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告别演唱会 “小薇，赵淮阳要结婚了？” 凉薇面色略微一僵，手里的饼干差点掉落在地上，“哦！” “你不知道？” 凉薇摇摇头，眼睛继续盯着电视上的演唱会。 她和赵淮阳……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哎呀，魏良真的是太帅了，要是他是我老公就好了，呜呜呜……”前一秒还说着赵淮阳的陈洁此刻一双眼睛已经定在了电视上，准确地说是定在了电视中魏良的身上。 凉薇再次往嘴巴里送了一片饼干，却食之无味。 “各位亲爱的粉丝朋友，以及电视机前所有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下面是本次演唱会最后一首歌曲—千日之昭，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随着魏良低沉的嗓音缓缓唱起那首动人的情歌，在观众席的粉丝已经变得疯狂，有些人举着“魏良人”的牌子吼地撕心裂肺：“哥哥，别走，魏良，别走，我们需要你！哥哥……” 也有些比较感性的女孩子已经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 而那首情歌就如一条来自山涧的小溪缓缓流入狂风暴雨中，滋润着现场每一位观众的心。 阳光来那日， 你缓缓朝空中划了一道口子。 无声的隐藏， 让我苦苦追寻了一个世纪。 …… “真好听啊，就是不知道这歌是写给谁的？”陈洁爱慕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羡慕。 “你管人家写给谁的，反正不是给你。” “也是，反正我们这种人是入不了人家大明星的眼，只能做做白日梦，哎呀，就是好羡慕啊，你说能被魏良喜欢的人，那得是个什么样天姿国色的女人啊！啧啧！” “不出意外，肯定是个正常人，”凉薇瞥了一眼陈洁，一字一句道:“和你不一样的正常人。” “切，这点我认输，我甘拜下风，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快，你个嘴毒妇人，简称“毒妇”！” 凉薇没好气地白了陈洁一眼，回过头继续看电视。 “对了，你知道和赵淮阳结婚的人是谁吗？”陈洁这话题转地生硬地让人跟不上。 “不知道！”凉微淡淡回道，心里却已经打倒了调味瓶般五味杂陈。 “嗐，”陈洁喝了口咖啡，继续八卦道，“就是六班的郝宁啊，当时我们高中的时候，她追赵淮阳的事谁人不知呢，当时赵淮阳对人家爱答不理的，我们都以为郝宁没戏呢，没想到这妹子毅力这么强，竟然一直追着赵淮阳不放，这么多年过去了，嗐！还真让她给追到了，而且他们，他们居然都要结婚了，这人生啊！真是不可思议。”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凉微一时有些失神。 “谁说不是呢，人生啊，就是千回百转，奇妙异常！” 随着陈洁的叙述，那些久远的记忆冒泡似的一幕幕在凉微的脑海中浮现。 “不过哈，我听说，是我听说哈，当时赵淮阳拒绝郝宁，是因为……喜欢你！” 陈洁说完小心翼翼地看向凉微，因为她知道初中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本来是同桌的两人突然闹翻了，彼此之间就跟陌生人一样，到了高中也是，所以这个传言在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不信的！ 凉微短暂的沉默，“没有！” 也许他一开始喜欢的就是郝宁，也许是后面才喜欢上的吧！ 或许陈洁也意识到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了，便笑嘻嘻地说道:“我就说嘛，其实，我觉得哈，还是习宁远第一帅，你还记得初中开学的时候我跟你说的吗？” 怎么不记得，回忆起往事，凉微淡淡一笑。 “那你好好看看电视！” 陈洁没明白凉微的话，不过还是转头看向电视，魏良帅气的侧脸真像是一把尖刀，直直刺入心脏啊！ “唉，为什么帅哥都是别人家的，不过说真的，小微，你有没有觉得魏良有些像习宁远哎！” 看着如此不开窍的陈洁，凉微扶额无语，直接来到了窗前。 灯火通明的广州，一座座高低错落的建筑物在灯光的点缀下烨烨生辉，这样的夜晚与白天相差不大，甚至多了一层白天所没有的迷幻之美，一切是那么光亮，却又是那么模糊。 “好了，现在我们进入广告时间，1分钟后我们再回来！”主持人高亢的话音刚落，电视里就传来了聒噪的广告声。 陈洁笑着追了过来，“你说嘛，是不是？” 凉薇无奈一笑，“就你这眼神，你说是啥就是啥吧！” 陈洁以为凉微是觉得不像，便说道:“当然，肯定是大明星魏良更帅了！” 凉微没再说什么，而是静静欣赏着广州夜景，五年了，她离开这座城市已经五年了。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大家回到我们的演唱会节目现场，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我们的新生代情歌小王子—魏良！”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魏良，今天作为你的告别演唱会，其实我们能够发现现场还是有很多粉丝是非常不舍的，当然我本人也是非常不舍的，非常遗憾歌坛从此失去你这样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那你能跟我们分享一下你离开的原因吗？是跟前不久的那件恶意诽谤事件有关吗？” 魏良忧郁的神色中透漏出一股偏执的倔强，“不是，其实……这个决定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我希望大大家都能理解并支持我的决定，谢谢！” 主持人似乎还不死心，或者说现场的粉丝们也不接受这个说辞，纷纷大喊，“不要离开，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大家齐声呐喊，整齐地像喊口号一样！ 振聋发聩的声音通过电视机传来，陈洁和凉薇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 “天哪，这粉丝……真阵仗……”陈洁惊叹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感动，眼角也泛起泪花来，“真希望他不要离开啊……” 凉薇的眉头不禁又蹙紧了几分，然后轻轻咬了咬嘴唇，这是她的经典动作，以前遇到不知怎么处理的事情而纠结时，她总是下意识地咬嘴唇，待到发现时，嘴唇已经被咬地乌青一片。 “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这时观众席有一位女粉丝突然跳起来愤声大喊。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主持人的呼吸声通过话筒传出来，成为了现场唯一出现的声音，为此主持人赶紧尴尬地地移开了话筒。 所有粉丝目光殷切地注视着台上的魏良，他们中有些人甚至眼眶发红，作为魏良的狂热粉丝，她们多么希望这个谣言可以在魏良这里得到否认，只要亲耳听到魏良说没有，不管别人再说什么，他们就会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他，支持他！ 不管外界的流言多么逼真，她们只要得到魏良的亲口否认，她们就依然是魏良的死忠粉，毫无保留地相信魏良，甚至会为了魏良去和黑粉拼命！ 许久的沉默，就在大家都满心忐忑又满怀期待的时候，魏良突然温柔地笑了，然后用极尽温柔的语气说到：“她不是那个女人，她是我自始至终唯一想要守护一生的女孩！”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哭天喊地地嚎成一片，刚才那个质问魏良的女生甚至疯狂地想要冲上台去，幸好被保安及时拦住了。 “从始至终，她都是我唯一深爱的女孩，我很感谢这几年大家对我的喜欢，以后我将换一种方式开始新的生活，我希望大家也能够有一个崭新、快乐的明天，最后祝福你们，我亲爱的粉丝朋友们生活永远美好！” 魏良说完，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舞台，粉丝在舞台下疯狂，主持人也惊地愣在原地半天，只有魏良背影决绝，毫无迟疑地离开了舞台。 此时凉薇和陈洁也满目惊愕，放眼当今整个娱乐圈，像魏良一样，在最当红时为了爱情毫不犹豫离开的人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负心汉，渣男见得多了，像魏良这样地，反而更让人倍感稀缺，所以在这样一场盛大的告别会之后，魏良的粉丝不减反增，仅仅过了一夜，就涨粉50多万，可魏良只是发了一句谢谢后，就注销了微博账号，从此正式从大众视野中消失。 “天哪，这，这样盛大的公开告白，这到底是哪个女生啊，她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能让一个这么帅，这么多金，又这么有才华的男人当众表白，而且为她放弃声与名，啊啊啊！”陈洁激动地几乎在咆哮，“千万不要让这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啊，我真的是嫉妒地发狂，我怕我会想要亲手撕了她，啊啊啊！” 看着眼前发疯的女人，凉微出于自我保护往旁边挪了挪，“好啦，注意，别误伤到无辜的人员哈！” 陈洁立马抱住凉微，和电视里的女粉丝一样，开始肝肠寸断地哭泣。 凉薇受不了，一把推开陈洁，“还发疯啊！快睡觉去！也不看看几点了。” “不行，不睡，我还要上网查查那个和魏良传绯闻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天姿绝色，如果她真是人间绝色，那我也输的甘心啊，不然今晚怎么睡得着。” “随便你！” 凉薇说完啪地一声关了卧室门。 凉薇和陈洁从小学就是一个学校的，大学不在同一所大学，但也在同一座城市，不过在不同学院，但她们一直都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即使凉薇出国5年，再次见面她们也如从未分开那样，情谊不减分毫。 就在凉薇准备关灯睡觉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有时间吗？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凉微没有回复，而是直接关了手机，但放下手机的那刻，她眼角湿润了。 ------------ 第二章 校门口初遇 靓丽的声音从电视里面传出:“习区长，关于前段时间结案的缉毒案件，您怎么看呢？” 被问的中年男人眉头一紧，“损失惨重，但幸好我们成功了，参与此次行动的所有警员都是我们的好同志，他们不畏牺牲，勇于斗争，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正是我党一直奉行的，希望通过我们的不懈努力，能够让不法分子越来越少，社会的法治和平更加深入地渗入到国家的每一寸角落。” “正如宁区长所言，正因为有千千万万的警察同志的守护，我们如今的生活才能更好，而且我听说，此次行动，宁区长您还奔赴在一线，和缉毒科的同志们一起行动，还受了较为严重的伤，是吗？” 宁区长嘴角轻轻一笑，好像没觉得受伤是什么可怕的事，反而有些光荣:“轻伤不下火线嘛，这些都是分内之事，职责所在。” “哎呀，这才是人民的好官员嘛，做实事，又不奸滑。我看啊，下一任市长多半就是宁区长了。”爸爸坐在沙发上兴奋地拍着腿说道。 “快吃饭了，就是普通民众一个，连党员都不是，倒是国家大事就属你关心地最勤快。”妈妈端着煮鸡蛋和玉米放在了餐桌。 “小微，快吃饭了，今天第一天开学，可别迟到了。” “来了，来了，”凉微一边回答，一边穿着背带裙。 “我哥呢？他不带我一起去吗？” “一个假期人都放糊涂了吧，你哥高中了，要上早自习的，人早都走了。” 凉微嘻嘻一笑，“我又从来没上过早自习，当然不晓得喽！” 妈妈将剥好的鸡蛋递给凉微，凉微正要吃时，家里的电话响了。 凉微一边把鸡蛋塞进嘴里，一边接起电话:“喂！” “小微，快来学校，重磅新闻啊！” 隔着听筒，凉微都能听到陈洁的激动，正是这种激动狠狠地刺激到了她最兴奋的那根神经。 “马上！等我！” 激动的凉微都忘记问是什么事，就挂了电话，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学校，毕竟当面听才最刺激，而且还能分享彼此的激动。 电话刚一放下，凉微喝了口豆浆，拿了半截玉米，背上书包就夺门而出。 “妈，有急事，我先走了哈！” “都上初中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收敛收敛。” 当然妈妈的这些话，凉微是一个字也没听到。 就在凉微火急火燎地赶到学校门口时，陈洁正在喝一瓶冰冻的可乐，凉微二话不说，一把夺过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快说，什么大事！” “你知道安宁区的区长是谁吗？” 凉微还真看不出来陈洁也是个关心政治的人，她心想这才该是她爸爸的亲女儿。 “我管他是谁呢！你别卖关子，快说正事！” “这正事就是和安宁区的区长有关呢！” “怎么？要来我们青田区当区长吗？” 刚才一路跑过来，凉微实在口渴难耐，又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可乐。 “哎！你这人，”陈洁一把夺过属于她的可乐，“你这一下给我干完大半瓶，我都还没喝多少呢。” “好啦，一会给你买，你快讲！” “是……”陈洁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近凉微耳朵，“习区长的儿子要转学来我们学校啦！” “就这？”