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重生,拒喝妾室茶 冬雪皑皑,寒风呼啸,整个京城都裹上了一层银装。 赤侯府内丫鬟婆子们连走路都小心翼翼,踩在雪地里时都是轻脚落下。 但是他们走过花厅时还是忍不住朝里头看一眼,然后迅速地收起好奇的眼神快速离开。 等到了远处,才小声地议论起来。 “这秦小姐也不比咱们少夫人好看啊,世子怎么会被她勾引地在长公主府就和她卿卿我我。” “男人嘛,只要能入得爽不就行了。我听春柚说,那天这秦小姐叫得可浪荡了,一声声‘哥哥’‘别入全了’‘好长’让长公主都烧红了脸。” “忒不要脸了,没想到丞相府的家教是教女为妓。真是委屈少夫人了,还得喝这贱人的妾室茶,承认这贱人的身份。” 前几日在长公主府的宴席上,赤侯府世子洛世杰和丞相府庶女秦瑶在人家客房‘丈量尺寸’被长公主抓个正着。 无奈之下,洛世杰只能纳秦瑶为妾。 今天便是秦瑶入府的日子。 “姐姐请喝茶。”一身粉衣的秦瑶跪得笔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主位上洛世杰的正妻——姜宁宁,眼底都是挑衅。 姜宁宁不动声色。 “我已进府,姐姐就算再不甘愿,也不该在今日给丞相府难堪。” 她以为,抬出‘丞相府’的头衔她便高人一等,不是低等的妾室。 而她不知道的是,眼前的姜宁宁是重生而来,就在秦瑶刚跪在姜宁宁的面前的时候,姜宁宁重生了。 姜宁宁冷冷的看着秦瑶,此时的一幕,和前世记忆重合。 前世秦瑶以同样的手段进府成为了洛世杰的妾室,她进府后风波不断,陷害不断,害得自己失去两个孩子最后终生不孕。 秦瑶有一手伪造笔记的本事,她偷学自己的笔记伪造卖国书信害的姜家上下百余人被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而自己也被洛世杰贬妻为妾,关入不见天日的地下室。 最终被砍去手脚做成人彘,死得凄惨。 她带着无尽的恨和悔死去,以为会变成厉鬼找他们索命。 没想到老天爷可怜她竟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让她重生在秦瑶进府的这日。 “夫人,瑶瑶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吗?” 在洛世杰一声声的催促下,姜宁宁终于回过神来,伸手去接那妾室茶。 但是就在姜宁宁的手快要接到茶杯的时候,她突然猛地调转了手的方向,反手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扇在秦瑶的脸上。 花厅顿时安静一片,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几个奴婢更是一下子坐在地上呈匍匐姿态。 秦瑶手中茶杯掉落在地上,哐当一声碎成了渣,茶水倒流缓缓浸湿秦瑶的裙角。 被浸湿的粉色裙角也变成了深红色。 姜宁宁身子微微前倾,眼神犀利,以绝对的气势将秦瑶的嚣张压制,“咱们府连奴婢都是清白之身,你却是以浪荡之名进我府中,丞相府的难堪到底是你给的还是我给的?” 面对有着血海深仇的人,这已经是她的全部教养。 秦瑶气愤地横了眼,手一抬,竟是欲打姜宁宁的模样,姜宁宁丝毫不惯着她,抬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扇过去。 这下,秦瑶懵了。 姜宁宁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直接将那滚烫的热茶泼到了秦瑶的脸上。 “你这么肮脏的人敬的茶我可不敢喝,你别想玷污了丞相名誉又来玷污我的名声。” “啊……”下一瞬秦瑶痛苦地捂着脸大叫,“救命啊,好痛,我好痛,世子……我要毁容了,世子救命啊。” 在秦瑶一声声的呼唤中,洛世杰终于回过神来。 他来不及质问姜宁宁,连忙抱起秦瑶就先去找府医去了。 “瑶瑶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儿的。” 姜宁宁漠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底泛起恶心。 他根本不爱自己,娶自己只是为了得到父亲的兵符。 她的父亲是大周的三大将军之一,手握大周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姜家军。 “只要得到姜家军,便是得到大周一半的江山。”这是外界对姜家军的赞美,也是姜家军悬在脖子上的白绫。 皇上一直忌惮姜家,也一直关注姜家两个孩子的婚事。 哥哥已经娶了深爱的嫂嫂,但嫂嫂也出自大周三大将军之一的上官家的人,两大将军府联姻已经让姜家的势力到达了顶峰。 所以姜宁宁的婚事就十分关键,若是姜宁宁再选择嫁给一个权势滔天的世家,姜家必然会被皇帝连根拔起以免出现功高盖主的情况。 于是在姜宁宁被洛家祖母救了之后祖母求亲她便答应了。 因为洛家虽然是侯府世家,却是个已经袭爵三代的落魄侯府。 皇上十分满意姜宁宁的婚事,姜宁宁成亲的时候皇上还亲自下旨赐婚了。 可惜这洛世杰却不是个好人,他们成亲不过短短半年便出了这档子事儿。 “小姐,别难过,回去春柚给你讲小人书。”春柚是姜宁宁的贴身丫鬟,她小声地安慰。 姜宁宁看了眼花厅里挂着的几个红绸,觉得甚是刺眼,轻声道,“拆了,纳个妾室挂什么红绸。” “是。” 拆完红绸,姜宁宁亲自去婆母的院子里给她解释了一下今日的事情然后才回了梧桐苑。 刚回到院子,她想起来一件事。 “春柚,我写封信你立刻让清风送回家给我爹。” 清风是她养的送信鸽子。 “是,小姐。” 春柚不问为什么,反正小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就是了。 前世的今夜,爹在练武场受伤,娘知道消息后匆忙赶去,却被贼人擒住,失了清白。 娘含恨自尽,爹也一夜白头。 今天,就是她们姜家的灾难日。 既然重来一世,她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写完信,她又对春柚说道,“待秦瑶涂好了药,便让她过来跪着,哪有人做奴婢还端着架子的。” 春柚看着冷艳的小姐,只觉得今日的小姐有些不一样,好像……更凶恶了一些。 “是,小姐。” 做完这些姜宁宁终于和打架的眼皮和解,沉沉地睡去。 她因为不甘纳秦瑶为妾的事儿,揪心的这几日都没怎么睡,她的身子早就撑不住了。 给姜宁宁掖好被褥,春柚转身出去。 姜宁宁这一觉便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 醒来后却不见秦瑶前来跪着请罪。 ------------ 第2章 秦瑶吃翔 “小姐,你可醒了。” “秦瑶为何没过来跪着?” “小姐,世子不让秦小姐过来跪着,说……”她欲言又止眼神小心翼翼地探向姜宁宁,看她的脸色。 姜宁宁眼神冷漠地射向她,“他说什么?” 春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世子说,小姐……小姐……”他说小姐善毒成性,有失妇德,不仅不该秦小姐过来磕头,还应该让小姐过去给秦小姐道歉。 这话,她怎么敢和小姐说? 姜宁宁却已经猜到了。 她只微微顿了下,便道,“去把我的恭桶拿上,咱们去名苑。” 春柚愣了一下。 “拿恭桶做什么?” 姜宁宁语气微寒,“赤侯府的纳妾规矩粉嫁衣,走侧门,钻裤裆,倒夜壶,称奴婢,入奴籍。 她秦瑶既然要做赤侯府的妾室,当然要照规矩来。” 前世她被关入地牢的时候,秦瑶给她灌泔水,今生,她给秦瑶报复的第一节便是让她尝尝这粪水的滋味! 姜宁宁带着提着恭桶的春柚,又叫上了伺候的五六个丫鬟婆子。 浩浩荡荡地来了名苑。 姜宁宁等人便站在名苑的院子里。 她斜看了眼春柚,春柚立刻放下恭桶,上前一步喊道,“少夫人到,秦小姐还不出来迎接。” 她的声音不小,很快里面便出来了人。 是洛世杰带着满脸红肿的秦瑶出来了。 秦瑶的脸上红中带黄,明显是刚刚上了药,还晶莹发光呢。 洛世杰一瞧姜宁宁那恭桶,立刻就火上眉梢。 “姜宁宁,你做什么!还不赶紧拿走!” 姜宁宁上前一步,对上洛世杰的眼神丝毫不惧,反而更加坚定,自带的气势比洛世杰更气吞斗牛。 到底是大将军的女儿,哪怕她从小学的是女德,化妆术,礼仪等,却也耳濡目染了些大将军的一颦一语。 “赤侯府纳妾规矩世子没忘吧?秦小姐已完成粉嫁衣,走侧门,钻裤裆我嫌恶心便免了。 至于倒夜壶,秦小姐可不能不做,否则便不是我们赤侯府的姨娘。” 秦瑶的脸色瞬间千变万化,然后她就跪在洛世杰的面前,抓着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地抬眼望着洛世杰,“世子,我不要倒恭桶。” 洛世杰心疼地将她扶起来。 还不等说话,便听姜宁宁说道,“世子,规矩不能破。” 洛世杰顿时闭了嘴,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如何说。 姜宁宁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手一抬,说道,“去把秦小姐带过来,送她去到恭桶。” 几个丫鬟都是平时忠于姜宁宁的,一听这话立刻过去拉秦瑶。 “不要……世子,我不要……” 但是洛世杰侧过了头。 不敢看秦瑶求救的眼睛。 秦瑶被丫鬟们几乎是拖着来到了恭桶边。 姜宁宁道,“看来秦小姐是不知道怎么提起来,你们帮她。” 原来,刚开始时候的秦瑶这么好拿捏。 可悲的是前世一开始自己没拿她当回事,只觉得她丢脸,不屑与她争什么。 一个老婆子立刻抓着秦瑶的手去提恭桶的绳子。 秦瑶一边向洛世杰求救一边使劲儿的缩回自己的手,不肯递出去。 可是洛世杰也没办法让她不守规矩。 “少夫人,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呜呜呜,太过分了你。” 姜宁宁眼皮都不眨一下。 倒是洛世杰心疼的看了好几次。 但是最后都被姜宁宁的眼神堵回去了。 他强忍着怒气告诉自己:这是规矩,是府里的规矩。 但是秦瑶到底只是一个千金小姐,最后还是被老婆子把恭桶的绳子挂在了她的身上。 不仅如此,她还是把绳子斜挂在秦瑶的身上的,这样不容易掉。 老婆子推攘着秦瑶赶紧去倒,秦瑶被她推的一荡一荡的,那恭桶里的脏污都有些洒出来了。 姜宁宁给老婆子使了个眼色。 那老婆子顿时会意。 在秦瑶走了几步后,直接伸脚绊倒了秦瑶。 “啊……” 秦瑶整个人朝前倒去。 那恭桶刚好横在她的肚子上,恭桶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满地都是。 姜宁宁恶心的掩嘴。 却见秦瑶再起来的时候满脸污黄,满手也是。 她激动的大哭,“哇呜~啊~” 她双手摊着,坐在地上越哭越凶,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洛世杰转身扶着梁柱吐了起来。 姜宁宁也赶紧后退几步,离得远远的。 “秦小姐,我叫你倒恭桶没叫你吃*,你也太恶心了。” 姜宁宁捂着嘴嫌弃的模样将秦瑶刺激的更失心疯。 她拼命的哭。 使劲儿的喊。 可是也不能将洛世杰喊过来。 秦瑶,“……”这他娘的是我想吃的吗?气死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这么可怕过,好痛苦啊,呜呜呜…… “看来今日不是个好日子,不宜喝妾室茶,你的茶我……”她瞧了瞧她的手,十分嫌弃地撇嘴,“你这手都这样了,我以后再也不喝你碰过的东西了。” 姜宁宁一边说,一边看向另外一边的丫鬟婆子。 “以后只要是秦小姐碰过的东西都不要拿给我,我的天啊……这可是碰过*的手,吃过*的嘴。” 说完,她看向洛世杰,“虽然我不喝妾室茶她只是外室,但她好歹也是你的女人,你就自己照顾吧,我先走了。” 没被主母喝妾室茶的妾室是不会被世人承认的。 这样的人,会被统一定为外室。 他们生的孩子,连庶子都称不上,没资格上族谱,没资格继承家产,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姜宁宁如一阵风般带着她的丫鬟婆子浩浩荡荡来又神神气气地走了。 甚至都是用小跑的,仿佛多待一刻身上就臭了。 “世子,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少夫人欺负我吗?” 洛世杰对她还有新鲜感,还是想安慰安慰她的,于是转身,但在看清秦瑶说话时嘴巴里的东西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的又吐了。 这一天,大概是洛世杰此生最难忘的一天了。 自从那天之后,秦瑶病了,病得不轻。 洛世杰不敢去看她,听说这几天都是待在书房。 姜宁宁知道了也只是笑笑。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和洛世杰和离之前,把该报的仇给报了。 比如,让秦瑶和秦家也尝一遍他们姜家当年尝的断头饭。 ------------ 第3章 掌家主母 又过了一天,洛世杰主动来了梧桐院。 “瑶瑶病的严重,我记得你的陪嫁里有几株上好的人参和雪莲,拿出来给瑶瑶补身子。” 姜宁宁淡笑着,说道,“我不打算卖。” 洛世杰满脸不悦,走到姜宁宁的身边,高大的身材矗立在姜宁宁的面前,从视觉上形成了一种压迫。 “姜宁宁,本来就是你害得瑶瑶生病的,她到底是丞相府的小姐,你这样对她该如何向丞相府交代?” 姜宁宁不免觉得好笑,所以洛世杰的意思是,他现在是在给她台阶下,她要是不下,一会儿这个台阶可就没有了? 他是哪儿来的自信和骄傲觉得自己应该顺从他们? 要不是为了对祖母报恩,要不是为了报前世惨死之仇,他以为她还会待在侯府? “我不需要向丞相府交代什么。世子,要不你让她给我摇摇尾巴或许我就赏她了。 大黄还知道冲我摇尾巴我才会给它肉吃呢,世子不会连它的觉悟都赶不上吧?” 大黄,是他们侯府的看门狗。 “姜宁宁,你放肆……” 此时,春柚走了进来,隔着三步远行礼,“世子,小姐,老夫人派人过来请。” 姜宁宁,“我马上过去。” 老夫人就是祖母,她到底对姜宁宁有救命之恩。 而她现在不敢立刻和洛世杰和离也有老夫人的身子不好的原因,她若是此时和离老夫人肯定会病情加重被自己气死。 慈恩院: “祖母。”姜宁宁跪在祖母的床前轻唤。 前世在侯府对自己最好的人就是祖母了。 她并不是洛世杰的亲祖母,洛世杰的爹是小妾所生,老夫人一生无子却待洛世杰胜似亲孙子。 姜宁宁看着眼前病恹恹的祖母,心疼的很,又想到她前世也是为了护自己而死,心中更加愧疚。 老夫人形容枯槁的手紧紧拉着姜宁宁,“宁宁,你瘦了,辛苦了。” 姜宁宁强忍着心里的难受,尽量稳着声音不哽咽,“没有,可能是天气不好,我食欲不佳才看着消瘦了一些。” 老夫人摇摇头,凹进去的眼皮单薄的耷拉在眼角形成一条深深的沟壑,那是时间沉淀的岁月和故事。 “祖母知道你心里委屈,祖母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件事。” 姜宁宁点头。 “祖母请说。” 老夫人道,“宁宁,祖母时日不多了,祖母想让你幸福但是又放不下偌大的侯府,只有做个坏人强留着你。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也是我们洛家的人,祖母求你一件事。” 姜宁宁的心瞬间冷了一半。 难道,祖母也要她接受秦瑶不成? 若真如此,她能拒绝祖母吗? 与她不同的是洛世杰却是很开心的,他嘴角已经抑制不住的上扬。 他就知道祖母是最疼他的。 “宁宁,我想把侯府的掌家权交到你的手上,你能不能代替祖母管好侯府?” 姜宁宁微微一怔。 她没想到,祖母叫她来居然是要把整个侯府交给她的。 她如何能接手? 更何况,她不会一直待在侯府的,她一定要和洛世杰和离。 “祖母,母亲还在,我怎么能越过母亲掌家呢。我还是从旁协助吧。” “宁宁,你要是还认我是你祖母,便不要推辞了,你母亲无能,这偌大的一个侯府若是交到她的手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败光了。 要是如此,我就是死也死的不安心啊,宁宁,你就看在祖母曾经救你性命的份上,帮祖母一回吧。” 老人手上用力,姜宁宁的手吃痛,却比不过心里的痛。 姜宁宁最终还是没能拒绝的了老夫人。 洛世杰是如何也没想到,祖母不仅没帮他,还把掌家的权利给了姜宁宁,以后他要做什么,难道还要找姜宁宁伸手不成? 真是想想都烦。 回去路上,姜宁宁一踩一个脚印的走在雪地里。 身后,洛世杰冲她道,“姜宁宁,祖母的话,你不必当真。” 姜宁宁回头冷漠的看了眼洛世杰。 洛世杰被她那看傻子的眼神看的心中火冒三丈,咬碎银牙。 姜宁宁还是不放心祖母的病情,找到了府医。 “老夫人的病除非有冰晶雪莲吊着,否则没几天了……” 姜宁宁的心颤了颤。 冰晶雪莲有价无市,这可怎么办? 府医道,“据我所知,五年前上官老将军大战雪国得胜归来,就得了一株冰晶雪莲。” “上官老将军?” “是啊,要不,世子妃去找上官家买?” 姜宁宁没再说话。 但是哪怕为了祖母,上官家这一趟她也得去。 回到梧桐苑的姜宁宁终于收到了爹爹那边的回信。 那天晚上爹爹确实受伤了,只是是受了点小伤,他也提前告知了娘亲,所以娘亲在得到消息后出府并未走那条道。 爹爹让人埋伏在五云山脚把那伙贼人全部擒拿,他本留下活口盘问,哪知他们竟全部服毒自尽。 姜宁宁放下信陷入沉思。 若是一般的山贼,怎么会有这种行为? 只怕是…… 姜宁宁的心有些后怕。 “是谁?是太子党?还是军权掠夺?还是仇人报复?”姜宁宁的喃喃自语。 “小姐,这些事儿只有等老爷去查,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如今老夫人把掌家的权利交给你,你还怎么离开呢?” 她知道小姐受了委屈想和离。 但若她成了侯府的主母,还怎么和离? 姜宁宁回神,轻叹一声,“祖母就是猜到我想和洛世杰和离才用‘掌家’的身份困住我。” 春柚惊讶出声,“那怎么办?小姐难道要被困在侯府一辈子眼睁睁的看着世子和秦瑶恩恩爱爱吗?”那小姐也太可怜了。 姜宁宁没说话。 心里自有一番计划。 姜宁宁让春柚给上官府递了拜帖,晚些时候她去拜访上官府的如夫人。 上官老将军自从死了发妻后便没再娶妻,所以上官府如今没有当家主母,只有一个如夫人管着家。 下午她见了庄子上的管家后才动身前往上官府。 姜宁宁踏雪出门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悄咪咪的进了侧门。 