时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少女看到她走了过去,听到她的话,那个少女连忙站起身来, 让权苓钰一眼就注意到她衣裙腰间的紫色的腰带上插着的鞭子, “整个宁城都知道我跟那两个人不合,还请我家来寺里面,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她翻着白眼,语气非常不爽的撇了撇嘴。 “琳琳你今天可不要跟他们吵架了呀”白色长衫的少女温柔地叮嘱道, “放心吧,她们今天请我们过来无非想炫耀一番。谁叫之前又抽到好签又得到了大师的批示的人是我,但是抽到好签能不能得到大师批注或者被大师见那就不一定了。” “我记得她们前几天好像是写了许愿纸,今天应该会有结果,到时候就看好戏就可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接连几口将茶喝尽,眼睛四处看,就注意到权苓钰面前的茶台上已经冲了好的茶杯, 她连忙走了前去,礼貌地福身行礼,“这位姐姐请问你面前的茶我可以品尝吗?” 权苓钰抬眼看着她,微笑着打量着她,然后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请便。” 话音刚落被叫琳琳的少女就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那个跟着她一起过来的白衣少女看到此景连忙说:“琳琳你别怎么喝,如果被她们看见了肯定又说你是在牛饮糟蹋好茶。” “一群附庸风雅的人,什么东西传过来,就喜欢用来装点门面没意思”她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非常鄙夷道, 说完,她转头看着权苓钰,好奇的问道:“这位姐姐是哪家的,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我嘛,只是大师的贵客,请”权苓钰思索片刻,微笑着说, “哦,今天大师来贵客了,大师的贵客那肯定也不是一般人”少女双眼一脸,满脸欣喜。 “你们怎么不去求签呢?”权苓钰看着少女明媚的眼神,想起什么疑问道, “哼,那两家说他们没到前不准求签,那我们肯定要早点事做”少女冷哼一声,突然想到什么看向权苓钰。 “这位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逛逛?”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跟兴奋。权苓钰注意到,一旁的白衣少女试图拉了拉她衣袖,却被她轻轻的抽开了。 “当然方便”权苓钰微笑着回答, ------------ 第十二章 书院掌事 权苓钰顺水推舟地跟随着她们脚步,在寺院的道路上前行,刚走没多远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增大, “唐家的人,都在文昌书院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知道大师要见有缘人,就直接包寺了,看样子她们进京应该是板上钉钉,就期望有个好签,最好能见一下大师。” “进京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什么好炫耀的,他们两家向来嚣张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 “不过,这次不还是踢到铁板了,之前文昌书院掌事放的话,他们不是当场就愣住了,” “这事你也知道呀!我记得他们封锁了这个消息,这个事情还是参加晚宴的我爹回来告诉我的。” “我觉得我们这群人应该都知道,毕竟那天我们的父亲都参加了晚宴。” “不过他们挑衅文昌书院院长已久,这次五年一审查的关头,肯定是要威胁一下,只不过这次一连被几个人威胁,之前一直都在忍耐着,怎么说总要发威一次。” “但是这位掌事他敢放出这句话,他应该有十足的把握。”有人声音坚定地说道, “怎么说你知道他?”有人好奇地问道。 “那位掌事大人,他可是女帝陛下在世最后一年的文科前十,不仅如此,他还顺利通过了文昌书院的考试,再次跻身前十之后,就直接进入文昌书院了。” “不过之前十年好像都在其他地方的文昌书院教书,因为资历足够了,然后又因为宁城刚好空缺掌事,所以他就过来任职了,初来乍到,那两家人刚开始应该不知道他的身份,度过了几个月平静的日子。” “后面就开始搞事情了,毕竟要做的事情肯定要完成,只不过好多次都在他身上碰壁了也算得罪了,等他们知道他身份后,已经结下梁子了也不好化解。” “你怎么知道得怎么清楚呀!” “这是我们家在京城的亲戚说的,那个时候亲戚想跟他结亲,但是被拒绝了。” “那怎么说,那位掌事还是未婚?”有人惊讶的问, “应该是结了吧,我记得当初他好像开出了条件,只有同意了他的条件的他就会考虑。” “那是什么条件”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摇了摇头, “他那天到底是说什么话呀!”有个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的人问, “他说,文昌书院每任掌事只有被撤职的没有主动请辞的,这天下间,唯一能撤我职的只有两位,那就太女跟女帝。” “他真的这样说的!”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震惊,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是的”有人肯定地点点头。 “咦!琳琳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去喝茶吗?”有人注意到她们走过来,朝她们的方向打招呼, 站在那边议论的是四个青春洋溢的少女,他们都穿着青色的衣裙,但是腰带颜色各异,其中一个少女注意到走在琳琳身后不远处的权苓钰, “琳琳,你后面那位是?” 琳琳转过头,看向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微笑,“大师的贵客” 听到着回答那四个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们来了吗?”琳琳扫视了一圈问道, “来了来了,她们一到就去求签去了,不过我们可不知道她们求了什么签”站在最旁边的少女回答, “她们既然求完了那你们求了吗?”琳琳的话音刚落,转身看着跟她一起过来的权苓钰, “姐姐,我我就不陪你了,你可以在附近逛逛” 权苓钰微笑地回应她,又看了看她前面聚集在一起的少女们, “几位看样子都是武将之女,武艺也从未懈怠。” “是的,我们六个都是,而她们的武功如何,那可就说不定了。”少女骄傲地说道, 权苓钰带着青莲走向一处角落,那个地方能看到在场所有人的动静, 身后议论声随风飘来, “琳琳,你为什么带这位姐姐过来我们这边,她们两个人要知道那个姐姐是大师的贵客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 “大师要见的贵客可都不是普通人,而且见贵客和见有缘人也不冲突,有缘人不都是求签吗?” “琳琳,我记得你之前求了签不是得到了批示吗?求的是什么呢?”青衣红色腰带的少女问, “那当然是事业呀,哪里会求其他的,不过我觉得说不定大师也只会见求事业的有缘人呢?” “你怎么说,之前每次见的有缘人都没有什么风声,肯定都不普通。”有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的,如果他们是普通人的话第二天估计全宁城都知道了,而且今天见的这个可不只缘人还有贵客呢?”琳琳点头附和, “那这位姐姐会是什么身份”青衣黄色腰带的少女疑问道, “我期望她会是我想到的那个人”琳琳满脸微笑, 听到身后的讨论声,权苓钰的唇角轻扬,捕捉到身后传来的低语。那几个女孩子政治素养还是不错的,不过文科前十,文昌书院考试前十,难道是他,以时间来看,怎么会还是掌事呢, 微风拂过,带着花的清香,走到了的角落,刚好那个地方有东西遮挡,让青莲去另外一边,刚坐下没有多久,便注意到两边的少女们脸色骤变。 从远处望去,朝他们走来的少女一个穿着白色衣裙,裙摆上绣着金色花纹,头戴珠翠,而站在她旁边的少女,穿着翠微色的纯色衣裙,腰间一条红色的腰带,头饰简约, 权苓钰看着那位叫琳琳的少女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那两个少女都变了脸色, “姐姐他不来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而且我求了什么签跟你们也没有关系。”说话声音突然变得很大,因为离得有点远权苓钰也只听到其中一句,说完那两个少女就甩袖离开了, 权苓钰皱眉,摇了摇头,看到他们走远了,原本站在两边的少女们聚在一起, “今天这么没有见到刺史家的姐姐呢?”一个少女疑问道, “你怎么说好像也是”有人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发现的确少了人, “她们两个怎么今天一点就炸呀”叫琳琳的少女不解道, “还能有啥,估计求的签不满意,见不到大师被训了,毕竟她们马上就要去京城了”有人幸灾乐祸猜测,停顿了一下连忙道, “听说两人根本就不想去京城,但是拗不过了”有人跟她们两人住得近地说, “她们在今天之前好像已经培训了很多在京城的礼仪了。” “去京城不就是好事吗?” “我记得京城那个他们家的亲戚是没有多少女儿吧?” “你们难道没想过,她们在宁城可是能当老大的。” “在京城那种达官贵人云集的地方,她们真的能过得比在这里还舒服吗?”其中一个少女反问道, “你说得也是哦” “那我们也去大殿吧,说不定能抽中个好签呢?” ------------ 第十三章 察觉 那些少女们一起结伴的往寺院主殿方向走去,权苓钰慢慢的起身,青莲连忙走了过来,“小姐,我们跟过去吗?” “不了,这热闹我们就不凑了”权苓钰微微摇了摇头, 权苓钰循着记忆往回走,走到一个岔路口看到苓惠朝她走来,“怎么了?”权苓钰疑问道, 苓惠走到她身边,看向自己来的方向,“她们都来了都在大殿上,好像卿卿也在里面。” 权苓钰闻言,惊讶地看着苓惠,“它怎么跑到里面去了?” 苓惠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应该是又找地方睡觉了,不过它闻到小姐的气味,应该会出来的。” 权苓钰抬步往前走去,苓惠与青莲紧随其后,当他们逐渐能看着殿前正中央燃烧的香炉时,三个人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 大殿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尖叫“哪里来的狐狸?” 话音未落,一个紫色的身影从殿内疾驰而出,速度非常快, 叽叽声中,卿卿嗖地一下就抓住权苓钰的衣裙,连忙蹦回在脖颈处环绕,权苓钰回过神来,抽回看着殿内的视线,用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卿卿,感觉到它身体在微微发抖, 没过多久,有人从殿内走了出来, 权苓钰的视线落在为首的出来的两位少女,她们就是先前跟那些少女不欢而散的两个人,在她们身后不远处,有个特别的少女吸引着她的注意,那个少女紫白渐变衣裳,站在后面对着前面的两个人在那里疯狂的翻白眼,察觉到权苓钰的视线时,立马换了一副满脸微笑的表情, “咦,怎么不见了”为首的两个少女往四处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口中还嘀咕着。 “狐狸是山野之灵肯定是跑得没影了。” “真的是可惜了”为首的少女叹了口气,流露出几分遗憾 “铃儿” “蓉儿”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两个人连忙回头, “母亲” “母亲” “你们两个给我安分一点,你表姐都被拘在家里不能出门,你们能出门就已经很好的了。”从殿内走出来的贵妇小声咬牙切齿说道, “我们马上就要去京城了,今天可难得抽了个好签,就是可惜见不到大师。” 权苓钰感觉到有人看着她,她顺着目光望去,就看那个穿着紫白色渐变衣裙的少女,目光闪烁地看着她,随后慢慢地退后,退到站在最后面的一个贵妇人身边,她小声嘀咕道:“老娘终于不用在陪那两个虚伪的女人。” “柒儿,你这说什么话,我看你是巴不得她们早走” “主持怎么还不出来说大师有没有见到有缘人,我刚到的时候看到寺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 “确实如此。”另一人附和道。 此时,从殿内走出来一位沙弥,他面带微笑,神态从容道“今天大师已见过有缘人,并且还接待量远道而来贵客。” “哦?”一位贵妇忍不住好奇,“那大师今天见的有缘人抽了个什么签?” “这个有缘人求得是上上签,与大师短暂交流后就已经离去了。”沙弥微笑地解答道, “今天除了有缘人,主持说大师今天还见了远道而来的贵客。”沙弥话语一顿,继续说道, “贵客?” 所有人都互相看了看,纷纷都摇头表示,充满了疑问,就在此时,有人注意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权苓钰, “大师之前可从未见过什么贵客。”一位站在后面一个贵妇低声嘀咕道,随即看到站在最前方的贵妇走向那位陌生的女子面前, “这位小姐面生的很,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贵妇声音温和满脸微笑,她站在权苓钰的面前上下打量她,苓惠跟青莲两个人连忙准备上前拦住,却被权苓钰抬手制止, “您可是那位大师的贵客?来到宁城有没有找到落脚之处,若不嫌弃,不知是否方便来我家小住?”贵妇见权苓钰沉默不语,她又继续说道,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权苓钰扬起嘴角,满脸微笑地直视面前的贵妇, 贵妇略显尴尬,却又迅速掩饰过去,轻描淡写地道:“不!没什么,您既然是大师的贵客,肯定也不是一般人,我家有两个孩子准备前往京城,不知您是否有意跟着一起同行。” “京城我可以自己去,为什么一定要跟你家去呢?”权苓钰眉头微挑,似笑非笑地回应道, “这位小姐远道而来的宁城,应该只是单纯的路过吧。我们宁城是前往京城的重要道路,又因为大师在此,所以很多人路过宁城的人都慕名前来求签许愿,期望能求见大师。”说着她停顿了一下, “你是大师贵客的身份传了出去,我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暂居我家。我们两家在宁城地位显赫,可以帮你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说着她向权苓钰伸出手,然而,她的手还没有触及对方,便被权苓钰轻轻一拂,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哦,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权苓钰挑眉道,“还是你以为我孤身一人,你所说的困扰对我来说都不成问题,多谢这位夫人的好意。” 转身间,权苓钰目光注意到有人正拉着那位贵妇的衣袖。 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苓惠和青莲紧随其后, 那位贵妇从旁边人手中抽开刚刚被她拉住的衣袖问道“弟妹,你为何拦我?” “这个人有点奇怪,他似乎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既然是贵客那肯定不是一般人了,说不定我们宁城就有她的靠山。”那个贵妇轻声说道, “真的?那就看看她的靠山会是谁了” “光在宁城有靠山可是不行呀!现在的女官除了少部门职位外,大部分都晋升困难,职位停留在原地,难以突破。到了京城光考试通过了可不行,想要有个好职位,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说得也是”另一人点头赞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然而权苓钰并不在乎身后的两个人,径直的走向寺院大门,刚迈出寺院的大门,就看到寺院门口周围站满了很多人,不远处,屹立着一个许愿箱,有人在不远处书写着,还有人将自己的愿望投了进去, 权苓钰她走到马车旁,停下了脚步,回身对身后的两人说, “走吧,我们去文昌书院” “文昌书院?”青莲露出疑惑之色。 权苓钰没有回答,径自走进了马车,苓惠收起台阶,跟青莲两个人坐到马车前面, “驾!”伴随着一声吆喝,马车开始缓慢地移动, 权苓钰坐在车内,目光看着窗外变化的风景,脸色非常凝重,刚刚看着寺院内的火光突然反应过来,接下来我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那就去看看引我到这一步的人究竟想干什么, ------------ 第十四章 前往书院 马车行驶在前往文昌书院的道路上,没过多久就驶进了文昌书院的山门地界的大门,有人上前准备拦车,苓蕙拿出令牌一晃,便没有阻拦,马车畅通无阻地驶进书院, 有学子在山下的院田内劳作,他们抬头看到这辆马车满脸疑问,目送着马车远去, 马车穿过了山下的院田,地势逐渐平坦,不久后,一座的雄伟的书院映入眼帘,正是文昌书院的主院, 马车朝着主院的方向行驶,最终停在了文昌书院主院旁不远处留给客人居住的院落,驶进最里面院子文渊阁前, “院长!院长” 一声急切的呼唤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有人匆匆走进院长的院子里。 “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不用着急”院长说着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左手还拿着一本书,他看着来人, “院长,出大事了!有人手持文昌令牌直接住进了文渊阁,这文渊阁被人住了,过几天那边来人了住那啊!我听说那边的人好像已经到宁城了。”来人语气急促,显然是焦急万分。 “柯弄,你都当了我这么久的掌事令了什么时候能稳重点?” “文昌令牌?手持文昌令牌的人可是在文昌书院地位斐然,级别比我高,那边来人从级别来说肯定是跟我平级的,住的地方没有关系,那边的人现在应该在宁城微服私访吧”院长并不在意,眼神中透露出深沉与从容, “应该是的,但是他们应该怎么查都是正常的,不过那两个家族应该没有精力在我们这边了。” “不过他们还有没有精力过来还不一定的,这几天有什么热闹吗?”、 “我记得昨天聚华楼有人在传前几天在城外发现的尸体是有人刺杀那位,虽然话题很快转移了,但是还是有风声流出,然后今天上午他们两家的女眷们还是照旧去寺里。” “这么说事情再大,也没有送孩子进京重要呀!” “她们想要当尊宁大师有缘人,希望大师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你说错了,那几个武将家的丫头,其实还是不错的。” “只是,院长你觉得住进文渊阁的会是哪位贵客呢?” “吩咐下去,别随意打扰她们,这几天城门的严密的盘查,还真的不知道究竟盘查的是谁?” “另外几城好像都派人来,你说他们的人会不会提醒呀!” “那可不一定哦,说不定都不会呢?说不定他们也乐见他们倒霉呢!” 正当两人低声议论时,又有一个人匆匆走了进来,“院长,住在文渊阁的那位说,她想看一看文昌书院的院长纪事”听到这话,在场两个人都睁大了双眼, 院长柏信柯连忙把手里的书合上,他微微眯起双眼,挥了挥手,“告诉那位,我稍后会亲自送过去”,他如此说着,目送来人离去, “文渊阁的住的什么人呀,一住进来就要看院长纪事。”站在一旁的柯弄沉默了很久,开口问, “持文渊令牌的人的确有权利看我的院长纪事,只是,我很好奇他看到了院长纪事后是无动于衷还是有所动作”他轻轻的卷起书卷,手掌一抬一落地拍着, “那本纪事……”柯弄欲言又止,似乎觉得此刻的院长心情难以捉摸。 “不是写了很多,是写了非常多东西”他嘴角微扬,思绪飞转而且持文渊令牌真的会看院长纪事的人,应该来说只有那位了吧?终于来了,不枉我这番准备,院长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满脸微笑, “你说什么,那位大师的贵客直接去了文昌书院?” 而在另外一边刚回到唐宅的两个贵妇脸色大变地听着下属的汇报,震惊在宁山寺见到的少女竟然去了文昌书院, “是的,属下是看着她的马车畅通无阻地驶进了文昌书院。”下属低头,恭敬地回答道。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贵妇挥挥手,目送着侍从的告退, “姐姐,那个少女马车竟然能畅通无阻地进文昌书院,那怎么说那个少女的靠山是文昌书院的那位?”另外一个贵妇疑问道, “哼,若她真有所依仗,又怎会一出宁山寺就直奔文昌书院?”年长一点的贵妇安抚地拍了拍手, “但是能驾着马车畅通无阻的驶进书院,这不是普通身份能够做到的,但是能将马车驶进书院的也不在少数,不过今天也不是休沐,马车还进了书院,真是奇怪!”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说不定她是文昌书院的学子,我得好好权衡一番。"年长贵妇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文昌书院文渊阁 权苓钰半卧在榻上,手里握着刚熬好的药,青莲在远处的案桌上在帮她分拣书院掌事亲自送过来的院长纪事, 苓蕙从外面走了进来,坐在了榻边,“殿下,怎么不见一下柏信柯?” “看来你确定是他了。”权苓钰抬眼看向苓蕙, “是的,他这次应该是自己主动接任宁城的文昌书院。”苓蕙点头,从权苓钰手中接过已经喝完的汤药,又从旁边端了新的一碗汤药送到她面前, 权苓钰眼中闪过一丝迟疑,看着面前的药,停顿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你觉得他认出你了吗?” “虽然刚才主要是青莲去拿东西,我在后面观察,我们两个目光对视了一眼,至于他有没有认出我来,那就说不定了”苓蕙迟疑道, 青莲手中拿着五本纪事走了过来,苓蕙没有对她道,“你先按照时间顺序看,看完再告诉我,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看着青莲拿着纪事走了回去,权苓钰嘴角勾起微笑, “他那么聪明,说不定已经猜出来是你了。” “殿下选择来文昌书院是为了什么呢?” “宁山寺中为首的两位贵妇,应该就是唐家的,既然说我没有靠山,那我就在宁城给他找一个靠山。” “在宁山寺听到那些贵女们讨论的事情,柏信柯好像在跟他们两家斗法,就是不知道谁输谁赢。” “我对他的能力和聪明从未怀疑。” 苓蕙听得到这话,突然想到什么,马上反应过来,“君上难道?” 权苓钰没有回答,喝完手中的药,就往后靠,“他那么聪明不是吗?” 过了好一会权苓钰突然想起什么“苓宁,现在还在城内吗?” “是的,她应该还在聚华楼。” “让她去那两家开的酒楼看看,看看能不能带来我想要的东西。” ------------ 第十五章 前因 京城 城东聚华楼上贵宾雅阁, 一人静静地立于窗前,透过窗户看着来往的行人,还有不时巡逻的巡逻兵, “看来左相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今天的巡城营的官兵,似乎比前几日更加精神抖擞了。” 身旁的另一人,却是微微一笑,反驳道:“与其说是左相的话有分量,还不如说是璇玑军出城的来得更有分量,整个京城还有多少人不知道璇玑军出城意味着什么呢?” “不过宁城那边是什么情况,我这几天看了宁城方面的信息” “一个州府附近有四个私立书院不是很能说明问题不是吗?” “国子监的那群人是怎么通过的审查的” “要想申请私立书院主要是看各地情况,宁城富庶周边人口密集,多开几家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宁城有点还真的有点奇怪。” “宁城的现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宁城文昌书院的那位整出来的吗?” “你是说柏信柯是吗?” “是的,不过他的手段还是让宁城的那些人抓不到把柄” “不过谁叫当地的那几个被他抓住了把柄了。” 窗边的女子,她满脸微笑,余光扫过城门,一个背着古琴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男子缓缓走出城门,身影逐渐清晰,面容也逐渐展现在人们眼前。 看到女子不语,身旁的人疑问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当看到行走在街边的那个人,她的面色凝重起来, “是他吗?还是长得像而已?”她疑问道, “让人查一下吧!看看他落脚在哪里,查一下究竟是不是他?”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这么多年终于让他查到京城了,真的是可惜了!” “如果真的是他不就是一个好的人选吗?” “你说得没错!” 宁城文昌书院 权苓钰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手中朝池塘撒鱼食。青莲走了过来,提议道“小姐你要不在书院里面走走,好像今天书院里面有论政,要不去听听?” “哦?论的是什么?”权苓钰停下手中的动作疑问道, “好像是论的是书院院长接下来做法对不对,应该怎么做?”青莲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权苓钰微微一笑“他这是把学生当智囊团了吗?”说罢,她起身,来起了兴致, “我听他们说,院长他好像都从来没用过他们讨论得出来的办法,好像院长跟其他三家斗法是公开的事情。” “那就去凑凑热闹去吧” 说着她转身走回屋内,从苓惠手中接过帷帽,随后在青莲的陪同下,走出了院门。 看着青莲非常熟悉带着她走过书院内穿梭,终于,在不远处的庭院外看到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在那里各抒己见, “我觉得你这说法不对”一个声音在其中响起,坚定而有力。 权苓钰来到了最后一排,找了个位置坐下,桌上早已备好了茶水与点心,青莲拿着茶壶在那里熟练地泡茶,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几家针对我们院长的原因是什么,还不就是他们开办的城宁书局的质量太差了,无论是书局还是书院,你交了多少钱就给什么质量的纸张跟书本,而且书局的那些人还想接手我们书院的书本跟纸张。” “是的,我记得前因的确是这样。” “因为的确文昌书局的工作量巨大,所以院长开始的确有点松动,那边说就先承担一半的印刷任务,并展示了他们为其他书院印刷的书本,院长表示会慎重考虑,并打算对城宁书局进行一次审查,就审查的结果来判断城宁书局合不合适,然后”那人停顿了一下, “然后没多久那个城宁书局的就跟院长在房间吵架了,还吵得非常大声,我记得我们一群人去凑热闹的时候架已经吵了很久了。” “对对,我们院长反复在强调,说书局的确是过了审查能承接书院印刷,但是你们想接我们文昌书院的印刷,符不符合要求都要看我们这边对你们城宁书局的审查。”有人在一旁补充。 “城宁书局的那个不是反复在说我们通过了州府审查,也得到三家书院的认可,怎么就不能了,问院长还想不想在宁城混了。”那个人幸灾乐祸地说道, “然后院长就直接送客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还惊动了刺史大人” “是的,我记得那天刺史大人单独过来了,但是结果很不愉快。” “我远远地看到刺史大人脸都黑了。” “真的,你胆子怎么大都敢去看刺史的脸色。” “其实主要好像是那天恰好是院长到宁城文昌书院的头半年,他似乎一直未曾离开过书院,也未曾与刺史以及那三家有过交集。” “我记得城宁书局在上任掌事在的时候,就想着接书院一半的印刷了,但是一直没有提起。” “所以呀,他们是觉得新的好拿捏,所以过了半年就开始跃跃欲试了。” “不过刺史也碰壁过后没多久他们也就消停了。” “然后没过多久就传出我们院长的大名了,我记得那个时候去聚华楼全在讨论院长在其他地方的事迹,在我们宁城怎么怎么样,说在另外一个地方当书院院长时其他私立书院有想接文昌书院的印刷都同意了,为什么在宁城就不行了。” “我记得那个时候谈论声蛮大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声了,然后后面安稳了一段时间。” “不是城宁书局自己出事了吗?” “我记得有人告说钱给少了,自己书明明卖了很多,结果才给了一点稿费。” “还有说自己买的书是多少钱的,质量很差,而他的朋友所购买的同样书籍,质量却犹如天壤之别,一问自己的是最便宜的。” “我记得城宁书局现在好像是明码标价把,所有书都是分成三个价格,根据买书人的预算推荐” “但是他们之前没有在书局上把价格标上,好像后面因为这是刺史大人把城宁书局管事叫了过去后,就开始有变化了。” 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有传言说,这是我们院长在背后推动的,但是那几天我们院长在闭关。” “不过这段时间城宁书局分外紧张,幕后东家亲自出马了。” “今年好像是私立书局跟书院的三年小查五年大查的关键时刻。” “五年大查好像关系着那三家书院还有书局的命运,是不是会易主。” “而且,我听说我们院长也位列审查人员之中。” ------------ 第十六章 结论 “那就怪不得了,我记得前段时间,囊中羞涩但是想买书,去到城宁书局一问,发现所有纸张书本价格都一致了,就连上课必备的书便宜了,搞得我想捡漏的捡漏不了。” “我记得没有错的话刺史大人好像也来过吧?” “你看我们院长多狂呀!刺史亲自上门,还不一定买面子呢!” “但是不知道说了什么,我看刺史脸色不错,院长的脸色却如同乌云密布,阴沉得可怕。” “什么!院长的脸色变黑了???” “难道院长是被威胁了吗?我印象中好像院长都次都是大获全胜的啊!” “不过,前几天的那个热闹倒是让人回味无穷,哈哈哈。” “我记得好像是刺史大人在唐月楼设宴,宴请了书院的院长和书局的掌事,是关于即将到来的审查,分析他们能不能保证过这次审查。” “我记得名额是根据书院吸引学生的人数,要不然那三家书院那么卖力,隔壁州那边都能看到他们在那里挖,人四处搜寻有潜力的学子。” “不过我们州私立开的跟其他州的也不一样,其他的都不会集中在州府附近开,好像就我们宁城的私立书院就在州府附近,而且教学科目跟我们书院上的大同小异,其他州的私立书院还有特色的科目,除了我们都必学的还有学医的,有退休的工部工匠教手艺的,还有专门习武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三家好像没有练武的课,之前学的估计都忘光光了” “我记得综合还是单一书院,关键在于所聘请的师资。能在我们书院执教的先生,最低要求必须过了京考” “是的,不过他们三家请来的大儒,一个月才来宁城一次,停留不过三日,而且宁城所有学生都能听他讲课。” “我记得他们上课的课本,除了跟我们一样的,还有大儒的亲笔注解” “哦,只是注解,我觉得也没什么特别的,我记得这些年他们书院内部的几场考试每个人都是合格的,但是一到结业考试还不是有一堆人没有合格。”有人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权苓钰原本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闻言皱了皱眉,然后轻叹了口气。 “好了,我们别再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了。现在,我们该好好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怎么做?这还不简单?等巡查来了直接戳穿呀!” “你不是忘了吗?我们书院里,也有老师们想让他们通过审查的。” “那就假意顺从,待到时机成熟,再一举揭露” “那就这几天让人去城宁书局闹呀!” “闹啥闹,他们书局早已对那些购买低价书送了钱” “哦?你也收了?” “我起初并未多想,以为是大好心给钱,没想到背后竟有这样的事。” “想来他们现在应是忙得不可开交。” “对了,你们难道有没有听说昨天聚华楼的传闻吗?”一人忽然忆起昨日发生的事情,急切地插话, “什么传闻?” “那个传闻只是稍微讨论了一下,话题虽然很快就转移了,出来一点风声都没有我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按照以前只要传闻在聚华楼一传播,不出一天差不多就全知道了,但这次,却是如石沉大海,悄无声息。” “或许,许多人都在暗中观望,等待着县令老爷的笑话吧。”另一名知情者补充道。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哑谜?” "对啊,到底在说什么?"众人纷纷好奇地追问。 “算了我不敢说”刚吐出这句话的弟子急忙摆手另一位知情者也连忙摇头,仿佛要将所有的知识从脑海中摇出,"我也不敢妄言。" "究竟是什么传闻,让你们如此畏首畏尾?"有人忍不住追问。 “就是,就是” 两人面面相觑,口中支吾,不敢说出昨天的传闻。他们的眼神闪烁,疯狂地摇头。 权苓钰笑了笑,轻轻抿了口杯中的香茗,缓缓道:“他们两个的意思就是,若是昨天的传闻是真的,或许我们无需多做任何举动,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坐在最后的权苓钰,有学生间相互交换着眼神,看看认不认识坐在位置上的人, “你难道就是今天住进文渊阁的贵客吗?”一位学生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贵客你能帮我们院长吗?” “我听你们说了怎么多,你们的院长好歹也是当年的文科前十,文科前十这个成绩在文昌书院的各地院长里面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怎么简单的事情都处理不好的话,他怎么配的上文科前十的荣誉呢?而且他的狠话都已经放出来了,能让他离开的条件已经给出来了,就看他们怎么接招了,不是吗?” 一个学生带着满脸的困惑,转头问旁边的人:“院长说了什么?我应该没有漏重要的话吧?” “那些话,心里明白就好,没必要说出口。” “不过,话说回来,那两家的背景,真的能撤得了院长的职位吗?”一个人小声试探, “好像真的不行”被问之人沉思片刻,最终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便静观其变,看这场戏如何上演吧。” “都散了吧,今日的结论便是:坐观其变。” 话音刚落,此处的学生都站了起来,四下散去,权苓钰也慢慢的起身,迈出了步伐,青莲紧随其后, 当周围的人群逐渐散去,只剩下她们二人行走在小径上时,青莲终于忍不住开口,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小姐,宁城书院院长她那句话...” 权苓钰轻轻转身,她淡淡地回应道:“他那句话没有任何问题,被人挑衅了就要有所回应,他已经算得上是在宁城的权贵都在场的地方放下这段话,也算的是他的反击了。” 踏入文渊阁,权苓钰轻轻摘下头上的帷帽,递给一旁等候的青莲。此刻,房间内的苓惠听到了外面的响动,好奇地走了出来。 “小姐回来了,刚好,书院送餐过来了” ------------ 第十七章 提前庆祝 权苓钰身影刚走回文渊阁没多久,另外一端的院长院子里,正埋头于一堆繁琐的文书之中,偶然抬头,目光被外面的天空吸引,晚霞如火,透过窗户的缝隙,将房间染上一片瑰丽的色彩。 “柯弄”他轻声呼唤,同样也在一旁查看文书的柯弄,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合上手中的文书看向他, “时间不早了你去问问,他们今天讨论出的结果是什么。”柏信柯的语气平静,看着外面的天空。 “知道,我现在就去”柯弄起身回应,说完就离开房间了, 柏信柯独自一人,目光投向窗外,看着外面的晚霞,晚霞如血,映照着他深邃的眼眸。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国子监的人明天就会到书院审查私立书院跟书局,然而,来者何人,却仍是个未知数。 他记得在那十个人中有一个的家属是在国子监任职的,来的会不会是他们家的人,若真是此人前来,那么,他们为了通过审查,显然是做了周全的准备。 他低头扫视了一眼桌上摊开的文书,双眼微微眨动。那些曾被揭露的问题,此刻已经被他们巧妙地解决了。 显然,这两家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巡查,知道巡查会私访,是下了大功夫,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毫无破绽可寻。难道说,自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顺利通过审查吗? “院长,院长!”沉思中,柯弄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他们得出什么结果了”柏信柯抬头询问道, “呼……呼哧,他们得出来的结论是,呼哧,就看好戏就可以了。”柯弄气喘吁吁地说道 “怎么就得出了看好戏呢?”柏信柯眉头微皱,对这个结论感到有些意外和不解。 “文渊阁的那位贵客也去旁听了,她在最后说你在数日前所放出了狠话,就看他们怎么接招了。” “你是说这是住在文渊阁的那位贵客?”柏信柯再次确认道。 "正是。"柯弄点头肯定。 柏信柯站起身来,开始在屋内踱步。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透露出深深的思考。就在这时,柯弄的声音再次响起:"另外,我听说有人在唐月楼偶遇了启邻伯的弟弟,乌启深。" “看来他们那几家是做好准备了呀!”柏信柯停下脚步,眉头微皱。 柯弄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大人我们要准备吗?” “他们都安排好了,我们还需要准备什么呢?”他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哦,对了,我刚才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宁教授,他说他们上完晚课后会在书院的议事厅等候院长。”柯弄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补充道, “看来今天晚上我们书院内也不太平呀!”柏信柯闻言,眉头微皱, “但是有些人明明知道您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还是劝说你是为了什么呀?”柯弄不解地问, “为了什么?因为他们是宁城乃至宁州本地的人,他们有些人虽然支持我,却不愿轻易得罪那两家,今夜的这场谈论会,恐怕又是一场表面功夫,做给别人看的罢了。” “您这边跟柳大人那边说了吗?明天柳大人也要过来,” “他是书局的管事,自然不能缺席,他毕竟职位比我低,所以推卸责任推卸得也干净利落,不像我,想我推卸责任都推卸不了” “毕竟在宁城文昌书院最终决策的是我”他如此说着,步出了房间, “相信文渊阁的贵客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吧!”他看着文渊阁的方向感叹道, “苓宁是说她看到了谁?” 文渊阁刚吃完饭的权苓钰,正坐在院子外面吹风,突然,苓惠神色紧张地念出了一条苓宁传来的信息。权苓钰眉头一皱,看向苓惠,询问着信息的内容。 “乌启容的弟弟。”苓惠简洁地解释道。 “哦?乌启容的弟弟呀,看来我们的院长大人,审查不想过,也得给她们过呀!”权苓钰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 “如果我推算得没有错的话,明天早上巡查一行人就抵达书院,下午刺史,本地县令、院长书局的掌事跟巡查一起审查各书院和书局资质”。 苓惠轻声补充道,突然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非常小声,“而且,他们其中一队也快要到了。”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转向苓惠,“那明天在走之前,我们看一场热闹吧。”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权苓钰转身向屋内走去。 夜色渐暗,宁城的唐家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已经开始提前庆祝了, 唐家家主唐浩南坐在主位上,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他举起酒杯,目光扫过台下座无虚席的宾客。姻亲夏家董家,以及庞家,贾家这两个明面上帮助他们掌控书院的人都齐聚一堂, “看来明天的审查,已然是胜券在握。”一人拿起酒杯,向唐浩南恭贺道, “那是自然。”唐浩南自信满满地回应, “这次国子监巡查为首的是启邻伯的胞弟,那可是我们伯爷的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呀!” “如此一来,岂不是万无一失?”有人窃喜。 “那就是说文昌书院的那位也构不成阻碍了?”听到有人这么说,有人疑问道, “他虽然是阻碍,但是也总有解决的办法的,说不定是我们的机遇。” 夜色中,一阵阴风吹过,似是在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今天晚上我已经让人去好好跟他谈谈了,若能说服他,那就明天顺利进行,失败的话就是他送给我们机遇了。” “家主还是高明呀” “家主的想法非常好” “家主,能否透露一二,明日您有何打算?” 听到这些恭维,唐浩南微笑着挥手道:“此事若提前透露,明日便无惊喜可言。待明日事成,我们再在唐月楼设宴三日,共庆胜利。” “好”众人齐声应和, 唐浩南看着众人,心中充满了满足,他们开始享受桌上的佳肴,谈笑风生,互相恭维,共同期待着未来五年的辉煌。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唐浩南感到无比的满足和自豪。 ------------ 第十八章 巡查 第二天 晨曦初露,三辆马车缓缓驶进文昌书院。早有眼尖的学生在院门口等候,一见马车到来,便热情地上前询问:“请问您们是国子监的巡查史大人吗?” 车内传来沉稳的应答:“正是。” 学生微微颔首,恭敬地说:“院长已提前告知我等,巡查史大人们此次人数众多。因此,院长特地安排您们入住文思阁。不知大人们意下如何?” 车内之人稍作思忖,随即回应道:“文思阁甚好,我们不挑地方,有劳你费心引路了。” 学生闻言,心中松了口气,随即坐上了马车。马车启动,带着他们朝着书院最大文思阁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马车车厢内一片寂静,学生用眼神询问驾马侍从,那人也只回了个手势,看到手势学生点了点头, 马车终于抵达文思阁门口,学生下车,目光落在门口等待着的一位白衣人身上。那人白衣胜雪,衣袂飘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凌乱,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 学生心中暗自赞叹,连忙上前行礼:“宁监院好!”声音中充满了敬意。 “好,你先回去上课去吧”站在门口的宁监院宁监院微微点头,朝着学生轻声说道, 然而学生似乎并未立刻离开的意思,在偷偷看自己,眉头微皱,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还不快走” “监院,您今天这一身真有翩翩公子那味了,怎么之前穿得那么顺便呢?”学生调侃了一句,然后立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这兔崽子,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宁监院轻声嘀咕着,眼角余光却瞥见马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他连迎上前去,笑容满面地说道:“欢迎国子监的两位大人来到宁城,不知两位大人是先想休整一下,再与我们院长见面,还是直接……” “先休整一下吧”那位穿着一身蓝色长衫毫不犹豫地回答,淡淡的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想都没想直接说, 宁监院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也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酒气。 “既然如此,那便请两位大人先行休息,我就不打扰了,里面的东西都准备妥当,若有任何需要,如果缺什么就询问学生即可。” 他这般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不消片刻,他已踏入议事厅。刚一进门一群人看着他,目光聚焦在他身后“别看了,人家现在不会来的。”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 “监院你是不是去等人了吗?人等到了吗?”有人看着他身后疑问道,其他人连忙点头, “我们这次的这两位巡查史呀,其中一位身上还带着酒气呢!”他调侃地说道, “身上带着酒气的是谁?”听到这话,柏信柯眉头微皱问, “还能有谁呀,那位伯爷的弟弟呀!”他轻描淡写地回应。 柏信柯轻叹一声,“那看来,我们只能等他酒醒了才能谈事情了。” “可别拖到下午了,们的时间可不充裕。”其他人提醒道。 “刺史大人他们大概何时抵达?” “定的未时四刻,但是可能会晚一点,至于其他人,或许会早些到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大家就先散了吧!”柏信柯略作沉吟,如此说道。 有人忧心忡忡,“那这样的话我们就下午岂不是就会陷入被动?” 他淡然一笑,安抚道:“下午不会有事的” 看着柏信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众人见状,互相点了点头,纷纷结伴离去。只有监院还仍留在原地, 柏信柯拿起桌上的书本准备看,然而,他注意到宁监院还未离去,于是眉头微皱,轻声问道“怎么,你还不走?” “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来今日之战,你定能大获全胜。””宁监院上下打量着他,开口道, “他们会赢,但我也赢!”柏信柯轻轻一笑,他翻着书漫不经心地说道,, 宁监院一愣,眉头紧锁:“你在说什么?他们赢了,你怎么也算赢?” 宁监院想到什么连忙说道“你怎么说你是打算服软了?” 宁监院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你现在服软了,可是他们买不买账也是个问题呀!” “但是我也不能让我自己成为他们的踏脚石不是吗?”柏信柯慢慢说道, 宁监院震惊地看着他,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不愧是文科前十呀,看来我的学习还不够,还是有向你学习的地方。” “放心吧,你就当看一下好戏吧,我会让他们都尝一下从云端跌落深渊刺激。每日提心吊胆的滋味。”柏信柯对他保证道, 宁监院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解:“什么,他们赢了还能从云端跌落深渊呀!” 柏信柯听到他的疑问,却并未立即给出解答。宁监院等不到答案只能离开了,宁监院等待了一会儿,见对方沉默不语,只得无奈地转身离去。 望着宁监院离去的背影,柏信柯放下手中的书卷, 这场即将开始的好戏,或许,要不然让我的学生们也看看呢? 文渊阁 权苓钰坐在院子里,看着池塘中的鱼儿,手中在不停地用勺子舀着碗里的药, “小姐”一声轻柔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沉思,权苓钰迅速将手里的药一饮而尽,青莲走了过来,从权苓钰手中接过空碗, “小姐,苓惠姑姑去准备昨晚您说东西了,下午我会跟您一同前往去议事厅。”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问道,“下午还需要给您易容吗?” 权苓钰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不用了,今天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们便直接回京。” “回京?可是,小姐,您现在的身体好像还不太适应长途奔波”她面露忧色地说道。 “你傻了,除了陆运,不是还可以坐船” 权苓钰突然面色凝重,“我们在宁城待了也够久了,想必京城的舆论也传的是时候了,若再拖延,只怕会有更多未知的风波缠住孤了。” “对了,刚刚好像看到不远处的文思阁有动静,应该是巡查的人住了进来,不过他们没有先去见院长,反而选择留下来休整,也真的是奇怪了。”青莲若有所思地说道。 “看来另外那个根本就压不住他呀,他们两人,已经做了决定。” “对了,我刚刚听学院的学生议论,院长让有兴趣的人下午都去议事厅旁听,只是要求不能发出声音。” “哦?他做得很不错呀!” ------------ 第十九章 审查开始 时光匆匆,转眼已是午后。 权苓钰钰轻戴着帷帽,悠然前行,身旁青莲走在前面带着她前往议事厅, 沿途,不时有学生向她致意,问候声此起彼伏。 “贵客您好呀!”一声问候,洋溢着敬意与热情。 “贵客您也是要去往议事厅的吧!””有人好奇地询问,语气中带着几分亲近。 “我们也是呢!”其他学生纷纷附和, “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呢?”有人说道,“先生说这是提前锻炼我们的抗压能力。” 权苓钰扫视了一眼面前与她打招呼的学生们,发现都是来过昨天的谈话会的, “是呀,我也是过去看热闹的。”她淡淡地回应。 ““确实呢,听说除了我们,另外那边也请了很多人过来”有人补充道,“看来他们怕我们院长不认账似的。” “你别说,他们有些人午时还没到就来了,听师兄说院长要把帷幔放下来,这还不如放屏风呢,至少能挡住他们那张张让人倒胃口的脸。” “你这种话以后出了学院就要可得收敛些。”权苓钰钰微微皱眉,提醒道, “毕竟今天来的这些人,在宁城或者宁州数一数二的人,万一你将来进京会试通过了,如果回到原籍任职的话,说不定还是要跟他们打交道。” 听到权苓钰的话语在场众人他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谈话间,众人已经走到议事厅了,厅内已经有人提前坐在那里了,那些学生本来想带着她去寻找座位,然而,就在这时,看到有人朝她走了过来, “您好,院长给您单独安排了个位置,您这边跟我来”柯弄恭敬地说道, 听到这话,旁边的一名学生插嘴道:“贵客您跟着柯弄去吧,他肯定会给你安排一个绝佳的位置。” 另一名学生也附和道“是呀!是呀!柯弄的位置是最好的” 说着他们跟权苓钰告别,一帮人就往左边走了过去, 权苓钰跟着柯弄往另外一边走, “我给您安排个绝佳的位置,从那儿,你连院长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柯弄轻声说道, 两人绕至议事厅的后方,他在墙上一阵摸索,然后用力一推,墙面竟然无声无息地滑开了。他边推边说, “我以前一直不知道这墙有什么用处,为什么每一座文昌书院每个教室都有这个设计,直到我听说总院的人会不时下来查看学院授课情况,院内也经常这样监督学生,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用途。” 听到他这样碎碎念,权苓钰没有回话,她静静地凝视着前方,透过那层朦胧的帷幔,可以看到院长座位的位置。而她自己则站在旁边不远的地方,那里恰好可以方便地泡茶。权苓钰对这个位置满意地点头,“你家院长做得不错” “您满意就可以了”柯弄微笑道,“只要您满意就好。这里准备的物品一应俱全,茶叶也都是上等之选。稍后还会有精美的糕点送上。学生那边也有糕点和茶供应,不过另外那边就他们自己准备,只是……唉,只有我们家院长最可怜只有茶,还是个越喝越冷的茶。” 他说着说着突然唏嘘道,然后迅速调整了情绪,转身离开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座位,青莲已经开始在烧水了, 权苓钰凭借着记忆,往另外一边走了几步,果然发现了一张床榻,坐在床榻处透过帷幔也能清晰地看到大厅中的一切,她轻声呼唤:“青莲。” 正在烧水的青莲,听到呼唤抬头,看到权苓钰坐在榻上,脸上带着一丝倦意。 “我在这里小憩一下,等那边开始了,你再叫我”权苓钰轻声说道,未等青莲回应,便已动了动帷帽靠在榻上,闭上了双眼。 青莲走了过来,拿起旁边的被子,轻轻地盖在身上,脑海响起苓惠的叮嘱,“陛下现在在恢复期,要让她多休息,中午时分,无论怎么样也要让她安睡片刻。” 时间在快速地流逝,议事厅静悄悄的,很多人都在闭目养神, 突然,一个熟悉而清朗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乌巡查史,冯巡查史欢迎来到宁城的文昌书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权苓钰听到声音微微皱眉,紧接着另外一个声音响起, “宁城是个好地方,我还非常庆幸我抽中了这个地方。” “哈哈,巡查史大人此言极是,看来我跟巡查史大人还是有缘呀!”听到说话声权苓钰慢慢睁开了双眼,缓缓地起身,就看到青莲在泡茶询问道,“现在开始了吗?” 青莲摇摇头,回答道“现在只差刺史大人尚未到来,因此尚未正式开始。” 权苓钰伸手调整头上戴着的帷帽,透过帷幔看着大厅一群人在那里寒暄,青莲把茶水端了过来, 人群中看到了好几个在宁山寺见过的熟面孔,甚至还包括唐家的贵妇, 权苓钰抿了一口茶水,看着人影窜动的大厅,也注意到柏信柯在跟人寒暄时顺便往这边看的关切的眼神,也看到了站在柏信柯身旁的人,那个人是宁城文昌书局的掌事吗? “刺史大人来了!” “县令大人也到了!” 权苓钰看着从外面进来的两个人, 手指在茶杯边缘划过,脑海中,想起院长纪事的字迹,宁州刺史元文庭曜凌三年前十,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到刺史的位置上,看来他确实有着不俗的才干和能力,说不定之前的仕途还是一帆风顺的,看来柏信柯给他栽了很大一个跟头呀! 权苓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耳边突然传来声音:“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权苓钰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帷幔, “好!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柏信柯转头看着两位巡查史, “两位巡查史哪位传达国子监的评定呢?” “我来”乌启深说着从宽大的袖子里面缓缓抽出一个圆盒子,然后拿着在手上在大厅内朝他们转了一圈,小圆盒有个封口没有破损,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打开了圆盒,抽出来了里面的卷轴, 他展开卷轴后,把卷轴给了另外一个冯巡查史,冯巡查史拿到卷轴低头念道, “经过三年小查,以及这些年会考和结业考试情况,宁州的私立书院的数量三座,书局保持不变”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现需审查近五年内学院所用的书本,各书局五年所印的课本书籍,每位审核人员每个抽五本,对纸张随机书写检查。” ------------ 第二十章 卷宗 宁鼎,城宁,宁城三所书院的院长相继步出, 为首的宁鼎书院院长说:“巡查我们这边都准备好了,书籍我们这边特地准备了两份,一份是全新没用书局给的样本,另外一份则是为了今天的审查,临时从学生手中暂时收上来现在在用的书本。敬请大人随意抽查。” 城宁书局的掌事也紧随其后,“在下亦已备齐历年印刷的课本,以及近五年内所有出版的书籍,乃至纸张一应俱全,供巡视大人查阅检验。” 听到他们怎么一说,乌启深满意地点点头,柏信柯心中了然,难怪他们书院的书卖怎么贵,如果学生都是用质量好的书的话,那就查不出什么问题,书局里面便宜的书卖得快,那剩下的就只有贵的了,的确聪明, 感觉到身边的文昌书局掌事想要说什么,他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四家纷纷都抬上来了五个大箱子,宁鼎书院院长恭敬地说:“这五个箱子里面的书我们都是打乱放的,大人们可以随意抽查。” 乌巡史微微一笑,说:“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有劳刺史大人先来吧。” 刺史大人略一沉吟,转向柏信柯和柳大人说:“还是柏大人跟柳大人请?” 柏信柯温文尔雅地笑了笑,客气地回应道:“还是刺史大人请吧。” 几人谦让推辞间,已被逐一打开,看到箱子都打开了,他们分散开来,在每个箱子里面巡视, 帷幕后的学生们个个伸长脖子,低声议论着,“你们说两位大人会怎么抽呢?” “我有种预感,他们似乎已经万事俱备了。” “看院长的模样,淡定自若,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但我心里总是忐忑不安,院长都来回踱步好几圈了。” “拿了,终于拿了。” 他们依次把他们抽中的书籍摆放在箱子前的长桌上。 “你们都选好了吗?”乌启深问, 柏信扫了一眼面前的书籍,轻轻点头,乌启深转向身后跟随着他们来的几个官员,示意他们上前,他们连忙走上前来,开始仔细地检查起来, 在帷幔的另一侧,权苓钰从榻上缓缓起身,青莲迅速为她续上茶水。 “他们应该要到了吧?”权苓钰轻声问道。 青莲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漏刻,估算了一下时间,“按照他们的速度,算时间他们应该都快到各城了。” 而在此时宁城城外, 一队骑兵正风驰电掣般向城门而去,他们的到来,立刻引起了周围百姓的注意,众人纷纷停下脚步,脸上充满了好奇,“这些人究竟是谁?” 骑兵们在距离城门不远处的地方逐渐慢了下来,驻足的百姓这才终于看清骑兵肩甲上的吞肩兽兽首的纹饰是麒麟,有人惊护出声,“麒麟!”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敬畏。 那队人马从他们面前驶过,周围的百姓们开始窃窃私语, 有人急切地询问着刚刚惊呼出声的那个人:“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对呀,是什么军”有人追问道, “璇玑!”那个人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 “璇玑?这有什么玄机吗?”有人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我说的是北斗七星中的璇玑”那个人耐心地重复道, “哦,你说的是璇玑军啊! ”听到这话的人说话声音变小了,这一瞬间,周围的气氛似乎都凝固了, “那这么说前几天传闻是真的?”有人惊呼出声,有人张大了嘴巴,手指颤抖地指向正在通过城门军队, 他们目送着那队骑兵,快速地穿越城门,骑兵在城中道路上疾驰而过,行人纷纷退避三舍,“这是什么情况?” “跟过去看看!”有人提议。 于是,一群好奇的人跟随着骑兵的足迹,直到他们在宁城县衙前停下。 “你们什么人?”县衙的守门的衙役询问道, 骑兵从马背上跃下,为首的手持一枚金光闪闪的令牌,“我等乃璇玑军,奉命调取城外无名尸体卷宗。” 县衙的衙官,瞥见那令牌,脸色顿时一变,态度也恭敬了几分,“原来是璇玑军的大人,失敬失敬,几位大人跟我来吧” 他转身引路,一边走一边偷偷向两旁经过的衙官使眼色。那些人看到他身后的人都震惊在原地,根本就没人注意到他的使眼色, 他带着他们走到卷宗存放的库房,库房门口小房间里,库房管事抬头看见了他们,也看到了他身后的璇玑军, 璇玑军的领队,眼中不可置信看着库房道:“你们...竟然结案了?” 衙官微微点头,声音平静而坚定:“是的,此案已由县令上报刺史,刺史大人也批准结案。”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库房的管事看了一眼他们,旋即璇玑军的人迅速上前,亮出令牌以示身份。管事见状,赶忙小跑出来,打开库房的锁,推开库房的门走了进去。“靠近门口的这些,就是最近结案的卷宗,右边是单独存放与江湖事务的,左边的就是存放着我们县衙发生的大大小小案件的,请问这位大人要调哪个?” “我要调的,是城外大量无名尸体的卷宗,”为首的璇玑军平静地说, “您指的是近日结案的城外大量尸体案件吗?”说着库房管事走向右侧,看着库房管事走向右边, 璇玑军的领队他皱起了眉毛,目光紧随其动。 只见他从江湖的案卷中抽出最靠前的卷宗,一共拿出来了三份,摆在他的面前的案台之上, “这一份是案宗原件,另外两份是誊抄的副本。”他简洁地说明。 话音刚落,璇玑军领队直接拿起卷宗的原件,管事跟衙官相视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 就看到他干净利落地在台子上的本子上签字, “真不错呀,竟然怎么早就结案了,还把卷宗放在江湖事务中,原件我拿走了,让你们的县令跟刺史大人好好想一想怎么面对诘问把!”他微微一笑,语带嘲讽, 话音未落,他便头也不回地往县衙外面走, 库房管事跟那个衙官互相使眼色,听到这话脸上均露出了惊慌之色,其中一人连忙往马厩跑,另一个往府衙大厅跑,刚走几步想起,县令大人他们全去了文昌书院, 璇玑军领队拿到卷宗后一走出县衙,就看到县衙门外聚集了很多百姓, 领队面色狠厉地扫视了一圈,人群纷纷让路,目送他们骑着马往城门而去,人群刚要散去, 却有人眼尖地发现,县衙的便门有人骑马匆匆离去, “他这方向?”有人低声议论。 “那个方向,不就有文昌书院么?” ------------ 第二十一章 沉默 文昌书院内,寂静肃穆。 “对于这个结果,几位大人可有异议?”乌启深扫了一眼面前四位负责检查纸张书籍的官员所写的判定,目光转向询问刺史跟柏信柯, 柏信柯沉默不语,乌启深见状,继续道:“既然无异议,那便继续进行纸张的检查吧。” 话音刚落,三位院长跟书局掌事便捧着纸张,一一站在那四位官员的面前, 墨香四溢,早已备好。四位官员几乎同时挥毫泼墨,个端正的“查”字跃然纸上。纸张墨水的晕染得恰到好处,官员们写完,各自拿着纸张展示给众人。 “各位如有兴趣,不妨也上前一试,检查纸张墨迹。”微微一笑,朗声道, 闻言,坐在前面的人纷纷起身,走到桌子前,他们随机抽取一张纸张,挥毫泼墨, 过了许久,人们陆续完成了书写,回到座位上。桌子上的纸张墨迹晕染得都恰到好处。 乌启深点了点头,满意地说:“现在检查完成,各项都是合格的,请问几位大人有没有意见?”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柏信柯,再一次询问道, 然而,等了很久,柏信柯始终沉默不语,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窃窃私语声渐渐响起, “院长是怎么了?怎么一言不发?”有人忍不住低声问道。 “你看那些纸张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就算说肯定也被挡回去的吧。”另一个人猜测道。 在另外一边,人们的议论声更加热烈。 “柏信柯是不是服软了?” “这真的是稀奇了!” “这样一来,通过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文昌书院柳掌事看着柏信柯一直默不作声,疑惑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柏信柯则回报以稍安勿躁的眼神。 “既然如此,宁鼎,宁城,城宁三家书院,跟城宁书局的审查通过了,恭喜!”乌启深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右侧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唐家家主一直静静地坐在席位上,不动声色地向城宁书局的掌事使了一下眼神,掌事立即会意,微微点头表示了解。 随后,城宁书局的董掌事走了出来,他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巡史,刺史、院长大人,在下有一事相求。” “哦?董掌事但说无妨。”乌启深疑问道, “一直以来,我们书局希望跟文昌书院的合作,然而,院长总是以需要接受书院单独的审查为由推辞,不知今日,能否请院长在此地,当着各位大人的面,进行一次审查呢?”董掌事深吸一口气说, “的确要接文昌书院的印刷要进行单独的核查,柏院长你这边一起核查了吧”乌启深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乌启深转头看向柏信柯,在众人的瞩目下,柏信柯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权苓钰则轻抿一口香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透过帷幔微笑地注视着大厅的每一个角落,这场大戏终于要到高潮了。 柏信柯的目光在大厅中扫过,他的面庞如同静止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你们虽然都通过了国子监的审查,但要通过文昌书院的审查,却还差得远呢。”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坐在右侧的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有人不甘示弱地质疑道:“柏院长,您凭的是什么认定城宁书局不行?” 又有人急切地追问“城宁书局检查都没有问题,怎么就不能接文昌书院的单?” 更有人不客气地指责:“柏院长,即便您与城宁书局有私人恩怨,也不能拿书院的事务来开玩笑啊!” 质问声此起彼伏,柏信柯一言不发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突然,有学生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为什么不符合了!” “为什么?”另一人迫不及待地追问,其他人全竖起耳朵听, “保密呀,这是唯一且最重要的一条。” 其他人连忙反应过来,有人没听清,便扯了扯旁边人的衣袖,很快,在场的学生们都明白了这一点。 “呵呵,”柏信柯轻笑了两声,周围的质问声逐渐消散,“应该不止是我,连前任院长都多次提及过此事,只是你们一直未曾真正上心。” “院长,您跟前任院长若有重要叮嘱,我董某人绝不敢有丝毫遗忘。”董掌事平静地反驳道, 柏信柯微微点头,目光转向柳掌事,缓缓开口:“好,既然董掌事说没有印象,那么柳掌事,你来告诉我,文昌书局最重要的一条规则,究竟是何?”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而柳掌事早已洞悉其用意,他从容地走出人群,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文昌书局自开国以来,规矩众多,但若论及最为核心的一条……”柳掌事故意顿了顿,引起众人好奇, “那便是保密。”柳掌事终于吐出了这两个字,声音低沉而坚定。 “这一点,不仅是我,前任院长还有你们签字画押的各项条款上,应该都有这一条吧” “你们无需告诉我这些年来做到这一条了。” “这些年来,因为印刷泄露在县衙堆积如山的卷宗,可是厚厚的一沓呀” “那都是之前发生的事情了”董掌事皱了皱眉,反驳道, “是的,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柳掌事平静地回应,“但即便是独家的新书,你们都能做到严格的保密。” “你们连我那天说的话都能守口如瓶,密不透风。”柏信柯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群,看着他们表情的变化。 “那么,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一要到你们三个书院的小考,答案能传得满宁城的人都能看到呢?”他连番追问,在场的一半人面色大变,甚至连国子监的巡查史一行人, “这,我”城宁书局的人刚要开口辩解,却被柏信柯挥手制止。 “我一直困惑,为何你们三家书院平时成绩合格率在八成以上,然而到了结业考试的时候,合格率却骤降到五成,直到那天,我在外面亲眼看到有人在传你们三家书院的即将要考的小考试卷”柏信柯的目光在三家书院院长的脸上逐一扫过,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我们学生都是真材实料考出来的成绩!”宁鼎书院院长急忙反驳,声音中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 就在这时,文昌书院山门外,有人匆匆下马,连忙朝书院内跑去。 ------------ 第二十二章 条件 “果然不出柏信柯所预料的那样,他们想要的还是太多了!” 看着三位院长在互相推卸责任,说他们书院这边没有泄题的嫌疑,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权苓钰感叹道,目光往右边看去,看到为首的唐家的人脸色铁青, “够了”柏信柯打断了他们的辩解,“三位院长跟掌事把话说得好听,这是谁都能做的事情。” “柏院长,你现在把他们的问题说了出来,让他们对着改不就可以了,为何还是要剥脱文昌书院印刷的机会?”一旁早已坐在座位上的旁观的乌启深,跟另外一个巡史坐在一起,慢慢的品着茶说道, 柏信柯微微皱眉,瞟了一眼回应道:“乌巡史,你说得倒是简单,也对你们国子监的人可不知道我们文昌书院的规定。” “你们国子监掌太学,以及各部的官学,新设的书院司和书局司虽然监管私立书院和私立书局的时间不长,但是我们两个毕竟分属不同的部门,既然这个书局有意接手我们文昌书院的印刷的业务,那就必须遵守我们文昌书院的规矩。”柏信柯说到这,乌巡史闻言,似乎想起什么,随即闭上了嘴, “更何况,文昌书局印刷的,可不止是课本书籍试卷,一旦他们接手,意味着他们有机会接触到的是整个宁州的机密,这其中包括了学子们结业试卷,让城宁书局接手,难道是想跟小考一样,在结业考试前答案传得满天飞吗?” “小人绝对不敢。”城宁书局的董掌事闻言,脸色一白,颤声道, “你不敢,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心动,如果有人给你,或者给你们工匠很多钱,让他们私自多印刷一些,你说他们在金钱的诱惑下敢不敢这么做呢?” “柏院长,这件事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一直坐在一旁听着的刺史连忙插话, “没那么严重吗?结业州考的结果,关乎的是我们州多少人能拿到前往京城的资格,宁州下辖二十四个郡,那就是二十四个文昌书院,虽然每个在书院读书的学子们都有两条路可以走,但是我相信绝大多数,只要拿到了合格,都是会选择进京的。” “刺史大人,难道你想让整个宁州在京城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吗?请刺史大人你不要忘记,凡是上京城的学子面临的第一场考试就是检验过往所学,我记得从开国至今可是从来没有在第一场考试中有人不合格,你想要宁城的学子成为其中之一吗?” 柏信柯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深深砸在刺史的心头,看着刺史面露沉思,柏信柯然后又看了一眼在旁边坐着的乌启深“乌巡史久居京城,对于这件事情应该很清楚,你说是呢乌巡史?” 刺史的脸色凝重,沉默不语,唐家家主见状马上反应过来,他瞥见书局掌事对他投来求助的眼神,向他比了比手势并使了一下眼色, 书局掌事得了鼓励,急忙开口,“大人,您总得给我们我们机会啊,我们保证不会出这些事情。” 听到他们保证的话语刺史凝重的眼色舒缓开了,“机会还是要给的,柏院长,不如我们就设个考察期如何?如果这段时间内他们没有出现任何问题,那么就让他们接手书院里面不是机密的的印刷,乌巡史,您这边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乌启深站了起来,“刺史大人提的提议非常妥当。” 看到现在大厅的情况,权苓钰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并且吃着手里的糕点, “看来这场大戏,马上就要结束了,从县衙赶过来报信的人应该快到了吧!”权苓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从书院山门到书院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而且报信的人是要在山门口下马,到了书院主院,来到议事厅也需要一段路程。”听到权苓钰的话,青莲想了想之前来书院时候马车的路程,推算了一下说到, “只是不知道最终会不会达成他的目的,毕竟报信的人早一点晚一点都不好” 议事厅内,听到他们这么说的柏信柯沉默了很久,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看着面前的城宁书局的掌事,然后又扫了一眼坐下面的,就这样看了有一段时间, “既然你们都怎么说了,那我总要给你们一点机会,但是这个考察不只是针对城宁书局还有你们这三家书院都要算上。”听到柏信柯说的话,三个院长面露不解,但是也不敢开口询问, “一年为期如果在此期间,三家书院的小考试题还流传出来,无论最后你们自己查出来是从谁手上泄露的我都会算在城宁书局头上”柏信柯停顿了一下, “这一年内如果没有泄露的事情发生的话,城宁书局想要接书院的印刷,必须将书院的印刷分出来,同时还要接受文昌书局的监管,你们可以讨论一下,看看要不要接受。”柏信柯说完这句话后,身影往左边走了过去,轻轻的掀起帷幔,向坐在里面的学子打了一下招呼,然后往后面走, “小姐,他们会同意”听到柏信柯说的话,青莲端着茶壶问, “他们会同意的,只要他们想要接文昌书院的印刷他们绝对会同意的”权苓钰注视着大厅,听到这番话说道, 权苓钰坐在那里,透过帷幔看着在大厅右侧帷幔里面正在商议事情的人群,刺史跟县令在端坐在一旁,而国子监的巡史在那里慢悠悠的喝茶, 柏信柯走了进来,刚好听到她们的对话,“他们肯定会同意的,因为他们无法拒绝那庞大的利益。” “你觉得他们能在报信的人来之前能做决定吗?”听到柏信柯的声音,权苓钰并没有回头反问道, “唐夏两家的人我非常清楚,他们把眼前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们这次做了万全准备过来,不就是在等着嘲笑我” 而在此时他们谈论的对象,前来报信的衙官终于气喘吁吁跑到文昌书院的主院。他接过一位书院学子递过来的一杯水,大口的喝下,平复自己的气息。 ------------ 第二十三章 报信 透过帷幔看到大厅右边帷幔里面的人群散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柏信柯扫视着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随后,他转身往大厅的方向走了回去, 刚一踏入大厅,便见城宁书局的董掌事站在三个院长的前面说:“柏院长,经过我们深入沟通,我们同意进行为期一年的审查。” “倘若这一年之内,只要发现试题是从我们书局或者书院流泄露出去的,我们愿意主动放弃的,但是如果我们通过审查,我们也按照你的要求把负责印刷的业务独立出来,接受文昌书局的监管到了那时,希望让我们接文昌书院的印刷事务。” 董掌事的话语落下,柏信柯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好,那便请柳掌事拟契约吧。” “不过,我们希望能有巡史和刺史都做位见证,并签上他们的签名。”董掌事连忙补充道, “当然可以”刺史闻言,从座位上站起,两位巡史也随之也站了起来, 柳掌事在一旁忙碌的书写着契约,一笔一划写得非常正规,他们站在一旁耐心等待,没过多久柳掌事停下手中的笔,四份契约就草拟完毕,放在桌面上, “请几位院长,掌事仔细看上面的内容,若无异议,请在上面留下尊名,此契约一共四份,文昌书院,州府,城宁书局各执一份,另外一份由我们文昌书局存档。” 三位院长跟掌事逐一审阅了四份契约,依次在四份契约上面签上名讳,然后站在一旁等待,柏信柯走上前来,拿起毛笔,慢悠悠地依次在四份契约上签上大名, 在面前坐在唐家家主旁边的贵妇微微皱眉“感觉不对劲,柏信柯什么时候怎么轻易地就妥协了?” 唐家家主却满面春风,他瞥了一眼贵妇,笑道:“别担心,这么多人都在场,而且契约已经签了,他还要阻拦,就让人觉得他是针对我们了,” 说着,他目光看着两位巡史跟刺史依次在契约上签名,柳掌事则将已经签好的契约分别卷好,放进圆筒中,随后,让他们在里面随机抽取一份, 抽完后三个院长跟书局掌事手持圆筒,纷纷围在乌巡史的身边,“巡史,你这边还需要在宁城待多久呢?” 见他们围了上去,坐在座位上其他人也连忙站了起来,纷纷走了过去, 乌启深微笑着回应道:“我这次过来不会待很久,今天结束后我就要去下一个州,有机会我们京城聚。” “那您带我们跟伯爷问好!”人群中有人说道, “自然,自然”乌启深点头应允, 他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乌启深微笑地跟过来的人寒暄,柏信柯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柏院长。” 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他慢慢地回头就看到,只见唐家家主春风得意地走了过来,“柏院长,真的令人惊讶,您与之前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之前我派了那么多人劝说,都没有动摇你分毫。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你呢?” 柏院长微微一笑,“唐家主,你们还是多花点心思怎么保密试题上吧,我知道,你们三家书院一直以进院之后成绩提升快速吸引生源,小测也是你们吸引学生的手段之一,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你们三家书院的学生通过结业州考吧!” “这个就不劳院长费心了。”唐家家主微笑道,坐在座位上的唐家家主夫人看到自家夫君在跟院长聊天,唐家家主夫人刚走到他身边,刚想开口询问前几天书院贵客的事,外面传来呼唤声, 声音由远到近,在众人的交谈声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县令不好了!不好了!”有人从远处气喘吁吁跑过来,边跑边说 “不好了县令,刺史大人!” 在大厅内人群看着来人纷纷散开,让出一条道来,来人跑得气喘吁吁,远看也非常醒目的衙官的衣服,座位上的县令看到来人,连忙站了起身,往前走去,“你不是在县衙值守吗?是出什么事情了?”县令皱眉,刺史也走了过来,看着面前的衙官, 衙官停了下来,在原地喘着看着面前的刺史跟县令,有人见状,连忙递给他一杯水,他接过,一饮而尽,喝完水后连忙说:“县令大人,刺史大人大事不好了,刚刚有一队官兵来县衙,调走了卷宗。”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是有时候他们经常调卷宗吗”县令不解地问, “县令大人,这次来的官兵不一样,来的那队官兵,他们肩上的吞肩兽是麒麟。”衙官面色凝重地说, “麒麟?”县令沉思道, 听到衙官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此起彼伏,国子监的两位巡查史也变了脸色, “肩上有麒麟的是谁的势力?”有人仔细回想着不同吞肩兽对应着的军队, “麒麟?你知道麒麟是谁的”有人疑问道, “我之前好像没有见过有麒麟的” 听到麒麟两个字,柏信柯满脸微笑,笑得非常开心,然后他转头跟已经走到身边的柳掌事对视了一眼, ”而且那队官兵调的档案是前几天已经结案的,江湖事务中城外十余人尸体案。”衙官平复了喘气连忙说道, 听到衙官这么说,柏信柯刚才还笑的表情的脸色变得非常凝重,在场顿时静默无声, “麒麟!哈哈哈”过了一会传来,柏信柯突然放声大笑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我尊敬的县令大人,我真的不敢相信,前几天的事情你竟然就结案了?”柏信柯不可置信地说道, “这个案子处理的事情我也已经上报了刺史,刺史大人也表示同意结案。”县令皱眉看着柏信柯的反应有点不解,他转向站在一旁的刺史,刺史点了点头, “是的,这个案件没有不妥之处,就是江湖纷争” “元文庭你的脑子到底去了哪里!”然而,听到他的回答,柏信柯收起笑容,神情严肃,当着众人的面大骂道, ------------ 第二十四章 揭晓 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被柏院长的话震惊了,虽然都知道刺史的名字叫元文庭,但是在宁州,还没有人这么称呼他,柏院长竟然叫了名字了, “柏信柯你在说什么,那些尸体无论是致死的伤痕,跟致死凶器都是跟江湖有关系,结案有何不妥。”刺史元文庭反驳道, “那你觉得一队官兵而且吞肩兽是麒麟的官兵,会来调一个普普通通江湖卷宗吗?” “对了,来拿卷宗的将军还说了一句话。”两人交谈之际,站在旁边的衙官突然想起什么打断了他们两个的谈话, “什么话。” “他说‘竟然这么早就结案了,还把卷宗放在江湖事务中,原件本官拿走了,让你们的县令跟刺史大人好好想一想如何面对接下来的诘问吧’”衙官小心翼翼地说道, 柏信柯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元文庭啊,元文庭,你觉得吞肩兽是麒麟的官兵为什么调卷宗,你在京城的几年是白待的?”柏信柯开始嘲笑,想到什么连忙说道, “哦,不,我跟你不一同,我可是天曜女帝陛下任上,科举的前十,而你,是那位摄政帝的文科前十,有些事情,你当然可能不知道。”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在京城,吞肩兽是麒麟的,有也只有一支,那就是女帝陛下的亲卫军之一璇玑军,璇玑军应该有十年没有踏出京城一步,你觉得他出京城是为了什么呢?” 柏信柯看着因为他说出来的话,而脸色大变的元文庭,而在场的其他人,也有很多听到他的话都变了脸色, “你早就知道了?”元文庭紧皱眉头,连忙反应过来反问道, “刺史大人还是想一想怎么应对朝堂的诘问吧!”柏信柯很满意他的反应微笑道, “尊敬的太女殿下,如今已年满十五岁了,今年也该回京掌权了,元文庭你还是不太敏感,璇玑军既然出京了,城外的那些尸体,不用我说,你应该也能猜到了吧” “我们走!”刺史大人看着面前的柏信柯,转身离开大厅, “我们也走”乌启深刚刚在衙官提到麒麟就反应过来了想走,唯恐引来柏信柯的注意转到他身上,此刻看到刺史离开,他连忙让人把今天审查用过的纸张跟新的书本整理收好,带着人紧随其后。 “乌大人慢走” 目送他们离开,柏信柯微笑地看着右边在场的人,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三家书院院长跟书局的掌事, “太女殿下即将回京,即使审查让你们通过也无妨,只不过你们能不能保住书院和书局那就不一定了。”他微笑地看着在场的人因为他说的而变化的表情, “不要站错队哦!不要忘了,太女殿下才是帝国真正的主人。”柏信柯眼神锐利地看着唐家家主, “诸位请回吧!各位,本院就不送了。”柏信柯说道,然后往学生那边走了过去, “既然热闹看完,你们也该回去了”他对着那些学生说道,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权苓钰早已离开,走在回文渊阁路上,“小姐,怎么不继续听下去?”青莲跟着后面疑问道, 权苓钰轻轻笑了笑,早已看穿了一切。“后面的结果,早已在预料之中。” “是小姐昨晚跟院长的谈话是吗?”青莲猜测道, 权苓钰没有回复青莲的话,而是陷入沉思,脑海里浮现昨晚的情景, 在朦胧的烛光中,权苓钰坐在案椅上,戴着帷帽,看着对面的男人,只有案桌上一支蜡烛微弱的光芒,让对面的男人无法窥见她帷幔下的脸, “不愧是天曜十年的文科前十呀!”权苓钰轻声赞叹。 “谬赞了”柏信柯谦虚道, “能在发现城外有尸体后马上反应过来,然后迅速设局,试探并且放出狠话,并且一步步引导我最终来到书院,无论怎么样你都能达成你的目的不是吗?” “殿下还是非常聪明!”他赞赏地点点头,目光看着戴着帷幔的权苓钰,烛光很暗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通过话语揣测, “看来你对他们真的足够了解,若非如此,你怎能仅凭那些尸体,就准确猜出他们会以何种方式结案呢?” “但是,你应该也清楚,这些事情就算你不做,明天璇玑军到来,也会让你达成目的,但是你做得真的太刻意了。” “哦?请问殿下哪里刻意了!”柏信柯疑问道, “聚华楼的流言,还有后面谈论到了宁山寺应该也有你派的人引导吧、” “是的”柏信柯很痛快地承认了,没有任何回避或掩饰。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也应该知道孤根本就不可能露面。”权苓钰手掌重重地拍在案桌上, “国子监的审查很快就要到了,我并不想要他们通过审查。”柏信柯平静地说, “所以我打算当天就算他们纸张墨迹复核没有问题,我也会一直质询然后拖到璇玑军去县府调取卷宗,只要璇玑军调了卷宗,那明天的审查就会不了了之。” 闻言权苓钰露出玩味的笑容,微笑地看着他,“你难道忘记了,文昌书院跟国子监是完全不同的部门,两个都不想让人家通过可是不行哦” “可国子监的私立书院审查的费用……”柏信柯犹豫地说道, “即使他们通过了巡史的审查,不是还要经过国子监复核后才用上交吗?”权苓钰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说也让他们尝一下通过的喜悦不是吗?”权苓钰微笑着带着一丝戏谑。 柏信柯陷入沉默,权苓钰见状,调侃道:“柏信柯,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我真的有点怀疑,你究竟是不是前十了。” “你都已经利用了这件事情,成功地引我过来了。” “您已经给孤看了一半的好戏,难道不该有个圆满的落幕吗?”权苓钰微笑地看着他,隔着帷帽都能从话语中感觉到笑意, “好的,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思绪流转,权苓钰已经走到文渊阁门口了,苓惠已经站在门口那里,等待着他们,旁边停着两辆马车,“小姐,一切安排妥当、” “那么,走吧!我们回京。” ------------ 第二十五章 抵京 京城 聚华楼中灯火通明,左相一袭白衣坐在雅阁之中,慢悠悠地喝着杯里面的茶水, “真的是稀客呀!”突然,雅阁房门被人推开,一身穿青色长衫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纸扇看着他调侃道, 看到来人,左相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看着他走了进来, “傅容玟,今天真难得。” 话音刚落,左相就将刚泡好的茶端到对面, 傅容玟优雅地坐下,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 “左相大人这几天可真的是清闲,每天都有空来聚华楼喝茶。”容玟继续调侃道, “崇明侯爷最近也很闲?”左相微笑反问道, 容玟脸僵了一下马上就恢复如初,“哪里哪里,我最近一点都不闲!” “哦?那侯爷你单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左相不想听废话,要他直奔主题, “为了殿下的回京,那几个地方已经开始做准备了,她们也将要回京了。”容玟严肃地说道, “左相大人,或许您可以想一下准备什么大礼来欢迎殿下的回京。”容玟低头小声在他耳边小声道,左相的眼神顿时锋利地亮起来, “别这么看着我,你觉得就眼前的局面,殿下回京后总会遇见,还不如提前送一份大礼,那两位,不正是合适的人选吗?”容玟漫不经心的说道, 左相盯着面前的傅容玟,思考着他话中的意思,过了许久,两个人默契地碰了一下茶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几日后 早晨的京城城中聚华楼非常的喧闹,很多人在里面喝茶,听这几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而在楼上的客房里,连坐了几天船刚回到京城的权苓钰醒了过来,用手拨了拨秀发,起身来到窗前,轻轻推开了一点窗户缝隙,透过那点缝隙,观察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权苓钰看了好一会,轻轻地关上窗户,重新躺回床上,再次沉入梦乡, 当她再次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青莲端了两碗药走了进来, “小姐您醒了”青莲轻声说道,“这是从宁城带的最后一副药了,我记得有几份药材在京城并不容易买到,好像要登记,可能不太好开”说着,青莲将一碗药递到已经起身的权苓钰手上, “聚华楼也只是暂时休整的地方,晚点等聚华楼人多了起来,我们就离开。”权苓钰摇了摇碗中的药后一饮而尽, “走吧,我们下楼听听京城百姓都聊些什么吧!” 说完这话,青莲帮权苓钰进行洗漱,权苓钰选了一件黄色的长衫,带上面纱和帷帽,随后离开了房间,往楼下走去,刚抵达三楼,目光看着楼梯口的牌子,牌子上列着雅阁的名称,其中大部分后面都是空白的,相比之下二楼的牌子只剩少数空位。 权苓钰没有犹豫,直接走向三楼的雅阁,靠近楼梯边的雅座都已经坐满了人,交谈声、笑语声此起彼伏。青莲眼见地找到了一个空的雅阁走了进去, “你不觉得最近京城有点奇怪吗?”刚落座就听到右侧隔壁传来说话声, “奇怪?我觉得很正常。” “就是感觉现在有一点诡异安静,就像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宁静。” “有那么可怕吗?” “自从有一天开始发现左相大人大白天就在京城四处闲逛,我就觉得京城的氛围开始诡异起来了。” “我记得从前段时间开始,每天左相大人都要来聚华楼。” “不过说到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好像那两个魔王最近都没有惹出什么大事?” “书院应该还没有休沐吧!你怎么说那两个混世魔王,最近好像的确静悄悄的,不会又要搞出个什么大事,可是就算搞出什么大事巡城营都不敢管啊!” “不过那个书院收学生,为什么还要特意收平民学生,而且也做不到如文昌书院一样一视同仁的话,还不如让那些学生去文昌书院读了” 权苓钰的注意被雅阁另外一边的低语吸引了。 “你觉得,殿下回京,那位会放权吗?”那人疑问道, “他肯定会放权的,只不过那些人会不会阻碍那就不一定了” “你是说那十位伯爷跟两王吗?他们这些年凭借身份得到的好处可不少。” “这些新晋权贵们,这些年来将整个京城带得乌烟瘴气,私立书院的风气被带着乌烟瘴气” 权苓钰耳边左右两侧雅阁的话题诡异的方式重合,在左侧的人非常不满, “说到私立书院,京城附近几个私立书院当中就有两个书院都不能参加考试,而且还收的是女学生,学的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内容” “让自己的儿子上能参加考试的学院,而将女儿送进这些书院,听一些人传授的不知道什么玩意。”那人非常的不满, “我知道你可惜那些孩子,她们很多无论是习武跟功课都不错,而且当初她们读那两所书院的原因都是以定亲为理由。”说完这话左侧隔壁就没有声音了, “他们的兄弟有些就是在私立书院混日子,成绩及格就可以了” “私立学院要吸引学子入学就读,就要成绩好的撑门面,因为私立书院主要靠学费书本费维持,很多成绩好的都不会把巨额的花费花在这上面,所以他们就抛出诱人的条件引人才,我记得,那个书院成绩好的平民学生都是书院费用全包。” “可是现在私立书院的风气,自从今年那个两个混世魔王读书了之后就感觉变味了。” “怎么说都是当今那位的弟弟的两个孩子,在书院里面老师还能管住他们,但是放假了就不一定了。” “混世魔王在京城惹的事还多吗?每次闯祸都是他爹娘出来给他们收拾残局,而且仗着身后有护卫跟着,京城根本就没人敢欺负他,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巡城营碰见了还在那里和稀泥。” “对了,我前段时间去天权钱庄买黄金,准备给闺女打嫁妆,然后无意中看到天权钱庄的池大人脸色铁青,感觉像是跟都大人发生争吵了。” ”我记得两位大人好像经常吵架,这次又是因为何事起了冲突?” ”好像跟户部有关系” “混世魔王,我想知道这两个混世魔王会是谁呢?”听了两边的谈话,权苓钰对他们说的混世魔王非常感兴趣, ------------ 第二十六章 八卦 “什么你是说那位伯爷夫人又跟和离的那位前夫人撕了起来?”外面大厅内,传来惊呼声, “哼,我看她就是太闲了,每隔段时间就去找不痛快”有人评价说, “是啊,听说前伯夫人那些原本板上钉钉的好事,都被现任伯夫人搅黄了。”又有人添油加醋地补充道。 在雅阁内听到大厅外面嘈杂的声音,青莲走了过去,轻轻推开了一点点朝内的窗户,能听得更清楚外面的对话,权苓钰轻轻的抿了抿面前的茶水, “前伯夫人不愧是前伯爷夫人,就算离开了那位伯爷,要钱还是有钱,这也难怪现在这位夫人总是看她不顺眼,只是,自从伯爷跟她和离后,似乎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反倒是现任夫人经常找上门。” “那位夫人应该算得上是,那几位伯爷们的原配中过得最好的了。” “我听说前伯夫人是伯爷爹娘在世的时候介绍认识的,新婚后两夫妻感情其实不错的。” “但是嘛,怎么说那几个伯爷家是一个比一个热闹呀!” “我记得现在的这位夫人唯一几次消停还都是怀孕生子的时候。” “不过那位夫人为啥不离开京城,如果是我的话,每隔一段时间来这么一看,真的承受不住。” “你知道吗?听说伯夫人跑去到前夫人家挑衅,看到前伯夫人后一下子更生气了。” “她声称,前任夫人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嘲笑她,明明自己是去炫耀的但是每次都是被用一种怜悯眼神注视着。” “哦”在场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不过我记得伯爷夫人未出阁前跟人辩论可是从来没有输过呀,也不知道是哪只眼睛有问题看中了这位。” “伯爷夫人家当初定亲的时候,怎么说也是刚从地方升迁来到京城,不知道底细也是应该的,就只是可惜了。” “哦对了!说到他们这几个伯爷,还有另外那个伯爷,就是长女有十六七岁的伯爷,你们有印象吗?” “哦!你说那位呀,那位小姑娘可日子可是不好过。在继母手下讨生活,她生母可是一天福都没享过,不过,好在那个孩子学习很努力,现在在文昌书院读书,跟她的弟弟妹妹也分开了。” “你以为她继母没有动过送她去私立书院的念头吗?然而,当那位嫁进来的时候,她已在读文昌书院读书,已经在文昌书院读书的可是不能转书院的,于是,她继母这才作罢。”一个知道内情的人说道 “谁叫如今京城的贵妇都热衷于将孩子送进私立书院,不过那个小姑娘的身体比她的弟弟妹妹都要好,这也跟文昌书院练武有关系,那些读私立书院的孩子,有很多都荒废了武艺。”那人一阵唏嘘, “你跑啊,继续跑呀!不还是被我抓住了。” 大厅内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突然凝固,在大厅议论的人都停了下来,纷纷转头看向外面,权苓钰也打开朝外的窗户, “那两个不是混世魔王吗?”楼下有人惊呼道, 听到楼下的惊呼声,权苓钰的目光也被吸引到街道上那两个格外显眼年轻的身影,其中一个少年年龄大约有七八岁的模样,身穿的锦衣华袍,身后也跟着另一个穿着锦袍的少年,而他们不远处,一个身穿蓝色衣袍的少年被一群人围住, “哥哥,他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旁边的少年不满的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权苓钰眉头微皱,转头向身旁的青莲询问道:“那两个人是谁的?” “好像是那两个人的孩子。”青莲迟疑道, “那两个人?”权苓钰心中一动,联想到之前听说的传闻,顿时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他们两个人一起行动,是因为身边的护卫不够吗?”她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轻声说道, “孙元忠,你不是很厉害吗?我让你帮我写作业是看得起你,我曾多次跟你示好,你都没有任何回应,在书院还没有人不接受我给的东西。“ “季嘉实,季德轩这里是京城!” “你好大的胆子敢直呼本世子的名讳,就算书院老师说同窗之间可以互称名讳,但你,也配吗!” ”在书院,我治不了你,但是现在休沐了,那就不一定了。”他扬起头颅,目光直视着前方不远处的蓝衣少年。 “你看一下能不能打过我们父王给我们请的护卫,若你能胜过他,我便放你离去;若不能,那便要看我的心情了。但如果你拒绝比试,你家中的奶奶和姐姐……”季嘉实的声音里充满了威胁。 “我打!”孙元忠闻言,脸色骤变,握紧了拳头连忙答应, 季嘉实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对着围着孙元忠的护卫说道,“哦!既然如此,那你们便一个个上,只需将他打到不能站起即可!” 孙元忠听后,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皱眉道:“你不是说我同意打就放我走吗?” “但是我又没说是一个人,还是多少人呢,你要打过我这边六个侍卫,我就放你走” 话音未落,感到拳风呼啸而来,孙元忠只能接招, 权苓钰皱眉,仔细看着孙元忠与侍卫的交锋,看出来一些端倪,“那个侍卫所用的武功招式” “小姐,是清风派的武功””熟悉的声音响起,权苓钰转头一看,是刚刚进来的苓宁,“只不过是变招,而且他们并没有使出全力,还是有所顾忌的” 权苓钰不禁皱眉,“什么时候江湖的人都能当侍卫了,武录司都在干什么呢?” 权苓钰目光看向外面,看着那个少年应该知道对面的侍卫不敢伤他性命,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招式,使用的招数都是让他们自食其果,两名侍卫前后倒下,后面的那几个侍从开始认真的起来, “哥哥,他们好像根本就不是很认真。”季德轩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使用全力,出任何事情我来承担。”季嘉实听到季德轩这么说,知道他们没有使用全力,连忙说道, 听到他的保证,那群侍卫一起朝少年扑了过去,那个少年已经受了一些伤,但是还是咬着牙接他们的攻击。 ------------ 第二十七章 出手 权苓钰注视着街头的少年,他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挣扎着站起。她轻轻吩咐道:“青莲选个合适的时机让他们停下来。” “小姐,下去的话不就……”青莲担心道, 权苓钰打断了她的话,她的目光穿过街道,落在那些围观的人群上。她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他很坚强,到现在都没有朝周边的人求救,因为他非常清楚,周边的人都救不了他。”她的目光在窗外看热闹的人群和楼下站着的一队围观者身上扫过, “是”青莲轻轻地走出了房间的门。 外面的少年已经被打得,躺在地上很久了,看到他的惨状,围观的百姓,每个人的心中打斗充满了同情跟愤怒,但是无人敢上前阻止,他们只能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巡城营怎么还不来?” “你以为来了就能管吗?”另一人轻蔑地回应。 “但是至少来了,说不定能救那个少年的性命啊!” 侍卫们见看着孙元忠没有爬起来,都暂时停手退了下来,季嘉实跟季德轩兄弟往前走了几步,季嘉实大步上前,一脚踩在了孙元忠的背上,咬牙切齿道, “孙元忠,这就是你无视我的后果,今天就只是给你点皮肉之苦尝尝,……" 一旁的季德轩则是一脚踩在孙元忠的手臂上,用力地摩擦着,仿佛是在警告他。躺在冰冷的地上的孙元忠咬紧牙关,握紧了拳头,但无力反抗。 季嘉实见状,心中怒火更盛,季嘉实脚下力道更重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躺在地上的孙元忠突然猛地站起,季嘉实跟季德轩两个人都措手不及,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孙元忠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原本的蓝色的衣服上,染上大片的血迹,破败不堪。 季嘉实和季德轩被身后的侍卫搀扶着,季嘉实恼羞成怒,“你们给我上” 一直站在他们身后侍卫首领提醒道“世子,他好歹是书院的请的门面,给点教训就行了,如果残了的话,书院那边不好交代。” 季嘉实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是你为我做事,还是你教我做事,放心,门面的话少了他书院还有好多个,大不了多花点银子,今天,我非让这个孙元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不可!” 话音刚落,六个侍卫一起朝孙元忠走去,然而,他们还未近身,便见一道鞭影闪过,六人如同被巨力扫中,齐齐扑倒在地。 “是谁敢管本世子的事!”季嘉实大怒道, 在这大叫声中,青莲置若罔闻收起鞭子,站在孙元忠身旁,“小子你还好吗?” 孙元忠脸色苍白,看到有人来,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虚弱地道:“走,快走。” 话音刚落,孙元忠双腿一软,青莲眼疾手快地忙扶住他,慢慢地将他放在地上, “放心吧,我才不怕他!”青莲没有丝毫惧意说道, 季嘉实愤怒地瞪着她,“你这个女人竟然敢管本世子的事!你难道不知道本世子是谁吗?” “知道呀!”青莲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并不在意他的愤怒, “知道你还敢管”季嘉实说道, “江湖人士不能对平民出手,所以我能管”青莲说道, 季嘉实脸色一沉,“他们可不是什么江湖人士,是我们的父王给我们请的侍卫!连武录司都不敢管本世子的事,你竟然还管上了,都给我上!” 青莲冷笑一声,鞭子划出一道的弧线,她身形如风,瞬间来到几名侍卫面前,准确地在每个人身上点了几个穴位,然后青莲用鞭子随手一挥,直接把人抽飞出去,其中六个人重重的摔到地上,直接昏死过去, “还敢说不是江湖众人?”青莲看着唯一没有昏睡过去的人说道, “你……你竟然会封锁武功……”为首的侍卫首领躺在地上,刚说了几句就昏倒了, “小姐”青莲没有理他,也没有理往后退了好几步的那两兄弟也没有理,她的目光而是看向聚华楼上, 此时,三楼之上的权苓钰也看到青莲已经处理好了,她从座位上起身,直接从三楼飞跃而下,扫视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侍卫,还有站在一旁看着她充满愤怒的两个人。 “做得很好!” 而在不远处,一名青衣男子不经意间瞥见了从聚华楼飞下的身影,他感到一阵熟悉,连忙往人群里面挤,努力朝那个方向挤过去。 “什么藏头露尾的人连面的都不敢露,伤了我的人我要你好看”季嘉实站在一旁,愤怒地吼道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是谁吗?”躲在季嘉实身后的季德轩说道, 权苓钰看了一眼青莲,青莲出手,两个人应身倒地,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我是谁吗?”季嘉实惊愕至极,难以置信竟有人敢对他动手。 “这位小姐,你还是走吧”有人忍不住劝说道, “他们,可是凌王和端王的世子,非你所能抗衡,” “你惹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四周围观的人群纷纷附和, 季嘉实看到围观的群众在那里劝说,连忙嘲笑道,“在这京城,没有人敢这么对我,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但是晚了!我会让皇伯父把你大卸八块并且株连你九族!” “哦!那我也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听到这话权苓钰说道, “哥哥,她好像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季德轩趴在季嘉实旁边,观察着对面的女人在旁边说道 季嘉实见权苓钰不为所动,又听到季德轩的话,心中更是恼火。他继续放狠话,“我告诉你就算你走也没有用,我会让巡城营满京城的抓你,然后把你关到刑部的大佬,然后再让皇伯父判你极刑,最后株灭你九族”季嘉实继续放话道, “你伤了我们,我皇伯父不会放过你!”季嘉实的声音中充满了威胁和狠辣。 权苓钰笑得非常灿烂,她慢慢地走到季嘉实身边,“学你弟弟不好吗?至少,还能让你少受点罪,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就不怕你,你看,现在的局势不正是你我身份的互换吗?你现在的模样,与你那些同学又有何异?” ------------ 第二十八章 狂言 季嘉实被她的话激怒,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试图挣扎起身,却被权苓钰轻轻用脚按住,让他动弹不得,他的眼中愤怒而无力。 “你生气,只是因为你今天在京城的百姓面前丢脸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当不成京城的混世魔王”权苓钰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精准地刺入季嘉实的心头。 被戳中心思的季嘉实愤怒地咆哮道,“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哦?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一个区区世子,他们凭什么听你的?”权苓钰却只是轻轻一笑,语气中充满了玩味, “就凭这天下是我们季家的!”季嘉实大吼道, 这话一说,在场四周都在窃窃私语的声音顿时都停了下来,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孩子,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哦?这天下是季家的吗?” “我皇伯父是皇帝,这天下自然就是我们季家的!”季德轩连忙说道, “好呀,好呀!这天下是季家的真的是我这些年听到最好听的笑话了”权苓钰大笑道,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传来,苓宁抱着一个剑形状的布包,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在两边楼里面围观的百姓,原本窃窃私语的声音,在季嘉实那一声怒吼之后戛然而止,许多人都纷纷退回屋里,偷偷看着外面的情况,然而,街道上的围观的人还停留在原地,并不离开, 权苓钰走了过去接过那个布包,轻轻拿起那柄被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剑,逐一解开束缚。随着布的展开,一柄黑金双色相间的长剑呈现在众人眼前。剑柄深邃如夜,剑鞘则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人群中有半数的人被这把剑深深吸引,有的瞪大了双眼, 权苓钰轻轻地将剑鞘向后一抛,苓宁眼疾手快地接住,稳稳地握在手中。 权苓钰看着自己手里的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身上这伤还是有点轻,不如多留几道好配得上你说的极刑。” 权苓钰微笑地朝他们走来,此时,躺在地上的孙元忠挣扎着站了起来,充满了担忧, “这位小姐,你不需要为我得罪他。” “放心吧,就算我杀了他,就凭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也无人能动我分毫。”权苓钰平静的说道, 话音未落,孙元忠的眼前一黑,无力的倒了下去,看到孙元忠晕倒了,权苓钰看了一眼身后的苓宁, “把那个药给他吃药,让他在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前好好睡一觉。” 然后,她继续往前走去,走到季德轩跟季嘉实身边,“你们两个,应该也有学清风派的武功吧,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们永远都学不成。” 话音刚落,季嘉实和季德轩两个人从地上飘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托起。 “哥哥,救命!”季德轩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季嘉实则大声咆哮:“你要干什么吗?快放了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我皇伯父也不会放过你的!巡城营怎么来没来救我?一群废物!我一定让皇伯父把他们都杀了!” 季嘉实的话音未落,一道剑光闪过,他们两个人都已被击倒在地,陷入昏迷了过去。 “聒噪” 权苓钰从苓宁手中接过剑鞘,缓缓收起手中长剑。她目光如炬,扫视周围的人群,“在场诸位,应有不少人识得此剑。你们在京城中压抑已久,今天的事情无论你们怎么说都可以。” 言罢,她朝着马车走去,苓惠戴着面纱。静静地站在马车旁,伸手扶权苓钰扶上马,随后,与青莲、苓宁并驾齐驱,一行人缓缓驶离, 现场的人群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随后如梦初醒般纷纷议论起来。 “快走吧,快走吧!”急切的声音催促道, “怎么了?你还想待在这儿等巡城营的人来问话吗?” “当然不想。不过,那位女子究竟是谁?”询问者声音中透露出不解和好奇。 “她?我们金枝玉叶。”知情者嘴角微翘,卖了个关子。 “就等着看好戏了”另一人意味深长地笑道。 “如果被问起,怎么回答?” “就如实说呗,反正你也不清楚她是谁!”知情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那她到底是谁”询问者的好奇心似乎并未得到满足。 “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现在,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对巡城营的问话吧。” “好吧,好吧,快走快走。” 街道之上,原本熙熙攘攘的围观群众,现在已是大半离去,两边茶楼上,也早已失去了先前的热闹,只剩零星的几位客人, 终于,人群渐渐散去,青衣男子才终于走到了聚华楼下,他身后,有其他人也经过聚华楼,他们一眼就看到街道上躺着两个人,他们衣着华贵,很多人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咦,那不是两位世子吗?怎么会躺在这里?”有人惊讶地窃窃私语。 “怎么侍卫也都躺在那里?”又有人附和道。 “混世魔王终于栽了!”有人幸灾乐祸地说道。 “不过,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动这两位世子?”有人好奇地猜测着。 尽管围观的群众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远处巡逻兵看到这里聚集的人群,他们疾步赶来,神情严肃。 看到巡逻兵的到来,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人们纷纷退后,自觉让出了一条通道给巡逻兵。 “世子!”巡逻兵为首的人看到面前的情况震惊,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巡逻兵的首领一眼就认出了躺在地上的两位世子,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当他的目光看到世子周围倒地的侍卫时,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些侍卫都是两位王爷重金聘请,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快!快!叫人”说完一阵兵荒马乱,他急切地命令道,声音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乱。一时间,整个街道再次陷入了混乱之中。巡逻兵们纷纷行动起来, ------------ 第二十九章 搜查 马车在城内转了好几圈,最终,它缓缓驶入京城在东边一个很有名的庭院,这个庭院早在几十日前,便闭门谢客,不在接待的京城的贵妇们, 马车刚停稳,权苓钰从马车上走下来, 远处传来声音,“叽叽,叽叽”卿卿从不远处跑了过来,灵巧地扒着权苓钰的衣裙,爬到权苓钰的脖子上, 权苓钰笑着抚摸紫狐,“卿卿,怎么了?不是让苓惠提前送你过来吗?” 苓惠此时也走到了近前,“殿下,蓉园的一切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当。” 权苓钰轻轻拍了拍肩上的紫狐,眼神中透出一丝期待,“今天的京城应该格外热闹吧!” 青莲在一旁关心地提醒道,“殿下,今日您动了内力,还是先去歇息片刻吧。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处理便是。” “青莲说得没错,殿下您确实需要休息。另外,还有药需要您服用。”苓宁也附和着, 权苓钰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说什么?还有药?” “穆棱大人临行前特意交代,若殿下在这一年只要使用了内力的话,则需加服一款药,还有他还说,待回京之后,您便可以开始泡药浴了”苓宁轻轻地点头,平静地说道, 而权苓钰闻言,睁大了双眼。“还有药浴?” “殿下请放心,而且也已经安排好了,您去泡的时候,水温刚好适宜。”苓惠见状微笑道, 权苓钰闻言,浑身僵硬,有些迟疑地道:“这……真的可以不泡这玩意吗?只用喝药就够了。” 两人闻言,几乎同时摇了摇头。权苓钰只能无奈地将目光看向青莲,希望她能说些什么。 然而,青莲却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开口,苓宁见状 “殿下,你看青莲也没有用,药浴不能天天泡,得隔两天才能泡一次。” 权苓钰听了这话,舒了口气,“那还好,我稍微能接受。”说完,她转身跟着苓惠走进了房间, 苓宁和青莲相视一笑,紧跟着也进了房间。 凌王府内 世子所居的房中,凌王季楠凌看了一眼在房间内还在昏迷的世子,便急忙从室内走了出来, “什么人竟然这么大胆,敢对我儿子下手!”他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巡城营营长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德轩世子也已经送到端王府里,但是端王殿下还没有回府,端王妃此事颇为恼怒。” “每次两个孩子惹事,受罚都是他家孩子最轻,”凌王季楠凌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 巡城营营长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巡逻兵送世子过来时,手下的人问过了,据他们说,作案的人是坐着马车离去,一切都已经打点得十分妥当,消息不会外泄。” 就在此时,京兆尹的龚大人姗姗来迟,“凌王殿下,出什么事情了?还请吩咐。” 凌王季楠凌面前的两个人“让你的人,连同巡城营的没在巡逻值守的所有人,立刻出发,都去给我找人!” “是”龚大人跟营长立刻领命而去,对视一眼,迅速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京城的大街小巷便热闹起来。 除了固定巡逻队伍,其余的巡捕跟巡逻兵都纷纷出动,找符合要求的马车, 一名巡捕刚拦下一辆马车准备盘查,却被车上的侍从怒斥,“你也敢拦大人的马车?” “什么事情?”马车里面传来声音, “大人外面有人拦车”驾车的侍从说道, “禀大人,凌王和端王的两位世子殿下被人打伤,我们现在正在找凶手。”巡捕的目光注意到侍从腰间的玉佩,毕恭毕敬地向马车内的人汇报道。 马车内的人却冷笑一声,嘲讽道:“凌王?端王?他们算个什么东西,竟敢随意调动你们巡捕和巡城营?一个亲王的头衔,若他们真想调动你们,叫他去皇城要到的旨意再说,这越权行事,可不是什么好事。” 随着话语落下,马车缓缓驶离,留下巡捕们站在原地,一脸茫然。显然,这位大人的话语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巡逻兵连忙挡在了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前。马车上的人怒喝一声“这是国公府的马车,你们也敢拦?” 巡逻兵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回应道:“得罪了,大人,但是凌王大人有令,让我们要找伤害两位世子的凶手,还请恕罪!” “凌王何时有调兵之权了?”马车上的人不屑地冷笑, “区区世子受伤,自有他府中侍卫出来找就行了,何时轮到你们插手?你们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职责。凌王,哼,他算什么东西!” 类似的话语在四处回荡, “京兆尹他是想被弹劾吗?本官刚回京就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属下也是听命行事。”那人脸色骤变,急忙行礼,声音颤抖, “那还不快滚,他算个什么东西,刚回京就晦气!” 看到出门的巡捕跟巡逻兵如此迅速地全部归来,龚大人皱起了眉头,心中不禁生疑。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有查出什么吗?”龚大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满和疑惑。 众人相视无言,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无奈和犹豫。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 巡城营营长终于忍不住吼道:“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良久终于有人鼓起勇气,颤声开口“我们……我们碰见了好多刚回京的大人,他们告诫我们不要越权行事,说应该让凌王殿下去请旨。” 龚大人闻言,怒火中烧:“谁敢胡说,凌王殿下需要请什么旨?” “我拦的那位大人说,说大人是想被弹劾吗?她刚回京就送了这么一份大礼”一位巡捕小心的说道, 此言一出,两人的脸色都瞬间大变。龚大人急切地追问:“你们都遇见到了?他们还说了什么?” 在场的人都点头,有人低声道:“他们有人说‘算个什么东西’” 又有人补充道:“还有是‘个什么东西’” 两位大人闻言,太阳穴上的青筋暴起,龚大人一挥手,沉声道, “你们都退下吧。”众人闻言,如蒙大赦,纷纷退去。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只能请殿下进宫请旨了。” 龚大人转向另一位巡城营的营长,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快步走向内室。 ------------ 第三十章 发怒 蓉园之内 权苓钰正在泡药浴中,眼神望着窗外变逐渐变红的天空,突然想起了今天在茶楼中的议论,她侧过头,看向站在旁边正在给药浴桶下细心摆弄炭火的苓惠, “苓惠”她唤道, “殿下,有什么事吗?”苓惠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说道, 权苓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是这事。” 苓惠见状,“那殿下是...” 权苓钰微笑“她们得知消息后,应该已经今天回到京城了吧!” “原来如此。”苓惠恍然大悟”怪不得殿下今天丝毫不惧,那几位大人回京,他们就不会那么容易查到我们的行踪。” “更何况,发现今天这件事,京兆府的捕快和巡逻营的士兵们,他们恐怕也有的忙了,前提是那两位王爷有没有越权行事,若是他们操之过急,遇见回京的那些大人们,那就惨了!” 权苓钰点了点头,吩咐道:“去看一下蓉园隔壁那两位回来了吗?你们谁去问一下,无论是谁做东,都必须尽快安排一场宴会。我想要在宴会中,见一见如今京城里的那些贵妇们。” 站在一旁整理东西的青莲试探性地问道:”殿下,您是因为今天茶楼听闻的那些闲言碎语,所以想见一下她们吗?” “那十个伯爷有了现在的地位,看来他们在京城的这些年,给百姓们提供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权苓钰嘴角微翘,带着几分戏谑地说道。 “京城的风气变化,估计也跟她们有不少的关系,那些贵妇们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竟然直接断了自家孩子的入仕之路,我倒要亲自看看,她们究竟教出来什么样的贵女们”权苓钰非常生气, “殿下,您确定明天就要见她们吗?”苓惠疑问道, “今天出了怎么大的事情,动静不小。他们定会竭力封锁消息,趁消息没有传开,还能请得动那些贵妇们。”权苓钰冷冷道, “两位国公大人的身份尊贵,她们应该不会轻易拒绝她们的邀请”苓惠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明后两天都可以,你让她们两个安排吧”权苓钰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回道, 与此同时在凌王府中, 受伤最轻的侍卫的首领跪在地上,丝毫也不管身上的狼藉,已经跟凌王详细汇报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她懂得如何封锁功法?”凌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 “是的,王爷。”侍卫低垂头,恭敬地回答, 两位大人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无声地交流着彼此的想法, “王爷,这件事情……”京兆尹龚大人犹豫了一下, “你们的人为什么没有及时赶到?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现在还要让我亲自进宫,我知道你们想要说什么,她今天根本就不在京城,所以才放他们出府。”凌王的声音冷冽,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王爷,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两位大人立刻跪倒在地, “这件事等我进宫后,你们都给我准备好,一旦我请好旨,我会吩咐你们的,一定要给我找出来,是谁让我儿子变成这样!”凌王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 “她们什么时候回京都可以,可她们竟然都今天回京了”凌王咬牙切齿道,“还有端王如果回来了,你们记得去端王府告知情况。” “遵命,”两位大人齐声应诺。 苓宁带着权苓钰的意思,从蓉园内往隔壁走去,穿过隔壁的花园,走到了主院一眼就看到两个风格各异的女子坐在房间的两边,一位身着黑色劲装,英姿飒爽,高高的马尾随风轻扬, 另一位则身着白色长衫,下身黄色的罗裙,温婉娴静,两个人注意到过来的苓宁, 苓宁连忙走上前来,轻声说道:“两位国公大人,好久不见。” 那两个女子也站起身回礼,“苓宁大人,亦许久没见。” 苓宁微微一笑,谦恭地回应道:“国公大人们为殿下坐镇各地,实在是辛苦,殿下这边有个小小的请求,想看哪位国公大人感兴趣” “哦?说来听听。”其中一位好奇问道。 苓宁轻轻地说:“殿下想见一下京城的贵妇,不知哪位国公大人愿意出面,做东举办一场宴会?” 景国公,一身劲装,闻言立刻摇头:“我恐怕是难以胜任,子菡,这件事就交给你来。” 荣国公宣子菡点了点头,微笑道,“可以,我们回京之后,的确应该办一场宴会,让大家都聚一聚。” 景国公轻叹一声,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玩味,“听我家那位说,现在京城的贵妇圈发生的事情也不少。” 宣子菡微微诧异,打趣道:“冷莺岚,你家那位对八卦竟然如此了解?” 景国公冷莺岚微微一笑,回应道:“他身为文昌书院的老师,那些学生每日议论纷纷,分享各种趣闻,他自然也有所耳闻,在地方的时候,每当我们两个书信往来,他都会写些京城里新鲜的八卦。” “哦?看来你对现在京城的贵妇们很是了解?”宣子菡惊讶道, “他们那些人可是非常有意思,娶的妻子也非常有意思”冷莺岚微微一笑, 宣子菡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如此说来,留在京城那几位这些年的日子不算无聊了?” 冷莺岚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既然如此,何不今天就动手准备?也快到散职时间了,回家后刚好接到宴会请柬,非常不错,说不定明天还有热闹看呢?”宣子菡提议道,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苓宁尚未开口回应,宣子菡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商量邀请哪些人参加,然而,冷莺岚却突然想起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没有问,于是插话道:“殿下希望想什么时候见?” “殿下说最好在大朝会前,也就是明后天,殿下也想看看目前京城中的贵女武功如何?”苓宁解释道, “明天刚好是休沐之日,后天亦然。那件事还未传得沸沸扬扬,她们应该会如期出行。” “况且,我们回京也是要有个非常不错的出场,不是吗?” ------------ 第三十一章 消息 刑部内 刑部尚书辛泽瑞正在看卷宗之中,全神贯注,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属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大人!”下属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出事了!” 辛泽瑞眉头一挑,继续翻阅手里的卷宗,慢悠悠地说:“哦!出什么事了?” 下属深吸了一口气,“刚刚得到消息,凌王跟端王世子在京城遭遇了遇袭!” “什么?””辛泽瑞的眉头紧锁,想到什么突然睁大了双眼,不会是,辛泽瑞连忙问道“这怎么可能?京城治安一向严密,谁敢公然袭击两位世子?” 下属点头附和道:“是呀,京兆府现在都忙疯了,这还是办事的人回来说的。” 那人接着说:“话说回来,在这京城谁敢对两位世子爷动手?他们不去祸害其他人就不错了。” 辛泽瑞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沉思片刻,然后问道:“现场除了两位世子爷,还有什么人?” 下属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听回来的人说,现场除了两位世子爷,似乎还有一个跟世子爷同一个书院学生,听说,两位王爷花大价钱请的侍卫们,全都倒在地上呢?” “哼,或许是世子爷们仗势欺人,结果踢到了铁板。”一道声音自门外传来,一位下属走了进来, “不过,今天也是奇怪了”他顿了顿,继续道, “按照以往,有人惹了两位世子爷,京兆府的巡捕们跟巡逻兵可是大肆搜寻,直到将人找到为止。然而今日,他们就搜了一会,那些巡捕们就全回了京兆府呢?”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疑惑。 辛泽瑞听到这里,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不过,这两位世子,总是把自己身份挂在嘴上的两个人,在京城,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次知道他们身份的情况下,还敢对他们动手,也真是奇怪了,而且那些侍卫全部倒地,真是匪夷所思。”下属眉头紧锁,显然对此事感到十分困惑。 “我听说,有个刚好路过的人在现场,他说那些侍卫们几乎没有抵抗之力,全都昏倒在地。” “你这么说的话,那人胆子,的确很大呀!” “尚书大人,你说,谁敢这么做?”其中一位疑问道, “要说谁敢这么做的,还是有的,你看那司正夫人不就是?再加上灵玥侯大人前几天也回京了,不过京城知道灵玥侯回京的人还不多,尚书大人,您觉得这两位大人有可能吗?” “两位世子的举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躲着司正夫人,而灵玥侯大人不止是他们躲着呢?谁叫灵玥侯大人名声在外呢,谁都不敢轻易招惹。” “尚书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两位?”那人试探性地问道。 另一人突然灵光一闪,“对了,我记得有人刚从城外办事回来的人说,今天入城的马车非常多,好像身份都不一般,城门卫都没怎么检查那些马车都放行了。” 辛泽瑞听到这里,瞬间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摇了摇头“哦!我记得没有错的话,两位王爷是无法调动京兆府的巡捕和巡逻营。” 两个人听闻此言,皆陷入了沉思。 有人反应过来,“世子受伤,凌王必然会派人搜寻。派自己的府的侍卫行动多有不便,相比之下,巡捕和巡城营行事就方便很多。” “这些年,他们早已习惯了越俎代庖,逾越职责的事做得还少吗?早已习以为常地认为自己有那个权力了。” “那怎么他们开始折腾了这么久,这次却突然进宫去请旨了,不过,也快到散值的时间了” “想来,今天要宿值的官员要辛苦了。”有人轻步踏入,感慨地摇了摇头。 刑部两位下属闻声望去,见是大理寺卿冀浩气,连忙的行礼后退下,并顺便关上房门, 辛泽瑞,刑部尚书,目光如炬,直视着对面的大理寺卿冀浩气,“冀大人,你今天来我这究竟是什么事呢?” 冀浩气见辛泽瑞如此直截了当,也不拐弯抹角,他也正色道“璇玑军离京已逾十日,朝堂之上竟无人提及此事,而且左相大人也休假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辛泽瑞轻轻一笑,并不担心,“璇玑军出京,是福是祸,终究难以避免,你我都是老臣自然都知道璇玑军出城意味着什么,那些朝堂保持沉默的人,或许只是在逃避现实,他们觉得逃避了事情就不会发生,但是谁能说得定呢?” 就在这时,一名侍从急匆匆地闯入房间,目光瞥见站在一旁的大理寺卿,随即恭敬地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敬意:“冀大人。” 他步履匆匆地走到辛泽瑞的身旁,低声在他耳畔细语,辛泽瑞的眉头微微一皱,“大人,......” “你是说,有五座城吗?”辛泽瑞的重复一遍,他非常惊讶。 “是的,大人”侍从回答得非常确定, “东西进京后,会直接送到左相大人案前,那边传来消息,让大人提前做好准备。” 辛泽瑞深吸一口气,他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看着侍卫消失的身影,辛泽瑞目光看着背影消失的方向,陷入沉思。 “尚书大人,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方不方便告诉我”大理寺卿冀浩气问道, 辛泽瑞回过神来,看着大理寺卿冀浩气身上。“浩气兄,此事你迟早会知晓。” 冀浩气眉头微皱,“是什么事?” 辛泽瑞深吸一口气,“璇玑军那边传来的消息,他们要我提前做好准备。” 冀浩气心头一紧,“做好什么准备?” “太女遇刺。”辛泽瑞非常平静的说着,但是这简单的四个字在大理寺卿冀浩气脑海中炸响,他满脸不可置信,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是很相信,但是通往京城的五个要道的郡县城外都发现了尸体,璇玑军已搜集了各地的卷宗,不出几日,这些卷宗便会送到左相大人的案桌前” “这个案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将由你我共同负责” “太女殿下那边情况如何?” 辛泽瑞摇了摇头“现在除了璇玑军,没有人知道殿下的确切情况” “京城……要变天了” ------------ 第三十二章 风声 戌时更声响起,天色渐暗, 街上的喧嚣却已如潮水般涌动,聚华楼很多人在楼下喝茶,楼下,茶客们围桌而坐,谈笑风生,但今天的氛围却有些不同寻常。 平日里,聚华楼虽也热闹非凡,但今夜却多了些紧张的气息。柜台旁,一名男子笔直地站立,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他们的出现让在场的茶客们议论纷纷。 “今天聚华楼出什么事情了?”一位茶客皱眉问道。 “好像今天下午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好多人都收了钱。”另一位茶客压低声音,神秘地回应。 “唉,这般气氛下,哪里还有心思品茶?我们还是走吧!”一位茶客叹了口气,准备起身离去。 “此言有理。”另一位茶客附和着,也准备起身离开。 转眼间,原本熙熙攘攘的茶馆内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零星几人。就在这个寂静的时刻,一名身穿红衣、束发飘逸的女子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坛香气四溢的美酒。 “呦!今天聚华楼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安静?”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抬头望去,面露疑惑, “她是谁?” “这人谁啊?”在场的人议论纷纷, 女子却毫不在意,她扫视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柜台旁站着的那个身影上。她找了个座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对着那名巡捕道: “京兆府的巡捕吗?过来给本侯斟酒。” 巡捕微微皱眉,低头恭敬道:“禀侯爷,卑职此刻有公务在身,恐难从命。” 女子却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道:“听说今天聚华楼有人在发钱,今天刚回城我特地前来一探究竟,钱呢?” “禀侯爷,钱早就已经发完了”巡捕恭敬地回答。 “钱都发完了?那你们的人还守在这里做什么?”女子皱眉 “我们是奉凌王殿下的命令在此办事。”巡捕的回答依然恭敬。 “哦?”她挑眉,“这么说,是凌王殿下特意请旨了?究竟是为了何事,竟劳动他如此大费周章?” ”下属职责所在,不方便告知。”巡捕低下头, “唉!不急,只要请了旨,迟早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女子听到他的话,并不在意, “这点小事,然闹得如此兴师动众,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她嘴角轻扬,带着几分戏谑。 “唉,看来还是本侯回来得不是时候,错过了几天今天下午这场热闹。”她摇了摇头,非常可惜, “这是哪位侯爷?”有人好奇地问道。 “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是那位名震江湖的灵玥侯。”另一个人回答道。 “哦?灵玥侯?就是那个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侯爷?” “咱们这位侯爷,论身份地位是江湖中数一数二,但更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她的那些风流韵事。”那人看了一眼,发现周围没有注意到他,继续说道, “她的历任情人,无一不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这位侯爷,虽说多情,却也是个专一之人,只是每当一段情事告一段落,转身离去,而背后从来不缺追求者前赴后继,有些江湖人士,正是因为与她有过一段情缘,才在江湖上声名鹊起。” “然而,这位侯爷既无意嫁人,既不想不想嫁人,也不想招婿入门,渴望成为成为她入幕之宾的人可并不少,虽然侯爷尚未成亲,但是已经有两个孩子了。”知道的那个人说道, 听到的都震惊了,连忙反应过来,“如此说来,侯爷与现在京城的贵妇圈完全格格不入,看侯爷今天这个样子,似乎已经回京有一段时间了?” “仔细想来,确实如此。既然侯爷已归京多时,那么他今天突然现身聚华楼,又所为何事呢?” 在苍梧街那座庄重的大宅子里,众人再次齐聚一堂,低声议论着。 “你所说的,可是千真万确?”坐在主位上的人,面色凝重,向旁边的人求证。 “辛泽瑞亲自所言,岂能有假?”旁边的人非常确定。 “那我们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右侧之人提出了疑虑。 “对呀!殿下出事的话,那我们之前的布置岂不是都白费了?”左侧有人担忧的说道, "未必。"另一人缓缓开口,“那几位大人不是已经从各地返回了吗?他们进京途中,难免会经过那些地方,说不定已经发现什么。” “凌王这次竟然因为两位世子的事情进宫了请旨,还真是稀奇,往常他不都是直接命令京兆府和巡城营处理,何时进过宫呢?”那人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 “凭借他自己的身份地位,难道不足以让京兆府跟巡城营唯命是从?这次还不是踢到铁板,不过,看那几位大人的心情,似乎都不错,明天都有心情开宴会,我刚回家,就收到了宴会请帖。” “我也收到了。”有人插话道,“因为请帖来自国公,门房直接给了我。我看了一下,就交给夫人。” “不过两位国公大人回京也应该办个宴会,毕竟两位国公离京已久,京城很多人都变了个模样” “不过,世子的事情应该不会闹那么大吧?” “那可就不一定了,更何况世子已经苏醒,此事恐怕难以平息。” “只不过动手会是谁呢?我听闻他们那边已经开始怀疑是武录司的人了。” “武录司的人再大胆,应该也不敢对世子动手吧。” “这可说不定。” 听到他们的讨论,为首的那人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各位,无需太过担忧,如果旨意真让刑部跟大理寺协助的话,敷衍一下就行了。” “严大人的意思是?”旁边的人试探性地问道。 “放心吧!如果没有结果,到两天后的大朝会上说这事,也会被敷衍过去的,毕竟,那位御史台的大人也已经回京了,还有你们以为璇玑军出动,其他禁卫军难道都按兵不动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在场的人都互相交换了眼神,相视而笑, ------------ 第三十三章 宴前 阳光洒落,微风轻拂, 荣国公府花园内,侍女们早已开始忙碌,她们在花园中摆放着桌椅,为即将到来的宴会做准备。 权苓钰早早的就来到了荣国公府,在荣国府内走了一圈后,最终,走到了练武场附近,目光所及,两边的房间视野都能看到练武场,她最终选了视野更好的一间,轻轻推门而入。 走进内室,她的目光四处游移,窗户外的练武场清晰可见,宽阔的场地上,阳光洒落, “殿下。”青莲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她回过神来,看向门口的青莲。 “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苓惠和苓宁呢?”她轻声问道, 青莲恭敬地回答道:“苓惠和苓宁两位姑姑,现在正在花园与两位国公大人交谈,估计过一会就会过来了。” “青莲,你觉得今日的宴会,京城会有多少人愿意前来?”权苓钰想了想问道, 青莲略一思索,“只要是空闲的,大概都会前来。毕竟两位国公大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谁敢不给面子呢?” “现在的时间还早,估计很多人现在都在路上?” 就在这时,苓宁轻步走了进来,轻声说道:“殿下!" “嗯,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她看向苓宁,眼中带着些许的疑惑。 苓宁恭敬地回答道,“灵玥侯大人已经提前到了” “原来秋颖已经到了,我记得说她提前好几天已经回京了。”权苓钰她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苓宁继续汇报:“是的,殿下。昨天秋颖大人还去了聚华楼。” “哦!”权苓钰轻轻应了一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苓宁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殿下,您觉得清风派的人此次进京,究竟是为了谁呢?” “清风派都能钻空子入京,那么难保不会有其他势力也找到了可乘之机。” 苓宁心中一动皱眉,担忧道:“秋颖大人,她这次不会在江湖中惹出什么情债吧?” “放心吧!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她比谁都清楚,毕竟,她的感情经历,能让她非常游刃有余。” 花园之内,一位锦衣罗裙束发的女子静静站立,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个因为宴会穿得异常华贵的两个女人身上, “她,现在还好吗?”女子轻声问道,看着两个人点头,她放松下来,仿佛放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不过,我有点好奇,为何突然想要见京城的贵妇呢?”她好奇地问道, “秋颖啊,你可别说,京城那几位伯爷的爱恨纠葛,可是比你的情史还要精彩呢?”景国公冷莺岚打趣道,脸上带着几分戏谑。 秋颖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我怎么说每一任都是好聚好散,可他们呢?一旦身份变了,就弃旧迎新。” “不过,我还真想见识一下那些贵妇们,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话题一转,秋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昨天的事是你们安排好的吗?” 景国公冷莺岚摇了摇头, 荣国公宣子菡眨了眨眼,轻声道:“其实,我们之前就知道两位世子出门都会避着郗顺慈。昨天她出城了,所以才会遇见,但这也算是一种……巧合吧。” 秋颖点了点头,“不过,这也是好事,也不用刻意找事情闹大,只用顺水推舟即可。”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昨天,他们两个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这么多年来,他们第一次因为一件事情进京,也真的是难得。” “不过,今天估计很多人该知道都知道遇袭的事情了”秋颖非常开心,话锋一转,却又透露出明显的不满, “只是,那清风派的人究竟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进入京城的?武录司究竟在干什么!” “说起清风派,秋颖,你与那青峰山庄最后一位家主的关系颇为深厚,连那个孩子也是你带回京的。他们此次进京,究竟是为了你,还是为了那个孩子?”景国公冷莺岚突然想起, “他们这次应该是千方百计的进京,究竟是冲你来的,还是从那个孩子来的”荣国公宣子菡疑问道, “反正总会知道的”秋颖淡淡地说,并不担心, 就在这时,一名侍女匆匆走来,“大人,有客人来了” 权苓钰轻轻抬眼,窗外的练武场映入眼帘。她转向一旁的青莲,淡淡地问道:“你猜,今日京城的贵女们,有多少人敢踏足这练武场?” 青莲微微一愣,“听闻莺岚大人特意请了玉衡军中的石子晨石将军来此,以试诸女的武功。殿下您有什么打算吗?” “我只是想知道,那些没在文昌书院读书的女学子,究竟荒废了多少功课,如今朝廷之中,因为这十年是男强女弱,我想看看,他们当中,究竟有没有人在国公府内表现自己。” “他们自己身份转变了,看不上自己的发妻了,也不想让后娶的妻子太上进了,她们原本可以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权苓钰流露出深深的惋惜。 “在聚华楼里听到的那位伯爷夫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的确可惜。”青莲可惜道, 权苓钰的神色却显得尤为凝重,"她或许是个例,但也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因为恩典而得到爵位的人,又怎会让自己的夫人凌驾于自己之上?” “在这种风气下,估计很多人也会随波逐流,做出跟身边人同样的选择,也许也经历着同样的命运?至少,那位伯夫人她还有地方可以发泄,那其他人呢?” “她们渐渐变成了怨妇,同时也丢失了自己的名字,随着丈夫的身份变化着自己的称呼,而她们也不再是她们自己。” “而他们呢?有的只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让妻子围着自己转。有的或许还嫉妒自己夫人们的能力比自己要高,让她们留在家中,她们本不该变成这样。”权苓钰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愤怒, “殿下,您认为她们还有机会改变吗?” “有,那也看他们能不能抓住,璇玑阁也是时候该开了。” “璇玑阁已经很多年没有开了。”青莲回答, “很多人都想要进璇玑阁,但璇玑阁的门槛却并不容易跨越。朝廷中那些声名显赫的女官,都曾在璇玑阁中深造过,无论是入仕前还是入仕后。” “我只希望,现在这批贵女,还有在朝的女官,不会让我失望!” ------------ 第三十四章 开宴 国公府的门外,喧闹声此起彼伏,宾客们纷纷抵达,随着客人们的陆续到来,府中的侍女们忙碌起来,引导着贵妇们参观府邸, 房间外面传来喧闹声,客人陆陆续续地都已经到了,国公府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了, 在侍女的引领下,贵妇们穿梭在国公府的回廊与庭院间,去花园前,侍女将客人带到了练武场, “这里是我们国公府的练武场”侍女微笑着介绍道, “国公大人跟小姐们,还有府里的其他人,有空都会在这里练武,贵女们如果觉得花园太过于无聊的话,不妨下场一试过几招,今天国公大人还请了几位将军过来可以切磋一下。” 贵妇微微颔首,然而她身旁的少女却心生别念,于是,侍女便引着她们继续前行,不多久便抵达了花园的入口。 侍女停下脚步,恭敬地对贵妇说,“夫人,前面就是花园了,我就不陪同夫人了,国公大人在最靠近花园内的房间,夫人和小姐直接进去就能看到,若是有任何需要,夫人只需吩咐在花园中的侍女便可。” 说完,侍女便恭敬地退下了。 在花园深处的精致大厅内,景国公冷莺岚与荣国公宣子菡并肩而坐,坐在主位上,左右两各有数人, 荣国公左侧坐着几位的女官,而景国公右边有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贵妇, “桓蕙兰,好久不见,你现在还在司医寺任职吗?”看见一来就直接坐在她旁边的人,荣国公宣子菡微笑示意, 桓蕙兰轻轻颔首,“有劳国公大人挂念,本官仍在司医寺,主要负责监督审查京城各医馆开的药方。” “那还是不错的”荣国公宣子菡微笑着回应, “董妙晴,给我坐好!”景国公冷莺岚一脸不悦地,看着自己身边的贵妇, “姐,你昨天回京怎么没提前告诉我,要不我家那位把请柬拿过来,我还不知道你回京了呢?”但是警告的话语却并不受用,董妙晴看到终于理她了连忙说道, “再说了,你们都走了,我想出门逛逛,我家那位还拦着不让。”她撇了撇嘴,显得有些无奈。 “姐姐,你这次回来,不会走了吧!”突然想到什么,董妙晴疑问道, “还有姐姐,你知道吗?我们家那两个小孩,我想跟着她们一起出门还不带我,说我在那边身边碍事” 听着她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景国公冷莺岚觉得头疼,“你要是觉得太无聊,何不把外公的爵位继承呢?”冷莺岚提议道。 “我才不要,姐你也是知道我的吗?”董妙晴立刻反驳, “你不是一直眼馋外公家的大宅子吗?爵位不继承的话,宅子可是要收回的哦!”景国公冷莺岚轻描淡写地说道。 “啊!可是,现在没人继承,宅子不是也没收回吗?”董妙晴心中一惊,她小声的说道, “因为爵位可以隔代继承,但是姨母家你们三兄妹,总要有一个承爵的,表哥跟表姐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爵位,外公的爵位总要有人继承下去,不是吗,尊敬的兵部尚书夫人?”景国公冷莺岚平静的说, 董妙晴听到这话,瞬间闭嘴了,谈话间大厅外的花园中已坐满了人。 看着一些进来大厅打完招呼,就去外面花园的贵妇们, 景国公冷莺岚注意到外面还坐着几个没有打招呼的身影,她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那几位是?”她轻声询问, 董妙晴闻言,轻描淡写地向外一瞥,“哦,那不是端王妃的母亲吗?那两个小子不是出事了,竟然还有心情出门。” 董妙晴又看到几个人,惊讶道,“咦,那几位竟然也来了,不过坐得那么远。” 她们的谈话引起了正在与几位女官交谈的荣国公宣子菡的注意,她转过头来,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那几位?” “还能有那几位,当然是这些年给京城增加很多乐趣的人。”董妙晴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听说这些年,她们的亲戚好多来京城的,几个伯爷压力大,一下子要养那么多人,各伯爵府也是非常的热闹。”桓蕙兰目光看着花园,淡淡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有几位伯爷的夫人们还是有自己任职的机构的,家里那么多人,或许正是眼不见为净,那几位夫人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一位女官接过话茬, “现在的京城,那些人不都是围着两位王妃转,听说那两座书院还是她们娘家的人资助了的呢!”另外一个女官说道, “有些人啊,自己因为嫁人,身份大变,就在否认自己之前学的所有的东西。”董妙晴轻轻一笑,语带嘲讽, “妙晴,你可不配说这话,你看你现在不也是一样吗?”荣国公宣子菡笑着看着她,跟景国公冷莺岚对视了一眼, “我虽嫁人,但至少还有铺子要打理,那可不是轻松的事情。”董妙晴连忙辩解, 荣国公宣子菡笑了笑调侃道,“我知道,妙晴你就是太懒了!” “你们几家的小姐养得都不错!”荣国公宣子菡看着身边的那几位女官,点头赞叹, 其中一位女官谦逊地回应:“国公大人过奖,我们家孩子学习生活上倒是不用太操心,毕竟我也没有太多时间管着她。” “司衣局事务繁多,既要为各部官员准备新衣物配饰,又需为殿下准备常服,确实辛苦。”荣国公宣子菡点头表示理解, 女官听闻,颔首回应:“殿下的常服已经在制作了,左相大人于休假之日便已有所安排。因为不知道殿下喜欢什么颜色,就各种颜色的布料都准备了很多,就等着殿下回京。” “我看今天那几位将军好像也都来了,不过大人怎么就安排子晨去跟那些孩子切磋呢?” “对呀!我怕她看着这些孩子的身板不行,会不自觉地使出重手,到时候她们闹起来可不好了。”有人担忧道, “咦!我怎么没有看到华秋颖,不是说她早就来了吗?”董妙晴环顾四周,却未曾发现那人的身影, “她呀,此刻正在国公府的别处闲逛呢。说是要等人多了些再过来。” ------------ 第三十五章 宴中(上) 这时又走过来几位朝两位国公打招呼,打完招呼然后往花园走去, ”不用担心,石将军那边会点到为止,就是看他们敢不敢请教了”荣国公宣子菡说道, “国公大人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对方听后,放下心来, 宴会之上,从花园外向内望去,宾客们坐的是泾渭分明,有职位的女官们大多都选择坐在大厅内,其余宾客的大多数都坐在花园里面,而年轻的少女们则站在花园四周, 这时有两个人走进了大厅,其中一人打趣道:“呦!今天我们的董妙晴怎么怎么安静呀!” 看着来人,董妙晴缓缓站起身来,“郗顺慈,你竟然也来了。” 郗顺慈微微一笑,反问道:“我怎么不能来?”她穿着一身绣着竹子的绿色长衫,墨绿色的襦裙点缀着翠鸟,满头珠翠,修长的双手带满了戒指, “邹雨霖也来了”荣国公宣子菡目光看到郗顺慈身后的邹雨霖,她身着干练的衣服,高起马尾,非常干净利落。 看到来人,全场女官都纷纷起立,微微颔首以示敬意。邹雨霖朝着她们回礼, 她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而并未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于是,她轻声问道:“姐姐还未到吗?” “那这样的话,侍女们说石子晨将军已到,”她轻轻一笑,接着说道,“那我去练武场与她切磋一番吧。”那我去练武场去跟她切磋一下吧!” “雨霖,练武场并不远,你既然要去练武场,你把那些孩子们也带过去吧!”景国公冷莺岚的声音传来。 邹雨霖转身,步伐轻盈地往外走去,同时回应道:“知道了,我会带她们过去的。” 郗顺慈顺势坐在董妙晴旁边,坚持追问:“你说呀,我怎么不能来。”她的话音未落, “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热闹的花园里面,一阵突兀的话语传来, 花园内顿时安静了,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灵玥侯华秋颖,正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人,花园内的欢声笑语瞬间消失,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这天下还没有人敢管我的私事,你又凭什么站在这里对我指指点点?” 众人望去,发现灵玥侯面前的人,竟是端王妃卢绮雪的母亲,郑妙玲。两人此刻均站立着,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无论我是不是灵玥侯,我都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不会被任何一个男人束缚,不过你女儿可不一样,想要荣华富贵,只能牢牢拴住男人。”灵玥侯华秋颖眼神犀利,看着面前的贵妇, 话语落下,她轻拂衣袖,优雅地走向大厅内走了过来,董妙情见状,连忙递上一杯清茶,轻声劝慰道:“息怒,息怒。” “端王妃的母亲总是喜欢搬弄是非,灵玥侯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不必与她一般见识。”一个女官轻声说道。 “出事了,她竟还有心情来参加宴会,看来是真的不担心呢?”郗顺慈嘴角微翘,带着一丝嘲讽。 “今晨听我家夫君提及,那位的弟弟昨晚进宫请了旨,刑部,大理寺以及武录司一起协助京兆尹跟巡城营找袭击的凶手。” 郗顺慈想到了昨天下午的热闹,想到什么连忙说道,“这次还真是难得,这次还是第一次进宫请旨。” “是啊,我记得昨天他们上街搜寻时,姐姐你刚刚回京吧?不知道有没有冲撞到你们?”董妙晴连忙询问道, “怎么没有,人还是我们骂回去的。”景国公冷莺岚喝着手里的茶,轻描淡写地说着,“没有旨意就调动京兆尹跟巡城营,区区的封王算个什么东西!” 景国公冷莺岚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轻轻吐出几个字:“真的是搞笑,他们儿子算个什么东西!” 在那个短暂的沉默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就连那些在门外不远处低声交谈的贵妇们,听到这句话睁大了双眼, “那两个小子,我早就想要他们好看!”郗顺慈的不满情绪如同翻滚的洪水般喷涌而出, “可是一直没有遇见,都让我怀疑我们家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不过现在究竟查到什么地步了?”景国公冷莺岚的声音冷静的询问道, “据我所知,除了两位世子外,还有另外一个孩子躺在地上,至今未醒,然后那个孩子身上的伤,好像就是侍卫造成的。”一位女官谨慎地开口, “那两个小子醒来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只是跟同学交流感情,让他跟自己侍卫切磋武术而已,就被人袭击了。”另外一个人接口道, 郗顺慈听闻此事,不禁发出一声冷哼,继续道:“醒来的清风派的人则声称,这是两位世子的命令,只是让他们切磋一下,并无其他恶意。” “而在聚华楼围观的百姓,应该大多数收到打点的银两,我晚上去聚华楼,发现聚华楼还有人盯着呢?”灵玥侯华秋颖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然,自昨日凌王进宫后,此事已传遍京城,再也掩盖不住。百姓们纷纷议论,说那两个小子是在那里霸凌同学,那个人是过来制止了。”灵玥侯华秋颖说道, 据王府附近的居民传言,整夜都可以听到那两位世子的咆哮和咒骂声”灵玥侯华秋颖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 “是啊,毕竟世子身边的侍卫是武林中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刑部和大理寺都想搞清楚背后的原因,但他们也认为,如果真是江湖恩怨,那凶手不太可能会袭击两位世子。”郗顺慈附和着, 此时,一名侍女从外步入,轻声在荣国公宣子菡的耳畔低语几句。 “你是说,石将军那边已有人下场与他较量了?”荣国公宣子菡非常惊喜, “是的,大人。”侍女恭敬地回答道,“已有两位贵女下场挑战,邹大人也在一旁观战。” 两位国公相视一笑,满意地点点头,口中赞道:“这些孩子还是不错的。” ------------ 第三十六章 宴中(下) 稍早前 邹雨霖带着站在花园四周的贵女们来到了练武场,石子晨将军正手持长枪,已经在练武场独自使了好几招了,看到邹雨霖的到来,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雨霖你来了” 石子晨将军朝着邹雨霖打招呼,然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邹雨霖身后离得远远的贵女们, “我过来跟你过几招”邹雨霖说到,在侍女的引领下,她走向了另一个房间,那里是专门为比武准备的。 她身后的贵女们则不紧不慢地跟随, “邹雨霖是谁?怎么之前的宴会上从未见过此人?”其中一个忍不住好奇地问, 走在她们前面的一个贵女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对身后的少女们说:“邹雨霖可是太府寺卿,比你们父亲的职位都要高,怎么可能参加之前的那种的聚会。” 这话一出,那群贵女们都非常的惊讶,她们看到邹雨霖从房间出来,换了身衣服,知道她身份的贵女们,连忙在练武场的四周站好, 邹雨霖走到兵器架前,轻松地拿起一柄长枪,在手中轻轻挥舞, 而在正对的房间内,权苓钰的目光透过窗户,落在练武场上那两人身上。她扫视了一眼四周的贵女们,轻抿一口手中的香茶,缓缓开口:“你们觉得除了在文昌书院学习,其他书院当中,有谁敢下场跟子晨将军切磋呢?” “哎呀,果然还是国公大人的名头大,在那两家书院读书的贵女们差不多都来了。”坐在权苓钰左边的人惊叹道, “而且看这阵势,各家来的还是已经有婚约在身的贵女们,我记得没有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她们的沐休吧!" “好了,好了,我认输。” 邹雨霖与石子晨在庭院中交锋了几十招后,终于无奈地叫停。石子晨微微一笑,收起了手中的枪,“你这几年体力好像不行了,还需多多锻炼啊。” 邹雨霖轻轻摇头,接过一旁侍女递来的手帕擦拭汗水,“这些年太府寺事务繁忙,我都是抽空练武,如今能与你过上十几招,已是实属不易。” 两人谈笑间,石子晨的目光转向了四周亭亭玉立的少女们,“你们有谁想要我指点一二?” 在场的贵女们闻言,纷纷相互对视,其中两位少女与身旁的侍女低声交谈几句后,便在侍女的引领下,优雅地走向房间,去更换衣裳。 此时,一位身着明黄衣裙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她好奇地四处张望,最终看着正对面的房间。 这个女孩真不错,不知是哪家的千金?”房间里面有人赞赏道, “应该是司医寺司医桓蕙兰的女儿。”另一人轻声回答, “哦!她的父亲是中书令?”权苓钰听闻后,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正是,殿下。她的父亲正是中书令严伟晔。” 就在这时,那位少女也迈步走进了房间换衣服,“哦!那个孩子也进去了。” 在练武场上,另一位贵女正与石子晨将军过招,场边,房间内的一群人屏息凝神,目光紧随着场中两人的动作。 房间内有一个人沉默很久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殿下,这次的事情需要我们转移注意力吗?” “不需要,我相信京城的聪明人还是能猜到的,或者说这些年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权苓钰冷静的说道, 在他们谈话的同时,已有三位贵女与石子晨切磋完毕, “殿下,刚登场的三位小姐表现如何?”青莲在旁边询问, “她们在文昌书院的日子显然没有白费,武术技艺都相当出色。都能在石子晨手下走十招左右,确实难得。” 说着然后权苓钰赞赏地看着刚跟石子晨过完招的中书令的千金, “特别是中书令的千金,她的表现尤为出色,我注意到,当那三位小姐分别与石子晨交手后,旁边围观的贵女们好像有人心动了。” 在坐的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有人认出了那位独自站在一旁的小姐,“哦,那不是那几个伯府中,封号和丰的家丰羽家的长女吗?” “哦,是她啊,是那位在继母手下讨生活的?应该不是很容易?”权苓钰知道她们说的是谁, “这一位不亏是武将家的千金,表现得相当出色。不过,这次宴会怎么感觉来的贵女们没多少。”权苓钰目光落在现在与石子晨已经交锋近二十招的少女身上,赞不绝口。 “听说京城大半贵女休沐时,要么随母亲出城游玩,要么干脆不回府邸,因此在今日的聚会上,出席的贵女并不多,不过,殿下您想要见的大部分都来了。”青莲在旁边说道, “哦?”殿下微微挑起眉梢,“那些伯爵府的女眷们都来了吗?” “人都来齐了,她们各家在城内的贵女们都来了。”青莲恭敬地回道, 此时,权苓钰看到那个女孩从房间内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家姝惠,请石大人赐教。” 言罢,她手持精挑细选的鞭子,朝石将军攻去, 房间内,看着少女使用的招式,其中一位点评道,“她的基本功倒是不错,反应也不错,但似乎她的身上带着一些伤痕。” 突然,鞭子从家姝惠手中脱手,石将军微微颔首,对她的表现表示认可。 权苓钰从座位上站起,“殿下不看吗?”有人询问道, “你们也该出去了,既然来了国公府,也要去外面人前晃晃,我想出去逛逛,透透气。” 说罢戴上面纱,独自走出房间,漫步在花园的小径上,远处传来的低语声, "我一直都在期待,两位世子何时能与那位武录司司正夫人相遇。"一个声音说道。 “我也是,好多小孩都很怕司正夫人,好像被司正夫人碰见的,都被司正夫人修理过。”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不过说来也奇怪,两位王爷家的孩子却似乎与她从未有过交集。” “虽有碰面,却出奇的规矩。” ““这的确令人费解。” “我记得,似乎与那两个孩子一同玩耍的友人被司正夫人严惩过,那两位世子都上门看了惨状,因此在遇到她时,他们变得异常规矩,与她保持着恭敬的距离。” “不过你们觉得他们会找到袭击者吗?” “我认为可能性并不大,毕竟她还带着面纱,让人难以辨认。” “但听说那个袭击者手中持有剑,两位世子还记得剑的样式,如果能将其描绘出来,或许……” “那也说不定!” ------------ 第三十七章 宴后 凌王府 有人拿着一沓纸走了出来,他恭敬地对屋内的王爷说:“王爷,已按照世子的描述,将那把剑绘制了下来。” 凌王点了点头,“将这些图纸拿去给各位大人一观。” 侍从应声遵命,逐一将图纸递给在场的京兆尹、巡城营营长、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及武录司司正。他边发边轻声解释:“世子只记得剑柄的颜色与大致形状,若有哪位大人发现相关线索,还请及时告知。” 众人接过图纸,纷纷低头端详。 龚大人,京兆尹,摸着下巴回忆道:“我记得围观的百姓中有人说看到一柄剑,但是都忘记长什么样” 接过图纸的刑部尚书辛泽瑞,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上面精细绘制的剑的样式上。他抬头与武录司司正宁景和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几人握着图纸,离开了凌王府,宁景和与辛泽瑞并肩而行。 “现在该如何应对?”宁景和低声问道, 辛泽瑞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能怎么办,不过你还是小心你自己吧,武林清风派的人潜入京城,你们都无人知晓。” “你又好到哪去,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位的事情,他们那些人竟然敢行刺就做了充足的准备,说不定到最后什么都查不出来。”武录司司正宁景和闻言微微一笑,回敬道, 辛泽瑞眉头微皱,沉声道:“只不过这两位这里该如何应对?” 宁景和微微一笑,“拖过去就是,反正那柄剑他们也查不出什么。” 荣国公府 天空泛黄时,天色微微泛起黄意,宾客们纷纷起身,礼貌地告别。人群逐渐散去, 练武场旁的房间内,留下的几人聚集在房间内,权苓钰坐在主位上,她的身侧换成了景国公冷莺岚。 “陛下今天觉得如何?”景国公冷莺岚问道, 权苓钰微微一笑,“今日一切尚好,只是那些早些时候下注的人,是否能够果断止损,那就不得而知了。” 荣国公宣子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看那些人他们当中有几个孩子颇为出色,就看他们能不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权苓钰看着他们二人,微笑道,“看来你们今日收获颇丰。” “这朝堂之上,聪明的人如过江之鲫,但关键在于,就看他们在这一件事聪不聪明。”景国公冷莺岚说道, “不过陛下,你真的不需要那几位帮忙?”景国公冷莺岚疑问道,“今天难得能见到那几位将军。” “不用,她们如果有动作了,会让很多人反应过来袭击者是谁!”权苓钰摇头,其他人都反应过来了, “京城的人,昨天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不出意外的话后天就是大朝会。”荣国公宣子菡淡淡地说道, “这件事应该没有你们的手笔吧?”她扫过在场的几位她们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既然刚好碰见,也算得上是我回京送上的一份大礼,我倒要看看,那些人究竟能用这件事情想要达成什么目的。”权苓钰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这两天京城休沐,想必他们也是急于让这件事有个结果。我听府中的采买人提及,今日街上巡逻兵与巡捕遍布,连群众议论此事都被禁止。” “那两位应该也想快点尘埃落定吧,毕竟那天陛下那柄剑,可是算的上在京城百姓面前露了脸,认识这柄剑的百姓并不在少数。”另外一个人说道,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为难的。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不是吗?”权苓钰轻声道,心中早已成竹在胸。 她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而且,如果他们两天时间都还查不出那两小子说了什么话,我就要怀疑他们两个人的能力了” 权苓钰站起身来,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难得回京你们两个也出门走走吧,看看京城的百姓会给你们两个分享什么新鲜事。” 最后,她再次叮嘱道:“之后见面,无论在哪里,你们都要记住把称呼改过来。” “是的,殿下”听到权苓钰的话,在场的人恭敬在场之人齐声应答,然后目送权苓钰离开房间, 待她的身影消失后,在房间内的另外几位纷纷向两位国公大人道别,步履匆匆地离去。房间里只剩下景国公冷莺岚和荣国公宣子菡两人。 景国公冷莺岚转头看向身旁的荣国公宣子菡,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觉得我是否应该再加把火,让那位更加焦头烂额?” 宣子菡微微一笑,淡定地回应:“你不是已经添了一把火了吗?今日的宴会之上,你的话必定会传遍京城。” “那你觉得郗顺慈的话会不会也被传出去?”冷莺岚反问道。 荣国公宣子菡微微一笑,“她大可不必担忧。毕竟,她的靠山已经回来了。” “只不过这件事,另外那个当事人……”宣子菡顿了一顿,继续道: “殿下说给了他一颗能让他在昏迷中治疗伤病的药,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在对那位受伤的学生做出什么过分之事。” “毕竟,他的目标已经转移了,说不定,此刻他们正在琢磨着,抓到人了后怎么回敬自己受到的奇耻大辱。” “现在京城的百姓是又不敢说吗?”荣国公宣子菡问道。 荣国公宣子菡嘴角勾起一丝狡黠:“我们去了,他们难道还不敢说吗?” 宣子菡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继续道,“不如,为了能够看到他们的动向,去他们府前对面的茶楼,静观其变。” 荣国公宣子菡瞥了一眼景国公冷莺岚,嘴角微扬,“记得我们之前在京城的日子,总是喜欢凑个热闹。怎么大热闹不看的话,别人会怎么想对吧?” “热闹是肯定要看的!”景国公冷莺岚赞同道, “所以你们两个人难得回京,先搞了宴会,明天还接着去看热闹,我可是只有明天一天休沐了,夫人,你就不能陪我一下吗?”突兀的声音传来, 两人如遭雷击,身体瞬间僵硬,缓缓转过身来,目光锁定声音来源的方向。那里,两人身影矗立,一位穿着整齐,气质儒雅,但眼中却对她们中的一位流露出明显的不满; 另一位则是一身青衣长衫,静默无声,虽然没有开口,但眼神中的不满情绪同样浓烈。 看到了他们,荣国公宣子菡跟景国公冷莺岚,满脸笑容,急忙向他们走来。 景国公冷莺岚看着眼前的人“怎么,昨晚不是还陪着你吗?” “那算陪吗?”那人不满道, “怎么不算,现在宴会结束了我不也准备过来陪你吗?”冷莺岚眨了眨眼,故作认真地回答, 说完,她跟荣国公宣子菡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拉着他离开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直站在旁边的人走了过来,握住宣子菡的手,眼中充满了担忧。 “怎么了?”宣子菡皱起眉头,不解地询问。 那人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而稳重,“最近京城不太平,你们此时归来,真的不知道是添火还是降火” 宣子菡微微一笑,“放心吧,或许,大部分人正盼望我们的归来。” “说的也是,夫人”那人轻声回应 ------------ 第三十八章 预判 晴空如洗,街道熙熙攘攘,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交织。 权苓钰闭目养神,沉浸在清晨的药浴中,青莲在一旁细心地照看着炭火,确保药浴的温度恰到好处。 “殿下,刑部尚书辛泽瑞已经抵达京兆府了。”苓宁轻声禀报, 权苓钰微微睁眼,眼中闪过一丝深沉:“他们应该查不出什么了吧。” 苓宁点头附和:“昨天他们在附近走访了很多人,事情的大概情况应该已经一清二楚了。但这件事情必须有个结果,如果他们始终找不到袭击者,恐怕他们只能找一个替罪羊来交差。” 权苓钰微微皱眉:“这么说,他们是拿着剑的图样去寻找了?” 苓宁颔首道:“正是如此。知道殿下剑的样式的人虽不算多,但也绝不少。殿下之剑最为独特之处在于其颜色,不过他们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 “不是还有个地方他们可以查吗?” “殿下,您是说武录司吗?“苓宁轻声问道。 “武录司确实收录了江湖中所有的剑的名册,但这柄剑是唯二不在其中的之一。”权苓钰笑了笑,并不担心, “他们现在,恐怕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武录司之上,想要让武录司成为这场风波的替罪羊。” “殿下,毕竟这次的事,是这些年来,他的弟弟第一次进宫,为了孩子遇袭请旨,而且这次的事情牵扯到武林清风派,那两位可使唤不动武录司的那位!” 苓宁轻轻地说着,“无论是找不到凶手,还是保护不力,他们都是要负责的。而这次,因为请旨了,就必须有个结果,因涉及江湖人士,他们或许觉得武录司是更合适。” 权苓钰嘴角微勾,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只是因为涉及江湖,就想要武录司来承担这一切吗?” 权苓钰声音平静,充满疑问,“他们就没有其他选择?” “毕竟那些清风派人的身份已被确凿地封印了武功,既然他们被请了来,又如何能容忍他们在关键时刻无法使用武功?” “这个是明摆着送给武录司的把柄了,而且他们深信不疑,除了武录司没人会那个功法。” “哦,那他们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任何结果了,只是不知司正他自己察觉到了没有!” “武录司的司正大人,应该不会轻易妥协吧。” “那就要看他如何应对凌王了。”权苓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不过有些事情已经错过时间了,那就不好办了。” 城门口 三辆马车慢慢地驶进城门,坐在最后一个马车上的人,慢慢地睁开了双眼,透过帘隙看着外面的人环境,马车在繁忙的街道上穿梭, “大人,今天街上的人很多,是跟着人流走,还是大人您先四处逛逛”侍从轻声问道,打破了车厢内的宁静。 她轻轻抬起手指,掀起一角车帘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忙碌搜寻的巡捕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疑惑。 “去问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何事。”她轻声吩咐,手指轻轻指向那些巡捕所在的地方。侍从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迅速下车走向巡捕, 片刻之后,侍从返回,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大人,我已经打听清楚了。” "那就说吧。"她语气依旧平静, “就在前几天前,那位两位弟弟的儿子当街霸凌同学,让同学跟侍卫对打,” “好像有人从侍卫的出招中看出是江湖武林的功法,是出手将他们的武功都封了,两位世子本来也没受伤,但是,他出言不逊,恶语相向,最终自食恶果。据说,那个小孩因为这次事件,再也无法练武,他在府邸中四处咒骂,要让人好看。” "你是否也向其他人打听过了?"她轻轻抬眼,扫过身旁的侍从。 "大人英明无比,“侍从低头恭敬地回答,”那人原本心存顾虑,不敢多言。但当我展示出府上的令牌后,他便毫无保留地吐露了所有信息。他还透露,那位在前天晚上曾阴沉着脸进宫请求旨意。" "那么,我们改道去京兆府,再去一趟大理寺和凌王府吧。“她语气平静, "遵命,大人。”侍从应声而退,马车随即缓缓转弯,驶向一条行人稀少的街道。没过多久,马车在京兆府前的茶楼停下, 她轻轻掀起车帘,目光扫过京兆府,又转向旁边的茶楼,随后优雅地从马车中走出,坐在茶楼一楼靠窗的位置。她不时地望向京兆府的大门, 茶楼的角落,两位客人低声交谈。 “你看尚书大人他们进去那么久都没出来,难道真的一无所获?”一人疑惑地问。 “要说一无所获,恐怕也不尽然。”旁边的人低声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 “我听说找到了其他地方的逃犯,就是没有找到想要找到” 他的话还没说完,袖子就被旁边的人轻轻拉了一下,眼神示意他看向刚走进茶楼的人。 那女子,一头青丝以两枚素雅发簪轻轻束起,流露出一种不经意的优雅。那双秀气的眼眸看着外面的京兆府, 茶香袅袅,女子面前的茶盏已然见底。她缓慢起身, “小二,这账记在荣恩公府名下。”语罢,她转身离去, 随着她的离去,在场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是她吗?”一个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 “没错,绝对是她。”另一人肯定地回答。 “能挂荣国公府帐的,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你是说,刚刚那位是荣国公夫人,御史台掌事邹雨婷大人?” ”她终于回京了。” 旁边有人好奇地凑近,插话道:“你们说刚刚坐在那里的是谁?” 其中一人瞥了他一眼,带着敬畏地说道“还能有谁?御史台掌事邹雨婷大人。” “哦?”好奇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追问道,“那你们说,那些巡查各州、坐镇各方的大人们都回京了。” “嗯,此事不假。”旁边的人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这几日,他们确实都陆续返回了京城。” “这么说来,传闻竟是真的?”旁边的人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正当他们窃窃私语之际,马车已经踏上了通往凌王府的路上,刚到凌王府的门口,便见管家正送别医馆的医生,后者手提药箱,步履匆匆。门口守卫的侍卫进进出出,她挑起窗帘看着外面凌王府,经意间,与站在门口的一位男子目光交错。 她嘴角上扬,露出微笑,轻声吩咐侍从“走吧!” 马车缓缓驶出,而与她对视的人,此刻也回过神来,连忙匆匆步入府内, ------------ 第三十九章 结果 蓉园 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洒在蜿蜒的小径上。权苓钰悠然漫步,青莲与苓惠如影随形,伴随其左右。看着花园里面的一草一木, “叽叽,叽叽”不远处传来声音,权苓钰寻声望去,只见卿卿正在不远处的花丛中欢快地扑捉蝴蝶。 “最近倒是经常看不见它,别让它跑出去了。”权苓钰微微一笑, “殿下放心,已在蓉园与国公府四周布下了卿卿不喜欢的物事,”青莲轻声回应, “如此甚好。”权苓钰点了点头, 权苓钰忽地想起了什么,回首看向身后的两人,“你们两人今日若无事,便不用随我,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如这几日般悠闲了。让苓宁早些回来吧” “是的”青莲跟苓惠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当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权苓钰往另外一边走去,她穿过繁花似锦的花园,来到了一间房间前。 看着房门,权苓钰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粉色与紫色交织的帷帐,这里的一切,都是她亲手布置的, 她缓缓地向前走去,来到一个精致的箱子旁。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只见里面首饰衣服一应俱全,她的目光看着里面的一个小盒子, 权苓钰将盒子轻轻取出,放在案桌上。她缓缓地打开盒子, 盒子内,一个染满血迹的荷包和一个已经发黑的银簪静静地躺在那里。她伸手拿起银簪,仔细地看着, 过了许久,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然后将银簪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又拿起荷包,她拿起那个荷包,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纹路。 “殿下呢?”回到蓉园的苓宁,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询问着四周殿下的暗卫的北辰卫。 “殿下……她去了那个房间。”回答的人眼神游移,言语中透露着几分犹豫。 “殿下去那个房间了?”苓宁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那人微微颔首。 苓宁立刻朝着那个房间的方向疾步走去,刚到门口,便看见权苓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殿下!”苓宁担心的问道, 看到苓宁来了,权苓钰笑了笑“苓宁,是有发现什么事呢?” 苓宁深吸了一口气,从腰间摸出一张字条,双手递上,“殿下,那边来信息了。” 权苓钰接过字条,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苓宁看着权苓钰的脸色,试探着问道:“殿下?” 权苓钰合上纸条,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此事,我必要亲自了结。” “可是殿下,太师邵书彦大人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苓宁提醒道,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回京正好,朝中那些跳梁小丑,也需要有个人来压住。”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吗?”权苓钰询问。 苓宁点头,“一切就绪,殿下您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宫。” 苓宁说着,停顿了一下“还有殿下,邹雨婷大人已经回京了,” “听说她回府之前,特意去了京兆府和凌王府附近转悠了一圈,现在外面都在议论纷纷。” 权苓钰微微一笑,“是吗?那现在外面应该非常热闹吧” “是的,两位国公大人也相携出府了” “很好”权苓钰满意地点点头, “京兆府那边好像在城门口查”苓宁说道, “哦!城门口,每天那么多马车进出,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权苓钰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不过,另一边的王府倒是出奇的平静。”权苓钰话音一转,继续说道, “或许是那边伤势没这边重吧。”苓宁猜测道。 “你太小看他了。”权苓钰反问道,“你可还记得,那天他每说一句话,都暗藏深意?” 苓宁闻言,细想了一下,顿时恍然大悟:“殿下是指……” “我听说,每次闯祸都是两人共同为之,但每次受罚最重的总是凌王的儿子,而有些人,明明与他无冤无仇,却也受到了波及。那么,他们得罪的,恐怕就是另一个人了。不,应该是他更喜欢看着别人动手。” “端王的这位公子,与他父亲如出一辙。此次寻找袭击者之事,也交由凌王处理。” “那怪不得,那天端王妃母亲会来国公府参加宴会,原来是一点不用担心,说不定来参加也是端王授意。”苓宁说道, “据我所知,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虽非亲密无间,但是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那位对他们都一视同仁,但是端王毕竟是同母弟,地位终究有所不同。” “但是母亲不一样,还是不一样的,他这些年给了两个弟弟很多东西,到为他们挑选的妻子中就能看出很多,背地里面给他们的产业估计也不少,也不知道究竟经营得如何。” “这次的事情,明天就看他们两个的目标是否一致了。” 京兆府的宽敞议事厅内 京兆尹,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巡城营营长聚集在一起交流查到的东西, “我这边没有查到跟图纸上相似的剑,而且现在京城中的武录史也没有符合要求的人。”宁景和率先打破了沉默。摇头说道, 巡城营营长接过话茬,补充说:“我询问了城门守卫和城内各店铺的百姓,均没有发现那辆马车的踪迹。看来,他们进城时并未使用马车。” “我这边也是一无所获,” “真是奇了怪了,为何会在车内消失呢?” “唉!因为那天进城的马车特别多,马车外形又大同小异,问来问去也没有个头绪,那辆马车到底驶向了何方?” “可是明日便是大朝会的日子,陛下恐怕会急需一个结果。” “或许,我们可以将此事始末详细记述,交由陛下裁决。毕竟,两位世子在这件事上都有过失,而因无人受罚,袭击者才不敢出来。” “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此,你我二人便去禀报王爷,诸位大人自便吧。"京兆尹与巡城营营长低声商议后,决定去向王爷汇报此事。 他们二人刚步出京兆府,刑部尚书辛泽瑞、武录司司正宁景和、大理寺卿冀浩气便慢慢地走在后面。 冀浩气忍不住向身后的宁景和低声问道:“司正大人,您真的不知道这柄剑地属于谁的吗?” 宁景和看了他一眼,“冀浩气大人,虽然那两位的描述有些模糊,所画之剑也非十分逼真,但剑的样式,你难道没有想到什么吗?” 两人对视间,冀浩气陷入了沉思。宁景和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他耳边低语: “那把剑,说特别也不特别。你应该也能想到,除了我们武录史还有谁会?” 冀浩气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虽然心中早有疑虑,但宁景和的话无疑证实了他的猜测,而在他们前方的刑部尚书辛泽瑞,一直密切关注着后方的动静,此刻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 第四十章 前夜 蓉园 权苓钰安坐榻上,手中翻阅着送过来的两位国公的纪事,这些纪事从她出事那一年开始写起, 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点点滴滴,甚至有些地方还绘有精致的插图。她注视着这些文字与图画,也看着纪事中里面最开始第一本写的目标,到后面成为了现实, 随着她一页页地深入翻阅,她看到那些曾经荒芜的地方如今已经建设得初具规模,开始吸引百姓前去定居。然而,当她的目光停留在某一页时,却不禁皱起了眉头。那页上,仅仅写着两个字——“运河” 权苓钰心中生疑,看向另外一位写的纪事,她一页页地仔细翻阅,直到某一处内容让她再次停下脚步。那上面赫然写着——“缺钱”! 权苓钰合上手中的纪事,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景国公冷莺岚跟荣国公宣子菡她们两个人,一个坐镇两个新建的温泉新城,另外一个坐镇的盐矿的主产地,震慑商贾,怎么她们两个的纪事上一个写着运河,一个写着缺钱呢? 凌王府内,一片低语和抚慰声交织。 啊啊啊,外面的人还在议论纷纷吗?” “乖,别怕,你父王已经吩咐下去,不会再有人敢议论此事。” “他们肯定在暗地里嘲笑我” “别胡说,他们谁敢嘲笑你?吃药疗伤才是正事。你不是说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吗?若是不吃药,怎能如愿以偿?” “那两个该死的人,若是被父王抓到,一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会的,一定会的。你先好好吃药,养好身体。到时候,你想怎么看他们受罚,都行。” “你让父王,将那日目睹我受伤的人群,一律逐出京城!” 季嘉实躺在床上,挣扎着不愿服药,他抬起头,眼神坚定而热烈地凝视着那位站在床边的华丽女子。 “这如何可能呢?那日围观的人数众多,要将他们全部驱逐出京城,实非易事。” “那就用金钱,让他们发誓保守这个秘密,绝不外泄” “好好,那你就乖乖服药吧。” 前厅,凌王猛的一挥袖,面前的茶杯应声而碎,四溅的碎片在静谧的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 “你是说,现在的景国公冷莺岚和荣国公宣子菡,正坐在京兆府前的茶楼上?”他的声音冷冽,如冬夜里的北风, “她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凌王的眼神如刀, “凌王殿下,您必须有所准备。”侍从低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世子的侍从身上的封禁武功,并非时间所能解开。这是一种特殊的封禁,唯有武录司的高手出手,才有可能解除。” “尽管我们已让他们小心行事,极力掩藏身份,而若要解除这封禁,也必然得经过他的手。” “近日看来,我们的进展近乎停滞,而对方却似乎已逐渐接近真相,局势对我们不利,不如就按照京兆府的来办,说不定人会出现,而那几位,估计是在看这件事情的走向或者掀起风波?” “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两个女人不过是想借此事引起京城的轩然大波,让所有人都在讨论此事。” 凌王眼中精光闪烁,他轻轻笑了笑,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我自有打算,就看这场风波,能否成为他倒台的契机。” “就是委屈了我的儿了”他低声叹息,言语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武录司 武录司司正宁景和已经沉思了许久。直到一位下属走进了他的视线,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查出什么了吗?”宁景和急切地问道, 那人摇摇头,“我去查了那些进京登记的记录,并没有发现与清风派有关的信息。” ““大人,我有些不解。为何您要特别调查凌王府受伤的侍卫?我们不是应该集中精力配合京兆府和巡城营寻找袭击者吗?” 他瞥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深沉,“找凶手?哼,当务之急是保住我头上的这顶乌纱帽。” 那人试探性地问:“大人,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吗?” “到现在为止人可是没有找出来,但世子所为之事,我们皆知。而且”他们应该都看出来了,我认识那柄剑了,宁景和在心里默念并没有说出口, “大人担心的是,我们可能会成为这场风波的替罪羊。不过,这似乎也有些站不住脚,虽然说凌王请旨说的是跟江湖有关系,毕竟,凌王请旨时明确指出与江湖有关,但江湖中人岂会无缘无故袭击他的侍卫?”那人轻声分析道, “但是,你说整个京城之中,还有什么江湖人士未曾被记入我们的名册之中?” “好像并没有” “然而,凌王府中的那些江湖人士却是个例外。” “江湖的红线始终存在,他们既然是清风派的人,那个规定自然适用,封闭武功直至其自行消散。” “那么,照大人的意思,凌王岂不是有意要我们为他们解封?”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正当两人对话之际,一道身影自外走了进来,恭敬地唤了声:“司正大人。” 他手中持有一张精致的请柬,慎重地将其递给了司正宁景和, 宁景和接过请柬,眉头微皱,带着几分疑惑打开。请柬中,一片金黄的干花花瓣静静躺在其中。 他轻轻捏起那片干花花瓣,凑近鼻尖细闻,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心中顿时明了。 “竟然有人给司正大人的请柬上是一个花瓣”看到那人离开,下属说道, “不过,明天上朝司正大人应该用不着为此费心。” “两位国公大人今日在京兆府旁的茶楼品茗,有人试探地问及他们明日是否上朝。国公大人们虽未直接回答,但言外之意,似乎是要去的。”刚走进来的人说道, 宁景和闻言,双眼猛地一睁,心中暗道:“糟糕,看这情形,明日我必先发制人。”他急忙吩咐道:“快,将这几日的奏章都整理好,我们要有所准备。” 蓉园 权苓钰斜倚在精致的榻上,目光深邃,“请柬都已发出去了吗?” 苓宁轻声回应:“是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们都收到请柬了。” 苓惠则在一旁悠然地摆弄着花瓶,补充道:“那边的事宜,也均已妥善安排。” “你们觉得,谁会率先捅破这层窗户纸呢?” “他或许会选择沉默,但难保其他人不会。” “不过,最近朝廷上下的焦点都集中在户部与工部的事务上。”苓惠插话,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是啊,那些事才是眼下最棘手的问题” ------------ 第四十一章 朝前 曙光初现,天边仅露出淡淡的鱼肚白。 大殿旁的偏殿内,人群已熙熙攘攘。他们或站或坐,有的随意地倚桌而食,哈欠声此起彼伏,夹杂着窃窃私语。 “这个休沐真的热闹,只是不知户部与工部的争执,今日是否能有个了结?”一人低声议论道。” “那也不一定,就算户部最近收了不少钱,但是钱还是不够”另一人回应, “不过今天应该有热闹可以看吧”第三人插话道。 “那是自然,两位世子遇袭之事,王爷罕见地亲自入宫请旨,定会有所决断。” “进宫请旨,还不是他们指挥不动武录司?” “说的也是。往常,两位王爷只需调动巡城营与京兆府,便可解决此等事宜。但此次,竟惊动了刑部与大理寺。” “正是,不过查了两天,总该有结果吧?不过听说为了那位世子,凌王府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呢。” “封那些百姓的嘴确实花了不少,可惜几位大人一出马,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咦,她们怎么来了?”有个人突然眼尖地看到有两个人走进了偏殿,她们踏入偏殿,原本喧闹的偏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景国公冷莺岚和荣国公宣子菡身着庄重的朝服,并肩走了进来,他们向其他朝臣点头致意,然后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这清晨的时光,真是催人困倦。”景国公冷莺岚轻叹一声,打了个哈欠。 “谁说不是呢,这般早起,已许久未曾体验。”荣国公宣子菡轻声附和,目光扫过四周,只见在场朝臣众多,其中不少面孔陌生。他们只能从对方的朝服中,揣测其官职身份。 两人静坐其间,不时有官员上前寒暄打招呼。无论是谁,他们都以得体的微笑和谦逊的态度予以回应, 但在不远处的角落,有人低声议论着,“真是太奇怪了,怎么今天两位国公大人会来上朝?” 另一人接道:“是啊,两位国公回京后的确是高调得很,先是宴会,昨日又去了茶楼品茗,今日又来上朝,这举动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只是不知道他们今天怎么回来上朝”谈话间又有人走了进来, 议论间,又有新的身影踏入殿堂,伴随着问候声:“侯爷,好久不见, “国公也好久不见”侯爷回应道。 看到门口的这一幕,不少人相互交换了眼神。 “真是太奇怪了!”有人低声嘀咕。 “或许他们是来凑热闹的,毕竟今日京兆府必将公布调查结果。”另一人猜测。 “听说京兆府查了这么久,却是一无所获。”还有人补充。 "听说那柄剑也没有查到,武录司的人竟然说没有记录。"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沉默了,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扯了扯旁边人的袖子,"怎么了?" "你知道..."那个人突然压低了声音,在另一人的耳边低声说道。 “真的吗?你这么说,倒是真有可能。” 这时武录司司正宁景和,此时走了进来,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司正大人,你那边的案子有进展了吗?"众人纷纷围了上来,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宁景和微笑着回应,“已经有初步结果了,多谢各位同僚的关心。” 然而,在角落的几个人却眉头紧锁,窃窃私语,"他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 "难道他提前知道了他们会今天上朝吗?"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今天无论怎么样都要给结果,说话抓重点,不能让她们抓到把柄,重点在两位世子遇袭上面。” “大人,她们近日所言,可否作为攻击点?她们甚至不将两位王爷放在眼里。” 旁边的人立刻回头,眼神严厉地警告道:"慎言!" 京兆尹龚大人终于抵达,他与那边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独自找了一处安静之地坐下。 刑部尚书辛泽瑞与大理寺卿翼浩气相继进入,两人的目光在殿内巡视了一圈,见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而整个偏殿也因为突然多出的身影而显得有些拥挤。 “那几位大人都是谁?” “之前朝会怎么都没有见过?” “那些大人都坐镇各地了,应该都是因为左相说那件事才回来” 就在这时,左相大人悠然走了进来。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有人急忙迎上前去,“左相大人,您不是告假一个月吗?今天怎么也来了?” 左相大人淡淡一笑,“听人说今天有热闹看,所以我过来看看热闹”他环顾四周,目光在人群中游走,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右相身上,右相站在不远处跟其他人交谈, 这时,一阵喧哗从门外传来,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转向门口。只见一行人身着朝服,为首的人穿着朝服,头上插着发簪,他踏入偏殿,气氛瞬间凝固。 “御史台邹大人竟然回京了” “你难道不知道吗?昨天就回了,还在京兆府跟凌王府逛了一圈,” 有人走上前打招呼,“邹御史今日便匆匆上朝,莫非地方出了什么大事?” 邹雨婷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倒也并非什么大事,只是听闻回京途中听闻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心中好奇,想知道这结果罢了。" 此言一出,四周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众人面色各异。 "听说工部和户部两位尚书为了某事已经争执了数日,我也正为此事好奇呢。" 远方,有人静静观望,低声自语:“今日的朝会,真是难得一见的盛况,这般齐聚一堂,” “大人?这有什么奇怪的?” “几位国公,侯爷还有御史台的都来了,此事绝不简单。” “大人你觉得今天谁会赢呢?” “两位王爷虽未能亲临朝堂,但观其态势,似乎已稳操胜券。” “而武录司那边,亦非等闲之辈,看来也已蓄势待发。” “至于那件事情,无疑是他们送给武录司的把柄。只是,我好奇的是,他们究竟想要通过这件事达到什么目的?” ------------ 第四十二章 交锋 钟声悠扬响起,回荡在宫殿的每一个角落,众人纷纷整理衣袍,步履稳重地走向大殿,各自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位置。目光所及,女官们占据了半壁江山, “上朝——”一声悠长的传唤,打破了大殿内的宁静。 “摄政帝贵安!” “陛下贵安!” 声音此起彼伏, 季凌霄步入大殿,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朝臣,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季凌霄没有说什么,坐了下来, 今日朝会,人数倒也算得上齐全。”季凌霄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打破了大殿内的沉静,“若有什么议题,便拿出来讨论吧。” 而在偏殿的隔间里,权苓钰手握长剑,目光如炬地观察着大殿上的每一个人。他们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微微侧目,看向坐在高位上的季凌霄,心中不禁感叹。岁月似乎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是在权力的熏陶下,他更加显得沉稳而深不可测。 “目前国子监已经派出了五个巡查史,每个巡查史已经对三州州府内的书院与书局的全面巡查。至今为止,各州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嗯,很好。” 没有发现问题,就怎么回的是吗?权苓钰嘴角含笑,看了一眼国子监的方向,然后转眼就看到了站在后面正在搞小动作的,武录司的司正宁景和,他的眼睛不时的往袖子里瞄,一看就知道里面有东西, 权苓钰轻笑着收回目光,耳边却传来了荣国公宣子菡的疑惑声:“户部怎么可能没钱呢?” “国公大人您有所不知,现在钱的确不够,还差一点”户部尚书詹崇岭恭敬地说道, “是不够,还是户部尚书不敢去要呢?”一旁的景国公冷莺岚眯着眼睛问, “我们户部已有决议,先紧急调配一批资金出来,毕竟加固堤坝刻不容缓。”户部侍郎站出来说, “那就怎么办吧”季凌霄说道, 环顾四周,他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事吗?” 众人沉默,季凌霄说道“京兆尹,刑部尚书,巡城营营长,武录司司正” “臣在。”四方回应,声音整齐划一。 季凌霄目光如刀,直视众人:“让你们查了差不多两天了,请问有什么结果了吗?” 京兆尹龚大人上前一步,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奏折,双手呈上:“陛下,我们这边已经初步得出结果,还请陛下查看。” 季凌霄接过奏折,快速翻阅,眉头紧锁。不一会儿,他合上奏折,目光冷冽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就是你们这几天查到的结果?”他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质疑和不满。 武录司宁景和上前一步,平静地陈述着:“两位世子欺凌同窗在先,且这种行为在他们这些年里屡次发生。他们虽受过惩罚,却仍不知悔改。此次事件,就当是给两位世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有人试图为世子辩解:“他们还小,只是孩子心性,稍加教育便可。” 刑部尚书辛泽瑞却毫不留情地反驳:"孩子心性?那么孩子心性就可以指使身边的侍从与同窗动手吗?” “两位世子遇袭暂且不论,两位王爷竟然绕过武录司,请清风派的弟子担任世子侍从,难道是忘记了江湖的红线了吗?” 站在前面的右相段逸元不以为意地笑道:“宁大人,两位王爷和世子并未在朝中任职,他们请这些清风派弟子作为侍从,又怎能说是触碰了江湖的红线呢?” “但是两位世子指示侍从,针对的那个学生可是京城华庭书院的优秀学子,这难道没有触犯到红线吗?” “世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欺凌同窗,那时的巡捕与巡城营却迟迟未现身。待到世子受伤倒地,你们倒是迅速赶来。” “那时我们尚未巡逻至此地,若早些时候抵达,定会出手阻止。若非我们那晚徒劳无功,或许早已将肇事者绳之以法。” “那么,这便是凌王未奉旨而擅自调动京兆府与巡城营的缘由吗?”御史台掌事邹雨婷淡淡地插话, 京兆尹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疏忽,连忙缄口不言, “陛下,对于此次事件,微臣略知一二。”右相恭敬地开口道,“两位世子确实有错在先,应受惩罚。然而,武录司涉嫌庇护袭击者,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宁景和立即反驳道:“我已明确告知,我处并未发现与图纸相符的剑,且京城名册中也无符合条件的人选。又何来庇护之说?” 右相却不为所动,继续分析道:“若是武林中人作案,他们自然会针对武林中人动手。但此次事件不同寻常,他们不仅对侍从下了狠手,竟还朝两位世子动手。而据我们所知,那阻止侍卫的手法,乃是武录司特有的封锁武功之法。这等手段,除了武录司,还有何人能施展得如此熟练?”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而且,京城之大,人口众多,竟然有人能在其中无声无息地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我们查找了所有的线索,却一无所获。这一切,难道真的与你们武录司无关吗?” “再说那剑,江湖中每一柄剑,都会在武录司有所记录,剑的名册上面怎么可能没有名字?” 此言一出,场中气氛顿时变得凝重。有人瞳孔收缩,有人相视无言。 见司正沉默不语,京兆尹开口,缓缓道:“因此,在下斗胆请求陛下,允许我查阅武录司的人员名单,以及在京的江湖人士名单。" “右相大人!"过了良久宁景和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沉,“你可曾想过,没在名册上的剑意味着什么吗?” “京城之内,掌握此功法者,不止我们武录司。你怎么不去怀疑是禁军六卫的人,毕竟她们随着各位大人一同回京。” 宁景和的话一出,场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周围开始窃窃私语, “这个就不好办了!” “他们想着让武录司受罚,看来两位世子要受委屈了。” “为什么?” “不过禁军六卫的人倒是的确可以动两位世子。” “你不觉得司正大人一直在设法让此事不了了之吗?” “确实,若真与禁卫军扯上关系,此事恐怕就此打住。” 京兆尹龚大人连忙反驳道,“司正大人,禁军六卫的佩剑我们都了如指掌。虽然有地方相似,尽管袭击者手中的剑与禁军剑有相似之处,但绝非禁军之剑。” 宁景和听闻此言,双眼微眯,轻轻摇头,却不敢随意张望。众人屏息以待,气氛紧张得仿佛凝固。 突然,一个女声悠悠传来,“你们所言,是这柄剑吧!” ------------ 第四十三章 翻盘 “你们所言,是这柄剑吧!”话语未落,一柄剑,嗖的一声,直接插入了大殿中央,人群中的每个人都被剑气逼得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季凌霄亦是脸色一变,从座位上站起。 待他看清那柄剑的模样,大殿之上已有半数的人,包括刑部尚书和武录司司正,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低头敬礼,"太女殿下圣安。" 一位身着黑红交织长袍,手持黑金双色剑柄,面纱轻遮面容的人,从偏殿房间内缓缓走出。权苓钰一边前行,一边淡淡开口:“这天下间,唯有两柄剑不在武录司名册之中,而这柄剑正是其中之一。禁军六卫手中的剑,纹饰皆源自这两柄剑。” 她走到那柄剑前,伸手握住剑柄,扫视四周,众多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充满疑问的表情看着她, 她唇角微扬,“怎么?觉得我不是太女吗?”话语间,她手中握着的剑微微颤动,一股凌厉的气息从剑上散发出来,往四周而去,大殿之内,伴随着这股威压,许多人忍不住后退几步,有的更是直接跌坐在地。 然而,仍有少数人岿然不动,其中包括从刚刚一直站着的季凌霄,他此刻也缓缓坐下。 权苓钰目睹着众人的反应,不由得轻笑出声,“看来现在有些官员的体质,有待加强啊。” 她的话语落下,那些官员们如梦初醒,急忙起身,当做什么事没有发生, “左相大人!”权苓钰的声音在大殿回荡。 “臣在,”左相沈卿辰,步伐沉稳地走到权苓钰的身边, 权苓钰瞥了他一眼,随后握起剑柄,把剑收进剑鞘之中,“你应该已经收到了璇玑军送到的卷宗了吧?” 沈卿辰点头,神情严肃:“启禀殿下,臣在为殿下回京做准备,自璇玑军得知殿下遇刺并离城后,京城周边已经严阵以待,昨日,璇玑军已经将您遇刺的卷宗送至府中,臣正在仔细查阅。” 权苓钰微微眯起眼睛,扫视着在场众人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孤倒是非常想知道,究竟是谁敢对孤下手,毕竟,知道孤这近十年之处的人,屈指可数,孤回京的消息,应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吧?” 左相沉稳地开口:“殿下,臣在朝会上提及准备殿下回京事宜时,是在殿下遇刺的前几天。” 权苓钰微微点头,声音冷冽,目光如冰,直视着不远处站立的刑部尚书,“哦!既如此,孤希望在中秋休沐前能给我一个结果,刑部尚书,你,能办得到吗?” 刑部尚书辛泽瑞走上前来,“殿下,臣将竭尽所能,为殿下分忧。” 这时,大理寺卿冀浩气也站了出来,“殿下,臣也愿替殿下分忧,与刑部尚书大人共同追查殿下遇刺一案。”他的话语一出,身后的众人面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权苓钰微微挑眉,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哦,既然大理寺卿有此心,那便跟刑部尚书一起查吧,孤实在好奇,究竟是谁那么大手笔,在五座城市都准备了杀手,看样子笃定孤会经过那几个地方。” 大殿内的众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了困惑之色,但权苓钰并未给他们太多时间去深思。 她话锋一转,继续道“那么,接下来我们谈谈另一件事。既然都说了他们两个人欺凌同窗在先,而他们并未因此受到惩罚,那么,为什么要抓着武录司不放呢?” “看样子,你们得出来的结论,武录司司正所述大相径庭。” 权苓钰唇角微翘,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有握剑的那只手轻轻一挥,季凌霄身前的奏折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直接就飞到她的手上,看着这一幕,很多人都睁大了双眼, 权苓钰悠然打开京兆尹的奏折,一声轻轻的冷哼溢出红唇。奏折往武录司司正宁景和的方向甩了过去, “京兆府倒是很厉害,”她的话语中透着几分戏谑,“能从封印清风派的功法中得出来是武录司的功法,知道武录司有剑的名册,并不相信司正查到的结果,所以在紧抓着武录司不放啊。” 在权苓钰说话的间隙,宁景和已经迅速浏览了奏折的内容,他的脸色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看来诸位大人都心知肚明,清风派不能进京的缘由何在,如今,清风派的弟子已经入京,殿下,这些人理应由我们武录司接手,毕竟,那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宁景和沉声说道。 宁景和的声音沉了下来,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右相大人,无论有没有触碰江湖的红线,无论那两位聘请他们的两位王爷是否在京城任职,清风派的人都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想在场的官员,都对十多年前那场江湖风波记忆犹新,至于为何清风派的人从那日起,就再也不能踏入京城半步——” “这其中的缘由,我想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他们明知遗孤身在灵玥侯的庇护之下,却仍妄想将其夺走。真是胆大妄为至极!这些年,他们沉寂了这么久,看来是为了现在做准备。” 权苓钰听着宁景和语气平静说着陈年旧事,嘴角挂着一抹微笑,说道:“说并没有触碰到红线,他们的确也没有下死手,然而,难道在大庭广众之下,众多人欺凌一个无辜的孩子,难道就不管吗?” 权苓钰紧握着剑柄,眉头紧锁,无形的威压再次向四周扩散,这一次,众人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仍旧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压力,但许多人的脸上却流露出了紧张与不安的汗水,强行地抵抗着席卷过来的压力。 “清风派侍从的武功是孤的侍女出手封的,至于那两个小子,是我亲自动的手,季凌轩跟季楠凌兄弟俩,他们是想拿孤怎么样呢?你又想拿孤怎么样呢?季凌霄?” 权苓钰的目光如刀,她转身面向皇位上那个沉默不语的人,然后又缓缓转身,目光如电般扫过群臣。 ------------ 第四十四章 服软 大殿内,原本一片寂静,然而,当权苓钰说出两个名字的时候,许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顿时,大殿内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这是谁的名字?”有人低声疑惑。 “季凌轩,季楠凌?”有人反应过来,惊呼出声,“这不是两位王爷的名字吗?” “她竟然直呼两位王爷的名字?”有人难以置信。 “你没听到吗?她还直呼了陛下的名字!”另一人补充道。众人面面相觑, “看样子太女殿下不是很高兴。”有人猜测着太女的心情。 “不过殿下的侍女封锁清风派的侍从的武功,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会是那两位做的吧?”有人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那两位?你是说……"有人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你是说,真的是那两位吗?" “咳咳”两声干咳,瞬间打破了在场很多人的窃窃私语,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了过去,左相沈卿辰目光如炬,他恭敬地看向面前的权苓钰。 “殿下,两位世子欺凌同窗的确不对,殿下制止封锁武功即可,敢问殿下,您后面亲自动手,是否两位世子在那里冒犯到您?” 权苓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冒犯?那倒没有,只不过,其中一人嚣张至极,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扬言我敢管他的事,就让季凌霄诛我九族,碎尸万段。” 权苓钰轻描淡写地说着,却已转身,目光锐利如刀,直指坐在座位上的季凌霄。此言一出,整个场面瞬间凝固,众人震惊不已。 “殿下,两位世子年幼无知,还请殿下恕罪。”一位先前还在为两位世子辩解的朝臣,此刻急忙上前,为两人求情。 权苓钰冷冷一笑,“年幼无知吗?区区一个世子,竟敢在京城百姓面前大放厥词,扬言要诛灭孤的九族,这可是真的狂妄至极!” 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他还说这天下是季家的,这也是年幼无知吗?”权苓钰带着几分戏谑地说道。 左相沈卿辰原本带着微笑的面容,此刻却突然沉了下来。他与在场的其他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纷纷摇头,表示她们并不知道那位世子竟然说了这样的话, 沈卿辰的目光转向右相和京兆尹,发现他们的脸色也同样充满了震惊。 这一刻,整个场面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权苓钰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坐在座位上的季凌霄,话语中充满了深深的寒意:”当着京城百姓的面说这天下是季家的,他这话我倒是不觉得是年幼无知,如若孤真的不在了,这天下的确可能会是季家的,你说呢,季凌霄?”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面色剧变。他们正欲出声,看到为首的左相和右相都选择了沉默,众人便纷纷选择了退缩, “这天下,怎么可能是季家的,两个封王之子,竟敢如此大言不惭,信口开河。自开国以来,历任摄政帝的那些封了王的兄弟,哪个敢说出这样的话?” 荣恩公燕晗昱,一直冷眼旁观,此刻听到权苓钰的话,脸色也是一变。然而,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站了出来,在场的其他人听到他说的话,心中也是暗自震惊,但无人敢出声反驳。一些人偷偷交换眼神,仿佛在寻找对策,这一切都被燕晗昱尽收眼底。 权苓钰听到荣恩公燕晗昱说的话,也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向了他。与此同时,她也察觉到了场中那些细微的动作, “殿下,”这时,大理寺卿翼浩气站了出来,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这很可能是世子的口头之言,但下官会仔细调查两位王爷与殿下遇刺的关联。” 权苓钰权苓钰微微皱眉,对翼浩气的主动站出有些意外。 “陛下,”右相段逸元突然越过权苓钰,直接向季凌霄行礼说道,“两位世子口出狂言,大逆不道,此事必须严惩不贷,以儆效尤。让两位世子深刻反省,吸取教训。”他的声音坚定而果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随着右相的话语落下,场中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权苓钰目光如刀看着鞠躬的右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能教出这么的两位儿子,父想必父亲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们觉得该怎么罚呢?” 她话锋一转,声音中透露出几分讽刺,“这天下什么时候是季家的了?他们若真如此狂妄,是不是连国库里的钱财也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权苓钰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继续道:“这片江山虽是我们权家一手打下,但归根结底,它属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百姓!” “凌王既已如此教导其子,想必端王亦不会逊色多少。”权苓钰的语气悠然而深邃。 左相沈卿辰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迅速回应道:“殿下,两位王爷教子无方,应废除其亲王头衔,贬为平民,以示惩戒。” 一直没有说话的礼部尚书,连忙站了出来,附和道:“殿下,两位王爷教子不严,口出狂言,应降为平民,责令其垦荒十里,以示惩戒。” 此言一出,大殿内很多人都面色骤变,其中有两个人脸色最难看, “殿下,两位王爷教子不严,废世子头衔,爵位降级。”