凉微满眼失望。 “就这，你就害得我火急火燎，一口气不带喘地跑过来？”凉微甚至有些怨怼。 “听话要听全，谁让你急吼吼的，你仔细听好啦，听说习区长的儿子习宁远是个大帅哥！很帅很帅的那种！” 看着陈洁一副快要流哈喇子的样子，凉微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 “就……哦？就没其他反应了？”陈洁大失所望，她还期待着眼前人和她一起狂欢，手舞足蹈呢。 其实凉微是这样的反应，确实和其他女生不一样，但是于她自己，确是再正常不过。 首先他们家的基因好，父母长相都不错，她和哥哥也是优秀的长相，所以她对优质的长相可以说是已经免疫了，其次她是个还没开窍的“瓜娃”，还不能够切身理解女生见到帅哥时的那种脸红心跳，小鹿乱撞的感觉。 “真是瓜娃一个！”陈洁在凉微额头重重戳了一下之后，就走了。 怔在原地的凉微轻哼一声，自言自语到:“好看又不能当饭吃！”这是她哥哥经常教育她的。 为了这样一个不值得的消息凉微跑了2里路，天气又炎热，冰冻可乐解爽却不解渴，口渴难耐的凉微又去了小卖部。 凉薇刚在水和雪糕犹豫中确定了雪糕时，就听到奶声奶气的一声:“吃……吃雪糕……甜……甜……” 凉薇环顾左右，并没看到人说话，这时她感到有人拽她裤子，她才低下头来，看到一个粉嘟嘟的小孩子，嘴角流着哈喇子，人中挂着的鼻涕都快流进嘴巴里了，而眼睛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手里的雪糕。 凉微赶紧拿出纸巾帮小孩擦了鼻涕，然后嘴角一笑，问到:“怎么，你想吃姐姐的雪糕吗？” 小男孩一听直接兴奋地拍起了手，“吃，吃，吃！”哈喇子直接掉了下来，长长的一线线似的挂在衣服上。 凉薇看到小孩子这可爱模样，也忍不住动容，赶紧又拿出纸巾帮她擦了擦哈喇子。 结果刚擦完没过几秒，鼻孔又流出一串清涕。 看孩子看着不过两三岁的样子，她实在不敢将手里的雪糕给他吃，万一吃坏肚子，他爸爸妈妈得吃了她不可。便说道:“你还太小，不能吃雪糕，姐姐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小男孩也不知听没听懂凉薇的话，反正嘴里还流着哈喇子，人也笑得满脸灿烂，一直不停地说着:“吃，吃，吃！” 正在凉薇准备起身买糖的时候，她身前闪过一道黑影，随着一股凉风轻起，小男孩就不见了踪影。 凉薇刚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冷峻的眼眸，甚至带着隐隐的敌意，然而只一瞬，那人嘴唇紧抿，眼底微怒，没说一字，抱着小男孩转身就走。 这让凉薇有种难以明说的羞愤感，尤其他刚才那隐隐的敌意好像她是一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坏人一样，而他一言不发，迅速离开，好像是要更加表现出一种对她的不屑，厌恶，这让凉薇双颊一阵火辣辣地刺痛。 “喂，你给我站住！”凉薇愤声道。 那人不做理会，继续前行。 凉薇气不过，上前两步一把从后颈扯住那人的衣领，那人毫无防备，一个趔趄，后退了两三步才站住。 待那人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凉薇吼道:“你有病啊！” 凉薇本来气地通红的脸，在看到男生的那一刻，更红了，她没想到这男生竟生地这样好看，，五官非常出挑，挑不出一点不是，轮廓如刀削般完美，尤其那一双眸子，仔细看来，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还有那幽深不见底的神秘，以及那淡如清泉的忧伤竟然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给人一种致命的吸引，仿佛只要看一眼，就让人再也移不开目光。即使是已经对优质长相免疫的凉微也不禁被吸引。 刚才一声吼，让凉薇有些发怯，同时怒火更甚，但是那分外好看的皮相，让凉薇心中的怒气如强酸遇到强碱一样，瞬间被中和掉了。不过就此罢休，也太过丢人，于是她继续佯装发难:“你怎么大白天就拐小孩！” 那男生瞬间有些懵，待他反应过来后脸色也略温和些，说道:“这是我弟。” 那人丢下这句话，就打算离开，可凉薇却觉得有点奇怪，她妈说过，人贩子拐卖孩子的时候都说这是他家孩子或者亲戚家孩子什么的，这样是为了顺利带走孩子，所以他刚才说的，她才不信呢！ “等一下！” “你怎么证明这是你弟弟呢？如果不能证明，那你就跟我去派出所。” 男生显得有些无奈，“我是二中的学生，这是我的入学通知书。”他说着从裤兜里掏出入学通知书。 没想到他竟然和自己是一届的，凉微内心暗暗窃喜，只是他们这届有12个班呢，他到底被分到了哪班呢？ “这下你能相信我不是人贩子了吧！” 凉微将入学通知书还给男生，“姑且就相信你吧！你……” 凉微本想问他叫什么，在哪个班，可是不好意思张口，话到嘴边只得又吞了回去。 “你照顾好小孩子，万一被人贩子拐走，那可就不好了。” 男生微微一愣，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等一下！” 凉微急忙喊住，然后掏出一颗糖递给男生怀里的小孩，这是一颗玉米糖，还是表姐结婚的喜糖，她刚才本想买大白兔买糖的，可是这个男生似乎总是很着急离开的样子，所以她只得掏出玉米糖先给小孩了。 不过小孩的鼻涕又是一大串流了出来，凉微帮小孩擦了擦，又把剩下的纸递给了男生。 “说谢谢。”男生教弟弟。 弟弟手里紧紧拽着糖，一笑，哈喇子又流成了一条线，“姐……姐……谢……谢。” 凉微笑着说道，“好啦，不用谢，有空来找姐姐玩哦！” “再见！” 小孩子说话还不利索，不过挥手再见的动作很利索，那颗玉米糖还被他紧紧拽在手里，糖纸被捏的嘎吱嘎吱地响。 男生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轻轻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 ------------ 第三章 分座位 陈洁分在了一班，小学和凉微一个班的同学在初中没有一个和她分在同班，她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早上是报名领新书，下午则是打扫卫生，分座位和开班会。 四点钟，一个中等身材，头发略显花白的男子走进了他们教室。 “教室打扫地很干净嘛。” “好，接下来我们简短地开个班会吧，大家先随便坐下。” 凉微因为刚才在擦桌子，正好从后面擦到了第一排，就直接坐了下来。 “这位同学，你是不是中暑了。” “我吗？”凉微有些不太确定班主任问的是不是她。 “嗯，我看你脸特别红，是不是这活动板房太热了，大家把窗户全部都打开啊！” “是有些热，刚才擦桌子来着。” “你还挺爱劳动，那以后劳动委员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我？”凉微有些不敢相信班主任委派职务这么草率的。 “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凉微。” 班主任看了看凉微，又对照手里的单子看了看，然后突然就笑了，这一笑更让凉微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那凉微同学以后就担任我们班的劳动委员，接下来我们先简单排一下座位吧，大家按照我叫到的名字从前排左边依次往下坐。” “赵淮阳！” “老师，”后排一个女生举起了手，“赵淮阳请假了，早上给了你假条。” 这声音简直可以去做播音员了，凉微忍不住寻着声音回头去看，果然那样空灵，宛若天籁般的声音是出自一位美女，在阳光照射下，她的皮肤简直白到发光，鹅蛋般的脸上，五官长地恰到好处，尤其是那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眼，既有青春少女的清澈，又有百转千回，勾人心魄的娇媚，再配上那浅棕色的长发，真真是美人如画。 “好的，今天事太多，忙忘了，坐下吧！” “凉微，凉微，凉微！”喊第三遍的时候班主任几乎是对着凉微在喊，而全班的同学们也是哄堂大笑。而凉微还沉浸在刚才那位美少女的美丽样貌中，平日她自诩也算长得周正，可是见到刚才这位女生后，她觉得自己长得真的也就只有“周正”而已。 回过神来的凉微红着一张脸去了属于自己的座位。 “郭帆……” 差不多十来分钟的时间，座位就分好了，凉微注意到刚才那位女生名叫童璐，坐在第一排的最右边。而且在她看向童璐的同时，还有不少男生也是偷瞄看着童璐。 “这次座位是按照成绩来排的，这也是学校的要求，不过这个座位也不是就此固定了，以后每次考完试都要换一次座位，所以各位同学要好好学习了。” “我是你们的语文老师，我姓周，以后就由我担任你们的班主任，大家有什么事就去我办公室找我，那我们的语文课代表，”周老师又看起了另一张单子，似乎是成绩单，“就由凉微同学来担任吧！” 又是凉微，这下有不少人的眼光从童璐身上落在了凉微身上。 “嗯？又是凉微同学啊，能者多劳，以后就辛苦凉微同学了。” 同学们一阵笑，周老师也跟着笑起来，凉微被人笑的尴尬不已，只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其他科的课代表由其他老师定，那接下来我们就选一下其他班委，再讲几句班级纪律的事！” 周老师快人快语，不啰嗦，半个小时就开完了班会，就在他们已经抱着书回家的时候，其他班的老师正讲的起劲，尤其旁边的一班，凉微路过时，都看到陈洁已经在无聊地打瞌睡了。 这时，童璐浅笑盈盈地从她身边路过，她被选为学习委员，这一选举是众望所归，大家举手表决的结果。 此刻，凉微只是觉得眼前的女生当真生地美丽，却没有想过自己的一生会和她有那样深的纠葛！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凉微才发现她的同桌正是她在校门口遇见的那个俊美少年，当时还想知道他的姓名和班级，没想到如今愿望成真，而且他竟然还是自己的同桌呢！ 凉微心中一阵欢喜。 早读结束，买早餐的时候，凉微看见赵淮阳和童璐一起在一号窗口，他们有说有笑，童璐还买了包子和豆浆给赵淮阳，他们有说有笑地一起走向教室，看到此情此景，凉微只想到四个字—金童玉女！ “喂，发什么呆呢！” 凉微回过神来，原来是哥哥。 “你吃什么？”哥哥问。 “煎饼吧！” 哥哥很快付了钱，给兄妹两人买了早餐，正是这时突然有一个男生从哥哥身后冲了出来，一把搂住哥哥的肩膀。 天哪！ 凉微简直不敢相信，难道她进入的不是中学，而是一所选美机构吗？怎么一个个都是靓男美女呢！ 眼前这个正搂着自己哥哥肩膀的人，比赵淮阳有过之而无不及，首先他身高已经接近180，而且他的五官立体中又带着一股东方人特有的柔和在里面，尤其是他笑的时候，眉眼弯弯，说是能迷倒万千也不夸张。 不过他的眼神干净清澈，没有赵淮阳那种幽深神秘之感。 如果说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两人的话，那么一个是骄阳似火，一个是神秘黑洞。 然而对于一个猎奇少女而言，还是探索神秘的黑洞更让人心向往之。 “凉晨，这是你妹妹吗？” “嗯，刚升初一。” “长得蛮可爱的嘛，像……像那个谁……”阳光男紧闭双眼，大脑开始快速思索。 正当凉微打算离开时，他突然一把抓住凉微，一脸认真地说道:“董洁，你长得很像董洁，尤其是那种气质，你看过金粉世家吧？就是里面冷清秋的那种气质。” 凉微实在不敢苟同，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是闹腾地让她妈肝火旺盛的那一个，她实在是和清冷的气质半点边都不搭。 不过她倒是觉得他挺像金燕西的，一股纨绔做派。 所以凉微当即回怼到:“我看你眼睛也没问题啊，怎么一看到我就瞎了呢！” 凉晨知道自己妹妹的毒舌，不过他还是没想到她能对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也如此毒舌，刚喝到嘴里的豆浆也差点喷了出来。 而本来以为是撩妹高招的阳光男没想到在一个小妹妹这里能吃了瘪，被如此不留情面的回怼了回来，他一时竟哑口无言，不过他倒不恼火，只觉得十分有趣，好像那个原本冷清、内秀的“冷清秋”被注入了丰富的色彩，整个人鲜活了起来，就像百合花中插入了红玫瑰的点缀，既有清新圣洁的气质，又有浓烈热情的芳香，相得益彰；就像暗沉的山水画中突然增添了一轮红日，整幅画立马就活了起来，和谐自然，堪称完美！ “妹妹，你好，”阳光男突然做出一个非常绅士的举动，“我是习宁远，很开心认识你这么有趣的小丫头哦！” “小丫头？”凉微怒目而视。 原来这就是陈洁所说的大帅哥啊，虽然人确实长得不错，可是这“人”确是真不行！ “当然，如果你肯叫我一声哥哥的话，我就不叫你小丫头了。” “你想得美！” “那当然，你叫我哥哥，想想都美！” “行啦，亲哥哥在这儿呢，别打趣我妹妹了。” 凉晨说着就要拉习宁远离开，可是习宁远却不想离开，并且语出惊人道:“凉晨，这确定是你亲妹妹吗？我看你俩好像不太像哦！” “哥，你这同学垃圾堆里面找的吗？怎么说话嘴那么臭呢！”凉微立马回过去。 此刻凉晨也不再帮习宁远，甩下一句“活该”就扬长而去了。 凉微也冲习宁远吐了吐舌头，扬长而去。 “喂，小妹妹，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你姐姐！” 凉微笑着回了教室。 赵淮阳不在座位，而是和童璐坐在一起，在他们旁边还有三个女生，分别是张俪，徐娇和张欣。 张俪和徐娇以前在小学是一班的，她们并不熟，张欣在四年级之前和她是一个班级的，那时候他们是非常好的朋友，好到经常放学后，凉微不回家吃饭，而是跟张欣去她家吃饭，那时候妈妈和张欣妈妈还调侃说这两上辈子应该是一对姐妹才是。 可是上了四年级的时候，张欣家突然搬家了，张欣也跟着转学了，从那以后她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不过再次见面张欣似乎变了很多，昨天打扫卫生的时候，凉微主动去找张欣说话，可是张欣很敷衍地跟她说了两句后就去和张俪，徐娇他们一起擦玻璃了。 