那人身上似乎藏着什么,她本身也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姜宁宁拧眉,吩咐春柚道,“让王婆子查查那丫头在干什么。” 春柚看了眼,道,“是。”然后转身先回府吩咐王婆子后才出来扶着姜宁宁上了马车。 那人是秦瑶的贴身婢女之一。 姜宁宁倒是很想知道她旧伤未愈又想玩什么把戏。 ------------ 第4章 打卖我的亲儿子 上官府门口,春柚递上名帖给阍侍。 “我们主家是赤侯府世子妃,想拜见府上如夫人,还请通传。” 阍侍看了看名帖,再看了看侯府的马车,然后拱手行礼道,“好的,请稍后。” 阍侍进去通报。 一会儿,阍侍回来,来到马车前,拱手道,“我家如夫人请世子妃进府一叙。” 姜宁宁这才掀开马车帘扶着春柚的手下来。 “请带路。” 阍侍走在前面微微侧身,引着姜宁宁进了上官将军府。 刚进府门。 便看到一男子阔步迎面走来。 男子一身玄色锦衣,长发及腰如云般飘逸,高挺鼻梁,刀锋剑眉,勾勒出他脸上鬼斧神工的优美轮廓。 最耀眼的要数他一双星辰明珠,璀璨的堪比天上明月。外表看似毫无波澜,眼眉眼转动间流露出来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自有一股摄魄威严。 男子越走越近,姜宁宁慢了脚步,停下见礼,“上官将军。” 此人便是上官苏,当年那个差点和她定成娃娃亲的男人。 上官苏眉眼不自觉落在姜宁宁的身上,谁也没看见上官苏的眼神里带着藏不住的欢喜。 “姜小姐,你怎么会来府中?” 他原本在书房看兵书,听到姜宁宁要来的消息后便急匆匆的直接过来了,一直等在旁边的阁楼上,看到阍侍进府门禀报,他才下来和姜宁宁‘偶遇’来了。 姜宁宁道,“祖母病重,需一味奇药吊命,据我所知,如今天下也只有将军府有。 将军先忙,我先进去找如夫人了。” 说完,她转身走了。 上官苏转头看着姜宁宁远走的背影,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似藕断丝连,似求而不得。 他自言自语,“既如此,我帮你。” 花厅,如夫人和张姨娘已经等在那儿了。 虽然如夫人和张姨娘都是姨娘,但是二人从穿衣打扮上便天壤之别。 如夫人点翠满头,华衣着身,手中拿着的珠串都价值千两。 可是张姨娘,一身行头加起来不到百两。 二人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世子妃好。”如夫人端着架子微笑着起身打招呼。 张姨娘则是屈膝行礼,“世子妃好。” 姜宁宁行晚辈礼,“两位姨娘好。” “世子妃请坐。” 姜宁宁在如夫人落座后才坐下,然后张姨娘才坐下。 她不好意思的看向如夫人,道,“如夫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贸然到访,我此番来为我祖母病重唯有冰晶雪莲能吊命,所以特意来求买,还望如夫人见谅。” 如夫人脸色变得诧异,“这……冰晶雪莲是将军珍爱之物,如今可在冰库放着呢,我也不能擅自做主把这个给你。” 姜宁宁,“只为孝道,万望成全。” 只要能救祖母的命。 多少银子都可以。 张姨娘道,“世子妃,这冰晶雪莲有价无市咱们都知道,谁家得了这东西不得宝贝似的供起来?咱们不愿卖你总不能强买强卖吧。” 姜宁宁噎语。 下一瞬,她起身,“我诚心求取。”说完便跪了下去,直直的朝如夫人磕了个头。 如夫人眼皮一跳,赶紧扶她。 她却纹丝未动。 “祖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但凡有一点办法都不会强迫你们。” 姜宁宁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如夫人。 如夫人表现出一副十分难为的样子。 这时候,门外响起一个声音,“姜小姐请随我去取。” 姜宁宁回头。 视线落在那进来的人身上,阳光正好被他背着进来,瞬间照亮了整个花厅。 公子如玉用来形容一个武将原来也这么精准。 “少将军,你怎么还没去军营?”如夫人含笑问上官苏。 上官苏冲如夫人颔首,然后对姜宁宁道,“你我两家从两辈往上起就是过命的交情,且我的堂姐是你嫂嫂。 亲家小姐要一株与我们而言没用的药草而已,有何不可。” 如夫人,“……”少将军,你不知道你爹视它如命的吗?什么叫‘没用的药草’还‘而已’? 姜宁宁终于舍得站起来了,惊喜的望着上官苏,“真的?你能卖给我?” 上官苏点头,“我带你去拿。” 姜宁宁兴奋不已,和如夫人张姨娘告辞后随上官苏离开。 张姨娘不解的问如夫人,“少将军平时也说这么多话?” 她平时没什么机会见到上官苏,所以不了解,只是听说他沉默寡言不善言辞。 只是刚刚瞧着也不像啊…… 如夫人挑挑眉,那意思很明显:我也不知道。 上官府的冰库不大,里面冰着一些水果和奇特的需要冻的东西。 放在最中心的,便是那株冰晶雪莲。 “那就是冰晶雪莲,只是这种雪莲离开冰不能太久,两个时辰内需服下才见药效。” 姜宁宁激动地行了一礼。 上官苏连忙扶住她。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姜宁宁兴奋着急回家的同时没听出上官苏语气里的暧昧,因为她从来不知道上官苏喜欢她,前世哪怕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 “要什么交换将军尽管提,只要是我能给得起的,我双手奉上。” “现在我还没有想要的,待我有了自然和姜小姐说,到时候还望小姐成全。” 姜宁宁高兴的应下才带着冰晶雪莲回家,然而冰晶雪莲被带走的后果却只余上官苏一人承受。 待上官离老将军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上官苏已经自我惩罚了六十棍,躺在床上露出被打的血淋淋的大腿。 “你说你是不是有病?明明知道我拿冰晶雪莲当亲儿子,你把我亲儿子送人了,然后又惩罚了我另一个亲儿子!!!你你你……” 上官离气的手指上官苏却说不出话来。 上官苏闭上眼,只说道,“爹,宁宁想要那冰晶雪莲。” 上官离气急,“她要你就给啊,她有一天要是要你的命你也给啊,蠢儿子!” 上官苏嘴上没说话,心里却道:给啊,只要她要,我就给。 对于养出这么没脑子的儿子,上官离也感到很失望,甚至对如夫人说,“这孩子废了,蠢成这个样子,我看是没用了。” 如夫人嘴角抽了抽,上官苏……蠢? 那这天底下便没有聪明的人了。 “那赤侯府老夫人于姜小姐有救命之恩,姜小姐舍命报答也是情理之中,你就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算了吧。” ------------ 第5章 秦瑶流产陷害宁宁 上官离除了叹气和可惜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去要回来吧。 姜宁宁回府便立刻让府医把冰晶雪莲给祖母服下,一点时间都没浪费。 她亲眼看着祖母的脸色一点点红润,心头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 入夜…… “世子妃,秦姨……秦小姐出事儿了,名苑派人来请你过去一趟。”禀报的丫头一见姜宁宁的眼神便立刻改了口。 姜宁宁不想去,但是又想到若真有事儿秦瑶请不动自己必然去请老夫人,她不能让老夫人更加操心,于是点头,“嗯,我知道了。” 姜宁宁换了件大红狐狸毛披风才出门。 春柚跟在她身后,她问,“调查清楚了?” 春柚点头,“是的小姐。” 姜宁宁嘴角一抹浅笑。 名苑是整个赤侯府除梧桐苑外最大的后院,洛世杰把她安排这儿也是为了向众人摆明秦瑶的身份。 可惜,赤侯府不会有一个下人把秦瑶当姨娘主子对待。 姜宁宁走进名苑,便有人立刻关上了名苑的门。 姜宁宁左右看了看,便看到站在门后的两个身着束衣服饰的丫头,其中一个扶着看似孱弱的秦瑶,另一个便是之前偷偷摸摸的那个丫头。 “世子妃,没想到你居然来了。” 姜宁宁哪怕有两世为千金的教养在,还是忍不住嘴角扬起轻蔑的幅度。 她顿时明白秦瑶今日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了。 两个丫头扶着秦瑶走近姜宁宁,秦瑶站的笔直地只嘴上请安,“恭请世子妃安。”连膝盖都没弯一下。 姜宁宁面上不慌不乱,伸手摸了摸发间,稳定鬓边金簪。 她挑眉问道两个丫头,“你们可考虑过若是今日你们主子输了,你们该当如何?”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偷偷摸摸那个正视姜宁宁,“我们不懂世子妃的意思。” 秦瑶也道,“世子妃太瞧不起我了,我输?今日我不可能输!” 说完,她走近姜宁宁两分,然后突然伸手抓住姜宁宁的手。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名苑的大门被打开了。 “世子妃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只是爱慕世子,只是想和世子在一起,求世子妃原谅我吧,我以后为奴为婢伺候世子妃,只要世子妃愿意接受我和孩子。” 秦瑶抓痛了姜宁宁,她的指甲划破了她的手背,她吃痛想挣脱秦瑶的手,挣扎间,秦瑶向后倒去,正好撞在院中的石桌上。 她顺着石桌滚落下去,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姜宁宁,“世子妃……你……啊,救命啊,来人啊,世子妃要杀我的孩子,快来人啊。” 外头正好有路过的下人,他们在看到里面的场景后纷纷惊怕的快速离开。 不敢多往里面看一眼。 但是他们那眼底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姜宁宁冷哼一声,看着她演戏,不一会儿她的身下便流出鲜红的血。 染红了雪白的雪地。 鲜艳的红和极致的白令人产生视觉上的冲击,仿佛秦瑶快死了。 “姨娘……姨娘,你的孩子……来人啊,传府医。”红衣丫头立刻扯着嗓子大喊。 姜宁宁只觉得红衣丫头喊出来的声音比一般人喊出来的声音更传的更远。 蓝衣丫头连忙扶着秦瑶往里走。 秦瑶的眼睛始终落在姜宁宁的身上。 就在秦瑶与姜宁宁擦肩而过的时候,秦瑶虚弱却得意的声音传来,“世子妃,此局你又如何破?” 说完,她便进去了。 姜宁宁眼皮都没抬一下,对春柚说道,“春柚,你去找找世子在哪儿,请世子过来。” 春柚还沉浸在害怕秦瑶流产的事情里,她的眼睛落在雪地里的那一滩红色上,只觉触目惊心。 突然被姜宁宁一喊,这才回过神来。 “是,小姐,我这就去。”待春柚走后,姜宁宁深吸一口气,随便找了个从外头路过的丫头,让她去叫夫人。 很快她的婆婆——侯爷夫人尚文韵一身华服赶来。 她本是尚国公的嫡女,从小因为身子弱被精心养着,二老都不忍让女儿学习那些繁琐的掌家本事劳心费神,所以她一直都是个没主意的。 尚文韵进院子看到地上一滩血的时候,眼底慌了神。 “天啦,宁宁,你……啊,谁受伤了……这……” 她一时间六神无主,语无伦次,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娘,秦瑶摔了,不知道孩子还保不保得住,只怕世子知道后是要伤心死了。” 尚文韵回过神来,有些可惜孩子没了,“啊……怎么会这样呢?” 姜宁宁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王婆子,对她使了个眼色,王婆子心领神会,转身离去。 “娘,传令管家让他去把全城最好的大夫都找来,不能影响秦小姐以后要孩子。” 尚文韵赞同的点头,转头去吩咐去了,她刚回来洛世杰就急匆匆赶了进来。 “怎么回事?” 洛世杰眼底的担忧有那么一瞬间的真实。 “世杰,你不要激动……” 洛世杰咬着牙愤恨的瞪着姜宁宁,“为什么会这样?你说,你到底对瑶瑶做了什么?” 姜宁宁没说话,一个侍女走了出来,她一身是血,但是稍微用些脑子便会不解为何小产的是秦瑶,侍女却一身血。 “世子,姨娘快疼死了,她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你进去看看姨娘吧。” 侍女把秦瑶说的很惨。 更引得洛世杰对她满眼心疼。 “瑶瑶。”洛世杰喊了一声,转身连忙进去了。 尚文韵无奈的看着儿子的背影,只能对姜宁宁抱歉的说道,“宁宁,你原谅世杰,他就是被感情迷了眼。” 听到夫君和别的女人的感情,姜宁宁心里半分苦涩都没有,依然装着一副大度的样子,“娘,我知道的。” 尚文韵和姜宁宁一起进了内间看望秦瑶。 秦瑶此时惨白着脸拉着洛世杰的手,哭诉着说姜宁宁不是故意的,让洛世杰不要生姜宁宁的气,但是却在一句句恳求的语气里坐实了姜宁宁推她导致她流产的事实。 洛世杰看姜宁宁的脸色是恨不得吃了她的。 姜宁宁想,若不是尚文韵在,只怕洛世杰还会打她。 “世子妃,我并未先你一步生下长子,你是否消气?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愿意。”秦瑶可怜巴巴的祈求姜宁宁的原谅。 ------------ 第6章 秦瑶算计不成反丢了两条命 姜宁宁扶着尚文韵坐在一边,面上依旧是淡定,“秦小姐说着要我高兴的话,却做着与之相反的事儿,行口不一,可真是个七巧玲珑心啊。” 就像那男人,嘴上说着爱你,宠你,只有你。 但是你真正叫他做什么累着他的事儿的时候他却纹丝不动,只用嘴巴哄哄人说什么‘夫人我最喜欢你了,你帮你我做了吧’‘谢谢夫人’‘夫人最好了’。 秦瑶委屈巴巴,“是我不该怀孕,不该惹夫人生气,都是我的错,是我该死,我怎么就不陪那孩子一起死了算了,我还活着做什么……” 屋里一片愁云惨淡。 只有姜宁宁冷漠又无语的眼神,“你到底住在侯府里,家里还有老人呢,嘴上积点德,别动不动就死啊死的。” “你…你欺人太甚。”秦瑶被她气的呼吸都快了几分。 这时候,府医也总算是到了。 府医一番检查后,说秦瑶的孩子已然成型,现在就算小产也必须要吃药把孩子打下来,否则时间久了会有危险。 姜宁宁轻叱一声。 洛世杰不耐烦的横了一眼姜宁宁,“你已经害死了瑶瑶的孩子,还想怎么样?姜宁宁,你欠瑶瑶一条命,等她身子好些了,你必须得承认瑶瑶的身份。” 他命令道。 姜宁宁看他的表情依旧像看傻子,这时候,外头响起了管家的声音。 “夫人,世子,世子妃,侯大夫到了。” 侯大夫是东城有名的大夫。 洛世杰拧眉,“侯大夫?我们府里就有大夫,还去请什么大夫?” 说罢,他便要让管家把侯大夫送走。 姜宁宁给了尚文韵一个眼神。 尚文韵连忙说道,“府医的医术也不是最好的,多个人看看也好,瑶瑶的身体重要。” 秦瑶只以为尚文韵是为了她好,还得意洋洋的立刻附和,“是啊世子,娘考虑的周到,她都是为了我的身子好,就听娘的吧。 只是……我这样的身份还让娘为我担心,实在是不应该的。” 姜宁宁不和她废话,等侯大夫看完,她把那两个丫鬟赶了出去,才问到侯大夫,“侯大夫,秦小姐的身子到底是不小心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是摔得?” 众人大惊。 秦瑶立刻就要说话,被有了准备的春柚立刻堵住了嘴。 侯大夫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一场戏他该怎么做。 于是恭恭敬敬的回答,“回少夫人,是因为吃了红花加麝香的东西才掉的孩子。” 姜宁宁脸色不变,对春柚使了个眼色让她送大夫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几个。 洛世杰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瑶。 秦瑶要解释,姜宁宁便说道,“看来是你的丫鬟伺候不周,是她们害你的吧。” 被架在火上烤的秦瑶毫无反驳的招数。 还得谢谢姜宁宁给她这么快想了个理由,才让洛世杰不至于怀疑她。 姜宁宁把两个丫鬟招进来,又当着众人的面让王婆子把一撮混合土拿进来。 王婆子跪在众人面前,说道,“这是奴婢在名苑的小厨房后面发现的剩菜残渣,经过侯大夫检查,里面有红花和麝香。” 两个丫鬟这才明白了什么。 “不是这样的,小姐救命……” “小姐……我们都是冤枉的,你知道的啊小姐你救救我们。” 姜宁宁又说道,“这两位姑娘是会点功夫在身的吧?既然如此……来人,把这两个丫头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 众人一惊。 尚文韵从未见过如此严厉的姜宁宁,心里有些怵得慌。 姜宁宁冷眼扫视两个丫头,“二人当时明明扶着秦小姐,却让秦小姐摔倒。 要说两个有功夫的人连一个并不显怀的孕妇都扶不住,我怎么也不信,所以只能是二人居心不良,故意的! 身为丫鬟,给主子下药,存心害主子流产,该死!” 两个丫头连忙磕头求情,此时她们才明白姜宁宁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可考虑过若是今日你们主子输了,你们该当如何?’原来,主子输了她们就得死! 这就是她们要付出的代价。 两个丫头还想求情,但是姜宁宁岂会让她们有这个机会? 直接让几个婆子把她们带出去打。 “拖到外院去打,别脏了秦小姐的耳朵。” “不要。” “世子妃饶命,世子妃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外院那么多的小厮侍卫,她们就算没死在五十大板下,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可是,不管她们如何求情,姜宁宁的脸色始终不变。 直到两个丫头被拖出去,秦瑶才回过神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洛世杰刚刚也是被姜宁宁的气势吓到了。 正要和姜宁宁说什么,姜宁宁却道,“秦小姐身在赤侯府,我现在是赤侯府的掌家主母,秦小姐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众人哑口无言。 秦瑶也如吃了苍蝇般难受。 姜宁宁直接站了起来,“秦小姐,身而为人便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管是你还是你的两个丫头,做错了事儿,就该接受惩罚。” 说完,她又对洛世杰道,“世子,我有事找你,借一步说话。” 洛世杰缓过神来,心里还对姜宁宁盛气凌人的模样不喜,于是道,“不借!” 姜宁宁,“……”她无语。只能道,“若是与侯府生死攸关的大事呢?你也不借步?” 洛世杰愣了一下。 尚文韵赶紧说道,“快去。” 洛世杰这才不情不愿的跟姜宁宁走了。 秦瑶没想到。 这一场戏下来,她不仅没得到原本计划的贵妾身份,还失去了两个丫头,甚至连世子都被姜宁宁叫走了。 她满腔的恨碍于尚文韵在不敢发出来。 