几位官员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声音坚定。 荣恩公燕晗昱眉头微皱,假意劝解:“殿下,两位王爷毕竟是摄政帝的亲兄弟,此事还需慎重考虑。” 宁国侯郗如容也附和道:“殿下,不如只给二位王爷的爵位降级,以示惩戒。” 然而,权苓钰听后只是淡淡一笑,“孤却不这么想。季楠凌都怎么有钱,连京城百姓的悠悠之口都能以重金堵住,我记得这两兄弟的开销都是从季凌霄的私库中支出的吧。” “既然他们有能力聘请武林门派作为侍卫,那么他们所花费的,应该不止是私库的钱吧,孤心中已经决断。” 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如果孤没记错的话,他们两个所居住的宅子的地契,还是孤的私产呢。”她往人群中看去,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你明白孤的意思了吗?建安侯?”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惊讶地互相张望,这时,一位身着朝服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恭敬地回答道:“属下遵旨。” 权苓钰转过身,目光落在上方的季凌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孤要做什么,您应该没有意见吧?” 季凌霄默然坐着,双眼深邃,静静地凝望着面前的人。他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事就按太女的意思办!” 听到这话,权苓钰的笑容更加灿烂,然而,在场的一大半官员却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就这么同意了?他们难以置信。 权苓钰将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她的眼神如刀,仿佛能洞察人心。她轻声开口:“上朝后,我记得有人提到户部缺钱。我倒是非常想知道,户部真的缺钱吗?” ------------ 第四十五章 围府 稍早之前, 凌王府与端王府已被密不透风地围困。待得天边泛起鱼肚白,府内的人才发现不能出门,纷纷慌忙入内禀报。 “殿下,大事不好了!王府被围起来了!” 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喊声打破了凌王府的宁静。凌王季楠凌与王妃从睡梦中惊醒,迅速整理衣裳,凌王季楠凌仅披一件单衣,便急步走向大堂。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面色凝重地审视着面前的几人, “禀殿下,今日清晨,府内刚有仆从准备外出采买,却发现府门已被重兵把守,无法外出。”一人颤声回答, ““是的,我刚刚亲自去查看,府内四周都围满了官兵,密不透风,殿下,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了?”管家忧心忡忡地禀报。 凌王季楠凌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火中烧,“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嚣张地包围王府?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吗?” 管家颤颤巍巍地回应道:“回殿下,我斗胆询问了他们,他们却声称就是要包围王府,甚至...甚至连端王府也被他们控制了。”他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凌王殿下。 凌王殿下眉头紧锁,愤怒之情溢于言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等我进宫看我让他们好看!” 管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迟疑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说道:“殿下,我听外面的官兵说,天亮之后会有人过来。现在天色已经微微泛白,殿下是否应该先换一身衣服?” 凌王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单薄的衣裳,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微微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等人一到,务必好好招待。” 随着晨曦的逐渐升起,凌王府外逐渐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百姓,他们好奇地驻足观望,窃窃私语。 “这凌王府今日怎的如此热闹,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官兵?” “难道是两位王爷出了什么事情?” “看这王府大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说不定还没有起床?” “你怎么说,昨晚似乎并未听到世子的叫喊声?” “哦,我听说今天上午的朝会上就要有结果,世子定是一夜好眠,无忧无虑。” “今日便会有结果,那岂不是意味着袭击者即将落网?” “你想什么呢?京兆府跟巡城营根本就没有抓到袭击者呢?” "但现在的局势,总有些不对劲。" 这围府的兵可不是一般的兵。"一位知情者低声说道。 "不是一般的兵?你知道些什么?"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吞肩兽?" “吞肩兽?你是说他们肩上的纹章?好多人肩上根本就看不清,但是有几个人肩上好像是麒麟?” “璇玑军?” “不太可能,传闻璇玑军已全体出动,不在城内。” “你所言倒让我想起一事,你们应该还记得两位世子遇袭那日的情况吧?” “哦,你是说那件事啊,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还有些懵,怎么稀里糊涂地就得了几两银子的赏钱呢。” 我听说,那个袭击者手里握有一柄剑,剑身相当醒目。但奇怪的是,事发后竟然无人能够准确描述出那剑的模样。”” “此言当真?” 正当他们低声议论之际,一辆马车缓缓驶向凌王府,最终稳稳地停在了门前。围府的官兵眼尖地发现了,其中一人迈步上前,朝马车内伸手, 一名黑衣女子缓缓从马车中走出,金色的发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她扶住了官兵的手,下了马车, “苓宁大人,一切已准备妥当。”官兵恭敬地低声说道,随后两人一同步入王府。 周围的百姓好奇地聚拢过来,当他们看清女子的面容时,不禁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这不是与那个袭击者一起的吗?”有人迟疑不定地低声问道。 “是啊,怎么官兵对她如此恭敬?”另一人同样满脸困惑。 “看来,其中必有蹊跷。”又有人喃喃自语, 而在王府内,管家一眼看到来人,脸色瞬间大变,急匆匆地往内堂奔去。 苓宁直接走到大堂中央,没有丝毫犹豫地落座于主位。身旁的官兵在旁边为她端茶,她慢悠悠地喝着, 时间缓缓流逝,大堂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逐渐接近。 苓宁微微抬眼,对上那身华贵锦衣的男子目光。她上下打量着他,然后放下茶杯,嘴角微扬,“季楠凌,别来无恙。” “大胆!”旁边的管家急忙呵斥,“你竟敢直呼凌王殿下的名讳!” 苓宁闻言,嘴角笑意更浓,“我为何不能直呼他的名字?当我在女帝身边时,我便这样称呼他,难道如今他成了凌王,我便要改口吗?” 面对季楠凌那始终未语,只是静静凝视的目光,苓宁悠然自若,“怎么?对于我的到来,凌王殿下真的如此意外?”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父王,父王是不是皇伯父下旨抓到凶手?”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身影走了过来。他身着锦袍,面色红润,仿佛前几天的伤势已然痊愈,不留一丝痕迹。他的目光一眼就落在了坐在主位上的女人身上,双眼顿时瞪大, “父王!就是她,她和那个该死的女人是一伙的!”他急匆匆地朝她冲了过去。 苓宁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她迅速换了一只手握住,同时另一只手轻巧地一挥。季嘉实的身影再次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你什么人,竟然敢对我儿子下手?”一个女声尖锐地响起,伴随着脚步声匆匆而来。来人急忙扶起倒在地上的季嘉实,目光狠辣。 苓宁却只是以一抹浅笑回应,她目光转向一旁沉默的季楠凌,“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何会出现在此了吧?” 季楠凌看着儿子的模样,脸色阴沉。而那位贵妇,扶起季嘉实后,怒视着苓宁,"你就是和伤害我儿子的人一伙的吧?你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 第四十六章 挣扎 “就是,父王,让她好看!”季嘉实也附和着母亲的话,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想必这位就是凌王王妃安诗凝吧?果然名不虚传。”苓宁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优雅地向门外的人示意,"开始吧。" 季楠凌的眉头紧锁,目光在苓宁和外面的人影之间徘徊,"你到底想做什么?" 苓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应该问问你的好儿子都说了些什么!" 站在一旁的凌王王妃安诗凝察觉到了凌王神色的变化,她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怎么了?我说要诛九族,碎尸万段,有什么问题吗?谁让你们多管闲事的?”季嘉实的声音充满了嚣张。 这话一出,季楠凌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愤怒地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季嘉实一巴掌。季嘉实被扇得晕头转向,随即放声大哭起来。 凌王王妃安诗凝见状,连忙走过去安慰他,"别哭,别哭,我在这里。" 看着哭泣的季嘉实,苓宁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轻声说道,"你知道你的好儿子还说了什么吗?" 她站起身子,向凌王走去,“他当着殿下的面说,这个天下是季家的。” 此言一出,凌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端王府,气氛也同样紧张得令人窒息。 端王季凌轩凝视着面前的苓惠,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过来,“除了武录司还有掌握封锁武功的功法,那就是禁军六卫”他低声自语, “难怪武录司司正说查不到符合要求的人和剑,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禁军六卫的剑并不在武录司的登记之中。” 苓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她轻声道,“看来,你虽然并未直接插手此事,但对于案件的进展却了如指掌。” 端王季凌轩愤怒地质问。“你这是想要干什么?现在可还是上朝时间,你竟敢私自带人围困王府,难道不将我兄长放在眼里吗?” 苓惠微微一笑,不以为意:“你兄长不过是陛下的夫君,只因太女殿下年幼,才让他暂摄帝位。你们因他得到了不少权势与利益,不过这个儿子倒是没有教好。” 苓惠审视着他,继续道,“若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会轻易出动禁军六卫来围困王府?” 她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话说回来,你这个儿子倒也是也是厉害,每次遭遇处罚,他总能化险为夷,成为受罚最轻的那个。” 端王季凌轩心中一动,立刻反应过来,追问道:“哦?那些清风派侍从的武功,是你们封的?” 她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怎么,两位王爷难道不知晓清风派的人为何不能踏入京城吗?” 她笑了笑,“不过,既然他们敢来京城,那就别想再轻易地离开了。你觉得,今天的朝会上,会是什么结果呢?” 苓惠停顿了一下,看着他,“你的那个孩子可是殿下亲自动手的。” 端王季凌轩微微皱眉,沉声说道:“他们两个人还小,只需要给他们教训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封锁武功?” 苓惠冷笑一声,反问道:“教训?你们季家的人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诛九族、碎尸万段吗?还扬言这天下是季家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王府还是殿下的私产呢?那位竟然让你住在这里,看来你这些年过得非常好呢?”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走来,向苓惠禀报道:“大人,殿下已经出宫了。” 苓惠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她挥了挥手,命令道:“既然如此,开始行动吧。” 随着她的命令,众人纷纷行动起来,他们忙碌了起来,大堂前的空地上,琳琅满目的物品被一一摆放出来,一旁,有人正全神贯注地核对清单,生怕有任何疏漏。 苓惠扫视了一眼这些物品,很多都是价值连城的,看样子这些年过得真不错, 不一会儿,所有物品都一一搬出,堆放在空地上。端王季凌轩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苓惠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做什么?当然是替端王搬东西了。” “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端王殿下,现在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你是想牺牲儿子来保住自己的爵位,还是愿意付出金钱来保住自己的儿子,但代价是爵位降级?” 苓惠并不等他回答,继续道,“这个选择,其实并不难。哦,对了,还有你们这些年住在殿下私产的房费。” 就在这时,一名侍从从内室走出,手中托着一本厚重的账本。他走到苓惠面前,低下头,双手将账本呈上。"大人,这是府中的账本。" 苓惠接过账本,快速地翻阅了几页,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样子端王你的身家不错呢?“ “王妃教子不严,也需承担连带责任。”苓惠的语气平静而坚定,“至于那缺少的部分,就用王妃的嫁妆来填补吧。” 这时,又有一名侍从走上前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大人,我们在端王府一共发现了清风派的十名弟子。” 苓惠的眉头微皱,她放下手中的账本,目光在账本与季凌轩之间游移。她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哦!你这端王府竟然藏有十名清风派的弟子,看来凌王府那边的人数也不在少数啊。” 端王季凌轩眉头一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苓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放下手中账本,随后吩咐道:“把他们都送到武录司去吧!” 端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他反驳道:“朝会尚未结束,陛下还未有明确的旨意,你凭什么让我现在就做选择?” 苓惠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哦?既是如此,那我便在此与你一同等待便是。” ------------ 第四十七章 屈服 马车缓缓驶出皇宫的庄严大门,权苓钰安坐车内,伴随着她的,除了禁军六卫的精锐人马,还有摄政帝的亲卫军——御台卫的将军。 马车终于在凌王府前停下,围在凌王府门口的禁卫军看到马车到来,一位女兵迅速走到马车前,恭敬地向车内禀报:“殿下,已按您的吩咐,已经围了凌王,端王府,苓宁大人目前还在府内!” 一旁骑着骑着马的御台卫的将军目睹了这一切,他自远处走来,便见王府四周已被重重官兵包围。此刻,到了王府前听到女兵的汇报,不禁睁大了双眼, 权苓钰听完女兵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随意的笑意,轻声问道:“他做出决定了吗?” 女兵那位摇了摇头,回答道:“他并没有做出选择,他似乎还在犹豫。” 权苓钰听完后,笑意更浓,她说:“他是觉得早朝结束了就能翻盘吗?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完,权苓钰抬起头,看向凌王府,随后,她转身看向紧随其后的御台卫将军,吩咐道:“带御台卫的这位将军进去吧!” 那位听到权苓钰的话,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领命。御台卫的将军下了马,跟着一起走进了凌王府。 凌王府外的四周已经围满了百姓。他们或站或坐,或远或近地围观着这一切,有人甚至在附近的茶楼上找了位置坐下,一边品茶一边观望着王府内的一举一动。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车旁跟随的人皆是一身便装,走在最前面的非常明显是御台卫的人,看到远处的这一幕,引起了众人的窃窃私语。 “又一辆马车过来了。”有人轻声说道。 “早朝应该还未结束吧?”另一人猜测着。 "然而这马车,却似乎与那日所见颇为相似,莫非便是那传说中的袭击者?" "然而,这马车旁竟然有御台卫的将军随行,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王府内,看到御台卫的将军走了进来凌王季楠凌见状,立刻迎了上去,急切地询问道:“卫将军,兄长怎么说” 那位随权苓钰而来的御台卫将军,目光平静地落在凌王季楠凌的脸上,沉声传达了的旨意: “陛下的意思是,按太女殿下的意思办” 凌王季楠凌闻言,双眼猛地瞪大,仿佛受到了晴天霹雳的打击,身形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自语:“按她的意思……办?” 苓宁淡淡地瞥了一眼御台卫,轻声对那人道,“御台卫的这位,你该去端王府了吧!” 那人闻言,立刻如释重负,急匆匆地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凌王依旧愣在原地,苓宁在一旁品着香茗,似笑非笑地道:“你兄长怎么说,也不愧是摄政帝,现在,你也该做出你的选择了。” 季楠凌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然后再次睁开,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我选择爵位降级” 苓宁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立刻吩咐道:“来,给凌侯搬东西。” 王府内顿时忙碌起来,随着一声令下,围府的官兵开始忙碌地搬运着各种物品。 “大人,所有物品都已清点无误。”一名女兵匆匆前来汇报。 “苓宁大人,殿下到府外了”一名女兵从外面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没过多久,苓宁领着一个侍卫从王府内走出来,那人手持账本, 苓宁走到马车旁,微微低头,恭敬对着马车内说道,“殿下,我将账本带出来了。” 车厢的门帘轻轻掀开,青莲轻轻从马车上地走了出来,她的目光在账本上扫过,然后伸手从那人手中接过,然后吩咐道:“殿下说,将东西都搬到内府去,” “是”侍卫立刻低头应是,随即转身,步履匆匆地走向一旁。此时,数辆马车已整齐地排列在外,而府内的物品也正一件件地被搬出。 苓宁与青莲并肩步入马车,只见权苓钰正端坐其中,悠闲地品味着香茶。青莲轻声问道:“殿下,您其实并没有给他们第二条路选择,是吗?” 马车缓缓启动,伴随着车轮滚动的声音,权苓钰的目光透过车窗,凝视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伸长脖子,好奇地想要窥探马车内的情景, 权苓钰微微一笑,放下茶杯,目光深邃:“他儿子说出那样一句话,而且时间非常敏感,如果不撇清自己跟这件事有关系,恐怕难逃一劫。” “我只是给了他另外一个选择,与其说是保住儿子的命,不如说是用金钱来换取自己的命,然而,成为一个普通人,这对于多年来养尊处优的他们来说,内心早已明白该如何抉择。他们兄弟二人,心中都有数。” “只不过让我非常惊讶的是,今日在朝堂上竟然一言未发。”权苓钰非常困惑。 “殿下,端王府那边应该也会顺利吧。”青莲试探性地猜测, 权苓钰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茶,语气沉稳:“见到了亲兄长的人,肯定也知道了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是极其聪明的人,知道如何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马车突然停下,不一会儿,苓惠便走了进来。 “殿下。”她轻声呼唤。 “端王那边怎么样?”权苓钰问道, 苓惠掩嘴轻笑,“端王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难搞,不过,他看到自己的东西都被搬走时,那脸色真的非常精彩呢?” 她转而看向苓宁,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你这边顺利吗?” 苓宁摇了摇头,嘴角勾起笑容“我这边这位,也是要等着摄政帝的旨意呢?” 苓惠闻言,不禁轻声笑道:“看来,这两兄弟还真是如出一辙。”” 权苓钰的声音非常的冷静,“今天我这一出,确实让不少人措手不及。很多事情,都趁热打铁的搞定了,但难免有人事后回味过来。不过,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更改。” “殿下指的是核账的事情吗?”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就不信户部会没有钱。” “不过殿下怎么不收会他们住的宅子呢?”青莲疑问道, “这宅子是谁赐的,钱就找谁要。到时候,让长史去讨债,些管教不好自己弟弟,都是要出血的” ------------ 第四十八章 猜测 今天的下朝比以外都要早,武录司司正宁景和,孤独地行走在大殿通往皇城门口的石板路上。他的身后与前方,均有官员成群结队, 身后的窃窃私语如微风轻拂,宁景和心中并未多加留意。然而,当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近, 他感觉到有人在身后呼唤他。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到大理寺卿冀浩气气喘吁吁地向他跑来。 “司正大人,我们顺路,何不一同乘坐马车?”冀浩气喘着气说道, 宁景和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当然可以。” 两人一起走到了马车停放的地方,两个人一起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皇宫的巍峨宫墙。 “司正大人,有些事情,您似乎早已心知肚明?”冀浩气试探着问道。 宁景和淡淡地笑了笑,回答说:“有些事情,虽未直言,但是你不是也猜到了吗?” 冀浩气皱了皱眉,回答道:“我是猜到了禁军六卫符合条件,但是我这边没有想到竟然是殿下出的手。你们今日这般模样,似乎早已预料到殿下的到来。” 宁景和微微摇头,坦言道“实不相瞒,我们亦不知殿下会亲自前来。自遇刺事件后,我们已多日未得殿下音讯。” “昨晚殿下突然亲自下帖,让我们今天都上朝,为了知道殿下的情况,所以今天她们也肯定会来” 宁景和皱起眉头,疑惑地说道:“只不过真的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如此大胆,公然放出那样的狂言?我们去查探时,竟然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冀浩气点头附和:“确实奇怪,那天围观的人那么多,去询问的时候既问不出剑长什么样子,也问不出长什么样。” 宁景和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放出那样的言论。我记得在询问时,我曾做出过明确的保证,竟然都没有一个开口透露。” 就在这时,大理寺卿冀浩气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开口道:”司正大人,其实有人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只是你自己错过了。” 宁景和的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什么时候?” 大理寺卿回答道:“就在之前,有个人提出要以你夫人的名义作为保证,不会为难他。” 宁景和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喃喃自语道:“跟我夫人有什么关系?”然而,话音未落,他突然恍然大悟,“难道说,那就怪不得了” 马车外的喧嚣声如潮水般起伏,伴随着人们激动的议论声。 “殿下回来啦!”一个声音兴奋地喊道。 “你怎么知道是殿下?”有人好奇地追问。 “那些围凌王,端王府的是禁军六卫,那可是太女殿下跟女帝陛下才能使唤的禁军”回答者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天哪,那天竟然真的是殿下!”有人惊叹道。 “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原来真的是那柄传说中的剑!”另一人感叹道。 “那两个混世魔王这次可是栽了个大跟头,说不定连世子之位都保不住了。”有人幸灾乐祸地说道。 “其实,从他放出那句狠话时,我就预感他离倒霉不远了。”另一个人接道, “哼,如果那个阻止的人不是殿下的话,就凭他那句话,别人说不说我不管,我肯定会把他那句话传到满京城都知道。”第三个人冷哼道,脸上满是不屑。 "什么话那么厉害?"旁边有人好奇地凑上前来,小声问道。那人迅速环顾四周,然后贴近他的耳朵,朝他耳边小声地说, “真的怎么说”那人听完,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不可置信道, 宁景和听到外面的讨论声,微微侧头向侍从示意。宁景和的声音透露出几分迫切。 “去问一下,两个王府究竟在何时被禁军包围的。”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停下,然后是漫长的等待。他跟大理寺卿冀浩气并肩而坐,过了许久,侍从才匆匆归来,神色凝重地低头禀报。 低头禀报:“大人,百姓们说禁军包围凌王府的时间大约是在早朝开始的时候。”侍从停顿了一下,“只是,禁军撤离时带走了很多东西,看上去像是往内府的方向送去了。" 宁景和眉头紧锁,他看了一眼冀浩气,“怎么送去内府了呢?” 在另一侧的房间里,众人随意散开,闲聊着。一个房间内,众人分散坐着, “殿下说请我们来看热闹,没想到真的是来看热闹了。”一个声音轻飘飘地响起,带着几分戏谑。 “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吧!”另一个声音说道, “我们的出现,无疑打乱了那些原本打算在朝上发言的人的计划。”又一个声音加入,带着几分无奈和自嘲。 “他们是不敢发声,还是另有隐情?”有人提出了疑问, “不过户部那边似乎也有所保留啊。” “现在已经是八月,固堤的事情宜早不宜迟,有些地方要赶在冬季冰雪融化前,有些是要在枯水期固堤,钱也的确要尽快批下。” “户部那边说没钱,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吧。” “殿下这一路上的怒火,恐怕已经堆积如山,刚一踏入京城,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撞上了枪口。” “只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两位的儿子竟然养成这个样子,真是出人意料。” “我观察朝中,对殿下回归抱有期待的人不在少数。” “殿下的归来,不就意味着他们要重新考评,六部的职位也该动了” “今日之后,必定有无数的眼睛会暗中窥探殿下,殿下以面纱遮面,除了那柄剑,还有我们证明身份,有些人估计会多想呢?”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究竟有哪些人会陷入殿下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好在今日灵玥侯并未到场,否则免不了又是一场唇枪舌战。”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名侍从匆匆走进,“几位大人,殿下已在蓉园传召司医寺医官。” ------------ 第四十九章 反应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名侍从匆匆走进,"几位大人,殿下已在蓉园传召司医寺医官。"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其中一位大人挥了挥手,示意侍从退下。 “这样一来,怕是整个京都都知道刺杀事件已经得逞了。” “那么她对两王无论罚得多重,或是对于刺杀事件的处罚如何,那位都会顺了殿下的意” 皇宫 公正殿 季凌霄的目光停留在眼前的奏折上,然而他的思绪飞转,回到了上朝的时候意料之外出现的人影,那双眼睛,深邃而明亮,与记忆中的某个影子重合。 璇玑军出城,就察觉到不对劲,但是真的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在五座城中都埋下了刺客。 想到自己的兄弟既感无奈又充满担忧,只能暗自叹息。也拿他们没有办法,这次,就让他们好好吃一次教训吧。反正他私库里的钱财,足以让他们衣食无忧。 “陛下。”有人走了进来,季凌霄看着来人, 那人微微弯腰,恭敬地说,“跟着太女殿下的御台卫的将军回来了,我已派人去凌侯和端侯府传旨。陛下,还有何吩咐?” 季凌霄思索片刻,“关于珑儿遇刺的事情,让左相,刑部跟大理寺全力追查,一有进展,立即告诉我。” “遵命。”那人恭声应答。 “珑儿可曾回过太女府?”季凌霄又问。 “回陛下,太女殿下回的是蓉园” 季凌霄微微颔首,“既然怒火已泄,也该好好在蓉园好好养伤。” 那人闻言,露出几分惊讶之色,“陛下您早已知晓?” 季凌霄叹了口气,“只是感觉有些不对劲,我也拦了一下,只是他们不停非要找到袭击者” “今日提起此事,原想速战速决,却不料事态发展至此。嘉实顺风顺水惯了,吃点苦头,受些管教,也许对他有好处。” “希望他们能明白殿下的苦心” 随着散值的钟声响起,官员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除了晚上要宿值的官员外,纷纷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离开公所, 上阳街深处,隐匿着一座宁静的二进院。日暮时分, 一位华服贵妇匆匆踏入院内。她的衣裙上绣着精致的梅花,急匆匆地走进院子里面,刚踏入厅堂,她便急声问道,“你怎么急匆匆地叫我马上回来是什么事吗?” 坐在主位的男人,端着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你最近还是待在府里吧,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那些侍女去办。” “为什么?”贵妇闻言,眉头微皱,露出不解之色“为何突然限制我的出行?” 男子放下茶杯,目光深沉:“不仅是你,他也不能外出。现在情况特殊,你们暂时不宜露面。” 贵妇人闻言,心中一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子点了点头,沉声道,“主君的独女回来了,当前局势微妙,你们暂时不宜在她面前现身。等到合适的时机,主君会亲自向她介绍你们。" 贵妇听闻此言,脸色顿时不悦,皱眉道:“可这合适的时机究竟何时才会到来?难道真要我们足不出户,苦苦等待上一个月之久?” 男子眼神闪烁,略作沉思,缓缓道:“或许,就在这个月的中秋盛宴之上,你们将有机会与她相见。” “那怎么说我还要等十几天,我已经答应了其他几家的邀请。”贵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焦虑。 男子闻言,缓缓地站起身来,语气冷淡而坚定:“找些合适的理由推掉。最近,你们母子最好还是低调些。” 贵妇看着他,不满之情溢于言表:“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整个京城难道有人不知道我们母子的存在?”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他低沉而坚定地说道:“我这是通知你,至于你是否听从,后果自负。”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贵妇在原地,满脸的不满。 贵妇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咬紧牙关,目光如刀地注视着男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什么,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她猛地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了厅堂, 与此同时,红岭街,也有人正在那里大发雷霆, “那边不是说都准备得万无一失了吗?为何她还是活着回到京城?”他愤怒地一挥袖,桌上的书籍如同落叶般纷纷扬扬地散落一地,哗啦啦的声响充满了整个房间。 “大人息怒。”旁边的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息怒?那边明明之前向我保证绝对万无一失,结果呢?不仅让我损失了耗费巨资培养出来的人,而且她,还只是受了点轻伤,一回来就在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给我来了个下马威!”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大人,这次失败了,我们可以下次再找机会。”旁边的人,轻声劝解,"现在回来的那个人,身份还不一定确定呢。" "你的意思是?"他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可是带着面纱的,只有那柄剑证明了身份,然而,除了她亲近的人,又有谁曾见过面纱下的真容?更何况,她一回到住处便身体不适,需要静养疗伤。这般的巧合,难道你不觉得蹊跷吗?" "那大人,我们是否应该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另一人试探着问道, "试探?自然是要的。"那人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先安排一位可靠的医官为她诊脉,看看她的伤势到底是真是假,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记住了,把尾巴收干净一点,最近一段时间,暂时不要与那边有任何联系。”那人忽地想起了什么,连忙叮嘱道。 "可是,如果另外那边知道了……"旁边的人有些担忧地开口。 "他们此刻,应该也自顾不暇了,撤出京城,对于他们来说,恐怕是当前头等大事。”另一个人语调冷漠, 那人忽地转变话题,嘴角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而且,我们还有更为紧要之事需处理。对付那些人,绝非易事。我们必须小心翼翼,以免授人以柄。” "我会将您的意思转达给他们。"旁边的人低声说道。 ------------ 第五十章 目地 武录司 宁景和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卷宗,不由地叹了口气。禁军将王府捕获的清风派弟子全数押送至此,经过一下午的严密审讯,许多谜团逐渐浮出水面。 “真是没想到,他们竟然钻了这样的空子。”旁边翻阅资料的司副冯弘扬皱着眉说。 宁景和点了点头,接过话茬:“因为虽然之前有封过亲王,但是他们都是在朝手握实权,而这两位亲王,名头虽响,实则并无实权。” 冯弘扬点了点头,补充道:“正因如此,他们去请清风派的弟子,才能请得动他们一起下山,并且回到京城时还能避开城门的盘查。不得不说,他们很会钻漏洞。” 宁景和接过话茬,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深沉:““至于那个孩子,其实伤势并不致命。” 宁景和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看得出来,对方还是有所顾忌,没有下狠手。还是有所顾虑的,并且也没有用武器。” “然而,他们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另一人补充道。 “但在动手的那一刻,谁又能识破他们的身份呢?”宁景和淡淡反驳,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深思,“如果不是太女殿下的敏锐,恐怕我们也难以察觉。” “确实令人费解,他们究竟为何来到京城,又为何要隐藏自己的武功?” “司正大人,您如何看待此事?”他们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宁景和。 宁景和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道:“我也觉得非常的奇怪,清风派明知有漏洞却故意利用,他们应该清楚一旦被揭穿会面临怎样的后果。那么,究竟京城中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如此冒险呢?” 三人陷入了沉默, 突然,一人打破了沉默,缓缓开口:“清风派……我记得,是因为那个清风山庄。我在卷宗里看到,这山庄以前的名字是青峰山庄。”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人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青峰山庄的改名,竟源于一场婚礼!” 宁景和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迅速站起身,走向书架,开始翻阅起卷宗来。左右司副见状,也连忙站起身来, “司正大人,你是什么?” “我记得这一侧放的是天曜年间的江湖大事件名册。” 宁景和抽出卷宗,目光如梭,迅速翻找。几页之后,他停了下来,他的目光定格在某一行字上,心中已然明了。 “看来,我的猜想没错。”他轻声自语。 左右司副赶忙接过卷宗,匆匆扫视一眼,“司正,这……” “我记得这桩旧事。”宁景和缓缓开口,”青峰山庄的家主跟灵玥侯乃莫逆之交,因此其弟常伴侯爷左右,游历四方。记得那时,家主有孕在身,无暇顾及幼弟,他便随侯爷去了更远的地方。然而,世事难料,短短数月后,家主因难产离世,一尸两命,随后,清风派掌门之位易主,短短数年,门派之名亦随之更改。” “这其中的缘由,怕是与青峰山庄那独特的剑法脱不了干系,然而,就现在的清风派的武功路数来看,现任清风派掌门似乎并未得到想要的东西。” “那个孩子跟姐姐的关系非常好,天曜七年那场变故时,他年仅八岁,现在差不多二十岁了” “而且这个孩子也进了武录司”宁景和此言一出,两人如梦初醒,互相对视一眼。 “莫非他们认为,那孩子身上有他们要的东西吗?” “真是令人费解,他们不是已经多次亲自搜查过了吗?” “或许是他们把青峰山庄翻了个底朝天,却依然一无所获。” “但为何偏偏这时候找上门来呢?” 宁景和微微叹息,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只因为他恢复了原名。” "那应该是他吧。"有人猜测。 "应该没错。"另一人附和。 "那就难怪了,顺水推舟来到京城,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但我记得江湖上的回避原则..." "你觉得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回避原则还有多大用处?" "罢了,就让他们在牢里待着吧,现在问他们估计也不会承认这件事。" "司正大人所言极是。" 蓉园 躺在床上的权苓钰慢慢地睁开双眼,眼前的光线逐渐变得清晰。她坐起身来,目光投向窗外,窗外的天空已是一片通红,她不禁有些惊讶,竟然睡了这么久, 听到房间里面有动静,青莲连忙走了进来,“殿下,您醒了。” 权苓钰转头看向青莲,轻声问道:“我这是睡了多久?” 青莲微笑着回答道:“殿下,您吃完药侯便睡下,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四个时辰。” 权苓钰略显惊讶:“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只是小憩片刻。” 青莲轻轻点头,继续道:“先前药效略显不足,但如今已无需担忧。而且医署的医官也已经看过了,那些药材支取自是不在话下。” 权苓钰淡淡地点了点头,“我记得穆棱的药方中确实有几味珍稀药材,但司医寺的药库向来储备丰富,应当不会有缺。” 青莲继续解释道:“确实如此,先前因条件所限,确有几味药材用了替代品。换了之后,殿下的药喝起来应当不会那么苦涩了。” 青莲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轻声道:“殿下,时辰已晚,要不先给你准备药浴,毕竟您今日也施展了内力” 权苓钰微微蹙眉,似乎有些担忧:“她们两个现在还未归来吗?” 青莲轻轻点头,回答道:“是的,殿下。蓉园的护卫现下已由玉衡军的女兵接手。”她边说边走到一旁,为浴桶下添上炭火,随后又倒入新的药材。 “殿下今日在朝堂上的风采,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大家都期待着殿下的回京。” 青莲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凝重:“不过,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说戴着面纱的未必就是殿下本人?”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 ------------ 第五十一章 妄想 权苓钰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虽然大部分大臣们,未曾见过的真容,但就算我拿着那柄代表的身份的剑出场,不少人的神情变化却是极为精彩,只是,都被我的内力释放给压下去了,想必那个时候,有些人心中已然明白,他们怎么会刚回京没几天便匆匆上朝。” “殿下,药浴水温适中,可以入浴了。”青莲在旁边说道, 权苓钰起身,朝那桶药浴走去,她身着单薄的里衣,直接坐进药浴桶中,“这些年,江湖看起来是发生了不少事情!” 青莲在下面摆弄着炭火,她轻声回应道:“是的,在书院学习时我也听闻了一些风声。只是,清风派此次究竟是被金钱所诱惑,还是别有用心、顺水推舟,我们还不得而知。” 权苓钰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睿智:“能让清风派违背回避契约,怎么样也要来京城,想必这背后利益巨大!” “青峰山庄的历任庄主,在江湖中向来以淡泊名利著称,因此她收养的那些孤儿,都只是传授些基础的武学知识。但青峰山地势险峻,悬崖峭壁之上生长着各种珍稀药材,这也使得山庄中人的轻功在江湖中数一数二。” “如今,清风派的轻功技艺便源自青峰山庄,在江湖上亦是赫赫有名。” “他们现在才发现了青峰山除了轻功之外,还藏有别的秘密吗?” “毕竟他们是新门派,想在江湖上立足,总得有自己的独门绝技。单靠轻功,清风派虽强,但江湖中能与之匹敌的也不在少数。” “只不过,青峰山庄与清风派的纠葛,各种曲折可不好办!” “话说回来,那个孩子当初是自己选择加入武录司的。他选择进了武录司,他自然地遵守回避契约,与清风派保持距离。” “殿下,您认为武录司能查出些什么吗?" "如果武录司查不出什么,那我就要怀疑一下武录司司正这些年在做什么事了。” 夜幕低垂,城东的一处宅邸内灯火通明。晚宴的餐桌上,气氛异常紧张。 一位夫人刚刚散值回府,她脱下了的官服,换上了轻便的衣服,餐桌上,她趁着女儿尚未归来,神色坚定地说道:“必须在这段时间内,给我把闺女的婚约给取消。”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眉头微皱,试探着反驳:“夫人,这婚约已经定了好几年了,突然取消,恐怕不太妥当吧。” 夫人闻言,顿时怒火中烧,怒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娘当初同意这桩婚事,还不是因为殿下尚未回京,我女儿又没有订亲,被你那帮同僚天天追着介绍对象。最后选了个还算可以的,也就将就了。现在殿下已经回来了,他们那些人又算什么?”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夫人,准女婿的确是个不错的人,他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前途这种东西,我女儿难道不能自已去挣吗?她在文昌书院的表现一直是名列前茅,不见得比那些小子差。到时候想找什么男人没有,而且,那个小子是在和我们女儿订婚后才开始奋发向上的,而且,他们家中可是兄弟三人。”女子非常的不满意男人说的话, “母亲!”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她的话。 “闺女来了,快来吃饭吧!”女子的话音一转,变得温柔起来。 女孩走到桌前,轻声说道:““母亲,你刚刚是在说婚约的事情吗?” 女子颔首,叹息了一声,“是的,你父亲当年因种种缘由,不得已为你订下了一门婚约。如今殿下归来,正是解除婚约的良机。闺女,你觉得如何?” 女孩微微蹙眉,思虑片刻,轻声回应:“母亲,现在这么急就解除婚约,恐怕不妥,届时,父亲的同僚们难免会议论纷纷,而且,对方也可能会觉得我们在利用他们,将他们当作挡箭牌,我们反而得罪了他们。”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轻声问道:“哦?莫非女儿你已有打算?” 女孩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是的,母亲。而且,我也有我的考量。” 而在另一座宅邸中, “快!你看看我们家哪个小子能拿得出手?”一位男子在餐桌上激动的说道, “老爷,你忘记了,我们家的两人都被人看上了,即将提亲了”旁边的夫人听到了连忙说道, “提亲?等等!先别急”男子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打断了夫人的话。 “我们家两个小子,年纪已然不轻,这次难得有合适的人选,怎能不急着定下来?万一错过了,你问我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媳妇呢?”夫人微蹙眉头,耐心解释道。 “急什么,现在殿下不是已经回来了吗?”男子挥了挥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话一出,夫人勃然大怒,筷子啪的一声摔在桌上,把男子吓了一跳,她目光如刀,狠狠地盯着他, “你脑子是不是发昏了?需不需要老娘给你清醒清醒?你对我们这两个小子心里没点数吗?还在这儿异想天开呢!” 她稍作停顿,语气强硬,继续道: “我告诉你,这两个小子的对象简直是天作之合,两个姑娘的工作也稳如泰山。不要想着什么异想天开的事情,太女殿下哪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攀得上的。”她深知自家儿子的品性, “虽然当初的摄政帝能与我们的女帝陛下相配,但他现在这幅模样,又怎能配得上是太女的父亲,陛下的丈夫呢?”她对着坐在那位置上的人非常的不满也充满了不屑。 ““夫人,别再说了,我都明白,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听得到此话男子试图打断她,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低声警告道:“这些话你可得藏在心里,我告诉你,殿下一回来,盯着太女殿下的人可不少,太女殿下一旦登基,丈夫直接问鼎御史台掌事,别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第五十二章 察觉 两天后 蓉园里 权苓钰坐在池塘旁的亭子里,手中的鱼饵,不时轻轻抛向池中,那些色彩斑斓的锦鲤在水中翻腾,竞相争抢她抛下的食物,权苓钰静静地欣赏着这一幕, 她转过头,看向后面圆桌旁正在忙碌的青莲。青莲身着素雅的衣裳,摆放新送过来的请柬, 权苓钰看到摆放在圆桌上那几摞请柬,“这就是这两天送过来的请柬吗?” 权苓钰放下手中的鱼饵,站了起来,走到圆桌旁,一眼望去,她注意到了青莲特意摆放在最上面的那张请柬。 她伸手拿起请柬,打开一看,看到请柬上的的署名,唇角不禁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她低声笑道:“真的稀奇了,爵位都被贬了,竟还有心思发请柬。他的这位夫人,她的心态可真好!” 权苓钰将请柬轻轻合上,脸上的笑意愈发深邃。她将其置于一旁,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青莲。 青莲点头,一边指着桌上摆放整齐的请柬,一边回答:“殿下,那几位侯爷家也派人送来了请帖。” “至于其他的请柬,”她继续说道,“它们来自京城工商匠中颇有名声的家族,甚至,连内府掌管京城产业的掌事也亲自送来了请柬。” 苓惠端着两碗药走了过来,轻轻一笑,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这些人的嗅觉比任何人都要灵敏,殿下刚一回来,他们就迫不及待地送上了请帖,真是迫不及待啊。”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戏谑,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至于另外两份请柬,”苓惠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他们的目的,怕是不那么单纯。想要一睹殿下真容的人,可不在少数。” 她将两碗药放在桌上,轻轻一笑,继续说道:“不过,殿下,您也确实该出去走走了。” “也是,是该出去走走了。”权苓钰点了点头, 她随口问道:“刑部和大理寺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苓惠回答道:“刑部和大理寺已经开始查阅璇玑军,从那几个地方带回来的卷宗,但是进度缓慢,现在正在寻求武录司的支持,殿下你是觉得?” 权苓钰端起一碗药,毫不犹豫地一口饮尽,随后缓缓开口,“他们不是蠢人,不过我倒想看看,他们最终会拿出一个怎样的结果。” “按照时间来看。们应该已经在朝堂上提了要开璇玑阁的事情,然而,让玉衡军照顾服侍殿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苓惠流露出担忧的神情,补充道。 “前段日子,试探了京城各位贵女的武功,实在令人堪忧。”苓惠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那些能参与璇玑阁选拔的,都是经过结业考试的人,然而,现在京城一大半新贵的贵女所上的私立学院,却并不参与结业考试。” 身后说话声音响起,苓宁风尘扑扑的走了过来, “看来你今天在外面也收获颇丰!”苓惠微笑道,话音中透着几分调侃。青莲适时递上一杯热茶,苓宁急忙接过,一饮而尽, “不过毕竟是进璇玑阁,他们是不会放弃的,接下来的日子,怕是有得热闹了。”苓宁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权苓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放下手中的药碗,道:“哦!是吗?那这倒真是有趣了。”她回忆道,“我记得那些贵女们,有不少都已经有了婚约?” “没错。”苓宁点头确认,“在那两所学院上课的贵女就读的贵女们大多已经定了亲事。而文昌书院的学生虽然也有定了亲的,但只是少数。殿下,您是不是在想……” “机会已摆在她们面前,能否把握,便看她们自己了。”权苓钰说着,缓缓起身,向房间走去。他边走边吩咐道, “收拾一下,今天出门逛逛,苓宁,你刚回,便先去休息吧,苓惠,你随我同去。” 青莲紧随其后,跟着权苓钰走进了房间, 苓宁看着两个人消失的身影,轻声说道“这几天蓉园四周盯着的人很多,殿下一旦踏出门,估计很多人都会闻风而动,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通过国公府的后门出去比较好。” 苓惠却摇了摇头,“殿下已经闭门不出两天了,今日总得露个面,要不然他们的大戏演给谁看不是?” 苓宁闻言,微微皱眉,思索片刻,提议道:“不如让负责蓉园的玉衡军安排两名女兵跟你们一起出门,这样至少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苓惠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计划,“好,就按你说的办。” 权苓钰换上了纯色的衣裙,上面下摆点缀着花朵,仅用面纱遮面,走出了蓉园的后门,青莲和苓惠跟在她身后, 权苓钰刚准备上马车,她突然驻足,眉宇间闪过一丝警觉。 青莲扶着权苓钰准备登上马车,见状问道,“殿下怎么了?” “不,没什么!”权苓钰连忙摇头,说着,她踏上了马车,苓惠紧随其后,青莲也紧跟着坐进了车厢。 马车缓缓启动,车厢内,青莲忍不住好奇,“殿下,您刚才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权苓钰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深沉,“你觉得,时隔两天后我第一次出门,会去哪呢?” 青莲微微一愣,随即试探性地开口:“或许,很多人觉得您会在那些帖子里面,选择其中一个去吧” 权苓钰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这几天,外面的人实在太多了!” 苓惠轻声接道:“殿下您一回京就掀起轩然大波,他们当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您接下来的动作会是什么?” 权苓钰她微微一笑:“他们希望我出来,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苓惠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只不过,那些人知道了殿下的目的地后,估计都会大吃一惊!” 权苓钰冷笑一声,“他们那些人啊,怕是把很多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既然他们那么想知道我回京第一件事情要做什么,那么,我倒要看看,他们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 第五十三章 闲逛 谈话间马车缓缓停下, 苓惠向窗外瞥了一眼,“殿下,内府到了。”言罢,连忙下了车,权苓钰静静地坐在马车内, “殿下,余诗雨余长史来了。”苓惠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权苓钰轻轻掀起车帘,缓缓步下车厢。只见马车旁,一个熟悉的身影亭亭玉立,正是余诗雨余长史。她看到权苓钰下车,立刻恭敬地行礼: “殿下,圣安!”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礼节周到,然后慢慢的抬起来, 权苓钰见状,心中不禁感慨万分,连忙下马,上前几步,微笑着回应:“余长史,好久不见!” 余诗雨缓缓抬起头,与权苓钰的目光交汇,做出邀请的手势,“是的,殿下请进!” 随着余诗雨的步伐,权苓钰走进了内府。余诗雨不经意间扫视了四周,然后连忙走在后面,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人们议论纷纷: “内府?殿下竟然先选择了内府!” “大人,内府有何不妥之处吗?” “那倒没有,只是这两日,众人纷纷猜测殿下外出后的第一站会是何处,却无人料到他会踏入内府的大门。” “只是,殿下此去内府,究竟所为何事呢?” 左相府 左相沈卿辰眼神深邃,凝视着案上的物件,轻声自语:“殿下去内府了,也是时候该去了。” 旁边一个女声响起,女子忧虑道:“内府长史这回京,估计内府的账都要好好查查了!” 左相沈卿辰微微摇头,他缓缓开口:“内府的账,估计没什么大问题,但内府次史那里,毕竟陛下给予当今这位的产业都是由他管理的。只是这些年来,似乎又设立了个外府,由另一人掌管,金钱流动,竟不经其手。至于外府财富之具体数目,还未可知。” “他们不会放弃内府的,毕竟那个时候被封存的黄金,唯有内府知晓其藏身之处,更何况,内府本身也拥有黄金,能给他们使用的黄金也有定数。” “我们可以做准备了” “不出所料,殿下首先会对户部下手。” “户部?” “户部尚书那边,或许阻力不会太大。但其他部门,恐怕就难说了。” “从司农寺和太府寺的账目中,我们可反向窥探户部的虚实,而外府那边,恐怕会更加棘手。” “两天前,殿下不是拿到了两府中的账本,还将很多值钱的东西都送到了内府,如今,内府已核对清楚大部分账目,很多东西都清楚了,殿下此行的真正目的——为了那些东西,还是黄金,谁都猜不出来” 权苓钰从内府走出,目光如炬地扫视四周,然后径直走向马车。 “殿下,那些人都已经离开了。”身着紧身衣裙的玉衡军的玲珑恭敬地说道, 权苓钰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也该走了。” “殿下我们接下来去何处?”青莲在一旁轻声询问。 权苓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去街道上逛逛吧。看看这些年京城都流行些什么。” 马车在一条繁忙的路口缓缓停下,权苓钰优雅地下了马车,目光转向跟随在旁的玲珑。她轻声吩咐道:“玲珑,你在京城这十年,应该比我们更熟悉这里的一切。就由你来带我们逛逛吧。” 玲珑点头应允,语气恭敬:“遵命,殿下。” 权苓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进入那条路后,你应该知道如何称呼吧?” 玲珑再次点头,麻利地拴好马车,随后走在他们前方半步,领着他们前行,边走边说道,“这些年来,这些店铺的更新速度惊人,京城商家的竞争之激烈,可见一斑,我记得之前曾向一家衣铺的小厮询问过,说现在这几条街热门的铺位都是实行的是淘汰制。” 权苓钰微微皱眉,“淘汰制?” 玲珑点点头,解释道:“是的,那些位于繁华铺位的商家,若是连续数月都未能实现盈利,恐怕就要面临换店的命运了。毕竟,这些位置寸土寸金,长期亏损绝非小事。” “不过,这种做法主要针对京城主干道上的一些商铺。”她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 权苓钰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那敢接手店的人多吗?” 玲珑思索片刻,缓缓道:“敢于尝试的,大多是外地来京的商家。” 权苓钰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 玲珑继续说道:“不过,有趣的是,他们中很多人虽然盈利了,但通常只会在那个位置开上半年,然后就会选择换一个地方。” “换的地方虽然离的不算太远,但那里的商品还是非常不错,甚至有些物品的质量能与京城中一些知名商铺相提并论。” 玲珑一边说,权苓钰一边听着,身后的青莲好奇地四处张望,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苓惠也认真的听着, 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一家衣铺前。玲珑转头看向权苓钰,轻声问道:“小姐,我们要进去看看吗?” 权苓钰抬头看了一眼衣铺的牌匾,注意到了上面精致小巧的图案,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着她们踏入店内,掌柜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不知您是想挑选现成的成衣,还是想要挑选布料自己定制呢?请放心,我们家的布料都是来自江南的上好的料子,京城很多人都会来光顾本店。” 权苓钰环顾四周,目光在店内扫过,看到几名女子正在试衣间试穿新衣,衣服上的花样种类非常多, “那就先给我看看成衣吧,我想看看最近京城流行的款式。”她轻声说道,充满了好奇。 掌柜闻言,立刻行动起来,不一会儿,他手中便捧着几套精致的衣裳走了出来。 “小姐,这些是我们店里最近热销的款式。”掌柜微笑着介绍道,一边将衣服摆放在展示架上,“我看几位估计刚回京城,估计也不太适应花样多的衣服,为此,我特意为您挑了几套简约的衣服,不仅花样较少,更便于日常活动。” 青莲微微蹙眉,好奇地问:““哦,方便活动,还有不方便的?” ------------ 第五十四章 用意? 掌柜微笑着解释道:“哦,是这样的。如今京城的许多小姐们都偏爱那种多层次、渐变色的华丽服饰,然而,这款服饰的确在行动上稍显不便。” “哦,我明白了。”青莲轻轻颔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权苓钰看了看面前的衣服,最终目光落在了一件白色的衣裙上,这件衣裙地上花样稍微少一点,她轻轻拿起这件衣裙,步入里面。 她们耐心地等待着殿下更衣,站在旁边的苓惠,心中充满好奇,忍不住轻声问道:“掌柜的,你们家当家是江南哪一家?” 掌柜微笑着摇摇头,回答道:“我们家当家其实并非声名远扬,但她的绣品和绣衣技艺却精湛绝伦,之前的东家非常看好我们当家,才决定大力扶持我们当家,在东家的扶持下,当家不仅成功把之前东家资助的钱都连本带利的盈利了,还在江南地区开设了两三家分店,如今,我们家当家更是荣幸地进了之前东家开的商会。” “哦,我明白了!我记得江南地区确实有几个非常出名的商行,好几个都是女掌事,你们当家之前的东家,应该就是那位名震江南的双凝海吧?"苓惠恍然大悟, "正是如此。"掌柜连连点头, 正当他们交谈之际,权苓钰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身着束发白衣,白色的衣裳上巧妙地绣着银色的丝线,若不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察觉。 "就这件吧。“权苓钰淡淡地说道。 掌柜略带期待地问:”小姐不再看看其他的衣服了吗?" 权苓钰没有回应,苓惠见状,便对掌柜说:“就要这套了。”她走向前去付款,而权苓钰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品茶。待苓惠归来,一行人便默契地离开了。 他们在街道上悠然漫步,目光不时掠过行色匆匆的路人和各式各样的小贩。不久,他们在一间店铺前停下脚步。店外,两名侍女站在门口,在那里拦住想要进去的人, 权苓钰微微皱眉,步入了店内。出乎意料的是,那两名站在门外的侍女并没有任何阻拦的动作,这让她稍微有些惊讶。她的目光迅速被店内的一场争执吸引,正在争执的是一位贵妇和掌事。 贵妇坚定地说:“我就要这个图案,我为什么不能用这个图案?” 掌事耐心地解释:“夫人,您有所不知,每一个从天权钱庄流出的黄金都有其独特的记号,这些记号都是可查的。而那些没有记号的黄金,虽然可以供选择图案琳琅满目,但并非所有图案便都能打造。还请您海涵。” “哼,若非京城就你们这几家能打黄金首饰,我何必在此浪费时间?你们一个个都说无法打造,只因无记号可查,这图案对我而言意义非凡。无记号缘何不能打造?”贵妇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满和焦急。 “规定就是规定。”掌柜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无奈。他刚欲继续,忽见有人入店,便急忙迎了上去,“客官,欢迎光临,客官可以顺便看看。”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权苓钰身后的苓惠,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却又迅速掩饰,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时,却突然想起了店内还有另一位客人,嘴巴刚张开,又急忙闭上了。 “这人谁呀!还带着面纱,莫非是见不得人?”那位贵妇人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和好奇。 “外面的侍女是怎么回事?连个陌生人都拦不住,看来这位女子的身份来头不小啊,不会是那位见不得人的外室吧?”她的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众人无不被此言震惊,面面相觑, 苓惠听到此言,眉头微皱,偷偷观察权苓钰的反应。然而,权苓钰却面无表情,仿佛未曾听到一般。 见权苓钰没有回应,贵妇人也不以为意,她自讨没趣,继续跟掌柜说,“我就要这个图案,你打还是不打!” “这位夫人,我们是不打的没有编号的黄金,不如下次,你还是让家里的大人陪你来吧。"掌柜微笑着,但态度坚决。 "好好好!你就给我等着瞧吧!"贵妇瞪了掌柜一眼,气势汹汹地转身离去。 掌柜随即转身,脸上堆着笑,朝着权苓钰走来,“几位贵客,请随我来,我带您去内室。” 一行人跟着他走进内室,权苓钰坐下后,忍不住好奇地问:“她是谁?” 掌柜脸色一沉,露出几分纠结之色,“她……她是殿下那两个来路不明的弟弟中,其中一个的生母。” 权苓钰的眉头轻轻一挑,似乎对此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想要打造什么图案的饰品呢?” 掌柜沉思了片刻,回答道:“我猜她可能是想要在中秋宴会上佩戴的黄金步摇。但是,她所选择的图样,没有记号的黄金是不能制作。” “那么,她选的是什么图样?”权苓钰轻抿一口茶,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掌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是鸳鸯。” 权苓钰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随即吩咐道:“若她再次光临,便照此图样为她制作,至于费用,你应心中有数。" "明白。"掌柜点头应承。 苓惠在一旁欲言又止,却被权苓钰一个眼神制止。随后,两人离开了店铺,沿着街道往回走, 权苓钰漫不经心地逛着,又随机踏入了几家商铺逛了一圈后,路上不经意间,听到有人在议论璇玑阁, “你听说了么?今日朝上,说了要选璇玑阁了。” “璇玑阁?那是什么地方?” “哦,璇玑阁啊,那里,确实是个令人很人人向往的地方。一旦踏入其中,厉害的能成为女官,再不济也有机会成为殿下身边的侍女,不过,听说有年龄限制,必须在殿下年龄的五岁范围内。想要参加选拔,还得先通过结业考试呢。” “你这一说,京城那几个学院读书的贵女们岂不是无缘此等机会了吗?" ------------ 第五十五章 企图 "哼,我倒不这么看。那些贵女们,多半都已定亲,让出这个机会对她们来说也不算什么损失,更何况,璇玑阁,无论出身何地,都有机会一试。别忘了,下个月就是那些孩子们的结业考试了。” “我记得今年的京城文昌书院中,男女学生的差距真的非常的大,而且现在的风气很多人都提前把孩子送去私立的书院,然而,有些私立书院根本就没有结业考试的资格。” “所以这件事情,肯定将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就看那些贵女们,就是想嫁人,还是想博一把,毕竟,仍有许多已定亲的贵女对自己的未婚夫婿并不满意。” “那些贵女的爹娘,很多不就是想用婚姻掌控孩子的未来,企图借助子女的婚姻让自己平步青云?只不过,因为这件事情,孩子很有可能会脱离他们的掌控。” “此事终究取决于她们自身的选择,毕竟,这个帝国未来的主人是太女不是吗?” “只是,那些贵女们,在进私立书院之前,也在文昌学院的学堂学习过,经过这些年,那些曾经学过的知识估计都荒废了吧。” 坐上了回去的马车,车厢内她闭目养神,沉默不语。青莲与苓惠交换了一个眼神, 马车穿梭于繁华的街道,最终抵达了蓉园。 权苓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刚走到花园,就看到刚从房间出来的苓宁, “殿下,您怎么怎么早就回来了”苓宁有些惊讶地问道。 跟在权苓钰身后的苓惠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多问。 权苓钰径自走向亭子,叽叽!紫狐从一旁窜出,跳到她的腿上,权苓钰伸出手,紫狐便跃到她的掌心, “卿卿,你这几天都跑哪里去了?”权苓钰轻声问道, 卿卿“叽叽”地回应了两声,然后从权苓钰的手心跃下,又一次消失在花园深处, “殿下,今日在店铺的那人,怕是来者不善。”苓惠看到权苓钰脸色略有好转,连忙说道,“我记得没有错的话,那位的私库是拥有一家黄金的店铺的,照理说,她完全可以前往那家店铺定制首饰。而且根据今日在内府查账的情况,她可是频繁地光顾那家店铺,账单副本上,两个人之中,就她的首饰数量最多。” “显然,她心知肚明,不带记号的黄金极为稀少。京城中,每一家黄金店铺皆对无记号黄金的来源了如指掌。明明那家店就能为她打造金饰,她却选择来到这里。她还特意跑过来,显然深知今日那家店铺背后的主人乃是殿下。”苓宁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轻声道:“两个人都想上位,然一人更为迫切,尽管她们的身份在许多人心中早已不是秘密,却始终无法公然露面。不过究竟是她们两个人都有野心,还是仅有一人,尚未可知。” 苓惠点了点头,眉宇间透出一丝不屑:“她们的举动,实在愚蠢。殿下遇刺之事尚未查明,她们便如此迫不及待地崭露头角,仿佛刻意引起您的注意。”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轻声道:“人嘛,总是有些逆反心理。或许在她们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我更感兴趣的,但我更好奇的,是这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她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沉:“他身居高位这么多年,竟然还会被人算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苓惠接过话题,继续说道:“不过从今天外面的风声来看,璇玑阁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 “下月便是结业之期,各书院皆忙碌备考,唯独那两所女院置身事外。然而,朝堂上的官员们心知肚明,他们的女儿中,有半数以上正在那两所学府求学。” “他们那些人,心里清楚得很,这背后意味着什么。”苓惠淡淡地说道, “他们的话,其实都不算什么,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她们自己手中。”苓宁补充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就在这时,青莲走了进来,轻声细语道:“殿下,隔壁的国公大人传来消息,明天在城外那两个书院附近的贵女们有个赏菊宴,殿下若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权苓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轻笑道:“哦?赏菊么!那倒是可以去看看。” 上阳街一个二进院的院落, 此刻,房间内,气氛却异常凝重。一位身着深色长袍的男子,非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贵妇,“我听闻你的侍女提及,你今日竟去了正阳街的那家金铺。”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贵妇人微微垂下眼帘,掩盖住内心的慌乱。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淡淡的辩解,“我这不是要打一支发簪,逛街时恰巧路过,便顺便进去了。” “顺路?”男子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语气中充满了怀疑和不屑,“你要打黄金发簪,为何舍近求远,不去宁阳街的铺子,反而拿着没有记号的黄金去正阳街的铺子?我不是叮嘱过你要低调行事吗?” “可是,中秋宴就在眼前了,”贵妇人轻声解释,话语中透露出淡淡的焦虑,"我自然想在他面前展现出最好的一面。" “虽然那位遇刺的事件,已经有初步结果了,那些知道你们存在的人都选择了沉默。而且主君也打算中秋宴上将你们正式介绍给她,别把计划打乱了。” 那人说罢,便起身离去,留下贵妇人独自坐在那儿,心中满是不悦,“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出过门了,逛个街都有人盯着,这还管那,真是烦人。" 蓉园 雾气缭绕,药香扑鼻。权苓钰闭目坐于浴桶之中,青莲看着底下的炭火, “殿下,经过这几日的药浴,您的气色明显好转了许多。”青莲轻声说道。 权苓钰缓缓睁开双眼,“我也感觉到了,内力似乎开始逐渐充沛起来。” “殿下还是不要轻易地使用内力,”青莲提醒道,“现在朝中百官,都认为您仍在伤病之中,不宜轻易动用内力。” ------------ 第五十六章 打赌 权苓钰微微点头,““你说得对。” 青莲话题一转,轻声道:“殿下,说起私立书院,之前宁城文昌书院的事情?”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此事并不急于一时。先让他们把私立书院的钱都收齐,再说。” 青莲心中一动,猜测道:“殿下是指明年二月的春闱吗?这些年虽然未设殿试,但会试通过的士子仍需通过各部考试方可入仕。” 权苓钰轻轻点头,继续道:““这些年各州通过结业考试的学子来到京城,将会经历两场重要的考试。” “第一场,是为了检验他们这些年来的学识成果,而第二场,则是会试,在这场考试中,着重在策论还有她们对案件的判断。” “待这两场考试尘埃落定,成绩揭晓后,就他们便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前往各部,进行专门的考试了。” 权苓钰轻描淡写地说:“对于各州府来说,首场考试才关系到他们,因为只有在第一场考试合格的人,才能继续参加考试,而各州府的奖励,也是根据这场考试的合格人数来定的。” 她微微一笑,继续道:“至于明年的春闱,那些朝臣们或许会想方设法阻挠我亲政,但这场考试,却是我说了算的。” “殿下,是否需要我传话给宁亦风礼部尚书大人?”青莲问道。 权苓钰微微点头,吩咐道:“给隔壁传个话,所有与书院相关的事宜,都得等到春闱过后再说,就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明年年初的时候,那些百官估计也不会,让他轻易的放权给我。” "遵命。"青莲恭敬地应道, 一个宅子里面 闺房内,少女端坐在案桌前,双眼专注地看着面前的书, 突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侍女提着果篮走了进来,她轻声说道:“小姐,您已经看书很久了,应该休息一下。” 少女微微抬头,轻声说道:“把东西放这吧” “自从宴会之后,小姐您就变得格外用功。之前从书院回来都会休息放松,如今却埋头于书海中,小姐现在跟那些贵女们越来越合不来了。”侍女轻声诉说着,流露出些许担忧。 少女淡然一笑,轻轻合上手中的书卷,她低声说道”我与她们维持着表面的友好,无非是因为我父亲的身份中书令,和我母亲的身份司医寺司医。她们巴结我,也不过是看重这些罢了。” 侍女突然想起了什么,轻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道:“哦,对了,小姐,门房那里递过来一个请帖。”说着,她把果篮放在案桌上,从中取出了那张精致的请帖,递给了少女,随后,她又将果盘从篮中取出,细心地摆放在桌上, 少女接过请帖,纤细的手指轻轻展开,映入眼帘的是明日宴会的邀请。她快速地扫了一眼,然后迅速合上,心中似乎已有决断。 “小姐要去吗?”侍女好奇地问道。 少女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这场宴会,我就不去了,我想专心温习书本。” 侍女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小姐,那日在国公大人的宴会上,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被侍女这样一问,少女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了宴会结束后, 迎着晚霞,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国公府的庄严大门,踏上了回府的路。马车里面,参加完宴会的桓蕙兰,充满好奇地看着身旁的少女, “我记得你今日并不打算参与比试,怎的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桓蕙兰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 少女闻言,轻轻侧过头,回应道:“母亲,我在练武场时,察觉到对面的房间似乎有人在观察我们,出于好奇,所以我想下场试试。” 桓蕙兰微皱眉头,思索着:“有人在暗中观察你们?“ “我记得今天大部分都在花园内,除非……是另外几位将军?”桓蕙兰回忆道,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我记得她们是在你们切磋结束后才回花园。” 少女轻轻点头,认同了母亲的推测:“母亲你说的倒是有可能。” “此事的确奇怪,若真是那几位将军,他们大可明目张胆地观赏,又何必躲在房间里?”桓蕙兰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不解。 突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话音一转,郑重地对女儿说:“孩子,你要做好准备了,国公大人他们此次回京举办宴会的真正目的,我们还不得而知。再加上昨天发生的那件事......”她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少女凝视着她,眼中充满好奇:“母亲,怎么了?” 桓蕙兰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她轻轻摇头,柔声道:“不,没什么,孩子。今年的结业考试对你至关重要,关系到你的未来,你一定要全力以赴,认真准备。国公大人她们回京了,这也意味着太女殿下就要回来了。” 少女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小姐,小姐。”侍女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沉思,她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明天就要返回书院了,我需要专心准备,明晚的宴会就不参加了。” 另外一处宅子里 “母亲,你们那天怎么不把我叫回来呢?”一个妙龄少女坐在郗顺慈的对面,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郗顺慈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一丝戏谑,“你不是忙吗?我哪敢叫你呢?” “再说,这些天你风风火火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即便那天真的叫了你,你那天去了也没用,她们,都未曾归来。”郗顺慈解释道, “都未曾归来?”少女的心头涌起一丝莫名的失落, “对了,我听说明天有个赏菊宴,你怎么不去凑凑热闹?”郗顺慈突然话题一转,她优雅地端起茶杯,浅浅地品了一口。 "赏菊么?"少女撇了撇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每次的宴会,她们不是谈着未来的夫君,就是抱怨自己的婚事,明明都还未出嫁,却像是一群满腹牢骚的怨妇,真是无聊透顶。" “说不定转眼间一切都会变,你没听你父亲提起过吗?朝中现在正热议着璇玑阁的事情?" “母亲,她们在那两个书院读了那么多年书,亲事也早就定下来了,哪会那么容易就改变呢?" "哦?你这般说,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如何?" ------------ 第五十七章 婚约 阳光明媚的清晨,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了城门。车厢内,权苓钰轻轻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裙摆上的花纹繁复,却并非过于艳丽。她微微蹙眉,轻声自语:“我真的要穿成这样吗?” “殿下,不能搞特殊,其他贵女都这么穿,如果你还那么穿的话会非常的显眼的,不是要低调不是吗?”苓惠闻言轻轻摇头,说着,微微摇了摇头。她目光扫过三人身上的衣裙,虽不张扬,却也与场合相得益彰。 “我听说过,华宁书院跟华荣书院的贵女们在文昌书院里其实有不少亲近的朋友。” “毕竟,私立书院的学费开销可不小,许多家庭还是更倾向于选择文昌书院。而那两个书院的贵女们,似乎每次有什么活动,都会给文昌书院的同窗们发出邀请。” “今天,怕也是她们交流的日子吧。”权苓钰轻声猜测。 “殿下,您或许可以在马车上小憩一会。毕竟,从京城到书院的路途还需一段时间。”苓宁轻声提议, “不过,那两家书院之所以选择发帖,原因远不止这些。毕竟,离那两家书院最近的就是文昌书院,书院之间,交流乃是常态,而且,他们所举办的宴会,亦与那两家书院的教学内容息息相关。”苓惠缓缓道来,她稍作停顿,又补充道。 “别说举办宴会这种事儿了,就算是请了多少宾客,那也足以证明她们的能力了。” "哦?"权苓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么说,那两家书院举办的宴会,也算是他们学业的一环了?" "殿下所言极是。"苓惠点头附和, 权苓钰微微皱眉,目光落在身上的衣裙上,然而最终,她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轻声道“这衣裙的颜色花纹……算了,你们几个等到了在叫我” 话音落下,权苓钰便缓缓闭上了双眼, 而在华宁书院与华荣书院所在的山脚下,一片繁花似锦的菊花海盛开得正盛。各种颜色的菊花交织在一起, 花园中央的亭子里,人影绰绰,已有几位贵女在忙碌着。她们中有的就地取材,准备制作与菊花息息相关的精致糕点,有的则专注地盯着面前的茶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还有的则静静地坐在亭外的草坪上,抬头仰望着湛蓝的天空, “我们几个作为这次赏菊宴的邀请人,可得好好准备一番,看看这次赏菊宴能吸引多少宾客。”其中一位贵女轻声说道, 另一位少女闻言,微微一笑,接口说道:“提及秋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那便是鲜美的螃蟹。”她轻轻一顿,继续道,“因此,我吩咐家中送了一些的螃蟹。” 另一位少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让家里人送了螃蟹过来,还顺便带了几坛黄酒。” “黄酒!吃蟹当然得配上好酒,不过请帖上明明说是赏菊宴,如果真的写上了螃蟹,估计来的人会更多”在旁边的少女听闻此言,双眼一亮, “没事,这就当是给赴宴者的意外之喜吧。”” “你说得对。” 那位少女注意到了坐在外面陷入沉思的另一个少女,她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潘孟乐你在发什么呆!快点起来干活了。” 被唤作潘孟乐的少女如梦初醒,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身穿的黄色衣裙上绣着各式各样的水果。她抬头看向来人, “安丹扬,”她迟疑地开口,似乎在斟酌着言语,“昨天晚上,我收到了娘亲和她身边的管家姑姑的信。” 安丹扬眉梢微挑,眼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轻声问道:“信?你娘可是从来都没有给你写过信,我记得,自从之前她跟你爹因为你进书院的事情大吵了一架后,没过多久就给你定了亲事。然后,你爹又跟你娘大吵了一架,这些年,你娘几乎没给你写过信。” 潘孟乐深吸了一口气,“我娘问我想不想解除婚约。” “什么?”安丹扬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脸上满是惊讶,“你娘真的这么说?” 潘孟乐点了点头,“是的,她说无论我选择什么,她都会站在我这边。”她顿了顿,继续道,“然而,管家姑姑的来信却说,信中言明,我父亲有意解除我们的婚约,甚至已有意中人选。” "我娘也想过解除这桩婚事,但她的想法和我父亲大相径庭。"潘孟乐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与苦涩。 "信中还提到,他们两人为此争执得异常激烈,我母亲甚至动手打了我父亲一顿。" "你母亲……打了你父亲?"安丹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是的。"潘孟乐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他们这次是为了什么吵得如此激烈呢?"安丹扬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忍不住追问。 "我母亲希望我能转到文昌书院去。"潘孟乐低声回答道。 "文昌书院?"安丹扬皱起了眉头,"你现在的学业,能跟上那里的进度吗?" 潘孟乐苦笑了一下,“其实吧,这些年很多东西我都有学,只不过,转书院需要父母双方都同意。之前我选择这里,是我娘没能说服我爹。现在嘛,我真是猜不透他们谁能占上风。" 安丹扬听后,轻轻一笑,"这件事情,你又何必担忧呢?等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潘孟乐叹了口气,话题一转,“说起来,在我们这两家书院里,读书的有哪个不是有婚约在身的呢?之前每次宴会,总会听到她们在那里议论着各自的未婚夫婿如何。有些想着早点学成毕业成亲,有些想着晚点毕业,能拖一天是一天。” ”毕竟京城好人家的儿郎并不多,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人捷足先登,我记得你定亲对象,在文昌书院也是才俊之一,如此良配,却为何你母亲仍欲解除婚约?”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 “最近发生的事情?” ------------ 第五十八章 戳破 话声刚落,远处路口便出现了一群身影,她们中断交谈,急步迎了上去。 “说起来,还是书院山脚下的花园里的菊花最为绚烂夺目。”一位少女轻声细语。 “也是,花艺确实是陶冶性情、平静心灵的绝佳方式。”另一位少女附和道。 “这里的环境也确实宜人,更有一条小溪轻轻流淌,无论是品尝精致的点心还是欣赏菊花,都是再惬意不过的了。”第三位少女补充道, 人群陆陆续续的走过来了,在她们的指引下,都各自找到了心仪的座位,在那里低声细语,过了许久,又有好几辆马车抵达,从车中走出的少女们,身着文昌书院特有的院服,她们款步而来, 已落座的人们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真是奇怪,”有人低声嘀咕,“文昌书院的人今日怎的如此之多?他们不是素来对此类宴会不感兴趣么?” “看来这次宴会,安丹扬她们的人数要拔得头筹了。” 来人之中,一名红衣少女格外引人注目,她腰间佩剑,显得与众不同。有人惊讶地议论道:“咦,她怎么也来了?每次她一来,总是风波不断,这次该不会又要闹出什么事吧?” “她难道还是来吵架的?” “有她在,某些话题都成了禁忌。” 就在这时,有人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隗凝静,你怎么来了?” 少女隗凝静,剑眉星目,神色自若,回应道:“我怎么不能来?你们说是赏菊,但既然有菊肯定有其他东西,毕竟八月了,当然要凑热闹了” 然后她马上选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侍女随即为她献上茶壶与精致的点心。 在众多身影中,周围的人群仿佛看到了各自熟悉的面孔,他们纷纷向那些熟悉的人影挥手致意。少女们走到那些向她们招手的人身边,身旁坐下。 “怎么不在家里多待几天?”好友刚坐下,身旁的少女好奇地问。 少女微微苦笑,回答道:“我前几天我受邀参加了一场宴会,期间与人进行了一场切磋。谁料想,回家后被母亲训责了,催我赶快返回书院。” 听到这里,身旁的那位少女恍然大悟,“哦,原来你去了那场宴会。我记得你妹妹们都没有回府,所以你母亲才带你去的,对吧?“ 她轻轻摇头,似是对那继母的做法有些不解:“你继母也真是,为了将你的妹妹们送进我们书院,不惜花费重金,而你却只能在文昌书院就读。有的人或许会以为她更看重你的妹妹们,而有的人则会觉得她的决策颇为糊涂。” 少女低垂眼帘,声音中透出一丝无奈:“母亲希望两个妹妹能嫁入好人家,日后能扶持幼弟。至于我,她和父亲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身旁的少女轻轻侧过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远处正悠闲品茶的隗凝静身上,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疑惑:“不过,今天她怎么过来参加宴会?” 少女轻声解释道,“听闻她今日恰巧得闲,便愿与我们同赴此宴。” 众人在品茗之余,低声细语在耳边交织成一片。在这嘈杂的议论声中,隗凝静却如鹤立鸡群,悠然自得地站了起来。 “很多人都知道我跟你们观念不合,想着这次我为什么会过来”她平静地开口,声音虽不高,但是还是引起众人的注意。 “近日发生之事,即便你们书院的师长缄默不语,我也相信各位都略知一二。" 此言一出,场中气氛骤变,许多人面色凝重,但也有不少人仍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她的回京意味着什么,你们可能不清楚,然而你们的爹娘,他们必定心知肚明。我希望,当你们面对爹娘给出的,除了嫁人之外的另一条人生道路时,能够紧紧把握,只要你们抓住了这个机会,便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去做你们真正想做的事情。” “这事情,难道真如你所说的那般简单吗?”有人质疑道。 “我父母只是希望我能早日从书院毕业,履行婚约,我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一个少女平静地说。 "其实,我也觉得嫁人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甚至期盼着能早日完成学业。"另一位少女附和,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 “她回来又能如何?难道就能改变父母对我们的安排吗?再说,就算我愿意,男方那边也肯定会期待我在毕业后能够安心地做个贤妻良母。"先前的少女继续说道, “我们家已经收了聘礼,婚事也已经定下。现在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只等着他明年春闱过后,我们就成亲。”另一位少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美好。 “你们家的动作倒是迅速,我记得距离毕业之日尚远。”听得到这话有人惊讶道, 隗凝静静静地听着她们的对话,心中不禁产生了疑惑,“你们真的认为,到时候一切都会顺利成亲吗?” “隗凝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其中一位少女微微皱起眉头,不满地询问。 “对呀,你是不是又想挑起争端?”另一人也有些不耐烦。 “我和他肯定会顺利成亲的。”坚决地说道,身旁的人纷纷附和,文昌书院的同窗们却紧锁眉头。 听到这话,隗凝静不禁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真的认为会如此顺利吗?” “隗凝静,你的情况与我们不同。”有人开口道,“你身份尊贵,就算不嫁人也能够随心所欲,我们却不能。” “是呀,是呀。”周围的人纷纷附和。 “而且,嫁人又有何不好?”又有人接道,“为何非要选择那么累的道路呢?” 隗凝静听后,淡淡一笑,回答道:“你们都不想选择一条累人的路,难道他们就不想吗?” 她话语落下,随行的文昌书院的同窗们立刻明白过来,而其他人则是一脸困惑,纷纷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微微一笑,继续道:“眼前,有一条不累人的路摆了出来,难道你们不觉得,他们可能会心动吗?或许,他们会选择退掉与你们的婚约,尝试踏上这条看似轻松的道路。” “隗凝静,这怎么可能!”有人反驳道。 她却不以为意,淡淡地说:“然而,这并非完全不可能,不是吗?既然存在这种可能性,那你们为何不考虑选择另一条路呢?” 坐在不远处的权苓钰目睹了这一切,他看着原本热闹的宴会因隗凝静的一句话而陷入沉寂。 ------------ 第五十九章 遇袭 没过多久,在场的许多人似乎都领悟了过来,他们有的轻啜香茶,有的则吃着精美的糕点,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 大多数人都清楚她话语背后的可能性,坐在远处的权苓钰,被一盆盆盛开的菊花半掩着身影,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而,随之而来的沉默却让人有些不适。为了打破这沉默,举办宴会的那几位贵女,轻轻示意侍女端上黄酒,打破了沉默良久的环境,宴会再次恢复了热闹。 权苓钰觉得此地已没有继续逗留的必要,准备起身离开。这时,苓惠走了过来,“殿下,今天出来也真的是奇怪,似乎无人尾随。她们今天不会?”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们此行,不就是为了给他们创造机会吗?” 她话音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沉,“我同样好奇,京城之中是否还有人在暗中布局。毕竟,我已经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不是吗?” 她缓缓起身,步伐沉稳地走向另一处马车停放的地方。上了马车后, 她轻揉着眉头,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少女。 “那个女孩,是哪家的?”她轻声问道。 “殿下,你是说凝静吗?她是宁国侯之女。”苓惠回答道。 “宁国侯,那怎么说她是随了父姓?”她略显疑惑, “是的,隗大人在太学任职,长年留在京城,而宁国侯则带着她弟,巡视各地。” “我记得她之前应该是姓郗的,怎么突然改了?” 苓宁在一旁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回忆:“哦,我想起来了。宁国侯曾书信提及,女儿进文昌书院时,便改随父姓。” 她眼中闪过一丝明了:“如此说来,她是无意继承母亲的宁国侯之位了?” “正是如此。”苓宁点头附和, 马车缓缓前行,突然,它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苓惠与苓宁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掠过一抹深深的疑惑。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苓惠和苓宁默契地对视一眼,随后向权苓钰微微颔首,道:“殿下,我们出去看看情况。” 二人随即下了马车。权苓钰缓缓闭上双眼,随后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终于有动静了,她心中暗道。她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想让刑部和大理寺得出什么样的结论。 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权苓钰侧目望去,只见坐在一旁的青莲紧握双拳,神色紧张。 “青莲,你如果想去的话,就去吧!” 得到同意,她连忙挑起车帘,透过缝隙,看到了外面有十几个杀手,他们使用的剑法非常的熟悉,一看就是好多不同的杂糅在一起, 但是他们大部分人都站在原地,玲珑、苓惠、苓宁,以及后来加入的青莲,每个人身旁都有两个人,虽然她们打得并不吃力,但她们的目光的焦点,却是不远处那些仍旧保持不动的人群。 察觉到来人的目的,权苓钰微笑,他们这是想要耗费她们的体力吗?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了,然而,她的内心却感到一丝莫名的异样,仿佛哪里不太对劲。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武器相撞的清脆声响,眼前的这一幕,看来,无需再为此忧虑。 没过多久,一个焦急的女声划破宁静:“快!帮忙!”声音中充满了紧张和急迫。 随着这声呼喊,外面的武器碰撞声愈发激烈, 然而,没过多久,外面的打斗声突然停了下来,一切都恢复了宁静。 “小姐,外面都解决了”一个声音平静的汇报。权苓钰轻轻挑起车窗的帘子,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尸体, 她转过头,看向走到马车旁的苓惠,语气中带着关切:"有受伤吗?"苓惠的衣服上沾染了些许血迹。 苓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后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说,"只是些小伤,不碍事。还得感谢她们,否则......." 权苓钰的目光在她们四人身上流转,她们虽然气喘吁吁,但身上并未见明显的伤痕。他的视线又转向站在不远处、刚刚赶来帮忙的人。 她们正是在宴会上遇见的文昌书院的学子,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那位刚刚在宴会上发表言论的隗凝静。 权苓钰缓缓开口,“让她们去大理寺和武录司报案吧。我自有大礼相送。” 说罢,她放下了帘子,声音淡然而坚定。 苓惠点了点头,恭敬地回应道:“是。” 她从腰间拿出一枚精致的玉佩,双手递给手持长剑的隗凝静。 隗凝静接过玉佩,轻轻地摩挲着,而站在她身旁的同窗刚要开口,却被她以手势制止了。 我们会向大理寺和武录司报告此事的。”隗凝静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 得到了隗凝静的承诺,她们纷纷登上马车,马车缓缓驶离,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尘土飞扬。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其中一人不禁疑惑地问:“隗凝静,你为何放她们走?我们什么都没得到。” 隗凝静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智慧,“能在京城的地界上出动杀手,岂会是泛泛之辈?” 她顿了一顿,眉头微皱,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而且,那四个人中,有两人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时,另一位声音响起,带着几分轻松与随意,“不过话说回来,她们手中的剑确实非同一般。我觉得即便我们不出手相助,她们也能游刃有余地应对一切。” 一旁的家姝惠突然开口,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与不确定,“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们......” “哦?你见过?在哪里?”有人迫不及待地追问。 “嗯……前几天国公的宴会上?”家姝惠迟疑了一下,回忆道。 “国公的宴会?”众人闻言,脸上纷纷露出惊异之色。 "真是奇怪,那个人坐在里面,却始终带着面纱,不肯露面。"有人低声感叹,话语中充满了疑惑。 隗凝静也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手中握着那块玉,她立刻恢复了冷静。她的声音坚定而果断:“你们几个人去武录司,就说发现了刺客,救了人但是人走了,留下这块玉作为证据,你们也将这块玉带去。” 她们点头,脸上满是赞同,“明白,既然已经做了好事,那就做到底。” ------------ 第六十章 算计 马车犹如一支离弦的箭,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最终稳稳停在了蓉园里面, 马车刚停了下来,璇玑军的军丞师宵月便急匆匆地迎了上来,她的脸上写满了凝重:“殿下,今早派往其他方向的马车也遭到了袭击。” “如此看来,那帮人的动作真是迅速。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他们在京城最后的残余力量了。”师宵月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果决。 "哼,他们还真是舍得下血本。"权苓钰语气中满是不屑,"那独特的功法,武录司稍加调查便能揭露出真相。显然,他们是想让两部尽快结案。" 师宵月却突然皱起了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 "但是什么?"权苓钰敏锐地察觉到了师宵月的异样。 师宵月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今天这个遇袭似乎有些蹊跷,我感觉像是有两波人马在行动。” 苓宁走在后面,也听到了这句话,不禁重复了一遍:“两波人马?” 师宵月点了点头,继续道:“是的,两波人马。另外那几个方向去的马车,后来也遇到了武录司的人。奇怪的是,其中有一半的人竟然冲着武录司的人去了。” 权苓钰闻言,马上就明白过来,“你先退下吧,若武录司、刑部或大理寺那边有任何需求,你们务必全力配合。” “遵命。”师宵月恭敬退下。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苓惠忍不住问道:“殿下,此事……” 权苓钰微微一笑,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她淡淡地道:““看来是有人在浑水摸鱼。” 说罢,她往房间走去,苓惠以及另外两位侍女紧随其后。 苓惠紧随其后,再次询问,“殿下,那些来自文昌书院的学子们……”” 权苓钰停下脚步,回首看向她们,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她缓缓开口:“将璇玑阁的请柬赠予她们吧,她们无需参与第一轮考试。” “今天,刑部与大理寺的人注定踏入我这蓉园之中,你们务必做好万全准备。” 话音未落,三人皆是一怔,但随即领悟了她的意图。权苓钰不再多言,转身继续前行, 武录司内,忙碌的气氛仿佛煮沸的江水,不断翻涌。 “医官到了吗?”宁景和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焦急。 “大人,医官已到,正在为伤者诊治。”下属回答得迅速而恭敬。 宁景和眉头紧锁,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疑惑:“看这伤势,现有的医官怕是不够。速去,再请几位来。” “是!”下属领命,转身便去。 宁景和心中满是困惑:“回城的路上怎会遭此袭击?” 这时,一名下属匆匆走进,手中托着一块晶莹的玉:“大人,文昌书院的学生送来此玉,称他们在参加宴会途中,目睹了一群江湖人士袭击一辆马车。” 宁景和闻言,顿时眉头紧锁,双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江湖人士?袭击马车?玉在哪里?” 下属不敢怠慢,连忙将玉石恭敬地呈到宁景和手中。宁景和接过玉石,指尖轻轻滑过其冰凉的表面,那滑腻的触感令他心中微微一动。他缓缓将玉石举至眼前,透过光线,玉石内部的纹理若隐若现,一切顿时明朗起来。 “此事当真奇怪。”宁景和低声自语,随即吩咐下属,“你去详细跟她们打听一下情况,务必一五一十地报来。同时,将此事速速报知刑部和大理寺,让他们也有所准备。” “好的,大人” 随着那人的离去,宁景和低头审视着手中的玉,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思绪如织。殿下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遭遇了袭击,他非常震惊,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他回想起司里那些从城外受伤回来的人,据说,最初那些刺客的目标是一辆马车,然而在他们出现后,其中一部分刺客却改变了目标,转而对他们发起了攻击。这究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弃车保帅,还是另有所图? 刺杀事件尚未平息,便又有新的动作,这让宁景和不禁深思。难道是因为他们认为他们已经查出了什么?抑或是有人想要借此掩盖某些真相?宁景和的眉头紧锁, 在城郊的一处隐蔽房屋内,几名身影低声议论着。 “大人,将那边的所有人都派出去,万一全军覆没,那该如何是好?”其中一个身影担忧地说道。 “就是要他们全军覆灭,清晨时分,我们已派出众多人手,而且他们也不是我们自己的人,不用白不用,而且你觉得以武录司现在的搜查力度,找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不如在此刻,让他们发挥最后的价值,死得其所,同时也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他微微一顿,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深沉:“近日大理寺与刑部在追查遇刺之事,风声紧锁,无人知晓进展如何。此事正好成为试探的契机,让我们看看他们到底查到了哪里。" “哦?这么说您已经有了决断?”对方试探性地问。 他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放心,此事必定会在中秋休沐之前有个了结。那位,绝不会让此事拖延至此。” “这……”对方似乎有些迟疑,似乎对这样的结果仍抱有疑虑。 他微微眯起眼睛,他继续解释道:“那位自回京以来,陛下一直未能与其见面,甚至连想见都被蓉园的人给挡了回去。中秋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大人,您认为刑部和大理寺能找到什么线索吗?”有人试探性地问道。 他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谁知道呢?” “而且他们那些人今天送死了,我们的收尾做得干净利落,他们要查,也不过是推算出一些模糊的影子,而无实质性的证据,他们就算不想结案也只能结案。”他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突然想起什么,语气一顿,继续道:“那几个女人都在,我本就没指望能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 “他们死了,我也好向那边交代。就说是因为实力悬殊,我们全军覆没。这样的结局,想来他们会接受。” “大人英明” ------------ 第六十一章 突发 蓉园 大堂内,气氛庄重而微妙。大理寺卿冀浩气、刑部尚书辛泽瑞以及武录司司正宁景和坐在座位上,他们的目光在四周游移,心中充满疑惑:为何太女回京后,会选择在此地暂住? 辛泽瑞轻抿一口清茶,““这蓉园果真名不虚传,过去仅游览过其花园,今日得以入内,” 宁景和接口解释道:“蓉园乃是殿下的私产,这些年来,为免其空置,故将花园对外开放,供各家举办宴会之用。” 辛泽瑞放下茶杯,眉头微皱,关切地问道:“景和,你们那边查案的进展如何了?” 宁景和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今天突然发生了一起意外事件,整个司都的人都在忙碌应对,查案的进度不得不暂时搁置。” 此言一出,冀浩气不由得露出惊讶之色,他疑惑地问道:“究竟是何等意外,竟能让整个司府如此忙碌?” 就在此时,苓惠从内室款步而出,她的出现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一丝意外。 苓惠款步而来,微笑着向众人致意,“好久不见,尚书大人、司正大人、大理寺卿。” 众人看着她,眼中都闪过一丝震惊,见到了久违的故人。 宁景和站起身,温文尔雅地说道:“苓惠大人,多年未见,风采依旧。这些年,殿下承蒙您的照拂,” 苓惠大人微微颔首,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陛下将太女殿下托付给我,我自然竭尽所能,尽心照顾。” 她话音一顿,目光落在面前的三位大人身上,继续说道:“三位大人齐聚一堂,想必也深知此次前来的缘由。” 辛泽瑞的眉头微皱,带着深深的关切问道:“殿下现在的状况,可还安好?” 苓惠轻声道:“殿下已在休息之中,你们若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向我询问。” 而在那间能够洞察大堂一举一动的房间里,权苓钰静静地倚在榻上,双眼紧闭,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外界的每一丝声响。 苓惠问道,“宁景和大人,听回来的人说,你们回城的武录史也遭遇了袭击了。” 宁景和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今日他们是在回城的路上遭遇了袭击,战斗激烈,许多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如今,整个司都忙于救治伤员,查案的事宜只得暂时搁置。”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话锋一转。充满疑问,“他们这是?” 殿下的意思是,两边都需要深入调查。京城这边,重点要查清楚人是如何进来的,回京的刺客尸体上有没有明显的线索,以及路线是否已经被泄露。” 苓惠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她缓缓道:“还有就是,我深感好奇,京城之中,究竟有谁知道殿下这十年来的所在之处?” “在这朝堂之上,除了最近回朝的几位大人外,无人知晓殿下的确切所在。即便是那位,也只知道殿下身在南方。因此,背后之人究竟依据何种线索,选择了哪几个地方下手,还需你们仔细推敲。” “几位大人都是中流砥柱,经过很多的案件,我相信这件事情对于三位大人应该也不在话下!”苓惠微微一笑,恭维之意溢于言表。 她话锋一转,继续道:“对了,还有今天见过殿下的文昌书院的学生们,烦请三位大人代为传话,让她们暂且留在书院,不得擅自外出。她们今日对殿下有所助力,殿下自会厚礼相赠,以示谢意。” “至于璇玑阁的事宜,也不会因为殿下这次的遇袭而有所变动,还请几位大人多多费心。” 话音落下,三人齐声告退,苓惠目送他们离去,随后转身走了进来,轻声唤道:“殿下。” 权苓钰的双眼缓缓睁开,眼神中透露出严肃之色。她沉声道:“密切注意他们的进度,同时,也给他们送点证据。进京钻漏洞的绝不仅仅是他们,武录司的探查刚开始不久,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行动,每一辆马车都派人盯梢,看来他们并非真心想要刺杀,反而更像是想让他们去送死。” 权苓钰冷哼了一声,“一旦他们身死,幕后的黑手岂不是可以松一口气了吗?” 她沉思片刻,继续道,“但最终的决策权仍在他手中,我只希望能得到我所要的东西。” “苓宁去了司衣局,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权苓钰随口问道, “苓宁去司衣局拿衣服,而且还有中秋宴会的衣裳也得开始准备了,已然无法再拖延。”苓惠轻声解释, 他们那边的人,估摸着已为我精心编排了一场大戏。我若不前去观赏,岂不失礼?”权苓钰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们回京了,议事堂上必将掀起一阵波澜。即便心怀不满,也得先给他们一些甜头尝尝,不能一回来就火药味十足。” 苓宁突然想到了,“听说璇玑阁还在为考试资格的事闹得不可开交,不过各地的邸报都已经拟好,准备发给各地的文昌书院和刺史府了。这样,他们应该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吧。” “八月一过,九月便是全国各地书院结业考试的时刻了。璇玑阁的出现,无疑给了他们更多的选择路径。璇玑阁的存在,对于各地的学子来说,其意义早已不言而喻。”权苓钰说道, “而朝中很多人都知道璇玑阁意味着什么,他们是不会放弃这背后代表的利益的” “今天城外的动静如此之大,料想现今京城之内已是人尽皆知,隔壁的两位国公此刻应当仍在议事堂内,估计会跟那位同一时间收到消息。”苓宁在一旁补充道。 “哦,同时收到消息?我倒是很想知道在议事堂的那些人的反应。”权苓钰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只不过今天那些人,如果真如殿下所料的那样的话,岂不是幕后之人就松了口气了。”苓宁的话语带着一丝忧虑, “不过我更想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动了解除婚约的心思。”权苓钰的目光深邃,语气凝重, “殿下你是说凝静在宴会上说的事情?”苓宁试探着问道。 ------------ 第六十二章 探讨 皇城,议事堂 议事堂内,已经议事了很长时间,空气里弥漫着熏香的气息, 坐在堂中央的主座上的季凌霄,听了在场的很多人的意见后,他轻轻敲击着桌面, 沉声说道:“目前已经是八月了,也快要到秋收了,秋收是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什么重要的事情都要安排好,各地漕运的船只都要准备好,让各地都盯着天气”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季凌霄又继续说道:“近些年各地的庄稼长势都很不错,之前京城农学院的试验今年也快到了收成的时候,司农寺你这边要去看看,确保最后的顺利。” 季凌霄吩咐完几件事情后,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显然是在缓解一下疲惫。 突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开口询问,“今天怎么刑部尚书大人跟大理寺卿两位怎么都没有来?” 话音刚落,外面便有人走了进来,他低头恭敬地回答道:“陛下,今天正午城外有人遇袭,大理寺卿跟刑部尚书大人前去调查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中有一半眉头紧皱,而季凌霄的眉头也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慌慌张张的声音:“陛下,出事了!” 这声音如同惊雷般打破了室内的平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和紧张。 在场的人都被他吸引了注意,纷纷看向他,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抬头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季凌霄,声音颤抖地说:“陛下,今天城外遇袭的人员除了武录司的人,殿下今天出城也遇袭了!” 季凌霄闻言,双眼震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然而,尽管内心的惊涛骇浪翻涌,他却紧紧地抿住嘴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什么!”好几个人也纷纷从座位上站起,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殿下有没有事?”有人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那人微微摇头,他声音中带着一丝庆幸:“好在后面遇见文昌书院的学子帮忙,殿下并没有什么大事。” 他顿了一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过,另外一边的武录史受伤颇重,听说医馆内好多医官都出动,赶赴武录司。” 听到这个消息,季凌霄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但眉头依然紧锁, 在场的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也纷纷松了口气, “陛下!”有人试探着询问道, 季凌霄回过神来,瞬间明白过来,微微颔首道:“你们去吧!” 得到首肯的几个人立刻行动起来,脚步匆匆地走出议事堂。 看季凌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眉头微皱,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来人,问道:“珑儿是在哪里遇刺的?” 来人恭敬地回答:“好像今天那两家女院有宴会,殿下参加宴会回来的途中遇刺了,文昌书院参加宴会的女学子刚好碰见了,帮了殿下一把!” 季凌霄听后,沉思了片刻。他挥了挥手,对身旁的人说道:“既然这样,徐言嘉你从我的库房挑点礼物,给那些孩子的家里送去。” 徐言嘉立刻站起身来,神情恭敬地应道:“遵命。”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记得武录司的各武录史的出行都是极为隐秘的,司正大人知道这件事了吗?”在座的有人疑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 季凌霄微微侧头,目光如炬地看向那人,那人缓缓开口,“司正大人那个时候正在司里面处理公务,然后他去了蓉园。” 季凌霄的眉头微皱,想到了什么, “今天议事就到此为止了,其他事情明天再议。”季凌霄站起身说道,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议事堂的大门后。 看到摄政帝离开了,现场的议论声响起, “那这件事情就是针对谁的?”有人低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疑惑。 “清风派的人不是一大半都被关进武录司的牢里面去了吗?”有人疑问道, “这件事也真的是奇怪了”有人非常的不解, “但是什么人会针对武录司呢?”这个问题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每个人都在思考,却无人敢轻易回答。 就在这时,有人提出了另一个问题:“那怎么说城内还有清风派的人?”这个问题像是投下了另一颗石子,打破了湖面的宁静。 “说不定是浑水摸鱼吧,”有人猜测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和疑惑。 “我记得当年那件事闹得很大,那位庄主的好友是灵玥侯,弟弟常年跟着灵玥侯一起游历,这次突然间清风派的人来到了京城,也真的是奇怪!”有个稍微知道内情的人说道, “但是怎么说殿下这几天都待在蓉园,一出蓉园就遇袭了,这也真的是奇怪,应该除了殿下亲自之人以外,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殿下外出的这件事。”另一个声音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和困惑。 “而且主要是,回城的武录史跟殿下一起遇袭,他们那些人究竟什么目的尚且不清楚。”这声音继续说道,话语中带着几分凝重和深沉。 “你的意思是武录司那边出问题了?”有人试探性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谨慎和警惕。 “这种事,那谁说得定!”那人摇了摇头,感叹道,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每个人都在猜测着武录司那边可能发生的事情。然而,在这嘈杂的议论声中,有几个人却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听着周围人的讨论。 他们的眼神深邃,长时间思索着这件事情,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庄重。 在一片热烈的讨论声中,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其中一人打断了众人的话语,淡淡地说,各位,这样下去,讨论再久也不会有结果的。” 他顿了一顿,目光在在场的人脸上逐一扫过,继续说道:“这件事,迟早会有一个结果,不是吗? 他再次停顿,然后继续说道:“而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各位应该还有事情未做吧?” ------------ 第六十三章 商议 蓉园 苓宁归来时,身后跟随着司衣局的女官们,她们手中捧着各式各样的衣裙,放进了房间里中,随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没过多久,权苓钰走进了房间,她的目光在架子上的衣裙上流转,架子上花色各异的衣裙,她轻声问道:“这些,便是司衣局送来的新衣吗?” 正在一旁整理衣裙的苓宁转过身来,微笑着回应道:“是的,殿下。这些都是司衣局在收到左相那边传来您回京的消息,便紧锣密鼓地为您准备的衣裙。” 权苓钰扫视着衣架上的衣物,每一件都独具特色,与她在街头巷尾所见的别无二致。“好在送过来的颜色我还是能接受。” 她的视线被一排黑色衣饰吸引,轻轻伸出手,指尖轻触裙摆,细致地端详着其间的纹路。金色的丝线巧妙地编织其中,熠熠生辉。 “殿下,这件衣服有什么问题吗?”苓宁走近,轻声问道。 权苓钰摇了摇头,微笑道:“不,没有问题。这件衣服很适合中秋上穿。” “中秋将至,不知这案子何时能了结。”苓宁叹息道。 正说着,苓惠从外面走了进来, 权苓钰转头看向苓惠,问道:“该见的人都见到了吗?” 苓惠点了点头,回答道:“都见到了,包括那位。” 权苓钰的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哦?他都问了你些什么?” 苓惠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说道:他详细问了殿下这些年的学习和生活情况,不过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他还问到您,想知道您想要什么。”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是想为那两个侄子求情吗?”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愤怒。 苓惠和苓宁对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现在遇刺可是没有什么进展,我就算是废了他两个侄子,他又能奈我何?现在就在那里问我想要什么?这究竟是他的意思,还是他兄弟的意思?””权苓钰的愤怒在话语中隐隐流露,但她的语气却异常平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殿下,请息怒。”苓惠与苓宁几乎是同时开口,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们两个送进太学文昌阁吧。”权苓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果断。 “殿下,文昌阁这……”苓惠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惊讶。 权苓钰淡然一笑,说道:“我这不是在抬举他们,就算他们的爵位有所削减,但是他们还是仍然是太女的堂弟,让他们在文昌阁求学,本是理所应当。经历了那件事后,他们大概也不愿再去私立书院了吧,文昌阁正适合他们。” 苓惠恍然大悟,随即恭敬地行礼告退。 荣恩公府内,众人议论纷纷。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人满脸困顿,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大殿上都没有揭开面纱,现在外面已经有传闻说是假的了?”另一人接口,他的声音中透露着从外面带来的信息。 “竟已传到你这儿?”第三人稍显吃惊,眉宇间流露出意外的神情。 “没错,传闻殿下已然不在人世,归来者乃是我等扶持的傀儡。真是荒谬至极。”最后一人嗤之以鼻,显然对这样的谣言嗤笑不已。 "你们两个,真的见到殿下了吗?"有人疑惑地看向坐在左边中间的两人。 "是的,我们确实看到了殿下。"其中一人点头确认,补充道,"而且,苓宁也在殿下身旁。" "对,苓惠和苓宁,她们都在殿下身边。"另一人也附和道, "罢了,这种传言就让他们去传吧。毕竟,他们现在还没有资格见到殿下的真容了。"提问者如释重负,轻声说道, “殿下的容颜,本就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这次殿下外出,那边出动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多。” “正是如此。”有人沉声回应,“今日回城的几支武录司小队,同样遭受了不明身份的袭击。这让人不禁怀疑,这些袭击是针对殿下,还是单纯地对武录司有所图谋。” “然而,这些袭击者的身份却如同迷雾一般,无从查起。”又一人补充道,“据我所知他们似乎并未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线索,门派存档的资料中更是空白一片。” “难道真的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借亡魂之名兴风作浪?”有人提出了这样的疑问,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不安。 “那个门派,可是这些年唯一敢作对的门派,怕也是那神秘组织用来试探我们的棋子。我记得当年与那件事无关的人,都被其他门派庇护收养,有些选择回归平凡生活的,甚至被武录司的人废去了武功。然而,世事难料,谁又能说得清呢?"有人陷入了沉思, “他们或许并无此意,只是被卷入其中,但是那个组织的人肯定是会借亡魂生事。” “然而,京城的那位合作者,却表现出了惊人的果断,一举摧毁了该组织在京城的全部势力。看来,他对于被追查的恐惧甚于一切,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留下任何后患。” 坐在主位上的人对那个人做了这个选择表示赞叹道, “这些年来,我们其实都心知肚明,哪些地方存在着漏洞,就看看究竟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必须在中秋宴之前有个了结。” “毕竟,中秋的家宴才是最重要的,就看到时候是以什么名义了!” “多年来,中秋宴虽未在皇城内举行,但今时不同往日,殿下已归来。不知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不知道她们有的人会不会动心思。” “只要她们敢轻举妄动,御史台那边不是已经严阵以待了吗?"有人冷笑。 "他们那些人,不都在等我们露出破绽,好趁机出击吗?"另一人附和。 然而,坐在主位上的人却神色凝重,“当前,璇玑阁的事务才是我们的重中之重。”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了通报声:“大人,苓惠大人到了。”众人闻声,纷纷停下交谈,目光齐聚在门外,期待着来人的身影。 ------------ 第六十四章 指示 苓惠轻步踏进房间,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室内的众人。她微微颔首,向坐在主位上的荣恩公燕晗昱以及其他的国公、侯爷们致意:“荣恩公大人,国公大人,各位侯爷安好。” 燕晗昱坐在主位上,他微微皱眉,沉声问道:“殿下那边有何指示?” 苓惠恭敬地回答:“殿下说,看看那两位废世子的近况,如果没有问题,就送去太学的文昌阁,此事,由您荣恩公大人出面最为合适。” 她的话音落下,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寂。而其他国公、侯爷们也面面相觑,彼此间交换着复杂的眼神。 荣恩公燕晗昱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马上明白过来。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哦,我明白了。他们的确很适合,但是太学文昌阁是封闭教学,一旦进去,一年内都难以见到他们,这对于那两个孩子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这边马上就安排。” 随后,他的目光一凝,眉头微皱,担忧和关怀地问道:“殿下现在情况还好吗?” “殿下现在非常好,就是上午的遇袭扫了殿下的兴致了,”苓惠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坚定与深沉,“璇玑阁的事情还是要加速,还有殿下在身份上也留了点破绽出来,有听到关于是假的流言无需理会。” “殿下是想?”一旁的景国公冷莺岚轻声问道, 在场的人都反应过来了,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各种复杂的表情。 崇明侯傅容玟坐在右侧的椅子上,缓缓开口:“不过,这几天很多人都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坐在对面的宛南侯曲箬珩却并不以为然。“你可别说,户部可是很忙的,好多人都去户部销账去了。” 傅容玟微微点头,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只不过那位还是很胆小呢,从太府寺跟司农司的情况,说得相差不多,就是那两位从户部支出的钱倒是多。” 坐在旁边的荣国公宣子菡说道,“殿下不是从他们两家搬了很多东西跟账本去了内府不是吗?让余诗雨好好查一查,不过都现在这个样子,感觉他们并不是很担心?” 在座的其他人闻言,好几个都流出诡异的笑容, 其中一人,眼角微挑,慕国公蔚雨信瘫在座椅上,神态自若。他缓缓开口,“你说的也是,书院,书局,还有运河,好多钱都没有受到内府的掌控,现在就是看究竟他们吞了多少钱。” “这些殿下都已经有打算,请各位大人直接静候佳音。”苓惠轻声说道, 蓉园 带着面纱的权苓钰拿着手里的剑,静静地站在花园的一角,她的目光穿越繁花似锦,看着不远处热闹的练武场上。那里,一群女兵正在挥汗如雨,剑光闪烁,身姿矫健。 就在她沉浸于她们的身姿的时候,耳边传来声音,石子晨缓缓走近,一脸自豪的看着远处那些身影,“殿下,她们都不错吧?” 权苓钰微微侧目,“只不过来服侍我有点大材小用了。” 石子晨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她们这批人,有些人陪殿下在蓉园一段时间后就要下地方了,毕竟玉衡军中的很多女兵都是孤儿出生,她们从各地送了上来,服役了快十年了,有些也该退了,前往更为广阔的天地,去迎接新的挑战。” “这些年,她们这些少女们,大多跟随着大人们游历四方,应该也见过很多事情,到了地方后经过那几位大人们的耳濡目染,很多事情的处理应该都得心应手了。”石子晨继续说道, “她们都不错”权苓钰满意的点点头, “殿下!”苓宁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静谧,她走了过来, 看到苓宁过来,石子晨将军立刻恭敬地退下了。 苓宁她的手中拿着本册子,递了过来,权苓钰接过册子,慢慢地打开,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 过了好一会,她终于合上了册子,目光凝重地看着苓宁,“这就是结果是吗?” 苓宁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是的,殿下。这就是我们从那边查出来的结果。” 权苓钰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果然,他们的行事作风跟以前一样,这些年看样子江湖血拼不少!” 苓宁站在一旁,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她微微皱眉,语气凝重地说道:“是的,这些年江湖上的确发生了很多血拼事件,其中有很多没有登记在武录司名册上的人。甚至有些可能是故意制造血拼的假象,然后一些被认为已死的人却未死,他们偷天换日,隐藏于江湖之中。” 苓宁的眉头紧锁,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忙补充道:“对了,说不定在回京路上各地袭击的就是这么一批人,不过,今天在京城城外出现的那批人,是不是也这样的。” “殿下,”苓宁继续说道,她的声音更加坚定,“我们还是需要彻查各地的户籍,看看是否有什么遗漏或者异常之处。还有武录司的门派人员信息。” “这个不急”,权苓钰微微一笑,“还是交给他们来办就行,今天的新案件发生后,我相信他们的调查进度会加快许多。” “是的,现在已经搜到他们落脚的地方了,现在还在查具体的情况。”了解情况的苓宁说道,紧接着补充道,“现在那位也很生气了,估计进度会加快,之前几天查案都不是很顺利,今天就非常顺了” 权苓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是觉得把这些人解决了,就万事无忧了?” “不过,他们住的地方应该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了。”苓宁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就看在里面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了。” “这几天灵玥侯已经在城内晃悠了很久了。”权苓钰突然想到什么,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疑惑。她看着苓宁, “她不会又有目标了吧?”苓宁闻言,微微摇了摇头疑问道, 权苓钰闻言,轻轻地笑了笑,“这京城还没有她看得上的男人,不过说不定有人看上她。” ------------ 第六十五章 故人 红月楼 京城内的一处江湖人士常聚之地。二楼雅座中,灵玥侯华秋颖独酌独思。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疑惑。她轻抿一口杯中佳酿,奇怪!我明明得到消息,他这几日都会现身红月楼,为何时至此刻,仍不见其踪影? 毕竟这个地方应该算得上是来京城的江湖中人喜欢待的地方之一,毕竟这个楼的幕后东家是武录司, 楼下喧嚣渐起,众人的谈语传入耳中,引起她的好奇。她走到窗边,目光透过细密的窗纱,望向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你们觉得那些人会是谁呢?”楼下有人发出疑问, “唉,现在江湖门派风气被那几个带着真的乌烟瘴气的,我都不想回去了,还是京城舒服。”一人感慨道。 “只不过有些事情也真的奇怪了,清风派的那些人明明能以正当理由进京,为什么要暗地里偷偷进京。”另一个声音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咱们江湖上的门派子弟,若要进京,虽规矩繁多,却也无需行此偷偷摸摸之举吧?”又有一人补充道。 “有些因为江湖纷争而投靠武录司的人,虽然两方都有默契遵守回避,但清风派却是例外,想当年他们还叫青峰山庄时,便与楼上那位结了梁子。因此,所以清风派的人根本就不能进京。”知情者语气凝重,说到关键处更是压低了声音,悄悄指向了楼上的方向。 “你是说那个青峰山庄的少庄主吧!我记得因为庄主跟楼上那位交好,因为自己离不开山庄,所以让灵玥侯带着弟弟去走遍江湖,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竟然出了这种事情。”有人试探着问。 “谁又知道那位掌门是这样的人,明明两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突然变故了被婚约对象家收养,有些事情就是不做也能得到想要的东西,结果庄主一尸两命了。”有人可惜道。 “我看他是不是没有放弃复仇吧!要不然怎么夺了青峰山庄?”"有人如此猜测,顿时引起一阵哗然。 众人议论纷纷,其中一人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说道:“我记得,事情发生后,楼上那位,上山打了一架呢?” 华秋颖蹙着眉,咬着牙,低声嘟囔:“这些旧事说了有什么用!” “不过,话说回来,无论是仵作的验尸结果还是官府的调查,都并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咳咳,"一声咳嗽打破了沉默,有人抬头望去,只见楼上的灵玥侯华秋颖正站在窗前,她的目光如炬,似乎正注视着楼下的众人。 "她听到了吗?"有人低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这几天,红月楼中有哪个男人能引起侯爷的注意吗?"另一人皱着眉头,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我想,应该有的。"有人似乎恍然大悟,声音中透露出几分确定。 “你说那个制琴世家的那位?还是铸剑山庄的那位?”对方立刻领会了意思,追问道。 “我记得这两个好像都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单身汉。”有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铸剑山庄的那位,可能性不大吧?”又有人提出了质疑。 “来的是哪家?”又有人好奇地追问。 “喻家。”某人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 “哦——”人群中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喻家!不会是喻兴安吧?他怎么会来京城呢?如今的他早已是个沧桑的老男人了,侯爷又怎会看得上他呢?”得知了来的是谁,人们的兴趣瞬间如同熄灭的烛火,黯淡了下来。 而在楼上的华秋颖,耳中捕捉到这些话语,他怎么来了,几乎同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开门声。 “华秋颖,我的行程应该不需要跟你报备吧!”那熟悉而沉稳的声音,让华秋颖的心头一颤。 她艰难地转过身,面对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轻声道:“兴安,好久不见。” 来人身穿蓝白色长衫,半扎的头发显得潇洒而不羁。他的眼神在华秋颖身上停留了片刻,“是啊,好久不见了。”他淡淡地回应, 华秋颖眉头微挑,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你怎么突然来京了?” 喻兴安轻步走到座位旁,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茶香四溢。他轻抿一口,缓缓开口:“还不是因为殿下遇刺的事情。” 华秋颖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哦?你这是觉得自己处理好了这件事情,苓宁就会改变主意,给你名分了?” 她顿了一顿,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奚落,“唉,真是可怜,孩子都有了,却还是个无名无分的人。” “你以为只要殿下亲政,苓宁退下了,就能顺利得到名分?未免太过天真了。” “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喻兴安冷冷地回应。 华秋颖突然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不过,你出行还是小心些为妙,最近盯上你的人不在少数。” 他淡淡地笑了笑,回应道:“那你今天怎么还有心情来红月楼呢,灵玥侯大人?” 华秋颖眼神游移,声音中带着几分含糊:“只是前几日偶遇一故人,心中有些疑虑,想要来此求证一二。” “哦?那位故人,莫非是天琴山庄的那位?”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探询。 “真的是他?”华秋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紧紧盯着面前的人,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喻兴安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是的,我看到他的时候也是非常惊讶,真的没有想要会让他查到了京城了。” “他还真的是坚持,居然能找到这里。”华秋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其实是一直都怀疑我们当初给的东西,那他这次来京城,对我们会不会有什么不利?"喻兴安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出担忧。 “放心,不会有坏处的。”华秋颖语气坚定,似乎胸有成竹。 "华秋颖,你不会是想……"喻兴安突然意识到她的意图,脸色微变。 "放心吧,我会给他一个机会的。"华秋颖淡淡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如果他留在京城,许多事情都将面临变数。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 第六十六章 清理 楼下,一位背着琴的白衣人悠然出现,他头顶的蓝色发带随风轻舞, 华秋颖的目光瞬间被他吸引,她微微向喻兴安示意,两人同时投去了探究的眼神。 白衣人从容地走向柜台,与掌柜低声交谈几句后,接过了一张纸。他优雅地在纸上书写几笔,随后将纸交回掌柜手中,转身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华秋颖与喻兴安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两人离开房间,缓缓下楼,来到柜台前。华秋颖轻声问道:“红掌柜,刚刚那个人写了什么?” 掌柜看到他们,微微点头,低声说道:“侯爷,刚刚那位客人是来这里发悬赏找人的。” 华秋颖闻言,眼神一闪,似有所思。 喻兴安紧随其后,华秋颖轻声道:“把那张纸给我看看。” 掌柜立刻将那张纸递到华秋颖手中。他解释道:“那位公子在寻找一名女子,听说已经找了好多年了,其他地方都没有找到,所以就来京城碰碰运气。他出的悬赏金额可不低,整整一千金呢!” 华秋颖接过纸张,目光在上面扫过,心中暗自思忖。 “一千金?”喻兴安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但随后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怎么?我看他这次应该也没有带怎么多钱吧,给的出一千金吗?”华秋颖的好奇心被勾起,她微微皱起眉头,试探着问道。 “他身后的那把琴,应该就值一千多金。”喻兴安淡淡地说道, 华秋颖微微颔首,随即转向掌柜,说道:“这个我拿走了,至于他的悬赏,你便无需再挂出来了。”话毕,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步履匆匆地上了楼。 回到房间,华秋颖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以他天琴山庄少庄主的身份,只要在京城表示身份,就会有很多人趋之若鹜,想要什么消息没有,何他还会选择这种方式?” 喻兴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那你现在要见他吗?” 华秋颖回过神来,眉头微皱,沉默不语。 京兆府 在京兆府的大堂上,刑部尚书辛泽瑞和大理寺卿冀浩气并肩站立,京兆尹龚如海在大堂中来回踱步,而武录司司正宁景和坐在位置上,慢悠悠地喝茶, “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找到那些宅子了吧!”辛泽瑞轻声说道, 龚如海停下脚步,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按照时间和路程来看,他们应该都已经到达了。” 冀浩气点了点头,沉声道:“放心吧,有他们几个人带队搜查,不会有问题的。即便那几个宅子已经人去楼空,他们也一定能够找到些蛛丝马迹。” 刑部尚书辛泽瑞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我记得,那几座宅子原本是空置的?” 京兆尹龚如海点头确认道:“尚书大人说得没错。那几座宅子确实是京城中无主的空宅,房契目前存放在我们京兆府手中,只待有缘的买家出现。” 大理寺卿冀浩气眉头微皱,露出几分困惑:“这确实令人费解,他们初来乍到,怎么就恰巧选中了这几处无主的宅子?真是怪事。” 刑部尚书辛泽瑞思索片刻,继续追问:“那么,目前京城内无主的大宅子,除了今日我们所搜查的这几处,还有多少?” 龚如海稍作思忖,回应道:“目前来说,大体适宜的宅子仅有今日所查探的这几处。其他的宅子,虽目前无主,都暂时先被租赁出去了,因此目前都是有人居住的。” 辛泽瑞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哦,原来如此。” 龚如海接着补充道:“不过这些宅子分布得确实有些零散,离得比较远。” 辛泽瑞轻轻叹了口气,将话题引向在一旁品茶的宁景和:“对了,你们武录司对清风派的人的审讯进展如何了?” 宁景和放下茶杯,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他们对怎么进入京城一无所知。大部分人只知道他们是被重金聘请来保护那两个小子的,其他的事情,他们是真的不清楚。” 宁景和的目光在龚如海身上流转,带着几分戏谑:“龚大人。只要你在这件事情上做得让殿下满意,我自然会为你美言几句。” 宁景和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放心吧,这件事情如果你做得让殿下满意的话,我估计会让给你美言几句。” 冀浩气听到这里,眉头不由得一皱,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宁景和,你这话……难道是说?” 宁景和挥了挥手,打断了冀浩气的话:“此案的结果,殿下满意便好。那位的交代,查清后便直送殿下审阅。” 辛泽瑞插话道:“今日去蓉园,看来殿下的心情颇为不错。” 宁景和点了点头,补充道:“这个案件的结果,无论如何,都必须在中秋休沐前得出。” 一处宅子中 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微微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终于了结,那几个宅子那边应该都没有露出马脚吧?” “回大人,那些宅子都已经清理得一干二净。”旁边的人恭敬地回答,“当初为了安置他们,特意挑选了无主的宅子。好在都提前处理得妥当,今日他们去搜查,定然什么都找不到。” “他们身上也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吧?”男子再次确认。 “去的时候,都已经仔细检查过。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辨认身份的物品。”手下人保证道。 “如此甚好,大理寺与刑部的仵作们都不是好对付的,如此,接下来的事情,应当能顺利许多。”那人缓缓开口, "大人,那之前吩咐散播的谣言……"手下人迟疑着开口,似乎有些不解。 "此事不必着急,任由其慢慢扩散,我们只需派人暗中监视,务必在中秋宴前让更多人知晓。"那人微微一笑,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她至今仍以面纱遮面,她那张脸就真的见不得人吗?”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似乎对那面纱背后的真容充满了疑问, “我必须揭开这层面纱,我一定要知道回来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那些人说她是太女?哼,我可不信!” “说不定他们只是找了一个替身来欺骗世人,按照常理,她根本就不可能还活着。" 他命令道:"你们立刻派人暗中监视刑部和大理寺,一旦有任何线索或结果,都要立刻向我汇报。" "是,大人。" ------------ 第六十七章 谢礼 蓉园 天色渐暗,权苓钰戴着面纱,静坐于大厅之中,手中翻阅着一本薄薄的册子,然后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册子,看完后笑了笑, “看来他也过来了,苓宁与他,怕是已许久未见了吧?”权苓钰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苓惠站在一旁,聪慧地捕捉到了权苓钰话中人是谁,连忙笑了笑,“他必然会来,他肯定是会来的,毕竟,武器的来源并非难以追查。” 权苓钰拿着手里的册子,又看着面前的册子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唉!真没有想到,文昌书院中订了亲事的女学生竟然是那些人!” 苓惠轻声细语说,“虽然他们并没有跟风,将孩子送入私立书院,但眼见四周同僚的千金皆已定下婚事,也不好不定不是吗?” 她微微一顿,又继续道:“殿下,但是她们毕竟是在文昌书院读书不是吗?” 她看着桌上的册子,“这册子上的名单,还是专门从国子监那边调出来各书院的名录。” 权苓钰微微一笑,话题一转问道,“对了,苓惠,那些孩子的礼物送到了吗?” 苓惠回答道,“回殿下,礼物已经安全送至她们各自的家中。至于邀请的帖子,若是没有意外,她们应该已经从书院老师的手中收到了。” 苓惠脑海中灵光一闪,她轻声道:“殿下,今日在国子监时,我注意到他们仍为今年的结业考试范围犹豫不决。似乎那几位大人都在忙碌其他事务,无暇顾及此事。” 权苓钰微微蹙眉,问:“你是说今年的试题尚未确定?” “正是。”苓惠回答得干脆利落。 权苓钰沉思片刻,吩咐道:“既然如此,你去向左相传达我的意思。今年的题目,依照旧例。他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苓惠微微颔首,迅速领会了意思,应声道:“是,殿下。您已回京,理应按旧例出题。”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道:“殿下,关于您遇刺一事,您有何打算?” 权苓钰冷冷一笑,“幕后之人既然已经处理得干干净净,恐怕什么也查不出来。我倒是好奇,他们会找一个怎样的替罪羊来平息此事?" 她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知道他们的尸体上面还有能不能查出什么东西,我还是非常期待的.” 苓惠轻叹一声,望向窗外,悠悠道:“距离中秋休沐也不过两天了,希望他们能给殿下带来一个满意的结果。” 她再次停顿,似乎在整理着思绪,继续道:“从各地呈报上来的案件来看,除了宁城之外,其他地方的案情都写得相当清楚。我相信,他们一定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权苓钰轻轻地笑了笑,“虽然因为距离遥远,很多细节可能无法深入调查,但这次的遇刺事件,很可能与那些人的目的有关。” 权苓钰的眼神变得如鹰隼般锐利,语气也沉了下来,“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掩饰,总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毕竟,那么多人进京,他们的行踪总会留下一些痕迹。我倒是非常想知道,他们最终能给我交出来什么答卷。” 苓惠微皱眉头,试探性地问:“殿下,中秋佳节将至,您有何打算?” 权苓钰眼神变了,随口疑问,“中秋,这些年他都是在哪里办的?” 苓惠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殿下的意思,轻轻点头,“殿下,往年那位都是在皇城外的私宅里度过中秋的,您这次也打算前往吗?” 权苓钰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淡淡地说道:“现在流言倒是越传越广了!” 苓惠闻言,立刻明白了权苓钰的打算,她睁大了双眼,试探着问道:“殿下你是打算中秋当天?” 权苓钰的唇角微勾,看着面前的苓惠,“是时候该露面了,不是吗?” 苓惠恭敬地低下头,“是的,属下会安排妥当!” 突然,苓惠脑海中闪过一事,她急忙抬头,“殿下,荣恩公已有安排,今夜那两人将被送往文昌阁。” 权苓钰“那就让他们好好地教吧,我倒要看看究竟能教成什么样。” 和丰伯府 刚散值归来的和丰伯踏入了自家的门槛。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府中的侍从纷纷上前,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和丰伯微微一愣,不解地问道:“府中有什么喜事?” 一名侍从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老爷,今日大小姐在回书院的途中,帮助了太女殿下的打退了刺客,陛下那边跟殿下都送了贺礼过来。” 和丰伯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追问道:“此言当真?” 侍从点头笑道:“千真万确,贺礼此刻正放在大堂,等待老爷您去查看。” 和丰伯迫不及待地走向大堂,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议论声。 “太女殿下身边高手如云,需要她们这些学子趁什么能,陛下赠送的礼物尚能派上用场,但太女所送的,又有何实际用处?” “夫人” 听到身后的声音,贵妇微笑地转身,看着来人,“老爷回来了?” 和丰伯点了点头,好奇地追问:“听闻今日孩子救了太女,太女那边送了何物过来?” 贵妇轻启朱唇,轻轻一笑,将手中的帖子递给和丰伯,纤细的手指又指了指桌上之物,“喏,便是这个,还有那块玉佩。” 和丰伯接过帖子,粗略一扫,脸上便露出了惊喜之色,他抬头看向贵妇,手中的玉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璇玑阁的玉佩?近日朝中因为璇玑阁的事情议论纷纷,传闻中谁若能得到璇玑阁的玉佩,那怎么说我儿不用参加第一轮考试,能直接参加第二轮的考试?” 贵妇轻轻一笑,不以为意地道:“这等小事,何需争论?” 和丰伯却摇了摇头,神情凝重:“你不懂,现在主要朝堂分成了两派了,但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必须进行下去。你得开始找人给那些在私立书院就读的孩子们开小灶,说不定她们两个也能进!” “家丰羽,我求求你,我就希望我那两孩子能嫁进好人家,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至于读书习武这些,就别让她们沾边了。” 丰伯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唉,那你便与她们细细说明白,不要让她们日后怨恨你今日的这个决定。这东西...只怕不久之后,便会成为众人争相抢夺的宝贝了。" ------------ 第六十八章 来由 聚华楼 一楼大堂,客人们或低声交谈,或独自品茗。一位眼尖的客人指着窗外,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奇:“诸位,快看那边,那是什么人?” 众人闻言,纷纷放下手中的茶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身着白衣的人,步履从容地朝着曾经的王府、现今的侯府走去。 “咦,这不是文昌阁的人马吗?”一位年龄偏大的客人,一眼认出了那队白衣人的身份。 “文昌阁?”旁边有人好奇地追问,“那是什么地方?” “文昌阁虽然挂着太学的名义,实则是皇家的秘密学府。”那位客人解释道,“看他们现在的方向,是朝着侯府去的。难道说,那两个要进文昌阁?” "既是太女的堂兄弟,倒也有那份资格。"坐在旁边的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文昌阁的管教之严,可是出了名的。" "严不好吗?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们两个可都没再去书院了。"有人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 "我倒希望这次他们能好好受一番管教。"有人坚定地表态, "我看着太女府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太女殿下是不是即将入住?"又有人提出了疑问, "恐怕还得延后几日。"另一位略显忧色的声音答道,"听闻今日太女殿下又遇刺了。" "又遇刺了?"此言一出,四周立即响起一片惊呼。 "这次又不知是遭了无妄之灾,还是有人直接针对太女殿下。有传闻称,今日回城的武录司全员都在城外遭遇袭击了。" "难道说,他们的目标是青峰山庄的遗孤?"有人猜测道,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 "这江湖,真是风起云涌,奇事频发。" "是啊,总感觉有人在暗中搅动风云,想要浑水摸鱼。" "依我看,我们不妨去江湖中人所钟爱的红月楼一探究竟。" "此言甚妙!" 蓉园 苓宁轻步踏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目光转向案桌后端坐的权苓钰,轻声说道:“殿下,太女府已整理妥当,不知殿下何时方便搬入?” 权苓钰微微抬头,目光落在眼前的盒子上,沉思片刻,道:“明日便先搬些日常用品过去吧。切记,有些东西必须处理得干干净净。” 苓宁点头,声音恭敬:“遵命。” 权苓钰的目光转向窗外,她的眉头微皱,流露出深深的担忧:“中秋将至,不知她们在天山那边,一切可好?” 苓宁的声音坚定而温和,她安慰道:“放心殿下,天山是最好的修养的地方,肯定没有问题的” 说着,苓宁轻轻地将手中的盒子放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对了殿下,这是那边刚刚送来的东西。” 权苓钰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两本册子。她逐一翻开,仔细阅读,嘴角逐渐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难怪清风派的人此次如此执着于进京,原来其中还牵扯了跟其他门派的是非。” 苓宁闻言,眉头微皱,似乎对权苓钰的话有些困惑。“殿下的意思是?” 权苓钰却是对那位庄主充满了敬意,她感慨道:““她给他们挖了一个如此深的坑,由此可见,她对自己的弟弟了解得多么透彻。” 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而且,那个地方确实是习武的绝佳之处。否则,首位庄主又如何能练成青峰剑法呢?” 苓宁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明白了,又似乎更加困惑,“但是,我记得自从那位庄主之后,便无人能够完全掌握青峰剑法,虽然他们的轻功倒有所成就。” 权苓钰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几分深沉:“青峰剑法并没有文字记录,即便是那位将青峰山庄掘地三尺,恐怕也是一无所获。要说这天下还有谁知道青峰剑法,那就只有他一人了” 权苓钰的眉头微皱,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即问道:“那些武录史,他们无恙吧?” 苓宁轻声道:“他们只是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 权苓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看这情形,那孩子心中或许已有定计。” 苓宁惊讶道,“殿下之意,莫非是她早已料到今日之事?” 权苓钰轻声说道,“他或许未曾料到事情会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但江湖事终究是江湖了。至于那些如今被囚禁在武录司牢房中的家伙,便让清风派的人来领人吧。我相信,他们还不至于连这点赎金都付不起。” 她微微一顿,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这些年来,江湖上风风雨雨,但各地都保持了相对的稳定,这与他们坐镇各地不无关系。然而,我始终好奇,是否真有那么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他们这些高手的眼皮底下玩弄手段。” 苓宁轻声道:“那些大人出京时,身边都跟着禁军六卫的人,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各位大人对于下面的事情还是非常敏锐的,而且因为她们坐镇各地,殿下这些年才会非常安静的学习跟修养。” 她顿了顿,略带担忧地续道:但回到京城后,尤其是在太女府,服侍殿下的人手增多,保护难免会有所疏忽。” 权苓钰嘴角微翘,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说不定他们还乐见呢?毕竟这样一来,她们不是能更频繁地接触到我了吗?” 苓宁接过话题,声音平和却带着深思,“太女府位于京城的繁华地带,人来人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容易就会被察觉。这也算是它的坏处,但同时也带来了某种好处。” 权苓钰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轻声道:“我倒很想知道,他们这次会给我送上什么大礼?” 苓宁的脑海中似有灵光乍现,她以平稳的语调缓缓开口:“我依稀记得,太女府内有一座高楼,正对着京城最热闹的街道。” 权苓钰的眼中闪过一丝灵光,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倒是提醒我了一件事!” ------------ 第六十九章 等待 清晨的阳光洒落,城门巍峨庄严, 几辆马车缓缓驶进城门,车厢内,人们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纷纷掀起窗帘一角,向外张望。她们的目光穿过清晨的薄雾,落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 “别看了,进了伯府有的是时间让你们逛。”一位中年女子笑着打趣道,“到时候,还得送你们三姐妹去书院学习,让你们嫁到右相家的姐姐给你们好好介绍介绍京城里的青年才俊。” 听到这话,车内的三位少女面色各异,先前掀起窗帘的那位忙不迭地放下窗帘, 这辆马车驶过,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看来那个伯府又有亲戚来京城了。”一人轻声议论。 “自从他们家的长女嫁给了右相长子,那个书院也跟着声名鹊起。”另一人补充道。 “是啊,不过现在因为璇玑阁的事情,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有人想让那两个私立书院的女学生参加,也有人持反对意见。”第三人接着说。 “那些人恐怕是担心自家的未来儿媳被抢走吧。”有人猜测道。 “这种事你也知道?”另一人反问道。 "哼,那些书院我常去,这种事岂能瞒过我?" “然而,朝堂上的争论再激烈,若那两位女学子本身并无此意,即便我们再怎么争取,亦是徒劳无功。” “是啊,如今世风日下,许多权贵之家的女子只盼嫁得如意郎君,对功名利禄毫无欲望。即便习武,也只是为求自保,学问自然不能与文昌书院的女才子相提并论。即便让她们参与科举,能否中榜,亦是未知之数。” “但是谁说得定呢?只要有决心,只要她们想,太女殿下肯定会给她们机会的。而且结业考试也快要到了,今年的题目会是什么呢?真是让人期待啊。" "你们可曾听闻?昨日那几位文昌书院的女学子,因助殿下击退刺客,竟收到了谢礼?" "哦?谢礼?是何等珍贵之物?" “好像就是璇玑阁的玉佩呢?” "玉佩么?我记得那个物件。如此说来,她们便可免去第一轮考核的麻烦了。" "我听说昨日华宁书院与华荣书院共同举办赏菊宴,众多书院的女学生皆应邀出席。" "如此说来,殿下昨日亲临现场,莫不是为了洞察那些京城贵女的真实想法?" “说不定还真是这样。”旁边的人附和道。 “那些大人们回来了,朝堂上女官们的身影明显多了起来。每天下朝时,都能见到一片靓丽的风景。但愿她们能如春风化雨,希望她们也能改变那些贵女们的想法。” “你们说,灵玥侯大人回京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呢?”有人好奇地问道。 “最近经常能见到她,似乎很忙的样子。”有人回应道,话语中透着一丝神秘。 “听说昨日灵玥侯大人原也打算外出,但最终却未曾踏出府门半步。”有人轻声议论, “灵玥侯大人活的非常的潇洒,这天下没有她去不了的地方,往昔每次回归京城,总是匆匆停留,如过客般短暂。而这次,竟然能待这么久!” “谁叫灵玥侯跟现在京城的贵妇不合,但是现在那些大人们她们都回来了,肯定能在京城待得久一点吧!” “不过,说起灵玥侯大人,还是喜欢美男,听闻她已点名京城的美男子们,邀他们前来,给她唱曲” “你听说过吗?那天琴山庄的少庄主也来到了京城。他们家的古琴,传闻之中价值连城,可惜,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到那些京城的贵女们耳中。”那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着。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听说这位少庄主行事低调,特别叮嘱过我们不要声张。” “不过他今天在茶楼公开谈琴,我看贵女们也离知道也不远了。” “真的吗?”有人忍不住惊叹。 “我记得这位少庄主这些年好像感觉在找什么似的在各地游历,现在是终于找到京城了。”那人奇怪道, “你怎么说,我记得江湖上曾有一段旧闻,他与云岭山庄的庄主情谊深厚,然而,这些年的行踪却令人费解,他这些年好像只是一年去一次。”有人想到了什么说道, “毕竟那年发生了大事不是吗?而且一下子他们六个人变成两个人了,那样的变故,任谁也不愿再提起,如同被封闭的记忆,深埋在心底,不愿触碰。”另外一人马上反应过来, “那么,现在的局势,侯爷岂不是要和他碰面?”一人忧心忡忡地提出。 有人面露忧虑,轻声问道:“只是,他究竟在寻找何人?那件旧事,不是已经有了定论吗?” "谁又能知晓呢?"那人摇了摇头,带着一丝无奈,"关于云岭山庄庄主的那桩事情,武录司虽已做出裁断。然而,这位一度默默无闻的庄主,却因那件事声名鹊起。但真相究竟如何,恐怕无人能说得清楚。" 交谈间,她们的目光被缓缓驶来的几辆马车吸引。那些马车上堆满了沉重的箱子,周围跟着不少护卫,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马车行进的方向,正是太女府所在。 “这个方向,莫非是前往太女府?”一人轻声猜测。 “是啊,殿下终于要入住太女府了。”另一人感慨道。 “早就该如此,殿下本就应是太女府的主人。”第三人附和着。 "殿下的身体尚未完全康复,然而,我仍期待在中秋佳节那天,能在太女府的登月阁上见到她的身影。"另一人悠悠说道。 "我也听闻了一些风声,竟然有人质疑殿下的身份,真是荒谬至极,这些谣言究竟是从何处传来的呢?" “明日,刑部、大理寺以及武录司便会公布遇袭案的调查结果。”有人冷冷地说道,“我倒要看看是谁胆子那么大胆对殿下下手。” “所言极是。”另一人附和道,“他们的人在京城里四处奔波,但愿他们能查出些许线索,否则,这京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 第七十章 恩怨 武录司 宁景和司正静静地审阅着手中的卷宗,眉宇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大理寺送来的验尸报告摆在他的案头,上面详尽地记录了死者的死因和生前情况。 一旁的司副注意到宁景和的表情,好奇地问道:“宁大人,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宁景和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有点奇怪。” 司副眉头一挑,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哦?何处不妥?” 宁景和指尖轻点着那份送过来的卷宗,“上你看这里,他们习武的年限不短,甚至还是出自正统的武林门派,练的是童子功。是我记得你们两个人跟我说,没有符合要求的人。” 司副眉头紧锁,仔细查看起那份卷宗,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是的,”他沉声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与迷茫,“我们反复查阅了名录,却没有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人。” 宁景和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看着司副,“既然没有符合条件的人,那他们究竟是从何而来?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司副微微皱眉,“大人,验尸的结论应该不会有误吧?” 宁景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声音坚定而冷硬:“验尸是由刑部俞绍祺的妻子亲自完成,怎可能有错?” 司副微微点头,“陶梓敏大人作为大理寺最资深的仵作,我们自然相信她的判断。只是,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宁景和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去查一查这些年来的江湖恩怨,如果这些人真的练过童子功,那么他们很可能从小就在某个门派中长大。根据他们的年龄来筛选一下,应该能找到些线索。” “大人,那您觉得这些人进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又是如何混入京城的?” 宁景和微微一笑,“进京而已,重新换个身份,对于某些人来说,又有何难?只是,我颇为好奇,他们这次用了什么高招,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京城。”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语气沉稳地继续道:“至于刑部与大理寺那边,也不知是否已有了些许眉目。” “他们那边,想必对那两个宅子的详情了如指掌。毕竟,房契存放在京兆府,京城中那些宅子是无主的,他们肯定心知肚明,而且那么大的宅子,只要去牙行询问,牙行肯定有记录,就看结果是什么?” 他顿了顿,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困惑,“只是,他们究竟是如何得知殿下的行踪,我们仍毫无头绪。” “此事如今已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大家都静待结果。而殿下的态度,更是让人捉摸不透。昨日听闻,那两个孩子竟自行前往了文昌阁。” "送到了文昌阁,其他人也无话可说,"司副淡淡道,"至于那两个孩子,确实需要严加管教。" 宁景和叹了口气,眉头紧锁,“那两个孩子每次都是认错最积极,送到文昌阁好好管教一下也是不错的。” 他锐利的目光在四周扫过,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最好今天就能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也好早点收工,回去好好休息。毕竟,明天就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了。” “明白。”众人齐声应和, 他稍作停顿,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沉声问道:“牢里的清风派弟子们现在情况如何?” “他们都很安静,对于现在的处境并未流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司副如实回答, 蓉园 权苓钰端坐在案前,看着手上的卷宗,过了许久,她轻叹一声,把卷宗丢在桌面之上。 苓宁见状,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拾起卷宗,目光匆匆扫过其中的内容。她试探着开口:“殿下,这……” 权苓钰抬起头,目光如炬,沉声说道:“武录司这些年来的确疏忽了许多事务,待此事尘埃落定,我必要好好思量,该如何严惩 苓宁轻声回应:“殿下,明日就会有结果了。既然他们曾在京城待过,那必然能找出他们的踪迹。” 权苓钰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看来,清风派中有人未能守住秘密,才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让他们也盯上了京城。” 苓宁眉头微皱,带着几分不解与好奇,轻声问道:“殿下,您觉得那些趁机袭击武录司的人,会是哪些人呢?”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淡淡地道:“他既然已经用回了自己的旧名,那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们,自己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找上门来吗?” 权苓钰站起身,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肯定“我猜测,他清楚得很,究竟会有哪些人会找上他。” 她走向门口,继续道:“而且,那剑法的事情,多半也是他有意泄露的。毕竟,自从青峰山庄的首位庄主之后,这剑法便如同绝迹江湖,鲜少有人提及。” 权苓钰想起了青峰山庄的庄主,她轻叹一声,“他的姐姐虽在江湖上未曾树敌,但亦广结善缘。恐怕是想逼得姐夫亲自上门。” 苓宁也想起了那位庄主,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她回忆道:“我记得当年,青峰山庄的庄主风华绝代,吸引了无数江湖男儿的目光。她活得随性而自由,无拘无束,也正因如此,灵玥侯大人与她成为了至交好友,在她还没有接任庄主之位时,两人共同游历江湖。” 她稍作停顿,继续深入这个话题:“看来,这些年他还是对他姐姐的死耿耿于怀,所以不惜将剑法之事泄露出去。或许,他最初只是对清风派的人透露了些许风声,却不料这消息如流水般从清风派中泄出,与清风派有利益纠葛的势力便闻风而动。” “尽管他们掌握的信息并不全面,但在贪婪的利益和渴望得到剑法的驱动下,他们必定会不择手段地找上门来。”权苓钰缓缓闭上眼睛,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忧虑和无奈。 她再次轻闭双眼,语气更为沉重地吩咐道:“此事不能再任由其发展,派人去与他谈话吧。” 苓宁立刻领会了意思,回应道:“是,殿下,我会立即安排的。” ------------ 第七十一章 搬府 武录司 夜色褪去,曙光初现,武录司内,宁景和结束了漫长的通宵工作,缓缓睁开了疲惫的双眼。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离开了房间, “大人,您醒了?” “司正大人,早。” 沿途的武录史纷纷向他打招呼,宁景和微笑着点头回应,脸上虽带着倦意,当他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时,突然发现一个人影站在门前。 “青阳泽?你怎么在这里?”宁景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 听到呼唤,青阳泽连忙转身,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司正大人,对不起,我给您们惹麻烦了。” 宁景和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过分自责,随后说道:“你此时到来,倒是省去了我另找时间的麻烦。这几天一直未能与你详谈,既然你来了,就跟我谈一下吧” 说着,他引着青阳泽走向房间深处,两人相继坐下。房间内已有他人正在忙碌,但见到宁景和进来,都朝着他点头示意,然后接着忙自己的事情。 宁景和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阳泽,你为何如此擅自行动?” 他顿了一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我记得,我曾问过你,进入武录史你是否准备好了。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关于剑法的事情,肯定也是你自己说出去的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青阳泽低下头,声音低沉:“宁叔,我对姐姐的死真的气不过。那次外出时,我一时冲动,稍微透露了一些剑法的事情。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对武录司下手。” 他抬头看着宁叔,眼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他们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却牵连了武录司。这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宁景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因为武录司掌握着江湖的无数秘密,那些曾经辉煌,如今却已失传的武林功法,以及那些还在传承的武林功法,无一不在武录司的档案中留有痕迹。” 他停顿了一下,“你透露给清风派的时,或许只是透露了自己的名字,然而消息一旦从清风派走漏,那些得知此事的人,只会将矛头指向武录司。” 青阳泽轻轻道出,“今日途中,我巧遇禁军之人,他交予我一物,让我在这本册子里面,抉择剑法之归宿。” 他说着拿出一本册子,递了过去,“宁叔,我在想,按照上面的办法,让武录司散播消息,待中秋休沐之日其中一天,解决此事。同时,也为那剑法寻觅一位值得托付的后继者。” 宁叔接过册子,指尖轻滑过页面,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沉与复杂,“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蓉园 权苓钰静坐于繁花似锦的花园内,四周忙碌的身影穿梭不息,整理着出行的必备之物。不过片刻,青莲轻步走来,轻声禀报:“殿下,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我们可以启程了。” 闻听此言,权苓钰立即起身,步履匆匆地走向马车。甫一上车,便见卿卿在精致的笼子里使劲跳跃着, “叽叽”“叽叽”卿卿手舞足蹈,急切地比画着,仿佛想要向她传达某种信息。权苓钰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是充满了宠溺。 马车缓缓启动,伴随着车轮滚动的声响,逐渐驶离了蓉园。不久之后,车外的喧嚣之声渐渐传入车厢内, 数辆马车在街道上穿梭,引来行人纷纷侧目。有的驻足欣赏,有的则好奇地跟随着马车,马车并未多做停留,径直前行,它们穿越繁华的街巷,最终停在了靠近皇城,城东处那座宏伟的宅邸前。 太女府的大门敞开,仿佛在欢迎着归来的主人。马车毫不犹豫地驶了进去,伴随着轻微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声,打破了府内的宁静。 权苓钰轻步走下马车,面纱下的面容隐约透出一丝坚定与决然。她目光深邃,凝视着眼前这熟悉的太女府,心中的怒火悄然升腾。 “去催一下,我今天上午就要看到结果。”她命令道,声音冷静而果断。 苓惠与苓宁相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遵命。” 权苓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跟随,“你们不用跟着我,我想一个人四处走走。”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三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彼此的眼中都充满了担忧 沉寂在空气中蔓延,过了许久,苓惠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默,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那边有消息了吗?” 苓宁微微皱眉,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还没有。” 苓惠说道,“这个太女府里面的东西倾注着陛下很多的心血,只可惜太女殿下并未在此久居。” 她收回目光,转向苓宁,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刑部和大理寺那边怎么说?” 苓宁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淡与无奈:“以他们的手段,若至今还一无所获,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苓惠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漫不经心地开口:“其实去一趟也无妨,毕竟殿下入住太女府的消息,如今怕已是人尽皆知。” 刑部 大理寺卿翼浩气跟刑部尚书辛泽瑞正埋头书写奏章,笔墨交织间,显得颇为忙碌。门扉轻启,一位身着华丽官服,手指佩戴一枚翠绿翡翠戒指的官员走了进来。 他目光一扫,见二人忙碌,不由得微微一笑。“看样子你们很忙” 辛泽瑞抬头,见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哦?宁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有失远迎,不知您光临刑部,有何指教?” 宁亦风摆了摆手,轻声笑道:“辛大人不必客气。其实我此次前来,并非为了什么大事,只是近日琐事繁多,不便亲自面见殿下。听闻今日你们二人要前往太女府,我想请你帮忙转交这份折子,不知可否?” ------------ 第七十二章 权衡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本折子,递向辛泽瑞。辛泽瑞接过折子,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尖轻轻摩挲着折子的边缘,他的眉头微皱, 宁亦风静静地注视着他,他轻声解释道:“马上就是中秋了,往年都没有中秋宴,但今年殿下回归,不正是个好时机吗?” 辛泽瑞听着他的话,缓缓展开了折子,终于,他抬起头,看向宁亦风,沉声说道:“这件事我会向殿下提议,但至于殿下是否会同意,那就要看她的决断了。” 宁亦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说好说,那你们慢慢写,我先走了!”说罢,他转身步伐从容而稳健,离开了房间, 一下子又多了一件事的辛泽瑞摇了摇头,眉宇间透出一丝无奈与疲惫。 就在这时,有人走了进来,打破了房间内的沉静。“两位大人,苓宁大人来了。”通报的声音清晰而有力,让人无法忽视。 辛泽瑞和翼浩气闻言,连忙站了起来,“快有请!”泽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没过多久,苓宁走了进来,辛泽瑞连忙端上茶水,恭敬地递给了苓宁。他的动作小心翼翼, “苓宁大人有什么指示?”辛泽瑞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与期待。 苓宁接过茶杯,微微低头,轻抿了一口,随后放下茶杯,神情依旧保持着那份特有的平静与深沉。 “没有什么特别的,”苓宁的声音平静而深沉,“只是殿下希望在午时之前就得到此事的结果。你们,应该没有问题吧?” 她的语气虽然平和,她的话音刚落,翼浩气立刻接过话茬,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果断与自信:"当然,大人。我们已经在撰写结论,现在就给您过目吗?" 苓宁微微颔首,“看到不用,反正等会你们跟武录司司正一起,殿下会听你们的汇报。” 辛泽瑞和翼浩气恭敬地低下头,回答道:“遵命。” 他们目送着苓宁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心中却充满了疑惑。辛泽瑞走到房门口,正巧看到一名官员匆匆而过。 “外面现在发生事吗?”辛泽瑞随口问道。 官员停下脚步,回答道:“大人,殿下住进了太女府了。” 辛泽瑞闻言,心中微微一动,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无奈,他转身回到座位上,重新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奋笔疾书, 一处宅子,宅子里面特别安静,一个下人都没有,只有大堂内有说话的声音, “她今天竟然住进了太女府,那之后出门的踪迹就更难寻觅了。”那个人带着几分惊讶与不解。 “是啊,今天他们就要给出结果了。”另一个声音感叹道, “你确定他们得出来的结论没有任何问题?”为首的人沉声问道。 “确定,不会有任何问题。”坐在位置上的下属点头,他的声音坚定而自信, “那就好。”为首的人放下心来,眉头却依然紧锁,遮掩不住他内心的忧虑。“真不知道看到了会怎么样。” “不过大人,我们跟那边好久没有联系了。”又有人疑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犹豫与不安。 屋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个没有关系,他们也知道为了什么。”为首的人并不在意,他的声音坚定而自信,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众人留下消化他话语的时间,接着说道: “等这件事情过了,中秋休沐的时候在跟他们联系。”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接下来,就等着舆论起来了。”他淡淡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与期待。 突然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眉头微微一皱,询问道:“对了,咱们这些人里,有多少是符合那条件的?” 有人一头雾水,眉头紧锁,不解地问:“什么条件?” 为首的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能进入璇玑阁的条件。” “大人”一人站起身来, “我们这边的人大部分都在私立书院读书,只有少部分在文昌书院读书。而且,大部分的人已经定下了亲事。”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担忧,想让他改变想法, 突然,为首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仿佛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他沉声说道:“关于那些女子的婚事,暂且搁置一旁。但那些男子,务必设法让他们解除亲事!”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果断。 在座的人都震惊了,他们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大人,这……”又有一人站起身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就在这时,有人急忙接口道:“大人,其实不必急于退亲!”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沉稳而有力:“女子一旦进入璇玑阁,无论是担任女官还是成为太女殿下的侍女,她们都将有机会接近太女,跟在太女身边。” 他顿了一顿,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话语。他继续说道:“而男方选择退亲,这无疑是一个冒险的决定。虽然太女肯定会做出选择,但万一太女并没有选择我们的人,那么这场赌注就可能血本无归。更糟糕的是,如果婚约的另一方,女方成功地进入了璇玑阁,成为了太女身边的人,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也是巨大的损失,不是吗?” 他继续说道:“而且,现在的京城已经暗流涌动,璇玑阁虽然还未落定,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观望。” 这番话语落下,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令他们如梦初醒,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之光。 为首的人紧锁眉头,正在思考着那人口中的话语,周围的人看到他有所动摇,立刻互相交换着眼神, "你说的没错,“一人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那么,关于璇玑阁的事情,我们就不能再阻止了。" "不仅如此,"另一人接过话茬,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我们还需要确保那些在私立书院读书的女学生们也有参加的资格。" “只要最终在太女身边的人里面有一个我们的人,后面的事情就都好办了!” “大人,您觉得呢?”他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 第七十三章 面见 太女府 坐在房间的权苓钰,周围环绕着层层帷幔,最外层则是一面精致的屏风,她的目光专注地落在手中的卷宗上, 突然,屏风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一个侍女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宁静:“殿下,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以及武录司司正求见” 权苓钰的眉头微微一挑,她迅速合上卷宗,放在一旁,然后轻声吩咐道:“让他们进来吧。” “遵命!”侍从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退了下去。 权苓钰转向身旁站立的苓宁和苓惠,嘴角微扬,带着一丝玩味地问道:“你们说,他们会给我带来怎样的结果呢?” 苓宁毫不犹豫地回答:“是殿下满意的结果。” 权苓钰闻言,笑了笑,“我满意的结果,就看他们究竟能不能给到我满意的结果” 权苓钰抬头望向窗外,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随后又将目光落回桌上的卷宗上,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凝重。 苓惠和苓宁站在他的身旁,静静地等待着。她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寂静。三个人穿着笔挺的官服,从远处缓缓走来。青莲站在门口,礼貌地指引他们站在屏风前。 “殿下,圣安!”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声音洪亮而庄重, “三位大人,这段时间辛苦了。”权苓钰的声音平静而沉稳,让人无法窥探她的真实情绪。 刑部尚书辛泽瑞走上前,双手恭敬地递上两本折子,对屏风后的身影道:“这是我们各自查到的结果,还请殿下查阅。” 宁景和与翼浩气紧随其后,亦双手呈上各自的折子。青莲轻盈地接过这些折子,穿过屏风,轻挑帷幔,而苓惠则早已在另一侧等候,将折子稳稳地接在手中,然后恭敬地呈给了权苓钰。 权苓钰眼神沉稳,逐一拿起折子,缓缓展开。她的目光在折子上游移,仔细审阅着其中的内容。每读完一本,她都会稍作沉思,然后拿起下一本,继续审阅。整个过程中,她未发一言, 外面的三个人站在那里,他们之间的沉默仿佛能凝固空气。他们透过屏风和帷幔的缝隙,依稀能看到坐在座位上的权苓钰的身影。正在认真地审阅着他们递上来的折子。 三个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了无奈和焦虑。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个局面,耐心地等待着她的最终裁决。 权苓钰扫了一眼手中的折子,目光转向他们,沉声问道:“刑部尚书大人,这就是你查的结果吗?” 刑部尚书辛泽瑞点头,肃然回答:“是的,殿下。除了宁城之外,其余四城的卷宗都详尽无遗。然而,宁城的案件却草草结案,显然刺史监管不力,按律应当受到相应的惩处。至于殿下行踪泄露的问题,虽然下官不敢妄言,但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泄露来源很可能是这几个方向。” 权苓钰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那么,前几天的那场遇袭,你们查出的结果就是这样了吗?” 翼浩气点点头,他的语气恭敬而又谨慎:殿下,目前的情况确实如此。我们发现,其中一部分人确实是跟随清风派的人一同进京的。” 话语间,他略作停顿,仔细斟酌着用词,继续道,“而那两座宅子,经过我们的调查,并没有明确的主人。在那段时间里,唯一询问过两座宅子归属的,便是我们列出的那几家。又因为这一批人没有任何的身份证明,所以目前只有两家符合这些条件。” 权苓钰听着这番汇报,不禁轻哼一声,心中暗自思忖:看来他是给了他们很多特权呢?她目光转向宁景和递来的折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峻,“这就是你所查的结果?” 宁景和低头恭敬地回应:“禀殿下,这只是我们初步的调查结果,尚有许多细节需要进一步核实和排查。” 权苓钰微微颔首,拿起其中两份折子,拿起桌边的太女印,轻轻地盖了个章。随后,她将两本折子递给了一旁的苓惠,“将这个送回给他们。” 苓惠应了一声,穿过帷幔走了出来,翼浩气和辛泽瑞两人上前,双手恭敬地接过折子, “你们将这两份奏折交上去给他吧。”权苓钰的声音平静而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两人立刻点头应诺,声音中带着一丝恭敬与惶恐,“殿下,臣等告退。” 说完,两人便匆匆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宁景和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他低头凝视着地面,周围一片寂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然后抬头一看,只见苓惠和苓宁正在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屏风, 青莲轻盈地走到宁景和面前,微微颔首道:“宁大人,请!” 宁景和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满是震惊。他毫不迟疑地跟随青莲穿过帷幔,刚踏入其中,便听到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脚边。 “宁大人,你身为武录司司正,这些年你到底在干什么?””权苓钰语气非常的平静,宁景和原本要抬起的头,更低了下去,他蹲下身,捡起脚边的卷宗。 他的眼睛飞快地扫过每一页,每一行字,他的脸色随着阅读的深入而变得越来越难看。 权苓钰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非常平静,却藏着难以捉摸的失望与愤怒。“孤让你盯紧他们,难道这些年你就只是盯着他们,其他的事情都视而不见吗?”宁景和的心头猛地一颤,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难逃其咎了。 宁景和缓缓抬起头,目光先落在苓惠身上,再转向苓宁,两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无法帮忙的无奈。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坐在座位上的权苓钰身上。 “陛下,臣……”宁景和刚开口, "孤之前的话,你都忘了吗?"权苓钰声色俱厉,打断了他的话语。 ------------ 第七十四章 取舍 宁景和的心猛地一沉,知道自己失言了。他定了定神,结巴着回应:“殿,殿下,我这些年来一直认真观察,但,但是谁能想到那些门派的事情竟然与他们也有关,明明看起来毫无关系。而且,我这两天初步调查后发现,发现有一些门派把失踪的人都上报了死亡。”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停留在宁景和的身上,“好,那就给你时间查,”她轻轻拿起桌面上的两本折子中的其中的一本问道,“辛泽瑞的这本折子你看过吗?“ 宁景和目光落在那本折子上,他抬头,望向殿下,点了点头,“殿下,在刑部的时候我这边已经看过了。” 权苓钰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宁景和的脸上,她轻声问道,“那你觉得,哪个方向更有可能?” 宁景和沉默了片刻,他的眉头微皱,仿佛在思考着如何措辞。他斟酌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殿下,如果从那四家书院的任何一家书院出发回京的话,必定会经过宁州,而那五座城回京都有可能经过。”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着殿下的回应。然后,他继续说道,“因为那四家书院的特殊性,那几位大人巡视各地的时候都会路过它们所在的地方。他们可能并不知道殿下在哪家书院学习,但是他们确定殿下就在那四家书院的其中之一。” 空气中陷入沉默,过了良久,权苓钰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青峰山庄的那个人应该告诉你了吧!” “殿下,他已经跟我说了。”宁景和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只是将此事安排在中秋休沐的最后一天,是否不妥?” 权苓钰勾起了嘴角,勾勒出一个充满深意的笑容。"有何不妥呢?"她轻声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玩味,"我还是非常想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会被吸引过来呢?” 宁景和微微皱眉,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问道:“那殿下,是用红月楼还是武录司?” “京城真的有好多年没有进行这种活动了”权苓钰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怀旧的感慨,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然是两个都用,毕竟武录司是要做见证的,他们的公正和权威是无可置疑的。” 权苓钰再次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到时候这件事情就让灵玥侯来主持这件事,我相信来的江湖人士应该都没有任何意见,而且这件事情也总是要有个结果。” 权苓钰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让周围的气氛都凝重起来。“至于他们那些还关在武录司的人,单独写个请帖,至于请帖的内容,你应该懂吧!” 宁景和低头,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回答道,“是的,殿下,属下这就去办。” 随后,他恭敬地告退,往门外走去。他的身影在门外逐渐淡去,最终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看着宁景和离去的背影,权苓钰微微摇了摇头, “殿下,那位看到了刑部跟大理寺的折子之后应该会有所表示吧。”苓宁轻声问道, 权苓钰没有立刻回答,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那就看看他究竟会做什么反应了。”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冷冽, “那祝愿殿下会得到满意的结果!”苓惠在旁边说道, 公正殿 坐在宽敞明亮的案桌后,季凌霄的他手中紧握着一份的折子,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他的目光在这份折子与面前的两个人之间来回游移,前面两个人影低垂着头,静默无声。 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季凌霄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响起, “珑儿,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还有不易察觉的关切。 翼浩气抬起头,目光坚定:“是的,陛下” 季凌霄沉默片刻,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翼浩气和辛泽瑞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一丝不解和忧虑。他们恭敬地低下头,退出了殿外。殿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留下了一片寂静。 翼浩气得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陛下这是怎么了?” 辛泽瑞叹息一声,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此事的确棘手。两位兄弟爵位已降,再罚就并不是很好办这事。” 公正殿内,季凌霄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他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目光深邃而遥远,仿佛在追寻着某种记忆。脑海中不断翻涌的是那天面纱遮面唯一露出来的眼睛,自从那天以后,每当他闭上眼睛,浮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也拥有着同样的一双眼睛,如同复制粘贴一般。 正当季凌霄沉浸在这份深深的思索中时,另外一边的两个人已经走出了公正殿所在的宫门。 “殿下还是聪明的,知道怎么处理。”翼浩气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赞赏。 “只不过那两家的人,现在已经在殿下面前露脸了,陛下这段时间瞒着还是瞒不过。”辛泽瑞摇了摇头,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他的眼眸深邃,一丝精光闪过, 两人并肩而行,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但是两个人对这件事内心的看法却完全不同,但是从他们的讨论中都并不表露出来他们具体的看法。 翼浩气紧锁眉头,脸上露出深深的忧虑。他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些年,那两家仗着陛下的身份,这些年很多事情都做得有点过火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想法,然后继续说道:“没有户籍证明的人都敢带到京城,就算不罚那两位,另外那两家也应该也是要罚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辛泽瑞听到他这样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回应道:“所以现在还是让陛下自己静静,殿下就是看陛下究竟能给她一个怎么样的答复呢。”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两人就这样并肩而行,一路无话。 ------------ 第七十五章 算计 聚华楼中, 琴声悠扬自二楼飘然而下,吸引得楼下的宾客们纷纷驻足聆听。他们目光不时地飘向那琴声传来的方向,心中满是好奇与期待。那琴声如泉水般清澈,如丝如缕,婉转动人,令人陶醉。 “何时请来了这般高手?”有人惊叹道,脸上满是诧异。 “梨园的人虽时常穿梭于京城的各大酒楼,展示他们的技艺,但如此琴技,京城之中恐怕无人能出其右。”另一人附和,眼中闪烁着赞赏之色。 “确实,这般琴声,简直是天籁之音。”又有人感慨道。 “只是,不知这琴音,是为谁独奏?”有人凝视着楼上的方向,带着一丝疑惑。 房间内,两人相对而坐,气氛微妙。青衣男子侧坐在一角,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滑过,他耐心地等待着,希望她能给予回应。 对面女子则静静地品着茶,目光深沉,过了很久,琴声渐渐停歇,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青衣男子站起身,步履轻盈地走到女子身旁,然后缓缓坐下。他没有言语,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回应。 他轻手轻脚地为女子续上茶水,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她的脸庞。女子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仍旧沉默不语。然而,在那双明亮的眼眸注视下,她的内心却似乎掀起了波澜。 在漫长的凝视之后,女子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疑惑地问:“这些年来,你真的一直在找我吗?” 他坚定地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执着与决心,“是的,我坚信你知道她的下落。”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深深的思念与执着,“无论我身在何方,只要听闻你在何地,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赶来。只为了寻找她的踪迹,我不相信她死了。” 他面前的灵玥侯华秋颖瞪大了眼睛,似乎被他的执着与坚定所震撼。同时也明白了这些年来,他为何一直不放弃,为何始终坚信她没有离世。 她抬头,眼前的男子依旧保持着当年的风采,岁月似乎忘记了在他的面庞上留下痕迹。那双丹凤眼,如今依然深邃迷人,他注视着他自己的古琴,他依旧如当年那般风采照人,引得万千人追随。 华秋颖的声音轻轻响起:“你为何如此笃定,他没有死,而我知道她的去向?” 他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因为,我们游历江湖的时候曾一同走过许多地方,而那时候偶尔都遇见过你。” 他顿了一顿,似乎在回忆着那些共度的时光,又似乎在试图理清心中的疑惑,“起初,我并未太过在意,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觉得这一切并非简单的巧合。再加上红月楼的悬赏之事,” 他悠然开口,语速缓慢而坚定,双眼紧紧锁定着面前的灵玥侯。他轻声道:“我只是试了一下,发现我的悬赏,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要知道,红月楼的悬赏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让他们撤下的。如今在京城的江湖中人,除了你灵玥侯华秋颖,又有谁能有这样的分量呢?” 华秋颖闻言立刻警觉起来,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慕润竹,你这是在试探我!” 站在她面前的慕润竹,对她的反应视若无睹,自顾自地继续道:“自那件事后,我再未与你偶遇,这令我怀疑你与她之间必有某种联系。我多次追踪你的行踪,却总是在我到达时你已离去。”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这一年里,我始终觉得你会向北行进,因此我猜测你或许会来到京城。虽然我知道你每隔几年都会踏入京城,但停留的时间都不长。其他地方我都找过了,这次,我想,或许在京城,我能找到她的踪迹。” 灵玥侯听到这话,眼神瞬间变得深邃,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思绪,然而她却并没有回应慕润竹的话。而慕润竹只是淡然一笑,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皇城内, 在朝廷各部的繁忙之中,一间偏僻而静谧的屋子成了几个官员的秘密集会地。 几位官员围坐其中,低声议论着,眉头紧锁,显得颇为困惑。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其中一位官员说道,“辛泽瑞他们不是早就离开了吗?为何至今还未有这次遇刺案的结果?” 另一位官员轻轻摇头,若有所思,“你的确提出了个让人费解的问题。难道说,这次的结果是陛下都难以决断的吗?” “这……怎么可能?”先前的官员显得有些吃惊,“这件事难道还有什么难以判断的地方吗?” “其实,很多事情都已经昭然若揭了。”第二位官员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神秘,“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些人究竟是如何进入京城的。” “能够避开城门重重查验,难道他们......”第一位官员的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拼凑着事情的真相。 “应该没错。”第二位官员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若是如此,那便不难理解了。” “那么,陛下现在所纠结的,难道是如何补偿殿下吗?”第一位官员试探性地问道。似乎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猜测。 “我想多半是如此,倘若无重大过错,那人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别人的棋子,理当为殿下作出补偿。”那人回应道,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然而,陛下究竟会以何种方式来平息这场风波,这却是令人捉摸不透。”其中一位官员陷入了沉思,他的眼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 突然,另一位官员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难道是给户部?”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仿佛这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 先前沉思的官员轻轻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户部?从另外两个寺的账本中,他们应该能看出户部现在的状况,而且,为了安抚太女,户部显然不是合适的选择。” ------------ 第七十六章 期盼 清晨,城门口熙熙攘攘,他们或出城游玩,或进城谋生,今天是中秋休沐的第一天,许多家庭纷纷利用这个机会,携家带口,坐着马车出城了, 进城的队伍也络绎不绝,他们或是商贩,或是手艺人,带着大包小包的货物,希望能在这个假期里多赚些银两。街道两旁,店铺的门口纷纷挂起了招工的牌子, 聚华楼门前更是热闹非凡。一大早,他们就摆出了接下来几天的楼内活动。歌舞说书,唱戏剧目,晚上还有灯谜竞猜,新品菜单也新鲜出炉,上面赫然写着“螃蟹”和“今年新上的黄酒”。 然而,白日里各酒楼并不售酒,这使得许多酒客只能转而喝茶了, “各位,你们听说了吗?那起殿下遇袭的案件竟然已经结案了。”一人低声议论,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解与疑惑。 “这案子肯定已经解决了,你没看见昨天那阵仗吗?”另一人语气坚定地说。 “你是说,昨天那么大的阵仗,就是因为这起案件结案了?"有人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然呢?内府的人没事会去外府闲逛?”"那人嘴角微翘,话语中充满了深意。 旁边一人急忙插话,“我就在那附近,内府长史一到就直接搬走了外府这些年的账本,还让人清点了外府现有的东西。我看那外府大人的脸色,简直黑得能滴出水来,显然是事先毫不知情。" 另一人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你的说法也有可能,但这样一来,外府的人这个中秋怕是过不安稳了。” “话说回来,今天离京的人确实很多,毕竟是中秋佳节。”有人目送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着城外涌去,感慨道。 “的确,有人选择离京,也有人选择外出游玩,我听说南方的活动热闹非凡,何况京城的天也渐渐转凉了。”有人点头附和 “我观察到,来京的商贾似乎也增多了,想必这几天的夜晚会更加热闹非凡。”有人补充道,脸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有人脑海中灵光一闪,回忆道:“我昨晚去红月楼,好像过段时间京城也有热闹可以围观了。” “什么热闹?”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追问起来。 “莫非是指武录司中那位青峰山庄的少庄主?”有人眉头微皱,试探性地问道。 “哈哈!正是此人。”对方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听说那位少庄主决定不再涉足江湖,为了寻找家传的有缘人,他特地邀请各路武林英雄来京城相聚。就在十八号那天,京城将会热闹非凡。” “但此事一旦传扬出去,江湖各路豪杰岂不都会闻风而动?到时候,京城岂不是要热闹得沸沸扬扬?”那人忧心忡忡地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往常若想凑这份热闹,还需跋山涉水。这回,真乃天意,能让我们在京城这繁华之地,亲眼见证这江湖盛事。”对方点头赞同,但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只是,我心中仍有疑惑,这一切怎么就如此轻易地达成了呢?”有人低声问道。 有个了解的人回应道,“其实,武录司处理江湖恩怨的手法,我略知一二。记得过去,有些江湖人士因奇珍异宝,有些因绝世武功,而投靠武录司寻求庇护。”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那些渴望远离江湖纷争的人,甚至会将自己的武功心得付诸笔墨,寻找合适的传承者。当然,这一切都需要双方的默契与认可。从那一刻起,他们便遵循着回避契约,各自安好。" “然而,这位少庄主却是个例外。清风派因当年之事,直接得罪了灵玥侯。我一直以为青峰山庄以轻功独步武林,却不曾想竟也擅长剑法。”那人唏嘘道, “如今的清风派,我记得是以掌门的清风剑法,还有青峰山庄的轻功,过去的庄主虽不爱涉足武林纷争,但青峰山庄的大门却为无数武林中人敞开。”有人深知江湖的恩怨纠葛,他缓缓开口,述说着青峰山庄的往事, 话音未落,另一人似乎被这番话勾起了回忆,他接口道:“我记得青峰山谷内很特殊,山谷之内,珍稀植物丛生,宛如天然的宝藏。同时,它也是一块修炼武艺的圣地,我记得现在好几位现如今的江湖数一数二的人物,都曾在其中锤炼武艺,磨砺身心。” “我突然忆起一事,那几位名震江湖的人物中,竟有两位与灵玥侯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昔情缘。"有人如梦初醒,急切地说道。 “哦?侯爷的情人?此事可是真的?”另一人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不由自主地追问道。 “我早已知晓侯爷的情人绝非寻常之辈,却未曾料到她们竟如此非凡。” “因此,寻常武林人士在那神秘山谷中最多只能逗留一月,而这两位却因侯爷的关系,得以在其中逗留超过三月之久。"那人继续说道,语气中满是认真, “那你说说看,清风派为何非得依赖剑法?其他武林中人能在那山谷中突破,他们难道就不行?”有人不以为然,提出了质疑。 “哼,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自从清风派的现任掌门掌权后,青峰山这块宝地就成了他们门派的私有物,引得江湖上不少人眼红却又无可奈何。但这几年,清风派的弟子武功似乎都遇到了瓶颈,这让一些人开始呼吁他们重新开放青峰山。”那人解释道, “哦,这么说来,清风派现在的情况,岂不是他们自己酿的苦果?”那人恍然大悟,立刻领悟了其中的道理。 “确实如此,这些年来,因为青峰山的事情,早已与众多武林人士结下了不少梁子。”那人点头表示赞同, “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青峰山庄历来不涉武林纷争,而清风派却截然不同。”他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若是如此,那么届时来凑热闹的人必定络绎不绝。”另一位眼中闪烁着兴奋光芒的人接口道, “没错,所以我们就拭目以待,尽情欣赏这场江湖盛宴吧。” ------------ 第七十七章 忧虑 左相府 沈卿辰陷入沉思,筷子悬在半空,夹着的菜肴不慎滑落。坐在他身旁的女子,身着淡雅蓝衣,外披一层轻薄纱裳,见状轻轻放下手中筷子。 “沈卿辰,你在这发什么呆呢?连饭都不好好吃了?”女子轻声询问,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他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夫人,没什么,只是昨晚的事情有些让人感慨。” “呵,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其实,我们的殿下心里明镜似的,不是吗?”她轻轻地笑了笑,目光柔和地落在沈卿辰的脸上, 沈卿辰轻轻摇头,笑容中透着一丝无奈,“你说的没错,结局早已注定,只是我未曾料到,他会如此豁达,连外府都能轻易放手。”他的话语中透露着对某人的深深感慨, 女子轻轻叹了口气,“那又能怎样呢?毕竟那两家是这两位背后的娘家,那么大的宅子,你去牙行一查便知,肯定有记录的。” 女子轻叹一声,道:“璇玑阁的事,始终让我担忧。” 沈卿辰凝视着她,轻轻握住她的手,“陆栀瑰,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陆栀瑰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忧色,“近日参加诸多贵妇宴会,发现许多人家都在考虑退亲。” 沈卿辰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退亲?这岂不是好事?” 陆栀瑰摇了摇头,缓缓道:“那些儿女双全的家庭,儿子的婚事往往希望女方率先提出解除婚约;而那些只有女儿的家庭,则盼望男方能主动提出解除婚约。” 沈卿辰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即他轻笑一声,嘲讽道:“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企图将自家的孩子洗得清白无瑕,却把污点全推到对方家庭上。这种心机,真的得让人佩服。” 他感慨地摇了摇头,继续道:“看来很多人都心动了吧!” 陆栀瑰默默地点了点头,同样感慨道:“确实,很多人都心动了,想成为下一个摄政帝。只是,他们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的斤两,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沈卿辰再次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让他们先闹腾去吧,反正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自行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陆栀瑰思索片刻,轻声道:“你所言极是。璇玑阁即将开启,对于那些手握玉佩的她们,我期盼她们都能踏上这选拔之路。先前,你们因年龄之事争论不休,虽然有些进展,但阻力依旧如山。” 她轻轻叹息,仿佛是在回忆往昔:“几乎每一代的在璇玑阁学习过的人,都会有璇玑阁的玉佩,那些孩子们只要她们通过了结业考试,便手握了通往璇玑阁选拔的入场券。”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期许:“其实,即便没有那枚玉佩,只要他们有足够的实力,成功闯入璇玑阁的第一轮选拔,也并非难事。毕竟,那枚玉佩所代表的,只是参加璇玑阁第一轮或第二轮选拔的区别罢了。” 最后,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期许:“此刻,我心中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她们能够将这枚玉佩,传承给家中最为合适的女孩手中。” 陆栀瑰微微一顿,目光转向身旁的沈卿辰,轻声道:“如今殿下已入住太女府,要去找她确实方便了许多。” 沈卿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淡淡地道:“是啊,只是这段时间以来,那位一直未能与殿下见面,想必这次中秋佳节,那位应该能如愿以偿了。” 他嘴角微翘,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真想知道他们兄弟俩看到殿下那张脸时,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沈卿辰的思绪突然飘向别处,轻声道:“你这几日,多留意一下华秋颖的动向。” 陆栀瑰微微侧首,眼中满是疑惑:“怎么突然这样说?” 沈卿辰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难以言明的忧虑:“近日散值之后,我总听到一些关于华秋颖频繁出入红月楼的传闻。而且,听说京城里来了个弹琴的大师。” 陆栀瑰的眉头轻轻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亮:“你是说……但不太可能吧,他怎么可能查到这里来?” 沈卿辰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我仔细查看了他近年来的行踪,似乎总是在有意无意地跟随华秋颖的脚步,四处游历。” 陆栀瑰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难道他当年就已经察觉到了?” 陆栀瑰略一沉吟,继续思索道:“想当年,那位游历江湖之时,华秋颖总喜欢去偶遇她。即便她们装作互不相识,但次数多了,难免会有人看出其中的端倪。” 陆栀瑰恍然大悟,“这么说,你是在担心她?” 沈卿辰的神色凝重,沉声道:“我更担心的是她被他利用,最后反而将他带到了殿下面前。” 陆栀瑰闻言,双眼瞪大,猛地站起身,“她敢!” 陆栀瑰的声音充满了厉色,继续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殿下本人,无人知晓。当北辰卫的其余人找到殿下时,殿下的情况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殿下直接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我们所有的人都非常的清楚这件事,她怎么可能将他带到殿下面前呢?” 沈卿辰缓缓起身,将陆栀瑰紧紧拥入怀中,轻柔地拍打着她的背脊,声音低沉而充满安抚,“夫人,别生气了。既然殿下已决心要拔除这根刺,这一步棋就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而且必不可少的。我们必须得有所准备。” 陆栀瑰被他抱着,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但仍然有些不甘和忧虑。 沈卿辰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轻声道:“放心吧,夫人。在江湖人眼中,殿下已经是个死去的人。如今,许多江湖人士都认为他疯了。所以,即使他找到了殿下,为了殿下,他也会听从我们的安排。” “毕竟,他也在这茫茫人海中寻觅了这么多年,不是吗?” ------------ 第七十八章 想法 太女府内, 苓宁轻声问道:“殿下仍未醒来吗?” 青莲低声回应:“是的,殿下仍在沉睡。” 苓宁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那待殿下醒来,记得提醒殿下服药。” 青莲恭敬地应承:“是,我记住了。” 权苓钰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既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的环境。她缓缓起身,靠着床边坐直。 青莲端着药碗轻轻走进,刚好看见权苓钰坐在床上,“殿下,您终于醒了,该喝药了。” 她将药碗放在床边,正好放在权苓钰触手可及的地方,“殿下,今日天气宜人,您想不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权苓钰微微颔首,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期待:“那就易容出门吧。” 青莲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立刻回应道:“好的,殿下。我听闻今日的京城热闹非凡,我心中也充满了期待。” 权苓钰的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他轻声说:“即便许多人离开京城,但京城的人口依旧络绎不绝。何况今日各书院的学生都已放假。” 青莲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道:“然而,此时此刻,或许仍有人连节日都无法安宁度过。那位将外府的事务交予了余诗雨,如此一来,外府的账目必将水落石出。这一次的旨意,无疑让许多人措手不及,肯定是有很多人不满,说不定都想面见殿下呢?”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哼,我同样好奇,他们见到我后,究竟会说出何种言语。”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记得那两个小子现在应该还在文昌阁吧。” 青莲恭敬点了点头:“对的,殿下。” 权苓钰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问道:“消息,可都散播出去了?” 青莲点头:“是的,殿下。这几天估计江湖上的人都收到消息,武录司那边亦已万事俱备。只是,关于比试的地点,殿下您意下如何?” 权苓钰眼中掠过一丝深思,缓缓开口:“京城已许久未曾掀起如此波澜。上次那般盛况,还是在建国之初,为那些失传武学寻找传人,以延续其辉煌。我记得当年的规程,武录司应还留有存档。” 青莲恭敬地回应道:“是的,殿下。” 权苓钰微微点头,她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决断:“既然如此,那就让武录司按照之前的旧例来办吧。”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继续说道:“毕竟,这场恩怨总是要有一个结果的,不是吗?” 灵玥侯府内 华秋颖的目光如刀,直射向身旁低垂着头的青阳泽。她轻哼一声,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满与责备:“青阳泽,我不在京城的这些年,你真的是能耐了!” 她猛地站起,她的目光紧紧锁定青阳泽,继续道:”这些年你在京城读书学习,我从未多加干涉,甚至你加入武录司,我也未曾阻拦,毕竟,那件事后,武录司插手跟清风派达成了契约,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的确,这些年清风派在江湖中的地位日渐衰落,与各大门派的争斗中也频频失利。你渴望见证它的覆灭,你想看到他来求你,你甚至想告诉清风派的人他们失去了什么。你不就是想看到他得到那剑法后,却发现到头来一切都是一场空的吗?” “那你难道不知道,你透露给清风派,难道江湖上的其他人就收不到吗?” 华秋颖的话语中透露出连番的质问,她目光如炬,紧盯着坐在一旁的青阳泽。尽管她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每次看到青阳泽,一股无名火便不由自主地升腾起来。 “我刚回来不久,你就给我惹出这样的麻烦,你倒是挺会找地方躲的,这些天一直住在武录司的官舍里。如果不是我在红月楼偶然看到了那份告示,我还真的被你瞒得团团转,不知道你竟然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华秋颖深吸了一口气,眉宇间满是疲惫与愤怒。这几天真的是流年不利,那个该死的人算计我,这个臭小子给我搞出这么大的事,真的气死我了, “华……华姨?”青阳泽试探着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别叫我华姨!”华秋颖猛地转过头,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我不是你的华姨!”她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泻而出。 “你要对付他,你要火上浇油,为何不先与我商量?那些曾被清风派得罪的人,哪个不给我几分薄面?要整他的手段多的是,何必要你自己插手,还搞出这么大的风波,真是让人头疼。我已经多年未插手此类事宜,你这臭小子……”华秋颖咬牙切齿地说道, 她猛地坐回座位,一把抓起旁边的茶杯,大口大口地喝着茶水,仿佛要平复心中的怒火。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沉默,只有她喝茶的声音在回荡。 过了良久,华秋颖放下茶杯,她闭上了眼睛,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她抬起头,目光如炬,平静的说道:“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那就给这件事一件完美的收尾,给剑法找个好的传承人。” 青阳泽一直注视着华秋颖,他感觉到华秋颖的心情比之前好了很多,虽然她的话语中仍带着一丝无奈,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沉重和压抑。他微微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是的,其实我也想为剑法找个传承人,它就算在我脑子里面,我也无法将它完整地传承下去。我也一直在寻找那个合适的人,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人能够学会青峰剑法,将它发扬光大。” 华秋颖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 青阳泽微微皱眉,似乎有些困惑,“宁叔并没有告诉我具体的举行地点,华姨,您知道吗?” 华秋颖笑了笑,那笑容中透露出一丝神秘与深沉。她轻声说道:“除了镇国寺,开国女帝像的见证下,还有哪里更适合举行这样的仪式呢?” ------------ 第七十九章 风起 清风派内 掌门居所的院落中,一名男子身影矗立。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衫,衣袂飘飘,半扎的墨发用一根发带轻束,显得飘逸而从容。男子手中拿着一把修剪刀,正漫不经心地修剪着盆栽的枝桠,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名男子气喘吁吁地冲入院子,面色焦急,语气中透露着沉重的消息:“掌门,不好了,出大事了!” 掌门男子眉头微皱,却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他放下手中的修剪刀,淡淡地问道:“慌什么,难道是京城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男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急切地回答道:“掌门,我们派去京城的弟子们都被武录司发现了。” 男子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头微皱,露出几分不解:“怎么会被发现?他们进城时的身份,武录司的人应该不敢随意查验才对。” 来人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男子的脸色,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开口。男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掌门,武录司的人来了,您……您要不要去见见他们?” 男子微微皱眉,迈步向前,逼近来人,“那你至少应该告诉我,究竟是何事让他们如此兴师动众?” 来人在这逼人的注视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微颤道:“是……是殿下,他已经回京了。” 男人闻言,双眼猛地瞪大,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强装镇定地问道:“武录司的人在哪里?我现在就去见他。” 来人低声回答,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在大堂。” 男人不再多言,转身便走,步伐坚定而迅速, 刚一踏入大堂,便听到一阵幸灾乐祸的声音传入耳中,“风阳云,好久不见。”声音中透露着几分戏谑与嘲讽, 风阳云步伐未停,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回应道:“武录司的大人,怎么有空来我们清风派呢?” 对面站着的,是一位身穿武录司标志性黑红制服的男子。他目光锐利,直视着风阳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你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风阳云回以同样的微笑,语态轻松:“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而且我也一直尽量遵守规矩,不是吗?” 那武录司的男子却不为所动,他步步逼近,声音中充满了冷意:“真的没想到,你们竟敢钻空子去京城,看来,还是还不死心!” “之前就已经惹恼了灵玥侯爷,你现在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风阳云的讽刺和警告。 风阳云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说“武录司不是也没发现吗?那你们岂不是也要受罚?” 武录司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随即又恢复平静,他淡淡地说:“我这次来,是有一事要告知你。” 风阳云立刻收敛了心神,态度愈发恭敬:“司使请说。” 男子微微颔首,沉声继续道:“按照那个孩子意愿,决定按照旧例来判定剑法的归属。此事将在中秋休沐的最后一天,在京城公开进行。” 风阳云闻言,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显然是惊讶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这时,武录司的司史从袖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轻轻抬手,递给了风阳云。 风阳云迫不及待地翻开册子,只见页面上列满了密密麻麻的条目和数字。司史在一旁沉声继续道, “殿下之意已明,如果你还要你的这些弟子,仍有意进京参与此事,那么你的人马需按此册上的价格行事。何去何从,你心中应有定数。” 言罢,司史轻拍凤阳云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凤阳云凝视着司史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猛地一挥手,将手中的册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一群废物,殿下怎么回来了?莫非是那个孩子得知了什么,所以放出消息来了吗?” 凤阳云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册子上,他走了几步,弯腰将它捡起,单手紧握着。 “她果然非常了解她的这个弟弟。”凤阳云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愤怒。 江南某地,红月楼内 今日红月楼的大门刚刚敞开,一批批的客人便迫不及待地涌入,他们的目光都被楼内显眼位置张贴的一则告示所吸引。人群汇聚,议论之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 “真是稀奇了,京城这么多年都没举办过这种事,这还是头一遭呢。”有人感叹道,语气中充满了惊奇和好奇。 旁边一人点头附和:“你说的没错,如果青峰山庄的前庄主真的什么都没给弟弟留下,当年那人或许就不会冒着得罪灵玥侯那个女人,也要做那件事。” “但话说回来,最终不还是化解了吗?”一个年轻的声音插入,带着几分好奇与不解。 有人解释道:“的确和解了,那个孩子把山谷的详细信息都交了出去。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青峰山庄竟然还藏有青峰剑法这一绝学。” “是啊,青峰山庄虽然拥有青峰剑法,但这么多年来,却从未在江湖中显露过。看来这门剑法并非表面那般简单。”有人沉思着,眉头紧锁。 “你的意思是……”另一人试探着问,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 “如果青峰剑法怎么厉害,缘何青峰山庄多年来却一直隐于江湖之外,未曾涉足武林纷争?再者,山庄素以轻功独步武林,可见这次清风派似乎有些病急乱投医了。"那人缓缓道来, “如此说来,这场武林盛事倒也有几分看头。”另一人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正是,这回京城之路,畅通无阻,江湖儿女皆可前往,共赏盛会。” “然而,我总觉得清风派掌门此次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他们这些年虽然在江湖斗争中屡屡失利,但钱财却积累得颇为丰厚,或许这也是他们敢于放手一搏的原因吧。” “不过,我总觉得此事背后必有蹊跷。” “你是说,还有其他隐情?” ------------ 第八十章 期盼 两天后 中秋佳节如期而至。沿街的小贩们早早地摆出了各式各样的商品,叫卖声此起彼伏,仿佛是一场热闹非凡的交响曲。 这一天,人们都穿上了节日的盛装,走出家门,上街游玩。街头巷尾,人们欢声笑语,络绎不绝。 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了众多目光。人们穿梭在摊位之间,对每一件新奇的商品都流露出浓厚的兴趣,或驻足欣赏,或讨价还价。 太女府内 权苓钰静静地站在房间内。青莲正在细心地为她穿戴繁琐的服饰,虽然过程漫长,但每一个细节都被精心打理。 “殿下,您打算什么时候上阁楼呢?”苓惠轻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权苓钰微微抬头,眼中闪烁着独特的光芒,"便定在午后吧,那时人群熙攘,想必众人的目光都会汇聚于此。" 苓惠点头附和,似乎对殿下的决定颇感赞同,"殿下所言极是,今日乃中秋佳节,今天很多人都会出门,殿下的威仪必将令万众瞩目。” 权苓钰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物品上,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苓宁,那些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吗?" "殿下放心,一切均已准备就绪。"苓宁的回答简洁而有力。 权苓钰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如此甚好。" 话音刚落,权苓钰已然穿戴整齐,轻戴帷帽,步出房门,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向皇宫,一路畅通无阻,穿过皇宫的狭长甬道,最终在皇宫最深处的宫殿前停下。侍女恭敬地通报:“殿下,已至。” 权苓钰从容地下了马车,目光落在眼前熟悉而又庄严的环境上,那座宫殿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她迈开步伐,缓缓走向宫殿,身后的人自觉地停下脚步,宫门在她背后缓缓合上。 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未时,看着在门外静静等待的三人,权苓钰微微摇头,声音里满是感慨:“辛苦了。” 她转身登上马车,车内一片静谧。马车缓缓启动,驶向了太女府。车厢内,权苓钰陷入沉思,她的思绪如同马车外流转的景色,深沉而悠长。 太女府靠近右边的街道上的阁楼,已经有开始忙碌了起来,各种准备东西, 太女府右侧的街道上,一座阁楼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侍女们进进出出,忙碌地准备着各种物品。路上的行人看到这一幕,纷纷猜测:“阁楼上这么忙碌,是不是殿下一会儿要出来了?” 听到这个猜测,其他人也纷纷抬头看向阁楼,眼中闪烁着期待。一位行人点头附和道:“可能吧!” “只是不知,今日殿下是否仍会以面纱遮面?”另一人提出疑问,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那座忙碌的阁楼,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应该不会。”有人回忆道,“我记得陛下还是太女时,中秋之日也曾现身。若无变故,殿下定会出现在我们面前。”随着这番话语落下,众人的心情愈发激动,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到来的精彩场面。 听闻此言,周围的人群中涌起了阵阵惊喜的议论声。不远处,一家酒楼的三楼已被某位豪客包下,窗户敞开,一群人在那里凭栏而坐,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不远处忙碌的侍女们。 “殿下,今日终于得见她的真容了。”沈卿辰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 坐在窗边,灵玥侯华秋颖的目光轻轻扫过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的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热闹。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看来,今天来的人还真不少,我们一会儿可有得看了。” 宁国公沐映南微微一笑,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从容与不屑,“这些人,都是闻风而动,得知太女府有动静,就迫不及待地赶来凑热闹。不过,来的大都是些小角色,无足轻重。” 随着他们的对话,阁楼中的侍女们纷纷退了下去,此刻,苓惠款步而出,手中托着一个雕刻精美的木盘,盘中堆叠着一张张如火焰般鲜红的纸笺。 苓惠轻步走到阁楼围栏旁,将木盘放置在上面。这一举动立刻吸引了周围的人群,他们纷纷停下脚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木盘之上。 “那是殿下的红纸!”有人低声惊呼。 “今年终于有幸得到了殿下的红纸!”另一人感慨道。 “如此说来,我们便能前往镇国寺祈福了。”又有一人补充道。 “我多么希望能一睹太祖女帝的尊容啊,”另一人声音颤抖,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我记得我娘说过,对太祖女帝许愿总是特别灵验。” “真的吗?””旁边的人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那人肯定地回答,她的眼神里闪烁着神秘而坚定的光芒,她的话语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立刻在周围的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我记得镇国寺开寺的时间非常的随机,而且就算开放了也不一定进入到主殿。”旁边的人皱了皱眉, “说得不错,但是这些年镇国寺开寺每个月最多只有两天,每次都是要碰运气。”去过的人点了点头,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遗憾。 “对,要不然为什么镇国寺怎么那么难进去。”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众人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默。 “而且那两天,很多人就算进去了寺门,也进不去太祖女帝的像所在的主殿,只能在外面拜。” 她顿了一顿,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但是,殿下回来了就不一样了,镇国寺开寺的时间肯定会比以前多,而且如果能领到殿下发的红纸,那就意味着有缘人可以进入主殿,一睹太祖女帝的尊容。” “真的吗?”有人忍不住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真的!”那人斩钉截铁的回答,仿佛她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信心和坚定。 “那怎么说等会我一定要抢到!”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酒楼上的人们听到楼下的声音,看向楼下喧闹的人群。街道上,人流如潮,熙熙攘攘,朝着酒楼这边汇聚而来。他们的脸上带着期待、激动,还有一丝紧张。 在酒楼三楼,人们也注意到了楼下聚集的越来越多的人群。看着下方的人群,坐在窗边的另外一个人发问道,“你们觉得他们那些人看到现在这一幕会作何感想呢?” ------------ 第八十一章 面纱 权苓钰静坐在阁楼下的大堂,耳朵微微侧倾,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 苓宁轻步走来,打破了这份静谧。她低声道:“殿下,楼上已为您备好。” 权苓钰轻轻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询问。她轻启朱唇,“她们,来了吗?” 苓宁轻轻颔首,回答道:“她们已至,此刻正在对面的酒楼中。殿下只需上楼,便可见到。” 权苓钰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缓缓起身。她的步伐虽然沉稳,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和从容。她缓缓地走上楼梯, 苓宁在前面引路,率先走出阁楼,与苓惠并肩站在阁楼的两侧。 楼下的百姓看到有人出来,立刻安静下来,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后的那扇门。 权苓钰缓缓从门的黑暗中走出,一袭红衣如火,她的出现仿佛点燃了这片寂静。街道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的眼睛都瞪得如铜铃般大,就连酒楼中品酒的客人们也被她的出现惊得目瞪口呆,酒杯从手中滑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酒楼之内,气氛瞬间变得混乱无比。一些人惊慌失措地起身离开,他们的脸色苍白,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有人好奇地向阁楼那边张望,还有一些人则不顾一切地朝阁楼挤去,他们的脸上充满了震惊和敬畏。 街道上的人群也逐渐反应过来,他们开始大声呼唤,声音在街道上空此起彼伏。 “殿下!” “殿下,这边!” “殿下,快看这边!” “殿下!圣安!” 在场的百姓都沸腾了,纷纷挥舞着手臂,朝着权苓钰的方向热情呼喊。她站在阁楼上,一袭红衣如火,看着面前的百姓,她眼神温柔地扫过周围的人群,不经意间捕捉到了远处有人面色大变地离去,也有人好奇地朝这边走来。 权苓钰轻轻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人群中的喧嚣立刻平息下来,只剩下微风拂过衣角的声音。所有人都抬头仰望着她,仰望着阁楼之上那抹鲜艳的红影。 她站在高高的阁楼上,红衣如火,与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笑容如同春天的阳光,温暖而柔和,让人心生敬意。 权苓钰轻启红唇,微笑着俯瞰着隔壁楼下的人群,她的声音虽然不高,却仿佛带有一种魔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晰地听到她的每一个字句, “你们知道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吗?”她轻声问道。 “红纸!”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镇国寺!”另一个人紧随其后,声音中充满了坚定。 “殿下,镇国寺我已经好些年未曾踏足了。”有人低声感叹,语气中满是对往事的怀念。 “没错!就是镇国寺!”有人附和道,声音中充满了兴奋。 “殿下,今年的镇国寺,开寺的时间会不会比往年更长一些呢?” 权苓钰轻轻一笑,目光落在面前摆放的红纸上,果然还是准备对了,她抬头望向楼下的人群,他们正满怀期待地仰望着这座阁楼。然后,她的视线又轻轻转向酒楼上窗边坐着的那几位,她优雅地向她们点了点头, “不急,不急。”权苓钰的声音里透着从容与淡定,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这时,青莲从后面款步走来,手中托着一只酒杯。她恰到好处地将酒杯放在权苓钰面前,权苓钰端起酒杯,目光再次投向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今日中秋佳节,孤以这杯酒表达心中之意,未来的日子,还需得各位的支持与监督。”她的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力量,仿佛能穿透每一个人的心灵。 言罢,她优雅地举杯,一饮而尽。 “好!”楼下响起一片喝彩声, 权苓钰将空杯交还到青莲手中,她转头看向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微笑,“接下来,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环节了。” 她的话音刚落,楼下的人群便沸腾起来,如潮水般汹涌。他们的呼声此起彼伏: “殿下,快些!” "殿下,我在这里!" “殿下,往这边!” "殿下,快抛给我!" 权苓钰站在高处,笑容温暖如春风,她轻声安抚道:“放心,每个方向都不会落空,就看你们的运气如何了。” 说着,她拿起那只装着红纸的篮子,轻轻一抛。红纸从篮子中飘然而出,红纸在空中停顿,权苓钰轻轻一甩袖,红纸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得四散开来,悬浮在半空中。 权苓钰微笑着问:“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众人齐声回答,声音中充满了期待与激动。 “殿下,快些吧!”有人急切地催促。 权苓钰微微一笑,轻轻打了个响指。随着清脆的声响,满天的红纸如同花瓣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人群立刻沸腾起来,众人争相抢夺这些红纸,权苓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她与对面酒楼上的众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随后转身走进了进去。 街道上,抢到红纸的人们兴奋地叫嚷着,“看啊,跟我娘说的一模一样,那个人绝对是殿下!” “没错,这难道还不是殿下吗?” 果然,家传之书所言非虚,中秋之日,能抢到红雨之纸。” “我竟然抢到了,真是喜出望外!” “我决定明日便前往镇国寺!” “既已抢到红纸,我定要一睹太祖女帝的风采。”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酒楼上,看着楼下欢呼的抢到红纸的人,一个个满面红光,兴奋地离开。没抢到的人却非常的沮丧, 有人拿着酒杯,目光看着楼下的人群,转头看向坐在里面其他人,“现在,估计很多人都已经收到了消息,你们觉得他们会作何反应呢?” 有人沉思片刻,然后回答道:“这下子,估计很多人都会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了。”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认同这个看法。有人摇了摇头,“我觉得那可说不定呢?” ------------ 第八十二章 反应 城西一座宅子里面,人群忙碌地穿梭于每个角落,为即将到来的中秋盛宴做着精心准备。穿梭于各个角落准备今晚的中秋宴。 宅邸深处的一间雅致的房间内,季凌霄端坐于房间之内,他的目光如深渊般深邃,静静地凝视着前方。他的两个兄弟,一左一右,肃立在他的面前,三人之间的氛围异常凝重,整个房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沉默所笼罩。 “陛下。”一声清脆的呼唤打破了这沉重的宁静。 “进来。”季凌霄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门扉轻启,一位侍从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出什么事了?”季凌霄眉头微皱,询问道。 “太女殿下现在阁楼抛洒红纸!”侍从回答道。 季凌霄闻言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那是镇国寺的红纸吗?” “是的。”侍从点头确认。 季凌霄微微一笑,“今天的确是个抛红纸的好时候!” 侍从似乎有些迟疑,他吞吞吐吐地说道:“还有就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对于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季凌霄的眉头微皱,他问道:“什么?”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严肃和认真。 侍从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太女殿下今天没有戴面纱,她长得完全不像陛下……”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楠凌打断。 “哥,我都说了她是假的。”季楠凌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和轻蔑, 季凌霄却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继续。” 那人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继续道:“太女殿下完全不像陛下,但是跟陛下长得一模一样。” 季楠凌的眉头微皱,“什么不像陛下,但跟陛下一模一样,你是在绕口令吗?” 季凌轩也皱起了眉头,困惑地重复道:“不像陛下,但容貌却像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两人都感到困惑之际,季凌霄却突然反应过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她长得跟她...一模一样是吧!” 那人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恭敬,“是的,跟陛下一模一样。” “你先下去吧。”季凌霄吩咐道。 那人领命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季楠凌和季凌轩这才回过神来,季楠凌疑惑地问道:“他刚才的意思是说,珑嵘那个孩子长得根本不像你,而是像她吗?” 季凌霄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沉。“难怪那孩子进京后总是以面纱遮面,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关于珑儿身份不实的议论。”他的声音坚定而果断,仿佛不容任何质疑。 季凌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季楠凌和季凌轩相视一眼,默契地转身离开书房,轻轻关上门,将季凌霄独自留在这片宁静之中。 “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季楠凌低声问道,眉宇间满是困惑和担忧。 季凌轩撇撇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还能怎么着,肯定是愧疚呗。看现在这局面,把外府都拱手让出去了,不是愧疚和安抚还能是什么?”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两家人也真是够傻的,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季楠凌皱起眉头,“你相信刚刚那人的话吗?” 季凌轩嗤之以鼻,“说长得像?我可不信这鬼话,除非让我亲眼看到,否则我才不会轻易相信。” 太女府内, 房间内权苓钰正忙于更换衣裳。苓惠和苓宁,站在一旁,尽心尽力地协助她。 苓惠手法娴熟地帮权苓钰整理着衣物,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轻声道:“殿下,您今日露面的消息,恐怕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站在一旁的苓宁则端着一只精致的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些琐碎的饰物。她接口说道:她附和道:“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都望而却步。” 苓惠微微颔首,补充道:“正是,这样一来,许多不必要的念头恐怕都会烟消云散。” 权苓钰却哼了一声,略带嘲讽地说:“但是,大人们或许已经打消了念头,但那些被大人们所说服的孩子们,他们的想法可就难说了。” 苓宁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好像那边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殿下您这边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权苓钰微微侧过头,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带着几分深意和从容,“不急,让他跟兄弟多呆一会吧,毕竟一下子把外库给出来了,他们还是有火气要宣泄的不是吗?” 苓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同的光芒,她轻轻点头,“这样一来,那些流言蜚语恐怕也会自动消散。” 权苓钰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接下来却是一场硬仗。” 苓惠毫不犹豫地接口,“殿下放心,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在太女府相邻的街巷中, 人流如织,熙熙攘攘。有的人刚刚踏出家门, “唉,要是我早点出门,兴许还能抢到那红纸呢。”一人叹了口气,略带遗憾。 “谁说不是呢?”另一人轻声附和,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但也有那些在现场拼尽全力,最终仍是两手空空。” “竟有此事?”旁边的人好奇地凑上前来。 “千真万确,实在难以分辨是运气使然还是别的什么缘由。”有人轻声感叹道, “喔,我注意到许多书院的女学生都出门了。”又有一人,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毕竟这是中秋佳节,也是一些定亲之人得以正大光明相见之时。”那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理解的神情。 “只是不知这次会有几对情缘断裂。”又有人轻叹一声,带着几分忧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掰几对?”旁边的人,眉宇间透出一丝困惑。 “我观察最近,似乎有几位家长正酝酿着为子女解除婚约的念头。”那人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猜测。 “解除婚约?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决定的事情吧?”旁边的人皱起了眉头,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解和疑惑。 “然而,若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退亲,今夜或许是最佳时机了。” “选择今天?那些人是疯了吗?” ------------ 第八十三章 交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城西的宅子内热闹非凡,几张长桌依次排开, 桌旁的座位上,四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端坐其后,她们的面容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更加明艳动人,珠宝闪烁, 左边的女声悠然响起,带着几分羡慕和关切:“听说两位妹妹的孩子去了文昌阁读书,只是这样一来,怕是日后要难得一见了。 此言一出,右边的两位贵妇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初,挂上了得体的微笑。其中一位轻轻开口道:“文昌阁乃皇家私学,能入其中,实乃殊荣。犬子这些年顽劣成性,送他去那里,也好让他收一下性子,毕竟孩子是太女的堂弟,若能改过自新,日后或许能为殿下效力,” 另一位贵妇也附和道:“正是如此,文昌阁的师长们学识渊博,教诲严厉,日后回来,必定是脱胎换骨。” 此言一出,对面两位贵妇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四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她们坐在那儿,视线穿透前方的盆栽,可以窥见里面的情景。过了良久,过了许久,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女人们立刻收敛了笑容,变得严肃起来。 当季凌轩与季楠凌两兄弟步入视野时,左边的两位贵妇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而右边的两位则满面春风。他们刚坐下,目光就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旁边主位的两个空座。 季楠凌微皱眉头,轻声嘀咕:“兄长的这个长女怎么还没来?” 坐在他身旁的贵妇轻声安抚:“人家毕竟是太女不是吗?” 季楠凌的眉头锁得更紧:“开宴在即,可别让陛下等她一人。” 季凌轩则显得更为宽容:“毕竟从太女府到这儿路途遥远,或许有些耽误。” 在他们轻松的对话间,府外的马车已经稳稳地停了下来。权苓钰戴着精致的帷帽,从马车中优雅地走了出来。她目光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府门,随后在青莲的陪同下,优雅地踏入了府内。 季凌轩扫视了一眼对面的两位贵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兄长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还让你们过来,看样子是打算把你们介绍给太女了?” 季楠凌环顾四周,似乎有些疑惑,“怎么今天没有带孩子过来呢?” 坐在右侧的贵妇温婉地笑了笑,声音柔和,“孩子毕竟年幼,许多场合尚不适宜。” 季楠凌微微皱眉,轻声嘀咕:“兄长到底请了没有请,怎么还未现身?” 话音刚落,一道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怎么,你们这般期待孤的到来吗?”众人闻言,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色衣裙、戴着帷帽的女子缓缓走来。 她步伐从容,神情自若,当她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时,她边走边从头上拿起了帷帽,递给了一旁的青莲,然后,她在众人的注视下,径直走向主位左侧的位置。 看到她的面容,季楠凌和季凌轩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权苓钰微微抬起眼眸,捕捉到了他们脸上的变化。“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她轻描淡写地问道, 接着,她的目光转向了左边的两位贵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想必这两位,就是季凌霄的红颜知己吧。”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戏谑,仿佛一切尽在她的预料之中。 “你怎敢如此胆大妄为,公然直呼你父亲的名讳?”一位贵妇以难以置信的口吻质问道。 “我为何不能唤他的名字?”她抬起头,直视着那位贵妇,语气中充满了挑衅与不羁,仿佛这是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其中一位贵妇突然灵机一动,试探着说道:“太女殿下,您如今已经回归,且年纪也不小了,是否该考虑看看京城中哪家的公子能入您的法眼呢?” 听到这话,权苓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她手中的茶杯猛地一挥,茶水四溅,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身后,脚步声慢慢地接近, 权苓钰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要不再说一遍?” 那位贵妇原本想要反驳,但当她看到走过来的人时,却突然噤若寒蝉,不再言语。 权苓钰拿着新换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季凌霄一走出来,目光就被坐在左侧的那道背影吸引。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同时也听到了那两个贵妇刚刚说的话, 他匆匆几步,来到了众人面前,除了权苓钰,所有人都起身相迎。 “今日是家宴,无需过于拘礼。”季凌霄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沉,但他的目光却刻意回避了权苓钰所在的方向。 他继续说道:“珑儿今年也回京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话语中满是对未来的希冀,然而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随着季凌霄的入座,菜肴开始一道道上桌。权苓钰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当了摄政帝还是不一样,都注重口腹之欲了,我在书院读书的这些年,可没这般口福。” 此言一出,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但季凌霄似乎并不在意,他轻松地笑了笑,“两库丰硕,偶尔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也是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权苓钰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回应道:“他们其他人的感觉却不像是偶尔吃呢?” 权苓钰一边漫不经心地夹着面前的菜,一边随口说道:“记得没错的话,以往内府产业盈利丰厚时,每年都会补贴国库,这些年,内府可是一直都按时给国库送钱啊。怎么外府这边就一分钱都不出,反而还伸手向户部要呢?” 此言一出,季凌霄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他扫了一眼身旁两个面无表情、低垂着头的弟弟,然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终于聚焦在权苓钰的身上,冲她露出一抹柔和却充满力量的微笑。“现在,外府全权交由你管理,一切决策,皆由你定!” ------------ 第八十四章 惊喜 京城的大街小巷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如潮水般涌动。街边,几名少女结伴而行,她们的欢声笑语在人群中穿梭,如春风拂面。 “今天应该要见未婚夫了?”一位少女眨着明亮的眼睛,调皮地调侃着旁边的同伴。 “唉,谁知道呢?这段时间送过去的帖子,他一个都没有回。”旁边的少女轻叹一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惆怅。她的声音轻柔而略带忧伤, 身旁的少女听了,不禁惊讶地张大了眼睛,露出几分难以置信。不会吧?这段时间书院的课程并不繁重,虽然男女院的大部分课程是分开的,但也有几节是合班上课。我了解他们的日程,他怎么可能连回复你信的时间都没有呢?” 少女轻轻咬了咬嘴唇,心中泛起一丝涟漪,“或许,隗凝静那天说的是对的,他们家真的有了别的打算。” “啊?”旁边的少女露出吃惊的神色,略一沉思, “那难道他们家现在真的打算让你们家退亲了?”她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身边的少女突然陷入了沉默,仿佛在寻找合适的措辞。她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或许你说得对吧。” 话音刚落,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伸出手臂,轻轻挽住了身旁少女的胳膊,两人并肩向前走去。她再次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坚定,“虽然你说的可能性很大,但我还是想亲自去问他个明白。” 她们的脚步刚迈出几步,便与一个熟人不期而遇。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快步走向她们,声音里透着愉悦,“你们今天终于有空出来了啊!” 两个少女看到来人,露出灿烂的笑容,其中一个轻快地回应道:“是啊,一直在家里闷了好多天,今天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 对面的少女瞥了一眼她身旁的同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咦,家姝惠你的继母怎么今天就放你一个人出来了?我记得以往你都不是跟在你妹妹身边不是吗?” 家姝惠闻言,轻轻笑了笑,解释说:“其实那天从宴会回来,我偶然帮了个小忙,结果车里的人竟然是太女殿下。” “什么?”家姝惠身旁的人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撼到了,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显得有些激动,“你说太女殿下那天也去了我们的宴会?” 家姝惠轻轻地点了点头,语气平缓地说:“是的,殿下和陛下都送了谢礼过来。听我父亲说,殿下送的是璇玑阁的玉佩,” “璇玑阁的玉佩?”的少女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我母亲也给了我一个玉佩。” 家姝惠再次点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我家父说,有了这个玉佩,我就不用参加璇玑阁的第一轮考试了。” 对面的少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忍不住问道:“真的!我还真的不知道,我母亲都有玉佩,难道说很多人都有吗?”” 家姝惠微微颔首,轻声回应道:“或许可能吧。自从我有了这块玉佩,母亲对我的态度也改变了许多。” 面前的少女听了,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那这样说来,也是一件好事了!” 家姝惠身旁,一位少女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轻声说道:“这样一来,你倒是少了一件烦心事。你继母从未过问过你的事,自然也没有为你定下亲事。若真的订了亲,说不定反而会变成一桩麻烦。” 家姝惠轻轻颔首,沉思片刻后回应道:“是啊,那终究会是一桩麻烦事。或许,这种事还是交给大人们去操心吧。” 对面的少女点头附和,“没错,不管结果如何,璇玑阁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我们还是专心准备璇玑阁的考试吧!” 突然,少女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她好奇地问道:“对了,你们文昌书院的老师有给你们透露过考试的范围吗?” 家姝惠想了想,“老师并没有,但是就是让我们各自根据自己的能力跟擅长的东西准备,可能跟还没有落定有关系。” 听闻此言,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然而转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转身,站在家姝惠的左侧,挽起了家姝惠的手臂。 “不过,这段时间大人们之间的氛围确实有些诡异。”她轻声说道。 三人并肩前行,步履轻盈。他们边走边欣赏着街上热闹的景象, 家姝惠环顾四周,感受着中秋佳节的气氛,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今年的中秋似乎比以往更加热闹,真是难得。” 左侧的少女轻轻点头,接过话茬,“那是自然。毕竟,江湖中即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令人期待。” 她稍微顿了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继续说道:“我娘亲得知此事,欢喜得如同少女初遇心仪之人。” 家姝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我时常翻阅那些江湖话本,里面灵玥侯的江湖轶事,没想到此生竟能亲眼见证江湖中的大事件。” 她右侧的少女同样满脸惊喜,兴奋地说道,“难怪我刚才出来时看到那么多手持长剑的人,无论男女都英姿飒爽,马尾高扎,服饰也别具一格。”” “没错,我也看到了。”她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期待,“说不定到时候我们也能以这样的装束,去凑热闹。” “我也想去看看。”左侧的少女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但随即又有些忧虑,“只是不知道那天我是否能够出门。” 大家边走边议论,忽见四周人群纷纷涌向聚花楼, 一位少女眼疾手快,拉住了一位匆匆过路的行人,好奇地问道:“请问,大家这是要去哪里?” ““聚华楼有位琴艺大家正在演奏,听说技艺非凡,吸引了大批观众。要是去晚了,恐怕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说罢,她便挣脱了少女的手,继续快步前行。 听到这个消息,那三位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琴艺大家?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聚华楼有过这么热闹的场面呢?” ------------ 第八十五章 意图 权苓钰轻轻推开房门,权苓钰从房间内出来,青莲正静静地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权苓钰并未多言,径自向府外走去。 然而,她的步伐尚未迈出几步,便被一道身影拦下。权苓钰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女子站在她面前,发间斜插着一支璀璨夺目的鸳鸯黄金步摇,神情间透露着一丝倨傲。权苓钰微微蹙眉,声音中带着几分疏离:“请问,有何指教?” 那女子一听这话,顿时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我毕竟是你的准继母,你怎能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满和嗔怪,似乎对权苓钰的态度极为不满。 权苓钰却轻蔑一笑,反唇相讥:“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女人,居然在我面前摆起了继母的架子。你们充其量不过是季凌霄的红颜知己,你们的孩子若是要生,也只能上季家的族谱。而且季凌霄身边有两个人,扶不扶正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过是我一念之间。” 话落,她推开她,径直向前走去。未行几步,便又见到另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微微欠身,恭敬地唤道:“殿下。” 权苓钰眉头微挑,看着这名女子比刚才那位更显得恭敬有礼,不由得抬眼问道:“何事?” 女子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让我家孩子也到文昌阁学习?” 听到这话,权苓钰不禁有些惊讶。她走近了几步,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轻声问道:“你真的希望你的孩子去文昌阁学习?” 女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期待。权苓钰看着她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了涟漪。 “确实如此,我家那孩子顽皮得很,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束手无策。而且,我也担心他会步他两位堂兄的后尘。所以,我在想,是否也能将他送往文昌阁求学。”女子轻声细语,流露出无尽的温柔。 权苓钰微微眯眼,轻声道:“那你便去征询一下季凌霄的意见吧。只要他没有异议,我这里自然也是没有问题的。” 权苓钰没有再多做停留,转身便走。身后传来的细碎脚步声,让她不由得回过头去。只见两个女子站在那里,眼神交锋,互不相让。 这一幕让权苓钰不禁莞尔,她笑了笑,她发现他们几兄弟,在衣着和习惯上竟越发相似,怪不得呢?其中的缘由,倒也耐人寻味。 她从青莲手中接过那顶精致的帷帽,轻轻地戴在头上,随后步出府门,上了一辆等候在外的马车。马车缓缓启动,驶向宁静的街道。然而,不久后,马车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发生何事?”青莲掀起车帘一角,露出疑惑的神情。 “前面道路被堵住了,我们是否要绕路?”玲珑驾驶着马车,沉稳地回应。 “今日乃中秋佳节,街上人潮汹涌,也该是如此。”权苓钰轻声说道,她的目光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既然如此,那便绕路而行吧。” 马车再次启动,绕过拥堵的路段,继续前行。没有多久,权苓钰透过车窗往外望去,街道两旁已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她的目光落在那些穿梭于街道之间的江湖人士身上,他们或独行,或三五成群,身穿各异,但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江湖气息。权苓钰不禁喃喃自语:“不知这些人是来凑热闹的,还是想要得到剑法?” “或许两者兼有之,殿下。”青莲轻声回应,“毕竟京城已经很久没有举办过如此盛大的活动了。据我所知,这些年来,确有不少人选择离开武林,他们通过武录司,希望为他们的武学找到一个合适的传承者。” 权苓钰眉头微皱,“这么说来,这些年退出武林的人还真是不少呢!” "确实如此。"青莲点头,“如今江湖上的各大势力纷争不断,虽然各门各派的主力尚未受到太大损伤,但许多无辜之人却难免受到波及,卷入其中。” 青莲眉头紧锁,突然,她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缓缓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不解和疑惑,低声呢喃:“她们为何要阻拦殿下?其中究竟有何隐情?” 权苓钰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解释道:她们两人,一个意在挑衅,一个则是试探。不过,无论如何,那两个孩子都顺利进入了文昌阁。” 青莲眉头微皱,她的内心仍然充满疑虑,仍有些迟疑:“只是,那位真的会应允她们的请求吗?其中的变数,实在难以预料。” 权苓钰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她轻轻笑道:“我倒是对她们真正的目的充满了好奇。” 正当他们谈论之际,马车缓缓停下,停在了太女府的后门。苓宁和苓惠两人迅速迎上前来,脸上满是关切之色。青莲轻轻扶着权苓钰走下马车, 站在马车下的苓宁注视着权苓钰,轻声问道:“殿下,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权苓钰轻轻摘下帷帽,递给了一旁的青莲,抬头望向天空,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换身衣裳,出门逛逛吧。”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坚定与决心。 “是!”应答声干脆利落。 权苓钰转身走进房间,不一会儿,她再度走出,已经换上了一袭新的外衫。她的目光在面前的三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两人身上,“苓宁,苓惠,你们两个随我出门走走。” 她从轻轻戴上帷帽,带着两人向太女府靠近街道的侧门走去。她们穿过花团锦簇的花园和宁静的院子,终于来到了偏门。 刚一踏出府门,她们便与一群手持灯笼的少女们不期而遇。这些少女们围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好奇,正兴致勃勃地猜测着面前悬挂的灯谜。 与此同时,从附近的茶楼中,一些少男少女并肩走出。他们的笑声和谈话声在夜空中回荡。楼上的大人们,用充满温情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 第八十六章 撞见 在繁华的街道两侧,小贩们的摊位周围总是围满了热闹的人群。权苓钰悠然地漫步其中,边看着眼前的一切,然而,这幅美好的画面被一位提着灯笼的少女打破。她一边用手遮挡着眼前的视线,一边急匆匆地朝着权苓钰这边跑来。 在苓宁和苓惠还未及反应之际,这位少女已经一头撞进了权苓钰的怀中。 权苓钰微微低头,目光落在了这位突如其来的少女身上。她看到,少女似乎刚刚意识到自己的冲撞,匆忙地拿下了遮挡在眼前的手。此刻,她的双眼红肿得如同熟透的桃子,头发也因刚才的奔跑而变得散乱。她在那里低声抽泣着,然后突然对权苓钰深深鞠了一躬,轻声说道:“对不起。” 话音未落,她转身继续她的奔跑,留下权苓钰在原地愣神。他目送着那粉色的衣裙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而那散乱的头发则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飘起。 苓宁注视着女孩渐行渐远的身影,轻声唤道:“小姐。” 权苓钰感慨万分,“看来这个中秋夜,与她同样心伤的人不在少数。” 苓惠轻轻接道:“但若是她们能够将这份悲伤转化为决心,也许,前方等待她们的将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但愿如此。”权苓钰转身,继续前行。周围的丝竹之声和戏曲的唱腔渐渐传入耳中, 她感慨道:“这些年,看来京城的梨园也是佳作频出。” 她信步前行,未几,那熟悉的聚华楼已近在眼前。权苓钰望着不远处的聚华楼,微微一笑,"我们去聚华楼坐坐吧。" 然而,当她刚踏入聚华楼的门槛,却发现里面人头攒动,人群密密麻麻地站在前面,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能听到悠扬的琴声在耳边回荡,却看不到那弹奏者的身影。 在这个时刻,她们转而向楼梯的方向走去。目光所及,只见牌子上赫然写着“二楼客满”“三楼客满”,唯独四楼尚未挂出客满的标识。权苓钰只能顺着楼梯向上走去, 途中,她甚至还碰到了从楼上下来的人。他们的交谈声在楼梯间回荡。 “大家不亏是大家!” “没错,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制琴的佼佼者,没想到弹琴也如此出神入化,难怪会受到文人的如此追捧。” “文人墨客算什么,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也不乏其人啊。” "哦?真有那么厉害吗?" 权苓钰对这些对话只是随意一听,并未太过在意。然而,身后的两人却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和深思。 就在她们刚踏上新一层楼的时候,隔壁传来的对话声轻轻飘入了她们的耳中。“灵玥侯大人今天竟然有空光临聚华楼,虽然只是匆匆一听便离去,但怎么说这位的琴声,确实值得一听。” “所言极是。”另一人附和道。 这些话语传入权苓钰的耳中,让他的眉头微皱,“她今天竟然来这里听曲了,真是令人意外。” 终于,她们来到了四楼。步入就近的雅阁,然而,她们还未及坐下,便被外面的喧闹声所淹没。先前的丝竹之乐虽已暂停,但余音仍旧在耳旁萦绕,如同缕缕细丝,不绝于耳。 “润竹公子,再奏一曲!” “再奏一曲!” 这呼声如同涟漪般扩散,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权苓钰的动作在听到“润竹公子”这个名字时微微一顿,然而她并未显露太多在意。 然而,这个名字对于另外两人来说,却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两人瞬间变色,急匆匆地走到靠窗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的一角。 酒楼中央的那个人影,让他们瞠目结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震惊与明了。两人相视无言,此刻,他们心中所想,无需多言,已然明了。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而熟悉的声音悠悠飘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弹奏一曲,就一曲。”这个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权苓钰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仿佛要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 她们二人迅速地合上窗户,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忧虑,目光聚焦在坐在椅子上的权苓钰身上。 苓宁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犹豫道“小姐,我们还是走吧!” 苓惠附和着,语气中透露出对权苓钰的深深关切。“是的,我们还是离开吧。” 权苓钰听到她们的对话,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她缓缓摇了摇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既然他来了,这便是命运的安排。而且,我也需要面对一些事情了。” 她缓缓起身,动作间流露出一种从容与坚定。苓宁和苓惠纷纷侧身,权苓钰走到了窗前,推开了窗户,窗外,酒楼中央的身影清晰映入眼帘。他身着白蓝相间的衣裳,身旁摆放着一把古琴,手指在琴弦上轻轻跳动,流淌出美妙的旋律。楼下的客人们全神贯注地聆听,仿佛被音乐所吸引。 权苓钰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从那熟悉的身影中,她已确定了他的身份。她淡定地坐回椅子,轻声吩咐道:“既然来了,就准备些吃的吧。” “遵命。”苓宁和苓惠齐声回应,微微鞠躬后,两人便离开了房间,留下权苓钰独自在房内沉思。 琴声悠扬,如泉水淙淙,权苓钰轻闭双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这些年来,他的琴艺显然更上一层楼。 门慢慢地打开了,苓宁面无表情,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权苓钰张开双眼,望着她,“有何事?” 苓宁的双眸中闪烁着微妙的笑意,她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没什么,只是看到今天聚华楼颇为热闹,众多贵妇齐聚一堂。楼下的人群熙熙攘攘,我还看到几个少女红着眼眶跑了出去。” “不过,今天过后,或许她们会醒悟过来,不再抱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苓宁继续说道,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感叹。 权苓钰听着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缓缓说道:“你这是见到他了吧?” ------------ 第八十七章 擦肩 苓宁脸色一沉,她微微侧过头,避开了权苓钰的目光,“他本来也应该来这里,只是,我不知道他还需要在这里停留多久。” 权苓钰依旧笑容满面,仿佛洞察了一切,她轻轻摇了摇头。这时,门被推开了,苓惠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些东西。 “这是怎么了?”苓惠轻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淡淡的关切。 随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微扬,目光柔和地转向苓宁,“哦,对了,你刚刚出门时,是不是遇见了……” 外面的琴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权苓钰一边品尝着苓惠带来的美味小吃,一边静静地观察着两人之间的无声交流。 “既然他也在,要不带他过来?”权苓钰轻声提议,打破了这份宁静。 “小姐,他此刻正与一些武林人士在一起,恐怕多有不便。"苓宁沉思片刻,缓缓回应。 "哦?看来今日武林中的豪杰真是不少,仅是楼下便可见其盛况。"权苓钰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是啊,看来清风派要想顺利得到那剑法,阻力着实不小。"苓宁见话题终于被引开,顺水推舟地说道。 “那就不一定了。” 灵玥侯府内 灵玥侯华秋颖正独自坐在房间中陷入沉思。她的眼神空洞而深邃,此时,侯府的管家恰巧路过,对华秋颖的今晚还在府内的反常行为感到些许惊讶。 管家轻轻推开房门,试探着询问道:“侯爷,您晚上怎么不出门,是否有什么烦心事?” 华秋颖回过神来,目光与管家相遇,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她严肃地对管家说:“对了,如果这几天有人来找我,你就告诉她们,你也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管家闻言,不禁上下打量了华秋颖一眼,打趣道:“侯爷,您这模样,是不是又在京城惹了什么情债,需要避风头吧!” 华秋颖闻言,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急忙否认道:“我哪里有什么情债需要避风头!” 管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并不完全相信她的话:“哦?真的吗?我记得你上次回京时,有个小子对你追得紧呢,主要是人家的爹娘你也认识,再说,你这人素来不爱对熟人下手,这几日京城中来了不少江湖人,难道你在避着谁?” 华秋颖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现在来京城的武林中人,有谁是需要我躲的?”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急忙摆手,“你不懂” 管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猜测:“那里您岂不是,惹了什么麻烦事?” 见到华秋颖的脸色微微一变,管家知道自己猜对了七八分。他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道:“唉,那你这是惹了多大的麻烦,需要避风头?要不然,侯爷您明早就离开京城?” 华秋颖断然拒绝:“怎么可能离京,她们绝对会觉得我是怂了,敢做不敢当,我绝对不会离京。” 华秋颖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而遥远,她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无尽的怀念,“而且,过几天马上就是江湖的盛会,我是要见证的剑法的归属,” 突然想到什么,她脸色变得非常严肃,她连忙说道,“若有人寻我,你只管告诉他们我不在便是。既然这里没有别的事,你便速速离去吧。” 说着,她站起身,动作流畅而有力,将管家推出了门外,然后迅速关上了门。然而,就在关门的一瞬间,她的身体突然一颤,不受控制地冒出了冷汗。 华秋颖抬头看向窗外夜色,她的眉头紧锁,内心充满了深深的忧虑和不安。过了今晚,估计,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恐怕都已传遍了他的消息,她在心底默默祈祷:殿下,您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遇见他啊。 然而,就在她思绪万千之际,一抹怒火在华秋颖的眼眸中迅速燃烧起来。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敢设计她!她在心中发誓,一旦有机会,一定要让他好看。她再次在心底祈祷:殿下,千万不要遇见他,千万不要。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打破了她的思绪。是那位还未离去的管家,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侯爷,你要想想,如果那几位来了,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华秋颖问,随即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是谁来了?” 管家想了想,似乎在权衡着言辞,然后缓缓开口,“如此大事,那几位肯定也会过来,我记得没有错的话,他们还没有在您在场的场合全都碰面过。” 华秋颖恍然大悟,轻抚额头,随后打开门,目光如刀般射向管家,“如果他们有任何一个想要住进来,你就告诉他们,我这几天忙,谁都不接待,另外,让那臭小子也老实待在府,别出门。” “遵命,侯爷。” 聚华楼内 之前熙熙攘攘大堂已经变得安静了许多,琴声换成了小曲,尽管如此,仍有一些人坐在楼下,听着小曲,一楼的人却已远不如先前那般众多。 权苓钰注视着这一幕,轻轻地对身旁的她们说:“我们也回去了吧!” 随着话语的落下,她优雅地站起身,步出了房间。当她走到楼梯口,正准备踏上楼梯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她的视线。 那人衣袂飘飘,发带随风轻舞,宛如画中人物,般迎面走来,他与权苓钰在楼梯口不期而遇。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相遇,权苓钰的表情却如止水般平静,她并未有丝毫的停留,径自向楼下走去。她身后的两人,则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在那迎面走来的男子身上稍作停留,上下打量一番后,便也随着权苓钰一同擦肩而过。 那男子刚走到楼上,回头望去,三人的背影已渐行渐远。他皱眉思索,觉得那两人异常眼熟,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究竟在哪里遇见过。他摇了摇头,将这些困惑暂时抛诸脑后,继续踏上楼梯。 权苓钰踏出聚华楼,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聚华楼,她轻轻叹了口气,随即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一路上,她保持着沉默,身后的苓宁与苓惠却是眼神交流频繁,似乎在无声中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默契。两人同时灵光一闪,眼中掠过一丝狠戾。 路边的行人络绎不绝,他们之间的交谈声不时传入她们的耳中:“这京城,果然非同一般啊!” “难得来一次京城,自然要多待几日,好好享受这繁华盛世。” “不过这次的剑法之争,也真的是难得,你们觉得剑法会花落谁家呢?” ------------ 第八十八章 上门 第二天 太女府内 苓宁和苓惠站在房门前,透过开着的窗户,落在仍在沉睡中的权苓钰身上。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彼此的眼中都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她们转向一旁的青莲,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和嘱托:“我们要出门一趟,要记得给殿下吃药,她醒来若是找我们,就告诉她我们有事要办。” “姑姑们放心。”青莲微微颔首,应承下来。 言罢,两人携手离去。青莲目送她们渐行渐远,直至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她站在原地,目光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发呆, 苓宁与苓惠来到后门,登上马车。车厢内,两人相视一笑,苓惠轻声道:“你猜,她今天会不会找个地方躲起来?” 马车缓缓启动,苓宁轻轻摇头,语气中透着几分不确定:“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她就躲在她的房间里面。” 话锋一转,苓宁眉头微皱,她思索着,“你说,其他人是否已知晓此事?” 苓惠沉默了一会,然后轻声回应:“昨日他在聚华楼现身,恐怕此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苓宁轻轻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狡黠,“那么今天,或许会有许多人前去找她了。” 苓惠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苓宁和苓惠从马车中走出,眼前的灵玥侯府映入眼帘,府门外的管家一见二人,脸色骤变,匆忙迎上前来 “两位大人今日光临,真是意外之喜。”管家笑容满面,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紧张与恭敬。 然而,苓宁与苓惠却似未闻其言,径直向府内走去。管家急忙阻拦,结结巴巴地道:“两位大人,我们侯爷此刻并不在府中。” “让开!”苓宁目光如炬,语气坚定,“我不信她会不在。” 说着,她轻轻推开管家,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管家焦急地跟在身后,不断重复:“两位大人,我家侯爷真的不在。” 就在此时,前方不远处,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响起::“放她们过来吧。”一个穿着黑衣、束发整齐的男子站在大堂前,他朝着管家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 “是,侯爷。”管家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退到一旁。 那黑衣男子目光转向她们,微微一笑:“苓宁、苓惠两位大人,别来无恙?” 苓宁与苓惠相视而笑,目光落在面前这位英挺的男子身上。苓宁轻启朱唇,语带调侃:“宁辰逸,看来你也回来了!” 宁辰逸淡然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沉,“毕竟我是建宁侯,内府之职在身,这些年四处巡视产业,也是职责所在。” 他轻轻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苓宁与苓惠步入大堂,一眼便看到了大堂内坐着的一群人。而她们要找的华秋颖,正静静地站在大堂中央,低垂着头,仿佛在等待什么。 坐在主位一侧的陆栀瑰,见到苓宁和苓惠的到来,立刻站起身来,她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微笑,“你们来了,我们已经说过她了!” 苓宁环顾四周,只见众人或坐或立,神态各异,然后,她的视线落在了站在中间的华秋颖身上,显得那么孤单而又无助。 苓惠的眉头微皱,目光在场中一扫而过,最后停留在华秋颖的身上,“看来,你们看来都知道了?” 坐在右侧的黄衫女子,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她的发间珠翠闪烁。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回答道:“昨天聚华楼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旁边的人目光如炬,沉声说道:“昨晚,整个京城都知道,聚华楼来了一位琴艺大家,选择昨天在京城露面,我只能说他非常的聪明。” 对面紫衣女子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然而,究竟是他聪明过人,还是我们的灵玥侯大人聪明,这就不得而知了。” 主位上,陆栀瑰旁边,坐着一位身着青衣罗裙的女子,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目光始终锁定在低着头的华秋颖。她轻声道:“华秋颖,你也该说话了吧,自从我们走进这屋子,你便一直沉默不语,对这件事,你难道就不打算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案吗?” 门边的苓宁和苓惠两人相视一眼,心知现在的情况不宜多言,她们默契地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现在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做的人都到齐了,华秋颖你应该可以告诉我们了吧!”坐在主位上,身着青衣罗裙的女子再次催促道。 华秋颖站在众人中央,缓缓地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我也没有办法,我被他算计了,他让我帮忙在京城最大的聚华楼露面,我只能照做。” 陆栀瑰皱眉,疑惑地问:“你被他算计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华秋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他在红月楼故意放出悬赏的消息,料定我会撤销他的悬赏。” 一个清脆的女声插入:“这么说,他到现在都还没完全相信?” “这几年你看他的举动,有半点相信的迹象吗?”另一人反问道。 女声叹了口气,略显无奈:“唉,他的身份特殊,这些年我们只能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毕竟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殿下一个人知道。”另一人补充道。 对面有人微微提醒:“不,还有另外一位不是吗?” “你说得没错。”之前的声音点了点头,“但那位对武录司的供述,滴水不漏,他深信知情者已不在人世。” “也许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个人的监视之下。” “看着另外一位这些年的动静,那位是一直都不相信他说的话,但是也说不定。” “华秋颖,你也太大意了,竟然这样被他算计了。” 苓宁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眉头微皱,思考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收尾,昨天殿下见到他了” “什么?你说殿下已经见过他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猛地站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凶狠,死死地盯着华秋颖。 “但是,我们两人都不确定,他是否真的认出了殿下。”苓惠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华秋颖轻声细语,似乎在自言自语:“或许这样也不错,若那位真的清白无辜,殿下或许能与她再续前缘。” 她迅速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私语,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突然,一道严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果他认了出来,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京城近日热闹非凡,江湖人士纷纷汇聚于此,许多人对他身上的旧事心知肚明。他若在此地久留了,我就怕那个人就算不相信他说的话,也开始有所怀疑了。”有人担忧的说道, “因此,我们必须谋划一个周全的对策。各位觉得,此事应如何解决?” ------------ 第八十九章 旧梦 太女府内 躺在床上的权苓钰辗转反侧,紧锁眉头,一脸的痛苦与挣扎。“不!不要!” 猛然间,权苓钰从沉睡中惊醒,她猛地睁开双眼,坐起身来,一只手紧紧按住额头,试图驱散那阵突如其来的恍惚。她脑海中回荡着梦境中的场景,那些画面如同被烙印一般清晰。 她深深叹息一声,然后缓缓躺下,身体重新陷入柔软的床铺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长叹一口气,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更没有梦见过当年的那些场景。 她的目光转向窗户,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脸上。他竟然来到了京城,为什么还不放弃呢? 听到房间里面有动静,青莲慢慢的打开门,走了进来,“殿下。”她轻声呼唤。 她走近床边,看到权苓钰静静地躺在那里,目光仿佛凝视着遥远的窗户之外。青莲轻声问道:“殿下,您醒了吗?” 权苓钰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试图掩饰住内心的波动。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我想在睡一下,你先出去吧!” “好的。”青莲轻声应着,顺从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权苓钰缓缓起身,步伐沉重地走到墙边的柜子旁。她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小盒子, 她慢慢的打开盒子,露出了里面的物件,看着里面带血的荷包,跟发黑的银簪。 权苓钰拿起那根发黑的银簪,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悲伤,回忆的往事。她轻声低语: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再梦见当年的事情了。” 她紧握银簪,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然。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我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将银簪放回盒子,盒子被放回在柜子里面,而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被一柄剑吸引。她从柜子中取出这柄剑,目光凝视着剑鞘上发黑的痕迹,她眨了眨眼,最终还是将它轻轻放了回去,柜子门随之缓缓合上。 她重新躺下,慢慢地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深深的梦境。当她再次醒来时,却异常的平静,仿佛做了一场美好的梦, 就在此时,青莲走了进来,“殿下,您醒了,该喝药了!” 青莲将手中的药碗轻放在床畔,接着问道:“殿下,今天想出去逛逛吗?” 权苓钰端起药碗,轻轻吹散了碗边的热气,沉思片刻后答道:“或许,是该出去透透气了。未来的日子,恐怕难得再有如此闲适的时光。” 她轻叹一声,舀着药碗,继续道:“趁着这段时间,好好逛逛这京城的大街小巷,也好为接下来要做的事做些打算。” 青莲闻言,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殿下说的没有错!” 权苓钰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沉,她轻描淡写地开口:“她们两个,是不是已经去找灵玥侯了?” 青莲微微一愣,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两位姑姑确实出门了,但她们的目的地,我并未得知。” 权苓钰喝着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她的预料之中,“在这京城中,跟江湖有关系的只有灵玥侯,他来了京城,最先找到的也只能是灵玥侯,她们今日出门,除了寻找他,还能有谁呢?” “果然还是瞒不过殿下。”苓宁与苓惠二人从外踏入,恭敬地行礼。 权苓钰轻轻点头,算是回应:“你们回来了。” 苓宁看着权苓钰,眼中满是担忧:“殿下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权苓钰叹了口气,“他总会找到京城的,这是无法避免的结果。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你们也不必为此过于忧虑。告诉他们,不要再插手此事了。” 苓惠微微蹙眉,似乎有些困惑,“殿下,您有何打算?” 权苓钰认真的说:“慕润竹毕竟是琴艺大家,制琴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让书院或者琴坊的人出面,以最合适的方式将他引至我面前。” 此言一出,苓宁与苓惠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苓宁随即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敬地回答道:“殿下,属下明白了。” 青莲在旁轻声问道:“殿下,您准备何时出门呢?” 权苓钰稍作沉思,随即道:“我这就去准备,等会就出门,今天好好的逛逛京城的大街小巷。” 叽叽,叽叽响起,一个身影瞬间跃到了权苓钰的身上,它环抱着权苓钰的脖子,小脑袋深深埋在她的脖颈之间,仿佛寻求着安慰。 权苓钰轻抚着它,脸上满是担忧,“卿卿这是怎么了?” 苓宁看着这一幕,嘴角微翘,戏谑道:“说不定是被府里的猫儿欺负了呢?” 权苓钰闻言,轻轻一笑,“你说的也有道理,府里的那些猫儿都是那几只老猫的后代,在太女府里可是小霸王。卿卿在蓉园时没有对手,但到了太女府可就不一样了。” 她们的声音似乎引起了卿卿的注意,它伸出头来,朝着她们呲了呲牙,然后迅速缩了回去。“这小家伙,脾气还是这么倔,总不喜欢被人议论。” 权苓钰嘴角上扬,露出淡淡的笑意,随后抬头扫了她们一眼,今日,我们就变换一下容貌出门吧。你们两个随我同行,也稍微改变一下装束。毕竟,你们三个人昨天已经在不少人眼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遵命。”两人齐声应道, 苓宁轻声提议道:“殿下,今天镇国寺开寺了,或许我们可以去那里走走?” 权苓钰回想起昨日的盛况,不禁感慨道:“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镇国寺的红纸依旧如此受人们的喜爱。” 苓宁赞同地点点头,“若不是因为那几位大师巡视各地,镇国寺或许早已频繁开寺,也不会一开门就引来如此多的人潮。” “这也是好事,不是吗?” ------------ 第九十章 开寺 京城一早就非常的热闹,热闹非凡,街道上人流如织,众人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朝着一个方向涌动。沿街的酒楼商铺也是人声鼎沸,生意兴隆。 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江湖人士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他们或许未佩长剑,但那一身独特的江湖气息,却让人一眼便能识别。他们的步履从容,神态自若,非常的明显,行人们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心中暗自揣测这些江湖人士的来历和目的。 而在另外一边的镇国寺外,从晨曦初露时分,人群便如潮水般涌来,耐心地在寺门口等待着。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期待与希望,想要在今日的开放时刻碰碰运气。随着时辰的到来,镇国寺的大门缓缓开启,群如潮水般涌入,热闹非凡。 步入寺院,众人虔诚地依次拜会了前殿和中殿的各位开国元老,他们默默祈祷,心中充满敬仰与感恩,有的目光被后殿紧闭的门扉吸引,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他们脸上露出疑惑和期待的神情。 就在这时,有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红纸,小心翼翼地走向门口。她双手递上红纸,试探着询问是否可以进入后殿。出乎意料的是,门口的人微微点头,示意她可以进去。 寺庙今日开门的消息如春风般迅速传遍了四方,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赶来, 而在太女府的侧门,权苓钰慢慢地走了出来,她漫步在热闹的街道上,目光流转间观察着四周。她发现街道上的行人明显稀少了许多,每个人都步履匆匆,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她们。 周围的对话声断断续续地传入权苓钰的耳中,她微微侧目, “你听说了吗?镇国寺开放了。”一个声音兴奋地说道。 “是啊,我刚才也听人说了,镇国寺的门今天打开了。”另一个声音带着几分惊喜。 “那我们赶快去镇国寺吧,据说那里的祈福非常灵验。”有人提议道。 “我母亲也说过,镇国寺的祈福非常灵验。”另一个人附和道。 “然而,镇国寺亦有禁忌,于寺中不宜轻率祈求姻缘。”那人忽然忆起什么,慎重地述说。 “此为何故?”对方好奇地追问。 “因镇国寺供奉的开国元老们,皆是先立业后成家。我娘曾言,于镇国寺中,最佳的祈福顺序是先求事业有成,再求姻缘美满。此步骤若得遵循,所求必然如愿以偿。” “竟有此事?那我待会儿定要试试。”对方闻言,决定依言而行。 权苓钰在街头漫步,耳畔传来这些话,心中不禁感叹:“这对百姓的吸引力,果然非同一般。” 她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目光被两旁的小商小贩所吸引。 “赚回来吧?”一个摊主满怀期待地问道。 “肯定了,看这势头,赚大了!”另一位摊主笑着回应。 “她们都建议去那个钱庄试试,不用担保,只要按时还本金加点利息就行。我预感今年中秋咱们的生意能火一把,幸亏果断地去钱庄了,否则真的可能会错过这个赚钱的大好时机,损失可就大了。”那位摊主兴奋地说道。 “确实如此。”旁边的人纷纷附和。 权苓钰听着他们的对话,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她继续往镇国寺走去,一路上思索着这些摊主的话,还未抵达镇国寺的附近,她就看到有人在路边向人询问是否有红纸出售。 紧接着,又有人从旁边经过,口中议论纷纷: "真是世事难料,一张红纸竟也能换得金银满袋。"其中一人感叹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异。 “那些贵妇人可真是出手阔绰,这样的价钱都舍得花,看来她们想要祈求的东西不少啊。"另一人摇头轻叹, “唉,早知如此,那日我便该多抢几张在手,说不定如今已是财源滚滚了。”又有一人懊悔不已,语气中透露着对错过机会的惋惜。 “我记得她们不是那位伯爷的远亲吗?”旁边的人突然灵光一闪,提出了疑问。 数人如梦初醒,纷纷摇头叹息,“唉,红纸在她们手里又能做什么呢?多半是拿来祈求一段好姻缘吧。” “可如今的京城,想寻一段好姻缘哪那么容易?我看昨天说不定有些原本板上钉钉的姻缘都要黄了。”有人摇头叹息。 “什么?黄了?”旁边的人吃惊地问道。 “中秋那天我可是看到好几个名门贵女,在那里抹眼泪呢!”那人压低了声音说。 “抹眼泪?中秋不是她们那些订了亲的人培养感情的时候吗?怎么会哭了呢?”"旁边的人满脸困惑,不解地问道。 “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那男孩不知怎的,竟然把女孩惹哭了,女孩伤心欲绝,直接转身就跑。"那人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惋惜和无奈。 旁边的人话锋一转,感慨道:“不过话说回来,无论是为了求得一段姻缘,还是为了事业上的飞黄腾达,能从她们手中捞上一笔,也是件美事。” “确实如此,许多贵妇虽然平日里如同铁公鸡一般吝啬,但在儿女的婚事上,她们却是出手阔绰,毫不吝惜。”另一人附和道, 听着她们低声细语的谈话,权苓钰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脚步也随之放缓。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上, 苓宁在一旁观察着她的表情,心中也在回味着刚才听到的对话,眉头微皱,随后却轻轻地笑了,感叹道,“京城百姓的商业头脑,果然非同一般,红纸她们竟然交易出去了?” 苓惠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同,“是啊,镇国寺今日开寺,日后的香火必定鼎盛,前来的人定会络绎不绝。”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感叹道:“其实,如果她们是来求事业的话,拜前殿的那几位元老也是极为灵验的。”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继续说道:“但如果她们千辛万苦买到红纸,最后只是为了求姻缘,倒真有点大材小用了,在开国女帝的神像前,求的竟然是姻缘之事,我怎能不感叹她们的‘聪明’呢?” ------------ 第九十一章 再遇 镇国寺坐落于城东一处幽静之地,寺庙坐落的小山坡连接着京城内唯一的山脉,同时也是京城最高的地方,权苓钰慢慢的往前走了,目光先是被正门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所吸引,随后她选择了一条较为清净的小路绕行。 守门人看到走在前面的苓宁手中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微笑着放行,一走进侧门,便见院内人头攒动。有的人跪在开国元老的雕像前,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有的人则手持香火,鞠躬致敬。 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殿内,只见人们排成了一条长龙,轮流摇动签筒,投掷圣杯,祈求元老的指引。 权苓钰静静地穿过人群,沿着另一条道路悠然前行,似乎并未受到任何阻碍,直至抵达后殿。她注视着殿前的人们,他们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神情肃穆。香烟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权苓钰继续前行,步入大殿。大殿中央,开国女帝像庄严树立,仿佛一位守望者,静静守护着这片土地和人民。 雕像周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围栏,将人们与神像隔开,众人选择了一个既能眺望雕像全貌,又不至于过于接近的位置,跪坐行礼,殿前的空地,密密麻麻的人群跪伏着, 她们的神情充满了敬畏和尊重,仿佛在向这位伟大的女帝致敬。 权苓钰走近一眼就看到了跪坐在地上的几个熟悉身影,心中不禁一动,苓宁从旁边递过来三支香,权苓钰轻轻接过,然后往前走过去,她穿过人群,步履坚定,直接走到女帝像前。 她对着女帝像恭敬地鞠了三躬,然后将香插入香炉。身后不远处的人群中,一些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流露出惊讶之色。 权苓钰伸手拿起旁边的签筒,轻轻地摇动。不一会儿,一个签文从筒中滑落,竟是难得的上上签。她微微一笑,将签文捡起,放回原处,朝外面走来, 她的出现引起了外面一位眼熟的贵妇的注意,这位贵妇急忙上前,然而,却被前方的沙弥礼貌地拦下,“夫人,请止步。” 贵妇微微皱眉,露出几分不悦,“为何方才那人能得入内,而我却不得进?” 一位刚完成祈福的贵妇站起身来,轻轻问道:“这位夫人应该是外地人吧!” 那位陌生夫人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我确实是外地人,不知有何指教?” 那位贵妇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亲切:“指教不敢当,只是京城有些不成文的规矩。通常,如果你没有生死攸关重大的决断,一般人课是不敢轻易走到开国女帝像面前的,敢问夫人,您此行所求何事?” 贵妇闻言,有些犹豫地开口:“其实,我是为了我两个孩子的姻缘而来的。” “仅为孩子的姻缘?”那贵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权苓钰静静地站在殿前,目光远眺着不远处的女帝像,心中似乎有所触动。 “小姐,你抽到了上上签,这可是大吉之兆。”苓惠轻声说道,带着一丝欣喜。 权苓钰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这下,我可以放手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了。” 苓惠的目光转向那正朝这边走来的三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小姐,那不是宁城吗?” 权苓钰淡淡一笑,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幕:“她们也该来京城了。只是没想到,我今天这张易容过的脸庞,竟是在宁城时常用的那张。看来,有人已经认出我了。” 就在这时,权苓钰的颈间传来一阵温暖的触感,她低头看去,只见卿卿抬起头,那湿润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脸颊。与此同时,对面走来的三人中,其中一位少女突然惊呼出声:“紫狐!” 这一声惊呼,立刻吸引了在场众多目光的聚焦。人们的视线纷纷落在权苓钰脖子上的紫狐上,很多反应过来的人,面色惊喜,互相对视了一样, 另外一个少女马上反应过来,“娘,这个好像跟我们在宁山寺见到的那只紫狐一模一样!” “镇国寺,怎能容动物随意进出。”随即,她的目光落在权苓钰身上,恍然大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哦,原来是这位小姐,真是久违了。” 权苓钰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低头轻轻抚摸着卿卿,卿卿发出“叽叽”,“叽叽”的声音,她伸手安抚,然后卿卿轻巧地从她的手中跃下,往里面窜了进去, 贵妇见权苓钰没有回应,又接着说道:那个贵妇又接着说道,“真没有想到我们竟然在京城遇见,不知你此来,所求何事?” 权苓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慵懒,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你们又求什么?” 她微微一顿,语气中透着一丝深意:“想必在踏入这后殿之时,你们也曾被问及所求。来到镇国寺的很多人,大多数人都是选择先求事业最后才选择求姻缘,而你们,竟在开国女帝像前求姻缘,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 这时,卿卿从里面又跑了回来,紧紧埋在权苓钰的脖颈处,权苓钰唇角微扬,目光转向眼前这位华贵的妇人,语气淡淡:“收起你的心思,现在的京城已经跟之前不一样了!” 言罢,她转身,对着身旁两人说道:“走吧。” 随即,她往殿外的方向走去,没过多久,她们便走出了寺庙的大门。 苓宁在旁边问道,“刚刚听路人议论,那些花钱买红纸的人就是她们吗?” 苓惠微微蹙眉,沉声道:“看来这些年,伯府赚得盆满钵满。” 权苓钰领着她们拐进了一条巷子,目光在两侧的围墙上轻轻滑过,手指不经意间触碰着粗糙的墙面,然后继续前行。 行了一段路后,她忽然停下了脚步,回望着巷子深处,“我记得这里,当年这里似乎还是一片空地。” 苓惠和苓宁闻言,都转头仔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经过一番深思,苓惠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轻声回应:“是的,小姐,您说得没错。” 权苓钰轻轻一笑,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感慨,“看来,这些年工部真是繁忙啊。” 苓宁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小姐,您是在说工部的经费问题吗?” 权苓钰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建造这些工程,自然有其必要性。只是不知这些年的投入,是否成本都收回了?” 苓宁心中一动,“殿下您的意思,工部的钱也被套住了?” ------------ 第九十二章 预料 一天后 京城的大街小巷一大早便热闹非凡,进城的人都排起来长龙,蜿蜒曲折,缓缓蠕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期待, “终于到了,这几天的赶路总算没白费。”一人感慨道,眼中满是期待与满足。 “是啊,今日总算没错过这难得的热闹。”旁边的人附和着,声音中透露出同样的激动。 又有人点了点头,沉稳地开口:“进城后,咱们先去红月楼歇脚,那里必定有我们想要的消息。” “京城一早便如此热闹,我看前面进城的人群中,多半都是我们江湖儿女,只是,这次的大会究竟会在何处举办呢?”另一人目光投向熙熙攘攘的人群,轻声感慨。 “如果按照旧例的话,倘若没有什么变故的话,应当是在镇国寺。”人群中,一位年长者轻声对她们说,语气中带着几分沉稳。 “镇国寺?”身边的人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前方的人群已开始缓缓移动,武录司的官吏在城门边设了张桌子,让进城的江湖人士登记。他们很快走到了城门口,依次提笔填写个人信息。 人群穿过了城门,沿着街道往城内走去,那些刚刚打开铺门的商贩看到这一身江湖气息的人群,纷纷探出头来,窃窃私语:“这两天京城里的江湖人士怎么这么多呢?” 旁边店铺的掌柜笑着插话道:“那是自然,今日乃是江湖上一场盛大的集会,谁不想凑个热闹,见识一下各路英豪的风采?” 正在门口打扫的另一家掌柜闻言,抬头笑道:“不过,我看红月楼和聚华楼前的告示,今天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还有昨日镇国寺也贴出了告示,说是今日要闭寺。” “哎呀,真的在镇国寺举办吗?”有人惊呼一声, “镇国寺可是皇家的寺庙,也是京城里独一无二的寺庙,地位尊崇,寺庙坐落的小山坡连接着京城内唯一的山脉,更是京城中最高的地方。这些年来,大部分时间都是闭寺的情况,前两天镇国寺开寺的时候,可是来了不少人呢。”另一个人补充道。 “听说了吗?璇玑阁即将开启。”一位掌柜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璇玑阁?”有人好奇地追问。 “是啊,自从这个消息传开后,很多人都放弃了求姻缘的念头,转而开始祈求事业有成。”掌柜感慨道。 “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另一位人接口,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智慧。 镇国寺 一大早镇国寺已是一片繁忙景象,身着武录司制服的众人穿梭于镇国寺后殿后那片空旷之地,他们的步履匆匆, “今天要参加的人员,可都定下来了没有?”一个人边干着活,一边问道, “除了清风派的人,以及他们的对头门派,其他的大概都想避开这趟浑水。”另一人回应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确实如此。”又有一人插话,他摇了摇头,继续道,“青峰山之事,牵涉甚广,除了那些大门派,许多小门派都只能望洋兴叹,无法插手其中。” “不过话说回来,清风派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过分。”其中一人放下手中的事物,评价道。 “对了,你们知道吗?昨天清风派的掌门居然已经抵达京城了!”另一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惊讶。 “哦?你亲眼见到了?”旁边的人好奇地追问。 “没错,我还亲眼看到他去了司正那里,从武录司的牢里把人全都带走了。”那人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 其他人闻言,如梦初醒,“难怪我今天路过那里,觉得异常寂静,原来是人都被带走了。”一人感慨道。 突然,有人灵机一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么说来,这次清风派岂不是损失惨重?” 另一人则露出满意的笑容,“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些赎金中有一半是属于我们的武录司的。这么一想,前些日子受的伤似乎也值得了。” 有人闻言,不禁笑出声来,打趣道:“你倒说说看,你受伤时都喊了些什么豪言壮语?” 另一人脸色一僵,正要反驳,却听见旁边有人皱眉四处张望,疑惑道:“不过,我怎么感觉除了我们,禁军的人也来了?” “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有人不以为然地冷哼道,“能够处理那些江湖门派棘手之事的,除了我们,也就只有禁军了。” 又有一人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不过在这里举行,莫非是打算借助背后山中的精巧机关,来筛选出最合适的人选?” “看来应该是这样。”有人点头附和,“负责机关的那帮人,从中秋休沐开始就一直在山中忙碌,肯定是为这次选拔做准备。” “青峰剑法,究竟是何等剑法?”有人感慨地叹息,声音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 “或许极难领悟。”又有人猜测, “然而清风派却志在必得,即便无人能学,他们也定要将其牢牢掌握在手中。”有人冷冷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对清风派野心的嘲讽。 “你们的事情做完了没有?在这里闲聊!”一声厉喝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宁静。众人纷纷散开,如同受惊的鸟群。 灵玥侯缓步走来,目光如炬。她看着那些慌乱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然后,随后,她的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的山, 她转身,语气平静地向身后的人问道:“你觉得今日之事,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吗?” 身后的人沉吟片刻,回答道:“你的那几个旧情人都在,无论剑法最终归属于谁,清风派都会欣然接受。” 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哥,你也不用单独提他们,都说我冷漠无情,他们不也是冷漠无情吗?自从有了各自的孩子,他们便专心的追求武林巅峰,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如此,我也未必会看上他们。我们之间,不过是各有所需罢了。” 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是,是,反正那几个孩子是你的孩子,就看他们中间,谁来继承你的灵玥侯位了。” 太女府 权苓钰沉浸在温暖的药浴中,双眼紧闭,耳边传来卿卿的“叽叽”声,她从浴桶中缓缓站起,水珠顺着肌肤滑落,权苓钰运用内力,周身的水汽瞬间消失, 青莲恭敬地为她披上柔软的衣裳,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殿下,今日是否前往镇国寺?”青莲轻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些许的不确定。 权苓钰轻轻一笑,唇边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对于此事,只需知晓结果便可。” “是,殿下。”青莲点头, 权苓钰侧目看向一旁的苓惠,吩咐道:就由他们安排吧。从明日起,让他们过来授课,省得外面的人说我整日无所事事。” 苓惠微微颔首,恭敬地回应:“遵命,殿下。” 权苓钰脑海中忽然闪过什么,补充道:“璇玑阁的事情,看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很快就会尘埃落定。” 苓惠再次点头,语气依旧恭敬:“是的,殿下。”随后,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时,苓宁走了进来,轻声汇报:“殿下,一切都已准备好了。” 权苓钰轻轻点了点头,穿好衣物,淡淡地说:“既然如此,那就出发吧!” ------------ 第九十三章 窥见 节后 一大早,连日来的街道喧嚣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一片宁静。今日一早,离城的人群与进城的队伍在城门口前汇成了长龙,而街道之上,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显得格外空旷和静谧。 在城外不远处,文昌书院内,前一天回书院的学生正在上着早课,书房内,几位夫子端坐于座位之上, 其中一位夫子站起身来,他缓缓踱步至书房门口,抬头望向天空,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对着众人沉声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璇玑阁的事情很快就要尘埃落定了。” 在书房的一角,一位夫子正埋头于书桌之上,手中握毛笔,专注地书写着。他闻言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应当说,今日朝会一过,便会有定论。”他边说着,毛笔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划过,留下一串串流畅而有力的字迹。 另一人闻言,也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同样的光芒,“应该说,当中秋佳节那天殿下在太女府的阁楼露面之后,璇玑阁所面临的阻碍与困境便会烟消云散。” 另一人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们应该也都想明白了。” 突然,其中一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惊声道:“他们不会真的打起了当殿下夫君的主意吧?” 站在门口的那人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几分感慨,“你这么说,我还以为只有那四家的人在暗中谋划,却没想到,有此念头的竟然大有人在。” “不过是什么让他们改变了想法呢?”有人眉头紧锁,满脸困惑。 对方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地说:“他们那些人,是不会让殿下那么快掌权的,而且现在不是也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另一人接口道:“为了不让殿下顺利掌权,他们甚至可能在殿下选夫的事情上设下重重障碍。” 先前那人闻言,眉头紧锁,叹了口气:“这些人只盯着眼前的利益,却忽视了背后潜藏的巨大风险。” “话说回来,要把自家女儿送到殿下身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又有人叹了口气,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忧虑。 “如今京城的书院,包括我们文昌书院在内,那些已定亲的女学生们,哪一个不是心事重重。”有人感慨万分,提及书院内的现状,又是一声叹息。 正当此时,一道清脆的女声打破了室内的讨论,她款步走了进来,身着一袭青衣,头发都整齐的束在脑后,目光在在场的人身上轻轻一扫,然后缓缓开口:“但是我们书院定亲的那些孩子,倒也可能不会有什么较大的变动。” 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而那些在另外两个书院的孩子,情况就未必了。或许各部的女官们要忙碌起来,甚至有人请他们去授课也说不定。” 这时,一个声音带着几分好奇与惊讶响起:“卓夏青,你怎么过来了?” 卓夏青沉稳地走到空位上,优雅地坐下,淡淡开口:“我在隔壁听到你们的议论,所以就过来看看。” 有人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唉,璇玑阁的这件事,怕是接下来要由礼部和国子监接手处理,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卓夏青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毕竟,今日,恐怕还有许多人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在座的各位夫子听到这话,都陷入了沉思。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静谧得只能听见心跳声。过了许久,角落中一位年长的夫子缓缓开口,“其实,我早就有耳闻,殿下与陛下小时候的容貌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权家的孩子,在被立为太女前,总是隐藏在幕后,鲜少露面。”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有人忍不住好奇地追问。 “这个还是陛下当年亲口说的,”年长的夫子回忆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如此说来,殿下与陛下容貌相似,倒也在情理之中,应该也在她们的意料之中,难怪她们这些年对殿下的行踪守口如瓶,说不定殿下这些年来,都是以易容之术潜心苦读。”另一位夫子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突然,有人脑海中灵光一闪,开口道:"倘若此事为真,那么殿下能够选择的书院,无疑只有那几家了。" 卓夏青陷入了深思,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无论殿下选择那几家书院中的哪一家赴京,必经之路都会经过宁州。若这刺杀真与地理位置有关,那刺客选择在这些地方动手,便也合乎情理了。” 那人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解,继续追问:“那么,照此看来,殿下遇刺之事?” 年长夫子眼中闪过一丝沉思,缓缓开口:那四家书院,自古便与众不同。他们自开国之初便屹立不倒,历代院长均以传授学问为己任,四家之人从不涉足仕途。此事,必然与他们无关。” 他微微停顿,继续道:“他们,也是每一代女帝的智囊团,或许正因如此,陛下当年预感到可能的变故,才会提前安排殿下去那里学习。” 突然,有人想起了什么,插嘴道:“那四家书院确实与众不同。我记得陛下当年是因为收到他们其中一家书院的一份策论,才开始考虑开放私立书院的。” “但谁能想到,那些私立书院竟然演变成了现在的模样。”那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感慨。 “你怎么说,这件事有好处也有坏处!”有人想到什么,微笑着回应道。 另外一个人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静的理智,“毕竟养大的肥羊也到了该宰的时候,这些年那些私立书院可是暴露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下子不是好一网打尽吗?” “这些年有些地方的文昌书院在对于私立书局跟书院的管理上面都是处处受限,这次不就是一个好时机吗?” ------------ 第九十四章 出路 “你怎么说宁城文昌书院的事情,莫非柏信柯早有预料,才会如此行事?"有人好奇地提问,引来一阵轻笑。 “哈哈!柏信柯此人何等精明,怎么可能搞不定那几个家族,让他们爬在头上作威作福多年,甚至企图染指文昌书院的印刷大业?看看其他各地的私立书局,哪一个有他们这么大的胃口?”有人冷声分析。 卓夏青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缓缓道:“如此看来,殿下那个时候,被吸引去了宁城?” "你为何会如此认为?"有人不禁发出疑问。 卓夏青微微一笑,缓缓道来:“那几座城中,就宁城的反应奇怪,既是如此,殿下被吸引,亦是情理之中。” 有人不解地问道:“既然殿下已经洞悉了各地私立书院的情况,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觉得私立的书院肯定要解决,有些地方的风气尚可,但有些地方的状况实在令人担忧。” 另一人若有所思地回应道:“或许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再者,国子监的巡查队伍尚未归来,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会在他们考试前各地的都会回来,” 话音未落,一人迈步而入,目光在书房内一扫而过,然后转向众人,沉声道:“不过现在对我们来说最要紧的,是为那些孩子们安排课程。如无意外,应该是按照旧例” 卓夏青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窦修文,你此刻不是应该在监督学生们的早课吗?怎会有闲暇来此?” 窦修文微微一笑,解释道:“早课有华君明在看着,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学生们似乎有些问题想要深入探讨,所以我就离开了” 他的话语落下,周围的人都点了点头,其中一人眉头微皱,担忧地道:“如果按照旧例的话,这次的题目怕是不会太简单啊。” 另一人却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这可不一定,邸报都已经下发到各地文昌书院了,他们应该都清楚如何应对。” 有人轻描淡写地说道,“剩下的事,就交给总院的那帮人去头疼吧。毕竟,他们现在人手充足,无需我们多操心。” 卓夏青眉头微皱,转向窦修文,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学生们围着华君明,想必是想知道关于国公大人的事情。毕竟,这一群孩子中,还无人真正见过国公大人的风采。” 窦修文轻轻点头,附和道,“他毕竟是我们这边与总院关系最密切的人,理应是消息最为灵通的。然而,这段时间他却缄默不语,难道国公大人真有什么大事,连他都瞒着?” 有人思索着回答:“那倒不至于,你看国公他们这次回京后都在休息,除了那天上了朝,其他时间连朝都不上。如果要复原职,那边也并没有出现什么纰漏。” 另一人疑惑的插话:“那照你怎么说,璇玑阁的事情?” 有人点点头,却说得含糊其辞,“应该是这样没有错,到了户部跟国子监那里的话…” 窦修文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不过,无论如何,她们担任先生对那些孩子们而言都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皇城内 今天的早朝,上议题非常的顺利,顺利到让人心生疑虑,当朝议结束,众人回过神来,已经身处在通往官署的道路上。 左相沈卿辰一边走,不禁轻声感慨:“今天还真的是顺利。”他侧目看向身侧的同僚,眼中带着几分深思。 礼部尚书宁亦风闻言,轻轻一笑,附和道:“不过怎么说璇玑阁的事情落定了,应该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他顿了顿,又摇了摇头,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忧虑:“只不过,眼下还有个让人头疼的问题,那就是选先生的事。” 沈卿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两个书院的贵女们,若是咱们能好好引导,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不过,她们这些年来落下的学业,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宁亦风却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但别忘了,她们还有另一条路可走。” 左相沈卿辰闻言,眉头微挑,露出几分好奇,“哦!怎么说?” 宁亦风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她们这些年学的,无非是如何管家理财,所培养的那些才艺,无非是为了增添生活情趣,陶冶性情,对她们而言,只需掌握基础便足够了。” 左相沈卿辰听完,略一思索,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如今的关键,还是在于她们能否通过结业考试。” 他稍作停顿,语气深沉地继续道:“然而,眼下的形势却让我们不得不深思。考虑到如今在两家书院中,女学生们的人数众多,而关于璇玑阁的事宜,你们礼部是协助国子监的。说不定,到时候还需要文昌书院总院参与。” 礼部尚书宁亦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并非坏事。殿下那张与陛下极为相似的面孔,已经足以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打消了其他不必要的念头。” 左相沈卿辰闻言,眉头微皱,沉声道:“解除婚约,终究是件棘手之事。但我听闻,中秋之夜,不少贵女泪洒长街,想要挽回,怕是不易。” 他微微一顿,目光转向面前的宁亦风,继续说道,“接下来,便看她们下月考试的表现了。” 宁亦风轻叹一声,感慨道:“她们也将忙碌起来,我们亦是如此。” 左相沈卿辰点了点头,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不过怎么说,自从她们回京后,也就上了一次朝,也就上了一次朝,其余时间都在休息,可真是让不少人提心吊胆。” 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不过,现在陛下并没有给她们安排新职位,她们依然处于休沐状态。接下来的时间,她们都选择教导殿下,殿下的课程已经安排得满满当当。估计现在很多人都在暗自庆幸吧。” 宁亦风淡淡一笑,“确实,她们归来给他们带来的恐惧,远胜于对殿下的恐惧呢?” ------------ 第九十五章 耐心 左相沈卿辰微微勾起唇角,笑意盈盈地道:“与其说是对她们的恐惧,其实更多的是对女帝陛下的恐惧,她们,不过是陛下意志的化身。”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要不然,今日璇玑阁之事,他们怎一声都不吭了!” 宁亦风突然灵光一闪,疑惑出声:“但是我看他们更多人的目光都在外府呢?” 他略作沉思,补充道:“他们似乎对外府账目的关注,比我们还要多。” 左相沈卿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道:“毕竟现在巡查史还在巡视各地书院书局,这钱最终会落入谁的手中,还是个未知数。” “再者,通过外府还可以摸清很多东西,甚至间接查清户部的账目,那位大人不是也是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吗?” 宁亦风微微颔首,嘴角掠过一抹深意,“那倒也是,这些年都是内府补贴国库,而外府自建立后都没有补贴过,自建国以来,国库何时有过补贴陛下内府的情况?” “相反,都是陛下的内府补贴国库的,长史大人基本清楚外府的情况后,想必也基本清楚了这些年外府的产业的情况。” 他顿了一顿,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疑惑,“不过今天的情况,众人似乎仍处在茫然之中。只不过,那位倒是毫不留情地训斥了几个人,真是令人费解。” 此时,一人向他们走来,宁景和看着他们二人,略带戏谑地问:“你们俩怎么走得这么慢,是在聊什么呢?” 他们二人看着宁景和,脑海中灵光一闪,“我记得您的夫人是宁国侯的妹妹。” 宁景和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没错,内子正是宁国侯的妹妹。但这件事与你们的话题有关系吗?” 宁亦风眉头微皱,好奇地问,“你可知道今日朝上,那位为什么训斥了那几位?” 宁景和略一思索,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此事?此事……我隐约听闻,中秋之夜,似乎有人在殿下耳畔提及了京城男儿之事。” 宁亦风听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什么?你是说,已经有人提前在殿下面前提及了此事?” 宁景和点了点头,“正是。” 左相沈卿辰认真思考,皱眉道,“以那两人的性格,他们肯定不会直接在殿下面前提及此事。看来,是那位的红颜知己了,这也难怪,她们今年中秋都未曾踏出府门,往年那两个人可是经常外出,四处走动参加聚会,这次,莫非真被禁足了?” 宁景和边说边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困惑:“但是怎么说娘家都惹出这么个事,她们竟还有心情在殿下面前挑衅,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她们的行为,真的让人觉得她们拎不清状况,被禁足也算是理所当然了。” 听到这个消息,宁亦风与沈卿辰两人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宁亦风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她们两个人禁足了?” 宁景和点了点头,确认道:“是的,这是夫人说的。” 左相沈卿辰则是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意:“但是,那两个孩子的身世,我们难道还不清楚吗?” 他话锋一转,继续道:“那你觉得,她们是否清楚那两个孩子的真实身份?”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彼此的想法,一切尽在不言中。 宁景和感叹道,“说到底,昨天的风波总算是平安落幕了,清风派即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我也可以趁机好好放松一番了。” 他微微一顿,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不过话说回来,青峰剑法能否再次重现于世,这一切都得看他们了。” 左相沈卿辰轻轻笑了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青峰剑法毕竟是在特定的环境下锤炼出来的绝世剑法,也希望他们能够发扬光大。” 宁亦风瞥了一眼宁景和,戏谑地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段时间武录司可是赚得盆满钵满啊。” 宁景和闻言,连忙谦逊的说道,“哪里哪里,京城商铺林立,各行各业都赚得盆满钵满,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分得一杯羹而已。” 太女府内 权苓钰沉浸在温暖的药浴中,双眼紧闭,房间外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她缓缓睁开明亮的双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几分疑惑,“现在是谁来了?” 一直在旁边侍候的苓宁,闻言轻声回应:“应该是国公大人到了,”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看来今天的第一场课是她来给我上。” 她轻轻地把手搭在木桶的边缘,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我还是未掌权,他们现在自然不会太将我放在眼里,” “与我相比,他们对她们的畏惧或许更甚。她们虽已回京,现在一直都在休假的阶段,但是对她们的恐惧,应比我更甚,如今她们有了事情可做,想必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苓宁轻声附和道:“他们肯定也希望她们忙起来,因为忙碌能让她们忘却许多事。” 权苓钰嘴角微翘,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他们大概也自信满满,觉得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就算有问题,她们也解决不了不是吗?” 苓宁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您说的是书局,书院等地的混乱,其实根源都在京城。” 权苓钰赞同地点了点头,“许多事情,只要京城有所改变了,地方的困扰便会迎刃而解。” 苓宁微笑着附和,“是啊,许多事情并不急于一时,我们有的是耐心和时间。” 权苓钰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她轻声说道:“既然他们都不急,我们又何必着急呢?就让我们静观其变,看看他们究竟会如何出招。” 话音未落,权苓钰突然想到什么,她迅速转换话题,“至于璇玑阁的事务,接下来就看礼部跟国子监的推进,我相信,他们心中都有了明确的决断,应该会让京城的大多数人都满意吧?” ------------ 第九十六章 字迹 苓宁脑海中灵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无论他们因为这桩事吵得多么凶,总有人会出面拍板定夺的,不是吗?” 权苓钰眼神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苓宁的眼神充满了期待,“他这几天就要到了是吧?” 苓宁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肯定。“是的,殿下。我得到的消息是,不出几日,他就会抵达京城。” 权苓钰陷入沉思,忽然开口:“我很好奇,不知她们其他人会为我安排何处授课?我可不想每天都困在太女府中。” 苓宁轻轻一笑,安慰她道:“殿下放心,明天就会有新的安排了。” 说着,苓宁略微停顿了一下,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轻声询问道:“不过殿下,您心中可有心仪的授课地点?” 权苓钰稍作思索,随即说道:“我觉得文昌塔那个地方就很不错。”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着那个地方能看到的景色,“在那里,可以俯瞰京城,一览无余。” 她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毕竟现在的京城,跟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书房内 景国公冷莺岚端坐在坐位上,喝着青莲泡的茶,目光则悠然地扫过周围的装饰。她微微蹙眉,似乎在思忖着什么,缓缓开口:“看来,那位这些年,那位似乎并未触动过此地的一物一景。” 青莲站在一旁,轻轻点头,附和道:“国公大人所言极是。就连苓宁和苓惠两位大人前来布置时,也对此感到惊讶不已。” 冷莺岚放下茶杯,她环顾四周,忽然发现了一些不同之处,“看来这里还是添了些新玩意儿。” 她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不过,这些年来,京城的服装愈发精致,流行的花纹也变得越来越繁复,却不想以前那么简约了。” 青莲闻言,陷入了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无奈,“这既是福,亦是祸。” 另一人声音传来,声音沉稳而有力,“福祸相依,但是这些都是小事情,改掉也非常的容易!” 门扉轻启,权苓钰悄然走了进来,她听到对话,接口说道。 景国公冷莺岚看到权苓钰走了进来,立刻站起身,微微低头,恭敬地行礼,“见过殿下。” 权苓钰朝着景国公冷莺岚点了点头,青莲见状,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留下两人独处。权苓钰径自走到案桌后坐下,目光落在走向自己的冷莺岚身上,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不知道今日国公大人会给我上什么课呢?” 话音未落,权苓钰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看着冷莺岚,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我猜,你应该带了不少东西过来吧?” 冷莺岚点头笑道:“殿下所言极是,东西已经让她们送到大堂了,待会儿就会拿进来。” 权苓钰坐在座位上,拿起毛笔,眼神专注地凝视着旁边摆放着的字样,然后缓缓落笔,一笔一划地临摹。这一幕被景国公冷莺岚看在眼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殿下,你这是?”冷莺岚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好奇。 权苓钰没有抬头,毛笔在纸上游走,行云流水,她淡淡开口,“我的字迹太过于明显了,恐朝中有人识得。再者,与原本的字迹相比,仍有诸多不一样。” 冷莺岚听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点了点头,“确实,朝中现在这批人中,大部分对殿下的字迹并不熟悉。但除了我们,的确有人能认出殿下的字迹。” 权苓钰轻轻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她轻声说道,“尽管珑儿的字迹与我颇为神似,但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之处。” “我猜,她们曾让她临摹过我的字迹,而在书院的日子里,她又不断练习其他字体,随着岁月的流逝,她的字迹也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变化,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书写风格。这些年,她的字体进步之大,实属不易。” 景国公冷莺岚点点头,“殿下如果知道了您夸她,估计会非常高兴的!” 她低头审视着眼前的字迹,再次点头,“不过,殿下,你的字迹也已经练得非常像了。” 权苓钰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自得,“数日苦练,总该有些成效。不是吗?” 冷莺岚闻言,毫不犹豫地附和道:“殿下所言极是。” 她轻叹一声,话音一顿,继续说道:“这些年来,那位对殿下的关注,从每一封信的字里行间都可以感受到。殿下除了给我们写信,写得最多的就是他了。殿下给他的信,都先由左相之手传递,再经由左相转至他手。能见殿下的字迹,除了左相,便唯有他了。” “他对于殿下的学业进展,显然是极为上心。几乎每隔数月,殿下就会写一封信到他的手里,可以说,他见证了殿下这些年字迹的点滴变化,殿下现在的字迹若有任何微妙的转变,他应该都能敏锐地察觉出来。”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那天的会面,他们应该都打消了对我身份的疑虑,尽管他不敢直视我,但肯定心中难免仍有怀疑。字迹是最容易露出马脚的地方,我必须确保他无法从中找到任何破绽。” 冷莺岚赞同地点点头,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殿下所言极是。而且这些日子,无论是殿下还是我们,都需拿出些实质性的成果,给那位看看。” 门外,敲门声响起。 “进来。”权苓钰的声音沉稳而果断。 门吱嘎一声开了,青莲领着几位侍女,她们小心翼翼地抬着两箱东西走了进来,她们轻轻把两个箱子放置在书房的正中央。然后,她们恭敬地向权苓钰福了福身,随即便退了下去,青莲离开时顺手带上了门。 景国公冷莺岚站起身来,慢慢的向那两箱东西走了过去,她轻轻地打开箱盖,露出了箱内的物品。 权苓钰也站起身,目光紧紧锁定在箱子内的物品上,眼色晦暗不明,“这些,看来是你这些年在各地的成果?” ------------ 第九十七章 头痛 在上阳街一个二进院的院落里面, 两位妇人相对而坐。年长一些的妇人眼中带着关切,直视着对面的贵妇人。 “你这几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年长妇人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解和担忧。 贵妇人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在衣裙上摩挲,声音低沉,“我这几天被陛下禁足了。” “禁足?”年长妇人闻言,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你做了什么,竟会让陛下下令禁足你?” 贵妇人轻轻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窗外,若无其事的说道,“也就中秋宴那晚,我不过是提了一句,问她有没有看上眼的人。” “什么?”年长妇人再次震惊,手中的茶盏都险些滑落。 “你们不是说,只要她死了,陛下就不再是摄政帝了吗?现在她活着回来了,那不就应该另外做打算吗?”贵妇人的话语依旧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听到这番话,年长妇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无法再保持镇定,猛地站起身,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贵妇人的脸上。 “娘,你这是怎么了?”贵妇捂着脸,眼中满是惊讶和不解,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 “这些话你是什么时候听到的?”妇人语气中带着惊讶,眼神却透露出深深的恐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 “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在那里畅想,想象着如果她遭遇了不幸,我们会变得如何,你们当初,不就是看中了我这张脸,不就是因为有利可图,才安排我接近他的吗?”女子反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 “别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权家掌控这个天下这么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岂是轻易能够动摇的?别想着这个最不切实际的东西,” “与其如此,还不如另外想办法,你们这些年被人捧得太高,”贵妇轻轻放下捂脸的手,目光转向坐在对面的妇人,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嘲讽。 “这些年来,你们倚仗我得到了多少好处,难道心里没数吗?而我孩子都生了,却仍是个无名无份的人。” 那妇人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通红,眼中怒火中烧,“你难道不知道吗?外府现在是什么情况!” 贵妇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她轻蔑地说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些日子来的殷勤背后,原来是担忧未来财富流失。” “这些年来,你们利用我的身份,从中谋取了不少好处,如今,一旦发现利益受损,你们便不愿承担后果,反而想从我身上搜刮钱财来填补你们的亏损。简直是妄想!”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外府已由内府长史接管,你们的挥霍日子恐怕要到头了。” “娘,你不会告诉我,这些年来,你们竟然一点积蓄都没有留下吧?钱没存下来,房子倒是置办了不少,我记得你们这些年可没少从中捞好处。是还和别人合伙开了钱庄吗?” “乖女儿,”妇人急忙插话,温柔地握住了贵妇人的手, 然而,贵妇人却坚定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我告诉你们,你们竟然靠着我得到了这么多好处,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难道你们不知道风险吗?那么,相应的责任和后果,也必须承担。坐享其成,一无所出,这绝不可能!” 皇城内官署内, 一位官员埋头于文案之中,忙得不可开交。过了许久,他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眉头紧锁, “今天也真的是奇怪,中秋之前,璇玑阁的纷争不是闹得沸沸扬扬吗?怎么就过了节,事情就这么顺利地交给了礼部和国子监去处理?” 坐在官署正中的那人,闻言轻笑出声,“这其实早在意料之中。那些阻挠的人,只是有些地方想不通透。但是经过了那么长的假期,也该想明白了” 有人轻轻叹息,“只是未曾料到,太女殿下的遇刺的这件事,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坐在对面的人却显得颇为冷静,“这或许便是那位深思熟虑后,认为最为妥当的方法。” 有人讥讽地笑了笑,“哼,若是没有那几位牵涉其中,外府估计也不会就这么容易的给出去。” 有人摇了摇头,“不过外府给了出去,最怕的应该就是那几家的人吧!” 幸灾乐祸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这些年仗着身份捞了不少好处,现在怕是要头疼了。” 有人灵机一动,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口吻插话道:“对了,那些跟风开设的私立钱庄,现在恐怕也是草木皆兵,日子不好过了。” “何止是不好过,我看京城里的钱庄,大大小小,现在恐怕都是愁眉苦脸的。”另一个人接过话茬,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有人不屑地冷哼,“看到那些私立钱庄的可能得到的丰厚利润,有的人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向户部伸手借钱,再转存到私立钱庄,企图牟取高额利息。更有甚者,竟与人合谋开设私立钱庄,企图分得一杯羹。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私立钱庄的资格审查归户部管,而且他们从户部那里获得的初始资金也有限,他们想要赚得更多,就只能靠自己的手段了。” 听到这里,旁边一人轻轻地笑了。“说到这,可别忘了左相大人说的那位即将回来查账的事。这一消息,可把不少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忙着把钱赎回。这下子,那些私立钱庄的处境可就难说了。估摸着,他们得把之前赚的利润全贴进去,才能勉强维持局面。” 然而,有人却对此持怀疑态度。“你们觉得那些人会那么轻易的就把他们的利润吐出来吗?我可不相信!” 另一人接口道,眼中闪烁着狡黠。“对于他们来说,应付查账才是当务之急,不过他们肯定不会让她们摇钱树就这么没了” 有人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即使他们不愿意放弃利润,但是估计都想着撑过这几个月吧?” ------------ 第九十八章 放弃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有人悠悠地插话道:“就算想撑过这几个月,银子可不是少不了的。” 有人认真的说道,“能开钱庄的,哪个不是家底殷实?钱财这东西,适可而止,只要我们合理规划俸禄,也能积累可观的财富。” 又有一人叹了口气,感慨道:“他们或许想要的太多,不过也是难怪,但话说回来,那几个私立书院的学费确实不菲,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有人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没错,正因为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所以更需要慎重考虑。不过之前一直都说过量力而行,我个人觉得,孩子在文昌书院的学习已经相当不错,未必非要将他们送到私立书院。” “确实如此。”另一人附和道,“而且,私立书院的风气也未必比文昌书院好,只是物质条件更为优越罢了。” 有人突然想到什么疑问道,“话说回来,他们为了送她们进那私立书院,可是砸了不少银子,如今,这婚约究竟能否成行,也是个问题吧?” 坐在主位上的人摇了摇头,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他缓缓开口,“婚约之事,肯定还是会成的,他们大概都已经放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只不过,两家书院的结业考试题目,恐怕得经历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继续说道:“不过今天他们没有在反对璇玑阁的事情,毕竟,在大多数人心中,对陛下的敬畏早已超越了一切。更何况,那位与陛下容貌酷似的殿下站在他们面前?” 在一片深沉的思索之后,某人缓缓开口:“这两所私立书院,她们每一年结业考试都是考察她们学的东西,但今年却突然变了形式。我想,很多人都会觉得难以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 然而,其他人的话锋却突然转向了另一个话题,“你们说,殿下和陛下真的像吗?” 这句话一出口,立即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惊讶地插嘴道,“对呀!我也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得不行!” 另一个人点头附和,“难怪呢,那天在朝上看到那双眼睛,我就觉得异常熟悉。很多人都在疑惑为什么殿下要戴着面纱,现在我明白了。” 有人忍不住低声惊呼:“你也听说了那个传闻吗?” 另一人肯定地颔首,“没错,我也有所耳闻!” 有人皱眉,露出几分疑虑,“只是,殿下向来面纱不离面,且在朝会结束后便立刻病倒,也难怪人心生疑虑,怀疑其真伪。” 另一人沉思片刻,缓缓开口:“然而,选择中秋之夜现身人前,这一时机把握得极为巧妙。” 有人点头附和:“确实如此,更不必说殿下还亲手撒下了镇国寺的祈福红纸,那镇国寺在京城的百姓心中,可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只是,看那些大人们的样子,他们接下来是不是准备继续休息,然后只需要给殿下上课了?”有人提出了疑问。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确实如此。”另一人回应道。 “但是……” 红月楼 慕润竹刚刚醒来,慵懒地推开内室的门扉,只见一名红衣女子端坐于桌旁,她双手环胸,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窗外的苍穹。听到内室的响动,她转过头来,与刚从门内走出的慕润竹四目相对。 慕润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真是难得一见,侯爷竟然光临寒舍。” 华秋颖却不领情,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冷笑,放下了交叉在胸前的手,转而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轻描淡写地说:“你以为我乐意来见你吗?” “那些想要请你去传授琴艺的达官贵人,我一大早已我已替你婉拒。”华秋颖一边品着茶,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接下来,你只有一个去处。” 慕润竹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疑惑,“何处?” 华秋颖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沉。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谈起了另一件事,“你这些年来如此执着,深信人并未逝去,想必对另一个人的现状也有所了解吧?” 慕润竹心中一动,眼神锐利,“他与那件事有关联?”他低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怀疑和探究。 华秋颖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她凝视着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坚定:“放弃吧!” “放弃对于这件事情的追查,自然会有人找你。至少,你得做给他看,做给整个江湖看,你真的放下了。” 她站起身,缓缓走向慕润竹,她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脸,眼中闪烁着期待,她轻声细语,“我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情与期盼,“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然后,她转身向门口走去,然而,在离开之前,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头看向慕润竹,“我想问一下,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你都能接受吗?” 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慕润竹微微一愣,随即他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他坚定地回答道,“我都能接受。这么多年来,我不就是在寻找一个结果吗?” 华秋颖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她点头微笑,她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更加柔和。她继续问道:“如果只剩下孩子,你会照顾她吗?” 慕润竹微微一愣,随即双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注视着华秋颖,微笑着说:“只要是她的孩子,我自然会照顾得如同亲生一般。” 华秋颖听到他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而灿烂。她轻声说道:“我希望你能接受任何结果。”话语间,她转身推开了门,优雅地离去, 房间内的慕润竹陷入了沉思。他回味着华秋颖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坐在座位上,静静地思考着她的话,满脸忧虑。 ------------ 第九十九章 热闹 华秋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缓缓走下楼梯。此刻的红月楼显得颇为冷清,早晨的喧嚣人群早已散去,只剩下稀疏的几位客人。 在楼下的一角,两位客人低声交谈着。一人感叹道:“今天一早,红月楼真是热闹非凡啊!” 另一人点头应和,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没错,听说都是为了楼上的那位而来的。” 又有一人插话道,“不过话说回来,参加了昨天那场盛会的人,现在怕是都已经离开了京城吧!” 有人疑惑地挑起眉梢,试探着问:“哦?我记得你的同门也有人来京了,你为何没有和他们一起回去?” 被问及的人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不羁的笑意,“回去?那太麻烦了。在京城多舒服啊,何况武录司的人也没有赶我,我何乐而不为呢?” 旁边,有人慢条斯理地品着茶,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话说回来,他们怎么快离京,这还是昨天武录司那位大人说出来的,主要是针对近期进京的这批人,让他们尽快离开。” 有人轻笑一声,接口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能这么圆满地收尾,也算是皆大欢喜了。而且接下来,江湖也不会再因为这件事而纷争不断了。” 另一人感慨地叹了口气,道:“是啊,真是没有想到,那位庄主竟然能够悟出如此高深的剑法,竟然经历了那么多事不敢想的事情!” 有人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戏谑地说道:“那些门派的弟子们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哪会愿意跑到雪山极寒之地,或是沙漠绿洲去受苦呢?咱们这江湖,可不就是这样,有时候得吃些苦头,才能有所收获!” 另一人感慨地接上话茬,“虽说那些偏远的地方,如边境之地,也有门派存在,但他们超然物外,不涉江湖恩怨,追求的是另一种境界,而且由于他们的位置偏远,甚至有些接近边境,因此也为我朝,默默地守护着边境的安宁。" 又有一人带着羡慕的语气说道,“虽然如此,那些门派的弟子还是会游历江湖,但武录司的人对于那些门派出来的人,却比我们这些普通的江湖人士要照顾得多啊。” “哟!知道的挺多的!”话音刚落,楼梯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位女子优雅地从楼上缓缓走下。她的眼神锐利而机敏,仿佛能够洞察人心。她的目光顿时落在了那位说话的江湖人士身上,步履从容地往下走来。 那江湖人士一见华秋颖下楼,心中一紧,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恭敬地行礼道,“侯爷!我也只是走的地方多了一点!” 华秋颖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欣慰,她悠然地走到那人面前,轻声说道:“嗯,看样子你游历的地方确实不少,对江湖上的事情了解得也比一般人多。” 那人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连忙恭维道:“不过话说回来,侯爷您走过的地方,我们这些人可是望尘莫及。” 华秋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这些年走过的路,怕是可以出一本厚厚的游记了。你若有兴趣,不妨也试试?” 那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恭敬地回应道:“多谢侯爷指点。” 华秋颖满意地点点头,优雅地转身,步伐从容地走出红月楼。 随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侯爷今天怎么又来红月楼了?”一人疑惑地问。 旁边的人眉头微皱,猜测道:“应该是为了楼上的那位吧。” 有人接话道:“自从他在聚华楼露了一面,他就成了京城里炙手可热的存在。很多地方都争相邀请他呢?然而,他似乎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每次邀请都婉言谢绝。” “正因如此,这些天来,好多人堵在楼里,希望他能改口,就连今早的那群人也是为了他而来,但似乎被侯爷的人给打发走了。”那人叹了口气,语气中难掩遗憾。 有人回忆着刚刚灵玥侯的神情,补充道:“不过看侯爷那模样,心情似乎还不错,似乎并没受到什么影响。” 另一人则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笑道:“哎,我本来还指望能看场大戏呢,结果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有人好奇地问:“什么热闹?” 知道的人慢慢的说道,“昨日,侯爷的旧情人可是齐聚一堂,原以为会有火花四溅,却不曾想他们相处得如此融洽,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在场的人闻言,眼中都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纷纷点头附和。有人接口道:“这种场合,怎么可能不和谐呢?何况江湖上熟知他们旧事的人不计其数,谁不想亲眼见证他们见面的热闹场面。而他们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怎么可能在此等场合让人看了笑话?” 另一人沉思片刻,缓缓开口,“确实如此,不过咱们也别忘了,那天除了武录司和禁军的各位大人。还有诸多江湖豪杰。这江湖盛会,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片祥和,但私下里,各路英雄间的较量肯定不少。” 有人感慨地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这几位都是追求武学至高境界的人物,自从离开了侯爷,他们身边竟连个女子都没有。想想看,咱们的侯爷,真是魅力四溢,无人可及。” 有人附和地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侯爷的风姿在江湖中可是独一无二的,很多人都比不上!” 突然,有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迟疑,环顾四周,缓缓开口:“不过我似乎记得,侯爷和楼上的那位似乎并无交情吧?” 另一人沉思片刻,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道:“确实,他们之间似乎从未有过什么交集。哦,不对,有些场合上或许见过面,但彼此并不认识。” 有人好奇地望向楼上,不禁心生疑惑:“不过怎么说,侯爷她究竟为何找上他,还帮他把那些人给打发了,是因为什么事呢?” ------------ 第一百章 洞察 夜幕降临,一处的宅子内,书房的灯光透出微光。一名男子静静地伫立其中,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面前的事物。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有人推门而入,恭敬地禀报:“王爷,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男子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轻声说道:“好。以后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还是这个称呼。” 他转身坐下,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摇晃着,语气淡然却透着自信:“若不出所料,那位怕是这几日都在忙于查账了。” “外府的账目繁多,那位可真是有得忙了。”坐在下方的属下顺着话题说道, “不过,我看内府的账目进度应当缓慢,她们首要之务,应是审查王爷您的账本。”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的账本又有什么问题呢?那不过都是合理的开销罢了,有些更是直接归属于我名下的产业,只不过此次的损失,着实不轻。”他沉思片刻,虽然表面上并不在意,但话语间却透露出咬牙切齿的愤怒。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咬牙切齿地说道:“从今往后,我的花销可就得看她们的脸色了。” 属下眉头微皱,带着几分不解问道:“侯爷,不是还有内府吗?” 他轻轻摇头,说话的声音非常的平静,“内府的钱哪里够用呢?不过这次还算走运,有些产业挂在王妃的名下,账本上的钱都是这些年内府和外府拨的,开支都对得上,暂时没有大问题。这些钱财,用来换取儿子的性命,也算物超所值。” 属下立刻点头,附和道:“王爷,所幸的是,在那几个地方的私立钱庄收益还是不错的,或许能暂时缓解京城钱庄的压力。” 他轻轻颔首,沉声道:“确实如此,幸得当初明智地将那些产业布置在京城之外,且未交由我在京城的势力管理,否则此次恐怕难以幸免。虽然外地的资金由各地可靠之人掌管,但你仍需严密监视他们,确保他们忠心耿耿,不生异心。” “王爷,”那人稍作停顿,继续道,“关于那位查账的事宜,您看是设些障碍?” 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沉:“顺其自然吧。外府的进账,不还是根据他们的总的数额来定的么?本王又不用担心,毕竟外府账目上,每个月给本王的钱都分毫不差。”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继续道:““说不定,比起我们,还有其他人更为焦虑。想要给内府那位找麻烦,也用不着我们亲自动手。自然会有人动手,他们或许还巴不得那位在外府和王府的账目上多耗费些时间呢。” 话锋一转,他若有所思地道,“御史台那边,毕竟还有一个审计司在,那位如果要查遍京城各部的账目,倒也并非难事。” 属下闻言,轻松地笑了笑,回应道:“王爷放心,审计司每年的大查都在年底,各部门的费用也都是由各自的审计官员负责。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他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账目的审计是否有问题,可不是各部门说了算的。谁能保证,那个女人不会在某一刻心血来潮,想要审之前那些年的费用,谁又能说得准呢?” 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继续道:“更别忘了,那个女人曾掌管户部多年,对于户部的一切事务都了如指掌。或许,比起内府的那位,各部门对她的敬畏和恐惧还要更深。毕竟,内外府的事务与他们并无直接关联,他们或许都在暗中观望,说不定都在等着我们两个出头呢?” 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念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但是,我们怎么可能会出头呢?毕竟,我们的儿子都已经被送进了文昌阁,不是吗?” 坐在下方的属下立刻领悟了他的言外之意,恭维道:“王爷英明。” 他满意地笑了笑,继续道:“内府和御史台的那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要不然这么多年,本王又何苦煞费苦心设置两套账目呢?还不是为了今天这一刻。” 他沉思片刻,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既然璇玑阁已由国子监与礼部接手,想必不少人的目光都将聚焦于此。” 属下点头附和,“不过话说回来,今日璇玑阁的事情还真是一帆风顺,出人意料的顺利。” 他轻轻一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道:或许是因为假期过后,大家都开始明白了一些事情。明白总是好事,至少不会再有人去追逐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了。” 属下眉头微皱,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不过,结业考试的事情,确实让不少人感到担忧。” 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不过,从目前的形势来看,那两家私立书院似乎也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 下属的话音刚落,男子便缓缓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估计接下来,礼部与国子监的官员们要忙碌起来了。下个月便是他们的结业考试,时间紧迫,他们得全力以赴,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轻轻一笑,“只是,看这局势,题目的难度恐怕难以把握,后续的纷争也在所难免。” 下属的神情显得有些沉重,眉宇间轻轻蹙起一抹忧色。他不禁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下属抬头,眼中满是担忧:“王爷,属下突然想起,这个假期,似乎有几家都提前提出了退亲之事。” 他心中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退亲?他们竟然连等待的耐心都没有,就开始考虑退亲了吗?” 下属轻轻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据属下所知,那几家的情况,竟是男方家的孩子主动提出了此事。” 他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们倒也真是心急,怎么就这么早跟孩子透露了这件事。看来中秋提前说的事情,并非他们的本意吧?” 下属再次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认同,“确实如此,但事已至此,恐怕难以挽回。” 他却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几分难以捉摸的光芒,“谁又能说得准呢?” ------------ 第一百零一章 遗失 太女府 权苓钰正细嚼慢咽地品味着眼前的美食,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窗外的天空。她轻启薄唇,缓缓地说道:“灵玥侯那边应该都搞定了吧!” 苓宁站在一旁,轻轻地点了点头,回答道:“那位已经按照她的要求行事,殿下。您打算何时与他见面?” 权苓钰微微颔首,陷入沉思。片刻后,她缓缓开口:“见他的事情倒是不急,毕竟一个制琴与琴艺都堪称大师的人,若是突然闲置不用,难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苓惠闻言,眉头微皱,似乎有些担忧:“殿下,如此安排,真的不会引起那边的怀疑吗?” 权苓钰轻轻一笑,安抚道:“放心吧。留在京城里武林人士众多,他们各有各的因由逗留。但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江湖近年来风起云涌?” 她顿了一顿,继续道:“既然他们都能找到留下的理由,那么他,为何就不能呢?” 苓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认同,轻声笑道:“您说得没错,京城之中,之前本就有很多武林人士在此长留。” 权苓钰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只是,接下来,或许需要他暂时忙碌一阵。” 苓惠缓缓说道:“璇玑阁那边,或许很快就会传来消息。” 权苓钰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我也颇为好奇,那两家书院究竟会如何应对。” 苓宁则是一声轻笑,似是在调侃:“不过殿下,她们两家书院里,她们两家书院里,说不定还有人对此事毫不在意。”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如今,一切便交由她们自己去抉择了。同时,也让她们好好看清那些与她们定下婚约的人,究竟是何等货色。”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短暂的恍惚,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其实,要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并不难,但就如同我过去从未真正看清过他一样。” 突然,她的话语一顿,话音一转,继续道:“哦,对了,也让他们敲打一下那些官员,让他们在适当的时候提一下那几家还在开荒的三代的那位,还有另外那一位。” 苓宁和苓惠听到权苓钰陷入回忆的话语,脸上露出了忧色。但当她们听到后面的话时,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轻轻地点了点头,应声道:“是的。” 权苓钰稍作沉思,继续道:“就算那些新的事物尚未建立详尽的惩戒制度,但我想他们内心深处都十分明白自己的处境,让他们看看他们那些人的情况,对比自身的处境,朝中的聪明人自然会明白该如何行事。” 苓宁轻声接道:“然而,从现有的情况来看,户部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 苓惠冷哼道:“哼!户部都单独设立了一个司,来管理那些私立钱庄,如今怕是被各种抵押物堆满了。” 苓宁转而向权苓钰投去询问的目光:“殿下,您打算何时与天权钱庄的那位见面?” 权苓钰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些许讶异之色。她轻轻挑眉,反问道:“哦?难道他那边很急迫吗?” 苓惠点了点头,补充道:“不过话说回来,户部现在的情况肯定会拖累天权钱庄。这些年天权钱庄的情况并不容乐观,也不知是福是祸。” 权苓钰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轻轻摇了摇头,道:“那些能够开设钱庄的,多半都是凭借自己的信誉和背后的产业来支撑。而那些小的钱庄,为了吸引客户,手段可真是层出不穷。” 苓惠微微皱眉,试探地问:“殿下,您是在担心?” 权苓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微笑着说:“不过朝堂中,究竟有多少人将财富寄存于那些钱庄,寻求高额的利息,还未可知,但是那些钱庄的现状,怕也是不容乐观。” 她轻叹一声,继续说道“不过,世事难料,就如这次江湖盛会,不也有许多人赚得盆满钵满吗?” 正说着,一直在一旁静听的青莲突然插话道:“殿下,那边有人询问何时开始武学课程。” 权苓钰略一思索,回答道,“我想,武学的课程,我们可以在文昌书院进行。” “殿下这事?”青莲似乎有些犹豫,她的话语中带着些许的担忧。 权苓钰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留在城内,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个好事。” 权苓钰停顿了一下,笑了笑“况且,我既然已经公开露面,不正是说明我的身体状况已大致恢复了吗?是时候该出去走动了,进行一些必要的课程了。” 苓宁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殿下那位那边?” 权苓钰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放心吧!他近期不会想见到我。他还需要时间调整心态。等他准备好了,等他想见我了,自然会找我。” “江湖这次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吧!” “看样子确实如此,而且那几位也已经表态了。” 苓宁突然想到什么,低声说:“我家那位说,他们用的那些剑,是属于那些已故之人的。” 权苓钰眉头微皱,她重复了一句:“已死?” 苓宁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不是那些失踪的人,而是那些已经确认离世的人。我查阅了卷宗,发现这些年来,各门派因争斗丢失的剑,虽然武录司有回收并重新登记返还,但数量上似乎有些出入。”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哦!他们果然还是非常的聪明,那些已故之人所用的剑,只怕在卷宗上都被记录为遗失,或是仍留在门派之中。” 苓宁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她沉声道:“但近年来,各门派到那几个剑庄新的订单都是少量的,若按各门派的人数计算,剑的数量应该是充足的。然而,考虑到近年来江湖的风云变幻,各地可能存在的未及时登记的情况。” 苓宁微微一顿,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深沉:“像宁城的情况,即便有许多武林人士在进城前不幸身亡,他们的剑也会被当地的武录司回收,死者的身份理应得到确认,毕竟,总有成功进城的人出现。然而,宁城的武录司竟无半点记录,说不定各地还会有其他的情况。” 权苓钰却嘴角微翘,带着几分戏谑:“这事情倒是愈发有趣了,说不定各地都有不少人雇佣这些武林高手作为护卫呢。” 苓惠眉头微皱,露出困惑之色:“殿下的意思是?” 权苓钰淡淡一笑:“此事究竟如何,还需看宁景和如何上报。” 话锋一转,权苓钰的脸色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我倒是很想知道,他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 第一百零二章 疑惑 晴空如洗,万里无云, 权苓钰站在塔上,目光如炬,俯瞰着这座繁华的城市,街上行人如织,忙碌而有序,巡捕们身着制服,威严地巡逻着,守护着城市的安宁。河面上,小船轻轻摇曳, 权苓钰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过了一会儿,她转身走进了塔内。室内,苓宁正在桌边忙碌着,精心泡制着茶水。桌面上,几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静静摆放, 权苓钰走到桌前,轻轻端起一杯茶,细细品味着那清香的味道。她微微摇头,似乎是在驱散心中的杂念,思绪如浮云般飘忽不定。 然后,她端着茶水再次走出房间,来到了围栏边。双手扶着冷凉的石栏,目光再次投向了京城的繁华景象。人群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权苓钰的目光又飘向了远处的山脉,她轻声道:“京城如今的模样,真的跟当初建城的时候,设想的一模一样。” 屋内的苓宁不经意间捕捉到了这句感慨,放下手中温热的茶壶,步履轻盈地走了出来。她嘴角微扬,露出淡淡的笑意:“这么说来,现在的那位还是干了一件好事?” 权苓钰收回目光,看向苓宁,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是啊,当初她们满怀憧憬地规划着,所以京城的城门才划得那般辽阔,期待有朝一日我们能共同将它填满。可谁曾想,竟会如此之快便实现了这愿景。” 权苓钰的目光投向了远方,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慨,但眼中却充满了深深的忧虑。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继续说道:“不过,这个地方也真的不错!” 苓宁微微点头,附和道:“毕竟整个京城最高的塔之一,站在此处,整个京城的风光尽收眼底。” 两人目光向北,只见皇城以北的山脉宛如巨龙蜿蜒,向东望去,镇国寺及其背后的山脉清晰可见。 权苓钰心中一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估计现在好多人都知道我在这里了!” 苓宁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权苓钰接着说:“这个地方也是个好地方,不知今天会偶然遇见哪位呢?” 苓宁闻言,不禁露出疑惑之色,望向权苓钰:“殿下,您心中已有想见之人?” 权苓钰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见谁就不必了,但朝堂之上,各位官员都有义务解答我提出的每一个问题。” 苓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轻声问道:“殿下,您已经有所问之人,也有所问之事了吗?” 权苓钰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她的目光在城东和城北之间徘徊,最终,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里透着一丝坚定,“有了,第一个问题就从工部尚书开始吧!我很期待他会给我一个怎样的答复。” 苓宁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露出了几分疑惑,“殿下,传达消息时,是否需要避开他人耳目?” 权苓钰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深意:“不必。让工部的所有官员都知晓此事,反而更为妥当。我不仅要询问他,还要看看工部的其他人是否能给出答案。如果他们能解答,那就更好了。时间就定为五日吧!” 突然,权苓钰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这件事情,你先去通知一下那位吧。” 苓宁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瞬间明白了权苓钰所指之人。 权苓钰悠悠开口,“给他们找点事情做,我会让他们无暇想其他的事情,我也想借此机会,一探京城官员的真实水准。” 苓宁迟疑了一下,问:“殿下,收集上来的回答,需要先让他们过目一遍再给您吗?” 权苓钰瞥了苓宁一眼,“让他们先看一遍吧,我也想验证一下他们的写是否属实。” 话音刚落,权苓钰转身走回室内,笔下如飞,迅速在纸上书写着。随后将纸张递给苓宁。苓宁接过纸张,轻轻点了点头,“明白了,殿下。” 然而,她心中的担忧并未完全散去,忍不住再次开口:“但是殿下,您独自一人在上面,真的没有问题吗?” 权苓钰闻言,唇角轻扬,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微笑,“放心,她不是快来了吗?” 苓宁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微微低头表示恭敬,随后转身优雅地离去。脚步声渐渐消散在楼梯间,留下权苓钰独自站在那里,目光远眺着前方的天空,以及脚下的建筑。 楼梯间脚步声再度回荡,音量逐渐攀升,然而,这一切似乎都与站在门外的权苓钰无关。她的思绪如同飘渺的云烟,远离了周围的一切。 “殿下。”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权苓钰转身,只见一位女子站在她身后,身着黑白相间的衣裳,头上仅用一只发钗点缀着秀发,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静而深邃,静静地注视着权苓钰。 权苓钰微微颔首,步履从容地踏入室内。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沉稳与坚定:"来了,夏墨婉。" 夏墨婉轻轻一笑,优雅地点了点头,"是的,殿下。" 权苓钰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看来她们的安排都很妥当,先将你们这些家中有亲人在京城的人安排在前面。” 夏墨婉微微颔首,温和地回答道:“这样我们才能及时向殿下传达京城最真实的情况不是吗?” 她突然想起了在楼下巧遇的苓宁,心中一动,随即问道:“殿下,我方才进塔时看到苓宁匆匆离开,不知您有何安排?” 权苓钰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只是,想听听京城的人,如何解答我心中的疑惑。” 夏墨婉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殿下所言极是,我回到京城后,也有诸多疑问待解。便让我们看看,他们如何回应殿下的疑惑吧。” 权苓钰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所言极是。那么,不知宁国公的夫人,以及文昌书院的巡视大人,今天将为孤讲什么课呢?” ------------ 第一百零三章 范围 苓宁从塔上疾步而下,步履匆匆,仿佛有急事在身。她跃上马车,马车立刻如箭离弦,直冲向皇城。 马车在皇城外停下,苓宁利落地下车,穿过天明大街,周围的官员们看到她,都停下了脚步,目光中带着几分惊讶。然而,苓宁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一般,径直前行。 当她走到政事堂的门口时,守卫的侍卫们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其中一位侍卫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与好奇,“苓宁大人,您怎么来了,我这就去为您通报。”说完,他转身朝里面走去。 不久,侍卫从里面走出,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他轻声说道:“苓宁大人,陛下已经在里面等候您了。”他微微侧身,以示敬意,为苓宁大人敞开了政事堂的大门。 苓宁点了点头,表示谢意,随后,她毫不犹豫地踏入了政事堂。一进门,她便瞥见了四周座位上的一众官员,他们正低声议论,气氛紧张而有序。 见到苓宁的到来,一些官员停止了交谈,他们的目光纷纷转向她,随后其他人也陆续察觉,纷纷投来注视。 苓宁慢慢的走到了季凌霄的座位前,双手递上手中的折子,轻声说道“殿下在学习中遇到了一些困惑,不知道是否可以向大人们请教?”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政事堂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季凌霄接过折子,轻轻一展,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与这些年来收到的无数信件中的字迹如出一辙。他心中的疑惑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微笑,温和地说道:“当然可以,珑儿若有疑惑,尽管向她们提问便是。” 苓宁闻言,微微颔首,轻声说道:“明白了,那么,我便先行告退。” 季凌霄却伸手拦住了她,眼中闪烁着某种深意,“苓宁大人既然已经来了,不妨留下来听听吧。” 苓宁微微犹豫了一下,说道:“摄政帝陛下,这不太合适吧。” 季凌霄摇了摇头,嘴角微扬,露出温和的笑容:“没什么不合适的,下一个议题就是关于璇玑阁的事情,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这是为了珑儿选人的大事。” 苓宁淡淡一笑,谦逊中带着几分坚定,“既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季凌霄的目光转向下方的众臣,声音沉稳有力,“说说璇玑阁的事情吧。” 下方有人站起身来,恭敬地向季凌霄行礼,然后汇报道:“陛下,璇玑阁的开阁时间,按照旧例,也是需要通过明年开春的春闱揭幕,首场考试由礼部主持,次场便是璇玑阁的选拔。” 有人心生疑惑,不禁问道:“那璇玑阁的玉佩,究竟能免去哪场考试?” 坐在前方的慕国公蔚雨信,悠然开口,“玉佩能免去的,乃是璇玑阁内的两场考试的其中一场,换句话说,持有玉佩之人仍需参与并通过书院的结业考试,以及春闱的第一场考试。” 有人忧心忡忡地接道:“但是,那些出身私立书院的贵女们,怎么可能通过前面两场考试?” 这时,一个女声响起,带着一丝不屑:“可是,其他地方的孩子们,可不像京城这么养着,这些年,她们在两家书院里,学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在场的大臣们纷纷看向声音的来源,却没有人开口反驳。 就在气氛即将变得尴尬之际,一位大臣急忙站出来打圆场:“曲余馥,话虽如此,但京城与其他地方终究还是有所区别的。” 曲余馥不为所动,依旧坚定地说:“不一样?各地的学子都在刻苦学习,岂可因京城的两个私立书院的贵女们,因为她们落下了那么多的课程,为了让她们能够参加考试,而轻易降低结业考试的难度吗?这岂不是对其他人努力学习的极大不公?” 她的话语中透着不屑,连珠炮似的反问让人无法反驳。她微微一顿,眉宇间闪过一丝深思,然后继续说道:“然而,距离明年开春还有很久呢?岂能如此轻易地让她们放下心来,让她们误以为考试易如反掌,那又怎么可能呢?” “沈开宸学士的话语尚未结束,何不等他一一道来?”有人提议。 苓宁轻笑着插话道:“结业考试,对于她们来说,难道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吗?” 被众人打断的沈开宸微微颔首,接过话茬:“今年的结业考试,其实并不棘手。”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众人纷纷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和想法在心头涌动。 “每年的考题都千变万化,但今年因为太女殿下回京,按照旧例,今年的结业考试的范围已经缩得很小了。”沈开宸的目光转向前方,落在认真聆听的沈卿辰左相身上,他微微停顿,反问道,“对吧,左相大人?” 坐在最前面的沈卿辰,听到他的这句话,他微微抬头,与沈开宸锐利的目光交汇。他的点头动作轻微而坚定,他的下颚微微抬起,伴随着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学士大人所言极是,按照旧例,今年她们的结业考试范围确实已经被大大缩减了。” 他的声音在不急不缓地回荡,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 沈卿辰微微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光芒,他慢慢开口,“自从殿下回京的消息传出后,各地的文昌书院对于今年的考题范畴已有了大致的预料。” “毕竟,虽然历年的结业考试题目总是变化莫测,难以捉摸,但唯独在这个时候,是唯一有旧例可循。无论题目如何翻新,其内在的形式和结构却始终保持不变。” 礼部尚书宁亦风此刻轻挑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而且,按照旧例,今年的结业考试最终命题权将掌握在殿下的手中。” 宁亦风的话音一落,整个政事堂仿佛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寂静之中。他的目光在在场众人的脸上缓缓扫过,似乎在寻找着某些人的慌乱与不安。他的话语,虽然轻描淡写,但却如同一道惊雷,在每个人的心中炸响。 他话锋一转,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狡黠:“所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如何应对考试,而不是想着考试题目问题上,不是吗?” ------------ 第一百零四章 门槛 政事堂内,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宁亦风的话语落下后,苓宁轻轻一笑,目光流转间扫过四周,捕捉到对面几人脸上的微妙变化,却并未多加理会。她悠然开口,“许多人选择就读两个私立书院,她们的目标与文昌书院的学生或许并不相同。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苓宁微微一顿,语气平静而深沉地开口:“即使有人渴望进入璇玑阁学习,最终服侍殿下,但璇玑阁的课程绝非易事。” 她继续说道:“我记得,当年我为了进入璇玑阁,还是经历了三四场严苛的考试,每一场都是对非常难。虽然殿下的侍女考试题目与女官有所不同,但无论是哪一种,璇玑阁的标准都是极高的。” 曲余馥点头附和:“是的,虽然从表面上看,服侍殿下的题目似乎较为简单,但那只是相对的。毕竟这是璇玑阁的考试,你们真的以为会那么简单吗?” 她语声一顿,又缓缓续道:“结业考试,是所有考试的起点,未有跨过此槛,便妄想参与更高层次之考试,岂非天方夜谭?” 此言一出,众官员中有人急切地插嘴道:“如今之际,当务之急乃是如何应对这场考试!” 另一人却显得冷静许多,他缓缓说道:“既然学士大人已经透露了考试的大致范围,那就进行有针对性的突击。” 有人对此不以为然,嘴角微翘,带着一丝嘲讽:“就算知道了考试范围,难道就能断定这场考试会易如反掌?我看她们中的许多人,对此恐怕还一知半解。若考试真的如此艰难,那么剩下的这点时间,她们又怎么可能来得及突击准备呢?” 另一人默默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如此,但也不必过于焦虑。距离下次考试还有一段时间,只要那两家书院的孩子们充分利用这段时间,结业考试后,足够她们努力学习,为后面的考试做好充分的准备。” 有人赞同地点点头,补充道:“没错,他们现在应该先专心应对眼前的结业考试,这才是当务之急。” 然而,也有人担忧地提出异议:“但是就这个时间,即使有题目范围,我们真的能让孩子们在这段时间内做好万全的准备吗?” 苓宁静静地望着那些正在热烈讨论的朝臣们,心中涌起一丝无奈。她微微摇头,她淡淡地开口:“你们为何不直接去问问那些大人们的意见呢?她们除了教导殿下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事务需要处理。” 此言一出,政事堂之上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众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似乎在权衡利弊,思考着这个建议的可行性。整个大堂之中,只剩下苓宁那平静而坚定的目光,在众人的脸庞上逐一扫过。 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点了点头,附和道:“那几位大人确实可以胜任此任,毕竟目前文昌书院确实缺乏合适的教师来教授两个书院的学生。但若是如此,最好还是一视同仁。” 然而,有人心存疑虑,皱眉道:“她们来教授?那些孩子能承受得住吗?” 又有人接口质疑:“何况,一下子让她们接受如此繁重的学习,真的合适吗?” 此言一出,曲余馥顿时心生不满,她轻哼一声,反问道:“哦?那你有何高见?难道你是想建议我们放弃对她们的严格要求,给予她们放弃的权利?” 她稍作停顿,目光如炬,“结业考试,关乎着她们的未来路途,这是书院对学子们多年学业的检验,怎能儿戏?即便之前那两家书院在考试中并未涉及这些内容,但既然今年她们选择了参与,那就应该一视同仁,严格公正。” 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补充道:“更何况,即便她们无意踏足璇玑阁,结业考试也是必须要参加的。这是她们学业的终点,万一将来有绝佳的机遇摆在眼前,比如理想的岗位,她们却因为结业考试的限制而错失良机,那岂不是太遗憾了吗?” 苓宁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的季凌霄,他静坐其中,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众人的议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就像一块静止的湖面,深邃而平静。 苓宁在观察了一会儿后,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随后又将目光重新投向正在发言的人。 “但话说回来,这段时间里,她们在文化课的追赶或许还有可能,但武考呢?”有人提出了疑虑,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有人立刻接道:“武考的确也是个问题,但话说回来,武考考的不就是真本事吗?" 有人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同:"没错,武考,就是要看真本事。" 然而,也有人对此表示了疑虑,他的语气严肃而认真:“但别忘了,武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哪能那么容易就达成目标呢?"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另一个声音接过话题,带着几分疑虑:“话说回来,武课确实是她们必须掌握的技能,但关键在于,我们真的有合适的教师来指导她们吗?” 有人面带忧色,补充道:“她们结业考试如果真的要武考的话,她们怎么可能通过呢?毕竟,这些年,那两家书院可从没教过这个。以她们目前的情况看,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突然,大门外响起一声清脆而果断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议论, “那么,她们今年的结业考试武考,便统一考之前的必须掌握的基本招式作为考核内容,毕竟,即便她们未曾踏入文昌书院的大门,但她们都是文昌学堂的学子,基础犹在,难道还做不到吗?” 此言一出,全场瞬间陷入了沉寂,仿佛被这股声音所冻结。众人纷纷好奇地将目光投向大门外,那里站着一个独特的身影。 ------------ 第一百零五章 太师 这是一个身材略显驼背的男人,他的肩膀微微前倾,给人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沧桑感。他的头发半白,银丝与黑发交织在一起,尽管岁月在他的发间留下了痕迹,但他的面容却并未显露出过多的老态。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能够透视人心。 当政事堂的所有人都看到门口的人,有的人一脸疑惑,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回忆这个身影究竟属于谁。而另一些人则眼神一亮,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们站起身来,眼神中充满了敬意。 坐在最前面的左相沈卿辰,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门口的身影。他迅速地站起身来,步履矫健地走到门口,稳稳地扶住了来人,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喜:“太师,您回来了?” 这句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其他人纷纷反应过来说的是谁,那些原本还坐着的,此刻也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目光齐聚在那门口的男人身上。 季凌霄目光柔和地看着门口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得体的微笑。他轻轻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侍从,示意他搬来一张椅子,然后离开自己的位置,迎了上去。 “太师,您回来了!”他的声音中满是尊敬和亲切,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您若提前告知,我好为您准备一番。” 他轻轻从沈卿辰手中扶过太师,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走向那把新搬来的椅子,让他稳稳地坐了下来。 看着太师稳稳坐下,苓宁微微颔首,以示敬意。她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既然邵太师已经到来,那么璇玑阁的事宜,便交由邵太师来处理吧。 她环顾四周,她朝着众人点了点头,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太师身上,与他对视一眼,接着,她向季凌霄微微欠身,以示敬意,然后优雅地转身,步伐从容地离开了。 文昌塔上, 夏墨婉与权苓钰相对而坐,娓娓而谈,分享着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 夏墨婉缓缓开口“文昌书院的几位掌事,表现都颇为出色,让我深感欣慰。值得庆幸的是,中下层的女官数量还是可观的,只不过,有些地方的情况,情况却不容乐观。” 她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目光转向权苓钰,调侃道:“殿下,说不定有些地方的官员已经开始心生惧意了。毕竟,今年的考评,与往年相比,定会有天壤之别。”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权苓钰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她望向楼下,脚步声渐行渐近, 她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投向了外面,嘴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这个京城风平浪静,但是这些年的变化又何其大呢?” 权苓钰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指向北方,低声细语:“京城四周,被两座巍峨的山脉环绕,皇家园林,皇城都在北边的山脉怀抱之中,北边的山脉如巨龙般蜿蜒连绵,一直延伸到城东,山脉的分支深入城内,就化作了城中那独一无二的山峰,便是镇国寺的所在地,” 她停顿了一下,“而那山峰两侧,则是京城最为神秘而重要的两个地方。禁军的军营矗立在那里,可以说,整个山脉都是禁军的地盘,因此,那里无疑是最佳的试炼场所。” 夏墨婉听罢,也慢慢站起身,眼神凝重地望向远方,“一回到京城,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些年,他们筑造房屋的速度简直令人惊叹。” 她停顿了一下,陷入沉思,“想当年开国之初,先人们曾有过一个宏伟的设想,便是将这片京城打造成一个无与伦比的庞大都市。于是,京城的外城墙被筑造得如同巨龙般蜿蜒辽阔,整个京城设有三个城门,东门、南门和西门。 因为北边和东边虽然都有山脉环绕,如同天然的屏障。东边的山脉分支延伸到镇国寺处。造成了京城独特的布局,不过,当我站在此地,目光所及,看到的靠近城东跟城西之地的房屋,似乎应该都是这些年新建?” 权苓钰眉头微皱,带着几分疑惑反问道:“但问题是,京城中真的有这么多人吗?” 夏墨婉的神情显得颇为认真,她缓缓说道:“这些年来,我观察到各地的文昌学堂都在不断地扩建。房屋的问题,我想应该是无需担忧的。 毕竟,京城不仅是学子们深造的地方,也是各行各业精英施展才华的舞台。只是前期的投入的成本能否收回,那或许是个问题,但京城的人口增长却是不争的事实。” “殿下!”正当两人交谈之际,苓宁走了过来,对着站在外面的权苓钰恭敬地鞠了一躬。 权苓钰闻言,侧目询问,“他怎么说?" “那位同意了。”苓宁简洁回答。 夏墨婉看着苓宁,眼中带着几分疑惑,“苓宁大人,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苓宁微微一笑,解释道:“被那位留了下来,听了一些关于璇玑阁的事情。” 权苓钰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着苓宁道:“怎么说?已经出结果了?” 苓宁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们可是吵得不可开交,毕竟,璇玑阁的考试是在二月春闱之后,而结业考试却在下个月,时间紧迫。然而,得知今年的结业考试有明确的复习范围,他们似乎并没有太过慌乱。唯独武考一事,却是议论纷纷,各执己见。” 夏墨婉蹙了蹙眉,然后微微一笑,“她们看来都不知道,璇玑阁的考试还有提前的吗?不过话说回来,文昌书院的孩子们提前考试或许还能应付,但那两个书院的孩子,我却不认为她们有这样的能力。” 苓宁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抹微笑,“无论如何,今天应该就能揭晓答案了。毕竟,太师大人已经归来。” 权苓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哦?他回来了?” 苓宁微笑着说:“其实,她们参不参加提前考试,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吗?重要的是要给她们选择的权利。” 夏墨婉点了点头,回答道:“能否参加璇玑阁的考试,关键在于她们是否愿意投入学习。