不过一年没见，他们似乎已经和陌生人一样了，他们是熟悉的陌生人！ 为什么呢？ 因为此时此刻和赵淮阳只是今天才认识的张欣对着赵淮阳笑的花枝乱颤，甚至随手就抓起赵淮阳手里的零食喂进自己的嘴巴里，好像他们才是相识多年的老友，彼此亲昵到可以毫无芥蒂分享一份食物。 凉微突然有点难过，为了逝去的友谊，也为了自己的形单影只。 就在凉微这样痴痴地望着那头时，赵淮阳像一只敏锐的鹰一样，突然转头看了过来，凉微的偷窥被突然抓包，刷地一下脸红了，她赶紧转过头，大大地啃了一口煎饼。 煎饼已经不脆了，失去了刚出锅时的口感。 ------------ 第四章 可怕的人 下午的课外活动的时候，凉微去找了陈洁，按照安排的值日表，今天是童璐他们组打扫卫生。 陈洁拿了一袋卫龙辣条和凉微站在教室门口边说话边吃。突然凉微听到一声响亮的口哨声。 凉微寻着声音望去，是一个又瘦又小的男生正坐在了桌子上冲着她笑。 不过虽然他嘴里在笑，但他的眼睛却像黑夜里冲出的野狼一样，让人感到恐惧。加上他眼周的伤疤，让整个人的面目看着更加狰狞，惊悚。 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人，一瞬间，凉微感觉心跳都漏了半拍，她想跑，想马上离开，可是她的脚底就如灌了铅般沉重，根本抬不起来。 而那边丑陋，狰狞的瘦小男生正戏谑地对她吹着口哨。 “你是二班的吗？” “啊……嗯……”一张口，凉微发现自己的嗓子竟有些沙哑。 “你认识赵淮阳吗？” “嗯……” “那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叫一下他，说我有话跟他说。” “可以！”凉微几乎是立马答应了下来。 “对了，我叫马东。” 顿时，她的双腿如被解除了封印般，立刻抬起来，箭一般离开了一班的教室门口。 凉微回到教室里，赵淮阳并不在座位上，正在凉微想赵淮阳去了哪里时，就看见教室另一边的窗户外的梧桐树下，赵淮阳和童璐她们正说说笑笑。 凉微看了看教室打扫卫生的人，洒水的，扫地的，一组的人没有缺，只是童璐变成了郭帆。 凉微仔细看了看，没错，正在洒水的正是他们的新班长—郭帆。 难道他是替童璐在打扫卫生？ 凉微没有空再去想打扫卫生的事，径直走向了一组的窗户边。 “赵淮阳！” 赵淮阳回过头，惊讶地看着凉微，就好像是看着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一班的马东找你。” 赵淮阳看着凉微，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过他也没问什么，只说“知道了，”然后就去了一班。 顺利完成任务，凉微抚着狂跳不已的心回到自己的座位，再想起那张脸时，她竟忍不住恶心起来，她赶忙冲向了厕所，漱完口从厕所出来时，陈洁正在等她。 “很吓人吧！” “确实！” “我第一眼看到也被吓得不轻，我当时就有一个念头，这个人不像一个学生，就像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杀人犯一样。” “你这个比喻很贴切。” “果然和我猜的大体不差。” “什么，他真是杀人犯？”凉微被吓地再次脸色煞白。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同桌告诉我，？” “真的吗？” “应该不假。” 陈洁这么说，让凉微想到了赵淮阳，难道他是马东马仔中的一个吗？ “这种人怎么能进学校上学呢？” 陈洁听到这话噗嗤一声就笑了，“他是未成年人，当然有资格享受义务教育了。” “不过也不要太害怕，只要我们离那种人远一点，一般他们也是不会招惹我们普通人的。” 虽然陈洁这么说，可是凉微还是有些害怕，只要一想起那张脸，她就有心理阴影。 然而凉微此刻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块心理阴影竟然会存在她的心里长达十多年也都无法消散。 初中也要上晚自习了，不过初中只上一节，高中上两节。 晚自习，凉微正在做数学练习册的时候，做到最后一道大题的时候发现需要画图，可是自己没有带尺子，正想着要不要问赵淮阳借的时候，赵淮阳身上散发的冷漠气场让她退却了，她默默转过身看向后排的蒋秀云，此刻蒋秀云头埋得低低地，似乎在偷看什么东西。 凉微轻轻敲了敲蒋秀云的课桌，蒋秀云顿时受惊般地抬起了头，待看到是凉微时，她才松了口气。 “怎么了？” “那个……你带尺子了吗？” “嗯，带了，”蒋秀云说着就从笔袋里面拿出一把三角尺递给凉微，“这个可以吗？” “可以，不过”凉微指了指下面，“你在看什么啊？” “花火。” “花火是什么？” “你不知道花火？” “没看过。”小学的时候除了家里的那些名著，他看过的课外书就学生天地和读者了。 “就是……”蒋秀云再次压低了声音，“言情小说，你要看吗？” 凉微立马点了点头，“要！” 蒋秀云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封面特别花哨的书卷起来从桌子底下递给了凉微，“小心，别被班主任发现。” 成功接手后，凉微对蒋秀云笔画了一个ok的手势。 待凉微将那本花花绿绿的书卷开时，封面上含情脉脉，深情相望的俊男美女瞬间吸引到了凉微，她再看了看习题册，算了，下自习时间还早，先看会儿，一道大题很快就可以做完的。 就这样，凉微也和蒋秀云一样将头深深埋在课桌下面，看起了小说，一直看到晚自习的铃声响起，凉微才觉得脖子有些酸疼，不过她才看了一半。 看着手里让人恋恋不舍的小说，凉微早都已经忘记了练习册还没有做完。 她转过头以恳求的目光看向蒋秀云，“这个可以借我今晚拿回去看吗？我还没有看完。” “可以啊，那本是我已经看完的，你慢慢看吧！” 就这样，凉微回到家抱着小说一直挑灯夜读到深夜，等她看钟表时，已经12点半了。 第二天早读的时候凉微双手撑着头，假装在看书，实际在补觉，直到班主任查早读时重重敲了敲她的桌子，她才被惊醒。 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早读一结束，作为数学课代表的赵淮阳就开始收练习册，不过饥肠辘辘的凉微早已经夺门而出，冲向了早餐店，所以并没有听到赵淮阳收习题册的声音。 凉微饱餐结束后，回到教室就发现赵淮阳桌子上高高堆起的练习册。 完了，她还没做完呢！ 再一看时间，还是2分钟上课，凉微赶紧冲向座位开始做最后一道大题，她刚做完时，上课铃声也随之响起，就在她刚想把练习册放在赵淮阳桌上时，练习册已经被抱在了讲桌上，而这时，大腹便便的数学老师也已经拿着一把大三角尺走进了教室。 他顺手拿起了习题册最上面的一张纸，“凉微，赵俊……这几个没交作业的，给我站到教室后面去。” 这次没交作业的总共8个人。 凉微本来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想到数学老师还有后手。 “刚开学就不交作业，你们几个给我站好了。” 凉微头低地快要埋在胸里面了，虽然……那里还小地挡不住她的头。 “伸手！” 数学老师无情地打了他们一人五下手板，凉微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过她还是强忍着。 “下次再不交作业，可就不止打五下了，而是十下，好了，都回座位去吧。” 凉微握紧了红地发烫的手回了座位，在进座位那一刻，凉微狠狠地剜了赵淮阳一眼，同时心里暗骂到:“交作业那么积极干什么，是能给你颁奖还是发钱啊，就一分钟也等不了吗？真是……混蛋！” 然而赵淮阳一点也没感受到凉微毒辣的目光，而是认真地做着今天讲课内容的课后习题。 数学课结束后，凉微就气愤地趴在桌子上睡觉，一来补昨晚的觉，二来那红通通的手到现在还疼呢。 正在凉微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有人敲了敲她的头，凉微忍着怒意没有理会，可是那人似乎并没有放弃的打算，而且教室里面突然涌起一片嘈杂声，让她的睡意再也无法持续。 就在怒火中烧的凉微抬起头时，首先看到的是好多女生们充满羡慕的眼神朝她看过来，连童璐也在其中，虽然她表达地很含蓄。 就在凉微疑惑间，那个可恶的人再次敲击了她的头，她带着满腔怒火转过了头，看到的却是习宁远。 终于找到发泄口了。 “你干什么？有病啊！” “呦，”习宁远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妹妹今天怎么这么大脾气？” “滚一边去，谁是你妹妹！” “呦，今天这是吃枪药了呀！” 这时凉微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了，不应该把早上的气都撒在习宁远身上，可是话都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了。 “没，我快上课了，你有什么事？” “没事啊，就是刚来找个朋友，顺便看看你啊。” “呐，”习宁远将一袋子零食从窗户递给凉微，“给你带点吃的，你看你瘦的，都快脱相了。” “……” 凉微已经尽量在压制怒火了，可是她发现习宁远这人就是欠骂，只有一顿臭骂才能让他学乖。 就在凉微准备再次释放暴脾气时，她的眼角余光中出现了那个可怕的人—马东。 “怎么，高中的女生不够耍？跑来招惹我们初一的妹子啊。” 此刻马东已经走到了习宁远身边，那身上散发出来的烟味和酒味让凉微再次想要呕吐。 “别乱说，这是我妹妹。” “亲妹妹还是情妹妹？”马东打趣到。 看他俩的关系，看来马东就是习宁远刚才口中所说的“朋友”。 之前她还以为习宁远不过就是个纨绔子弟罢了，竟然没想到他还和黑社会的人是朋友，看来他阳光的表面下也有不为人知的黑暗啊！ 凉微在心里对自己说到:“一定要离这个人远一点，不！还要让哥哥也离他远一点！” ------------ 第五章 流言 因为小说，凉微和蒋秀云很快就熟络了起来，这天中午吃完饭，凉微和蒋秀云约好一起去精品店买新的小说时，在学校门口不远处的台球馆门口看见了赵淮阳。 赵淮阳左手握台球杆，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轻轻摩擦，少顷，被打中的台球顺利进袋，赵淮阳神情严肃认真，又开始了下一杆。 与他同在一个台球桌的是马东，他一手拿着台球杆，一手抽着烟，一副轻蔑的样子盯着台球桌上滚动的台球。 在马东后面的是童璐，她坐在长椅上悠闲地喝着奶茶。 果然，他也是其中的一个！ 从这一刻起，凉微的心里开始有些瞧不起赵淮阳。 凉微和蒋秀云很快就在精品店架子倒数第二层，被二人转手绢挡住的地方抽出了新出的花火，凉微和蒋秀云一人买了一本，他们约定看完后互换。 周五放学后，是不需要上晚自习的，这天最后一节课刚结束，凉微正准备回家的时候，童璐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凉微以为她是来找赵淮阳的，没想到她竟是来找自己的。 “我回宿舍的路和你家的路顺路，要不要一起走啊？” 童璐和赵淮阳他们家离学校远，所以开学后就住校了，但是学校的宿舍还没建好，因此学校就租下了一层宾馆的房间稍做修改变成了宿舍，安排住宿的学生们住在了里面。 那里确实离她家不远，到她家在往前走差不多500多米就到了。 “可以啊。” 凉微虽然心里不快，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就在凉微疑惑她为什么不和徐娇，张欣一起走时，她从窗户看到张欣和马东一起从1班走了出来。 凉微惊地张大了嘴巴，张欣……怎么会和马东扯上联系呢？ 童璐她还能理解，可是张欣…… 她转学的1年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凉微就这样一直魂不守舍地和童璐，以及童璐的几个朋友走在一起。 她们彼此间很熟络，一路上打打闹闹，开着各种玩笑，凉微格格不入地走在她们身边。 直到…… “张欣……” “那件事啊，哦……”童璐故作神秘地说道。 “她怎么了？” 对于张欣离开这一年的事，凉微还是很好奇的。 “她被那个了。”童璐小声说道。 童璐的朋友们一副秒懂的样子，只有凉微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她焦急地问到。 这次，童璐专门走到凉微身边，并且搀起了她的胳膊。 “就是她被人睡过了。”童璐趴在凉微的耳边小声说道。 凉微一时犹如五雷轰顶，半天没反应过来。 “怎么可能……” “真的，她转学到我们学校后，是在一班，就是和马东一班，那天她爸妈都不在家，马东去她家，就把她给……办了。” “你胡说！”凉微激动地大喊。 “你爱信不信喽，反正这事我们年级都知道，不信你问她俩。” 凉微还没开口问，那俩同学就已经点头开始附和了。 周末的时候，凉微想着张欣的事情，怎么都不敢相信童璐所说的话。 学前班的时候，有个男生一直在放学路上欺负她，不是朝她丢石子，就是骂她“矮冬瓜”，那时候她胆子小，不敢告诉爸妈，是张欣跑去告诉她爸爸，并在放学的路上带着她爸爸指认欺负她的那个男生，最后她爸爸把那个男生拎到河边，吓唬一通后，那个男生就再没欺负过她。 还有一次，凉微记得非常清楚。 那是在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凉微刚回到教室，就听到全班同学的起哄声，她不明所以，只觉得有些尴尬，直到她回到自己座位，看上桌上放着一封粉色信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一刻，凉微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她气的直接将信件撕的粉碎，然后丢进了垃圾桶，信件里面的内容她一个字也没看，她觉得那每一个字都是对自己的羞辱，玷污。 事后张欣问过她，她说那个男生是她的英语帮扶对象。 “原来是那个人啊，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我最讨厌那种人了。” 张欣说过她最讨厌流里流气的人了，所以她怎么可能会喜欢马东那样的黑社会头头呢？ 