可是她还是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让姜宁宁付出代价! 书房。 “你说什么!!!这事儿是真的?” 姜宁宁点头,“庄子上的管事亲眼所见,而且,我觉得曹管事有些不对劲儿,你好好调查一下。” 洛世杰差点被吓尿了。 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来了。 原来,是他们庄子上居然出现了前朝余孽——虎威军的人。 这和叛国罪没什么区别。 都是能被诛九族的。 ------------ 第7章 撒?孩子三个月了 回去的路上,姜宁宁越想越觉得忘了什么,想了许久才附在春柚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春柚的眼睛越瞪越大。 最后满眼崇拜的看着姜宁宁,“小姐,你也太厉害了……如此一来,小姐贤良之名大盛,秦小姐该名声尽毁。” 姜宁宁本是不稀罕这贤良的名声的,不过是被秦瑶逼的必须走这一步而已。 一整个晚上,赤侯府没有停歇,每隔半个时辰左右,必有一个名医被请回来给秦瑶看病。 秦瑶都被整的差点疯了。 第二天一早,姜宁宁很早就起来了,她先去给老夫人请了安,然后又去看秦瑶。 她来的时候刚好府医从秦瑶的屋子里出来。 “府医,秦小姐的身子如何?” 府医对姜宁宁行礼,“回世子妃,秦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清理干净了,现在她得好好休息,养好身子以后才能再有身孕。” 姜宁宁点头,“府医,你跟我说实话,秦小姐的孩子到底有多大了?” 若是一月不足的话,根本不需要药物清理。 果然,府医说,“已经三个月了……” 姜宁宁轻叹一声,有些失望的转身离开。 离开之时还特意小声的说了一句,“可惜了,要是能生下来,那可是世子的长子。” 声音虽小,府医却听到了。 他带着可怜的目光看着姜宁宁。 “世子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淫荡到在婚前怀孕的女人也不喜欢世子妃。世子妃多好啊。” “你说什么!”府医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浑厚的男子的声音,府医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是洛世杰阴沉着脸瞪着他,他连忙请罪。 “滚!”洛世杰低吼一声。 府医连忙走了。 洛世杰想到爹说的话,“太子需要姜家军的支持,姜宁宁是姜家的掌上明珠,你要是再惹姜宁宁生气最后落到了和离的地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洛世杰便恨到咬牙,“姜宁宁,要不是为了姜家军的支持,我一定立刻休了你!” 下午,全京城都在传一件事。 说昨儿个深夜全城最好的大夫全都被赤侯世子妃请去了赤侯府,原因是秦小姐三个月的胎儿不小心摔没了。 众人议论纷纷,说秦瑶进府当天没被主母喝妾室茶,到现在赤侯府上下还是称呼她为秦小姐。 还有说秦小姐不是才进赤侯府几天吗,怎么就怀孕三个月了? 这风声来的猛烈,一时间丞相府教女无方的传言越传越烈。 甚至第二天便有丞相府小姐被退亲的消息。 “小姐,你是不知道,现在全京城的人都说你是个大善人,不仅同意世子的外室进府里待产,还好心在外室流产的时候给她找最好的大夫。 说你是全京城妇人的妇德代表,说天下所有外室都想遇到你这样的主母。” 姜宁宁听到也只是浅浅笑笑。 一边整理着手中的丝线,一边说道,“若不是秦瑶自己蠢到想借流产拿捏我,我也不会借势反击。” 春柚点头,“哼,坏女人,勾引世子,还在过府之前怀孕,简直有辱斯文,败坏门风。我进来的时候听说丞相夫人气势汹汹的来了府里,直接去了秦小姐那边。 小姐,你说秦小姐会不会被丞相夫人打死?” 丞相夫人是个悍妇,这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儿。 她三年前是真的生生打死一个企图勾引她嫡子的世家庶小姐,因为那庶小姐不讲妇德,所以就算丞相夫人打死了她也没有人说丞相夫人不对。 姜宁宁微微愣了一下。 快速对春柚说道,“去请府医过来。” 姜宁宁脸上严肃,春柚闻言立刻放下丝线去请府医。 姜宁宁收拾好丝线便卸了钗环妆容回到床上躺好。 待府医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姜宁宁一副微微有些憔悴的模样。 连忙给姜宁宁把脉。 姜宁宁轻声哀叹着,说道,“我最近总是感到胸闷气短,府医看看我是不是生病了?” 府医是个人精,就算不能完全明白姜宁宁的意思,也能猜个大概。 松了手后便说道,“世子妃是肝气郁结,日夜操劳所致,需要好好静养。” 姜宁宁浅笑着点头谢过。 府医刚刚出去,便看到门口一个妆容精致,穿戴华丽的中年妇人站在那儿,脸上严肃又带着些怒气。 “世子妃真是病的好巧,我一来她就病了?我不是听秦瑶说她前两日还能推她把她推到流产的吗?怎么这才两天就病倒了?难道真的是害死了秦瑶的孩子心中有愧才病了?” 春柚依旧不让半分,“丞相夫人请不要听信一面之词,我们小姐并未害得秦小姐小产,她是自己不小心摔得。” 丞相夫人一巴掌打在春柚的脸上。 姜宁宁听到动静心中不安,掀了被褥只披上披风就出门。 “丞相夫人好大的气势。”姜宁宁走到春柚的面前,侧眼看春柚,心疼的问,“疼不疼?” 春柚噘着嘴,觉得十分委屈,“小姐,我不疼,但是丞相夫人冤枉你。” 姜宁宁点头,“嗯,我会让丞相夫人知道她错的有多离谱的。” 转头,姜宁宁对上丞相夫人的视线。 丞相夫人的眼底还是怒火,“姜家嫡女,赤侯世子妃,很好!” 姜宁宁,“承蒙夫人夸赞,宁宁谢过。寒暄完了,丞相夫人,你打我侍女的账该如何算?” 丞相夫人仿佛听到什么笑话。 “我打了一个奴才,还要被你算账不成?姜宁宁,你以为你是谁?还真敢对上我们丞相府,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姜宁宁嘴角扯了一个浅浅的不达眼底的笑,然后抬手狠狠两巴掌扇在丞相夫人身后的大丫头的脸上。 那丫头有些懵,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丞相夫人,“夫人……” 丞相夫人只愣了一瞬,她大概是没想到整个京城还有人敢和她叫板。 “姜宁宁,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我的贴身婢女动手!” 姜宁宁冷哼一声,气势上丝毫不输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跑到我家来不分青红皂白打我的婢女,我还不能还手了?” 两人对峙。 一兰一红两抹身影在雪地里尤为醒目,二人剑拔弩张,颇有不死不休的场面。 ------------ 第8章 娘家后台比拼 最终,这场面还是被尚文韵打破。 “丞相夫人,我想你和宁宁是有误会的,我们去花厅坐下慢慢谈。” 于是,几人来到了花厅。 丞相夫人还是不依不饶的说如今外头的闲言碎语全是姜宁宁传播出去的,是她故意整秦瑶,导致把整个丞相府都害了。 如今她丞相府的姑娘们都成了贱货淫妇,谁敢求取? “我不管,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人是姜宁宁,那姜宁宁就该为我们丞相府的姑娘们负责。” 姜宁宁正倚座休闲喝茶,闻言抬头看向丞相夫人,不解的问,“丞相夫人,我明明是好心为秦小姐找大夫,怎么到你那儿就成了陷害她丢名声? 秦小姐进府不过几日,却有着三个月的身孕,这般寡廉鲜耻,不知伦常,是我教的吗?若丞相夫人定要以权相压,以势逼人,我作为一个晚辈也只能承受,只是不知到时候外头的人会如何说丞相府……” 丞相夫人气的嘴角抽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尚文韵低声呵斥姜宁宁,“宁宁,不可如此和丞相夫人说话。” 姜宁宁听话的低头,“是,娘,我知道错了。” 然后,姜宁宁就不说话了。 她当然不说了,反正她该说的一句没少说。 尚文韵也是听她说的差不多了才叫停她的。 丞相夫人是被气的差点喘不过来气,“你放肆!我秦家的姑娘被你害得这么惨,就凭你几句话就完了? 还有,你打死了我们秦家的侍女,这笔账又要如何算?” 没错,那天那两个侍女没得到及时救治,死了。 姜宁宁一点都不觉得内疚,前世这两个丫头帮着秦瑶没少折磨她的孩子。 她不过是把她们欠她的拿回来而已。 尚文韵打圆场,“丞相夫人,我们也是着急秦瑶的身子健康,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见谅。 而且,那两个丫头毒害秦瑶的孩子,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你们如此欺辱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尚文韵和姜宁宁都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丞相夫人。 二人都没说话。 花厅顿时安静下来。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抛开侯府不谈,娘的娘家是受人尊敬的尚国公府,我的娘家是手握兵权的威远国公府,请问丞相夫人要怎么不放过我们?” 姜宁宁的话犹如一颗巨大的石头突然落在安静的湖面上,一石激起千层浪。 丞相夫人傻了。 她一直泼辣无比,却忘了不管是尚文韵还是姜宁宁都不只是侯府的儿媳妇,还有实力雄厚的娘家撑腰。 她一时间下不了台,还是她的侍女连忙说道,“夫人,你吃药的时辰到了。” 丞相夫人找到台阶,连忙气呼呼的落下一句不痛不痒的‘威胁’后走了。 她走的,算是十分狼狈。 而她离开后,尚文韵便问姜宁宁,“宁宁,秦瑶的事儿,你是怎么打算的?真的不喝她敬的茶吗? 毕竟如今她已经为世杰流产了,若再不给她名分,我怕外界对你的评价不好。” 姜宁宁知道尚文韵是为了她好,但是……前世两个孩子的仇,她还没报,怎么能让仇人过得太如意? “娘,这件事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让我们侯府和丞相府都不至于丢脸的机会,咱们且再等等,到时候我会给秦小姐一个交代的。” 至于是什么样的交代…… 那可不是别人能控制的。 尚文韵点点头。 “好吧,你一向都是个有主意的……但有件事我还是得站在女人的角度提醒你,你和世杰最近的关系有些不对劲儿了,你最该操心的该是如何拿回世杰的心。” 姜宁宁不置可否。 尚文韵只以为是姜宁宁面对感情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她抱着为了姜宁宁好的目的做了件事儿…… 晚上,姜宁宁刚洗漱完穿好肚兜却发现外衫没拿。 “春柚,把那件红色牡丹花纹棉衫拿给我。” 姜宁宁喊了一声,外头却无人进来。 “春柚?” 她又喊了一声。 突然,门大力的从外面被人撞开。 洛世杰一身酒气的冲进来。 姜宁宁吓得连忙套了换洗下来的外套在身上,紧紧裹着傲人的身材。 “洛世杰,你出去!”姜宁宁吼道。 洛世杰眼底都是欲望,手抓住姜宁宁消瘦的肩膀,死死捏住。 “姜宁宁,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如今来了,我来成全你了,你却叫我出去?”他嘴里吐出的酒气撒在姜宁宁脸上,他的鼻子甚至抵在了姜宁宁的鼻子上。 他的唇离姜宁宁的唇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姜宁宁眼珠子乱转心乱如麻。 “洛世杰,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出去。” 洛世杰轻叱一声,“我出去?我还没进去呢怎么出去?姜宁宁,不是你向娘请求让我来陪你的吗?好啊,我今日成全你,来日,你也成全我喝了瑶瑶敬的茶吧。” 说完,他低头啃噬姜宁宁的耳垂。 他轻咬耳垂的肉肉,姜宁宁只觉瞬间有一股电流从她的脚底窜到了头顶,一阵颤栗自脖颈后传来,袭遍全身。 “姜宁宁……宁宁……我要你……” 洛世杰温热的气息吹到了姜宁宁的耳朵里面去,让她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直到洛世杰去抓她的腰带掀起一丝凉意进来,她才猛然回神。 她用尽浑身力气狠狠将他推开。 洛世杰被推的猝不及防摔到浴桶边撞得他捂着腰连连‘嘶嘶嘶’的好几声。 姜宁宁不敢呆在这儿,连忙裹紧衣服跑出去。 幸好,幸好她的院子平时除了春柚是不让任何人进来的。 她的浴房和内室只有一墙之隔,跑出浴房转身几步便跑到了内室。 她反手关上门,然后锁上。 气喘吁吁的她蹲在地上紧紧捂着嘴,满眼惊恐和害怕。 “姜宁宁,你给我开门。”洛世杰在外大力的拍门。 门被他拍的颤抖,姜宁宁却死死抵着门,不肯挪动半分。 洛世杰想推开门,除非把姜宁宁撞开。 “洛世杰,你给我滚,你想发泄兽欲找秦瑶去。”姜宁宁愤怒的大吼。 不是她吃醋,是她真的很恶心洛世杰对她的触碰。 她现在只是想想要和洛世杰睡一张床便觉得比死还可怕。 ------------ 第9章 准备做生意了 洛世杰猛地狠狠踢了下门,姜宁宁仿佛听到她的背‘咔嚓’一声,痛感袭来,但她来不及多想,便听到洛世杰说道,“姜宁宁,我今日可是来找了你了,你别又到母亲那儿去哭诉说我不跟你上床。” 姜宁宁简直无语至极。 她什么时候去跟娘说这个了? 听着外头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姜宁宁浑身一松,跌坐在地上,冷汗浸湿了后背。 但是她却提不起勇气再回去沐浴一次。 今晚,她一夜无眠,在窗下的贵妃榻上躺到天明。 第二日一早,姜宁宁刚起,春柚就冲了进来。她的脖子有很明显的被劈的痕迹。 她跪在姜宁宁的面前眼泪婆娑,一句话也说不出。 姜宁宁心疼的摸摸她的脖子,“连累你了。” 春柚的眼泪顿时止不住,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姜宁宁轻轻拍拍她的手,“没事儿,很快我们就能解脱了。放心。” 春柚只能止不住的点头。 这时候,外头有丫鬟禀报,“少夫人,秦小姐流产的事儿便被她的丫头传到了老夫人的院里,老夫人当场气的吐了血。” 姜宁宁顿时就急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连忙出了房门,“府医怎么说?” “府医说老夫人是气急攻心,没有大碍。” 姜宁宁赶往慈恩院。 在院子门口她碰到了刚从里面出来的府医。 “祖母的身子如何?” “很不好,若不是有冰晶雪莲撑着,只怕是这一次老夫人已经归天了。” 姜宁宁的心很痛,“要是用最好的药材一直吊着呢?” 府医摇摇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那些药材可不便宜,只怕侯府……”买不起。他不好意思说。 姜宁宁闻言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便道,“你尽管用最好的药材,买药材的银子,从我嫁妆里出。”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多延续一段时间祖母的寿命,多少银子都是值得的。 府医无奈的点头,“好吧,只是世子妃,你的嫁妆到底也有用尽的时候,到时候可怎么办?” 姜宁宁没回答他这个问题。 这不是他该考虑的,他只管考虑要怎么样才能留住祖母的命就是。 其他的,她来考虑。 进门的短短时间,她想了很多。 确实,自己的嫁妆有定数,而祖母的药材花销无定数,她得想办法挣银子。 进了祖母的院子,姜宁宁便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材味道。 她顿时鼻梁有些酸痛。 但她忍住了想哭的冲动,只长长的吸了口气后便跨步进去。 祖母正斜靠着床沿双目无神,姜宁宁扬起嘴角露出笑意,“祖母,我来了。” 她伸手向姜宁宁,“宁宁,是祖母拖累了你,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姜宁宁连忙抓住老夫人的手,“祖母,有你疼我,我一点都不委屈。只是如今外头都传世子与秦小姐早有苟且,我能力不足,不能压下外头对世子的舆论,还连累祖母病的更重,祖母不要怪我。” 祖母的眼睛里都是心疼和抱歉,这一刻,她是真的后悔让洛世杰娶姜宁宁了。 因为……洛世杰配不上姜宁宁,完全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姑娘。 祖母让于婆婆拿了个黑匣子给姜宁宁。 “孩子,这个给你,我知道你有不少嫁妆,但是你的嫁妆多以珍珠首饰金银财宝为主,我的这里面全是店面铺子,那才是生财的东西。 我把这些都给你,以后全是你的,但愿能弥补我对你一点点的亏欠。” 姜宁宁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了让祖母的心里好过一些,她还是接受了。 而且,她也正愁要怎么赚银子呢,这下来的正好,她正好可以研究研究如何做生意。 回到梧桐苑的时候已经是午时过了。 “小姐,厨房今天做了鸭血粉丝汤,小竹笋炒肉丝,白玉盘,叫花鸡……我立刻给你拿过来。” 这些都是姜宁宁平时爱吃的。 春柚就是心疼姜宁宁这段时间受苦,临走时特意嘱咐厨娘今儿个午膳就做这些。 姜宁宁摆手,“给我把鸭血粉丝汤和小竹笋炒肉丝拿过来就好,其他的不必端过来了。” 春柚想争辩,却在看到姜宁宁揉腰的动作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小姐已经很累了,她不该说些劝慰的话耽误小姐的午休时间,只要小姐肯用膳就好。 半个时辰后,春柚给姜宁宁铺好了床。 “小姐,遛食时间差不多了,该休息了。” 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姜宁宁没去睡午觉,她打破了自己十来年的规矩,第一次不睡午觉。 她拿着一本生意经坐在书案认真的看起来。 重来一世,报仇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要改变一些遗憾,弥补一些亏欠,过上自己想过的人生。 春柚转身出了内室,去厨房叫厨娘给小姐熬点补身子的营养粥,吩咐完才回来给她又煮了提神茶。