天资聪慧的孩子,自然有机会在结业考试中以策论脱颖而出,提前迈入璇玑阁的门槛。” 权苓钰轻轻一笑,仿佛春风拂面,带着几分狡黠:“太师已经回来了,这件事就无需再担忧。” 她顿了一顿,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深思:“更重要的是,有太师在,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会收敛几分。” 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眼神随之变得坚定:“毕竟,太师的话,那位总是听得进的。” ------------ 第一百零六章 吝啬 太师的身影刚出现在政事堂,他的到来便在皇城内掀起了轩然大波。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传遍整个京城,一时间,朝野上下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数日后,工部告示牌前突然人头攒动,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原来,是玉衡军的人将一则问题贴在了醒目的告示上。清晨时分,官员们纷纷来到官署,第一眼便被这则问题所吸引,纷纷凑上前来围观。低声议论, 一人满脸困惑,喃喃自语:“这是?” 另一人也皱起了眉头,露出同样的疑惑:“这是?” 突然,有人试探性地猜测:“难道这就是殿下所提的问题?” 此言一出,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有人难以置信地惊呼:“不会吧!尚书大人也才刚刚向我们透露这个消息,今日殿下的疑问就已公然张贴。但为什么会选在我们工部呢?” 另一人眉头紧锁,陷入沉思,随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稳:“这几天殿下一直在文昌塔上,从那里俯瞰整个京城,我们工部的建设无疑是最显眼的。想必这便是原因所在。”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而,也有人眉头紧皱,显然有些不满“话说回来,城西的修建不是已经停滞了吗?还有,我们替其他部门修建的官舍,那些钱至今还没有收回来呢?” 另一位男子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这些年来,咱们工部投入的银两可谓如流水般流去,却连一丝回响都未曾听到,那些预先支出的款项,如今仍是石沉大海,无人知晓其去向。” 有人沉思片刻,接口道:“说起书院司和书局司,虽是新生之衙门,官署内人员众多,执掌私立书院与书局之权,其财源之丰,可想而知。无论如何,他们手头肯定是有钱的。但是我们工部为他们修建官舍的费用,每月回款却吝啬至极。犹如老妪捡豆,一一数之,不过,如今殿下归来,一切或许都将有所改变。” 闻言,另一人眉头微皱,脸上露出几分困惑,不禁开口问道:“那你觉得殿下所提之问题,容易回答吗?” 有人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回应道:“殿下这个问题,说它简单也不尽然,说它困难却也并非如此。” 站在后面的人,目光落在前方的告示上,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这告示上并未明确规定工部所属之人必须作答,那么,我们真的要写吗?” 有人回过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声音低沉而充满自信,“当然要写。但如何落笔,却要看我们各自的智慧和胆识了。” 太女府 连续数日名义上的课业之后,今日终于迎来了难得的休沐时间。权苓钰独自坐在幽静的院落中,目光空洞地望着眼前的池塘的水面, “殿下!”苓惠轻声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语气中充满了恭敬。她的出现,让权苓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苓惠。 “那边询问,您的武学课程是在府中自行修炼,还是与书院的其他学子一同上课?”苓惠见权苓钰没有回应,连忙补充道。 权苓钰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她缓缓开口:“跟她们一起上吧!怎么说我也要给她们做一个表现不是吗?只不过过去了,还是做一下易容吧!” 苓宁端着东西走了过来,权苓钰的目光随之聚焦在她身上。她微微蹙眉,带着几分疑惑询问:“工部那边应该都看到了吧?” 苓宁轻轻点头,将手中的物品放置一旁,语气坚定地说:“是的,他们已经看到了。今天一早,工部的官员们到官署时,那张告示想必已经醒目地呈现在他们眼前。我们也给了他们五天的时间来回答问题。” 苓惠的表情里透露出一丝忧虑,她担忧地插话道:“但如果到时候他们上交的不多呢?” 苓宁轻轻摇了摇头,安慰她道:“放心吧,工部虽掌握着六部中最多的产业,但同时也是受其他部门打压最多的。其他部门总是想方设法地从他们那里掏钱,所以,我估计工部的小金库现在应该也所剩无几了。” 她话音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急忙补充道:“不过,我听闻之前工部那位可是很听话的,但这次却出奇地硬气了许多。” 权苓钰听闻此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悠悠道:“哦?看来这些年工部向户部伸手要钱的日子并不好过。” 苓惠轻轻点头,附和道:“确实如此,这些年他们在吏部的年度考核中也并不出色。” 苓宁陷入了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缓缓道:“吏部?那个卫宇辰不正是那位一手提拔的吗?虽然他确实有资格,毕竟是他直接从御史台调到吏部的亲信。” 权苓钰微微皱起眉头,露出疑惑的神情:“这么说来,他把御史台的作风也带过去?” 苓宁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声音低沉而感慨:“但是我看这些年的一些职位的任免,他似乎还是不够大胆啊。” 然而,苓惠却有着不同的看法:“但不管怎样,作为吏部尚书,他无功也无过,他出身御史台,深知个中厉害。若下面的官员胆敢在某些事情上弄虚作假,那绝非易事。” 苓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反驳道:“或许吧,但有些人即便有问题,他也未必敢动。” 苓惠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她略作停顿,转而看向权苓钰,温声询问:“殿下,您意下如何?” 权苓钰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沉:“吏部的事情,夜千兰不是更清楚吗?毕竟这些年来,她一直坐镇京城。只是,我有些好奇,为何他们那些人这段时间如此安静,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 苓宁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是啊,我也有些奇怪,他们这段时间似乎太过安静了。不会因为太师大人回来了?” ------------ 第一百零七章 旧物 苓惠听后,嘴角轻扬,露出了一丝微笑。她轻轻地拿起一杯茶水,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听说,近日太师天天跟那位在一起,怎么说太师也算得上是那位的恩师呢!” 权苓钰的眼前,静静摆放着苓宁呈上的小盒子。她缓缓打开,里面露出四枚晶莹剔透的玉印。她目光流转,细细打量后,轻轻合上盒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们那些人,或许对太师回京的真正目的还一无所知吧。” 苓宁闻言,心中一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眉头微皱,话语中带着一丝迟疑:““太师回京了,内府那边的压力或许会减轻不少。” 然而,她很快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也不一定吧。” 苓惠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过了片刻,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轻声说道:“听说,右相和左相一直不太和睦,太师这回回来了,他们应该也会收敛一些,给太师几分薄面吧。” 权苓钰转过身,伸出手拿起旁边放着鱼饵的碗,随着她的动作,鱼饵如雪花般洒落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她边抛洒着鱼饵,边轻声说道:一边说道:“这些天,那两个王府的账应该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吧。” 苓宁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回答道:“这个还真说不准,内府已经闭门谢客好多天了,我们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权苓钰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她放下手中的瓷碗,淡淡道:“将玉印收起,两者务必分明,切莫混淆。” 她话音一顿,目光转向窗外那片湛蓝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今日难得闲暇,便让他来见我吧。” 苓宁和苓惠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殿下,您真的决定要见那个人吗?” 权苓钰轻轻地笑了笑,语气平和地说:“这么多日子,他低调地在梨园与琴坊,也是时候让他和秋颖一起来见我了。” 苓宁与苓惠两人目光交汇,默契无声。苓惠点了点头,恭敬地回应道:“遵命,殿下!”言罢,她转身,步履轻盈地离去。 就在这时,青莲怀抱一把古琴,款步而来。她将琴轻放在亭中的石桌上,轻声说道:“殿下,琴已为您送到。” 权苓钰站起身,目光落在桌面上的那柄琴上。她轻轻抚摸着琴身上的纹饰,沉声道:“这琴,我记得是当年珑儿出生那年,从天琴山庄购的唯一一柄他亲手制作的琴,我从未想过会有重逢的一天,更未曾料到,重逢的场景竟会如此。” 苓宁也凝视着面前的琴,淡淡地说:“他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我们还是都看在眼里的,他能查到灵玥侯大人,想必也是费了不小的功夫。” 权苓钰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现在的我,恐怕就算站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我来了。” 她再次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与决然:“所以,让他觉得我死了,才是最好的选择。” 聚华楼的雅室内, 华秋颖烦躁地坐在那儿,手中的酒杯被重重地搁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脸上写满了不耐,抱怨道:“那几个人怎么还赖在京城不走,真是烦人!” 建宁侯宁辰逸,坐在她的对面,嘴角微翘,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表妹,我看你已经闷坐半天,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还以为有什么烦心事?而且他们也不是特地为了你才来的,只是,有一点我挺好奇的,这么大的事情,灵山派的人怎么没来凑热闹?” 华秋颖斜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是我让他们别来的。人多反而添乱,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 宁辰逸轻摇头,似笑非笑地说:“表妹,你这是怕被你家师兄责怪?” 华秋颖双眼一瞪,咬牙切齿地回应:“你知道就别说出来!” 宁辰逸悠闲地品了一口茶,轻描淡写地说:“想让他们走还不简单,让宁景和去说一声不就行了?” 华秋颖闻言,急忙灌下一杯酒,眉宇间满是烦躁:“但若宁景和出面,他们定会以为是我授意于他,这真是让人头疼。” 宁辰逸摇头失笑,他注视着华秋颖,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我看你是觉得这段时间以来,到处都在议论你年少轻狂的风流韵事,他们议论纷纷,却似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你自己也从未在意过这些,怎么这次却如此介怀?” 华秋颖叹了口气,神色间透露出几分无奈:“哎,再过不久,又要重操旧业,去给那些书院的孩子们上课了。这些年过去,我可就只教过殿下那个孩子。” 宁辰逸立刻领悟了她的担忧,他微笑着安慰道:“哦,我明白你的担忧,是怕那些孩子好奇心旺盛,问出些让你头疼的问题吧?” 华秋颖烦躁地皱起眉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你也知道,我跟她们那些人的母亲,也就是京城里那群所谓的贵妇们,她们总是对我的私生活评头论足,如果我教她们的孩子,还不知道她们会说些什么呢!到时候,孩子们稍有变化,她们就会一口咬定是我带坏了她们,这种麻烦,真是让人头疼。” 宁辰逸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她们之所以敢对你的私生活指指点点,无非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这些年来,你一直避免与她们接触,所以在京城逗留的时间也总是不长。” 他微微一顿,继续说道:“不过,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她们接下来的课程与结业考试息息相关。即便那些人对你有诸多不满,也不太可能在关乎孩子前程的事情上使绊子。然而,这个年纪的孩子们,还是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 华秋颖听后,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你说得对,这年纪的少女们,对江湖人事都是充满了浓厚的兴趣跟向往,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 第一百零八章 趣闻 房间外,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如同夜半的钟声,打破了室内原有的宁静。华秋颖与宁辰逸两人正在交谈,听到声响,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转向了不远处的房门。 华秋颖微微蹙眉,随即恢复平静,她轻轻地启唇,声音中透着一丝清冷,“请进。” 话音落下,她略带疑惑地望向宁辰逸。宁辰逸见状,轻轻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房门被缓缓推开,一阵轻柔的风随之而入。一位身着青色渐变衣裙的少女走了进来, 她轻轻关上门扉,转身面向房中坐着的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清脆而恭敬:“灵玥侯大人,殿下有请!” 华秋颖看着眼前的青衣少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她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探寻之意,问道:“你们青字辈的人,现在都进了太女府了?” 青衣少女轻轻颔首,声音清脆而坚定:“是的”她的回答肯定了华秋颖的猜测。 华秋颖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思索之色,迟疑地继续说道:“也对,这些年你们在各地历练学习,想必都学有所成。殿下今日唤我前去,今日殿下召见我,莫非是……” 青衣少女轻轻颔首,确认了她的猜测:“正是如此,但是人需要灵玥侯大人您来引荐给殿下。” 华秋颖眨了眨眼睛,仿佛明白了什么,她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好,我明白了,辛苦你了。” 少女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离去,离开了房间,并顺便关上了房门, 看着人离去的背影,华秋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殿下,怎么那么快就让青字辈的人都上了!” 宁辰逸的目光紧紧锁在那扇房门之上,他缓缓转过头来,视线落在华秋颖的身上,声音带着几分深沉与感慨。 “毕竟是璇玑宫青字辈出来的人,她们始终是殿下的得力助手,是殿下身边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宁辰逸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这些孩子,她们大多身世飘零,有无依无靠的孤儿,有的甚至还是江湖上的孤儿。她们的年纪,与殿下相仿,甚至有的还要比殿下年长几岁。她们与殿下一同生活,一同成长,选择了适合自己的道路,殿下身边的那两位,不正是如此吗?” 宁辰逸话锋轻轻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沉与机智:“只不过现在陪在殿下身边的,就只有一位,相比即将到来的那一批新人,她们无疑会是殿下最信赖的人。” 华秋颖的目光透过窗户,投向了遥远的天际,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她微微蹙眉,轻声道:“那些贵女们,真的不知道她们是否愿意、是否能够真心实意地伺候殿下。” 宁辰逸闻言,不由得轻笑出声,那笑声中透着一丝狡黠与自信:“这个终究要看她们各自心中的野心有多大了,不是吗?” 他稍作停顿,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下“这,是她们挣脱家族束缚的唯一途径,同时也是那些提前下注,选择走上另一条道路的人,能够保留一丝血脉的唯一希望。而对于青字辈的她们来说,这无疑是多年努力后展现自我、见证成果的重要时刻。” 华秋颖微微沉思,随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现在的那位,其他方面都还算可以,就是那一方面确实让人难以满意。” 宁辰逸自然明白她所指何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些年,他们确实给予了他不少的帮助。然而,这世间的因果循环,又岂是那般简单?又岂止是些许的恩惠?只不过,这些年他们想要的太多,人心不足蛇吞象,又怎能不被他人所设计呢?” 华秋颖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起来,还是那个人稍微好一点,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寻找殿下,这份执着和忠诚实属难得。只是,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敢设计我。”一想到之前被人算计,她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宁辰逸望着她,眼中满是温柔与理解,他轻声说道:“好了,你现在也是时候该出发了!” 聚华楼的大堂内,人声鼎沸,热闹异常。百姓们纷纷落座,谈笑风生,彼此间分享着因这次江湖盛会而得知的种种江湖趣闻。 突然,有人指着桌上的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他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听说过吗?这个门派的掌门夫人,居然和另一门派的大弟子,曾是一对青梅竹马。”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好奇。有人好奇的问,““既是青梅竹马,那他们又缘何没有走到一起?” 那人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还不这个门派的掌门横空出世,瞬间夺走了那位夫人的芳心。两人之间的缘分,也就此断送。” 他抬手一指,指向了另一个人名,继续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门派的那位长老,曾经有过一位未婚妻,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分道扬镳了。而且,说起来还跟楼上那位有关系呢?” 旁边的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跟楼上那位大人物有关系?这事情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闻言,急忙连连点头,脸上的表情透露出淡淡的惋惜之意。他轻声说道:“江湖中人都为他感到惋惜,谁能想到,他居然会落得如此情场失意的下场,连未婚妻都丢了,不过,江湖上有些聪明人猜测,这或许是未婚妻与楼上那位联手设下的局,目的就是为了摆脱婚约。”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婚约解除之后,那位前未婚妻跟楼上那位非常亲密,引起了众多江湖人的猜疑。” 有人惊讶道,“竟有此事?不过,说起来,这段时日,楼上那位的风云事迹,简直如同野火燎原,传得沸沸扬扬,让人惊叹不已。真没想到,侯爷在江湖中竟然那么厉害”。 “当然厉害,然后那些跟侯爷有过一段感情的男人,现在也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人了,所以侯爷就更受欢迎了,她的魅力无人能挡。”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几人怎么还在京城逗留,迟迟未归呢?” “毕竟,这可是难得的聚会,听闻这几日他们在京城的某个角落,相互切磋武艺,可惜我等无缘一睹其风采。” “而且因为他们跟侯爷的关系,也不好催他们赶快走呢!” “不过,我细细想来,这应当不会妨碍侯爷日后对那些学生的教导吧?毕竟,我记得京城的那些贵妇们,对侯爷总是带着几分偏见与不满。” 而在酒楼的偏隅之处,有人神神秘秘地对同桌的伙伴耳语,“你们听说了吗?传闻中有位大人物已经悄然回京了。” ------------ 第一百零九章 出血 夜幕低垂,原本稳坐主位的身影此刻却恭敬地立于一旁。他的目光紧盯着面前那位身着华贵衣裳的男子,神情中充满了敬畏。 男子悠然地品着茶,目光透过窗棂,投向那渐渐笼罩大地的夜幕。他的举动从容不迫,仿佛这世间的纷扰都与他无关。 那人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忐忑:“大人,属下不知接下来是否需要?" 男子轻轻吹去茶杯上的热气,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太师都已经回来了,这段时日我们得安分守己。在朝中,太师的话语权无人能及,我们暂且避其锋芒。” 那名下属显得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说道:“但是,关于之前的……” 男子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光芒:"外地调些银两入京,切记要分批进行,不可引起他人注意。就算要破产,也不能是现在。对了,你与那边来的人聊得如何?” 属下闻言,立刻恭敬地回答道:“回大人,我与他们聊得还算融洽。对于这次的死亡人数,他们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 男子微微颦眉,似乎在心中默默权衡着什么,片刻后,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缓缓说道:“或许,他们也在内心深处期盼着这样的结果吧。毕竟,若是有幸存者存在,事情恐怕会变得棘手许多。” 他略一停顿,目光中透露出几分锐利与深沉的光芒:“然而,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清风剑法并未落入他们手中。” 下属默默点头,附和道:“确实如此,他们的人无一通过考验。不过,他们此次来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与我们见面。” 男人轻轻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悠然道:“他在江湖上的地位举足轻重,但近些年似乎变得有些偏激,行事也愈发张扬。”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即又继续说道:“说起来,那几位似乎还留在京城未曾离去?” 属下立刻会意,接口道:“他们毕竟曾是灵玥侯的旧日情缘,武录司对待他们自然也与旁人不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只不过,如今最希望他们尽快离去的,恐怕便是灵玥侯本人了吧?” 男子心中忽地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微皱眉头,询问道:“璇玑阁那边的事情,应当没什么纰漏吧?” 属下闻言,面露难色,迟疑道:“都已按您的吩咐与他们交涉过了,想来应当无虞。只是……” 男子闻言,心中一紧,急声追问道:“只是什么?” 属下恭敬地垂首,小心翼翼地答道:“他们提及,以往两家书院各有其独特的结业考试,且教学内容都是适合女院。因为过去未曾参与书院的结业考试,他们也因此也少交了一大笔费用。” 男子闻言,眉头微挑,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哦?这么说来,他们这次是要为参加结业考试而补交一笔费用了?” 下属点头,继续恭敬地解释:“正是如此,为了让大人们忙碌起来,都希望书院请那些大人亲自前来授课,故此还需额外缴纳一笔费用。” 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淡淡地说道:“她们这样想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这些年那两家书院赚得盆满钵满,我们眼馋已久。如今不过是让她们稍微出点血,对于那两家书院而言,无异于九牛一毛,根本算不得什么。” 属下迟疑道“大人好像?” 男人微微侧过头,目光深邃而平静。他淡然说道:“那两家书院,背后有好几家支持的,每年进账颇丰,却仅向我这里上缴微薄之利。大部分的利润,都悄无声息地流入了那几个女人娘家的口袋。然而,即便如此,也仍在我的掌控之中。他们究竟赚了多少,我心里自然有数。”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话语。接着,他继续说道:“至于那笔钱,他们肯定会出,但也有可能会转嫁到其他人身上。” 下属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急忙说道:“大人,您的意思是,他们可能会让家长们来承担这笔费用?” 男人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这次可是大出血了,他们若是什么都不出,那也太说不过去了。跟那些有在那两家书院读书的人通通气,让他们在朝上的时候提前把这条路给堵死。” 下属点头应允,“遵命,大人。不过,她们这些天一直在城里四处走动,我们的行动确实有所不便”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沉声道:“无需担心,待课业安排妥当,她们自然会离开城中。说不定,连那位太女也会随之出城。” 他顿了一顿,眉头微皱,似是在思索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团,“你说,这世上真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吗?” 下属闻言,也是面露疑惑之色,沉吟道:“大人,您还在怀疑她吗?” 男人摇了摇头,仿佛想要驱散心中的困惑,重复道:“怎么可能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虽然这次的风波被她巧妙地用露面化解了,按常理来说,她既然中了那招,理应如同那位女帝一样!” 属下闻言,立即回过神来,他灵机一动,试探性地说道:“大人,会不会……那其实是她的替身呢?” 他随即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说不定这次中招,她的反应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般迅速。或许,那位此刻已是外强中干,形如强弩之末。大人,您可别忘了,那只狐狸可是一直跟在太女身边!” 听到这话,男人眼睛一闪过一个精光,仿佛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你不说我还忘记了,要不是在其他方面根本影响不了她们,也不会想着倒推功法,来影响她们的功法,那只狐狸,说不定能保住她的性命,但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属下闻言,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现在也只能看那位的情况了。不过,照她现在的状况,出门时应该不会再用那张脸了,应该会选择易容。”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大人,我们是否还需要再试探一番?” 男人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沉思:“那些人都已经返回京城,而那边估计也不会再派人过来了。” 下属露出疑惑之色,问道:“大人?” 男人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深沉:“铸剑山庄这次竟然也派人过来了,他们若是察觉到什么,事情就会变得棘手。所以,我们暂时不能轻举妄动。” 属下露出困惑之色,忍不住问道:“只是,铸剑山庄此次怎会涉足此地?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蹊跷?” 男人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说道:“还能有何原因?无非是他们又有新的生意要谈。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他们看出任何破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属下闻言,顿时肃然起敬,恭敬地答道:“遵命,大人。” 男子又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还有,近期京城之中,不少人都趁着江湖的盛会大发横财,赚得盆满钵满。为了挽回一些损失,让京城的钱庄暂时只存不取。” “遵命!” ------------ 第一百一十章 准备 文昌书院一早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众多弟子纷纷踏出房门,准备前往上早课。他们一出门,便见到一群侍女抱着各式各样的物品,在书院内轻盈地穿梭着。 这些侍女似乎都朝着书院东边的方向行进,她们的步履匆匆,却又显得有条不紊。途中遇到前来上课的夫子,夫子们也不禁停下脚步,好奇地驻足观望。他们注意到,这些侍女的衣裙中,腰带统一为黑红色,显得既庄重又神秘。 有些人见状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什么,而有些人则皱着眉头,带着一丝疑惑走进去。 书房内,众人议论之声此起彼伏,许多人站在门口,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外面忙碌的侍女们。 站在门边的人,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他低声问道:“真的是奇怪了,外面那些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旁边一位依靠在门边的人,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解释道:“那些都是璇玑宫的侍女,原本是女帝陛下最为亲近的侍女,如今则成了太女殿下的侍女了。” 听闻此言,身后之人不由得露出惊讶之色,他深吸了一口气,惊叹道:“你提及璇玑宫,我倒是想起来了。如今在太女殿下身边辅佐的两位大人,不正是出璇玑宫。” 倚靠在门边的人闻言,也不由得发出一声悠长的感叹,“璇玑宫,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地方。她们很多人都是处理政务的一把好手,她们从璇玑阁的严苛考验中脱颖而出,经历五关斩六将,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啊,璇玑宫的人,大多数都是孤儿出身,她们有些人从小培养,无论是服侍殿下还是分担政务,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我记得,殿下身边的那位青莲侍女也是其中之一。” 站在门边的另一个人闻言,眉头微皱,似乎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那两家私立书院培养出来的孩子,虽然服侍殿下不成问题,但真正要说到优势,恐怕并不大。” 有人附和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是啊,如今看来,一切似乎都已尘埃落定。不过,这次总院的口气,还真是大得惊人。” 另一人轻轻叹息,接过了话茬:“怎么不大,他们想知道旧例的考试范围,这个如此合理的理由,怎能不让那些大大小小的私立书院心甘情愿地交出银子?更何况,各地的书院多半也会这么做。说起来,那些私立书院书局的钱,可是从来没有流进过总院的手中啊。” 有人沉思片刻,随即反问道:“不过话说回来,那些题目就算给了他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毕竟,那些题目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正确答案,不是吗?” 有人闻言,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你说得对。不过,这次钱掏的最多的还是那两家私立书院?” 又有一人思索片刻,缓缓开口:“他们确实需要补的东西更多一些,但话说回来,毕竟还是请了那些的大人来授课,” 这时,后方有人带着几分疑惑远眺,“不过今天有人来书院收拾院落,莫非殿下这几日就要亲临此地?” 一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猜测,“你说的确有可能。殿下自回京以来,鲜少踏出城外,学业之事自然是重中之重。届时,那些大人们或许会将殿下与众人一同教导。” 又有人犹豫着开口,“只是,殿下如今的情况,真的会在书院长久居住吗?”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过了片刻,有人轻叹一声,缓缓道:“殿下若真的来书院,或许还是会选择易容或是戴上面纱,以避人耳目。”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附和与担忧。有人忧虑地说道:“但是,殿下戴面纱的模样,岂不是更加引人注目?书院中人来人往,若是被人认出,岂不是麻烦?” 众人议论纷纷,气氛显得有些凝重。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钟声,清脆悦耳,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听到钟声,他们纷纷从门口离开,脚步轻盈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京城文昌书院总院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一张张整齐的案桌上,映照着那些忙碌的身影。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沉思、或疾书,忙于处理面前的公文和来自各地的繁杂事务。 突然,有人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似乎在想些什么。她轻轻皱了皱眉,然后转向身旁的同僚,轻声问道:“殿下的人应该已经去书院准备了吧?” 听到她的话,另一位官员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他点了点头,回答道:“应该是的,” 还有一位官员,头也未抬,只是继续埋头于案牍之中,却用略带感慨的语气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啊,朝堂上为了这件事情争论了那么久,谁曾想,到头来还是要倚仗太师大人的一锤定音。” 另一位官员闻言,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轻声道:“太师的地位,岂是寻常人能及?如今的朝堂,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分庭抗礼。” 他微微一顿,仿佛陷入了沉思,然后才缓缓开口,“至于那位,当众人议论纷纷,各执一词,事情尚未有定论之前,他始终保持着沉默。” “他的表情,宛如一块静止的湖面,不曾泛起一丝涟漪,无论朝堂上的局势如何波谲云诡、变幻莫测,他的脸上都未曾显露出任何情绪的波动,让人无法窥见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有人在一旁深深叹息,声音中带着几分敬佩与羡慕,“这个,应该是他多年在御史台掌事,历经风雨所磨炼出来的吧!” 又有人停下手中的笔,眉头微皱,露出疑惑之色,“我记得那天是曲大人前去参加会议的,听说还差点与人起了争执?” 旁边一人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几分敬意:“曲大人乃是我们文昌书院总院的门面,又是宛南侯的堂妹,身份尊贵。即便她言辞犀利了些,看在侯爷的面子上,谁又能真的与她计较呢?” 另一人点了点头,补充道:“正因如此,书院才会派她去向那些私立书院要钱,毕竟,曲大人在这方面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 第一百一十一章 琴声 太女府 琴声悠然的响起,青莲倚窗而立,目光落在那弹琴的男子身上,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她转头望向身侧,只见苓宁与苓惠两人静静地站立,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正专心致志弹奏的男人。 房间内,权苓钰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耳畔传来阵阵悠扬的琴声,双眸紧闭,仿佛陷入了深沉的梦境之中。然而,随着琴声的渐渐深入,她的眼皮微微颤动,终于缓缓睁开。 她的目光追随着琴声的源头,看了一眼,随即缓缓坐起身来,倚靠在柔软的枕头上,静静地聆听着那如泉水般流淌的旋律。 权苓钰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微笑,她低声自语道:“果然不愧是天琴山庄的少庄主,” 然而,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心中涌起一丝疑惑。怎么他一大早就过来了? 她慢慢地起身,披上了一件淡雅的衣裙,快速的洗漱过后,便打开房门,朝着那悠扬的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一走进院子里面,映入眼帘的便是几道身影,他们泾渭分明地伫立着,苓宁她们静静地站在房间门口的一侧,而在另一侧的不远处,有人在那里弹琴,专心致志地弹奏着。 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仿佛是在舞蹈,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优雅而从容。 察觉到有人走近,苓宁迅速回过神来,快步迎了上来,她微微低头,恭敬地对权苓钰说道:“殿下,是不是觉得琴声有些吵闹?我这就去将他赶走。” 权苓钰轻轻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不必了,他既然喜欢弹琴,就让他继续吧。你且去看看她们,可有会乐器的,或可与他合奏一曲,正好我此刻需要静心看一些卷宗。” 苓宁听了,立刻恭敬地点了点头,“遵命,殿下。” 她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向书房,那悠扬的琴声似乎并未能牵动她分毫的心神。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眸亦未曾转向那弹琴之人,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吸引她的目光。 而在那边弹琴的人,自从权苓钰人从另外一边出来,便一直未曾停止手中的弹奏,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 权苓钰踏入书房,身后的苓宁和苓惠急忙将房门关好。她们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苓宁低声说道:“殿下,您怎能让他如此轻易地进入太女府呢?这恐怕不妥。” 苓惠也连忙附和道:“是啊,殿下。而且,这个样子下去,难免会让他察觉到什么端倪。我们得小心为上。”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倒不这么认为。他的到来,或许并非坏事。他既然来了太女府,即便是前往梨园,也阻挡不住京城中那些想要一睹他风采的人,他选择这里,无疑是明智之举,因为他的到来,也为我们挡去了诸多不必要的纷扰。就如我,不也是一样吗?” 苓惠一听,顿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殿下所言极是。他的确是个极好的挡箭牌。有他在,或许她们的目光也不会太过聚焦于此地,我们也能稍微轻松一些。” 权苓钰步至书桌之后,目光落在那些新添置的册子上,一旁的苓宁见状,立刻心领神会,轻声地解释道:“殿下,这些都是太师大人特地派人送过来的,供您查阅。” 权苓钰微微颔首,以示回应,随后悠然地坐下,伸手拿起桌面上的册子开始翻阅。苓宁和苓惠也紧随其后,走到书桌旁,各自挑选了一本册子,认真地阅读起来。 “看来,书院的事情应该已经顺利解决了。”苓惠看着手中的册子,轻声说道,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正在翻阅册子的权苓钰闻言,抬头看向苓惠,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如此说来,那便再好不过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在有考试范围的考试中,她们若是表现不佳,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苓惠闻言,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一股从容和自信。她轻轻摇了摇头,她淡淡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戏谑:“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若想得知题目范围,那些遍布各地的私立书院,怕是得狠狠出上一回血了!” 苓宁闻言,不由得掩唇轻笑,笑声清脆悦耳,“他们又能有何办法呢?毕竟那些旧例的题库,向来只有文昌书院一家有这些题库。” 她微微一顿,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这些年,那些私立书院赚得盆满钵满,如今,终于有了这个正当的机会,文昌书院总院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他们一定会借此机会,狠狠地从那些私立书院手中赚一笔,不是吗?” 想到此处,苓宁又不禁轻笑出声,“否则,谁又能知晓那些私立书院赚得的丰厚银两,究竟都流向了何处呢?” 听着那两人的低声议论,权苓钰缓缓将手中的册子合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那两人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翻阅这些年的卷宗,无论外界如何议论纷纷,他在某些事情上的坚持,始终如一,如同磐石般坚定不移。”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忧虑:“当然,还有在那些曾经向他伸出援手的人,他更是怀着一股近乎盲目的信任,如若不然,那些他亲手赐予的伯爵之位,那些他安排的职位,又是从何而来呢?” 权苓钰静静地凝视着面前的那本册子,眼神深邃如湖,她轻声道:“如今,太师归来,这无疑是一件好事。至少,在许多方面,他会选择倾听太师的意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苓宁与苓惠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门口,权苓钰也缓缓地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进来!” 青莲推门而入。她走到权苓钰面前,低头行礼道:“殿下,文昌书院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一切准备就绪。” 权苓钰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她缓缓站起,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既然这样,那就明天就去文昌书院吧,这京城,就留给那些人发挥吧!”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踪影 一连数日,太女府都格外安静,静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过往的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心中满是疑惑。这太女府,前几日都有琴声传出来,今日怎的如此安静? 在左相的官署内,光线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桌面上。左相沈卿辰目光如炬,正仔细审视着面前摆放着的一沓纸张。他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他抬起头,朝着面前站立着的人点了点头,声音沉稳而有力:“他们所说的,都没有问题。” 那人闻言,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将这些东西带去给殿下了。” 左相沈卿辰见状,眉头微挑,疑惑地问道:“殿下最近不在府中吗?” 那人闻言,轻轻颔首,回应道,“殿下这段时间,都在文昌书院内,我记得那一夜,我们出城之时,京城好像很多人都看见了” 左相沈卿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微微点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后,他轻叹一声,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感慨:“怪不得这几日府外格外寂静,再无的琴声传出来。原来殿下身在书院,难怪有人会觉得奇怪。” 然而,话锋一转,沈卿辰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直视着对方,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过,关于那个人,殿下究竟有何打算?” 那位女子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眼睛缓缓眯起,透出一种深沉的光芒。她缓缓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他毕竟是这些年里,与那个人走得最近的人。而且,我们也是有意识地透露了一些消息给他。或许,从他那里,我们或许能够查出一些之前不知道的事情。” 沈卿辰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深沉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要说起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北辰卫的人,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吧。” 那北辰卫的人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道:“那个神秘组织,我们一直都清楚的知道他们的存在,只是,我们却万万未曾料到,君上她踏入江湖,竟然会如此直接地与他们碰上。” 沈卿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更加深邃的笑意,他淡淡地说道:“想来,知晓这个神秘组织存在的人,应当不止你们北辰卫吧?” 那女子并未直接回应他的问题,只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她缓缓说道:“许多人,大都只能看到事情的表面。但无论如何,武录司的人,不都在尽最大的努力去救人不是吗?” 文昌书院练武场 此刻,课堂之外,练武场上显得异常宁静。偌大的场地空旷无人,偌大的场地只余下马嘶风声和偶尔响起的箭矢破空之声。 权苓钰端坐于马背之上,身姿挺拔,神情专注而坚毅。她轻轻拉动弓弦,箭矢便如流星般疾射而出,带着凌厉之势,精准地穿透空气,直中远处靶心的一点红星。 随后,权苓钰拉动着缰绳,让马儿缓缓停下。她轻盈地从马背上跃下,一旁等候的青莲赶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缰绳,轻声说道,“殿下,您这些天不是去藏书阁,便是来练武场,您何时打算见一下,那些来自文昌书院的人呢?” 权苓钰闻言,微微侧头,目光深邃而悠远。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事情,暂且不必着急。有的是时间去处理。对了,她们在文昌书院的第一节课,定于何时?” 青莲心领神会,知道她所指的是何事,于是连忙回答道:“经过私立书院跟文昌书院总院沟通,一切已经安排妥当。若无意外,那两所私立书院的学生们,明日便会过来,接下来的几周将会跟文昌书院的女生们一起上课,” 权苓钰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她淡淡地说道“如此甚好,这般安排最为妥当,而且我易容的这张面容,也最适合融入这样的环境之中。” “只是,不知那两家书院的少女们,对此事又是如何看待的呢?”权苓钰突然话锋一转,略带好奇地问道。 青莲略一思索,回答道:“听闻起初,有些少女们并不太愿意参加,但得知此事与结业成绩挂钩后,她们的态度立刻有了转变。如今,那两家书院即将结业的少女们,明日都会按时到来,无一例外。” “另外,我还听说,已经有些少女家中,已经暗中请来了高人,为她们指点迷津,开小灶,以求能在结业考试中脱颖而出。” 说到这里,青莲顿了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小姐,这段时间里,还有几家解除了婚约呢。” 权苓钰闻言,心中不禁有些惊讶,她思索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哦?是我们中秋那天遇见的吗?” 青莲沉思片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似乎并非她们,这段时间里,有些人家解除了婚约,有些则是婚约的对象发生了变动。当然,也有新的婚约缔结,不过,确实有几户人家,他们是以一种平和而友好的方式解除了婚约。” 权苓钰闻听此言,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轻声笑道:“哦!看来这场京城的大戏,内中纷争不断,真是一场好戏啊!” 权苓钰略作停顿,继续说道:“他们当中有些人中,还是幕后的那个人亲手扶持的,未必会完全听从京城那位的话,更何况,说不定其中,已经有人暗中改变了立场,不再对旧主忠心耿耿。” 权苓钰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浅笑,她悠然说道:“若非如此,上次京城的那位,将幕后精心培养的人全数派来送死,那边又怎会毫无反应呢?” 青莲闻言,轻轻一笑,回应道:“殿下所言极是。但话说回来,他们之所以能走到如今的高位,终究还是得益于幕后之人的扶持和资助。两边在利益上原本就是一致的,所以在面临选择时,他们自然会倾向于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一方。” 青莲嘴角轻扬,她轻声道:“不论怎样,待到明日之后,就能看见那两家书院的少女们。” 权苓钰唇角微扬,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悠然地抬起手中的弓身,眼神中闪烁着笃定与期待,“既是如此,那便正好借此机会,可以让他们一同观察,那些少女中,究竟谁能脱颖而出,提前进入下一阶段。同时,也能让我更深入地了解,这些书院的少女们究竟怎么样。” 她伸手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轻轻搭在弓弦上,目光如炬,锁定远处的靶心。随着一道清脆的弓弦声响起,箭矢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精准地射中了靶心的红星。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安排 文昌书院的书房内,众多夫子们纷纷忙碌地审视着面前的文书,笔尖在纸上飞舞,留下了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字迹。 “看着现在的样子,明天那两家书院的女学生来是板上钉钉了。”一位夫子感叹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和期待。 另一位夫子点了点头,附和道:“那是自然,太师已经归来,此事自然会有个结果。” “不过,话说回来,看这情况,总院这次似乎大赚了一笔啊。”又有人疑惑地说道,但是目光还是停留在堆积如山的文书,忙碌地处理着繁杂的公务。 有人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这次,其实已非我们想不想赚的问题。我们向那些大人询问上课的意愿,可她们却执意只愿在文昌书院开课。如此一来,我们除了满足她们的需求,又能有何选择呢?” 他稍顿片刻,声音中似乎透露出一丝微妙,“她们那边原本肯定是有所顾虑的,担心到时候那几位大人在各个书院讲课的内容会有所不同,特别是在文昌书院和另外两家书院之间。但现在好了,所有人的课程都统一在文昌书院上,她们应该也能安心了吧。” 旁边有人轻轻一笑,带着几分调侃的味道:“说起来,那两家书院肯花那么大手笔,想必总院的那些大人们也是喜闻乐见的,毕竟谁不喜欢财呢?” 又有人接过话茬,感慨道:“是啊,这般安排,既解了她们的顾虑,又让总院在其中得到了好处,当真是一举两得。” “对了,不知殿下是否已经莅临书院?”突然,有人提出了这样一个疑问。 有人轻轻颔首,回应道:“应当是来了,但殿下这些日子似乎并未踏出那院子一步。” 又有人若有所思地抬起头,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几日城里可真是热闹非凡。” 另一人轻轻放下手中的文书,眼神中带着几分思索,缓缓说道:“殿下前几日在工部抛出的那些问题,看来确实触动了他们。我注意到,工部众人皆以极其认真的态度在回应。” 听到这话,旁边的人也不禁点了点头,接口道,“话说回来,这些年工部行事确实有些急功近利之嫌。” “这也是无奈之举。”有人叹息道,“工部的资金被紧紧套住,前期投入的巨大成本,尤其是城东和城西城郊的那些房子,可是还没有任何人居住呢?” 随着话语的落下,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有人终于打破了这沉重的沉默,疑惑地问道:“不过,话说回来,院长他究竟打算将这些孩子们安排在哪里呢?” 旁边的人微微点头,仿佛是在回应他的疑问:“自然是女舍那边,那两个一直闲置的院子。这些年来,书院招收女弟子并不顺利,空置的房间多得是。不过,我看那边已经有人开始忙碌起来了,想必是另外两家书院派人来打扫了吧。” “只是,那两个院子,真的能容纳下这么多孩子吗?”又有人忍不住提出疑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旁边一人轻轻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肯定是够的,只是,打扫起来恐怕会有些麻烦。毕竟,那两个院子都相当宽敞,实际上,即便是她们两家的人全部住进一个院子,也完全绰绰有余。而且,那个院子恰好就在我们书院女弟子居住的院落之旁,这样一来,她们之间的往来交流也方便了许多。” 听闻此言,有人不禁露出惊喜之色:“这样说来,那两家书院的学生,明天应该就会搬过来了吧?紧接着,后日便是她们的首场考试?” 然而,也有人眉头微蹙,脸上流露出几分忧虑,“但是我怎么感觉有点担心呢?关于她们的第一场考试……” 这时,另一人转过头来,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她,缓缓道:“我明白你的担忧。毕竟,那两家书院的贵女们,其中有些人的婚约对象就在我们书院。至于她们这些日子对书本的理解程度,实难预料。若届时她们心思游离,不知会否生出其他事端。” 有人闻言,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如此看来,我们确需多费些心思。不能让这些贵女们的心思,都飘到了别处去。” 另一人接口说道:“放心吧,那些少年们自会专注于他们的学业,无需我们太过担忧。倒是那些少女们,恐怕需要我们多费些心思去引导。” “此事倒也无妨。”又一人接口道,“到时候只需加强一下管理,严格一些规矩,便可无虞。更何况,那几位的课,可不是那么容易上的。她们的学识和威严,足以让那些贵女们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懈怠。” 有人点头附和道:“你说的也是,那几位大人,个个都是行事雷厉风行的主儿,办事都是速战速决,从不拖泥带水。” “可若是说到教人这档子事,或许殿下尚能展现几分耐心,但换了旁人,那耐心可就得大打折扣了。因此,我们须得提前向那些孩子们提醒一二,免得日后在那几位大人的严厉教诲下,泪流满面,那时我们还得费心去安抚她们。” 有人闻言,恍然大悟,不禁捂着额头,苦笑连连:“怎的忘了那几位大人的脾气。他们骂起自己的属下来,那可真叫一个狠啊。” “我记得这些年他们在地方任职时,就连一些地方官员也未能幸免于他们的责骂。唉,这些孩子们,日后可得小心了,但愿她们能对我们这些孩子们,稍稍留些情面,别骂得太狠才好。” 有人似乎对院长的安排颇为了解,他立刻接口道:“说实话,院长肯定在她们刚来的那场宴会上提到了这件事。但眼下的情形嘛,等她们真正开始上课,那几位大人会不会骂她们,这可就难说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段时间里,她们应该也或多或少地学到了一些东西。” 他停顿了一下,“至于即将来临的考试,其实难度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大。这只是那几位大人对她们的一个初步试探,想要了解她们的真实水平,也好判断她们能否跟上那几位大人讲的课,” 忽然,有人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打趣道:“不过话说回来,那两所书院的人应该并不清楚,那几位大人的脾气,到时候被连累了可不好?” 旁边的人也点头附和:“的确都要说一下,不过说不定上课的时候殿下也会过来也说不定呢?”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惋惜 “今年的考试,看样子不简单!” 在另一间屋内,一名男子坐在椅上,手指轻轻把玩着扳指,目光如炬,扫过面前端坐的几位。 “今年的这场考试,盯着的人可非常多。”听到男子的话,旁边一位女子缓缓睁开了双眼,她原本闭目养神,此刻正慢慢喝着茶水。 “我听说,明日那两家书院也会派人过来,专门负责监管那些贵女们。院长,您已经同意了吗?”女子望向坐在首位的那个人、那人手中正在神情专注翻阅着书本, 首位上的人并没有立即回应,他静静地翻阅着手中的册子,他的神情专注而认真。 坐在另一侧的人不经意间瞥见了院长手中的册子,目光在册子上短暂停留,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之色。“院长,您这是在查看那两所私立书院的学生名册吗?” 首位之人终于抬起头,目光从册子上移开,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册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惋惜之情, “现在看来,最可惜的就是那些孩子。”他轻叹一声,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惜。 品茶的女子闻言,微微一怔,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一旁的谭兴修院长。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开口问道:“谭院长,你这话是何意?那从两个书院出来的贵女,毕竟还是有机会,说到可惜,我倒是觉得那几位伯爷家的长子们,才是真正的令人惋惜。”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一人便接过话茬,附和道:“卞副院长说得极是。那些贵女们,即便已经嫁人了,还是有机会的,但是那几位伯爷家的长子们,却是处境堪忧。” 卞颖初闻言,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们确实是可惜了,因为曾经对那位有过恩情,他们的父亲得以提升地位,跻身伯府公子的行列,他们也因此从地方文昌书院转入京城的文昌书院,” “然而,尽管他们努力追赶,却跟不上我们书院的学习的进度,结业考试未能如愿合格,原本尚可静待明年再试,奈何被家族所迫,匆匆嫁娶,尽管他们还有机会考试,但他们嫁过去的女方家,恐怕不会同意。” 坐在她身旁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轻笑道:“哪里仅仅是那几位伯爷而已,只是他们几个比较显眼罢了。说到和离再娶,其中的利益与好处,可都落在了后来进门的那些夫人手中。” 他微微一顿,继续道:“而那些原配的孩子们,除了年幼的,便是仍在文昌书院攻读、未曾毕业的了。不论男女,大的都已纷纷嫁出去了。但你们看看那些后来入门的夫人,以及他们给原配的那些孩子,和自己的孩子挑选婚嫁对象,你们说对吧?” 卞颖初听到这话,不禁笑出声来,她侧目看向身旁那位孟监院,调侃道:“孟监院,看来你对这些也是了如指掌啊。” 孟望慕摆了摆手,谦虚地笑道:“哪里哪里,大家都不趁多让。” 谭兴修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过头,望向坐在身旁的人,眼神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他轻声问道,“君明先生这几日京城之中,可有什么我等未曾知晓的动静?” 华君明闻言,眉头微皱,似乎在努力回想。片刻后,他开口道:“最近我家国公一直深居简出,倒是没听到什么风声。不过,我隐约记得,内府长史余诗雨大人似乎近日离开了内府,出了门。” 谭兴修眉头紧锁,追问道:“你是说,内府长史余诗雨出门了?” 华君明点了点头,确认道:“是的,我确实听到了这个消息。” 孟望慕心中一动,急忙追问:“那她出门后,先去的是哪里?” 华君明沉思片刻,回答道:“据我所知,她似乎是进宫去找陛下了。” 卞颖初的眉头也紧紧皱起,脸上写满了疑惑:“不过,这确实有些奇怪。就算是查两个王府跟外府的账目,也不应该耗费如此之久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她究竟都查到了什么?” 孟望慕思索着,忽然眼前一亮,但又迅速黯淡下去。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账目对不上,可是,即便是账目对不上,也不至于拖这么久吧?” 华君明在一旁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而稳重,“我记得这段时间,内府的人外出查账似乎并不顺利。” 谭兴修闻言,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你是说查两位王爷的产业不顺利吗?” 华君明摇了摇头,眉头紧锁,却又不愿轻易透露太多,回答的语焉不详,“具体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只是隐约听说了一些风声。”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的言辞,然后才缓缓地继续说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次户部应该是得到了一大笔钱。只不过,这钱嘛,可没那么容易到手。” 卞颖初听了这话,微微沉思了一会儿,想了想说道,“不管怎么说,之前固堤的第一笔钱已经顺利拨出去了,看这个情况,第二笔钱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孟望慕点了点头,补充道:“毕竟钱这种事要先安排,马上各地就要迎来秋收了,各地就都要抓紧时间。” 谭兴修也表示赞同,他补充道:“资金一旦到位,各地便可更有条不紊地规划后续事务,确保一切井然有序。” 他稍稍顿了一顿,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轻轻叹息:“一转眼,又要到了秋收的时节。” 孟望慕听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欣慰。他接过话茬,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豪:“是啊,书院周围的田地,还有那山间的药材与农作物,都即将迎来丰收的季节。我们书院自给自足,到了冬天还能储备颇丰。只是听说,京城其他的私立书院,他们的种植种类和产量,却远不及我们丰富。”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继续说道:“再者,农学院在文昌书院的试验田也即将揭晓成果。若是一切顺利,恐怕这些种子很快便会送往各地的农学院,” “届时,我们便可静待地方的成果,若是一切符合预期,那么大规模推广便是指日可待之事。然而,目前最为紧迫的,仍是她们的学习问题。” 卞颖初轻轻摇了摇头,面露忧色,“我觉得她们在文化课方面或许还能勉强应付,但武课方面却是个大问题。” 华君明听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缓缓道:“太师在政事堂上对武考的安排,固然是学堂里学过的知识,其余部分倒也好说,毕竟自小修炼,早已熟能生巧。然而,唯独骑射这一项,这些年她们鲜少触及,实在让人有些头疼。” 谭兴修却对此持不同看法,他微微皱眉道:“这些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怪异 晚霞在天际悄然铺展,万里无云。 权苓钰悠然地瞥了一眼那绚烂的天际,随后将视线收回,落在院子里那张桌子上摆放的一沓东西上。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些就是工部的人交上来的?” 苓惠站在一旁,目光随着权苓钰的视线落在那堆东西上,轻轻点头,“是的,殿下,这些都是工部的人交上来的回答,而且对比了工部的人数,没有一点遗漏。” 权苓钰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看来,他们想要说的话,还真是不少呢。” 苓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认真的神色,她继续说道:“在呈给殿下之前,左相他们都大致看过了,里面的情况都是属实的,” 她轻轻地笑了笑,“不过,左相他们也说,这些回答中,大多数都似乎在拐弯抹角地告状,只是写得颇为隐晦,应该是在试探殿下看不看的出来,” 苓宁在一旁随手拈起一份答卷,轻轻地展开,目光在字里行间悠然扫过。“不过,依照这些年各地的人口出生记录,以及入学堂求学的孩童数量来看,那些闲置的屋舍理应绰绰有余。” 她微微颔首,若有所思,“毕竟明年二月的春闱之时,那些如今闲置的屋舍,或许便能派上用场,只不过,工部前期的投入颇为庞大,想要迅速收回成本,只怕并非易事。” 苓惠闻言,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工部对自己的部库情况,向来是了如指掌。他们内部划分得相当精细,毕竟工部的产业也是五花八门。但无一例外,都在工部的掌控之下。在保障各项建设顺利推进的同时,毕竟因为工部的特殊性,它可是唯一可以赚取民间钱财的部门。” 她轻哼一声,继续说道:“工部若说没有钱,恐怕大多数人都会心存疑虑。毕竟,他们还有各地工部机构作为后盾,如果真的到了没有钱的地步,说不定各地的工部机构也被拖住了。” 苓宁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殿下,这次那些大人来这边上课,院长那边做主,凡是京城周边郡的文昌书院,有意聆听大人们授课的女学子们,都可前来京城的文昌书院听讲。” 苓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其实,对于文昌书院的孩子们来说,大人们即将讲授的内容,他们早已学习过,本可不必再听。但竟然请了那几位大人亲自授课,自然是为了公平起见,让所有的学子们都有机会。” 听到这话,苓宁不禁失笑,慢悠悠的说:“往年结业考试,都是从开国至今优秀的一千多篇文章中挑选六篇来考。但是今年殿下回京,依照旧例,是从开国元老的二十篇文章中选六篇文章,相较之下,范围已然缩小了许多,不过究竟是那六篇文章,还是需要殿下您亲自选,” 苓惠略一迟疑,接着说道:“想来院长也是出于为殿下周全的考虑,故而,怎么安排,这样一来,殿下届时前去听讲,也就不会那般显眼。” “至于那两家私立书院,我从院长处瞥见了她们此次递交的名单,人数似乎比上次多了不少,仔细看来,多出的那些学子,应当是明年才需结业的女子。” 权苓钰听闻此言,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轻笑道:“哦?这么说来,那些孩子倒是不错,反应也相当敏锐。” 她突然话锋一转,似是在回忆什么,缓缓道:“那份名单里,可有前几日在镇国寺遇见的那几位?” 苓惠闻言,微微颔首,答道:“正是。” 权苓钰点了点头,似是在自言自语:“也该遇见,不过话说回来,她们虽然年纪尚轻,但也不至于刚到京城没有多久,就让她们参加考试了吧?” 苓宁笑了笑,“殿下,毕竟那两家私立书院的教学的内容,除了京城以外,其他地方可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她们进了这两家私立书院里面学习,然后又参加结业考试,成绩肯定是数一数二,” 她稍稍一顿,继续道:“她们进京,选择这两家书院,目的再明显不过,无疑是为了她们日后能结下更好的姻缘。毕竟,从这两家书院出来,又在结业考试中取得优异的成绩,这确实是个极为聪明的选择。” 权苓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开口道:“结亲?我记得青莲说,这段时间有好几家解除婚约的?你们可曾知晓,这其中究竟是何缘故?” 苓宁闻言,眉头微蹙,似乎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她缓缓说道:“关于此事,具体原因尚未查明。不过,我注意到这些婚约更改的情况确实有些古怪。” “虽然有些是正常的解除婚约,但更多的却是将原本与在文昌书院读书的孩子的婚约,换成了家里在私立书院读书的孩子。更奇的是,双方似乎都并无异议。” 权苓钰闻言,心中也不由得涌起一阵疑惑,她轻轻叹了口气,感慨道:“你这么说的确奇怪,她们想得倒是不错,但是哪里有怎么好的事情呢?” 苓宁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嘲讽道:“她们倒是打得好算盘,若说这是早就定下的亲事,如今中途换人,莫不是为了给另一个儿子找个能长久依靠的助力?只是那边居然也肯答应,真是令人费解。” 她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话说回来,这样做的人家,男方那边的家境,似乎要比另一方丰厚得多。” 权苓钰在一旁听着,眉头微蹙,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桌面上那只精致的茶杯,似乎在思索着苓宁话中的深意。 苓惠闻言,也点了点头,附和道:“你提到这一点,我倒是也想起了些事情。那些已在私立书院定下亲事的少女们,其中不乏男方家境远胜女方的情况。或许,正是因为男方家族出手大方,聘礼丰厚,否则,又怎能轻易承担起那私立书院高昂的学费呢?”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担忧 苓惠则是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又能怎么样呢?那些私立书院,就是在书院内部生活管得严些罢了,学习上,却是两级分化严重,也就是生活上比文昌书院优越一些,不然,那几位怎么会将儿子送过去,任由他们在书院里耀武扬威,称王称霸?” 她稍顿片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说起京城的六家私立书院,除了两家专为女子设立的书院外,其余四家,虽然名声在外,却不过徒有其表。” 苓惠忽地想起些什么,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话说回来,这些书院的学费,可都不是小数目。而那些学子们,大多也只是混日子,不求上进,只求个合格便可。毕竟,家中还有丰厚的产业等着他们继承。更何况,一旦拿到结业合格证,京城中还有无数的专院等着他们去深造。” 苓宁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然而,就看那些人,究竟是以何种心态将孩子送到私立书院,毕竟让她们上私立书院,所投入的钱财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的弧度渐渐上扬,她轻声道:“不过话说回来,婚约的另外一方,如今地位一下子上升了那么多,估计还是会有不少的心理变化。” 权苓钰听闻此言,嘴角微扬,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记得,那两家私立书院中,有不少人的未婚夫都是文昌书院的学子,对吧?现在这个情况,估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说不定就会经常的碰面了。” 她顿了一顿,语气中透着一丝戏谑:“只是,不知道她们是真的想参加考试,还是单纯的为了结业考试,又或者,是怀着其他什么心思呢?” 苓宁轻声回应道:“这些年,文昌书院内,都有一些双方有婚约的学子们共同求学的情景,这般事情,对于书院来说,应该都是小事。” 苓惠闻言,微微颔首,附和道:“书院方面,到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这京城之内,想必已经有许多人得知了太师回京的消息。” “那日太师回京,虽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但终究未曾亲眼见到太师本人,人们心中难免还存有些许疑虑。这几日过去,想必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件事。” 城内的聚华楼,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好多人都在楼里面喝茶,谈笑风生。 “你们听说了吗?太师回京了。”一位茶客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嘿,你这消息也太滞后了吧!太师早就回京了,这已经是好几天前的旧闻了。”另一位笑着打趣道。 那人想了想,又疑惑地问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太师已经好多年都不在京城了吧?” 有人稍微回忆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自从女帝陛下登基后,太师就开始在各文昌学院教学,后来女帝陛下遭遇变故,太师便去坐镇江南。” 另一位眉头紧锁,他沉声道:“我依稀记得那位太师,曾是天晖女帝时期的当朝左相,执掌朝政三十年之久,天曜女帝登基后,晋升三公之一的太师,地位尊崇无比。” 有人感叹道:“太师此次归来,或许正是时候。否则,璇玑阁的事情还不知道要吵多久。” 有人附和地点了点头,“早点尘埃落定,倒也是一件好事。毕竟,距离下月的考试,时日已是不多了。” 又有人露出几分疑惑之色,“不过话说回来,这考试之事,又有何可争论的?今年他们结业考试,那考试的范围,我可是心知肚明。”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纷纷侧目看向他。其中一人更是好奇地问道:“哦?你竟知道今年考什么?” 那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笃定:“这考试嘛,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每隔那么些年,总有那么一场考试是有着明确范围的,在座的各位,想必都经历过,我至今仍清晰记得,当年那场考试的详细内容。” 他的话语刚落,便有人恍然大悟,连忙附和道:“哦,哦,你说的是那场考试啊!” 又有人点头附和,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是啊,我也记得。那一年,女帝陛下还是太女的时候,即将迎来她十六岁的书院结业考试。我记得我当年考得也不错。” 旁边有人陷入沉思,缓缓道:“对,说起来,对于今年考试范围的那些文章,时至今日,仍有人孜孜不倦地对其进行剖析批注,只是,不知道现在的这批孩子们,究竟能不能考好?” 另一人似乎有些不解,他挠了挠头,疑惑地问:“不过话说回来,她们那些人究竟在顾虑些什么?” 听到这话,有人不满道,“还能顾虑些什么呢?各种可能的顾虑多了去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次京城各私立书院都得大出血,也真的是痛快。” 另一人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附和道,“那是,以前的结业考试都是文昌书院负责,那些旧例的题库也只有文昌书院才有,私立书院都是看盈利的,既然是看盈利,看支出,文昌书院怎么可能让他们那些书院什么都不出,就白得了题库呢!” 有人不解地皱起了眉头,疑惑地说道:“不过,我看那两家私立书院,照现在的情况看,她们的女学生日后势必都要参与到这考试之中。” 旁边的人闻言,微笑着补充道:“那肯定是的,我看这次,她们两家书院出的钱是最多的。” “可不是嘛!”另一人接过话茬,“谁叫那几位大人说,她们讲课就去文昌书院,那两个书院的想要听课的话,让她们都来文昌书院,听说啊,好像附近文昌书院有意听几位大人讲课的学子们,前几天都出发了,估摸这几天也到了文昌书院了!” “好像这几天文昌书院已经忙着安排收拾院子了,不过话说回来,文昌书院的条件哪里比得上那两家私立书院啊,但愿不会出什么岔子才好!”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谈论 有人说道:“话虽如此,但我记得不是早已公布了她们需预先研读的书目与文章了吗?如果她们读书勤勉,进度迅速,那些文章应当早已翻阅完毕。听说她们抵达文昌书院之后,每日的课业都安排得极为紧凑,除了文课之外,竟还设有武课。” 有人闻言,露出疑惑的神情:“武课?她们多年未曾触碰,会不会都已生疏遗忘?” 另一人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应该不会,她们那时年纪尚小,便已开始习武,即便记忆有所淡忘,但身体的本能或许还在。而且,我依稀记得,她们女子所练的功法,不仅可强身健体,更有美容养颜之妙效。” 听闻此言,先前那人顿时恍然大悟,他点了点头,“哦,如果她们是想要美容养颜的话,那肯定会坚持修炼的。” 又有人若有所思地补充道:“不过话说回来,那几位回京的大人,风采依旧,美丽不减当年!” 有人闻言,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接口道,“确实如此。当年那几位大人也是京城很多人的梦中情人,如果不知道她们的身份的话,很容易被脸所惑,我记得几位大人那个时候刚离京到地方也惹出了一些事情。” 在场的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满脸的求知欲,他们异口同声地追问:“什么?什么?” 那位知情者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然后小声地说道,“有人看上其中一位大人,想要个自己跟那位大人的孩子,结果好像被那位大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惊讶地叫道:“什么?这要求听起来也不算过分啊?” 知情者摇了摇头,叹息道:“话虽如此,可提出这个要求的人,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都是这么来的。孩子生出来后,他就给孩子的母亲一大笔钱,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本来也没什么。可这次他居然敢打那位大人的主意,这不是找死么?” 有人默默地点了点头,附和道:“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大人可都是文武双全的,而能进了璇玑阁的人,也都非常厉害。” 有人赞同道,“如果要服侍殿下的话,光有脑子可不行,武功还是要一等一的好。” 然而,也有人露出忧虑之色,摇头道:“如今看来,她们中的许多人在各方面都还有所欠缺。” 这时,有人陷入沉思,缓缓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最终还是要看她们各自选择的方向。像那些文昌书院出来的孩子们,璇玑阁肯定也是她们的备选。” “毕竟,她们中的大多数人,还是更倾向于走上仕途。毕竟,入仕之后,她们依旧有机会踏入璇玑阁深造。” 有人微微颔首,赞同道:“你说的也是,不过无论是成为女官,还是殿下身边的侍女,都还是需要进璇玑阁,不过是时间早晚之别罢了。” 言及此处,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话语一顿,继续道:“哦,对了,其实她们还有一个选择,那便是成为门下省的女官们,看眼下的情形,她们似乎都将目光放在了璇玑阁之上。” 众人闻言,皆点头附和,其中一人接过话茬,继续道:“门下省的女官们,那个可算是侍女中的翘楚,将来若是殿下登基,她们便是殿下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按照以往的惯例,璇玑宫出身的女官总是占多数。” 众人点了点头,有人深吸一口气,感慨道:“这条路比较难,但是能不能在众人中脱颖而出,终究还是要看她们自己。” 有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一脸看戏的表情,她轻声道:“现在,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她们能否在即将到来的结业考试中脱颖而出,顺利合格。虽然还有留级的退路,但今年有明确的考试范围,若是连这都无法合格,那可就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在另外一桌,有人一边咀嚼着面前的花生,他一边嚼着,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觉得吧,她们当中,有人毕竟已经订亲了,她们夫家那边肯定是希望她们能够顺利通过考试,并且考试合格。”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便有人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赞道:“你说得对啊!” 然而,也有人对此表示不解,露出疑惑的神情,挠了挠头,不解地说道:“不过,说来也奇怪,我本以为这次京城会闹出不少解除婚约的风波,还想着能瞧上一出好戏呢,没想到却风平浪静。” 旁边的人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也不禁露出几分惊奇的神色,道:“哦,你怎么说,好像也是哦!” 那人又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与困惑,他继续说道:“唉!这些日子来,虽然也有解除婚约的,但都是双方心平气和地达成共识,没有出现过什么波折,真的是奇怪了!” 旁边,一人轻轻吹拂着茶杯中升腾的热气,悠悠地说道:“你们想过没有,那些有婚约的大多数家庭,他们的家境究竟如何?” 那人闻言,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正在品茶的那位,眼中满是疑惑:“你这一说,好像也是,不过,确实有些奇怪,有些家庭,明明之前已经定好了婚约,却又更换了婚约的对象,真是令人费解?” 品茶的那人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认真的说道:“确实,有些女方家,出于种种考虑,或许不会主动提出退婚,毕竟,男方家给出的聘礼颇为丰厚,如果女方主动退婚,那些聘礼自然是要悉数归还的。” 他微微一顿,似乎在思考着接下来的措辞,终于,他缓缓开口:“解除婚约,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想必她们父母也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倒不如让她们先安心准备结业考试,其他的,日后再议。” 这时,有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接口道:“我记得没有错的话,拥有璇玑阁玉佩的人不在少数,届时,想必有很多人都想着用玉佩免一场考试。” 闻言,有人轻笑一声,接口道:“能用上那玉佩的,怎么着也得是通过了春闱第一场考试的人。这些人中,哪个不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再说,距离明年的春闱,还有很多很多时间,他们还有的是时间学习。” 然而,也有人心怀忧虑,眉头紧锁道:“不过,那些没有璇玑阁玉佩的人,估计就要老老实实一步步地参加考试。但话说回来,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这番话,恰巧飘入了旁边一位路过者的耳中,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随即匆匆地走了过来。他满怀期待地问道:“请问一下,您是否知晓那璇玑阁的玉佩究竟是何模样?” 坐在原地的两人抬头看向这突然出现的询问者,其中一人微微一笑,答道:“璇玑阁的玉佩。特征鲜明,极易辨认。上面雕刻着一个没有王字旁的‘旋’字,非比寻常,极易辨识。” 那人听后,连忙点头致谢,随后转身离去。留下的两人相视一笑,其中一人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道:“说起来也真是奇怪,那璇玑阁的玉佩模样,不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吗?”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盘算 楼上雅间,有人站在窗边,楼下的讨论尽收眼底。他轻轻地将窗户合上,随后转过身,目光落在身后的正在慢慢喝茶的女子身上, 她穿着青色长裙,衣裙上绣着桃花,桌面上,一本书摊开在面前,她的一只手轻轻翻动着书页,目光专注,另一只手则握着一只精致的茶杯,不时地轻抿一口, 男子手持纸扇,微笑着看向她,轻声说道:“夫人,你说,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不利用利用?” 青衣女子闻言,缓缓抬起头,望向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她放下手中的书本,轻轻抿了口茶,缓缓道:“你还是悠着点吧,我觉得他们未必敢卖!” “不敢卖?”男子闻言,眉头微挑,他轻笑道:“我记得前段时间镇国寺开寺之时,有人高价求购红纸,结果还真有人敢卖,不是吗?” 青衣女子闻言,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璇玑阁的玉佩,与镇国寺的红纸,二者实乃天壤之别。红纸不过是一纸凭证,得者皆可入。” 她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继续道:“但是璇玑阁的玉佩却不一样,每一枚玉佩的下发,皆有详尽的记录,且玉佩之上刻有独特的印记。即便有人企图买卖,也必会留下痕迹,被人所察觉。”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是,他们却并不知道这些呢?” 青衣女子听到他的话,眉头微微一皱,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身看着他,静等着他的下文, 他微微侧头,透过后面窗户,看着楼下的方向,慢慢的说道:“在大多数人的观念里,璇玑阁的玉佩,只对家里的女孩有点用处,而对于男孩,却仿佛毫无用处。然而,他们哪里知道,这玉佩怎会无用?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调侃:“尊敬的崇明侯大人,你想做的事情,谁能拦得住你?您这是打算以玉佩为饵,引鱼儿上钩,还是想要借此试探些什么呢?” 傅容玟拿着手里的纸扇,走了过来,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女子的双手,双眼温柔的看着她,“夫人您觉得呢?” 女子轻轻一笑,抽出被握住的手,白了他一眼,调侃道:“我只知道,若是你没跟她们提前通气,到时候可别怪她们给你来个措手不及哦!” 傅容玟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但是夫人,您不也即将前往璇玑阁吗?此事还需您多多费心。” 女子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嗔怪道:“好呢!你倒是聪明,知道璇玑阁里我最好说话,就想着让我去跟她们说这事!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说罢,她突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变得认真起来,问道:“不过,你真的确定这么做没问题吗?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可都不好收场。” 傅容玟看着她担忧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什么时候不靠谱过呢?这次也一样,我自有分寸。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告知她们,不会有问题的。” 他发出一声轻哼,那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殿下出城,对他们而言,不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么?何况,他们那些私立钱庄,哪个不是心怀鬼胎,一心只想着如何谋取更多的利益。” “这段时间以来,钱庄为吸引人存钱,给出的利息高得离谱,若是再没有其他途径增加利润,恐怕他们也难以维系。” 女子闻言,眉头微皱,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你这是要诱使他们先动起那不该有的心思?” 傅容玟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低声说道:“像刚刚我看到的那个人,动了心思的人肯定不在少数,然而,他们终究是不敢轻易行动的。” “因为他们非常清楚,如果把璇玑阁的玉佩卖了意味着什么,那便意味着断送了家中子弟入仕的前程。” “他之所以询问,不过是想确认自家手中的玉佩是否真出自璇玑阁,毕竟,璇玑阁已多年未曾开启,说不定早已尘封在家里的某个角落。” 他微微一顿,伸手拿起桌上女子刚刚用过的茶杯,轻抿一口,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笑意。“那些无心仕途之人,或许会借此机会生出一些别样的心思。” 女子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道:“那枚玉佩,其象征意义实则远大于实用,毕竟,璇玑阁的玉佩,能做的事情确实有限,也只能为她们免一场考试而已,然而若想要将其变卖,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极为沉重的。” 她从傅容玟手中接过茶杯,她微微倾身,随后,她轻轻拿起茶壶,将清澈的茶水缓缓注入杯中。 “不过,这玉佩虽不能买卖,却可转赠。只是,在转赠的过程中,双方需得签订一份协议,明确彼此的权责,以免日后产生不必要的纷争。如果有人想要动心思的话,只能在这上面?” 话毕,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壶,双眸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望向傅容玟。 傅容玟轻轻摇着扇子,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我在想着,前几日呢,在朝堂之上,太府寺卿不经意间提及的那几位正在开荒的家族。不知他们是否已领悟其中深意,若如此,此时便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女子闻言,眉头微蹙,目光认真的看着他:“的确,玉佩是个好东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关于那个玉佩,如果她们真的打算造假,那技术上并非难事。” 女子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深思:“我记得,国子监的库房里应该还存有不少新制的璇玑阁玉佩。” 傅容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看向女子,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妥了” 女子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叮嘱:“殿下去书院,是为了让他们发挥,你可千万别搞得太过了!” 傅容玟微微一笑,自信地答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提议 离聚华楼不远的,一家钱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人们提着沉甸甸的包裹走进,却又空手而归,神情各异。 而在钱庄的一间屋内,却是异常喧闹。一位客人满面怒容,正对着掌柜大声质问。 “你们这些所谓的私立钱庄,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我还不能取我存的钱了!”客人厉声喝道,声音中透露出强烈的不满和疑惑。 掌柜站在一旁,面带微笑,似乎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他缓缓开口,声音平和而从容:“这位客人!” 那人一听,更是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我上次存钱的时候,利息才给了那么一点点。怎么现在听说存钱的利息突然涨了这么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掌柜在旁,不紧不慢地开口解释:“这位客人,您上次所存的,乃是定期之款,且尚未到期。您觉得之前的利息不甚满意,想要提前取出再行另存,这确实不合规矩。不然,我店亦能为您变通一番,您只需再签一份协议,便可达成心愿。” 那人听闻此言,原本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脸色也好了许多,“早该这么说了!” 随后,他缓缓落座,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啜饮,接着,他拿起一块糕点,细细咀嚼,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望向掌柜,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最近你们各家钱庄似乎有些奇怪,一家利息涨了,紧跟着很多家也跟着涨。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 掌柜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他挠了挠头,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片刻后,他的眼神突然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自信, “是的,近期我们确实有一批到期的抵押物,正准备进行拍卖。” “拍卖?”那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随即又拿起一块盘子上的糕点,细细品尝起来,转眼间,那块糕点已被他吃得干干净净,“那你们这些钱庄最好一起搞个拍卖活动,我可不想到时候还得东奔西跑,累得够呛。”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伙计捧着一个的箱子走了进来。掌柜连忙上前,从箱中取出两张薄薄的纸张,双手呈上,递到那人面前, “客人,请过目,这是您之前签订的协议,若无异议,那么这一份便作废了,您手中的那一份也请一并交还,我们一同作废。” 那人微微颔首,算是应允了,但手中却并未有所动作。就在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两人,他们各自提着一只篮子,里面装着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两人轻手轻脚地将这些物品一一摆放在桌上,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掌柜看着那人沉默的态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关于签协议所需的物件,现已悉数备齐。如此这般,我便先行为您起草新的协议,您再将之前的那一份交还于我,如何?” 言罢,掌柜缓步走上前去,当着那人的面,开始在已经预先印刷好的协议纸张上,逐一填写相关的信息。每一个字都写得端正而有力,填完之后,他又从怀中取出钱庄的印章,郑重其事地盖了上去。 “现在,只需要在外面再盖上一个章,这份新的协议便算是正式生效了。”掌柜微笑着看向那位客人,眼中闪烁着诚恳与期待,“至于之前的那份协议,便一同作废,如何?” 那位客人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终于缓缓地从袖中掏出一只精致的荷包,轻轻打开,小心翼翼地从中抽出一张纸,随后递给了掌柜。 掌柜连忙接过那张纸,他动作麻利地将这张纸与先前的两张纸放在一起,随后迅速盖上了作废的章印。 完成这些后,掌柜抬起头,望向那位客人,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恭敬:“客人,请您跟随这位小厮前往前方,在盖个章,便算是完成了。”说着,他指了指站在旁边的一位小厮,将那些纸张递到了对方的手中。 那位客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着小厮离开了。他们的身影渐行渐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 掌柜目送着那客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这时,从房间的阴影中悄然走出一个人影,他瞥了掌柜一眼,声音低沉地问道:“你为何要向客人透露接下来可能会有拍卖呢?” 掌柜微微侧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那你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呢?虽然时间的差距并不大,但利息的涨幅却如此之大,这自然会引来许多人的不满和抱怨。更何况,最近只接受存钱而不允许取钱,肯定要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们必须承认,这次江湖盛会,终究还是让大多数人赚得盆满钵满。许多人选择将钱财存入我们钱庄,不就是看重了我们给出的利息吗?” “更何况,我们各私立钱庄有时会举行的拍卖活动,也正好成了钱庄这段日子只能存钱不能取钱提供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人轻轻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的没错,这次京城所有的私立钱庄都不约而同地提高了存钱的利息,关于其中缘由,你提到的拍卖之策,倒是颇为合理。那么,如今钱庄中那些到期未赎之物,数量如何?” “粗略估算,约有十余件,但相较于总数,并不算多。” “无妨,若能与其它钱庄的存货合并,想必能凑成一场盛大的拍卖。届时,各钱庄或许都能借此机会,稍稍缓解资金压力。” 那人脑海中灵光一闪,急忙补充道:“我这便回去禀报大人,听听他的意见。倘若大人首肯,我们便可与其他钱庄商议此事。” “你所言极是,此举或许能解我们燃眉之急。张贴告示,明示那些抵押物品的最后赎回期限即将临近。若在此期限之内,无人前来赎回,那么此事便算稳妥,再无后顾之忧。” 那人闻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轻松之色,道:“既如此,你便好好准备,我这就回去禀报大人。” 说罢,他转身走出房间,步履轻快。掌柜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渐远,心中不禁长吁一口气,暗道:“但愿这个提议能够得到大人的认可,让钱庄的资金得以回笼,稍稍缓解眼下的困境。” ------------ 第一百二十章 安顿 文昌书院 清晨的书院内,早已打破了宁静的序幕,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热闹非凡的喧哗。一辆又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接连不断地抵达书院门口, 随着马车的到来,一群群人从车内鱼贯而出,在这群人的前头,两位身穿那两家私立书院服饰的引路者显得格外醒目,她们指引着众人,开始忙碌地往书院里搬运着各种物品。 此时,一位女子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眉头不禁紧皱起来。她看着那些马车,又看着那些忙碌的人群眉头皱得更重,然后转身往书院里面走去, 书房内,数位同僚正端坐在桌前,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各自手中的册子之上,女子走进书房,看着最靠近自己的同僚, 终于,她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轻声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大早除了她们两家书院的马车络绎不绝,还有各家的马车也纷纷而来,难道总院那边没有事先通知她们吗?” 众人闻言,纷纷抬起头,目光从手中的册子上移开,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她。其中一人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如何回答, 他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你说的这事?院长今天还在总院那边,想来应该已经与她们那边达成了共识。” “毕竟那些贵女们,随身携带的物品向来繁多,且她们皆已支付了学费,虽这学费是从她们原先就读的两家私立书院学费中折算而来。无论如何,这段学习的日子,总需要有个妥善的安排。” 女子听后,眉头微蹙,似有些不解:“安排妥当?我看那马车上放的东西还真的多,下来的似乎还都是她们在书院时的侍女。难道说,这次的学习,她们都要带着侍女一同前来?” 那人见状,忙出言安抚道:“您别太担心,总院那边定是早已与她们商议妥当,这些侍女,想来是帮忙搬运物品的,毕竟东西着实不少。至于她们本人,应该还未曾到来吧?” 女子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当然,看这架势,她们怕是要到很晚才能抵达书院。那些来自周边各郡的文昌书院女弟子,早就已经纷纷抵达,唯独她们,拖拖拉拉,东西又带得多,” 她的话语刚刚落下,书房内便陷入了一片沉寂。有人听到她的话,缓缓地抬起头,轻轻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但总院这次毕竟从两家书院那里赚了不少银子,我们也能从中分得一杯羹。既然有了这些好处,在某些方面给她们一些方便,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另一位闻言,双眼顿时瞪得溜圆,他急忙说道,“但是,我们文昌书院的人都不是这样子,怎么能就因为钱,就给她们大开方便之门呢?这怎么可能!两家书院的大小姐们,没有了侍女是就生活不能自理了吗?” 有人却轻轻摇了摇头,缓缓放下手中的册子,叹道:“话虽如此,但这些年她们所接受的培养方式与成长环境,与我们书院的确大相径庭。如今,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是给予她们一个慢慢适应的过程,” 他略作停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接着说:“我听说,为了这次的课程,院长真是煞费苦心。毕竟每日课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因此,院长还特地请了几位嬷嬷,专门负责为即将参加结业考试的学生们,帮她们清洗衣物。这样一来,学生们便能更加专心地应对即将到来的考试,同时也给她们一个良好的环境,” 旁边一直静静聆听的人此时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听起来还算不错。只是,我好奇的是,她们这次的教学地点究竟设在了何处?” 了解内情的人微微一笑,回答道:“因为这次参与的女学生人数众多,所以特地选用了那间最大的讲堂。而且,为了避免与其他学生的课程发生冲突,她们的上课时间都是特意错开的。” 听到这话,有人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说道:“看这个样子,那几位大人的课程似乎并不简单啊!我看两家私立书院不是也派人过来,管理照顾她们自家的学生,看样子,也是打算将那些大人的授课内容,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 有人赞同地点了点头,补充道:“那是当然,毕竟,都已经提前公布了她们需要研读的书籍和文章,想必这些天里,她们都已经埋头苦读,将那些篇章尽数翻阅过了。只是,那些书籍与文章,并非易于消化的读物。” 另一人则面露忧色,叹息道:“有些难关终究是要去面对的,不得不说,我朝的文坛大家所著的书籍,皆为精品,极具价值。而她们今年所要研读的文章,皆为开国元老之佳作,” 他微微摇头,继续道:“无论这些孩子们将来会走上何种道路,我都希望她们能够深入领会这几本书中的精髓。毕竟,明日便是她们的首场考试,也是那些大人们初步了解她们的契机。” 旁边的人闻言,也点了点头,附和道:“怎么说毕竟都是那些开国元老的著作,虽然读起来可能有些吃力,但日后入仕,其中的智慧或许会逐渐显现。毕竟这次结业考试的范围主要就集中在这些著作之中,若是在这样的考试中还不及格,那可真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有人点了点头,目光深邃,“这些书籍,不仅承载着先贤的智慧,更是此次考试的重要范围。实际上,最为重要的还是那些文章,书籍只是为她们理解文章提供了一条更加便捷的路径。至于能否真正领悟其中的深意,那就得看她们各自的造化了。” 有人沉思道,“话说回来,分数权重最大的还是那场策论考试,这场考试,考验的是他们每个人对于文章内容的理解。只是,这次的课程,男弟子们并不需要参与吗?”” 另一个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回应道:“他们并不需要。毕竟,各书院的教学内容都大同小异,无甚差别。” “不过,殿下这段时间似乎鲜少出门,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又有人提出了疑问。 “殿下这段时间虽也时常外出,不是去练武场就是去藏书阁,但奇怪的是,书院之内竟无一人得见殿下身影。” “不过看样子,殿下这次应该是要跟着她们一起上课了?”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动静 琴院 权苓钰悠然坐于院内,手中的名册被她一页页缓缓翻过,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今日,应该就能见到她们了!” 说罢,她轻轻合上名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这册子上的名单,能掏得出私立书院那高昂费用的,都不简单呢。” 站在她身旁的苓宁点了点头,附和道:“那是自然。她们家中或多或少都有些产业,只是这产业究竟能否支撑得起家中几个孩子上私立书院,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微微蹙起眉头,思绪飘向了最近了解到的那些情况,随后缓缓开口:“说起来,那些有婚约的都会将孩子送到这两所书院,但是这笔学费,还不一定是女方家掏的。” 权苓钰听到这话,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哦,那就怪不得了,这婚约之事如此棘手。若是因婚约而读私立书院的费用皆由男方承担,且女方家又因收了聘礼,那这婚约想要解除,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苓宁与苓惠闻言,纷纷点头附和。苓宁接着说道:“我听说,她们有些家庭收了婚约的礼金,便由男方承担了女方的学费,这样女方家里就有了额外的资金,可以让其他孩子也有机会上私立书院,不过,我所知道的也只是少数家庭是这样的情况。” 权苓钰听罢,微微点头,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这就难怪了,有些家庭,虽然官职不低,但仅凭俸禄和自己产业的收入,似乎难以支撑家中几个孩子的学费。但是却能将家里女孩都送到私立书院原来是这个原因呢?” 苓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说道:“话虽如此,但各官员心中还是有个轻重的。他们还是会优先选择将家中的男孩送入文昌书院去读书,毕竟那里的教育资源与学习环境都是首屈一指的。” 她略作停顿,似乎在回味着某种深意,又继续道:“毕竟文昌书院的教育还是不一样的,比起学习,更注重弟子们的品行培养,而那些送入私立书院的公子哥,与其说是去求学,倒不如说是找个地方让他们安分守己,不至在外惹是生非,品行可想而知,毕竟,他们的人生道路并非只有仕途一条。” 权苓钰闻言,眉头微蹙,露出些许疑惑之色,她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记得,她们当中有些人,婚约的对象正是在文昌书院求学的?” 苓惠轻轻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肯定:“大部分都是,当然,也有些婚约对象并不在京城读书的,但那些都是少数。不过,有一些的情况颇为特殊,因为同僚的孩子们都进了那些私立书院,并早早订下了婚约,所以她们的婚约便也顺水推舟地定了下来。” 权苓钰闻此,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轻声道:“哦?” 她略一沉思,又接着说道:“如此看来,这几位或许能给我们带来些许惊喜。或许消息一旦传开,她们或许会解除婚约。” 苓惠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轻声附和:“那是自然。” 权苓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散那袅袅升起的热气,“我在书院的日子里,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苓宁听到这个问题,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解,“殿下,您希望我们留在书院吗?” 权苓钰看着面前的茶杯,她轻轻地转动着茶杯,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你们的样子,或许有不少人曾经见过。但即便你们不在我身边,她们也难免会心生疑虑。不过,我这道题目,想必这几日内就会有结果了。” 苓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殿下似乎心情颇为愉悦,难道工部的那些回答中,有让您特别满意的吗?” 权苓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她轻声说道:“左相倒是所言非虚,工部的人,果真是个个都是人精。” 她略作停顿,继续说道:“不过,他们所写的东西,也非常有水平,就连那位工部尚书的文章,也非常有水平,同时也告诉了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这些文章都写得相当不错。” 苓宁闻言,不禁莞尔一笑,轻声道:“工部作为整个六部中最为重要且人数众多的部门,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他们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苓惠点了点头,深有感触地说道:“不过怎么说,这些年来,工部所涉资金之庞大,实在是令人咋舌。起初,他们或许还未察觉到被人算计,然而时至今日,各项资金的回收都出现了问题,想必他们也已经有所察觉了。” 苓宁眉头轻皱,带着一丝疑惑看向苓惠,问道:“殿下,您对此事有何打算?” 权苓钰微微颔首,脸上掠过一抹深思的神色,她淡淡地说道:“是时候抛出下一个问题了。”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在座之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门口,苓宁瞥了一眼,随即起身,缓缓向门口走去。 她轻轻打开门扉,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影,看到那人的瞬间,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然而,她并未多言,只是默默地关上了门,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她再次打开门,步伐沉稳地走了进来。苓宁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低声向权苓钰禀报:“殿下,刚刚收到了天宸卫传来的消息,江湖那边有动静!” 权苓钰闻言,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她沉声问道:“哦?看来他们终于按捺不住,开始有所动作了。也对,他们的人趁着江湖盛会的机会碰面,是时候该有所作为了。那么,他们这次究竟在计划些什么呢?” 苓宁思索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如何措辞,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谨慎:“根据江湖那边的消息,他们似乎在暗中调查着什么。”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权苓钰的脸上,观察着她的反应。 权苓钰眉头微皱,似乎也在猜测着其中的含义。苓宁见状,便继续道:“他们好像在暗地里在查紫狐!” “紫狐!?”苓惠惊呼出声,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掌控 “紫狐!?”苓惠惊呼出声,震眼中满是震惊,看向身旁说话的苓宁。 权苓钰则显得更为冷静,她迅速捕捉到了苓宁话语中的关键信息,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目的与想法。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她缓缓起身,往房间外面走了出去,苓宁与苓惠紧随其后,三人一同走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看着外面的天空,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清凉。院子外,远处传来时隐时现的说话声,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平淡的弧度,轻声重复道:“他们在暗地里查紫狐?”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察觉的不屑与深深的嘲讽。 权苓钰在心中暗暗发笑,面上的笑意也越发明显。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嘲笑那些人的无知,“他们能想到紫狐,我还真是不知道该不该称赞他们的‘聪明’。” 然而,话锋一转,权苓钰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眼中的锐利光芒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她看着天空,“看来,他们是觉得,是紫狐在吊着我的命?” 站在她身后的苓惠和苓宁静静地聆听着,不敢有丝毫的打扰。苓宁听到这话,她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她急切地走上前,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 “殿下,那这么说来,如果他们真的查出了您现在的情况与紫狐有关,那他们说不定会采用延之计。”她微微一顿,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疑虑与不确定,“把殿下您拖到那个时间?” 然而,苓宁又突然想到一事,她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但是,这其中涉及到一个问题,那便是我们的人,究竟该放出何种信息给他们。” 她的话语间带着几分凝重,一只手轻轻扶额,认真的说道,“毕竟江湖中关于紫狐的消息,早已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只要有人敢去探寻,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将无所遁形,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说到此处,她慢慢的放下手,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当然,他们也并非一定能查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她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他们在江湖中已经经营了百年,想必还是能够搜集到一些关于紫狐的蛛丝马迹。毕竟,这么多年的经营、积累与试验,总是有所收获。” 苓惠闻言,眉头紧锁,神色愈发凝重,“但是,他们现阶段,从那些门派中搜刮而来的东西,关于紫狐的方面并不多。” 权苓钰微微一笑,缓缓转过头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沉,“放出消息,那样做太过刻意了。就让他们一直处在怀疑之中,让他们自己去摸索,看看他们从那些东西里面,能不能查到蛛丝马迹,”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异常狠厉,却又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在暗处也灭了不少门派,他们的研究成果都能让我陷入昏迷,若是连这点东西都查不出来,那也未免太小瞧了他们这个组织。” 她猛地转身,锐利的目光直射向面前的苓宁和苓惠,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狠厉。 “江湖,终究还是江湖。心怀不轨,不满束缚的人层出不穷,他们被那个神秘的组织收纳其中,加以利用和挑动,成为其手中的棋子。每隔一段时间,这个组织就会扶持一些江湖门派,将他们当做棋子,搅动风云,试探武录司的底线。而我,绝不允许他们永远躲在暗处,操纵着江湖的命运。” 她稍顿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欣慰,“如今,江湖上的局势已经愈发紧张,许多人都能感受到一股暗流涌动。门派之间的恩怨纠葛、江湖上的风起云涌,背后都隐藏着那个神秘组织的影子。” 言及此处,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带着几分狡黠与坚定,“这些年,他们的野心也增长了不少,手也伸得越来越长了。” 她微微仰头,慢慢地闭上眼睛,“他们,已经箭在弦上了,而我,要让他们这些年来的所有努力与成果,都化为一场空。希望他们,不会让我失望。” 苓宁与苓惠两人面色凝重,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她们的目光温柔而深沉地落在权苓钰的身上。 片刻后,苓宁微微颔首,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深沉,“在这江湖之中,门派间的争斗,分裂,消亡,更迭,以及退出江湖,每一步都伴随着惊心动魄的血案与纷争。这些,在前朝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她脸上洋溢着柔和的笑容,语气认真而坚定:“然而,在我朝,情形却截然不同。整个江湖的秩序,皆由皇家一手重塑,自然也要受到武录司对江湖的严格管理。虽然武录司并不直接介入各门各派之间的恩怨纷争,但它却为这些江湖势力提供了一个可以寻求庇护的选择。” 她沉思片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随后继续道:“武录司,尽管其职责范围有限,很多时候,也仅仅是替那些珍贵的武林秘籍寻觅到合适的传承者,让江湖中的武学传承得以延续,” “江湖虽受武录司的管辖,江湖中绝大部分的人对朝廷怀有深深的敬畏与尊重。毕竟,也赋予了他们监督与状告的权力。” 她的语气变得愈发认真,“然而,江湖之大,人心之复杂,总有那么些心怀不轨之徒,妄图在江湖中掀起风浪。武录司的存在,便是为了震慑这些图谋不轨之辈,多年来,他们始终只能在暗处苟延残喘,不敢明目张胆地行事。因为他们内心深处,始终充满了对武录司的恐惧。” 苓惠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的光芒,”这些年,因为陛下出事,殿下年幼,江湖中的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更是蠢蠢欲动。也因为如此,那个神秘的组织在各门派间的渗透速度愈发加快,” 她微微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继续说道:“不过,前段时间的江湖盛会,应该也让那些人看清了形势。朝堂在江湖上的影响力,终究还是不容小觑的。” ------------ 第一百二十三章 表现 苓宁目光落在苓惠身上,眼中闪烁着赞同的光芒,“毕竟,他们这么多年来,始终坚守着那一个目的,若是未曾取得实质性的成果,他们又怎会轻易出动呢?” 权苓钰静静地聆听着她们的对话,步伐沉稳地向屋内走去。她走到桌前,她轻轻拿起桌面上的茶杯,手指在杯沿上缓缓转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此时,苓宁和苓惠也走进了房间,跟在她的身后。权苓钰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她轻声说道,“以前,我们之所以觉得棘手,是因为她们组织一直都在暗处,我们只能采用各种间接手段来削弱他们的力量,斩断他们伸出的黑手。” 她看着杯中的茶水,倒映着自己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庆幸,幸好是我,也幸好是……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轻轻掠过,她的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耳边突然传来远处传来的声音,清晰而明显,听到外面的声音,权苓钰突然想到什么, 她缓缓地开口,“这几日在藏书阁看书,无意间听到了书院里的一些男生在书阁内窃窃私语。他们对书院将过多的关注投向私立书院和那些女弟子们感到有些不满。” 她轻轻一顿,双眸缓缓转向面前站着的她们,语气中带着几分柔和的嘱咐:“还是要叮嘱那些人,照顾一下男弟子们的情绪,如果有机会的话,也可以让过来的她们,为他们传授些许有用的知识。” 苓宁与苓惠相视一眼,心中明了,她们轻轻地点头。此时,外面的喧哗声愈发嘈杂,权苓钰的眉头微蹙,目光投向窗外,“外面究竟是何情况?” 苓宁略一思索,望向窗外,猜测道:“或许是那两家书院的女孩子们已经到了吧。” 苓惠闻言,亦是点了点头,赞同道:“青莲去取衣物还未归来,待她回来,殿下便可与她们一起,去书院里走走看看。” 苓宁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我记得京城的文昌书院也进行了扩建,把旁边那片荒地都划了进去,专门给农学的弟子们用来种植作物。那片荒地之上还建起了校舍,甚至开始养蚕了。” 权苓钰闻言,微微一笑,说道:“这样的做法,确实很不错。不过话说回来,京城文昌书院的学院田原本就十分充裕。” 正说话间,青莲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她微微低头,恭敬地说道:“殿下,两位姑姑!” 托盘之上,摆放着几件精致的衣物,青莲将托盘轻轻放置在桌面上,随后转向权苓钰,恭敬地说道,“殿下,衣服送来了!” 权苓钰蹙了蹙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她问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青莲略一思索,然后回答道:“回殿下,拿衣服回来的路上,看到她们都已经到了女舍。想必此刻正在收拾整理,待一切妥当之后,便会出来游览书院。” 权苓钰的目光落在托盘里整齐叠放的衣物上,她轻轻挑起眉梢,问道:“这次是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服装吗?” 青莲望着那些衣物,缓缓说道:“是的,刚好这一套服装,是所有书院都选用的款式,因此为了避免区分,大家都选择了统一的着装。毕竟,她们听说那几位大人,以前讲课的时候,总喜欢随机点名,让学子们回答问题。”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如此说来,大家都穿上同样的服装后,能否被点到名,就全靠各自的运气了。不过估计她们这次讲课,恐怕也没那闲情逸致去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她略一沉吟,又言,“至于工部的这件事,还是不急给他们结果,让他们等着吧!” 苓宁闻言,心中一动,遂问道:“殿下,他们文章上所写的那些内容,我们是否需要将其转交给御史台呢?” 权苓钰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容,“御史台么?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如果怎么轻易的就发难了,难免惹人猜疑,是有人告密的。此事,还需以更为稳妥、合理的方式处理。” 她略一沉思,继续道:“若要调查,那就一并查清楚,审计司也该是时候行动起来了吧。” 苓惠在一旁听着,微微点头,心中忽然涌起一丝笑意,忍不住轻声笑道:“这次来的这些孩子,他们的父母可都是算得上朝中的中流砥柱,想必会有不少人,会想着在那些大人面前露脸,展示一番。” “想露脸也是人之常情,无论他们答得如何,大人们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次答题,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表现的机会。我想,应该还不至于轮到她们点名的时候。” “那就看看这些孩子们到底敢不敢抓住这个机会!” 青莲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她沉思片刻,终于开口:“殿下,不出意外的话,她们现在应该已经从东边女舍的院落中走出来了。” 权苓钰目光落在眼前的衣物上,“那,待我换过这身衣物,那就出门吧,此次出行,你们几人便不用随行了。” 苓宁和苓惠等人闻言,皆是面露惊讶之色。她们相互对视一眼,随后,苓宁微微上前一步,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关切,“殿下,您此次出行,难道不需要我们为您介绍吗?” 权苓钰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对于这些孩子们,还是不要因为她们父母的身份,太先入为主了,我更愿意亲自去观察,看看她们之中,究竟有多少是真正的可造之材,还没有受那两家书院太多的影响。” 苓宁和苓惠听了这番话,都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而青莲则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眼眸一闪,说道:“殿下,这次负责接待她们,让她们了解书院的人,乃是宁国公,还有中书令,以及崇明侯的小姐们。”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对这样的安排颇为满意。她轻声笑道:“谭兴修还是非常地有脑子的,他挑选的这三人,为那两家书院的孩子们介绍文昌书院,再合适不过。她们父母的身份在那里摆着,无论怎么说,都能稳稳地镇住场面。” 苓惠在一旁听着,眉头微蹙,似是有些迟疑地说道:“不过,我依稀记得,傅容玟家的孩子在书院里向来低调,甚少在众人面前露面。看来这次,她也是要在大众面前亮相了。” 权苓钰微微思索,随即说道:“那个孩子,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傅家的次女吧。她似乎随了她母亲的姓氏,与阙思涵同姓。” 苓宁微笑着点了点头,“殿下,您的记性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磨蹭 院外,郁郁葱葱的树木掩映着一条幽静的小道,权苓钰悠然地漫步其间,这条小道细长而曲折,尽头处,女舍的院子门口已隐约可见, 院门口已是一片热闹景象,许多身着相同服饰的女子聚集在那里,她们或站,或倚墙而坐,有的窃窃私语,有的低声谈笑。她们身着的衣裳颜色一致,唯有腰带上的色彩略有不同, 权苓钰静静地走到人群之中,而是选择了一个角落,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身旁不远处,少女们的对话轻轻传入她的耳边。 “你住的地方可以吗?”一个清脆的声音问道。 “嗯,还可以啦。你的呢?是否舒适?”另一个声音温柔地回应。 “也还可以,只是接下来我们需在此文昌书院求学,书院已将余下的费用退还于我们,你对此有何打算?” “我想,这笔钱我可能会趁着休息的日子,亲自送回家中去。你呢?” “我本来是打算全部留下的,但是看样子,文昌书院的开销应该都不大,所以,我打算将多余的钱也一并送回家中,” 她们二人说完,又将目光转向了另外一人,轻声问道:“你呢,接下来有何打算?我记得你曾提及,你上书院的费用是由你的未婚夫家那边承担的。” 那个少女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迷茫,“现在还不太清楚呢。或许,等我在书院中偶遇他时,再亲自向他询问吧。” 另一位少女听了,不由得轻叹一声,“真是没有想到,在书院里,像我们这样情况的人竟然有这么多。原本,我爹娘只是想让我来这文昌书院求学,没想到男方那边竟然主动提出承担费用,送我去私立书院。既然这钱是他们心甘情愿掏出的,那便去吧。” “只是,谁又能想到,那天宴会上的那场风波,竟会引出如此多的纷扰。对于我们两个书院的大多数人来说,婚约之事,岂是轻易便能解除婚约的?” “但是怎么说,原本这个月,我们都应在那边继续着我们的学业。谁知世事难料,风云突变,我们也要参加这场统一的结业考试之中。正因如此,我们来到了文昌书院继续学习。那边自然会将我们尚未消耗的学费转至文昌书院,此刻我们收到的钱,想必已经是扣除学费后的剩余部分了。” 一人悠悠开口,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解,“我记得,之前我们似乎从未提及过学费之事。我原本以为,我们两家书院会有不少人选择不参与这场结业考试呢!” 另一人微微点头,道:“你所言极是。不过,我早些时候听闻,我们两家书院之中,原有许多学子并不打算参与此次的结业考试。毕竟,我们学习的内容不一样,若结业不与考试挂上勾的话,那么可以想见,我们两家书院中定会有许多人选择不参加考试。” 权苓钰听着她们的谈话,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众人散落在空旷的场地上,各自与熟识之人聚首讨论,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同的情绪与期待。 在人群的最前方,三个人静静地站立着,面对着人群,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中间的那位穿着耀眼的红衣,脸上早已流露出明显的不耐烦,她的眉头紧锁,目光中闪烁着不满的光芒。 站在红衣女子右侧的,则是一位身着黄色衣裳的少女。她紧紧地握着红衣女子的手,似乎在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对面的人群,议论声此起彼伏,她们已经在此等候了许久,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带着一丝疑惑。 “隗凝静,不是要带我们去逛书院吗?怎么到现在还不出发?” 听到这句话,隗凝静微微一愣,随即轻轻挣脱了旁边黄衣少女的手。她微蹙秀眉,嘴角勾起一抹不满的弧度, “为何还未出发,还不是有人磨磨蹭蹭,迟迟未至。若非先生吩咐,要我们等人到齐了再一同前往,我岂会在此浪费时间。” 听她这么一说,在场众人纷纷四下张望,彼此间窃窃私语,议论声此起彼伏。 “还有谁没有来吗?”一个声音疑惑地问道。 “应该都到了吧!”另一个声音回答道,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不确定。 “要不,派人进去看看吧。”又有人提议,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人选。 突然,有人环顾四周,迟疑地说道:“好像爰爰还没到。” “爰爰?段爰爰?我说呢,让我们一阵好等!”隗凝静站在那里,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不耐。 “对了,还有宁之双和杜丹丹,她们好像也还没到。”又有人补充道, “我们要不要进去催催她们?”有人提议道, “我可不敢去催她们。”一人迅速摇头,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我也不敢。”另一人连忙附和,声音微微颤抖。 “说起来,她们来了文昌书院应该会收敛一些吧。我记得以前她们迟到都是一炷香以上的时间,今天似乎还没到一炷香呢。”有人低声议论,声音中带着一丝侥幸。 “怎么说呢,她们应该也有自知之明吧,毕竟,下午刚踏进文昌书院时,那位女先生便已经明确告知,这里与私立书院截然不同。不论在私立书院中拥有何种地位,到了文昌书院,便是一视同仁,没有特权可言。” 有人望着站在最前方的那三人,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的神色,轻声自语道:“但是没有想到,是她们带我们逛文昌书院,不过,站在隗凝静身旁的那位身着黄色衣裙的人,莫非就是崇明侯的女儿?” 旁边的人闻言,也露出了思索的神色,缓缓道:“似乎是的,我记得崇明侯家的长女不是姓傅吗?怎么这位却姓阙呢?” “哦,对了。”旁边又有人恍然大悟道,“我听说侯爷夫人便是姓阙,” “哦,这样啊!”周围的人们纷纷点头,心中的疑惑也随之消散。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行人缓缓从院子里面走了出来。在这行人中,有三个人尤为引人注目。她们走在最中间,就是她们刚刚讨论的三个人, 隗凝静静地注视着这从院子深处走来的一行人,她的双手环抱胸前,大声地说道,“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么我们就出发吧!”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担忧 皇宫公正殿内 季凌霄端坐于龙案之后,专注地翻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太师邵书彦则悠然地坐在一侧的软榻上,慢悠悠的喝着茶, 季凌霄合上一本奏折,抬起头,侧目看向邵书彦,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与期待,“太师回京已有些时日,可曾见过珑儿?” 邵书彦闻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随后,他轻轻地放下茶杯,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中不带一丝波澜:“回京之后,还未曾见过,不过,现在的话,太女应该在文昌书院吧?” 季凌霄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邵书彦,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怎么说,您早就知道太女像她了?” 邵书彦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与感慨:“殿下离京的时候虽然只有五岁,但那个时候的她,就已经与陛下小时候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了。” 季凌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迷离之色,他轻声叹道:“她的确像极了她,但却又有些不同。那日她出现在大殿之上,那一刻,我几乎以为……是她回来了。不过,珑儿回来也是好事,能做许多我无法做到的事情。” 邵书彦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缓缓舒展开来,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看来,有些事情你并非全然不知。”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这些年,他们在朝中的所作所为,早已引起了诸多非议。即便是身在地方的我,也时常能听到一些风声。你实在是太纵容他们了。” 季凌霄轻轻叹了口气,沉声道:“他们于我有恩,他们的爵位也是我亲手赐予的。然而,这些年来他们的行为实在太过放肆,是时候给他们一些教训了。” 他稍作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对于那两所私立女院的情况,我之前也非常清楚,既然已经开放私立之制,且又是她们出资兴办的学院,想要阻止也非易事。想要改变,也只能等到珑儿归来。” 说到此处,季凌霄的眉头不禁紧锁起来。“珑儿回京遇到刺杀,虽然她的身体已有所好转,但终究受了重伤,也只能好好休养,好在她们也回来了,即便现在处在休假之中,但有她们在,那些人的举动,想必也不敢过于嚣张。” 邵书彦闻言,心中一紧,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季凌霄身旁,凝视着他,沉声道, “您不是不能动他们,你是心软了?还是有什么顾虑?亦或是您根本就不想动他们?您是想让殿下借此立威,还是想让殿下做这个恶人,以减轻您内心的负罪感?”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文昌书院内,私立书院的女弟子们刚刚结束了对书院的参观,此刻正站在藏书阁的门前,众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接下来是继续逛书院,还是返回女舍休息。 权苓钰静静地站在人群之后,她的视线越过众人,投向了前方。只见前方有一群人正缓缓向先生们的书房所在的院子走去, 权苓钰望着她们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藏书阁内,她沿着木质楼梯缓缓而上,她一阶一阶地向上走去,走过好几层楼,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目光落在那个她这段时间常待的窗边的位置,她缓步朝那里走去,刚走到窗户旁,只见刚刚走进去先生书房所在院子里面的女生们,此刻已经纷纷走了出来。虽然看不清她们脸上的表情,但是从她们的动作中,权苓钰就能感受到她们每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怒气。 看着她们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心中明了,那些女生们定是以为自己的要求会得到满足,才会如此兴冲冲地闯入书房。如今看来,她们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了。 “以为自己无理的要求他们会答应,想得太好了”权苓钰轻声自语,语气中透着一丝嘲讽与无奈。 她随手在书架旁拾起一本书,静静地翻阅着,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宁静,她沉浸在书的世界里,与世隔绝。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楼下传来的谈话声逐渐清晰起来,打破了藏书阁的寂静。权苓钰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书,静静地聆听着楼下的动静。 “听说你未婚妻今天来书院上课了!”一个声音轻飘飘地传入耳中。 “嗯,之前就知道了。”另一个声音淡淡地回应,“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订亲之后,她家执意将她送入那两所私立书院的其中之一。你们家原本对此是有些异议的,然而,她们家却坚称费用无需你们承担,因此你们家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们家的兄弟姐妹,皆是在文昌书院求学,当初父母选中她,也是看中她的学业成绩与我相当,但是真的没有想到,订亲之后,她的家族却将她送往那所私立书院了。” “我记得没有错的话,她们这一届,恰好是私立书院正式招收的首批学子。” “家中长辈曾尝试与她们家商讨此事,希望她们能够慎重考虑,但终究未能说动。那段时间,家中议论纷纷,忧心忡忡,唯有姑姑在一旁,神态自若,安抚我们‘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如今想来,姑姑的这番话,似乎早已预见到了今日的种种。” “只不过,她们这么短的时间内,究竟能不能通过考试?” “我相信她,毕竟她学什么都很快,尽管这些年来,她疏于学业,但一旦重新捡起,肯定也非常容易的,更何况,这次考试还有明确的范围,” “但愿如此吧!不过,看那两家书院的环境,确实是能够影响人的。我听说,有些人原本并不打算参加这次考试,但因为结业与考试挂钩,她们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即便这次考试合格了,她们也未必会去参加明年的春闱。” “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毕竟,她们都还有一段时日可以准备。或许,我可以找个合适的时机,与她见上一面,了解一下她的想法。” “你说的话,她自然会听进去。毕竟你是她的未婚夫,希望不要被那些私立书院的那些贵女们影响了!真的是可怕!好在,我未婚妻不在京城读书。” ------------ 第一百二十六章 缘故 权苓钰从藏书阁回来,走回到院子附近,她缓缓踏入院内,坐在院中的青莲一见她,便急忙起身, “小姐,你回来了!”青莲轻声说道, 权苓钰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青莲好奇地望着她,轻声问道:“小姐今日外出,可有什么收获吗?”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似乎很想听听权苓钰的所见所闻。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她轻轻摇了摇头,道:“只是回来的时候,偶然间遇见了一个人。他向我述说了她们的情况,” “要说收获的话,那还真是颇丰。也难怪有些人急切地盼望早日毕业成亲,亦有人希望晚点毕业,” 她稍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只是不知道,她们各自都是些什么情况,毕竟,这些都是属于她们各自的家事,我们无从知晓。” 她微微蹙眉,带着一丝疑惑继续道:“只是,这次的情况有些反常。那两家书院为何会将剩余的学费转交给文昌书院呢?这实在令人费解。” 这时,苓惠从房间内款步而出,听到这个问题后,她轻轻一笑,解释道:“其实,这把柄,其实是她们自己送到我们手中的。毕竟两家书院每年学费都收了那么多钱,她们这次将剩余的学费交给文昌书院,也是为了那些未来几年的学子们着想。” 她稍稍一顿,继续说道:“毕竟,朝堂上的言论,也无形中堵住了她们私立书院想要家长承担的那条路。两家书院有些钱是必须掏出的,可以让她们一年一年交,但是不能不交。” 她神色凝重,语气坚定,“正是因为她们先前已经有所表态,文昌书院的院长谭兴修才顺水推舟地提出,各位大人们前来授课的这些日子,直至考试前放假,学子们并未在自家的书院中学习,而是在文昌书院里学习,” “因此,谭院长认为,这段时间的费用,理应由两家书院共同承担,并且剩余的费用应当交付给文昌书院。” 然后她笑了笑,“然而,几家书院却因此闹得不可开交,争执不休。最后国子监学士那边一锤定音,” “然后她们学生可以在文昌书院使用已经花销的私立书院的物品,而两家书院所退还的款项,则全部交由文昌书院处理。这些钱用于接下来她们在书院的开销,至于剩余的这些钱,后续是退还给学生,则由文昌书院自行决定。” 权苓钰慢慢的说道“这么看来,倒也算是件好事。” 苓惠点了点头,“没错,至少结果还算不错。” 一直在一旁静听的苓宁也点了点头,她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原来如此,这也难怪之前听说这段时间里解除婚约的事情并不多见,原来很多人并非不想退婚。” 她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继续说道:“若是在私立书院学习的费用是由男方承担的话,那么女方即便有了退婚的念头,也绝不会轻易先开口提及此事。” 权苓钰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刚在藏书阁所闻之事,好奇心被勾起,不禁问道:“我听闻,这一批学子方为两家私立书院正式招收的首批学生,那么之前那些已然毕业的学子,又是何等情况?” 苓宁听闻,稍作沉吟,随后郑重其事地说道:“殿下,殿下,据我了解,因为她们学习的内容不同,而且也不参加统一的结业考试,故在初时招生之际,颇为不顺。” “两家书院为了打响名声,让她们自家的女孩子,从文昌书院转到这两家书院过来,她们在书院的学习中,被订下了婚约,结业后嫁人,而且有些都是高嫁,如此一来,这两家书院的名声在京城逐渐传开,最终才正式招生。” 权苓钰听闻此事,不禁转头看向一旁的苓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她轻笑道:“那就挂不得了,那两家书院中,嫁的最高的应该就是那个常文睿的长女把?嫁给了右相的长子,想必是她为那两家私立书院打响了不小的名声吧!” 苓宁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两家私立书院初创,仅收十位学子,其中一位在求学期间,便得到了右相长子的青睐,早早便被定了下来。正因如此,两家书院在正式招生的时候就异常火爆,” “更有许多人心生转学的念头,特别是那些原本就读于文昌书院的贵女们。她们纷纷向总院提出申请,希望能够转学至这两家书院。总院在深思熟虑后,竟出乎意料地批准了这些贵女们的申请。” “而后,总院更是明文规定,自那一年起,一旦踏入文昌书院的大门,便不再允许转学至其他书院。然而,对于那些希望从私立书院转入文昌书院的学子们,却并未设置任何障碍,” 权苓钰轻叹一声,语气中透着一丝明了,“哦,如此说来,也就不难理解了。” 她微微顿住,双眸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看来,隗凝静那日在赏菊宴上的那番话,确实在她们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苓惠眉头轻皱,带着几分疑惑道:“不过,那些在文昌书院读书但已有婚约的学子们,他们的家中或许也并未察觉到她们背后的这番操作。” 她沉吟片刻,继续道:“只是,我们目前尚不清楚她们究竟属于哪种情况。” 权苓钰听闻此言,不禁莞尔一笑,说道:“属于那种情况,很快就知道了,谭兴修他们,确实做得不错。他们竟然想到了将两个书院那些孩子们多余的费用,在扣除文昌书院的花销之后,悉数退还给了那些贵女们。” 她停顿了一下,“这的确是一个极为巧妙的试探方法。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看看那些贵女们在拿到这笔不小的费用后,究竟会如何安排使用。毕竟另外两家书院也不清楚,文昌书院拿到钱之后多余的钱怎么处理。” 苓惠点了点头,“那就怪不得会接受那些孩子的要求,她们下午的时候,可是搬了不少东西过来,她们想用之前用过的物品,既然已经花费了银子,自然是要物尽其用,不让一分一毫白花。”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忧虑 天空慢慢的明亮了,早朝的喧嚣已经散去,一群官员踏着晨光,缓缓行走在返回官署的路上。 突然,其中一人停下脚步,眉头微皱,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转过身,看向身边的同僚,声音中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 “我记得你们工部前段时间不是回答了殿下的问题吗?你们是怎么答复的?” 被问到的那位官员微微一愣,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打得措手不及。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些许迷茫的神色,仿佛正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 “说真的,我也不太清楚。”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那边是给了五日的时间答题,但到了第五天,·我记得是殿下的亲卫亲自来到我们工部收取的答卷。当时我交上去的时候,也没有机会看到其他人写的”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人便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那你自己写的那份呢?” 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还能写什么呢?无非就是将这些年工部的各项工程总结一番罢了。不过,这份总结倒也让我颇为满意,至少能将自己这些年来的心血和付出都记录下来。明年二月,新入工部的那些年轻人也能看看,或许他们能从中理解我们工部的工作,” 他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解,随即转移了话题:“不过,我觉得今天的朝会上,内府的那位真是令人意外。时隔这么多天终于上了朝,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于钱的事情。” 旁边的人闻言,缓缓开口,“其实说起来,内府要求户部配合复核各项费用的举动,意在将外府多年未曾上缴国库的款项,悉数交由户部管理。而要求户部重新审计费用,也本属合情合理的诉求,陛下自然会应允此事。” 他微微一顿,又继续说道:“要知道,经过重新审计,那先前的银两若有出入,那将与后续的人毫无瓜葛,自有律法去追查那先前的差额。待账目经过内府复核无误后,才会将款项转交户部手中。至于这笔新银,如何分配使用,料想户部定会优先考虑你们工部。” 那人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我们工部又哪里能称得上是重中之重呢?接下来的日子里,最重要的是秋收,还有那河堤的加固与修缮,还有书院的事情,我们工部虽然重要,但在这众多的事务面前,又哪里敢自称是重中之重呢?” 旁边一直静静聆听的那人,此时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说到书院,这次文昌书院和国子监从那些私立书院中应该能收到不少钱财吧?只是,我心中好奇,这些钱财最终究竟有多少能够真正流入国库的口袋呢?” 另一人闻言,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道:“今日,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不正是那两家私立书院的贵女们,第一天在文昌书院上课的日子?” 有人闻言,轻轻颔首,附和道:“应该是的,我依稀记得今日上午似为她们的初试之时,且昨日,她们从那两家书院中搬出诸多物事,文昌书院也任由她们把那些东西搬了过来。” “说起来,她们在那两家私立书院之中,吃穿用度皆是花费了银钱的,如今换了地方,自然要将那些熟悉之物悉数带走。毕竟,那些费用可都是实打实花出去的。” 那人顿了一顿,又露出几分疑惑的神情,“不过,那天的情况确实有些蹊跷。” 另一人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其实细想也不难理解。既然提到了银两的事,本来她们是要过来学习了,如果顺利通过了结业考试了,那之前两家书院没有交的费用肯定是要交的,对于她们两家书院而言,这点钱不过就是九牛一毛,轻轻松松就能解决。” 他突然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只不过,这进了自己的口袋,还没来得及捂热乎呢,就要掏出来,这感觉嘛……”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 有人闻言,不禁轻笑出声,“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情况,无论是文昌书院还是国子监,只要他们提出要求,两家书院肯定都会同意的,毕竟,两家书院背后那几家,都想着把自家孩子都送到,那位的身边,就算为了自己的路,也不会在这个上面插手,” “更何况,他们自己也心知肚明,这些年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势和资源,赚得盆满钵满,早已成为京城中众人眼红的对象。如今,众人皆知他们损失了大笔钱财,肯定很多人的心里就好受了很多。” 突然,其中一人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侧目看向身旁的人,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关切:“对了,我想起来了,您家的孩子今年是不是也要参加考试了?” 那人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是啊,不过我家孩子今年年纪还小,未到应试之年。好在他在老家的书院里学得不错,等年底结业考试结束,我打算把他接到京城来,让他接受更好的教育。” 他的话语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温和的光芒:“我记得你家那孩子也是留在老家的吧?” 被问的人微微颔首,“是的,他们兄弟姐妹都还在老家。原本,我也曾想过把他们接到京城来,但是细想在京城文昌书院读书,能否适应这里学习的节奏,却也是个未知数。于是,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看现在的状况,虽然之前有偏离,但也进入正轨了,她们这些年在书院所受的教育,倒也算得上是一种有力的证明。” 他微微叹了口气,仿佛有些感慨,“只是,对那些在两家私立书院读过书,然后嫁人的孩子们,心中总觉得有些惋惜。” 有人闻言,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不解地问道:“你何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们若是真心向学,即便嫁人之后,依然可以追求自己的梦想。考试所需之书,各大书局皆有售卖,西郊的练马场也随时恭候着她们的光临。只要她们愿意,这些都不是问题。”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形势 有人微微颔首,附和道:“你怎么说也对,只不过,眼下距离孩子们的结业考试已然迫在眉睫,就看她们在接下来的这段有限的时间里,究竟能汲取多少知识,若是不幸未能通过此次考试,其实明年还有机会重来。只不过,只是明年的试题可能不再有明确的范围。” 另一位接着说:“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明年殿下将满十六岁,最早明年就能开始亲政,后年或许就能登基。” 有人面带忧虑:“但考虑到殿下目前的健康状态,今年年底亲政的可能性似乎相当渺茫。” 但是另外一位却不担心,“毕竟那些大人回来了,陛下曾执掌御史台,对诸多事务都有深入的了解。即便存在分歧,也定会虚心接受太师的高见。” 有人点头表示同意:“无论如何,只要他们回来了,陛下现在在许多事务上都倾向于听取他们的意见。” 又有人露出困惑之色,轻声道:“只不过,那些大人们回京之后,竟然直接选择休沐,然后现在就去文昌书院教书了。” 有人点了点头,“毕竟现在是休假的阶段,而且,即便她们想要重回朝堂,那也得等到年底过后,新的一年开启之时了。” 他们边走边谈,谈笑间已至官署门前。他们相互致意,随后便各自分开, 不远处,一位女子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思绪。她轻轻摇了摇头,随即环顾四周,转身向户部的方向缓缓走去。 左相沈卿辰端坐在房间内,手中翻阅着那本厚重的册子,房间内四周坐着几位翰林院的学士,他们的脸上也带着严肃的表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沈卿辰放下册子,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 其中一位学士微微颔首,缓缓开口:“这自然是一件好事。” 另一位学士也接过话茬,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殿下既已归来,那么我们距离外派的时间也必定不远了。” 然而,也有人持不同意见。一位看似谨慎的学士皱了皱眉,担忧地说道:“但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我们不能太过乐观。” 另一位学士也点了点头,补充道:“按照时间推算,她们应该也快回京了。若是今年考评能够顺利通过,那自然是最好的。” 有人突然想到什么,轻笑出声“最近太师大人,每当不在陛下身侧之时,喜欢待在我们翰林院,为此,我们翰林院里,竟有半数以上的同仁,都尽量避开他的目光,生怕被他注意到。” 沈卿辰听闻此言,眉头微挑,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好奇与惊讶,他看向那位说话的同僚,问道:“竟有此事?” 那人点了点头,肯定道:“千真万确。” 这时,又有一人若有所思地开口道:“不过如今,长史已然离开了内府。从近日朝会上的情形来看,外府的账目查办似乎并不顺利。” 有人陷入沉思,缓缓道:“我依稀记得,前一阵子内府派人外出查账,过程似乎并不顺畅,也并不是很配合。” 又有人轻笑一声,道:毕竟外府之内,产业众多,利润不菲,除了上交外府,还需要上交户部的。如今内府与户部联手查账,想必那些原本试图阻挠的人,也会有所收敛,不敢再轻易出手阻挠了吧。” 另一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这么多天的时间,应该足够了,毕竟,他们绝不会希望引来御史台的注意。”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近些年御史台确实有些沉寂,实在令人感到奇怪。” 有人听到这话,也忍不住附和道:“是啊,不奇怪才怪了,御史台那些大人们,就算有心想要弹劾,却也难以找到合适的靶子。管理权限的划分本就是一团乱麻,到时只怕被他们几句话就推得一干二净。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省省心,不去趟这趟浑水。” 沈卿辰闻言,眉头微皱,似是在思索着什么,突然他开口道:“钦天监那边,最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坐在靠前位置,一直默默倾听的那人,缓缓抬起头,声音沉稳地回应道:“他们最近应该都在为各地秋收时机做准备,闭门不出已经有些时日了。但看这样子,具体的日子似乎还未能确定。” 沈卿辰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秋收之事,自然马虎不得。虽然各地都有钦天监的官员观察天象,预测时令,但真正到了关键时候,谁又能说得准呢?” 坐在另一侧靠前位置的女子闻言,也轻轻启唇,声音中带着几分清冷与嘲讽:“话虽如此,但钦天监的那位,对如今的那位可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这些年,虽然不能说风调雨顺,但各地也时有喜事传来。唯独京城这地方,近些年总是乌烟瘴气,尤其是翰林院后面新进的人,呵呵,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双眸微眯,声音渐转深沉:“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满城人的心思,大概都集中在殿下会出什么题目上了吧。” 沈卿辰静静地听着,转头望向身前不远坐的的一位学士身上,轻声问道:“崔学士,您夫人夏巡史这些年巡查各地文昌书院,想必对各地的情况颇为了解。不知她可有提及,各地的文昌书院情况是否都还算不错?” 崔华皓坐在对面,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他微微颔首,回答道:“她并未与我详述此事,但据我所知,这些年来,不少女子在文昌书院结业后,都选择了从军了。” 一旁的人闻言,不禁流露出惊讶之色:“从军了?这也难怪,还有各地的开荒事宜也需要人手。不过,好歹她们每五年都有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只是,不知今年会有多少人选择退伍去参加科举考试呢?” 崔华皓听后,心中忧虑,微微摇了摇头,叹息道:“但愿如此吧。” 沈卿辰淡淡一笑,仿佛在述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眼下,恐怕还有大半的朝臣尚未回过神来。然而,即便是他们恍然大悟,有些事,也早已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涉足的了。” 有人不禁好奇地追问:“究竟是何事?”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古怪 沈卿辰缓缓起身,目光深邃而坚定,“结业考试已过,随着冬去春来,接下来的重中之重,便是那一年一度的春闱了。今年的春闱,与往年大有不同,可以说是终于步入了正轨。至于春闱的试题,依旧会由翰林院负责,然而,最终这些试题的筛选与决定权,却掌握在殿下手中。” 他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说起来真是荒谬,璇玑阁一开,竟能引起如此长久的争议。” 有人接口道:“毕竟,璇玑阁出身的人,未来有可能踏入门下省,手握审核大权,辅佐陛下处理朝政。无论如何,那位现在身边门下的人,除了陛下当初选的,要么便是他自己提拔上来的。对于门下省的人来说,一步登天似乎并不难。” 另一人却微微一笑,仿佛带着几分深意,“然而,想要真正踏入门下省的大门,却绝非易事。毕竟那里的人,是殿下将来身边最亲近和最信任的人,” 有人轻轻摇头,脸上露出几分困惑,“不过,许多人都猜不透殿下的心思,不知殿下是更倾向于身边的女侍,还是身边的女官。” 一个清脆的女声插话道:“这也得看她们各自的野心如何,以及她们心中真正追求的是什么。” 沈卿辰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不远处摆放的漏刻,脑海中闪过一丝思绪,他轻声道:“看现在的时间,文昌书院的考试应该已经结束了。” 有人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应该是的,想必午后她们应该就要开始上课了。话说回来,殿下打算在文昌书院逗留多久呢?” 沈卿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殿下可能会随她们一同上课一段时间。” 那人听了,不禁点头称是,“如此甚好,接下来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他们会在京城有何动作。” 文昌书院琴院内 权苓钰静静地站在院子中央,目光凝视着眼前的人,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过了许久,她缓缓转过身,背对着来人,“她们的第一节课,是你来上么?” 站在她身后的华秋颖微微颔首,““是的,殿下。这样一来,她们的父母那边的反应应该会小很多。” 权苓钰轻笑出声,转头看向华秋颖,那双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好奇与调侃的光芒,“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她们的反应了?” 华秋颖微微一笑,回答得从容不迫:“殿下明鉴。主要是对于她们这些贵女们来说,我或许是最熟悉的人选。毕竟,她们的家族中,或多或少都会提及本侯的名字。” 权苓钰闻言,笑意更浓,“说不定在她们心中,对你都是羡慕不已呢。若非如此,又怎会有人议论你?” 华秋颖闻言,也展露出一抹微笑,她说道:“这次书院里传出的那些事情,确实让人惊讶不已。许多人原本只是跟风定亲,看到周围的官员都纷纷订了亲事,便也随大流而为,未曾料到事情会发展至此。世事难料,不过怎么说,两家私立书院还真的派人跟着她们来上课了。” 她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继续说道:“毕竟,这次他们损失了一大笔钱,然希望能够有所收获。而且,这两家书院内部似乎并无合适的教导人选,” 权苓钰目光转向华秋颖,轻声道:“怎么能说没有呢?我记得在两家书院中,虽然大多数的女先生都已婚配,但总有那么几位,在婚前曾是才情出众之辈,她们的成绩也曾颇为可观。” 华秋颖认真听着,渐渐地,她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思。听到最后,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那几位伯爷夫人,说起来,她们的名声倒是颇为响亮。把原配的子女,无论是男是女,都安排得颇为妥当,说得好听些,是让孩子们去享福,可实际上,这背后不还是为了那些错综复杂的利益么。” 权苓钰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那几个孩子,真是可惜了。我记得他们的夫人,身体颇为健壮,怎么就这么突然地离世了呢?” 华秋颖接过话茬,语气平缓而深沉,“从地方到京城,路途遥远,她们虽身体强健,但长途奔波,终究还是难以承受。抵达京城没多久就撒手人寰,未能享福,殿下您信这话吗?” 权苓钰闻言,眉头微皱,她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那自然是不信的。怎么说,她们这些原配夫人可都是文昌书院出来的,无论是学堂还是书院,学得武都是为了强身健体。之前她们的身体都那般康健,怎会突然如此?” 随后,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更深层次的问题:“不过话说回来,那些后来之人,又为何甘愿嫁给他们呢?都是为了什么呢?” 华秋颖闻言,嘴角泛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缓缓道:“或许,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吧。毕竟,那几位能在朝中站稳脚跟,他们的夫人们可是功不可没,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权苓钰闻言,脑海中闪过某些画面,不由得笑出声来:“真是舍得呢,连自家的长子都舍得嫁出去了。” 华秋颖沉思片刻,继续说道:““朝中官员升迁到京城,往往不会轻易让孩子跟着一起来,毕竟京城的生活与外地大不相同。但那几家却与众不同,我记得,他们的长子们曾在地方文昌书院求学,我曾查看过他们的学业成绩,结业考试对他们而言,应该不在话下。”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地方的试题与京城的试题,毕竟还是有所差异的。京城的学子们享受着全国最为优越的教育资源,试题的难度与深度自然也非地方所能比拟。然而,这些年的他们,或许也在心底里默默怀疑着吧。” 华秋颖轻轻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不过他们很快就会有答案了。毕竟今年的春闱,她们是可以亲自下场一试身手的。” “对了,殿下,”华秋颖忽然想起一事,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折子,递到权苓钰面前,“这是崇明侯托我交给您的,请您过目。” 权苓钰微微侧目,看着华秋颖那略带调皮的表情,不禁微微挑眉,“你已经看过了?” 华秋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是的,殿下,我已经看过了。不过,他这次动作,可真的拿不准,他们会不会撞到他的陷阱里面去。” 权苓钰接过折子,轻轻打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他快速地扫视了一下折子上的内容,然后毫不犹豫地合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敢动这个心思的人,以前没有,现在的话,那就不一定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乱子,那就让他自己去收拾吧。” “好的,殿下!” ------------ 第一百三十章 意外 文昌书院讲堂 已有几位学子捷足先登,占据了前排的座位。他们从容地将书袋中的书取出,细致地清点起桌面上的纸张数目,目光扫过四周,讲堂内已陆续有人落座,有的正在挥毫泼墨,有的则是低声交谈,分享着彼此的心得。 大多数人都是这座书院里的学子,她们彼此熟悉,关系融洽。然而,也不乏几张陌生的面孔,她们应该是来自京城周边文昌书院的同窗,过来听大人们讲课,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越来越多,中间的几排座位没过多久便坐满了。 此时,隗凝静款步而来,她的目光在四周的座位上轻轻掠过,最终定格在第一排的空位上。她走过去,刚刚坐下,便有一位少女缓缓走进。 她轻声问道“凝静,你可知道那边的那个位置,是给什么人准备的?” 隗凝静闻言,微微侧过头,顺着少女手指的方向望去。她发现,与先前相比,那边竟然多了两个精致的桌子,显得尤为显眼。她略一思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或许,那是为两位书院的先生特地准备的吧。” 少女面露惊色,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她们那边竟然还特地派了先生过来吗?” 隗凝静微微颔首,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毕竟,几位大人讲的都是重要的知识,自然需要有人将其详尽地记录下来。只是,不知道这次会是哪位先生前来呢?” 少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她向隗凝静投去询问的目光,“话说回来,看这时辰,第一节课似乎就要开始了。不知今日是哪位大人来为我们授课?” 隗凝静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最近读了些文章,心中倒是有些感悟,但愿今日能有所收获吧。” 讲堂之内,众人议论纷纷,细语声此起彼伏。有人手持笔墨,在纸上挥毫泼墨,边写边谈,仿佛正在交流着心得与见解。 权苓钰静静地走进了讲堂,她的目光在四周缓缓流转,不经意间与两人交汇,她的面庞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淡然地扫视了一圈,看到了多出的座位,随即步履从容地走向角落,轻轻地坐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发现许多人都没有带书,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她静静的观察着每一个人, 就在此时,两个与众人穿着截然不同的人走了进来。她们的出现,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她们身着与众不同的服饰,她们径直走向那两个多出的座位,动作优雅而从容,缓缓坐下。 随着她们的落座,四周再次响起了议论声。但这次,声音都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这两位特殊的来人。 “怎么会是她们两个人呢?”有人低声的嘀咕,带着几分疑惑和好奇。 另一人则是若有所思的回应:“仔细想来,其中的缘由倒也不难明白。众人各有职责所在,想要脱身并不容易。而她们两人,作为两家书院东家的儿媳,前来记录那些大人们的讲课内容,也确实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又有一人沉默片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缓缓开口:“我依稀记得,她们二人曾同在文昌书院求学,只是结业后不久便各自嫁为人妇,鲜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有人闻言,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好像也并没有完全消失于人们的视线之中吧?在很多宴会上,似乎还是能看到她们的身影的。只是,她们此刻前来,真的合适吗?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有人缓缓开口,小声的说道:“话说回来,她们两个人也都在打理两个书院的事务,而且毕业也不过是近些年之事,细观那两家私立书院所教授的课业,说不定她们便是最合适的人选,派遣她们过来,亦是合情合理之举。” 有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兴奋地接口道:那如此看来,说不定她们二人也有意重拾学业?这可真是个意外的收获。” 然而,又有人面露疑虑,皱眉道:“那还真说不定。只是,真的会放她们参加考试,却是另一回事了!” 权苓钰静静地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手中缓缓磨着墨,讲堂内的氛围逐渐变得安静起来。她微微抬头,目光落在最前方的座位上,只见华秋颖站在那里,那双明亮的眼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柔和,“少女们,你们好!我是灵玥侯,相信在场的各位都对我有所耳闻。无论是赞誉还是非议,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少女,只见她们因她的话语而微微变了脸色,有的惊讶,有的疑惑,还有的则是带着一丝敬畏。而在这一切之中,她的目光却与坐在角落里的权苓钰不期而遇,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汇,仿佛在这一刻传递了无数未言之意。 她缓缓地坐下,眼眸中透着一丝深邃。“我猜,你们此刻心中或许正疑惑,为何这第一节课会由我这个灵玥侯来亲自教授。其实,其中的缘由颇为简单。有些东西,需得提前准备,方能事半功倍。” 她目光流转,扫过在场众人那若有所思的脸庞,“我希望你们从今日起,便能将那些遗忘在角落的知识重新拾起,对于文科的学习,只要用心,你们完全可以迎头赶上。然而,武科却截然不同,它需要的是汗水与坚持。” 眼见场中半数之人面色微变,她心中早已洞悉一切,便淡淡开口:“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虽然会带领你们进行骑射的学习,但真正能陪伴你们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大部分的时间,都需要你们自行前往练武场,刻苦练习,不断磨砺自己。” “而除此之外,我身为灵玥侯,足迹遍布四方,从浩瀚的极东之海到苍茫的极西荒漠,从冰冷的极北之地到温暖的极南之境,很多地方我都有踏足.......”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期望 “这些就是那几篇文章中提到的各种不同的环境,也是各地不同的特色,若你们将来有幸赴各地任职,其实,世间之书浩如烟海,皆可翻阅。” “人生短暂,或许你们无法亲自踏足每一处远方,但那些游历四方的江湖人士,却用他们的脚步丈量了这片广阔的天地。” 华秋颖顿了顿,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继续说道:“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喜欢将所见所闻化为笔墨,记录在册。那些江湖中的八卦逸事固然引人入胜,但其中也隐藏着许多值得你们留意的珍贵信息。” 就在这时,外面的钟声悠扬响起,打破了片刻的宁静。华秋颖看了一眼在场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她轻轻点了点头,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方才所说之事,你们晚上便开始着手练习吧。我期待着你们能带来好消息。” 她缓缓起身,步履从容地迈向另一侧的门口。随着她的离去,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位少女一边细心地整理着面前的纸张,一边轻声说道:“灵玥侯,竟然会是这般模样,与母亲口中的形象大相径庭。” 坐在她身旁的另一位少女,正手持小扇,轻轻地为刚刚写下的字迹送去微风,使之尽快干透。她闻言抬起了头,眉头微蹙,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说道, “对啊,我记得母亲曾经说过,她无法抓住男人的心,又没有出众的才艺,因此与数位男士的交往总是未能修成正果,每每都是无果而终。” 坐在她们前面的少女听到这话,不禁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惊讶和反驳的神情,她说道:“拜托,你们说的可是灵玥侯啊,她身居高位,有着显赫的爵位,哪里需要去费力抓住男人的心呢?说不定,那些男人都是她甩的呢?” 她微微一顿,又继续说道:“倘若我也能像她那样,走遍天下,看遍世间的繁华与风景,还需要什么男人呢?” 话音未落,她急忙转过身去,提起身边的书袋,连忙站起。眼角的余光捕捉到有人正朝她招手,她立刻迈开步伐,步履匆匆地走了过去。 权苓钰缓缓合上手中的册子,也站了起来。她环顾四周,只见许多学子结伴而行,欢声笑语渐渐远去。她注意到,讲堂内还有一些人像她一样,形单影只,没有同伴相伴。这些人,想必都是来自周边的学子 权苓钰走到人群中间,随着她们的步伐,缓缓走出了讲堂。她跟随着人流,来到了膳堂。 膳堂内热闹非凡,女学生们或坐或立,有的正在排队打饭,有的已经吃得津津有味,还有的已经吃饱喝足,准备离开。 她随着人流,静静地走出了膳堂,默默地跟在那些女学生们的身后。她们一路说说笑笑,走到女舍门口后,就一起走了进去,权苓钰却在此处拐了个弯,独自回到了那幽静的院子。 刚一踏入院子,青莲的身影便映入眼帘。她原本坐在石凳上,手中捧着一本书,眼神专注。见到权苓钰归来,青莲立刻放下手中的书,迎了上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殿下,您回来了。”青莲走上前,声音里透着欣喜,“今天的课程,您可有什么特别的收获吗?” 权苓钰稍作沉思,随后轻启朱唇,声音中透出一丝深意,“今日的课程中,有几个人颇有些意思。” 青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轻声说道:“距离考试尚有时日,殿下可以慢慢观察她们。” 青莲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另外,殿下,灵玥侯已经将他也派过来了。” 权苓钰眉头轻挑,心中已然明了所指,“哦?他也来了?” 青莲轻轻颔首,说道:“是的,由于几位大人的课程都安排在下午,因此上午的时间,书院为她们准备了些别致而富有情操的课程,这般安排,既能让两边的人各自发挥所长,又能避免过于打击她们的信心,您说是不是?” 权苓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低声道:“果然,这些内容,书院固然也会教授一二,但深度终究不及那两所私立书院,如今将这些内容安排在上午,显然是顾及到了那些来自私立书院的学子。如此一来,倒是要真上那些陶冶性情的课程了。” 青莲继续解释着,目光时不时地落在权苓钰的脸上,观察着她的反应:“正是如此。而琴课,则是由那位来教授。” 权苓钰听后,认真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这样安排确实很不错。” 青莲微笑着回应道:“殿下放心,接下来的时间里,您有的是机会慢慢观察她们,了解她们的性情和才华。” 权苓钰略一沉思,道:“今日我见到了那两位识得我的少女,她们应当已经认出我来了。不过,我料想接下来的时日里,她们都会忙于学业,无暇他顾。” 青莲点头附和:“正是如此,那几位大人共同安排的课程,定会让她们无暇分心。” 权苓钰缓缓坐下,目光深邃,“那她们二人呢?” 青莲微微低头,恭敬地答道:“两位姑姑此刻正与几位大人们在一起,另外,殿下,这是他们特地为您带来的物件。” 权苓钰伸出纤长手指,轻轻接过那份折子,眸光在上面一扫而过,“看来,这场大戏将在寒衣节的假期中拉开帷幕,倒是与她们的考试时间不谋而合。” 青莲点了点头,轻声道:“是的,所以接下一段时间,倒是并不用担心,殿下若是有心,或许可以提前与她们有所接触。” 她稍稍顿了一顿,似乎在斟酌着措辞,然后才继续道:“此次前来上课的孩子们中,有些是在京城周边郡县的文昌书院求学的。” “如今,其他的文昌书院正处于学子们休沐备考之际,她们之中许多人,对于京城的学生们来说,可能还是相对陌生的面孔。故而,殿下您身处其中,倒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权苓钰的眼神中闪烁着认真与期待,她继续说道:“希望她们到时候都不会让我失望吧!”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期许 时光匆匆,仿佛眨眼之间,就已是考试前的最后一堂课。课堂上的氛围异常凝重,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考试做着最后的准备。因为接下来就是为期一周的休沐,然后就是持续好几天的考试, 讲堂的最前方,华君明端坐在那儿,神情严肃而专注,他正在细细叮嘱着一些重要的事项,那语气中充满了对学子们的期待与关切。 而在讲堂的角落里,权苓钰则安静地坐在那里,手中的笔在折子上飞快地书写着,她的眼眸不时抬起,轻轻地扫向坐在另一边的那两位女子。 她们坐在仅有的两个空位上,专注地记录着些什么。 权苓钰微微皱眉,她沉思片刻,再次提起笔,开始在折子上书写。 此时,前面的华君明已经说到了最后的结束语。他的声音在讲堂中回荡,权苓钰抬起头,静静地聆听着, “愿你们此次考试能够斩获佳绩,人人都能顺利过关。”华君明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明年,才是你们真正大展身手的时刻。”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几天前说的都是明天必须的,望你们能够根据自身情况,审视自我,补足短板,不断完善。” “至于骑射之术,若尔等仍有意练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书院的大门依然为你们敞开。去留自如,无需多虑,无论你们是留在书院,准备考试,还是回家备考,都是没有任何问题,” “唯愿一周之后,诸君在考场之上,能够挥洒自如,考出一个满意的成绩,不负自己多日之努力。” 华君明缓缓站起,目光温柔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少女。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鼓励和期待,随即,他的视线落在角落里的权苓钰身上,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一种默契在无声中传递。他朝着她的方向微微颔首,似是在向她致意,随后便转身离去,步伐从容而坚定。 在场的少女们见状,纷纷起身,她们弯腰恭送华君明的离去,他的背影渐行渐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此时,权苓钰也慢慢地站起了身,她迅速将桌面上的册子塞进袖中,动作轻盈而熟练。 趁着所有人都在恭送华君明的时刻,她悄无声息地往后走去,在无人察觉中悄然离开了房间。 权苓钰往右边走去,一拐弯,她的视线便落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华君明,他依然坚守在通往书房院子那条小径的拐角处,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权苓钰微微一愣,随即恢复平静,款步向他走去。还未走近,华君明已向她微微颔首,低声道:“殿下!” 权苓钰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她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华君明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 “看来这些日子,殿下与她们相处甚欢,是否都已了解得透彻了?”华君明轻声问道,目光温柔地落在权苓钰的背影上, 权苓钰微微侧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光芒,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缓缓说道, “她们有些人此刻所展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不过是她们特意呈现给众人的表象而已。·毕竟,我相信,那两个私立书院绝非只是教授一些浅显的皮毛,它们培养出来的人,每一个都是向着成为主母的方向而去的。而如何在家族中立足,如何巧妙地掌握财权,教授的是这些学问。” 华君明听了她的话,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他附和道:“殿下所言极是。看那几位能将原配子女如此轻易地嫁出去,必定是掌握了不少手段和智谋。” 权苓钰嘴角轻扬,漾起一抹浅笑,“她们虽身处内宅,却并未完全束缚于其中,尚有机会前往两大书院传道授业,但是其他人就不行了” 她侧过头,眸光投向了身侧的华君明,“你久居京城,洞悉其中诸多秘辛,想必看得比我更为透彻,不是吗?” 华君明颔首,恭敬地回应:“殿下所言极是。殿下随我来书房,莫非是想一睹她们这些日子来的作业?” 权苓钰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是自然。文章,如同人的心灵之窗,最能窥见人的态度和思想。同样,我也颇有兴趣了解她们每个人的真实想法。毕竟,在这三家书院之中,有婚约之人众多,我也期望能明了她们各自归属何类。” 随后华君明先行一步,她则紧随其后,两人并肩而行。华君明在前,引领着权苓钰,两人一前一后,华君明走到院门口,朝着旁边屋子里的人轻轻颔首,算作打招呼。 随后,两人便沿着中间的小道,缓缓步入了内院的深处。 他带领着她,来到了左侧的院子门口。华君明轻推木门,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吱呀声,门扉缓缓开启,他走到屋内,四周一片昏暗, 华君明从怀中掏出一只火折子,轻轻吹了口气,微弱的火光便在指尖跳跃起来。他逐一走到四周的蜡烛旁,用那微弱的火光点燃了每一根蜡烛。 接着,他走到一旁的小水缸旁,揭开盖子,轻轻舀起一瓢清水,倒进不远处摆放的茶壶中。随后,他走到火炉旁,用火折子点燃了茶壶下的小火。他小心翼翼地将茶壶放在火上,等待着水声的沸腾。 最后,他走到一旁的桌椅旁,轻轻拉过一张椅子,示意她坐下,他的声音温和而又不失敬意,缓缓说道:“殿下,您请先在此处稍坐片刻,我这就去为您安排。” 权苓钰微微颔首,对着华君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其实,这些琐事我都可以亲力亲为,不必劳烦你如此费心。” 华君明闻言,急忙摆手,脸上浮现出一抹恳切而真诚的神色,他急忙解释道:“殿下此言差矣。自从得知您来到书院,我家国公便特意嘱咐我,务必尽心尽力地照顾您。” “毕竟,我家那位,还是非常担忧,您在书院中与那些贵女们的相处,深怕您与她们相处不来。不过,经过这些天来的观察,我看殿下对她们都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权苓钰缓步走到椅子前,优雅地坐下,随后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她轻轻翻阅着,同时听着华君明的话,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是在怪我吗?” ------------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试探 权苓钰缓步走到椅子前,优雅地坐下,随后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她轻轻翻阅着,同时听着华君明的话,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是在怪我吗?” “不敢。”华君明急忙回应,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惶恐。在权苓钰的锐利目光注视下,他匆忙地离开了房间,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权苓钰的视线在房门关闭后稍作停留,随即转向手中的册子。她轻轻地翻开,一页一页地翻开着,当她的目光落在某一页上,一个名字映入眼帘,过了许久,权苓钰才缓缓地将视线移开,继续往后翻看着册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华君明推门而入,他的身后跟着两人,一人捧着一个箱子,步伐稳健地走了进来。他们将箱子放在地上后,便迅速离开了房间,仿佛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事情。 紧接着,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袭黑白色相间的衣袍,静静地踏入室内,随后轻轻掩上了房门, 华君明见状,微微侧首,目光往权苓钰的方向稍作停留,似是在无声地传达某种信息。紧接着,那位刚刚出现的人似乎捕捉到了华君明的眼神示意,他缓缓地迈开步伐,朝着权苓钰的方向走来。 权苓钰的视线也随之落在了这位来人的身上,她的心中已经明了对方的身份。然而,她的面上却并未露出过多的情绪,只是眉宇间轻轻蹙起,似乎在细细揣摩着这位来者的身份,同时目光又不经意地投向了不远处的华君明。 华君明见状,迈步上前,为权苓钰引荐道:“殿下,这位便是京城文昌书院的院长,谭兴修谭院长。” 正当此时,水壶中的水开始沸腾,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华君明闻声而动,迅速走向水壶,熟练地提起壶柄,将沸水注入茶壶之中。 谭兴修站在原地,连忙躬身行礼,声音恭敬而又不失文雅:“殿下,贵安。” 随后,他微微一顿,目光落在地面上的那两个箱子之上,缓缓说道:“这两个箱子内,便是她们这段时间精心完成的作业,还请殿下您细细查阅。” 权苓钰微微颔首,对谭兴修表示了感谢:“谭院长,这些日子劳烦您费心了。” 谭兴修望着她,唇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他轻声问道:“殿下,您在文昌书院学习已久,不知道各地的结业考试题目都已经选定了吗?”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她轻声道:“题目早就选定了,每一代人对于开国元老她们笔下的文章,都有着各自的解读与领悟。” 她微微一顿,华君明刚好泡好的热茶递到她面前,她伸出手,接过了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感觉到茶水的温度还有些烫人,她并未急于品尝,而是顺手将茶杯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继续说道, “而今,就看这一届的年轻学子们,能否洞察其中蕴含的深意,当然,有些题目看似分值微薄,但实则暗藏玄机。最后的策论,更是重中之重,就看她们能不能写得出彩了。” 华君明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她的话,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微微侧头,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谭兴修,缓缓开口, “今年京城的题,应该会难一点吧,不过,要想合格也并非难事。只要抓住了重点,那些难题也便不再是难题了。” 他稍作停顿,随即转过身,目光恭敬地看向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殿下回京之后,整顿了那两个小子,如今京城中的私立书院学子们都变得格外安分守己。听说他们学习也认真了许多,想必今年的考试中,也会出现一些出类拔萃的人才吧。” 权苓钰低头,目光落在华君明刚刚从箱中取出,递过来的纸张上,她快速地扫视了一眼,“她们的未来并非只有这一条道路可走,一切还需看她们自己的选择和努力。” 谭兴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是啊,今天总算是走到了最后一天了,我也算是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了。” 权苓钰闻言,轻轻地合上了手中的纸张,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地看着谭兴修,“不过,你似乎给那些身负婚约的贵女们挖了个不小的坑啊。” 谭兴修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华君明,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解答。华君明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自行领悟。 谭兴修微微侧首,再度将视线投向了权苓钰,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疑惑与好奇。 权苓钰则是慢条斯理的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们自踏入文昌书院的大门,算起日子来,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休了短短两日。” 她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她轻轻地吹拂着面上的茶水,水波微微荡漾,然后缓缓地开口,“至于在书院的花销,你们交付之时便已经算得清清楚楚,扣除了相应的费用。书院里额外的开销并不多,她们恐怕还未曾有机会将你们退还的那部分学费带回家中。” 茶杯的热气还在袅袅上升,她微微皱眉,觉得茶水还有些烫口。于是,她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茶杯, “但是她们有些人,这些年她们在两家私立书院的学费,有的出自家中,有的来自夫家,还有的则是两边共同承担。你这般做法,岂不是在给她们挖了一个不小的坑?”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无奈。 谭兴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殿下,此事看似棘手,却并非无解之局。关键便在于她们自己,能否想明白了,我此举,不也是在暗中助她们一臂之力吗?” 他略一沉思,继续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她们中的大多数,所定的婚约对象正是在我们这座书院之中。而且,她们即将迎来考试,只要能够通过,那些困扰她们的问题,想来也就微不足道了。” 权苓钰听后,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她低声道:“但愿如此吧。”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来访 过了许久,权苓钰缓缓步出房间,沿着通往回琴院的路径慢慢前行。沿途,她看到有人正忙碌着搬运物品,还有人手持书本,低声交谈着,那些细碎的话语随风飘入她的耳中。 “不是说殿下此刻正在书院里吗?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与我们一起听讲?”其中一人好奇地揣测道。 “殿下的课程,想来定是那些大人们亲自一对一的教导吧。我观察了上午和下午的课,人数似乎并无减少。”另一人若有所思地回应。 “不过,这次与我们一同上课的,的确有许多陌生的面孔。”又有人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我依稀记得,有来自周边郡县的文昌书院的学子。似乎这次,同属文昌书院的弟子们可以直接前来听课,因此,我们见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不认识的人还多了,我记得之前两家私立书院,好像有些人也不怎么露面,倒是见到了几个不认识的。” “那你这次有何打算呢?”有人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都要尝试一番的。”她坚定地说道, 权苓钰在喧闹的谈话声中穿行,目光轻扫过女舍的门口,轻轻扫过女舍的门口,然后优雅地拐了个弯,慢慢地走回琴院。 她跨过院子的门槛,脚步沉稳而有力。刚一进门,目光所及,一个身影静静地坐在屋内,那人见权苓钰进来,便缓缓地站起身来,低声唤道:“殿下。” 权苓钰微微侧头,目光淡淡地落在那人身上,眉宇间透出一丝疑惑之色。她轻启朱唇,声音平静而冷淡,“你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那人双手呈上一个信封,恭敬地递到权苓钰面前。权苓钰伸手接过,她缓缓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目光在信纸上迅速扫过。 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阅读着信的内容。她的脸上并未露出太多的情绪,阅读完毕,她默默地将信纸折好,放回了信封中。 她抬起头,望向面前的那个人,声音低沉而有力:“你何时动身离开?” 那人恭敬地答道:“大人吩咐,只要将信安全送达殿下手中,我便可离去。” 他随后朝着权苓钰的方向缓缓走来,步伐稳重而有力。走到权苓钰的身旁时,他微微一顿,低声说道:“她们会无条件支持您的任何决定。”言罢,他便转身朝屋外走去,步伐依旧从容不迫。 权苓钰看着他一出门便迅速消失在院落深处,手中的信封被她轻轻握紧, 这时,苓宁走了过来,轻声问道:“殿下,您打算何时返回城中?” 权苓钰转过身,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仿佛已经做好了决定,“我也该去和他培养一下感情了。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应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吧。” 苓惠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和谨慎,“殿下,这段时间里,那位也曾询问过您的情况。他似乎还提到,让您适当地休息,应该是想见您的。” 权苓钰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和而坚定:“不急,等她们都收拾妥当,人多的时候,我再随她们一同离去。此刻,她们都还在忙碌地整理行装。” “是,殿下。”苓惠轻声应道,随即退到一旁。 权苓钰低垂着眼帘,目光聚焦在手中的信封上,那已经被她捏得皱巴巴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缓步走到蜡烛旁,她小心翼翼地将信封凑近跳跃的火焰,那微弱的火光瞬间在信封上蔓延开来。火焰在纸张上跳跃,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站在一旁的苓宁见状,迅速递过一个铜盆。权苓钰没有片刻犹豫,将手中那团仍在燃烧的纸张轻轻丢入盆中。看着它在盆内继续熊熊燃烧, 苓宁紧盯着盆中的火焰,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抬头望向权苓钰,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殿下,今日他来访得如此突然,是否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权苓钰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没什么大事!” 苓惠轻叹一声,眉宇间透露出几分无奈,“看信封上的封口的颜色,毕竟,她们是特殊的一群人,来去无踪,殿下,这段时日以来,可曾有人找您麻烦?” 权苓钰闻言,微微摇了摇头,道:“多亏了课程安排的紧凑,让她们都忙于学业,无暇顾及其他事情。然而,在这段日子里,我却时常与那两个曾与我有一面之缘的少女目光交汇。” 苓惠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心中不由得一凛。“你说的是宁城的那两位少女吧?” 权苓钰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了几分,她悠悠地说道:“是啊,这些日子以来,课程如此繁重,她们也的确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寻我。” 她微微一顿,眉宇间掠过一抹淡淡的疑惑,“不过,我仍旧有些好奇,明知今年是统一结业考试,她们却仍选择进入那两家私立书院,随后,又跟随各自书院的人一同来到此地学习。我实在好奇,她们究竟为何而来?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苓惠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她沉吟片刻,试探性地问道:“会不会是因为宁城那边的事情?毕竟,两个地方的官员都换人了,那位刺史,怎么说也算是她们家族在宁城的庇护。新上任的这位,恐怕也不会给她们几家多大的面子。” 权苓钰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对宁城的新任官员充满了好奇。她微微侧头,问道:“哦?去宁城的是哪位官员?” 苓宁思索片刻,回答道:“若是我记忆无误的话,应当是从翰林院中选派的一位。毕竟那些大人们已经回京复命,他们也可以安心地前往地方了。只是具体是哪位大人,我这边并未细问。” 权苓钰轻轻颔首,随后悠然地迈出房门。二人紧随其后,亦步亦趋。过了许久,权苓钰方淡淡开口:“你们收拾东西吧!留意她们何时离开书院,我们随她们一同回城便是。” “好的!殿下!” ------------ 第一百三十五章 使唤 在院外不远处的那片女舍大院,每个院落都弥漫着一种忙碌的气息。人们穿梭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或收拾着杂乱的物品,或整理着堆叠的书籍。然而,在这喧嚣的场景中,仍有少数人安静地坐在窗边,手捧书卷,专注地阅读着,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们无关。 隔壁的院落里,气氛则显得更为轻松自在。大多数人或坐在房间内,或倚在窗边,把玩着各自心爱的物件,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 只有少数几人在忙碌地整理着自己的物品,还有人在帮助其他人整理东西。 一位少女站在一旁,用扇子指向另一位正在忙碌搬动物品的少女,轻声叮嘱道:“小心一点,别弄坏了!” 她轻轻地摇着扇子,微风拂过,带起一缕青丝,脸上不禁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她轻声抱怨道:“这些年在书院待着真烦,好在终于要结束了。等会儿府里的人一来,我们就可以直接离开了。我真的再也不想多待一刻了,动作快点,若是伺候得不好,以后如何能进我家门。” 说完,她轻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茶香四溢,润湿了干燥的唇瓣。“要不是为了结业合格,我才不会来这里学习!” 一旁,那位正在搬东西的少女听了她的话,却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着手中的工作,一件件物品被有条不紊地放进旁边的大箱子里。 门口,两人路过,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屋内的场景。其中一人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另一人却轻轻拉住了她,示意她不要多言。两人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你干嘛拦着我?”一人终于按捺不住,疑惑地开口,眉头微微蹙起,对她的举动充满了不解。 她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脱口而出:“难道这几日,她真的让她一直在忙碌?” 另一人听后,轻轻叹息,语气中满是无奈:“但你去又能说些什么呢?她们之间,毕竟已是准姑嫂的关系。” “准姑嫂?”她惊讶地重复,显然对这个词感到意外。 那人缓缓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仅如此,还记得那天书院退钱的事吗?她就是那么毫不犹豫地从她未来嫂子的手中要过了那笔钱。” 另一位少女听到这话,眉头顿时紧锁,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之色。她疑惑地问道:“这……书院里的先生们难道就任由她这样胡来吗?我记得跟着来的几位先生,在她面前应该还是有几分话语权的。” 少女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话虽如此,但这里毕竟是文昌书院,万一事情传到了男方那边,岂不是更添麻烦?” 另一人闻言,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后,她缓缓开口:“我记得她订婚的那位,似乎正是在这文昌书院中求学。” 少女点了点头,附和道:“不错,正是如此。至于钱财之事,固然是我们自行决定,但真正能随心所欲支配的又有多少呢?今日回去,我得向父母请示一番。我本以为,大多数人的情况都与我相似,未曾料到,竟还有这么多人的学费是夫家全额承担的。” 那人听后,也微微颔首,感慨道:“父母那个时间,看着身边的同僚纷纷将孩子送入私立书院,便也动了心思,将我送进了这里。真是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会有今日这般局面呢?至于那笔退回来的钱,我也不知道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旁边的少女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无奈:“这谁知道呢?”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哼,那几位在咱们书院里,不是一直如同众星捧月般受人瞩目吗?来到文昌书院竟出奇地安静。我还纳闷,是不是文昌书院的环境特殊,使她们变了性情。原来啊,竟是活都让准嫂子给揽去了。” 身旁的少女听了这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光芒。她接口道:“可不是嘛,想之前在私立书院的时候,她们身边何时少了侍女的照料?更别说那些想要巴结她们的人,一个个都争着抢着为她们效劳。但到了这文昌书院,情况可就大不一样了。” 两人缓缓向前踱步,其中一人继续道:”来了文昌书院,她们又能使唤谁呢?就连洗衣这样的小事,她们也诸多挑剔,那些负责洗衣的嬷嬷们都不乐意为她们服务。更何况,她们也不肯让嬷嬷们碰触她们那些珍贵的衣物。“ 另一人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不过,话说回来,她们倒也挺有本事的。即便每天要为她们忙前忙后,她们依然能够按时完成书院里的作业。”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眉头微蹙,似乎有些担忧,“我就是担心,她们现在就开始这样对待准嫂子,等到真的嫁进家门,那日子岂不是更加难过?” 旁边的人却不以为意,她摆了摆手,轻松地说道:“别太担心了!说不定事情没那么快呢。她这几次的表现都还算不错,如果真的能在结业考试中合格,那她无论如何都会去尝试的,而其他人嘛,那就不好说了。” 少女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对!这可是结业考试,直接关系到明年二月的大事。这些天我们都在努力学习,我感觉自己收获了不少,应该能够合格。而且,除了她们,其他人的心思也都集中在结业考试上。” 少女微微颔首,轻声确认道:“是的,想来今日各府前来接我们的人,应当是同时抵达。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将东西收拾妥当,放入箱中,到时候好快点回程!” 