绝对不可能！ 可是她和马东一起离开的背影又是自己亲眼所见…… 就在凉微以为不管真假，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时，又发生了一件事。 她们班有一个女生被马东摸了。 这件事是在做完课间操之后，凉微听蒋秀云说的。 那个女生叫叶敏，也是住宿的学生。 凉微感觉她的三观直接被刷新了，好像她那简单美好的世界，瞬间被泼了一盆臭水沟的臭黑水，不仅肮脏污秽，还泛着让人恶心想吐的腐臭味。 “这……这怎么可能呢？那是宿舍楼……” “是啊，简直太可怕了，都不敢出门了。” “这事你是听谁说的？” 冷静下来的凉微觉得这事肯定有古怪，肯定是有人在背后造谣，她们这可是学校，而且那个宾馆离派出所很近的，她不相信朗朗乾坤之下发生这种事，就算真的发生了，学校会不管吗？派出所会不管吗？ “住宿的同学传出来的，现在全班的同学基本上都知道了。” 回到教室后凉微就发现叶敏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睡觉。 怎么会是叶敏呢？ 凉微想不明白，就算是也应该是……童璐那样的吧！ 童璐可是她们年级最漂亮的女生，而叶敏虽然长得也不丑，但是真的只能说长得一般，而且她脸上还有淡淡的雀斑，使得她的容貌更趋于平庸，就是那种丢在人群里也认不出的那种。 今天要不是蒋秀云提起，说实话她都不记得他们班有叶敏这个人。 中午吃完饭，凉微回到教室的时候叶敏还是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凉微心有不忍，过去坐在了她旁边。 “你还好吧？”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还有面包。” “谢谢，不用！”叶敏没有抬头，隔着环抱着头的胳膊说道。 “那个……”面对这么敏感的话题，凉微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 “谢谢！”叶敏依旧没有抬头。 想来也是，如果遭受了这种事情，哪个女孩子能受得了呢？ “那，那我先走了。” 凉微虽然同情叶敏，但再坐下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你小心点。”突然，蚊子般小的声音传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凉微又赶紧坐了下来。 “张欣今晚找了人打你。” 什么？ 凉微像当即就挨了一记闷棍，整个人怔在原地，脑瓜子懵懵的。 “别说是我说的。” 凉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叶敏旁边的，一直到下午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她的眼前都是一片朦胧，她感觉自己看不清眼前的人，也看不清她周围的世界。 为什么呢？ “张老师，张欣下午请假了。”这声清亮的声音将凉微的思绪拽了回来。 “好的，你坐下吧！” 童璐坐下去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模糊，凉微一时间都看不清那人到底是不是童璐。 下了晚自习之后，凉微心有余悸，不敢一个人回家，虽然她觉得这件事怎么说都透着古怪，但是下午张欣请假了，她没机会和她沟通这件事情，如果张欣真的找人打她，那…… 高中部还是灯火通明，看来这种时候只能祈求哥哥的保护了。 就在大家都收拾了东西回家的时候，凉微一个人抱着小说去了高中部。 凉微刚到高一三班的门口，就看到教室里空无一人，所有的同学都挤在楼道里面。 正在凉微从人山人海中寻找凉晨时，她的马尾辫一把被人从后面揪住。 “小丫头开窍了，来找我的吗？” 听声辨人，凉微已经知道此人是她讨厌的习宁远了。 “滚，放开我！” “女孩子家家的，那么凶干什么？” “放开我啦，我来找我哥。”凉微不想再跟他纠缠，直接说明来意。 “嗐，我还以为你来找我呢，不过你哥啊，这会儿估计没空搭理你。” “为什么？” “因为他正跟你大嫂谈情说爱啊！” “大嫂？”凉微惊地张大了嘴巴，不过此人言不可信，凉微狐疑地打量着习宁远，“那你带我去看看。” “好啊！” 习宁远将凉微带到另一头的楼梯间，看到哥哥拿着复习资料，正认真地对在她旁边的女生进行讲解。 原来是这样，看来她被习宁远这个混蛋给骗了！ 凉微转过头掐住习宁远的胳膊就来回转了好几圈。习宁远疼得呲牙咧嘴。 这时哥哥听到叫喊声抬起了头，“微微，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哥哥旁边的女生也抬起头，凉微注意到那是一个干净清秀的姑娘，如果说真当了她嫂子的话，那也不错！ “没，我就是来你们教室蹭一节晚自习。” 正当凉晨疑惑间，习宁远已经抢先开口了，“那好啊，正好我没有同桌，你就来跟我坐一起吧！” “我才不呢，我要坐我哥身边。” “那你让她坐哪里去呢？”习宁远指着哥哥旁边的清秀佳人，原来他们还是同桌。 “我……” “你就从了吧，我们班就只有这一个空位。” “真的吗？”凉微不信地看向哥哥。 哥哥耸耸肩，无奈地说“确实是这样。” “那我还是……”回去吗？如果张欣真的找了人打她呢？想起这事凉微就一阵后怕。 “那好吧！”凉微无奈妥协。 “不过你们不在教室，都在外面干什么？” “天气热，教室里灯下一圈虫蚁，我们就关了灯出来了。” 不对啊，她明明看到教室有灯亮的。 “不过，”习宁远继续补充道，“讲台的灯我可没关。” 凉微想到接下来的情景，忍不住笑出了声，哥哥看着习宁远也无奈地笑了，只有习宁远一副奸计得逞的小人样。 ------------ 第六章 你为什么讨厌我 果然第二节自习一开始，身高1米8的物理老师头顶就被虫蚁包围了，不少同学开始低头窃笑，但是物理老师一脸严肃正经，丝毫不为所动。 不过十分钟后物理老师还是忍不住了。 “好好自习，我出去一会儿。” 就在物理老师出去没一会儿后，低头窃笑彻底变成了哈哈大笑，习宁远倒是贴心地关了门窗，让笑声尽可能不要传到外面。 “你在看小黄书啊！” 凉微一下子被说得脸颊火辣辣地发烫，“你胡说什么？” “那这是什么？”习宁远指着书上的一行，写着XXX深情地低头吻了XXX。 “这就是正常地……”凉微一时大脑短路一般，平时怼人的那些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正常吗？”习宁远突然凑近了凉微，他温热的鼻息吹在凉微火辣辣的脸颊上，如火上浇油一般。 好像要演示书中所描述的场景一般，凉微惊慌之下一把推开习宁远。 “小丫头劲挺大。” 凉微那么大的力气推过去，也只是板凳吱呀叫唤了几声而已，习宁远本人未受到丝毫影响。 “好了，现在你老实告诉我，今晚找你哥干什么？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凉微顿时心头一惊，这人竟然一下就猜中了她的心事。 “没有，就是不想走路，想让我哥载我回去了。” “小丫头嘴还挺犟，如果真有谁不长眼敢欺负你，告诉我，我绝对打得他屁滚尿流。” “那你敢去打马东吗？” 话一出口凉微就后悔了，他和马东可是好朋友，自己这么说恐怕是真正地惹火上身啊！ “什么？东子欺负的你。” 凉微忙说没有。 习宁远信了凉微的话，确切地说他是更信马东。 “我知道的，东子不是那样的人。” “你们很熟吗？” “小时候我们两家是邻居，关系很好。” 不知怎么凉微想到了张欣，小时候她们也是这样，如今确是剑拔弩张的仇人！ “可是你们年龄差那么多？” “年龄？”习宁远不解地看着凉微，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你不知道，其实他和我一样大，只不过辍学了几年。” “为什么会辍学呢？” 习宁远皱皱眉，“你问题可真多，你不会是看上东子了吧！” 凉微感觉被一下子就被恶心到了，连连摆手否认。 “他家里出了点事，不得不退学。”说到这里的时候，凉微看到习宁远的眼里难得地流露出了悲伤。 “哦！” 尽管习宁远这么说，凉微对马东的印象还是没有改变一丝一毫。 “以后我介绍你们也认识认识。” “不用不用。”凉微手摆地像挥瘟疫般。 “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与众不同。” 面对如此夸奖，凉微大大方方地说了声谢谢。 “那你给我说说清楚，你讨厌我什么呢？”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有自知之明。” “从实招来。” “嗯……”这凉微一时也被问住了，他两一说话就抬杠，就像是天生如此一样，所以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要说心里真正对他产生厌恶，就是知道他和马东是朋友那一刻起，不过这点她是不会说的，爸爸告诉过她，面对和黑社会有关联的人，不要惹，要绕道而行，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我们磁场不合。”想了半天，凉微以这样一个借口来糊弄习宁远。 “你是什么极？” 凉微想了想，说:“正极。” “那正好，我是负极，相吸，不相斥！” “不，我们是相斥！” “好了，现在我们各看各的书，互不干扰。” “不行，你还是未成年，不宜看小黄书。”习宁远一把抢过凉微的书。 “你……你，这是别人的书，不是我的，我明天要还给别人的。” “还还什么？这叫传播不良风气。” “……” “除非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还给你。” “什么问题？” “你们班有一个叫童璐的，是不是？” “你想追她？”凉微疑惑中带有一丝嫌恶。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长得好看啊。” “好看么？我不觉得。” “大家公认的我们年级最好看的。” 习宁远嫌弃地摇摇头，“不好看，身上一股风尘味，不像个学生，还不如你好看。” “我？”凉微不敢相信。 习宁远像摸小狗似的摸了摸凉微的头，“对啊，你是个乖娃娃。” 凉微白了习宁远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夸你也不对，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凉微悻悻转头，不再和习宁远说话。 “咳咳，咳咳！好好上自习，别再交头接耳说话了。” 物理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习宁远身边，他看了凉微一眼，没说什么就又走了。 第二天早自习结束之后，凉微在早餐店拦住了张欣。 “等等，我有话要和你说。” “好啊，说吧！” 张欣坐在了店里，凉微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我没有造你的谣，那些话是童璐说的。” “什么谣言？”张欣一脸懵然。 “你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谣言？” “就是……”那么恶毒又恶心的话她要怎么说出口呢？ “就是……说你和马东在好。” “呵呵，”张欣突然冷笑一声，“童璐说的应该比这恶心吧。” 凉微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了，我知道了。” “那你要打我，是真的吗？” “打你？”张欣再次懵了，“又是童璐说的？这个贱人，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不……” 还没等凉微解释清楚，张欣已经咬牙切齿地冲出了早餐店，凉微顾不得自己的鸡蛋饼还没做好，就赶紧追了出去。 她紧追慢赶，到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张欣一巴掌甩在了童璐的脸上。 “给我管好你的嘴巴，再敢乱嚼舌根，我要你好看。” 看到如此一幕，全班同学都面面相觑，一脸疑惑，平时好得穿一条裤子的人，今天竟然大打出手，这女生间的友谊真是让人咋舌。 正是这时，徐娇一脸愤懑地来到凉微身边，厉声说道:“挑拨是非的害人精。” ------------ 第七章 关系破冰 很快，就到了第一次月考的时间，班主任说这是学校要求的，主要目的是摸底，看一看学生的基础以及这一段时间对初中知识的吸收程度。 毕竟小学和中学的知识难易不在一个等级，有些同学虽然小学成绩很好，可是进入初中后不适应，也可能会出现成绩一落千丈的情况。 这一次考试就像筛子一样，要挑选出那些真正学习能力强的学生来重点培养。目标明确，这也一直是一中高考上线率稳居全市第一的秘诀。 月考成绩在考完试两天后就出来了，成绩出来以后，各科老师就有针对性的叫了一些同学去谈话，主要是那些名列前茅，却存在偏科情况的同学居多。 比如……英语！ 对于很多男生来说，阻挡他们名列前茅的绊脚石就是英语，就连第一名的赵淮阳也是如此。而凉微的绊脚石则是—物理！ 其实赵淮阳的英语也不算差，在班级中也能排到10名左右，可是他是第一名，所以老师对他的期待不一样，作为第二名的凉微亦然。 课外活动的时候，凉微第一个成为了物理老师的谈话对象。 凉微还没到物理老师的办公桌，就看到物理老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凉微心想完了，这次要被骂惨了。 “凉微，来了啊，坐！”物理老师还贴心地给她拉了一个板凳。 凉微在坐下时特意把凳子拉远了一些。 “张老师，您好！” “来，你自己看看吧！”物理老师把成绩单给到凉微，“你自己说说有什么问题？” 凉微抿紧唇，大脑快速思索着，怎么做自己才能躲过这一劫呢！ “我……我的物理这次没考好。” “是没考好，还是没用心，还是说你笨的学不会啊，我看你数学成绩这么好，这不像是笨啊，那还是说我教的不好？你自己看，59啊，都不及格，全班一大半的学生都及格了，你作为我们班的第二名居然不及格，如果你物理及格了，不说高分，就只是达到平均分，75，那你都是我们班第一名，全年级前十了啊！” 