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天边微黄,姜宁宁的肚子咕噜叫了叫。 春柚马上道,“我去给小姐端一碗粥来。” 转眼秦瑶的身子已经大好,能出来走走了。 姜宁宁准备从‘有客来’酒楼开始依次看看祖母的那些店铺情况,好认认真真的打算一番该如何把生意坐起来。 姜宁宁这几日都在亲自照顾祖母的身子,眼见祖母的身子大好了她才准备出门去看看生意去。 还未到府门口,便见秦瑶与洛世杰站在门口难舍难分,看样子似乎是洛世杰马上要出门,秦瑶拉着他的胳膊撒娇不让他走呢。 “世子,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的,你也知道,全府都不喜欢我,都不跟我说话,你要是再不陪我,我待在府中还有什么意思。”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的,你要是是在无聊,便广发帖子让你的好友来陪你玩儿,今日诗会我与诸位大人们都商量好了不带家眷的,你乖,好好听话。 或者你去找二婶说话,她是个喜欢热闹的。” “好吧,那世子早些回来,我在名苑等你。” 恶心的话一句句的传进姜宁宁的耳朵里。 她假装看不见的从二人身边路过,不给他们一个眼神。 秦瑶却不打算放过姜宁宁,冷漠着脸行礼,“姐姐好。” 一声姐姐,把姜宁宁又给恶心到了。 ------------ 第10章 第一次巡查生意 姜宁宁不悦的拧眉看秦瑶,“你没事儿多吃点核桃吧,我跟你说过的话你怎么就总是记不住呢。” 一个外室,有什么资格叫主母为姐姐? 不懂规矩! 秦瑶立刻又展现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双眼勾着洛世杰。 洛世杰果然心疼秦瑶便怒骂姜宁宁,“瑶瑶知书达礼,你却傲慢无礼,到底是谁没规矩,没教养,没心胸? 还有,我现在不愿意去你房里,你就让娘给我喝有药的茶,姜宁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要脸了?” 姜宁宁被他的话气笑了。 她一脸正色的看着洛世杰。 “我看我是没必要要的,不如就给秦小姐好了,反正她没有。” 洛世杰气的扬起手来,作势就要一巴掌打下来。 姜宁宁丝毫不惧,冷眼看他。 下一瞬,他们的身后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世杰,把手放下来!” 尚文韵突然的出现让洛世杰愤恨的放下了手,但是眼底还是一片怒气。 秦瑶立刻给尚文韵行礼,“娘,姐姐瞧不起我也就罢了,但是现在全京城都知道我是世子的人,她侮辱我就是侮辱世子啊。” 尚文韵走到几人面前,握着姜宁宁的手,转眼对秦瑶道,“瑶瑶,你只是一个外室,还不能代表世子,你说话要注意分寸。 还有世杰,宁宁是你的正妻,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动手?” 尚文韵终于硬气一回。 秦瑶委屈的低下头。 姜宁宁想到什么对秦瑶道,“秦小姐,你的生母便是妾室,我以为你是该明白如何为人妾室的,没想到你却一点妾德都未能学到。” ‘妾德’那是大周每一个妾室都该遵守的规矩礼节。 秦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难看又尴尬。 姜宁宁对尚文韵屈膝一礼后道,“娘,我还要出门去查看店铺,就先走了。” 尚文韵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道,“可是你祖母的那嫁妆店铺?” 因为她知道姜宁宁的嫁妆单子里可没有店铺。 姜宁宁点头,“是的,我听说‘有客来酒楼’的生意不是很好,我去看看,那么好的位置,总不能一直这样亏本着。” 她看过‘有客来’的账本,近一年来亏本的月份占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都是持平或者小赚。 尚文韵点头,“好,那你去看看吧,若是有不懂得,尽管回来问我或者你祖母。” 她此时不谦虚的说自己什么都不会。 自从老夫人越过自己把掌家权给了姜宁宁,她心里觉得老夫人瞧不起她,她总是想要努力证明什么。 姜宁宁走后,洛世杰看向自己的母亲,满脸不悦问道,“娘,你怎么能帮着一个外人吼你儿子?” 尚文韵愤恨的瞪了眼秦瑶,然后只落下一句,“你要是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迟早不是我儿子。”然后就转身离开。 独留洛世杰和秦瑶面面相觑。 洛世杰不解的问,“你不是说已经把我娘收服了吗?怎么我娘还是帮着姜宁宁?” 秦瑶,“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她又使了什么手段。” 洛世杰冷了脸色,“姜宁宁……要不是为了姜家军,我真不想忍!” “世子,姜家军现在都在姜老将军的手里,你从她这儿能有什么突破? 不如趁现在姜老将军还不知府中近况,你先以女婿的身份靠近姜老将军去,静待时机。” 洛世杰眼睛一亮,一个阴谋在心里升起,“你脑子倒是个转得快的,你说的不错,我该从我岳父下手才是。” 再说姜宁宁,她乘坐马车来到‘有客来酒楼’。 快午时的时间,里面倒是稀稀拉拉的坐了三四桌客人。 姜宁宁跨步进去。 “这位贵客里面请,请问贵客想吃点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如你给我介绍一下。” “好嘞,那贵客细听,本店有招牌菜黄焖鱼翅,最受好评的菜有爆炒凤舌、荷包里脊、樱桃肉、百鸟朝凤……还有点心有香薷饮,玫瑰酥,七巧点心,花开富贵,翡翠芹香虾饺……” 伙计报菜名跟顺口溜似的说的很快又准确。 很明显,这是一个十分敬业讨巧的伙计。 姜宁宁微笑着,问道,“今日还有厢房吗?” 伙计笑道,“当然有,贵客请跟我来。” 伙计引着姜宁宁往二楼去。 姜宁宁一边上楼,一边手搭在楼梯上,扶着往上走。 走了几步,她看了看自己扶楼梯的手。 忍不住点头。 暗想:不错,不仅大堂干净,不易察觉处也一丝不苟,掌柜的和伙计都费心了。 接下来,她再品尝品尝菜式。 ‘砰’的一声巨响,姜宁宁刚踏上二楼的脚顿住了。 眼前一个伙计被人从厢房里踢出来,竟直接把门都撞坏了。 伙计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胸口。 为姜宁宁引路的伙计连忙小跑过去,“小菜,你怎么样?” 那个被打的叫小菜的伙计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哼,你们‘有客来’是想关门大吉吗?给纳兰公子的菜里居然有苍蝇,你们找死是不是? 来人啊,给我把‘有客来’砸了。” 姜宁宁拧眉,走过去。 对伙计说道,“带他去看大夫去吧。” 伙计不敢走,“可是……” 伙计的话还没有说完,从厢房里走出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他头戴白色冠玉,身量微壮,用鼻孔看人。 但是他长得十分好看,高粱鼻微笑唇,只是眼里的刻薄让人不自觉的想远离。 “看什么大夫,反正都是要死了的人了。” 姜宁宁转眼看过去,眼睛一眯。 “原来是纳兰公子,公子有礼了。” 此人叫纳兰景川,是当朝四王爷的嫡长子,母亲是有朱国的郡主,身份高贵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纳兰景川和姜宁宁也算是旧识,当年纳兰景川还想强娶她来着。 纳兰景川的脸色在看到姜宁宁的时候柔和了三分,“原来是姜小姐,你可别乱发善心,这家店清洁不到位,本公子是一定要和他们计较的。 姜小姐,你身子娇贵还是去别处吃吧,在这儿吃小心吃坏了身子。” 说完,纳兰景川又用凶恶的语气对伙计说道,“还不赶紧叫你们管事儿的来?本公子今日就要当着你们管事的面拆了你们‘有客来’。” ------------ 第11章 惹祸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没一个人敢上前劝解。 毕竟纳兰景川的纨绔和霸道那也是全京城有名的。 谁也不敢惹。 只是他们虽然不敢惹,却忍不住那好奇的心,还是想看看今日‘有客来’的结局会有多惨。 这就是人的本性。 小菜终于缓和了些,忙对引路伙计说道,“全哥,快去叫掌柜的,我还能撑得住。” 全哥为难的看了看纳兰景川,又看了看小菜,最终还是决定先去找掌柜的。 反正掌柜的不来他也带不走小菜。 纳兰景川的心思都在姜宁宁的身上,倒是没阻止全哥去叫人。 姜宁宁道,“不知纳兰公子可否让我看看那‘苍蝇’?” 纳兰景川愣了一下,拧眉道,“姜小姐,那小虫子你去看它做什么,平白脏污了眼睛。” 姜宁宁,“无妨。” 前世她被关起来的时候,阴暗潮湿的房间里经常有老鼠,小虫子出没,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怕,后来时间长了就不怕了。 比起人心,老鼠和小虫子都显得可爱多了。 纳兰景川带姜宁宁进了厢房,指着一道炝炒小虾里的一个小黑点,道,“喏,你瞧,就是这个。” 姜宁宁仔细瞧了瞧。 这时候,看热闹的人已经有人挤到了厢房门口。 大家都看着那菜。 “好像真的是苍蝇啊。” “谁知道啊,看着到是挺像的。” 姜宁宁只犹豫了一瞬,便拿起一旁的一双干净的筷子,夹了那小黑点入口。 “啊……姜小姐……你……你怎么吃这个玩意儿。” 纳兰景川五官扭曲的看着姜宁宁,后退了一步,仿佛姜宁宁是什么脏东西。 姜宁宁细细咀嚼几下,然后咽下去了。 门外有人看的差点呕了。 有人发出一声声嫌弃的‘咦’的声音。 纳兰景川一张嘴,‘哇’的一声转头吐了出来。 他恶狠狠的吐了好几声。 屋子里顿时有了味道。 门口看热闹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纳兰景川,捂着鼻子退后两步。 纳兰景川脸色难看至极,尴尬至极。 丢脸,真是太丢脸了。 他只觉得从出生后再没这么丢脸过。 姜宁宁拧眉一脸嫌弃,却还是认真的解释道,“这不是苍蝇,这是炒糊了的姜粒。” 纳兰景川一整个怔住了。 “撒?糊了的姜粒?” “难道纳兰公子不信?” 纳兰景川不想让人觉得他丢这么大的脸原来只是闹了场笑话,于是咬牙不肯松口。 “你说是就是?姜小姐,我明明看到是小虫子,你干嘛要胡说八道帮这个店呢。” 姜宁宁,“我只是说一句实话而已。” “什么实话,我看你就是个烂好人,来人,只给我把包厢里的东西全砸了,就算看姜小姐的面子了。” 纳兰景川气不过,为了找回面子还是让人砸了厢房。 姜宁宁冷冷的看着纳兰景川的行为。 却并未阻止。 她在忍。 她现在还不能得罪纳兰景川。 等他发泄完了,丢下一句,“下次我再也不来了,哼!”然后气冲冲的走了。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纳兰景川只是砸了一个厢房已经是他手下留情了。 而姜宁宁这番不知是什么就敢吃下去的魄力也让外头看热闹的人不经竖起大拇指。 “夫人可真厉害。” “就是,要不是夫人仗义,今日的‘有客来’怕是要关门了。” “夫人真是个大好人啊。” 小菜也终于能站起来,他深深的对着姜宁宁拱手,“今日多谢贵客相助,我们感激不尽。” 姜宁宁点头,“‘有客来’一直都是以味道和服务为口碑,我只是相信所以才敢尝试。” 姜宁宁的话再次赢得众人的好感和称赞。 也让大家更加相信她说的这只是糊了的姜粒,不是苍蝇。 姜宁宁让大家都散了,然后自己去了最远的那间厢房等着掌柜的来。 一盏茶的时间后。 掌柜匆匆赶来,忙让全哥扶着小菜去看大夫。 然后自己来给姜宁宁请安。 “给主母惹麻烦了,对不起。” 姜宁宁问道,“你晚些时候好好敲打一番厨师,今日的损失让他赔偿,但是月底你找个理由把他赔偿的银子都还给他。” 赏罚有度,才是规矩。 掌柜一看就是个十分精明的人,眼珠子里全是算计,但在姜宁宁的面前还是恭敬地,他低头道,“是。” 姜宁宁双眼放在窗外熙熙攘攘的行走的人群里,言归正传,“我今日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要如何提升酒楼的生意。 掌柜的,我进来时看到菜单价格似乎有些高,怎么会这样呢?” 掌柜的道,“回主母,咱们的进货渠道都不是源头渠道,进货的价格高一些,所以做出来的菜的价格也要高一些。 特别是肉食类,我们的进货价格足足比别的酒楼高出一成,为了赚钱,我们只能把菜价规定的高一些。” 姜宁宁不解,“你联系不到源头货?” 掌柜点头,眼里有些颓废之色,“大家像都商量好了似的,都不给我们源头货的价格。” 姜宁宁又和掌柜说了很久的话。 看了最近的进货账单和每天的盈利。 如此忙了半天下来,她已经是疲惫至极。 她这才回府。 刚落座在梧桐苑院子里,便听春柚急匆匆来报,“小姐,不好了,听说四王爷的嫡长子被人打的生命垂危了。” 姜宁宁腾地一下站起来,声音提高,“纳兰景川?被谁打了?” 春柚急道,“不知道啊,小姐,要是四王爷查起来知道你今日在‘有客来’和纳兰公子发生冲突,肯定会咬定是你找人打的。” 姜宁宁沉默一瞬,看了眼时辰,便道,“去库房把我的陪嫁血玉镯带上,我们去王府拜访王妃。” 血玉镯珍贵,这还是先皇后赏给她外祖母的,她娘出嫁的时候外祖母给她做陪嫁。 而她出嫁的时候,娘给了她做陪嫁。 姜宁宁原本想好好留着它一代代传承,如今看来,是传承不了了。 而全家也就是在这时候知道了姜宁宁和纳兰景川在‘有客来’争执的事儿。 别人不知道‘有客来’是祖母的产业,但是洛家的人知道啊。 此时,赤侯府上下都人心惶惶。 尚文韵在门口拉着姜宁宁的手,急切的说道,“宁宁,你此去可要真诚的认错,不管王爷说什么,你都忍着些,可千万不要再惹怒了王爷……” ------------ 第12章 上官苏为救宁宁认罪 她嘱咐一大堆。 无非就是怕姜宁宁再惹怒了四王爷。 一个王爷想搞垮他们侯府可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他们不想原本就不受皇上重视的侯府再雪上加霜。 姜宁宁不置可否,只道,“娘,我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尚文韵点头,“好。等那个逆子一回来我就让他去找你。” 姜宁宁想着自己惹下的事儿自己担着就是也不打算连累洛世杰,所以没吱声,匆匆赶往王府。 王府朱门紧闭,似有闭门谢客之意。 姜宁宁觉得这大门不只是把她的人关在了外面,还给了她无形的压力,让她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 春柚上前敲门。 阍侍开门看了眼,不善的问道,“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儿?” 春柚客气道,“我家世子妃是赤侯府上的,麻烦小哥通报一声,我家世子妃前来拜访王妃。” 阍侍看了眼姜宁宁,眼神凶恶,“不见。” 然后便‘砰’的一声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春柚无奈的回到姜宁宁身边,“小姐,可怎么办啊……王府是不是已经认定是你害了纳兰公子了……他们以后会不会报复你?” 姜宁宁的心也很乱。 她本以为今日在‘有客来’忍了纳兰景川并未和他结仇,前世的一切便不会发生。 难道……她还是避免不了? 前世在不久之后洛世杰得罪了纳兰景川,四王爷记恨上侯府,处处打压侯府,还在一次夜里派人掳走了姜宁宁。 虽然那一夜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姜宁宁的名声却从此有了污点。 洛世杰更是以此为羞辱她的理由。 她常觉生不如死。 难道,今生要再来一遍? 春柚,“小姐……我们回去吗?” 姜宁宁只微微思虑一瞬,然后眼底便露出坚定,“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要是被王爷在心里定了我的罪,只怕后患无穷。” 四王爷睚眦必报,天下人都知道。 于是,姜宁宁站在王府门口,站在雪地里。 王妃不愿意见她没关系,那她就在这儿等着,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解释清楚她并未找人伤纳兰景川。 小雪淅淅沥沥的飘在姜宁宁的身上,一会儿便把她的身子浸湿了。 经过小雪的洗礼,姜宁宁突然脑子里一个灵光闪过。 “难道……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我让王府与我结仇?”要不然,这个世界上哪来这么巧的事儿? 春柚诧异的问,“那会是谁呢?有谁这么快就知道小姐和纳兰公子在‘有客来’发生的事儿。” 姜宁宁不解。 她一双眼只盯着王府的大门,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她身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天儿也渐渐黑下来了。 春柚让姜宁宁先回去。 但是姜宁宁还是不愿走。 这件事不能放任,否则一旦王爷对自己有了隔阂,她以后再想解释清楚就难了。 春柚着急,连忙吩咐马夫给姜宁宁撑着伞,自己回去找世子来。 这种时候,脆弱的没主心骨的人,总是想找个男人来依靠的。 她一路小跑着。 在厚厚的雪地里,她摔倒好几次。 狼狈的她不像个世子妃身边的大丫鬟。 ‘呜呜呜……’在春柚再一次跌倒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大雪纷飞的街道上,才擦黑的夜色便已经没什么人了。 “咦……那人好像是赤侯世子妃的贴身侍女。” 阁楼上,男子锐利的鹰眼捕捉到了下面哭的伤心的人。。 他一身金线绣蟒的狐裘紧紧地裹着自己的身子,只露出好看的头来,头顶镶玉金冠一看就富贵非常。 此人是当今三皇子,纳兰星河。 他身边和他站在一起手中拿着酒壶的人原本悠然的眸子在听到‘赤侯世子妃的贴身侍女’十个字的时候,嗖然把目光放在了春柚的身上。 “真是她!”上官苏道。 然后,还不等纳兰星河说话,他便一个飞身下去稳稳地落在春柚的面前。 玄色虎皮披风如一阵风落下,扬起一片雪尘。 “你家主子呢?你哭什么?可是你家主子出了什么事儿?” 春柚被这从天而降的人吓得怔住了。 待看清来人的模样,立刻跪在地上,“上官将军,求将军救命。” “边走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半个时辰后,姜宁宁全身都麻木了。 眼前亦是一片朦胧。 她已经尽量不看全雪景但眼睛还是被伤着了。 “小姐……小姐。” 春柚小跑而来,是姜宁宁眼中最后的一点模糊颜色,她着急的把玄色虎皮披风裹在姜宁宁的身上。 “小姐,没事儿了,我们上马车吧。” 姜宁宁僵硬的转头,脚却挪不开了,嘴角打颤,“怎么会?你叫了世子来?” 春柚失望的摇头。 “不是,我们先上马车,然后我告诉你。” 姜宁宁抿了抿嘴唇,使了劲儿要迈开腿,却发现根本动不了,春柚见状心疼的厉害,蹲下身子帮她一只脚一只脚的挪动。 明明简单几步路就能上马车,她们却走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 “我在回去的路上碰上了上官将军,将军说纳兰景川是他派人打的,因为他之前调戏他的表妹。 现在将军已经进府跟王爷解释去了,我们没事儿了,可以回家了。” 姜宁宁的心这才落了地。 她就说嘛,纳兰景川的被打怎么可能和她有关系。 春柚心疼的紧紧搂着姜宁宁,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温暖。 她们家的小姐,身娇肉贵的,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马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却停了下来。 因为姜宁宁侧底看不见了。 春柚着急的对马夫道,“快,赶紧回府,世子妃看不见了。” 四王府在东北方向,赤侯府在西南方向,两个府邸之间本来就很远,要是病情得不到及时医治…… 春柚急的又要哭了。 他们的马车刚起步,便又停了。 春柚生气的质问,“怎么回事啊,不是叫你赶紧回府的吗?” 外头马夫道,“世子妃,是上官将军拦了马车。” 姜宁宁一怔,还是摸索着掀开马车帘子。 明明什么也看不见,还是望着外面说道,“将军有什么事儿吗?” 上官苏看着那面色惨白的人,还有她毫无焦点的眼神,万年不变的冰块脸拧起眉头,“我府里有一位神医,而且我的府邸很近。” ------------ 第13章 姜宁宁偷人 姜宁宁倒是听说过,这位神医是上官老将军的至交好友,人称小华佗。 姜宁宁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春柚赶紧感激的答应了,“多谢将军。” 姜宁宁还想说什么,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再拒绝反而显得刻意和矫情了。 于是也道,“麻烦将军了。” 很快到了上官府。 “去把如夫人叫过来,再去把小华佗叫过来。” 然后上官苏带着姜宁宁来到一个暖阁。 姜宁宁只一进去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迎面而来包裹她全身。 那是极致的冷后再遇温暖,冰火两重天,正如她如今的心,一边被冰块寒着,一边被上官苏的关心温暖着。 上官苏亲自给炭盆里加满了金丝碳,点燃。 他一边点火,一边心疼的看着坐在塌上端庄自持的女子。 春柚正使劲儿搓着姜宁宁的手,一边给她哈气。 上官苏见状,把炭盆直接端到了姜宁宁的面前,示意春柚把姜宁宁的手带过来烤火。 姜宁宁烤上了金丝碳手也渐渐在变回正常色。 “多谢将军。”姜宁宁轻声说道,她知道是上官苏在帮她。 上官苏道,“姜小姐客气了。”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姜宁宁,上官苏只觉得身心燥热。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一个正常人隔炭盆太近了,这才燥热难耐。 可是,再燥热难耐也没有关系,谁叫让他燥热难耐的人是姜宁宁呢。 他一脸温柔,甘之如饴。 如夫人很快就来了。 她在得知上官苏居然把姜宁宁带到了暖阁也是很震惊的。 这可是上官苏那死去的娘生前最喜欢的地方。 平时也进人都不许,打扫的人都是他娘生前的亲信。 “来人,去我房间给世子妃拿身合适的冬衣来,再把我那件狐狸毛的大氅拿来。” 说完,她转身看上官苏,“将军,你先出去,我给世子妃换身衣服。” 上官苏立刻走了出去。 他背手而立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星空。 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周身散发着浓浓的寒意比这满院的雪更甚。 纳兰星河在他身边站立,轻叹一声,“可怜深情无处寄,唯有明月知相思。上官,你也有今天。” 上官苏没回答他的问题。 许久之后,他才对纳兰星河道才,“我觉得,士兵每日的训练太枯燥了,不如我们把射击项目改为实战吧。” 上官苏的话来的没头没脑。 纳兰星河一时间没跟上他的脑子。 “你什么意思?” 上官苏道,“对,我们以后的射击练习就改为实战。只是我们这么多的士兵大家都射猎,到时候食物太多,又该如何呢?不如……不如我们把食物低价卖给酒楼吧。” 纳兰星河的眸子一沉。 他和上官苏去四王府的时候倒是听春柚说了如今姜宁宁最担心的事情。 他以为上官苏可以帮忙招揽生意,但是没想到人家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你这是什么……是不是你娘说的那种恋爱脑?人家是赤侯世子妃,你凭什么给人家解决这些?” 上官苏看向纳兰星河,挑眉道,“你回去告诉老三一声,明日就去和‘有客来’商量合作的事儿。” 纳兰星河在心里腹诽:是谁说上官苏人冷心冷,不懂人情世故,不喜女色,毫无心思的? 真是天大的谣言啊。 瞧瞧人家对待自己喜欢的人,谁见了不夸一句仔细贴心。 小华佗很快来了,给姜宁宁把了脉,说道,“眼睛只是短暂失明并无大碍,倒是世子妃的寒气入体有些严重啊。 这样,我给你开些药,你回去后每天三次的喝,保证世子妃在半个月后就能排出身体里九成的寒气。” 姜宁宁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的,她从小就贪凉,每个大夫都说她身体寒气重。 但是前世的她又不想喝那些难喝的中药,所以一直也拖着。 如今她再次听闻这话,只恨不得一直喝到她身体里的寒气都消失为止。 因为如今她惜命啊。 “那就多谢神医了。” 小华佗脸上微笑,“客气什么,既然是将军的朋友,我自然会尽心医治。 若是世子妃相信我,便在半个月后喝完药再来找我把脉,我给你看看有没有被寒气遮住的病症。”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上官苏,眼神没多做停留。 但是上官苏看出来了小华佗的意思:你瞧,我在给你创造机会呢,你可要谢谢我。 上官苏顿时拧眉。 怎么回事,怎么好像这个世界上突然多了很多知道他喜欢姜宁宁的人。 “将军,赤侯世子在外要接世子妃回去。” 突然,外头有人禀告道。 姜宁宁一怔,随即立刻站起来。 “今日打扰将军和夫人了,我也该回去了。” 上官苏脸色阴郁,没说话。 点了头,但是却没继续送姜宁宁了。 他还有另外一件事儿要做。 如夫人与春柚一左一右的扶着姜宁宁出去。 门口,洛世杰在看到姜宁宁的一瞬间就立刻冲了上来,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洛世杰一巴掌打在姜宁宁的脸上。 “姜宁宁,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人!” 姜宁宁脸颊火辣辣的,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反而是迷茫的双眼盯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声音冷沉,“洛世杰,你发什么疯!” 如夫人被洛世杰吓得抓紧了姜宁宁的手腕,她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呵斥道,“世子,你在胡说什么? 世子妃自从进府便是由我在照顾,你一来不问世子妃的眼睛,也不问她在王府门口站了多久淋了多久的雪,却莫名其妙的打人!” 洛世杰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紧紧盯着如夫人,“你照顾的?究竟是你照顾的还是上官苏照顾的? 你们打量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警告你们,她姜宁宁是我赤侯府的世子妃,不是你们上官家的将军夫人,你们以后最好给我离远点。 我要是再听说……” ‘啪’的一声。 姜宁宁收回手。 手掌还在火辣辣的疼着。 她冷漠的看着洛世杰的方向,眼睛虽然没有焦距,却带着无尽威严和冷漠。 哪怕是洛世杰也被她的强大气压压得不敢还嘴。 ------------ 第14章 上官苏为宁宁报仇 “走!”只一个字,姜宁宁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威胁和恨意。 洛世杰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你你’得愣是说不出更多指责辱骂的话。 如夫人有些担心的抓着姜宁宁的手,“世子妃……要不然……”她想说,要不然她还是帮忙把她送回去,她亲自去和赤侯,赤侯夫人还有老夫人解释清楚。 姜宁宁明白如夫人的意思,心中对她感激万分。 但是这件事还是不要闹得更大的好。 “今日多谢如夫人照顾,如若不然我这眼睛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改日我必登门道谢。” 姜宁宁婉言相拒。 洛世杰还想说什么,只见春柚冷冷的对他说道,“世子,你真的错怪小姐了。” 洛世杰嘴角都气歪了,他还从未在外被人打过。 他只觉得脸上烧得慌。 姜宁宁今日算是让他颜面尽失了。 他还想骂姜宁宁,但是不知为何,他只要对上姜宁宁那看不见的眼神,就有些怵得慌。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被姜宁宁吓到? 但是他就是被姜宁宁吓到了,还吓到挨了巴掌也不敢还手的地步。 一回到赤侯府,听说祖母还不知道今日发生的事儿,姜宁宁便不理其他人安心的直接回了梧桐苑。 谁来也不见,反正也见不着。 洛世杰追到了梧桐苑。 一进屋子,他就死死地抓住姜宁宁的手臂,“姜宁宁,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和上官苏在一起?” 他的语气里都是恨意。 但是更多的是不甘和害怕。 姜宁宁的手臂很疼,但是她并未吭一声,反而质问洛世杰,“你可知四王爷有多爱他的嫡子?你可知若我们真的被扣上伤害他儿子的罪名最承担什么后果!” 洛世杰愣住了。 下一瞬,他似乎意识到什么。 更加羞愧的说不出来。 以四王爷锱铢必较的性子,他绝对狠狠报复洛家。 姜宁宁每说一句便往前走一步,压得洛世杰也一步步的往后退。 直到洛世杰已经退到了房门口。 姜宁宁终于摸到了门框,然后她伸手一推,直接把洛世杰推到了门外去。 她迅速的关上门,转身抵在门后。 “姜宁宁,你做什么。” 洛世杰这才反应过来,拍打着门,叫姜宁宁开门。 姜宁宁只道,“我做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世子,我被人赏白眼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洛世杰怒吼,“那还不是你自己的错,是你得罪了人,凭什么希望我去帮你解决?” 姜宁宁冷笑自嘲,“是啊,我自己得罪的人,关你什么事儿,我反而应该自省不能牵连你是不是? 你利用我想得到姜家军的军权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撇清和我的关系?洛世杰,你可真不是个人。” 前世一个个她满含期望的夜最终得到的只有一个个的失望。 她早就不会等着别人的拯救了。 她只会自救。 门外没了敲门的声音。 姜宁宁没再说话,摸索着去了梳妆台,取下头上不算沉重的首饰。 等春柚端着洗漱的东西来的时候,姜宁宁已经散了头发。 “小姐,今日真是太险了。”春柚拧帕子给姜宁宁洗漱,“奴婢打水的时候听说世子今天很早就回来了,一回来被秦小姐叫去了名苑,秦小姐是故意拉着世子不让他来救你的。”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 小姐被人为难被人欺辱的时候,来帮小姐的居然不是世子而是上官将军…… 多讽刺啊。 姜宁宁的心里虽然不期待洛世杰来帮她,但是对于秦瑶故意挑衅她的行为,她还是很生气。 “春柚,你侧耳过来。” 姜宁宁在春柚的耳边说了什么。 很快,春柚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惊讶和窃喜。 “是,小姐,我这就去。” 春柚走的时候脸上满脸喜悦。 姜宁宁洗漱完毕后便上床睡觉,一夜好眠。 而此时的将军府的上空飘荡着浓浓的杀意,全府众人都聚集在大院里,数百人齐齐垂头站立,整齐划一,大气儿都不敢出。 上官苏一身玄衣站在众人的前面,他身边的小厮手上拿着一根细细的纯牛皮鞭子上面沾满了血。 而地上跪着一个血迹斑斑满脸肿胀的肮脏女人正在不断的给上官苏磕头。 “少将军,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将军饶了我吧。我去给世子妃认错,我去求她原谅,求你不要再打我了。” 上官苏冷笑一声,眼中晦暗不明却更显深邃幽暗,“冤枉主子,毁人清白,你该死!” 原来,今日府门口发生的一切都是张姨娘的报复。 赤侯府庄子上那个虎威军余孽就是张姨娘的父亲,他不久前死于非命,张姨娘却听信了庄子上的管事的挑唆,认为是赤侯府的人虐待她父亲致死。 她恨透了赤侯府的人,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她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毁掉赤侯府当家主母的名声便是毁掉整个赤侯府。 于是才在姜宁宁进府后的第一时间让人去通知了洛世杰,说他夫人与上官将军暧昧,如今她都在将军的床上了。 见上官苏的态度如此冷硬,如夫人脸上也尽是寒意,开口已经不留情,“你三年前害死秋姨娘,两年前害死叔伯家的老六,近两年更是打死两个丫头……你的丫头云儿也经常被你殴打,身上全是伤。 你心肠之歹毒,比鹤顶红更甚,我们将军府若是继续放任你,岂不是助纣为虐,同流合污。” 说完,她还看了眼上官苏。 上官苏冷冷的下定论,“罪大恶极。” 他是男子,本不想管这些后院之事,可是如今事情牵扯到了姜宁宁,他便不能不管。 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 张姨娘继续求饶。 上官苏听的多了,不想听了,便说道,“拖下去打死丢入乱葬岗,张姨娘你记住,你今日之死绝不是因为姜小姐,只是因为你自己这几年作孽太多。 你若是做了鬼要找人报仇,别找错了人。” 他不想给姜宁宁制造杀孽 不想姜宁宁折福。 如夫人冷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点波澜都没有。 ------------ 第15章 祖母带秦瑶来认错 “我已经让人把她散播出去的消息都拦截回来了,这张姨娘也是太狠了,女子名节大于天,要是她说的那些谣言散播出去的话,只怕世子妃不死也要脱层皮。” 上官苏当然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对张姨娘这么生气。 姜宁宁,那是天上的仙,地上的露珠,不该被一点点尘埃玷污。 …… 姜宁宁眼睛看不见的事儿第二日还是被祖母知道了。 她拖着病体下床来看姜宁宁。 她的身边跟着的人,赫然是秦瑶! 祖母坐在姜宁宁的窗边,握着姜宁宁的手,“可怜的孩子,幸好你眼睛没大碍,否则我真是要杀了这蛇蝎心肠的秦瑶给你出气的。” 说完,她转头眼神犀利的看向秦瑶,“还不给宁宁跪下道歉。” 于婆婆见秦瑶还在犹豫,直接上前一脚踢在秦瑶的腘窝处,秦瑶吃痛噗通一下跪下。 “你干什么,我家小姐刚刚流产还没休息好呢,你敢伤了她世子不会放过你的。” 这是丞相府新给秦瑶送过来的丫鬟,叫摘星。 她还有一股身为丞相府丫鬟的高高在上的自我感觉。 于婆婆才不惯着她,直接两巴掌扇过去,打得她捂着脸欲哭不哭。 “放肆,老夫人的命令你也敢顶撞,丞相府就是这么教下人的!” 秦瑶立刻软糯糯的求饶,“婆婆莫要生气,摘星不懂事,我替她道歉,只要姐姐肯原谅我,别说我只是刚刚小产,我就是下不来床也一定跪。” 祖母冷哼一声,“别把罪名都扣到宁宁的身上,是我这老婆子惩罚你昨日不许世杰去救自己的妻子,与宁宁有什么关系。” 秦瑶委屈的解释,“不是的老夫人,我昨天突然不舒服,便叫世子在家陪我了,世子没能及时去帮姐姐确实是我的错。” 姜宁宁终于听不下去了。 现在屋子里就这么几个人,何必做这么假的戏? “秦小姐,你能把世子留下是你的本事,也是你生存的手段,怎么,你是在跟我炫耀你有多厉害?可惜,我从小只学‘掌家’之能,万万不敢学为妓之道。” 简单一句‘为妓之道’便将秦瑶归为妓女一类。 她虽然是庶女,但也是高门庶女,比一些低门嫡女都要风光的人,怎么能容忍别人如此辱骂她。 她眼底露出狠厉之色,但转瞬即逝,不敢在老夫人的面前露出来。 “姐姐怎么能骂我是妓女?那岂不是拿丞相府当青楼看?姐姐,你骂我可以,但是你这样骂我们丞相府,我断不能忍,否则不配为人子女。” 姜宁宁闻言只觉得好笑。 “我何时说过这话?你还真是心机深沉,想勾起我针对整个丞相府的仇恨,祸水东引。” 祖母也帮腔,“你这人怎么这么歹毒的心机?哼,这么有心计的人既然进了我们赤侯府,我便要好好管教管教。 来人,告诉外头的人,等世子回来了叫他过来一趟。” 于婆婆应声前去。 秦瑶不知祖母要做什么,脸上终于露出担忧之色。 姜宁宁则是怕祖母操心太多影响病情,拉着她的手说道,“祖母,这件事让我来处理,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祖母怎么肯让宁宁受着伤还处理这些糟心事儿,直接就给拒绝了。 “这狐媚子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叫祖母如何能安心?你就别管了,我定然给你做主就是了。” 姜宁宁没办法继续说什么。 秦瑶跪的心烦意乱。 不知道眼前的老太婆到底要做什么。 半个时辰后,洛世杰匆匆忙忙赶来。 他一进门便看到秦瑶已经腿麻的直锤腿,祖母则是坐在床上和姜宁宁温柔的说着话,心情好像还很不错的样子。 