行至房间的岔路口,两人脚步一顿,其中一人轻叹一声,道:“接下来的一周,我们恐怕都得在家中埋头苦读了。” 另一人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自信:“是了,虽然这些日子以来颇为辛苦,但学到的知识却也极为丰富。只要我们用心复习,结业考试应当不在话下。” 少女望着她,眼中满是赞赏:“你在书院中的学习速度向来都是极快的,这次结业考试,你定能轻松应对。” 然而,另一位少女却微微摇了摇头,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确定与谦虚:“我觉得,我只要我们发挥出自己的水平,很多人应该都能顺利合格。”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有趣 临近未时的钟声,文昌书院门前已是一片繁忙景象。一辆辆装饰典雅的马车依次停靠在院门口,各府的下人们纷纷从马车上走下,他们忙碌地搬运着各种物品,从女舍院子里进进出出。 不远处的琴院,也是一片忙碌而有序的景象。但与女舍院子里的热闹不同,这里更多的是一种静谧的忙碌。 在那里,苓宁正静静地坐在火炉旁,手中握着一张张权苓钰这段时间写过的纸张,轻轻地投入火炉中。火焰在纸张的触碰下跳跃起来,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与此同时,苓惠正专注地擦拭着房间内的物品。她的动作轻柔而仔细,青莲则在旁边忙碌地收拾着已经整理好的物品,将它们一一搬到院子里的箱子里。 箱子被填满后,有人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搬到后门门口。几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等待着将这些箱子运往新的目的地。 此时,权苓钰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步伐从容而坚定,目光在院子里忙碌的人群中扫过, “殿下,您回来了!”苓惠的眼眸一亮,率先捕捉到了权苓钰的身影,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她迅速将手中的帕子递给旁边的人,然后快步迎了上来。 权苓钰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询问,“看样子,来接她们的人都已经到了?” 苓惠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殿下。各府的马车都已经陆续到达,东西也都差不多装好了。我们这边也准备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出发。” 权苓钰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感慨,“真的没有想到,时光荏苒,转眼即逝。此次我悄然回城,想必许多人都难以察觉吧。” 苓惠点头附和道:“今日城门对文昌书院归来的马车,检查并不会太过严格。因此,殿下您回城之事,除了入住太女府外,应该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权苓钰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但那笑意似乎并未触及眼底。她的目光转向不远处正熊熊燃烧的火盆,火光映照在她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最近京城之内似乎格外热闹,权苓钰不禁暗自思忖,这场大戏究竟是即将迎来高潮,还是即将落下帷幕? 突然间,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于是转头看向苓惠,吩咐道:“我们回城的路上,不妨去聚华楼坐坐。” 苓宁刚刚将手中的纸张焚烧殆尽,听到权苓钰的话,不禁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殿下,想去聚华楼坐坐?” 权苓钰点了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几分期待和好奇:“毕竟已经离开城内那么久了,也应该去看看最近城内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呢?” 青莲款步走来,恭敬地行礼道:“殿下,马车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启程。” 权苓钰环顾四周,见物品已差不多搬完,便款步走向后门。一出院门,直接就走上了旁边的马车,马车内,小火炉正烧着热水,袅袅升起的热气与熏香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车厢内, 权苓钰慢慢地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小茶几上摆放整齐的果盘,旁边,一本册子静静地躺在那里。权苓钰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了那本册子上。她伸出手,轻轻地拿起册子,然后开始一页一页地翻看。 过了好一会儿,青莲轻盈地走上了马车,坐在了茶几的另一边。她拿起一块洁净的帕子,轻轻地拿起水壶,然后用银签拨弄了一下下面的火炉。火候恰好时,青莲小心翼翼地把水壶放了上去,然后拿起茶壶,开始往茶杯里注水。 紧接着,苓宁和苓惠也相继走上马车,分别坐在了权苓钰的左右两边。随着一阵轻微的马蹄声,马车缓缓启动,载着几人离开文昌书院。 权苓钰微微抬起头,目光柔和地看着两人,轻声说道:“你们终于来了。” 苓宁的目光落在权苓钰手中的那本册子上,她心中明了,那上面记录着这段时间里,那些贵女们的院落中所发生的一切琐事。 她轻声问道:“殿下,看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都已经清楚了?” 权苓钰微微颔首,她轻轻翻动着手中的册子,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是啊,我确实已经知道了。”她淡淡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冷意。 “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们那几个,都已经到了文昌书院了,却还是保持着以往那种张扬跋扈的作风。”权苓钰微微摇头,眉头紧锁,“难道她们真的认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毫无顾忌吗? 苓宁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我观察了她们前几天的表现,似乎还算不错。莫非是觉得殿下肯定不在场,于是便不再伪装自己了吗?” 苓惠闻言却轻轻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是她们以为殿下与她们上课不在一处,所以才如此放松。但话说回来,那两家书院的贵女们,有些人还真是娇生惯养,吃不得半点苦头呢。” 苓宁轻叹一声,接口道:“是啊,想想她们从前在学堂里,不都是像文昌书院现在这般过来的吗?可是去了私立书院学习了这些年,有些本该得心应手的事情,现在却变得生疏了。恐怕若不是结业与这些挂钩,她们还真未必愿意来呢?” 权苓钰则静静地翻阅着手中的册子,目光在一行行的记录中流连,然后被其中某几个名字吸引了注意,视线在上面停留,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她轻声说道:“这册子里,还真是藏着一些颇为有趣的人物。” 青莲在一旁听着,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色,“有意思?殿下,您是指……?”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似乎也被权苓钰的话勾起了兴趣。 权苓钰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册子轻轻合上,递给了青莲。青莲接过册子,开始翻阅起来, 而权苓钰则转过头,目光落在苓宁和苓惠两人身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轻声道:“还真的没有想到,除了他们之外,京城中另娶的人竟然如此之多呢?” ------------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后续 苓宁轻轻地笑了笑,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仿佛看透了书院中的种种微妙。她缓缓说道, “其实,这书院里不乏一些家境尚可的少女。她们的父母眼见着周围的同龄人都进了这私立书院,于是也纷纷将自家女儿送去私立书院。” 突然她叹了口气,“这些家境优渥的少女们,自然是不愁吃穿的。她们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由娘家全力承担,然而,在这书院之中,还有另外一大半的少女,她们的情况则稍显复杂。” 然而,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沉重,“有的少女,她们的学费是由男方家出资,而有的,则是从男方赠予的聘礼中抽取一部分资金,用以支持她们在书院的学业。” 她停顿了一下,“当然,还有一些更为特殊的情况。有些少女之所以能在私立书院学习,是因为她们有婚约的姐妹已经在文昌书院就读,无法转去私立书院。于是,那笔原本用于支付学费的钱,便转而用在了她们的身上。” 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早已司空见惯。“然而,后一种情况毕竟有些独特,还有一些更为特别的存在。其中不乏尚未订下婚约的富家少女,她们进入书院,更多的是抱着结交人脉的念头。” 权苓钰叹了口气,“无论她们进入私立书院是出于何种目的,但长久待在书院之中,她们似乎仍然未能察觉到,即将到来的究竟是怎样一种变化。” 苓惠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这些年来,她们的生活被这座书院紧紧束缚,眼界也被局限在了这一方天地。对于外界的风云变幻,她们自然不如文昌书院的那群人敏感。参加结业考试,恐怕也是家族的压力所迫。不过她们当中,只要合格了的话,肯定都会让她们去尝试的,对于她们而言,这或许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正当此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打破了车厢内的谈话。“这是怎么回事?”苓宁不禁有些惊讶,她迅速掀起窗帘,探出头往外面张望。 前方,马车队列已经停滞不前,似乎在等待什么。苓宁的视线在前方静止的马车上稍作停留,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不解。 随后,她缓缓转过头,看向坐在身旁的权苓钰,她的声音在车厢内轻轻响起,带着些许疑惑与好奇:“殿下,我们要不要也超越他们,继续前行?”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轻微的马车轮轴滚动声从后方传来。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毫不留情地超越了所有停滞不前的马车,继续向着前方疾驰而去。 苓宁见状,连忙放下车帘,心中却更加疑惑了。“这也真是奇怪,回程的马车怎么都排成了一条长龙,既不并排行走,也不相互交错,好像有什么默契一般。” “这或许就是这些年来形成的默契吧。”权苓钰轻轻抿了口茶,悠然道。“不过,现在距离城门也不远了,稍微等一等也无妨。” 马车缓缓启动,权苓钰挑起帘子的一角,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旁边车道上并行而行的另一辆马车上。她微微颔首,似是在思索着什么,随即又轻轻放下帘子, 权苓钰轻声道,“我料想今夜,多数家庭都将是一片欢声笑语,热闹非凡。毕竟,她们是带着钱回家的。” 苓宁闻言,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就看对她们来说,是接下来的考试重要,还是钱重要了。” 权苓钰微微颔首,双眸缓缓闭上,仿佛陷入了沉思。我给予她们充裕的时间,希望她们不会让我失望。至于今年的结业考试,应该也不会让我失望吧, 结业考试的题目,虽然有点难度,但毕竟是很多年前的旧题,我记得那个时候的情况,跟现在的我面对的情况差不多,只是不知道,她们会怎么答这些题呢?她们能否领会其中的深意呢? 马车在宽阔的道路上,一直稳稳地前行,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速度开始逐渐慢了下来, 周围原本寂寥的空气中,但此刻却逐渐弥漫起了细微的交谈声。这些声音起初如同微风中的低语,随着马车的行进而逐渐清晰起来, “殿下,我们进城了!”青莲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打破了车厢内的宁静。权苓钰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目光中透露出淡淡的笑意,“看样子进城非常的顺利。” 青莲闻言,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连声道:“是的,非常顺利,现在我们正在前往聚华楼的路上,想必再过不久,便可抵达目的地了。” 权苓钰微微颔首,一只纤手轻轻挑起窗帘一角,看向外面的街道。人来人往,步履匆匆,各色的面孔在眼前匆匆掠过。 她凝视着这片繁忙的景象,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放下窗帘,转过身来,看着苓宁她们三人。 “那些灵玥侯的心头大患们,应该都已经离开京城了吧?” 苓宁她们三人听到这句话,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苓宁嘴角轻扬,眼中闪烁着几分狡黠,她悠然说道:“他们那几个,拖拖拉拉的不动身,九月初左右,都陆续离开了京城。”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她打趣地笑道:“怎么?没有让武录司的人去赶他们吗?” 苓惠掩嘴而笑,眼眸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她轻声道:“哪里用得着武录司出面呢?听说这次是侯爷亲自出面,设宴款待了他们一番。吃完那顿饭,他们便都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权苓钰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有些无奈又带着几分欣慰:“我曾经担忧,到时候会是个怎样的局面,恐怕不好收场。然而如今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棘手。那几个人,虽然性格各异,但在某种层面上,都是适合她的人。” 苓惠闻言,也是感慨地点了点头:“是啊,不管怎样,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经此一事,江湖应该能够稍稍安定一些时日了吧!”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缘由 马车缓缓停下,外面侍女的声音传来:“小姐,聚华楼已经到了。” 苓宁和苓惠先一步下了马车,她们轻轻掀起车帘,脚步轻盈地踏在青石板上。随后,权苓钰也缓缓走下马车,她环顾四周,发现只有苓宁一个人站在马车旁等候。 “苓惠呢?”权苓钰轻声问道。 苓宁微微一笑,回答道:“她已经先行进入聚华楼了。” 这时,青莲也从马车上下来,她紧随在权苓钰身后,一行人缓缓走向聚华楼的大门。权苓钰微微抬头,目光落在聚华楼的牌匾上,随即,她领着众人走进了聚华楼。 一踏入大堂,只见里面已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众人或低声细语,或高声谈笑,此时,苓惠从另一侧走来,轻声对权苓钰道:“小姐,雅阁和大堂的位置都已安排妥当,您打算先去哪里?” 权苓钰环顾四周,微微一笑,道:“先坐大堂吧!我想听听最近京城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苓惠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引路,“小姐,请随我来。” 随后,权苓钰一行人随着苓惠的脚步,缓缓向内走去。她们在一张摆放着些许新鲜水果的桌旁停了下来, 权苓钰环顾四周,她慢慢坐下,突然感觉到头顶传来一道视线。她微微抬头,目光与楼上的一人对上。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地关上了窗户。 苓宁注意到了权苓钰的举动,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可惜,她只看到了一扇紧闭的窗户,她转头看向权苓钰,轻声问道:“小姐,怎么了?” 权苓钰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她低声说道:“崇明竟然也在聚华楼,真是出乎意料。” 苓宁顺着权苓钰的目光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她迅速站起身来,恭敬地对权苓钰说道:“好的,小姐。” 说完,苓宁转身离去,苓惠也朝着窗户的方向瞥了一眼,眉头微蹙,不解地说道:“崇明确实不常来这种地方,这确实有些奇怪。” 权苓钰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缓缓说道:“让苓宁先上去看看吧!” 青莲见状,乖巧地拿起桌上的茶壶,先为权苓钰斟满了茶水,随后,她又为自己和苓惠各自倒上茶水, 四周低语声如潮水般涌动,议论之声宛如风中的落叶,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听说这次的拍卖会规模空前,京城里的大小钱庄都纷纷参与了进来,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去凑个热闹?”一人低声说着,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那是自然,这样的盛会岂能错过?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说不定还能淘到什么宝贝呢。”另一人附和道,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然而,在这欢声笑语中,却也有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情况还真是有些出人意料。我记得以往私立钱庄拍卖,天权钱庄总是置身事外,从不参与。可这次,这拍卖竟然是由天权钱庄来主办的,这可真是个新鲜事。” 有人知晓内情,便开口解释道:“这些年来,人们若有物件需要抵押,多是选择那些私立钱庄。但这次,却是因为天权钱庄要清理户部与自家那些陈旧的抵押品,才搞出了这么一场拍卖。” 他稍微停顿,目光扫过周围越聚越多的好奇面孔,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这些日子以来,京城中的钱庄,无论大小,皆忙于向户部递交申请,欲开设拍卖会。而天权钱庄与户部,亦需处置一些物品。” “既然如此,户部便决定,由天权钱庄一并操办此事。届时,众人只需前往一处,怀揣金银,便可一览所需之物,看是否有心仪之货。” 旁边的人闻言,微微颔首,接着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那些私立钱庄也真是奇怪,之前不让取钱,说是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件大事。” 隔壁桌的客人也点头附和道:“这确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以前都是各家各户分别举办拍卖会,时间也各不相同,没想到这次同时申请,户部让一起举办,这还真是稀奇。我记得之前也有两家同时申请的情况,但那时还是分头进行拍卖的。” 其中一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灵光,他说道:“之前!或许因为管得不是很严格,但如今情况已然不同,那些大人物们都已归来,怎么说那些大人都回来了,肯定也不敢当着她们的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地行事?想来,这也是为了更为谨慎行事吧!” 有人点头附和道:“你说的极是。” 突然,另一个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对了,今天是不是那些即将参加结业考试的弟子们上课的最后一天?” 旁边的人稍作沉思,随后点头肯定道:“没错,确实是最后一天。我记得今天早些时候,确实有不少马车出城而去,算算时辰,她们此刻应已返回城中。” 有人接口道:“是啊,休假期满后紧接着便是考试了。虽然书院允许留宿,但大多数人还是选择回家备考。” 有人稍稍沉思了片刻,随后缓缓道:“考试地点定在城内,时间也所剩无几了。想必此刻题目的拟定也已完成了吧!” 另一位听者轻轻点头,附和道:“那是自然,文昌书局这阵子忙得不可开交,定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考试做准备。” 又有人陷入了深思,他的双眼闪烁着微妙的光芒,嘴角却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他轻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拍卖会的时间选择的也不错呢!”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眼前一亮,兴奋地接口道:“你是说放假吧!九月底到十月中,足足有半个月的空闲时间呢!” 有人点头附和,补充道:“是啊,她们考试的时间刚好与拍卖会重叠。拍卖会圆满落幕之后,她们也刚好完成了结业考试,紧接着便是长假了。就只用静静的等待成绩的揭晓。而其他孩子们放假归来后,还需继续上课直至腊月,这样的安排很不错!”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异样 有人突然灵光一闪,缓缓开口,“话说回来,那两家私立书院,这段时间应该也把老师找齐了吧。要是再拖下去,明年孩子们的学业可就真的跟不上了。” 另一人则慢条斯理地分析道:“她们的书院,那些年纪小点的孩子或许还有机会追赶进度,只是到时候考试能不能过关,可就难说了。” 又有人沉思片刻,接口道:“其实,说到合格,倒也并非难事。毕竟,最终的评判,依旧是依据那几场考试的平均分来裁定。最重要的,还是明年二月的那场大考。” 突然间,一人灵光一闪,仿佛想起了什么,开口道:“不过,这两所书院中的少女们,恐怕多数都是家中寄望于她们能进入璇玑阁的。不过,我记忆中,她们两家书院中学习的少女,她们的家中似乎多数都没有璇玑阁的玉佩。” 此言一出,有人不禁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与不满:“没有玉佩那就认真考,否则又如何能够得知那璇玑阁考试的深浅范围呢?” 这时,又有一人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之色,他说道:“这玉佩,虽明文规定不可买卖,但我近日途经国子监时,似乎看见那边有些人在忙活着登记些什么?”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一阵低语和思索。众人之中,有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哦,我记起来了。”那人轻声道,声音虽低却足以引起周围人的注意,“玉佩虽不能买卖,但确实可以转赠。” 他稍微顿了顿,“现在很多拥有玉佩的家庭,许多人已经找到了新的出路。对他们而言,只要子孙能够通过结业考试,合格了,就可以去其他专科的书院深造,如此一来,那玉佩对他们来说,便没有了多大的用处,而是成为了一种象征,一种寄托着家族期望与祝福的象征。” 他微笑地说道,“故而,许多拥有玉佩的人,会选择资助那些有志向、有才华的少女,将玉佩转赠给她们,作为对她们能力的认可与期望。这种转赠的行为,已然成为了从建国至今,一种优秀的传承方式。因此,转赠之举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许多人都曾有过这样的举动。” 那位询问之人听得十分认真,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他开口道:“只是,我总觉得那些从国子监出来的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异样,却又难以言表,真是令人费解。” 权苓钰听到这话,不由得抬头望去,只见楼上的窗户紧紧关闭着,她转而看向楼梯方向,只见苓宁正一步步走下楼梯,步伐从容而坚定。她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留,径直向这边走来。 走到权苓钰面前,苓宁微微颔首,随后,她在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顺手拈起桌上的瓷杯,一边缓缓注入茶水,一边细声细气地讲述:“他说最近休沐,故而随夫人同至聚华楼,共度悠闲时光。”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他所说的话,你们真的相信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默契地摇了摇头,神情中流露出明显的怀疑之色。一旁的青莲却是满脸疑惑,她忍不住问道:“小姐,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权苓钰轻轻地将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苓宁, “看样子,他是推了那些人一把是吧!”权苓钰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玩味,似乎对于整件事情的进展有着自己的判断和期待。 苓宁迟疑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点了点头,“是的,小姐。” 权苓钰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大堂内那些正在热烈交谈的人们。“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在这里多做停留了,走吧!” 权苓钰的步伐稳重而有力,她向前走去,她的思绪随着步伐的起伏而流转,傅容玟啊,那就让我看看,在你的推动下,这出戏究竟会如何落幕,我真的非常期待。 就在此时,权苓钰突然停下脚步,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她转过头,目光精准地锁定在方才瞥见他的那扇窗户上。 只见那扇窗户微微敞开一条缝隙,有双眼睛往外看,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电流在空气中流转。权苓钰微微扬起嘴角,朝着那双眼睛绽放出一个柔和而深意的微笑。 随后,权苓钰轻轻地收回目光,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优雅地转身继续往外走。 无声无息地回到了太女府,权苓钰轻坐在桌子旁,目光落在桌面上那堆请帖上。她的手指轻轻一伸,拿起了一张请帖,扫了一眼,然后又迅速地放了回去。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抬头看向一旁站立的少女,那少女身穿紫色衣裙,气质温婉而恭敬。她轻声问道:“这些,便是我们离开这段时间里,递过来的请帖吗?” 紫衣少女微微颔首,恭敬地回答道:“是的,殿下。这些都是您离开期间,各方递来的请帖。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它们整理好了。” 此刻,一旁的青莲也凑了过来,她好奇地打开一张请帖,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殿下,这些请帖……” 权苓钰缓缓起身,唇角微扬,似乎带着几分无奈与调侃,“看来有些人还是有点心急,不过是一场考试罢了。” 然后步伐从容地走向案桌旁。她伸手从旁边的书架上取出一本书,轻轻地翻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灵光,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转向一旁的紫衣少女,眼中流露出温和的光芒,轻声说道:“你们这段时间在太女府也是辛苦了,不过好在一切都井然有序。我记得你是青诗,对吧?” ------------ 第一百四十章 动作 紫衣少女青诗点了点头,恭敬地回答道:“是的,殿下,属下正是青诗。” 权苓钰看着她,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神色,缓缓说道:“她们倒是舍得让你过来照顾我,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记得你一直是她们当中学习最为出色的,理应专心备考,以期取得更好的成绩。” 青诗闻言,恭敬地低下头,回答道:“殿下,当初大人问及璇玑宫中众人意愿之时,我们都是自愿前来的。而更何况,近年来我们在京城的日子,甚至比青莲姑娘以及两位姑姑还要长久,对现在这里的环境和人事都更为熟悉。”说到这里,她轻轻抬起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青莲。 青莲感受到青诗的目光,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紧张,她紧咬牙关,努力保持镇定。 权苓钰接过青莲递来的茶杯,目光随意地扫过桌面上的书籍,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沉。“你说的也有道理,她们二人在我身边侍候得太久,难免让人生出些别的想法。说不定,早有人暗中起了心思。” 青莲闻言,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追问道:“殿下,您是说,有人想要调两位姑姑?” 权苓钰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调动倒不至于,不过是想让她们二人忙碌起来罢了。”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子缓缓步入屋内,她腰间束着一条白色腰带,朝着权苓钰恭敬的行礼,“殿下,药浴已经准备妥当。” 权苓钰点了点头,她缓缓起身,然后跟着她走出来房间,她跟随着紫衣女子,走出了房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进那间房间,雾气缭绕,药香四溢。权苓钰褪去外衣,只穿着里衣,缓缓地走进那热气腾腾的池子中,顿时感到一股暖流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她的身旁,三人忙碌着,为她调整水温,添加药材,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熟练而细致。 在雾气与药香的环绕中,权苓钰闭上眼睛,任由药力渗透进肌肤,感受着那股温暖的力量在体内缓缓流淌。她的身体在药力的作用下渐渐发热,仿佛被一团火焰包裹,却又带着一丝丝清凉,让人心旷神怡。 她微微启唇,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与随意:“最近宫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 青诗思索片刻,缓缓开口:“宫里面,摄政帝与太师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常常在一起商讨国事。此外,太女府收到了一批书籍,皆是陛下昔日所读,且附有批注。” 权苓钰闻言,眼眸微动,缓缓睁开,“哦?如此说来,日后相见,他怕是要考校于我了。” 青诗点了点头,补充道:“不仅如此,还送来了一些极为名贵的药材。说起来,另外两位侯爷家也纷纷派人送来了药材,我已经查看过,确实都是难得的珍品!”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吩咐道:“既然如此,那便不错。你们且看看内府送过来的物品名册,仔细筛选一番,看看哪些是用不上的,如果有的话,就让她们带去天权钱庄拍卖吧!” 说完,她慢慢地重新闭上了双眼,仿佛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和感慨,“不过,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这发展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呢?” “但是怎么说,浑水才好摸鱼不是吗?”苓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旁边又有药材的落水声响起,她一边添加药材,一边继续说道:“虽然说殿下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回城的事情,可能明天她们就会知道了。那位这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见您了!” 听到这话,权苓钰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猛然转头,看向苓宁,仿佛要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苓宁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是的,殿下。” 权苓钰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这张脸,因回到太女府而摘下了繁琐的易容术,恢复了它原本面貌,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开口问道:“我应该好久没有问了,慕润竹最近在做什么?” 站在她身后的苓宁转头看向一旁的角落,只见一个身着紫衣、腰间系着白色腰带的少女正在忙碌地准备药材, “青彨,你跟殿下说吧。”苓宁看着她,轻声说道。 青彨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药材,抬头看向苓宁,她点了点头,走到权苓钰的身后,恭敬地回答道:“那位最近除了去书院教授弹琴了,应该是在查之前的事情。” 权苓钰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她看着青彨,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与疑惑:“那查到什么了吗?” 青彨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身边的人,最近才到京城,他那边把这些年,那边那位不合理,不正常的地方都写了出来!”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又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是他那边传来消息,说他要自己深入调查这件事情,不需要我们这边过多插手。” 权苓钰静静地听着,点了点头,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既然这样,那就好说了,”她缓缓开口,声音里透出一种冷静和果断,“那就听他的,我们暂时不要过多干涉,以免打草惊蛇。” 说完,她缓缓伸出手,捧起一手深色的药浴水。那水色深沉,宛如墨汁,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她微微一斜手,看着水珠从指间滑落,那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轻轻落在药浴中,激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她继续说道, “他们肯定也会非常小心的,”她淡淡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毕竟眼看胜利就在前方了,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差错。” 她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为那些死去的人感到惋惜,“要不然怎么京城的这位葬送了他那边那么多人,却一声都不吭呢?”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念头 青彨的眉头轻轻蹙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后她接口道:“不过,殿下,目前江湖那边倒是消停了不少,”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继续道“毕竟武林的盛会,对他们这代的江湖弟子来说,来到了京城才真的有实感。” 青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继续说道:“不过,据说在那场盛会结束之后,武录司在清点箱子时,竟发现多了许多匿名举报的信件。”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又接着说:“武录司最近都在忙着查这些匿名举报是否属实,忙得不可开交。而那几位在京城逗留了一段时间,与灵玥侯大人也交流了不少事情。如今,就看最终证实的结果。” 权苓钰听后,不由得回头望去,眉头微皱,她问道:“既是如此,那么江湖上对于他留在京城,有说什么吗?” 青彨闻言,认真地回答道:“只是说,这么多年,他终于放弃了。毕竟是在红月楼得到的消息,而且当时在场的江湖人士众多,大家都亲眼所见。而且,那晚他喝醉了一场,旁边的人都看到了纸条上的内容,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江湖。想必,很多人都因此而松了一口气吧!” 权苓钰的心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她紧咬银牙,恨恨地说道:“将那间屋子里箱子里的那柄扇子,也一并送到天权钱庄去。我这里,不需要留下那个人的东西!” 苓宁看着她,眼中满是惊讶与不解,“殿下,您是打算?”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倒要看看,如果有人拿着那把扇子出现在他面前,他是否会兑现他对江湖人士的承诺。他的承诺,究竟有多少分量?” 苓宁在旁静静听着,心中已然明了几分,她轻声说道:“殿下您是打算让慕润竹传递消息过去,以此消除那位对他的疑虑吗?” 权苓钰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那柄扇子,慕润竹他并不知道它的存在,恐怕,连那人他自己,都已经遗忘了。但,那柄扇子上,却赫然刻着他的名字,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顿了一顿,目光变得深邃而遥远,“这次拍卖上,众人的目光或许都聚焦在其他拍品之上,至于那柄扇子,恐怕在众多的珍宝之中,难以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就看有没有幸运的人能发现扇子的不同之处吧!” 青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她微微颔首,道:“如今,众人的心思,大都分散在拍卖会的热闹与即将到来的结业考试之上。不过,我猜测,更多人的目光,或许还是会聚焦在结业考试之上。毕竟,今年的结业考试,才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她顿了一顿,语气中透出一丝深意:“今年的结业考试,对于那些曾留级的学子来说,或许并非全然是坏事。只是,这一次,究竟会是哪些人才能够在各地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大放异彩呢?” 青诗在一旁轻轻一笑,接口道:“说道考试,如今京城内的人们皆已知晓今年的考试范围,那些往日的优秀答题,都被人们重新翻了出来,热议不断。他们都在猜测,今年的学子们能否创作出同样精彩绝伦的文章来。” 她稍稍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话说回来,这些年里,书院里面那些出类拔萃的文章,各书院都会集结成册,出版成书。他们正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将这一届的文章集结起来,与过去的文章进行比对。” 权苓钰不禁露出好奇的神色,追问道:“那比对的结果如何呢?” 青诗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些许无奈,“他们聚在一起讨论,起初还是兴致勃勃,但聊着聊着,各自的观点便开始碰撞,很快就演变成了一场激烈的争论。结果,大家各执己见,争论不休,最终并未达成任何共识。”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她悠然道:“我倒是颇为期待今年的结业考试,究竟会有谁能够脱颖而出,” 她突然正色道,“而且啊,我特意为这次考试挑选的题目,地方的题目与京城的题目并不相同,京城大部分还是沿用以往的原题,就看她们最后那个策论,不知他们会写出怎样的精彩篇章。” 权苓钰突然话锋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对了,文昌书院那边的事情,京城里有没有传出什么风声来?” 青诗闻言,微微摇了摇头,回答道:“此事并未外传,但那些应该知道的人,都已心知肚明。如今,许多人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某些人的学费背后竟有如此隐情。因此,有些人的家中也受到了外界的非议和指点,甚至有可能影响到他们的婚约。” 权苓钰听到这里,不禁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问道:“她们真的舍得吗?毕竟婚约一旦解除……” 青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去试了试药浴的水温,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轻声道“有些人家,说不定等着男方先开这个口,若是他们主动提出解除婚约,说不定还能在返还聘礼时,顺手讨要些许补偿。” 说到这里,青诗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她继续说道:“殿下,您今日在回来之前不是去过聚华楼吗?想必也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吧!” 随着新的一批药材轻柔地落入药浴池中,池水泛起了一圈圈涟漪,权苓钰静静地注视着面前池水渐渐淡去的颜色,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璇玑阁的玉佩吗?”权苓钰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那的确是个解除婚约的好东西,无论对于男方家还是女方家来说,应该说,最需要这个东西的,应该是那些身处两所私立书院的贵女们了。” 青诗微微颔首,附和道:“确实如此。想必今日,不少人在归家之后,家中的话题定会聚焦在这事上。” 权苓钰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我对于那些今日将归家之人,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不过,即便他们有了这样的打算和念头,想必也会等到孩子们都回到家中,围坐一堂之时,再细细商议吧。看来今晚,各府之中,都将上演一场热闹非凡的戏码了。”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商议 夜色渐浓,更声悠悠。在这静谧的院落之中,一名少女刚刚在闺房内换下日常的衣裳,款步走出,准备前往大厅与家人共进晚餐。然而,当她步入大厅的那一刻,她敏锐地察觉到爹娘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某种异样的情绪, 她缓缓走到自己的座位前,优雅地坐下,拿起筷子时,却不禁再次抬起头,望向爹娘,眼中满是不解与关切。 “怎么了?”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与好奇。 贵妇微微一笑,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她温和地答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件事情,我们原想着待你考完试后再与你细细商议。” 她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神情变得认真起来,““爹娘,有什么事情现在就说吧,我听着。” 贵妇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无声的沟通。最终,贵妇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温柔。 “我们在想着,要不要跟他们谈一下解除婚约的事情。”她缓缓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吐露出来的。 少女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感到有些意外。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她终于打破了沉默,话语中透露出些许的困惑与不解:“怎么突然间想着解除婚约?” 贵妇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深意:“这段时间,我了解到了一些事情。你虽然在文昌书院求学,那家虽然送了聘礼过来,也曾提及出钱供你入私立书院就读,但是被我们拒了,倘若真的走到退婚这一步,理应由男方主动提出,毕竟聘礼我们自会原封不动地退还。”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关于他们家的情况,我和你父亲经过商议,觉得存在一定的危险性。所以,解除婚约或许是目前最明智的选择。” 少女轻轻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父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那娘亲打算怎么做呢?他们家应该不会轻易答应退婚的吧。” 贵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这你不必担心。我们家有两枚璇玑阁的玉佩,用其中一枚作为交换,解除婚约对他们家族来说并不吃亏。你与你妹妹将来都要步入仕途,这玉佩虽珍贵,但对我们来说并非必需品。只需一枚,便可惠及全家。只不过,解除婚约的时机还需斟酌,而且我也要你父亲去试探一下他们家的态度。” 少女轻轻颔首,表示赞同,“那便依母亲所言。” 贵妇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你没有意见,那便再好不过了。来,快吃吧,别让饭菜凉了。” 而在另一处幽静的院子里,气氛却显得异常凝重。餐桌旁,一位中年男子面色铁青,他的眉头紧锁,仿佛有着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你说,那些退回来的钱,竟然全都落入了他妹妹的手中?”男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是的,全都被她要走了。” 旁边的贵妇则是一脸的不满,她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抱怨。“他们家也真是的,虽然两家已经定了亲,但我女儿毕竟还没嫁过去呢,就被她们这么使唤来使唤去。这真的,要不是因为费用都是他们家出的,我……”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但那份不满和愤怒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男子闻言,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安抚:“你不必忧心,那家人想来不久之后便会来退婚的。” 贵妇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疑惑道:“退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男子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对他们而言,现在所急需的,是能在仕途上助他们一臂之力的人。我们家的女儿虽好,却无法助他们更进一步。届时,你想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便是。” 贵妇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缓缓说道:“他们连结业考试的成绩都等不及了吗?真是令人费解。” 男子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其中的缘由,我们估计很快就能知道。不过,现在确实有不少人开始考虑退婚的事宜。有些人想等结业考试的成绩出来后再做决定,但也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解除婚约。其中,或许还夹杂着许多关于孩子学费由谁承担的复杂因素。” 话锋一转,男子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自豪的微笑,他微笑着看向身旁的少女,眼中满是慈爱与信任:“不过我们家女儿肯定没有问题的,想要进得部门肯定不在话下。再试试璇玑阁也无妨。毕竟,咱们家可是有着璇玑阁的玉佩呢。” 贵妇听到这话,也忍不住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点了点头,附和道:“是的,怎么说有璇玑阁的玉佩,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如今京城的风向,怕是即便想退婚,也得看男方那边是否愿意了。” 她的话语间突然一顿,眉宇间掠过一抹凝重之色,她转过头,目光温柔而坚定地落在坐在旁边的女儿身上,眼中满是关爱与决心。 “不过,眼下的局势确实给那几家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也不知是否会有人跟风退婚。自从订下婚约以来,我家乖乖真的受了不少委屈,我定要为她争取到更多的补偿。” 男子听了她的话,微微摇了摇头,眉头也紧锁起来。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我觉得,和平解除婚约的或许会有不少,但最终能否谈拢,还要看各方的态度和诚意。也看他们对时局的敏感度,做出最符合自己利益的选择。至于殿下那边,唉,谁又能说得准呢?” 贵妇优雅地微笑着,轻声说道:“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让孩子顺利地度过考试。至于结果如何,就只能看考试会出什么题目了。毕竟,我们也只能从考试题目中去揣摩殿下的心思与用意。” 男子听后,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认同。他侧过头,目光温柔地投向一旁的少女,接着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家的孩子虽然这些年一直在私立书院求学,但文昌书院所教授的那些知识,她从未曾落下过。如今他们退婚,倒也正合我意!”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推动 太女府 权苓钰刚放下手中的筷子,便慢慢地起身,离开了那张摆满佳肴的餐桌。她移步至不远处的软榻之上,轻轻地坐下,目光静静地投向窗外。 突然,一只灵动的猫咪轻盈地窜了出来,轻盈地跃上了榻面上,权苓钰伸出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猫咪的毛发。猫咪似乎很享受这种亲昵,它眯起眼睛,发出更加响亮的呼噜声。 此时,桌子上的佳肴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权苓钰的目光转向一旁正忙碌着点香的苓宁,轻声问道:“这么看,这一周的休沐,就是她们最后的解除婚约的期限了。” 苓宁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眉头轻蹙,似乎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她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回答道:“但是殿下,他们会选择这个时候吗?” 权苓钰略一沉思,回答道:“能够坐下来谈的,或许早已在此时之前达成了和平解除婚约的共识,不愿将事情闹得太僵。然而,若真的拖到考试之后才来解除婚约,那其中的缘由和后果,便可想而知了。” 青莲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问道:“可是,她们很多人家聘礼都给了,还给她们交了学费,倘若真的解除了婚约,那这笔银子该如何算呢?” 苓宁在香炉前轻轻地点完香,步履从容地走了过来,她低声说道:“话虽如此,可璇玑阁的玉佩,并非人人可得。” 苓惠在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淡淡地说道:“即便没有那玉佩,也总有些人会心生退意,想要解除婚约。那些动了心思的人,估计还是会退而求其次,那些心怀杂念的人,他们可能会退而求其次,毕竟,京城那些大人们的孩子,也即将归来。” 她微微一顿,“但话说回来,解除婚约毕竟不是一桩小事,只是,牵扯到金钱的纠葛,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许多。” 她再次陷入沉思,片刻后,她终于开口:“但话说回来,既然有了那枚玉佩,至少损失不会太过大,结亲不成至少没有结仇。“ 她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们都是聪明人,面对那枚玉佩,自然会权衡利弊,明白是钱财重要还是前程更为关键。只不过这些年,那位不管吗?” 苓宁在旁,闻言冷笑一声,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屑与嘲讽,“那两个书院的背后东家,可是那几家,而且因为放开了私立的书院,但她们所创的学院并不参与考试,国子监和文昌书院也难以插手管理。” 说着,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但从今往后,这一切都将不再是问题。若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她们两个书院明年开年的课程都会改变,我只愿那些孩子们能够……”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打断了她的话:“哪里是什么不好管呢,他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料想他早已心知肚明。” “说不定,他早就对其中几个心生不满,只是想要借我这把刀,去当个恶人罢了。不过我当这个恶人也非常合适。” 她轻抚着身旁懒洋洋的猫咪,缓缓说道:“不过,现在京城这么热闹,诸事纷扰,想必许多人都会忽略那些解除婚约的小事。这个时机确实恰到好处,既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又能顺利达成目的。”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待到结业考试尘埃落定,拍卖也告一段落,众人的目光都将聚焦在考试成绩上,届时再提及解除婚约之事,可就不好看了,这段时间的确是个好时候呢?” 苓宁闻言,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她话语中的深意。她顿了顿,道:“只是关于那些转赠玉佩的事情,究竟是否涉及金钱交易,这个事情?” 苓惠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一丝宽慰:“这难道不是好事吗?她们既然得到了玉佩作为补偿,无论她们内心作何感想,她们的家人定会一心想着让她们顺利结业,进而参加春闱。” 她唇角轻扬,勾勒出一抹柔和的弧度,“而且,只要能够顺利结业,她们的未来其实还是充满了无数可能性的,不是吗?” 她稍微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当然,前提是她们得小心行事,别被御史台抓到什么把柄。这世上,总有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会想方设法钻空子。至于那婚约之事,给予玉佩作为补偿倒也算合情合理,看到下属的孩子成绩斐然,赠予也算人之常情。但若是将玉佩赠予上司,那便怪不得御史台会抓住把柄了。” 她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国子监那边对于转赠双方的情况,总是会有所了解的。。到了最后的关头,我们只需要看看那些转赠玉佩的,都是写什么情况吧!” 权苓钰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你们两个也可以入宫一趟,或者去各个部门转转,观察一下我感兴趣的那几位的父母。” 苓宁闻言,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随即说道:“不过,那几位在书院里可是吃了不小的苦头,如今回到家里,说不定会向父母告状呢。” 苓惠闻言,不由得笑出声来,“书院里的事情,哪里能拿到朝堂上去说呢?最多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只不过,她们的重点还是接下来的结业考试怎么度过吧!” 随即,她眉头微蹙,似在沉思,“此刻,恐怕已有不少人暗自揣测殿下的考题了吧。不过,好在文昌书局那边有禁军严密看管,倒是无需太过担忧。只是,若今年这批学子连结业考试的题目都过不了,那也未免太让人失望了。至于明年春闱的题目,殿下有何打算呢?”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悠然说道:“太师不是已经回来了吗?既然他回来了,那就让他来出题吧。这次的结业考试,最终的成绩,关键还是看那篇策论的深浅与见地。这才是真正能拉开分数的地方。希望那四家书院的学生们,能够拿出他们的真才实学,不要让我失望啊。” 苓惠闻言,微微颔首,但心中却隐约觉得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筹备 聚华楼今日异常喧哗,热闹非凡。听闻即将举行的拍卖盛会,那些消息灵通的人士早已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前往京城的旅途,最早的一批此刻已悠然坐在楼下,品着香茗,畅谈着拍卖的种种可能。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时隔多年,天权钱庄的拍卖盛会再次拉开了帷幕。”一位身着华贵长袍的中年男子感叹道,“我记得上一次天权钱庄的拍卖还是在多年前,那时真是轰动一时。这次希望能淘到一些真正的好东西。” “确实如此。”旁边一位年轻的公子接口道,“以前私立钱庄稀少,拍卖的物品也不过尔尔。如今私立钱庄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想必这次拍卖的物品也会更加丰富多样。我们这次一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我倒是更希望能淘到今年京城结业考试前几名的墨宝,用以装点我那书房,增添几分文雅之气。”另一位年长的商人接口道,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那你可真是来对了时候。”先前的公子哥儿笑道,“此次拍卖,正是在她们考试的那几天。” “哦?在她们考试的那几天?”年长的商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正是如此。”公子哥儿点头确认,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此次拍卖的筹备,可是经过了一番精心安排的。选择在她们考试的那几天,这样也不影响考生,又能确保拍卖会的顺利进行。” “而且,我注意到最近京城里的私立钱庄也是动作频频,看来这次拍卖会上定会有不少珍稀之物亮相。”公子哥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拍卖会充满了期待。 “不过,我听说这次拍卖会的举办方是天权钱庄,而且所有参加拍卖的钱庄都需要将自己要拍卖的抵押物列出清单上报。这样一来,我们也能提前知道会有哪些好东西亮相了。”另一位同伴补充道。 有人满脸疑惑地开口:“我刚来京城不知道,这次怎么那么突然的就要拍卖呢?” 旁边的人叹了口气,解释道:还不是因为最近那些私立钱庄出了些问题。据说,他们现在只接受存钱,却不允许取钱,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和投诉。” “户部那边也收到了不少反馈,皆是关于钱庄取钱之事。经过一番查探,才得知原来是钱庄内有些抵押物恰巧到了期限,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拍卖事宜,因此暂停了取钱。” “原本这件事与天权钱庄并无直接关联,不知怎的,后来竟传出了天权钱庄要负责此事的消息。好像是说,户部有些到期还未赎回的抵押物,也要通过这次拍卖来处理。” “听闻此次各大钱庄的宝物都将被混同拍卖,如此一来,究竟哪件珍宝出自哪家钱庄之手,便成了一桩难以猜测的谜案。” “我记得,某些私有钱庄的拍卖活动实则颇为频繁,且每次的参与门槛都极高,这次谁都能凑热闹,只是,若是拍品琳琅满目,那么一件一件地逐一拍卖,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更何况,如今京城即将举办拍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四方。各地的人们纷纷涌向这里,好像在其他地方还有钱庄店铺的,估计也会运一些好东西过来,就是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形式,” “我记得往昔,那几家有名的拍卖行举办活动时,参与者都是匿名出价,充满了神秘和刺激。” “那都是天权钱庄了,肯定就不是匿名出价了!” 天权钱庄 书房内,静谧而庄重。室内光线柔和,洒落在一角,映照出三人剪影。其中,一位身着渐变蓝衣的女子,静静地站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茶杯。 “余大人,关于户部和外府情况,你这边是否已经了如指掌?”一个沉稳的男声从女子身后传来,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女子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只能说是略知一二吧。不过,那些私立钱庄的情况,我倒是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 “私立钱庄?”男子似乎有些意外,眉头微皱, 女子转过身来,双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不过,待这次拍卖圆满落幕,户部想必也能宽裕些,给你们拨些款项了。二位掌事,我说的可对?” 余诗雨微微颔首,继续说道:而且,你们此次举办拍卖,想必那些想要搞小动作的人也无从下手了。” 身后的池宏信接口道:“他们此次不正是想要借机回血么?我观察近日不少私立钱庄皆有巨款运抵京城,显然是打算用这笔资金来输血。” 都承悦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不过,这些钱庄为了吸引存款,可是将利息提高了不少。只是,我好奇的是,他们这次究竟会拿出什么宝贝来参与拍卖呢?” 她微微侧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期待,接着问道:“户部的东西送来了吗?” 池宏信微微点头,声音沉稳地回答道:“户部的拍品已如期送到。” 余诗雨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既然如此,我们内府也准备一些物品参与拍卖吧。之前两个王府上交来的物件中,有些在殿下眼中并无太大用处,不如将它们拿出来拍卖,也算物尽其用了。” 她微微一顿,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对了,关于这次拍卖的钱庄,你们务必要求她们详细列出各自的报价、当初抵押时的金额,以及她们现在的心理价位。” “毕竟这次拍卖,钱庄要收取成交价格的百分之十作为手续费,所以我们也要确保她们的报价合理,涨幅不超过一定的范围。” 余诗雨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两人,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们还是要盯紧点,不能让她们有任何机会搞出乱子,特别是那种中途把真品换成赝品的勾当,绝对不能容忍。”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这此次拍卖会规模如此之大,想必不会有人敢送来次品滥竽充数。否则,一旦传出去,他们这段时间的声誉可就毁了,毕竟大家都看在眼里,他们这段时间可是只进不出,问题可不小。” 她顿了顿,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户部和外府的事情确实棘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需待那些大人们休沐期满,方能妥善处置。诸位,都需有个心理准备。” 都承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次,不知道会不会有钱庄在这场风波中撑不住,最终走向破产呢?” 余诗雨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回应道:“您也是觉得会有钱庄破产吗?” ------------ 第一百四十五章 热闹 太女府内 权苓钰喝着清早的一杯茶水,她轻轻吹拂着茶面上的热气,此时,苓宁从外面款步而来,恭敬地禀报道:“殿下,一切均已准备妥当。” 权苓钰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从一旁的青莲手中接过精致的帷帽,轻轻戴在头上。她起身,步伐轻盈地朝着府门的方向走去。 府门口,一辆华贵的马车静静地停候着。权苓钰走上前去,没有丝毫犹豫地踏入了车厢。跟在她身后的苓宁和苓惠则四处张望,警觉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她们注意到不远处有几个匆匆路过的身影,那些人在看到她们的目光后,立刻加快了脚步,似乎急于避开。 苓宁与苓惠依次登上了马车,只见权苓钰已坐在车内,她正轻抚着额头,见到她们二人上车,她缓缓放下手,端起一旁青莲早已泡好的热茶,轻抿一口,随后慢条斯理地问道:“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苓宁恭敬地点了点头,“我这边一早便已派人去知会了,殿下稍后到达,应当都会见到他们。” “如此甚好。”权苓钰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悠悠地落在茶杯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她抬起头,望向苓宁,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不知道今天能否遇见太师呢?” 苓宁思索片刻,回答道:“今日殿下或许能见太师一面。毕竟,近来结业考试的风声甚紧,众人皆瞩目于此。尽管知晓试题之人寥寥无几,但这毕竟是一次检验众人学业成果的重要时刻。那些私立书院,历经多年的辛勤耕耘,自是不愿让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因此,太师若有空闲,就会去那边逛逛。” 苓惠闻言,轻轻一笑:“说到底,那些私立书院这些年来也是费尽心思,他们恐怕都觉得自己能够牢牢掌握住书院的大权,以为一切都不会有所变动。” 她微微一顿,目光中透出一丝深邃,“毕竟这场考试,它牵扯到的东西可多着呢。那些负责出门核查各私立书院的官员们,现在应该也在回京的路上了吧!” 苓宁闻言,轻轻颔首,附和道:“是的,按照时间推算,他们应该都在回程的路上了。是不知道今年的私立书院和文昌书院,各自又能有多少学子及格呢?” 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继续说道:“话虽如此,此次各地的文昌书院恐怕都是收获颇丰,腰包鼓鼓了吧。此番之后,他们应该也增添了几分底气与硬气。” 苓惠听闻此言,立刻接口:“硬气?说到硬气,恐怕无人能与柏信柯相提并论。至于其他地方的那些本地贵胄,虽不能与柏信柯那里的相提并论,但处理起来也并不比他那里轻松多少。” 突然间,苓惠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抬头望向权苓钰,试探性地问道:“殿下,您是不是打算开始着手处理那些私立书院和书局的事情了?” 权苓钰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沉稳的笑容:“不急,我们得耐心等待。等他们都回到京城,等成绩出来之后,到时候各地究竟有多少人合格,私立文昌书院各有多少人上榜,就一目了然了。” 她稍顿片刻,语气渐显深沉:“不过,我们也该让他们开始做些准备了。” 马车外,喧嚣的人声隐隐传入耳中,权苓钰轻轻挑起窗帘的一角,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府门口。只见一行人提着丰厚的聘礼,步履匆匆地走进府内。 周围的人群,纷纷聚拢过来,目光聚焦在府门口。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好奇, “这……究竟是退婚还是订亲?”有人疑惑地低声问道。 “看这阵势,肯定是退婚没错。”旁边的人接过话茬,脸上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们家孩子不是早就都订好亲了吗?但瞧这样子,像是他们主动解除婚约的。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家的少爷究竟是跟谁家姑娘订的亲啊?” “退都退了,还管那些干嘛。”有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过说起来,昨天那些孩子们不是才刚放假吗?怎么今天就急匆匆地上门退亲了?这样搞,难道不会影响孩子们的学习吗?” “哎,这婚约嘛,解除与否,还真是个未知数。说到时机,现在无疑是最恰当的。如果再拖下去,那就太不够意思了,说不定还会结下仇怨。"另一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你说得对,再拖下去恐怕真的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如今,确实是个适合解决此事的时刻。今日便上门退婚,想必双方家长都已经有了默契,只待双方当事人点头同意了。” “不过,依我看,那些原本就十分美满的婚约,双方肯定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有人在一旁轻声嘀咕。 众人皆是一脸困惑,交头接耳,纷纷发出疑惑的声音:“真是奇了怪了,这婚约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解除了呢?” 突然,人群中一人眼眸闪烁,似有所悟,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哦,我似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快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好奇地追问。 那男子微微一笑,环顾四周,缓缓开口:“之前不是有很多人都觉得奇怪吗?璇玑阁即将开放,可解除婚约的却寥寥无几。” “后来才知道,许多家族之间的婚约,并非想解除便能轻易解除的。”他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无奈。 “什么不能解除,学费吗?难道?”一个年轻的声音突然插话道, 男子闻言,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缓缓解释道:“对!有些人的学费,是准未婚夫家交的。” 他停顿了一下,“不过,这些事情,还是她们踏入文昌书院的学习后,才逐渐在坊间传开。有些家庭,是在这期间上门商议解除婚约之事,于是这些消息才渐渐流传出来。只是,当时许多人都不以为意,只当是无稽之谈。如今看来,那些传言竟非空穴来风。” 有人忍不住提出疑问,“只是,此刻提出解除婚约,似乎时机并不妥当。莫非是为了撇清那些流言蜚语?难道仅仅因为夫家出了学费,就绑定了亲事?”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不知道,她们这般举动,会不会对那些孩子即将到来的结业考试产生什么影响。” “唉,不过话又说回来,希望那些孩子都有着足够的自信吧。只要把那些文章学透了的话,结业考试对她们来说,应当都不是问题。” ------------ 第一百四十六章 等待 马车在熙攘的人群中,缓缓前行。穿越了那片拥堵的街道,马车终于挣脱了束缚,开始逐渐加速,向前驶去。 权苓钰轻轻放下窗帘,微蹙的眉头间透露出几分沉思。她轻声叹道:“真是没想到,今日就有解除婚约之事。” 苓宁目光落在窗外,她望着那渐行渐渐远的街景,缓缓说道:“接下来的几天,说不定这样的事情还会更多呢!” 苓惠坐在一旁,轻轻笑了笑,脸上洋溢着一种淡淡的自信。她说道:“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或许这背后还有利益的交换。婚约虽然难解除,但毕竟璇玑阁的玉佩却是个难得的敲门砖。”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缓缓停在了路旁。此刻,青诗那悦耳的声音从马车前方传来,“殿下,国子监到了!” 苓宁和青莲率先下车,权苓钰则戴上了帷帽,遮住了容颜,她缓缓走下马车,目光落在国子监的侧门上, 她微微蹙眉,似乎有些疑惑,随即瞥了一眼旁边那块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地方。“这里是?我记得这一片是空地?” 青诗跟随在她身后,见状走了过来,轻声解释:“殿下,您记得没错,这里原本是空地。不过因为国子监新设立了书院司跟书局司,这里就是划分给国子监了,若我记忆无误,这两司似乎还未将建设官署的款项交付给工部。” 青莲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远眺,看向围墙的尽头,“不过,从眼前这景象来看,这范围似乎颇为广阔呢?” 此时,苓宁轻盈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抹柔和的微笑。“殿下,我们该进去了。”她轻声提醒道。 权苓钰微微颔首,跟随着苓宁的步伐,缓缓走进国子监,一路上,空无一人,只有她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没过多久,她们来到了一间的房间前。房门紧闭,苓宁上前,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同时低声对权苓钰说道:“殿下请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去通知她们。” 权苓钰点了点头,她取下头上的帷帽,递给了一旁侍立的青莲,然后径直走到房间正中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一只手轻轻放在桌子上,权苓钰开始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房间内的布置简洁而精致,她点了点头, 突然,权苓钰想到了什么,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一旁静静站立的青诗身上,她轻声问道:“青诗,你来京城已经有很久了吧?” 青诗听到这话,她缓缓走到权苓钰的身旁,低下头,恭敬地回答道:“是的,殿下。” “你想不想亲自动手?”权苓钰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青诗的心猛地一颤,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犹豫。她的目光落在权苓钰的脸上,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道:“殿下,我...想但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权苓钰打断了她的话,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现在的江湖还需要加一把火,看着他们在江湖中受尽膜拜,因为你们家的事情得到了多少好处,青诗,你若想亲自动手,没有任何问题。我会给你足够的支持和力量,让你能够完成心愿。” 青诗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我希望是外人来揭穿她,而不是我来揭穿她,毕竟当年的事情,很多都消散在时间里面,”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她们这些年许下重利还在找遗孤,要么不就是不相信我死了,要么就是做给整个江湖看!”青诗继续说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嘲讽与不屑,仿佛对那些还在寻找遗孤的人的行为感到可笑。 权苓钰静静地看着青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她开口问道:“看样子,你不打算回江湖了?” 青诗点了点头,她的脸上露出一种释然的微笑,“现在的情况,非常好,江湖就算了,”她说着,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自信,“而且,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待她们的结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阵敲门声,苓宁推门而入,她的步伐轻盈而稳重,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茶壶,她将茶壶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微微低头,声音轻柔而清晰:“殿下,她们准备过来了,” 随后,身旁的青诗顺手拿起来茶壶,为权苓钰倒茶。茶水从壶嘴缓缓流出,落入茶杯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权苓钰坐在桌旁,静静地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神深邃而平静。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充满了威严,“该来的都来了吧!” 苓宁站在一旁,她的目光始终恭敬地落在权苓钰的身上。恭敬地回答道:“都到了。” 权苓钰微微点头,拿起泡好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就在这时,青莲和青诗两人从旁边抬来了一面屏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权苓钰的面前。 权苓钰的目光落在屏风上,她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她慢慢地开口说道:“现在她们估计都在忙接下来的结业考试吧,我看应该还是会不出所料。”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苓宁站在一旁,轻轻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放心吧,题目印刷有禁军盯着,肯定不会有问题。就是题目的安排等情况,还需要在斟酌一下。”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渐行渐渐近。没一会儿,门口便出现了几道身影。苓惠带着几位官员走了进来,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权苓钰的身上。他们整齐划一地对着权苓钰的方向鞠躬行礼,声音洪亮而恭敬:“殿下,贵安。” 权苓钰放下手中的茶杯,她抬头看向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她缓缓地站起身,声音沉稳而有力:“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开始吧!说说马上就要到的结业考试!” ------------ 第一百四十七章 留人 “都退下吧!沈学士留下!” 权苓钰的声音平和却带有不容置疑的威严,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原本围聚在四周的众人皆低头应是,一一恭谨地退出了屋子。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沈开宸一人,他身姿笔挺,静静地站在原地,双眸炯炯有神的,注视着前方屏风后若隐若现的权苓钰的身影,仿佛在等待什么。 权苓钰轻轻摆了摆手,对着身旁的青莲吩咐道:“青莲,给沈学士看茶。” 青莲闻言,轻盈地走到沈开宸面前,微微福身行礼,随后伸出纤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沈学士,请随我来。” 沈开宸微微颔首,跟随青莲走到旁边的座位上。青莲轻轻拿起茶壶,将茶水缓缓倒入杯中, “沈学士,您可曾想过,我为何独独留下您?”权苓钰轻吹杯中热气,慢慢地问道, 沈开宸微微一笑,“当然清楚,他们若是一切顺利,应会在寒衣节前夕抵达京城。他们本次的卷宗最晚也会在那时送达。两司接手了,寒衣节过后,必将是一片忙碌景象。” 他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毕竟,结业考试如同地方士子进京的门槛,而明年若无意外,将迎来殿试,届时,地方的奖赏自然也是丰厚异常。” 说道这他突然笑了笑,“若是要深究各书院平时的学业表现或是结业成绩,估计里面还是有很多内容的。” 权苓钰亦是莞尔一笑,仿佛看穿了什么似的,“寒衣节的喧嚣与热闹,足以掩盖掉许多消息。他们回京的消息,在这样的日子里,自然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说不定,他们此刻也正在某个角落,暗自庆幸与欢喜呢。” 沈开宸亦是点头微笑,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感慨,“这些年私立书院跟书局总能吸引目光,毕竟每年会试,人们总会关注那些名列前茅的学子出自何处,就像个招牌一样,从而判断各地教学的成果,毕竟是五年的大查,但大体上,各地的书院格局并未发生太大的改变。” 他微微一顿,继续道:“不过,也有一些地方开始增加了书院的名额。毕竟,那些地方的书院对学业的要求比京城更为严格,学子们都是凭借着真才实学来争取一席之地。然而说到京城的书院……”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一次,也就小动一下,看看究竟有多少人胆敢在题目上动脑筋,试图走捷径。” 沈开宸亦是轻笑一声,“不过,最近各书院在题目的方面都损失了不少银两,想必他们也在琢磨着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权苓钰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不屑地说道:“找补?他们还能从哪里找补回来呢?”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然后继续说道:“不过,就让他们先沉醉在明年书院掌控权还在他们手中的幻想中吧,让他们得意一段时间,看看最后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沈开宸闻言,不由得轻笑出声:“其实,京城这地方,终究还是在天子脚下,他们行事纵使有所偏颇,也不会太过出格。但京城之外,定价之事便如同脱缰的野马,难以预料了。殿下您从宁城归来,应当深有体会。” 权苓钰眉头微挑,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定价之事,不是该由书院司和书局司来管吗?他们难道只负责收钱,其他什么都不管吗?” 沈开宸微微摇头,淡淡道:“毕竟,那两个司里,有不少人是那位的心腹。有些事情我们虽然可以插手,但……”他的话语未尽,却已透露出几分无奈与深意。 权苓钰听他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明了,她轻轻点了点头,接过话茬道:“我明白了,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考试之事。” 沈开宸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些年,新建的部门中,就户部跟我们国子监比较多,很多事情不好管理,其实,也并非不能管理,只是那些人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总有些顾忌。” 权苓钰闻言,亦是轻笑一声,“那位!对待别人说不定能够杀伐果断,但既然给了他们伯爵之位,自然不能轻易打自己的脸。最多,也只是处理一下他们犯事的亲戚,想来这些年,他们几家靠着这地位,都赚得盆满钵满了,” 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话语,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我甚至开始怀疑,他并非不能管,而是有所不便吧。毕竟,那些家族都曾对他有恩,他又怎能轻易翻脸不认人呢?” 沈开宸听到这话,笑了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柔和。“但是怎么说,能动他们的殿下您最合适了!”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轻松与调侃, 权苓钰面不改色,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她平静地说道:“那就看他们是否懂得收敛了。毕竟我可不会因为他们有恩于那位,就在其他事情上对他们手下留情。沈开宸,他们许多人都在你的管辖之下,他们的所作所为,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苓宁的声音:“殿下,太师过来了!” 权苓钰微微颔首,双眸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她抬起头,望向门外,太师邵书彦在身旁人的搀扶下,慢慢地走了进来,沈开宸见状,迅速上前,从那人手中接过搀扶太师的重任。 权苓钰见状,立即站起身来,迎上前去,眼中满是恭敬与尊重。她望着那缓缓步入的身影,低声而恭敬地道:“太师安好。” 沈开宸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太师在距离权苓钰最近的座位上坐下,随后奉上一杯新沏的热茶。他微躬着身子,行了一个规矩的礼,道:“殿下,太师大人,下官便不打扰二位了,先行告退。” 说罢,他转身离去,顺手将房门轻轻带上,只留下权苓钰与太师两人相对而坐。 权苓钰斜倚在座位上,目光落在静静品茶的太师邵书彦身上,她的声音明媚,缓缓说道:“太师您这边有什么教导?” ------------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满 太师邵书彦轻抿了一口茶水,那动作从容不迫,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沉稳。茶水在口中流转,他轻轻放下茶杯,目光转向不远处静坐的权苓钰。 “殿下,是时候入宫了。”邵书彦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权苓钰闻言,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阳,温暖而耀眼。“太师所言极是,那么,他是否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邵书彦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说道:“他对殿下确实已打消了大半疑虑,但依我看,那残存的怀疑,多半源于他那位兄弟的挑拨。” 权苓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中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芒。她缓缓说道:“我先是让他见了她们的人,再让他们见了我这张脸,最后又让他们看到了我的字迹。我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和决断。” 话音刚落,她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身旁的太师邵书彦,眼中闪过一丝询问之色。“邵太师,这段日子你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邵书彦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微微蹙眉,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缓缓地开口,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他书房内的一些珍贵之物,似乎有所减少。我暗自揣摩,这些物件兴许是被他赠予了兄弟。” 权苓钰端正身姿,缓缓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纷扰都吸入心底,又缓缓吐出。她轻声说道:“果然,他对他的那些弟弟们,还是太过纵容了。”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微微加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她随手拿起旁边的茶杯,轻轻啜饮,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慢条斯理地说道:“也让他们在过一段时日的好日子吧。等明年年初,只怕这朝堂之上,会有不少人开始寝食难安。” 太师在一旁,眉头紧锁,显得忧心忡忡。他沉吟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不过殿下,他们不会轻易罢手的。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定会继续试探,你也要多加小心。” 权苓钰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她淡淡地说道:“太师放心,我早已成竹在胸。内府那边已经把他们两兄弟上交的东西名册呈了上来,里面用不上的东西,都已经让天权钱庄在即将举行的拍卖会上一并处置。” 她轻轻一笑,继续说道:“这次把他们捧得这么高,要是他们不拿出点好东西来,恐怕连天权钱庄的收费都抵不上。” “当然,许多人,也知道有些东西是他们喜欢的,为了讨好那两位,肯定会有人不惜重金出手的。又或者,他们自家的钱庄也会出重金收购,让他们趁机抬高些价格,倒也是桩好事。” 她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了几分,“哼,我倒是听闻,现今京城之中,竟有人胆敢开设赌局,这般热闹,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这几年的京城了?” 太师闻言,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悠然与从容,“这京城的风气,确实难以言喻。这次私立钱庄的事情,竟然也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听闻那钱庄只进不出,存钱尚可,取钱却难,这可真是闹得沸沸扬扬。若非后来传出要举办什么拍卖会的消息,恐怕此事还难以轻易平息。” 权苓钰闻言,也露出了笑意,她轻声道:“青诗曾向我提及,这段时日里,各私立钱庄因为存款利息的骤然上涨,与先前低利率的鲜明对比,已经引发了不少风波呢?” 太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缓缓说道:“拍卖会的事情倒还好说,至于璇玑阁玉佩之事,近日来国子监内转赠玉佩之人络绎不绝,实在是有些蹊跷。我总感觉有人在暗中推动这些事情,而且他们的手法,似乎都透露着一丝熟悉的气息。” 权苓钰轻笑出声,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她悠然说道:“我此次回城,曾在聚华楼偶然遇到了崇明侯。” 太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迅速领悟了她的意思。“如今京城的这番局面,是那容玟小子在背后捣鼓。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让她们去摸清楚其中的虚实。只是殿下,你也该是时候入宫与那位培养感情了。” 权苓钰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轻声说道:“我花费了这么多时间,总算是将一些习惯稍稍改了过来。如今,也是时候去会会那位了。不过,最近的京城,估计更多的人还是在看热闹吧。” 太师闻言,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忧虑:“对于那些年轻一辈的孩子们来说,这究竟是好是坏,还真是难以预料。”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权苓钰,缓缓说道:“如今的朝堂,恐怕已经分成了三股势力。唉,这些年来的风风雨雨,还是给了朝堂不少不好的影响。” 权苓钰却是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三派相争,已算是相对平稳的局面了。”她淡淡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想起了每一任女帝亲自书写的记录,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 “我记得以前,朝堂之上曾有四派鼎立之时,那时的局势更为错综复杂。”她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在感慨那段历史的波折与艰难。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过那位,呵!除了孩子,应该是该给都给了。” “而这位,除了孩子,什么都没有。”她再次开口,语气中多了一丝怜悯和同情,“但是身边人凭借的关系,还是大赚特赚了。” 权苓钰嘲讽地说道,“他中招与其说是喝酒误事,不如说是太信任他兄弟了。” 太师突然想到什么,认真地说道,“殿下,其实您应该给他看卷宗的。”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思熟虑的沉稳,似乎在这个问题上有着自己的见解。 权苓钰闻言,眉头微皱,“有些东西,他自己都能查到,难道还想不出来跟谁有关系吗?只是,说不定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 第一百四十九章 风声 马车缓缓驶离了国子监,留下一地尘土和身后几道不解的目光。那些刚从书院司和书局司走出来的人,立在国子监的门口,注视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眉头紧锁,似在思索着什么。 车厢内,权苓钰静静地坐着,她的眼神深邃而遥远。突然,她轻声吩咐道:“让马车在城内多逛逛,再回去吧。” 坐在前面的青诗闻言,随即轻轻点头,声音柔和而恭敬:“好的,殿下!” 马车在宽阔的道路上缓缓前行,权苓钰不时地掀起帘子的一角,向外张望,街道两旁的商铺琳琅满目,行人络绎不绝,一片繁华的景象。 在不经意间,她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身影从一家商铺中缓缓走出, 耳边传来不远处街边商贩们细碎的话语声,“你们借的钱还上了吗?”一个商贩好奇地问道。 “还上了,真没想到前段时间能赚那么多。”另一人得意地回答。 “是啊,这次把钱存进钱庄,利息还挺高的呢。”又有人接过话茬,双眼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不过啊,好多家钱庄都有限制时间,我存的那家倒是挺方便的,随时都能取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确实有点蹊跷。”突然,一个声音若有所思地插了进来,打破了这欢乐的氛围。 “怎么了?”众人都有些好奇地看向他,想要知道他心中的疑虑。 “近期,不是有好多家钱庄纷纷贴出告示,声称只能存钱无法取钱吗?而且,那些钱庄给出的存钱利息比以往高出不少,吸引了不少人把钱存了进去,” “然而,终究有些人心中不满,他们从未见过只能存钱不能取钱的道理,纷纷要求钱庄给个说法。那些钱庄虽然最初面对质疑,但没过多久便传出消息,声称是为了筹备一场盛大的拍卖会,这才暂时限制了取款。” 那人缓缓开口,语调里透着一丝沉稳与深思,众人纷纷聚精会神地聆听,不时点头表示赞同。“如此一来,那些不满的声音也渐渐平息了下去。” 他继续道:“这利息虽高,却有一个前提,那便是存入的银两须在一定期限内不得取出,乃是所谓的定期存款。许多人眼见利息丰厚,便心动不已,将原本的活期存款转为定期,以期日后获取更多的收益。” 他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我还注意到,那些定期存款最近到期的客户,为了追逐更高的利息,纷纷选择更换新的条约。我记得,之前的存款条约并非如此,” 他突然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当然,也有一些客户选择了取款,但遗憾的是,他们必须等到拍卖会结束之后才能如愿。” 他微微皱眉,“这次似乎大部分利息较高的,都是那些存款期限较长的时间。但是,如果客户选择提前赎回,将会面临一笔不小的扣款。” 旁边有人听着,不禁插话道:“应该跟利息很高有关系吧?” 这时,又有人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眼下京城里的各大钱庄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拍卖会,会不会是因为钱庄真的手头紧,资金短缺了呢?”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真的吗?那我得到时间赶紧去把我之前存的钱取出来” “没错,若非手头拮据,怎会想到将那些到期未赎的东西拿出来拍卖?这显然是资金链出了问题。”另一人附和道,眉头紧锁,“更别提新定的利息那么高,还添了那么多新规矩,这哪是寻常之举?” “唉,这事儿可真不妙。”又有人叹息道,“我向来谨慎,从不将钱财存放在那些私立钱庄里。可这事儿怎么就没个风声传出来呢?” 有人点头说道,“只怪那私立钱庄利息诱人,让人心生贪念。岂能只图眼前之利,而忽视了背后的风险?虽然户部对钱庄有所管理,但似乎也只是在开设钱庄时加以限制。” 突然,有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不过照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这次拍卖会结束后,京城里会有几家私立钱庄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倒闭。” 然而,又有人并不完全认同这种看法,他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京城这些私立钱庄,哪一个不是背景深厚,实力雄厚?但要说倒闭,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有人摇了摇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接着说道:“说不定,正是因为他们有着这样的背景,所以这些年在钱庄里累积的财富,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地拱手让人,更不可能轻易地吐出来。” “那这样一来,事情可就变得有趣了。”有人轻笑着接过话茬,语气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到时候,可真是有得看了。” 权苓钰轻描淡写地放下手中的帘子,马车缓缓前行,却又在半路蓦地停下。青莲顺势掀起另一侧的帘子,只见前方又是一番热闹景象。原来又有一家解除了婚约,这已经是今日她们遇见的第二起了。 马车外,不时传来路人的议论声,“哎呀,这伯爵府怎么也凑热闹退婚了?我记得这次是儿子订的亲事吧。”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和惋惜。 “似乎确是如此。”人群中有人附和道,看着一件件聘礼被抬进了伯爵府的大门,随着物品的搬运完毕,围观的人群也渐渐地四散开来, 马车缓缓启动,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拐进了一条狭长而幽深的小道。然而,就在这时,马车却突然停下了, “怎么回事?”苓宁奇怪道,她掀起车帘,轻盈地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她重新回到了马车内,马车便再次缓缓启动。 权苓钰见状,刚想开口询问,迎面驶来的另一辆马车上却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声音:“废物!你让什么马车?我右相府千金什么时候让过人?”声音中充满了傲慢与不屑。 ------------ 第一百五十章 授意 权苓钰闻言,眉头微蹙,显露出几分不悦。青诗在车帘之外,隔着帘子,低声说道:“殿下,这位应该是右相府的二千金,便是您在书院遇见的那位的妹妹。” 权苓钰听罢,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这对姐妹,性格还真是如出一辙。” 苓宁见状,不由得轻笑出声,“不过话说回来,右相府的人倒也是聪明,一见到是我,便礼让我们,让我们先行。只是看这二小姐的模样,回去之后,怕是少不了要有一番闹腾。” 权苓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嘴角微扬,“他们若是连自家的女儿都管教不好,那就别怪文昌书院派去的人,好好给她们上一课了。” 苓宁轻轻点头,继续道:“殿下所言极是。不过话说回来,今日我们遇上了右相府的马车,只怕很快,京城里的其他人也都会知道我们今日的行踪了。”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个没有关系,他们迟早都会知晓的。” 突然间,权苓钰眼中闪过一丝灵光,“要不去文昌书局转转,看看这些年里,是否涌现出了什么佳作新篇。我倒是有个想法,或许可以将他们回答我问题的文章都印刷出来,将名字隐去,给所有人看看呢?” 青诗在另一侧的车帘后听到了这话,她微微一顿,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最终咽了回去。她的声音透过车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殿下,您还是去文昌书局看看近些年的结业考试的题目把?” 权苓钰听着青诗的话,眉头不由得轻轻皱起。此时,青莲适时地递过一杯热茶,她接过茶,轻轻啜饮着, 马车在缓缓行驶中终于停了下来,权苓钰放下茶杯,淡淡地吩咐道:“这次,苓宁你就不用跟着我了,青莲和青诗陪我下去就好。” “好的,殿下!”苓宁恭敬地应道,没有丝毫异议。 青诗和青莲先后走下马车,青诗轻盈地走进店铺,而青莲则静静地站在马车旁守候。随后,权苓钰缓缓自马车上下来,头戴帷帽,遮挡了面容,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隔壁那座巍峨的五层建筑上,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书写着“文昌书局”四个大字。 权苓钰信步走进书局,只见一楼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这时,青诗抱着一摞书籍走了过来,轻声对权苓钰说道:“小姐,这里人多嘈杂,我们不妨上楼看看。” 权苓钰点了点头,跟随着青诗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人一路向上,走了两层楼,最终来到了一间雅致的房间门口。 房间内布置得井井有条,笔墨纸砚摆放得整整齐齐,权苓钰满意地点了点头,眼角余光中,她瞥见其他房间里,有人正静静地沉浸在书海中,仿佛与世隔绝。 权苓钰缓步走进房间,慢慢的坐了下来,青诗则将怀中抱着的书籍轻轻放在桌上,她轻声说道:“小姐,这些就是近些年地方和京城的考试题目,还包括一些私立书院的试题。另外,这些年的优秀文章也都在这里了。” 权苓钰轻轻颔首,表示知晓,随后伸手拿起一本书籍,开始认真地翻阅起来。青诗与青莲在一旁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地离开了房间, 权苓钰一页一页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她的眉头不禁紧锁起来。这些题目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都是私立书院出的题目,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继续翻阅着,眉头才慢慢地舒展开来, 这一本翻完,她又拿起另一本,当她翻开另一本书时,一眼就看到了私立书院的平时测试题目。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慢慢地翻着书页,但手的速度却突然加快,直接快速扫过那些题目。 然后,她伸手轻轻拨开了帷帽的面纱,她扶着额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努力平复着呼吸和心跳。 片刻之后,她再次睁开眼睛,目光中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平和。她伸手拿起另一本书,快速地翻阅着,一本接一本,一口气将数本书都翻阅完毕。 权苓钰面色平静,转头看着站在后面门口的两个人,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那两人,声音平静而坚定:“将东西放回原处,我们直接回去了。” 话音刚落,她已起身,步履从容地朝楼下走去。青莲和青诗紧随其后,两人的目光不禁追随着权苓钰的身影。只见权苓钰走到楼下,毫不犹豫地迈上了早已等候在旁的马车。 青莲和青诗对视一眼,也连忙上了马车。马车内,苓宁坐在里面,忙着为权苓钰斟茶,由于权苓钰戴着帷帽,未曾摘下,因此无法窥见她的神色。马车缓缓启动, 苓宁手持茶壶,动作间透着一丝疑惑。她轻声对权苓钰道,“殿下,帷帽……”声音中带着一丝提醒的意味。 权苓钰闻言,微微抬手,将帷帽轻轻摘下,递给了苓宁。随后,她端起那杯已倒满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苓宁静静地注视着她,随后目光又转向了旁边的青莲。 青莲也恰巧投来了目光,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从青莲的眼神中,苓宁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两人默契地收回目光,转而一同看向了正在闭目养神的权苓钰。 权苓钰用手支着额头,闭目养神,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是波涛汹涌,犹如狂风骤雨前的宁静。她们这些年都是怎么给我办事情的?连个题目都无法把关好,还是说这是他的意思? 马车缓缓停下,权苓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青莲等人先行下车,恭敬地站在一旁,随后,权苓钰慢慢地走了下来,然后快步往房间走去, 她环顾四周,步伐不疾不徐,口中轻声道:“我要知道,这些年京城的题目,究竟是谁的意思?然后让她们准备这些年结业,会试跟各部的题目,我要一一过目!”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反应 权苓钰缓缓步入屋内,身形略显疲惫。她轻轻半躺在柔软的榻上,双眸紧闭,手指轻抚着额头,仿佛在缓解着内心的纷乱。 “殿下,要不您先泡个药浴。”苓惠的声音温柔而关切,权苓钰缓缓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却也有着一丝坚定。她点了点头,起身向药浴的房间走去。 踏入房间,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扑鼻而来。权苓钰缓缓脱下外衣,踏入热气腾腾的药水中。温暖的水流包裹着她的身体,仿佛带走了所有的疲惫和不适。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权苓钰轻声说道, 苓惠听到这话,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恭敬而体贴的笑容,“好的,殿下。您若是有任何需要,只需在房间内呼唤一声,我们便会立刻前来。” 随着关门声轻轻响起,房间内的氛围变得更加静谧。权苓钰缓缓地闭上眼睛,任由那温暖的药水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她的头轻轻往后靠去,身子也慢慢下沉, 没过多久,一阵悠扬的琴声从远处传来,穿过紧闭的门窗,丝丝缕缕地飘入房间。那琴声如泉水般清澈,让人心旷神怡。权苓钰紧皱的眉头,在琴声的熏陶下,慢慢地舒展开来, 没过多久,琴声如同溪流般缓缓流淌,最终归于宁静。房间内,时不时有一缕淡雅的香气从外界飘入, 权苓钰轻轻地睁开了双眼,她的眸光流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望向窗外,只见天色已渐渐暗下,夕阳的余晖洒在窗棂上, 她缓缓地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如果要我跟他培养感情,长时间的相处恐怕难以掩饰住那些微妙的破绽。原本,我只是想寻个机会见他一面,找个由头与他争执一番,而现在,这件事倒成了个现成的借口。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文昌书局,便有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面带焦急之色,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刚刚是不是有人翻看过那些题目?能否告诉我具体是哪些书?”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弄清楚。 文昌书局的掌柜见状,不敢怠慢,连忙翻阅着记录。片刻后,他指着几本书籍说道:“大人,就是这几本。” 那人闻言,迅速走近,目光落在掌柜所指之处。然而,当他看清那几本书籍时,脸色却是猛地一变。 “坏了!”他低声惊呼,语气中满是懊悔与焦急。 掌柜见状,心中不由得一阵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这书籍可是有何不妥?” 那人摆了摆手,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决断:“无事,我需即刻返回总院。”说完,他转身便走,步伐匆匆,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然而,他脸色却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沉重而压抑。 那些刚回来的大人们,或许对京城的情况并不清楚,但殿下此次看到了往年的试题,殿下她在书院待了那么久,他们应该会告诉殿下这件事吧! 但是,如果没有说这件事的话,现在只能顺其自然,配合这一切的发展了。反正这一切与我们无关,但如果这件事真要我们背锅,希望能顺利度过。不过,话说回来,这事情可大可小, 他边走边思索着,结业考试在即,那些人对今年的结业考试——突然,他眼睛猛地睁大,似乎想到了什么,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凌侯府内 季楠凌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盯着眼前的下属,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惊讶:“你说什么?你是说,那个女人竟然将原本属于侯府的东西送到了天权钱庄?” 下属低着头,语气坚定而清晰:“千真万确,据说是因为户部此次也要处理一些抵押物品,所以内府便顺带着将那些无用的物件一并送到了天权钱庄。在名册上,都有很多原本是两所侯府之物。” “都有!”季楠凌听此,心头原本紧绷的弦突然一松,仿佛乌云散去,露出了久违的阳光。他轻叹一声,道:“既然都有,那便好。” 下属面带犹豫,小心翼翼地开口:“不过,侯爷,名册上的那些物品,似乎都是您平时最为喜欢的东西。” 季楠凌闻言,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什么?你安排人,到时候给我把东西给买回来,若是不行,你就放出风声,说那些物品是我心仪之物,看看那些人是否会识趣地主动送上门来。” 下属连忙说道:“遵命,侯爷。” 季楠凌沉思片刻,又补充道:“切记,若价格超出预期,便不可强求。若真要出手,也需等钱庄资金回流之后,再做打算。不过放出风声了的话,就肯定会有人会买,你到时候注意一下成交的价格。” 下属恭敬地说道,“遵命,侯爷。属下必将此事安排得妥妥帖帖,侯爷尽可放心。” 就在此时,季楠凌的眉头忽然一挑,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他轻声问道:“不过,这次拍卖会的声势如此浩大,我们准备的东西,可以吗?” 下属再次低头,声音里透着几分忧虑:“侯爷,属下正是为此事而来。因为天权钱庄要抽取百分之十的佣金,无疑加大了我们的压力。如今看来,钱庄里的那些宝贝,似乎都难以卖出理想的价格。侯爷,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季楠凌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沉稳地开口,声音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既然这样,那就将我之前寄存在钱庄的那些藏品,也拿出来拍卖吧。说不定能让钱庄回一波血。” 下属听闻,立刻应承:“是,大人!”随即恭敬地退了出去。 待得下属离开,季楠凌的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沉重的问题。他低声自语:“这究竟是谁的意思?内府那个女人的意思,还是兄长的意思?” 然后慢慢地摇了摇头,随即脸上又露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这次拍卖会声势如此浩大,想必成交的金额,也定将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 第一百五十二章 疑惑 左相府 沈卿辰刚回府不久,便投身于书房之中,专心致志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书房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映照出他沉静的侧脸。 忽地,一阵细微的动静打破了这份宁静。沈卿辰微微抬起头,目光触及到身侧的人影,那是一个身着黑色戎装的女子,身姿挺拔,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 他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向那女子微微颔首:“怎么是您亲自来了?殿下那边可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务需要传达?”沈卿辰的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询问。 女子只是微笑着看着沈卿辰,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潭死水。她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冷静:“陛下今天很生气,陛下想看这些年结业考试的试卷,还有,这件事情,究竟是谁的意思?” 话音刚落,她便优雅地转身,向窗边走去。轻盈地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窗外一缕淡淡的月光。 沈卿辰听到这话,手里的书慢慢的放了下来,他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忧虑。他揉了揉紧锁的眉头,自言自语道:“他们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情,今天是去了文昌书局吗?” 与此同时,其他几处也传来了同样的旨意, 文昌书院总院, 一位身影在听到某人的话语后,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凝视着眼前的人,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凝重。随后,他缓缓坐下,眉头紧锁。“殿下在文昌书院这么久,难道他们未曾提及此事?”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从殿下的反应来看,似乎确实如此。”那人回答道,声音中同样透露出一丝惊讶。 他的眼神略显凝重,回想起最近总院发生的种种事情,他忧心忡忡地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眼下这个情况,再加上近日来,不少人在书院中暗中打探考试的难度,” “然而,殿下所出的考题,一经完成,那些题目直接由玉衡军严密护送,直达书局的工坊,全程都有玉衡军的严密监视,这让许多书院对这次的合格人数感到担忧。院监大人,您怎么看?” 郝阳云听完后,唇边泛起一抹深意的笑容,他轻轻摇头,叹道:“还不是因为这些年京城的风气,再加上如今那位大人物的关照,每年的结业考题都是他们之前考过的相似题目,毕竟他的吩咐是简单一点,也只能照办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然而,今年的情况却不同了。之前他们在朝堂上为了璇玑阁的事情争得面红耳赤,如今却没人敢提这事。他们现在才如梦初醒,想着在这变故中寻找漏洞,试图投机取巧。” 那人眉头紧锁,显得有些焦虑,“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 郝阳云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邃,他轻声道:“去库房,把历年来的考试原题都准备好,以备殿下不时之需,不过不知道如果到时候的考试合格人数少了……”他眼中灵光一闪,仿佛捕捉到了什么有趣的念头,“说不定,今年来自私立书院的压力,也没有那么大了吧!”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虽然送往各地的试题中,有几道会交由地方自行出题,但这些年,地方的合格率始终保持着不错的水平。只不过,也就京城的试题,变得比其他地方,更为简单了些。” “你先回去吧。”郝阳云挥了挥手,示意那人离去。 “好的,院监大人。”那人恭敬地颔首,随后转身,步伐稳健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郝阳云目送着那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她轻轻摇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仿佛承载了无尽的忧虑和不解, “这场风波究竟会如何演变,谁也说不准。”他自言自语,眉头紧锁,“她们竟然对此事只字未提,也真是令人费解。” 突然,他灵光一闪,“说不定,很多人的注意力都被京城的热闹吸引了,有些事情自然就被忽略了。不过,现在孩子们都回家了,估计都已经反应过来了。” 他轻叹一声,声音中透露出淡淡的忧虑与期待,“今年的题目,虽给出了大致的范围,但是也比之前的要难,但是这个难度,是跟之前的难度比,而不是跟这些年的难度比较,至于殿下那边,也就看明天了。” 言罢,他再度轻叹,似是在释放心中的重压。而后,他缓缓地站起身来,他走出房间,望向那已经被夜幕笼罩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太女府 权苓钰端坐在柔软的榻上,她的目光穿越庭院的静谧,落在不远处两只嬉戏打闹的猫咪身上。 她抬头望向天空,那轮皎洁的明月高悬,洒下银色的光辉。然而,在这如诗如画的月色下,权苓钰却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动作中似乎蕴含了无尽的叹息与无奈。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权苓钰微微侧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来人。那人恭敬地低着头,声音低沉而平稳,“那边,都已经知道了。” 权苓钰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她轻启朱唇,声音清冷而坚定:“既然如此,那么,明日便入宫去吧,去培养那所谓的‘感情’。”说到此处,她的声音稍微加重了几分, 不远处的苓宁和苓惠听到这番话,不禁对视一眼。她们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与担忧。苓宁轻轻地拉了拉苓惠的衣袖,示意她询问详情。然而,苓惠却摇了摇头,示意她们不要多问。 “他这些年,到底还是做了不少事情。”权苓钰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冷冽,她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句地吐出:“看来,他们心里也清楚他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吧。” “殿下!”旁边的人轻声呼唤,打断了权苓钰的思绪。 权苓钰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轻声道:“明天进宫吧!让我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慢慢地从榻上坐起,慢慢往房间走去,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询问 在政事堂的厚重门扉之后,一场冗长的会议刚刚落下帷幕。官员们如同潮汐般,缓缓从房间内中涌出,沈卿辰今日却显得格外沉默。他步伐沉稳,不急不缓地走在队伍的最后, 右相段逸元注意到了沈卿辰的异常,他微微皱眉,放慢了原本轻快的步伐,与沈卿辰并肩而行。他试探性地开口,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关切:“左相今日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为何一声不吭?” 沈卿辰却如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段逸元的询问置若罔闻。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前行,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当察觉到身旁有脚步声逐渐接近,沈卿辰的步伐瞬间凝固,目光聚焦于那缓缓走来的身影。站在他身旁的右相段逸元,自然也在第一时间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那人步伐从容,缓缓走进了政事堂的大门。 段逸元微微摇头,与前面的几位同僚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似乎是在猜测那人的来意。 “左相、右相,”此时,文昌书院总院院长东安宁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默,他静静地站在他们身旁,脸上带着一抹沉稳之色。 沈卿辰微微侧目,目光落在东安宁身上,淡淡地问道:“看来你也知晓了此事?” 东安宁点了点头,声音沉稳而有力:“那位,昨日曾光临文昌书局,看到了之前的题目了,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 沈卿辰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此事的确棘手,其影响可大可小,就看陛下了,毕竟,做出那个决定的,是陛下。” 一旁的右相段逸元,此刻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困惑。他疑惑地望向沈卿辰,询问道:“你们所言何事?” 沈卿辰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带着几分戏谑与深意,“右相大人,您一向睿智过人,怎会想不到?这不,即将到来的考试,与之前相比,其中的难度,又将会有何变化呢?” 段逸元微微蹙眉,似乎对沈卿辰的话有些不解,“难度?与以往相比,应该无甚差别吧。” 他话音落下,沈卿辰却轻轻摇头,那动作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带着几分无奈与叹息。政事堂内,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等待着什么即将发生。 在天宸殿前堂,权苓钰孤身而立,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前方静谧中透露着锋芒的剑。她的面庞上,表情复杂难明,如同被一层迷雾笼罩。 片刻后,她缓缓转身,走到一旁的软椅上坐下,她轻轻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那茶香在唇齿间流转, 此时,苓惠环顾四周,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轻声说道:“看样子,他并未过多地触动这里的大部分物品,不过殿下您选择在这里,的确不错。” 苓宁也微微颔首,附和道:“从这里到政事堂的距离还不算太远,想必,那位已经收到了消息,不久便会前来。”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么,你们是否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苓宁与苓惠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答道:“当然准备好了!” 没过多久,一道身影缓缓步入,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正在品茶的权苓钰身上,随后又不经意地扫过前方静静躺着的剑。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珑儿,你来了。” 权苓钰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杯中的茶水还荡漾着细微的涟漪,她的目光流转,带着一丝期待与探究,望向季凌霄:“您,难道没有什么想与我说的吗?” 季凌霄微微颔首,似乎在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珑儿,近日在文昌书院,你的学业进展如何?结业考试的试题,你应当已经精心挑选,不知这次你又出了哪些题目?”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轻声回应:“至于题目,应该算得上是很多年前的原题了吧,难度应该也不算很难,主要我也想知道,是那些学子们心中的思考,他们的想法,” 她凝视着眼前的季凌霄,眼中带着一丝期待与探寻,再次开口询问:“不过,您……当真没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我吗?” 季凌霄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而此刻,权苓钰轻启朱唇,声音中透着一丝戏谑:“我在书院读书,每年的结业考试的时候我都要过一份题目,您能告诉我,为何这些年来,京城的结业考试题目似乎变得愈发容易了?” 季凌霄的目光落在权苓钰的脸上,他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她话语中的深意,连忙回应道:“结业考试,不过是对她们过往学习成果的一次总结,并不算最重要的考试。”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么,您为何不让各地与京城同步,统一考试的难度呢?” 权苓钰似乎想起了什么,笑意更浓了几分:“我就说,我在文昌书院学习的日子,她们怎么都在我耳边拐着弯的说各位大人出的题难了,如今看来,原是这些年京城的结业考试题目变得轻松了。” 她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继续说道:“京城的教育资源,向来是各地所难以企及的。历年来的结业考试,京城的题目总是比地方上略胜一筹。然而,这些年来题目似乎变得简单了许多,难道现在就只靠春闱会试的第一轮考试来筛选人才了吗?” 季凌霄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转向了远方的某个角落,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解释:“珑儿,因为新成立了很多部门,急需大量的人才来支撑其运转,因此,我们不得不稍微降低了结业考试的难度,以期吸引更多的学子参与春闱,应该算得上是私立书院的好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又接着说:“珑儿,你应该明白,很多考生并没有踏入仕途的机会,而且现在的孩子有很多是偏科的。毕竟后面还有两关考验他们,不是吗?” 权苓钰听到此处,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如火山般喷薄而出,她愤怒地反驳:“那您也不想想是因为什么!您为什么不看看着我的脸说!” ------------ 第一百五十四章 警告 权苓钰的怒火在胸中燃烧,她声音中充满了不满与质疑:“那些地方的学子,宁愿直接在地方参加考试,也不愿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赴考。” “这些年来,各地的文昌书院涌现了无数学子。然而,真正踏足京城、参与这场盛宴的又有几许?”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愈发激烈:“那些没有来京城参加考试的,有多少是女子?正因为她们无法来到京城,各部才屡屡招不满人。难道你们就因此将目光局限在京城之内,企图降低京城的考试门槛,以此来填补人数的空缺吗?” 她目光如炬,直视着面前的季凌霄,厉声质问:“这是谁提的建议!” “这样做难道不会让她们更加不愿意来京城考试吗?” 突然,权苓钰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讽刺与不屑。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要将所有的质疑和不甘都倾泻而出:“这些人,就是您为了我培养的未来的中流砥柱吗?父亲!”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失望。她继续质问:“还是你认为,只要我回来,一切就会恢复原样,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权苓钰猛地转身,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柄静静躺着的剑上,剑身冷冽,她紧握着拳头,愤愤地说道:“你未免对于我期望太大了吧!我不是天曜女帝,我现在只是太女,我又如何能轻易扭转你们这些年累积的因果,解决所有的纷争?” 话音未落,权苓钰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压抑,仿佛胸口被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她踉跄几步,手不由自主地扶住胸口,试图缓解那股突如其来的不适。她的脸色瞬间苍白,额头冷汗直冒,内心的焦虑和无力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淹没。 季凌霄一直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权苓钰,见状立刻上前扶住她,眼中满是关切:“珑儿,你所说的这些,其实我也曾深思熟虑过。当时,我也向他们征询过意见,但他们并没有给出更好的建议。” 权苓钰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冷冷地说道:“说到底,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在于您这些年对那两所私立女院的放任。她们知道京城的风气如此,谁还会愿意过来?您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我可不打算替您收拾。” 她突然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继续说道:“反正她们都已经回京了,尽管她们的职位尚未恢复,但我认为,这并不影响她们参与政事堂的议事。” 季凌霄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沉稳与决断:“珑儿说的在理,说真的我这些年培养出来的人,虽在各岗位上兢兢业业,但总体来说,他们的表现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吏部考核亦不过是勉强及格。”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或许,这正是他们需要一个学习和提升的契机。” 权苓钰并未等待季凌霄的回应,直接切入主题,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就要看他们是否能够达到我的期望,展现出他们的能力了。我需要查阅这些年的试题,包括所有部门的。” 季凌霄的眉头微微蹙起,带着一丝不解和关切,“珑儿,你要这些试题有何用意?” 权苓钰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自信与从容。她轻声道:“我要心里有个底,我想看看在近些年的考题,究竟是什么情况。” 季凌霄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好,你自有分寸。”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氛围。终于,季凌霄打破了这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严肃与责备,“我听说,内府竟然将往日他们府中的珍藏之物拿去拍卖,珑儿,你这未免做的太过了!” 权苓钰微微一笑,仿佛早已预料到季凌霄的反应。她轻轻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玩味和无奈,“你说,他们为何要那么多钱呢?” “我回京遇刺的事情,虽然说有了结果,那两家被利用,但我可不相信,幕后黑手会无缘无故选择这几家。”她顿了顿,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京城里,想让我死在半路上的人,不会少。你的这两个兄弟,或许是最希望我死的人吧!” 季凌霄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连忙辩解道:“珑儿,这绝对不可能!” 权苓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妙的笑意,她轻声道:“只要我死了,他们就能让你名正言顺地去掉‘摄政’的头衔,他们就成了名正言顺的亲王,还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会失去这个位置。” “其他人,我动他们你肯定不会心痛,毕竟,他们多年的荣华富贵已经足够他们享用,你对他们如今的模样,心中也早有不满。” “我所查阅的资料,若无误的话,其中有些人之所以对你有恩,不过是他们父母的遗泽,或者是他们已逝的前妻,但说到你这两位弟弟……”权苓钰的话在此刻戛然而止,仿佛在等待季凌霄的反应。 季凌霄急忙接过话头,语气中满是坚定:“凌轩和楠凌,我会让他们收敛的。珑儿,你要明白,他们同样是你的血脉至亲,怎能轻易用恶意去揣测他们?” 权苓钰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冷静的洞察:“他们这些年,凭着身份跟地位,积累的财富定是不菲,京城之中,众人皆知有些产业是两位王爷的,然而,有趣的是,在查账之时,竟发现其中两个产业实则是在王妃的名下。那么,他们究竟为何需要如此庞大的财富?” 她微微一顿,声音逐渐提高,“他们已经得到了那么多钱,难道不会贪得无厌,想要更多吗?会不会动其他心思?” 季凌霄突然一声厉喝,“珑儿!” 然而,权苓钰面不改色,笑意盈盈地凝视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直视他的眼底:“您不要忘记了,您的兄弟地位最高,也终究无法逾越国公之位,更何况,这还是在他们尚未卷入其他纷争的前提之下。” 她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意:“还有,您舍得让您的两个兄弟和他们的家人去开荒吗?您可别忘了,那几位摄政帝的前车之鉴呢!摄政帝,陛下!” ------------ 第一百五十五章 猜测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季凌霄的眼神如冰刃般锐利,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每一年,我都未曾忘记敲打他们,” 权苓钰凝视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那么,我所做的决定,他们又有何不满?” 她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丝质问的味道,“是我让他们降为侯,是他们心中有所不满,还是您在背后不满,觉得我做得过火了,还是认为我拂了你的面子?” 她步步紧逼,走至季凌霄的身前,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然而季凌霄却如同被烫到一般,迅速地将视线移开。 权苓钰微微皱眉,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满:“您看着我,您看着我的这张脸,然后告诉我,或者向我保证,你的那些兄弟,真的在你的掌控之下。” 季凌霄默然以对,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并未开口。权苓钰轻轻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他们的态度,我向来不以为意,倘若他们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我自然不介意给予他们应有的教训。” “对于他们,只要他们的行为不过分,我会考虑你的面子,留他们一线生机。但若是他们触碰了某些不可逾越的界限,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季凌霄看着她,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珑儿,这些事情,我都会一一替你解决,我会为你铺设一条平坦无阻的道路。” 权苓钰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眉头轻蹙,试探性地问道:““然而,你真的没有心存疑虑吗?当年为什么出事?” 言罢,权苓钰轻轻转身,直接走出殿,径直走出大殿。殿外,苓宁和苓惠早已在此等候,两人见权苓钰出来,立刻行礼:“殿下。” 权苓钰微微颔首,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回去吧。” 在曜凌帝季凌霄进了天宸殿后,没有多久,太女进宫的消息就如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朝野。众人议论纷纷,都认为殿下是时候入宫了, 然而,没过多久,一些在附近偶然遇见太女一行人的人却发现,太女的脸上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喜悦,她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甚至隐约透出一丝不悦。 这一发现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人们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太女殿下与陛下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两人争吵的传闻,迅速在朝野间传开,仿佛一场无形的风暴正在酝酿。 “太女殿下此次入宫,竟与曜凌陛下起了争执,这是何故?” “我听闻,殿下此行的目的地是天宸殿,那不是女帝陛下的宫殿吗?” “那宫殿,也即将会是太女殿下的宫殿了。”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争执,究竟是何因由?” 就在这时,一位官员匆匆步入,面色凝重,“陛下已经传召了左右两相、国子监的监事和祭酒入宫。” 此言一出,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与猜测。 “左右两相,国子监,……这究竟是为了何事?”有人低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不解。 “不会是因为接下来的考试吧!”另一人猜测道,眉头紧锁。 “考试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吵起来。”有人反驳道,试图驱散心中的不安。 “那又是因为什么?莫非是考试的命题出了什么偏差?”又有人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题目?题目?不是这几年京城的结业考试难度一直在降低吗?因为没有殿试,有些地方的学子不愿意来京城了,然而,朝廷的职位空缺却依然存在,为了填补这些空缺,试题的难度自然就得降低。” “那怎么说今年的考试难度?” “毕竟考试的范围已经划定了,今年的考试难度应该也不会很高吧!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明年二月上京的人数……” “殿下在地方时,她接触的题目无疑都是地方历年来的考题,不过她回京后,这几天一直在文昌书院,那边的先生们难道没有跟她提过吗?” “我听说,那几位大人之前给书院弟子们出的练习题目,都比之前的题目难多了,估计那些大人也不知道这件事?” “但是那些大人毕竟是从地方回来的,肯定也非常清楚地方上有多少人上京城考试吧?这次怎么会这样?” “说不定他们都想着殿下回京后一切都会改变,这种事算小事吧?”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毕竟,殿下回京后,那两所私立书院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这两所书院的存在,很多人都不轻易把女儿转到京城,赴京赶考的人数也因此锐减。不过殿下回京肯定还是会有所改变的。” “只是不知道陛下叫他们过去是做什么?” “不过要说现在,因为对于今年的结业题目难易程度不确认,众人纷纷涌向文昌书院和国子监,试图从那里得到一丝线索,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她们都没有看到题目。” “结业考试题目,都在禁军的严密监督之下,然而,更多学子心中的惶恐,还是怕考不好吧!” “如今,许多人才如梦初醒,意识到殿下回京后,结业考试的题目已不再是往日的轻松简单。” “那些曾经流连于私立书院、享受着舒适生活的公子哥儿们,但是考试认真考还是很容易及格的,然而,自今日始,一切都将不再如往昔那般简单。” “我记得,国子监的巡查使们,应该也要回来了吧!” “确实如此,她们现在应该都在回京城的路上,那些去得最远的,早已踏上归途,应该也快回到京城了。” “不过这书院跟书局的情况,说不定后面还都会有一些变化。” “怎么说各地的私立书院和书局的情况,怎么可能有人比那些大人更清楚呢?” “此言非虚,这些年,某些地方的私立书局与书院的管理确实出现了些许失控的迹象,是时候给它们敲警钟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句严厉的质问:“你们这是工作完成了,闲得无事可做了吗?” 众人闻言,纷纷收敛了之前的议论,迅速四散开来,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只留下那人站在门边,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准备 在另一侧庄重的公政殿外,左相沈卿辰最先走出殿门,他身旁,国子监的两位走在旁边,左相沈卿辰突然停下脚步,似是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殿下昨天是不是去过你们国子监,你们昨天难道没有跟殿下说些什么?”他的声音沉稳而富有威严, 国子监的两位,彼此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国子监监事巩肃,面容肃穆,他缓缓开口,“回左相大人,殿下昨日确实亲临了国子监。她主要关心的是即将到来的结业考试,特别指出京试卷还有一道题目未定,希望我们自行决定。” 国子监祭酒益翰,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带着深深的忧虑。他沉吟片刻,缓缓道:“不过,现在要看以往的结业考试的题目,自从京城结业考试的卷子难度有所降低后,各书院的不及格率也仅仅维持在两成左右。” 他顿了顿,继续道:“然而,不得不说,近年来会试京城的合格人数确实有所增长,毕竟很多人都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即便通过考试,其中的水分也是不小的。还不如去学一门技术,才让近些年人员空缺没有那么严重。” 话锋一转,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不过,看殿下的反应,难道今年结业考试的题目很难吗?” 沈卿辰闻言,唇边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他缓缓开口,“毕竟,这些年任职的很多人,以后都会是殿下她的中流砥柱了,然而,若是仅仅因为考试难度的降低而轻易通过会试和各部考试,我们又如何能够真正了解他们的真实才情和品性呢?” 他微微一顿,“文昌书院历来以品行教育为重,注重学生的德行修养。相比之下,那些私立书院,虽在教学上或许有其独到之处,但风气与教学质量却难以一概而论。” 他轻启唇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要不然,殿下回京的时候,那两个人,是怎么撞到殿下手里的。她,定是对私立书院的风气产生了疑虑,毕竟,从那些书院走出的学子,其品行如何,也便可想而知了。” 突然,他叹了口气,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虽然,现在很多私立书院出来的官员,算得上无功无过,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的话,估计今年吏部又要开始忙起来了。” 他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不过殿下想看卷子,或许正是在估量此次的合格人数,然而,我细细思量,心中却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今年的合格率,恐怕会低得让人咋舌。” 监事巩肃的脸色凝重,他认真地分析道,“我觉得,应该也可能跟我们国子监的很多人的心态也有关系,因为没有殿试,前来京城赴考考生变少了,我们都在期盼着殿下的归来后就会变好,” “然而,降低京城结业考试的难度,那只是一种无意识的补救措施,它如同浮萍,无法触及问题的根本。这种做法,只是治标不治本,难以从根本上解决我们面临的困境。” 祭酒益翰叹息一声:“来的人变少了,难道不是因为京城那两所特立独行的私立女院吗?京城的事情传到地方,地方知道京城有两所这个样子的私立书院,谁会想着把孩子送过来。我说也怪不得地方很多优秀的人才,这些年都宁愿平级移动,也不愿意来京城。” 他停顿片刻,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毕竟他们怎么说都是侯爷,有恩于那位的,还是会给点面子的,若是不愿与之碰面,那就远远地避开便是。” 他微微皱眉,似是在回忆往事,随后继续说道:“记得之前,灵玥侯偶尔回京,还不是跟他们的女眷起了冲突,虽然最后那些人都低头道歉,但终究还是扫了灵玥侯的雅兴。” “也难怪这些年她不愿频繁回京,不过,我猜测她近期应该不会再离开京城了。我打算借此机会,邀请她前来上课。” 监事巩肃轻轻颔首,表情严肃而敬重,“灵玥侯大人,她行走江湖,足迹遍布大江南北,那份见识与阅历,确实非我等所能企及。朝中那些即将踏上异地仕途的官员们,常向她请教当地的风土人情、注意事项,只可惜,这些年她少有回京,我们有许多想要询问的问题,也只得作罢。” 祭酒益翰接过话茬,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思索:“巩大人所言极是。那么,我们得尽快将殿下所需之物准备妥当,然后亲自送到太女府去。不过,关于各部人员的详细资料,我记得应当是在吏部存档吧?” 左相沈卿辰微微颔首,那如春风般的微笑在唇边荡漾:“益翰大人所言极是。”他侧过头,目光不经意地扫向后方的右相段逸元,只见段逸元步履缓慢,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沈卿辰心中一动,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和煦的笑容,打趣道:“右相怎么心不在焉呢?是不是最近忙于儿女的亲事,心神有些不宁?” 段逸元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沈卿辰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拉回现实,脸色瞬间有了微妙的变化。他微微蹙眉,随后又迅速舒展开来, “我家儿女的婚事,我自有打算,他们还能在我身边多留几年。倒是解除婚约,于我而言,倒是件好事,接下来便可让他们心无旁骛地准备结业考试和明年二月的春闱。” 沈卿辰闻言,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世事无常,人言可畏。说起来,似乎因为近日的拍卖会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解除婚约的事情,倒是没那么吸引注意,最近好像解除婚约的倒是不少呢?” 监事巩肃听后,眉头紧锁,似乎对沈卿辰的话有所疑虑,他沉声问道:“然而,若是如此,那两所私立书院参加了这次结业考试,不也在说之前那些年两所私立书院是错误的吗?” 沈卿辰轻轻摇头,语气温和而坚定:“不,过去的做法,也不能全然说是错误。但是,我们也不能因此而剥夺了孩子们选择另一条道路的权利。” “有的人,能够兼顾家庭与孩子的教育,即便起初艰难,但有了学堂、书院的帮助,她们还是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终究,只要能够通过结业考试的考验,不论何时选择步入仕途,都是可行的。人生的道路宽广无垠,江南的那些大型商行,她们的东家们,不就是最好的例证吗?” “不过这两个私立书院,它们学的内容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我相信在两个不同的学习内容的加持下,学子们定能受益匪浅,成就非凡。你说对吧!右相?” ------------ 第一百五十七章 问题 太女府 权苓钰静静地躺在榻上,一本古籍轻轻覆盖在她的面庞之上,她悠然地伸出手,将书从脸上轻轻移开,目光中带着一丝慵懒。随后,她缓缓起身,指尖轻触一旁桌上的精致茶杯,慢慢地喝着, 就在这时,青莲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手中托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她走到权苓钰身边,轻声细语地说道:“殿下,您该喝药了。” 权苓钰望着青莲手中的那碗药,微微蹙起了眉头,“这药才停了没多久,怎么又要喝?”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满。 青莲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关切的笑容,“殿下今日与那位争执,动了气,身子难免有些损耗。这药是特地为您调制的,能帮您调理身体,还是好好喝了吧。” 权苓钰接过青莲手中的药碗,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那碗中的药液,仿佛能透视到其中的每一分精华。她轻叹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给他找了事情做,他接下来的时间,肯定不会想着见我了,毕竟,查清我抛出的谜题,才是他此刻心中最重的担子,不是吗?”话语间,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苓宁静静地坐在桌旁,桌面之上,整齐地摆放着几册书卷,这些书册,是太女在书院求学时的宝贵记录,记载着每一年结业考试的题目和练习。在回京的前夕,她们已将这些练习整理成册,条理分明地归类摆放。 今日,苓宁与苓惠一同将这些书卷取出,准备呈给权苓钰过目。苓宁一边细致地整理着书卷,一边轻声说道:“问题已然抛出,然而眼下的局势,却仍显得错综复杂。这些年结业考试的状况……” 青诗的目光也落在那些册子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思。她轻声道:“我们现在这里,仅有这些年那四家声名远扬的书院所出的试题汇编,以及殿下这些年所在的州府结业考试的题目。” 她微微一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随后继续道:“倘若我的记忆无误,会试的题目,每每都会征询那四家书院的见解。会试的题目相比之下还是不那么容易,因此,能在其中崭露头角的士子,即便他们并未选择那些急需人才的部门,最终却也大多被那些部门所吸纳,用以填补其人才之空缺。” 苓惠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轻声道:“这么说来,他们中其实有许多人,并未能进入最适合自己的岗位,或者是并未能如愿进入自己心仪的部门?” 青诗颔首回应,语带思索:“正是如此,不过经过怎么长时间,他们或许早已在各自的岗位上摸爬滚打,熟悉了那里的每一丝运作与节奏。” 苓宁赞同地点了点头,眉头微蹙,“但即便如此,问题依旧存在。不合适的人,置身于不合适的环境,这终究是……” 突然,苓惠的眼中闪过一丝灵光,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的线索。“其实,此事也并非无解。”她轻轻一笑,打断了苓宁的沉思, “我们何不再给他们一次重新考核的机会呢?让他们去适合她们的岗位上,毕竟,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已经磨砺了这么久,按理说对于工作应当是了如指掌的。” 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眉头微蹙,轻声补充道:“虽然,之前对有些部门,都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殿下所出的那些问题,按理而言,应当是各部门之人皆能应对自如,不假思索地给出答案。” 她嘴角轻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是在自嘲,又似在宽慰,“如今看来,我也算是明白了。那些后续部门中,许多未曾提交答案的人,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有着清醒的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难以给出满意的答案,所以就不写了?” 话落,她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自语道:“那怎么看工部的人还是很多有着真材实料的。至少,他们没有让那些滥竽充数、名不副实之人混入其中。” 权苓钰听到这话,笑了笑,“毕竟这些年,京城这大量需要填补空缺的部门不是工部,但是也并不清楚各部的考试的情况,估计有些部门会出的比较容易吧。” 苓宁听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在思索什么。她轻声道:“要说新增的部门,应该来说只有那几个了!” 权苓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国子监的书院司跟书局司的考试题目,是谁拿定的主意?” 秦诗微微思索,回答道:“这确实是文昌书院总院与国子监共同商议后拿定的主意。然而,这两司之中,有些重要职位,却是直接由那位亲自任命,空缺的岗位也是为数不少。尽管如此,参加这两司考试的人数并不多。” 突然,她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灵感,眸光一闪,补充道:“不过,对于考试合格的人,确实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筛选。初期的人选,是由我们双方共同商议挑选的,这是为了保证公正与平衡。然而,当人数逐渐不足,挑人的权力便交给了那位任命的人。”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不屑:“我记得,他是将那些人才安置在那些部门了吧?既然是由他们自行挑选,那如今两个司会的状况,也就不足为奇了。” 苓宁闻言,眉头微微蹙起,“这么说来,那些部门里的大部分人员,都是那几位挑选的?” 外头突然传来了不小的动静,不一会儿,青骊轻盈地走了进来,她青骊走到权苓钰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敬地向她行礼。“殿下,您所需之物已经尽数送达。” “你们去看吧!”权苓钰淡淡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诉我你们看的结果就可以,我到想要看看这些年究竟是除了个什么题目,究竟是什么情况?”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有数 权苓钰坐在桌子上,看着册子上的这些年的考试题目,突然,她的手指一顿,猛然合上了册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这就是他们这些年来,为结业考试精心准备的题目?”她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意味。 “也难怪,这些年里,那些所谓的优秀文章,都如同这题目一般,平淡无奇,缺乏灵魂。合格率高,却也高得让人发笑。”权苓钰迅速拿起桌上的水杯,轻抿一口,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动。 苓宁等人静静地站在后方,她们的沉默如同夜色一般深沉,仿佛在等待什么。权苓钰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微微蹙眉,随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在自嘲:“怎么说呢,好在会试的题目并没有降低难度,我是不是应该表扬他们?” 权苓钰只觉得一阵头疼袭来,她轻扶额头,缓缓起身,走到旁边的榻上,慢慢地靠了上去。 见此情景,苓宁等人急忙上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苓宁轻声道:“殿下,虽然会试的情况算是不错,但各部的题目也不算简单。” 苓惠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是啊,殿下。只是不清楚那些官员当初究竟是怎么回答问题的,不过,左相那边应该已经知会了吏部了吧!”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不过我现在应该来说非常清楚,这次她们有很多人都会不及格。” 青诗在一旁听着,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与疑惑。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殿下,是真的吗?很多人都不及格?” 权苓钰微微颔首,她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够看透一切。她淡淡地说道:”我在书局翻阅了这些年的优秀文章,自然也看到了其中一些私立书院的佳作,只能说,这次我出的题,他们估计很多人都会不合格。” 她顿了顿,继续道:“他们私立书院这些年的教育,大多照本宣科,只知道死记硬背,却忽略了真正的理解和思考。” “而且,结业考试的题目类型,他们之前平时也都做过,对于那些重复的题目,他们或许能应付自如,但若是遇到稍有变化的题目,估计连读题都会有点困难了。至于到时候写答案时,就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否明白我出题的真正意思。” 苓宁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担忧。“但是殿下,如果今年吏部要重新考核的话,那就意味着很多人都要被派往地方。京城的合格人数如果太少,明年的春闱……” 权苓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她笑了笑,“不用担心,京城不多,不代表地方不多。今年上京的人数应该会很多,足够了。而且,这也能让她们借这个由头,好好整整那些私立书院。”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突然,权苓钰想到了什么,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这么多人都在看热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成为这场热闹的一部分。”权苓钰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戏谑, 苓惠听到这话,不禁也笑了起来,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最近各地的商人都来了,不过,这也让一些人家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那几家解除婚约的热闹,确实引人注目。” “不过这热闹,也仅限于那些当初定亲排场弄得极为隆重的人家。而人们,也不过是图个新鲜,看看也就过去了。” 苓宁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轻声说道:“只要她们考好了,顺利过关,未来的选择将是无比宽广的。毕竟,届时会有来自各地的优秀男儿,她们一开始就盯着京城的三分地,尽管有些家族可能已经打消了某些念头,但更多的,或许正暗中筹划着如何挑选一位日后能成为殿下亲信的人才。” 权苓钰微微摇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的亲信,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那些年走到我面前的人,哪一个不是历经千辛万苦,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她继续说道:“不过对于有些人,估计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殿下,您今天提他两个弟弟,是想让他自己查一些事情吗?”苓宁轻声问道, 权苓钰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是的,我想看看他自己能查出个什么事情来。毕竟,他身边还是有很多他自己能用的人,让他自己去敲打那两个弟弟,效果或许会更好。” 她微微停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继续说道:“毕竟是有前车之鉴在前面的,不过怎么说他就不应该给两个弟弟封王,有些人,他们能适应身份的转变,严格要求自己,但是,有些人却不行。” 权苓钰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忧虑,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的某种可能。她继续说道:“那么多产业都给了夫人,说不定如果后面真的出事了,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将责任推到夫人身上呢?” 接着,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好奇而明亮,仿佛被某个有趣的问题所吸引。她微微侧过头,望向青诗,声音中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我记得季凌轩的现在这个夫人是后来娶的,对吧?” 青诗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夫人是封王之后才嫁入季家的。至于前一位夫人,据说是突然去世的,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权苓钰闻言,轻轻一笑,那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玩味和探究。声音里带着几分淡淡的讥讽:“突然去世了,那看来还是很有文章了,我看他其实给这两个弟弟选的夫人,其实都不错。不过,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时间,看样子一头扎进了钱眼里。” 权苓钰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毕竟,他们还是得到了很多产业的,而他们夫人的家族,也从中得到了很多好处,家族的地位和声望也随之水涨船高。” “但人嘛,总是会变的。他们有没有其他的想法,那就不好说了。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他们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再不济还是能有国公之位的,就看他们能不能保住了!” ------------ 第一百五十九章 信心 随着考试日期的临近,时间仿佛按下了快进键,转瞬间,便抵达了考试前夕。久居家中的学子们,纷纷踏出家门,四处闲逛, 文昌书院总院门前,更是热闹非凡。学子们三三两两,或独自驻足,望着那明日的考试安排布局, 书院周边,百姓们熙熙攘攘,或驻足观望,或低声交谈。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鼓励,每当有学子经过,便会投去一份深深的祝福。 在人群中,一位少女目光中闪烁着好奇与疑惑,她的目光越过纷扰的人群,悄然定格在不远处的一位同龄少女身上。只见那位少女对着身边的人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与愤怒。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秋日的寒风,穿透周围的喧嚣,直刺人心。 “她这是怎么了?”轻声向身旁的另一位少女问道,带着几分疑惑和关切。 “听说这段时间,她与家族安排的婚约解除了。”站在她旁边的少女低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婚约解除了?”少女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轻轻摇头,仿佛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这怎么可能?竟然有人敢解除与右相千金的婚约?” “具体缘由尚不明了,但似乎双方是和平地结束了这段婚约。”旁边的人轻声解释,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而且……"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言辞,"听说她哥哥的婚约是最先解除的。" “这么说来,右相家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婚约?”少女震惊地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中满是惊愕。 “这其中的缘由,似乎有些蹊跷。”少女微微蹙眉,心中充满了不解,“究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你还记得吗?”身旁的少女轻声开口,仿佛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当初她家定亲之时,那盛大的排场真是轰动一时,而今,婚约解除,即便他们想要低调行事,也低调不了,你看,那些曾经送去的聘礼,如今又被一一抬回,这其中的种种,又如何能瞒过众人的眼睛?”身旁的少女轻轻叹息,解释着其中的缘由。 她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回忆着些什么,又或是在思索着什么:“不过,她们家是谁先退的这门亲事,外界却众说纷纭。不过,她兄长的那桩亲事,定是他们家先开了口。至于她的亲事,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她心念一动,突然间,顿时幸灾乐祸了起来,她悠悠道,“然而,她向原本的准嫂子伸手要钱的事,家里也得知了。想来,她定是被长辈们狠狠训斥了一番。我父亲提及,近来右相上朝时,脸色都显得阴沉。” 身旁的少女闻言,陷入了沉思,她微微颔首,缓缓道:“不过,好像,这段时间解除婚约的还蛮多的,若不是我们身处其中,知晓内情,恐怕还会以为解除婚约的并不多呢?” 少女微微蹙眉,语调中透露出一丝疑虑:“如此说来,难道解除婚约的,都出自我们两家的私立书院不成?” 旁边的少女闻言,微微颔首,接过话来,“的确有这样的可能,然而,考虑到我们书院中那些学费由对方支付的学子,她们多半不会主动提出解除婚约。那么,剩下的可能性,便多半是男方提出了解除婚约这样的要求。” 她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不过,细细想来,也许仍有人未曾解除婚约。” 身旁的少女也陷入了沉思,她轻轻开口,“言之有理。毕竟,那决定人生命运的考试尚未到来,未来的路仍充满了变数。但那些已解除婚约的,或许都是双方各取所需,才能顺利和平的解除婚约” 她淡淡一笑,眼中流露出几分庆幸:“相比之下,我们还是幸运的,没有那些纷扰的婚约,倒能自在地追求心中的方向。” 少女点头,眼中闪烁着认同的光芒:“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无需为那些束缚而烦恼。” 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从车上的下来的少女看到张贴的考试安排后,便急匆匆地折返,回到了马车之中。 两人并肩而行,踏着石板路,步伐轻盈而从容。她们低声交谈,声音在微风中轻轻飘荡,如同柳絮般轻盈。 “不过,我也听闻了一些小道消息,她们似乎还特地请了先生来辅导,显然是下了决心,想要在即将到来的考试中取得好成绩。”少女认真的说道, 少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笃定地说:“我相信自己,应该没有问题。那么你呢?”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期待。 另一少女微微叹息,眼神中带着一丝遗憾:“我也觉得自己能行,但真的没想到,我们的五天考试竟与城内的热闹擦肩而过。” “你指的是那场拍卖吗?”少女转过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正是。”少女点头回应道。 “我那天从父亲的书房,我偶然间瞥见了即将拍卖的物品清单。有些物品,我见了也心生喜欢,便想着能否让父亲帮我将它们带回家。”少女陷入了回忆,嘴角微扬, "那真是不错的主意。"另一个少女轻轻点头,两人的目光交汇,似乎在这一刻,心灵得到了共鸣。 “其实我对那些物品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但其中有几幅名家的字画,确实让人眼前一亮。我想,我的父母或许会对这些字画产生浓厚的兴趣。”少女轻声道,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然而,我翻阅那份名册清单时,却发现了一个颇为蹊跷之处。清单上并未明确标注哪些物品属于哪家钱庄,而且,这场拍卖会持续数日,每一日都如同一场盛宴,可惜,我却无法亲自前往,凑一凑这难得的热闹。” 她轻叹一声,继续说道:“不过等我们考完试出来,估计就都尘埃落定了!” 身旁的少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她轻轻回应:“是啊,考完试后,估计就要认真学习,把这些年落下来的课程一一补上!” ------------ 第一百六十章 竞猜 在另一侧,聚华楼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大堂的舞台上,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司仪高声宣布:“各位客人,明天,即将到了一年一度的结业考试,又到了那激动人心的猜题环节,望诸位踊跃参与,共襄盛举!” “今年的结业考试,无疑是一场知识与智慧的较量,但除了这紧张刺激的考试,更有盛大的拍卖大会相伴。” “我们聚华楼特此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竞猜活动,针对此次拍卖品的竞猜,分为两大部分:一是对拍卖品归属钱庄的预测,二是对最终成交金额的估算。请大家踊跃参与,” “明日,竞猜活动将正式启幕,而拍卖品竞猜截止到拍卖品正式亮相前,各位,是时候展现你们的智慧与勇气了,让我们共同期待这场智慧的较量!”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神秘与期待,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随后,他转身,那背影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消失在视线之中。 在场的人们纷纷议论纷纷,脸上带着些许疑惑和好奇。“今年怎会有这样的新花样?竞猜活动,还有拍卖品的提前竞猜?” 旁边一位中年人微笑着解释道:“聚华楼历来都有竞猜的传统,不过上次那个江湖的纷争,不归聚华楼管,自然也就没有参与。但这次的竞猜,可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是啊,每年都有的猜题环节,今年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一位年轻的女子轻声说道,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对未知的渴望与好奇,“只不过今年的题目,似乎比以往更加难以捉摸。殿下亲自安排的题目,不太好猜呢?” “听闻是殿下出的题目,的确,对殿下出题把握不准。今年的题目究竟会是什么呢?"旁边的人轻声低语,语气中满是探寻与猜测。 “放心吧,要说今年的题目,说不好猜其实也不难猜?”有人轻笑出声,眼中闪烁着几分深邃, “哦?愿闻其详。”有人好奇地追问,目光中满是期待。 那人微微颔首,神态间透露出几分自信与沉稳,“殿下目前的处境,往前回溯,有五个相似的历史节点可供参考。题目的范围,大抵不离其宗,皆从开国元勋的经典篇章中选取。” 他停顿了片刻,让众人有时间消化这些信息,然后继续说道:“只是,殿下会如何侧重,那便是另一番文章了,不过,这场考试,确实能为我们揭示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有人轻轻颔首,附和道:“不过说道考试,文昌书院,无疑是众书院中的翘楚。其教学之广泛,不仅涵盖了农业、手工、律法等诸多学科,” “更难得的是,学子们他们还常常走出书斋,深入京城周边的村县,将所学用于实践。而那些学医的学子,更是会进行免费的诊病,将医术普惠于民。”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众人,见他们的表情或惊叹或沉思,也有人似乎已然洞察了他的未尽之意,面容亦随之凝重。 “反观那些私立书院中的学子们,”他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似乎更多地沉浸在纸上的世界里。他们虽然也有学识,但往往局限于书本之内,对很多知识的理解显得浅薄且片面。” “其中不乏出身豪门的公子哥,他们虽然享受着优渥的生活,而在书院之中,却只是以及格为目标,对学问的追求显得漫不经心。” “尽管各私立书院都设有学院田,意在让学子们体验农事,明白民生之艰。但似乎这些学子们更乐于让旁人代劳,少有亲力亲为。” “这也导致了他们在民生事务上的认知和理解显得尤为匮乏,恐怕最终只会是空有其表的华丽辞藻,而无实质性的内容支撑。” “更何况,私立书院向来以成绩为尊,那些学子的品行如何,我们这些年聚在聚华楼中闲聊,难道还不心知肚明吗?”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默契地点了点头,仿佛在无声的共鸣中,确认了彼此对私立书院教育现状的无奈与担忧。 突然间,有人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似乎灵光一闪,“你这么说,我记得有好几位开国元老们,他们笔下曾有过对前朝民生的深入剖析,探究为何会演变至那般境地。然而,时移世易,此刻我们所面临的,与前朝已是天壤之别。” 他一边说着,一边有人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曾有人说,历史是面镜子,但每过数年,当我们再次审视,那镜子中的景象已然不同。每一代人都有其独特的挑战与机遇,我们此刻所面临的,早已不再是前朝那般的风景。” 在场的众人纷纷颔首,其中一人感叹:“确实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啊!” 另一人接过话茬,语气中满是感慨:“是啊,正因为有了这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的生活才如此美好。尽管仍有些许瑕疵,但那些困难与挑战,终究都被我们一一克服,化为了前行的动力。” 又有人陷入回忆,轻声说道:“我记得,那些元老的篇章中,何尝不寄托着每一代人的期望与梦想。虽然有些目标设定得宏大而遥远,看似遥不可及,但正是这些远大的目标,激励着我们不断前行。” 随后,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欣慰与自豪:“而今,细观之下,许多他们曾经憧憬的蓝图,我们已一一实现,且正享受着这些成果带来的甘甜。再回首,那些元老笔下的文字,即便有些目标曾让我们望而生畏,但此刻看来,却已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幻梦。” 就在此刻,有人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我突然忆起,那关于开放私立书院、书局与钱庄的篇章,似乎也在元老们的文章中有所提及。” 他缓缓道来,声音中透着一丝思索。“我记得文中提及的是逐步放开,然而眼下的情形……” ------------ 第一百六十一章 预设 他缓缓道来,声音中透着一丝思索。“我记得文中提及的是逐步放开,然而眼下的情形……” 另一人轻轻摇头,脸上的表情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叹息。“其实,关于放开书局、书院等的事宜,早在女帝陛下在位之时,便已经有了周密的规划。而今的这位,不过是按照女帝陛下的蓝图,稳步推进罢了。然而,若真要深究其中是否有所出入……” 他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然而,谈及计划的变数,那运河似乎并不在我们预设的轨迹之内。” 另一人闻言,眉头紧锁,似乎也在思索这其中的奥妙。他缓缓开口:“运河吗?我记得,那新修的河段,其实早在女帝陛下在位时,便已开始进行周密的考察。” 他稍作停顿,目光似乎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段遥远的岁月,“毕竟,中下游地带雨水频繁,为应对其患,之前就开凿了众多湖泊,用以蓄水、分流,即便每年都会有勤劳的人们疏通河流,湖泊,确保水流的畅通无阻,” “但是毕竟已经很多年了,雨水汹涌之时,即便是这些湖泊和河流也显得力不从心。毕竟其主要目的便是为了缓解下游的洪水压力,” 他继续道:“而且,运河靠近州县的地方也会修一些大大小小的人工河流,储水引流,尽管有定期的疏通与维护,但岁月不饶人,河流亦如此。也要挖掘一些新的河道出来,”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被无形的忧虑所困扰,“然而,我未曾料到,尽管不知原本的规划是何等精妙,但新修的运河段却意外地重新连上了里河。这一变动,使得在雨季尚未来临之际,上游的水量便显得捉襟见肘,连那湖泊的水位也大幅下降。” 另一人听闻此言,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我记得里河附近有几个大的湖泊,应该说挖了这个,雨季到时的确压力小了很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毕竟,各地都巧妙地挖掘了一些细小的支流,将水通到周边的储水渠里面,如此,既减少了洪水的威胁,又使得水资源得到了合理的利用。更何况,南北两条水脉已然交汇贯通,水网交织,互为补充,” 然而,有人却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我总觉得,这连通里河之举,是有目的性的,但无论如何,其带来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的。你看那河面上,舟船往来,货物流通,便利了交通,也繁荣了商贸。” 旁边的人闻言,纷纷点头附和,其中一人更是激动地接口道:“你说的没错!这些年,的船运可是发展得非常迅速。” 旁边的人轻轻颔首,眼中闪烁着赞同的光芒,“确实如此。这船运的繁荣,不仅极大地推动了贸易的兴盛,更在寒冬之际,让南方的新鲜瓜果蔬菜得以毫无阻碍地抵达北方。虽然这其中的价格难免有所上涨,但皆在情理之中,人们尚可承受。” “更重要的是,水运的便利使得许多地方的交通更为迅捷,就连来京城的行程也大为缩短,便捷了许多。” 听到这番话,一位坐在旁边,悠然品茶的人,眼神微动,轻声插话道,“然而,尽管通往京城的道路已变得更为通畅便捷,我却总觉得,这些年来,赴京赶考的士子,似乎少了很多呢?” 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人,轻轻吹散了茶杯上袅袅升起的热气,慢条斯理地回应:“的确,很多士子还是为了春闱而来。毕竟,无论是想去国子监和各部开办的学府,还是入仕为官,都需经过春闱的考试。” “但要说到这些年京城来京城考试的人数,其实并不少,但是很多人都是考这些学府了,去参加各部考试的人,好像并不多。” 有人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他轻叹一声,“只是,细细想来,近年来经过层层选拔,升迁至京城的官员确实少了许多。因此,考试之后,总给人一种,感觉很多部门还是都很缺人吧!” 另一人接过话茬,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思与感慨:“我觉得跟有没有殿试还是有关系的,会试固然能让人才名扬四海,但与那殿试相比,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各地皆有选拔之试,何不就在当地选拔入仕,也省去了长途跋涉,赴京赶考的辛劳。”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人眼前一亮,他急忙接口道:“您这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如今的左相大人,不也是从地方历练数年,最终凭借春闱的出色表现,才得以在京城朝堂上崭露头角,稳扎稳打地走到今日的地位吗?”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讶的议论声。有人疑惑地出声:“左相?他不是前太师之孙吗?不应该直接参加春闱入仕,在下到地方历练吗?怎么先地方历练呢?” 另一人则微微颔首,接过话茬:“你说得没错,但他确实是先在地方历练了数年,这才回到京城参加春闱,一举夺魁,踏入仕途的。” “不过,似乎这些身居高位的大人们,对于自家的子女有着超乎寻常的期望与严格。即便他们通过春闱入仕,也往往不会立即让他们身居高位。相反,他们更倾向于让子女们在地方上锤炼,体验民情,积累经验。” “我记得,那些大人这些年前往地方坐镇的时候,好像她们的子女也都跟着去了,而今,他们并未随着大人们一同归来,想必是他们在完成了这次结业考试后,才入京。” 有人点了点头,“毕竟怎么说,地方的官职终究有其上限,如果想要晋升的话,还是要参加京城的会试的,然而,若有人心满意足于自己所在的州郡,那也未尝不可。” “毕竟,朝廷各部门在地方上的晋升通道并非完全封闭,有些人才出众者,依旧有机会直接跃升至京城,成为朝廷的中流砥柱。”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人便表示赞同,“你说的没错,虽然破格提拔的机会并不多见,但不可否认,地方确实是磨砺人才的熔炉,想当年女帝陛下在位时,朝中不少官员都是从地方一步步磨砺出来的。然而,反观今朝,朝堂之上,似乎有数位官员未曾涉足地方,历经那番风雨?”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动静 有人沉思片刻,目光深远,“我猜测,不久之后,今年将会有一批官员踏上前往地方历练了吧,毕竟,地方历练是每位官员成长的必经之路,尽管此刻尚有些许缺失,但这历练,终究是每位官员必经之路。” 在场众人皆微颔首,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有人眼尖,望向了窗外,惊讶地喊道:“咦,那不就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几家商行吗?她们竟然也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向了窗外。那几辆马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车身上垂下的牌子如同金字招牌般显眼。有人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低声赞叹道:“看这样子,这次京城的拍卖,必定会吸引四方豪杰,说不定能遇见一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珍宝。” 旁边有人附和地点了点头,眼中也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是啊,这些年虽然拍卖的珍奇之物不少,但真正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却不多。” 另一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仿佛被点燃的烛火,闪烁着期待与好奇。“你说得对极了,说不定这次江南来的商行,确实可能为我们带来前所未有的惊喜。” 话音未落,又有人双眸熠熠生辉,附和道“所言极是,这的确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宣传机会。我听说,这次天权钱庄拿出来展示的,乃是一些经过工匠们数年磨砺的黄金首饰,每一件都凝聚了他们的心血与智慧。这样的机会,实在是难得一见。” 然而,他又轻轻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只是,我们的陛下和殿下们,似乎对这些金银珠宝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于是,这些珍宝在流转之间,到最后都成为商品了。” 人群中,有人轻笑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不过话说回来,工匠们的心血之作,自然应得到相应的嘉奖。此次盛会,不少匠人更是倾囊而出,展出了他们多年来的得意之作,说不定,就在这一刻,有哪家慧眼识珠的商行,会看中某件作品,将其工艺买下,然后将其推向市场,” “要知道,很多传世之宝,都是经过这样的过程,从一件孤品,逐渐被人们所发现,然后大量制作,流传千古。而在这个过程中,商行与工匠们,都能收获满满的财富与成就。” 这时,又有人提出了疑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探寻与好奇:“既是如此,那这几日的安排,是先展示这些成果,然后再进行那些抵押之物的拍卖?” 有人微微颔首,如同智者般的回答:“似乎确是如此,不过,对于后面要拍卖的奇珍异宝,名册已然公之于众,然而,那些由各大商行、著名工匠,还有一些私人藏家,都送了什么宝贝到天权钱庄,我们却仍一无所知。” “具体的情况,恐怕要等到活动当天才能揭晓了。毕竟,这样的盛事,怎能不精心筹备,弄出一番大动静来呢?” “你言之有理。”另一人接过话头,目光中闪烁着期待与兴奋的光芒,“京城这样的繁华之地,也确实难得见到如此盛大的场面。” 而在那人群的另一角,一小撮人围坐一团,其中一人眉头微皱,略显困惑,说起来,近来似乎不少家族都在纷纷解除婚约?” “你说得没错。”另一人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行走在街头巷尾,有看到一些人们抬着聘礼归家,不过,这其中的聘礼,真正称得上丰厚的还是少数。大部分不过是一些银票和首饰,有些甚至只是半张房契。然而,令人费解的是,为何世人皆觉得解除婚约的情况并不多见呢?” “这次京城百姓所见的,皆是那些昔日爱炫耀的家族所准备的丰厚聘礼。如今,无论是他们主动上门退婚,还是双方达成了某种默契,还不是京城都知道了,” “世事难料,谁又能预知未来呢?”有人低声议论,“说不定待那些女子成绩出来之后,今日退婚的人家会后悔莫及。” “话虽如此,但此时此刻,解除婚约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又有人接话道,“若是等到她们考试结束,或是成绩揭晓之时再退婚,那才真是让人难以接受。此刻退婚,虽有些遗憾,但总比日后撕破脸面要好得多,这样的选择无疑更为明智。” “毕竟,在这背后,总有利益的权衡与交换,才使得这婚约得以顺利解除。” “不过话虽这么说,”有人又轻声补充道,“这听闻此次事件中,很多的男方家为女方家族的孩子支付了不菲的私立书院学费。即便风波四起,传言满天飞,但是也不一定会主动的解除婚约吧,有些人家都并不在乎别人是怎么说的?” “或许,是觉得她们就算过了结业考试,也未必能够顺利入仕为官,总得找个能帮自己孩子一把、同时还能拉自己孩子一把的人吧?说不定有些人心比天高呢!” “心比天高?你说得没错。我记得那些刚从外地返回京城的大人们的孩子,年纪与殿下相差无几,今年也该是结业考试的日子了吧?” “确实如此。留在京城的那几位,除了几个低调的,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那位,其性情早已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她与文昌书院的男儿们唇枪舌剑,丝毫不落下风,而且有很多人文说不过她,更是鲜有敌手,” “或许有人觉得她们平易近人,容易相处。但我记得,她们可是与殿下一起长大的,将来必定是殿下的心腹。尽管他们的算盘打得精,但我觉得最终还是会落空。毕竟,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未必能如愿以偿。” “你怎么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宁国侯的丈夫,在太学的那位,娶到宁国侯可真的不容易,我记得他当年被派到一个最穷的县去任职呢?” “你还真是记性好。的确如此,也正因为这样,很多人都被吓退了。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些勋贵们选人的标准有多高。不过,现在的人估计都忘了这些旧事,说不定到时候又会吓退不少人呢?” “现在的这位,当初成为御史台掌事也非常不容易呢?” “说的也是呢?” “到时候有热闹看了!”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折腾 太女府 在花园的幽深之处,亭子静静矗立,权苓钰静坐其中,目光悠远地投向那旁侧波光粼粼的池塘,只见鱼儿在其中悠然自得地游弋。 就在这时,苓宁款步而来,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她走到权苓钰身旁,轻声禀报:“殿下,所有的安排都已妥当。” 权苓钰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她轻叹一声,仿佛是在感慨时光的匆匆:“时间过得真快,明天就是他们考试的时候了,告诉玉衡的人,务必严格看管,确保考试的公正。至于题目,待到明日开考之后,再一一揭晓。” 苓宁恭敬地应了声:“是,殿下。” 话音未落,苓惠的身影出现在花园门口。她手持一本精致的册子,走到权苓钰面前,恭敬地呈上:“殿下,这是近日来上京的各商行名册,请您过目。” 权苓钰轻轻从她手中接过那本册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随意翻动几页,声音里透出一丝欣慰:“这些商行这些年倒是经营得有声有色,只是不知此次拍卖会,能否带来些令人眼前一亮的珍品。” 苓惠微垂眼睑,缓缓道:“此外,殿下,关于那几家私立钱庄,他们已经顺利接收了从地方分庄运至京城的银两。” 权苓钰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不可测的光芒。“既然如此,便让他们按照计划行动吧。”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淡淡的威严, “这些年来,他们在京城和地方上积累了无数的财富,如今,是时候用这些财富去弥补那些真正受到伤害的苦主了。” 苓惠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毕竟当地都知道,这些家族的钱庄虽遍布各地,但总店却设在京城,不过银两从地方运了出来,尽管地方上能窥见一二,但终究只是冰山一角。” “然而,这些钱庄在当地的势力,仍旧显得微不足道与那些有雄厚商行背景作支撑的大钱庄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眼中闪烁着一道锐利的光芒,“敢于踏入这些钱庄,与之进行交易的人,无不是精明之辈,皆是知晓其幕后的身份。就算是钱庄的苦主,其身份也绝不简单。” 苓宁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这么说来,这岂不是一场黑吃黑的较量?不过,之前那些苦主,说不定还会买他们的账。殿下回京了,他们或许会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 她的话语中透出一丝冷静与理智然而眼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然而,若他们察觉到风声不对,为了自保,估计还是会加一把火。”苓宁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仿佛已能洞察人心。 苓惠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到时候也就看好戏吧!毕竟商人都是逐利的,谁又能保证她们不会心动,想要分一杯羹呢?” 苓宁接过话头,声音中透着一丝坚定,“如此也好,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我们能看清那些人与那个神秘的组织有关系,日后也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们这些年,累积的财富庞大,扶植起来的商家也不在少数,只不过,这些商家的行事风格,怎么那么低调?” 苓惠笑了笑,“殿下,这其中的曲折,您或许并不尽知。原先,他们凭借背后的势力,行事张扬,肆无忌惮。然而,商场如战场,他们很快便被其他商家以巧妙的商业手段所制衡。” 在她谈及此事的时候,她微微摇头,“即便他们背后有着不小的势力,也不得不在这股暗流中收敛锋芒。因此,即便他们有些小动作,也都隐藏在暗处,不露声色,而在这过程中,他们也不免暗中吞并了一些小的商家。” 苓宁闻言,也轻笑出声,接着道:“说来,他们终究是新兴的势力,根基尚浅,肯定还是要遵守贸易规则的。” 权苓钰缓缓地站起身子,微微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不过,是不是最近还有些什么别的动静?” 苓宁见状,唇边绽放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殿下所言极是,那些大人们,之前不是在文昌书院上课吗?那些私立书院的人,不是把她们讲课的内容都在记录下来了。” 权苓钰听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们两家书院,倒真是会做生意,赚钱的头脑真灵活呢?” 苓宁见她如此评价,也点了点头,附和道:“是的,她们把那段时间记录的大人们讲课的内容,都整理成了书籍,不仅在城内的各大私立书局都上架了,而且每本书都明码标价,” “这段时间,可是有很多人在买这些东西,我想,这两家书院在这上面的收入,恐怕已经足够他们回一波血了吧?” 她突然停顿了一下,“听说这些书籍还卖到了京城周边的郡县,虽然价格可能会稍微便宜一些,但销量依然可观。基本上,今年的考生们,人手一本了。” 此时,青诗从远处缓缓走来,她听到这番话,不禁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之色,“今年京城周边,各书院结业考试的人加起来有差不多几万多人,人手一本的话,估计她们这次在文昌书院上损失掉的钱,恐怕都回血了一半有余了吧!” 然而,她紧接着却话锋一转,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不过这件事,文昌书院跟国子监也没有说什么,也真的是奇怪了!” 苓宁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从容和淡定,仿佛早已洞悉了这一切。“怎么说,都已经同意了让她们也派人过来一起听课了,” “而且,本来记录内容,这也不是历来各书院的传统吗?只不过这次,她们是将记录的东西统一印刷,卖给今年京城及周边所有要参加结业考试的学子,”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片刻后,她再次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玩味:“不过话说回来,她们这次选择的时机,还真是恰到好处呢?” 苓惠在一旁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怎么说呢,毕竟,明年的钱可能就没那么好赚了,让她们随便折腾去吧!”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彩头 权苓钰缓缓地站起身来,她走到屋内的榻前,轻轻坐下,她拿起旁边的茶杯,杯中的茶水热气腾腾,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她抬头,目光如炬,注视着面前站着的苓宁和苓惠,慢慢地说道,“你们明天,谁去一趟国子监呢?” 苓宁与苓惠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交流。最终,苓宁开口,声音坚定而有力:“还是我去吧,苓惠陪着殿下去看拍卖会。”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仿佛对苓宁的决定早有预料。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他们明天就会知道题目是什么了,就是不知道当他们看到题目的时候是惊讶多一点,还是其他多一点呢?” 苓宁听后,微微一笑,她微微颔首,说道:殿下,有些毕竟是原题,这就看她们对这些题目的理解和把握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其实,对于他们来说,看了之前的原题也并非坏事,至少,这些题目在他们的脑海中留下了印象,能够为他们提供一些参考。然而,若他们按照之前的理解来作答,那这道题,最终得不到任何分数。” 苓惠在一旁听了,也忍不住笑了,她轻声说道:“现在的情况跟之前相比,毕竟还是有所不同。我们所遭遇的困难,各有各的复杂与独特,但无论如何,都只能依靠她们自己去面对和解决。” 权苓钰依靠在榻上,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直接穿过打开的窗户,望向外面的天空。她嘴角微微上扬, “今天出去走走吧,除了国子监和文昌书院的官员们还在忙碌地准备着即将到来的考试,其他人估计都已经放假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总会有个猜题的环节。只是不知道今年的题会怎么猜呢?” 青诗站在一旁,接收到了不远处苓宁投来的目光。她微微点头,随后转向权苓钰,轻声建议道:“殿下,毕竟猜题还是要彩头的,殿下何不加个彩头,让大家都参与进来。每年的结业考试,都有不少外面的人下场参加,写得好的也都有奖励,不是吗?” 权苓钰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你说的可以,只不过这个彩头,倒是要好好想想了,毕竟也是要给众人评定,也要足够的优秀才行!” 旁边的青莲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灵光,“殿下,我觉得可以把璇玑阁的玉佩作为彩头,或者太师的点评?” 苓惠听着青莲的建议,沉思了片刻,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青莲说得可以,这次考试,的确会吸引众多人走出家门,包括那些已经嫁为人妇的女子。虽然她们仍然可以参加考试,但毕竟在内宅待了这么久,是否能踏出那一步,还是要看她们自己。” 权苓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慢慢地啜了一口茶,“不过说不定她们也给自己洗了很久的脑了,这次的考试,说不定也能让她们自己清醒一下。任何利益的瓦解,都是从内部瓦解才是最优解。”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估计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拍卖会上了。” 苓宁在一旁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洞若观火的智慧:““你说得对。这段时间,说不定对于外府的盘查应该会好了很多。好像外出的那些官员都已经陆陆续续到京城了,他们必定不会错过这场盛宴。” “只是不知道,这段时间,究竟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或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等待着我们。” 皇宫公正殿 季凌霄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而专注,此刻正紧紧锁定在开国元老的文章上。他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在思考着每一个字句背后的深意。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每一代有范围考试的题目上轻轻划过。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这些题目上轻轻划过,仿佛在寻找着某种规律或启示。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某一页上,目光也随之凝固。他紧盯着那一页,想到了之前吵的那场架,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虑。 他连忙快速翻找了起来,手中的纸张被他翻得哗哗作响。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他相信孩子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那些话,她的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今年的结业考试,题目范围虽然被限定在开国元老的文章里面,但是每年的考题都是精挑细选,有着特定的范围和深度。他思索着,究竟那孩子会是什么样的题目呢?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手指在纸张中迅速穿梭,终于抽出了几个特殊的年份的结业考试题目。他的目光在题目上飞快地扫过,马上也反应过来这些题目出自哪些文章, 然而,他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仿佛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珑儿,你究竟想要通过这些题目考察她们些什么呢?” “陛下!”一个柔和而恭敬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季凌霄抬起头,看着来人。 男子稳步走上前来,停在季凌霄的身旁,微微躬身,道:“陛下,我这边已经将您的意思传达给两位侯爷了!” 季凌霄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在男子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好。” 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继续说道:“让你查的东西,已经开始查了吗?” 来人点了点头,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恭敬和坚定,“是的,已经开始查了。不过,由于涉及到的事情比较复杂,所以结果估计没有那么快。” 季凌霄再次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思。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在释放着心中的压力,“怎么说,我的两个弟弟这些年都是在我的眼皮底下,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珑儿说的也有道理。他们那些人不会无缘无故地选择他们。” 此时,来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季凌霄,他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和疑惑,他结结巴巴地说道:“陛下……您……您是觉得两位侯爷……被……被利用了?”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戏 “少庄主!” 在红月街的一隅,古朴的宅院内,一位身影匆匆穿过曲折的回廊,步入宁静的内室,目光落在静坐于窗前,身着青衫、正专注抚琴的俊逸身影上。 琴声悠扬,似流水潺潺,又似清风拂柳,引人入胜。那抚琴之人,仿佛已融入琴音之中,对来人的到来,置若罔闻。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琴声渐渐消散在空气中。那青衫男子这才缓缓放下双手,抬起头,眼眸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望向一旁静候的人, 他微微俯身,声音如春风拂面般轻柔,“东西,都送到了吗?” 来人听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满,他跨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少庄主,您为何要将我千辛万苦从远方带回的那把您亲手制作的琴,送到那天权钱庄去拍卖?那把琴,可是您的心血啊!” 慕润竹闻言,轻轻一笑,仿佛春风吹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慕宿,我既已决定放下,自当有所表示。那把琴,便是我向过去告别的信物,” “可是,少庄主,您这些年来,倾注心血,也不过制作了五把琴而已,这一把,难道就这样……”慕宿眼中流露出惋惜之情,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舍。 慕润竹轻轻摇头,笑意中透露着坚定与洒脱,“慕宿,你无需担忧。未来的日子还长,我有的是时间再制新琴。京城的生活毕竟与以往不同,总要有些准备。” 慕宿轻叹一声,眉头微蹙,“少庄主,你所寻之事,似乎并非易事。你为何不亲自深入其中,去探寻那背后的真相呢?” 慕润竹再次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沉,“很多事情,只有站在局外,方能看得清晰。我身处其中,难免被诸多情感与利益所牵绊,使得视线模糊,难以洞察真相,然而,此刻我决心要查,便只能以这种方式,一步步逼近那真相的所在。” 他的思绪飘远,回想起那天与那人的初见。那个与他记忆中故人面容截然不同的少女,她自称是那位故人的女儿,然而,他深知,故人的面容不过是易容之术,那层层叠叠的妆容下,隐藏着怎样的真实? 他曾在无数个深夜,静静地在脑海中勾勒那易容之下的容颜,想象着那未曾谋面的模样。然而,当那自称故人女儿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心中对于故人的面容,已然有了模糊却又清晰的轮廓。 