凉微心想说老师，我就是笨的学不会啊，那些物理知识进入她脑子后转不了弯，一阵横冲乱撞之后，只得灰溜溜地离开，她的大脑实在接受不了物理知识啊。 “张老师，这次是我没考好，我回去再好好看书学学，下次一定能考好。” 鉴于凉微班级第二名的名次，不像是个笨蛋，张老师也就相信了凉微只是一次失误考差了而已。 “卷子上的错题回去好好看看，有不会的随时来问我，下次可不能再有这样的失误了。” 所以整个晚自习，凉微都没有看小说，而是愁眉紧锁地盯着物理试卷。 电路图，串联，并联，天哪，她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没有方向的迷宫，怎么都走不出去了。 看来以后只能多求哥哥帮她补习物理了。 这时，凉微感觉好像有人撞了一下自己，可是不可能是赵淮阳啊，平时他跟自己连话都不说的。就在凉微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物理试卷上时，她又被人撞了一下。 “这道英语题，你能帮我看一下吗？”从凉微左边传来声音。 凉微不敢相信，可是这声音确实是赵淮阳的，她听得真真切切，她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着赵淮阳，“你在跟我说话吗？” “是啊。” 凉微摸摸头，仍觉得有点不可置信，不过她的眼睛已经落在了赵淮阳的试卷上。 赵淮阳的英语是85分，而凉微则是98分，全年级最高分，除了作文扣了两分外，其余没一道错题。 “这道题是现在完成时……这里又是复数……所以这个应该选B。” “谢谢啊，不过你英语怎么能学的那么好呢？” “这个……” 要说诀窍的话，其实凉微自己也说不清楚，她感觉英语就和语文一样，语感很重要，其次单词量的累积，再加上语法，就差不多了。其实有时候并不一定得认识所有的单词，就好像是学习简体字的我们看一段繁体字的话，有时候根据我们认识的简体字也可以猜出繁体字的意思来，她觉得英语也是如此。 “你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赵淮阳以为凉微是不想透漏学习的秘诀。 “不是不方便，就是有时候看的是语法，有时候是语感，我也说不清一个具体的方法出来，不过多记一些单词肯定没错。” “好，我知道了，谢谢。” “那我的物理你方便……，”凉微不好意思地把自己不及格的试卷往赵淮阳那边推了推。 赵淮阳盯着凉微的试卷，刚开始眉头微皱，最后直接拧了起来，这让他实在难以置信。 “这道题你也不会吗？” 凉微看着试卷上她错的一道单选题。 人的皮肤是弹性的还是塑型的？ A弹性的，B塑性的，C弹塑性，D塑弹性。 凉微选的是B。 “这道题应该选什么？”凉微问的一脸认真。 赵淮阳陷入了思索，他不是思索这道题该选什么，而是思索怎么说才能让凉微理解，明白。 “那我问你，如果有人打了你一巴掌，你的脸会不会变形，被打的那个地方塌陷区下去？” “当然不会啊！”那样不就毁容了吗？ “所以啊，这道题不可能选B，如果是塑性的，那被打了之后是不能恢复原状的，只有弹性的，才可以恢复原状，化妆品广告不是也说要皮肤更有弹性吗？” 赵淮阳这么一解释，凉微立马如醍醐灌顶般，并且记忆深刻，难以忘怀。 “那还有这个，这个……” 一整个晚自习赵淮阳帮凉微讲了她试卷的所有错题，这让凉微第一次觉得物理知识也可以这样生动有趣。再想起白天对物理老师的保证，她觉得应该可以实现了，下一次，不说像赵淮阳一样考90多分，最起码达到平均分应该还是可以的。 而这一次的互相帮助似乎也让他们生疏冷漠的关系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虽然赵淮阳是马东那样的人的马仔，让她觉得恶心，可是今晚她似乎也发现了赵淮阳的另一面—温柔，聪明，细致，热心。 第二天，早读完凉微刚上厕所回来，就看到她的桌子上就放着一份煎饼，并且旁边还有一张便条:谢谢你帮我讲英语题。 赵淮阳的英语就只错了几道题而已，而她的物理则是满卷的红叉号，如果说要感谢的话，那她应该感谢赵淮阳才是。 可是应该怎么表达感谢呢？ 正在凉微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班主任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教室来，“临时通知，第一节语文课听课，大家去302教室，快，现在赶紧去！” 班主任说完又走到凉微跟前来，“今天讲的是文言文《劝学》，凉微，你语文好，一会儿回答问题积极一些，我会尽量多点你名回答问题的。” 班主任刚说完就又火急火燎地冲出了教室。 302是一间有电子设备的教室，全学校只有5间这样的教室，一般都是有领导听课时才用，而凉微他们初一的学生因为教学楼还没盖好，所以暂时都在活动板房里面上课。 《劝学》本来是书本后面的篇章，按照他们的学习进度还没有学到，不过为了应对今天的听课，语文老师提前讲了这篇课文。 由于提前没有通知到大家，台下的学生们茫然不知所措，语文老师也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看到如此情景，凉微也不禁有点小紧张，她不知道语文老师会问什么问题，如果自己回答不上来，是不是又会对听课的结果造成影响呢？ 一下子凉微觉得她面临的压力似乎比语文老师的压力还要大。 不过语文老师为了照顾大家，也为了让这节听课可以顺利完成，所提出的问题都是比较简单，看原文或者注释就可以回答出来的，因此举手发言的同学也不少，一切似乎都在圆满的进行着。 “好了，今天这篇劝学我们已经讲完了，从今天大家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已经深刻理解了劝学的意义，那么现在我们就请一位同学来谈谈，学完这篇课文受到了什么启发呢？” 这时，同学们都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举手的同学也寥寥无几。 “好，凉微，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吧！” 语文老师满怀期待地冲凉微点了点头。 凉微略带紧张地站了起来，却不承想就在她站起来的瞬间，出了点意外。 她的校服短袖不知怎么勾在了座位的扶手上，就在她站起来的瞬间，“撕拉”一声，她的衣服被扯了一条大口子，从袖口一直扯到了背部，而凉微里面只穿了一件小背心，由于衣服的撕扯，里面的衣服也是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出来。 凉微一瞬间觉得全身火辣辣地，巨大的羞耻感笼罩全身，似乎那撕拉的不是衣服，而是她的名誉，她的名誉在一声“撕拉”中荡然无存。 她似乎看到了所有人的目光像利剑一样打在她的身上，更准确地说是打在她暴露出来的身体部位，那目光刺痛了她的身体，也刺痛了她的心，而那被扯掉的破布确是怎么拉扯都护不住身体，万般羞愤之下，她只想有个地洞赶紧钻进去，然后再施个魔法，把让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抹去，这样就没人知道刚才羞耻的一幕了。 突然，一件外套轻轻覆盖在了凉微的身上，将她从“地洞”里面拉了回来，没有嘲笑，没有恶意，很安静，安静地她都能听到板凳扭动的声音。 “老师，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吗？”赵淮阳温柔的声音如天使降临一般。 ------------ 第八章 红颜祸水 自此，凉微和赵淮阳的关系也逐渐好了起来，也经常和后排的蒋秀云和郑斯世四个人一起说笑打闹。有时候语文课堂上他们也能默契地一起回答出老师的提问。 甚至于有一次他们组第三排的韩国强非常不服气地问凉微:“你和赵淮阳怎么什么都会，语文课上什么问题都能回答出来？怎么就那么显眼呢！” 而凉微听到此话也非常不客气地回道:“我上课前都有查资料预习，你自己不学怪我喽！” “原来是你会，然后给赵淮阳一起看喽，原来你俩早恋啊！” “你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明明就是，你当大家都瞎了吗？”不服气的韩国强吼地脸红脖子粗。 “你有病吧，你自己不好好学习，嫉妒别人学习好就算了，还造谣重伤别人，人品真差！” “你说谁学习不好呢！”冲动的韩国强似乎被触碰到了逆鳞，整个人瞬间暴怒起来，好像下一刻就要冲过来打凉微似的。 其实韩国强学习也并不是很差，虽然说他坐在第三排，在全班的排名在十几名，可是他是因为偏科严重，语文和英语严重拖了后腿，所以才名次上不去。而如何提高英语和语文成绩就成了他的心病，让他十分焦虑。本来他可以向凉微请教的，但是他高傲的自尊心让他无法低下头颅向一个女生请教。 “自然是说你！”气头上的凉微也是一点不示弱。 “你，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语文和英语比我好吗？有什么可炫耀的？要是不考英语和语文，还不见得谁厉害呢！”韩国强已经气的说话结巴了，要不是旁边的同学拦着，他估计都要冲到凉微身边，唾沫星子溅凉微一脸。 “可是，学校就是考语文和英语，而且你还就是考不过我，怎样？哼！” “你……你……你个贱人！” 凉微直接被骂愣住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直接冲过去甩了韩国强一巴掌，“你才贱！” 这一下，事件彻底升级了，韩国强双眼冒火，眼看场面就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赵淮阳出现了。 他冲过去一把抱住韩国强，连拖带拽地将韩国强拖出了教室。 “凉微，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怎么动手打人呢？”蒋秀云突然过来责备道。 “我……”凉微一脸震惊，“他莫名其妙攻击我，还骂我，骂的那么难听，你没听到吗？” “那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他是一个男生，被你这么打一巴掌，多伤自尊啊！” 凉微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蒋秀云，她怎么都不明白蒋秀云怎么会向着韩国强说话，再看到全班同学没有一个人同情她，而且都有意回避她，好像一切的错处都在她，凉微心中一阵寒凉，一个人默默回了座位。 快到上课的时候，赵淮阳和韩国强说说笑笑地进了教室，凉微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韩国强看到她时，却是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此次事件过后，韩国强没再找过凉微什么麻烦，倒是凉微和赵淮阳早恋的谣言开始传了起来，起初只是在他们班，后来甚至全年级都传起了谣言。 “天哪，凉微，你这铁树终于开花了？真是吓了我一大跳。”陈洁闻着谣言就过来质问。 “哪里呀，那都是谣言。” 说到这里，凉微悻悻地看了眼韩国强，都怪他！ “和赵淮阳是谣言？还是习宁远？” “什么？习宁远？和他有什么关系？” “脚踏两只船的关系喽！” “谁传的呀，这怎么可能啊！” 一时间，凉微竟有些怀疑童璐，她下意识地看向童璐的座位，那里空无一人，她目光四处搜寻，也是无果。 “真没有吗？咱两这关系，你可不能骗我啊！” “真没有，你自己看，我有那么大魅力吗？” “那倒也是，”陈洁认同道，“你也没到倾国倾城的那地步，做红颜祸水还差点呢！” “你到底是听谁说的。” “就是马东的那几个马仔课间坐在一起嘻嘻哈哈说的，然后大家就都知道了。” 马东…… 怎么会和这个人扯上关系呢？ 凉微心中开始种下一枚名叫“恐惧”的小小种子，她只觉得和马东牵扯上关系就是危险的，但是没有想过这一切的根源，也没有想过这一切是从何时开始，甚至她都没想过或许一切已经开始了。 当看着习宁远再次拎着零食走过来时，凉微特意看了看教室里坐的同学。 “哥！”凉微亲切地大声喊到。 “好妹妹，今天嘴真甜，是知道我给你买了好吃的吗？” “那当然，谢谢哥买给我的零食。” 凉微偷偷回头瞄了几眼。 “周末我生日，组了一个局，你到时候一起来啊，凉晨也在。” “好啊！”凉微大大方方答应。 “你……今天好像……”很奇怪，但是好像这才应该是正常的，所以习宁远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嘴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我先走了。” 他本来以为这小丫头会死犟着不去，可是她突然毫不犹豫地答应，却让他更加无所适从。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打死你也猜不透，看来真是如此，习宁远抖了抖身子，朝着高中部走去。 虽然叫习宁远“哥”她很不情愿，可是这样总能破掉一个流言吧！ 可是赵淮阳呢？他们是同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一局该如何破呢？ 凉微绞尽脑汁半天，却得到一个新思路，为什么要去理这种无聊的事呢？他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就是正常的同学关系，为什么要为了解释这种莫须有的事情而浪费脑细胞呢？流言如风，来也快，去也快，只要他们之间真没什么事，那么时间久了，大家自然也不会再去传那么无聊的流言了。 想通这点以后，凉微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不经意间她看到了教室外不远处的篮球场上，一大群男生挥汗如雨，拼命争夺着篮球，这其间，她看到了赵淮阳。 