他顿时心疼极了。 “祖母。”他忍着心里的怒火,给祖母请安。 祖母闻声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 回头看向洛世杰的眼神也十分冷漠。 “你还知道回来。你可知你带回来的这个女人对我和你妻子做了什么?” 洛世杰拧紧眉头。 转头看秦瑶。 他不过半天不在府中,她又做了什么? 秦瑶连忙委屈的摇头,用眼神告诉他: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洛世杰有些不信:姜宁宁为难你也就罢了,难道祖母也冤枉你? 秦瑶委屈的想大骂祖母这个老太婆胡说八道,只是不敢。 “祖母,若是瑶瑶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儿,还请祖母看在她刚没了孩子的份上原谅她。” 祖母恨铁不成钢,语气失望,“世杰,你这样,可担不起赤侯府的重担啊。” 祖母是赤侯府最大的长辈又是父亲的嫡母,若是想向皇上请求废掉洛世杰的世子之位,还是不成问题的。 洛世杰顿时感觉到了后背一阵寒凉。 他立刻跪下请罪,“孙儿知错,秦氏犯错是孙儿纵容之过,孙儿知错,任凭祖母惩罚。” 祖母这才满意。 她之所以非得要等洛世杰到了再宣布这件事,就是希望洛世杰不要把怒火转移到宁宁的身上来。 “很好,你现在回书房去,抄写孝经百遍。” 洛世杰不敢违逆。 立刻应是,“孙儿这就去,孙儿告退。” 洛世杰起身离开。 待洛世杰一走,祖母看向姜宁宁,“宁宁,你想如何惩罚秦瑶?” 秦瑶的身子颤了颤。 眼神里有了些害怕。 姜宁宁脸上微微笑着。 心里想到的是前世的女儿…… 她那么乖巧听话,却被秦瑶以纠正她写字为由硬生生掰断她的一根手指头。 她恨,可是当时的她被秦瑶的人押住,根本挣脱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受苦。 “娘,我痛,好痛痛,爹爹为什么不救我,你不是说他是我的依靠吗?娘,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女儿浑身汗涔涔的虚弱的倒在她的怀里质问她的话,言犹在耳。 她至今想起来仍然心痛难耐。 “身为女子,妇德为上,贱淫者更是浸猪笼,抽虎皮鞭。咱们侯府以仁为本,便从轻发落,断她手指已做惩戒好了。” 别说秦瑶吓得腿肚子打颤了,连祖母都诧异到了。 她是见识过比这还狠的刑法,但是这事儿发生在姜宁宁的身上,她便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她的诧异也只是一瞬,然后她便说道,“于婆婆,你亲自去断。” 姜宁宁摇头,“祖母,我想让春柚去。” ------------ 第16章 断秦瑶十根手指 前世自己被抓起来的时候,秦瑶把春柚关在她的身边,她日日看着秦瑶让人折磨春柚却无能为力。 鞭刑,烙刑,断手断脚,每日一刀的放她的血……春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就算春柚不记得那些了,她也要让她亲自为曾经的自己报仇。 “啊?小姐,我?” 姜宁宁点头。 “春柚,你便把她想象成我的仇人,她把我关在黑暗的地牢里,每日鞭打我,泼我盐水,断我手筋脚筋……我在她手下被扒皮抽筋,每日被她砍一刀被放血……若如此,你还下不去手吗?” 春柚愣了一下。 她的眼睛迷茫起来,脑子里真的有了一副画面,一个狭小的昏暗房间里,她家小姐被人扒皮扒的血淋淋的,还有人往她身上倒盐水,她家小姐痛苦的嘶喊却无人来救。 光是想到这里,她便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不,不可以,你欺负我家小姐,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春柚走到秦瑶的面前,如魔鬼般恶狠狠的瞪着她。 秦瑶惊恐的立刻就要爬起来,但是膝盖已经跪麻了,撑了一下愣是没撑起来。 两个婆子立刻押住了想跑的秦瑶。 秦瑶看着眼睛里全是恨意的春柚,直摇头。 “不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不能……祖母,祖母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祖母” “姐姐,姐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不要吓唬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姜宁宁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令,“春柚,动手。” 春柚,“是。” 说罢,春柚抓起秦瑶的手。 虽然她自己的手也在颤颤的发抖,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掰断了秦瑶的左手小拇指。 “啊……”秦瑶的声音响彻整个梧桐苑,传出去震落了梅花树上的残雪。 秦瑶的身子顿时颤抖不已,整个人蜷曲着倒下去在地上抽搐的哭着。 春柚整个人惊住了。 害怕的不知道该如何。 姜宁宁听着没了动作,问道,“怎么不继续?” 春柚差异的问道,“继续?断几根?” 姜宁宁微微歪头一脸的单纯无辜。 说出来的话令人毛骨悚然,“我说的是断她手指,当然是全部。” 全场一片寂静。 春柚也是一时间没跟上姜宁宁的狠辣决定。 姜宁宁一双失去焦距的眼睛看向之前春柚说话的方向,“还不动手?” 春柚紧紧闭唇。 老夫人深深的看了眼姜宁宁,眼底的眸子里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 今天的姜宁宁,在老夫人的眼底简直完美。 她以前太善良,不够雷厉风行,要做一个当家主母还是差点火候。 但是今天的她,做事有理有据,狠辣果断,简直是一个完美的侯府主母模样。 有她坐镇侯府,她百年之后侯府便不会没落了。 “于婆婆……”老夫人给了于婆婆一个眼神。 于婆婆立刻会意,走到秦瑶的面前,抓起她的左手,一边看着春柚,一边咔咔两声连断秦瑶两根手指。 “春柚姑娘,可看明白了?” 她的声音很温柔,语气很软和,眼神很慈祥。 春柚只觉一股电流迅速从身体里穿过,从脚到头,一阵麻。 “啊……好痛……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于婆婆转眼看了看四周,最后把眼神落在姜宁宁脱下来的旧袜子上,她冲姜宁宁颔首,“少夫人,冒犯了。” 姜宁宁不解。 老夫人解释,“她怕秦瑶自尽,拿你的袜子堵她的嘴。” 姜宁宁简直要笑出声了。 “拿吧。” 得了姜宁宁的同意,于婆婆才拿了她的袜子堵住秦瑶吱哇乱叫的嘴。 “不要,我不……呀……” 她拼命摇头也没躲得过于婆婆的力道。 等于婆婆为春柚最好了全部的准备。 她才看向春柚。 没说话,却眼神逼她赶紧照做。 春柚不断地抖着手,最终在秦瑶一声声的痛苦呜咽声中掰断了她所有手指。 做完这些,她觉得自己的魂儿都没了。 她回到姜宁宁的身边。 姜宁宁对祖母说道,“祖母,你也辛苦很久了,你回去休息吧。” 祖母这才明白,姜宁宁刚刚的行为只是为了向自己证明她现在可以保护自己了,请她安心。 祖母欣慰。 轻轻拍拍姜宁宁的手,“好,你如此出色,我不该疑你本事,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歇着。” 姜宁宁撑着床边向祖母行礼,“是,祖母慢走。” 祖母走后,姜宁宁便对春柚道,“把她拖下去,让她在雪中跪足三个时辰才能离开叫府医来给她接回断指。” 春柚回过神来,“是。” 而秦瑶经此一事那还能跪,不过是被拖出去躺在地上而已。 摘星早已被吓得瑟瑟发抖三魂只剩一魂,除了陪秦瑶跪着,她是什么都做不成的。 反而为了不被断手指而不敢再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姐……你今日怎么这么……” 春柚不知该如何形容今日的姜宁宁。 姜宁宁被她扶着下床走走,“残忍?冷血?恶魔?可怕?” 春柚,“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明白……” 小姐虽然是将军的女儿,但从来都很温柔、 对人待事更是保持‘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准则。 若是今日之前有人告诉她她家小姐会这样对待一个人,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姜宁宁道,“春柚,以后,我们都要狠起来,这样才不会死于非命。 世间的人,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只要我们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快可以了。” 春柚似懂非懂的点头。 经此一事,春柚成长的飞快。 等洛世杰抄完孝经来接秦瑶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秦瑶凄惨的倒在雪地里,如落汤的鸡。 “姜宁宁,你可真是好样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狠心肠这么坏。” 姜宁宁温柔一笑,嘴角都是讥讽,“现在知道也不晚。” 洛世杰被气的说不出来话。 “你要是再不把她带回去,她的断指可就过了救治的时间了,到时候她伺候你的时候便耷拉着全部的手指,你可觉得欢喜?” 洛世杰瞬间回神。 狠狠地瞪了眼根本看不到他的姜宁宁后,抱着秦瑶赶紧走了。 摘星跟在他们的身后也连忙走了。 在被派来伺候秦瑶之前她还以为自己终于混出头了,要跟着秦瑶享福了。 没想到秦瑶在这儿的日子还不如丞相府。 她简直遭了老罪了。 ------------ 第17章 上官苏的亏本买卖 姜宁宁听着他们快速踩着雪离去的脚步声,嘴角的笑变得真诚了些。 然后便抬手让春柚扶着进了屋。 养病的日子很无聊,姜宁宁自那天惩罚了秦瑶后,她也在名苑养伤,洛世杰更是不敢来招惹姜宁宁,一时间梧桐苑安静了下来。 姜宁宁的眼睛养了几天便恢复了。 她特意备上厚礼让春柚送到上官府给小华佗和如夫人。 其中有一匹很名贵的云锦,是多年前皇后赐给她母亲的,是她陪嫁中的一物,可以说价值千金。 眼睛好了之后她便想着出门看看生意。 因为方掌柜传信来说有人愿意低价给他们长期供应肉食,这可是个好消息,解决了有客来最根本的问题。 她得亲自去和对方谈谈。 来到‘有客来’,今日的客人依旧比较少。 春柚被姜宁宁安排去了西大街,姜宁宁在外头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去。 “主母来了。”掌柜的早已等候在柜台,只等姜宁宁来了。 姜宁宁点头,“我先在下面看看生意等着贵客到吧。” 掌柜忙道,“主母,贵客一炷香之前已经到了。” 姜宁宁一怔。 她已经提前一炷香到了,没想到对方来的更早。 她有点自己失礼了的感觉。 “那赶紧带我上去吧。” 掌柜的带着姜宁宁来到厢房。 门内,玄衣束发的上官苏正在饮茶,听到动静眼皮一掀,见是姜宁宁前来,他脸上出现一丝诧异。 在他旁边站着的纳兰星河心里骂娘:明明就是冲人家来的,何必装作一副诧异的样子,上官啊上官,你这模样很掉价啊,和青楼里等着心上人上门的娇娘有什么区别。 上官苏起身,拱手,“原来是姜小姐。” 姜宁宁也是没想到是他。 一时间有些错愕。 “主母,就是这两位公子愿意低价把猎物卖给我们。” 姜宁宁回过神来,先是对着纳兰星河行礼,“给三皇子请安。” 然后又对上官苏行了礼。 上官苏还礼。 掌柜的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是当今皇子,立刻跪地行礼,“草民参见三皇子。” 纳兰星河抬手,“起来吧,我今日是和将军一起来和你们谈生意的,又不是来看你们下跪的。” 姜宁宁对掌柜的说道,“去做个时锦双拼,醉排骨,豆瓣鲫鱼,还有一份满目玲琅汤。再上一份香酥苹和一份七巧点心。” 掌柜的连忙应下,然后后退出去。 姜宁宁在二人的对面坐下。 她不解的看着二人,“不知三皇子和将军所说的合作是怎么回事?我们要的是食材,你们是军营的将军,我们之间如何能合作?” 纳兰星河正想说话,却上官苏抢了先。 上官苏说道,“我们现在训练射击都是去野外以实物为目标,我们士兵多,猎物肯定也多,但是我们军营的人肯定是吃不完的。 而且我们军营的餐食都有规定,不能过多饮食,这样一来我们的猎物就得想办法推销出去。” 姜宁宁又问,“可是你们为何想到与我们合作?我们‘有客来’的生意并不是很好,比起醉仙楼,满香酒楼,我们都不够看的啊。” “我们也不能找生意太好的酒楼,万一我们打的猎不够多呢。” 纳兰星河藏了自己的震惊。 也忍住要给上官苏翻白眼的冲动。 心里腹诽:野狼军的兄弟们,你们的老大把你们卖了,你们还高高兴兴的帮他赚银子养情敌呢。 姜宁宁只稍微计算了一下。 立刻便知道她是占了多大的便宜了。 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是她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一把可以堵。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谈一谈这价格该如何算。”姜宁宁微笑着道。 …… 半个时辰后,他们商定完毕。 “对了,我听说姜小姐在打听药材铺的事儿?姜小姐是打算做药材生意?” 几人吃着饭的时候,上官苏突然这样问道。 姜宁宁一愣。 她三天前才和春柚提起让她注意一下附近的店铺,她想做药材的生意。 因为只有做到这一行才能拿到药材的进货价格。 以后祖母需要用药的地方很多,能节约一些是一些。 “是啊,有这个打算。” 上官苏道,“我有个好友在山药郡,她是个很大的药材行的老板,要是姜小姐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们牵线。” 姜宁宁激动地立刻站了起来。 她最想要的就是这个资源。 可惜,她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有这个资源。 没想到…… “上官将军,我需要这个资源,麻烦你把这个人的信息给我。” 上官苏就知道他已经拿住了姜宁宁的命脉。 “好,我会写信给她,让她近期来一趟京城。” 姜宁宁行礼,“多谢将军,可是我可以自己过去拜访。” 山药郡虽然有些远,但是是自己有求于人家,不是人家有求于自己,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特意跑一趟。 上官苏脸上温柔,“姜小姐,不必客气,你快坐下。她本来也是每个月都要来一趟京城,所以并不麻烦。” 姜宁宁这才点头。 真好。 内心难掩激动。 她万万没想到,今日不仅能解决‘有客来’的问题,还能解决药铺的问题。 真是太好了。 纳兰星河今日说的话很少,他就像个透明人在边上只看着上官苏说话,偶尔插嘴说上几句上官苏说漏的就行了。 他的存在感不强,但是他看的很清楚,上官苏真的很开心。 等姜宁宁离开后,他们还坐在厢房看着外头街道的人潮涌动。 “上官,你既然这么喜欢姜小姐,为何当年不……” 上官苏的脸色冷下来。 当初大周和大月打仗,大周士兵连连败退,一连丢失六个城池,情况紧急,他被皇上紧急派往支援。 他原本刚准备要爹去提亲的,但是因为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活着回来,所以便想着等回来再提亲。 谁曾想,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纳兰星河还不知道当初上官苏已经打算提亲了。 所以有些遗憾的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这姜小姐一个人撑起诺大的侯府,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以前老夫人还健康的时候姜小姐还能被她护在羽翼下,现在她算是一点依靠都没有了。 哎,不过没关系,只要等到侯爷回来了,便好多了。” ------------ 第18章 宁宁挑拨三个女人 赤侯侯爷,也就是洛世杰的父亲,身为户部侍郎,一年有三百天都在外派,在府中时间极少。 当然,他们也没注意前几天赤侯就回来过一次,不过两天就走了,匆匆忙忙的也没什么人知道。 上官苏没说话。 依靠? 姜宁宁便是别人的依靠,她还能依靠谁? 如今,只有自己多多帮助她就是了。 姜宁宁回到家的时候,家中正热闹不已。 她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阍侍见她回来,忙请安,“世子妃回来了,二爷和徐夫人都在慈恩院了,夫人说你若是回来了,便去慈恩堂,今晚的家宴在慈恩堂摆。” 二爷就是二叔,徐夫人是三姑,她嫁给是一个姓徐的统领,所以现在大家都叫她徐夫人。 姜宁宁点头,扶着春柚的手往里走。 路上湿漉漉,一看就是刚清洗过的。 路旁全是梅花插瓶。 这种天儿,也只有梅花还能怒放,能为寂寞寒冷的冬天添上一抹颜色。 “没想到还真被小姐猜准了,他们果然在听到老夫人把嫁妆都给你的时候就通通回来了,生怕你一个外姓人把老夫人的财产都拿走了。” 春柚高兴不已。 这些都是她的功劳。 她今日没陪小姐去‘有客来’就是去散播老夫人把嫁妆铺子都给了小姐的消息去了。 目的,便是为了今晚的家宴! 姜宁宁道,“戏台子搭好了,咱们也去看看唱戏的人准备好了没有。” 还没到慈恩院,姜宁宁便已经听到了欢天喜地的声音。 人都回来齐了。 她提裙摆欲跨门槛,这时候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宁宁还真是贵人事忙啊,我们都到了这么久了,也不见她来敬茶请安,这是哪门子的高门教养。” 姜宁宁听出来了,这是洛世杰的三姑,洛明恩,她是个尖酸刻薄又十分好面子的女人。 接下来又有一个人说道,“三妹说的是啊,别说你了,连我这个二叔她也是不放在眼里的,平时可从不见她来给我们请安的。 哎,算了,谁叫人家有着世子妃的头衔,又是国公府的嫡女,又是长公主的好友……咱们可没资格要人家守规矩。” 这话是洛世杰的二叔洛明启说的。 洛明启是个不学无术好吃懒做还不识好歹的人。 这两人是洛家的两朵奇葩。 只要有他们在的场合,便有好戏。 姜宁宁走进去,一一行礼。 