他轻叹一声,心中的情感如同涌动的潮水,难以用言语表达。那是惊讶,是疑惑,还是淡淡的失落与欣慰交织在一起? 慕宿站在旁边的眉头紧锁,他望着眼前的人,沉声问道:“少庄主,您真的要做怎么多吗?” 慕润竹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在另外一边的聚华楼的雅阁内,那原本喧嚣的气氛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呈现出一种别样的静谧。 “傅容玟,你这大戏,可别到时候演砸了,收不了场啊。”一人轻笑出声,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嘴角挂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另一女声随即响起,带着几分狡黠与自信,“收不住?那怎可能!京城近来,那些因玉佩而起的金钱纠葛还少吗?这场戏,又怎会轻易收场?” 有人闻言,轻笑出声,“崇明侯既然已经准备得如此周全,那我们自然是要对他有信心!” 傅容玟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此次还特意添了把火,就看殿下是否愿意接纳那个小小的彩头了。” 郗如容闻言,立刻反应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你所说的,莫非就是方才那猜题之事?虽然规则尚未公布,但料想应是匿名作答,你可是已经有所准备?” 傅容玟轻轻颔首,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沉稳与自信,“我跟苓宁跟苓惠两位说了一下,她们会在恰当的时机向殿下提及,” 景国公冷莺岚,正悠闲地品着茶,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她轻轻放下茶杯,缓缓开口:“说到此事,我倒有些好奇。你们几位,竟然无一人向殿下提及京城结业考试题目之事?” 邹雨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却带着几分不解。她轻皱秀眉,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殿下曾提及,关于书局书院之事,我们暂且搁置,待日后详谈。但是,毕竟是结业考试的事情,你们留在京城的人,竟无一人提前向殿下透露,是否意在届时给殿下带来一份‘惊喜’?” 沈卿辰微微颔首,面色凝重了几分,沉声道:“结业成绩虽对大局无甚影响,毕竟会试的难度才是决定性的。但话说回来,这也确实少了一个我们布局的机会。” 荣国公宣子菡的眉头轻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与异样:“不过,殿下她,看到了这些年的题目,心中多少也会有些底气了吧。不过你们也真是的,明明是我们在文昌书院讲课的内容,竟然被那两家书院拿去作为了牟利的工具!” 曲余馥在一旁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她们赚钱,便随她们去吧!”她顿了顿,似是心中也有些许感慨,轻叹一声,“不过殿下生气,终究还是我们的错,毕竟,即使今年的题目泄露了,也无关紧要,毕竟,他们从这些题目中也难以窥探出殿下的真正意图。” 曲余馥微微停顿,继续说道:“毕竟,有一大半的题目,都是以前的原题,即便泄露,也无伤大雅。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揪出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她微微一滞,脸色瞬间转变,仿佛笼罩上了一层薄雾,透露出些许的不安:“说真的,我真心不想再见到天宸卫中的那位了。” 此言一出,室内瞬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固,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微妙的变化。他们默契地抬起手,轻轻地端起桌上的茶杯,那动作慢得仿佛时间都被拉长了。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仿佛连呼吸都成为了多余。 这种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最终,是沈卿辰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中透着一丝深沉的思考:“不过怎么说,这次的拍卖会看样子还是非常的不错呢?”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添火 冷莺岚闻言,急忙点头附和,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毕竟要收费用,自然得拿出些压箱底的宝贝来。想必那些商贾大户们,为了这次交易,也都拿出了自家的珍藏。” 一直静立窗边的余诗雨,此刻轻轻一笑,那声音如清泉流淌,悦耳动听,“自然,好东西自然不少。我们内府这次可是送了不少东西,去天权钱庄呢!” 华秋颖站在一旁,轻轻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那杯中的茶香似乎都随着她的动作而四溢开来。她微微颔首,双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轻声附和道:“如此说来,那两位,岂不是损失惨重?” 宁国公沐映南闻言,双眼顿时一亮,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物一般。“我听说,已有几个物品,有风声传了出来,正是那两位的心头好。呵,我还特意添了把火,” 华秋颖闻言,眼中也闪烁起一抹兴奋之色,她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么说来,如今真假消息交织,岂不是让那些物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竞相争夺的对象?” 荣国公宣子菡轻轻摇头,脸上带着一抹不解,“虽然他们如今不再是王爷,但仍旧是侯爷,身份依旧尊贵,自然会有许多人趋之若鹜,想要巴结他们。” 沈卿辰慢慢地说,眼中精光闪烁,“不过话说回来,两个王府的好东西,还真的很多呢?” 华秋颖忽地想起一事,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对了,那位也送了古琴前来拍卖,不知能拍出怎样的高价。” 曲余馥微微一笑,接口道:“如此看来,那些留在京城的武林人士,倒也算是幸运之至了。” 郗如容闻言,轻叹了一声,似是在感慨世事无常,她道:“不过,我听说武录司近来忙得不可开交,仿佛连喘息的时间都难得一见,也不知何时能得个空闲。” 华秋颖微微摇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担忧:“只怕这闲暇的日子是遥遥无期了,毕竟江湖的举报信很多,除了那些纷繁复杂的江湖恩怨,还夹杂着官府的事务。”” 郗如容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那的确要好好查,不得有丝毫马虎。” 此时,窗边的人目光一凝,望见了那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走来。他迅速转身,向众人低声提醒:“君上已至!” 随后,他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声音中带着几分责备:“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个伪装的都那么敷衍,别等会君上上来了,看到你们这般敷衍,岂不要怪罪于你们?” 楼下,权苓钰身着一袭青衫,她手持长剑,步履从容地踏入了这座繁华的酒楼。青莲与青诗紧随其后,二人同样手握利剑,步履坚定。 权苓钰微微抬头,目光穿过喧嚣的人群,与楼上某处的人目光交汇,那是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而后,她稳步向楼上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而有力。 刚当她刚走到房间门口,那扇门仿佛感应到了她的到来,缓缓地向内敞开,仿佛在欢迎她的归来。 权苓钰没有丝毫的迟疑,她走进房间,目光扫过两侧静立等候的众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期待,仿佛在等待她的号令。她径直走向房间中央唯一空置的榻上,轻轻坐下。 她环顾四周,眼神深邃而宁静。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轻声道:“看来,各位都已经到齐了。” “君上!”众人齐声回应, 权苓钰微微颔首,目光中闪烁着智慧与决断。她淡淡地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玩味:“你们觉得,这次的大戏,会是如何的精彩绝伦呢?” 傅容玟心领神会,立刻回应道:“必然精彩非凡,君上。” 权苓钰轻轻接过青莲手中递来的精致茶杯,轻抿一口,那茶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她微微蹙眉,声音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无奈:“虽然你们这次都默契地未曾向我透露,但京城这些年结业考试的题目,似乎变得愈发简单了。”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的心头都微微一沉,纷纷低头不语。权苓钰扫视了一眼众人,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宽容:“都坐下吧,不必过于紧张。” 众人闻言,如释重负,纷纷寻找位置坐下,目光再次聚焦在权苓钰身上,等待她接下来的指示。 权苓钰望着她们,眼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缓缓开口:“虽然这次我们少设了一局,但世事往往出其不意,反而给了我们一个意外的契机。” 傅容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急忙问道:“看样子,君上您这边对这次结业考试,心中有数了?” 权苓钰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傅容玟,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是自然。无论是文昌书院还是国子监,都可开始着手准备。” 曲余馥紧随其后,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君上,那国子监那边的事情,是否也可以……”她的话未说完,但意思已明。 权苓钰点了点头,神情自若,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沈卿辰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稳与深思,“君上,您与他之间的争执,情理之中。当初他提议简化题目,我们确实未能及时阻止,亦未曾提出更为妥帖的对策。但如今木已成舟,过多纠结也无济于事。接下来,我们只需静待此次的结果,一切,便看这次的成绩如何了。” “虽然他们父母各自都动了不少小心思,但终究未能如愿,他们只能认认真真地复习,即便是只看秋颖等人在文昌书院留下的那些密密麻麻的讲课记录,及格其实也不成问题,就是考好是个问题。” 曲余馥点了点头,她轻声道:“是的,这段时间来我们文昌书院总院跟去国子监的人可是非常多,但大多都失望而归了。”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每年聚华楼的猜题活动,依旧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肯定有不少人会下场吧?” 权苓钰听闻此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最终定格在傅容玟的身上,悠然问道:“那你们这次,要不加个彩头,下场写个范文出来?” ------------ 第一百六十七章 筹划 傅容玟心头一紧,他急忙摆动着双手,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君上,这……这真的不必了吧?” 权苓钰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笑意更浓:“你都让她们两个建议我给这场考试添些彩头吗?怎么,自己反倒不敢下场一试了?” 傅容玟脸色一僵,随即又迅速恢复常色,笑容更加灿烂,“君上真是明察秋毫,我这点小心思果然瞒不过您的眼睛。” 权苓钰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微微颔首,悠然说道,“既然提到了彩头,那就这样吧。璇玑阁的玉佩,准备个二十来份如何?或者,太学深造的名额?诸位觉得如何?”她话音落下,目光却轻轻转向了傅容玟,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玉佩这个,还是你让她们两个跟我提的呢?” 傅容玟眉头轻蹙,仿佛在权衡利弊,她轻声道:“殿下,太学深造的名额,这奖赏是否太过厚重了?” 然而,邹雨婷却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眼神坚定而明亮:“我觉得不重,这恰恰合适。若无此等分量,又如何能引得众人瞩目?” 权苓钰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她缓缓开口,“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情,想必在座的各位都已知晓,这次假期之后,你们这些刚回京的,就都要参加政事堂的议事了!” 此言一出,场中气氛骤变,所有人的脸上都闪过了一抹异色,所以人都正色了起来,她们的目光交汇,无需言语,便已经明白其中深意,一切都在无言的默契中传递。 沈卿辰唇角微扬,一抹轻快的笑意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悄然绽放:“真是巧了,我这边还没有想出来,怎么让各位大人参加政事堂议事,殿下已替我解决了这桩难题。” 冷莺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过也的确,接下来的事情可是非常多的,他们能否一一攻克,尚是未知之数。且不说解决那些棘手的考试题目,即便是之前因权衡利弊而作出的选择,如今也需要重新斟酌,寻找更为妥帖的解决之道。眼下的这些人,怕是难以胜任。” 她话锋一转,突然停顿片刻,“那些国子监派遣出去的巡查人员,都已经悉数归来,看来,接下来的大戏,也即将拉开帷幕了。” 权苓钰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眼神深邃而充满好奇,“我还真的挺期待,为了维护他那群兄弟,他会如何出招。想必这些年,他从未真正怀疑过他们吧!” 沈卿辰则显得更为沉稳,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是君上您给他的机会,能否把握,全在他的一念之间。不过,无论结果如何,很多事情……” 权苓钰轻抿着手中的香茶,她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和不容置疑的坚定:“接下来,你们想如何折腾就如何折腾吧。那些人在外地的钱庄,我早已等着他们进京来告状了。” 她嘴角微微上扬,笑意中透露出几分玩味,声音也愈发坚定:“最好还是逼得狠一点吧!” 沈卿辰听到这里,眉头不禁紧锁,重复着她的话:“逼得更狠一些?” 权苓钰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冷漠和嘲讽:“他们,真是聪明的过头了,都怀疑到紫狐上了?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在逼他们一把,让他们把该吐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 在场的人皆是心照不宣,瞬间明白了权苓钰话语中的深意。气氛在这短暂的沉默中凝固,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紧张与期待。 这时,邹雨婷轻声细语,带着一丝担忧与劝诫:“君上,您还是少动些气吧!也不能每次跟那位见面,就要吵一架吧!” 权苓钰的唇角轻扬,勾勒出一抹微妙的笑意,她微微叹息,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但是,吵架却是最有利的办法,” 她停顿了一下,“你们,放点消息给他的人吧,毕竟,这些年来,他收到的消息都是经过你们的筛选的,怎么说,也是时候让他看看,这些年他们究竟累积了多少财富。” 权苓钰的话语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我虽不便直接伸手要钱,但他作为兄长,却是理所当然的合适人选。” 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你们也不必过于忧虑。接下来,他恐怕也没多少心思来见我。毕竟不是要开始了吗?你们每个人安排的大戏!” 在场众人闻言,脸上纷纷浮现出会心的微笑,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即将上演的精彩。 此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众人之间响起,“君上,您大可安心等待,我们为您准备的大戏!” 紧接着,另一道声音不甘示弱地响起,带着几分狡黠:“我觉得你那场戏太过平淡,我倒是对我安排的那场戏充满期待。” “你那场戏?”清脆的女声带着几分嗤笑,“哪怕是会见血光之灾,不妥不妥,太过粗俗了!” “粗俗?你那场戏虽无血光之灾,但平淡无奇,又有何看头?”先前的声音反驳道,带着几分挑衅。 “你……你怎能如此说我的戏?”那女声稍显激动, 此时,一个沉稳的声音适时地插入了她们的争论,“其实,依我看,我编排的那场戏倒颇为不错。毕竟,君上能看这场戏!” 他轻轻一笑,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挑衅,“我所筹备的戏剧,精彩绝伦,你们那些,恐怕难以与之相提并论。” 权苓钰静静地聆听着她们之间的争论,说着自己安排的大戏,然后她笑了笑,“你们安排了什么大戏,你们就好好安排吧!我就静候你们的好戏!” 沐映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也展颜一笑,“君上请放心,我们筹划的这场戏,定能让您满意。不过,君上,关于那位,您这边又有何打算?” 权苓钰轻轻叹息,目光落在手中那杯冒着袅袅热气的茶上,她微微一笑,却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深邃,“关于他,我并无过多打算。他的结局,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 第一百六十八章 抉择 权苓钰轻轻叹息,目光落在手中那杯冒着袅袅热气的茶上,她微微一笑,却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深邃,“关于他,我并无过多打算。他的结局,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沐映南闻言,唇角微扬,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深思。“我想,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他应当是不知情的。” 他轻轻一顿,仿佛在权衡着每一个字句,然后继续说道:“上次那件事,他一直都觉得兄弟们是被利用了,但如今,当这些真相一一浮现,我好奇,是否还能如往昔般,对那些兄弟之言深信不疑?” 他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似乎在为接下来的话寻找最恰当的措辞:“不过我看,或许他还会选择相信他们说的话吧?这些年来,他们兄弟俩所得的财富,足以让人眼花缭乱。尽管他安排了人手去监管他们,但或许他并未料到,会管不住了吧!” 冷莺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洞穿一切迷雾。“无论如何,这些事情若是能顺利解决,届时,我们便可安心退隐,将这片天地,留给那些年轻的孩子们去闯荡。” 傅容玟闻言,不禁轻笑一声,打趣道:“冷莺岚,冷莺岚,原来你现在就已经心生退意了?这些年你们在这地方的日子,不也过得如同退休一般逍遥自在吗?” 冷莺岚摇了摇头,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笑意,她缓缓道:“那又如何能与真正的退隐相提并论呢?这大好河山,我尚有许多未曾踏足之地,心中怎能不向往?” 此时,有人忽然灵光一闪,望向权苓钰,出声道:“君上,天山那边?” 原本闲适交谈的氛围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权苓钰的身上,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丝忧虑。 权苓钰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宁静:“天山有宸儿在,那里自然无虞。只不过,然而,她此刻仍沉浸于深沉的梦境之中,尚未苏醒。” 众人的心中悬起的一块大石稍微落了地,但又迅速被新的疑虑所笼罩。有人小心翼翼地追问:“君上,您对于她到时候苏醒后,您有何打算?” 权苓钰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她轻叹一声,缓缓道:“待她醒来,便让她随心而行吧。”她的话语停顿了许久,仿佛空气都在这沉默中凝固。 然后,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而冷厉:“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或许可以先行收取一些应有的利息。” 在场众人闻言,无不颔首应允, 权苓钰的目光轻轻飘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她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的繁华景象:“接下来的日子,京城各楼将人声鼎沸,天权钱庄也将热闹非凡。不知道我给这次聚华楼加的彩头,不知他们是否会感到满意。” 沈卿辰听闻此言,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里透着几分自信与从容,“反正这次,总能让她们找到感兴趣的地方。” 权苓钰侧过头,眼神在众人身上轻轻掠过,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那么,你们这次有没有跟着凑凑热闹,也去掺和了一脚?” 此言一出,有人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兴奋地答道:“热闹自然是有的,我们也准备了一些小玩意儿送去,看看能不能在这盛宴中寻个好价钱。” 华秋颖的眉头轻蹙,似是在回忆什么,她缓缓道:“只是,最近那位……除了频繁出入梨园之外,似乎还踏足了一些其他的场所。只是,他究竟查出了什么,我们却是无从得知。” 她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继续道:“我记得,此次武录司虽在繁忙之中,也送了东西凑了一下热闹,我想,这些珍宝定能吸引那些多年来扎根京城、未曾离去的武林豪杰。毕竟,它们所蕴含的价值,皆是非同凡响。” 沈卿辰听闻此言,微微颔首,脑海中忽然掠过一丝疑云,他轻声呢喃:“今年的结业考试,大抵不会出什么岔子。只是,殿下您为这些学子们设定的评判标准,究竟是如何呢?” 权苓钰嘴角微扬,笑意盈盈地回答:“她们的回答,只要与核心要点有些许关联,便足以。但是毕竟是很多科,能否通过,终究还得看他们自己。” 宣子菡微微蹙眉,带着一丝不解的疑惑:“不过她们这些解除婚约的,我真的很好奇,他们会如何向外界解释这一决定呢?” 冷莺岚闻言,也轻叹了一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的光芒:“或许,那些人心中所想,正是觉得这些女子在考试中即便是勉强及格,也不过是侥幸。” “毕竟,这些年诸多课业她们已生疏太久。等到春闱之时,这些女子必然难以应对,因此,他们才选择解除婚约,并以此为借口,给予她们一些补偿,权当是对过去的一种了结。” 此时,曲余馥轻轻一笑,插话道:“有些人只会说,这段时间是各位大人们悉心教导,但书本上的知识终究只是理论,与真正的实践之间,总是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谁又能保证,这些女子不会因缺乏实践经验,而手足无措呢?” 宣子菡微微颔首,声音温婉而坚定:“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她们毕竟还是有进入璇玑阁的希望,而这道门槛,便是即将到来的春闱。” 冷莺岚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她们虽已通过结业考试,但若有遗漏,只要她们有决心,有毅力,终能拾遗补阙。只是,这一切都要看她们能否在明年春闱前迎头赶上。” 沈卿辰微笑着接口,他的笑容中透露着一种沉稳和自信:“我们已给予她们足够的时间与机会。现在朝堂上的这一批人,估计很多人都要去地方了。” “今年吏部的事情还是好好把关吧,怎么说也该换一批新人了!” “不过,最近几天上朝时,那几位的脸色可不太好看呢?”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动作 次日,春光明媚,微风和煦。清晨的曙光刚刚洒满大地,人们便纷纷从家中涌出,像潮水一般汇聚在文昌书院的总院和附近的国子监。 他们或站或坐,或交头接耳,或翘首以盼,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些经过无数个日夜勤学苦读的孩子们,步入这充满智慧的殿堂,迎来他们人生中重要的一刻——结业考试。 周围的人们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轻声祝福着,目送着他们步入考场。 而在另一边的天权钱庄,却是另一番忙碌的景象。人们穿梭于各个房间,有的正在整理拍卖品,有的则在准备拍卖会的各项事宜。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兴奋的气息,仿佛一场盛大的盛宴即将拉开帷幕。 太女府 权苓钰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她轻轻地起身,手指微微揉着太阳穴,随后,她披上一件的外衣,步履轻盈地走出房门。 在院中的一角,青莲正专心致志地喂着池中的游鱼,她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迅速转身,“殿下,您醒了。” 权苓钰环顾四周,她的目光深邃而锐利,似乎能洞察一切。她微微颔首,问道:“她,已经出发了吗?” 青莲点头,声音中透着一丝肯定:“是的,苓宁姑姑已经前往了那里,她们的结业考试,想必也即将拉开帷幕。” 权苓钰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闪烁着期待与释然:“不知这封闭多日的考试,她们究竟表现如何。不过,她们进去了考试还是好事,至少接下来的纷争与她们无关了。” 此刻,苓惠闻声轻步走来,目光落在权苓钰的身上,轻声说道:“最近,我听闻风声,似乎有许多人纷纷涌入那些背靠大商行的私立钱庄,寻求借贷。毕竟,怎么说她们的资金还是能够保证的,” 她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带着几分戏谑和深意:“更何况,因为京城要开拍卖会,即便是自家钱庄从各地调集资金,送入京城的总号,在这样的时刻,他们自然会对那些财力雄厚的势力心生防备,”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不愿让那几家财力雄厚的对手轻易得逞。于是,便纷纷耍起了小聪明,搞起了些小动作,” 她微微一顿,眼眸中闪烁着几分深思的光芒,“毕竟,他们这些背靠商行的钱庄本来也不缺钱,即便抵押的拍卖品数量有限,他们依旧能够凭借商行的雄厚实力,拿出一些珍稀的商品来变现或展示,对于钱庄需要抽取的金额,他们或许并不会过于在意。” 青诗轻轻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缓缓道:“然而,对于另一群人来说,情况却截然不同,他们本来就是想要借这次拍卖的抵押物,回血赚钱,对于钱庄的抽取手续费,他们自然是心有不甘,但为了更大的利益,还要拿出自己钱庄的好东西出来。” 权苓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不过,怎么说,就看最后两天的拍卖吧!此刻,我们不妨先静观其变,好好欣赏这即将上演的大戏。” 青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轻启朱唇,声音清脆悦耳:“殿下要去聚华楼凑热闹吗?” 权苓钰唇边泛起一抹浅笑,她微微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凑热闹便不必了。只怕届时,无数双眼睛会聚焦在我身上,追问我这题目究竟有何深意。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她顿了一顿,眼神中似乎有着深深的思考:“这题目,是给文武百官看的,给许多人看的,也给他看的,毕竟是前车之鉴呢?我身处此位,多思多想,岂不是理所应当?” 她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语气也显得深沉而坚定:“就看他们能否从这题目中领悟出其中的深意,做出明智的抉择。若他们足够聪明,那么,待这次休沐结束,他们便会主动请缨,前往地方。” 苓惠轻轻颔首,附和道:“是的,我们终究还是给了他们选择的权利。相较于被吏部强制安排,他们自己申请前往外地,无疑是更为体面和尊严的方式。” 她话锋一转,轻轻叹了口气:“只不过,如今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钱庄的拍卖之上,短时间内,恐怕难以分心于其他事务。因此,我们只需静待,期待这段时间内,各地的喜讯了!” 权苓钰闻言,唇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几分狡黠与期待:“一周的时间,足以让许多事情发生,希望她们最后还是能够撑得住呢?” 苓惠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轻声问道:“不过殿下,尽管那些大人们假期结束后会回归政事堂,但鉴于您目前的身体状况,他们恐怕不会轻易让您掌权。” 权苓钰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一种沉稳的自信:“这个事情并不着急,我若真的掌权,那些人会以为许多决策皆出于我意。但,只要他们还在台前,那些深层的谋划与决策,他们便不会轻易地联想到我。” 她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毕竟,他们认为我们是两代人,观念自然不同。而且,他们的理念和那位的也截然不同。反正他们进政事堂,就算有人想要阻止,也无济于事了,” 她停顿了一下,“他那天的承诺,其实就能做很多事情了,既然他们的目光已经锁定在紫狐身上,必然会有所行动。” 苓惠认真地说道,“关于紫狐,他们可施展的计策已然不多!然而,最为关键的,还是需先掌握紫狐的行踪,方能有下一步的打算。” 权苓钰点了点头,笑了笑,“那就看看她们这次结业考试的表现如何吧!” 苓惠也点了点头,眼中透着一丝期待:“不过,无论是在聚华楼下场一试,还是在考场里面考试的,最终的结果,还要等她们考试结束后才能揭晓。” “两边虽然题目不同,但考验的内容,却并无太大差异。而且在聚华楼一试的人,也只需以策论为剑,展现自己的才华。让我们拭目以待,在聚华楼下场的那群人,究竟有多少得到殿下的彩头!” ------------ 第一百七十章 展示 聚华楼 人声鼎沸,宾客们围绕着各自的话题谈笑风生。忽然,一位宾客目光流转,扫视着周围的众人,略显疑惑地发问:“你们怎么不去天权钱庄?那里应是今日最为热闹之地,你们为何都不去凑这个热闹?” 有人闻言,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天权钱庄,前面几天,前几日那里并无什么特别的热闹可瞧,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另一人则接过话茬,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哦,但是我觉得,看看这些年有没有什么新东西,也是不错的,这样也不会让那些商家过来骗我们,” 另一人摇头笑道:“哪有你说的,就算不去看,京城的文昌书局也会把这次各商行展示的新东西印刷成册,届时全国的文昌书局皆会有售。我们只需静待时日,便可一览无余,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他接着缓缓解释:“况且,头几天展示的东西,多是商家们拿出来吸引眼球的。有些或许受限于技术、人力或资金,真正的意图,或许只是在这繁华的会场中,寻觅到一位慷慨解囊的贵人。” “更何况,”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些商家更是借此机会,展示他们多年来的辛勤成果。毕竟,此次展示拍卖会,无疑是吸引了各方的目光,工部的人肯定也在关注。” “啊,我记得了!”有人突然如梦初醒,点头附和,“我忆起那几家专事制盐的商号,他们凭借精湛的技艺和独特的创新,大大节省了制盐的时间,” “记得那时,他们还将这一成果,在工部举办的盛大交流会上,展示给众人。他们也因此荣获了极高的赞誉和奖励。不过也确认好多年没有举行过了,” 他再次轻轻点头,思绪似乎已飘远至那久远的岁月,“我还清晰地记得,那些商户,他们每年都会带来令人眼前一亮的新款服饰,” 然而,他轻叹一声,惋惜地摇了摇头。“就是可惜,这些年京城好久都没有举办了,因此,每当江南的新款式问世,总要经过漫长的等待,才能慢慢地传至京城,使得京城总是落后于那繁华的江南。” 他嘴角轻扬,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不过,如今却是不同了。她们来京城,必定是携带着最新的时尚款式,引领潮流。不过话说回来,但话说回来,我记得之前朝中不是频频传出国库空虚的讯息吗?若此次活动盛大举办,那么奖励的开销,岂不是又要让朝廷的财政雪上加霜?” 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人,耳朵微动,捕捉到了他的疑虑,连忙插话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每次这种活动,皆是内府慷慨赐赠的荣光。” “你看,那些脱颖而出的商家,因得内府之赏,门前车马如龙,络绎不绝。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其中不乏有识之士,将所得之利回馈于地方,造福一方。” “而且本来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盛会,它如春风般吹拂着各行各业,使之蓬勃发展。无数创新之作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无论是节省时间还是降低成本,在盛会上推出来,让所有人都能从中受益。” 人群中,有人眼神中闪烁出期待的光芒,他激动地问道:“那也就是说,我们这次只需要安心等待这场盛宴所带来的精彩成果吗?” “确实如此。”那人微笑着回答,“这次,必然是由工部那些技艺超群的大师们,还有国子监跟文昌书院的大师们,他们将共同品鉴那些即将展示的好东西,我们只需静待佳音。” 言罢,人群中忽然有人灵光乍现,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补充道:“对啊,你说的没错。我方才也想起来了,跟这些东西相关的各司各局皆有代表前来,虽说眼下正是秋收在即,早熟作物也即将收获,但司农寺的同仁们更是将多年来的农具创新成果悉数呈现。” 有人闻言,略一迟疑,轻声嘀咕:“我记得,那几块实验田中的作物,不也即将揭晓成果吗?如此说来,岂不是要一并展示,共襄这丰收的盛举?” “那是必然的。”旁边的人接过话茬,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笃定。 “哎,真希望世间能多一些轻便又实用的农具,每年秋收时节的忙碌与劳累,确实让人不堪重负。”那人叹息一声,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期许。 “你说的极是。”旁边的人点头赞同,言语间带着对劳作艰辛的深刻理解,“若非众人齐心协力,那些如山般沉重的农活,又怎能如此迅速地完成?” “比起这些,我更期望钦天监的预测能够准确无误,切莫让这丰收的喜悦被突如其来的雨水所冲淡。”有人抬头望向天空,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忧虑与期盼。 “不过,能被选中在此展示,必然经过了无数次的试验与验证,想来这次若无意外,不久之后便会遍及全国,造福万民。”身旁之人缓缓道出。 人群中,有人轻轻颔首,带着几分深思熟虑的口吻说:“所以呢,此次展览的前几日,对于我们这些门外汉而言,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 他轻叹一声,继续说道:“毕竟,这几天,去的都是专业人士在那里交流经验,或者是找到共鸣的人或者贵人,我们普通人什么都看不出来,就后面几天再去凑这个热闹” 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更何况,即便拍卖落下帷幕,这些珍贵的展品也并不会立即消失。它们将会被继续展出,直至假期结束。我们完全可以在之后的时间里,悠然自得地前来欣赏,不必急于一时。” 在场的人似乎都被他的话语所打动,默契地点了点头。然而,就在这时,有人却带着一丝疑惑开口:“只是我瞧这长假之际,外出游玩的人似乎并不多,京城内各大茶楼酒楼却是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另一人闻言,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我观今日离京之人确实不多,其中的缘由,或许是他们都为了等待这个假期的压轴大戏——那场盛大的拍卖会。人们都想在离开京城之前,一睹那拍卖会的热闹景象。况且,马上就要入秋了,”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吸引 在众人的热烈聊天中,聚华楼的中心台上显得异常冷清,这时,一道身影悄然从幕后走出, 他缓缓走上舞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时间的节点上,沉稳而有力。当他最终在舞台中央站定,那身影仿佛成了全场唯一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他轻轻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诸位!今年这次的题目,我们这边已经得到了,” “与往年相同,我们聚华楼的试题虽与正式的考试题目不尽相同,但考察的精髓与方向却是一致的。我们要求的是,各位能够撰写出一篇深思熟虑的策论,以展示你们的才学与见解。” “若有志于一试的同仁,不妨前来找我,我们为你们提供了充裕时间。经过我们内部的精心评定后,这些策论将会在结业考试的最后一天开始进行展示,届时,诸位可以共同品鉴,评选出你们心中的佳作。” 他微微颔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目前,对于结业考试的猜题也已经截止了,如果各位有兴趣,不妨下场一试,这次的奖励,定会让你们心满意足。”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众人,眼中闪烁着精光,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 “近期,我们京城各大酒楼将特邀讲者,为大家解读开国元老的传世之作。倘若你们在聆听的过程中,有所触动,有所启发,不妨也下场一试身手。今年的彩头,更是难得一见,珍贵异常。”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惊讶之声。有人低声议论:“这次竟然会讲开国元老的文章,真是出人意料。不过,我记得他们的文章我们以前在书院求学时便已经学过。” “然而时光荏苒,记忆已如尘封的旧卷,模糊不清。然而,我更为关注的是,此次的彩头又将如何?” 她们的目光纷纷投向台上,这时,一个声音高亢而清晰,穿透人群,“哼,我倒要看看,这次的彩头究竟是何等珍稀之物!” 有人立刻附和道:“对,彩头可是关键,若是不够吸引人,岂不是让人兴致全无?” 又有人高声叫嚷:“就是,你们聚华楼这次彩头不好的话,我们可不下场哦!” 还有人悠然自得地补充,语气中透露着几分戏谑:“不仅如此,我们还要看到题目才肯交钱。毕竟,彩头若是不够分量,我们又何必白白浪费银两?” 台上的人听闻此言,微微一笑,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可名状的光芒,仿佛早已洞悉了台下的心思。他轻轻颔首,声音不急不缓,却充满了自信:“彩头肯定是足够的,是太女殿下亲自选的东西。”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有人疑惑,有人好奇, “太女殿下赞助的?”一个身穿锦衣的男子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 “什么东西?”另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也好奇,声音洪亮地问道。 台上的人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感到温暖而舒适。他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诸位,请听我说。”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太女殿下为了此次盛会,特地准备了丰厚的彩头。其中,最为珍贵的便是太学的考试资格,这不仅仅是一个学习的机会,更是通向更高层次的阶梯。,还有璇玑阁的玉佩,还有一些其他的奖品。” 话音一落,现场立刻沸腾起来。 "真的!"有人惊呼出声,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竟然还有太学的考试资格,这个彩头真是太好了!”有人感叹道。 “你要下场试试吗?”有人转头问向身旁的朋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肯定!”被问到的朋友毫不犹豫地回答,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挺直了胸膛,仿佛已经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怎么会说我也都过了结业考试了,有了太学的这个机会,那就是去最高学府深造一下,到时候就算是入仕,起点也跟别人不一样。” 旁边,一位身着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轻声说道:“不过怎么说应该跟以往一样是匿名吧!那肯定要试试!” 旁边的人有人连忙附和道:“是的,之前有很多人文章写得都不错,但他们都没有来领彩头,也真的是可惜了。” 此时,有人期待地说道:“不过说不定这次还是会看到一些非常好的文章吧!” 身旁的人连忙点头,表示赞同:“那是肯定的,话说回来,这次应该跟往常一样吧!”他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着其中的细节,“不过,今年的彩礼确实是历年来最为丰厚的,这确实引人关注。我想,也难免会有些人心存侥幸,想要浑水摸鱼,冒领这份大礼。”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人轻声附和,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担忧:“确实,这样的诱惑,不是每个人都能抵挡得住的。” 眼见在场众人仍有疑虑,台上的人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而有力:“各位,请放心。这次的文章虽然是匿名展示,但我们会为每一位参赛者提供一个独特的信物。这个信物将作为你们身份的象征,” 他环顾四周,见众人脸上露出释然之色,便继续说道:“若是在座的各位仍有疑问,或是不解之处,随时欢迎单独前来向我咨询。我会尽我所能,为大家解答疑惑。” 接着,他话锋一转,声音中带着几分神秘:“本次各位下场写的文章,不仅会在学子考完试的最后一天展示,而且会在京城各茶楼进行展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们的才华将有机会被更多人看见。” 他微微扬起嘴角,那笑容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与期待。他继续说道,声音中充满了诱惑:“这次在座的各位都是幸运的,因为本次的展示,我们特意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活动。” “什么?” “什么活动!!?” ------------ 第一百七十二章 热闹 台上的人,故作神秘地说道,“这次的题目,非同寻常。其中,有几位尊贵的大人也将亲自下场,与你们一同挥毫泼墨,试看谁能从这些匿名的墨宝中,慧眼识珠,猜出哪一篇是出自大人们之手。” “真的?”台下之人窃窃私语,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那如此说来,朝中那几位日理万机的大人,恐怕是无暇顾及此等雅事了。”有人轻声分析。 “说不定,下场的是那些刚回京的大人们!”另一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你此言甚是有理,我也觉得有可能。”另一人微笑着回应,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不过,我向来对各位大人的文章都颇为熟悉,读过的篇章不在少数。若是上台的文章真有其手笔,我自信能一眼看出。” 此时,台上的人轻咳一声,声音如钟鸣般回荡在楼内,他说道:"诸位,请安静!请安静!"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沉稳与威严,瞬间让原本有些嘈杂的会场变得安静下来。他继续道:“我知道大家心情都很激动,” “这次,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如果你们中有人能准确无误地猜出,这些文章中哪一篇是那位尊贵的大人所写的,那么,你们将会得到那位大人亲自准备的一份小小奖励。” 楼下的氛围热烈如夏,喧嚣声此起彼伏,而在二楼的雅间里,一位少女静静地坐在窗边,目光穿透窗棂,看着楼下的议论纷纷的人群。 她的身旁,另一位少女手摇着一把精致的扇子,脸上带着一抹调皮的笑容,轻声问道:“怎么,嫂子您心动了?” 随后,她话音一转,带了几分戏谑的口吻:“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嫂子您真的下场去凑个热闹,估计也讨不到什么好处,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少女微微侧过头,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她轻轻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少女,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下场又如何?不过是去体验一番罢了。然而,父亲不是曾叮嘱你要收敛些吗?眼下,你那两位兄姐皆已摆脱婚约的束缚,你就不要再给爹爹添麻烦了!” 另一名少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哼,二哥和大姐的事,没了便没了,倒也落得个清净。不过真的是烦人,也就解除个婚约而已,搞得满城风雨,好在我没有被定亲。” 那位少女听后,轻轻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宽慰,“不过,你这段时间,还是好好玩玩吧!待你大姐考完试回来,只怕你们都要一起投入到那繁重的课业之中了。” 听到此处,身旁的少女脸色微变,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知道了。” 那位少女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她轻轻转过头去,目光投向窗外。楼下,已经有人走上台,开始解读开国元老的传世之作。在场的很多人都在认真地听着,不时地,有外面的人走进来, 然而,在另一边的国子监,却是另一番景象。 苓宁端坐在位置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茶盏,眼神在茶香袅袅中显得深邃而宁静。她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两位大人,又望向远处玉衡军笔挺的身影, 她轻启朱唇,声音如同微风拂过湖面,带着几分柔和与坚定:“接下来的事宜,便劳烦两位大人了。” 郝阳云与严肃对望一眼,郝阳云微微倾身,带着一丝不解,向苓宁问道:“苓宁大人,关于此次试卷的评定标准,殿下是否有何特别指示?又是由哪位大人来主持此事呢?” 苓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她轻声细语,缓缓道出:“自然是交叉评定,以确保公平公正。而关于评定标准,殿下特意吩咐,只要文章能紧扣主题,言之有物,均可酌情给予分数。至于如何判断文章是否扣题,便需要各位的慧眼独具了。” 她微微一顿,目光在两人脸上轻轻扫过,“不然而这次糊名的工作是由玉衡军亲自操持,她们把卷子送过来,你们只需专注于审阅她们的卷子。” “今日乃是考试之日,诸位若有疲态,不妨稍作休憩,糊名之事并非一蹴而就,且容它缓缓进行。相较之下,最后两日的骑射考试,那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她话音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道:“那边的事宜,想必都已安排妥当。你们若有空闲,便请即将负责评定试卷的诸位,再好好温习一下开国元老们的文章,以免届时看到评定标准,心中却无底气。” 郝阳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凝视着苓宁,语气中透露出几分认真:“苓宁大人,您的意思是,这次的试题,竟无明确的答案可供参照?” 苓宁闻言,唇角微扬,那笑容中似乎藏着几分深意,“哦,你误会了,结业考试的答案自然是有的,但其中诸多题目皆是过往的陈题。待到你们亲览试卷之时,自会明了其中奥妙。” 她的目光流转,轻轻落在房间一角的漏刻之上,只见那水滴缓缓滴落,她瞥了一眼时间,嘴角轻轻上扬,泛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时辰已晚,我也该返回太女府了。” “你们,国子监跟文昌书院总院的官员,若有空闲,不妨去聚华楼一试身手,看看能否猜透那最后的策论题目,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让那些来京城的人们看看,我们朝廷的官员们,皆是才学兼备,名副其实。” “毕竟,此刻的京城,因拍卖会而热闹非凡,四方商贾云集,他们走南闯北,信息灵通,届时,我们京城的结业考试的题目,也必将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传至各地。” 苓宁轻缓地起身,目光深邃地扫过眼前的两人。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想你们心里也清楚,真正重要的是,明年二月的春闱。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吧!” 她说完,便迈着坚定的步伐向门外走去。行至门口,她的目光忽然被一人吸引,那人正静静地站在国子监的门外,面容肃穆。苓宁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了平静。 她缓缓走近,那人似乎有所察觉,立刻恭敬地低下了头,声音低沉而恭敬:“苓宁大人,摄政帝陛下有请!” 苓宁细细打量了来人一眼,她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她并未立即回应,只是淡淡地开口:“今日是何等日子,竟劳烦你亲自前来?” 来人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恭敬地回答:“苓宁大人言重了,陛下有请!” ------------ 意图 两日之后 太女府内,庭院幽静,微风带着丝丝凉意,轻轻掠过。 权苓钰静坐于榻上,目光透过窗棂,静静地凝望着外面的天空,思绪似乎也随之飘远。 她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随即转首看向了身旁的苓惠,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他们,已经让那位,把苓宁调走了,让她去帮那位处理其他事务。”权苓钰的声音如同流水般轻柔,带着几分微妙的试探,“那么,依你之见,你觉得自己被调离的可能性,又会有多大呢?” 苓惠微微低头,沉思片刻,随后摇了摇头,轻声答道:“毕竟,有些事情,肯定是苓宁更熟悉,她的调离,亦在情理之中,许多细节,即便是那位身边的亲信,也未必能完全掌握,不是吗?” 权苓钰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过,她留在他身边,对我来说,也是一桩好事。如此一来,有些风吹草动,我便能迅速得知。” 她突然顿了一顿,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今日上午,她们的文科考试应该都已结束了吧。”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关切。 站在不远处的青诗,静静地聆听着,随后点了点头,回应道:“是的,殿下。考试已然结束,接下来半天的时间,她们可以稍作休整。明日,便是武考的日子,而后明后两天,则是拍卖会的盛事。” 就在此时,青莲从门外款步而来,手中捧着一本精致的册子。她走到权苓钰面前,微微欠身,将册子恭敬地呈上:“殿下,这是这几日来,展示的各项成果汇总,请您过目。” 权苓钰轻轻接过册子,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光芒,她的目光在册子上游移,不时地点头,似乎在肯定着每一份努力的成果。 “看来,这些年,各行各业都取得了不俗的进展,但是,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们拭目以待吧!”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内府的那位,对册子上的哪些内容产生了兴趣呢?” 青莲微微沉吟,仿佛在脑海中仔细回想着那本册子的内容,然后缓缓说道:“当初那边递来册子时,曾提及内府的那位大人在册子的最后几页,为殿下特别留下了些许笔墨。应该就是内府那边看中的东西,不知是否会有强劲的对手。” 苓惠在一旁,嘴角轻扬,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自信与从容。她微微颔首,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深思熟虑的沉稳:“内府每次出手,似乎都未曾遇到过真正的对手。毕竟,只有那些被众人忽视、认为利润微薄的物品,才能在内府的手中焕发出真正的价值。” 她微微一顿,似乎在思索接下来的话语,然后继续说道:“世人大都追逐利润,看重表面的利益,却往往忽视了那些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她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至于那些所谓的‘利润微薄’的技术,他们看不上,内府那边应该来说不成问题。” 青诗站在她的身侧,听闻此言,眼中突然闪过一抹亮光,她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不过,这几日我也发现了几位技艺高超的锁匠,他们展示的作品确实令人眼前一亮。” 她继续说道:“毕竟,在良性竞争下,许多匠人的技艺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或许,我们也应该给工部一些压力,让他们继续进步,” 说到此处,青诗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武考而忧虑:“不过,明天她们就是开始武考了,真不知她们会如何应对,结果又会如何呢?” 权苓钰听闻,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她轻声道:“这几天,聚华楼,有多少人下场呢?” 苓惠微微一笑,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兴奋,“聚华楼那边的消息说,因为这次的彩头异常丰厚,不仅是玉佩,更有机会进入太学深造,” 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更令人心动的是,若是能猜出那些文章的作者是哪些大人书写的,便能得到对应大人们亲自给予的奖励。” 然后,唇角上扬,勾勒出一抹优雅的微笑,“因此,听闻这个消息后,下场一试的人络绎不绝,纷纷跃跃欲试。” 她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毕竟怎么说,给他们的题目与考生在考场中遇到的题目,虽然形式不同,但所蕴含的深意却是相同的。这就考验了她们的应变能力和对文章的理解深度。我也很是期待,看看这次外面的人能写出怎样的佳作。” 权苓钰听闻此言,微微抬起眼帘,她的双眼闪烁着独特的光芒,她轻轻笑了笑,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深意,“那我倒是非常期待,看看这京城之中,是否真有人能洞察我真正的意图。” 她轻抿一口清茶,她放下茶杯,继续道:“但是结业考试题目的我出得很宽泛,还是不明显,重头戏还是明年的春闱了。” 苓惠微微一笑,“放心吧!殿下,京城的聪明人那么多,聚华楼更是精心安排了学识渊博的人来解读开国元老们的文章,只要她们细心揣摩,深思熟虑,肯定能够明白殿下的用意。” 她微微一顿,继续说道:“而且,现在京城之中,无论是繁华的酒楼还是静谧的茶楼,都在热烈地讨论着开国元老们的文章。” 权苓钰突然想到什么,轻轻一笑,说道:“不过,无论何时去聚华楼,那里总是人满为患。看样子,这京城闲的人还真的不少。” 苓惠听到她的话,也微微一笑,说道:“是的,毕竟有些职业就是闲的时候多,而且毕竟聚华楼消息灵通不是吗?”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不过怎么说,有一批人,他们确实是给百姓增加了很多乐趣!” 她边说边微笑着,但突然间,权苓钰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她微微垂下眼帘,仿佛在沉思着什么。片刻后,她抬起头,微微一笑,“不过,这段时间还真的是安静呢?” ------------ 吸引 在千里之遥的一处宅院之中, 一名男子身着蓝色翠鸟锦袍,优雅地伫立于窗边,手中捧着一本古籍,眼神深邃如夜。 这时,这静谧的氛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一名身影从门外疾步而来,飘然而至,在门口稳稳地站定,随后恭敬地低头唤道:“家主!” 男子微微侧过头,直射向来人。他原本平静如湖水的面容,在此刻却如同水面被石子打破,泛起层层涟漪,变得格外严肃。 “什么事?”他淡淡开口, 来人躬身行礼,神态恭敬而认真:“那边传来消息,计划可以启动了!” 男子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古籍,目光转向窗外的远方,他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狠厉,“这些年,我对他们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如今,终于可以动手了。” 来人听到这话,也露出了微笑。他附和道,“大人所言极是,这次他们送来了如此巨量的资金到京城总庄,岂不是正中我们下怀?” 然而,就在此时,来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话语突然一顿,随后又继续说道:“家主,您对于召集商行的其他商家来开会一事,有何打算?” 男子微微颔首,他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打断了来人的急切话语,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淡然:“先等等吧,他们一直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他微微停顿,目光深邃如潭水,“虽然这次我们也安排了人带着这些年的成果前往京城,然而,他们对我们亦是紧盯不放,我们必须小心翼翼,不能让他们知晓此事乃我们所为。一旦暴露,只怕后续之事将难以收场。” 来人面露疑惑,他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那家主,我们该如何行事?” 男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别忘了,这些年来,投靠他们的商家何其之多。为何不借此机会,好好利用一下?” 接着,他的笑意愈发浓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轻松。“不过,虽然这事儿我们得给商行那边通个气儿,但说实话,盼着他们倒下的人可不少。” 来人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同的光芒。“这些年,他们的行事作风,让诸多商行都心生不满,但奈何他们背后有靠山,大家也只能表面上和和气气。不过,说起来,这段时间他们倒是收敛了不少。”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能洞察一切似的说道:“不过,这段时间会改变很多事情,就看他们的意志是否坚定了。” 他微微一顿,步履从容地走到桌旁,轻轻坐下。手中的书籍,被他缓缓置于桌面,他语气缓慢而有力地说道,“殿下的回京,能改变很多局面。我看江湖上的那几个最近也安分了不少。” 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继续说道:“说起此事,许多江湖中人,毕竟很多人刚从京城回来,武录司,对于江湖的影响力还是足够的,近日,诸多门派都接到了武录司的拜访。” 来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微微蹙眉,好奇地问道:“哦?竟然被武录司找上门了?” 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轻轻摇了摇头,缓缓道:“这些年来,与武录司打交道,确实不易。各门各派,虽然各有经商之道,又怎能少了些许的较量与纠葛。” 话至此,他轻轻一笑,仿佛回忆起了往昔的某个片段,“我记得,清风派的人,为了赎回门下弟子们,可是掏了一大笔钱出去,才终于将他们从京城的武录司带回门派。” “然而,那之后不久,各地的武录司,纷纷上各大门派去敲打了,想必经过这一番教训,各门派会变得更加谨慎。” 然而,他随即轻叹一声,那叹息中充满了无奈与感慨,“不过,这些年,那位对江湖事务不怎么上心,也都放权给宁景和禁军中专门负责江湖事务的两卫,虽然宁景和他们在盯着,但有些事情即使发生了,也没人敢说出来。” 来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过,听说近日京城的武录司,却是收到了不少江湖人士的投诉信件,看来,这江湖的波澜又起,要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浪了!” 男子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是啊,江湖已许久未曾如此热闹过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异,“我记得,这些天京城马上要开的拍卖会,其中竟有数家江湖门派的珍宝。这些门派的东西,每一件都堪称稀世珍品,可惜,它们的主人却已不在人世,门派也烟消云散。” 此时,来人似乎也忆起了什么,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道:“但是,好像那些人似乎并未找到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男子闻言,眼中光芒更甚,仿佛看到了什么转机。他轻笑道:“既然并未找到,那这次拍卖会,说不定还会吸引那些渴望珍宝的江湖人士再次涌入京城。” 他微微一怔,沉吟片刻后,轻声道,“京城,他们总是需要个由头才能踏足的。更何况,那些门派,哪个手中没有能撑门面的产业,去趟京城,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继续道:“接下来有好戏看了,不过,说实在的,他们这些年赚的钱也够多了,是时候停下来了。” 身旁的人闻言,忽地笑出声来,“他们这些年,与其说是赚钱,还不如说是满满的孝敬。那些钱庄的巨额存款,哪里是什么寻常百姓的积蓄,不过是那些深知他们背后势力的人,为了巴结而献上的厚礼。那些钱财,恐怕连送礼的人自己,都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能收回。” 他嘴角微扬,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不过现在就说不定了。而且你想想,当那几个钱庄在京城的利息传到了各地,难道就没有人会对此不满吗?” “毕竟两边的利息差距可是非常大的。而且这些年,因为他们不需要抵押品,还是有不少人在他们家抵押借钱呢?” 此言一出,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仿佛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家主所言极是。” ------------ 帷幕 天山之巅,群峰叠嶂,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尘世与这片净土隔绝。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地方,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踏着蜿蜒曲折的阶梯,一步步走进了一间幽静的房间。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脚步轻盈地走了进去。目光所及,一位少女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她的面容安详,仿佛陷入了沉睡。 少年缓缓走进床边,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关切与担忧。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他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轻轻地触及了她的手腕,那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他细心地将她的手放回柔软的床榻之上,他凝视着那张脸庞,那张与母亲如出一辙的脸庞,他轻轻地用指尖抚过她的面庞,随后,他深深叹了口气,随后,他慢慢站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少年走进隔壁自己的房间,一个身影已悄然伫立在那里,那人感觉到有人进来,便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柔和地落在少年身上,轻声唤道:“山主。” 少年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叹了口气,问道:“师兄,你来找我,有何要事?” 那人微微一怔,似乎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声音也低了几分:“少山主那边,一切都还好吗?” 少年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平复内心的波澜,他轻轻吐息,然后沉稳地开口:“我的妹妹,她很好。” 那人认真的听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沉思,随后缓缓道:“其实,她本不应该这么早就下山的,但是谁又能料到……”” 少年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露出几分洒脱和坚定,“你们不也未曾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不过,这应该在母亲的计划之内!” 那人轻轻一笑,那笑容中满是无奈与感慨:“自建国以来,确有几个重要的转折点。但是之前的那几个节点都顺利度过了,如今,这又是一个新的节点,我相信,这次君上那边应该会如愿以偿,而我们,也可以毫无顾虑的下山了!” 少年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而他的眉头却微微皱起,仿佛心中有些难以言说的忧虑。他缓缓摇头, 千里之外的京城,热闹非凡。茶楼酒肆中,人声鼎沸,笑语盈耳。聚华楼前,人群熙熙攘攘,楼内更是座无虚席, 台上,有人站在上面,他的目光扫过楼下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人群。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道,“经过三日,那令人瞩目的结业考试文考已经落下帷幕了,而今日,为期两日的武试,已悄然拉开帷幕。” 他微微一顿,目光在人群中巡视了一圈,“同当然,我们也一如既往地欢迎大家加入我们的猜题热潮。不过,这次的武考猜题,与前些日子的文考有所不同。”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神秘的色彩,使得众人的好奇心被瞬间点燃。他停顿了片刻,看着下面的人群中,一张张或期待、或好奇的脸庞,然后慢慢地说:“此次武考的猜题,则是猜测,京城的所有书院里,武考合格的人数究竟会是多少。希望大家踊跃参与!” 人群中,有人惊讶地出声道:“合格人数?这题目似乎并不难猜,我记得之前就有传言,京城中有些私立书院的武科课程教得并不尽如人意,想必那些书院的合格人数会少些。” 话音未落,旁边便有人不以为然地摇头反驳:“我倒觉得未必如你所说那般严重,毕竟,这些书院虽为私立,但武课的教学,应当还是有一定水准的。” 在喧嚣的人群中,又有一人挤眉弄眼地插话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我可听说啊,那些书院之前的武科课程可是少得可怜。说不定啊,他们都是在‘吃老本’呢,这次能有多少合格,还真是个未知数。” 话音一落,人群中又有一人,轻轻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与叹息:“你说得也对,或许他们真的觉得,既然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接下来的训练便不必再那么刻苦。” 旁边,有人带着几分忧虑接过了话茬:“但是,话虽如此,武考毕竟是要考验骑射呢?考验的不仅是技艺,还有心态和临场的应变。这其中的变数,谁又能完全预料呢?” 突然间,人群中有人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之事,他兴奋地开口:“不过,诸位也不必过于担心。在考试前夕,有不少人纷纷前往城外,练习骑射,他们付出的努力,定会在考场上绽放成果。而城内,虽然国子监也有训练场,但相较之下,确实显得小了些。” 他微微一顿,双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继续娓娓道来:“只是,这次武考的地点,究竟会选在何处,毕竟,武考的环境一向充满变数,谁也无法预料到时会是怎样的情景。” 有人闻言,也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依我之见,依照以往的惯例,武考的地点应当在城外无疑。但至于具体是何处,那便如同雾里看花,难以捉摸。恐怕,只有等到武考之后,我们才能一一知晓了。” 一人嘴角微扬,悄然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看这次,好像有很多人下场一试了!我看掌柜那里存放的牌子,已然减去大半,然而,他们笔下的文章究竟如何,还需等到最后一天,方能一一揭晓。” 他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聚花楼请来的评定之人,绝非泛泛之辈。听说,他们皆是曾深入研究开国元老文章的人,他们的眼光,定能在这众多文章中,挑选出好文章。” 有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是啊,他们的选择自然是至关重要。但除此之外,我们自己的眼光也同样重要。我颇有些好奇,究竟哪几篇文章能够出自那几位大人之手,想来,这最后的揭幕定会让人眼前一亮。” ------------ “锦鸿” 忽然,人群中传出一声疑惑,“咦,今日不正是拍卖会的首日吗?为何这聚华楼内,人流依旧如潮涌般络绎不绝?” 有人接过话茬,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与揣测:“你有所不知,此刻的拍卖品虽各有特色,但论起价值,恐怕还略显逊色。依我之见,真正的宝贝,往往都是拍卖会上越到后期才越显珍贵。” 他微微一顿,眼神中闪烁着光芒,“要知道,真正的珍品,都将在今晚的拍卖中揭晓,而那拍卖的场地,正是在聚华楼内。” “不过若是想碰碰运气捡个漏儿,此刻前往天权钱庄或许正是时机。就是不知道,会有什么好东西!” 有人微微颔首,“我记得,那些即将亮相于拍卖会的东西,早已有人以图画的形式公之于众,且每一物都配上了独特的拍卖序号。”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灵光,似乎想到了什么,“昨日,我偶然路过红月楼,楼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我隐约听到一些江湖中人的交谈,他们似乎对今日的拍卖会颇感兴趣,似乎都打算在今日齐聚天权钱庄。” 他微微停顿,继续道:“据我所知,今日拍卖的物品,大都与江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于我们这些置身事外的人来说,去与不去,似乎并无太大的区别。” 此时,人群中有人似乎被某段记忆触动,突然插话道:“我记得,昔日有个商家,独具慧眼,在武录司的监督下,毅然决然地接手了那个因灭门之灾而凋零的武林门派的商铺。” “这位商家将店铺中遗留的东西,全部都拿出来拍卖,借此机会,不仅赚取了不菲的财富,更让他的名声远扬,让更多的人知晓,那些江湖上的门派,除了武功拿的出手,竟还有如此独特的手艺与珍藏。” 有人轻轻颔首,回忆道:“我依稀记得,江湖之中,有几个门派在锁具制作上颇有造诣,他们甚至有专门的商铺,售卖自家所制的锁具。我曾见过许多人慕名而去,在这些店铺中选购锁具。但说到市面上的锁具,” 他稍稍停顿,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深沉,“真正能称得上是精品,且价格又合理的,却又是另外几家。” 旁边的人闻言,急忙点头附和:“你说的也是,他们家的锁具确实是应有尽有,但价格也颇为不菲,此次展示,他们更是带来了自家最新的锁具,看起来确实不凡,只可惜,那高昂的标价,让人望而却步。” 又有人接过话茬,急迫地补充道:“不仅如此,有些新的布料也不错,只可惜价格高得令人咋舌。此次展示,估计他们不仅想要展示自家的布料,更是想要吸引更多的商铺,购买他们的制作工艺,这样一来,当越来越多的工匠掌握这技艺,成本自然就会降低。” 此时,有人忽然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兴奋地附和:“哦,对了对了,说到这次展示,那些黄金首饰是真的好看,好像还有几款精致的黄金步摇。” 有人想到什么马上说道,“所言极是,转眼便是佳期将至,许多人都会选择在这冬月时节缔结良缘。毕竟假期充裕,吉日繁多,自然吸引了众多新人纷纷踏入婚姻的殿堂。” 周围的茶客们闻言,纷纷放下手中的茶盏,聚精会神地聆听。有人补充道:“以往,人们都是先到天权钱庄购买或兑换黄金,再前往专门的店铺定制首饰。” “而今,天权钱庄却别出心裁,将众多精美的成品首饰陈列其中,更配以精美的画卷展示佩戴效果,想必那些即将喜结连理的家庭,定会被其深深吸引。” 又有一人兴致勃勃地接道:“不过,晚上还是要来凑热闹,只是,我好奇的是,这众多宝物之中,究竟哪一件会是价值连城的绝世珍品呢?” 与此同时,天权钱庄的大殿内,人群熙熙攘攘,目光皆聚焦于那展示台上。只见一柄扇子静静地躺在那里,有人站在扇子旁边介绍道,“.……这柄扇子之上,镌刻着两个大字——‘锦鸿’。不知这是制作者的姓名,还是其中蕴含了某种特殊的寓意。” 随着解说的结束,这柄扇子被轻轻收起,紧接着,另一柄扇子又悄然展现在众人眼前。 在台下,一个身影微微前倾,眉头紧锁,目光紧紧锁定在那柄刚刚被收起的扇子之上,他的眉宇间流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疑惑, 坐在他身旁的人,有人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轻声问道:“怎么了?那柄扇子,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人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锦鸿’这两个字有点耳熟,但具体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了。” 身旁的人沉思片刻,缓缓道:“叫锦鸿的应该很多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那柄扇子确实不凡,用料上乘,轻巧而不失质感,这样的扇子,更适合女子用,虽男子持之亦可,但更多是用于防御,若是用这扇子攻击,恐怕难以发挥真正的威力。” 那人则轻轻摇头,目光在那几柄扇子间流转,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论及这几柄扇子,单从扇面来看,其余几柄确实堪称佳品,但令我困惑的是,为什么那柄扇子会夹杂在这其中呢?” 身旁之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似是在回应这突如其来的疑问:“不过能拿出来拍卖的话,肯定有可取之处吧!我听闻,那柄扇子中似乎还融入了金丝,莫非这便是它的不凡之处?” 那人轻轻点头,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沉思:“这些拿出来拍卖的折扇,材质上乘,工艺精湛,确实不凡。只是,这扇上的名字,莫非另有深意?”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又似乎在探寻着什么:“要说这些年江湖中打造武器折扇的几家,我都有所耳闻。但是那把折扇,他们好像应该不会出这种扇子吧!而且,通常情况下,上面的名讳,不应该是制作扇子的人吗?” ------------ 玄机 那人微微沉吟,眼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随后缓缓开口:“然而,我总感觉那柄扇子,却不一样!” 他身旁的人则低头凝视着自己方才挥毫而就的字迹,字斟句酌地回应:“我亦觉得,这扇子的价格,理应远超过目前的起拍价。不过,也未曾料到,武录司竟有了如此众多的扇子。” 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人悄悄竖起耳朵,捕捉到了这两人的对话。那人眼中瞬间迸发出炽热的光芒,目光紧紧锁定在不远处摆放的扇子之上。 此时,台上悠扬的声音如同清泉般流淌:“现在,对这十柄扇子有兴趣的宾客,请分别报价,并将您的出价提交给身边的侍者。” 此言一出,场中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众宾客纷纷拿起案几上的纸张,蘸墨挥毫,将自己的出价小心翼翼地写于纸上,随后,他们又将这份慎重写就的出价,轻轻夹入自己的折子中, 侍从们忙碌地穿梭于宾客之间,小心翼翼地放入手中的托盘里。 而在不远处的一间静谧雅室内,华秋颖倚窗而立,目光悠然地投向那片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你说,在场的江湖人士,究竟有多少人能够识得那柄扇子的真正玄机呢?” 宁景和难得从繁忙中抽身,与华秋颖一同观望着外面的热闹。他凝视着那忙碌的场景,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恐怕,已是不多了吧。毕竟,那个人不是已经改了名字?” 他微微蹙眉,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现在的江湖人士,还真的不一定能认得出来,他以前的名字。” 华秋颖听罢,微笑着摇了摇头,“话虽如此,却也不尽然。毕竟,还是有很多人会说他的名字,至于改名前的那个名字,有多少人记得,倒是说不准呢?” 她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而且,你要知道,有些话是他自己放出去的。倘若有一天,有个人拿着有着自己旧名的物品,找上门来,期待他能兑现那些曾经的说过的话,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认呢?” 华秋颖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他努力了这么久,终于爬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了,就是不知道,他究竟还想要些什么?” 宁景和同时也笑了笑,“不过怎么说,他这些年对武录司的尊重是显而易见的,对我亦是如此,每次武录司的人去他们附近巡查,他们山庄的人总是热情相迎。我记得,他夫人是一个小商行的东家,看起来,也算得上是强强联合了。” 他缓缓道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沉稳,“不过,他这些年他确实将表面功夫做得炉火纯青。每年他都会声势浩大地前往那个地方,做足了戏码。所以他这些年发展的,还真的迅速呢?” 华秋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即又化作淡淡的笑意。“他这些年表面功夫做得非常的不错,可若是真的面对那些尘封的旧物,他是否还能维持那惯有的冷静与从容?毕竟,那个名字,对他来说,早已成为了一段不愿提及的过去,不是吗?” 两人的目光,默契地聚焦在不远处,那里正是拍卖扇子即将落幕的大厅。 “这柄扇子,真是令人唏嘘,仅有两位识货之人出价,最终花落二十号客人之手。”台上的人,语调悠扬而略带遗憾。 华秋颖轻轻一笑,眼神中闪烁着聪慧与洞悉,“看来,这旧事的秘密,只被两位年轻人所知晓,真是难得。” 然而,她的眉头却微微蹙起,似乎陷入了沉思,“但话说回来,你认为那个人一旦得到这柄扇子,会轻易将其中蕴含的玄机泄露给所有人吗?” 宁景和沉吟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确定,“这……确实难以预料。毕竟,得到了这个东西,是福是祸,皆难预料。” 他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深邃,“但在我看来,或许祸患会更多一些。不如我们再添一把火,” “毕竟,这京城之中,知晓那往日旧事之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而那位的旧物,整个江湖都已经不多了,这件物品,或许可以看作是他赠予那人的最后一份礼物,但接下来会如何演变,却是一个未知数。” 他轻叹一声,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坚定,“但话说回来,无论前路如何,该做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做的。毕竟旧物重现于世,岂能没有相应的波澜?” 华秋颖轻叹一声,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毕竟,这一切都在君上的宏大计划之中。然而,这背后可能引发的风波,却非你我所能轻易掌控。” 宁景和摇了摇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这些年,或许真的已经遗忘了许多往事。” 华秋颖却轻轻一笑,“说到底,他这些年过得太过安逸,或许真的忘记了很多。不过,话说回来,今天拍卖会上,有很多你们武录司的东西,而且都非常的有特色,不少都与那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尽管调查无果,只得将这些物品暂且收藏,直到今日,它们才得以在世人面前展示。” 她忽然想到什么,眸光一闪,紧接着补充道:“但看今日这盛况,显然有不少人是为了这些珍宝而来。看来,有些人,还是没有找到她们想要找到的东西。”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露出一丝神秘与深邃,“不过,真的不知道她们到时,是否也反应过来了呢?” 宁景和接过了话头,缓缓道:“我记得在江南的一些拍卖会上,那些珍宝多数都被几家大势力收入囊中。这些年来,江湖中的各大势力,为了探寻那些消失门派的秘密,不惜花费重金购买那些流传下来的物品。” “不过,一切都看热闹吧!” ------------ 反应 太女府 权苓钰斜倚在榻上,她的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窗户外的阳光,然后询问道,“她们,什么时候把东西送过来呢?” 苓惠正在地沏茶,她闻言,恭敬地回答道:“殿下,誊抄确实需要一些时间,但请放心,预计今日便能全部呈上。” 苓惠突然想到什么,望向权苓钰,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此外,我方才收到了一则消息,颇有些意思。听闻此次,这次几家的夫人和少夫人都亲自下场了。殿下肯定能看得到她们的文章,就是不知道她们写得怎么样!” 此时,站在不远处的一个香炉旁,青诗正在专心致志地更换着香炉中的香料。她听到苓惠的话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抬起头,望向苓惠和权苓钰的方向,轻声说道:“不过怎么说这次,那几位大人们的文章混在其中,就是不知道京城中有谁眼光那么好能看中呢?” 苓惠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杯,她缓缓走向权苓钰,一边走一边说道,“他们的文章,还是跟她们一样,都是印刷誊一遍,毕竟,她们的字还是非常明显的特征的,还是不要让人太轻易地看出端倪。” 当苓惠走到权苓钰的面前时,她轻轻地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她。她微笑着说道:“不过殿下,今天天权钱庄正在拍卖,估计这次肯定会很不错,各大钱庄都紧盯着这次拍卖会,想要趁机捞上一笔。估计这次拍卖会肯定会非常热闹,就看这两天了。” 权苓钰接过茶杯,轻轻吹散了飘起的茶雾,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着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 她轻抿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杯,悠然地说道:“是啊,这次的拍卖会确实引人注目。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国子监和文昌书院的人,她们看到我给的批示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好奇和期待,“不过,说不定他们都应该已经开始改答卷了吧。” 苓惠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温和而坚定:“是的,今天武考都开始了,看今日女弟子们的表现,似乎都颇为可以,不过,说到明天的射箭考试,不知道她们是否能够应对自如。” 她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话虽如此,但明天的射箭考试如今已经成为很多人关注的焦点。” 此时,青诗也款步走了过来,“不过怎么会说,这两天还是更关注拍卖会,毕竟那是一场盛大的盛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她们的目光也会因此少很多,毕竟人们的精力是有限的,很多人也不会出城去凑这个热闹。” 她说着,眼神不自觉地望向窗外,“这次拍卖会上,很多人都知道其中有几个东西是两位侯爷喜欢的东西,这无疑会让拍卖会变得更加引人注目。”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目光瞬间变得明亮起来,连忙转过头来询问道:“估计明天跟今天晚上的拍卖,都会是一场激烈的角逐。殿下,您有没有兴趣去现场看看?” 权苓钰闻言,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一丝淡然的微笑,“既然是如此盛大的拍卖会,那热闹还是要去凑凑的。” 她淡淡一笑,声音中透着一丝期待,“毕竟晚上征用了聚华楼,还是要看看这场热闹了。”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转向不远处桌子上放的册子。那是一本装帧精美的册子,册子里详细列出了这次所有要拍卖的物品,每一件都附有详细的介绍还有图画。她轻轻感叹,“不过看册子里,各钱庄还是给了不少好东西过来。” 她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我看她们原本的有些东西也不错,但是起拍价格却那么低。看样子,抵押的价格也不高呢?看样子当初抵押东西的时候,她们那边是压了不少价了。” 苓惠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也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如此,我也感到十分惊讶。这些物品的起拍价远低于市场价值,看来在当初抵押的时候,有些手段使了不少。” 然后,她轻轻地笑了笑,她继续说道:“到了晚上,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每个钱庄拍卖的东西,以及它们各自的状况。” “想必明天一早,整个京城都会传得沸沸扬扬。”她继续说道, “不过,好东西总是留在晚上拍卖。”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调皮和俏皮,“这样一来,不仅能吸引更多的买家,还能让整个拍卖过程更加紧张刺激,非常能调动气氛。” “就是不知道,最后成交价格怎么样!”青诗站在旁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 权苓钰再次笑了笑,那笑容中多了一丝狡黠,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神秘:“反正无论如何,天权钱庄都是有收益的不是吗?” “不过这次说不定还是会有不少人浑水摸鱼,想要趁机捞上一笔。”权苓钰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在思考着这个可能性。 然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她轻轻地说:“毕竟人多还是一个非常好谈事情的时候呢!” 苓惠闻言,微微颔首,“是的,到时候聚华楼一定会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呢?” 权苓钰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我记得国子监的巡查官们都已经回京了,他们巡查各地后所收集的资料和报告也都上交了吧?” 苓惠点了点头,“是的,都已经上交了。” 权苓钰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自信。她缓缓地说道,“那等假期结束,就有的看了。” “这次的结业考试成绩,估计也会很快出来,就看到时候的合格人数多少,要不然有些事情就不是很好动了!” ------------ 开场 夜幕如墨,华灯初上,晚上的聚华楼非常的热闹,夜色下的聚华楼热闹非凡,灯火辉煌,人们三五成群地聚集,目光聚焦在不远处即将上演的盛事。 而聚华楼的后院,同样是一片繁忙的景象。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他们或驻足欣赏前方的歌舞,或低声交谈,时不时,有人激动地通报着楼内拍卖的最新动态,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楼内的窗户都打开了,许多人坐在窗户后面,他们或坐或立,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那展示的物品上, 而在聚华楼七楼的中央,一扇窗户却独自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与周围的窗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人们的视线从楼下向上仰望时,那扇窗户后却是一片寂静,自拍卖会开始以来,那扇窗户就像一块磁石,吸引着人们的目光,但那里却始终保持着一种神秘的沉默。 人群之中,不时有人抬头,目光被那扇窗户紧紧吸引。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当确认那扇窗户后并无任何异常动静时,他们的视线又缓缓收回,看向面前不远处的台上, 楼上的房间里,权苓钰半倚在柔软的榻上,耳朵微微一动,捕捉着从窗外传来的每一丝声响,扫向一旁,那里华秋颖正倚坐在檀香木椅上,手中把玩着茶杯,悠然地啜饮着。 权苓钰的唇角轻扬,带着几分玩味:“今天也真的非常热闹呢?” 华秋颖闻言,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身姿轻盈地站了起来。缓缓踱步至窗前,目光投向楼下那繁忙的拍卖场,她轻轻一笑,“今日确实来了不少人,但这些人究竟是为了何物而来,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在一旁,一名身着利落劲装的女子嘴角微扬,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她悠然地说道:“我依稀记得,有些门派曾热切地期盼武录司能拍卖出那些门派的珍藏之物。” “虽然当地已经有些许物品被拍卖,毕竟,那些门派即便已烟消云散,留下的债务却依旧沉甸甸。拍卖所得,首要之务便是偿还那些门派的旧债。” 说到此处,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然而,从眼下的情形看来,他们还是没有在那里面,找到他们想找到的东西呢?” 华秋颖闻言,轻轻侧过头,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她回应道:“你们禁军协助武录司这些年,我记得没有错的话,你们可是在各地,处理了不少的江湖事务。” 那人闻言,嘴角轻扬,“今日此处倒是热闹非凡,只怕明日便难以再现今日之盛景了。毕竟,那些人心心念念的东西,今日恐怕就要有个了结。” 权苓钰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仿佛也沉浸在这份热闹之中。然而,那笑意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她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那人微微弯下腰,贴近权苓钰的耳畔,声音低沉而神秘:“那边,已经查到了紫狐所在的地方,可能今晚就会有所行动。还请君上多加小心。” 说完,那人缓缓后退,身影在烛火的摇曳中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房间的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整个房间再次陷入一片静谧之中,只有烛火的跳动声和权苓钰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华秋颖站在窗前,静静地等待着,不时注视着楼下台上的动静,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权苓钰缓缓坐直了身子,那笑容如春风拂面,轻轻绽放在她的脸上。“你们今晚怎么打算呢?” 华秋颖迅速收回目光,转向权苓钰,脸上浮现出一丝自信的微笑,“在拍卖之前,有风声流传出来,关于哪些物品被谁看中,因此,对于这些物品,大多数人心中都存着忌惮,自然是不敢轻易出手。所以,只要有人开始出价了,剩下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她微微顿了一顿,“这些物品,无一不是珍品,即便最终落入他人之手,日后若想拥有,也只能付出更高的代价了。” 权苓钰的眉宇间掠过一丝不解,她紧锁着眉头,“那这样说,他们为什么想要,也都知道了!” 华秋颖轻轻摇了摇头,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即便他们的竞争对手不明白其中缘由,也定会因为这些物品的珍稀而与之争夺。但若是真的知晓了这些物品背后的价值,恐怕他们更不会愿意让对家轻易得手了。” 随后,她嘴角轻扬,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毕竟,这次拍卖会上所展出的每一件物品,无论是其精湛的工艺,还是其背后所承载的深厚意义,都足以让人为之疯狂。只要研究透了都能很多,说不定还会改变格局。” 华秋颖稍作停顿,目光如炬,认真地说:“不然而,今日此地,鱼龙混杂,各色人等皆有。真正的较量,便在于他们愿意为这些珍宝付出多少代价。”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毕竟,他们都要开始有所动作了,那拍卖会上,成交的价码如何,无人能预知,然而,这其中的手续费,却是注定会流入我们天权钱庄的口袋。只可惜,接下来的某些大戏,我可能就无缘一睹了。” 华秋颖的眉头微皱,似乎对权苓钰的话感到一丝不解,她轻声问道:“殿下,刚刚天宸卫的传话,究竟是何内容?”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她悠然答道:“他们要动了!所以,你们今天让他们越跳脚越好,花的钱越多越好呢?” 话音落下,她瞥见两人脸上流露出的惊讶与不解,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大戏要开始了,他们觉得把我调走了就会停止吗?真的是笑话,你们节后都要重回政事堂了,该开场的都开场吧!毕竟我就算在那里面也能知道很多东西,等候你们的佳音!” ------------ 出招 一处宅子 一名身影挺拔的男子伫立在房间中央,目光如炬,看着面前的人。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情况如何?” 一位身着黑衣,面容严肃的男子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似乎还有几件正是我们所求之物,但不得不防的是,那边也在暗中活动,若是我们动作稍有不慎,只怕会引来他们的阻挠。” 为首的人认真地说道,“不必担忧,我们各自暗中请来的那些与我们毫无瓜葛的宾客,他们应当难以察觉我们的真正意图。只要我们行事谨慎,定能如愿以偿。” 身边的人疑问道,一旁的人脸上露出些许忧虑,他低声询问:“但是,之前的这个东西其实就很多人想要,若非我们消息灵通,恐怕还一无所知。我只怕,我们此次筹备的资金,或许……会有些捉襟见肘。” 为首者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我们确实准备了充足的资金,以备不时之需。但若真的出现资金不足的情况,我们也不必过于焦虑。这世间之事,总是充满变数。我们既不容易得到,自然也不会轻易让与他人。” 他稍顿片刻,似乎在思索什么,然后接着说:“对了,我记得近日坊间流传着某些物件,是有几位想要的?” 身旁的人闻言,脸上露出几分疑惑,试探性地问道:“大人,您是指……我们是否要借此机会与他们结交?” 为首的人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意的微笑,“那倒不必,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借此机会,为这些物件增添几分身价,毕竟,有些怨气,总得找个出口不是?” 在场的人纷纷点头,脸上露出会心的笑意,“大人英明!” 随后,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话说回来,今日这场面,真是热闹非凡。不知这些人,究竟都是冲着哪位而来?” “是啊,看这架势,若今日不能如愿以偿,只怕日后的付出更高的代价才能得偿所愿了。” 在另一处宅邸之中, 有人坐在主位上,看着面前坐的几个人,“今晚之事,诸位是否已周全筹备?” 其中一人微微颔首,以示回应:“大人,一切均已准备妥当。然,世事难料,或许会有些微波澜泛起,毕竟知晓此事的人不在少数。” 首座之人微微颔首,表示理解:“钱财之事,自不必多言。但务必先完成那边交代的任务,此乃重中之重。” 话锋一转,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似在探寻着什么,“近来,可有新的消息传来?” 前方站立的那人稍显迟疑,似乎在斟酌措辞,然后才谨慎地回应:“大人,您所指,莫非是紫狐之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回忆着那些模糊而零散的信息:“关于紫狐的消息,我们所知的,不过是些零星的线索,且都显得异常稀缺。据说,那位住在蓉园那段日子里,有人曾在园外瞥见了紫狐的身影,然而在太女府的周围,也曾有人隐约听闻过的狐鸣,但如今,那声音却如同沉入了深潭,再无回响。” 为首之人眉头微蹙,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他继续追问道:“那怎么说,紫狐在京城了?” 面前的人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点头,回答道:“应当是如此。若想要维持那位大人的性命,紫狐必须身在京城,方能做到。” 为首之人闻言,眉头愈发紧蹙,仿佛在思索着一条难以捉摸的线索。他沉声道:“那怎么说的话,要想着,怎么把那位调走了!” 下属露出不解之色,疑惑地问道:“调离?” 为首者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如渊:“宫里面的消息,这个假期结束,那些人就要参加政事堂的议事了。到时候,就算她没有真正掌权,但她在朝堂上的存在,还是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压力。我们必须提前谋划,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将她调离。” 另一位下属闻言,认真思考片刻,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但是,好像有点困难?” 为首之人轻轻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无需忧虑,我已有了应对之策。每位归来的人,都要去皇宫深处进行闭关修炼。她,也不例外,是时候去了。然而,至于闭关之后她的身体状况如何,那便要看天意了。” 他忽然话锋一转,似是想起了什么,“此外,朝堂之上,风云变幻,接下来必将是波涛汹涌。你让他们都做好准备,有条件的尽量申请外调,避开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避免与他们正面交锋。他们这次估计要跟很多人开刀了,我们必须要保持冷静,不能乱了阵脚。” 众人听后,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们不约而同地齐声回应:“遵命。” 为首的人又想到什么,说道,“那边现在也说要消停一些,你们就不要再做一些多余的事情,以免被他们抓到把柄。到时候,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也无法保你们周全。”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仿佛要将每个人的神情都刻入心中。然后,他继续道:“所以,务必要小心行事,不要轻举妄动。这不是儿戏,关乎我们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就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们!” 这时,一位下属小心翼翼地站出来,脸上带着几分不解和担忧,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大人,那……那几位呢?” 为首之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们身份毕竟在那里,没有那位点头,他们肯定也不敢怎么动他们。不过怎么说,现在最不好动的还是他们几个在的部门。毕竟很多东西都没有划分清楚,但是这次他们肯定会有所动作。” 此时,一位下属面露忧色,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人,这次的结业考试,恐怕……” 为首的人叹了口气,“这个事情就按照我说的把准备做好,有些钱损失了就损失了,还是保住书院的掌控权比较重要。记得跟他们说一下,我可不想看着他们因为这件事而因小失大。” 然而,突然他停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面带疑惑。他抬起头,望向远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只不过,他们这次,回到了政事堂首先会拿哪里开刀呢?” ------------ 苏醒 银白的世界被素裹的雪花温柔地覆盖,天空洒下纷纷扬扬的大雪,预示着新年的脚步悄然临近。 一辆古朴的马车在皑皑白雪的街道中悠然前行,马车内的权苓钰静静地坐着,看着窗外的雪,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窗外,稀疏的行人裹紧了衣物,匆匆而过,他们的脚步声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印记,而后又被新落的雪花覆盖。 权苓钰轻轻放下帘子,她转过头来,她的目光落在马车中央的暖炉上。她的唇角微微上扬,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轻声道:“真快呀,恍然间,已是腊月时分了。” 一旁,青莲正忙着摆弄炉里面的炭,让炭火更均匀。听到权苓钰的话,她抬起头,望向权苓钰,眼中闪过一丝认同,点头轻声道:“确实,年关将近,没几日便是新春佳节了。” 而青诗则在一旁,静静地泡着茶,她似乎也被权苓钰的话所触动,轻叹一声,“不过,真的没有想到,殿下这次在北宸宫的逗留会如此之久。” 权苓钰唇角轻扬,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北宸宫,位于皇宫深处的群山之中,那些群山,连绵不绝,宛如巨龙蜿蜒,一路向北,直至北边的山脉,整个皇宫都在北边的山脉的怀抱之中,形成了京城北方的天然屏障,” “而皇家园林,虽也在其中,却在群山另外一侧的平原之上。建国之后,这里便成为了盛大的围猎之地,每当盛会来临,这里便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然而,若有人想要越过园林,深入那山脉的腹地,也会被一道天然的屏障所阻挡。即便有人幸运地越过屏障,踏入了那深邃的山脉,他们也鲜少能窥见北宸宫的踪迹,毕竟,钦天监在里面也有官署,不是吗?” 青诗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向往的光芒:“就是因为神秘,多年来,自北部山脉的另一端,怀揣着探寻之心的人们络绎不绝,然而,他们无一不被那森严的禁军所震慑,止步于山脉之外。” 权苓钰听罢,唇角微扬,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她的声音轻得如同拂过湖面的微风:“他们啊,这条死路选的,可真是别具一格呢?” 青诗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毕竟,江湖中几乎所有门派的功法秘籍,都在那里面不是吗?” 权苓钰也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有些人确实是另辟蹊径,不走寻常路。不过,也多亏了他们,将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我才能如此顺利地进入北宸宫,毕竟,一旦功法出现问题,那里是必然的去处。” 她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不过,他们是否只是单纯知晓,回来的人要去闭关修炼。这一件事吗?” 青诗闻言,唇角微翘,绽放出一抹淡雅的微笑,“他们或许真的觉得自己万无一失,自信满满地以为你回天无力,毕竟,有了紫狐之后,接下来自然是寻找恢复功法的秘法。” 权苓钰的思绪突然飘远,仿佛触及到了某种深藏的记忆,她轻声问道:“那柄剑,送到了天山去了吗?” 青莲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复杂之色,“是的,殿下。那柄剑已经顺利送达天山。不过殿下,这样做?” 权苓钰微微一笑,她转身望向远方,她缓缓说道:“怎么说,还是要添一把火过去,就算知道他会来京城,但是还是不够。让她醒来,自己做选择吧!毕竟,她也只能稍微轻松一段时间了。” 天山 还是那个房间,一位少女静静躺在床铺之上,她的眼皮微微颤动,终于缓缓睁开,露出了一双清澈却略带迷茫的眼眸。眼前的景象陌生而又似曾相识,让她不禁轻轻蹙起了秀眉。 她试图用手臂支撑起身体,然而却感到一股莫名的无力感袭来,只得作罢。于是,她只得微微侧过头,上下打量着这间房间,试图从中找到些许线索。 就在此时,房门缓缓开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一位身影轻盈地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没有看到人影,先听到了声音,那脚步声轻轻,伴随着一句低语:“穆叔说你今日便会醒来,果然他的判断从未出过错。” 穆叔?谁?我不是应该在回京的路上吗?少女满脑子的疑惑,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既陌生又似乎带着一丝莫名的熟悉。 她明明记得自己应该是在回京的旅途中,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无数的疑问在她的脑海中翻涌, 正当她心中忐忑不安时,一个身影缓缓走进了她的视线。那人端着一碗药,少女看到他的一瞬间,心中的恐慌瞬间消散了大半。 少年轻轻地把手中的药碗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伸出手,温柔地扶她坐了起来,让她靠在柔软的床铺上。她抬头,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那张熟悉的脸庞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她张了张嘴,感觉喉咙有些干涩,但还是试着发出声音。 “哥,哥,我怎么……会在天山?”她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少年微微侧过头,看着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宠溺的笑容,““你脑子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女闻言,连忙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从迷茫中清醒过来。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疑惑一字一顿地吐出:“那!现在,代替我,回京的,是母亲她?” 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不过妹妹,你这些年辛苦了,现在可以稍微好好休息一下了。” 少女垂下头,陷入了沉思。“我给母亲添麻烦了!” 突然,少女的眼睛突然一亮,她抬起头,她连忙问道:“那怎么说,我能去江湖了?我之前给她们写信,表达了我想去江湖历练的意愿,但是那些大人都不同意。” “而且,各地发生的事情,那些事情被作为案例详细地告诉我,但是……没有一次是让我自己亲自去处理,” 少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她们是太担心你了,不过,她们也是怕你的行踪泄露,毕竟那些大人们,也是想要快点平安退休,以往她们很多事情是会替你做决定,但是,她们可都替不了你做决定。这些天好好吃药,到时候就能去江湖了。” 少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双眼却在一瞬间亮了起来,“那哥哥这次会跟我一起去吗?” ------------ 图谋 太女府 府内,暖炉的火光跳跃,为这寒冷的冬日带来一丝暖意。权苓钰端坐于榻上,手中握着一串佛珠,她缓缓地转动着佛珠,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许久,她轻轻地将目光从火盆中抬起,透过半开的窗户,投向了窗外飘落的雪花。窗外,雪花如柳絮般轻盈飘落,纷纷扬扬地洒满了整个庭院。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她笑了笑,“看来这雪还要下一段时间了。” 青莲走到一旁,轻轻地点了点头,“殿下,您回来,是否要告知苓惠和苓宁姑姑一声?她们现在好像还在皇宫。” 权苓钰闻言,微微摇了摇头,“先不用了!” 就在此时,青彨抱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她将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殿下,这就是这段时间,送过来的请帖!” 权苓钰微微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请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看样子还真的多呢?” 青彨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微微蹙眉,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殿下,明天的家宴您要去那边参加吗?” 权苓钰看了一眼,笑了笑,“还是等到初一那天,再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吧。毕竟,这些天他们那些人已经搞出了不少动静,还是给他们一个期待,看看他们的反应。” 权苓钰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然后,她慢慢地走到了门口,轻轻推开门,她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接下来,就看我们的手段了!”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什么。“那些人去地方很多事情就想躲过去,我还真的想看看,她们能够做些什么?” 一处宅子,房间内暖洋洋的,一群人坐在这里,为首的那位,他的目光如炬,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相信你们应该都听到了一些风声了吧!” 众人纷纷点头,回应着他的话。“是的,我们都听说了。” 其中一人说道,“不过,我倒想知道,他们究竟何来如此自信?” 另一位则轻轻摇头,仿佛陷入了沉思,声音也低沉了几分:“看来,对方已经准备得相当充分,几乎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这时,另一人插入话题,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不过,他们这些日子,损失应该可大了。” 他的话音刚落,立即有人提出了疑问。“但是,他们也不是蠢的,如果没有足够的底气,又怎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将风声放出?他们难道不怕引起更大的波澜吗?” 另外一个人微微颔首,“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段时间人心浮躁,的确是流言的好时候,而且,反正也抓不住风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谁又能说清楚呢?” 他的话音刚落,又一人加入了讨论。他眉头紧锁,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你说得没错,但那位若真如流言说的那样,他们这段时间还需要做那么多事吗?另外一边也不反抗,只是传出了那些流言,他们究竟在图谋什么?" 坐在首位的人,却笑了笑,“毕竟,他们是女帝陛下的亲信,而那位只是太女!”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纷纷点了点头,有个人疑惑地说道,“不过这些年来,既然有风声传出来,那说不定那边的势力不小,我记得,那么多年来,他们的势力如同野草般顽强,虽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遭到清洗,但每次都能重新崛起。这次,他们说不定会赢?”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首位的人立刻沉下脸来,他的声音变得严厉而坚定,“你们懂什么!就算女帝出事了,但是太上女帝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没有人知道!” 他的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室内炸开。众人纷纷惊愕,面面相觑,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太上女帝……还在?”有人颤抖着声音,难以置信地问道。 有人瞪大了双眼,满脸狐疑,仿佛见到了不可思议之事,“我确信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太上女帝陛下,她都退位了很多年了!” 坐在首位的那人,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如潭,缓缓开口,“毕竟都只会记得每一任女帝退位的时候,然而,又有谁能确切知晓,她们是在何时离世的呢?” 他继续说道,“而且每一任女帝的身体都非常好,退位后,在活个几十年可是没有问题,” 他停顿了片刻,目光扫过众人,见众人皆露出好奇与期待之色,便继续道:“如果背后没有靠山,你们可曾想过,为何她能那样无所畏惧,行事果断?” 他的话音落下,仿佛一片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众人议论纷纷,有人点头称是,有人则露出疑惑之色。 他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等待众人的反应,然后才缓缓地继续道:“那肯定就是,后面都安排好了,有恃无恐才敢这么做。” “要不然为什么当初女帝出事了,权利交接的那么顺利?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太上女帝还活着,要不然他们那些大人的父母,怎么那么早的就让她们袭爵了!”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心中炸开,让人震惊不已。 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给众人留下足够的思考时间。然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而且,就算太女真的出事了,太女殿下有没有兄弟姐妹还另说呢?” 有人疑惑地皱起眉头,忍不住出声询问道:“怎么说,大人?您是觉得他们肯定赢不了吗?” 坐在首位的人,点了点点头,“这不是想当然的事情,而且说不定还跟江湖上隐于暗处的那群人勾结在一起,他们的野心与手段,都是极为危险的。因此,我们不宜过早地表明立场。” “他们那些人想把那位真的推上去,但最后谁能得利,还不一定呢!” 有人随之点头,眼中闪烁着疑惑与警惕,“看来,这一次,江湖中的那些不安分的势力,是打算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另一个人皱着眉头,沉声说道:“我倒是觉得他们居心叵测。现在哪位能压得住一些人,那些人都是看在他是摄政帝的面子上,那些人想把他推上去的目的,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从建国到今,我记得每隔几年,都会处理江湖那些不安分的人,每隔几年都会有人不信邪踩红线,或者是渗透进来,还真的是持之以恒呢?” “我觉得他们想要的应该是重回乱世吧?” ------------ 流言 “我觉得他们想要的应该是重回乱世吧?” 有人说了这句话,在场的人都纷纷安静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沉重,仿佛能挤压人的呼吸。 过了良久,为首的那个人缓缓地点了点头,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能够穿透人的心灵,“江湖的很多人尊重朝堂,尊重皇族,是因为女帝陛下一族对所有江湖人都有恩,”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江湖中,虽然有些人对武录司的一些地方不满意,但那是因为他们希望江湖能更加完善。他们依然非常尊重武录司,甚至提出宝贵的建议。因为他们知道,没有武录司,就没有江湖的今日。” 他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再者,那些由开国女帝亲手重建的门派,历经风雨,如今已成为江湖中的翘楚,他们不仅是江湖的支柱,更是武录司的得力臂膀。他们协助武录司,维系江湖的秩序,维护江湖的和平与稳定。” 他顿了顿,似在沉思,接着缓缓说道:“江湖之中,总有那么些心怀叵测之辈,他们暗地里钩心斗角,小动作不断。而那些明目张胆挑衅的,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至于那些重建的门派,无论其规模大小,它们都在这片江湖上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她们,它们收养孤儿,每年还能从官府那里得到一笔可观的银子,此外,这些门派还能经商,还能参与押镖,” 为首的人,他目光深邃,他缓缓开口,“他们之所以能做得如此之多,皆因我朝的恩赐。既已享受了如此多的恩惠,他们又如何会轻易动摇这来之不易的安稳,去掀翻所有人的饭碗呢?” 众人静静地听着,其中一位点头附和:“是的,大人所言极是。那些势力只在暗处潜伏,就说明在江湖上根本就没有很多人认同他们。能认同他们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 “只是这些年江湖中风起云涌,门派斗争激烈,让人心浮气躁了许多。”另一人插话道。 突然,为首的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仿佛在回忆着过往的种种。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缓缓说道:“如果有人跟你们聊这些流言,你们打听一下他们的想法。”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众人消化的时间。接着,他继续说道:“我记得这些年,江湖上很多门派都资助了不少家庭困难学子,毕竟,这也算得上是开国之后,那些有能力的门派每一年都做的事,那些被资助的人当中还是有很多人入朝为官。” 他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们中有些人,与背后资助的门派过于亲近,毕竟,其中有一些是孤儿也在所难免,但,即便不知那些门派背后是否暗藏玄机,也该稍加提醒。毕竟,很多人也不会想着重回乱世。毕竟乱世的惨状,难道书本上的描述还不够触目惊心吗?” 他忽然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道:“再者,朝堂之上,多的是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官员。若因此事而让他们前途尽毁,未免太过可惜?” 有人默默点头,声音低沉而坚定:“我还是希望能回到正轨的,不过这些情况,那位难道不知道吗?” 为首的男子听闻那番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或许他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不想亲自动手罢了,怕给自己留下不好的名声,毕竟,有些人,他们的行为,确实有些出格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有人不禁失声:“难道,是想让殿下出手?” 听到这话,有人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反问道:“你们难道没有看出,殿下的结业考试所出的题目,其深意何在?我们中的许多人,不是都已经心领神会了吗?” 紧接着,又有一人微微皱眉,目光中透出一丝沉思,他缓缓说道:“回想前段时间的那次重新考核,年后,恐怕会有不少人被派往各地任职。” 他停顿了一下,眉头愈发紧锁,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困境。他继续说道:“到那时,朝廷各部空缺的职位将会非常多。即便有从底层提拔上来的官员,恐怕也难以填补这些空缺。” 有人听到了这些话,幸灾乐祸地大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戏谑和兴奋,“嘿嘿,好戏即将上演,这场戏码真是越演越精彩了。” 有人则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和叹息,“那些人啊,完全被蒙在鼓里,浑然不觉。到时候他们真的如愿以偿,恐怕这江湖的波涛汹涌,他们是否能承受得住,还是个未知数。” 此时,又有人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紧锁,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而且,现在流出来的风声,就差说他们支持的是谁,难道就不怕后果吗?” 有人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轻蔑,“你这说的,都是正常的事情,从建国到今天,那几位本人都没有动过其他心思,但他们的家人或多或少有过野心,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嘲笑道,“到最后是什么样子,谁都能知道。那些人,明知道失败,还是往那个方向走去,到最后,还不是去开荒去了。” 有人嘲讽地接话,“那何止没有成功过,那些不安于现状的江湖人士,不也是屡屡尝试?不过看起来,他们现在似乎学乖了,所有的事都放到暗地里搞,恐怕这些年的成果也不少呢?”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有人语气中带着期待,“本来,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殿下年后就要开始执掌大权了,而更为重要的,是即将到来的春闱。” 有人听到这个话,眼里一亮,他轻声说道:“那后面,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很有趣吧!” ------------ 挣扎 除夕的清晨,纷飞的大雪终于停歇,家家户户,但凡有人留守的,都纷纷走出家门,清扫门前积雪,期盼着来年的好兆头。 然而,在这银装素裹的京城之中,却透着一丝异样的冷清。不少人家选择离开这寒冷的北方,前往温暖的南方避寒。 权苓钰静静地站在花园之中,目光穿越层层雪花,投向了遥远的天际。就在这时,青诗轻盈地走了过来,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她走到权苓钰身旁,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殿下,那位醒了!” 听到这句话,权苓钰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仿佛冰雪消融,露出了久违的温暖笑意。她轻声说道:“终于醒了,这真是好消息。让他们年后都温柔一些,不要逼得太紧了。” 青诗轻轻扬起唇角,她的笑容中透着一丝释然,“年前那阵子的紧张氛围,如同紧绷的弦,年后应该能得到片刻的松懈吧!” 权苓钰微微颔首,双眸中闪烁着期待与好奇,“如此甚好。此刻,想必各地的学子应该已经出发了把。” 青诗颔首附和,声音中带着几分肯定:“是的,估计很多地方的学子都已经出发了来京城了。” 权苓钰望着远方,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我对春闱那日的到来充满了期待,不知那日将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喜。” 话锋一转,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眸中闪过一丝深邃:“今年,他们的家宴,地点是否和中秋那夜一般无二?青诗,你吩咐下去,让她们给那几个小子给放假吧!” 青诗闻言,眉头微微一蹙,似乎对殿下的决定有些不解,但依旧恭敬地回应:“殿下,您真的决定要放那几个小子假吗?” 权苓钰的目光深邃地望向天空,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她缓缓道:“这段时间应该也学乖了吧,但若是他们始终在我掌握之中,恐怕有些事,他们也会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青诗认真聆听,眼中闪烁着认同的光芒,她微微颔首,回应道:“是的,如此一来,他们或许会将注意力稍作转移。只是,未来的局势究竟会如何演变,尚难预料。” 权苓钰转过头,望向青诗,吩咐道:“让她们做好准备,明日我将会亲临宴会。终于能够见一下那些文武百官了。” 夜深人静,天宸殿的内殿之中,唯有微弱的烛光在跳跃。除夕夜的晚上季凌霄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一幅画像前, 季凌霄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眼前的画像之上,他深深叹了口气,他缓缓闭上眼睛,然后再度睁开,眼中满是失望与不解。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画像,他的手指在画面上缓缓游走,“你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那笑容中充满了苦涩与无奈。“如果当初不是我坐上那个位置,是否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随后,他的笑容转为嘲讽,那双眸子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就不会有怎么多事了,他们还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他的眉头轻轻蹙起,目光锁定在眼前的画像上,那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疑虑与困惑。他低声呢喃,声音中透着一丝迷茫与困惑:“可是我要怎么保住他们呢?” 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急切地开口,像是对画像上的人解释道,“之前的那几位有些虽然是动了心思,有的却只是空有念头,未曾付诸行动。然而,这些年来……” 他顿了顿,目光迷离,深深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与挣扎:“难道我真的要把他们处理了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似乎心中的忧虑如同重石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是,他们那些牵扯其中的人,有些与我有血浓于水的亲情纽带,有些则是对我有过深恩大德的人。” 他自嘲地扯起一丝苦笑,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现在的江湖,认我这个摄政帝,不过是因为我是你的丈夫,是珑儿的父亲,更是整个江湖的恩人。” 他心中的疑惑如同浓雾般弥漫,不解之情溢于言表:“可他们为何就不愿深思,那些人心中的真实意图,那些人怎么会那么好心呢?” 他缓缓地将手从画像上移开,然后缓缓地后退几步,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无奈,“而且最近的传言,我怕他们被利用,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 他微微抬头,声音低沉而坚定:“说到底,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在我。这么多年来,不怎么重视江湖的事情。” 他缓缓地继续说道:“江湖的不少人,虽然明面上非常遵守,但是暗地里都做了什么,那些新门派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想要的,远不止眼前的这些。如今,我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去约束他们,防止他们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 他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我必须做好万全的打算,为了我们的孩子,你支持吗?” 苓宁与苓惠伫立门外,目光交错于那扇紧闭的房门之上,两人虽未言语,但彼此的眼神中却流露出深深的默契。静静的等待着, 终于,殿门缓缓开启,季凌霄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苓宁与苓惠紧随其后,三人并肩前行,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 季凌霄的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她们二人,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这些年我并不很重视江湖的事情,未曾想过,其间竟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 苓宁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柔和:“毕竟,陛下也是间接因为江湖出的事,您不想接触江湖的纷扰,也是人之常情。” 苓惠也笑了笑,“您真的要放宽心才是,能对太女照成伤害的,应该是屈指可数。” 季凌霄闻言,目光微凝,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 ------------ 礼物 大年初一的清晨,阳光如丝如缕,温柔地洒满大地。 一大早,城中的居民们便纷纷涌上街头,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色,开始他们的走亲访友。 与此同时,官员们也竞相走出府邸,融入这节日的喧嚣。此刻的城内,鞭炮声此起彼伏,如同欢快的旋律,在每个人的心间跳跃,奏响新年的乐章。 与此同时,街巷间,扫雪的声音清晰可闻,伴随着冬日的宁静,回响在寒冷的空气中。 在这热闹而祥和的氛围中,权苓钰却独自坐在房间内,看着手上的册子发呆,过了良久,她才缓缓站起,目光透过窗户,投向了院外那已被清扫得洁白无瑕的庭院,轻轻叹了口气。 权苓钰的思绪突然飘远,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转身向身旁的青莲问道:“今晚的宴会,他们都会来吧?” 青莲站在暖炉旁,手中持着火筴,摆弄着炉内的炭火,让那红色的火光跳跃得更加欢快。她抬起头,眼中映着火光,回答道:“是的,殿下,他们都会来的。” 权苓钰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晚宴上的热闹景象。“那么,今晚便是最佳的时机了。”她自语道,“即使我不提及,也定会有人将此事摆在台面之上。” 此时,青诗缓步走了进房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迫,“殿下,我听闻放假前夕的朝堂之上,似乎传出什么微妙的风声,但是具体内容不得而知。” “然而,众人似乎都选择了沉默,没有轻易表态。但想必朝中诸多大臣,都已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不过也奇怪,这风声,好像也都传到那几位大人耳边了!” 权苓钰闻言,唇边泛起一抹浅笑,“这风声传出来或许是!他们中的某些人按捺不住,开始试探呢?” 青诗微微蹙眉,似乎对权苓钰的话有些不解:“风声?但即便是司医寺的医者,也未曾真正了解殿下的身体状况,他们又能传扬出怎样的风声呢?” 她稍顿片刻,似是在思考,随后补充道:“除非,是她们得到了紫狐的某种线索?不过,若殿下今日出现在她们眼前,且安然无恙,她们那猜疑的目光,恐怕会转向另外的方向了?” 权苓钰闻言,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这便要看江湖中的那些人了,他们究竟能发现什么。我记得,建国之后,我们给出的与紫狐有关的东西,只有那一样……” 青莲与青诗二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正当此时,青彨走了过来,手中紧握一物,恭敬地呈至权苓钰面前, “殿下。”青彨的声音低沉而恭敬, 权苓钰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接过册子,她翻开册子,目光迅速扫过几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们终于还是查到了方向了,”权苓钰轻声赞叹道,“我就知道,他们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跟穆棱有关系的事情。” 青诗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困惑。她思索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穆棱大人那边……我记得没错的话,似乎与他们的功法有所关系。” 她停顿了片刻,声音里透露出些许不确定:“但是,我记得穆棱大人的家族在医术上有着极高的造诣,堪称江湖中的翘楚。但是,他们家也不是唯一能够治疗江湖中人内力造成的伤的医者。”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在叹息那些往事:“不同的人,内力千差万别,因此所受的损伤也不尽相同。我记得,他们之前的遭遇,不也是因此而起吗?虽然这仅仅是一个导火索。” 她的声音逐渐低沉,仿佛陷入了一种沉思:“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们特殊之处,估计他们可能很多东西,都查不到吧?” 权苓钰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神秘与深邃,“但是,他们家的旧居还在,尽管岁月已将其荒芜,但谁又知晓那废墟之中是否还隐藏着些许往昔的痕迹呢?或许,他们会在那废墟之中,还是会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而且,别忘了,这江湖之中,那些能够治疗内力之伤的医者,或许已有一部分被他们暗中招揽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开口,“然而,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与演变,大部分的医者所掌握的疗法,都已趋于寻常,针灸、草药,既能治疗寻常的皮肉之伤,亦能对付那内力所造成的内伤。” 她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然而,他们,却是个例外。应该说,只有他们家的治疗之道最为特殊,” “看来,那些人在长久的摸索与探寻之后,终于还是发现了其中的区别了,可惜,穆棱他们家族,如今在世人眼中,已经不复存在。” 权苓钰冷笑一声,嘴角带着一丝不屑:“那么,他们如今也只能另寻他法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找到新的方向,我真不知该如何评说。”她微微摇头,仿佛是在为那些人的迟钝而叹息。 不过,她的眼中又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不过,穆棱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日,他早已有所准备,为他们留下了一些‘礼物’。只是,这些‘礼物’能否被他们充分利用,能否让他们揭开真相的一角,那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青诗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记得,他们一族,应是第一代医师的追随者,虽然只学得皮毛,但经过多年的磨砺与积累,医术也小有成就。不过,殿下,您这段时间在北宸宫,不知钦天监的那位,可有提及什么?” 权苓钰微微摇头,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深思,“并未听及他提及什么。看来,那东西所带来的影响,终是如风般消散了。不过但他们这些年来的寻觅与尝试,倒也非全然徒劳,竟能寻得一处对我们功法稍有排斥之物。” 她微微眯起眼睛,她淡淡地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作为,他们那个组织多年来,辛勤搜集开国之初,开国女帝赐予江湖各派的初始功法的奖励,” 她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中透出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到时候,就让他们那一批人,死得痛快些,如何?” ------------ 疑问 夜晚,街上的喧嚣如同潮水般涌动。车马如流,络绎不绝,纷纷向着那座气势磅礴的皇城汇聚。今夜,皇城之中将举行一场盛大的元日宴, 皇城内的宣政殿前,灯火辉煌,如同白昼。一排排精美的座位早已整齐地摆放妥当,等待着贵客们的到来。 然而,引人注目的是,今日最中间靠左的位置,竟多出了一个空位,仿佛是在预示着某种不寻常的变故。 那些早已就座的大臣们,不禁微微皱眉,面露疑色,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动感到不解。大臣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细语,议论纷纷, “今年你的考核如何?”一人轻声问道,眼神中闪烁着关切与好奇。 被问的大臣微微一笑,语气中透露着几分自信。“还算不错。”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如此自信。另一位大臣却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叹道:“我却有些担忧,之前吏部不是重新评测了吗?不知结果如何。”他的话语中,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 有人闻言,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微顿片刻,仿佛在权衡着言辞,然后带着几分迟疑问道:“你可曾听闻近日坊间流传的一些风声?” 对方一愣,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随后眉头紧锁,“什么风声?” “据说,殿下在遇刺之后,身体每况愈下,恐怕……时日无多了。”那人轻轻叹息,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 对方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不禁反问道:“但是,医师不是说,殿下身体没有问题吗?”声音中带着几分困惑与不甘。 旁边的另外一个人却是轻轻摇头,他缓缓道:“你们,你们可曾想过,殿下自幼修炼的,是何等非凡的功法?寻常医者,岂能窥其奥秘?”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他顿了顿,目光深邃,“殿下这病症,或许与功法有关。寻常医者,又如何能洞察其中玄机?” "更何况,"他继续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殿下这段时间之所以未在太女府中出现,正是因为其功法上的问题传到了宫中,因此,殿下被送往了皇宫深处的那片禁地,期望能够找到破解之道。然而,那禁地之中究竟能否治愈殿下,这还是个未知数。” 突然,有人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殿下若无意外,今年便将执掌大权,但我依稀记得,前段时日朝中纷争不断,议论纷纷,这背后是否也与此事有关呢?" 旁边的人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是的,但殿下是否执掌大权,对某些事来说,或许真的并无太大影响。” 有人不禁露出疑惑之色,轻声道:“你是说春闱的事情?只要殿下回京,春闱的所有相关事宜,自然是由殿下全权负责,包括那至关重要的殿试。” 然而,也有人紧锁眉头,疑惑地反问:“那么,既已如此,她们又何苦争执不休,喋喋不休地争吵?” 有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在看一场好戏,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谁知道呢?或许,这只是他们在宣泄积压已久的不满吧!” “毕竟,那些大人们回到了重返政事堂,诸多事务如潮水般涌来,而京城私立书院的结业考试合格率,也未能尽如人意。”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讽。他轻声说道:“正因为此事,给那些大人们,提供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契机,让他们得以插手私立书院的事务,”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然而,面对管理权的更迭与教育的插手,私立书院的幕后东家们,在权衡利弊之后,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他们宁愿让那些大人们插手书院的教育,也不愿放弃对书院管理权的掌控。”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而那些大人们,在这段时间,将书院司与书局司的事务与人员一一梳理。” 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为深沉而神秘:“然而,终究是两司之中,藏有特殊的存在,因为身份特殊,使得常人难以轻举妄动,因此,这些人仿佛被那些大人们架空了。” 在他身侧,几位同僚听闻此言,皆默契地颔首示意,显然他们心中都明了他所指的那群人。然而,有人不解地提出疑问:“不过怎么说外府的产业不是也梳理清楚了吗?我记得那段时间,陛下的脸色似乎并不好看。” 有人轻轻颔首,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肯定:“的确,如今将外府的事务都清晰地划分开来,今后的管理会更为方便。但不得不说,那些账目真是让人咋舌。” 另一人则轻叹一声,眉头紧蹙,似是在沉思:“正是因为之前的管理混乱不堪,权责不明,书院司与书局司上报给外府与户部的账目,竟然如此大相径庭。” “外府那边报的数目稍微多一些,而户部那边则显得少了些。这其中的差额,不就是意味着有钱未如实上缴吗?” 他继续低语,声音中满是感慨:“真是没想到,这两司的内部,竟隐藏着如此庞大的财富。幸好这次梳理的时被那些大人们发现了,并及时上报给了陛下。如今,其中的大半,已被先行偿还给了他们欠工部的款项了。” 有人慢慢的说道,“然而,这仅仅是开始,真正的风暴,还在审计司那边等待着我们,毕竟,谁都清楚贪腐的下场。” 他们静静地站在座位后,低声交谈,不时瞥向前方的座位。无意间,目光触及前方不远处,只见那里已有人静静落座,众人纷纷收敛了声音,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灵玥侯此刻正慵懒地倚靠在座位上,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前方的两个空位,随后缓缓扫视着在场的众人, 最终,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身旁的宁景和身上,声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随意:“殿下何时到来?不是说今日会来吗?” “估计要晚点吧,现在都还没有开始呢?” 你说的也是,左右两相都还未曾到来呢!” ------------ 开宴 华秋颖轻轻一笑,她轻轻依偎在座椅之上,目光落在那两个空置的席位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卿辰和段逸元,这两位朝中举足轻重的左右两相,分别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款步而来。他们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众人纷纷起立,向他们恭敬地行礼,待他们优雅地落座,众人也随之坐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朝某个方向望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许多人都不约而同地注意到了主位旁边那个空位,彼此间交换着疑惑与猜测的眼神,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而庄重的呼声打破了沉默:“陛下,驾到!” 随着这声音的落下,大殿之前,原本或坐或立的群臣们纷纷起立,整齐而有序地向着前方躬身,“陛下圣安!” 与此同时,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两位尊贵的人物缓缓走来。权苓钰,她身着黑衣华服,她的目光穿透那层层的朝臣,最终锁定在逐渐靠近的季凌霄身上,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饱含深意的微笑, 与此同时,季凌霄,他亦是一身黑色金丝的华服,缓缓步入众人的视线。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他的目光掠过人群,也发现了迎面而来的权苓钰。那一刻,他的嘴角微扬,脸上挂满了微笑, 群臣们敏锐地捕捉到了季凌霄的眼神变化,他们纷纷转头,当他们瞥见权苓钰的容颜时,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然而,他们却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生怕一丝一毫的失态会在这庄严的场合中显露出来。 季凌霄步伐沉稳,缓缓走向自己的宝座。他并未急于落座,而是静静地伫立,目光温柔地注视的权苓钰,等待她的到来。 权苓钰慢慢走近,她的目光轻轻扫过前方的群臣,没有停留,然后慢慢地微笑了起来, 她行至前方,不时地与几位重臣点头致意,她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最终停留在了右相段逸元和中书令严伟晔的身上,那眼神中似乎有着某种深意。 随后,她的目光转向站在座位前的季凌霄,微微颔首以示敬意,然后,她优雅地走到为她准备的座位前,慢慢地坐下。 当权苓钰优雅地坐下,季凌霄的目光在她身上稍作停留,随后他缓缓开口,“今日乃是大年初一,诸位爱卿无需过于拘谨,且让佳肴上桌,共度佳节。” 权苓钰静静地坐在位上,一只手悠然地扶着座椅的把手,另一只手中则轻轻握着一串圆润的珠子,指尖轻轻拨动珠子,发出细微而悦耳的声响。她的目光,轻轻扫过前方不远处的群臣,仿佛是在无声地审视着他们。 关于殿下与女帝陛下容貌相似的传闻,早已在朝中传得沸沸扬扬。然而,今日亲眼所见,许多人仍是震惊不已。尤其是殿下今日着一袭黑衣,竟与女帝陛下的威严与气质如此相像,简直让人难以分辨。 感受到上方那审视的目光,群臣们纷纷低下了头,有的慌忙转移视线,有的则与身旁同样身处朝堂、此刻又恰好坐在身旁的自家夫人低声耳语,试图用话语来掩饰内心的震惊。 然而,在这人群之中,仍有几道目光与权苓钰不期而遇。她扫视着那些与自己对视的人,微微眯起眼睛,扫视着他们所在的位置,心中便已然明了他们的身份。 权苓钰的身子微微前倾,手指轻抚桌面,悠然地拿起一杯茶水,她轻抿一口,茶香四溢,带走了心中的一丝烦躁。 她看似漫不经心地扫过,然而,她敏锐地察觉到,下方的群臣们似乎也在偷偷地打量着她,然而,每当她的视线扫过,那些窥视的眼神便如同受惊的鸟儿般迅速收回,生怕被她发现。 此时,权苓钰的视线与沈卿辰交汇在一起,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她的目光又转向坐在自己旁边不远处的季凌霄,那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随着一道道佳肴陆续上桌,宴会的气氛也逐渐升温。歌舞声起,熟悉的琴声在空气中流转,如同涓涓细流,温润而悠长。 然而,这琴声却令权苓钰的眉头微蹙,她不由自主地望向那琴声传来的方向,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终定格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权苓钰转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苓惠,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苓惠微微一笑,仿佛早已料到权苓钰会有此一问。她轻声说道:“这次宴会是由梨园负责的,而那位,他自愿前来,” 权苓钰微微颔首,仿佛明白了什么。随即用手轻掩嘴唇,压低声音道:“他,是想借此机会,见一见那个人吧!” 苓惠听到这话,双眸微垂,微微颔首,似是在默认。 此刻,宴会上的群臣也被那独特的琴声所吸引。众人一边细细品味着面前色香味俱佳的佳肴,一边情不自禁地抬起头,目光纷纷投向琴声传来的方向。 在那里,一位身影静坐,手指在琴弦上轻舞飞扬,当众人终于看清那端坐的身影是谁时,群臣们窃窃私语的声音愈发多了起来,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与好奇。 “夫人,别再看了,快来吃点东西吧!”有人轻声提醒。 “今天真是三生有幸!能亲耳聆听润竹公子的琴声。他在江湖之中,他早已是声名远扬的少庄主,制琴之术更是数一数二,连那武录司的精英们都对他恭敬有加。”旁边的人微微一笑,话语间流露出对润竹公子的赞赏。 随着一道道佳肴陆续上桌,香气四溢,众人仿佛沉浸在一场视觉与味觉的盛宴之中。然而,他们一边细细品味着佳肴,还时不时抬头望向高位,观察着那里的动静。 只见坐在首位的季凌霄,与一旁的太女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两人的动作几乎同步, 见到这一幕,有人悄然放下了筷子,缓缓起身,恭敬地向着季凌霄与太女行礼:“陛下,殿下。” 权苓钰见状,心中已然明了。她轻轻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她慢慢品味着茶水, 不远处,那位站立的人微笑着开口,“新的一年已至,恭喜殿下顺利从北宸宫归来。” 季凌霄闻言,微微一笑,“确实,太女顺利地从那里出来,今年的春闱,便交由太女来主持吧!”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权苓钰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询问,“珑儿,你这边应该没有问题吧?” 权苓钰望着季凌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她轻声道:“自然是毫无问题的。春闱将至,各地学子即将汇聚京城,诸多事宜需得提前筹备。然而,对于春闱的每一个流程和细节,我尚有许多不解之处。” 季凌霄闻言,嘴角上扬,语气中带着鼓励,“既然如此,那就让礼部、国子监和翰林院的人全力配合你。” 权苓钰闻言,目光转向那些官员所在的方向,她微微颔首,“如此,便有劳各位大人了。节后还请不吝赐教。” ------------ 少年 初一晚上,季凌霄的决策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他将春闱的重担,轻描淡写地交予了太女之手,这一举动,无疑在朝野之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许多人心中满是疑惑,不解其意。许多人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与沟通,也逐渐领悟了季凌霄此举背后的深意。 时光如白驹过隙,岁月在指尖悄然流逝,转眼之间,元宵佳节已经悄然而至。 这日,京城的大街小巷热闹非凡,街头巷尾,小商小贩们纷纷摆出了自家的摊位,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目不暇接。 趁着这难得的节日的热闹,人们纷纷走出家门,他们或笑或谈,或行或停,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欢乐和满足。 街头巷尾,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孩童们的嬉笑声、商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 太女府内 权苓钰穿着一身轻便的衣裳,仿佛与这冬日的寒意隔绝,她站在庭院之中,目光扫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每一处景致,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青诗的脸上,“今日是元宵佳节,这京城中定是热闹非凡。青诗,我们出门走走如何?” 青诗闻言,轻轻颔首,“殿下所言极是。只是,殿下心中可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权苓钰沉思片刻,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今年参试的学子,应该都已陆续抵达京城了吧?” 青诗在一旁恭敬地回应,“是的,殿下,京城之中,那些平素价格亲民的客栈、旅舍,如今都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今年的进京人数远胜往年,更有诸多书院学子结伴而行,他们为了方便交流学习,大都选择了聚居的方式。”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他们此刻,都是居于何处呢?” 青诗微微思索,而后道:“似乎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城郊之地。毕竟那里的房屋便宜,而且也安静,因此大多被低价租了出去。毕竟,那些房子空置已久,若是能得以利用,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权苓钰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城郊的房屋,这次全部都利用起来,闲置之态大为减少,已是难能可贵。这般看来,他们提出的建议,似乎确实得到了实施。” 她稍微顿了一顿,仿佛在沉思着什么,随后又接着说道:“毕竟,这些地方的建造,无论是户部还是工部,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青诗轻轻颔首,眼眸中闪烁着认同的光芒,“确实,如今的关键,便是要看这些牙行能否将这些房屋顺利租出。虽然这些房屋地处城郊,与城中的繁华尚有一段距离,正是这份难得的宁静,使得它们成为了那些一心向学、全力备考的学子们的理想之选。” 位于城郊边缘的茶楼,这几日却一改往日的冷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原本稀疏的客人,如今已如潮水般涌入,座无虚席,交谈声、笑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一位身着青衫的学子环顾四周,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有人轻叹一声,缓缓开口:“看来,今年的科举考试,前来京城的学子并不多。” 另一人轻抿了一口茶水,微笑着回应:“我们或许只是来得早些罢了。那些学子们可能还在路上,说不定再过些时日,来自四面八方的学子们就会如潮水般涌来京城。” “何以见得?”有人好奇地追问。 那位茶客放下手中的茶杯,动作优雅而从容。他轻声道:“这次,那四家名满天下的书院,它们精心培育的下一代,都将踏上进京的征程,参与那备受瞩目的春闱,开启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次重要历练。” 他的话语突然一顿,然后缓缓继续:“我若未记错,其中一家书院,已然先行一步,已提前抵达了京城。前几日,我还似乎在茶楼的某个角落瞥见了他们的身影。” 邻座的一位茶客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他急忙接过话头,仿佛是为了印证那茶客的话语:“确实如此,我也有所耳闻。那四家书院,历年以来,他们的学子们历来都是携手并进,共同赴京,今年看来也不例外。” 坐在他们一旁的少年,聚精会神地聆听着,他微微颔首,继续道:“若真是如此,四家书院中适龄的下一代都会齐聚京城,那么今年来到京城的学子们,其数量之众,必将超越往昔。” 其中一人听后,赞同地点了点头,补充道:“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原因,那便是今年必定的殿试。” 另一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双眼一亮,连忙说道,“你说的没错。今年的殿试,又将是一番怎样的风起云涌?” 此时,又有人微笑着插话,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今年的春闱,无疑将是一场‘神仙打架’。但究竟谁将脱颖而出,名垂青史,却仍是未知数。” 在茶楼的雅间内,权苓钰静静地坐着,她的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扉,投向了外面熙熙攘攘的街景。方才,她漫步于城郊,偶然间发现了这茶楼的热闹非凡,原来是聚集了众多前来赴考的少年。 楼下的谈笑声、议论声此起彼伏,如同波涛般涌动,传入了权苓钰的耳中。她捕捉到了一些自己颇感兴趣的话题, 正当她沉浸在外界的喧嚣中时,房间外突然传来了几句低语般的对话。 “您是?”青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询问,似乎正在与某位不速之客交谈。 “好的,您稍等一下。”过了片刻,青诗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恭敬与耐心,仿佛正在与一位尊贵的客人交谈。 随着门的缓缓开启,随后,是青诗进来的脚步声,她步入房间,身后的门扉随之轻轻合上,脚步声渐行渐近,直至权苓钰的眼前。 青诗微微弯腰,脸上带着微笑,轻声对权苓钰道:“小姐,文渊书院的公子文书瑞,想要见您。” 权苓钰微微皱眉,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解,她轻声问道:“那便是珑儿这些年来,潜心修学的那家书院的公子吗?” 青诗见状,轻轻点头,“是的,您想要见他吗?” 权苓钰稍作思忖,随即轻轻颔首,那眼神中闪过一丝决断:“让他进来吧!” 青诗得到了回应,微微一笑,便转身往门外走去。没过多久,门口传来青诗的声音,“公子,您可以进来了。” 权苓钰静静地坐在那儿,手中握着桌上的茶杯,她轻轻地抿了一口茶,静静地等待着那位即将到访的客人。 紧接着,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位少年缓缓步入房间。伴随着脚步声,他的声音也随之而来,带着一丝不确定和轻柔的呼唤:“钰荣?” 权苓钰轻轻抬起头,与刚刚踏入内室的少年目光交汇。然而,那少年却在这交汇的瞬间,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你……你是谁?” ------------ “故人” 权苓钰斜倚在榻上,手指轻轻拨动着那串沉静的珠子,而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青诗站在一旁,不时地朝她们疯狂地递着眼神,但她们却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 “钰荣……这个名字,我记得并未有误。应当是这些年,珑儿这些年所用的一个假名吧?”过了良久,权苓钰缓缓开口,她的语气如湖面般平静,波澜不惊。 苓宁适时地从一旁走来,手中托着一杯热气袅袅的茶,恭敬地递到权苓钰的手中。她微微颔首,回答道:”是的,殿下。” 权苓钰一只手接过茶,她轻啜一口,随后淡淡开口:“我今天见到了文渊书院的公子,你二人,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她的话语刚落,青莲与苓惠二人便如梦初醒,连忙意识到权苓钰所指何事。 苓惠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她瞪大双眼,看向权苓钰,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文渊书院的那位公子,他竟然已经提前抵达京城了!” 她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解释道:“君上,近日来,回京的琐事繁多,我这边就忘记了告诉您了,那位公子,正是殿下她亲自选定的人选。” 权苓钰听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缓缓开口:“文渊书院的那两位,她们对此事,并无异议吗?我记得他,乃是这一代家中的长子,他们这一辈,除了他之外,便仅有一位年幼的妹妹。” 她沉默了片刻,随后,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淡淡的忧虑和感慨:“他们家族,数百年间,血脉相承,却始终一脉单传。上一任书院山长,膝下育有一子一女,他们,便是这一代的书院院长和山长。” “长女身居文渊书院的山长之位,幼子则担任院长,然而,他们这一代,竟只孕育了两位后代。” 她轻轻地揉了揉眉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珑儿,她偏偏选中了他,如此一来,后续书院继承人的问题,便显得尤为棘手。” 她轻叹一声,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现在,我也只能寄望于他们能再添一位子嗣了。毕竟,拐了他们家的公子,我真的非常有压力!” 苓惠静静地站在一旁,她微微颔首,“他确实是四家书院这一代人中年纪最大的,但或许他早已与长辈们达成了某种默契。” 她轻声补充道,“毕竟,他们四家书院的下一代即将齐聚京城,按年龄算,他无疑是四家书院中最年长的那一位。” 权苓钰突然展颜一笑,脑海中浮现出茶楼中的那一幕,她轻声赞叹:“那个孩子非常聪明,应该来说,他非常熟悉吧!” 苓惠听到权苓钰的话,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急忙问道:“殿下,您指的是……” 权苓钰微笑着打断了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今日元宵佳节,华灯初上之时,我欲邀他至聚华楼一聚。” “记得在茶楼时,你们二人不在,他察觉有异,便悄然离去,我想,他心中有所疑虑。若是你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去邀请,我想,他必定会欣然应允的。” 权苓钰微微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继续说道:“我猜,他对我这张易容的脸,应当是更为熟悉的。毕竟,这张脸,曾是她在书院里常用的模样,” 她略微停顿,随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多了一丝决断:“邹大人,今晚,也请她来聚华楼一趟吧,若她亲自出马,想来此事定能更为顺利,毕竟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苓惠轻轻颔首,恭敬地应道:“遵命,殿下。” 权苓钰轻轻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吹散了浮在水面上的热气,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她仿佛想起了什么,抬头望向苓惠,问道:“她,如今身在何方?” 苓惠的眉头微微一蹙,似是在努力思考。这时,苓宁已经明白了权苓钰所指,她连忙躬身行礼,恭敬地回应:“殿下,她已经下山了。” 权苓钰的双眼微眯,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她缓缓放下茶杯,淡淡道:“下山了?那让天宸卫的人务必小心谨慎,虽然青葵在她身边,但江湖险恶,总有些是她顾及不到的,” 苓宁微微颔首,仿佛是在回应着她的话,“毕竟那柄剑,如今在江湖中能识得的人已寥寥无几,但,总有些眼睛是锐利的,总有些人是会发现的。” 苓惠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坚定的微笑,“江湖的历练,对于殿下她而言,乃是不可或缺的成长之路。而那些过往的恩怨,也需要一个圆满的句号来终结。” 权苓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要她出现在江湖上,为我讨回那些债务,那些曾被岁月掩埋的往事,便会如潮水般涌来。我想,那位,定会因此对她产生极大的兴趣与关注。” 苓惠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她轻声道:“那么,今晚的会面之后,我们是否需要在合适的时机,将他悄然引至她的身边呢?” 权苓钰轻轻一笑,“他此次进京,乃是为了春闱而来。他显然已经察觉,我并非她。这个孩子,聪明得很。” 她微微颔首,陷入沉思,仿佛在权衡着某种微妙的利弊:“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向他言明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既然珑儿选择了他,那就意味着他必须面对一切挑战与考验。否则,他又如何能够担起御史台的重任?” “再者,他毕竟是那四家书院家族中的下一代,家族中每一代人都必须经历朝堂的历练,这一代也不例外。就看今年符合年龄的,究竟有几位了!” “而且他们的历练,大部分都会选择从御史台开始,因此,我将他安排在御史台,就不会那么显眼了,他的身份还能保护好他。” 她微微一顿,仿佛能感知到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他们来了,这个消息,目前仅止于城郊的风中流传。今晚我会让京城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四家书院的人来京城了!” ------------ 深情 晨曦初破晓,红月楼院子的空地之上,人群聚集在一起,每个人都跃跃欲试,空地中央,几位穿着单薄的衣裳的人,他们赤手空拳,相互间切磋武艺,瞬间点燃了周围的热情。 四周此起彼伏的叫好声,每当有人退下,便有另一位接替而上,将这场比武盛会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随着日头渐高,逐渐驱散了周遭的寒意, 每个人都在交替进行的比武中活动开了筋骨,随着最后一对对手在喝彩声中完成了他们精彩绝伦的对决,为这场比武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随后,他们缓缓步入楼内,各自寻得一席之地坐下,不消片刻,店小二便穿梭于宾客之间,马上就给每一位坐上送上了酒, “今天真的是痛快!”有人忍不住感慨,声音中带着几分豪迈与畅快, “是,我原以为此番楼内,人流会略显稀疏,未曾料想,原来都没有离京!”一人点头应和,言语间流露出几分意外之喜。 又有一人闻言,轻轻颔首,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虽然,自从之前的武林盛会落幕,在京城的江湖人士,已经陆陆续续踏上归途。” 言罢,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几分庆幸:“但话说回来,倒是我们这些未离京的,颇有几分眼福。那场拍卖会上的喧嚣与繁华,竟也让我们有幸亲历,” 他缓缓道来,看着周围沉浸于酒香中的众人,轻声道:“想必,我们这些仍驻足于京城的各位,都打算在京城定居了吧?” 周围人闻言,纷纷点头应和,一人举杯笑道,“那是肯定的,虽然我的住所离红月楼相隔数街,但是还是不错的!” 这时,人群中忽有一人灵光一闪,连忙说道,“诸位若觉城中寸土寸金,何不考虑城东的城郊之地?据我所知,那片区域早年间建起的屋舍,最近都纷纷的上了牙行了,价格都还不错呢!” 闻言,有人轻蹙眉头,似在权衡:“那城郊之地房价诱人,但偏僻之处,人迹罕至,即便是身怀武艺如我,行走其间也不免心生几分寒意。” 话音未落,另一人便接过话茬,“怕什么!你可知,众多赴考的学子,都选择住在城郊呢!此刻彼处,定是安宁祥和,何谈不安全之说?” 这时,座中一人,目光微凝,带着几分探寻之意问道:“然而,话虽如此,诸位就真的未曾思量过,留在京城吗?” 闻言,有人轻轻蹙眉,语气中略显困惑:“我等此刻,不就是留在京城吗?还怎么留在京城?” 那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随即正色道:“自然是需得深思熟虑一番,是否要在这繁华京城安定下来,“毕竟,如果要在京城定居下来的话,此次春闱,不正是一个绝佳的契机吗?更何况,春闱之中,历来为我等有特殊的考试!” 闻此言,旁人不禁颔首赞同,“你所言极是,此事确值得细细考量。毕竟怎么说,现在虽然我们能够待在京城,但是却也藏着诸多不便与隐形的枷锁,让人难以全然舒展。” 话锋一转,他的眼眸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轻声道:“更何况,而且今年的春闱,肯定非比寻常,怎能让人不心生向往,跃跃欲试?我记得之前聚华楼,下场一试的还真的不少呢!” 闻听此言,一人眼眸微亮,连忙点了点头,“说道下场一试,那场聚华楼的盛会,我亦是亲身参与,虽然没有得到彩头,却也勉强过关,算是一番历练。” 他言语间略作停顿,“不过也奇怪,观那些拔得头筹之作,旁人闻言,轻笑道:看文笔感觉似出自女子之手,然则,她们最终所选之彩头,怎么会是要了太学的?如果是女子所作,不应该是选择璇玑阁玉佩?” 旁人闻言,轻笑道:“说不定他们心中藏着更深的志向,想去太学深造,毕竟璇玑阁的玉佩之后都还是有机会能得到的,” 此言一出,满座皆颔首赞同,就在这时,突然其中一个人想到了什么,慢慢的说道,“诸位可还记得,那场拍卖会后的坊间流言?” “什么传言?” “就是扇子的传言,那把最终以天价成交,令无数人咋舌不解的扇子。然后有风声传出来说,那上面的字,正是云岭山庄的那位之前的旧名!” “你说那个扇子上面的两个字,是云岭山庄的那位?我依稀记得,那位确曾更名,但是少有人提及,他之前叫什么名,我也不记得了,那人真的带着扇子去了?” 众人不由自主地围拢过来,目光如炬,紧盯着叙述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急不可耐的期待。他们异口同声,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激动与好奇:“对,你这么说,岂不是有后续了!什么后续?” 被众人期盼的目光所包围,那人笑了笑,“据说,拍卖会上拍到那柄扇子的人,没过多久就现身于云岭山庄,恰逢云岭山庄为仙子冥诞庆典之时。” “江湖中很多人都参加了仙子的冥诞,所赠之物,无一不蕴含深意,各具千秋。就在这万众瞩目之下,通报了那人竟以一柄扇子为礼,献于仙子冥诞之上,引起了在场的议论纷纷,” “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当那柄扇子缓缓展开,在众人面前展露出扇面之后,”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听说啊,那位的脸色,当时就大变了呢!” “不过,他马上就面色如常!赏赐了诸多珍宝予那位赠扇之人,” 那人停顿了一下,脸上突然闪过笑意,“不过,主要还是,莫过于在场众多宾客中,有眼尖之人,认出那扇子上面的落款,就是那位的之前的旧名,一时间,议论纷纷,皆言此扇乃是他早年赠予那位仙子的旧物!” 闻听此言,旁侧有人轻嗤一声,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是送给那位的?倒是难得的情深意重,每年都不忘了为仙子举行冥诞,” 他话锋一转,嘲讽之意更甚:“不过话说回来,这东西送得也真是恰到好处,毕竟它与二位皆有着不解之缘,虽说那位大人这些年里,一直在寻觅着往昔旧物,然而到目前为止,恐怕只有这一件与两人都有关系的旧物了!” 另一人听了,眉头微皱,似乎不解:“不过话说回来,庄主夫人竟然能忍受他每年为仙子举行冥诞和祭拜。” “怎么说,就算是念念不忘,毕竟人已不在,跟死人争什么呢?而且他靠着这份长情,还不是赚足了名声,”说话的人嘴角带着一丝讽刺,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要说深情,我觉得润竹公子才称得上深情把!相比之下,那位嘛,怕是在人前演了一场太过精致的戏码,” “你说得也是。” “不过,也真的奇怪了,润竹公子竟然一直没有离开京城,每年这个时候,他不也应该去山庄吗?” “你这么说,确实有些奇怪。不过,说不定润竹公子已经放下了,打算好好度过接下来的人生呢?” ------------ 等待 今夜,元宵佳节,华灯初上,京城的街道两旁,商铺内外,皆是琳琅满目的灯笼,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欢声笑语, 聚华楼内,此刻更是热闹非凡,暖意融融,楼内,烛光摇曳,与窗外的灯笼交相辉映,楼内人声鼎沸,每个雅间内都洋溢着欢声笑语,客人们举杯共饮,谈笑风生, 五楼的雅间内,一位身穿青衣的女子静静立于窗前,她的目光看向楼下,视线扫过,透过楼下半掩的窗,隐约可见楼下各房间都有熟悉的身影, 她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随后,她缓缓转身,看着坐在榻上的权苓钰,微笑地说道,“今日这聚华楼,果然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看来,今天应该能顺利的达成目的,” 坐在一旁的华秋颖,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恰逢今日,元宵佳节,估计很多人都想趁着今天把一些该谈的事,都尘埃落定吧!” 言罢,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目光轻轻转向身旁之人,继续说道:“殿下,您这段时间在北宸宫内还是错过了很多东西呢?” 她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轻声细语间带着几分玩味,“听说那位见到了有人送的那柄扇子,面色骤变,阴晴不定,而后竟下令追查扇子来历,据我们所知,私下好像还罚了,这次拍卖会,过来采买的门内的人呢!”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侧耳细听,窗外与楼下交织的喧嚣声、欢歌笑语不绝于耳,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她微微笑道,“毕竟对于那位留在京城,他心存疑虑自是难免,既然如此,还不如用那柄扇子,让他也打消一些怀疑,不过等过段时间,他收到消息,定会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了吧!” 言及此处,她轻轻叹息,眸中闪过一抹复杂难辨的情绪,随后咬牙切齿,字字铿锵道:“我让他年复一年,在那里给整个江湖做戏,冥诞也罢,祭拜也罢,在那里假情假意,虚伪至极。” 然而,话锋一转,她的语气倏地柔和了下来,“通过那次的拍卖会,于她冥诞之时,众目睽睽之下将那柄扇子送回他手中,送至他的面前,那柄扇子所引起的风波,怕是诸多尘封往事,都将随之浮出水面了!” 华秋颖听到这话,眼睛一眯,连忙说道,“殿下那边,需不需要?” 权苓钰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让她自己去闯荡,此行,对她而言,这不仅是游历江湖的历练,更是为我讨回那些未还的债。” 她的眼神渐渐迷离,陷入了回忆,“毕竟现在江湖中的很多人,或多或少,皆承我情,我的这个恩情,从非无偿之赠予。” 她目光温柔地落在华秋颖身上,继续说道:“她手持那柄剑,便如同握着我的信物,那些欠我债的人,识得此剑,便该明了其后的深意与分量。你且放心,她行事自有分寸!” 言至此,权苓钰的话语忽地一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就算她直接找上云岭山庄的山门,乃至住在其中,山庄中人亦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还有那柄扇子,将之前的旧事提及不是吗?” 华秋颖闻言,轻轻颔首,“不过殿下,关于今晚即将面见的那位少年,您真的决定要如此直接地将他推至众人瞩目之下吗?” 窗边,邹雨婷身姿挺拔,一直在认真的听着后面的动静,此刻缓缓转身,眸光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殿下,那位的身份毕竟不一般!”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四家书院的家族出身的人,何尝不是在万众瞩目之下呢?我会给他两个选择,若他心系于她,那就是让他去武录司,如果是我,那就还是安排他去御史台,” 她的话语中蕴含着淡淡的期许与深意,继续说道:“毕竟,他们四家书院家族中出来的每一代,朝堂历练都是从御史台或者武录司开始的,他那么聪明,应该能够想清楚,做出最合时宜的抉择。” 邹雨婷闻言,眸光微动,轻声附和,“我们希望他能做正确的选择,毕竟,自他踏入聚华楼那刻起,很多事情就已经注定了,” 她语毕,稍顿片刻,似是在心中细细斟酌,又续道:“而且,我们也在等他们四家书院的人到京城,他们到了之后,诸多纷扰之事,或将迎刃而解!” 华秋颖闻言,秀眉轻扬,语气中多了几分玩味:“听你怎么说,今天的聚华楼内,很多人都在呢!” 邹雨婷轻轻颔首,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深思:“确是如此,仅是我目光所及,熟识的面孔便不在少数。然而,从青莲先前的回话中,不难察觉,即便是他,对那番言语亦抱有几分疑虑。至于这约会能否如约而至,仍是悬而未决之事。” 权苓钰轻笑,那笑容中满是自信与了然:“这个约他肯定会赴的,他毕竟,心中疑惑重重,诸多谜团亟待解答,他怎会错过这样一个直面真相的机会呢?” 在场的几个人点头,恰在此时,门扉轻启,青莲与苓惠轻步走了进来,青莲端了新茶走了过来,而苓惠则缓缓移至权苓钰身侧, “殿下,他们今天都在聚华楼!”苓惠她微微欠身,话语间透露出几分恭敬与谨慎。 权苓钰闻言,眸中闪过一丝亮色,“看来,今天真的是万众瞩目呢?” 华秋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看来,殿下您上次的出场,还是给了他们很大的震撼呢!” 权苓钰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思,“他们,或许早已布下棋局,只待落子。不过我出现了,那就不好说了!” “他来了!”邹雨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她看着窗外,精准地捕捉到了楼下那刚踏入门槛的身影。 ------------ 焦点 楼下,一位身着墨绿色长袍的少年步入大堂,长发束起,几缕自然的卷曲轻拂过额前,少年的身材挺拔,一进来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焦点。 大堂内,欢声笑语交织成曲,宾客们或沉浸于前方的曼妙歌舞,或低语浅笑,然而,随着这位少年的出现,一切似乎都悄然生变。 宾客们的目光开始不由自主地追随,明目张胆地上下打量,而当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少年腰间悬挂的玉佩时,不少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眉宇间不由自主地轻轻蹙起,觉得玉佩有点似曾相识。 少年站在大堂中间,扫视了一圈,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些或明或暗、上下打量的视线。向着大堂的另一侧缓步而去, 楼上的邹雨婷,静静地望着这一幕,随后,她慢慢的关上了窗,转身,她对着不远处静候的侍女邹玲轻声吩咐道:“玲儿,你去吧,请那位公子上楼一叙。” 邹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领悟,恭敬地颔首,朝门外走去,望着周玲离去的身影,邹雨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了权苓钰身上, 她轻声细语,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感慨:“他刚刚的出现,可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呢!估计楼下的那些人也都注意到了!” 楼下,少年站在角落里面四下张望,在这时,邹玲的身影悄然自楼梯间缓缓而下,瞬间成为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她缓缓行至少年身旁,低语了几句,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毫不犹豫地跟随她的脚步,踏上了通往楼上的阶梯。 这一幕,被楼上那些不经意间打开窗户的人尽收眼底。有人面露不解,随着他离去的步伐,楼下议论之声渐起, 权苓钰坐在榻上,双眸轻阖,静静地等待着即将造访的贵客。忽而,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自门外悠悠响起,她的睫毛轻轻颤动,随即缓缓睁开, 青莲站在门边,等待着来人,门慢慢的开了,少年踏入门槛,就看到了门口熟悉的人,青莲以一抹温婉的笑容相迎,轻轻颔首,“书瑞公子,请!” 内室之中,权苓钰坐在榻上,慢慢的等着少年走进内室,青莲的身影率先映入眼帘,她身后,那位上午时分匆匆一瞥的少年缓缓走了进来,少年步入内室,目光扫过室内的众人,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华秋颖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与亲切:“书瑞,怎么了?” 闻言,少年深吸一口气,向前迈了几步,躬身行礼,“殿下,灵玥侯,邹大人,安好。” 权苓钰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无需如此拘礼,免得日后你父亲觉得我们恐吓你。” 少年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看着坐在榻上的人,面容与他记忆中某个熟悉的面孔惊人地重合,却又带着截然不同的气质,白日里初次相逢,那份熟悉中夹杂的陌生,便让他心中明了——此她非彼她。 视线不由自主地滑向她身旁,轻轻落在了她身旁,那两位身影,是她身边自己曾熟识的身影,让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担忧。 犹豫了片刻,少年终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询问道,“请问……她,近来可好?” 听到这话,权苓钰笑了笑,却并未直接回应他的问题,而是悠然说道:“我这边,你有两条道路可选择。要么,遵循你们四家历来的传统,待此次春闱尘埃落定,进入御史台,要么,去武录司,”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温柔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你怎么聪明,既已洞悉我非珑儿,·想必也能猜出,我究竟是何许人也,不是吗?” 邹雨婷静坐一旁,面色凝重,目光深邃地锁定着少年,“你,作为你们这一代,第一个踏入京城的,然而,你与他们有所不同,你是未来要坐上我这个位置上的人,因此,有很多事情,你都要好好考虑,” 她话音轻颤,稍作停顿,“即便春闱之后,进了御史台,对于那些人来说,也并不显眼,无论是来这边还是去武录司,我们都将尊重并支持你的决定。” 时间转瞬即逝,她们谈了很久,终于,文书瑞的身影缓缓步出房间, 华秋颖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果然是他们四家这一代的人,难怪能入殿下法眼,不过,您说他猜的出来吗?” 权苓钰笑了笑:“他应该不会往那边想,不过,看到她们两个人,他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明白。至于你们提到的那些事情,他大概也心知肚明。”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他接下来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准备春闱考试,按照他的说法,今年四家书院家族中的下一代,年龄到了的都会前来。到时候,如果你们遇见了她们,你们都问问她们的想法把!” 华秋颖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期待,“不过今天就看他大放光彩把!元宵的灯谜可是给了不少彩头呢!” 邹雨婷也忍不住笑了,“不过,今天楼下的人都看到了,我的人邀请他上楼,估计现在都想打听到他的身份,不过,这下子也不用他们白费力气了,” 她满怀期待地说:“怎么说呢,作为这一代佼佼者,很多事情应该都不在话下,今天应该会有一个非常好的登场!”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不过,从他刚刚的话语中表露的意思,文世尧竟然舍得!” 权苓钰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凝重:“看来,还是要询问一下文世姲她的意思了,不过怎么说,她们这代也是少有的一位当山长,一位当院长的了!” 华秋颖点头赞同,但心中也充满疑惑:“可是,他怎么会单独过来,身边没有年长的人陪伴呢?” 邹雨婷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毕竟,还是太迫不及待了,不过这样也好,有很多事情可以提前准备了!” ------------ 盘算 邹雨婷缓缓起身,往窗户旁走去,她轻轻抬手,慢慢的推开窗户,窗外,就看到楼下几个熟悉的身影,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位少年。 少年正在楼下的灯笼前猜谜,他的身旁聚集了不少的人,少年朝着周围的微笑,片刻后,他转身离开了聚华楼,有人看着他离开,忍不住跟了上去, 随着少年的离去,楼下的人群开始涌动起来,议论声此起彼伏,“刚刚那个少年,究竟何方神圣?竟然是邹大人的侍女亲自请上去的!” “邹大人请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但是他腰上的玉佩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出处,真是奇怪。” “而且,他看起来颇为出色!这猜谜猜的,说不定能一举夺得今天元宵节猜谜的魁首呢?” 言及此处,人群中忽有一语惊醒梦中人:“你们说,他会不会是那四家书院家族中年轻一代的子弟?按照惯例,跟年龄来看,他们下一代的,应该也要来京城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恍然大悟,有人马上反应过来说道:“你怎么说,我想起来了,那枚玉佩,不是就是文渊书院独有的信物吗?” 话音未落,另一人急不可耐地插言,语气中满是不解:“可素来听闻,他们四家书院家族中人,不是不会入仕吗?” 熟知其中曲折的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缓缓解释道:“严格意义来算,他们其实也不算入仕,但是他们还是会来京城历练的,而且他们四家的人,你知道他们都能进得什么部门吗?” “哦?愿闻其详。” 那人笑了笑,认真地解释道,“御史台跟武录司,这两个部门非常特殊。在春闱中,除了武录司会为江湖人士设专门的考试外,御史台可并没有考试,这两个部门里面的人的身份可都不一般,他们在这两个部门的历练时间最长可达五年,那这算什么入仕呢?” 听到这话,有人眼睛一亮,连忙反问道,“那怎么说,今天邹大人的人叫他上去,就是为了知道他之后的想法吗?我记得好像灵玥侯大人好像也在楼上,说不定都在一起!” 有人惊讶地说道,“如此说来,今年春闱来京城的人数就非常可观了,毕竟四家书院家族中的下一代的人来了!” 有人感叹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楼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楼上的人反应各异,有些人面色凝重,并不是很相信,低语吩咐道:“再派人详查,务必确认那人的身份,不可有丝毫差池。” 而另一侧,有人缓缓合上窗,喃喃自语,“怪不得他们对今年考试的人数不多毫不担心!如果他们来了,那的确不用担心这件事了。” 楼上,视野所及之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离开了楼里,邹雨婷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身,朝着权苓钰走了过来,神情严肃。 权苓钰正悠然喝着茶水,见她这副模样,眉头微皱:“怎么了?” 邹雨婷深吸一口气,语气非常的认真,“殿下,新修的运河,账目上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在审计司反复核查之下,审计司那边未能寻出破绽。” 权苓钰闻言,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看了过来,然后慢慢的放下茶杯,认真的说道,“既如此,那就查把!他们敛财的手法,不可能就只有那区区几个方式。” 华秋颖闻言,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几家,现在也就只剩下京城的钱庄了,不过怎么说,这次也好好修理了那些新开的私立钱庄了,也是杀鸡儆猴了,” 她嘴角轻扬,摇了摇头,带着几分玩味,“不过怎么说,年前的动作也是真是雷厉风行,不留丝毫余地,很多人在春闱落幕之后,就要去地方上任了,其中不乏心存侥幸者,以为年后春闱之后来人不多,说不定还能留下来。” 邹雨婷笑了笑,“不过,年前还有一些自己申请的外调的,既已自愿请调,自当一视同仁,公平对待。其中不乏吏部评定颇高的才俊,就看看把!” 言及此,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位吏部尚书的身影,她微笑的说道,“怎么说吏部的那位,是从吏部内部提拔上来的,能力是非常不错的,” 她言语中,都是对他的欣赏,“这些年应该来说,吏部诸多事务在他的操持下,皆能游刃有余,处理得井井有条。且他行事中正,与各方保持恰当距离,未曾过分亲近任何一方。” 权苓钰闻言,伸手从桌上拿起茶杯,慢慢的说道,“看来,吏部这些年来,却也难免受到诸多掣肘。毕竟,即便是他们,亦有诸多不能自主之时。然而,难能可贵的是,还是在职责之内认真行事。” 邹雨婷闻言,笑了笑,“但是,年后诸多纷扰或将迎刃而解,接下来的很多事情,都是要靠吏部的那位了。” 权苓钰闻言,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不过,怎么看来,说不定,他们那边,也并不知道一些事情,我还是很期待,他们能从里面得到什么结果,接下来,马上双方估计有很多事情都要摆上台面了。” 华秋颖闻言,眉宇间不禁染上一抹忧虑之色,她缓缓言道:“但是,那边跟京城这边,各自心中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算盘。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估计也不会轻易的撕破脸。” 她稍作停顿,嘴角露出微笑,“若他们真有所获,估计也不会完全分享给京城这边,不过,殿下您的身份的猜想,估计他们就会往另外一边猜去,” 权苓钰抿了一口茶水,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他们会做些什么,说不定,双方都在暗自盘算,以为自己才是那笑到最后的人,企图将对方一口吞下。” “看来接下来会有一场精彩的好戏上演,毕竟,马上那边也要自顾不暇了!” ------------ 端倪 漫长的假期,终是画上了句点。节后的第一天,天气晴朗,室内,权苓钰依靠在榻上,身上披着毛绒毯子,目送着逐渐远去的医者的身影,心中若有所思。 “殿下,”苓惠立于一侧,目光紧随那离去的背影,担忧地说道,“这位,似乎……” 权苓钰微微一笑,拿起榻旁的茶杯,指尖轻旋,杯中茶水随之缓缓荡漾,热气袅袅上升,她轻轻吹拂, “他们,算得上是聪明了,让懂得医者来前来探我虚实,只可惜,与穆棱相比,此人终究跟穆棱比还是差得远了!” 青诗立于一侧,眉头微蹙,“方才那位,若我没记错,好像,很早就进司医寺了,这是之前是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此刻却派她至此,究竟意欲何为?” 苓惠在一旁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说不定,他们也已经猜到了,普通的医者是看不出来什么端倪,所以才让她过来,” 她微微皱眉,陷入沉思,“不过,我记忆没有错的话,这位是以普通医者的身份进的司医寺,毕竟,懂得治疗内力和武功的医者,理应进武录司,” 突然,她想到什么笑了笑,点了点头,仿佛找到了答案。“如此看来,为了把刚刚来的那位留下来,他们还是费了不少心思。” 权苓钰听到这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看起来,今日的朝堂之上,似乎并不风平浪静。”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了然,“我记得没有错的话,她们今天应该上朝了,在政事堂搅动风云那么久,如今,是时候直面这风起云涌了。” 随后,权苓钰摇了摇头,目光投向苓惠,“吏部那边,估计还是要在忙一段时间了,毕竟,诸多官职尚悬而未决,这诸多事宜怕是要待到二月春闱之后,方能尘埃落定,安排妥当了。” 苓惠连忙说道,笑了笑,“他们,现在不过是暂居其位,在过渡一段时间,毕竟,怎么说吏部的那些人还是非常的公正的,加之这些年左相大人对吏部尤为关注。” 她的语气变得严肃,继续说道:“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即将到来的春闱。截止昨日,那四家书院家族中下一代的成员,已经有十人左右到京城了,” 苓惠想到什么,微笑地说道,“看最近跟登记的已经到京城学子的人数也在不断增加,许多茶馆和酒楼也开始热火朝天地讲解每年的会试题目,还有提前押题了。” 言及此处,她的神情凝重,慢慢的说道,“那边的话,一切均已妥善布置,殿下,江湖那边没有任何问题!” 权苓钰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不过,我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有所行动。年后的大事,就是春闱了。” 皇城中 一处官署之内,有人端坐于案牍之后,手中轻执笔,给面前的折子批注,他轻轻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同僚,问询道,“情况如何?” 那人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脉象平和,无丝毫异状显露。那位虽然是那边送过来的,但是这些年间,主要都涉足制毒跟处理一些疑难杂症,对于内力所致之疾,实则涉足未深,故而未能探得异样,亦属情理之中。” 言毕,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抹疑虑,轻声问道:“不过,今天就让她去了,不怕引起那位怀疑吗?” 坐在案牍之后的人,放下手中的笔,缓缓起身,“放心,就算怀疑,也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毕竟,前方尚有一枚现成的挡箭牌!诸多不便亲为之事,皆已巧妙借其手达成,何乐而不为?” 他对面之人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异色,眼神微妙地朝上指了指,随后轻轻一叹,“但是,那位,最近好像接管了那两位的不少产业,看来是查到了些什么,” 案桌之后,那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慢慢迈向一侧的书架,另一位紧随其后, 在书架前,只见那人轻轻抬手,他缓缓地将一本书从书架上抽出,书页的慢慢地翻动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谈及那位,不得不承认,那位还是非常的聪明的,若非如此,又怎能在这风云变幻之中,维持多年的安稳与秩序?” 言罢,他轻轻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只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终究还是有着显著的软肋,若非如此,也不会被我们寻得可趁之机,不过,他现在怎么快的反应过来了,肯定会有所行动,” 他语气微转,带上一丝庆幸,“好在他们那边的生意,我们这边没有涉足,加之我们行事素来谨慎,就算那位查他们的产业,也不会发现任何问题,不过,既是如此,也是时候该布局,准备收尾了。” 身后的身影微微颔首,“他们今日已重返朝堂,还是小心为上,还是不要让他们发现端倪,以免前功尽弃。” 闻言,前方之人缓缓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确是如此,当务之急,是与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切割一部分,那位,此番定不会轻易罢休,为了保住自己的兄弟,肯定会有所动作,我等需更加谨慎,确保万无一失。” 身后之人闻言,瞳孔微张,似有一丝惊异闪过,“您的意思是,那位不会管另外那几位了?” “毕竟,念及往昔恩情,那位自是不会轻易对那几人动手,但是并不代表另外一位不会动他们,” 他边说边缓缓翻动着手中的书,慢慢的说道,“况且,这些年里,他们几家,恐怕早已是财帛满盈,那些明里暗里的手段,该做的、不该做的,估计都做了很多呢?” “即便他们自身未曾亲涉某些龌龊,谁又能保证,那些他们各地的亲族,未曾借着他们的名头,私下里做些文章?就看他们对于之后的局势看得清不清楚了,毕竟,谁不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呢?” ------------ 各怀心思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轻蔑地说道:“但是想要全身而退,哪有那般容易?对于他们而言,眼下最明智之举,还是先去找那位认错,说不定还能保住了,” 他摇了摇头,感慨道:“这些年来,他们得罪的人可真不少。可话说回来,我们也正是借由他们之手,积累了不菲的财富。好在合作的时候,他们也并不清楚我们的身份,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毕竟,眼下最为紧迫之事,乃是即将来临的春闱盛宴。” 那人闻言,微微颔首,担忧的说道,“是的,接下来的春闱,对我们而言,很不利,我们这次很多人要派去地方,已经是板上钉钉地事了,而且已经有人从地方升上来了,只是职位还未确定,但这次那边派来考试的人,最后结果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站在书架旁的人,轻轻合上手中的书卷,将其安放回原位,随后转过身来,“放心,为了不引起太多注意,我们的楼里面也开诗会跟茶会,借此机会,让他们结交其他来京城考试的学子,” “毕竟,今年派来京城的人肯定会很多,就看能不能填补上这次的人员上的损失,”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记得没有错的话,除了文昌书院以外,各地的私立书院都是书院先生亲自率领着今年要考试的弟子们上京,毕竟,这些年文昌书院与各地私立书院的竞争异常激烈。” 想到什么,严肃的说道,“还有,务必叮嘱他们,让他们把尾巴收拾干净,若日后真被查出什么,千万别指望我们来救他们。抵达各地后,也不要让别人抓到了把柄,否则,即便是我也难以力挽狂澜。” 言罢,他似猛然间忆起一事,急转话锋,语速加快了几分:“另外,务必提醒他们,在离开京城之前,将与我等有关联的一切,尽数妥善处理,不留一丝痕迹。到了地方后,我们会用新的联络方式。” 身旁之人闻言,迅速颔首,“好的。” 然而,片刻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询问道,“对了,最近传出去的风声,他们的反应如何?” 身旁之人闻言,眉宇间不自觉地凝聚起一抹疑惑之色,缓缓道:“此事说来,颇为蹊跷。按理说,太女的安危应牵动人心,但他们却显得异常淡然,不见丝毫忧虑之色。” 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无奈,“而她,突然现身宴会,瞬间将我们散布的风声化为乌有。我记得那边说,一切已尽在掌握,万无一失。但此刻的局势……” 他身旁之人闻言,眉头紧锁,“看来我们只能静待他们那边的消息,才能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要查的,无论那现身之人,是真是假!” 侯府之内,一位身着墨色长袍的男子,他端坐于案前,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册子,看向立于不远处、神色凝重的下属,淡淡询问:“都弄好了吗?” 下属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犹疑,躬身答道:“回禀侯爷,账目已悉数理清,无一遗漏。只是,属下斗胆一问,您当真要将这些多年苦心经营的产业,尽数转交于那位吗?” 男子闻言,并未即刻回应,而是缓缓抬手,他缓缓翻开册子,一页页轻轻翻动,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他终于开口,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兄长那边,已经查出了一些与我相关的事情。而且,兄长对我进行了深入的交谈,字字句句,皆是肺腑之言,令人难以回避。” 他轻叹,眸中闪过一抹无奈,“作为兄长的好弟弟我,我岂能无动于衷?还是要有所表示,毕竟,这些年从这些产业中该赚的钱,我早已赚得盆满钵满。” 言及此处,他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那笑容中藏着几分狡黠与自信。“毕竟,那些至关重要的资产,早都已经转移了,且都已经通知到那边了,我们跟他们那边没有一点关系,即便查到什么,也与我们无关。反正该提醒的都已提醒,如果真有什么把柄落到他们手里,那也与我们无关。” 他微微一笑,语气中透着几分轻松,“毕竟,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到时候直接推过去就行了,毕竟,他们这些年发展的那么快,不正是得益于我们的暗中扶持吗?于情于理,我自然得好好加以利用,才不枉费这一番心血。” 言至此,他的神色倏然间变得凝重,“他们曾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结果呢?罢了,事已至此,我就要好好考虑另一个方向了,将所有布局悄然移至暗处,” 他轻轻摆弄着桌面上的册子,言语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兄长所知,无非是他们借由我的特殊的身份,赚取了不少利益。但话说回来,无论如何,她终究不会将触手伸向我的兄长,当然,这一切皆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那便是,她,真的是太女,” 坐在一旁,身着淡雅青衣的男子,长久以来保持着静默,此刻却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深思,“前段时间的那个风声,应该就是他们那边放出来的吧?” 男子轻轻合上手中的册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意味深长的微笑,“当初言之凿凿,信誓旦旦保证万无一失,可到头来,不过是让她的身子日渐羸弱。” “不过,这身体的衰弱,于我而言,亦非全然不可接受之局。毕竟,身体有恙,或许能让她更依赖于兄长的羽翼之下,言听计从,” 他的笑意愈加深邃,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到时候,他们那些人就算查到有问题,兄长已稳掌朝纲,权柄在握,自能将一切风雨隔绝于外,护我周全,她们又怎能触及我的分毫?” 下属闻言,轻轻颔首,“大人说的是。” 就在这时,青衣男子忽而眸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全力准备这次的春闱,培养我们的势力!” ------------ 抉择 一处花园之中,三两贵妇身着华服,于凉亭之下,谈笑风生, 不远处,小径上,两位女子悠然漫步,其中一位,身着玫红色衣裙的女子轻轻转头,向身旁的穿着黄色衣裙的女子轻声询问,“你们家这次让你参加春闱了吗?” 听到这话的黄衣女子眼神闪烁,沉默不语,见状,玫红衣裙的女子秀眉微蹙,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与关切,继续言道:“我依稀记得,前些时日,你曾与我提及,于聚华楼那场盛会中脱颖而出,赢得了难得的彩头。然而,对于那彩头的抉择,我颇感意外,怎么你选择了太学的机会?” 黄衣女子闻言,轻轻抿了抿唇,“原本,也没有觉得自己能摘得彩头,但聚华楼的事情被家里人知道后,于是,我思量再三,终是决定选择太学的机会。” 玫红色衣裙的女子闻言,秀眉微蹙,眼中满是不解之色:“可是以你的学识,根本不需要去太学深造啊!”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对你而言,璇玑阁的玉佩更为合适,不是吗?” 言及此处,她似有所悟,眼眸中闪过一抹灵光,“莫非,是因为你夫家的身份,你才不能选择璇玑阁的玉佩?我记得你家中的几位妹妹,这次都要下场春闱,你父亲还请了先生呢?” 黄衣女子闻言,眸光骤亮,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之事,“真的?” 