他没有穿球服，只是简单的白色T恤加短裤，正拿着球拼命奔跑，前路坎坷，后有追兵，可他就如天降神兵一般，突然一个停步，紧接着奋力起跳，经过重重阻拦，一个三分球成功砸向篮筐，经过一圈惊心动魄地旋转后，成功投中！ 有欢呼，有泄气，但更多的是青春热血的挥洒！ 在这一刻，凉微的心跳快了好几个节拍！ “那个流言不是真的，你千万不要相信。”凉微好几次想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张不开嘴。 “这个阅读理解这道题，你帮我看看，怎么是B呢？” “哦，好的。” 凉微凑近了赵淮阳的习题册，她的胳膊肘抵着他的胳膊肘，她的头也快碰到他的头，如此凑近，凉微眼角瞥见赵淮阳的侧脸。 他额头的弧度很好看，饱满又不臃肿，垂下来的双眼也这挡不住那神秘的气息，忽闪忽闪的睫毛又长又直，他的睫毛怎么不弯呢？凉微不解地想，还有鼻子……怎么会那么直呢，好像直尺对着画出来的一样，嘴巴抿地像一条直线，还有那下巴，宛若一朵莲花瓣，真是完美地有些过分！ “嗯……怎么做呢？” “呃……”回过神来的凉微瞬间脸红到耳根。 真是该死，还好她眼睛盯的是习题册，人是通过眼角余稍偷偷看到的，不然可真是要丢死人的。 “这个不是选B啊，那正确答案是哪个？”凉微觉得此刻自己的脑袋就像糊了一层浆糊一样，没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 “选A啊，你的不是全对吗？你不知道正确答案？” “我……我知道，我就……哦……等我看一下。”凉微感觉她的大脑已经彻底乱了。 不行，再待下去，她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她得离开，离开这个环境。 “那个，我先去一次厕所，等我回来再帮你看吧！” “好的。” 赵淮阳移动了板凳后，凉微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座位，冲向了厕所。 凉微在厕所里像刚跑完800米似的急促地呼吸着，慢慢地刚才靠近赵淮阳而产生的那种窒息感也得到了缓解。她拍了拍发烫的双颊，又对着镜子看了看，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她赶紧泼了几把水洗了一下。 冷水洗过之后，那股燥热也渐渐消退，脸也不再那么红了。 “我这是怎么了呢？”凉微小声嘀咕道。 难道她对赵淮阳真的…… 再次回想起刚才看到的赵淮阳的侧脸，那股燥热之感再次袭来，她也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止不住的欢喜。 不行，不行，不可以！ 凉微拍了拍再次发烫的双颊，“保持冷静，保持冷静！”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断催眠似的说道。 再次回到教室里，刚坐下，赵淮阳小心凑过来轻声问到:“你还好吧？如果你……是……我，我书包里有……有红糖。” 红糖？ 凉微一怔，随即立马反应了过来，脸上再次因为羞涩和尴尬蔓延起一片潮红。 凉微赶紧趴在了桌子上，脸背对着赵淮阳，朝着打开的窗户。 “不，我没……不，不需要！”她的声音像小绵羊似的哼唧到。 天哪！这一晚真是……凉微看了看手表，还有半小时才下自习，太难熬了。凉微眨巴着眼想，如果她可以变成天上的星星，从这里显消失就好了。 突然，她的眼前飘过来一张纸条。 如果你实在不舒服，可以先回去，我帮你去跟班主任请假。 没有落款，不过看着那遒劲有力的字迹，凉微心领神会地笑了。 ------------ 第九章 生日会 答应去习宁远的生日会实在是权宜之计，可是让凉微没有想到的是，习宁远竟然亲自上门来请了。 凉微刚洗完头，正在用毛巾擦头发的时候，习宁远来到了家里。 他刚进门就“哇”的一声。 “冷清秋，天哪，简直一模一样。” 这人真是失心疯了，凉微想。 当时她并不觉得自己和董洁有什么像的地方，可是随着渐渐长大，她也慢慢觉得她们长得越来越像，比起容貌，那清冷悲观的气质倒真真是如出一辙。 凉微狠狠白了习宁远一眼，“滚，这是我家，你给我滚出去！” “啧啧啧，”习宁远自来熟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前两天还亲热地叫着哥哥，现在又是发的哪门子疯呢？” 凉微见是在自己家里，完完全全一副主人架势，对习宁远的不客气也是毫不保留，拿起扫帚就开始朝着习宁远身上挥舞。 “走不走？走不走？”凉微还十分得意地笑着。 她以为自己手持武器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可是她忘了习宁远可是接近1米8的大个，而且还有她无论无何也比不上的力气，所以很快她手里的扫帚就易主了。 “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就这么调皮呢？”习宁远为了防止凉微进一步的攻击，紧握住她的双手，从身后将她紧紧箍住。 “人家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我看咱两就是天注定的冤家。” “你胡说什么？像你这么讨厌的人，我一秒钟都不想看到你，你最好永永远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那我才高兴呢！” “呦呦呦，现在嘴上说得这么厉害，怕是我真离开，你恨不得天天找我呢！” “你，你……简直就是无耻！”凉微气结，破口大骂。 这一骂直接把书房里看书的爸爸和正在午休的妈妈，还有正在温习功课的哥哥全都招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爸爸神色十分慌张。 习宁远很聪明地适时放开了凉微，但在放开之际，他还是轻轻划过凉微耳边轻轻说了句“好香啊！” 凉微被说地耳朵一阵发痒，而如此亲密的接触也让她有些脸红。 “叔叔好，初次到访，打扰到你们了，我叫习宁远，是凉晨和”习宁远笑着指向凉微“微微的好朋友。” 微微？凉微恶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刚才是和微微闹着玩呢。”习宁远解释道。 “哦，快坐，快坐！” 爸爸招呼习宁远坐的同时，哥哥也坐了过来，妈妈则是厨房洗水果去了。 “习，这个姓很少见啊。” 凉微不想陪坐，起身说道:“我去吹头发了。” 看到凉微一副毫不待见习宁远的样子，，凉爸略感歉意的说道:“小微被我们宠坏了，别介意啊。” “不会，微微就是嘴巴上厉害，其实人很好。” “那是，那是！”听到自己女儿被夸，爸爸脸上也自豪起来。 习宁远和凉爸寒暄一阵后，说明了来意。 “叔叔，我和凉晨，还有微微约好了一会儿出去玩，”然后转脸看向凉晨:“什么时候出发？” “我差不多可以了，就是小微，要不算了吧，你两一见面，有一间屋子，也得给你们拆喽！” “不会，不会，我也是哥哥，我会让着她的。” 凉晨无奈地笑笑。 “晨晨，在外面管好妹妹，不要太疯了，不然让别人以为我们家没一点规矩呢！” 凉晨叹口气，“管不了，根本管不了！” “好啦好啦，我会让着小微，保证今天让她开开心心，绝不逗她。” 凉爸见习宁远再三保证，而且又是人家生日，不好再说驳面子的话，也就同意了。 不过虽然凉爸同意了，可是凉微那边还是一根难啃的骨头呢！ 凉晨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我说你不会真对我妹有什么非分之想吧，老是招惹她。” “对天发誓，我可绝没有，她还是个未成年少女，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那就好，如果你真有什么想法，我可绝不饶你。” “看你，把你哥们想成什么了。” “那，”凉晨用眼睛指了指凉微的房间，“看你自己的了。” 习宁远对凉晨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就兴冲冲地去向了凉微的房间。 “好啦，不逗你了，我今天找你呢，是有件重要的事告诉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那个同桌是叫赵淮阳，是不是？” 赵淮阳…… 听到这个名字，凉微的心跳不由得快了起来。 “是又怎么了。” “关于这个人，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 “什么事？”凉微心中一阵忐忑。 “我想我说了你是不会信地，还是你自己亲自看看吧！我呀，也是担心你呢，担心你个小小的女娃，被有心人骗了都还不知道。” 骗…… 一个中学生，能隐藏什么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呢？凉微好奇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忧和惧怕。她担心的是赵淮阳这人人，惧怕的是这个人身上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车就在外面，你要去的话我就载你去，你要不敢去，也行，那个人我帮你处理，绝对不会让他伤害你分毫。” 听到这话，凉微丝毫不感激习宁远的关心和帮助，反而横生出一股无名之火来，一直从心底直窜到脑门。 “别把自己说的多高大上似的，别人不好，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恐怕你瞧不上的人却比你好千倍百倍呢！” “啧啧啧，这娃娃，看来已经被那小崽子给骗了，好，一会儿看到他的真面目，我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这些话。” 凉微还想反驳，话到嘴边却还是识趣地住了嘴，妈妈教育过她，说话不能说太满，太绝对，不然下不来台，难堪的只有自己。 况且她和赵淮阳也不是那么熟，他们之间平时的交流也仅限于学习，关于他的家庭，朋友，生活，她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只有那个见过一次的小弟弟，她又怎么给赵淮阳作保，保证他就是一个好人，一个比习宁远好一千倍，一万倍的好人呢？ 最终，凉微还是和哥哥坐在了习宁远的摩托上一起去了习宁远的生日会，途中习宁远一直在跟哥哥炫耀他的新摩托，而凉微忐忑不安的心则全用来幻想待会儿见到赵淮阳时的情景。 “好了，到了，下车，微微，我给你说，我定了一个好几层的大蛋糕，每一层都是不同的口味，你肯定会喜欢的。”习宁远还在沾沾自喜，甚至都亲密地叫她“微微”。 凉微心中慌乱，甚至都懒得给习宁远白眼了。 “几楼啊？” “3楼，豪华包房，308。” “这怎么才一会儿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喂，你刚才跟小微说啥了。”哥哥问习宁远。 “没有啊，小姑娘嘛，情绪多变正常的。” “你可最好别惹她，不然一会儿搞砸你生日会，可别怪我。” “放心，咱妹妹，哥哥我一定照顾好了。” 凉微就这样一路紧张又忐忑地来到了豪华大包间308，刚进门口，她迅速地扫视了一圈，没有赵淮阳，也没有她幻想的种种情形出现，这里面坐的都是她不认识的人，应该都是习宁远高中的同学朋友。 就在凉微刚放下提了一路的心之后，在包间的一角，一扇门缓缓打开，看到出来的人，凉微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愣着干什么，进来坐呀！”习宁远推了凉微一把。 “我，我跟我哥哥一起。” 凉微抓住凉晨的胳膊坐在了另一边的角落里。 而刚从卫生间出来的马东对习宁远点点头，就去了点歌台。 “这是单子，想吃什么，喝什么，你随意点，不要给哥哥省钱。”习宁远非常豪气地说道。 “放心吧，这次我肯定会如你所愿。” “凉晨，照顾好妹妹，我去给咱点歌喽！微微，你点好吃的了就过来点歌哦！” 刚才悬着的心一波三折，现在终于算是落下来了，不管马东是多么可恶的黑社会头头，现在她旁边有哥哥保护，她也是不怕的。这也是长这么大的第一次，她觉得有一个哥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哥哥跟旁边的同学热聊，凉微就一边听歌，一边吃着桌上的水果，瓜子。 这时，习宁远挤眉弄眼地朝凉微招手，凉微看到他旁边马东还在点歌台上坐着，就故意转了头，没有回应习宁远的招手。 没想到习宁远却直接跑过来了，然后附在凉微耳边说道，“你点首歌，我就带你去见他。” 凉微知道他说的是赵淮阳，她本来以为会在这间包间里见到赵淮阳，没想到是她想错了。 她神情复杂地抬起头，“在哪里？” “好歹唱首歌，为我唱首生日快乐总可以吗？” 凉微心一横，说道:“好！” 就如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凉微的心泛起了一层层涟漪，再次慌乱烦躁起来，手里的水果也食之无味了。 很快，习宁远说的大蛋糕从外面推了进来，这蛋糕总共六层，第一层是巧克力味，第二层是抹茶的，第三层是椰子味，第四层是香芋味，第五层是草莓味，第六层是一圈的水果，有火龙果，哈密瓜，樱桃，杨梅等很多水果，是真真实实的豪华大蛋糕！ 然而凉微没一丝胃口。 “微微！”习宁远冲凉微眨了眨眼。 凉微明白，正欲张口唱歌时，看到旁边那么多人，就不好意思张口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其中一个女生拍着手唱起了生日歌，凉微这才浑水摸鱼地跟着大家一起唱了起来。 不同于凉微的心不在焉，习宁远笑地很开心，纯粹又单纯，那一瞬间，凉微第一次感受到了习宁远身上那阳光般耀眼的魅力。 ------------ 第十章 302 吃完生日蛋糕后，习宁远和马东耳语了几句，就带她出了包间。 “等等，那个能先告诉我，是在哪里吗？” “302，不过还是我带你过去吧！” “不，让我自己去看可以吗？” “那行，你去吧，我就去厕所了。” “嗯，好！” 308是在尾端，302是在头端，刚上楼梯的第一间就是。 凉微一直顺着狭长的走廊走过喧闹嘈杂的每一个包间，就在走到303，马上就到302时，凉微突然停住了脚。 