几人脸色各异,却都像没发生什么似的,尚文韵道,“宁宁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有客来’去看了看。” “宁宁啊,你一个女子如何能抛头露面做生意呢,还是让二叔来管理‘有客来’的生意吧。” 姜宁宁没说话。 二婶也眼冒金光的说道,“是啊,咱们做女人的该做的就是照顾男人,其他的还是让男人们来吧,宁宁你说是不是?” 二叔二婶的算盘珠子都蹦到姜宁宁的脸上了。 但是姜宁宁一点都不着急。 她不慌不忙的说道,“本来我也是想让二叔二婶参与进来的,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们该互帮互助。 但是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我还是要和世子商量一下的。” 二叔立刻道,“那你就赶紧和世杰说啊。” 春柚在一旁看似无意的嘟囔一声,“世子都不回来,我们小姐怎么和世子商量……” 姜宁宁瞪了一眼春柚,春柚立刻委屈的低下头。 名苑: 摘星听说姜宁宁要把家中的赚钱生意交给二房的二叔二婶来做,立刻禀告给了秦瑶。 “要是把那些东西都交给二房的人,她还有嫁妆用着自然是威风,我怎么办?”她只是过来当妾的,丞相夫人没给她多少嫁妆,她可不想坐吃山空。 她只是微微想了想,便立刻叫醒了沉睡的洛世杰。 这几日洛世杰为了安慰她之前断指的苦一直在她房里,今日午睡的时候他们又云雨了一番,洛世杰累的很。 “干什么!”洛世杰有很重的起床气,被秦瑶唤醒后便心中怒气翻腾。 秦瑶赶紧说道,“世子,少夫人要把老夫人给她的铺子都给你二叔啦,他们现在就在慈恩堂商量要怎么分呢。” 洛世杰愣了一瞬才明白过来秦瑶在说什么,一掀被褥下床。 “姜宁宁有什么资格把祖母的陪嫁分给二叔?不行,我要去阻止她,祖母的陪嫁都是留给我的,都是我的!” 秦瑶得到了想听的答案,不顾手指上还缠的跟个粽子似的,立刻和洛世杰一起出了门。 她又如何知道,这只是姜宁宁的一场局。 是姜宁宁故意让摘星‘听到’姜宁宁要把祖母最挣钱的铺子和二叔小姑分享。 大家都是想独吞一张饼的人,怎么会允许对方的存在。 当洛世杰和秦瑶急急忙忙的赶到慈恩院的时候,姜宁宁正开心的和二叔二婶说‘有客来’未来的规划。 “姜宁宁,你有什么资格分配我们家的东西,真是好大的胆子。” 洛世杰直接冲到了姜宁宁的面前,一巴掌高高的扬起,作势就要落下。 二叔立刻拦下洛世杰,质问道,“怎么,你是觉得我和你小姑没资格接手你祖母的嫁妆?你别忘了,我和你爹的身份都是一样的。” 都是庶子。 姜宁宁连忙道,“二叔莫要生气,世子最是听话孝顺不过了,怎么会不愿意让你们同享富贵。 你们放心,我会好好劝解世子的。只要没人挑唆世子,他不会不同意的……” 经过姜宁宁这样一说。 众人都明白是谁在挑唆了,于是齐刷刷的把眼睛落在了秦瑶的身上。 小姑警告的看向秦瑶,“怎么,你才进府几天就想做主了?” 秦瑶眼珠子一转,躲到了洛世杰的身后,“世子,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洛世杰,“放心,我都明白。” 小姑开门见山,“世杰,你的意思是秦小姐的话就是你的意思?你祖母的嫁妆你真的不打算让我们分一杯羹?” 洛世杰或许此时还没了解到他小姑到底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还仰着头表示,“当然,小姑,自古只有嫡子或长子才有继承家产的资格这是规矩,你和二叔都不该参与。” ------------ 第19章 三个女人打成一片 小姑脸上黑白相加。 二婶的脸上也是愤怒。 “好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亏得我平时待你如亲生儿子一般,你却连一个娶回来的外人都比不上。既然你这么狠心,就别怪我更狠心!” 说罢,二婶竟要教训洛世杰。 但是只见她才走近几步,洛世杰便一副‘你敢打我?’的样子。 她到底只是个女人,也有些发怵,便定在了原地。 而这时候,小姑站到了她的身边。 二人只是对视一眼,多年的配合默契使她们只一眼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姜宁宁默默地后退了几步。 下一瞬,二婶和小姑竟然直接冲到秦瑶的面前,一人拽住她的头发狠狠拉扯,一人手掌杨得老高扇的啪啪作响。 “叫你个小贱人带坏我们的好侄子,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姓洛。” “我们不配分店铺所以只要是挣钱的东西都要留给你是吧?你他娘的不就是一个靠爬床才只做了个外室的贱货,有什么好得意的。” “老娘要是你都不好意思活在世上,真是又蠢又没本事,没用的贱蹄子,毒妇。” “老娘耍心机的时候你他娘的还不知道在哪个疙瘩待着吃奶呢,敢玩心眼到我的头上来了。” …… 二婶娘家父亲十分花心,后院女人多达二十几个,环肥燕瘦,善良的,心机的,美丽的,还有嘴巴毒的……她耳濡目染,一张嘴十分厉害。 小姑骂人的本事不高,但是她手上的力气可不小,抓住秦瑶的头发便让她动弹不得。 二婶的巴掌扇的啪啪作响。 姜宁宁转眼看了看内间,就算如此,祖母也没想着出来看看。 “啊,救命,世子,救我。” “放开我,你们居然敢这样对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情急之下秦瑶说出来的话令二婶和小姑更加生气了。 二婶手上再次狠狠用力,“不放过我?你他娘的以为你是谁?丞相的女儿那么多,你以为他真会为了你一个庶女和御林军统领作对? 你个小贱蹄子,看来你还一点都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今日我和你小姑便教你做人。” 洛世杰想上前帮忙。 但是她们毕竟都是女子,殴打间动作幅度大,他也怕一不小心冒犯了长辈。 所以只能干着急。 “二婶,小姑,你们不要再打了,赶紧放手啊。” 姜宁宁也假模假样的在旁劝架,“二婶,小姑,你们可得小心啊,秦小姐的手指前几日刚被我罚了现在还伤着呢,别伤上加伤了。” 姜宁宁的话无疑为她们找到了一个打疼秦瑶的方向,她们专挑秦瑶的手掰,没一会儿秦瑶便如虫子般蜷缩在地上求饶。 秦瑶本来就小产不久,身子元气都未恢复,哪能被人这样打。 很快她就被打的嘴角流血。 哭声从她膝盖处传来。 一开始是小声的呜呜声,在二婶和小姑都松开了她后,渐渐变成了嗷嗷大哭。 小姑和二婶累的直喘气,小姑居高临下的指着秦瑶,“我告诉你,我嫡母的遗产要怎么分是我们几人的事儿,与你这个连门都不能进的外室没有一点关系。” 说完,小姑直接看向姜宁宁,咬牙说道,“宁宁你做的对,这种不要脸的荡妇就是不能进我们洛家的门,要不然会脏了我们的门槛。 以后若是洛世杰再敢逼你承认这烂货的身份,你便来找我和你二婶,我们给你做主。只要有我们在一天,这小婊子就别想做侯府的妾室。” 二婶也往地上啐了一口。 甚至还有些口水吐到了秦瑶的脸上去。 “呸,什么东西,以前还在我面前说宁宁的不好,幸好我没听你的,以后宁宁才是我唯一的侄媳妇。” 姜宁宁觉得看着这样的二婶和小姑才是顺眼的。 不过虽然姜宁宁现在看得很爽,但是前世被这样对待的人可是她。 那时候她是被洛世杰诱骗以为二婶和小姑要对付大房的人,这才联系了娘家人,让他们在朝廷上给小姑父使绊子,二婶和小姑把气撒在姜宁宁的身上。 那一次,她被打的三天下不来床。 后来发展到只要见到二婶和小姑就害怕。 洛世杰蹲下身子紧紧抱着秦瑶,十分怜悯的模样,“瑶瑶,你怎么样?” 秦瑶抬起头来,她双颊红肿嘴角有血迹,甚至有好几处被指甲划破的地方在流血,整个人狼狈不堪。 “世子,我好疼……呜呜呜,我好疼啊,求世子为我做主啊。” 洛世杰心疼的同时眼底却浮现一丝嫌弃。 他微微松开了些秦瑶,避免让秦瑶的血沾到他的身上。 “好,瑶瑶,我会为你做主的。” 他完全松开秦瑶。 ‘嗯……’秦瑶身子一歪跌倒,嘴里发出一丝轻唤。 洛世杰直接走到姜宁宁的面前。 他不敢拿小姑和二婶如何,对付姜宁宁还是可以的。 但是他刚走到姜宁宁的面前,手一抬…… 尚文韵直接闪身站在姜宁宁的面前,怒视洛世杰,“怎么,你还要打我不成!” 洛世杰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娘,“娘……你让开,我要教训姜宁宁这个搬弄是非的人,要不是她添油加醋,小姑和二婶怎么会这样对瑶瑶。” ‘啪’的一声。 但不是洛世杰打姜宁宁的声音,而是尚文韵打洛世杰的声音。 “逆子!宁宁从未说过你们半分坏话,她只是在和他们商量如何把你祖母留下的产业做大做强。 可是你呢?身为宁宁的丈夫,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她,你真是不想和宁宁过日子了不成?” 洛世杰死死咬牙,根本无法反驳母亲。 因为若不是为了姜家的兵权,他确实不想和姜宁宁过了。 姜宁宁……死板,无趣,在床上就像一条死鱼,畜生都比她会叫。 再加上姜宁宁不同意瑶瑶进府,他已经十分厌恶姜宁宁了。 明明就是姜宁宁阻挡了自己的幸福生活。 姜宁宁难过的低下头,用十分低沉的委屈的声音说道,“要是世子真的厌弃了我,我也不愿意让世子难做,只需一纸和离书,我愿离去。” ------------ 第20章 秦瑶被打的很惨 姜宁宁的话音刚落,那边二婶便已经不同意了,“和离什么和离,咱们这样的身份家里怎么能有和离的人。 洛世杰我告诉你,有我在府里一天,你的好外室便别想进我们洛家的族谱!” 说着,她把头上已经歪了的髻扶正,伸手拨弄了好几下都整理不好头发,无奈的只能喊二叔给她整理。 这时候,外头进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身翠绿色厚锦衣领处有白色毛茸茸衬得她肌肤如雪,白嫩如豆腐。 “这是……” 洛妙雪在看到二婶的一瞬间瞪大了双眼,立刻提着厚重的裙摆小跑过去,“娘,你怎么了?是谁打你?” 二婶用眼神示意她往后看。 她转眼才注意到小姑和秦瑶的情况差不多,甚至娘的情况还好一些。 二婶委屈巴巴的立刻告状。 “你堂哥这自私可恶的外室竟然想霸占我们侯府的家产不给我们分一点点啊,你堂嫂大家族出来的对付这种魔鬼没手段镇压不住,让她骑在你堂哥的头上欺负我们二房的人啊。 哎哟我可怜的女儿啊,可怜你怎么就生成了女子之身不能为我们争口气啊……” 二婶的声音嚎的很大。 洛妙雪在听到二婶的哭诉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立刻站起来就走到秦瑶的面前,要怒扇她。 但是这一次洛世杰抓住了洛妙雪的手腕。 他凶恶的眼神瞪着洛妙雪,“放肆!妙雪,你连我也敢动手不成?” 秦瑶这次是真的知道怕了,连忙往洛世杰的怀里钻。 洛妙雪冷哼一声抽回手,“堂哥,你要是再帮着这个外室,会寒了全家人的心的。 虽然堂嫂没手段,但是我和我娘可不会让人断了我们二房的生路。哼!” 洛妙雪回到二婶的身边,从二叔的手里接过帮二婶盘头发的活儿。 尚文韵已经气的眼前发青。 但是强忍着。 姜宁宁见她似乎是实在撑不住了,便好心扶着她先坐下。 然后姜宁宁走到众人的面前,俯视地上的秦瑶和洛世杰,说道,“祖母是洛家的人,我也是洛家的人,不管我如何安排和分配,都是为了整个洛家好。 而且,就算世子想把祖母的产业给别人打理,只怕祖母也是不同意的。” 这个别人指的是谁,自然不用明说。 洛世杰看姜宁宁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敌人。 他咬牙,狠狠说道,“姜宁宁,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讨好所有人?天真,但愿你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姜宁宁严肃了脸色,正视洛世杰,“世子,我以后都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儿了。” 这辈子做过的最令自己后悔的事儿,便是嫁给了洛世杰。 尚文韵终于缓过那股劲来,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互相提拔和照顾是应该的,世杰,我觉得宁宁做的决定非常好,你二叔小姑也同意,你就不要再持反对意见了。” 洛世杰看向尚文韵,眼神有些埋怨,“那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决定?” 姜宁宁有些无语,他什么都不知道,光凭猜测就闹了这么大一出,真是…… 可笑。 尚文韵道,“宁宁说分三个店铺给你二叔打理,而这三个店铺盈利还是交到府中账房,只是要给你二叔分这三个店铺总盈利的三成,算作他的辛苦费。” 洛世杰停顿了许久。 愣是没想出这个决定有哪儿不好的。 尚文韵见他没反对,继续说道,“你小姑是出嫁的女儿,最好不要参与进来,但是你小姑也是府中人,每年我们还是要拿些体己银子给你小姑,给她做私库。” 女人不易。 特别是出嫁的女人更不易。 姜宁宁觉得,只要抓住小姑的这一点心理,她便能让小姑完全站到她的一头。 小姑带着严重的警告的意味看着洛世杰,“怎么,你还不愿意给我这个亲姑姑分点体己银子不成?” 洛世杰脸上难看的很,但还是不敢说出不愿意的话。 毕竟小姑的夫君是御林军的统领,他现在就算在岳丈的手底下做些举足轻重的事儿,也不敢得罪御林军统领。 洛世杰不甘不忿的说,“怎么会,给姑姑一些体面银子是我们侯府该做的事儿。” 他见事情已经没了回转的余地,见二婶和小姑两个最厉害的女人都站在了姜宁宁一边,他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想法。 再待下去又有什么用? 反正分给二叔和小姑的他也拿不回来了。 “娘,我先带瑶瑶回去宣府医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带着秦瑶走了。 二人的身影还未走出慈恩院的大门,洛妙雪便讽刺道,“哼,能有什么事儿,贱人多矫情。” 转而看向姜宁宁,“嫂子,你别介意,她这种人,不配和你比。” 这话明显的带着讨好的意味。 但是姜宁宁收下了。 她浅笑,“嗯,我知道。” 说到这里,小姑诧异的问,“对了,娘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沉?我们这样都没吵醒她。” 这时候,于婆婆走出来,说道,“老夫人喝了大夫开的安神茶,因为药性比较重,大夫说过会睡得比较沉的。” 众人这才安心。 小姑又问,“那娘什么时候能醒来?” 于婆婆道,“这药一旦喝下便要沉睡一个时辰,老夫人是半个时辰前喝下的。” 其实,老夫人没睡,只是在内看着众人的表现,最重要的是这是她考验姜宁宁的最后一关。 如今,姜宁宁顺利过关,以后她再也不用操心府中的事儿了,可以安心养病了。 众人也都和气的坐在院子里等着祖母。 直到祖母醒来,众人在欢声笑语中吃了饭。 祖母当场对他们几人说道,“我死以后,我的所有财产都留给宁宁,宁宁有资格自由分配,你们都不能有任何怨言。” 二叔和小姑虽然不满意。 但是也不敢反驳。 反正姜宁宁还是会给他们不少好处的。 ------------ 第21章 宁宁坑人 第二日,大嫂上官绿竹邀请她一起出门逛街。 “最近你府中发生诸多事儿,我担心你,又不好上门叨扰,便只能用这种方法叫你出来。” 上官绿竹今日一身大红披风,内着金线绣织的玫瑰怒放全棉锦缎,衣边都是缝合的白色绒毛,衬得一身几乎如雪,好看极了。 姜宁宁也是一身名贵云锦加狐狸毛披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二人走在一起便是一道风景线,特别是姜宁宁,那容貌在整个京城都算得上是顶级的。 谁路过不得看几眼。 “无妨,我都于应付的过来,倒是近日府中可好?” “都好,只是这么诺大的侯府只让你一人来撑着,你该多辛苦……亏得爹在军营里还多番照顾姑爷,他就是这样回报爹的。” 姜宁宁微微一怔。 “什么?洛世杰去了军营?” 还是去我们姜家的军营? 姜宁宁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是啊,他说想为爹分忧,爹看在你的面子上便让他统领了一支队。” “多久了?” “没几天,怎么你不知道?” 姜宁宁没说话,但摇头。 原来是这样。 洛世杰,前世你以我为突破口,今生你从我这儿找不到突破口,你便从我爹那儿找突破口…… 我不会让你再害到我爹的。 她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嫂嫂,你回去后嘱咐爹把自己写过的字一定要收好,最好是编号收集好,定期检查。” 上官绿竹不明白姜宁宁这样做的意义。 姜宁宁说,“洛世杰是太子党,太子党中有擅长模仿字迹的。爹爹在储位上的态度上一向保持中立,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心驶得万年船。” 大嫂是个聪明的人,立刻明白了姜宁宁的担心。 郑重道,“你放心,我会告诉爹的。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哥还有几个月就回来了。” 说道哥哥,大嫂脸上都是幸福,嘴角也微笑了。 姜宁宁的哥哥叫姜北辰,因为他是在北方出生,又是在辰时出生,爹爹便为哥哥取了这名儿。 姜北辰如今是姜家军的副帅,姜家军的主力军便是跟随他一起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而现在姜北辰正在北汉城与左苍国交战。 姜宁宁开心的很,“哥哥这一走就是近一年的时间,真是辛苦嫂嫂一个人又带孩子又照顾家里。” “辛苦些能有什么关系,只要大家都好好地,全家人健健康康的在一起,有个盼头,多好。” 二人走着走着走进了一家首饰店。 琳琅满目的首饰看的人眼花缭乱。 姜宁宁的眼神落在一只金凤长鸣展翅金簪上。 “老板,把这个给我看看。” 老板热情的把金簪小心翼翼的取出来给姜宁宁,“小姐请看,这金凤长鸣展翅金簪的凤凰真身是纯金打造,凤尾是取自‘紫身材佛法僧’腹部的柔软羽毛。” 姜宁宁素手摸过凤尾,被那柔软到抓肝挠心的凤尾深深的吸引,“多少……”银子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到她们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要了,包起来。” 姜宁宁和上官绿竹同时回头。 