玫红色衣裙的女子点头,“当然是真的,那你家的两位姑子,这次没有请先生教学吗?” 黄衣女子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与不解,“家公请了先生教学,但今岁春闱,家中似乎并无此意,仿佛另有打算,或许,是觉得我夫君之妹,此番即便应试,难逃落榜之运,” 她轻声细语,微微感叹道,“毕竟她结业之时,成绩仅是勉强过关。那你呢?你家又是如何打算?” 身着玫红色衣裙女子,嘴角勾勒出笑容,“我自然是要全力以赴,投身于这春闱之中的。我与夫君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且我早就拿到了合格,原本应该早早参加春闱,” 她停顿了一下,感叹道,“然而,世事弄人,彼时环境所迫,就先成亲了,而且就算那时候参加了,或许,远赴他乡任职,亦是一条不错的出路。不过,我当时并不想去地方任职,所以就暂时搁置了,幸好这些年我一直在看书,应该没有问题。” 她的目光温柔地转向身旁那位身着黄裳的女子,眼眸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许与坚定。“毕竟,殿下回来了,届时一定会提拔许多地方上的女官,而且,很多人即将被调往外地,那些空出的职位肯定会有不少吧?” 言及此处,她突然想到什么马上问道,“你家那边,莫非是因了你公公在朝中的地位,所以才不让你们参加这次的考试?” 话毕,她却又似自我否定般轻轻摇头,眉宇间闪过一丝疑虑,“但是不对呢?最近那些大人的千金与公子们都已经回京了,包括左相的千金,她们这次都要参加考试呢?” 黄衣女子在旁边听着,沉默不语,然后她微笑地跟她说,“说不定有其他打算,但是她们这段日子都在认真地学习,” 闻言,玫红色衣裙女子听到后,马上说,“话虽如此,你和你兄长这些年为家里付出了那么多,你哥哥没有考试的机会,但你总有机会,难道还要拖时间吗?” “夫人——”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唤声,黄色衣裙女子听到后,朝着身边的玫红色衣裙女子点头示意,缓缓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她刚走不久,一位男子走到了那个玫红色衣裙女子身边,“夫人,跟她说了吗?” 玫红色衣裙女子看着好友离去的方向,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后轻轻颔首,“我真的没想到他们家会这样做,那本是她凭借实力赢得的荣耀,最终却落入了夫君胞弟之手,” 男子握住女子的手,慢慢的说道,“那边,还是很希望她们都能够参加考试的,不然也不会让你们来激励她们,好在我们先把孩子生了,以后就能专心拼事业了。” 女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夫君说得对。” 太女府内, “诸位大人,此番安排,我心中已是斟酌再三,不知诸位可有异议?”权苓钰的目光非常认真,缓缓扫过两侧端坐的几位重臣,语气非常的平缓,轻声询问。 翰林院学士崔华皓,闻言微微一笑,“殿下所虑周全,微臣并无异议。之前翰林院内那些未能脱颖而出的试题,届时自当悉数奉上,供殿下甄选题目,” 权苓钰闻言,轻轻颔首,“至于各部所拟之考试题目,不妨让他们再多费些心思,尽量多出一些题目,或者,亦可将各部内部未曾通过的题,也一并提交上来。” 言及此处,另一位翰林院学士奚咏志,眉头微蹙,疑问道,“那殿下,今年的考试难度?” 礼部尚书宁亦风闻言连忙说道,“南方的四大书院的学子这次来得不少,若不出难一点,如何能知晓他们的真实水平?” 国子监学士沈开宸闻言,颔首以示赞同:“是的,若成绩过于接近,实难辨高下,毕竟今年他们是要参加殿试!” 文昌书院总院院监郝阳云,则是一脸凝重中带着几分期待,缓缓言道:“此番春闱,报名人数,较往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估计还有一些学子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距离登记截止日期也不远了。” 曲余馥听了这番话,目光缓缓落在宁亦风身上,认真地说道,“你们礼部的人,最好多去城东和城西走一趟。很多考生刚到京城,甚至连礼部在哪里都不知道,找个方向可真是难上加难。” “即便他们找到了礼部,登记的过程也会让人头疼不已。与其让礼部的大门被挤得水泄不通,不如直接去考生的住宿地登记,省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宁亦风闻言,恭敬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思:“曲大人所言极是,如果今年的人数非常多的话,仅凭贡院一隅,恐怕难以承载。” 此时,礼部侍郎桓春华缓缓开口,“鉴于此,我等思量再三,若贡院力有不逮,是否可以使用国子监和文昌书院的考试场地?此议已得殿下首肯,诸位以为如何?” ------------ 存疑 在千里之外,江南的一处山庄,此地,四季如春,即便是冬日,还是绿树成荫,一片生机勃勃,丝毫不见冬日的萧瑟。 山庄湖畔,碧波荡漾,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男子坐在岸边。他身旁,一根钓竿稳稳地立在岸上,另外一端浸在水中,他闭目养神,似在垂钓,又似在沉思。 不远处,脚步声打破了周遭的宁静。男子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匆匆而至的下属身上,“他们,都出发了吗?” 下属紧步上前,站定后微微颔首,神情中透着一丝紧张,“他们已出发,不出几日就能抵达京城,” 言至此,他稍作停顿,意有所指地问道:“不过,家主,这批人需不需要?” 男子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最后这一批人,就无需多此一举,我们也需要留一些底牌,作为后手。” 下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大人,您的意思难道是……京城那边的我们人,现在已经不那么可信了吗?” 男子再次摇头,“非是信与不信这般简单,而是人处高位,心思难免会生出自己的盘算,况且,那位我们倾注心血、精心培养的那个人,如今已是权倾朝野,万人之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诚然,他的夫人乃是我们的人,一切似乎尽在掌握,但别忘了,我们的合作对象也在京城,有些事情,真的不是那么好说的。” 他轻轻一顿,目光深远,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不过,好在他们二人身旁,皆有我们布下的眼线,加之京城之内,也还有我们的势力,我最信任的下属坐镇其中,掌控着全局,确保不会被他们轻易蒙骗。” 下属闻言,面色一沉,不满之情溢于言表,低语中带着几分愤懑:“话虽如此,但上回之事,让我们那么多人,都送命了!” 男子闻言,神色骤变,眸中寒光一闪,厉声喝止:“住口!我等虽各有盘算,但在那一刻,让他们全部都送死,才是明智的选择!” 下属身躯一震,连忙弯腰,语气中满含恭敬的说道,“家主息怒,是属下失言,不过家主,上次的事情……” 男子轻叹一声,摆了摆手,“留在京城的,以及之前被派遣至此的众人,皆不知我昔日之名讳。”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在京城之内,知道我的旧名的,除了刚到京城不久的那一位旧友,唯有那位我最信任的下属,只是他身份特殊,不便露面,” 言及此处,他顿了一下,目光凝重,“至于那些负责拍卖会,处理具体事务的手下们,自然不识我旧日之名,未曾察觉,也属情理之中,” “拍卖场上,明明有详尽无遗的物品名册,他们却图一时之便,仅将目光聚焦于我们这次所需之物上,要是他们买回名册,交给京城的下属看,他一定能在册子里找到那把扇子。” 言及此处,他话音一转,想到了最近江湖中发生的事,“但话说回来,近来江湖上那位横空出世、风头正劲的少女,可有何新消息传来?” 下属闻言,轻轻摇头,神情中透出几分无奈,“家主,那个少女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但是她手中的剑,的确是那位的!” 男子眉头微蹙,陷入沉思,“难道她来自京城?毕竟那柄扇子就出现在京城,京城那边的人有去打听到什么消息出来吗?” 下属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家主,毕竟武录司那边行事向来滴水不漏,即便后来有人询问武录司,他们也只是冷冷回应一句—那是遗留之物。” 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轻轻移动身旁的杆子,随后端起一旁温热的茶杯,轻抿一口,然后看着面前池塘里游动的鱼,思绪随之飘散。 回忆起往事,他轻轻叹息,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笑。“那时,武录司的人确实来得很快,不过,幸而我行事谨慎,未曾留下丝毫可供追查的痕迹。” “然而,世事难料,即便我机关算尽,却也难逃天命弄人。可惜,我只拿到了最想要的几样东西,其他的那些东西,全都送进了武录司的库房里。” 下属闻言,目光凝重,缓缓言道,“不过,今年除了那柄扇子,的确有几件来自同一时期、牵涉另外几家变故的遗物,毕竟,那几家并没有债务,因而,它们遗留下的物件,静静地躺在武录司的库房之中,等待着与那几家有关系的人,认领并继承这些物品,算一算,那些东西在武录司期限也的确到了,” 说到这里,下属微微颔首,似是在回忆,又似在思索,忽而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解,“不过,也真的是奇怪,那位究竟是什么情况?” 男子闻言,手中轻握的茶杯微微一滞,他看着手里的茶水,“我们多年来的精心布局,组织里那么多代,前赴后继的不懈尝试,如此缜密的布局,怎可能轻易出现纰漏?就算她进了北宸宫,也没有可能救得了她!” 言毕,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下属立于一侧,屏息以待,不敢打破这份沉默。 男子摇晃着手中的茶杯,茶水在杯中荡漾,他目光越过湖面,投向远方,良久,他终是打破了这份沉寂,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显得格外认真:“如今,只有两个可能性,其一,或许我们早在那时便已成功,回京的人,不过是一个替身,其二,回来的人确实是她,” 言至此,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抿了抿手中茶杯中的茶水,“然而,按照我们所设想推测的那样,年初从北宸宫出来,初一出现在宴会上的那个人,实则已非本尊,已经是替身了,” 语至此处,他的话语里面几分困惑不解,“不过,他们安排这个替身,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他的眉头紧锁,忽而灵光一闪,沉声问道,“从穆宅找到的东西,他们的研究进展如何?可有任何新的线索或发现?” ------------ 料定 下属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因为用的是前朝的文字书写的,辨认之难,堪比破译天书。为此,我们正竭力搜寻精通前朝文字之人,然,此等事非朝夕可成,恐需时日。” 男子闻言,神色凝重,随即吩咐道:“既如此,你等还需另辟蹊径,看看还有哪里,有跟前朝的文字相关的蛛丝马迹。” 他话音未落,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说道,“同时,你们也去查一下现在那个女子的身份,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务必探个水落石出。” “同时,务必追踪她从出事到返京这一路上的行踪,即便她以面纱遮面,或是施以易容之术,这世间万物皆留痕,要设法寻觅线索,细细询问沿途之人,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说不定能查出什么!” “遵命,家主!” 男子面色凝重,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缓缓言道:“即刻传令下去,让那些事务该了结的便迅速了结,毕竟,他们那些人都重新上朝了,他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再则,加强与京城那位的联系,务必勤勉且谨慎,万不可让那二人察觉丝毫异样,以免功亏一篑。” 随着这番话的落下,关于京城的布局在谈论中悄然落定。 京城之中,繁华依旧,城门之下,人流如织,络绎不绝,夕阳缓缓下沉,将天边染成一片绚烂的晚霞,霞光闪烁,即便是这黄昏时分,京城的城门还是非常的热闹, 一群远道而来的少男少女,踏着夕阳的余晖,缓缓步入了京城的城门,他们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充满着期待的笑容。他们站在城门口,四下张望,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好奇与憧憬。 此时,一辆马车也缓缓地驶进城门,马车的窗帘被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挑起,露出一张温文尔雅的脸庞,那是刚从宁城回京的书院院长兼掌事柏信柯, 他的目光温柔地掠过周遭的一切,缓缓扫过眼前这既熟悉又略显陌生的景象上,他的视线最终落在跟随他们一起踏入京城的年轻学子们身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充满期待的微笑。 随后,窗帘缓缓落下,遮掩了外界的目光与喧嚣,马车内,柏信柯放下窗帘,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的柯弄,感叹道:“柯弄,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回到京城了。” 柯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微笑,“是啊!已经很多年没回到京城了,我们这些年在不同的地方的书院任职生活,京城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有些遥远。” 柏信柯轻轻一笑,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奈。“正因为去年是我在宁城任职的最后一年,所以我才下定决心,在回京城之前,将事情做个了断。” 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思。“不过,关于在宁城发生的那件事,我确实利用了那位。不管她自己是否在意,她身后那些护犊子的,肯定会有所反应。” 言毕,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们可不会轻易放过我,就是不知道这次回京后,他们会采取什么手段?” 柯弄闻言,面上掠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语气中满是不解与担忧,“不会吧!那些大人们,应当不至于……” 柏信柯轻笑一声,打断了柯弄的猜测,“谁知道,不过,回京后,估计也不会很清闲,毕竟,春闱将至,文昌书院上下正忙得不可开交,身为书院的一份子,我自是不能置身事外。还是先让自己投身于这股忙碌之中,让她们抓不到错处,” 言罢,柏信柯稍作停顿,“今天,先去文昌书院把!” 柯弄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大人,您今日不去吏部述职了?” 太女府 在一间偏僻的房间,权苓钰看着房间里面摆放着错落有致的剑架,指尖不经意间触碰过一柄柄剑鞘,神情专注而认真。 苓宁站在一旁,认真的说道,“殿下,您这次真的要亲自动手?” 权苓钰轻轻一笑,她缓缓从剑架上取下一柄长剑,慢慢地将其从鞘中抽出,剑身上瞬间映出她的眼眸,“让那个人死,无疑会是最有效的手段,放心吧,有些事情我也想知道,或许这次能促使他提前来到京城。” 言罢,她笑容更甚,“一旦他踏入京城,那就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毕竟,替他留在京城的人,仇人也不少呢?” 苓宁闻言,轻轻颔首,“没错,在京城替他掌控全局的那位,正是他当年明面上推出来的凶手,那份悬赏至今还挂在红月楼,整个江湖盯着悬赏的人可是不少呢!” 权苓钰看着手中的剑,想到了什么,她轻轻一笑,说道,“他们组织,为达成那不可言说的目的,历经世代更迭,矢志不渝。即便武录司打击了那么多次遭受重创,令其伤痕累累,几近覆灭,却终究未能将其彻底铲除。”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背后,少不了他们在江湖中根系般错综复杂的渗透与布局,正是这种深厚的根基,才使得他们能够那么快地死灰复燃。” 权苓钰的眉头微微皱起,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当然,他们所做的一切,其中之一是为了搜集开国之初,先祖恩赐于世的重建门派之功法,其意图,无非是破解我们权家的功法,多年来,他们终于有所成果,” 言及此处,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冷笑,似乎在嘲讽着什么。“而这个成果,也只是让我睡了那么久而已。”随着话语落下,她手中的长剑缓缓归鞘,随即将它放回剑架上,然后拿起旁边另外一柄剑, 苓宁微微点头,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这个组织,历代以来只在江湖搅动风云,他们不断地挑动新的门派,试探着底线,” 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江湖上的许多事情,武录司不好出面,往往都是那几家门派出面处理,然而,很多异常情况即使是他们也难以察觉,等到发现时,往往已经为时已晚。” 她缓缓摇头,眸中闪过一抹无奈,“虽然每一代我们都在密切监视那个组织的一举一动,但他们的爪牙和涉足的地方却在不断扩大,为了利益,他们插手了许多事情,还资助了不少人,谁知道,他们手中还握着不知多少人的把柄,甚至还制造了不少风波。”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落在剑架前,握剑而立的权苓钰身上,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几分谨慎,小心的说道,“那位父亲的那个案件,不也是跟那个组织有关系吗?” 权苓钰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扬,收起手中的剑,轻轻将它放回架子上, 她转身望向苓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缓缓说道,“作为,他们不辞辛劳,把东西收集齐,并让昏睡这么久的奖励,到时候,让他们那一批人都死得痛快吧!” 她停顿了一下,“只要把那些东西毁了,以后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只要它们尚存于江湖,就会不断有人心生贪婪与野心,想要重回乱世,但是,想要重回乱世,真的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深夜,太女府的偏门悄然开启,权苓钰身着黑色夜行衣,头戴面纱,手里握着剑,从里面慢慢的走了出来,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似乎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 疑惑 随着春闱将至,四方才俊汇聚于京城,为了防止鱼目混珠,京城各城门守卫森严,检查之严密前所未有, 昔日没有人烟的城郊,如今热闹非凡。原本闲置的城郊的房屋,因着无数怀揣梦想的赶考学子的到来,而变得灯火通明,往昔的寂静被勃勃的朝气所取代。 京城之内,各大茶楼酒肆,为了应景纷纷都开了诗会,许多学子在学习之余,走出房门,穿梭于大街小巷,参加诗会和押题,争相展示自己的才华,以求在即将到来的春闱中抢占先机。 翰林院内,众官员身着官袍,静静坐在各自的案牍之前。空气中弥漫着墨香,许多人正聚精会神地翻阅桌面上的书籍,手中的毛笔在纸上游走,时而停顿,时而沉思,仔细斟酌着自己写的题目,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有人一边写着,一边疑惑地问道:“殿下她,这次让我们在多出一些题目,莫非是对我们之前提交的题目不甚满意?” 不远处,一位官员闻声抬头,他摇了摇头,慢慢的说道,“我觉得殿下应该也不是不满意吧,就是想着能有更丰富的试题供挑选,毕竟,今年各地书院的才俊,已经来了不少了!” 另一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这究竟来了多少人呢?我这段时日,忙得脚不沾地,还没有空去礼部一探呢,生怕一去就出不来了。”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接过话茬,“你别说,礼部那边已经请求国子监还有文昌书院派人去帮忙了,如果你去了,真说不定会被礼部留下来帮忙。毕竟,今年的盛况空前,人数之众,礼部为确保万无一失,在他们住地附近的茶楼也安排了查验身份的官员,确保无一遗漏。” 言及此处,有人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起身,翻找桌面上的文书,“对了,我依稀记得,之前文昌书院不是送过来好几册去年结业考试各地的优秀文章,放在哪里呢?” “在我这里!”有人听到了连忙说道,目光专注地盯着手中的文章,认真说道,“看这些文章的内容,我觉得殿下的考虑没有错,确实需要出一些难度较大的题目。毕竟,他们在贡院里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大部分的文试,如果想要真正看出差距,题目难度提高一些才行。” 另一人,亦是翻阅过那些文章,闻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毕竟,给殿下的题目大多都是我们去年出的,殿下觉得简单也在情理之中。” 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我们还可以,就是那些部门的题目,毕竟都经历了第一轮的筛选,至于第二轮的题目,我记得他们各部之前内部筛选,出的那些题目还算可以,也可以提供给殿下过目,倘若殿下对此尚有不满,我们还可以再多出一些新题,不过,最终殿下那边可能会对这些题目进行调整。” 听到这里,周遭之人纷纷颔首赞同,有人轻声附和:“是啊,最终会选出谁的题目,还不是看殿下那边怎么选择,不过每一年的考试,题目的文字内容总会有所变化,最终考出来的内容和我们原先出的题目完全不一样,虽然考的方向是相同的。” 另一人闻言,亦颔首赞同,“确实如此。但话说回来,这段时间,各部都忙得不可开交,毕竟是开年,陛下的事务也特别繁杂,很多事情还需要收尾处理。” 一处官署内,书架深处的角落里,两个身影静静伫立,其中一人,目光深邃,看着面前的人,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是说,那个人被杀了?” 对面之人,面容凝重,缓缓颔首,眼中同样难掩震惊之色,“是的,我收到那边传来的消息,实在令人震惊,那位的身份非同小可,向来隐身于茶楼之中,一直都在幕后操控着一切,怎么会突然遭遇不测?” 他突然灵光一闪,急忙补充道:“目前京城的事务由茶楼的另一位接管,那边传来的消息还特别强调,让我们务必要谨慎行事,不可轻举妄动。” 男子闻言,眉头紧锁,疑问道,“此事,那边……可已得知?” 对面站着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消息应该已经传到那边了,不过,这件事确实非常蹊跷,茶楼里的那个人,是那位最信任的亲信,他的身份和地位都非同寻常,因此那位才派他来京城坐镇,” 他微微一顿,轻轻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接管的那位,虽然也得到了那位的信任,但是地位肯定地位还是无法与他相比,毕竟,他身份好像非常的特殊,跟那位的关系更是非同寻常。” “我们安排在楼里面的人,今天在现场查探时,发现了一些东西。”那人压低嗓音,言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神秘感,他缓缓靠近,悄然将一本册子塞到男子手中, 男子接过册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慢慢地翻开了册子,心中却早有预感,果然,面前的内容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 合上册子,男子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果然,他们也并不信任我们!” 身旁的人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大人,对方对我们的动向了如指掌,我们是否需要排查一下我们这边的内应?” 男子轻轻摇头,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缓缓说道:“毕竟,我也算是他们培养出来的人,有人在我身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如果没有人,那才会引发问题,那怎么说来,那位那边也是有人了?” 那人闻言,连忙应声附和,“是的,确实如此。”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笑容中带着自信,“那又如何?难道我们在他身边就没有人吗?很多事情,他们未必知晓,他对我不信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毕竟,我所处的位置,本就容易招致疑虑,他对我的不信任,也不足为奇。” 他停顿了一下,充满了疑惑,“不过,也真的很奇怪,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被杀呢?” 那人闻言,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沉思,“我记得传言那位他可是有不少仇家,说不定被发现了?” ------------ 差池 太女府内,权苓钰坐在榻上,手中细布仔细的擦拭着手中的剑身,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意味深长的微笑,“或许,我还是太高估了他们。” 她慢慢的擦拭手中的剑,轻声感叹道:“真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因为穆家留下的东西中里面的文字而停滞了,我还真的以为,他们早已为这一切做好了准备呢?” 站在一旁的苓宁,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毕竟,跟前朝有关的东西都在京城,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来京城,而且会前朝文字的人,本就屈指可数,更别提穆家留下的东西,其上所载,用的还不是普通的前朝文字,” 言及此处,苓宁目光中闪烁着好奇,转而询问:“不过,殿下此行,可有什么收获?” 权苓钰手中的剑经过她细心擦拭,剑光流转,她缓缓将剑举至眼前,端详着剑身,确认是否已经擦拭干净, 听到苓宁的询问,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后她慢慢抬头,看着眼前的苓宁,“确实是他,这些年,他躲在京城,虽然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也在情理之中,”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京城,对于他来说,既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他来京城的时间,应该也就这十年左右吧!” 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毕竟,他算是那个人最信任的人,也是最有能力的人,知道的事情也不少,当然,他也有把柄在那个人手上,要不然那位怎么会如此放心呢?”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不过,看他房间内的那些东西,看来他们也不是完全信任他们合作的对象,以及他们组织多年来在朝中培养的人,看来放在两边内应的地位,并不低呢?” 苓宁闻言笑了笑,“不过,他们那边留在京城的人,对于坐镇京城的那个人的事情知之甚少,还真的不一定能认出,他的死是什么剑法造成的,估计也要等那位来京城才会清楚!” 她微微一顿,接过权苓钰递过来的剑,慢慢的说道,“不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他们京城的事务应该是另外一位接管,他们这段时间应该会非常的安分,不过,怀疑的种子都已经种下来了,接下来就看他们会如何应对了。” 权苓钰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我还真有点期待他看到尸体时的表情,那一定非常精彩。” 她拿起旁边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继续说道,“他们两边都以为能将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双方都握有对方所欠缺的筹码,都在暗中谋划着如何收割对方。这场较量,就看谁更胜一筹了。” 苓宁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严肃,“不过,京城这边出事了,他那边无论之前有什么布局,此刻怕是也需亲临此地。毕竟,那个人一死,意味着他们原本在京城的计划可能就会受到影响,死去的那个人知道事务,并不意味着另外接手事务的那个人知道。” 权苓钰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我记得,京城被我杀的这位,正是他在组织内能跟他一较高下的劲敌,两人的地位,都是那件事情奠定的,彼此之间,都握有了对方的把柄,” 她摇晃着手中的茶杯,茶汤在杯中旋转,“不过,正因如此,一位成为了悬赏榜的人,另一位可谓是名利双收,如果他手里没有把柄的话,京城的这位,说不定地位会比他高呢?” 言及此处,权苓钰微微一顿,目光深远,似是在衡量着什么,她缓缓放下茶杯,嘴角勾起微笑,“这把火,还是让它烧的更旺一些,红月楼的悬赏榜上,他的名字也是时候该撤下了!” 千里之外的一处山庄,山庄之内,书房内,一位男子端坐在案前,面前铺展着洁白的宣纸,文房四宝整齐地摆放在一侧,他身着黑衣,手握毛笔,专注地在纸上游走, 而在他案头的一侧,一柄折扇轻轻展开,他偶尔抬眸,目光深邃地掠过那扇面,神色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正当此刻,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逐渐靠近, 不久,房门被猛地推开,“不好了,庄主!”一名侍从匆匆步入,神色焦急, 黑衣男子的握着毛笔的手停顿了一瞬,并未抬头,他的神情依旧专注,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慌什么!” 侍从闻言,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他缓缓走向案前,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案头那把扇子,他静静地伫立,耐心地等待着男子完成书写, 黑衣男子轻轻放下笔,目光终于从纸上抬起,他把笔放在一旁,然后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出了什么事?” 侍从闻言,神色更为凝重,他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道,“庄主,京城那边出事了!” 男子的声音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警觉,眉头微微一蹙:“京城怎么会出事?” 他皱着眉头,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认真说道:“这些年他坐镇京城,京城的许多事务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现在正是关键时刻,绝对不该出现任何问题。难道是他那边出了什么纰漏被抓到了?” 侍从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庄主,我们收到的消息是,他已经遇害,按理而言,他在京城的身份,是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他的武功也是数一数二,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他的行踪。”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补充道:“京城具体的情况还未得知,但申玲在发现后已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不过,这两天是互相传递消息的日子,已经惊动了那两边,说不定那两边已察觉到异样。”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疑虑:“庄主,这件事,会不会是他们的人做的?” ------------ 窥见 “你说什么?” 权苓钰权苓钰的眼眸猛地一缩,锐利的目光锁定在身旁的邹雨婷身上,震惊之情溢于言表。随后,一抹微笑慢慢绽放,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了然与嘲讽, 她缓缓伸出手,攥起身旁串珠,珠串在她的指间缓缓流转,发出细碎而悠长的声响,她慢慢地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你们之前动静那么大,他们那边也没有多大的损失,原来准备得很充分呢?” 邹雨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确实,他们非常的聪明,而且准备的也非常充分,账目之上,竟是滴水不漏,无懈可击。看来,他们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她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深思,续道:“不过,具体的调查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毕竟,在审计司之前审查运河账目的时候,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她语气中透着赞许与欣慰,轻声说道:“然而,总有敏锐之人在核对账目时,察觉账目有点不对劲,才上报了情况,然而,经过反复核查,仍未发现异常,反倒引起了我们的怀疑。” 说到这儿,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不过,好在从武录司收到的举报信中,我们捕捉到了一抹不寻常的线索。虽然那封信表面上写的是近些年新建的那条运河途径的几个地方,涉及江湖的纷争,武录司亦已依照惯例,对其真实性进行了初步的查证,经过仔细分析后,从中能看出一些端倪。” 她轻声叹息,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沉思。“看来,写匿名信的人也非常的清楚,毕竟都知道武录司接受江湖的举报投诉,但是我们从来都没有限制过举报投诉的是什么,尽管近年来地方上的举报大幅减少,不过还是有的,外界都知道,只要武录司收到投诉信,必定会有所反应。” 她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恐怕这些年的江湖变动,很多事情虽然他们心知肚明,却也不敢直言不讳。他们知道武录司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这些年收到的举报投诉信,写得都非常隐晦,” 邹雨婷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目光注视着旁边的权苓钰身上,只见她缓缓举起茶杯,轻轻啜饮,对她刚才的话语,脸上未起丝毫波澜, “若非宁景和那日相告,我还真不知道那些江湖门派为了掩盖诸多秘密,常常对知情者进行威胁,”邹雨婷手中拿着茶杯,声音充满了愤怒, “当然,威胁中肯定也提过武录司,虽然说武录司对于投诉和举报的内容的保密非常严格,但为了保护所有知情者和投诉人,直到最后一刻,外界对武录司的真正目的一无所知,这一切都是在慢慢引导那些人露出破绽。” 权苓钰听到这话,笑了笑,目光温柔地转向身旁的邹雨婷,轻声道:“毕竟,武录司监管江湖都那么多年了,他们的手段,武录司怎么会不知道!” 邹雨婷点了点头,心中已有判断,但还是说了出来,“不过,这封信乍一看似乎是在投诉当地的江湖纷争,实际上却反映出运河的真实情况。殿下,您以为,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在暗中布局,意图何为呢?” 权苓钰微微蹙眉,认真思索片刻,慢慢的说道,“如果要谈损失,恐怕只有那几位侯爷的损失最为严重。毕竟他们的职位都被架空了,” 她话语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深思,“至于那幕后布局的双方,他们两边的人,除了身居高位的那几位,绝大多数即将被调往地方,说不定,还顺应了一方的意图。而这次晋升上来的新人中,也有可能掺杂着他们的人。”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随后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不过,这件事,我想那位的弟弟是不会做这事的。毕竟,他这些年深耕京城,本不屑于发展地方势力。他们在书院和书局中已经赚得盆满钵满,恐怕也不会对运河的利益感兴趣。” 邹雨婷听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同:“确实如此!这些年,他在京城结交了不少人,同时也投资了不少人,这次要去地方的人中,或多或少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言毕,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继续说道:“毕竟那位进了城,跟他有关系的人去地方,便可以顺理成章地就能扩展自己的势力,甚至有可能将对方的势力一并吞并。” 权苓钰手里拿着茶杯,闻言点了点头,慢慢的说道,“毕竟,之前他的身份是王爷,是那位的弟弟,即使他不主动结交,也会有一大堆人想要与他攀谈。不乏有人送上金钱,或是寻求合作,以便借此攀附上位。” 言及此处,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随即轻轻一握,那精致的茶杯在她掌心化为齑粉,她缓缓张开手掌,细腻的粉末缓缓洒落, 邹雨婷目睹此景,眸中不禁掠过一抹忧虑,轻声唤道:“殿下!” 权苓钰看着这缓缓飘散的粉末,声音平静如水,却透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不过,若要在运河之上做手脚,那在京城能施展的手段就显得有限了。然而,地方就不一样了。每年运河的维护,地方百姓都要出力,但谁又能保证,他们不是借着他的身份在暗中行事呢?” 邹雨婷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浮现出一抹沉思的神情:“确实如此,接下来,就看武录司那边能否查出什么东西,而那些地方的门派,也确实需要好好敲打一下了!” 邹雨婷话音稍顿,看着权苓钰,认真地问道:“殿下,那日您前往那地,有没有什么收获?”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只不过见了一个故人,一位,在悬赏榜上的故人!” 邹雨婷闻言,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低声重复道:“故人?” 权苓钰轻轻一笑,语气中透出几分唏嘘与感慨:“江湖的那一位,这些年为了保住他的性命,可真是费尽心思。要不然那位也不会派他来坐镇京城,现在他真的死了,那位想必会气得不轻吧?” ------------ 斟酌 “你是谁?” 男子瘫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声音微弱而颤抖,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面前的身着夜行衣、身影神秘莫测的女子, 直到此刻,他才清晰地看见她手中握着的剑,心中一阵恐惧,脸色骤变,声音颤抖地问道:“这……这柄剑,怎么在你手上?” 权苓钰缓缓走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久不见了,安尧!你竟落得如此境地,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在这里,倒真是让我一番好找。” 她蹲下身,目光如炬,直视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安尧身上。看着他挣扎的模样,权苓钰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戏谑,“你不用挣扎了,安尧。能在你曾不惜一切代价追求的剑法之下,结束你的生命,难道不是一种解脱吗?” 安尧闻言,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骇然,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之事,“不……这不可能!他们不是不在京城吗?她现在不是在江湖吗?” 权苓钰听后,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你都躲了那么多年了,云锦鸿为了保住你的命可谓是费劲了心思,谁让你偏偏去那个地方呢?” 安尧的脸色原本苍白,此刻更是如纸般无血色,心中一阵恐慌,意识到自己正是因为在那里泄露了行踪,然而他只能沉默, 权苓钰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最终落在了安尧身上,看着她惋惜的说道,“你在悬赏榜上待了那么多年,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呢?” 权苓钰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手中握着的剑上,随后转向安尧,慢慢的说道,“这柄剑,你一定觉得很眼熟吧?” 安尧凝视着那柄剑,记忆的碎片似乎在脑海中翻涌,他惊愕地开口,“你怎么会仙子的剑法,还有这柄剑,你跟仙子是什么关系?” 权苓钰听到这话,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在追忆往昔。“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真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尤其是从你口中提起!” 回忆至此,权苓钰哼的一声,发出不屑的声音,她看着面前的邹雨婷,“我非常期待他来到京城,或许属于他们的博弈也要开始了。” 邹雨婷微微颔首,脸上流露出一丝深思:“确实,虽然一直以来,他们暗中发展势力,资助了不少人。经过这些年的运作,朝廷中已经有了不少他们的人,那些人之前就一直受到他们的暗中资助,而在其中,走得最高的,还是那位!”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随后继续道:“不过,他们之间许多人其实互不相识,那些人或许同时依附于两方势力,他知道的说不定,也不是京城的全部人选。” “对了,殿下,那边有名单吗?”邹雨婷急切地问。 权苓钰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我在他面前翻了,确实没有他们那边的名单,不过,那儿有京城两方的名册,名单上肯定有他们的人。” 邹雨婷皱起眉头,神情凝重,“那怎么说,他们对自己的人手已是了如指掌!” 权苓钰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不过,对他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是为即将到来的春闱安排新的人,毕竟,很多人在二月过后就要去地方了。” 邹雨婷听后,微微点头,眉宇间透露出几分深思。“这倒也是。不过,今年的春闱,哪怕他们有心搞点小动作,也无处施展,最终的题目只有殿下您最清楚。您这次打算亲自来改吗?” 权苓钰轻笑,嘴角勾起一丝玩味,“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我这次也没让翰林院的人帮忙。若我独自安排选择题目,还把题目改动了,难免会引起怀疑。出题这件事,咱们可得找个合适的人选。”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向邹雨婷询问:“太师今天应该没有上朝吧?” 邹雨婷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回应,“是的,太师上次连宴会都没参加。” 权苓钰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微笑,“那今年春闱的题目,我选好后就让太师来定夺吧!” 邹雨婷双眼一亮,满脸赞同地说道:“如今,很多人恐怕都无法猜测太师会出什么题目!” 权苓钰轻轻摇首,唇边挂着一抹淡笑,“但是聪明人不少,京城各大茶楼里,已不乏亮眼之见,让人刮目相看。” 权苓钰语气渐缓,不容置疑,“但是这场考试,是我说的算!” 话锋忽转,权苓钰似是想起了另一桩要事,眼中闪过一抹关切,“对了,私立书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邹雨婷点了点头,神情认真,“殿下放心,一切均已妥善安排。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国子监和文昌书院派往各地的初步人员名单,已经准备好了,” 她停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我担心的是,各地私立书院的人,是否会接受这个结果呢?” 她又停顿了片刻,感慨道:“不过,幸好这次禁军会随行,虽然我估计各地私立书院里的聪明人,早就已经反应过来了,应该早已做好了准备,至于天权钱庄,恐怕还需等时机成熟!” 权苓钰闻言,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们想要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书院管理跟定价的事情,岂容她们插手?这次春闱跟考评的结果,真是值得期待,看看究竟有多少人能顺利升迁!” 邹雨婷点了点头,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毕竟,现在各地的私立大部分都是脱离掌控的,书院跟地方的利益纠葛错综复杂。究竟有没有问题,还得看他们的反应。不过,拿到了管理权,后面的事情难道就不在掌握之中吗?” 权苓钰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不过,我还真的想知道,那些各地的私立书院,究竟是送了多少钱呢?” ------------ 决断 二月初二,京城久旱逢甘霖,漫天飞舞的雪花在夜幕下悄然落下,晨曦初破,雪势渐缓,整个京城都银装素裹,街巷间,已有早起的身影,身披蓑衣,手持扫帚,默默无闻地扫去一夜积雪, 刚刚下朝的群臣,缓缓踏上了返回官署的路,礼部尚书宁亦风目光扫过前方,看到走在前面的左相沈卿辰,心中一动,连忙加快脚步,迅速追上,不久,两人便并肩而行, 沈卿辰侧首望向宁亦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今日所提之事,委实非同小可,殿下的决定来得如此突然,恐怕让不少人措手不及吧!” 宁亦风闻言,微微颔首,看着前方,“确实如此,不过,既然题目都到了,太师他老人家手上,经过他之手后,估计知道最终题目的人就屈指可数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肃,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目光沉重地落在沈卿辰身上,“然则,对于众人而言,真正难以揣度的是,太师究竟会出什么样的题目,会把题目改成什么样,那就不好把控了!” 左相沈卿辰点头表示赞同,眉头微皱,“毕竟,这场为期十六天的考试,不仅面临的题目会非常繁杂,还要应对各个部门的考试试题,更何况,还有最后三天的武考,依照各部门的要求,设定了必考和选考项目,难度可想而知。”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微笑,“当然,最特别的要数兵部的考试了,他们的合格线相较于其他部门要低一些。今年,户部登记要考兵部的人数多不多呢?” 礼部尚书宁亦风闻言,轻轻颔首,“确实,非常多。不过,这次武录司登记的人数也不少,似乎还有一些一直待在京城的江湖人士。他们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想必已经下定了决心。毕竟,报名参加考试,意味着他们退出江湖,” 他嘴角勾起笑意,继续说道:“武考的内容,武录司与兵部的考核项目大同小异,虽有细微差别,但侧重点各有不同,武录司的考核内容更为广泛且灵活,文科的考核也是如此。” 左相沈卿辰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深思,两人间的空气似乎凝固,唯有脚步缓缓前行,许久,他开口询问,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我记得,昨天就是春闱考试登记的最后期限,对吧?” 礼部尚书宁亦风,微微颔首,脑海中浮现出京城最近的热闹场景,“是的,昨天到户部登记的人非常多,不过,最近京城各大酒楼茶楼里的热闹,似乎更为引人注目。” 左相沈卿辰摇了摇头,语气中不自觉地添了几分忧虑,“那些人现在就在风口浪尖,刚崭露头角,若是考试失利,后果可想而知。等到今天消息传开后,之前风头劲盛的人估计会稍稍收敛一些。” 宁亦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同,“你说得对,确实如此。” 沈卿辰叹了口气,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路边尚未清扫干净的积雪上,语带庆幸:“幸得昨夜瑞雪纷飞,否则今年的春耕怕是要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了。” 太女府书房中,权苓钰坐在坐于案前,凝视着桌上铺开的试卷,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微笑,“太师也不愧是太师,第一套题目就这么快出来了,这上面的题目都是太师亲自改的吗?” 立于一侧的苓宁,闻言轻轻颔首,“是的,殿下!” 权苓钰思索着,眉头微微皱起,随后开始在旁边的纸张中翻找,“我记得之前我选的题目……” 她从一叠纸张中抽出一张,轻轻将两张试卷并排放在一起,认真地端详了一会儿,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那就要看他们的审题能力如何了。” 站在另一边的苓惠,犹豫地开口,“不过,殿下,您现在各部的题目都已选好,似乎只剩璇玑阁的了。” 权苓钰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今年璇玑阁的考试就让她们自行决定吧。毕竟她们刚回京,能揣测她们出题方向的人屈指可数。” 权苓钰想到了什么,看着一旁的苓宁,语气中添了几分探究,“他们的武考,安排在什么时候进行?” 苓宁面色凝重,认真回答道:“户部那边说,严格上是最后三天,不过,考虑到有些人只考一个或两个部门,可以提前交卷,提前进行武考。毕竟武考的内容繁多,而今年的考生人数也不少,具体安排还得等到时候再看。” 权苓钰轻笑一声,眼中闪烁着一丝调侃的神色:“如果连基础的骑射和武艺都掌握不好,那还谈什么入仕呢?” 苓惠闻言,神色微动,连忙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不过,今年报名的江湖人士比较多,看来他们已经决定要退出江湖了,大部分人在武录司那边都通过了审核,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们的考试可和普通人完全不同。” 苓宁轻轻颔首,陷入沉思,缓缓说道:“本来他们的考试就是分开的,毕竟很多人的身份也很特殊,为他们量身定制的考验,自然也不求繁复,只求精准切中要害。” 她稍作停顿,继续说道:“现在户部确实忙得不可开交,但好在有帮手。今年春闱的考生人数估计这两天户部就会统计出来,试卷也可以开始印刷了。” 权苓钰听着她们的话,目光落在面前的试卷上,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意,语气中满是期待:“就是不知道今年哪个部门的考生最多呢!不过,他们还有加考的机会,可以展示自己的技艺,到时候就看看谁能脱颖而出!” 她的思绪渐渐飘远,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站起身,慢慢地走出书房,苓宁和苓惠紧随其后,三人一同走到廊上。 权苓钰静静地站在那里,仰望着蔚蓝的天空,眼神中透着一丝深意,良久,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问道:“他们,应该也都已经到京城了吧?” ------------ 手段 听到这话,苓宁点了点头,微笑地说道,“是的,殿下。他们一行人今日已抵达京城,想必那两方势力亦已闻风而动,暗中筹备。” 权苓钰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岁月流转,他是否还能辨认出,尸体上独特的剑术,我还是真的非常期待的,”她忽而话锋一转,疑问道,“不过,不过,他既然来到京城,那山庄那边又该如何应对呢?” 苓宁和苓惠站在一旁,神情凝重,认真回忆着这几天收到的消息。苓宁微微皱眉,思索片刻,终于缓缓开口,“那位,安排了自己的亲信在山庄里面当他的替身,暂时掌控一切,同时,他已经向江湖宣告要闭关了。”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毕竟,每年他都有一段时间要闭关,江湖中人早已习以为常,然而这次,他一宣布闭关,立刻引发了无数传言。” 苓宁凝视着权苓钰,慢慢地说道,“有人猜测,他是因为害怕见到人后触景生情,也为了躲避那些不想还债的人找上门,毕竟入江湖之后,暗流涌动,众人都在看热闹,赌这债,会找上江湖的那一家,同时也在观察他的反应,他这一躲,江湖倒是有热闹可以看了!” 苓惠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可他如此一躲,反而引发了更多的传言,毕竟,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似乎在回忆往事,“您当年放的债,如今许多势力早已换了人,很多人根本不认账。毕竟,这背后隐藏着许多旧事,大部分此刻却似缩头乌龟,企图以沉默掩盖一切,也不想让人找上门来,生怕过去的秘密被揭露。” 她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如今,那些不想还债的人纷纷开始动心思,企图让他出面,来阻止继续收债,他这个闭关应该是让他们都措手不及了,不过,用他们转移江湖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这招倒是高明!” 权苓钰笑了笑,随后她漫步于长廊之上,边走边说,“他现在已经来到京城了,就是不知道京城的两位准备得如何,到时候可真是热闹,两方都以为能掌控对方,但最终谁能笑到最后,谁又能说得清呢?” 苓惠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话虽如此,但依我看,她们的首要任务,恐怕仍是破解穆家留下的东西,毕竟,这关乎他们最终的计划。” 权苓钰听后,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眼中闪烁着几分狡黠,“那么,看来这次许多人都是冲着太学而来?” 她轻声感叹,语气中透出一丝期待,“毕竟,他们想要查找的那些线索,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我真想知道,当他们破解了那些东西后,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一旁的苓宁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严肃,认真地说道:“殿下,最近传来的消息说,他们似乎已经查到了宁城。” 权苓钰闻言,慢慢的走到庭院,看着外面的亭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就让他们好好查,只是这查探,大抵也只能隐匿于暗流之下,不过,若是用我那张易容的脸去查的话,还是能在宁城查到不少东西,不过,毕竟有人在京城见过我,她们宁城家里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吧?” 苓惠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轻声细语道:“可是,尽管日子不好过,宁城那边书院的事情,恐怕他们不会轻易放手。”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闪烁着自信,“怕什么!让他们见识一下,究竟是谁的话才有用!” 她稍作沉思,看着向身后的两人,随即继续说道:“不过,毕竟他们的靠山是个侯爷,尽管已被架空,但还是得给点面子。到时候,还是得派个能镇得住场面的人去应对才行!” 苓宁轻笑,眼中流露出一丝狡黠,“宁城新换的刺史与县令,皆非等闲之辈,上任以来,必已对城中诸事进行了一番大刀阔斧的整治,想必那些人已经学乖了吧!” 权苓钰轻轻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学不学乖,那可就未必了。” 此时,青莲从远处缓步走来,不久便站在了权苓钰的身旁,她恭敬地说道,“殿下,润竹公子已至,不知您是否愿意见他?” 权苓钰闻言,眼睛微眯,慢慢地说道,“你去问问他前来所为何事。如果是关于江湖那位的事情,你就说不便告知。同时告诉他,这段时间还是少自来为妙。” 青莲点头,恭敬地再次行礼,答道:“是,殿下。”说罢,她轻轻退开,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权苓钰目送她渐行渐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这样子!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苓宁看着青莲离去的方向,慢慢地说道,“红月楼近日来确是热闹非凡,消息如潮水般涌动,每日皆有新话题。他心生疑虑,亦是情理之中。想必他那边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只是想向殿下您确认一下。” 她微微一顿,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继续说道:“不过,那位既然已经来到京城,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有些事情还是得谨慎行事。” 苓惠望着权苓钰,眼中满是忧虑,她缓缓地说道:“我觉得,他估计更想知道的是之前的旧事!” 权苓钰听到这话,沉默不语,转身走进了室内,缓缓落座于柔软的榻上,她的目光透过窗户,投向外面的庭院,思绪渐渐飘散。她的手不自觉地拾起榻上的串珠,指尖轻轻拨动着,珠子在她指间滑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室内,苓宁与苓惠正各自忙碌,时不时抬头,眼中流露出关切的神情,投向坐在榻上的权苓钰。 不久,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悄然靠近,青诗步入房中,恭敬地说道,“殿下,都安排好了!” 权苓钰闻言,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轻轻点头:“那就出发吧!” ------------ 瞩望 聚华楼内 今天台上,与以往截然不同,一人手执近日来风头正劲的热门人物名册,侃侃而谈,台下听众或凝神静听,或低声交语,氛围颇为热烈。 听着台上的评论声,有人忍不住低声问道,“也真的是奇怪了,近来风头正劲,怎么没见到哪位女公子的身影呢?” 邻座之人闻言,微笑道:“你怎么说也是,也许她们正在潜心学习,也可能是对这样的场合不感兴趣。” 又有一人,面露疑惑之色,插话道,“然而,闭门造车终有局限,还是需要交流,你看,最近那些学子们在讨论中收获颇丰。我听说,有几个地方的公子们已经开始切磋武艺了,虽然结果如何我并不清楚,但听说进展顺利。” 旁侧之人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不过,我看今年女公子们普遍都很低调,毕竟怎么说今年报考的人数,应该算得上的近些年最多的,她们谨慎行事,避免锋芒毕露,实为明智之举。” 言及此处,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我觉得,昨日坊间流传的一则消息,对她们而言,才更重要,否则,今天街上走动的学子们怎么会少了那么多?” 闻此,一旁有人不禁心生好奇,眉头微蹙,追问道:“此言何意?是何等传言?” 那人点了点头,慢慢说道:“昨日里,风声四起,言说今年科举之试题,终将由太师亲自审定,这对那些学子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影响。” 旁边有人摇头,满脸疑惑:“可是,这次春闱期间,外面参加茶楼酒楼活动的人似乎也并不多啊?虽然每个茶楼酒楼的客人不少,但大都是那几拨熟面孔。” 另一人闻言,微微一笑,似有不同见解:“人,怎言其少?许多人只是没有参加那些酒楼茶楼的诗会和押题活动,前段时间,我看到很多人纷纷走进几位侯爷的府邸,有些还去拜访另外几位呢?” 闻此,旁人不禁莞尔,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不过说到底,他们去拜访又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呢?毕竟今年的考题筛选出来后,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 有人听到他的话,沉思地说道,“你怎么说,他们若要窥探一二,估计要去文昌书局了,毕竟以往的考题都在那里,或许能从中窥见太师大人往昔命题的偏好?” 另一人闻言,神色凝重,缓缓道:“我记得太师的题目,之前上学时也曾学习过,太师大人的题目其实并不算难,难的是出题的套路总让人捉摸不透。希望这些孩子们都能认真读题,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有人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对今年学子命运的忧虑,“不过太师无论亲自拟题,还是改题,其难度之深,已然可窥一斑,令人不禁为诸学子捏一把汗。” 旁人闻言,连忙颔首附和,“更何况,今年更有秋山,清风,白鸾,文渊四家书院的下一代的继承人领衔,试题之难,自是理所当然,非比寻常。” 他言语间满是郑重,继续道:“这四家书院,特立独行,不囿于文昌书院的传统教诲之法,门槛之高,令人咋舌。能踏入其门槛者,皆是天资卓绝,智计过人之辈。” 他露出一抹微笑:“自四家书院走出的学子,无一不是人中龙凤,佼佼者中的翘楚。我记得,太师好像也是出自四家书院的,” 此时,有人眼睛一亮,仿佛被点亮了某段尘封的记忆,急切地接过话茬:“原来如此,难怪!之前阵子传言御史台掌舵的邹大人,亲自接见了数位今科赴试的才俊,我还在想是谁呢?原来是他们四家的继承人!难怪了,他们每一代都要来京城历练。我记得他们这代的清风书院的现任山长,当年可是状元呢!” 另一人连忙点头,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情:“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清风书院的那位山长,风华绝代,不过,她们当初在朝中的时候,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之前那位点头表示赞同,语气中透着几分感慨:“那是当然,毕竟四家书院的下一代大多都去武录司和御史台。不过,看样子她们这次都要进御史台了?” 他话音微顿,目光中掠过一抹思量,“不过,这一代四家书院中适龄的竟然只有两位男子,看样子就有点悬了,毕竟,最终的去向还得看个人的选择。不过御史台的话,还是女君去得比较多了,不过,也要看之后他们的选择,究竟是武录司还是御史台了!” “除了这两个地方,他们还有其他选择吗?”有人疑惑地问道。 另一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你说的是翰林院,国子监?虽然他们可以去,过去也有过这样的先例,但这还是得看她们自己的意愿,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历练,不是吗?” 这时,一人面色凝重,轻轻摇头,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但今年的情况可不一样,毕竟书院司书局司的事情,肯定要选个能镇得住身份的人去。虽然他们的身份非常合适,就算真去了国子监,估计也不会安排他们去吧!” 旁边一直在静静倾听的人,突然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关切:“不过,我倒是对另一件事颇为关注,之前在聚华楼获得奖励的那些人,这次春闱会会不会参加呢?” 有人沉思片刻,思考道,“我觉得应该会吧!不过,今年的竞争可真是卧虎藏龙,绝对不能小觑啊!” 此言一出,周遭之人纷纷点头,有人兴奋地说:“确实如此,听说这次,听说这次各地的结业考试中,名单上的佼佼者都来了,如果题目不出难点,那可真难以分出高下!” 另一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这么一说,我倒真是愈发期待了。就看今年,哪家书院的人能够脱颖而出,实乃一大悬念,让人拭目以待!” ------------ 祈盼 几条街之外的文昌书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楼上的书桌旁,许多人静静坐着,手中捧着书籍,目光专注地翻阅着,偶尔,有人拿起旁边的毛笔,低头在旁边的纸上认真地记录, 楼下,光线透过错落的书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有位少女刚从错落有致的书架间穿梭而出,几册精心挑选的书籍轻轻搭在臂弯,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去时,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一位身着蓝色衣裙的女子,她的腰间一枚玉佩垂下,那个女子正静静地注视着她,心中不由得一紧,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少女将手中的书册轻轻放在旁边的书架上,她微微侧首,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与审视,上下打量着逐渐走过来的女子。 随着女子步伐的临近,少女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她腰间的玉佩上。那一瞬间,少女的脸上闪过一抹了然,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轻声问道:“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子闻言,脚步一顿,向少女微微欠身,神色郑重,声音里透着不容忽视的认真,“阙小姐,我想跟您聊聊。” 阙谷雪抬眼看去,映入她眸中的是对方那满含真意的笑容,她轻轻颔首,站在书架旁左右互相看了一下,目光在四周扫视,确认周围无人后,才缓缓说道:“您这边有什么事吗?” 女子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煦的笑意,“我昨天,在最后关头报名参加了春闱!” 阙谷雪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微笑着说道:“这不是好事吗?” 女子闻言,神色微凝,片刻的静默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甘,“奈何,除了我相公之外,我相公的家人和我娘家都不想让我参加考试。” 她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平与疑惑,“但是,凭什么,凭什么我继母的孩子们都能参加考试,而我这个嫁出去的却不行?明明我自己也有书院结业的合格,前段时间我也……” 说到这里,她愤怒的情绪愈演愈烈,然而在某个点上却戛然而止,脸上流露出无尽的失望与愤怒,仿佛那股不甘的情绪在心底翻涌,难以平息。 阙谷雪见状,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里藏着几分无奈与温柔,“但是,去年的聚华楼的你不是也下场一试,最终还意外地摘得了那令人瞩目的彩头吗?” 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你……如何得知此事?” 阙谷雪轻轻颔首,笑容里多了几分钦佩,认真的解释道,“在文昌书院中,学院的师长们总是乐于将往届学子们的佳作传阅,作为我们学习的典范。你的文章,便是其中之一,您之前写的文章,非常的不错,让人过目难忘。” 她欣赏地看着她,轻声说道:“先生常言,在众多转至京城的学子中,你是唯一能迅速适应京城进度的学子,其适应力之强,实属难得。但是,就是有点可惜了,你都已经提前拿到了合格了,准备留在书院继续学习,但是被转到了私立书院,耽误了继续学习的机会。” 她轻轻颔首,思绪飘远,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微笑,缓缓道来:“那天在聚华楼看到那篇文章,字里行间透露出的熟悉感难以言喻,待我复习之时,无意间翻阅起旧日的文稿,这才恍然大悟,那竟是出自你的手笔。看来,这些年里,你的才情非但未减,依然没有放弃读书呢?” 言至此,她话音微顿,眸中闪过一抹灵光,似是忆起了什么重要之事,继而轻声问道:“但是我记得没有错的话,你不是要了太学的机会了?” 女子嘴角浮出一丝苦笑,并未直接回应这突如其来的提问,只是轻声道:“我家夫君,待我情深意重,然而,这世间诸多事,我们都无法抗拒家公的决定。” 阙谷雪闻言,面色微变,瞬间捕捉到了她言语中的微妙指向,心中已明了她所指何人。于是,她投以更加柔和而理解的目光,仿佛在用这种方式默默给予她无声的支持与安慰。 女子缓缓开口,目光却飘向远方,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这些年里,我得以在书海泛舟,汲取知识的甘霖,实则是夫君默默支持的结果。他虽在朝中任职,却非显赫高位,好在并未被家公的权柄直接笼罩,本来今年,我们夫妻二人都非常的开心,但是……” 阙谷雪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然而,现实的风雨,总是不期而至,对吗?” 她那双眼睛,明亮而温暖,温柔地注视着对方,眼神中满是真挚的关怀与探寻。“那么,你心中所愿,究竟是什么呢?你想让我传达些什么呢?” 女子闻言,眼眸中闪过一抹期盼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此刻,我最大的心愿,不过是能像普通人一样,平静地步入考场,正常地参加考试!” 阙谷雪凝视着她,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深思,随后轻轻眯起眼,仿佛在仔细斟酌每一个字句。“仅此一愿,别无他求?” 女子闻言,目光更加坚定,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就只有这一个要求,” 她凝视着少女,声音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几分,低声说道,“我知道家公知道我参加考试,定会心生责怨。但我的心中,也很想知道,若我这次考试顺利通过,他们的反应会是怎样?” 阙谷雪听到她的话,慢慢地走至一旁的书架前,上下扫视了一眼后,从中拿起一本书,慢慢地翻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其实已做得极为出色,若我置身于你的处境,未必能及你之万一。” 随后,她再次以审视的目光掠过书架,经过一番精挑细选,她轻轻抽出数册书籍,她步伐轻盈地走向对方,将那几册书轻轻递出,眼中闪烁着鼓励与期待:“这几本书适合你,就算没有璇玑阁的玉佩,我相信,以你的才华,也一定能占据一席之地。” 然后阙谷雪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走自己选的书,穿过她身侧,认真地注视着她,语气坚定:“你一定要加油!我相信你能做到!” ------------ 第207章 探察 在一间热闹的酒楼,阁楼之上,一位身着青色华服的男子静静伫立于窗前,目光注视着楼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良久,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转头望向身旁的侍从,低声问道:“那位是昨天刚到京城的吗?” 侍从闻言,微微颔首,神色恭敬:“是的,那位于昨日黄昏,城门紧闭之前,抵达了京城。” 青衣男子闻言,眉头不经意间轻蹙,小声的说道,“那怎么说,他应该已经见到了尸体吧?” 侍从闻言,缓缓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谨慎:“应该还没有,出事之后,楼里另一位已封锁了现场,即便是我们的人,也难以窥其一二。不过,今天或许能揭开谜底。” 他突然想起什么,担忧地问道,“您说,他若见到尸体,会不会怀疑是我们所为?” 青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缓关上窗户,慢慢地走进屋内,他坐在榻上,随手拿起小茶几上的茶杯,目光凝视着茶杯,慢慢地说道,“他当然不会怀疑我们,毕竟,组织的计划即将进入关键阶段,即便我对这位坐镇京城的人有诸多不满,此等时刻,肯定是大局为重,个人恩怨,暂且搁置一旁。 侍从跟随他走进屋内,眉宇间掠过一抹疑惑,沉吟片刻后,低语道:“如此说来,此事背后,不会是另外两方的人做的?但是,他们也并不知道他的所在!” 青衣男子轻轻把玩着茶杯,摇了摇头,慢慢地说道,“何止是不知道呢?连我们自己也不清楚,我虽非江湖中人,对武学一窍不通,但若能让留在京城的另外一位,迟迟无法确定死的那位的致命招式,那么,他身上的伤势必非一般剑法所致。说到底,若论专业,还是他们比我们更专业不是吗?”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思,摇了摇头:“不过,真没想到他会亲自前来京城,细思之下,却也合情合理。那位突遭不幸,他此行不过是迟早之事,” 侍从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疑惑,轻声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说,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也会过来?” 青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那位提前来京城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组织内其他人估计也会陆续都会到京城了,也正好可以让他们行动了,估计,他也觉得我的势力已然全到京城了,但是,不到最后都还不一定呢!” 侍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连忙恭声贺道:“大人英明,” 男子微微一笑,慢慢地放下茶杯,神情却逐渐凝重起来:“今天,那位见到了冰封保存的尸体,尸体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丝异常,乃至那位大人的微妙反应,你要让那边的人仔细留意,任何风吹草动,皆需及时禀报于我。我实在是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有这等能耐,将那位的心腹置于死地。” 他轻叹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若我记忆无误,此人可是深得那位信赖的左膀右臂,难怪这些年我们行事,他总显得那般从容不迫。想来,在成为亲信之前,他在组织中的根基亦是颇为深厚啊。” 侍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低声问道:“只是,大人,朝中另一位?” 男子轻轻摆手,打断了侍从的话,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他,毕竟接触的组织的时间比我久,在朝为官后,跟另外那位的关系也不错,不过,你可知,他的现在这位夫人,不也是组织那边安排的?” 侍从闻言,眼眸中不禁闪过一丝讶异,男子抬头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轻轻一笑,“有什么好惊讶的?只不过都是旧事,想来,除了那些与他昔日有所交集之人,旁人多半不知晓其详,”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认真地解释道,“毕竟,那时的组织,正如漫天撒网,广收英才,刚好他也有把柄送上来,培养他也好一段时间了,不过,好在他自己也努力,才走到如今的地位!”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远方,似在回忆。“好在,他们家几个小孩相差的年龄都不大,怎么说也算一视同仁。正因为他与那位关系不错,他家的孩子年龄合适,才选择安排他与那位的亲信结亲。” 侍从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丝忧虑,“不过今年,那几位家的千金,虽然从结业考试结束之后都在学习,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考试。虽然有些已经得到了璇玑阁的玉佩,但想要进璇玑阁可并非易事。” 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他轻声道:“不过怎么说,只要过了前面的关卡,就算没有进璇玑阁,其他部门也总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他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眉头微微一挑,神情变得严肃:“关键在于我们看中的那些人,究竟能否脱颖而出,” 言罢,他的神色愈发庄重,他叮嘱道:“虽然题目是在选定后才交给太师,但那位老家伙肯定会把题目全部换掉,我们的人还是不要太出风头比较好,最好,还是让那几家的人出风头才对,那几位最近可是在朝中大刀阔斧,还是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力比较好。” 他慢慢舒展紧皱的眉头,语气缓和了些,“最近这段时间,京城的各诗会都会沉寂了下来,毕竟,题目最终是过太师的手,想必不少人会去书局翻找以往太师出的题目,奇怪的是,那位竟然没有亲自出题,真是让人意外,真的没有想到,题目会到太师那里!” 随即,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倒是聪明得很,只用直接从那些题目中挑选自己认为合适的题目,毕竟,题目交到她的手上前,那些题目就已经有礼部的人层层筛选过,她选完后,这些题目到了太师那里,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 他轻叹一声,语气中既含赞赏又带几分感慨:“这位看样子,这些年学习的东西还挺多,知道的也挺多的呢?” ------------ 第208章 猜想 马车穿梭于京城繁华的街巷之中,权苓钰轻撩起车帘一角,目光随意掠过走在街上的行人,突然,她的视线停留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心中瞬间涌起一阵波澜。 她的另一只手,在不经意间悄然紧握,指节泛白,随即又缓缓松开,如同心中翻涌的情绪终被理智温柔地抚平,她轻轻放下车帘,隔绝了那道令人心绪难平的身影, 坐在她身旁的青莲,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轻声细语地问道:“殿下,怎么了?” 权苓钰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淡然。“不,没什么,只是见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不过,他既然已经到了京城,应该还没有看到尸体是吗?” 青诗坐于另一侧,闻言轻轻颔首,“是的,殿下,他们估计今天就会见到了。” 权苓钰的笑容愈发玩味,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我倒真是颇为期待,当他目睹那具尸体时,脸上会绽放出何种精彩绝伦的表情呢?” 青莲眉头微蹙,带着几分不解,“不过,刚刚殿下跟几位大人聊的不是,接下来的事情要看他们怎么做?” 权苓钰闻言,唇边勾勒出一抹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能安排的事情,自然都已妥当。余下的,便静待时机,就看他们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留下的破绽,” 随即,她眼神变得锐利,语气坚定,“就看,这次钦天监预测的天象,究竟准不准确!” 青诗透过车帘,望向外面,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今日街市之上,好像各茶楼酒楼都冷清了不少,看来太师出题的消息传得真快呢!”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托着腮,漫不经心地说道,“本来,这一次的科举我并没有命题的权利,只有选题的权利,不过,我并不想用他们提供的原题,如果要改题,那就得让他们按照我的思路来调整。这样一来,很多人就会提前知道题目的方向了。” 言罢,她缓缓垂下托腮的手,目光深邃,继续说道:“不过,京城里正好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能够让我绕过他们重新改题,而且,题目到了他手上,最终知道题目方向的人就屈指可数,”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即陷入了沉思,缓缓说道:“虽然这些题的修改让我十分满意,就是不知道,他们最终答题会怎么样!” 青诗听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轻声细语,带着几分宽慰:“殿下,您不用担心,您看他们,现在可都是放弃了茶会和诗会,都去文昌书局学习了不是!” 权苓钰闻言,轻轻颔首,眼中闪过期待:“好在!距离春闱也没有几天了,余下之事,自当顺水推舟,顺畅无阻。”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充满疑虑,“不过,那个人过来了的话,另外两位会将京城的大权,交给他吗?” 青诗摇了摇头,神情若有所思:“这就难说了,不过几个人心思各异,说不定到时候就有的看了呢?” 权苓钰拿起一旁的茶杯,细指摩挲着温润的瓷面,唇边缓缓绽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或许,目睹那尸体上留下的剑法痕迹,会悄然间改写他心中的某些布局,有些事情,也就看他知不知道了?” 她停顿了一下,陷入了回忆,“毕竟当年,他想得到的东西,都已经得到了,不是吗?” 青诗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静静注视着陷入回忆的权苓钰,心中虽满是不解,却与青莲交换了一个不解却默契的眼神,两人皆静默不语,只愿不打扰这片刻的宁静。 权苓钰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若有所思,似乎在琢磨着什么。“毕竟,他已经确定了很多事情,但那边是否还有后人,他究竟是否知晓呢?” 青莲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询问:“殿下,怎么说,那边那位要出场吗?” 权苓钰摇了摇头,缓缓将手中温热的茶杯置于茶几上,轻声道:“那倒不用,毕竟我之前已经跟他们家达成协议,他们这一支,虽与她们血脉同源,却早已超脱江湖的纷扰,与世无争,他们家里也只有之前的剑谱,还有那把象征身份的双剑之一。” 她轻叹一声,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期待,“不过,我还是很期待他看到另外一柄剑的表情,毕竟他们家当初分宗的时候,也只拿了代表身份的剑,另外那柄剑,在出事的那一天,她亲手毁掉了,但这把剑还在,想必他当年在她家时,也知晓了一些旧事吧!” 言及此处,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那笑容中既有对世事无常的无奈,也有对人性凉薄的洞悉。“不过,就算他知道那个人被杀了,他那边也做不了什么,毕竟他的这个亲信,不仅是他推出来的,更是被他设计,借刀杀人的刽子手,要不然,怎么会如此费劲心思来保住他呢?”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说道:“不过,其他几家最近安静得可怕呢?” 青诗闻言,思索片刻,立即明白过来,解释道:“毕竟,怎么说他宣布闭关了,为了不让那位找上门,那些人都在减少存在感,但是私下还是做了不少事!” 权苓钰闻言,不由得轻笑出声,“就让他们好好等着吧!毕竟,江湖中的人都在看,有人害怕,自然也有人无所畏惧,那些不认账的人主要是心虚,毕竟他们的位置不正,生怕自己的秘密被揭开,不过话说回来,京城的那几家,最近跟也非常安静呢?” 青莲闻言,嘴角轻扬,缓缓言道:“毕竟,之前发生的事情,那位发现后可是对他们进行了好一顿敲打,还填补了那些苦主的损失,那位直接夺了他们京城的钱庄,交给自己的人管理,估计以后也只能收分红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慢慢的说道,“不过这段时间,去拜访他们几家的考生倒是不少,都是她们当地的学子呢!” 权苓钰闻言,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拜访同乡的官员,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谁知道在这些拜访中,是否会被看中呢?” “这段时间的诗会和茶会,肯定吸引了不少人,大家都在考前争相押题,至于那些在场中大出风头的人,最终如何,一切都看之后的考试了!” ------------ 第209章 安置 夜色渐深,一处宅子里面,静悄悄的,宅内长廊,空旷而幽深,唯有一行人脚步急促,打破了这夜的宁静,为首的人走在前面,引领着身后的众人,朝着宅子后面走去, 行至一处,他蓦然驻足,指尖轻触,一扇紧挨着斑驳墙面的暗门悄然开启,门后,是一条通往未知的阶梯,缓缓向地底延伸,微弱的烛光在阶梯尽头摇曳,忽明忽暗, 随着为首的人率先踏入这幽暗的通道,身后的队伍亦紧随其后,他立于楼梯之下,等待身后的人跟上, 待确认所有人都已跟上,他缓缓抬起脚步,语气低沉而凝重:“自从出事之后,为了防止尸体腐烂,我们把他的遗体转移到了冰库中。” 身后的一人开口道:“将遗体转移到冰库是明智之举,毕竟,我们来京城也要了一段时间,” 为首的人听着身后的声音,微微点头,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一丝凝重,他眉头微皱,困惑地说道:“我们已初步对遗体进行了细致的勘验,虽已锁定那致命一剑留下的痕迹,但它并没有立即取走他的性命,反而让他陷入了无尽的痛苦,让他无法动弹。”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悲伤。“随着时间的流逝,鲜血不断流出,他缓缓走向死亡的边缘。我们推测,凶手可能就在现场,冷冷地看着他在血泊中挣扎,直到他断气才离开。” 身后的人听闻此言,纷纷对视,困惑在他们的脑海中翻涌,却无人敢开口询问。 领路之人,语气逐渐凝重,他缓缓侧首,目光深邃地掠过身后静默的众人,轻轻摇头,语带几分无奈与期待:“然而我们却无法确定究竟是何种剑法所致。你们都是行家,应该能辨别出这剑法的来历吧!” 身后的几人默默无言,跟随在前面的人缓缓向下走,随着高度的降低,空气愈发寒冷,为首的那人打破了沉默,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虽然现在快到二月了,但天气依旧刺骨。为了避免意外,我们还是将它放在这里,不知是否妥当。” 话音刚落,身后有人轻声一笑,紧接着,一个认真的声音说道:“尸体的情况,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那位的身份不一般,这个地方静谧偏僻,想打听的人恐怕也猜不到尸体就藏在这里!” 领路之人闻言,步伐未停,点了点头,“所言极是,自从出事之后,确实有人试探着询问尸体的情况,但那天发现尸体时,真正见过的人也仅限于我们几位。” 终于,一行人来到了一扇石门的门前,为首的那人停下脚步,转身凝视着身后的众人,“这扇门后,就是冰库了,我就不进去了!诸位若有任何所需,但请随时出来找我!” 言罢,他轻轻退至一旁,给身后的众人让出一条的通道,走在后面的众人看着面前的石门,纷纷点头示意,其中一人,步伐坚定,缓缓上前,双手轻推石门,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吱嘎声,石门扉缓缓开启,一股刺骨的寒气瞬间席卷而出,仿佛能穿透骨髓,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一行人,步伐凝重而缓慢,缓缓走了进去,石门在他们身后慢慢合拢,发出沉重的声响。 过了没有多久,石门再次缓缓开启,一道身影匆匆而出,走出来的人脸色苍白,神情凝重,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冲击,他声音低沉却急促,对站在石门外的人说道,“这具尸体,今天就送到我们指定的地方。你进去看看,他们需要什么帮助!” 言罢,他未及多言,他便匆匆转身,走上了楼梯,门外之人,一脸茫然,却也只能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暗自揣测,最终还是听从了他的吩咐,走进了那扇沉重的石门。 那人轻轻推开暗门,踏着月光轻洒的院落小径,他缓步走入院中,穿梭于曲折回环的长廊之间,不消片刻,就走到了一间房间门口,他深吸一口气,踏入室内,目光即刻锁定于那端坐于首位,身着一袭华美蓝袍的男子身上, “主上!”他低首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与急切。 房间内,蓝袍男子微微侧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怎么这么快?有什么结果了吗?” 来人闻言,更加恭敬地答道:“禀主上,我等确已有所斩获,初步结果虽已明朗,但为求万无一失,尚需将遗骸带回,以作进一步详查。” 蓝袍男子闻言,皱了皱眉,随后,他的目光转向身侧那位静默而立的紫衣男子,他开口询问道,“既然他怎么说,要将尸体带走,你这边应该没有异议吧!” 紫衣男子闻言,立刻欠身行礼,语气温和而诚挚:“主上言重了,属下自然会遵从。只盼主上能早日查明真相,让逝者得以安息,” 蓝袍男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多了几分信任与托付:“他既已不在,你就是京城之中,我最为倚重的臂膀。望你尽心竭力,不负所托。”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笑了笑,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同时,也需时刻留意另外两方的动向,谨防生变。近期我或有诸多琐事缠身,难以亲自坐镇,故京城内外之大小事务,皆需你全权处理,务必迅速而精准地掌握那些至关重要的信息,确保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紫衣男子闻言,身形微动,躬身行礼,声音中满是恭敬与坚定:“主上放心,属下定当竭尽所能,不负主上所托!” 蓝袍男子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赞许,随即沉声道:“既如此,余下的时间便依计行事,我尚有要务处理,不宜久留,接下来就看你了!” 言罢,他缓缓站起身,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叮嘱道,“有些事情,如果你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现在,计划已进入最后阶段,你必须格外小心,至于另一边的布局,依旧维持原状,但是给他们的东西,你心中当有分寸,无需我多言吧?” ------------ 第210章 揣测 蓝袍男子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步出房间,留下一室静谧,紫衣男子恭敬地立于原地,目送着蓝袍男子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院中。 院中,一辆马车静静停候,马车旁,两位身着黑衣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在四周游走,目光锐利,警觉地扫视着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蓝袍男子行至马车前,动作不疾不徐,轻掀车帘,优雅地落坐。身后,一名穿着棕黑色衣衫的男子紧随其后,迅速上了马车,脸上带着一丝紧张的神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随后,马车旁的其中一名黑衣男子也迅速进入马车内,另外一位坐在马车前,随着马车缓缓启动,车轮轻碾过青石板路,发出低沉而有节奏的声响, 车内,气氛凝重,中央,蓝袍男子面色严峻,目光如炬,直视着身旁的棕黑衣男子,语气沉稳却带着一丝压迫感:“子辛,他的尸体是什么情况?” 子辛闻言,脸色更显凝重,嘴唇微动,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开口,“根据我们的判断,应该是只用了一招,就将那位的手筋挑断了。” “这不可能!”蓝袍男子连忙打断,他的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震惊,目光扫视着身旁的两人,语气愈发严肃,“你们二人,对他的武学修为应是心知肚明,不是吗?” 坐在他左侧的黑衣男子,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沉思与不解,缓缓道:“主上,他的武功的确是数一数二的,若非身份所累,要不然,您怎么会安排他坐镇京城呢?” 言及此处,他微微一顿,语气中更添了几分沉重与思索,“但是,令人费解的是,那意外发生的地点,是我们的据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应该是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才会让人得逞。” 坐在对面的子辛立刻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焦虑,“他的死因应该是最后一剑刺穿了肩胛骨,导致他失血过多,最终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去世。”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听说发现尸体时,现场满是干涸的血迹。但是如果真是慢慢死亡,那么即使他受了重伤,哪怕手筋被挑断,也不至于什么都没有留下给我们。” 他的神情愈发凝重,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补充道:“而且,现场房间里的所有物品都保存得完好无损,完全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唯独他的剑不见了,凶手显然不是冲着那些东西来的,这一切,更像是……凶手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目睹着他鲜血流尽的那一刻。” 言及此处,眸中闪过一抹疑云,仿佛捕捉到了什么,转向那位蓝袍男子,神情认真地问道:“主上,您觉得,是不是他的行踪被仇家或其他人察觉了?” 蓝袍男子闻言,神色愈发凝重,眼神犀利的看着他说道,“你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言罢,他拿起茶壶,边倒茶边说:“正因为你能认出剑招的出处,我才带你过来的,若有发现,但说无妨,无需隐瞒。” 子辛闻言,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字句,而对面,黑衣男子似有所悟,低沉道:“毕竟,怎么说那位的悬赏令,还在红月楼的悬赏榜上挂着,盯着悬赏的人并不在少数,然而,这些年,在我们周密的庇护之下,他就像在江湖中消失了一般。” 子辛听到这话,面色凝重,然后看着坐在中央,品茶的男子,谨慎地说道:“据我观察,造成尸体上那些伤痕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的剑法!” 此言一出,男子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他猛地抬头,震惊地盯着子辛,声音中透出不敢置信:“不可能,她们家的人不是都不在京城吗?” 话音未落,他眉头紧锁,似是自言自语,“难道他真的被发现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子辛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他们家族有一支在京城入仕,我们很早就知道了,如果不是当年收集功法就差他们家,也不至于后面惊动了天宸卫!” 蓝袍男子听到这话,眼神微闪,手握茶杯,放在嘴前,似乎在回忆往事。 子辛轻叹一声,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在那里获得了内功心法和剑法,但是同时也知道,京城的这一支也拥有着剑法。然而,奇怪的是,尽管他们世代相传,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掌握过剑法,估计这也是他们当年分家的原因吧!” 他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回忆那段往事。“当年出事后,武录司介入调查,应该也询问过京城这一支对那件事情的看法,” “没过多久,武录司通过拍卖会,把那家的剑法公布了,同时还发布了悬赏令,我记得悬赏令上写着一个前提,希望他能死在她们家剑法之下,” 子辛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神情凝重。“我记得,当年她们家重要的东西几乎都被我们拿到了,但武录司来得太快,后来的许多物品,估计大部分都落在了武录司或她们手中。” 蓝袍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注视着杯中的茶水,回忆地说道,“武录司来得很快,我们的人只来得及拿走对我们最重要的东西。剩下的物品,尤其是那些值钱的,全被拍卖了,我记得当年,拍卖所得的金额,似乎都是加在悬赏上的。不过,武录司和她们家,应该还是留了一些东西。” 黑衣男子突然想到什么,他疑问道,“如此说来,那他们上次拍卖会把那柄扇子送过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子辛闻言,目光一凛,亦是不解地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然有所察觉?那柄扇子,实为投石问路之策?” 然而,话锋一转,他又自我否定了这一推测,轻轻摇头,语气中满是不解与困惑:“他这些年在京城行事极为谨慎,几乎滴水不漏,怎可能轻易留下破绽?” 蓝袍男子慢慢地喝着茶,一只手揉了揉头,严肃地看着下属,打断了他的话,“好了,他的身份在京城知道的人是屈指可数的,唯一的可能是他自己在某个地方露出了破绽,被人发现了,毕竟,房间里的东西没有丢失,唯独他的剑消失了。” “不过,我们必须仔细调查,究竟是哪里出现了漏洞!现在的结果只能接受,但我们要看红月楼的悬赏会不会被撤下,毕竟,拿了他的剑,肯定会去领悬赏,关键是,前来领取悬赏的又会是谁呢?” ------------ 第211章 心思 时光匆匆,转瞬即至春闱会试的前夕,朝臣们纷纷散朝,步履间交织着不解与低语,带着几分微妙的揣测。 “殿下此举,实属耐人寻味,陛下将春闱重任托付于殿下,而殿下却忽而辞去主考官之职,其意何为?” “正是,此中缘由,令人费解。” 礼部尚书宁亦风,缓步于后,身旁吏部尚书卫宇辰紧随其后,两个人在那里慢慢地走着,此时,左相沈卿辰走了过来, 他们二人看到后,不约而同地加快脚步,迎上前去,“左相大人!” 沈卿辰心中明白他们的来意,只是露出无奈的笑容,摇了摇头,看着他们两个人说道,“殿下此番决定,确是出人意料,未承主考之任,倒是让人始料未及。不过,观陛下之意,似在意料之中。” 宁亦风闻言,眉头微蹙,似有忧虑之色浮现于面,“明日便是大考之日,诸事皆已筹备周全,监考官的人员原本也都定下来了,监考官的人选亦尘埃落定,现在这个情况,人员应该就会要有所变动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殿下即便不担任主考官,但一日之内更弦易辙,实非易事。不过,最终,陛下那边应该还是会让殿下选择人员,毕竟两位主副考官,是非常重要,而殿下那边,应该会尊重您的意见!” 沈卿辰笑了笑,“殿下今天又让群臣措手不及,想来背后定有更为错综复杂的缘由,不过,此番变动,阅卷审卷之责或将易手,不过,现在看来,说不定殿下,似对既定人选并不全然满意,看来,最终的人选,还得由殿下亲自裁定,方能尘埃落定。” 吏部尚书卫宇辰闻言,目光缓缓转向沈卿辰,语气中带着几分思量,“本官依稀记得,文昌书院那边,有几位人才似乎也已回京待命,左相何不将他们之名添于册上?或能得殿下青睐,亦未可知。” 沈卿辰闻言,心中已然透亮,知晓卫宇辰所指那些人,遂颔首微笑,眸中闪过一抹赞同:“你所言极是,彼等才俊,确为合适之选。” 卫宇辰见状,轻轻一笑,随即话锋一转,言语间流露出几分客套与告退之意:“看来,左相与尚书大人尚有要事相商,本官便不打扰了,先行告退。”言罢,他微微欠身,以示敬意,随后步伐轻盈地转身离去。 沈卿辰的目光追随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暗自思量,正当此时,一缕清脆悦耳的女声自他身后悠然响起,“看来,卫宇辰这些年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沈卿辰闻言,微微侧首,目光落在不知何时已悄然行至身旁的女子身上,他跟身旁礼部尚书宁亦风,几乎是同时,向那女子微微颔首,“宁国侯!” 郗如容穿着一身朝服,唇边勾勒出一抹的笑意,她轻叹道,“毕竟,前吏部尚书夜千兰这些年也在京城呢!” 沈卿辰闻言,眉头轻轻蹙起,仿佛是在思索着什么,“确实,她这些年于朝堂之上,仿佛是刻意隐匿了锋芒,行事低调至极,其行事之低调,几乎让人难以察觉其存在。” 郗如容笑了笑,“若是引人注目,那可就麻烦了,毕竟,她的职位摆在那里,不是吗?” 她的目光轻轻掠过前方缓缓行进的人群,步伐不急不缓,“本来,这次那位那么直接地就将春闱交给殿下,估计打乱了很多人的算盘,”她笑了笑,“他们能摸得准那位的选人,但谁又能真正把握殿下的心思?” 说到这里,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今天将主考官的位置交给陛下选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是会让殿下自己拿决定,毕竟,新春伊始,万象更新,朝堂内外,诸事繁忙,不是吗?” 沈卿辰闻言,轻轻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过,怎么说,对于太师出的题目,确是令众人捉摸不透,京城之内,这几日诗会虽暂且沉寂,但是押题之风未减,我近日遍访京中各大茶肆酒楼,所见的押题之题,皆各有千秋,颇具匠心,不过看样子也并没有拿准太师的呢?” 宁亦风闻言,亦是颔首附和,“我们礼部交给殿下的题目,估计最后也会被太师改得面目全非,不过,最终还是要看殿下选择了哪一套题目。” 太女府内,书房中,权苓钰端坐于案前,看着面前的册子,目光专注,房间外面琴声悠扬,却丝毫没有打扰她的思绪。 过了良久,权苓钰方缓缓合上手中的册子,眸中闪过一抹深思,她轻轻抬眼,望向那琴声飘来的方向,心中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他应该是收到了江湖那边的消息了,就是不知道,他这段时间究竟查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权苓钰不由得笑了笑,仿佛在期待着什么,拿起另外一本册子,继续翻看着,正当此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青诗手里提着茶壶,手里抱着几本册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见状,一直站在权苓钰旁边青莲的连忙走了过去,她从青诗手中接过茶壶安置在房间一隅的炉火上, 青诗手握册子,走到了案桌旁,“殿下,这些是最近在京城各大酒楼茶馆中出彩的人物,”说罢,她轻柔地将册子放在案几上,目光中透出一丝期待。权苓钰看着面前摆出来的册子,然后拿起其中一本,随后缓缓翻开, 青诗站在一旁,继续说道:“不过,今年参与这些活动的人并不算多,因为很多都是自愿为原则,虽然写作热情高涨,却并未上交作品,此外,一些人来京后也未曾参与这些活动,最近,这段时间,去文昌书局的人也非常的多,” 想到什么停顿了一下,“不过,大部分出彩的作品,都是在得知考题由太师出之前创作的,后面知道是太师出题的,他们也就沉寂了两日而已,” “这两日,许多酒楼茶楼也迅速调整了内容,转而成了对太师过往出题风格的深度剖析,还有一些押题的讨论,虽然各家都有自己的押题,但大多是在现场辩论中进行,辩论之中,仍有一些人表现得格外出色。” ------------ 第212章 敲定 权苓钰翻阅着手中的册子,闻言,忍不住微微一笑,手一页页缓缓翻动手上的册子,慢慢地合上,又将目光投向另一册,“看里面的名单,看样子去年结业大考中各地脱颖而出的佼佼者,都没有参加呢!” 青诗在一旁,嘴角微扬,“想来她们也未必需要这些额外助力,若我记忆无误,那些少女少年皆是文昌书院中的佼佼者,在各地摘得头名,而今汇聚京城,文昌书院为他们特设的课程,定会让他们如鱼得水。” 她充满期待地说道,“毕竟,近些年来,私立学府与文昌书院间的成绩较量,犹如暗流涌动,愈演愈烈,但值得一提的是,此番课程,只要是出自文昌书院的都能听,尤为值得一提的是,今年的竞争态势,较之往昔,更是风起云涌,令人瞩目。” 权苓钰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毕竟今年,文渊书院,秋山书院,清风书院,白鸾书院四大书院,更有诸多各地的私立书院皆摩拳擦掌,欲在这一年的盛事中崭露头角。这不仅关乎各院的声誉,更是与地方荣誉及丰厚奖励紧密相连,自是无人敢怠慢分毫。” 青诗闻言,亦是轻轻颔首,“如此一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春闱上,这样有些不必要的纷争也少了很多。” 权苓钰想到什么,随手从案上另一侧的几叠册子,翻了翻册子,看到一本册子醒目的标题跃入眼帘,打开一看,确认无误后说道:“你们两个看一下这上面的名单。” 青诗闻言,连忙上前一步,她的目光落在册子上,看着上面的标题,惊喜道:“这不是京城报名这次春闱的名单吗?” 她翻开册子,慢慢的看着,翻着翻着眼睛一亮,她轻轻合上册子,然后把册子递给一旁的青莲,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殿下,京城那四家书院出身结业考试合格的,最终参加今年春闱考试的人,应该在您的预期之内吧!” 青莲也翻阅了一下册子,扫视着名单,也点了点头,“除了少数几个,大部分都报名参加了,”言罢,她的视线不经意间停留在了册末几页,“这名单后面的,应该是之前就拿到了合格,今年才参加考试的?” 权苓钰手执茶杯,轻啜一口,“京城报名的名册上还是能看到很多东西的,不过人数应该是在我的预期之中。” 正当此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苓宁自门外步入,步伐轻盈,行礼道:“殿下。” 权苓钰抬眼,她笑了笑,“青莲,把名册给苓宁看一下,” 苓宁走到案桌旁,从青莲手中接过册子,指尖轻轻摩挲过封面,却未急于翻开,此时,权苓钰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慢地说道,“今天朝会,情形如何?” 苓宁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应该不出殿下所料,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至于人选,册子已备,待您查看选择。不过,下朝之时,有几位大臣私下提及,说文昌书院的那几位最近被调回京待定,殿下您可以从他们中选择,” 权苓钰听到这话,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哦?他们口中的‘那几位’,莫非是……” 苓宁见状,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微笑,“说回京待定的人中,有宁城的那位!” 权苓钰闻言,面色微变,先是愕然一闪,继而眉头轻蹙,终是化为一缕悠长叹息,“看来,他们心中的那份怨气,依旧未曾全然消散啊!这次专门给他找件事情,恐怕还有不少人在暗中推波助澜,毕竟,他倒是妥善解决了宁城的事情,回京了。” 苓宁点了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几分复杂,“不过怎么说,他在宁城大获全胜,也算是有成果的,如果继续留在宁城的话,也并不适合了,” 她眼神微闪,认真地说道,“毕竟,他也是知道马上自己要调到京城了,才做出那些选择,也是为宁城做了一件好事。” 随着话语的深入,她的语气渐渐凝重起来,“不过,虽然他早有打算,但是他为了达成目的还利用了殿下,那几位大人心生不满,实乃人之常情,” “毕竟,那些人在地方上横行无忌,所依仗的,不就是在京城,虽然他利用了殿下大旗解决了这件事情,但是,毕竟损害了他们那些人在地方的利益,那些人肯定还是会对他出手,不过,怎么说他在地方所做的还是有成果的,而这个成果也是不错的,” 权苓钰闻言,轻轻摇头,眸中闪过一抹深思,怎么看来,我还是要顺从他们的想法,让他们把这股怨气出了?她目光微转,落在桌上那杯已被青莲细心续满的茶杯上,指尖轻触其温,缓缓拾起。 苓宁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过话说回来,他此番回京,行事极为谨慎低调,将自己深深埋入繁忙的公务之中,那些大人们抓不到什么错处,所以才做这个选择,不过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危险于机遇同在。” 权苓钰笑了笑,拿着手里的茶杯,慢慢地说道,“他担纲今年主考官之任,确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然而,既已如此定夺,那么关于另一位的安排……” 说着,权苓钰在桌面上的折子里面翻找,终于找到了写着文昌书院名录的册子,然后慢慢的打开,看着里面的其中一个眼熟的名字,笑了笑,“看来,今年文昌书院升的人非常多,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他们与自翰林院归来的几位学士,共同担纲此次科考的监考重任吧!” 苓宁点了点头,想到什么,抬起手上的册子看着,“这不这次京城参加考试的名册吗?”言罢,她轻启册页,细细翻阅起来。 权苓钰合上手中的册子,然后看着她慢慢地说道,“看着上面的统计,跟我预计的没有多大的区别,虽然合格的都能来京城,但是还是有人会选择晚几年在入京,不过今年的考试中,那些往年的参加的在我的预期之内,” 然后她笑了笑,“去年那些合格的,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有不少人还是要在看看把,不过对于那些人来说,如果他们没有抓住这唯一的机会的话,后面保不保的住那就不一定了!” ------------ 第213章 内情 苓宁认真地翻看着手中的册子,目光在一个名字上停住,脸上浮出了笑意,她扫视完最后一页,缓缓合上册子。 “若我没记错,这里面有位是在报名截止那天才报名登记的,”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还是在二月初二那天,特意去文昌书局见了傅家的那位。” 权苓钰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明了她所指何人,但对她第二天去见傅家的人感到有些意外。她惊讶地问,“她是?见了傅家的那位?” “正是!”苓宁看着册子上的标题,赞叹地说道,“礼部那边,当真是细致入微,不仅将每日报名的人数详细记录,还细致入微地将这些日子里的名单一一梳理,反复核对,确保无一丝遗漏或差错,再度呈上,想来,后续考试的座次想必也已安排妥当,一切就绪,” 权苓钰微微一笑,“送过来的名单,我每天都有看,如今这汇总的名册,已依各州井然有序地登记在册,想必明日的考试定能顺利进行,无丝毫纰漏。” 苓宁点了点头,“好在,早前已与礼部有过约定,每日统计完毕,即刻送往太女府,此举实乃明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言及此处,她嘴角勾出意味深长的笑,“毕竟,那份最终的名册,是要过那几个人的手,那位也已经知道了,他们家儿媳参加了今年的春闱,可是找了礼部尚书呢?” 她话锋一转,她继续道:“不过,礼部尚书却直接斩钉截铁地对那人言道,她的合格没有问题,各项审核没有问题,而且报名的名册已经送到太女府,不可更改,这下可把那位想要继续说的话堵得死死的,” 权苓钰接过青莲手中递来的温热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水,听到这话笑了笑,“我早有耳闻,他治家严谨,对子女教诲更是严苛异常,然而世事难料,如此家风之下,怎会孕育出那般行事的女儿?不过话说回来,本来报名也不看夫家是否同意,他对于这个结果也只能认了。” 苓宁笑着说道,“毕竟,他家儿媳平日里鲜少露面,报名的人那么多,谁又能认得出她是哪家的呢?说起来,他们家的二公子,似乎今年也要考太学,算上儿媳,家里就只有两个人要参加考试。” 她停顿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深意,“更何况,他身为朝中重臣,一举一动皆在众人瞩目之下,无形中竟也成了一种风向标。这次他儿子考太学,竟引得诸多学子纷至沓来,竞相效仿地选择考太学。” 权苓钰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随即叹了口气,“她的文章写得不错,若非如此,又怎能在聚华楼那场盛宴中脱颖而出,夺得那令人瞩目的彩头?” 话音未落,她话锋一转,“不过,在璇玑阁的玉佩与太学的选择之间,知道她才是文章作者的人都在疑惑,为什么她会选择太学,如今,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她的手轻轻放在桌上,手把玩着已经空的茶杯,缓缓旋转,“不过,今年的名册上,选择璇玑阁的人可不少,不过,看之前国子监的情况,璇玑阁玉佩的转手情况还是非常多的,漏洞也是显而易见。”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轻声道:“只是,这入了璇玑阁的门槛,单凭一枚玉佩,怕也只是第一步。至于那些人,就算得到了玉佩,能否顺利通过第一关,那就说不定了,毕竟,他们很多人在这段时间下的手笔可不少!” 一旁的青诗点了点头,“确是如此,近来京中茶楼间,风头正劲的几位人物,背后不乏对他们的追捧与助力!” 言及此处,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眸微亮,补充道,“我记得没有错的话,她应该是那位侯爷原配所生的长女,殿下此番回京,想必也耳闻了府中不少风起云涌之事吧?”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呵!那几个侯府,其实还真的非常热闹呢?” 青诗闻言,亦是轻轻点头,“殿下或许有所不知,那府中长女所缔结的良缘,其夫君也是原配夫人所出的长子,其中的曲折,外界知之甚少。” 苓宁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语气中不乏难以置信:“此言当真?我印象中,自他步入仕途以来,身旁相伴的,始终就是现在这位夫人。” 青诗轻轻颔首,眸光深邃,“他与其原配夫人,实则并未在官府留下正式的婚契,且那位夫人诞下长子后不久,便香消玉殒,我们分析说,为了给孩子在官府落户,所以才选择跟现在这位成亲,” 她话锋一转,奇怪的说道,“但是,毕竟他这位夫人的身份有点问题,我们不是一直都在怀疑那位如何跟那边搭上线的,应该就是通过他的这位夫人,他应该是被抓到什么把柄了,但他与现在这位是有感情的,毕竟他家的孩子,都是她生的!” 青莲闻言,不由自主地接过了话茬,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与揣测,“那怎么说,她是察觉出什么了?” 苓宁轻轻颔首,眸中闪过一丝深思,“如此说来,确有几分可能,不过,一切就看明天了,她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怨怼,想必是驱使她接近傅家那位的源头。至于她的娘家,难以提供实质性的助力!” 想到什么,她摇了摇头,“毕竟,她与她那夫君,都仿佛成了边缘的棋子,对任何一方而言,都失去了往日的利用价值,然而她与那些同样已成亲的人,既然能下定决心报名,看来殿下之前的安排,还是有所成效的!” 权苓钰听到这话,欣慰的点了点头,“毕竟她们这些年脱离了环境,选择嫁人也无可厚非,但是也是给她们选择的机会,就算一次没有得到合格,不是还有其它机会不是吗?” 青诗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慢说道,“不过,这段时间的,那两位倒是常常出现在他们自己的茶楼和酒楼里,靠着身份倒是结交了不少人,不过,今年的考试,应该不会搞出什么动静出来吧!” ------------ 第214章 解答 权苓钰闻言,唇边勾起一抹淡然的嘲讽,轻声道:“他们现在又能搞出什么动静呢?” 言毕,她话音轻落,视线所及之处,苓宁与其余二人皆陷入了异样的沉默之中,面容凝重。此情此景,权苓钰不禁莞尔,语带温柔地宽慰道:“不用那么紧张,无论他们做什么,难道不是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吗?” 远处,琴声悠扬传来,刚刚她们的交谈声,完全掩盖了琴声,等周遭都安静了,琴声显得格外醒目。 她听着外面的琴声,欲言又止,随后,她缓缓侧首,目光柔和地投向身旁的青莲,“他竟然还在弹琴,青莲,去请他到庭院来吧,他都等了这么久了?” 青诗看着外面琴声传来的方向,疑惑的说道,“润竹公子也是奇怪,今天抱着琴上门后,就直奔院子,虽然给他准备了炉子,他却偏要在那儿弹,已经弹了这么久!” 权苓钰闻言,眸中闪过一抹了然,“他是想问我什么,但又不好开口,所以才选择在那里弹琴把!他应该也收到了江湖的信息了,无论他的人是否对他有隐瞒,他多少应该都听到了什么风声了!” 青莲跟青诗互相对视了一眼,苓宁听到这话,认真的说道,“毕竟总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是吗?”苓宁看了一眼青莲,“青莲,你带他到庭院把!” 青莲闻言,微微一笑,“好的,姑姑!”言罢,她轻盈地转身,缓缓步出了书房。 权苓钰望着青莲离去的背影,随后她也缓缓起身,离开了案桌,慢慢走出书房,最终驻足于门口。她轻轻抬眸,望向那琴声飘来的方向,随后,便迈开步伐,朝着庭院走去, 穿过曲折蜿蜒的长廊,最终,她轻轻落座于庭院中的榻上,看着庭院外面的景色,青诗见状,悄然移至火炉旁,打开火折子,一抹火星瞬间跳跃而出,点燃了炉中沉睡已久的炭火,随后慢慢放上水壶,与此同时,苓宁走到桌旁,取出一支香,点燃后插入小香炉中。 权苓钰坐在榻上,看着外面的景色,但心思却早已飘向了远方,不知道她在江湖是否一切顺利,不过,凭借天琴山庄的能力,有些事情或许真的能查到些什么。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就在这思绪万千之际,远处,琴声戛然而止,没多久,脚步声慢慢地响起,慢慢地变大,由远到近, “殿下,润竹公子到了!”青莲的声音,恭敬的自她身后轻轻响起, 权苓钰闻言,缓缓转头,看了一眼逐渐靠近的身影上,为了掩饰内心的波动,她连忙回头,望向庭院外的景色,仿佛一切波澜都未曾触动她内心的湖面。她刻意维持着这份淡然,不让丝毫异样泄露于外。 他穿的青色的衣袍,走了过来,至她身侧,躬身行礼,声音中满是恭谨:“殿下!”言罢,然后他缓缓落座于她身旁,恰在此时,炉上清水咕嘟作响,沸腾而起,青诗适时上前,连忙用茶壶倒出两杯茶水。 权苓钰并未直视他,只是看着外面的景色,慢慢的说道,“您这次过来是有什么想要问的?” 慕润竹闻言,神色变得愈发凝重,他凝视着权苓钰的侧脸,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那个人是谁杀的?” 权苓钰闻言,心中一凛,随即面上浮现一抹疑惑之色,她回望慕润竹,露出不解的神情:“您这说的是谁死了?” 慕润竹轻抿薄唇,眸光中闪过一丝探寻,随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谨慎,“昨天去红月楼的时候,我看到了楼里面的悬赏不见了,是你做的吗?” 权苓钰瞬间明白他所指,微微一笑,“红月楼撤悬赏都是复核之后,同一时间撤下来,红月楼既然撤下来悬赏,想必其他地方也都如此。” 她端起茶杯,慢慢说道:“他这些年好像都消失了一般,江湖中许多人都在寻找他,然而这么多年过去,都没有人找到他,他那里是那么容易的就能被找到呢?不过竟然悬赏能够被撤下,那应该是被想要悬赏的江湖人士发现了行踪把!” 慕润竹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疑虑,轻声接道:“但是……” 权苓钰打断了他的话,慢慢的说道,“您不要忘记,她们那一族,除了她们家还是有人的即便我知晓他隐匿之所,却也并无立场去决定其生死,”她缓缓的摇了摇头,“更何况,我的身份也不合适,就连她们家族的人也只能增加悬赏金额,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言罢,她假装想起了什么,充满疑问的说道,“怎么看来,您也查到了一些事情了?” 慕润竹闻言,轻轻颔首,神色间难掩复杂:“确实,只是我万万未曾料到,那桩尘封已久的往事……” 权苓钰目光深邃,直视着他,仿佛能洞察人心:“您这次过来,应该也不只是问这个问题把?” 慕润竹再次点头,用担忧又充满温柔的眼神,注视的面前的权苓钰:“不错,我即将离京远行,有些至关重要的线索,需我亲往核实。在此期间……” 权苓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而自信的笑意,轻声宽慰:“放心!还没有人能把我怎么样!” 慕润竹闻言,心中似有所悟,神色微动,急切地追问:“我想知道,现在在江湖中的搅动风雨的那位,究竟跟谁有关系?” 权苓钰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意,笑容里添了几分玩味:“看来,风声传到了您这里,她,确实有着与她相似的容颜,但更令人瞩目的是,她手中紧握的,乃是母亲当年闯荡江湖时所用的那柄剑。此番踏入江湖,不过是为了清算旧账,一一收回那些未了的恩怨罢了。” 她抬起茶杯,慢慢的说道,“毕竟,很多人,这些年可是赚了很多名声,可谓是名利双收,现在的那些人当中认不认当初的欠债都不一定,” “至于山庄之中那位,这些年可谓是每年都作足的功夫,但是怎么说,这可并不代表她们家没有人了,不是吗?” ------------ 第215章 悬赏 红月楼内热闹非凡,早些时分,楼中宾客或低语或轻笑,却有几人,在瞥见那悬挂于显眼之处的悬赏榜后,面色骤变,神色凝重,匆匆离去, 随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更多的目光被那悬赏榜所吸引,人群逐渐汇聚,众人或踮脚仰望,或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真的是奇怪了,这两天悬赏榜怎么那么多人关注!”有人喃喃自语,眼神中满是不解与好奇。 “是啊,总觉得与往日不同,究竟少了些什么?”另一人接过话茬,眉头紧锁,目光在悬赏榜上仔细搜寻, 就在这时,一位旁观者突然惊呼出声:“咦!那条悬赏竟然不见了,莫非意味着仙子那深重的灭门之仇,已得雪恨?那怎么说岂不是很快就能知道究竟是谁帮仙子报了仇了?” “真的,那条悬赏是不见了!”四周之人纷纷附和,言语间带着几分释然与好奇。 “仙子大仇得报!”有人感慨, 另一人看着悬赏榜,喃喃自语:“这么多年了,悬赏终于没有了!” 众人心照不宣,逐渐从悬赏榜前散去,各自归座,议论声此起彼伏。 其中一人,轻轻摇了摇头,感慨万千,“说来也是,云岭山庄的那位,那般手笔,重金悬赏,却如石沉大海,多年无音讯。世人皆叹,那份赏金诱人至极,却也是镜花水月,难以触及。” 言罢,他眉头微蹙,话锋一转,带上一丝好奇与疑惑,“只是,这红月楼的悬赏榜,究竟是谁挂上的?” 一旁,有人闻言,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好奇与不解,接话道,“我依稀记得,刚出事没有多久,武录司便已雷厉风行,迅速行动,不久之后,于一场拍卖盛会之上,拍卖仙子家的有价值的物品,同时也颁布了悬赏令,” 他端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茶,一边继续说道:“那些物品的成交金额,全部都累积到悬赏金额,登上了红月楼遍及四海的悬赏金榜,至于云岭山庄那位后来的加码,那也是后面的事情了,” 闻听此言,旁人不禁轻轻点头,轻轻颔首,其中一人,似是略知内中曲折,轻声道:“确是如此,彼时,他在山庄之中,尚属籍籍无名之辈,地位不过尔尔,不过好像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他的地位迅速上升,随后便也发布了悬赏,” 他眉宇间掠过一抹疑惑之色,奇怪道,“不过,怎么那个人,选择的是撤红月楼的悬赏呢?” 有人揣测道,“说不定,人家是想拿两个悬赏,毕竟,怎么说红月楼的悬赏是要他的命,但是云岭山庄是发现行踪告知,两相对比,那肯定是选择对自己有利的,” 他感叹的说道,“毕竟,云岭山庄还是有点距离,不是很方便,但是红月楼几乎每个地方都有,看样子其它地方的悬赏应该也撤下了,记忆之中,领取那份沉甸甸的奖赏,不过需要一柄剑,一柄能证明身份的剑,” 有人拿着茶杯,想到什么,连忙提出疑问,“诸位,可曾记得那场轰动一时的拍卖会上,还拍卖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仙子家的剑法,并且说希望他死在那剑法之下。现在江湖中会剑法的人不少,你说你会剑法,见到悬赏榜上的人,你是选择哪一个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震,随即恍然大悟,纷纷点头附和,“那肯定是前面那个呢!毕竟现在整个江湖中,仙子家的剑法是最容易获得的。” 一旁有人应声附和,言辞间满是敬意,“所言极是,习得剑法之人,无一不感念仙子家族的恩泽,于情于理,自当如此抉择。反观那另一悬赏,相比之下,我甚至觉得那人不够用心。” 言罢,人群中传来一抹轻笑,有人悠悠道:“诚然,那位每年于仙子忌日与冥诞之时,不忘祭奠,世人皆赞其情深似海,” 随即,又有人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感慨:“毕竟当年仙子家究竟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不过,那个人杀人是实打实被武录司撞见的,要不然怎么会有悬赏令?” 另一位心情沉重,缓缓说道,“这些年来,难以窥其全貌之事,又岂止眼前这一桩?要不然我们怎么会来到京城呢?” 有人喝着茶水,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这时,一人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疑问道,“说不定,那个人这些年就在京城附近躲藏呢!”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身边的人都纷纷震惊地看着他。有人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吧!京城之地,龙蛇混杂,但武录司对进出江湖人的盘查之严,世人皆知,他如何能在此地匿形藏迹,而不被察觉?” “对,而且也不可能他能在京城隐匿如此之久,竟未露丝毫马脚,这实在是不可能的!”一名男子坚定地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似乎在寻找共鸣,“在座的各位,几乎都走遍了整个京城,难道就没有发现什么吗?” 众人陷入沉思,气氛一时凝重。突然,有人灵光一闪,急忙说道:“不过如果要钻漏洞的话,也还是有的,那就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来京城。这倒是非常有可能!” 另一人听后,微微颔首,脸色变得严肃,他认真地说道,“虽然,当今的这位不怎么重视江湖之事,但也是全权交给武录司处理,但总有一些细节是无法顾及的。要不然,清风派的事件怎么会发生呢?” 言毕,众人中有人轻蹙眉头,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凝重:“如此说来,此人背后必有高人相助,单凭一己之力,能这么多年隐匿得如此滴水不漏,无异于痴人说梦。” 另一人闻言,颔首以示赞同,“确是此理,京城虽为是非之地,暗藏凶险,但若能在其中隐身匿迹而不被察觉,却也成了最安全的避风港。毕竟是在京城,我们在京城都行事都非常小心,地方就不一样了。” ------------ 第216章 隐情 在场的众人都点了点头,空气中瞬间沉默下来,有人一直默默品茶,终于找到机会,插话道,“诸位,可曾察觉,此番情形,颇有几分蹊跷之处?” 坐在他身侧,先前便以眼神交流,心照不宣的友人,闻言亦是轻轻颔首,“之前我并未觉得异常,但现在看来,确实有些奇怪。” 此言一出,原本各自交谈的人们纷纷停下了话语,或转身,或趋步,不约而同地聚拢至这二人身旁。 “能否详述一二?究竟何处显得奇怪?”其中一人,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解,率先打破了这份静谧,众人的目光也随之更加炽热,期待着即将揭晓的答案。 在那众目睽睽之下,那二人他们先是微微一愣,继而眼中闪过一抹了悟之色,其中一人笑道:“诸位竟未有所闻?那也难怪,我二人此行,正是为了考试而来,观诸位交谈,应是久居京城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对江湖中的变故一无所知!” 人群中,有人按捺不住好奇,轻声发问:“听你言下之意,莫非江湖中真有何等大事发生?” 二人相视一笑,均点了点头,其中一位缓缓开口,“你们应该记得那柄扇子吧?” 周遭的人群,纷纷颔首应和,那位离得稍近之人,指尖轻绕着温热的茶杯边缘,他缓缓点头,“这当然记得,还惹出不小的风波!” 坐在座位上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说道,“那柄扇子一出现,似乎一切都悄然起了变化,流言蜚语如同秋日落叶,纷纷扬扬,皆指向了云岭山庄的那位,毕竟,最初并没有往那边想。” 言及此处,他微微一顿,目光缓缓扫过四周,只见众人皆屏息凝神,静待下文,“但是,现在江湖上出现了一个人了!” “什么人?” 那人谨慎地说道,“一个少女,听说她长得宛如仙子,但是她手里拿着的剑,是那位女侠的!”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众人无不瞪大双眼,“女侠的剑?秋月剑?” 有人说道,“前段时间确实听说江湖中冒出一个少女,原本以为是某个门派的弟子下山历练,没太在意。” 有人闻言,眉头紧锁,满脸疑惑:“不是传闻女侠也在那场事故中去世了吗?” 有人急忙补充,“确是如此传言,但是武录司并没有找到女侠的尸体,初步推测应是身受重伤,下落不明,那位神秘少女与她们二人之间,又藏着何种渊源?我记得,那位仙子之家,不是传言已遭灭门之祸了吗?” 坐于一侧,年岁稍长之人,闻言后沉吟片刻,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思,喃喃自语道:“如此说来,那个少女是出自京城了?”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似乎都为之一凝,随后有人轻轻点头,以示赞同,“这么说的话,也怪不得润竹公子最近留在京城了!” 另一位疑惑道:“不过仙子她们家不是都灭门了吗?为什么会出自京城?” 年龄稍长的人扫视了一眼注视着他的众人,慢慢说道:“我看你们也应该不知道吧!不过也对,这件旧事知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你们应该知道京城的叶家吧?” 有人奇怪道:“你是说那个是武将的叶家?那家除了与仙子她们家族有姓氏上的巧合,难道还有不为人知的渊源?” 另一人闻言,眉宇间也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缓缓接道:“但我记得她们家之前的几代都是偏文的,然而,这一辈却仿佛转了风向,全员投身武,令人颇感意外。如此突变,莫非真与那位仙子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年长者闻言,轻轻颔首,“那是当然,他们原本就同出一脉,但因为其中一代因身体原因放弃了武功,打算另谋生路,迁往京城,结果两支就分家了,尽管如此,迁往京城的一脉,还是带了家族的武学剑法,心中或多或少存有一丝希冀,期待未来的子孙中,有人学会家族传承的剑法吧!” 他说道这里,感慨道,“不过,京城的叶家在后来的几代中,武功也仅仅是自保之用,剑法倒是还可以,比起武,她们家一连几代都是文的厉害,似乎也没有太过努力去学习剑法。” “我记得之前下山历练时,长老们都叮嘱见到姓叶的都要尊重,叶家算得上从开国后一直屹立的武林世家,然而,他们的内功和剑法却难以掌握,传承之路也显得格外艰辛。” 在座的听众之中,忽有一人轻声惊叹,“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点印象了,最近不是很多人研究之前的试卷和考题分析,提及太师昔日所拟试题,有几位非常出色,其中一位姓叶的学子,尤为引人注目,评说的人还单独提到他,说他们家历代都是文的厉害。”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跟当时的天晖女帝说他想去武录司任职,但陛下说,想去就得去兵部历练,然后他就答应了。说起这个旧事,很多人都在惋惜,那这么说的话,那一年跟仙子她们家出事的时间正好差不多?” “那这么说的话,现在江湖的那位就是她们家的少女了?不过这件事情还是非常奇怪呢?” “然而,深谙这段陈年往事的江湖儿女并不在少数,之前云岭山庄的那位,每年不是要么祭拜要么冥诞,很多人都在疑惑,私下揣测他们家怎么没有动静呢!说不定是在等……”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可能,我记得武录司对于那些东西的拍卖是有时间限制,而仙子家留下的东西不多,对于他们而言,追寻真凶的踪迹,远胜于那些身外之物。那悬赏应该是京城的叶家挂上去的,这么说的话,剑法也是京城叶家做主的了!” “不过怎么说,心思缜密的人总是多,说不定那位暴露身份就是因为扇子拍卖,还有那位少女现身江湖,不过,之前他们怎么不出面呢?” “江湖事,江湖了,他们家的身份毕竟是不适合,然而叶家的人都不在京城,都是在地方任职。不过那个少女如果没有职位,也不算。但话虽如此,若她有意涉足江湖,解决旧日纠葛,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代劳的。毕竟会仙子家剑法的人不少,或许那位的被杀正是她们为她准备的一份‘礼物’!” “自己的家人入江湖,了却旧事,确实非常适合,就是等的时间有点久了!” “那个少女能够入江湖,或许她们家终于有一位掌握了她们家的剑法了吧!毕竟,肯定是掌握了剑法,才有底气去江湖!” “不过那个孩子,说不定也不会在江湖待多久了!” ------------ 第217章 传出 被人群包围的两个人,认真的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并不时的点了点头,听到周围的人提了一嘴云岭山庄的那位后,其中一位突然想起了什么,迟疑的说道,“不过,我们出发来京城前,好像听说最近云岭山庄的那位在闭关了!”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泛起一阵低语与讶异。有人不解地嘀咕:“他竟然闭关了!也真的是奇怪了。” 另一人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揣测,“奇怪!怎么会选择这个时候闭关呢?是不是躲那个少女?” 然而,又有人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反驳道,“但是,也不至于躲吧!” 听到这话,那二人相视一眼,皆是轻轻摇头,其中一位缓缓开口,“他选择闭关,实属情理之中。这江湖之中,欠了仙子与女侠债的,数不胜数,有人愿意偿还,自有人选择逃避,那些人肯定希望他出面,不是吗?”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不过,我还真想知道,那个少女会找上哪些人呢?” 此言一出,周遭众人皆面露喜色,“听你这么一说,我也非常期待!” “是的,欠两位债的人不少,但我们知道的也只是冰山一角,还真的很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别说你了,说不定很多人也都想知道!” “那,现在很多人都等着看热闹了!” 有人赞同,调侃道,“我看肯定会比上次那几位来京城还要热闹!” 此言一出,旁侧一人急忙以眼神示意,压低声音提醒:“你注意一点,侯爷她可还在京城!” 有人叹了口气,“毕竟,离得还是远,不能马上知道江湖中发生什么,明天就要考试了!希望考完试后能听到最新的消息!” 旁侧之人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好奇,不禁脱口而问,“对了!你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此时,楼上的子辛,面色略显凝重,看着楼下的议论,脸色不是很好,他缓缓转身,目光中满含忧虑,最终定格在静坐在案几旁,喝着茶的蓝袍男子身上,“主上!” 那身着蓝袍的男子,一静坐其间,耳畔不绝的是楼下纷扰的议论声,他手中轻握茶杯,眼神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 “主上!”子辛在唤了一声,他缓缓回过神来,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宇间不经意地蹙起,“我竟然忘了这件事!” 子辛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他上前一步,“主上,什么事?” 男子摇了摇头,拿起手上的茶杯,慢慢的说道,“他们说得对,叶家满门显贵,位高权重,的确是不能插手这件事,要不然也不会只下了悬赏令,然而,世事总有例外,” 他眼睛微眯,望向窗外,“不过,下一代,若尚未步入仕途,去江湖解决旧事,倒也算得上合乎情理,毕竟叶家分家的事情,江湖中还是很多人都知道,当年那件事发生后,我也在怀疑,为什么只有悬赏那一个动作,原来还有这打算呢?” 子辛闻言,眉头微蹙,“那主上,那位身上的剑伤?” 男子神色凝重,缓缓言道,“我看了,那伤口,唯有内力深厚之人方能留下,京城叶家的那几位,我之前也见过,他们这代虽然都转了武,但并没有内力,所学也杂而不精,绝不可能造成他身上的伤,至于在江湖的那个少女,就更不可能了,看来只能是其他学会剑法的人所为!” 子辛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那说不定,杀了那位的人会上山庄来,领取悬赏了?” 男子认真考虑了一会,然后可惜的说道,“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世事难料,他太过轻忽,以致于行踪泄露,而今,一切皆成定局。” 子辛的思绪忽地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关键之处,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然而,话说回来,毕竟润竹公子在京城,看样子,那位是在京城去世的,” 他微微一笑,“好在,她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估计也就只知道凶手是谁,秋月剑到了叶家的手上,说不定那位真的是在叶家去世的,大人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 男子闻言,轻轻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接下来就看她们的了!” 聚华楼内,闭关了很多天的考生,大部分纷纷都放下手中的书本,出门转换心情,不少人出城踏青,或步入城中各色的酒楼茶肆, 今日,各处的酒楼茶楼皆化作了信息的集散地,空气中弥漫着考前特有的紧张与期待,还有考前最终的突击讲解, 也有不少人,不约而同地汇聚于聚华楼中,或倚窗而立,或围坐一桌,听着楼内人们谈论最近发生的新鲜事。 楼内人声鼎沸,却又不失和谐,每一桌都自成一片小天地,讨论着各自感兴趣的话题,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你们看到了吗?” 众人闻言,纷纷投以好奇目光,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坐在他附近的人异口同声地回应,“看到了!” “真没想到,主考官竟然这么快就定下来了!”一人轻叹,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是啊!谁能想到会如此迅速?我还以为要等到明天开考前才能确认呢!”另一人附和, “看来,还是有符合条件的人,才能这么快做出决定。”有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咦,柏信柯,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一位年轻女子充满疑惑地轻声道, 听到这话,旁边的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哦,原来如此!大家觉得耳熟也不足为奇,想当年,柏大人在京城之时,可是风云人物,名列前茅,声名显赫,只是后来外派了,久未闻其讯,如今想来,应是已圆满结束宁城之任,荣归京城了!” “那就怪不得了,我听说柏大人在宁城好像搞了个大事,虽然顺利解决了,”他顿了顿,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不过,跟他搭档的那位是谁?怎么从未听说过?” ------------ 第218章 转变 京城文昌书院总院书房内,先生们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或疾笔如飞,或凝神沉思,或查阅资料,准备着明天的春闱,有人抬头望向窗外,脸上洋溢着微笑,轻声说道:“此刻,外界怕是已沸沸扬扬,传遍四方了吧!” 另一人一目十行核对着面前的名单,头也不抬地回应,“那是自然,只不过他们这几个人风头,这次可是比那些即将要考试的学生还要引人关注了!” 言罢,室内一时静默,片刻后,有人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感慨,轻轻叹道:“不过,柏信柯这次真是引人注目啊!” 有人拿着毛笔,认真的写着面前的册子,毫不在意的道,“他这次回京,本来就非常吸引人注意,而且他本来也算是我们文昌书院的人,升职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会去哪个部门。” 闻听此言,旁侧之人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他来我们文昌书院,本就是为了历练,我倒是觉得他这次能进国子监,毕竟现在国子监的几位都暂管着书院书局两司,” 有听到这话,有人震惊地抬起头,看着说话的人,“国子监?你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人连忙摆手,笑着说道:“怕什么,说不定他自己也想去国子监呢?” 他笑了笑,感慨道,“毕竟我们都知道他的性格不是吗?要不然他当初怎么会选择去宁城呢?” 另一人,则缓缓抬首,一只手拿着毛笔,评论说道,“我倒觉得他会进翰林院,毕竟他可是当年所有部门的题目都写了的人,虽然每部有五道题,可以选择全部完成,也可以根据想去的部门意愿选择性完成,他可是当年的前十名之一呢!” 言罢,他轻轻地将笔搁置在砚边,继续说道:“虽然在大多数人眼里,他后面是参加了文昌书院的考试,最后进了文昌书院,但璇玑阁,太学跟文昌书院的最终的考试,是在会试之后,殿试之前呢!” 有人翻阅着面前的册子,缓缓启唇,语带几分沉思,“其实,怎么说很多人都会选择把文昌书院的初试卷子写了,毕竟,考试的时候你做了多少部门的题目,只要都合格了,你后面任职的时候,吏部那边考核,能任职的范围就更广,现在那些能跨部门任职的几位尚书不也是如此吗?” 坐在最里面,处理事务的总院院长东安宁,静静地倾听着众人的议论,他微微摇头,告诉他们一件事情,“他的升降我们总院的人可管不了,若吏部一纸令下,将他调往他处,我们也留不下他!” 有人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过,话说回来,他在宁城可是得罪了那位侯爷的亲戚,说不定,真的会被安排去国子监呢?” 东安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声道,“但是,一切都说不一定,现在安排他们负责春闱考试了,在此期间,考场内外的一举一动,皆将成为衡量他们能力与责任心的标尺,” “至于他们最终的归宿,还需待春闱尘埃落定,方能揭晓。不过她们这批人升职是肯定的,就看他们的意愿了。” 众人闻言,皆是颔首赞同,其中一人面露疑惑之色,缓缓道:“不过今年的情况确实有些奇怪,报考太学的人也非常多,我记得太学每年的录取人数都不多,但今年似乎很多人都选择了太学。” 旁侧之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似乎一切尽在预料之中:“毕竟,去年聚华楼的彩头之一,不就是太学的吗?前提是他们都能通过第一场考试,” 他停顿了一下,随即补充道,“并且殿下给出去的名额,是额外的,不影响正常的招生,只是不知道最终究竟会有多少人能够进入太学呢?” 这时,旁边有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轻叹一声,缓缓言道:“有柏信柯在,毕竟他是得罪了那位侯爷,不过,跟另外那位比起来,她们两个人应该都有人关注,但是,还是关注他比较好,她当年得罪的人也是不少!” 闻言,另一人拿毛笔的手微顿,缓缓抬头,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复杂的微笑:“虽然怎么说,当年那些转校的申请,我们皆一一应允,毕竟来自朝堂上压力不小,那条规则亦是众人几经思辨,共同讨论出来的结果。” 他感慨道:“然,最终却是婉奕一人,默默承受了最多的风雨,若非如此,她也不必远赴他乡,避风头了。” 有人轻声感慨,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世事无常的唏嘘,“世事难料,昔日里对她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人们,如今恐怕心中已悄然生出了感激之情。”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毕竟,那些孩子,这些年都在文昌书院读书,结业考试都合格了,那就都能参加了春闱了,” 一旁有人闻言,点了点头,接过话茬,“以前还真的不好说,现在估计不少人在那里庆幸自己没有转过去,这次春闱,尤其是女孩子们,她们在考试时能选择的范围,肯定比私立书院的弟子多。” 那人听了,点了点头,“毕竟,怎么说,那些反应快的转去私立书院的都批了,而那项规定在朝堂上得到了陛下首肯之后,就没有在批了,也让他们知道,文昌书院也不是他们想转就能转,想进就能进的!” 有人微微颔首,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笃定,“有她们两个人在的话,我料想此番主考之职,非她俩莫属。其余几位虽才学出众,但在气场上,怕是要稍逊一筹,担当副考一职,倒是绰绰有余。” 有人感慨地说道,“不过,她们这些天在京城也在帮忙处理一些事情,现在外面都知道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会送礼。” 言罢,旁侧有人轻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自信,“她们两个人,估计现在人收到了消息的人,想送礼都没有地方送呢!” “不过怎么说今年参加的春闱的人也的确很多,一切就看明天了!” ------------ 第219章 开考 二月初六,春闱开考 权苓钰穿着一身黑衣,站在贡院的最高楼上,临风而立,目光注视考生陆续地进入,她的目光缓缓移向身侧,落在了一位身着黑白相间长袍的男子身上,感慨道,“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是在宁城,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在京城见到你。” 柏信柯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雅的笑容,神中满是敬意地说道,“殿下,去年于我而言,是宁城生涯的终章,我但求在离别前将一切事务妥善安置,如此,我心方安,至于后续诸事,自有能者继之,我亦无须再过多挂怀。” 权苓钰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随后缓缓转身,看着他说道,“他们提议由二位担当此次主考官之职,我思忖之下,确是再合适不过。接下来的这段时日,考场内外的诸事,便全赖二位费心了。” 她的目光温柔地投向下方,只见考生们或行色匆匆,或面带忐忑却又不失期待地步入考场,每一张年轻的脸庞都承载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梦想。 权苓钰满脸微笑,满含期待,她轻轻侧首,轻声对柏信柯说道,“希望他们能考得好,你们也可以试试,太师的题可不是一般的难度呢!” 与此同时,官署内,左相沈卿辰坐在案桌旁,案上铺展刚送来的第一场考试的题目,他认真地扫视着题目,眉头不自觉地轻轻蹙起,片刻之后,他缓缓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随后,目光转向坐在对面的来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太师大人他老人家,这题出的确有点难度,但是大多数的人而言,及格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来者轻握手中温润的茶杯,含笑说道,“沈相所言极是,及格当然是没有问题,不过,现在开考第一张试卷就呈了上来,就不知道考场里面的考生他们看到试卷会是什么反应,不过,昨日大家的关注点在另外两位身上,他们的压力,相对而言并没有那么大。” 沈卿辰闻言,亦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蕴含着几分期待,“春闱之试,无论考前或考后,皆是对诸生心性与才学的双重磨砺,不是吗?” “他们,正置身于万众瞩目的焦点之下,这份沉甸甸的期待,同时也是压力,关键在于他们如何自我调节,而且这次的考试格外严格,不知道他们能考得如何!” 言及此处,他眼中闪过一抹戏谑的光芒,轻笑出声,“她们两个人怎么说也吸引了京城的非常大的关注了,毕竟他们曾经都是得罪过不少人,不是吗?” 来者慢慢品着手中的茶水,淡淡一笑,“不过,如果吏部让把她们两个位置上升,反对的声音肯定非常大,但是相对来说,郑大人的反对声音肯定没有柏大人要大,但是只要他们圆满并且顺利的监考了春闱,后续无论将其安置于何等高位,想来也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 他慢慢的放下茶杯,疑问的看着沈卿辰,想要从他口中知道什么,“不过,对于把他们安排到那里?您这边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沈卿辰微微摇头,那动作里藏着几分莫测高深的意味,并未直接回应这份询问,“此事尚需斟酌,我打算先听听他们自己的意愿,一切都在看看!” 来人见状,心知从沈卿辰这里难以探得更多,却也知趣地站起身来,“既是如此,那便希望能尽快有所决断。” 今日的一早的聚华楼内,往日里喧嚣的景致今日却显得异常静谧,难得的人烟稀少,过了一会儿,楼内才渐渐热闹起来,今天春闱开考,不少百姓刚欢送考生,纷纷步入楼内,各自寻了位置坐下,脸上洋溢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有人坐在座位上感叹,“今年的人也真的多呢!” 旁人闻言,点头附和,惊喜地说道,“是的,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南方的那几个州的成绩最好的考生,竟然长得如此出众,” 有人感慨地说道,“你还别说,听说这次考试的很多女子都是已经成亲了的,估计呢!今年就会有大量的女官要入仕了。” 言及至此,众人之中,忽有一声轻问,“不过两个监考官,柏信柯大人我倒是知道,另外那位你们知道是什么来历吗?” 有人连忙说道,“看样子你是这些年刚来京城不久的把?这件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是也不少呢?” 另一人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我记得那位郑大人当年可是得罪了不少人,然而,时光荏苒,谁又能料想,那些曾对她心怀不满之人,今日回望,或许正暗暗感激于她呢?” 有人轻叹一声,惋惜地说道:“唉,怎么说当年郑大人就是因为得罪了很多人,才被文昌书院调到地方去了,毕竟怎么说她都在京城的文昌书院当监院了,下一步应该是进总院,但是真的没有想到。” 人群中,忽有一人恍然大悟,轻声道:“你们是说那件事?不过当年的确很多人从文昌书院转学到私立书院,有些还在观望的那一批人都没转成,不过那一批人都订下来婚约,不过如今的婚约也解除得差不多了。” 言及此处,他轻轻一顿,“不过,怎么说今年的太学璇玑阁肯定人非常多,就看他们会考得怎么样呢?” 旁听者中,有人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但是要说押题的话,之前那些年太师还是左相的时候,京城能压中他出的题目的酒楼茶楼,真是屈指可数,最多也只是压中了考什么内容,题目上还是不少人被绕了进去。” 有人说道,“不过他们现在考试了,说不定第一张试卷都已经送到那些大人桌案之上,到时候就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了。” 有人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说道,“你别说,文渊书院那四家的弟子跟其他私立书院还是不一样的,站在那里区别可是非常大的。” 此言一出,周遭之人纷纷附和,其中一人更是感慨良多:“那四家书院管理的非常的严格,而且假期还非常的少,我可是受不了。” 有人感叹道,“他们重要的还是后面的各部的那套卷子,不过真的想知道会有多少呢!” ------------ 第220章 判断 从贡院离开之后,权苓钰不久便抵达了御史台。她坐在榻上,目光扫过面前几位恭敬站立的人,轻声问道:“看样子,武录司收到的很多举报信,已经有不少进展了?” 宁景和闻言,身形微躬,恭敬而谨慎地回答,“是的,毕竟是给到我们这边的举报信,与邹大人一番深谈后,因地点重合,决定由我们这边顺便进行详细核查。毕竟,这些举报信已经收到一段时间了。” 夜千兰立于一侧,眉宇间轻蹙,似有不解又含忧虑,“不过,从账目和审计司的核查来看,那些地方并没有任何问题,账目过于干净,反而显得可疑,在这件事情上,虽然查出了一些其他的情况,但总的来说,还是有所进展,” 邹雨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至于其他事情,大部分都是围绕书院书局的事情,这次他们下去后,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权苓钰听到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他们是不是很多都要去地方了?” 夜千兰唇边露出一抹微笑,“是的,不过这次前往地方的官员非常多,现在大家都知道无力回天,人人都想寻求一个更好的去处,有些胆子大的人,都想从我这边打听消息!” 宁景和接过话茬,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毕竟,御史台对他们的评判,可是直接会影响到他们的考评成果,毕竟,审计司在各部账目上的审查结果,决定了他们接下来究竟要去哪里,想必他们都想从你这里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夜千兰听到这话,轻笑一声,“这个倒是好说,我听卫宇辰说,有几位翰林院的人,想去太学呢?” 宁景和闻言,眉宇间微蹙,似有所虑,“说到太学,这次冲着太学来的人可是非常多,殿下那边真的没有问题吗?”他转首望向权苓钰,眼中满是忧虑。 权苓钰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拿起放在榻边的茶水,轻啜一口,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们都查到了穆宅,只要得到了东西,肯定会走这一步,前朝的很多资料,只有太学才有,他们想要知道东西上面写了什么,去太学是一定的!” 一旁静立的监察御史史知妍,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泛起疑惑,“不过,关于前朝的文字,目前太学里面掌握的人也并不多,不过破译的书籍还是在的,不过,他们这次应该会派人参加考试,安排已经到翰林院的人去太学,这次未免太大题小做了吧!” 舒安禾,同为监察御史之一,闻言不由蹙眉,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之色:“他们那几位应该不出意外会去地方吧!觉得自己肯定要去地方,先提前申请自己想去太学教书,想来是盘算着若能借此契机,或可曲线留京,静待时机,转而任教太学也未可知。” 夜千兰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洞察,“今年太学的人数肯定是会比往年多的,但是最终需要新增几位先生,还是太学那边说了算,不过,怎么说他们还是非常聪明,给了自己一个留在京城的选择,虽然也不一定是他们安排的。” 监察御史史知妍,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夜千兰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现在局势已到最后关头,他们两边估计随时都要撕破脸了,估计都会做上两手打算,不过怎么说,他毕竟自己到京城亲自掌控全局,之前他不在京城,有些事情都好说,他现在在京城了很多事情都不好说了!” 监察御史舒安禾点头表示同意,“他既然都到了京城了,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动作,或许只是在等待这件事的尘埃落定。” 宁景和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殿下,那件事是我们这边去调查的,有些事情京城的这两位可能发现不了,但是他那边估计会察觉出来什么!” 权苓钰听到这话,笑了笑,“地方上的一些事情,有哪些不是他靠着那位的名义在做的,不过说不定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说,双方都在用对方的名义行事。” 想到了什么,她笑了笑,“不过,观此情势,他似乎已下定决心,他是真的打算把他们推出来呢?” 在场的众人闻言,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仿佛在这一刻,彼此间的心照不宣汇聚成一股未言明的默契。 夜千兰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中带有几分玩味,“那就要看她们那几家的人,今年的春闱了!看她们能不能给她们家族保留一线生机,不过,那位要把他们推出来保住另外两位是肯定的,不过,最重要的是,那位究竟查到了什么!” 权苓钰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深思之色,她缓缓开口,“不过他们如此小心,像你们查这些事情都费了不少力气,有些事情估计都不好说呢?” 夜千兰想到什么,笑了笑,调侃的说道,“毕竟京城的那个人还是有退路的,也就要看来的那位,会从什么地方斩断他的退路了!” 邹雨婷的神色凝重而专注,她缓缓言道:“如果要说退路的话,无论那边发不发现我们已经查到了他们,应该都会选择那边,但是那边的话……” 她的话语在此刻微微一顿,目光不经意地掠过正品茶的权苓钰,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一切就看他们两边博弈的结果,毕竟,殿下的那位故人想要达成所愿,最关键的那一步,只有京城的那个人能做,毕竟是他的弟弟不是吗?” 权苓钰嘴角绽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她放下手中温热的茶杯,认真的说道,“接下来就看他们两个人的斗法了,我还是非常期待他们内部会惹出什么乱子出来,” 想到什么,她摇了摇头,“这么看来,那位安排自己的人到地方,也有其他原因吧!不过也要看他们能否达成目的,” 宁景和慢慢的说道,“不过那位这次带着人不多,应该跟润竹公子在京城也有点关系,不过他还是非常的小心的,好像在查殿下的事情,不过就看结果了,” 权苓钰看着他们,眼中充满了期待,同时也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我都等了那么久了,就是希望他们能够不会让我失望!” ------------ 第221章 感慨 “太师不亏是太师!” 随着文试的帷幕缓缓降下,朝堂内外,各部官员手中也都拿到了这次全部试卷的题目,而今年的考生迎来了他们的武考,按照他们在考前向户部提交的必选和加选项目,走向校场,准备接受考验 一位官员看着面前的试卷,感慨地说道,“如果是我答的话,估计也只能刚刚好及格。” 另一旁,同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轻点头,言语间透露出对今年考试难度的认同,“今年的考试的确是难了,但转念一想,接下来的武试之日,好像兵部的人去了一大半了,不过,都是基础应该都没有多大的问题。” 此时,坐在他们身旁的另一位官员,正全神贯注地审视着面前的试卷,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现在翰林院,国子监,文昌书院都在忙碌着,然而,距离成绩揭晓之日,尚需时日酝酿,如同佳酿待熟,不可急于一时。” 有人闻言,算了算考试的时间说道,“估计今天最先考完的也要出来了,很多人还得为接下来的几场考试做准备呢!” 忽而,有人目光掠过案头的试卷,嘴角勾起一抹不解,“不过说来也奇怪,璇玑阁到现在都没有说今年的考试内容,” 闻此,旁侧之人眸光微闪,似是想起了什么,忙接过话茬,“那日,我于无意间听得左相提及,她们考试的内容都不会提前透露的,不过今年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都是禁军在管,可见对此次选拔之重视。” 言及此处,他话音一转,压低了几分,“不过,你们可曾留意到,陛下近日来似乎心事重重,不知为何?” 旁听者闻言,也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嗓音,“好像跟那两个公子的母亲有点关系,不过现在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感觉有点想被禁足了。” 一人眉头微蹙,语气中满是不解与好奇,“他们那几家这段时间都差不多被那些大人们给架空了,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现了捅到了陛下那里了,毕竟他们跟陛下的关系特殊,估计会给其他东西安抚吧!” 他稍作停顿,眉头锁得更紧了,继续说道,“毕竟听说最近陛下的私库大量进项,国库也有钱了,” “真的吗?” “真的!” 闻言,旁听者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亮色,“你竟然这么说的话,那我就要去一趟户部走一遭了,我那笔钱户部到现在都没有批,” 一旁之人,忙不迭地轻声劝阻,语气中透着一丝忧虑,“你先别急,陛下有言在先,眼下银两之需,首重春耕大业,此乃国本所在,不容有失。司农司那边也需要钱,即便是你的申请,也未必能轻易通过。” 另一人闻言,感慨地说,“不过他们这考试也要结束了,不出意外的话那几位怕是要扶摇直上,仕途坦荡了,我听说柏信柯好像在宁城得罪了常意侯,毕竟,常意侯与右相府上结有秦晋之好,估计,不好说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陷入沉思,似有所感。这时,一人忽而忆起近日所见的名录,眼神微亮,缓缓道,“说起来,此次春闱之试,右相的儿媳常意侯的长女倒是参加了春闱,幼子虽然参加了,但是听说是要进太学的,” 另一人闻言,语气中带着几分揣测,“之前不是有很多人都在观望右相的一举一动,不过儿媳能参加考试,说不定是两边的成果了,” 旁人闻言,轻轻摇头,眉宇间凝聚起一抹凝重:“对于那些侯爷们来说,此刻若不深思熟虑,谨慎规划前路,能不能保得住现在的地位还不一定呢!” 聚华楼内, 今日人声鼎沸,座无虚席,众人或坐或立,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于那楼中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与紧张。 “今天第一批考完试的人就要出来了,如此说来,那岂不是今天就能在聚华楼里看到题目了!”人压低声音,语气中难掩兴奋。 “有可能,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布题目,希望能早一点公布呢!”另一人轻声附和, “怎么,你想下场一试?””一旁有人打趣道,眼神中闪烁着戏谑与好奇。 “哈哈,下场倒不至于,太师大人出的题,我现在还未必能写得出来呢!”那人笑着摆手, “你这么说,我还是非常期待今年太师的题有多难!” 有人突然想到什么,慢慢的说道,“对了,这次好像参加武录司专门的考试的人有很多呢?我看昨天有很多都进了武录司的大门呢?” “确是,这些年留在京城的武林人士的确多,不过他们大部分的工作都是要么保护人,要么在那里讲一些江湖的新鲜事,不过她们这次选择了进武录司,那就是要离开江湖了,其实也不错呢!” “你这么说,我现在也蛮想知道那四家书院的今年会考成什么样,虽然她们进武录司跟御史台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我倒是觉得这次这几位主考官倒是不错,郑监院大人现在是苦尽甘来了,升迁应该没问题,至于另外那位柏大人,他可是从宁城回来的那位!” 听到他这么说,很多人都恍然大悟,有一人马上说道,“如果是宁城的那位的话,我倒是觉得他的位置应该会比郑大人高,” “两个人都是有可能的,但是我倒是觉得要说阻力来看还是柏大人的阻力更大一些,毕竟他可是他们那一届的文科前十呢!” “你这么说也对,如果他当年没有选择去文昌书院的话,去其他各部的话,估计很快就能升的很快,不过说来也奇怪,当年的文科前十,女帝陛下把他们放的位置现在来看,应该就是为了那几个重要的准备的,那怎么说的话,他这次回来应该会去国子监。” “不过怎么说下个月好像就是陛下千秋了,应该在这之前很多东西都会搞定了吧,毕竟怎么说陛下的千秋还是非常重要的” “你这么说也是,但陛下这些年似乎不太喜欢过生辰,而且生辰的时间也差不多是在琼林宴之后,之前的几年都是放假,就是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举行!” ------------ 第222章 探究 楼下正在热火朝天的聊天中,楼上有人注视着楼下的这一幕,一只纤纤玉手伸了过来,轻轻搭上了身旁男子的颈项,女子秀眉微蹙,目光中闪烁着几分与好奇,她凝视着眼前这位正沉浸在楼下议论的男子,“主上,在看什么呢?有我好看吗?” 男子听到这番话,慢慢转过头,目光落在半躺在他腿上的女子身上,微笑地说道,“没有,只是她们聊得非常有意思!” 躺在他腿上的女人,慢慢的坐了起来,看着外面的环境,慢慢的说道,“今年的春闱可是非常的热闹呢!就是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女子慢慢地站了起来,拿起旁边的茶壶,慢慢的往壶里面倒茶水,然后端着茶水,看着面前的男人,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过主上,我这些年在京城帮您打探消息,你总该给我点好处吧!” 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京城的茶楼,你做得好,之后不就是你的吗?” 女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恭敬地将茶水递给男子,“主上,你要我查的消息我查到了!” 男子的神色微凝,眯起眼睛认真道:“说!”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变得凝重,“他暴露了,不仅是前段时间江湖中传出来那个少女的消息,还有一个原因!” 男子慢慢品着茶,专注地倾听着她的话, 女子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通过他房间里面的东西发现,他好像在找一柄剑,那段时间,他曾去过京城的叶家,虽然叶家的人不在,但仍有守家之人,估计是因为这个?但是,他要找的剑不知道主上是否清楚?” 男人听到这话,脸色越来越阴沉,慢慢的说道,“他都改名换姓而且都易容了,怎么可能有人猜得出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一凛,“剑?” 他放下茶杯,沉声说道:”叶家的双剑闻名江湖,那两柄剑因为家族分家而分开,他当初去叶家,似乎就是冲着那柄剑而去,但最后却未能如愿,不过,那个女人在我们决斗时,手中的剑似乎也非凡品,只是可惜了,终究成为了断剑。” 女子坐下,疑惑地问道,“那么,他去叶家是觉得那柄剑在叶家吗?” 她突然灵光一现,微笑着道,“主上,你可别说,他究竟在哪里,整个江湖有很多猜测的小道消息的,有好多家书局都会出这些内容,他每次都派人买回来看呢?”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关于剑的事情,我记得我之前去文昌书院看病时,去了一趟他们的藏书阁,无意中翻到一页,提到开国女帝曾赐予叶家两柄剑!” 男子听到这话,连忙疑问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赐了两柄?” 女子缓缓点头,男子眉头紧锁,陷入沉思,“那就怪不得了,婚礼的时候我跟她好像还拜了那柄剑,但没多久她便用它来杀我,结果成了断剑。”说到这里,他的神色骤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女子接过他喝过的茶杯,缓缓站起身,听到“婚礼”二字,脸上闪过一丝嫉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还特意询问过文昌书院的人,他们说阁中的藏书真假难辨,但那些小报却颇有趣,很多人都在关注这些消息,或许有人已经注意到叶家,而他也因此暴露了。” 男子看着她,摇了摇头,慢慢的说道,“那怎么说也怪我,我之前嘱咐过他让他多注意一下叶家,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我害了他!”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进!” 有人慢慢地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主上!” 男子继续品茶,淡淡问道:“说吧,有何事?” 来人缓缓说道,“主上,我们的人想进太学可能有点难,不过,他们那边在翰林院的几位,似乎有申请去太学教书,吏部与翰林院通过的概率很大,我们需不需要保底一下?” 男子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次太师出的题非常难?” 来人点头,缓缓道:“及格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想进太学的话有点难度,今年有很多人都想要进太学,主上,我们这边需不需要让那边来查这件事情?” 男子异常困惑,缓缓说道:“先不急,等情况明了再说,他出的题真的有这么难吗?” 来者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主上,很快聚华楼就会得到今年的试题,你可以好好的看看!” 言罢,那人悄然退出房间,女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声音娇柔中带着几分撒娇:“主上,这次您有没有派新人到我的司医寺?” 男子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们给你了那么大个机会让你去见那位,给那位把脉,结果你什么都没有把出来!” 女子闻言,身形微微一颤,立刻从榻上下来,跪在地上,“主上息怒,天权皇室的功法特殊,就算是我也探究不出来什么,但是现在主上不是拿到了穆家的东西,穆家集大成者,为江湖很多人都看过病,肯定医案上面会有记载的,等破解了医案文字,属下一定会为主上,研究出制胜的毒物!” 男子微微一笑,伸出手,女子将手轻轻放上去,他温和地说道:“你这段时间,要记得多给我打探一些消息,他们那边的消息至关重要,你要记得没有丝毫遗漏的传过来!” 女子点头,缓缓站起身,依偎在他身旁,男人看着她,慢慢问道:“你说一下,你见到了那位究竟跟那个死去的女人究竟有多像!” 女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认真地回答:“那位的确长得像那位,不过,那天见她的时候,听她的侍女说,她还是比较喜欢稍微修饰一下容貌,显得不那么像那位,喜欢的颜色都跟那位完全不一样,京城熟悉她的人其实也并不多” 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怎么说,那个人是真是假,也只有她身边的人说了算?” 女子轻轻颔首,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与探寻,“主上,你真的怀疑那位是假的吗?” 男子轻轻点头,神色变得凝重了几分,“这事情你也给我好好的打听一下,我都不相信了,那些人不会在家里谈论这些事” 女子应声领命,“是的,主上!” ------------ 第223章交流 太女府内, 权苓钰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她轻抬手,指尖拂过额前的发丝,随后,她目光看着窗外,天空明媚, 轻披上外袍,权苓钰慢慢的走了出来,青诗见状,连忙上前,语中带着关切,“殿下您今天睡得有点久!”察觉她神色间似有异样,青诗连忙补充道,“殿下您是梦魇了吗?”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慢慢摇了摇头,“无妨,不过是旧梦重温,不过真的没有想到,我还能在梦见那些在江湖的故人!” 青诗闻言,心中稍安,也跟着笑了起来,“江湖那边,没有任何问题,江湖的故人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权苓钰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眼神中却难掩忧虑之色,她轻叹道,“就是不知道那个孩子,能在江湖掀起多少风浪,翻起多少旧事呢?” 青诗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她轻轻颔首,眼中闪烁起几分复杂的情绪,既有忧虑,又饱含期待“肯定有很多旧事会找上她,毕竟她现在在江湖,是万人瞩目,肯定很多人都会找上她,” 权苓钰唇边勾起一抹笑,语调悠长而意味深长地说:“那就等着看了,毕竟,她们接手了你家的东西,那就要替你们家还这个恩了!” 青诗闻言,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不过殿下,那位那边……我们这边不安排吗?” 权苓钰摇了摇头,慢慢地说道,“他的武功,现在应该算得上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存在了,然即便如此,他亦不敢明目张胆地踏入京城,想来是心有忌惮。若贸然派人监视,只怕非但不能得其行踪,反恐打草惊蛇,让他更加警觉,既然如此,那便作罢,反正他都在京城了,自然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她的话语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随即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感慨,“不过,今天她们考试要结束,第一批应该都要出来了,那些围观的人很快就会知道,究竟考了什么内容了!” 青诗闻言,眸光微闪,似是忆起了什么紧要之事,急声禀告道:“殿下,那边派去那几个地方查你的行踪的人好像已经回来了,估计那边,有些事情就会知道了!”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自信的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期待。“他们很多人都知道我易容的脸,要查的话,仅凭那张易容之脸,实非难事,我倒也颇为好奇,知晓此事后,他们又会如何布局,他们的下一步会怎么走!” 青诗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抹深思,“毕竟,除了殿下,另外两位姑姑也非常的显眼,只是,她们接下来的举动,实难预料。”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们会怎么做,那就不一定了,他们现在要做很多事,都还是要靠着另外那一位,不过是不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见过面?” 青诗闻言,微微颔首,“那几位都被那位禁足了,所以应该来说要出来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会解除禁足,不过在朝堂上的那位也并没有跟他见面!” 权苓钰唇边勾起一抹淡笑,话语间带着几分玩味,“毕竟那位的身份特殊,说不定有些事情,就算是那位也拿不准呢!” 太阳缓缓落山,黄昏的时分,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从文昌书院总院,国子监,贡院里面走出来的考生,一群群考生结伴而出,热烈讨论着考试的题目, “你觉得怎么样?”一位考生轻声问道,语气中难掩一丝忐忑。 他的同伴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凝重。“考试前很多人都在说,若是由太师亲自命题,必是机关重重,需字字斟酌。开始的几张卷子没有问题,但是后面的几张卷子,有点悬!” 众人之中,有人轻轻颔首,眼中闪烁着庆幸之光,低语道,“幸得那些旧日学习的内容尚能应对自如,有些题目我是反复地读了几遍!” 另一人则轻叹一声,语调中夹杂着期待:“不过怎么说是考试是顺利结束了,想来聚华楼那处,答案已悄然铺开,可有人愿同往,一探究竟,去看看题目写得对不对吗?” 有人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缓缓道:“我现在就想好好的睡一觉,待醒来之后,在好好的逛一下京城!” 这时,人群中忽有人灵光一闪,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不过,我留意到考试之中,好像有一些人很早就写完了,提前就把试卷交上了!” 身旁之人闻言,轻轻摇头,语气中既有钦佩也有几分自知之明,“我们跟他们可不一样,那些能提前交卷的都是那四大书院的学子,他们所学非但博大精深,且难度远超我等,自是胸有成竹,方能如此。” 一语既出,立即有人恍然大悟,“哦,你说那四大书院?我依稀记得,我们书院之中,每年都会讲一些,她们几家书院的课本内容,他们四家书院总结的难点,先生也会向我们传授。” 有人羡慕地说道,“他们四家可是所有私立书院的榜样,时至今日,尚无人能出其右,毕竟他们的教学内容,国子监不插手,有些出得好的教材内容会分享给文昌书院,文昌书院也会拿出来讲。” 有人点了点头,说道,“怎么说,这四家书院与文昌书院齐名,都是国子监认可的典范,不过,我听说曾有人试图借鉴她们的教学内容,结果却不了了之。” 言及此处,旁侧又有人思绪飘远,似是想起了什么,缓缓道:“我记得他们出的一些题目,有时我们的老师也会拿来让我们练习。” 这时,另一人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眉头微蹙,带着几分揣测问道:“那怎么说,这次的前面几名就会出自他们几家了?” 在场的众人纷纷点头,脸上流露出兴奋与期待,“这可真是非常有可能!” ------------ 第224章 挽救 另外一边,结伴的少女们走出文昌书院总院的大门,远处静候的马车映入眼帘,马车旁站着她们熟悉的人, 少女们相视一笑,那份默契无需多言,其中一位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改天在聚,今天就先回家把!”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众人的热烈响应,她们纷纷点头,“是啊,连日来的笔耕不辍,确该让疲惫的身心得以休憩!” 在人群之后,有人缓缓地走出来,她的步伐不急不缓,她的目光穿越人群,最终温柔地落在了马车旁那位男子身上,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她加快了脚步,向着他走去,而站在马车旁的男子,一脸温柔地看着来人,等待她慢慢的往这边走, 随着女子的逐渐靠近,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温煦的微笑,声音柔和而充满暖意:“夫人,恭喜你终于过了一关!” 她轻轻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轻声问道:“怎么就你一人?” 闻言,男子的笑容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他轻叹一声,解释道:“父亲与母亲,心中仍存余怒未消,他们今天都去接幼弟了。” 女子闻言,心中豁然开朗,随即轻颔首,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本来父亲就不是很想我们参加考试,连这次你的妹妹都不让考试,唯独弟弟被寄予厚望,送入太学深造,此中缘由,确是耐人寻味。” 男子温柔地执起她的手,语气温和而坚定,安抚道,“一切都等回家再说,我觉得父亲跟母亲肯定也是觉得你一定没有问题。” 女子凝视着男子,心中五味杂陈,轻叹一声,缓缓言道:“但愿把!”罢,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未尽之言,唇瓣微启,却又在瞬息间抿紧,终究是将那些未竟之意咽回了心底。随后,在男子的搀扶下,缓缓步入了等候多时的马车之中, 在太女府内, 权苓钰半倚靠在榻上,她望着眼前躬身禀报的天宸卫,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哦?你是说,那个司医寺的女医,今日竟悄然踏入了聚华楼,与那人相会?” 天宸卫颔首,声音沉稳而清晰:“这位,之前是自己考的司医寺,没有走两边的,入寺以来更是行事低调,如果不是上次为君上亲诊脉象,其诸多隐秘或许仍将深藏不露,那次诊脉,也不过是机缘巧合,恰好轮到了她。”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刚好安排,不过,那个人安排她来京城,想来她在组织内的地位,绝非等闲之辈。” 天宸卫的使者闻言,神色微动,眸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后缓缓道出,“她与那位,似乎颇为亲近,关系非同一般。” 权苓钰闻言,身形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语气中满是不解与好奇,重复道:“亲近?” 天宸卫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笑容似乎藏着无尽的深意,目光与身旁两位同僚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语气中满含调侃与戏谑:“在司医寺的那个人,行事作风确是别具一格,应该说不亏是江湖出身的。” 权苓钰听出来,话里面的弦外之音,微微笑道,“不过,他这段时间的动静还真的是简单呢?” 面前的天宸卫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回应道:“怎么说,京城的那个人死了,而且悬赏榜也刚下了,肯定也是要看看江湖的反应的,毕竟他从山庄来到京城,他虽然明面上在江湖上是闭关状态,但是还是在关注江湖的一举一动和传言的方向。” 这时,另一位天宸卫的成员若有所思,眉头微蹙,提出了心中的疑惑:“君上,那些考太学的人员中跟他们有关系的人都已经确定了,需不需要?” 权苓钰拿起旁边的茶杯,慢慢地喝着,闻言,她眸光微敛,思绪悄然翻涌,片刻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思:“考不考得上太学,那就看他们的真材实料,不过我还是比较关注另外那几个,跟风一样都让儿子考太学,让自家的女儿试试能不能入璇玑阁,这两手准备的!” 她轻叹一声,“但是他们就算做了两手准备,但世事往往不遂人愿,即便是如此周密的安排,最终能否如愿以偿,仍是未知之数。” 想到什么,她疑问道,“现在不出意料的话,那边应该也已经得到了东西了和消息了!” 天宸卫的几位精锐闻言,皆是颔首以应,其中一位沉稳开口,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肯定:“确然,若无意外,那物应已快马加鞭,即将落入其手,就是不知道那位看到东西之后会有什么动作!” 另外一位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地插话:”君上,最近那位的动作非常大,据我们所知,他已经一连处理了那几家的好多产业,手段十分严厉,不过,或许他在近期的清查中,察觉到了那个组织的蛛丝马迹,因此这次的手段格外狠辣。” 权苓钰听后,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感叹道,“毕竟,这个组织也是让他父亲去世的罪魁祸首不是,可惜了,他之前那么多次对组织的打击,却被那位当作排除异己的工具,真是讽刺。谁让他身边那边的人呢?” 面前的天宸卫们不禁点头,心中感慨。其中一位感叹道:“那位最近的处理风格确实有了明显改变,看来这段时间他已经察觉到了一些端倪。不过,君上,您觉得他接下来会如何应对?” 权苓钰闻言,轻叹一声,慵懒地倚靠在柔软的靠枕之上,一只手慢慢地扶着额头,叹了口气,那动作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奈。“这就要看他自己的选择了。不过现在,他是在努力挽救他们,只是不知道,最终他能否真的救得了他们!” ------------ 第225章 窥探 夜幕悄然降临,男子踏着月色步入院内,他换了一身白衣,刚在圆桌旁坐下,下属就把东西端了上来,置于桌上。他看着面前用动物骨头雕刻册子,其上错落有致地镌刻着古老而神秘的文字, 他细细地审视着眼前的物件,目光上下游移,良久,才以一种略带疑惑的语调缓缓问道:“这个东西就是从穆家找到的东西?” 随侍在侧的人影微微颔首,恭敬答道:“是的,此物乃我们在穆家遗迹中所得之一,其余所获之物皆已细细研究,唯此物,其上之符文与图案,与传闻相符,” 男子看着物品上那些奇异的符号,眉宇间掠过一抹不解之色,轻声道:“前朝的文字,我也见过一些,但是穆家用的这个感觉不像?” 来者闻言,神色愈发凝重,缓缓言道:“这绝非寻常前朝文字可比,乃是那时代中最为隐秘的密码之语,就算在前朝会这个文字的人也屈指可数,建国后会的人都集中在京城,鲜有外流。” 说道这里他点了点头,“正因如此,所以穆家才用这个文字书写医案,且字里行间,他们还巧妙地施以微末之变,欲解其意,必先洞悉其原貌,方能拨开迷雾,一窥真章。” 男子闻言,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悟,他缓缓点头,似是在心中细细咀嚼着这番话的意味。“我想过东西会很难,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难,细想之下,亦是合情合理,医案这种东西那么重要,他们以往治疗的人都非富即贵,为了守护这份隐秘,不让别有用心者窥探,他们自然会采取非同一般的手段,” 旁边的人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沉与思索,缓缓道出,“确实如此,但话虽如此,我们面临的难题却远不止于此,我们这边大部分都是有的都是璇玑阁的玉佩,太学的还是有点悬!” 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既然这样的话,把这些字拆散,让它们之间再无丝毫关联,而后,便向那边寻求帮助吧!” 他轻叹一声,语气中既有无奈也有决绝,“毕竟,他们那边在翰林院的人,去太学的申请还不一定能批下,同时,也留给我们那些最终考上太学的人,查一下究竟是什么意思,无论怎么样都要知道里面究竟写了什么!” 旁边的人,点了点头,“不过也要看最终太学的有多少人进,今年,太学之门或将迎来前所未有的盛况,生源之广,定将超过往昔,且说近期,我们借由诗会之机,我们这边也让他们交好了一些准备考太学的考生,” 男子点了点头,慢慢地说道,“很多东西都要提前准备了,等到这件事落定。”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随后一人缓缓步入,恭敬地唤道:“主上。” 男子看着来人,轻轻一扫,那无声的眼神中已含千言万语,屋内人皆是心领神会,悄然退下,只余下他与来者对坐,“你回来就意味着那边有消息了!是什么消息?” 在皇宫深处,那座庄严而沉寂的公正殿内,季凌霄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他看着面前的东西,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心头,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凝固成了无形的枷锁。 他慢慢的起身,他的动作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面翻找了起来,最终精准地抽取出几本泛黄的卷宗, 把卷宗拿回桌案,他缓缓坐下,重新翻开卷宗的封面,指尖轻轻摩挲过每一页的边缘,直至翻到最后一页,他缓缓合上卷宗,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交叠在额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终于,他缓缓睁开眼,目光重新聚焦在面前的一切上,那抹不易察觉的怒火,在眼底悄然蔓延。他紧抿双唇,牙关紧咬,猛然间,一拳击落在身旁的桌面上,发出了一声沉闷而有力的回响,如同他内心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内心的波澜,然后他又拿出另外一个卷宗,看着上面的事情,眉头渐渐紧锁,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他们还没有被消灭吗?我分明已倾尽全力,誓要将他们连根拔起,怎会……难道说,他们的触手已悄然转向,悄无声息地蔓延至了朝堂的每一个角落,亦或是借由某些不为人知的缝隙,再度渗透而来? “陛下!”一声轻呼打断了他的沉思,门外有人闻讯匆匆步入,神色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恭敬。 季凌霄的目光深邃,落在缓缓步入殿内的人影上,轻叹一声,“千仞你说,我这么做对吗?” 千仞闻言,身形微凛,随即更添了几分恭敬,缓缓言道:“陛下慧眼如炬,既已洞察先机,便需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眼下尚未显露波澜,但若陛下心系彼等安危,必要之举,断不可少,幸而他们已倾囊相告,接下来也就看那些人,是否真的有问题!” 季凌霄轻轻颔首,眸中闪过一抹深思:“你言之有理,不过那个组织,看来这么多年了还在发展培植自己的势力,现在都要通过他们渗透进来了。” 千仞沉吟片刻,眉头轻蹙,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忧虑,“陛下,细思之下,朝堂之内,或许早已暗流涌动,有那组织之人潜伏其间,如此看来,殿下昔日之险,说不定就是他们组织,精心策划的一场诡计,意图深远,令人不寒而栗。” 季凌霄闻言,心念电转,脑海中似有灵光乍现,却又如流星划过,未能牢牢捕捉。 千仞凝视着季凌霄,眸中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坚决,他缓缓开口,语气里透着不容忽视的认真与忧虑:“陛下,眼下的局势微妙,他们那些人,现在都是仗着您现在是摄政帝,暗流涌动。即便您心无杂念,也难保他们不生觊觎之心,他们现在是最容易被利用的时候!” 季凌霄闻言,轻轻颔首,眉宇间凝聚着深沉的思虑:“你所言极是。我既要护他们周全,确保他们不沦为他人棋子,也要安抚住他们,同时也想顺利地把权力交接给太女,但是那个孩子目前的身体情况,之前每次,有些风声都传到我耳朵里面,但是结果却是另外一个样子!” 他目光一凝,望向面前的来人,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也要给我查一下,京城之中,那些关于太女的风言风语,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我要看看究竟会是谁?” ------------ 第226章 推动 细雨如织,悄然无声地织满了天空,天际边,雷声阵阵,在云层间隆隆回响, 权苓钰站在廊上,看着外面的雨,眉宇间微微蹙起,此时,苓宁走了过来,慢慢的解释说道,“钦天监有言,此番雨势虽急,却非持久之相,不多时便能云开见日,应是不会耽搁了今日的武考,只不过,雨后之地,难免泥泞湿滑,怕是要给今天武考的考生们,增加不小的阻力。” 权苓钰的目光悠然转向窗外的天际,轻轻颔首,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过,这岂不是对那些昨天已经完成武考、提前走出的考生们更有利吗?” 苓惠闻言,目光也随之投向雨中的天空,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点了点头,“她们最后的这场考试,如果提前写完的话,那就可以提前进入武考了,昨天天气那么好,真是个绝佳的时机。” 苓宁听到她这话,也想到什么,在旁边笑了笑,“不过,说不定各部看到了她们各部各自的题目时,估计都非常的震惊把!” 苓惠点了点头,感叹道,“明天就是春分了!如果快的话,武考应该今天就能结束,几乎每年都在春分前落下帷幕。” 权苓钰闻言,缓缓转身走回房间,拿起旁边的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杯壁,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你们两个也坐把!” 她慢慢坐在榻上,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语气沉稳地说道:“他们那边,应该知道了他们想知道的事情了,剩下的就看他们会怎么做了。” 苓宁和苓惠相继坐下,苓宁疑惑地问:“不过,殿下,您觉得他们后续会做些什么?” 权苓钰拿着茶杯,看着外面的天空,轻笑道:“他们应该也要行动了,我到觉得他的生辰倒是个合适的时机!不过,这些年他不是,都不怎么过他的生辰不是吗?” 苓惠听后,惊讶地说道:“殿下,您觉得他们等不了那么久吗?” 权苓钰看着手中的茶杯,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一只手轻轻倚靠在靠枕上,“他如果不在京城还在江湖的话,或许还能耐心等待,但是,他都已经来到京城了,他现在的耐心可不像以前了!” 苓宁微微皱眉,认真地看着权苓钰,缓缓说道,“但是他那边如果要有所行动的话,那边应该也要动起来,然而最近那位似乎并没有动静,” 权苓钰听到这话,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轻靠在榻上的靠枕,想到什么,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说,他们都不是蠢人,看到另外那个人的动作,想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伸手拿起榻边的串珠,慢慢拨动,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毕竟,怎么说,那个人跟其他人可不同,他还是有后路的,而那个人一旦走错,便是万劫不复,声败名裂!” 苓惠听到这话,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疑惑,“毕竟,最终如果是逼宫的话,那位还是要靠他的,估计接下来就要想着,怎么让他走到那一步。” 权苓钰笑了笑,手肘支撑着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狡黠:“还是要给他们准备好呢!吏部那边应该都差不多定下来了把!” 苓惠闻言,认真的说道,“但是,说到这里,我们还是也要等,毕竟,怎么说只能等他们有些人进了太学有些东西才好有所动作。” 权苓钰听到这话,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如果,她们等不急的话,就让她们批了,那些人想要去太学的申请,毕竟,太学的人员也要定下来,不也没有几天要考试了不是?” 苓宁点了点头,非常赞同,但是想到什么,认真的说道,“殿下您说的没有错,不过听他们说,那位这些年都从来没有过过生辰,今天突然要过生辰的话可能会有点困难。” 权苓钰慢慢的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她们两个人,严肃的说道,“这件事就让他们去说把,他肯定会同意的!” 随着外面的雨渐渐停歇,天空重新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结束了早朝,官员们都纷纷的往官署走去, 一名官员走在路上,仰望着渐渐明朗的天空,感叹道,“时间过的真快,都要到春分了!” 另一位官员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小水坑,一边抓紧衣服,附和道:“对,春分前下了雨,我看今年的春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旁边的人看着他的动作皱了皱眉,虽然心中无奈,还是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问道:“对了,你看了这次的题目了吗?” 附近的人听到这个,纷纷都点了点头,“看了,只能说不愧是太师出的题,跟我们提交的原本的题目都不一样了,只是,不知道今年考试的人会考得如何!” 有人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是不太担心,倒是今年选太学的人倒是蛮多的!” 听到这话,有人连忙感慨道:“何止是太学,翰林院的好几位不也是提前申请了想要去太学,不过,我觉得他们可能性比较大,毕竟照现在看来,今年考试通过的人会比较多,太学以目前的老师来说,新生的话,可能还是不够的!” 有人突然想起什么,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今年的有些考生还是不错的,不是京城的诗会之类的我看很多人都有参加!” 有人突然感叹地说道,“不过春闱过后,估计朝堂上很多要去地方的职位就要尘埃落定了,毕竟,怎么说有些急的有一批人年前都已经出发了,现在留在京城的就是要看了!” 有人附和道,“可不是吗!我看有些还跟着今年上京考试的人一起回京了,不过她们那一批的人职位都还没有定下,也真的是奇怪了!这么看来,相比他们,柏信柯他们倒是说不定职位能很快的定下。” 有人羡慕地说道,“但是现在春闱还没有结束,后面还有几场考试,还有最终的殿试,但是怎么说,他们的升迁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另一人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认同的神情,“怎么说,他们那几位早就应该升迁了,只是天意弄人了!不过经过这次监考,他们的升迁就是板上钉钉了!” 有人感慨道,“你怎么说的也是!” ------------ 第227章 决断 政事堂 主位之上,金椅无人,两侧,文武百官或立或坐,都在交流议论事情,进行思想的碰撞, 最前面,有两个人坐在前面的位置上面喝着茶,仿佛与世隔绝,却又以耳为窗,静静聆听着后方传来的低语与热议。 有人悠然启唇,语调中带着几分深思,“依我之见,历经此番春闱洗礼,柏信柯可以进翰林院!” 话音未落,另一人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同的意见:“我却以为,郑婉奕更适合进翰林院!” 吏部尚书卫宇辰,闻言迅速打断了对话,他缓缓言道,“诸位稍安勿躁,她们几位尚无需急于一时,毕竟现在春闱都还没有结束,接下来还有太学跟璇玑阁的考试,还有殿试,现在主要是其他几位的调动!” 一旁,有人目光斜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话语间带着几分挑衅与讥讽,“哦?吏部尚书大人一番言辞,岂不是,那些即将远赴四方的官员们,职位都已经确定了?” 卫宇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深意,“今年,赴任地方之官员众多,年前诸多急缺之职已匆匆填补,而余下空缺,则是依据今年官员考核晋升之结果,再与各地实际所需紧密相连,初步的布局已然尘埃落定,只待陛下圣裁。” 他话音微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凝重,继而缓缓解释道:“陛下之意,是期望我们集思广益,而后呈上一个周全的方案。但依我之见,陛下心中或许早已有了计较,只是静待时机揭晓。倒是文昌书院跟国子监那边的事情,不知道安排好了没有?” 郝阳云立于旁侧,轻轻摇了摇头,面色微显无奈:“此刻众人皆忙于春闱盛事,诸多事务缠身,进展自是不易,再者,今日兵部与武录司的诸位大人也未现身,估计今天武考就要尘埃落定了。”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连忙说道,“不过话虽如此,今年好像参加武录司那边考试的江湖人士也蛮多的,热闹非凡,亦不失为一桩盛事。” 卫宇辰神色凝重,字句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认真:“不过怎么说,文昌书院与国子监之事,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拖延不得,需得催促他们速下决断,毕竟怎么说那些书院也快要开学了,那些书院中的种种筹备事宜,皆需未雨绸缪,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郝阳云闻言,颔首赞同,语气温和而坚定:“你们怎么说也是。” 正欲进一步阐述己见,一阵突如其来的交谈声,吸引了在场很多人的注意, “右相,您觉得你们家的孩子,今年的考试成绩会如何?”那询问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敬意,让空气中弥漫起一丝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息。 这声音引得众人不由自主地寻声望去,目光汇聚在最前面的位置,右相段逸元喝着茶,目光看着坐在正对面的左相沈卿辰身上,他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 “谈及家中琐事,今年科举之事,我对我那儿媳并无过多奢望。”他慢慢地放下茶杯,“毕竟,那么长的时候都没有接触过学习的事情,相比之下,我还是希望我的小儿子能够考上太学!” 沈卿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太学可不简单呢!听说今年太学的题目,也是太师出的题目,但是要说难度的话,肯定会比前段时间考的内容还要更难一些,我倒是觉得你家儿媳考过的概率非常的大,若得您悉心栽培,他日之成就,定当不可限量,前程似锦,令人期待!” 右相段逸元闻言,面上笑意更甚,谦逊中带着几分自得,拱手回礼道:“那就承左相之言了!” 沈卿辰缓缓抬头,扫视了一眼周遭汇聚而来的目光,看着刚自门外步入,于他不远处落座的隗承德身上,询问道,“说道太学,今年报考太学的人数好像非常多呢?” 隗承德闻言,正了正衣襟,眼神中闪过一丝赞同:“今年的盛况,料想将是历年之冠,毕竟,去年的聚华楼上,诸多才子佳人摘得头筹,其盛景至今仍令人津津乐道。”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右侧端坐的右相段逸元,眼中闪过一抹敬意,“好像右相您的幼子就是其中之一呢?” 右相段逸元甫一听闻话语的开端,心中便已明镜般透亮,他们即将提及什么,他不动声色地端起手边温热的茶杯,以此微妙地遮掩了面上一闪而过的情绪波动,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略显尴尬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与宠溺,“我那孩子啊,总是太过自信了些,既然他选择了太学之路,那便随他去吧!” 隗承德闻言,心中暗自轻哼,但是面上的表情还是波澜不惊,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的思绪忽地一转,看着面前的两位, “不过按照今年的人数上看,我太学之师资力量,显然是捉襟见肘,难以满足日益增长的求学之需,闻翰林院之中,欲到太学教书的学士们的申请,已经到二位手中,不知道这人员,二位大人什么时候能够定下来?” 他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语气中透着不容忽视的急切,“毕竟,没有多久就是太学的考试了,若无变故,学子们三月初一就要报到了,此刻,诸事纷繁如麻,亟待梳理,以目前我等之力,实需新鲜血液以解燃眉之急,不知道,今天能否尘埃落定?” 左相沈卿辰听着隗承德说的话,两人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交汇,沈卿辰自那抹肯定的眸光中迅速捕捉到了深意,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如此说来,太学那头亦是心中有数了?我记得吏部那边也给了一份名单给你们,” 隗承德闻言,笑容里多了几分玩味,轻轻摇头,道:“毕竟,怎么说,此番太学扩招师资,需求甚于翰林院,故而吏部所呈名单,理论上皆可纳入考量,只不过,这人才嘛,向来是稀缺资源,可能等会,会跟两位大人在陛下面前争一下人才!” 左相沈卿辰闻言,笑声朗朗,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玩味,回应道:“好啊!那等会就看看你究竟想要谁!” 右相段逸元一直认真地听着,他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不过,不知道左相您这边,知不知道殿下那边,作何想法?” ------------ 第228章 旧闻 宁景和缓步于长廊之上,崇明侯傅容玟在他的身旁,两人并肩而行, 宁景和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今年参加考试的人还是非常多的,看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傅容玟闻言,侧首微笑,“怎么说,还是得益于春闱考试,把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有些事情才好查,这也得益于之前江湖的投诉信,估计,他们很多人都不知道有些事情,我们为什么会知道。” 宁景和闻言,眼神微动,轻轻颔首,声音中带着几分赞许,“果然,还是举报信有用,不过,他们或许以为,殊不知,世事纷繁,诸多线索往往就隐匿于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字里行间。不过这段事情,倒是又有新的举报信了!” 他话锋一转,神色凝重了几分,“不过怎么说,那些信里面的内容真假掺杂,还是很难辨认的,江湖的事情也多,但是从中还是能分析出很多事情,运河周边的事情不就是?” 傅容玟慢慢的说道,“说道运河的事情,我心中倒是生出一种揣测,说不定是江湖的那位,用来拿捏那位的弟弟的事情!”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毕竟,怎么说那个人已经在京城了,而另一人,却仗着身后有余地,暗自盘算,欲将对方一口吞下呢?” 宁景和闻言,嘴角同样勾起一抹淡笑,话语间带着几分戏谑,“他们二人,又何尝不是彼此眼中的猎物?” 傅容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也反问道,“说到吃掉对方,难道不是靠对方来成就自己吗?” 两人目光交汇,皆是心照不宣地笑了,宁景和摇了摇头,调侃道,“不过,我倒是听说,那位如今的心境已不复往昔之沉稳,他都待在京城了,有些事情,就算另外那位能忍,那位估计可等待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呢?” 傅容玟闻言,不禁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缓缓摇头,“就算他们都能忍一段时间,但是他们忍的时间在长,也不可能忍到殿下生辰的那天,而就算他们能忍,殿下也忍不了!” 他突然停顿,脚步也随之静止,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无论他们忍不忍的了,都会在殿下生辰前行动,不过,推动他们提前行动的东西,不是也出来了!” 宁景和闻言,亦是停下脚步,心中暗自思量,连忙点头附和,“是啊!只要看到了那个东西!” 随后,他缓缓踱步至傅容玟身侧,并肩而立,他也抬头望天,不过他看向南方的天空,感叹道,“不过,最近的江湖,还真的是非常的热闹!” 傅容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眸中闪烁着几分玩味,“哦,不知道那些人分析分析得出来,他怎么死的,毕竟是江湖的旧事了!” 宁景和摇了摇头,脸色凝重,“但是这不仅是江湖的旧事,更是那位心中难以释怀的过往,如同一块巨石,长久以来,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田之上。” 傅容玟闻言,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是啊!这是一根长在那位心中的刺,时至如今,亦当是时候,将其连根拔除了!” 宁景和轻叹一声,语气中满含感慨,“这何止是那位心中的刺,往昔岁月,他们于江湖中翻云覆雨,在幕后,频频以门派之名,或诱或迫,试探着各方势力的底线,搅得周遭百姓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他摇头苦笑,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如果不是他们之前,一直没有越雷池,一直在幕后行动,我武录司纵然有心除恶,亦难觅其踪,故此,每每只能待其露出马脚,方的动手,实为被动之局,毕竟,我们也不能打破当年给江湖的承诺不是!” 他微微一顿,目光深邃,似在斟酌字句,“总而言之,此番风波若能尘埃落定,江湖之中怕是再无人敢轻易起念。” 言至此处,他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夹杂着几分戏谑与深意,“说来也是讽刺,那人,的确是离成功最近的人,那个组织始终如影随形,未曾真正消散,大抵也是因他们尚未遭受重创,故而隐忍蛰伏。但如今情势逆转,谁又能料定?而今,情况或已不同往昔,他们已按捺不住,倾巢而出!” 傅容玟闻言,轻轻颔首,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如此,我们便需更加周全的准备,到时候什么都说不定呢?” 在一处宅院中,两位身影在院子里相对而坐,石桌上,摆放着棋局,其中一个男子目光掠过繁复的棋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缓缓言道:“我还真的没有料到,原来组织中坐镇京城的人,是那位上了悬赏榜第一的人呢!” 