她该以什么身份出现呢？ 还有在这一墙之隔内，到底有些什么场景呢？ 耳边全都被鬼哭狼嚎的歌声充斥着，靠耳朵无法得知里面发生的一切，唯有亲眼一观，方知各中内情。 正在凉微做着深呼吸，缓解紧张的心情时，302的包间从里面被推开了。 凉微屏气凝神，出来的人却不是赵淮阳，是一位醉凶凶的中年女人，她浓妆艳抹，却难掩松弛褐斑的皮肤，名贵的毛料礼服随着她踉跄的步伐抖动，7厘米的细高跟鞋此时在她脚上犹如杂耍艺人踩的高跷一样危险。 看着她几欲呕吐，凉微胸中也升腾起一丝恶心。 “呦，这是又来了年轻姑娘啊，真嫩啊，这皮肤，又水又嫩啊！” 中年女人说着就要上来掐一掐凉微水嫩嫩的皮肤，凉微嫌弃地躲开了，就在她身子擦过凉微后背的一瞬间，香水夹杂的烟酒，已经不知名的什么臭味，让凉微真正泛起了恶心，她也做了一个呕吐的样子。 那中年女人见了却哈哈大笑起来，“哪个畜生干的好事，可惜了一朵还没长开的花啊，哈哈哈……” 妖娆又尖锐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走廊。 凉微忍住恶心回头，却见女人已经踉踉跄跄地进了厕所。 当凉微再次回过头盯着302的房号时，她的目光很复杂，她自己一时也说不清当时的感受，只觉得什么东西沉沉地坠在了胃里，一阵阵发苦。 就在她刚想后退，回去308的时候，302的门缝中出现了赵淮阳。 赵淮阳穿着一身短款西装，是藏青色的，在灯红酒绿的灯光下，那黑中透出的蓝似乎比黑色更加具有神秘的吞噬力，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张开了大口，会一下将人吞噬般，吞噬了凉微的心。 凉微颤颤巍巍地依靠在了身后的墙上，她面色苍白，目光呆滞，嘴唇颤抖，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是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凉微也不知道她就这样待了多久，直到嗒嗒嗒的高跟鞋声再次响起，那刚去了厕所的中年女人再次出现，从走廊的另一侧走来。 她的毛料礼服不知为何已经掉了一个肩带，由于礼服领口过低，此时已经半个胸脯袒露在外，随着她的步伐起伏晃动。 凉微尴尬地别过头，一只手轻轻拭去脸颊的泪痕，就逃也般离开了。 她一直跑到一楼，出了大门，才停了下来。 外面天色已然全黑，满天繁星辉映大地，偶有几颗还调皮地眨巴着眼睛，似乎在向世人传递欢乐。 “哎呀，你这小丫头，跑起来，腿还挺利索。”习宁远的声音不合时宜地突然出现。 “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你这个小丫头呀。” “我很好啊，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好，今天不和你拌嘴。” “我想回家了。” “也好，那我送你吧！” “不用，我找我哥。” “别去打扰你哥，他现在忙着，没空理你呢！” “嗯？他在干什么啊？” “上次那个姐姐，你不记得啦？” “哦……”凉微恍然大悟，“可是这是你的生日宴，你离开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蛋糕也吃了，大家都在玩，我在不在都一样，再说送你回去也不花多少时间。” “那……好吧！” 凉微坐在习宁远的摩托车后座上，随着轰隆隆几声，摩托车风一般向前飞驰。 凉微回过头，突然看到三楼的阳台缓缓走出一人，落寞地椅在阳台上。 是赵淮阳！ 此刻他脱去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衬衣，清爽干净，在夜色的笼罩下，像极了影视剧里的白马王子，透露出忧郁，高冷的气质。真的很难让人把他和刚才所看到的场景联系在一起。 随后他在裤兜里一阵摸索，然后拿出一支烟点燃，白色的烟雾在黑暗中七扭八扭地散开，可是凉微的心却紧紧揪在了一起，隐隐作痛！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凉微的目光，赵淮阳竟转过头看向了凉微所在的方向。 一时间有些惊愕，随后又明白过来似的惨淡一笑，然后就又转过了头。 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凉微揪着的心还是没有疏散开一点。 习宁远是对的，错的是她！ “好啦，别多想了，这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渣都有，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把什么都忘掉。” “嗯。”凉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 “如果你不想再看到他，我可以想办法让他退学或者转校。” “不用，不用。” 虽然说如果再次见到，心中肯定会有隔阂，可是如果因为这样就让人家离开，凉微会觉得很愧疚。 “那也可以，我会跟他打好招呼，让他不要再骚扰你，如果他再骚扰你，你就告诉我，我来收拾。” “不，不用的，不会的，再也不会的。” 凉微在心里对自己说，再也不会对赵淮阳心存幻想了，所有的幻想都在这一刻幻灭了。 “好，那你有事就找我哈！” 凉微默默点点头。 洗完澡，躺在床上，凉微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部都是302的门缝里看到的画面。 这时妈妈突然走进来了，“不舒服吗？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你哥呢？” “看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来了，我哥他们还要再玩一会儿。” 妈妈看了眼墙上的表，9点过1刻，“你也知道听话了，知道一个女孩子晚上不能再外面乱逛啊。” 妈妈的话虽然带有一丝怨气，但是眉眼处尽是欣慰。 “好了，妈妈，你去睡吧，我知道呢！” “好，有啥不舒服的就跟我说啊，我看你这孩子脸色挺不好呢！” 凉微努力挤出一个笑，“没有，就是刚才有点冻着了，在被窝里暖一会儿就好啦。” 妈妈出去后，凉微的思绪又飘到了302。 本来一开始那微小的门缝里什么也没看到，只能看到沙发的一角，声音也是被歌声掩盖，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就在凉微胆怯心起，想要离开的时候，赵淮阳的身影就突然出现在了视线中。 他端着一杯红酒，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在他旁边是几个衣着华贵的少妇。 最靠近赵淮阳的少妇手里端着的酒杯正对在她那樱桃小嘴边，不知是不是高脚杯有放大的功能，总之在凉微视线中看到的少妇面若磐石，眼睛狭长，一笑更是弯成了一条上扬的弧线。 尽管面若磐石，可是少妇的身材也算是丰腴有致，在黑裙子瘦身效果的加持下，她的腰还算匀称，不过她那短而粗的双腿还是出卖了她的身材，起码得有130斤以上！ 这一切再配上她华丽的饰品和妆容，竟也让她有种成熟女人的风情和妩媚，尤其她那勾人的眼神盯着人时，更添一种画龙点睛的效果。 几个女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好不热闹，好不.......... 再看到赵淮阳时，凉微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她看到赵淮阳带着微笑加入了她们......... 突然少妇那挂在脸上似得高脚杯放在了桌上，这下才有机会让凉微看清了少妇的“真实面目”，却是比杯中看到的更加难看，虽然整张脸比杯中看到的小了一圈，可是那艳俗和充满欲望的双眼让她分在丑陋，再多的珠宝华服都无法掩盖的丑陋！ 紧接着，敬完酒的少妇婀娜多姿地走向了赵淮阳，每一步似乎恨不得扭断那“壮实”的腰般.......... 此时，凉微再也忍不住恶心想吐的冲动，她用手紧紧捂住了嘴巴。 直到那嗒嗒嗒的高跟鞋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她才如得到解救一般，从楼梯逃了出去。 ------------ 第十一章 横看成岭侧成峰 凉微和赵淮阳疏远了，是凉微单方面的疏远。 凉微甚至不想和赵淮阳做同桌，他想和蒋秀云坐一起，可是座位都是按学习排的，只有名次发生变化，座位才能随之变化。 本来感受到凉微的疏远，也不再主动说话的赵淮阳这天突然主动和凉微说话了。 “你去过帝豪了是吧？” 凉微心中一惊，他怎么会知道？ “所以你是看到了什么，才对我有了想法，是不是？” 见凉微依旧不回答，赵淮阳继续说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你是想说什么？” “如果你觉得是误会，周末我带你再去看另外一面，如果你觉得那是事实，那么从此以后我们就形同陌路。” “好，周末带我去看你所说的另外一面。” 凉微的心里突然涌入一丝暖流，她期待周末那与众不同，可以让她改变想法的另一面。 “谢谢，”赵淮阳突然压低了头颅，“你还愿意相信我。” 这才是正常的一个初中生，这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人不能被表面迷惑，就相信一个初中生就是个坏孩子了。 “因为我们是同学。”凉微轻声回应到。 直到此刻，良微心中的郁结才稍得舒缓，就像是一堆已经干涸的沙石里面突然流出淙淙溪水，既让人欣喜，又让人感动。 突然童璐路过门口，轻哼一声，赵淮阳就和她一起出去了。 最近网络歌曲流行，MP3也开始在同学间流传，很多同学去网吧下载了流行歌曲后就在教室里面聚在一起听，甚至轻声哼唱，凉微和蒋秀云依旧坚定地看着小说，每周雷打不动地去精品店买最新上市的小说杂志。 这天课外活动，凉微正投入地看小说时，突然有人弹她的头，凉微抬起头，果然是习宁远，换做别人是绝不会这样的，凉微照旧狠狠白了他一眼。 “又犯的什么病？” “帕金森，手抖，不自觉地就要弹你。” “要我看，也简单，把你这双手直接剁了就好了。” “咦，真是个心狠的丫头。” “有事说事，快点！” 凉微再懒得和他斗嘴，她发现了，习宁远就是个滚刀肉，没皮没脸，怎么骂都是没反应，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和他搭腔说话。 “今天这可是个好东西，你得好好叫我几声哥哥才行。” “没事就”凉微做了一个滚的动作，“麻溜的。” “哎呀，你咋就油盐不进，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丫头。” “滚！”虽然为了顾忌周围的同学，凉微特意压低了嗓音，可是其间的愤怒还是丝毫不差地传递了出去。 “唉！”习宁远满怀怨气地从裤兜里面掏出一个MP3，“送你的！” 习宁远得意洋洋地看着凉微，他想这下这个小丫头总能低头和他说声和气的软话了吧! “MP3？” 虽然凉微也想有一个自己的MP3，这样就可以边听歌边看小说了，真是想想都觉得美，可是妈妈以学生要注重学业为借口拒绝了她，看着习宁远手中的MP3，虽然让人垂涎三尺，可是一想到要和习宁远低头，那她宁愿不要! “最新款，是市面上功能最全的，你绝对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怎么样？” “哦！” “哦是什么意思？你喜欢不喜欢？” “喜欢也不是我的啊！” “这个简单，只要你叫我三声好哥哥，这个就是你的了。” 凉微倔强不叫，直接低头用书挡住了头，“做梦吧你！” “我还和你哥打了赌的，总有一天，这赌我会赢的，今天就当出师不利了。” “我才不要你的东西，你拿走吧！”凉微依旧心口不一地拒绝着。 “这里面都是杰哥的歌，最流行的，就给你听啦！” 凉微正准备拒绝，习宁远已经将耳机挂在了她耳朵上。 娘子，娘子却依旧每日折一枝杨柳，你在那里，在小村外的溪边河口，默默等我。 …… 这婉转缠绵的歌声一时让她有些害羞脸红，刚想拔下耳机还给习宁远时，他已经远远走开了，步子大的夸张，明明一个高中生，却走得像个小学生一样。 “喂，凉微，你和习宁远到底什么情况啊？”蒋秀云从背后拍了拍凉微。 “就，他就是我哥的同学嘛，仗着比我大，就总是想让我喊她哥，很烦！” “就只是这样吗？他是不是在追你啊？” “你别瞎说，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一个仗着家里作威作福的纨绔子弟，那种人跟我们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他可以放任自流，不用担心以后，因为他家里人能帮他铺好路，可是我们还是得靠自己努力。” “果然是学霸，这清奇的想法，到底是和我们这些凡人不一样。”蒋秀云说着还对凉微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这也是爸爸妈妈从小教育她和哥哥的套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不过自从遇见了习宁远，凉微就深刻地意识到，还是要好好学习的，不能以后跟个二流子似的，结交小混混，轻浮又不自重。 “行啦，别在那讽刺我，耳机分享你一个，一起听歌。” “哎呀，凉微同学，看来你还是很上道的嘛！” 两个人笑嘻嘻地一边听歌一边看小说，童璐瞥了一眼凉微，露出了意味深长的一笑。 周末的时候凉微对妈妈撒谎说要和陈洁一起出去，然后就一个人偷偷去了学校门口。 赵淮阳穿着简单的白T恤，黑长裤站在校门口，清爽又干净，就像春天吹来的微风一样，吹得凉微心里一阵痒痒的。 凉微走近以后，赵淮阳递给凉微一瓶可乐。 凉微有些惊喜地接过，“谢谢！” “可能……会有点远，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 “好！那我们现在去吧！” “等一下，”赵淮阳面露难色，“我家里……很穷，可能……” 凉微知道赵淮阳接下去想说什么，她立马出言打断了赵淮阳的话，“你小弟弟是不是在家？” 赵淮阳感激凉微的体恤，没再说下去，冲着凉微微微一笑，说道:“嗯，在的。” 赵淮阳第一次对凉微笑，凉微一时有些不敢相信，眼睛直直地盯着赵淮阳，似乎是要从这和煦的笑容里找出什么破绽般。 “怎么了？你这么盯着我看？”被这样盯着看，赵淮阳的心也点乱。 “没……走吧，我们赶紧出发吧！” 凉微快步向前，一只手捂住心口，她本想压制住心跳，不要跳那么快，却摸到自己胸口轻微隆起的部位，好像是……小很多！ 那天晚上的少妇…… 凉凉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不让自己再想那天晚上的事情。 她轻轻回头望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干净帅气的男孩，他的人就如他身上的短袖一样干净，如空气中吹拂的微风一样清爽，那晚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此刻跟在她身后的他才是真实的！ 虽然赵淮阳提醒过凉微，可是真正看到时，凉微还是有些惊讶，破败又偏僻，这绝对是她见过最差的居民楼，不，眼前的房屋称居民楼都勉强。 这是一栋六层楼的居民楼，离市区大概70多公里，比郊区还要偏，再坐两三站公交都要到邻市了。 居民楼两旁的参天大树枝叶繁茂，像是一座大山压过来似的，半棵树的枝叶都垂在楼顶，让这本就破败不堪的楼更显濒危，似乎随时就要倒塌一样。 凉微就这样盯着眼前的一切，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她怕说的不对，会显得像怜悯一样，伤人自尊。 “是不是……有些吓到你了？这样的房子。” “不是，就是……”凉微抿紧嘴吧，想着该怎么说才最合适，“觉得你很不容易。” “我还以为……”赵淮阳突然鼻头有些酸涩，“坐那么久的车，饿了吧，进去吃点东西。” 他把心里想的话又憋了回去:我还以为你看到这么破旧的房子，会被吓到，从此以后离我远远的，一句话都不想再说呢！ 虽然他小小年纪，可是已经看尽了人间冷暖，拜高踩低，如凉微这样单纯又善良的女生，让他觉得就好像是天使一样。 还好赵淮阳他们家住在三楼，如果是六楼，爬楼梯可真是一项累活。 刚进到屋里，凉微就又被惊到了，甚至脚开始有些不自觉地后退，仿佛她刚才进入的不是一间居民房，而是另一个世界一样。 屋里窗户禁闭，一股小孩粪便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面，除了一张三条腿的桌子和一个有破洞的小衣柜之外，客厅再无一物。 从客厅可以看到正对着的一间卧室，床上只有一条腿的女人披头散发，嘴里轻轻哼着歌，在她胸前，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正趴在她身上认真地吃奶。 紧跟在凉微身后的赵淮阳一进来便把窗户打开通风，“那个刚才我要出去，我妈和弟弟在家不放心，就把窗户都关了。” 正认真吃奶的小弟弟听到声音，立马抬头看过来，“哥……哥……哥。” 而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依旧侧着身子，没有动。 赵淮阳皱起眉头，叹口气，“才一会儿不在，又在地上爬了是不是？ 小弟弟看到哥哥就只是格格地笑，看到凉微时，先凝神盯了半天，然后才眉开眼笑起来。 “姐……姐姐……姐。” 凉微也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糖果，“给你糖吃哦！” 下午从赵淮阳家里出来后，赵淮阳坚持要送她，但是凉微拒绝了，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回想一下今天经历的一切。以前贫穷都是通过电视，通过听爸爸妈妈说，可是今天亲眼所见，切身感受，那种震撼，真不是看看电影，电视就能体会到的。 原来这世界真有人身处泥潭，却还在拼命生活！ ------------ 第十二章 补课协议 赵淮阳的父亲因做生意失败自杀，母亲受不了，从楼上跳下去，摔断了腿。 幸好赵淮阳姑姑住的近，在赵淮阳上学的时候，经常过来帮忙照顾家里，可是姑姑家里也不富裕，因此家里欠的钱只能赵淮阳自己想办法去还。 听说这些信息后，凉微同情，难受的同时，她内心对赵淮阳的亲近之心更甚从前，甚至生出一种想要帮助赵淮阳的心思。 期中考试结束了，凉微其他科目的成绩都考的很好，就只有物理不及格，甚至比月考的时候考的更差。 因此出成绩的当天下午物理老师就把凉微叫去了办公室。 “凉微，这次是怎么回事？物理课你是真听不懂吗？” “嗯……有些地方是……不太懂。” “不懂就要问啊，你平时课堂提问都回答的可以啊，怎么一考试就考成这样呢？” 凉微低头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这样吧，你每周的周六来我家，我给你补习，下一次说什么也要考及格。” 凉微平时本来就怕物理老师，一听还要去物理老师家里单独复习，她一下子脑瓜子嗡嗡地。 不行，绝对不能去！ “不，不用了，老师，我，我爸已经跟我哥说了，让我哥帮我补习，我，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你哥？” “我哥叫凉晨，高二七班的。” “凉晨是你哥啊，”物理老师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亮，随即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盯了凉微一眼，“你哥可是高二理科第一名，你是得好好跟你哥学学。虽然说你现在是全班的第二名，可是你偏科严重，这对你之后升学都很不利的，你学习优秀，就应该想地长远一些，各科均衡发展，这样不管你以后学理科还是文科，都好选。” “嗯嗯，老师，您说的对。” 物理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行了，你去吧，有什么不懂得就随时过来问我。你不来问我，是怕我吗？” “不，不是的。” “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物理老师无奈地挥挥手，“行了行了，你去吧！” 凉微像得到赦免一样，飞快地跑出了办公室。 在回教室的路上，凉微心中酝酿出了一个好办法。 晚上回到家里，当凉微把53分的试卷拿到爸爸面前的时候，爸爸的脸皱成一团，“小晨，小晨，过来一下！” 哥哥打着哈欠走过来，“怎么了？” “你看你妹这物理。” 凉晨本来睡意朦胧的眼看到凉微试卷的成绩口，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你怎么考的和习宁远那家伙一样。” “我这次其实……”一想到自己的计划，凉微又转了话头，“是失误。” “那你下次加油，我去睡了。” “小晨，先别走，等一下，你听她瞎说，上次月考也不及格，这样，你周末就帮小微补一下物理吧！” “好。” “不行！”眼见哥哥答应地那么轻松，凉微赶紧急地跳了出来说道。 “我的意思是哥哥也高二了，明年就要高考了，学习也很忙的，我不能因为我耽误了哥哥的学习，而且我们班物理老师说了让我们班第一名帮我补一下课，他就是我同桌，也方便。” “那行啊！我没意见。” 见哥哥没意见，凉微看向爸爸。 “你那个同桌的物理……” “99分，我们班考的最高的。” “那行吧，如果你下次考不还不行，我得给你专门请个老师辅导一下。” “行！” “不过……爸爸，人家帮我辅导，我们是不是得给人家一点报酬啊，虽说大家都是同学，但是人家也是花费自己的学习时间帮我补课的。” “嗯，小微长大了，想事情还挺周到，这是应该的，明天我和你妈妈商量一下。” “好！”见事情成了，凉微高兴地简直要跳起来，不过为了掩盖自己的阴谋，她还是按捺住了内心的狂喜，只嘴角轻轻一笑。 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凉微就把一张纸推在了赵淮阳眼前。 补课协议书 赵淮阳不明所以地看向凉微。 凉微欢快地笑着说:“就是想请你帮我补习一下物理。”凉微又指着“协议书”继续说道:“我爸爸让我拜托你的，一天100块钱的酬劳，你看可以吗？” 赵淮阳不敢置信地看着凉微的“协议书”，仅几秒钟他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将协议书还给了凉微，这种变着法的可怜让他觉得抬不起头。 “你别多想，我是想我们是朋友，你平常教教我，帮我看看错题你肯定不会有什么意见，是我爸妈觉得既然受了别人的帮助，就应该给与回报才是，不然就是不知恩图报的小人，你看，我爸妈都快骂我是小人了，那我肯定得听他们的话，再说我觉得你讲题比物理老师有意思，我能听懂，也能记住。” “是周六周天帮你补习吗？” 正在喋喋不休的凉微突然听到赵淮阳这么一问，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本想说平时晚自习或下课时间就可以，不过她怕这样说赵淮阳又拒绝，就说道:“周六或周天都可以。” “好，不过……谢谢你。” “是我谢谢你才对，不过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这张协议书上你签个字，我好回去跟我爸妈交差。” “好！” 看着赵淮阳签完字后，凉微满心欢喜的笑，然而赵淮阳看过来的笑却有些勉强，有感激，又有点自卑，还有点说不清的愧色，然而凉微沉浸在自己做了好事的快乐中，根本没注意到那么多。 “那我们可说好了，如果我下次物理还不及格，那可就是你的责任喽！” 赵淮阳看破不说破，回道:“不会的。” 凉微不知道，她的试卷赵淮阳已经看过了，起初赵淮阳还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大题明明公式都对，怎么结果还错了，起初他以为她只是粗心，计算失误，现在他全明白了。 完全明白后他深受感动，自从他父亲走后，短短一年时间他所遭遇的都是冷眼、躲避和威胁，让他对这个世界已经彻底失望，他也把自己的心变得冷漠坚硬，不再对这个世界的温暖报一丝希望。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看到那样破败的家庭凉微竟然一点都不嫌弃，而且为了不伤他自尊，竟然费这样的心思来帮他，这让他冰冷的心也慢慢感受到一丝温暖。 她就像是一株向日葵，吸收阳光，照进人的心底，扫除一切黑暗，让人只要看着她，只要跟她在一起，就感觉到温暖、轻松、舒适，好像那些堆积在心头的阴霾也瞬间消散无踪。 对于赵淮阳的上门补课，爸爸妈妈表现地很开心，对赵淮阳的尊敬就像他真的是一位老师一样。面对如此热情，赵淮阳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欢喜，他甚至想，如果他的家也是这样的该多好，那他也就可以做个正常的初中生，不必背负那些超出他能力范围的负担。就可以做个和凉微一样简单幸福的人。 凉微把赵淮阳带到自己的房间，走进书桌的时候，赵淮阳看到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好多书，他以为都是凉微买的辅导教材，心里还暗暗想原来她在家里这样刻苦用功地学习，可是走到跟前才发现都是各种画着俊男美女图案的小说，有些甚至印着男女亲吻的图案，一瞬间，赵淮阳竟看地有点脸红，便赶紧转过脸坐了下来。 “赵老师，今天我们从哪里开始补课呢？” “先，先看一下这次的物理卷子吧。”处在女生的闺房，而且刚才又看到那样的图案，赵淮阳只觉得浑身像是过敏一样不自在。 “那赵老师，想要喝点什么吗？” “随便，都可以！” “那柠檬水可以吗？” “可以！” 凉微做出一个ok的手势，然后离开了房间，待凉微离开后，赵淮阳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好好观察起凉微的闺房来。 这闺房里的布置从墙面都床铺，乃至书桌，一齐齐全都是嫩嫩的粉色，和凉微本人很适配，一个娇嫩又单纯善良的女生。 很让赵淮阳意外的是，房间干净整洁，甚至还有淡淡地茉莉花香，像是特意收拾过一样，之前他去过童璐的房间，东西摆放随意，看起来乱糟糟的，和此刻凉微的房间一比，真是天差地别。 正当赵淮阳仔细观察的时候，突然听到衣柜里面发出一声响，他赶忙看过去，却看到衣柜被挤开了一条一尺宽的缝，一个土黄色的毛绒玩具卡在了缝隙处，与此同时，一个淡蓝色的小背心不合时宜地掉了出来，就那样躺在了地面上。 赵淮阳顿时脸热心跳，转过脸去不敢再看。 可是…… 如果凉微进来看到，会不会很尴尬，如果他悄悄捡起来放进衣柜，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一场尴尬呢？ 就在赵淮阳正这样想着，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之时，凉微推门而入。 “赵老师，家里柠檬没了，茉莉花茶可以吗？” “可以，可以的。”赵淮阳紧张又尴尬地回道。 “那个，你，直接叫我名字吧！叫老师感觉怪怪的。” 赵淮阳一直目不斜视地盯着书桌的卷子，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直接叫“赵淮阳”吗？ 这三个字好像烫嘴似的，让凉微怎么都叫不出口，平时在学校打招呼都是胳膊肘推一下对方，或者叫“喂”，对方便立马转过头来，正儿八经叫名字她好像还真的没叫过。 “嗯，好！” 凉微虽然嘴上答应，可是心里还是别扭地不知道该怎么叫。 凉微刚拉板凳坐下，把茉莉花茶推到赵淮阳眼前，堆起笑正准备问这次物理试卷的错题时，眼角就瞥到了开了一条缝的衣柜，以及……孤孤单单躺在地面的小背心。 一时间，凉微只觉得有一股血流直冲至脸颊和大脑，她的脸一直红到了耳后根。 天哪？ 这是什么时候掉出来的？他刚才是不是看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