对面之人,同样气质不凡,闻言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与深思,他沉吟片刻,接道:“此言非虚,如此看来,那位仙子的陨落,倒是有大文章,他这些年来,在江湖上声名鹊起,财富、地位、乃至人心,无一不收入囊中,而我,竟对此事一无所知,实乃孤陋寡闻。” 男子轻捻棋子,指尖流转间,缓缓置于棋盘之上,“如此想来,也难怪了!当初,那二人间的较量,可谓针锋相对,不留余地。然而,最终他能在组织内稳居高位,凌驾于另一人之上,后来者居上,最后把他给推上去,我曾对此满腹狐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真的没有想到呢?” 对面之人闻言,不由轻叹一声,目光中满是感慨:“他确是聪颖过人,这些年,我们的诸多成就,不都是他带来的?不过也怪不得呢!那位做了那件事,再难现于世前,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他亲自过来京城,看来组织的计划也要到了最后一步了。” 男子点了点头,“他来京城估计还是有另外一个原因,毕竟,之前另外坐镇京城的那位,估计也并不清楚那位的安排,我们也要等待着给我们的下一步指示了!” ------------ 第229章 另有所图 “主上!”一个身影悄然步入房间,语调中满含敬意地轻唤,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坐在窗户旁身穿紫衣的男子,目光正温柔地流连于窗外景致,仿佛沉醉于那片刻的宁静与遥远。闻得呼唤,他缓缓地收回视线,随后轻点下颌,以示应允。 子辛上前一步,神色凝重而认真,低语道:“主上,里面传来消息,翰林院的那几位大人调任太学之令,已正式颁下。若无意外,他们最快将于明日就去太学。” 紫袍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如此说来,我们需得双管齐下,未雨绸缪,毕竟穆家的东西,越早揭开其面纱,对我们而言,便多一分胜算。” 子辛闻言,身形微躬,神色更加恭谨,“主上所言极是,子辛定当遵命行事,不敢有丝毫懈怠。” 紫衣男子沉吟片刻,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而后缓缓言道:“他们现在也陆续到京城了吧,务必叮嘱他们行事需谨慎,莫让一时冲动坏了大局。对了,那位离开京城查出来是去干什么吗?” 子辛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思索,随即语调平和地回应:“润竹公子好像回了一趟山庄,然后好像还去拜祭了,不过他估计也快要回京了!” 紫衣男子闻言,面色愈发凝重,仿佛心中已暗自盘算着无数可能。他沉声追问:“那么,叶家的人呢?你可曾探听到何时归京的消息?” 子辛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疑惑之色,疑问道,“叶家?近日里,好像还没有关于叶家的动静,而且我们的人中也并没有在兵部的!” 男子面色一正,沉声道,“我说的不是那些叶家的人,是在江湖的那个!” 子辛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连忙颔首道:“她现在的确还在江湖,但是主上,她那边应该不会回京城吧?” 男子轻轻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邃:“那就不一定了,我们虽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然人心各异,未雨绸缪者不在少数。那个悬赏榜撤了,同一时间,基本上组织上的人都知道他死了,有些事情肯定会有所怀疑。” 子辛闻言,眉宇间泛起一抹不解之色,他低声询问道:“主上您这边是想?” 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我手中,都有着他们的把柄,他们又何尝不是在暗中搜寻我的破绽?我虽布局深远,却未曾亲涉尘埃,但是,她们毕竟是亲自动手了,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痕迹。” 子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轻声问道:“主上,您是说要借那位的手,削弱那几位的势力?”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眼神中闪烁着几分深邃与不可捉摸,“毕竟,从叶家那位的动静来看,是为她们两个人讨回旧账,既是收债之行,目标自会锁定那几户人家,” 他轻轻一叹,语气中满含深意:“毕竟,其中一位可是全部接手了那一家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当初那家欠了她们两个人什么,也说不定是保守了什么秘密吧!”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玩味:“虽然遗孤这么多年生死未知,但是,他们不还是一直以来都在找遗孤,世事难料有些事情谁能想到呢?这债,似乎冥冥中已注定由她们来偿还,至于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秘密,会不会被翻出来那就不好说了!” 子辛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深邃,“的确是时候敲打他们,这些年很多事情都不是很听从我们的安排,难保日后得偿所愿之时,不会暗中使绊,反戈一击。” 男子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淡然与决绝,“你言之差矣,若真有那么一日,各安天命,各凭手段罢了。不然眼下欲达目的,确是荆棘满布,需步步为营,你且吩咐下去,让他们细细筹谋,京城禁军,实乃一大掣肘,看看能不能调出去,就像那些人当年外出一样!” 子辛闻言,眼眸微亮,恭敬颔首,“主人所言极是,吾等自当未雨绸缪,深思远虑。但眼前首要之务,仍是揭开那东西之谜,探明其中所写的是什么!” 他沉吟片刻,眸光渐深,缓缓启齿,“昨日那则消息,确是蹊跷至极,为什么会有一批人前往天山去,此事背后,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非得一探究竟不可。” 男子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之中,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提及天山,那应该是整个天下最神秘的地方,传闻天权初代开国女帝就是从天山下来的人,而后,每一代继承皇权的太女,皆需在那天山之上修行,同时也是历代女帝的最终归宿,” 他眸光骤凛,一抹疑虑悄然爬上眉梢,“就是不知道,那一批去天山的人,送过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子辛闻言,面上也浮现出一抹不解之色,轻声问道:“主上,您这边是怕?” 男子轻轻颔首,声音中透着一丝沉重:“北宸宫没有能治疗的东西,可能并不代表天山里面没有,试想,若非天山之中藏有玄机,何以解释太女殿下未经帝师亲授,便能掌握权家武功?” 他话语一顿,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片刻的静默后,缓缓道:“若我记忆无误,天山一脉,只有女帝一族一脉单传,开国的那位,横扫六合,一统天下之时,可是把天山上的所有人都带了下来,现在,那里应该也只有守陵人了吧!” 言及此处,他似有所悟,眉宇间掠过一抹沉思之色,继续道:“岁月悠悠,往事如烟,诸多传说已难辨真伪,现下唯有穆家所藏之物,或许能揭开那段尘封历史的神秘面纱!” 男子的思绪似乎被什么触动,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他坚定地说道:“罢了!无论上面写的利不利于我,我也要让它变得利于我,毕竟这可是百年来最好的时机,不是吗?” ------------ 第230章 安置 春分这天,持续了多日的考试终于落下帷幕,学子们纷纷松了一口气,然而还有一些人需要继续备考,挑灯夜战,随着考试的结束,众人开始相约的一起踏青,或是聚集在茶楼聚华楼, “今年的题目难度还真的出乎意料!”有人刚从墙上扫过题目,便坐回座位,忍不住感叹道。 有人却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淡定,“其实有些题目并不难,只是出题的方式绕了些弯子。只要抓住关键词,不被其他干扰,解答起来还是挺容易的。” 旁边的桌子上,有人感叹道:“今年的考试陷阱真是层出不穷,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误入其中。幸好,我不是今年的考生!” 突然,有人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没错的话,太师出的题目,现在朝堂上有一大半的官员春闱考试时,好像都是太师出的题!” 有人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朝堂上有一大半官员,都是太师的题目考出来的,好像就连当今的那位,似乎也是在太师的题目中脱颖而出的。” 这时,旁边有人疑惑道:“我记得今年的春闱是太女殿下负责的,” 听到此言,另一人立刻回应:“那怎么说的话,我们的太女殿下还是蛮聪明的,毕竟,负责春闱的考题,必定是对殿下的考验。如果殿下自己选出的题目,还得经过陛下和两相的审核,但若是太师出题,那只需陛下的点头即可!” 一位端着茶杯的人插嘴道:“不过,今年的考试题目,还是考试结束后,各部才知道考试题目,而聚华楼这边是前天公布的题目!” 有人高声说道:“不过说道考试,可是非常期待那些来自各地的才子才女们的表现,特别是那四家书院的,不知道她们今年考试考得怎么样” 另一人闻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附和道:“说不定他们考得不错呢!我早上看到城门口,很多人结伴出城,看来考试结束后,大家都想好好放松一下。不过,我还是对接下来的考试充满期待。” 一位面露担忧之色的人,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安:“不知道今年的成绩什么时候公布,我觉得肯定会比往年晚很多。” 一旁,有人的插了进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不过,无论如何,成绩总会在殿试之前出来的。听说下个月就是那位的生辰,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举办生辰宴。”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听了,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揣测。一人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是疑惑:“你这么一说,似乎那位每年都没有过生辰宴。但今时不同往日,今年太女殿下回来了,应该会过吧!”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是啊!怎么说京城好多年都没有盛大的活动了,也是时候该热闹一下了,”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期待的气息,然而,突然间,有人小声感慨,传进了在场很多人的耳朵里,“不过看这个样子,说不定也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此言一出,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四起。紧接着,一个低沉而急促的“慎言!”骤然响起,语气中透着紧张与警示。 在场的所有人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每个人的脑海中都浮现出各自的思绪,片刻之后,他们又纷纷转移话题,似乎在努力摆脱那股不安的氛围。 权苓钰坐在聚华楼的楼上的窗户边,俯瞰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耳边传来他们的窃窃私语,她转头看向青诗,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尽管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但总有人架不住心中的野心,想要一试身手。谁知道,或许他们真能成功呢!” 青诗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古往今来,这样的人从未缺席,不过,很多时候都是私欲在作祟。” 权苓钰闻言,轻轻点头,语气非常平静,“不过,他确实是几代人中,距离成功最近的一个,毕竟,背后支持他的人可不少。之前的那几个,没有到最后那一步就前功尽弃了,真是令人唏嘘啊!对于他,我还是能等到最后那一刻的!” 言及此处,权苓钰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问道:“她们几个,近况如何?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青诗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缓缓说道:“提及她们,不得不叹,不愧是那四家书院的下一代,此番考试,皆是以超乎常人的速度提前完成了答卷,其才情与实力,可见一斑。”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中似乎藏着几分期待,“我记得没有错的话,她们是可以提前任职的,不知他们这几位,是否已心有所属,选好要去哪里了吗?” 青莲在一旁,微微一笑,慢慢说道:“好像她们都已经做出了选择。之前邹大人询问的时候,她们就已经有了决定。不过,她们真的能提前上任吗?” 权苓钰点了点头,接过青诗递过来的茶水,慢慢的说道,“他们当然可以,无论成绩怎么样,毕竟是下一代,我也应该要见见他们来,这几天他们应该都会出来,毕竟很多人都想看看!” 言罢,她脸上的柔和渐渐转为凝重,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还是让他们早点上任吧!这十多天的时间,说不定会引来不必要的纷扰,毕竟,他们书院的名声在外,犹如磁石吸铁,难保不会有人闻风而动,寻上门来。” 青莲跟青诗互相对视了一眼,青莲疑问道,“殿下,您是怕有人会对她们不利吗?” 权苓钰嘴角勾起微笑,随即又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种事,怎么说得准呢?” “她们自入京以来,虽行事低调至极,却难掩行踪。即便如此,也不能排除有人会有所行动。毕竟,因为春闱,那些各地私立书院相关的人,都来了些不是,之前他们在备考,他们不方便找上门去,但是现在都结束了,当然会有所行动!” ------------ 第231章 协助 “侯爷!”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影匆匆步入,步伐中难掩急切。目光所及,是那立于案牍之后,身着淡雅蓝衫的男子,他手持着毛笔,于宣纸之上缓缓勾勒着字迹, 听到他的呼唤,慢慢地说道,“急什么!” 下属闻言,脚步果真一顿,随即缓缓行至桌案之侧,躬身行礼,"侯爷。" 男子终于搁下了手中的笔,笔尖轻触砚台边缘,缓缓坐下,目光落在刚至近前的下属身上,慢慢地说道,“怎么,那位这是有什么指示吗?” 下属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动作中透露着几分谨慎与恭敬。他缓缓伸出手,自衣襟内取出一本装帧古朴的册子,双手呈上,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微妙的意味:“指示好像没有,但是,那边想让我们在太学的人帮忙!”言罢,他恭敬地退下。 “帮忙?”男子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意外,接过册子,慢慢翻开,目光一扫而过,随即又迅速合上,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我还以为,那位进京后就用不上我们了,没有想到呢!” 坐在一旁的青衣男子,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怎么说,他们真是聪明,选择了入太学。要不然,照这样下去,恐怕也得去别的地方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那边这次是因为什么让我们帮忙呢?” 男子低头看着手中的册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也没什么,也就是想要去太学的人帮他们誊抄一下跟前朝文字有关系的东西,毕竟,怎么说太学的书籍有严格的管理,真的要借出来可不容易,他们想了个办法,干脆就让人抄写,不过,他们为何要用前朝的文字呢?” 青衣男子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深邃,“估计,是为了破译什么东西吧,我记得,如果没记错的话,开国初期有一段时间,很多重要记录都是用前朝的文字书写的,毕竟,前朝的文字在官方和民间的使用上,差异可大了!” 男子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那么,看来他们用前朝的文字来破译的东西,确实非同小可,本来还想着,他这次过来后会有什么变动,还想着怎么应对他们,没有想到最先安排的竟然是查东西!” 青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中流露出一丝调侃的神情:“您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意思,说不定是京城的那位,突然去世了,那位被打得措手不及,提前赶来京城另做安排。看样子,他们的时机似乎还没到呢!” 男子心中一震,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我原本就在怀疑,为什么那位会安排这位来到京城,毕竟,怎么说,传闻他可是在组织里面能与那位一较高下的人物,把他放在京城,简直是放虎归山,”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感慨道:“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在那位手中握有如此大的把柄,居然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如果我早知道这些,事情或许会有所不同!” 青衣男子稍作犹豫,缓缓说道:“不过,我记得叶家那位的死,闹得可是沸沸扬扬,要不然京城叶家的人一个好几代从文的家族,都开始转变从军了,”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凝重,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红月楼的悬赏,应该也是她们家买上去的,那怎么说的话,那位仙子的事跟他们两个人都有关系,说不定京城这位的现状,还是那位造成的,怪不得那么放心他留在京城!” 突然,他眼前一亮,心中一动,疑惑地问道:“不过,已经过去这么多天,那边应该已经掌握了京城的情况。而且毕竟现在春闱考试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有些计划可以继续推进。侯爷,您这边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男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当然要搞清楚他们在查什么,不过,我记得他们这次也有考生参加太学,看来他们真是两手准备,急切想要知道里面的内容,不过,既然如此,让他们的抄写速度慢一点,拖延一下时间。毕竟,我们的许多准备工作还没有完成。” 青衣男子站在一旁,神情凝重,突然意识到什么,担忧地道,“侯爷,但是陛下那边,您知道最近出了什么事吗?” 男子听到这话,伸手捧起旁边的茶杯,沉思片刻,语气变得凝重:“兄长那边最近的确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是听说,他那边好像很生气,之前好像处理了那几家的产业!” 青衣男子听到这话,惊讶得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这!怎么会?您当初不是提醒过他们吗?” 男子的脸色瞬间凝重,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是他们活该吧!好在我的人都撤了,早已撇清了关系,本来就跟他们说好了,如果他们执意要继续,那就是他们的事情,跟我无关。”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觉得兄长肯定不会动他们,但谁又能预料到事态的发展?可惜了,他们以后估计只能每个月领点微薄的银钱了!” 青衣男子认真倾听,突然灵光一现:“我记得没有错的话,他们那几家,家里亲戚有些这些年也不是很干净,那这样的话,岂不是跟之前一样,让他们自己自首了?” 男子点了点头,脸上的嘲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兄长现在所做的事情,哪里能瞒过京城那几位女人?若不想后面出更大的乱子,就得有所取舍。损失再大,兄长也一定会安抚他们,但有些事情,谁又能预料到?”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不好,看样子,那几家我这边也得盯紧了!” 青衣男子满脸疑惑,随后马上想到什么,心中一紧,“侯爷您是怕?” 男子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看来还是需要敲打一下他们,我想,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去挖我的人吧?” ------------ 第232章 重走 红月楼内杯酒交错,春闱之后的沉寂,仿佛被一夜春风悄然吹散,楼内重又焕发生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红月楼冷清了那么多天终于热闹了!”一人轻声感慨道, 邻座之人闻言,连忙颔首,眼中闪烁着共鸣的光芒,“对的,不过怎么说前段时间是春闱,我们也都去凑热闹了,不过光看就觉得今年的题目蛮难的!” 同桌的人手里拿着茶杯,附和道,“怎么说,我们也读了不少书,这个热闹我们也都还是能凑的,不过,你们这次真的去试了?” 话音刚落,几位朋友纷纷点头。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望向另一桌,语气中透着几分自豪,“是的,去武录司那边试了试,听说今年招的人不少,你们怎么不去试试?” 另一桌的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摇头,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毕竟,我还是有门派,来京城躲着,最多还是打零工,接点武录司发的任务赚点了,不过,你们这些去考试的,还是错过了不少热闹了!” 一人面带疑惑,语调中带着几分不解的低语:“热闹?有什么热闹?” 另一人沉吟片刻,思索道:“若论热闹,当然就有那个前段时间还在悬赏榜挂的人,引得风云变色的人物。” 他神色凝重,一字一顿,“那事之后,江湖中传言有二人与其形影不离,本是众矢之的,却又突兀地划清了界限,引人遐想,然而,”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目光在座中几位同伴间流转,成功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又看到周围有其它人被他吸引过来, 他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提高嗓音,“悬赏从江湖其他地方的红月楼下了之后,本以为能平息的风浪,却反而更加汹涌澎湃起来。二人的举止变得异常,然后连带地挖出来他们之前的不少事。” 有人迅速回神,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语带轻蔑地道:“你说那两家,他们之前的争议都非常大,究其根源,发家之路便布满了污点,让人难以启齿,而且,之前跟那些在悬赏榜上有些人,个个行事磊落,敢做敢当,背后或有难言之隐,却也赢得了不少人的敬佩与援手。至于他们——” 他语气一转,更加不屑,“这江湖之中,本就鲜有人愿与她们为伍,更因行事乖张,屡遭非议,恶名远扬,须知,行走江湖,一举一动皆需承担后果,” 他愤怒至极,牙齿紧咬,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可是没有都这样了的人,竟然还能躲这么久!” 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思绪,轻轻吐息间,情绪渐趋平稳,“罢了,比起这个,我还是想知道那位少女的动向!” 旁人闻言,神色凝重,细细思量后缓缓道:“她!好像最近在游山玩水,到时没有什么热闹,应该要去下一家了,不过也就奇怪了,她接下来要去那家收债!” 有人端着茶杯,沉思片刻,疑惑地问道:“按照她那个路线,看来欠债的人非常多,简直是把仙子和女侠当年闯荡江湖的足迹重新走了一遍?” 他叹了口气,眉头微皱,“不过,究竟会去到哪一家呢?即将前往的几家,几乎都是欠了女侠和仙子的人情,更有一家,虽然欠人情的人已不在世,但她们家继承了那家的东西,难道这也不算在他们头上?” 一旁有人好奇地问,“她们家不是还在找遗孤不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另一人闻言,轻轻颔首,眉宇间锁着几分忧虑,缓缓道:“毕竟,那家在江湖上的声誉极高,而且也在寻找遗孤,不过,欠人情的事总归是要还的。最近江湖上的风波不断,我都想回去凑凑热闹了!” 这时,一人手执酒杯,缓缓踱步而来,其言语中带着几分沉思与玩味,“不过,我感觉自从那个人死了,江湖中有些人的行事风格就有点奇怪了,除了那两位,一些人的行事作风也悄然生变,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另一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满是冷冽与不屑,“若非有人暗中庇护,那人的性命恐怕早已化作黄土一抔。想是此人手中紧握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方能让他在众多江湖中人的追踪下,遁形至今,这世间万物,都是有迹可循,他却能如此长久地隐匿行踪,若非背后有暗流涌动,暗中相助,我实难相信。” 旁人闻言,不觉颔首赞同,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你说的极是。若无外力襄助,他肯定不会躲那么久,更别提那悬赏之金,早已如烈火烹油,引得无数人心生贪念,趋之若鹜。在金钱的诱惑面前,人心易变,但此人却能屹立不倒,其背后必有蹊跷。” 忽地,有人脑海中灵光一闪,轻声呢喃道:“你提及此事,我倒忆起一桩旧闻,我记得他好像跟云岭山庄的那位,也有点关系吧,当初好像就是那位路过,带着一起去仙子的家里,只是,真的没有想到了?” 旁人闻言,急忙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与思索:“不对吧!不是说,那位之前所在的村,就是仙子家慷慨解囊帮忙重建的,毕竟,有次江湖的聚会那位可是跟仙子认识呢?” 有人闻言,急忙摆手,“诸位所言皆有所偏,容我道来,那位所在的小门派,虽历经风雨而屹立不倒,实则代代相传,一脉相承,其隐秘与独特,非外人所能尽知。” 他停顿了一下,“但是我之前看前人所写的江湖秘辛,追溯至叶家未分崩离析的辉煌岁月,曾有一代先祖,心怀壮志,携手江湖上志同道合的豪杰,共同缔造了一个新兴门派。” 他语调渐缓,“然后他把叶家除了家传剑法之外的,其它武功秘籍都给门派,期许其能发扬光大,但是,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分道扬镳了!” 他轻叹一声,“但令人费解而又感慨的是,即便是在分离之后,叶家都会送一笔钱给他们,” 旁听者中,有人迅速捕捉到了这背后的深意,不禁喃喃自语:“这已是陈年旧事了,岁月悠悠,多少代人的更迭,怎还会有如此执着的恩怨情仇,跨越时光的长河,依旧未能释怀?” 有人忽地灵光一闪,低语道:“那怎么说,那个人,肯定是利用了云岭山庄的那位!” 另一人闻言,不禁轻叹一声,语带沧桑:“不过,怎么说当年的事情的真相,我们都不清楚,毕竟,知道的也就是那几位了只是,那位少女,她是否也洞悉了其中的秘密?” 有人迟疑片刻,缓缓道,“依我之见,她或许并不知情。毕竟她入江湖这么久了,都没有提这件事情!” “但无论如何,此刻的她,已然成为了江湖中万众瞩目的焦点!”言罢,众人皆陷入了沉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 ------------ 第233章 惊悟 一处官署,沈卿辰坐在椅子上,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对坐的两人,慢慢地说道,“翰林院的那几位已经到太学了?” 隗承德闻言,轻轻摇头,“也不是全部都到了,有几位趁着这个时机申请休假了几天,毕竟怎么说,也是忙了好一段时间了,还能趁机休息一下,” 旁边的崔华皓微微皱眉,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不过隗承德,殿下那边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这次在那位面前通过了他们的申请,明明他们这次就是冲着太学去的?” 隗承德听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怎么说太学毕竟是需要人的,而在翰林院的人,他们行事素来谨慎,未曾逾越雷池半步,最多就是在给那位写策论建议时候,帮忙吹吹风而已,” 他话语一顿,手指轻巧地拾起案旁温热的茶杯,“再者,此番之事,本来也是他们先申请,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另有所图,他们那边想要的东西,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沈卿辰端起茶杯,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那个人都来京城了,你们觉得他们能等那么久吗?” 闻此言,崔华皓对面而坐,双眸骤然间闪过一抹难以置信,隗承德则显得有些踌躇,字句间透露出几分犹豫:“他们的确不会等太久,不过现在让他们提前去太学,东西查到了,不会动得太快了让他们怀疑吗?” 崔华皓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就算那个人想要提前行动,但是他们在京城的合作对象不动也动不起来,毕竟提前来京城,还是让他们改变了很多计划。” 沈卿辰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轻声言道:“有些事情估计他们也知道了,接下来就看他们的行动了,至于最佳时机,对他们而言,就是那位的生日了!” 崔华皓闻言,双眸圆睁,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低呼道:“那位,毕竟是那个人的兄长,怎么会选在生日的时候发难!” 隗承德轻笑一声,神情中透着几分玩味:“他肯定是不想这么做,但是他的合作对象会做什么那就说不定了!” 他言语间略作停顿,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瞬的思考,“毕竟关于运河的情况,我们这边大部分都掌握了,武录司在那边的动作也逐渐收尾,等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说不定同时也会收到他们在太学的东西了,” 沈卿辰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深思,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浅笑,“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好说呢!他们这些年互相利用,互相用对方的名义做事,那就要看那位为了达成目的会做到哪一步了!” 崔华皓听了,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左相您的意思是他们在地方用的是那位的名头,如果他们要收尾的话,那应该还是以他的名义,看来到,最后他们是要逼她走出那一步了!” 沈卿辰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也要准备好,到时候有点硬仗要打,让他们在出点风头吧!毕竟,在他们得到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之后,那才是暴风雨真正酝酿之时。届时,他们定会不遗余力地拉拢人心,试图将更多人卷入他们的漩涡。” 言及此处,他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深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如果他们有的人想玩玩的话,可以玩玩,但是不要那么快倒向他们,引起他们的怀疑,毕竟,他们说的话是真的,不是吗?” 公正殿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季凌霄那深邃而凝重的面庞,他步伐沉重地在屋内徘徊,突然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快步移至案桌旁,手指不自觉地穿梭于堆积如山的折子之间,每翻动一页,心中的疑虑便加深一分。 看着面前的那些折子,字里行间措辞间的微妙差异,他的心中,疑虑如同暗夜中的潮水,汹涌而至,难以平息,不由自主的,他缓缓坐下,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充满不解。 “他们面对流言的反应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季凌霄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四散纷飞,却又隐隐间似有一根细线相连,引领着他向某个未知的方向探寻。 猛然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破他心中的迷雾,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对了,天山附近的动静,天山附近的动静!” 然后转身来到一个柜子前,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坚定,深吸一口气,他慢慢地打开柜子,柜中物品逐一映入眼帘,他逐一审视,眼神中满是认真,直至翻至最后一页,都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东西,但他并未就此放弃,而是再次细心地从头翻阅,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丝线索。 终于,他合上柜门,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转身,步履沉重地走回座位。每一步都似在确认心中早已朦胧成形的猜想,待他稳稳坐下,周遭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凝固。 “珑儿!怪不得呢!”季凌霄轻启薄唇,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似乎在与那一堆奏折对峙,内心的波澜却在悄然起伏。 良久,他自沉思中抽离,目光重新聚焦在那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上,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他轻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看来,我只能做其它打算了!我的生辰,这恰逢其时的契机,或许正是将治国之责提前交付于太女的最佳时刻。” 他轻揉着紧蹙的眉心,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但是这样的话,这段时间我要安抚住他们了,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我的意图,” 言罢,他的目光悄然软化,心中涌起了一丝温暖。“珑儿,她最近的身体,好像比之前好了很多了,即便此次春闱未能见她亲临执掌,希望殿试那天能见到她,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该问问她了!” ------------ 第234章 恐怕 权苓钰站在廊上,看着外面的天空,随后温柔地侧首,对身旁静立的青诗微笑地说道,“他们的结局,你还满意吗?” 青诗闻言,眸光微动,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而又复杂的笑意,轻轻颔首,低语道:“多谢殿下成全,此中结果,确是出乎预料之喜,我虽预知他方必有回响,却未曾料到这后续波澜,竟如此超乎想象。”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笑容里既有对世事洞明的淡然,又藏着几分对即将上演好戏的期待:“他们费尽心机,终得你家族之物,却未曾料想,这宝物最终会以这样的方式易主。想来,他们内部定是风起云涌,好戏连台。不过,这样一来,京城这几日怕是要比往日更加热闹非凡了。” 青诗点了点头,“这几天的太学跟璇玑阁的考试,皆如预期般波澜不惊,唯有揭晓之际,方能见真章。” 言罢,她眉宇间掠过一抹讶异之色,轻声续道:“而今日朝会之上,礼部忽提生辰宴之事,而那位的应允,更是出乎意料。而今,距那万众瞩目的殿试之期,已不过寥寥数日。” 权苓钰凝视着窗外那片悠远的蓝天,轻叹一声,缓缓摇了摇头,“此刻,他们该知晓的,恐怕早已了然于胸,接下来,就看他们如何步步为营,以他的性格,只怕这份隐忍已至极限,随时可能爆发!至于那生辰之宴,本应是喜庆之事,就怕到时候后,他自己承受不了!” 青诗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声道:“不过殿下,太学里的那几位,听说这段时间并不是很积极,看来是那边让他们慢慢来,但无论如何拖延时光,他们考试结束了,也没有什么理由在拖延了,他们终归是要交出些成果来的,不过,等看到了东西,两边的反应那就好看了。” 苓惠步履轻盈,缓缓步入,声音柔和而带着几分深意,“那位,最近这段时间,可是经常进宫跟自己的哥哥培养感情,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位在朝堂上同意了要办生辰宴后,下朝后又给了那位一大笔钱,似是为了抚平他近期所承受的无形损失,更是将皇城的安全重任,全权托付于他的肩上。” 苓惠的话语间,不禁染上了一抹凝重之色,“如此一来,京城如今的城防布局,几乎全然落入他们之手。但话说回来,京城之内,禁军林立,势力庞大,他们心中岂能无惧?调兵遣将,怕是早已盘算于心。” 她轻叹一声,继续说道:“不过,好在已经提前安排。他们估计也快离京了,只是……殿下,只留两个在京城好吗?毕竟现在天权天枢都是他们的了?”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安,“您身边就玉衡跟北辰卫够吗”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深邃的笑意,仿佛洞察了一切玄机。“人少,不正合了他们的猜想?我还是非常期待呢?” 她缓缓续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决:“不过,他们都收到消息了,那我就多去外面走走,若非如此,又怎能巧妙地让他们发现破绽呢?” 聚华楼中的雅阁里面,空气非常的安静,一缕淡雅的熏香袅袅升起,与周遭的静谧交织成一幅雅致的画卷。坐于主位之上的男子,面容沉静如水,目光深邃,缓缓扫视着下方众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空旷的室内回响:“尔等所言,武录司的人微服去了哪边?” 立于下方的身影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恭敬与谨慎:“是的,武录司的人一连去了很多地方,当然也沿途敲打了很多门派,依照主上先前的吩咐,关于武录司的每一丝风吹草动,皆需及时呈报。只是,这些消息自远方传来,待到我们耳中时,估计他们已经走完了那些地方了” 男子眉头轻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探寻:“武录司的人,怎么会突然去那边呢?” 子辛闻言,眉头亦是不由自主地蹙起,沉吟片刻后,揣测道:“主上,莫非是有人暗中递了状纸或是告密信至武录司?毕竟那些门派的确没有干什么正经事,虽然收敛了一些,昔日困苦,今朝骤富,难免心生骄纵,行事愈发张狂了。” 男子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淡淡道:“敲打敲打他们倒也无妨,毕竟他们倚仗运河之利,企图垄断一方,野心昭昭。让那些商人们不得不请他们来保护,结果不过是走个武录司的接单押镖的流程而已。” 他接过子辛递过来的茶水,无所谓地说道,“在这地界上盘踞已久的商贾,自会碍于情面,给予几分薄面。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都心知肚明。” “然而,对于那些偶尔涉足此地,又深谙保全之道,不惜重金聘请护卫的过客,这份面子或许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但是,毕竟身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一旦远离了这方水土,昔日的忍让与迁就,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子辛闻言,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们做得的确也不地道,但若无人点破,便也能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说仅是因一封针对某地之举报而兴师动众,沿途遍查,实难令人信服。” 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说不定,收到了不止这一个地方的举报信,这正是武录司行事之高明处,让人捉摸不透,举报之矛究竟所指何方,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令人难以捉摸。现在就怕……” 立于阶下之人,敏锐地捕捉到了主上眼神中的微妙变化,连忙接话,语气中满是谄媚与自信:“主上,既然此风波并非针对我等而来,我们又何必自扰?让武录司的人收拾一顿他们,说不定还更利于我们的行动呢?” 此言一出,男子锐利的眼神袭来,他沉声训诫道,“那些都是小事情,我所忧者,乃武录司在追查此事之时,还发现其他事情!” ------------ 第235章 等待 立于下首之人,眉宇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与疑虑,“主上,应该不至于吧!我等行事极为谨慎,户部对运河之账册,更是滴水不漏,审计司亦已原封不动地将账目送回,未有丝毫纰漏,” 说到这里,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一亮,急忙补充道:“再者,即便有所察觉,也是以京城那位大人的名义行事,您不是正欲借此契机,拿捏掌控京城的这位吗?” 男子闻言,神色稍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所言极是,此事纵有波折,亦难逃我等算计之外。武录司即便有所察觉异样,却也非其职权所及,自然无权干涉。” 他轻轻颔首,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不过,如今他们已收敛锋芒,行事极为低调,想来是无碍大局。毕竟,账册之上,皆是一片清明,无懈可击,再者,那几个门派,也确实成了不可忽视的隐患。” 子辛闻言,亦轻轻颔首,目光中闪过一抹深思,“这些年,他们依仗运河之便,确是嚣张跋扈,引得众人敢怒不敢言。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手中的财富,亦是颇为可观,令人垂涎。” 男子闻言,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财富虽丰,却非长久之计。武录司若真要动手,他们那点家底,怕也是难以抵挡。但眼下,我们还需谨慎行事,不可轻举妄动。” “遵命。”在场众人无一不颔首应允,气氛中弥漫着一丝静谧的期待。 男子轻启薄唇,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窗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急,“东西怎么还没有来,不是说好了今日便能送达的么?莫非,是路上有了什么变数不成?” 一名下属闻言,连忙上前几步,神色间也透露出一丝不解:“是啊,也是奇怪,我们的人手早已在侧室整装待发,只待那物一到便可立即行动,不过这雅间布局巧妙,两厢互不干扰,倒也是一桩美事。按理说,此时应已抵达,或许,是路途遥远,耗费了些许时间。” 话音未落,一阵轻微的开门声悄然响起,打断了室内的低语。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人缓缓步入,“主上,东西拿到了!” 男子闻言,眸中闪过一抹亮色,“拿到了?让他们现在就破译!” “是的,”说着来人应声而动,步伐稳健地迈向侧室的桌子走去,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很多东西,笔墨纸砚都摆在桌子上面,他轻手轻脚地将那份至关重要的物件递与众人,瞬间,室内氛围变得凝重而紧张, 众人接过,无需多言,便各自沉浸于这无声的战役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言而喻的紧张与期待, 那男子缓缓转过身,看着外面的风景,摇了摇头,“他们磨蹭了那么久,终于把东西给出来了!” 身旁之人闻言,嘴角绽放出一抹会心的微笑,“是啊,初入太学,自是万事待兴,忙碌在所难免,一开始也是应该的,不过怎么说,太学对我们也非常重要,幸而,诸般考核已尘埃落定,他们自无再拖延之理,那些承诺之物,理应如约而至。” 男子眉宇间闪过一丝好奇与期待,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追问:“只是,我心中仍存一丝疑虑,那件至关重要的物品,究竟会如何助我们一臂之力,引领我们走向何方呢?” 身侧之人,语调平和而深沉,缓缓道出:“不过,既然我们都已经来了京城,来了这么久了,而且春闱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无论今天的东西得出什么结果,皆需有所行动,方能不负此行。至于如何布局,如何进退,则需细细筹谋,” 言及此处,他眸光微转,似是想起了什么重要讯息,语调渐缓,多了几分思量:“另有一事,颇值得玩味,我这边听说,那四家书院的除了其中两个女君,其余的都选择去了御史台,提前进了!” 男子闻言,神色凝重,缓缓而语:“那四家书院的人,向来享有提前步入仕途的特权,他们的存在,无疑是我们前行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他摇了摇头,感叹道,“然而,眼下我们尚无力撼动其根基,毕竟那四家书院出来的人中,在太学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虽然都考完试了,等仍需谨慎行事,避免无谓的纷争。” 突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灵光,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不过,他们这次提前就任,应该跟最近考完试的暗流涌动有关系!” 子辛立刻反应过来,眼中闪烁着明悟的光芒,“主上,您是指那些私立书院?” 男子轻轻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正是。往昔,这些私立书院,皆是满怀希望地试图叩响那四大名门学府的大门,却往往连门槛都未及触及,便已被冷峻地拒之门外。”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戏谑,“怎么说,肯定非常多的书院想要寻求跟他们的合作,本次春闱,难得有她们四家书院的人,肯定要亲自莅临,为自家书院谋求一条出路。不过看样子,他们所有人的算盘都落空了!” 隔壁,一阵轻微的嘈杂声中,声音隐约可闻,带着几分不解与好奇:“这个是这个意思?” “但这排列的次序,委实令人费解,不似寻常逻辑。” “原来如此这个字原本是这个字,那怎么说是互为反义的才是正确的” “那这个就是这样了?” “我感觉不对!” “那不如把所有可能性列出来?” 男子静静地听着侧室的讨论,微微侧目瞥去,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微笑,“看来一切都很顺利,那就等着他们的好消息吧!你们也去帮忙吧!” 坐在一旁的人和站在前方的人,恭敬地点头,连忙朝旁边走去,男子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目光透过窗外的风景,心中涌起一阵宁静,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 ------------ 第236章 破译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一抹身影拿着纸张缓缓步入,打破了周遭的静谧。“主上,解出来了,请您过目。”那声音中带着几分难掩的激动与敬意。 他身后刚刚去帮忙的人也随之走来,满脸期待地望向前方,心中充满了对男子反应的渴望,急切地等待着他对接下来行动的安排。 男子闻言,双眸倏地睁开,他缓缓自来人手中接过那物,指尖不经意间轻轻颤抖,仿佛是承载了岁月的重量,又或是内心涌动的复杂情感所致。他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缓缓打开纸页,心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来人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一字一句缓缓道来:“这个与其是医案,不如是笔记,应是穆家先辈研习医术时,倾尽心血所记之笔记。里面最重要的话,应该是最后那页。” 男子的心跳加速,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张纸上,期待与紧张交织,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最后一页,心中一阵紧绷。刹那间,他的双眼圆睁,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撼,字里行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 他瞪大了双眼,瞳孔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反复凝视着那几行字,如同在解读着千年之谜,随后,他缓缓将纸页对折,动作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刹那间,震惊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他猛地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天山……原来如此,怪不得有人会去天山,原来是这样,那么说来,自始至终,回归京城的,并非真正的太女!” 对面之人闻言,轻轻颔首,眉宇间也浮现出一抹深思之色,缓缓道:“我们都知道女帝一族的内功深不可测,我们虽知其强,却未曾料到,即便遭受重创,竟然还能有解法,” 男子慢慢站起身,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语气中透着一丝轻松,“有解法又能怎么样,怎么看来我们的计划都要提前了,那位已经同意举办生辰宴,下个月正是个绝佳时机!” 一旁的下属眉头皱起,犹豫地说道:“主上,这个时间,那边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以他现在的情况……” 男子立刻打断了他,眼神如电,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屑,“怎么没有办法那位怎么会突然同意举办生辰宴,还给了他其他的好处?其中难道没有猫腻吗?就算他只是单纯想要庆祝生辰,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春天了,冰雪融化,桃花汛太猛了,有些事也没有办法不是?” 他说完在场的人都微微的点头,男子慢慢的说道,“现在的这位,是假的都好说,我们的人接下来可以好好的动起来了,对了,这件事也给他们那边传消息,不过只用给前面那段!” 有人迅速回神,眼中闪烁着不解的光芒,轻声而谨慎地问道:“主上,您是怕他看到后会有其他想法?” 男子微微颔首,面容沉郁,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缓缓言道:“上面说,散功,凶险异常,非但耗时漫长,更存有不小的失败之虞,即便侥幸成功,其体魄亦难以复归往昔之强健。” 他神色凝重,字句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深沉,“若此消息传入他耳中,难保不会引发诸多遐想。毕竟,如此一来,他的兄长说不定就能一直待在现在的这个位置上,但是,怎么可能呢?” 闻此,旁侧一人轻叹,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这个好说,不过最近那位都不怎么出太女府!” 男子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深思,缓缓摇头,“虽然说考试是结束了,但是,马上也要去成绩地,虽然说春闱交给了那几个人管,考试也是,结果还是要过她的眼,毕竟结束之后还有殿试不是吗?” 他语气渐重,眸光闪烁,“这段时间,就看他们能不能露出什么破绽,不过怎么说,天山那边应该也会传东西回来,过往的疏忽之处,如今看来皆是伏笔,现在这位,跟那些回来的那几个人有点奇怪,吩咐下去,暗中监视,” 他笑了笑,““有了这些依仗,他们在群臣面前才能游刃有余,才能让他们那些人放心的跟着我们走!” 言及此,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过,不日之后,有一部分禁军就要跟着国子监的人远赴各地,整治那些私立的书院与书局之乱,如此一来,京城内的兵力虽有所分散,却也为我们留下了更多施展的空间。” 他微微挑眉,非常的自信,“但是到了那个时间,基本上都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不过他们的人给的东西,我们的人进了太学让他们再誊抄一份,看看他们会不会造假,不过我们这边让他们抄全文,他们也不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 言毕,他目光如炬,扫视众人,语气中既有命令的威严,又不失对伙伴的信任与期待,“现在把原本的计划提前,然此举非但无损我们先前精心铺设的局面,反添几分变数之趣。诸位依计行事,务必谨慎周全,我于此静候佳音,共赏胜利之花绽放的那一刻!” 他们的筹划,如同绷紧的弦,急促而紧凑,殊不知,那细碎的交谈声,悄然穿透了薄薄的隔间壁障,落入了一双敏锐之耳。 那人,身着天宸卫标志性的服饰,自他们踏入此地起,便如同静默的守护者,悄然伫立于暗处,当耳边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东西后,一抹淡然而神秘的微笑,轻轻勾勒于她的唇边,随后,他身影轻移,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那方小天地。 不多时,她已换上一袭截然不同的衣裳,漫步于不远处的走廊之上,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她缓缓走下楼梯,每一步都似乎计算得恰到好处,既不急促也不拖沓。 当她走到楼梯的尽头,目光锁定在雅间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低声说道:“我期待着,等待着你们走向毁灭之路!” ------------ 第237章 周全 权苓钰戴着帷帽,坐在贡院的阁楼上,手中端着一杯清茶,慢慢品味,然后不时的看着外面在忙碌地批改试卷的官员,随后,她缓缓转头,注视着对面正专注于泡茶的宁亦风。 她慢慢地放下茶杯,慢慢地说道,“宁大人不忙吗?你们礼部不是接了那位的生辰宴不是?” 宁亦风听到“宁大人”这称呼,眉头微微皱起,抬头与权苓钰的眼神交汇,缓缓说道:“殿下,生辰宴的事情,交给礼部侍郎桓春华来做了,毕竟之前有先例可言,稍微改一下就能用了,最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春闱的考试!” 权苓钰看着外面繁忙的景象,疑问地说道,“怎么说,太学的考卷璇玑阁文科的考卷,不是都已经送到了吗?我看文昌书院跟太学,国子监的人安排的批卷的人都来了,但是效率有点慢,赶不赶得上二月二十八日的发榜呢?” 宁亦风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肯定是赶得上的,我看武榜的结果也已经出来了,第一场考试的成绩正在誊抄中,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权苓钰望着宁亦风为她续茶那细致入微的动作,帷帽之下,她的面容虽隐于暗影,但唇边勾勒出一抹温婉笑意,轻声应和,“那不错,” 宁亦风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目光透过帷帽的缝隙,试图捕捉她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殿下,您今天除了来贡院,不去其他地方逛逛吗?” 权苓钰轻轻点头,笑容中更添了几分玩味,“当然,要去其他地方走走!” 言罢,宁亦风心中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格外温柔而谨慎,“不知,殿下您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公正殿 季凌霄正在看着奏折,随后缓缓合上,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陛下,事情都办好了!” 季凌霄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合上奏折,慢慢地说道,“这两个商铺也就是这次补偿给他们的,毕竟两个孩子还小,还是要有自己的产业比较好,不过他们两家还是要安排人盯着!” “他们还是做得过火了,不过,也不怪他们,毕竟他们也分不清楚来人是抱着什么目的,不过殿下那边?”来人语气中透着担忧,眉头微微皱起。 季凌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双手轻拍着椅子,目光在房间里游走,仿佛在审视着每一个角落。他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沉思,“她是要顺利的继承这个位置上的人,而那两个孩子是我自己犯的错,但是,我什么都给不了她们,也只能从其它方面补偿,让他们衣食无忧,这两个给她们,也算是安排好他们的后路了!” 来人轻轻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探寻,随即似是触动了什么思绪,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好奇:“不过陛下,您之前都不过生辰的,何以今年却忽而决定要操办一番呢?” 季凌霄闻言,目光如炬,轻轻上抬,锁定在来人身上,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谁让你问的?” 来人心头一凛,连忙躬身行礼,姿态谦卑至极,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责:“臣失言了,望陛下恕罪。” 季凌霄审视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片刻后,语气缓和了几分,缓缓道:“禾年,你跟我有多少年了?” 禾年闻言,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震,随即低头,以更加谦卑的姿态回应:“自从陛下当初将我救下,已经十年了!” 季凌霄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无奈:“是啊,十年光阴,足以改变太多。即便是这看似稳固的江山社稷,也有其难以承受之重,有些暗流,我已感力不从心,难以再强行压制。” 禾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迅速恢复镇定,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此言何意?莫非……” 季凌霄轻轻抬手,打断了禾年未尽之言,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此事,我有我自己的考量,就怎么安排就可以了!” 禾年闻言,微微颔首,心中虽有千般思绪,却也知此刻不宜多问。他转而想到了另一桩事,轻声道:“今天殿下去贡院了,若无意外,今年的金榜题名,应能如约而至,不负众望。” 季凌霄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许,轻轻颔首道:“我看了第一场的情况,合格率还是不错的,今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诚然,试题难度略有提升,却也激发了更多才俊的潜能,应试者之众,实乃近年少见。”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最近他们两个人安分吗?” 禾年闻言,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轻轻颔首,语气温和而坚定:“最回禀陛下,近两位侯爷安分,虽偶有外出,不过是流连于茶楼酒肆,或是打理自家产业,未曾有越矩之行,陛下大可宽心。” 季凌霄闻言,轻轻点头,眉宇间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决绝:“我费尽心力,方使他们得以抽身泥沼,望你等务必谨慎,切莫让那些不轨之徒再有机可乘,将他们卷入是非之中。否则,即便是我,也难以护他们周全。” 禾年轻轻颔首,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思,“是的,我们这边都在盯着两位侯爷,他们接触之人皆已排查,并无异样。但诡异的是,另一侧的动静也莫名沉寂了许多,似乎是有所察觉,暗流涌动中透着股不言而喻的默契。” “眼下最忧心的,便是那方是否已掌握了两位侯爷的软肋,致使我们的调查之路略显坎坷,步履维艰。不过,曙光在前,收网之日已是指日可待。” 季凌霄闻言,轻轻颔首,“好的,那就这样决定。待那些产业处理妥当后,交给他们,权当是又一次的试炼与提醒,务必铭记,行有所止,不可逾越雷池半步,然而,观这私立钱庄之态,确是乱象纷呈,即便前车之鉴犹在,仍不乏有人心存侥幸,意图以身试法,挑战规则之底线。” 禾年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毕竟钱庄的利润丰厚,抵押交易更是层出不穷。有些东西赎回不了还可以拍卖,最近不少商家通过拍卖会赚了不少。不过,京城的钱庄还好,地方的钱庄却乱象丛生,如果陛下要解决这个问题,恐怕还得派天权钱庄的人去地方查查情况。” 季凌霄凝视着禾年,眉头微皱,语气中透着一丝疑惑:“这是左相他们的建议吗?” 禾年点了点头,“是的,陛下。这是他们的提议。毕竟,国子监最近也准备前往地方,可以顺便一起调查。” 季凌霄看着面前的禾年,满脸不解,“他们,究竟为什么要这么提议?” ------------ 第238章 分析 另一侧,官署之内,左相沈卿辰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身旁的两个人,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深邃的笑意。“殿下开始露面了,看样子那边应该已经破解出来了!” 隗承德轻靠在椅背上,轻轻一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神情,“虽然我等虽倾囊相助,铺设诸多便利之道,然彼等行动之迟缓,倒似有意为之,看样子是那位说了什么,让他们拖延时间?” 崔华皓闻言,轻轻摇头,那笑容中既含几分理解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怎么说呢?他们千辛万苦申请去太学,心里可是明白那是为了留在京城。调令刚下不久,就被分配了任务,放在谁身上,都肯定不是很情愿?” 他轻轻颔首,目光中满是理解与深思,缓缓言道:“虽然,那批的那几个人真材实料还是有的,那位对他们颇为优待,几乎不曾差遣半分,此番难得分派任务,他们自当全力以赴,以表忠心。但是却让他们拖延时间,还不用抄很快,” 他拿起旁边的茶杯,悠然启唇,语调中带着几分温和与感慨,“这段时间,他们在太学里确实很尽心,我曾亲自去太学帮忙,目睹了他们的努力,而那些学子们也算是顺利地度过了太学的考试!” 言罢,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若不是之前太学招生人数有限,每年能够去历练的人寥寥无几,而太学所需的先生也屈指可数。不过,他们今年他们的申请,倒是那位都没有意见。” 沈卿辰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一丝狡黠,“不过,话虽如此,他们在京城待了那么久,难免有人之前是被那个组织跟那个人资助的,在很多事情风声传了出来,难免令人心生动摇,对他们而言,真正的考验不在于外界的风雨,而在于内心的抉择,主要还是今年新来的考生,特别是那个组织的人,还是要小心呢?” 崔华皓闻言,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好的,我们这边会小心的,殿下那边?” 沈卿辰轻轻摇头,神色间流露出一抹从容不迫,“殿下那边不需要过于担心,毕竟,苓宁和苓惠两位会不时的进宫,殿下目前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他们此刻的当务之急,不就是根据他们破解的东西,查出殿下的破绽吗?” 言及此处,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继续说道:“到时候,等四周无人时,就按照计划行事。毕竟,叫殿下另一个名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崔华皓认真倾听,眉头微皱,随即问道,“听夫人说,那位的动作倒是非常大!” 隗承德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为了保住弟弟,难免如此。如今许多产业都在被查,那位不是也在查是否有地方打着自己弟弟的名义行事?”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不过,恐怕查不到太多,毕竟他的许多产业早已剥离,表面上看都是那几个人在运作,实际上,他们得到了很大的好处,即使查也只能算在他们头上,” 崔华皓笑了笑,眼中流露出几分轻松,“他们那几家可都是都下不来了,可那位有些事情却还是用他的名义在办,最近不是还补偿了那两个女人的家里吗?” 隗承德的神情微微一沉,语气变得凝重,“不过,怎么说也就看他们,究竟会不会把他们破解的东西给他们,”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中书令那个家伙,态度依然不明朗,之前还来试探了一番!” 沈卿辰听罢,轻轻吹了吹手中的茶水,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中书令严伟晔,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他来试探,说不定心中对于有些事情已经有判断,他那边,估计也听到什么风声吧,” 他微微一顿,目光深邃,不过,那个位置到底由谁来坐,实在无关紧要,就算殿下身体不好让那位继续摄政,他也无所谓,只要朝局安稳,百姓的生活不受影响,这便足够了。然而,现实又岂是如此简单?” 沈卿辰握着喝完的茶杯,神情认真,语气中透出几分坚定:“至于那些人,若说有什么影响,恐怕都会被那位影响,然而,他们大概不会明确站在那一方。毕竟,前车之鉴如此之多,他们心里清楚,胜算渺茫。除非,那边掌握更让其他人信服的证据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面前的两人,“接下来的戏,那就要看谁的戏好不是?” 隗承德微微点头,随即开口,语气透着一丝沉重,“不过,既然那个人已经来到京城,必然会联系他在这里的势力,那一位非常的清楚那个人的目的,但从他现在的样子来看,显然已经完全倾向于那位了。” 他顿了一下,语气一转,透出几分警惕:“不过,其他人说不定还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想要做什么,如果他们明白,自己费尽心力进了朝堂,却发现自己幕后的人,不是为了那个位置,而是为了让整个天下重回乱世,恐怕很多人都不会愿意追随他吧!” 崔华皓闻言,眉间笼罩着忧虑,“正因为他心知肚明,所以那人之前才会暗示他们全力辅佐那位,或者在暗处,可那些人并非那位的亲信,也不是组织中的核心成员。对他们而言,现在不过是利用价值,帮助他们达到目的而已。若是将来失去价值,恐怕也会被组织无情抛弃。” 他突然露出一抹微笑,“那位肯定还是比那些人要清楚的很多,毕竟怎么说他之前就被利用过一次了,也得到了不少好处,但怎么说他不是达成自己的目的了吗?” 沈卿辰听后,轻叹一声,“上面那位,为了想要找到真相,付出了那么努力,他想要与那个组织对抗,但我不知道他是否有面对真相的勇气。毕竟,有些事情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陛下当年从他的手中,倒是查到了一些之前没查到的线索,料定了那边绝对会找上门来,果然,他们来了!” 隗承德微微点头,目光凝重,“之前殿下不怎么出门,而且就算出门了,殿下身边那两位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估计他们的人,为了发现破绽都会跟着殿下,你说他会想要从哪里发现破绽?” 崔华皓沉思片刻,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应该是使用的剑法之类的吧,怎么说这个是最容易试探出来的,不过这个对于殿下来说,都是小意思,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是没有人在搞刺杀这个东西,但是切磋那是肯定会的,就是不知道他们还会出什么招?” ------------ 第239章 旧识 一连几天,权苓钰每天都离开府内,去各官署还有政事堂旁听,今日,终是迎来了放榜之日,一切尘埃似乎有了初步的落定。 权苓钰靠在榻上,手抚额头,神情疲惫,青莲侍立一旁,眼中满是不忿,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遏制的愤慨:“这些人心思叵测,试探之举层出不穷,简直是欺人太甚!若真有个万一,伤了殿下分毫,他们可担待得起?” 青诗闻言,轻轻颔首,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是啊,这明面上的试探尚算温和,可那些暗地里的小动作,更是防不胜防,有什么东西给殿下看,就想等着殿下露怯,胆子大的,连殿下跟国公她们的交流都有人偷听,” 她顿了顿,语气一转,“不过,该给的破绽也都给了,在政事堂上做的一些事情,怀疑的种子也都留下来了,就看在多少人心中发芽,虽然殿下自从回京后,流言四起,就看哪些人会相信那边说的话了,” 青诗的话语中透着难以遏制的愤恨,她咬牙切齿地低语:“论及那组织的手段,多年浸淫之下,其洗脑之术委实不容小觑!” 权苓钰轻缓地放下支撑额头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沉,语调悠长而意味深长:“她也该回来了!” 正当气氛略显凝重之时,青骊悄然步入,手中托着一物,步伐中带着几分庄重与急切,轻声唤道:“殿下。” 权苓钰缓缓接过那物,目光在其上细细游走,片刻后,又缓缓合上,眉宇间凝聚起一抹复杂的情绪。“怎么看来,他们真的打算逼他就范?” 权苓钰把册子递给了青诗,青诗接了过来,看着慢慢的说道,“如果那边要逼,那位的生辰宴在三月十四日,也就在十几日时间,不过,他们最近的动向倒是有点耐人寻味,最近右相他们在朝中占据上风,看来对于这次学子也非常满意!” 权苓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毕竟今天也算得上是很多都出结果了,接下来就看初一的殿试了!” 青诗微微皱眉,疑惑地问:“不过殿下,殿试您这边要躲吗?” 权苓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毕竟,殿试需要穿太女朝服不是,而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个假冒的存在,当然得想办法躲避,”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轻松却透着几分狡黠:“这理由嘛!干脆说我这段时间出门多了,引发旧病,或者是我这边要进行最后一轮的治疗,反正他们一定会为我缺席找个合理的借口,而这样的理由,肯定会让那些人信服。” 她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后面的就没什么意思了,不过那几个宴会还是很有意思的,不过,接下来主要的就是他的生辰了,那边那位要开始动作了!” 与此同时,在一处隐秘的宅子里,地下的暗房中,一名身着褴褛、面容憔悴的妇人被束缚于幽暗的角落,神情警惕,心中清楚自己为何身陷此地。外面传来响动,她警觉地盯着阴暗处走进来的身影。 那人步伐沉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仿佛是在嘲笑命运的玩笑:“我始终不解,为何这些年里,那些对我不利的谣言仍旧阴魂不散,原来是你,躲在暗处兴风作浪。更令我诧异的是,你居然还没有死!” 女子闻言,眼中怒火中烧,目光如炬,狠狠地剜向来者,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恨意与决绝:“若非我此番一时疏忽,落入你的陷阱,你以为凭你,真能奈何得了我?” 男子缓缓屈膝,动作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审视意味,他轻轻伸出手,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仿佛是在把玩一件旧物,却又夹杂着几分不解与戏谑。他的眼神在她的面容上游移,左右轻摇,仔细地打量,“你的变化也真大,如果不是有人提醒,还真的认不出来呢!” 他目光中满是不解,凝视着眼前这位看似平凡却又不凡的女人,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轻颤:“不过,你为什么会活着呢,那日,你分明是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失去了生命的迹象。我清晰地记得,指尖下探,寻不到你丝毫的脉动,这才将你丢入河中。” 女子低垂眼睑,仿佛将一切过往都藏在了那深邃的目光之后,对外界的一切询问保持着一种莫名的沉默与疏离,男子上下打量的她,慢慢的说道,“你这都不死,那么你的身体就非常的特殊了!” 男子目光中满是不解与探究,凝视着对面那位女子,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说你都躲了怎么多年了,为什么不一直躲下去呢?若非他们提及,那少女身旁总伴有一位神秘妇人,并附上画像送了过来,我还真不一定会认不出你,不过,你都在她身边观察了那么多天,怎么突然就来京城了呢?看来你也知道了些什么!” 女子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冽而复杂的笑,那笑容中交织着怨恨与决绝:“云锦鸿你不得好死!京城的叶家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云锦鸿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天真:“京城叶家的人都不在京城,怎么会让我不好过呢?而且罪魁祸首不是已经死了,世间再无一人能指证于我,谁还知道这件事是我干的!” 女子闻言,非但不怒,反而放声大笑,那笑声中既有悲凉也有快意,仿佛是对命运无常的嘲讽。“是,这个天下除了我,的确没有人知道是你做的,但是你要做的事情,叶家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云锦鸿闻言,眸光骤冷,犹如寒星划过夜空,他猛地一探手,精准无误地扼住了女子的咽喉,语气中满是咬牙切齿的狠厉:“你究竟知晓多少?” 女子被迫仰起头,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她的话语虽显破碎,却透着不容小觑的坚定:“你就是在自寻死路,” 闻此言语,云锦鸿的手微微一颤,随即松开了那扼住她咽喉的桎梏。女子趁机喘息,剧烈的咳嗽声响起。云锦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之前的那些人没有成功,是因为他们不够聪明,才会失败,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把你留下,看着我最后成功如何!” 女子闻言,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勾勒出一抹复杂而深邃的笑意,“云锦鸿,我等着,小姐在天上看着呢!看着你的结局!” 云锦鸿闻言,笑意不减反增,那是一种融合了自信与疯狂的笑容,“她当然要看着了,看着我让整个天下重回乱世,迎来新一轮的天下洗牌!而且谁说我没有成功过!” 他笑了笑,然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侧头对着旁边的人说道,“好好照顾她,不要让里面这位寻短见!” ------------ 第240章 未雨绸缪 一处隐秘的房间内,宁景和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一本册子,神情凝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压力。随着他缓缓翻阅完最后一页,目光渐渐从册子上移开,看着坐在面前的另外几位,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震惊:“没有想到,竟然这么不容乐观了!” 景国公冷莺岚坐在一旁,微微皱眉,语气中透着不安,“虽然我坐镇的两城位于那几个地方的上游,但是我怎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荣国公宣子菡慢慢说道,语气中透着沉思:“毕竟从河道去你坐镇的两个城,还是需要经过一段陆路,想当初,他们为何偏要选择那条路线修建?不就是为了让那两城承担费用吗?” 冷莺岚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你怎么说的也是,来我们这两城的人其实大部分都避开了,直接走陆运还是比河运快一点,毕竟我们的贸易也没有另外几城那么大,不过,他们当地那些武林门派还狮子大开口,真的是胆大妄为!” 建宁侯宁辰逸皱了皱眉,语气认真:“怎么说,两城以温泉出名,商贾们往往是在此二地流连之后,方转道他处采办货物。我想,主要还是回程的问题。” 他手中轻轻扇动着扇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语调缓和却透着一丝坚定:“毕竟要做这个生意,很多人心里其实都明白,但不敢明说。但是,但那些领了武录司和官方运输单的人,他们倒是没有找上门,这也难怪他们没有被发现!” 慕国公蔚雨信摇了摇头,眉宇间透出一丝忧虑:“没有办法,本来他们当初往上修就有问题,但是怎么说因为有温泉,无论冬日还是夏季,依然人流如织,大家都能享受到温泉周边的新鲜蔬菜,” 他轻舒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庆幸之色:“不幸中的万幸,问题得以浮现水面,否则,那潜在的危机,足以让一切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然而,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近阳春三月,冬雪正悄然消融,预示着新生,却也提醒着我们,有些筹备必须未雨绸缪。” 宁景和闻言,轻轻颔首,眉宇间凝聚起一抹凝重:“关于此事的一切关联,已迅速部署人手去细加梳理,但不得不言,局势之严峻超乎想象。涉及的财资之巨,仿佛是他们多年苦心经营、暗中累积的冰山一角,令人咋舌,更添了几分棘手。跟他们组织这么多年发展是对得上号的。” 宁国侯郗如容微微一笑,语气中透出一丝轻松:“不过,怎么说接下来的殿试,也就让他们得意一段时间了,今天放榜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初一那些考进太学的学子也都要入太学了!” 宁景和闻言,亦是不由自主的展颜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京城怎么说都还好说,而今,真正的挑战,却是那江湖的暗流涌动。” 他端起旁边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那位搅动整个江湖,让整个江湖现在是一团乱,而来京城的那个人,看来也借着那位的手,除了一些组织上跟他在一些方面意见不一致的人,他们组织内,很多人都在往京城走,看来是胜券在握了!” 华秋颖目光凝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对于江湖的清洗,必须迅速而果断。不过有些事情也都是要准备好,你不是早已开始轮换武录司的人选了吗?” 她疑惑地看着宁景和,微笑着提议道:“不过,我们也可以借那位的手处理一些事情不是吗?毕竟他的人也都要去地方了!” 邹雨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不过,很快禁军都要调走,我们给他们留了一个最好的时机,我们赠予他们一个完美的舞台,至于他们将如何演绎这场大戏,倒是令人颇为期待呢?” 傍晚一处宅子,两位男子对坐而谈,身着一袭湛蓝长袍的男子,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意,看着对面那位身着素白长衫的男子身上,声音中带着几分久违的感慨:“好久不见,侯爷!” 白衣男子闻言,面色微沉,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弧,随手端起案上的茶杯,轻啜一口,他的话语也带着几分凉意:“是很久不见了!不知道您过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蓝衣男子,笑容不减反增,眼中闪烁着智慧与神秘的光芒,他缓缓道:“当然是开启我们的计划,你不是也已经收到了我们这边给过去的东西了!” 白衣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云锦鸿,亦或是,我该唤你云极更为贴切?你何以如此笃定,眼前这位便是那替身?” 云锦鸿闻听此言,面色微变,仿佛被一阵寒风拂过心湖,波澜渐起,他缓缓启唇,声音低沉而坚定:“仅凭她今日以病体为由,推却了今年的殿试之约,此等行径,足以令人心生疑虑。” 白衣男子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探究:“毕竟,即便这位太女确是赝品,她亦是我血脉相连的侄女,兄长之遗孤。但是,我的亲侄女,兄长的女儿,就算散功九死一生,但是万一成功了,那怎么办呢?” 云锦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悠然说道:“如果那些亲女帝的群臣都死完了,而且一个没有武功的废人,谁会把江山交给她呢!届时,你之子的登基之路,岂非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他缓缓吐露,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安心便是,即便那位太女历经千难万险,九死一生归来,其体魄亦必受损,难以再掌乾坤。你兄长继续以摄政之姿,稳固朝纲,自是万全之策,毕竟,世事难料,归期遥遥,我们先将大局稳固,待尘埃落定,即便她重返京城,面对既定事实,亦只能服从,不是吗?” 他微微一笑,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狡黠,“而且,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兄长为何突然要举办生辰宴吗?” ------------ 第241章 趁机 三月初一,晨曦微露,正阳大殿的台阶上,二十多位优秀学子缓缓走上前心中涌动着紧张与期待,准备参加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殿试。 而在远离朝堂喧嚣的太女府练武场上,权苓钰手握剑柄,剑光闪烁,剑招如虹,挥洒自如,终于,一套剑法行云流水般施展完毕,权苓钰收剑入鞘,青莲适时递上了一张洁白的帕子,权苓钰微微一笑,轻轻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权苓钰喘息未定,缓缓言道:“看来,殿试已经开始了是吗?” 青莲闻言,轻轻颔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正是,殿下。” 权苓钰缓缓仰首,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穿透云层,触及那不可见的远方。随后,她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轻轻转身,目光扫过身后,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竟然这样的话,打掉他们一些非常明显的地方,毕竟天宸卫跟他们的组织,也都斗了那么多年了!总该有所行动了!” 暗处,一抹身影轻轻动了动,似乎是对权苓钰的决定表示了无声的赞同。 青莲眉头微蹙,语气中透出一丝忧虑:“殿下,您让天宸卫去这不会?” 权苓钰轻轻一笑,眼中透出一丝自信,“放心吧,毕竟很多人都知道天宸卫的,而且天宸卫跟江湖也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次会有什么反应!或许,他们会在嘲笑中发现自己已经太晚了!” 青莲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期待,“对了殿下,太学那些人都已经上学了,如果快的话,他们估计今天晚上会把新抄的给过去,而且听说皇城的军队,跟皇宫的禁军都被安插了一些他们的人,您说那边那位什么时候会找摊牌?” 权苓钰微微一笑,将剑递给青莲,缓缓朝屋内走去,淡淡说道:“就看他们忍不忍的了,这不是时候,该逼他们一把吗?” 行不过数步,青诗轻盈地步至身旁,细语如春风拂面:“殿下,药浴已悉心备妥,请您移步。” 权苓钰轻轻颔首,眸光中闪烁着淡淡的期待与坚定,缓缓言道:“此番疗程之后,我的内力应能全然恢复,重归巅峰吧!” 青诗认真地说道,“是的,殿下,那位也在回京的路上!” 权苓钰走进浴室,褪去外衫,缓缓走入温暖的水中,望着面前黑棕色的水面,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那些孩子现在,在御史台和武录司怎么样了?” 青诗用勺子舀起药水,轻轻洒在权苓钰身上,微笑道,“他们说,她们这一代都非常地认真,毕竟也都过了考试了,也就看她们最终选择要去武录司还是御史台吧!” 权苓钰满意的笑了笑,“我看她们除了各部的题没有做,前面的都是头筹,单科都非常的亮眼,不过本来他们来参加殿试也不会占用名额,今年最终上殿的学子应该比以往多了,就看他们最终能考得怎么样!” 青莲在旁为池子加柴,关切地问:“殿下,您说他们会不会去找上拉拢他们?” 权苓钰听到后,笑了笑,“对他们来说,不需要拉拢,他们到时候不就自然吗?” 她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池水上,双手轻轻放在池边,“不过,怎么说这么多年的前车之鉴,很多人都不相信他们会成功,所以还是要有点东西证明自己吧!” 说着,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京城的禁军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也就是时间了,不过之前的很多次,都走不到最后呢!究竟怎么说还是有恃无恐不是吗?” 青莲点了点头,按摩着权苓钰的左臂,一边按摩一边说,“毕竟,以前的情况都是有先皇的遗诏,而且那些摄政帝自己也下得了决心,不像现在这位,千方百计地想要保住自己的两个弟弟,有些产业倒是摘得一干二净,但是京城之外的,那就不是很好说了!” 青诗按摩着权苓钰右边的手臂,突然想到什么,认真的说道,“殿下,关于生辰宴,收到的消息,好像是那位发现了什么,才决定同意礼部说的举办生辰宴!” 权苓钰闭着眼睛闻言,眉头一皱,“那怎么看来,他查到的结果,应该非常的不容乐观了。” 青诗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毕竟怎么说,殿下出事的消息也是传到了江湖之中的,这段时间江湖风云变动,也有不少人趁机搞事,毕竟小姐吸引了差不多整个江湖的注意力,其他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思,继而缓缓续道:“他们那些人,虽然很多都跟组织,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很多人都准备突破限制,毕竟他们有很多人的仇人,都在武录司的庇佑之下,” 她缓缓启唇,语调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沉重,“不过,还是有人觉得不会出事,他们也不会成功,但是就是想趁着混乱,达成自己的目的,就算后面被武录司清算,也死而无憾,毕竟有先例在,” 权苓钰闻言,眼帘缓缓抬起,眸中闪过一抹深邃的凝重,“这些年的江湖恩怨,看来对某些人而言,寻求庇护也无济于事。我可以死,但是你必须死,那些人其实可以找到能证明事情的人,交给武录司不就可以了!” 青诗微微颔首,轻叹一声,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毕竟,这些年,还发生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杀了江湖人士,毕竟有红线在,此事非同小可,自当由武录司与官府携手,共谋解决之道。” “然而,探查之下,往往迷雾重重,真相隐匿于重重金钱交易之后,有人不惜重金买凶,行凶之人虽心知肚明,却苦于无确凿证据,人却早就跑去寻求庇佑,脱离江湖了,” 她语声稍顿,语气中多了几分冷冽与决绝,“江湖中还是有敏感的人,知道是怎么回事,等着组织他们冒头,不过他是发现了什么,才决定生辰宴呢?”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有多久就是他的生辰宴了,到时候什么都知道了!” ------------ 第242章 就绪 一处宅子,云锦鸿坐在坐位上,看着身旁的子辛,慢慢的说道,“今天朝臣大部分都在大殿,太学的老师们,应该也没有精力管他们,应该能给我们给的东西吧!” 子辛闻言,微微颔首,眸中闪烁着笃定之光,“主上所言极是,此等时刻,正是行动之时。让他们各自埋首于繁重的抄写之中,且需即刻呈上,如此紧迫之下,定能为我等腾出所需的空间与时间,不过大人,那边不是都已经行动了吗?” 云锦鸿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深邃的笑意,“即便有所行动,但是也是为了保险起见,而今,他既已踏入我这艘船,便再无轻易抽身的可能。”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从容,“毕竟我不能进宫,但这宫门,我自有方法让他那边为我敞开。倒是未曾料到,江湖中人对她竟畏惧至此,事态发展至此,倒是颇为有趣。” 子辛闻言,神色凝重而专注,“主上,您可知,那些风言风语从未真正消散,只是多年来他们以善行筑起的高墙,将舆论的浪潮暂时平息。而今,他们若不还这笔无形的债,其背后的隐情,自是不言而喻。” 他微微一顿,语气中添了几分算计的意味,“毕竟,之前想找您的人还是很多的,而今他们此举,虽看似不利,实则也为我等布局提供了便利之门。” 另一人接过话茬,眉宇间掠过一抹忧虑,“然而,眼下我们竟失去了那位少女的踪迹,她应该已经去到最后一个地方了!” 云锦鸿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她最后消失的地方,究竟是何处?” 那人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与沉重,“乐泽!” 云锦鸿闻言,心中暗自思量,眉头拧得更紧了几分。这时,一旁有人恍然大悟,连忙接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乐泽?这不是京城叶家的人在的地方吗?” 云锦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轻轻点头,仿佛一切疑云瞬间散去,““原来如此,是乐泽。在那样的地方失去她的踪迹,倒也不足为奇。你们务必加派人手,紧密监视,不可有丝毫懈怠。” “遵命!” 那人面露不解之色,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主上,近来情势微妙,我等一些闲置之地竟也遭官府突袭查封,虽皆是废弃之所,却也透着不寻常。” 云锦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闪过一抹深意,“看来,是上面那位,从那位那里被顺藤摸瓜了,不过,那些地方也就送给当今这位了!” 在座的人纷纷恍然大悟,低声讨论起来:“我记得最近跟好像当今这位好像给了不少产业给他们,但都换成了自己的人。可惜,他自己恐怕还浑然不觉,竟然被那个弟弟蒙在鼓里,都不知道有些自己人,都不是自己人了!” 这时,有人忍不住笑了,语气中透着几分戏谑:“他身边的自己人,除了之前那个女人给他的之外,还有他还是御史台掌事之前认识的,其他的,难道不是我们跟他们的人吗?” 有人面露疑惑,语气中带着几分忐忑问道:“主上,届时那些人的处置,特别是华秋颖那个女人,她武艺超群,除您之外,我等皆非其敌,其余几位亦是如此,实难应对。” 云锦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胸有成竹,“无需多虑,那边已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毒药的配制,此事自有妙计解决,不过是小菜一碟。” 言罢,他眼神微凝,似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语调悠长地继续道:“至于那位……目前的拉拢进展如何?” 有人闻言,连忙站出来,神色更为恭谨,答道:“回禀主上,一切进展得极为顺利,毕竟上面有很多人的把柄,这些,便是我们手中最坚实的桥梁,亦是他们当初与我们结缘的信物。昔日,他们中不乏有求于我们资助者,为表诚意,纷纷献上了各自的软肋。如今,这些筹码,正巧妙地助力那位,让其在局势中暂得其所。” 云锦鸿闻言,心中忽有所动,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感慨:“我记得,小元家的长媳,那才情与努力,确是令人瞩目,考得佳绩,实乃众望所归,只是世事无常,终归是令人扼腕叹息。” 一旁旁听的旁人,闻听此言,急不可耐地插话进来,语速之快仿佛生怕错失分毫解释的机会,“您可知,我风闻此事内情,乃是那家的长媳自作主张,毕竟,那敲打声已响彻多时,人心思变,也是常理之中。” 云锦鸿轻轻摇头,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惋惜,“跟此事根源,非在彼也。我所叹惋者,乃是我精心筹谋的局,如今却成了无用之功。即便她能踏入璇玑阁的门槛,乃至近身太女之侧,然手握其父之把柄,我依旧能游刃有余,驱使她们为我所用!” 有人闻言,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语带惋惜,“确是如此,先前种种布局,皆因世事无常而化为泡影,令人唏嘘。计划再周全,终难敌世间万变,这或许便是命运弄人吧!” 云锦鸿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轻声道:“说来也是,这些年他们中的许多人,腰包鼓得都快撑破了,怎舍得一朝梦醒,万事皆空?不过话说回来,他们那些巡视的人,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子辛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深思,随后缓缓而郑重地答道:“好像也就在这几天了,除了巡查各地私立书局书院这次还有巡查各地私立钱庄的队伍,皆是禁军精锐,领命而行,声势浩大!” 旁侧之人闻言,连忙附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正是如此,尤为关键的是,留守京城的禁军,如今皆已在主上的掌控之中,此等天时地利人和,我们此番借力打力,定能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云锦鸿微微叹息,语气中透着一丝惋惜:“之前那些人,明明已经快要成功了,只差一步之遥。他们之所以失败,实在是太过明显。而摄政的那位,只有一个子女,又有遗诏在手,做起决断来毫不留情。” 他停顿片刻,目光深邃,缓缓说道:“而现在的这位,又不止一个子女。到时候,自己的兄弟把他架在那儿,他又能如何?只能任人摆布,顺从而已!” 有人忽地心念一动,语调悠扬而缓地启唇:“主上,润竹公子此刻回来京城,我们这边是否需要有所行动?” 云锦鸿闻言,神色微敛,静默片刻,仿佛是在深思熟虑的深渊中徘徊,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他既愿留在京城,便随他去吧。待到时机成熟,我自会前往与他相见。只是,我心中疑惑,他此番重返京城,究竟所为何事?” ------------ 第243章 序幕 “你们来告诉我,这些到底是什么?” 季凌霄殿试结束后,他重重地将几册文书掷于案前,声响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季凌轩与季楠凌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凛,随即缓缓俯身,将散落的册子一一拾起。 随着册页缓缓展开,两人的眼眸骤然圆睁,满是不可置信。片刻后,两人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交织响起,如同惊雷过后的回响,异口同声地道出:“陛下,兄长,此事我们全然不知!” 季凌霄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着他们,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无论你们是否知情,事实摆在眼前,他们竟胆敢借你们的名头行事,更甚者,还与你们的姻亲有所瓜葛。”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激起层层涟漪。“我早已告诫过你们,要谨慎行事,看来我的话,并未被你们放在心上,我早已布置下的应对之策,何以未见丝毫动静?” 季凌霄轻叹一声,那声音里夹杂着无奈与深切的关怀,缓缓流淌而出,“凌轩、楠凌,我所做的一切,皆是出于对你们好,你们或许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毕竟他们在地方,你们也未必了解他们的真实面目。不过,你们要好好敲打一下你们的亲家。” 季凌轩与季楠凌二人,神色肃穆,恭敬地颔首示意,随后步伐沉稳,缓缓退出了那庄严的殿堂。殿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仿佛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行至廊下,季楠凌不经意间瞥向手中紧握之物,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轻咬下唇,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他们家胆子都这么大了!” 季凌轩则是紧握着手中的册子,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紧蹙眉宇,目光如炬,咬牙切齿地低语道:“确是胆识过人,却也难怪我们之前竟毫无察觉,真是小觑了他们。” 隔日清晨,晨光熹微中,马车缓缓驶离太女府,权苓钰端坐于车内,轻纱车帘被她轻轻挑起一角,目光温柔地掠过窗外繁华的街景。 街上行人匆匆,她敏锐地捕捉到几抹身影,那些人的举止间似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衣着之下隐约透露出的异样,让她心中暗自思量。 她缓缓放下车帘,转首望向车内:“看来,这段时间,很多人都进京了!” 青莲闻言,轻颔其首,眸中闪过一抹深思,“确是如此,城门守卫的松懈,恰似一张无形的网,悄然间放宽了门户,引得无数身影涌入这繁华之都,京城之内,怕已是暗流涌动,热闹非凡。”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那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与自信,“他们来的人越多越好,待得时机成熟,自可布下天罗地网,令其一网成擒,再无逃脱之机!” 青诗静静地坐在一旁,“现在,他们在各地暗流涌动的据点,皆已悄然摸清脉络,只待时机一到,便可雷霆万钧,一击即溃。不过这段时间的江湖动荡,那位好想借着她的手,悄然清理了诸多障碍。”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眸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之后的天下更乱一些,毕竟,当那些被逐出门墙之人失去束缚,行事便更加无所顾忌,于他而言,这正是布局中的一环,便于他暗中操纵,做其他事才方便不是?” 青诗闻言,面色愈发凝重,眉宇间凝聚着深深的忧虑。此时,坐于旁侧的青莲见状,温婉一笑,轻声细语地给予慰藉:“青诗,你不用担心!”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轻声道:"放心吧!你家世代累积的恩情广布四方,人脉深厚。” 她继而以安抚人心的姿态继续说道:“再者,名声这东西,实则是把双刃剑,锋利而微妙。江湖之中,人心难测,有人善恶交织,其行为举止即便惊世骇俗,众人也或觉习以为常,探究其背后的动机,反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言及此处,她轻轻一顿,眸光微转,仿佛穿透了层层迷雾,直视人心最幽微之处,“但是,有些人却不一样,他们的一言一行皆被放大镜审视,一丝瑕疵,便能激起千层浪,其影响之深远,远非那些偶有瑕疵者所能及。” 她嘴角轻扬,目光温柔地落在青诗身上,轻声道:“他们现在很多人的好名声,不都是这么多年的事情做出来的,但是关于他们的小道消息还是能听到不是,不过这些都是江湖传言了。" 权苓钰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慧黠,随即笑意更浓,“是啊,诸多名门大派,门规森严,世人只见其外表的光鲜与自律,却难窥其内里的真实。谁又能知晓,在那些冠冕堂皇之下,是否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认真地说道:“更何况,一旦脱离了宗门的桎梏,昔日的束缚不再,人性之本色又将如何展露?历史的长河中,不乏这样的先例,提醒着我们,世事往往比表象更为复杂多变。” 青诗闻言,轻轻颔首,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那巍峨的皇宫,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她缓缓开口,“此刻,若无意外,那庄严的传胪大典,应是已拉开序幕,”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她悠然伸出纤手,缓缓拾起置于茶几之上的那串手串,指尖轻轻摩挲,然后慢慢的说道,“开始了就开始了,现在这个时候文武百官都在皇宫,也正的是时候让我去那个地方!” 言罢,她的思绪似是飘向了远方,片刻的沉默后,才又悠悠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不过话说回来,这段时间那位的动静还是蛮大的,看种种迹象表明,那决定性的一刻,或许已悄然临近。只是,我心中尚存一丝疑虑——他们,是否真的能够把握住那稍纵即逝的时机呢?” ------------ 第244章 突变 一大早御史台内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宁静,今日,乃是传胪大典的盛日,多数官员皆已盛装赴会,留下御史台内一片少有的空旷与静谧,仅余数点身影,默默坚守于各自的岗位。 权苓钰坐在御史台的一个房间内,看着面前摆放的册子,她的面容沉静如水,无悲无喜,仿佛世间万物皆难动其心弦。 然而,片刻之后,她终是轻轻合上眼帘,以指腹轻轻揉按着略显疲惫的额头,眉宇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似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权苓钰缓缓起身,步伐沉稳而坚定,向着房间深处那扇隐秘的门扉走去。 抵达目的地,她停下脚步,目光在四周古朴的陈设间流转,最终定格于一处不起眼的机关之上。随着她手指的轻轻拨动,一阵轻微的机械转动声响起,仿佛是古老岁月被轻轻唤醒。 随着这微妙的变化,一排排古朴而庄严的柜子中,一扇柜门悄然无声地缓缓启开,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她缓缓上前,从柜中取出了一物,随后,她以一种不紧不慢的节奏,缓缓踱回座位,她缓缓翻开手中的卷宗,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眼帘之下,卷宗的某处赫然显现出一抹不同寻常的痕迹,瞬间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她的眼神从疑惑转为恍然,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悄然爬上嘴角,那笑容里藏着千言万语,又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权苓钰她慢慢的抬头,看向正阳殿的方向,心中暗自揣测,看样子他是知道了? 聚华楼内,晨光初破晓,便已是宾客盈门,纷至沓来,将楼阁内外装点得热闹非凡。众人或坐或立,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满怀憧憬,翘首以待,静待那皇宫之中盛典的辉煌落幕,以及随之而来的,将是举国同庆的盛世游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期待与庄严交织的氛围。 “真令人期待!”一声轻叹,悠悠响起,在周遭的喧嚣中显得格外悦耳,似是每个人心中共同的低语。 “是啊!没想到时间过得真快,很快就能知道是谁得到了头筹了!”另一人回应,语气中透着兴奋与期待。 “而且今年京城的人潮汹涌,这次的游街一定比往年更加热闹!”第三人插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此时,雅阁之上,云锦鸿身着一袭淡雅长袍,坐在窗户旁,静观窗外人潮涌动,忽而,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份宁静, “主上!”下属的声音,低沉而恭敬,适时地唤回了云锦鸿飘远的思绪。 云锦鸿缓缓转身,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波澜,他淡然启唇,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何事惊扰?” 下属躬身禀报,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微妙:“禀主上,那位……今日竟意外地离了府邸,” 云锦鸿闻言,眉宇间不经意地轻扬,眸光流转间,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悄然掠过,既含着几分讶异,又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之中。 “出府了?”他轻声重复,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探究与思索,“她这阵子不是一直宣称抱恙在身,闭门不出吗?”话语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 下属闻言,面色愈发凝重,他压低声音,细细禀报:“主上,那位是从后门,悄然登上早已备好的马车,马不停蹄地驶向了御史台的方向,神色匆匆,似有十万火急之事待办。” 云锦鸿闻言,眉头微蹙,更显疑惑:“此时,正值大典盛会,百官齐聚,她怎会选在此时前往御史台?此等行径,实乃耐人寻味,透着几分不寻常的意味。” 正当众人皆感不解之时,一道人影悄然靠近,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缓缓插话道:“或许,此举意在隐匿行踪,毕竟此刻,万众瞩目皆聚焦于那盛大的典礼之上,待到典礼落幕,百官方始各归其位,此乃绝佳的掩护时机。” 云锦鸿闻言,眸光微动,轻颔首以示赞同,那份从容之中似乎隐含着对局势的深刻洞察:“你所言极是,确有此可能。” 恰在此时,门外忽起一阵轻微的叩击声,紧接着,门扉轻启,一股外界的气息悄然涌入,一人步伐匆匆,直入内室,神色凝重,一语惊四座:“主上,出事了!” 此言一出,室内氛围骤变,每个人的脸上都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色。犹如平静湖面乍起的涟漪,迅速蔓延开来。云锦鸿闻言,眉宇间凝聚起一抹不解之色,语气中带着几分探寻:“究竟是何事,竟如此突兀?” 来人身形微倾,语气中满是恭敬与沉重:“禀告主上,我们在外布设的几处隐秘据点,竟在一夜之间悉数被拔除!虽则多数物资已紧急转移至京城,但仍有不少关乎重大的物资遗落未及撤走,更令人痛心的是,留守那几处之地的弟兄,竟无一人生还!” 此言一出,室内众人皆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之情溢于言表。有人双眼圆睁,满是震惊之色,喃喃自语:“这会是谁做的?” “怎会如此?”惊呼声此起彼伏,宛如潮水般涌来。 “消息可确凿无误?”另一人急切追问,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愿相信的倔强,试图在绝望中寻找一丝希望的缝隙。 “怎么可能!”质疑如同利箭,穿透空气,直射人心,每个人都在心底反复回响着这不可思议的疑问, 子辛更是难掩震撼,失声惊呼:“怎会如此?我们一向行事谨慎,怎会突遭此变!” 云锦鸿闻言,神色凝重至极,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目光深邃,缓缓分析道:“此事蹊跷,绝非当今那位所能为。毕竟,每一次危机边缘,皆是那位暗中相助,给予我们预警,使我们得以化险为夷。”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震,随即有人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的线索,急切道:“如此说来,唯余一种可能——是她们!但,她们当年不也是元气大伤,几乎折损殆尽吗?” ------------ 第245章 把柄 云锦鸿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那动作中带着几分淡然与深邃,他接过下属恭敬呈上的茶杯,茶香袅袅, 他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他缓缓启唇,认真的说道:“昔日之事,于她们而言,并没有损失惨重,只不过是对她们发号施令之人遭遇了变故,毕竟,他们是直属于那个女人的,而她们也只遵守那个女人的命令,现在的这位还不够格。” 言及此处,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宇间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沉思,随即轻声询问,语中带着几分探寻:“若我记忆无误,那群人之中,那群人之中,不乏与江湖,乃至我们组织结下深仇大恨之辈,还有一些是武录司救的孤儿?” 子辛闻言,轻轻颔首,眸中精光一闪,“据我等所探知的情报,引领她们之人,竟是某次浩劫中幸免于难的遗孤,但是,毕竟还是太多了,确认不了究竟是谁!” 云锦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是在回味往昔云烟,“记不清是应该的,这些年我们做了多少事,怎么可能都记得清呢?” 他低头看着手中已饮了一半的茶,缓缓说道:“毕竟怎么说,前几年我们在江湖上,不仅要面对她们的疯狂报复,还要应对那位的打击,幸好那边有人暗中传递消息,才让我们的损失没有那么惨重,甚至借此机会铲除了不少异己。” 子辛微微颔首,神色凝重,“那位,尽管这些年不怎么管江湖的事情,但对我们的组织,却不时施以雷霆手段,所幸,所针对的多是组织外围的势力,打击的也多是偏向商业的,幸好,我们当初及时调整了策略,才避免了惨重的损失,才没有遭受致命的打击。” 言及此处,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但是,怎么说还是要送点东西给他们,有所成果,要不然也不好交差不是?” 旁侧有人闻言,面露惑色,轻声道:“莫非,是我们近期的动作太过张扬,以致于那边察觉了风吹草动,故而才招致了此番变故?” 云锦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那笑容中似蕴含着深意,“她们此刻不在京城,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我们可以看看她们能否发现些什么,拖延到那个时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子辛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忧虑:“不过,主上,那边打击我们组织我们得清楚,毕竟,我们组织已经有那么多年了,不过,当今这位打击我们组织是因为什么?” 云锦鸿听后,轻轻一笑,“这事,应该就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即使是我,亦是翻阅了组织内的卷宗,才从中找到了一些线索,可以说,这正是我们与京城那位之间的第一次合作!” 现场气氛骤然紧绷,有人思维敏捷,迅速捕捉到了关键,“难道?当今这位,他父亲当年的案子组织是借这位的手做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面面相觑间,空气仿佛凝固。片刻后,一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波澜,急不可耐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那是我们第一次染指盐务,虽最终未能如愿以偿,反而折戟沉沙,但是那位盐务使好像直接是认罪了?难道这就是我们与他之间的第一次合作?那么,这位岂不是……” 另一人闻言,神色骤变,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之事:“此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震人心魄,实难置信!” 旁侧之人急声附和,言语间满是追忆与惋惜:“确是如此,那事端起时,风起云涌,至今提及,仍令人扼腕。世人谈及当今这位,都会想起他的父亲,许多人总会想起那段往事,很多人都忍不住为他的父亲感到可惜!” 紧接着,又有人按捺住激动,沉声言道:“对吾等组织而言,这无疑是天降甘霖,意外之中藏着莫大的转机与喜悦!” 又有一人,眉头紧锁,陷入沉思,缓缓道出:“细细想来,我们当年那决定性的转折,其时机竟与他兄长荣登御史台高位之事不谋而合,一切安排,似乎都暗含玄机,难怪会有那般巧妙的布局!” 另一人急忙插嘴,声音中带着激动与不安,“岂止是巧合二字所能尽述!如果不是那位做的这件事,当今这位当年说不定,还真不一定直接冲着御史台掌事位置而去,如果当今这位知道了他自己找寻的真相,有自己弟弟的一份,那可真是……难以想象啊!” 一时间,房间里鸦雀无声,众人纷纷沉思,心中波澜起伏,有人沉吟片刻,思绪万千,“那怎么说,当今这位,这么多年下来,他必然掌握了不少事情,要不然,怎么这些年对我们组织进行打击!” 另一人,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目光紧紧锁定在云锦鸿身上,赞叹道:“我早就说主上为何如此放心,那位一定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原来他掌握了这个致命的把柄啊!” 云锦鸿认真倾听,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怀旧:“当初的事情,许多人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过那个人去世之后,在那之前我们组织还能沾点盐务的边,但自那之后,这条业务便彻底断了,损失可不小。” 他微微一顿,眼神不自觉地看向窗外,看向楼下那片喧嚣沸腾的人海,眼前的喧嚣与繁华与他心中的沉重形成鲜明对比。“不过,那个时候或许我们组织也早已被盯上了,要不然怎么会如此迅速地采取行动?当然,组织的反应也很快,但可惜我们的反击根本无济于事,最终,连那盐务的一隅都未能触及,只得黯然退场。” 此时,旁侧有人轻声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揣测,“那怎么说,那位此刻的心境,岂不是忧虑重重?当今的这位究竟查到了些什么?” ------------ 第246章 提前 “君上!” 御史台内,两道身影低首恭立,语气中满含敬意,权苓钰静坐案牍之后,闭目养神,直至那熟悉而恭敬的呼唤响起,她才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温和而锐利地扫过面前二人, “你们回来了!”她的声音不疾不慢说道, 邹雨婷闻言,嘴角上扬,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得与欣慰,“殿下她慧眼如炬,所选之人果然不负众望,文渊书院那位的成绩非常的不错,今年殿试前十几乎被四大书院的精英们尽数揽入囊中,前十之席,几无他院立足之地。” 权苓钰闻言,亦是展颜轻笑,她悠然地抬手,轻捻起桌案上精致的茶杯,“毕竟,怎么说,今年的殿试之题,不也正是出自太师之手!” 然而,夜千兰的面色却略显凝重,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君上,方才礼部尚书跟我说,那位的生辰宴,或许将有所变动,其日期或将提前。” 权苓钰闻言,持杯之手不禁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那抹淡然的微笑,轻声询问:“哦?那是提前至何时呢?” 夜千兰神色凝重,言语间透露出几分严谨:“因为您告病六天,故而那位已将宴期提前至了初八,意在您身体康健之时共襄盛举!” 权苓钰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洞察世事的深邃:“他倒是心急,看来此番生辰宴上,必有要事相商,且欲在我身体无恙、神清气爽之时,方肯启齿。其中的深意,倒是颇耐人寻味。” 邹雨婷闻言,轻轻颔首,目光中多了几分凝重与理解:“那位,最近好像是有点急吧,但细想之下,他已为两位手足妥善料理了诸多事务,几近尘埃落定,估计是想趁着生辰宴给点什么?” 她停顿了一下,“我听说,那位似乎打算提前放权了?”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提前放权?那也不想想,他们答不答应!不过,他提前了几天,或许对那位来说,反而减轻了负罪感。说不定之前他还在犹豫,但现在,估计已经毫无顾虑了。” 夜千兰点了点头,神情中流露出一丝紧迫感:“那边,想必已是暗流涌动,蓄势待发了。钦天监那边预测的如果没有问题,消息已经很快就会传到京城!” 权苓钰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观此情势,他们的筹谋布局,确是步步为营,进展得异常顺畅,颇有几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意味!” 邹雨婷随之附和,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审慎与洞察,“朝堂之上,人心浮动,好像有一部分被说动了,有些人已经是明面上了,然大多数人仍持观望之态,顾虑重重。毕竟,那些已投诚之人,心中亦不乏畏惧,恐此番抉择,重蹈覆辙,再陷过往之困境。” 权苓钰唇边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中藏着无尽的算计与深意,眼神非常凌厉,“那自然不会轻易如他所愿,我们会让他们到最后一步,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却又在触手可及之际,让一切化为泡影。” 她轻笑一声,那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与期待,“他筹谋良久,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守护他那两个至亲的弟弟。我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好奇,待到关键时刻,他是否能下的了狠心!不过,在此之前,我们也得适时给予他们一丝希望的光芒,” 她忽然想到什么,嘴角微微上扬,“说不定,我出府的事情,他们也已经收到了消息了!” 夜千兰秀眉微蹙,眼中满是不安,“君上,此举真的稳妥吗?此刻您身边,除了贴身的两卫之外,明面上的守卫力量显得尤为薄弱。” 权苓钰轻轻摇头,笑容中多了几分安抚之意,“放心把!她们不会让我出事的!” 侯府之内, 华服男子轻轻蹙眉,看着站在前面的属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认真:“你是说,兄长竟决定将今年的生辰宴提前举行?” 下属闻言,身形一凛,恭敬地颔首确认:“正是,侯爷。” 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兄长,竟是如此心急?这样也好,如此看来,待到兄长生辰那日,或许‘摄政’二字,已成过往云烟,不复存焉。” 下属见状,面色凝重,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的疑惑,他压低声音,谨慎地提醒:“不过,侯爷,另外那边的情况……” 华服男子闻言,脸色骤变,怒意瞬间涌上眉梢,他紧握双拳,怒斥道:“该死的!云极那厮,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威胁于我!真是可笑至极!我万没想到,竟然有怎么多人打着我的旗号做事!” 下属闻其言,神色愈发凝重,沉声回应,“目前,那些滥竽充数、借侯爷威名行事者,多数已闻风而动,试图隐匿行踪。然而,他们当中有人不慎露出来马脚,这才被陛下察觉了他们的行径。” 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异常狠戾,“自然是要隐匿的,我兄长在,那我兄长就是我最大的靠山,诸多地域,仅凭我之名号,便能换来诸多便利,然世人往往怠于查实,这便给了宵小之辈可乘之机。” 言及此处,他脸色骤变,乌云密布,仿佛暴风雨前的压抑,咬牙切齿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但是,那个该死的人!他竟敢……” 下属见状,面色亦随之凝重,接过话头,声音低沉而坚定:“那边,怕是看出来侯爷您的不配合,所以才使用那一招,意图逼您就范。” 他神色凝重,字斟句酌地道:“而且,据闻那边在暗中操持的某些勾当,被武录司那边发现了端倪,且这一切竟是以侯爷您的名义为掩护,现在,他们企图以此要挟您。” “更糟糕的是,陛下也发现了同样以侯爷名义行事的情况,将侯爷置于了风口浪尖之上。”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意与自信:“威胁于我?倒是不怕,毕竟,京城的军队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他们在京城又怎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呢?” 言及此处,似有所思,“不过,他们查出来的事情,我倒是希望她永远留在天山,不必回来!” 下属闻言,神色凝重,接口道:“不过,那些大人的武功都不低,肯定是需要那位的帮助,不过,现在从替身那边根本探查不出,那位是什么情况!” 男子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怕什么,到时候都架在那上面了,他难道还不从吗?不过……”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沉默了片刻,缓缓问道:“兄长那边的亲卫,最近在忙些什么?” ------------ 第247章 流言四起 宅邸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众人脸上复杂的神色。一人轻声细语,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向坐于主位上那沉稳的身影问道:“大人,您提及的,昨天那位的人去司医寺要了很多药材?” 主位之人,眼眸微垂,缓缓颔首,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确是夫人所言无虚。然则,那批药材入了太女府的门后没有多久,就出城了!” 此言一出,席间气氛骤紧,似有暗流涌动。一人若有所思,眉头紧锁,低语道:“如此说来,近日朝中流传的那些风言风语,莫非并非空穴来风?” 此言一出,犹如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惊疑不定。另一人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急切地追问:“你是说,现在的这位是假的,真的在天山的那个传言?” 有人急忙摆手,神色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不对吧,是在天山的那个,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另一人轻叹一声,缓缓摇头,“可话又说回来,自她回京之后,所展现的武学修为,那气势磅礴,不似作伪,叫人难以捉摸。” 此时,一人手握温润茶杯,目光深邃,语气中透着几分迟疑与思索,“但是禁军中很多武功都同出一脉,武功说不定像也是应该的!” 有人忽而灵光一闪,眼眸一亮,点头附和道:“原来如此,难怪朝中那些大人皆是泰然自若,毫无忧虑之色,不过,如果那位回京后身体不佳,岂不是会让当今这位继续摄政?” 坐在主位的人微微摇头,神情凝重,缓缓说道:“他们宁愿为那位挑选一个丈夫,也绝不会让现在的这位继续掌权。不过,如果那位没有武功,江湖那边恐怕会掀起波澜!” “江湖那边怎么会出问题呢?”一名旁观者漫不经心地问道,然而,话音刚落,另一位在场的人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面色骤变,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中满是不安:“您所指的,莫非是那个神秘莫测的组织?它们不是早已在昔日的风暴中被连根拔起,销声匿迹了吗?” 端坐于主位之上的那人,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那个组织一直以来非常的阴魂不散,坊间风传,那位父亲的不幸,正是其手笔,陛下最近的手段雷霆,下近期雷霆手段频出,显然是对此有了某种深刻的洞察与发现。” 他沉思片刻,眉头紧锁,“那现在看来,太女回京途中遭遇刺杀,也极有可能是那组织所为。如此布局,不禁让人揣测,这些年他们在朝野中的渗透,已如藤蔓般根深蒂固,难以拔除。” 言及此处,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过一旁温热的茶杯,“难怪这些年来的种种打击行动,虽在陛下初掌大权时颇有成效,而后却渐渐力不从心,仿佛石沉大海,原来是他们悄然转变了策略,以退为进,暗度陈仓。” 此言一出,周遭空气似乎凝固,有人面色骤变,众人面色各异,有的骤变如霜,眼神中闪烁着不安。 一人沉思片刻,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凝重。“那怎么说,今年风云变幻,或将是多事之秋,危机四伏,然而,谈及朝中上下,能与那神秘组织携手共谋之辈,细数之下,应该也只有两个人符合了!” 闻听此言,旁人不禁颔首赞同,“你是说那两个侯爷?我也觉得他们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记得之前那些前车之鉴,都是在风头未劲时就被压制了!” 一人忧心忡忡,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但之前的那些人可没有那个组织的支持,再者,昔日遗诏在手,尚能制衡四方,而今时不同往日,一切似乎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此言一出,众人皆露出疑惑之色,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你是说,他们真的有可能成功?” 坐在一旁的人微微点头,神情凝重。“假若她身份存疑,殿试之日以病为由避而不现,似乎也在情理之中。然,陛下闻其病讯,非但未显丝毫疑虑,反将生辰盛宴匆匆提上日程,此举,耐人寻味。” 闻及此言,端坐于主位之上的那人,轻轻摇首,“那组织野心勃勃,绝非池中之物,其背后的图谋,远比表面复杂千百倍,近日里,市井流言四起,似乎暗示着他们或许已行至合作崩解的悬崖边,只待一阵狂风,便知是谁能稳立潮头,笑到最后。” 他忽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过,依我之见,双方皆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待太女府的动静,而最近陛下的举动,显然是想提前将权力移交给太女了!” 此言犹如石破天惊,四座哗然,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气氛紧绷。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震惊,失声惊问道:”什么?提前放权给太女?如果她是真的,那还好说;但如果她真的只是替身的,那岂不是将所有权力,都暂时交给一个傀儡吗?” 主位之上,那人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声音沉稳而有力:“诸位,应当未曾忘却我先前之言吧?” 闻此,众人皆是心头一震,回想起往日之主那掷地有声的话语,无不点头应和, 坐在主位的人,目光缓缓抬起,凝视着门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左相等一众重臣,对眼下的局势竟似浑然未觉其暗流涌动,他们之所以泰然自若,除却那传言天山上,真的太女在疗伤之外的传闻,定还有更为坚实的倚仗。” 他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深邃的思虑:“而陛下近日的举动,显然是查到了某些事情,也许他心中早已明白了什么,因此,他才决定提前放权。其中,很可能与太上女帝的动静有关,生辰宴……” 言及此处,他忽地身形一凛,仿佛被某个念头猛然击中,霍然起身,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生辰宴?难道……?” 周遭之人见状,皆是面露惑色,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于他身上,语气中满是不解:“大人,可是有何不妥?”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坐回原位,动作中带着几分沉重与深思,“如果那两位真心想要采取行动,怎么可能会生辰宴呢?” 座中有人闻言,顿时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您的意思说,他们或许会在生辰宴上采取行动?可是,在那种场合逼迫那位顺应呼声,去掉摄政之名,这不是很合理吗?” 在一旁静默聆听,未曾言语的那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道:“诸位可曾留意,最近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似乎涌现了不少江湖人士。虽然他们伪装得很巧妙,身上并未佩剑,但那走路的姿态,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此言一出,席间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赞同之声,众人纷纷侧目,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主位之上,心中充满了期待,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你怎么说,好像的确是这样!”有人小心翼翼地插话,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中书令大人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另一个人急切地问道,脸上写满了疑虑与不安, ------------ 第248章 诉说 云锦鸿静坐于密室之内,周遭烛光摇曳,身旁,茶具错落有致,他的目光,看着不远处那被冰冷铁链束缚的女子身上,心中却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云锦鸿轻啜一口手中温热的茶水,唇边漾开一抹淡然的笑意,他的目光并未刻意落在不远处女子身上,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办法,我要成为组织内的下一任掌权者,就必须这么做!” 言罢,他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叶家,毕竟是当年开国时扶持的门派世家中,除了那些到了现在还在的那些大门派外,跟朝中跟武录司关系最密切的世家,毕竟,他们家族中有一脉在朝为官,”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微微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与感慨:“那些大门派的武功秘籍极易得手,甚至若是从他们的藏书阁里偷走一些东西,他们未必能察觉。他们也未必能察觉,反倒是那些隐藏的门派世家,不过,幸好她们与外界的联系不多,就是多少有点费劲!”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精光一现,“不过,组织经过多年的努力和实验,眼看就要成功了,只差这最后一步,就算会惊动武录司,那肯定是要去做,毕竟,这关乎谁将成为组织的下一任领导,我无论如何都要争取。”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那位女子身上,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更何况,我早已认识你们家的小姐,知道她就是叶家的人,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岂能错过?”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感慨道,“虽然那件事情搞得那么大,后来组织的活动也变得困难重重,但我巧妙地让与我争权的人背负了杀戮她一族的罪名,最终成了我的下属,为我效劳,就是可惜太不小心了,被发现了!不过,怎么说,这些年靠着她,我倒是什么都有了!” 突然,他的思绪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灵光,“他去叶家是为了一柄剑,现在想来,当时她毁掉的断剑,应该传递了什么重要消息给武录司,但我仍然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他唇边勾勒出一抹淡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仿佛思绪飘回了某个难忘的瞬间,“不过,那个人本该躲不过这一劫,没想到竟然成功逃脱,还一路辗转至了京城的繁华之地。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给我惹了不少麻烦,不过,细想之下,这也未必全是坏事,只是对不起润竹了!” 他轻叹一声,语气中夹杂着不解与好奇,却未曾捕捉到那女子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如同夜空中流星划过,转瞬即逝。“不过,也真的是奇怪,现在叶家的人都找上人来了,林家的人怎么没有找上门来呢!也真的是奇怪了!” 那女子被束缚在那里,周身被锁链轻轻环绕,却不见丝毫挣扎之态,显得格外沉静,宛如一泓深潭,默默聆听着每一个字句。 云锦鸿缓缓自座位上站起,“听说太女府取走了不少药材,却又送出了城,看来那位的身体状况非常堪忧。” 他的话语中透着几分深思,几分无奈和感慨,“你说,这些人一批接一批地往前冲,有一次得以天遂人愿,或许今日之局便大不相同,或许,我亦无需涉足这权力的漩涡,扮演这诸多角色。” 言及此处,云锦鸿的眼中忽地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那是对未知可能性的热烈向往,也是对现状即将改变的隐隐期待。“江湖中的人认的是权家,但是这个天下换了人,那一切就说不定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轻声嘲讽道,“我看现在的朝中,还是有不少脑子好使的,但是虽然都不是绝大多数了!” 言罢,他缓缓转身,眼中闪过一抹深沉,语调转为悠长,“今天,恰逢这为期三日的游街盛典之尾声,万众瞩目皆聚焦于京城才俊之上,诸多纷扰,自是少了人问津,于我们而言,倒成了行事之便。” 言及此处,他似猛然省悟,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转头看向被束缚的女子,轻声道:“哦!我今天话又说多了,不过话说回来,知道我们旧事的人已经不多了,你算其中一位了,日后闲暇,我必多来寻你叙旧,毕竟,在这纷扰世间,能得一知己共话往昔,实属难得。” 太女府的后门悄然开启,一辆马车缓缓地驶出,车轮轻碾过青石板路,发出低沉而悠长的声响,与周遭的宁静和谐相融。 车内,权苓钰手里拿着茶杯,目光透过窗帘缝隙,掠过窗外变化的景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这几天,京城的动静倒是非常的有意思!” 青莲坐在一旁,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同,“殿下所言极是,想那流言蜚语,早已如春风过野,遍植人心。只是,殿下今日行程如何安排?您是先去武录司,还是内府?” 权苓钰缓缓放下手中茶杯,神色凝重而又不失从容,“还是先去内府吧,毕竟有些钱还是得花出去,这样才能加深他们的,这样才能加深他们的情报的准确性,不过,听说最近朝堂倒是非常的有意思,不过,那天他竟然没有参加大典!” 言及此处,权苓钰的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又缓缓拉回,眼神中多了一抹深意,“不过他现在的行动,看起来真的是在策划着什么,会用什么来以提前掌权作为交换呢?” ------------ 第249章 各怀心思 红衣男子站在阁楼的窗边,目光投向远方,缓缓说道:“这几天她确实忙得不可开交,虽然声称生病,正在最后一个疗程的治疗,却还是频频外出,走访了那么多地方!” 身旁之人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轻声道:“不过,看这个情况,在天山上的那位情况说不定都不容乐观,近来,他们之中,数人相继抱恙,朝堂之上,更是有人心不在焉,神游物外,全然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他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玩味,复又笑道:“听说,她们起了些不大不小的争执呢!” 男子闻言,神色微变,一抹讶异掠过眉梢,旋即恢复镇定,认真的说道,“无论她回不回来,我都必须将他推至那个位置之上,毕竟,有些秘密一旦被揭开,便如同覆水难收,后果不堪设想。” 一旁的人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不禁开口询问道:“大人此言何意?” 红衣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有趣之事,缓缓道:“我兄长或许至今仍被蒙在鼓里,对那桩旧事的真相一无所知,但并不代表现今这位亦同样无知无觉。”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锐利而坚定,“只要她身份有假,即便是她口中的每一字一句,于兄长而言,都不会信的,别忘了,那年的风波,你我皆非置身事外之人!” 旁侧男子闻言,神色骤变,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之中。红衣男子轻轻侧目,然后认真的说道,“你的长女,确实很优秀。我听说之前你还不想让她参加考试?” 此言一出,那男子轻轻摇头,眉宇间掠过一抹无奈,“这并非我的决定,而是那位的决定,毕竟,长女已为人妇,心系夫家,自当以夫家之愿为尊,此乃情理之中。” 红衣男子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让他们此刻于世间声名鹊起,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且待时局变迁,空缺之位必将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届时,他们能否把握良机,真正站稳脚跟,便要看各自的造化了,到时候还说不定什么情况呢?” 一旁的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轻声问道:“听您此言……” 红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认真地解释道,“我与那位虽目的殊途,但在某些关键之处,我们确能殊途同归。之前效忠于那个女人的那些人,绝对一个都不能留,他们,必须逐一清除,不留余地。” 言及此处,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柔和了几分,轻声叮嘱道:“但话说回来,对你的两个孩子,务必多加关爱,培养一下彼此的感情,毕竟,到时候说不定选人的标准,又不一样了不是?” 在城中一处酒楼内,云锦鸿静坐于窗边,闭着眼睛,耳畔轻轻响起外面悠扬的乐曲,忽而,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身影缓缓步入,步伐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喜悦与谨慎。那人立于云锦鸿身侧,语调中带着几分压抑的兴奋:“主上,天公作美,那边之事,已成定局,一切顺利!” 云锦鸿闻言,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随即恢复平静如水。他轻抿一口茶,淡淡问道:“都处理干净了是吗?” 子辛闻言,神色凝重,微微颔首道:“是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把很多事情都给掩盖了,不过,那边的急报,可能会在那位的生辰宴后抵达!” 云锦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轻轻摇头,尽显从容不迫,“这个没有任何关系,那些人,本就是迟早要清算的账。待我们功成之日,此等琐事,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尘埃,轻轻一拂,便可尽数归咎于那位肩头。” 他目光微转,落在子辛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探寻,言语间带着几分深意:“毕竟,那里的很多人,不都是认为自己是他的人吗?” 子辛闻言,郑重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是的,那边的势力,都是我们用他的名义拉拢发展的!” 云锦鸿点了点头,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深邃的笑意,继续说道:“即便我们决定与他周旋于暗流涌动的棋局之中,一步步较量,但是他把他的兄长送上了那个位置,这个天下就真的不稳了!” 他微微一顿,眼眸中精光乍现,仿佛已洞悉棋局变化,缓缓言道:“当这个急报送到了京城,为了他的位置,他肯定要处置他的这个弟弟,现在,先让他占据上风也是不错的,毕竟怎么说,有些事情,他想得太简单了!” 子辛颔首以应,眼中流露着几分认同,“大人所言极是!” 云锦鸿露出一抹微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对整个江湖有恩的是权家,如果她回来了,但是没有武功了,江湖大派或许也不会起什么别的心思,毕竟权家有恩,而且武功还是可以重塑的,” 子辛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困惑,不解地追问:“您是说,就算其中一任女帝没有武功,江湖中人也能欣然接受,毫无异议?” 云锦鸿面露微笑,感慨道,“是啊!往昔岁月中,那几位同样稳坐摄政之位多年,那些江湖门派世家不是都没有意见?” 言至此处,他话锋微转,语气中多了几分深沉:“但是,若一朝权柄易手,落入他族之手,那便不再是简单的认可与否的问题了,而且,我们最近很多事情的收尾,不是把很多事情都推到他们头上了吗?” 子辛认真地听着,然后疑问道,“您觉得,这件事情的发展会如我们所预料的那样吗?” 云锦鸿笑了笑,“他或许以为我们心急如焚,但你我心中皆明镜,此刻的我们,何曾有丝毫急躁?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如何,我们都能达成目的,不是吗?” ------------ 第250章 防患未然 郊外的一处别院,大堂之内,数人静坐其间,周遭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静谧,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时间。良久,傅容玟缓缓摇动手中的扇子,抬头扫视众人,轻声说道:“诸位放心,那不过是未雨绸缪的最坏设想,但是,应该不会到那一步的!” 他稍顿片刻,眸中闪过一抹笑意,继续道:“不过,各地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立于一侧的宁景和,闻言颔首,神色间满是沉稳与自信:“放心吧!在各地的已经都准备好了,就等今晚的行动了!” “小姐应该也在回京的路上了,若无意外,宴会之夜,必能抵京。” “有点事情倒是好说,君上对于润竹公子,可有何特别的安排或打算?” 宁景和闻言,眉头轻蹙,仔细回想,片刻后,他缓缓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君上那边,对那位似乎并无特别的安排,唯有隐约提及一语,仿佛是在说,那位应该会去找他?” 一旁喝着茶的华秋颖唇边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缓缓言道:“你怎么说,那位在润竹公子面前,举止言谈似乎未曾有丝毫改变,倒是耐人寻味。不过,润竹公子应该是查到了什么吧!多年挚友一朝反目,这戏码,当真是比戏文里还要精彩几分呢!” 宁景和闻言,轻轻抿了抿唇,面色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仿佛心中正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身旁,沈卿辰察觉到了这份微妙的变化,眉宇间掠过一抹疑惑,轻声问道:“怎么了?” 宁景和面色凝重,回忆起权苓钰那番话时特有的语调,他缓缓伸手,轻执起案几上的茶杯,借以遮掩唇边微妙的情绪,同时巧妙地避开了周围投来的探究目光,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与忧虑:“君上说,那位可能认出她了!”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泛起一阵低语涟漪。 “什么?认出她了?” “这怎么可能呢?” “他可是跟君上那么多年不见了?” 就在这议论纷纷之中,一人蓦然醒悟,目光如炬地转向华秋颖,语带几分质疑:“灵玥侯,莫非您那方有所疏漏,以致风声走漏?” 华秋颖闻言,神色一凛,旋即轻轻摇头,语气中满是坚定与自信:“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出现纰漏,不过,那位认出来,会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造成影响吗?” 宁景和闻言,淡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胸有成竹:“无妨,四周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至于禁军六卫的具体人数,她们不是也并不清楚不是吗?” 沈卿辰坐在一侧,神情专注,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清晰:“如今朝堂上,他们的人对我们而言已然明朗,不过,或许里面那些人当中,有些是那边送上门的弃子,还需要仔细辨认,” 宁景听后,眉头紧锁,忧虑之色浮现于脸上:“可是,我们也要他们具体做了什么,只要没有行差踏错,我们就可以放过他们,毕竟,那份名单,是悬于他们头顶的利剑。”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凝重,“但是就怕,那些知道自己名单在上面的人,说不定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沈卿辰听到这话,沉默了,聂柔谨从暗处慢慢地走了过来,“依我之见,若无变数,他们或将采取极端之策,让满朝文武及其眷属尽皆留守皇城之内,作为制衡之棋。” 傅容玟闻言,眉宇间不由轻蹙,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疑虑:“建安侯这是你分析的是吗?然则,他们目前仅掌控了两卫精锐与皇城、京畿重地的兵力,难道,是想让他们也插手吗?” 建安侯聂柔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怎么说也是禁军六卫的统帅不是?但是,那个人掌握的是那位能直接调动的禁军,如果让他们来帮忙,恐怕他们不仅仅是想让他们出手相助,更可能是想趁机将我们一并清除,不过,君上打算什么时候对那个人动手?” 云锦鸿看着外面的风景,随后望向皇城方向,然后微笑地感叹道,“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明天就是那位的生辰宴了!今天那位应该就会上街吧!” 这时,一个身影缓缓走近,恭敬地低头说道:“大人,一切均已按您的吩咐准备妥当,今夜,他们都将如约而至。”言罢,他似有所虑,语气微顿,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大人,您觉得另外那位会不会选择不参与这件事?” 云锦鸿轻轻一笑,慢慢坐直了身子,神态从容,“我早已将事情说得很明白。为了保全自己,他必须得有所行动。可谁又能说他心中没有其他的打算呢?” “但如今,局势已如箭在弦,不得不发。许多事情,已非他一人所能左右。毕竟,他现在所面对的局面,可是比之前的那些前车之鉴,都要好很多呢?” 子辛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抹深思,“您所言极是,毕竟当年那位出事,太过猝不及防,她们也只能依照旧例安排一些基本上的事情,对于她们而言,许多事情都未能妥善安排。” 云锦鸿唇边勾起一抹淡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昔日那些人的手段,说到底,不还是依托着遗诏么?虽然那些摄政帝都算得上的平安退居幕后,但他们的至亲之人,却无一能逃脱命运的反噬,或是被迫远赴边疆,开垦荒地,命运多舛,令人唏嘘,这就是失败的下场。” 他的笑意更深,语气中透着一丝讽刺,“那位为了不沦落到这种境地,必然会竭尽全力,毕竟,只要成功了,那位就绝不会真的让他去开荒,不是吗?” “不过,那位的兄长把自己的生辰宴提前,显然,他是认为这一轮治疗后,那一位的身体会大好,至于他究竟会提什么要求,对我们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不过,主上,看您的样子,您这边下午是不是要出门?”子辛试探性地问道。 云锦鸿闻言,轻轻颔首,眸中闪过一丝深邃,"确然,我需亲自去见一位故人,只因明日之事,他不宜在场见证。" “主上需要我们直接处理吗?” 云锦鸿闻言,面色微沉,马上呵斥,“他在怎么说也是山庄的少主,我的好友,只要明天不出现在现场一切都好说!我也不是很希望他见到明天的那一幕呢?” ------------ 第251章 风雨欲来 太女府内,一室幽静,唯余药香缭绕。权苓钰独坐于浴池之中,周身被温热的药液轻拥,双眼紧闭,头依靠在池边的靠垫上, 过了很久,房间内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是药材落入水中的细微哗啦声,随后,是木材拿起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脚步声一步步靠近, 权苓钰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即缓缓睁开双眼,她轻轻抬头,目光不经意地向后掠去,随即在捕捉到苓宁那熟悉的身影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慢慢地回过头,看着面前的药水,疑问道,“那边现在怎么样?” 苓宁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朝堂之上,暗流涌动,波涛之下,人心难测。近来,确有不少人借着风声,悄然前来探我口风,然而,我想,他们那或明或暗的试探,必然也确认了一些事情。” 权苓钰轻轻一笑,“能直接找你试探的人,想来也是听到了些风声,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吧?毕竟这么说,现在朝堂上的众臣可是真的人心浮躁了不少!” 苓宁闻言,眸光温柔地一闪,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轻声细语道:“殿下,今天晚上的行动,需要我们两个人跟着您去吗?” 权苓钰缓缓摇头,纤细的手指轻轻伸出,握住几味漂浮在水中的药材,随后松开手,让它们悄然沉入水中,激起层层涟漪,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今天晚上的行动,你们不必随行。” 她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慎重,缓缓阐述道:“毕竟,动静还是越小越好,你们的行踪可是被许多人盯着,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毕竟这么说,很多人都知道那两位,肯定会有所动作,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能成功。但是他们是这么多人当中,论其阻力,他们应该算是最小的不是吗?” 苓宁闻言,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抹深思,“要说阻力倒的确是最小的,不过,看样子那位为了让那个人行动,可是加了很多筹码,毕竟,对那人来说最怕的事情,不还是之前那件事情的真相不是吗?”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轻声道:“或许,正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静静等待,不论我身份真假,即便是未来女帝,想必也不想背负‘弑父’之名,我岂会让她背负着这样的罪名踏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而珑儿,应该也要到京城了吧?” 苓宁轻轻颔首,眸中闪烁着几分深意,“是的,殿下要回京了,同时回京的还有叶家的那位,不过,他应该今天就会到了!” 权苓钰闻言,面色不由一沉,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忧云笼罩,“叶家的那位吗?也是,有些事情也应该有始有终,也要有个了断了,他一直留着那个人,不也是想要那个人,物尽其用不是?但是他都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苓宁轻笑,她拿着梳子,慢慢为权苓钰梳理着秀发,轻声说道:“虽然打乱了计划,但是那个人还是会用其他手段接近不是,毕竟,这些年他还是收集了不少旧物。” 权苓钰听到这话,突然想到了什么,“旧物?我倒是极为期待,今夜他与我重逢之际,脸上会绽放出何等异彩纷呈的表情,定是一场好戏。不过怎么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看他们双方要做什么了!” 苓宁闻言,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轻声问道:“只是,关于文家那位公子,您这边可有妥善安排?”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神闪烁着几分狡黠,“明天的热闹怎么能不去呢?说不定京城有很多人都想看看明天的热闹,尽管多数人心中暗自揣度,那方未必能赢得胜算,但世事无常,谁又能全然预料?不是吗?” 她轻叹一声,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不过,他们那么努力的,当然也非常清楚,只要动了叶家,武录司必然会有所察觉。即便当时他们以为是其他原因,但真相终究会浮出水面。”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的药水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继续说道:“毕竟,这组织与朝堂之间的博弈,已绵延数载,如同宿命的轮回,彼此间了如指掌。武录司虽受制于种种规条,难以轻易涉足江湖纷争,他们之前的损失,都是在商业和其他地方受到的打击。” 她的思绪渐渐沉入漫长的回忆,眼神也变得遥远:“然而,若是动了叶家,也就意味着他们把当年分散出去的初始的功法都收集齐了,那柄她留下来的断剑,还是开国女帝所赐的双剑之一,它早已向武录司揭示了许多秘密。接下来,他们组织的发展方向必然会发生变化。毕竟,现在的那位,打击了这么久,前几年才稍有成效,不是吗?” 苓宁听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是的,您说的没错,当年的那柄断剑确实揭示了许多秘密,而您也将她死前所赠的剑,送到了京城叶家! 权苓钰微微一笑,感叹道,“所以,必须将那些尘封之物付之一炬,自此,江湖的暗流中便少了一分窥探源头的忧虑。如此,现在武学的起始之谜,便彻底湮没于岁月的长河,未来的路,也将是一片清明,再无隐忧萦绕。往昔,无论如何清洗痕迹,终难彻底,唯有这般决绝,方能真正斩断过往的纠缠。” 她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定与智慧,继续说道:“毕竟,总会有人因相同的理念走到一起,最终发现,这样的选择是可行的。许多门派经过多年的发展,最早的功法也都束之高阁,顺应历史潮流,在漫长的时间里消失,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苓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而坚定的光芒,她轻轻颔首,仿佛是在对自己,也是对未来的期许,轻声呢喃:“愿明日,诸事皆顺,风雨无阻,前路光明。” ------------ 第252章 大结局(一) 权苓钰身着一袭红黑交织的华丽衣袍,缓缓穿梭于皇城的石板路上,周遭的一草一木,对她而言,皆是故知,每一抹绿意,每一片落叶,都承载着往昔的记忆与温情。 随后,她的视线轻轻掠过宫殿边,那里,侍卫们身姿挺拔站立,权苓钰的嘴角轻轻扬起,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淡然而深邃的笑意, 青诗紧跟在权苓钰身侧,轻声细语道:“殿下,宴会时辰已近,朝臣们皆已齐聚,只待您莅临!” 权苓钰悠然把玩着手中的串珠,步伐不急不缓地穿梭于景致之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声道:“现在没有什么意思,不过,就是互相寒暄交流不是吗?” 她的目光轻轻掠过北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缓缓言道:“然则,此番所选之地,春霖苑,确是园林中难得的清幽之所,恰合这春日里的一份静谧与恬淡。时节恰好,景致宜人,只是……” 她话音一顿,眸光微闪,“只是,此刻园中,那两位女子正以女主人的姿态悠然自处,说到底,她们终归是他两位胞弟的妻室,正忙着款待各家女眷与女官们,我,倒并不急于此刻涉足其中,毕竟,夜幕低垂之时,方才是这场盛宴真正的高潮,不是吗?” 青诗闻言,温婉地垂下眼睑,轻轻点头,眉宇间不经意地拂过一缕淡淡的忧虑,“各家的家属全部都来齐,唯余今夜,未知彼方将如何布局!”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无碍,世间好戏,往往需待时机成熟方显其妙,你我且安心静待,看风云如何变幻。” 正当二人低语之际,一名侍从悄然走近,步伐轻盈,态度恭敬,似乎有要事禀报,他行至近前,恭敬地施以一礼,声音清朗而恭敬:“殿下,陛下有旨,还望殿下移步。” 权苓钰闻言,眸光微闪,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竟然是陛下有请,那就请带路吧!” 侍从闻言,轻轻颔首,引领着权苓钰她们慢慢地走在皇城的路上,路径曲折蜿蜒,周遭景致渐渐变得熟悉起来,权苓钰的眉宇间不禁泛起了一抹疑惑,但转瞬即逝。 最终,侍从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前停下脚步,他躬身行礼,声音低沉而恭敬:“殿下,陛下已在内殿静候多时。” 权苓钰缓缓抬头,目光落在宫殿上方那块金光闪闪的牌匾之上,“天宸殿”三个大字苍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辉煌。 她的眼眸微微眯起,似乎在那一刻,所有的思绪都随着那三个字轻轻摇曳,随后,她轻轻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殿门, 踏入门槛,权苓钰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立于大殿中央的男子,她的面色凝重而复杂,他让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静静地立于他身后,随着殿门缓缓合上,将外界的喧嚣隔绝于外,察觉到她的到来,季凌霄缓缓转过身来,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温柔而复杂的光芒,轻启薄唇,唤道:“你来了,珑儿。” 权苓钰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未直接回应那声亲昵的呼唤,她的笑容里藏着太多未言明的情绪,“今天,乃您的生辰之宴,为何您独自在天宸殿呢?” 季凌霄闻言,目光轻轻抬起,温柔地落在了不远处悬挂的画像之上,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珑儿,我心意已决,欲将手中之权,提前交付于你。但在此之前,你可愿应承我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 权苓钰闻言,眸光微闪,瞬间洞悉了其中的深意,嘴角勾起一抹温婉却略带苦涩的笑意,轻声道:“您这是何必呢?您又何苦急于将重担交付于我?” 青诗站在殿外,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仿佛凝固,直至那沉重的殿门缓缓开启,透出一线柔和的光亮。权苓钰的身影,在这柔和光线的映衬下,缓缓步出,她的脸色虽略显凝重,却也难掩其下的复杂情绪,她缓缓步出殿门。 青诗见状,心下一紧,不由自主地迈开了步伐,缓缓向那抹身影靠近,落在权苓钰那略显沉重的面容上,青诗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跟随, 权苓钰并未行得太远,便在一处静谧的角落停下了脚步,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愤慨:“好啊,真的好啊!为了保住自己的两个弟弟,打算自己承担责任,下个罪己诏,将自己跟两个兄弟全家,都贬为庶民?” 她的身躯因胸中翻涌的怒意而轻轻震颤,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莫非他以为,将一切罪责揽于己身,这样就能平息一切?” 笑声突兀地响起,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她的思绪仿佛被什么猛然拽紧,眼神骤变,锐利如鹰隼,“看来,他已然洞悉一切,那两个弟弟,开荒的命运,已是避无可避!” 权苓钰言语间,胸膛起伏,喘息中带着不容小觑的怒意,双拳紧握,仿佛要将满腔愤懑凝聚于掌心。她猛然一挥臂,劲风所至,旁边的大树应声而断,轰然倒地,激起一阵尘埃, 她凝视着那缓缓倾倒的大树,眸中闪过一抹冷冽之色,“他,可已抵达?一切,是否已安排妥当?” 这时,一暗影自暗处悄然走出,躬身禀报:“君上,穆家那位已如约而至,您所吩咐之物,皆已准备就绪,只待您一声令下。”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自信的笑意,“好!那就把东西,都给他们下了吧!” 言毕,来人瞬间就消失不见了,青诗见状,轻轻上前一步,声音柔和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殿下……” 恰在此时,青莲匆匆赶来,神色间添了几分凝重,她快步至权苓钰身侧,低声禀报:“殿下,今天晚上的宴会是分开来的,朝中百官在向那位行礼之后,便各自在外间落座,此屋内,除了您和他们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眸中闪烁着玩味之光,“那怎么说,倒是非常的方便了!我倒是想看看,他们的想法,会跟他这个兄长,想的一样吗?” ------------ 第253章 大结局(二) 春霖苑的甘霖宫内,季凌霄,一袭华服,端坐于首座之上,面含春风般的微笑,对每一位前来恭贺的群臣颔首致意, 台阶之下,宫殿两侧,季楠凌和季凌轩分别坐在左右两边,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同时也和不少前来祝贺的朝臣进行眼神交流,朝臣们络绎不绝,纷至沓来,他们礼毕之后,便缓缓步出甘霖宫,移步至邻近的偏宫,那里早已备下宴席,共贺生辰。 随着时辰悄然临近,然季凌霄左侧的空位依旧空荡,引得在座几位不禁相视一眼,眸中闪过一抹微妙之色,却都默契地未言于表。 “太女殿下到!”随着一声悠长而庄重的通报,宛如晨钟暮鼓,直击人心,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权苓钰自宫外缓缓步入,她的目光轻轻掠过席间众人,审视着在座的每一位,然后在青诗的搀扶下,她缓缓落座于自己的席位之上, 季凌霄的目光追随着权苓钰的一举一动,直至她就座于自己身侧不远处的座位,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既然太女已至,那就可以开宴了!” 权苓钰闻言,笑了笑,轻拾起银筷,动作悠然地夹起佳肴,细嚼慢咽间,眼神不时飘向殿外,那里,歌舞已悄然拉开序幕,夜色也随之悄然加深,如同水墨渐渐晕染了天际。 权苓钰看着外面的夜色,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凝重,随即又化作一抹淡笑,似乎在告诉自己,一切都即将开始了。 她缓缓转眸,环顾四周,这才惊觉,女眷与孩童们已不知何时悄然退场,只余下季凌霄和他的两个兄弟,整个宫内非常的安静, 季凌霄几杯醇酒下肚,面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眼神中带着几分迷离,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周遭这微妙的变化浑然不觉。 此时,季楠凌缓缓起身,步伐稳健地走向前方,声音里透着不容忽视的庄重:“陛下!” 季凌霄闻言,目光聚焦在季楠凌身上,眉头不经意间微微蹙起,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与不解:“楠凌,今日是家宴,你我兄弟之间,何须如此拘礼?” 季楠凌闻言,非但没有退却,反而更加恭敬地躬身行礼,言辞恳切:“正因今日是兄长生辰大宴,弟才更觉责任重大,有些话,不得不在此刻,向兄长言明。” 季凌霄闻言,眉头轻蹙,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你且说来听听,先站直了说话!” 一旁,权苓钰悠然观望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以手支颐,半阖眼帘,似是在小憩,实则心神全聚,认真听着前面的动静, 季楠凌深吸一口气,缓缓挺直脊梁,目光坚定地望着端坐于上首的季凌霄,字斟句酌道:“兄长,我所言非虚,现今在您身边的这位‘女儿’,实则是假冒之人!”言毕,他抬手一指,指尖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权苓钰的方向, 季凌霄闻言,面色骤变,酒意瞬间被惊涛骇浪般的愤怒所取代,怒意在他眉宇间凝聚,仿佛暴风雨前的乌云,大声呵斥道,“楠凌,她,她分明流淌着我的血脉,我怎可能分辨不出真假?” 季楠凌见状,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兄长,您不要被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所迷惑,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她有那里像你?若你心存疑虑,我手中握有确凿证据,足以证明一切!” 季凌霄闻言,身形一震,随即大步流星地走下台阶,权苓钰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轻轻掠过季凌轩所在的方向,然后缓缓的叹了口气,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季凌霄的身影上。 季凌霄身姿挺拔,静静地伫立,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手中之物,终于,他缓缓抬首,目光如炬,以一种近乎审视的姿态看着面前的季楠凌身上。 他轻轻合上手中的册子,声音低沉而平静,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关于珑儿那次的刺杀……此事,与你可有干系?”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季楠凌他猝不及防,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急忙解释道:“兄长,这跟刺杀没有关系,她是假的!是假的!” 台阶之上,权苓钰冷眼旁观,这一幕戏码在她眼中不过是场精彩的剧目,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满是对事态发展的浓厚兴趣与淡淡嘲讽。 季凌霄目光如炬,凝视着眼前略显慌乱的季楠凌,眉宇间凝起一抹深深的疑虑。“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告诉我,·我的女儿在那场刺杀里死了?” 言毕,他心中似有灵光一闪,思绪骤然转折,那份沉重被一抹不易察觉的坚定所取代,“就算,现在坐在上面位置回来的人是假的,又能怎么样,那就说明珑儿现在在天山,她总要回来的!” 权苓钰心中豁然开朗,马上明白季楠凌给季凌霄看的是什么证据,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笑,他们果然胆子不够大呢? 季楠凌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轻声道:“兄长,自她归来后,从司医寺支取了那么多药材,最近支出了什么,我想您比我还要清楚。您的女儿现在是死是活,您知道吗?” 他的话语骤变,急迫中不失沉稳,继续言道:“兄长如果你要放权的话,等她从天山回来在放权,也不能提前放权给一个假的不是?她是假的,难道就不是他们扶持起来的傀儡吗?” 季凌霄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愕,旋即恍然大悟,目光一转,落在身后不远处静坐的权苓钰身上,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究竟是何人?”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缓缓起身,双手轻轻拍打着,似是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鼓掌,“今天真的一场好戏,您想要用提前交权,来保住您的兄弟们,可是,好像您的兄弟不是这么想的?” ------------ 第254章 大结局(三) 权苓钰坐在座位上,对季凌霄的询问置若罔闻,她的眼神不经意地扫过正安静喝茶的季凌轩,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般锁定站立于前的二人,“你们想做什么?让你们的兄长继续当摄政帝,还是想让他摘掉‘摄政’的头衔?” 她轻拿起桌上的茶杯,目光穿透袅袅升起的茶雾,凝视着杯中那抹深邃的茶汤,缓缓言道:“亦或是,觉得太女殿下在天山之上,实为九死一生,即便她度过这一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女,会选择让你们的兄长继续摄政?” 言罢,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声音里满是不屑,“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看来,你们心中明镜似的,知晓那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幻想,方有此番决绝之举。所以,当你们知道今天你们最亲爱的兄长要选择放权了,所以,你们此刻的所作所为,莫不是要迫使他收回那已成定局的决定?” "够了!”季凌霄的声音骤然响起,他目光如炬,紧盯着季楠凌,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告诉我,你究竟为何要如此行事?”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笑容中藏着锋利的利刃,直戳人心最柔软处:“为何?原因再简单不过——因为,你的两位弟弟,注定难逃一死!” 季凌霄闻言,身形骤僵,猛地回首,目光如炬般锁定在权苓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上,随即踉跄着向后连退数步,满脸不可置信:“这……这绝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权苓钰语调轻扬,带着几分戏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世间之事,往往超乎想象,不是吗?你不是一直都在找真相吗?” 她眸光深邃,认真中带着一丝质疑,“这些年里,你对那个组织的打击也不小呢?” 言罢,她的视线如同精准的箭矢,稳稳落在季凌霄身上,“你这段时间查你的这两个弟弟,不是也查出了什么,否则你也不会选择提前放权,不是吗?” 权苓钰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咄咄逼人的气势,嘴角却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她静静地观察着眼前二人的神色变化,每一个细微的波动都未能逃过她的法眼。 季凌轩闻言,身形微动,从旁走出,目光如炬,直视着坐于椅上的权苓钰,声音低沉而坚定:“你,究竟知晓多少?” 权苓钰的笑容中多了几分玩味,目光流转间,上下打量着这位终于走出来的季凌轩,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哦,终于不躲在你哥身后了?” 季凌轩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却藏着不容忽视的锋芒,“无论怎么说,你都不是兄长的女儿,是个假货,你不过是个假货,一个傀儡,这场冒充的戏码,是时候结束了,这位置,本不属于你这等赝品。” 言罢,他目光一转,深邃地望向季凌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兄长,你我皆心知肚明,唯有如此,方能护我们周全!” 权苓钰静观着季凌轩缓缓步至季凌霄身侧,三人并肩立于阶下,画面定格,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滞。 她轻轻拿起面前的茶杯,指尖滑过温润的瓷面,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门口,只见那扇厚重的宫门,不知何时已悄然闭合,四周陷入了一种不寻常的宁静之中, 季楠凌的目光中满是决绝与乞求,他紧盯着兄长季凌霄,声音低沉而坚定:“兄长只有你能保住我这个弟弟了!” 季凌轩闻言,亦是目光如炬,与季凌霄对视,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兄长只有这样,才能跟组织对抗!” 季凌霄闻言,眉宇间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既有震惊也有不解,他沉声问道:“你们二人,究竟还瞒着我,暗中策划了多少事端?这背后的水深火热,究竟有多深?” 权苓钰缓缓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轻声细语却清晰地在众人身后响起:“无甚大不了之事,不过是有人假借二人之名,行那贪墨运河公款之实,而最终,那些不义之财,皆悄然流入了某个神秘组织的私囊之中!” 季凌霄闻言,脸色骤变,震惊之色溢于言表,仿佛晴天霹雳。季楠凌与季凌轩亦是面面相觑,神色凝重,季凌霄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与颤抖:“你们……你们二人,竟与那等组织有所牵连?你们可知,父亲的离世,与那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是兄长!”季楠凌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急切,“我们都到了这个位置上了,难道就不能想一想吗?” 他语气未歇,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就算之前的那些人都失败了,那又能怎么样!这不代表我们这次不成功!” 季楠凌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语速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他连忙说道,“再者,兄长您的选择岂止局限于太女一人?您膝下尚有两位公子,未来的路,总需为他们细细筹谋,不是吗?” 季凌轩在一旁适时应和,声音中带着几分诚挚与鼓舞:“是啊,兄长!” 季楠凌的目光深邃,凝视着季凌霄,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兄长,现在整个京城可都是我们的人,您有意登基称帝,天下又有谁敢不从?” 季凌霄闻言,眉头紧锁,沉声喝道:“你们两个,真是胡闹!” 季凌轩见状,心中一凛,迅速捕捉到兄长情绪中的微妙变化,连忙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安抚:“兄长,我知道你对去世的那个女人感情不一般,如若您心中确有愧疚难安,待您登基为帝,大不了太女从天山回来之后,在让她做太女不是!” 权苓钰走到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又似是对当前局势的淡淡嘲讽。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冷而富有穿透力:“季凌轩,你当真未曾有过丝毫疑虑?此刻外界之宁静,岂非太过异常?” ------------ 第255章 大结局(四) 前一天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之时,权苓钰,一袭紧身黑衣,宛如暗夜中的幽灵,静静地伫立于宅邸之外,周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冷冽气息。她的身影,与这幽暗的环境融为一体, 在她的身后,人影绰绰,却无一人敢发出声响,华秋颖,立于权苓钰之侧,面容沉静如水,目光复杂地掠过权苓钰那张精心易容的脸庞,轻叹一声,其中蕴含了无数未言之语。 她与穆棱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她不经意地侧首,目光不经意地掠过身后那位面容肃穆的男子,轻轻颔首,以示无声的敬意与默契。 权苓钰微微侧首,耳畔捕捉到一缕细微的响动,却未加理会,那份从容不迫,宛如山巅之松,任风拂面而不乱。 “君上!她们已尽数入内,静候您的旨意。”一名下属悄然上前,声音低沉而恭敬,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权苓钰缓缓转身,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夜色直视人心,“药,都已经下了吗?” 下属面露笑意,那是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一切就绪,只怕此刻,现在都已经反应过来了,我们的人已经跟他们交上手了!”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既如此,那便引路前行吧!”言罢,她轻轻从青诗手中接过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剑身映照着夜色,更显其锋芒毕露。 宅邸之内,气氛骤然紧张,喧嚣与不安如同暗流涌动,预示着风暴的前夕。 权苓钰步伐沉稳,缓缓步入这紧绷的氛围之中,人群之中,一群人被重重包围,显得格外孤立无援。 突然间,一声愤慨的质问划破了夜的宁静:“你们天宸卫的人不是在江湖吗?怎么会在京城?” 然而,那些包围者仿佛置若罔闻,只是默契地分列两侧,躬身行礼,让出一条通道,姿态中透露出对即将到来之人的深深敬意, 权苓钰步伐从容不迫,穿越恭敬行礼的人群,目光所及之处,是前方不远处被一群剑光凛冽的护卫紧密环绕的身影, 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却带着几分深意的微笑,目光锁定在那一袭湛蓝衣袍之上,“云锦鸿,别来无恙,真是好久不见了!” 云锦鸿闻言,神色骤变,迅速拨开身边持剑警戒的护卫,那剑尖上的寒光仿佛也未能冻结他此刻的震惊。“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你不是已经……!”话未说完,已是满腔难以置信。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眼中闪烁着不屈与决绝,她紧咬牙关,字字清晰:“你都还活着,我怎么可能会死呢?” 云锦鸿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至她紧握于手的剑上,那剑身流转着冷冽而熟悉的光泽,他不禁喃喃自语:“她竟将此剑赠予了你,难怪……” 言罢,他的眼神忽地变得锐利,扫向权苓钰身后静默伫立的几人,脸色骤变,心中已是惊涛骇浪,迅速理清了思绪。 “你到底是谁?若你当真未死,怎会隐忍至今,才动手!”他指尖微颤,直指权苓钰,声音中夹杂着难以置信与压抑的怒意。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随即轻叹一声,她眼神复杂看着他,“你果然聪明,然而可惜的是,你身处于这个组织之中,不过,为了达到目的,你都能等那么久,而我,又为何不能如此?”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手指不经意间滑过自己精心易容的面容,似乎在回忆着往昔的自己,“不过,这张易容的脸我已经很久没用过了,真的有些不习惯呢!” 言毕,权苓钰的手指轻巧地穿梭于面部的细微之处,随着一阵细微的撕扯声,那张精心雕琢的伪装缓缓脱落,露出了她本真的容颜。 她凝视着不远处静静伫立的云锦鸿,微笑地说道,“不知道,对于这张脸孔所承载的答案,你,可还满意?” 云锦鸿的目光在触及权苓钰真容的瞬间,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连退数步,震惊与难以置信交织在他的脸上,“你……你怎会?这怎么可能!你还活着……”他的声音中满是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难以置信地重复着这个事实。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又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戏谑,几分感激,她的声音清亮而有力,响彻四周:“若非你的‘精心安排’,我又岂能有此番刻骨铭心的江湖历练,这经历,当真是难忘至极!” 她的目光轻轻掠过那些勉强站立的护卫身上,他们紧握剑柄,坚定不移地守护着云锦鸿的安危,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声音透着一丝戏谑:“不过,作为你们组织,这么多年努力探求我们权家功法的秘密,所付出的心血与努力,” 她的语气骤然转冷,带着一丝狠厉:“我会让你的人,死得痛快些,那些与你们组织有关的人,也会死得痛快些。” 她稍作停顿,气氛瞬间凝重,语气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至于与你们组织相关的人的名声,我会为你们保全,但至于他们能否守口如瓶,那便非我所能左右之事了。” 权苓钰慢慢地转身,步伐轻盈地落座于不知何时悄然出现的座椅之上,她的视线落在了一旁静立的持剑男子身上,“他的命,就交给你了,叶将军!” 与此同时,云岭山庄外,风云突变。四周,变装的天宸卫和武录司的人如阴影般悄然逼近,包围了整个山庄。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闯入云岭山庄!”一身青紫衣袍的女子,直射向院中那群不速之客。 女子眉头紧锁,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掠过,心中暗自警惕。她冷冷地说道:“庄主虽然在闭关,但是也由不得你们放肆!” 她身后,一众山庄弟子严阵以待,气势不弱分毫,仿佛只要她一声令下,便会化作利剑,守护这片净土。 被她这一番话一抛出,在场众人如同石雕般静默,面容上无一丝波澜可寻,唯有最前一人,步伐沉稳,缓缓踱步而出,脸上挂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毫不在意。“那我们就来看看,那个闭关的人,是否真的是你们的庄主!” 女子闻言,秀眉轻蹙,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与戒备,“诸位此言,究竟何意?” 与此同时,江湖风起云涌,各大门派竟不约而同地卷入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之中。都被武录司与变装的天宸卫找上门来,令人讶异的是,所到的所有门派,此番却异常的默契与配合。 面对武录司的突然到访,他们无一不迅速响应,仿佛早有默契。武录司根据名单,带着罪证,抓走了许多人,任何反抗者都被毫不留情地斩杀,一切都在安静中进行。 ------------ 第256章 大结局(五) 季凌轩闻言,面上掠过一抹不解之色,目光追随着缓缓落座的权苓钰,权苓钰以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回应他的注视, 季凌轩的神色在瞬息间微变,却又迅速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那又如何呢?我的人都已经控制了群臣!” 权苓钰闻言,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夹杂着几分戏谑与自得,她坐在位子上,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轻启朱唇,语带讥诮:“云锦鸿那个人,就是太自以为是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也送了我一份大礼,不是吗?” 此言一出,季凌轩的脸色骤变,眼中闪过惊愕之色,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怎会知晓此事!” 权苓钰仿佛未闻其言,自顾自地缓缓起身,步伐轻盈地走向季凌霄,目光深邃地凝视着他,轻声细语,却字字清晰:“刚刚他们说的那些,您心动了?您迟疑了?对吗?” 季凌霄没有回应,只是关切地问:“珑儿在哪里,她的身体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太女殿下的身体当然好,而且还是非常的好!” 季凌轩闻言,神色骤变,急切之情溢于言表,他毫不犹豫地反驳道:“你这话不可信!如果是真的话,你这段时间怎么又去武录司,又去内府!” 季楠凌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声音急促:“兄长,你是信我们,还是信她这个假货!” 权苓钰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你们兄弟俩真是可笑,竟然以为自己走到了最后一步!虽然你们的确是这么多的前车之鉴里面走得最远的人,” 言罢,她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眼神微动。这时,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身影悄然无声地靠近,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恭敬:“外面的人都已经控制住了!” 权苓钰的笑容愈发深邃,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了,那就看您的选择了!来人!” 随着她声音落下,宫门慢慢的打开,随后,两名孩童被悄然带入殿内, 季凌霄的目光瞬间凝固,落在那一对孩童之上,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他脱口而出:“你想做什么!”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着这被带进来的两个孩子,“方才,令弟提及,您是众多摄政帝中,唯一有另外的孩子的人,真的是这样吗?” 季凌霄闻言,眼神中的惊讶迅速转化为一种复杂的情绪,然后又目光温柔而复杂地落在两个孩子的身上,沉默成为了他此刻最深沉的回答。 权苓钰慢慢走到抱着孩子的人身旁,低声说道:“记得他们都说,是您醉酒看错,跟两位春风一度,但巧的是,两次都有季凌轩在场,更不可思议的是,一夜之后,两位佳人均有了身孕。此情此景,怎不让人心生疑惑,世间之事,真能有如此精准无误的‘巧合’吗?” 季凌轩听到这话,连忙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兄长这两个孩子是我的吗?” 权苓钰笑了笑,目光落在两个沉睡的孩子身上,摆了摆手,让他们抱着孩子退下,“我的意思难道还不明显吗?难道你真以为,每一任摄政帝在女帝去世后,除了太女,没有其他孩子的存在,仅仅是巧合?” 她微微一笑,注视着沉默的季凌霄,继续说道:“你不是一直也想知道真相了吗?即便你已高居御史台掌事之位,乃至执掌帝国权柄,成为那翻云覆雨的摄政帝,但是把那封信送到你父亲书房里面的人,你却始终没有找到,你怎么都不怀疑,你这两个两个弟弟呢?” 季凌轩闻言,面色骤变,厉声喝止:“住口!” 随即,他目光转向季凌霄,眼神中满是复杂与坚定,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哥哥,你知道的,我是最听你的话的人,况且,那时我还年幼无知,诸多事情并不全然明了。” 季凌霄闻言,双眸骤然睁大,仿佛被触动了记忆深处的某个机关,一抹惊疑之色掠过眼底,他试探性地问道:“你是……那次跟那个组织交集上的吗?” 季凌轩闻言,嘴角微微抽动,最终选择了沉默, 权苓钰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洞察与玩味,“看来,你心中已有答案,只是一直都不敢相信?” 季凌霄猛然转身,目光如炬地锁定权苓钰,语气中满是迫切与不解:“你想做什么!为什么要他们走到这一步!” 权苓钰轻轻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藏着不为人知的阴鸷与决绝。她随意地拂了拂衣袖,动作间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傲气,语气中更是夹杂着几分狠厉:“因为太女身上,不能留下任何污点,让他们走到这一步的,可不是我,而是你啊,季凌霄!” 季凌霄听到这话,双眼睁大,双腿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仿佛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最终无力地软倒在地。 权苓钰冷眼旁观,没有丝毫动容,只是淡淡吐出一个名字:“穆棱!” 季凌轩猛然间回过神来,眼中闪烁着决绝与疯狂,他低声咆哮,声音中夹杂着不甘与愤怒:“她即便不在,但若能取你性命,宣称太女已逝,这天下又有谁敢轻举妄动,不俯首称臣!”言罢,他猛地一拽衣袖,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跃然掌中,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向权苓钰疾冲而去。 权苓钰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那“蠢货”二字几乎是脱口而出,袖轻轻一甩,季凌轩和匕首被连人带物地甩到了另一边。 她凝视着那两人,语调缓缓,透着几分冷冽与淡然:“你们还真的是蠢,就算你们得到了天下,你兄长除去了摄政二字,你们就能稳坐天下,真的是笑话!” 言毕,她轻轻一顿,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如果这天下,没有权家的血脉,你真的认为坐得稳吗?” ------------ 第257章 大结局(六) 权苓钰缓缓转过身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冷冷说道,“对整个江湖有恩的是权家,你们真的认为太女去世了,你们就真能稳坐吗?真的是可笑!” 她的目光悠然转向一侧,只见穆棱稳步而来,手中托盘之上,上面静静躺着三瓶相同的毒药,她扫了一眼那些瓶子,随即将视线锁定在季凌霄的身上,“尊敬的摄政帝,现在是您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她凝视着季凌霄,眸中无波无澜,语气淡漠而决绝:“在您面前,摆放着三瓶毒药,选择虽有三,实则唯二:一者,是让您的手足兄弟共饮此毒;二者,则是您亲自承担!请您细细思量,对你来说是兄弟重要,还是女儿重要!” 季凌霄看着面前的三瓶药,心绪瞬间如乱云翻涌,一切仿佛在这一刻明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身旁的权苓钰,她正凝视着远方,脸庞与他记忆中的样子如出一辙,心中五味杂陈,痛楚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缓缓闭上双眼,内心翻涌着无尽的悔恨与挣扎,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决绝。 季楠凌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凝视着兄长,缓缓言道:“兄长,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甚至是我的生命,只要你能稳坐摄政帝的位置。毕竟,你是太女的生父。”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目光在季楠凌与季凌轩之间流转,轻笑道:“你这个弟弟倒是不错,至少比另一个强!” 季凌轩急切地插嘴,“兄长,你不能死,我更不能死!” 随着话语落下,季凌霄的步伐坚定地朝穆棱走去,权苓钰在他身后冷冷说道,“你要好好做出选择,对你来说,是兄弟重要,还是女儿重要!” 季凌霄闻言,身形微震,但随即,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他缓缓伸出手,拿起桌上那仿佛承载着千斤重的酒杯,随后猛然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不!” “不!兄长你不能死!” 身后传来急促而绝望的呼喊,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助与不甘,却未能动摇季凌霄分毫。 季凌霄酒尽杯空,他随手一掷,酒杯在空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最终落地,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然后,他转身面对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这样满意了吗?我畏罪自杀!” 权苓钰凝视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终是轻轻叹了口气,她看着季凌霄猛然间喷出一口鲜血,血色染红了衣襟,也似染红了她眼中的世界。她轻轻摇头,那动作中蕴含了无尽的无奈与哀伤。 季凌轩见状,心中五味杂陈,他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不解:“兄长,你这是……选择了你的女儿,你这是不要你的兄弟了?” 季楠凌紧随其后,几乎是本能地抱住了季凌霄的身体,话语中带着急切与不解,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两个死了的话,你的身份没有任何改变!” 言罢,季楠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头指向季凌轩,语气中多了几分愤怒与质问:“是你,害得哥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很多事情都是你借我的手去做的!全是你!” 季凌轩的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回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如果不是你太愚蠢,怎么会被我轻易地利用!” 季楠凌紧紧抱着季凌霄,眼睁睁看着那触目惊心的鲜血缓缓从他嘴角滑落,心中如刀绞般疼痛,但是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权苓钰的身上, 权苓钰缓缓向前走去,最终坐在了原本属于季凌霄的位置上,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空气,直击季凌霄的心扉:“季凌霄,你让我太失望了!” 季凌霄望着权苓钰坐下的身影,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抹释然,眼帘缓缓垂下,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猜测与疑虑都找到了归宿。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连时间的流逝都显得格外清晰。 季凌轩和季楠凌两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抬高,落在了此刻占据首位之人——权苓钰的身上。这一瞬,所有的平静被彻底打破。 季凌轩缓缓挺直了身躯,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难以言喻的震撼。 紧接着,一股怒意与惊愕交织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猛地伸出手指,直指那位高高在上的女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你……不是替身,你,就是那个女人!”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你并不愚蠢!看来刚才那种即将达成目标的喜悦让你失去了理智,冲昏了你的头脑,如今,理智回归,你终于意识到了吗?” 她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地面上季凌霄静卧的身影上,慢慢的说道,“穆棱,你带他走吧!” 季楠凌闻言,心中一紧,急切之情溢于言表:“你要将我兄长带往何方?” 权苓钰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神秘与淡然,“还能是何处呢?当然是天山!” 言毕,她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在场的两个人,语气中多了一抹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也该处理你们两个跟群臣了!” 恰在此时,建安侯聂柔谨步入殿内,步伐稳健,神态恭敬,他微微躬身,声音低沉而有力:“陛下!” 权苓钰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来得正是时候,让那些留在皇宫的人都回去吧!但务必保持警惕,对那些人的一举一动,皆需严密监视,不得有丝毫懈怠。” 建安侯聂柔谨闻言,轻轻颔首,步伐稳健而又不失恭敬地缓缓退下, 权苓钰看着面前的季凌轩和季楠凌,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言喻的深意,慢慢的说道,“你们说,我该如何处置你们呢?” 曜凌十年三月初八,曜凌摄政帝的两位亲弟端侯与凌侯联手逼宫,曜凌帝为不让珑凌太女,不让其因自己而陷入两难之境,选择服毒自尽,自此,珑凌太女掌权,隔年顺利登基。 ------------ 第258章 大结局(终) 第二天清晨, 大殿之上,众人都在说昨天惊心动魄的一晚,群臣或蹙眉沉思,满是不解之色;或神色凝重,亦不乏数人,姿态慵懒,仿佛一切风雨都未曾触动其心弦,静静立于大殿之上,静待着即将上演的一幕。 “太女到!” 这一声通报,如同晨风中忽起的惊雷,瞬间打破了殿内的微妙平衡。众臣面面相觑,心中虽疑云密布,却也不失恭敬,纷纷躬身行礼,齐声高呼:“太女圣安!” 一位穿着黑金相间的衣服的少女,从里面慢慢的走了出来,面容与昨日无异,但是脸上带着微笑,“免礼!” 群臣闻言,不由自主地抬首,他们敏锐地捕捉到,尽管面容依旧,但这位少女周身散发出的气质与先前所见截然不同,多了一份明媚,她的身边仍然跟着苓宁与苓惠,以及之前见过的两位年轻少女。 权珑嵘嘴角勾起一抹淡雅的微笑,“苓宁姑姑,说吧!” 苓宁闻言,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即轻声细语道:“昨夜,风云突变,端侯与凌侯二人,竟胆敢勾结江湖势力,意图撼动皇权,行逼宫之恶举。所幸,事情已经顺利解决,如今端侯与凌侯已被幽禁于皇宫,等待审讯,发落。”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骤然凝重。右相段逸元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转向权珑嵘,沉声问道:“那陛下呢!” 权珑嵘闻言,面色一沉,眸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痛楚与坚定。“他不愿让我受制,选择了服毒自尽!” 段逸元闻言,神色更为严峻,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犀利:“是自愿服毒自尽,还是被自愿呢?” 苓惠闻言,秀眉紧蹙,怒意难掩,轻启朱唇,仅二字便掷地有声:“放肆!” 此刻,权苓钰立于不远处,身姿挺拔,站着看着不远处的百官,站在下面的百官有很多人都注意到她的存在,百官之中,不乏有目光偷偷瞥向她,震惊于她那张与太女惊人相似的面容,心中暗自揣测,却又不敢言明。 中书令严伟晔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语气中满是恭敬与理解:“昨夜之事,我等皆未亲见,其中曲折复杂,难以揣测。右相大人心怀社稷,欲明真相,实乃情理之中。” 权珑嵘轻轻颔首,“昨日,我们不仅清扫了朝堂之上的阴霾,更一举铲除了那潜伏于暗处的巨大威胁——暗影,那个叫暗影的江湖组织,自今朝始,其名,将彻底湮灭于历史尘埃之中,不复存在。” 她语气平和,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继续说道,“我知道,朝中或有人曾受到该组织的胁迫或资助,然,过往种种,皆可既往不咎。速至御史台自首,一经查实,必定宽宥处理;若执迷不悟,则新账旧账一并清算,严惩不贷!” 随后,她嘴角轻扬,目光温柔地拂过殿内静候的群臣,那笑容中蕴含着深邃与期待,“不知,有无事要奏!” “臣有事要奏!”太师缓缓起身,目光深邃地望向高座之上的太女,“太女殿下,老臣想要致仕了,不知道太女殿下是否同意!”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咳嗽声音,群臣之中,半数面色骤变,惊愕之余,只见一位身影自暗影中缓步而出,容颜与太女殿下别无二致,宛如镜中倒影,缓缓言道:“太师,您劳苦功高,太女殿下之未来,还需您悉心栽培,方不负这江山社稷之重托。” 此言一出,殿内更是风起云涌,半数群臣率先回过神来,眼中闪过敬畏与忠诚,纷纷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余者见状,亦连忙效仿,一时间,“陛下,圣安!” 权苓钰嘴角勾起一抹温婉而深邃的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释然与超脱,“你们倒是不必,在天下人眼里,我已是个死人,以后好好尽心辅佐太女就是!这天下,往后毕竟是年轻人的不是!” 花园之中,繁花似锦,权苓钰离开了大殿,就坐在花园内,静静凝视着眼前的景象,这时,一名侍从悄然接近,声音中带着敬意:“陛下,一切均已妥善安排。” 权苓钰轻轻颔首,未发一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那份从容不迫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离愁。权珑嵘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坐在对面。 “娘亲真的不陪我了吗?”权珑嵘的眼中闪烁着不舍,声音里藏着一丝哽咽。 权苓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她伸出手,轻柔地拂去女儿额前散落的发丝,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珑儿已经长大了,可惜我没能好好陪你,放心!娘亲还是会回来的见你的,毕竟你在这里不是?我也会给你带礼物的,等你把皇位交给下一代然后再来江湖找我!” 权珑嵘的眼眸中顿时闪烁起兴奋的光芒,她轻声细语,满怀期待地问:“那娘亲是要去陪外婆吗?” 权苓钰温婉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对女儿深深的疼爱与温柔,“不止是你外婆,还是你兄长不是,解决了这件事,你兄长终于能从天山下来了,我会让他有空也来见你的。” 言罢,权苓钰缓缓起身,目光柔和地落在权珑嵘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舍与坚定:“只是接下来的这些年要辛苦你了,不过,好在有文书瑞那孩子在你身边,他定能成为你的得力助手,与你并肩同行。” 权珑嵘闻言,脸颊上不禁泛起了一抹红晕,她娇羞地唤了一声:“母亲!” 权苓钰眼含笑意,温柔地凝视着她,“他那个孩子,倒是非常的聪明,应该是第一个发现我不是你的人了!” 权珑嵘闻言,眼眸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真的吗?” 权苓钰轻轻颔首,“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母亲我也要出发了!” 权珑嵘望着即将离去的母亲,心中涌起一丝不舍与疑惑,她轻声问道:“那母亲您会去找谁?母亲您应该没有要了父亲的性命,我知您未曾真正伤及父亲分毫,但慕叔叔他,这些年始终未曾忘怀母亲。” 权苓钰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却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看来你这江湖游历没有多久,对你母亲我的旧事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权珑嵘闻言,心中一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母亲的手,撒娇般摇晃着,“母亲,您就告诉我嘛,满足一下女儿的好奇心。” 权苓钰笑了笑,“好了,时候不早,我该离去了!不过我只能告诉你,一切随心!你可以理解为,他们其中两个人都有可能,但是也可能都没有可能!这样的答复,你可觉得满意了?” 权珑嵘闻言,缓缓放下紧握的双手,目光中满是对母亲的依恋与不舍,她轻声祝福:“那娘亲,一切顺利!” 权苓钰温柔地抚了抚权珑嵘的脸颊,眼神中满是慈爱与不舍。随后,她的目光转向苓宁与苓惠,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与期待:“你们两个人,把她们都培养出来了,就过来找我吧!” 苓宁与苓惠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彼此的默契,也有对未来的坚定信念。“陛下,我们定不负所托。” 权苓钰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她缓缓踏步向前,直至立于山巅之上,整个京城的风貌尽收眼底。她微微仰首,凝视着辽阔无垠的蓝天,嘴角勾勒出一抹释然与自豪的微笑。“我真的做到了,给我最爱的孩子一个稳定没有后顾之忧的天下!” 凭借绝顶轻功,她来到另一处风景绝佳之地,悠然驻足,目光温柔地投向悬崖之下,那里炊烟袅袅升起,与山间云雾交织成一幅温馨祥和的画面,她的心中满是欣慰与满足。 正当此刻,一阵轻柔而急切的呼唤自她身后不远处传来,穿越了风的低语,清晰地落入耳中—— “林林!” “苓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