只见一个身材婀娜,姿容秀丽的女子昂首阔步的走进来。 她伸手抓了姜宁宁手上的金簪,交到老板的手里,“给我包起来。” “这……”老板为难的看看姜宁宁,有看看那女子。 只见那女子十分傲慢的说道,“我出双倍的价格。” 姜宁宁眯眼。 上官绿竹立刻道,“这是我们先看中的,我妹妹已经要了。” 那女子道,“你们不是还没说出口吗?我自然能要。” 姜宁宁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趁着嫂子和那女子说话的空挡,她立刻和老板小声嘀咕,“我帮你抬价,成交价五五分。” 老板的眼睛顿时亮了。 这笔买卖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坏处。 他立刻不着痕迹的点头。 这时候,首饰店的二楼出现两个男子的人影。 “这不是姜小姐嘛,她和慕兰居然都看中了你娘设计的那款金簪。” 说话的人正是三皇子纳兰星河。 他身边的人自然是上官苏。 这家首饰店,便是上官苏的产业。 今日他也是恰巧经过进来喝杯茶坐一会儿。 没想到居然碰到了姜宁宁。 上官苏没说话,只一心看着那狡黠的人影,嘴角露出一丝丝笑容。 姜宁宁,“三倍。” 慕兰顿时诧异的看着她,“你不知道我是谁吧?居然敢和我抢?” 姜宁宁斜眼看她,“你是多长了眼睛还是多长了鼻子?我为何不敢抢?” 慕兰秀眉挑起。 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意思。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和她说话。 “我四倍!”说完,她得意洋洋的看向姜宁宁,“如何,你要是拿不出来可就别闹了,否则可是出洋相呢。” 姜宁宁满眼可惜,但是又好像不得不因为钱放弃的样子引得慕兰更加得意。 她微笑一下,直接让丫鬟拿出一沓银票给老板。 “喏,赶紧给我包起来吧,这位小姐看来是拿不出五倍的银票了。” 老板有些遗憾的看向姜宁宁,“这位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了,你看看其他的金簪吧。” 姜宁宁颔首。 与慕兰最后瞧了一眼后转身去看其他的东西去了。 慕兰拿了东西还喊了声姜宁宁,“穷丫头,再见。” 上官绿竹气不打一处来,转头欲发火。 被姜宁宁扯着了。 上官绿竹不解。 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她潇洒离去。 “宁宁,不就是五倍嘛,我带了银票的,你为何不要?” 姜宁宁浅笑。 回头见慕兰走远了才回到老板面前。 上官绿竹不解的看着老板笑眯了眼的给了姜宁宁一沓银票。 “这是给小姐的分红,你数数看。” 姜宁宁吩咐春柚收起来,笑着与他说道,“不必数了,老板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欺骗我。” 楼上的纳兰星河诧异的看着底下的一幕,瞪圆了眼睛。 “她……她好聪明啊,两句话赚了两千两银子。” 上官苏与有荣焉的笑。 笑的见牙不见眼。 ------------ 第22章 宁宁来月事,上官苏出糗 “小姐以后可有兴趣常来逛逛?我们店里常常来新品,市场来逛能常有收获呢。” 老板已经对姜宁宁的合作有了兴趣。 姜宁宁浅笑着。 上官绿竹嗔了一眼老板。 说道,“我们不缺那点银子,我妹妹就是看不惯那小姐的嚣张气焰才出手而已。” 老板一脸可惜,“小姐这样的聪明机敏,只是关在府中做井底之蛙也太暴殄天物了。” 他还时不时的给姜宁宁使眼色,希望姜宁宁能来与他合作。 几句话就做成几千两银子的买卖太好了。 上官绿竹无奈的说道,“我堂弟可真是请了个好掌柜,这么全心全意为店里的生意着想。” 老板一愣。 姜宁宁也愣住了,“什么?你堂弟?上官苏?” 她堂弟可只有一个上官苏。 上官绿竹只能承认了,“是啊,这家首饰店便是我堂弟的,要不你说想挑首饰我怎么就直接带过来了呢。” 楼上的上官苏听到这话,不免在心里对上官绿竹说了声:谢谢你,我的好堂姐。 姜宁宁这才知道,原来这‘老板’该是‘掌柜的’。 掌柜的眼里更是诧异万分。 “你是……” 上官绿竹道,“我是上官苏的堂姐啊。” 掌柜的连忙颔首,“原来是小姐大驾光临,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原来是大小姐光临。 对了,老板就在楼上呢,小姐可要上去找老板?” 上官绿竹和姜宁宁下意识的同时抬头往上看。 此时,上头已经没了那两人的身影。 上官绿竹问道姜宁宁,“可要上去?” 姜宁宁想到上官苏对自己的帮助,也不能太没礼貌了,便答应上去见见。 掌柜的引她们到了二楼,他敲响了其中一个门。 “老板,堂小姐来了。” 下一瞬,上官苏开了门,脸上浅笑着,“堂姐,姜小姐,好巧。” 说罢,吩咐掌柜的下去泡茶。 然后自己领她们进了屋。 这屋内陈设简单,只一个贵妃躺椅和一张挨着窗户的茶桌。 姜宁宁进去才发现纳兰星河也在,二人忙行礼,“三皇子。” 纳兰星河挥手,“起吧,我不是说了在外不必多礼的。” 二人起身。 过去坐下。 几人刚落座,姜宁宁便觉身下一股暖流流出,似乎是…… 她尴尬的脚指头都能写字了。 上官绿竹没发现她的窘迫,和上官苏开心的正聊着。 “对了你们可听说这次太子选妃的要求了吗?”这话是上官绿竹问的。 纳兰星河轻叹一声,“无非就是家世绝佳,能助他巩固地位的。” 上官绿竹,“可怜我那云璃表妹,也在这次的选妃范围内,从一个月前开始她就哭闹着了,我舅舅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跑了很多路子也不能取消她的资格,都着急上火了。” 云璃是个十分热爱自由的姑娘,活泼可爱善良天真,是个十足十的没心机的人。 可是她身为两省总督之女,婚事便注定不能自由。 纳兰星河,“那可是难了,以你表妹的身份想要落选可是很难的。” 连纳兰星河都这样说。 上官绿竹也只剩叹气了。 “其实,倒也不是没可能。” 三人同时看向她。 姜宁宁说道,“只要三皇子演场戏就好。” 上官绿竹不解。 “怎么演?演什么?” “三皇子一开始演想要娶云璃的意愿,过几日就演不想娶,太子那边自然要怀疑是为何。 然后再让两省总督在自家安排一出戏,把云璃编排成一个天煞孤星就好。”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 姜宁宁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纷纷点头。 “是个好主意。” “就这么办。” 姜宁宁是帮别人解决了困难了。 但是她下一瞬又感觉到了一股热流,这下……她是真的再也保持不了自持了。 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上官苏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不舒服的,立刻问,“你怎么了?” 上官绿竹这才发现姜宁宁的脸色不好看。 姜宁宁转手抓着上官绿竹的手,“嫂嫂,你送我回去吧。” 上官绿竹还不解,“你哪儿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大夫。” 她还一脸着急。 姜宁宁摇摇头。 欲言又止。 这……她怎么在两个男人面前说她来月事了? 她说不出口啊。 上官绿竹到底是个女子,很快也便明白了过来。 顿时觉得尴尬不已。 “好好好,我送你回去。” 然后,她立刻扶起姜宁宁,尽量走在她身侧后一些,挡着她的屁股。 幸好冬天她穿的厚实,还没浸湿裙子。 上官苏和纳兰星河都是不解,但还是跟着二人赶紧下楼了。 上官苏还担心是她出了事。 在亲眼看着姜宁宁和上官绿竹上马车后立刻骑马回府。 他要想找小华佗去给姜宁宁看病。 毕竟这段时间都是小华佗给姜宁宁看病的,他比较熟悉她的情况。 “将军,你不要着急啊,我……你先给我说说是什么情况嘛。” 上官苏二话不说的拉着他就从药房里出来。 他愣是连仪容都来不及整理。 上官苏一边拉着他往府外走,一边和他说了姜宁宁当时的每一个表情,一丝一毫都没漏下。 小华佗只微微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奋力甩开他的手。 上官苏不解的看着他。 “干什么?” 他语气急切。 小华佗无语的看着上官苏这个笨蛋。 他也不好意思说姜宁宁是来月事了,只能拒绝去赤侯府。 “我不去,她应该没事儿。”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下一瞬又被上官苏拉住,“去!”简单一个字带着威胁。 小华佗简直无语了。 见这一次是甩不掉了,直接低吼一句,“去什么去?我去给她调理月事多少吗?神经病,你要去你去,我又不是妇科大夫,我是不会去的。” 小华佗说完,不管石化的上官苏,强行抽离了手赶紧跑了。 免得上官苏一会儿万一发疯说怕姜宁宁流血过多怎么办? 难道他还要提着药箱过去给人家止血不成? 跑吧,赶紧有多远跑多远。 而上官苏整个人都懵了。 囧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 第23章 偶遇思渊兄长 回到府里的姜宁宁换了身衣服,收拾好了自己才算回了神。 刚刚在外面她简直魂儿都要吓掉了。 她也没想到月事提前了四天……大概是因为最近那些药的原因吧。 “可吓死我了,幸好你量不大。”上官绿竹抚着心口后怕道。 姜宁宁,“幸好嫂嫂在,否则我怕是要羞愧死了。” 二人正聊着。 外头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听说上官姐姐来了?” 洛妙雪兔子般的蹦跶进来,尽量表现的可爱天真。 但是那一双带着算计的眼睛却出卖了她。 大嫂一见到洛妙雪的模样便觉得不喜。 但是表面的规矩教养还是让她十分有礼的微笑,“这就是洛妹妹吧,果然天真可爱,是个开心果。” 洛妙雪听到这话,便以为是姜宁宁在大嫂的面前说了她的好话,立刻便冲姜宁宁笑了笑,调皮的眼睛里都是感激。 姜宁宁对她一笑,收下她的谢。 洛妙雪和大嫂说了许多话,言语间居然是打听上官苏的爱好。 姜宁宁这才明白了洛妙雪的意思。 一时间觉得有些无语。 这恨嫁的模样,也太失礼了。 大嫂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离开,洛妙雪立刻就没了兴致。 “嫂子,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店铺吧?我还想学学怎么做生意呢。” 姜宁宁,“过几日吧,我来月事了,这两日不舒服。” 洛妙雪应下。 又过了几日,姜宁宁身上干净了才带着洛妙雪出门。 雪地难行,马车行驶的很慢。 洛妙雪脸上都是不悦的神色。 “怎么回事,这扫雪的人呢,是不是都偷懒去了。” “哼,改天要问问我姑父,这京城的巡逻都是谁在管。” 她说话的语气好像自己是个很不得了的千金小姐似的。 姜宁宁不想管她。 闭上眼正在沉思。 突然,马车一个停顿,姜宁宁不解的问外头,“怎么了?” 春柚道,“世子妃,是鱼公子。” 鱼思渊? 他拦我马车做什么? 姜宁宁正欲掀开马车帘子看出去,便听到外头一声惊呼,然后是一个人影嗖的窜了进来。 “宁宁妹子……”鱼思渊的声音在看到马车里还有其他女人的时候戛然而止。 他刚刚也是太急了,根本没问里面有没有人。 他平时和姜宁宁的关系很好,所以直接窜进她的马车里。 他在姜宁宁的身边坐下,对看着洛妙雪。 而洛妙雪也只是在一瞬间的愣怔后立刻明白过来眼前的人是谁。 她心里难掩激动,面上强压着抑制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说道,“鱼公子好,姜宁宁是我嫂子。” 听她这样一说,鱼思渊顿时便知道她是谁了。 他先是对外头的人说道,“快走,不要让人知道我在宁宁的马车里。” 姜宁宁见状便吩咐春柚立刻走。 春柚和车夫说了句话,便立刻驾着马车离开。 马车走起来,鱼思渊才和洛妙雪打招呼,“洛小姐好,我是鱼思渊。” 洛妙雪娇羞的微微低头,“鱼公子你好,久闻大名。” 然后,鱼思渊便没回应她了。 她也不觉得尴尬,一直微笑着保持淑女的模样。 姜宁宁问道,“你怎么了?” 鱼思渊刚想说话,马车再次停了。 春柚在外头行礼的声音传进来,“参见驸马爷。” 姜宁宁连忙下马车打招呼,当然,洛妙雪也一起,鱼思渊藏得好好地,一根头发丝也没露出来。 “参见驸马。” “参见驸马。” 驸马鱼久邻鲜衣怒马,微风吹得他炫紫色发带飘扬扭动,腰上一根黄色腰带显示他皇家人的身份,脸上不怒自威却在看向姜宁宁的时候变得温柔。 “宁宁,你可瞧见你那思渊兄长了?” 在大周国,只有对自己的亲生哥哥才会唤一声兄长。 但是姜宁宁从小就称呼鱼思渊为思渊兄长,虽然加了名字在前,可也彰显她与公主府不同寻常的关系。 姜宁宁不想骗鱼叔叔,也不想出卖思渊兄长,便只能沉默了。 鱼思渊听不到姜宁宁的回答,眼睛死死闭上了:完了,这下露馅了。 鱼久邻见姜宁宁沉默,也知道她的意思了。 但是他转眼却瞥见洛妙雪一边看他,一边对他使眼色表示马车里有人。 他心中顿时升起对这个女子的不喜。 但他哪怕明知鱼思渊在姜宁宁的马车里,也没有把鱼思渊抓出来,只是对姜宁宁道,“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只是若是你见着了,劝劝他,有些事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的。 油与水要相容,太难了,难如登天。” 姜宁宁不解,却还是恭敬地答应下。 “是,宁宁明白了,宁宁一定转达。” 鱼久邻深深的瞥了眼洛妙雪后骑马转身离开。 他心里想着,下次单独见到宁宁的时候一定要提醒她远离这个心术不正的女孩子。 二人这才回到马车里。 姜宁宁看着一脸沉默的鱼思渊,想着他已经把鱼叔叔的话都听近耳朵里了,便也不在重复了。 而且,洛妙雪在马车里,她也不太好和鱼思渊说什么。 马车一路行驶到‘有客来’。 “正好你舌头好,吃过不少的山珍海味,倒是可以为我的‘有客来’提提意见。” 鱼思渊只微微一顿,便毫不客气的点头应下,“好啊,就当我免费给你试菜了。” 下了马车,姜宁宁便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有客来’。 惊讶不已。 原来,今日的‘有客来’竟然满座,甚至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跑堂的人里有上官苏的两个小厮,她见过的。 “咦,‘有客来’不是门可罗雀吗?怎么突然变好了?” 鱼思渊笑道。 只是他的笑不达眼底,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事儿心里还是有些落寞在的。 姜宁宁不免更加好奇,他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掌柜的已经忙的脚不沾地,甚至帮忙端菜,他不仅没觉得有失身份,反而干的很开心,那脸上笑起来褶子成堆都可以做成一副扇面了。 姜宁宁进来了他才发现,“贵客……呀,是主母,你来了,快,里面请,东厢房我给主母留着呢。” 姜宁宁问道,“生意怎么变得这么好?” 掌柜的,“这都是上官公子的朋友和宣传,都是他帮忙的效果。” 姜宁宁微微有些诧异,一时间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飘过去,却又不确定,点头,“好,你忙,我自己去。” 说罢,姜宁宁再次看了眼满了座的大堂,心里还是开心的。 ------------ 第24章 闷骚顾艾被宁宁嘲笑 走到楼上,姜宁宁路过东厢房的旁边一扇门,见门开着,她瞥了一眼却见原来是上官苏,她微笑着问好,“上官公子好。” 上官苏本就是在看到姜宁宁的马车到来才打开了门,就等着姜宁宁主动和他打招呼呢。 “姜小姐好,和朋友一起?不介意的话进来一起吧,也节约一个房间给客人。” 姜宁宁看向鱼思渊,鱼思渊毫不介意的侧身越过姜宁宁进去。 “有什么好介意的,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才不介意呢。” 上官苏看向洛妙雪,很明显,人家问的是姜宁宁身边的女子。 洛妙雪本来就喜欢上官苏,在看到上官苏看了眼自己后,更是兴奋的差点抑制不住嘴角的一直要往上扬。 只是她还是没忘了规矩,她看向姜宁宁,表面在询问姜宁宁的意见,其实眼神里都是‘赶紧进去’。 姜宁宁哪能看不出来,便笑笑同意了。 “多谢将军为我们酒楼招揽生意,你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姜宁宁说的毫不夸张。 这个酒楼从最开始要死不活到现在客流不断,都是上官苏的帮忙。 上官苏浅笑,倒了杯玫瑰花茶到姜宁宁的面前,“一点小忙,不必记得。” 不过你若是想记得,也是可以的。 哪怕只是这样的记得,我也甘之如饴。 姜宁宁道,“怎么能不记得,我是这么不知恩图报的人?” 上官苏一滞。 心里五味杂陈。 是啊,你就是太知恩图报了。 你的知恩图报,让我一辈子的幸福都没了。 片刻后,他只剩一片无奈。 面对姜宁宁,他只能无奈。 而鱼思渊则是在他们说笑时淡淡的说了一句,“宁宁妹子啊,你要是个不知恩图报的就好了。” 恩情不是感情,他不希望上官苏的一腔深情只换来姜宁宁的感激。 他更希望,姜宁宁当初没有因为洛老夫人救她的事儿而选择答应她嫁给她的孙子。 上官苏拧眉,不解的看向鱼思渊。 他心里有个十分不解的题。 他对姜宁宁的感情,纳兰星河,鱼思渊,他们都是如何知道的? 他觉得,他已经藏得很好了。 至少……姜宁宁作为当事人,是一点都不知情。 姜宁宁无语的看向鱼思渊,“思渊兄长,你这话可就耐人寻味了,我何时得罪过你?” 鱼思渊摇头,一手拿起茶杯,一手托腮转头看向外头的长街,“古话说自古痴情总被无情伤,其实,应该是痴情总被‘不知情’伤。” 姜宁宁微微一怔。 她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很聪明的人了,怎么有些听不懂鱼思渊的话? 而上官苏则是默默地为鱼思渊的茶杯里添了一杯茶。 洛妙雪见他们说的话她都听不懂,而且现在的气氛也实在是不算太好,她便想活跃气氛,笑着说道,“上官公子,你为何对‘有客来’的生意这么上心啊?” 此话一出。 姜宁宁和鱼思渊纷纷都看向看洛妙雪。 洛妙雪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只是简单的问候一下而已啊。 而听在上官苏和鱼思渊的耳朵里,则是洛妙雪在怀疑上官苏的用心。 连姜宁宁也是这样觉得的,于是立刻对洛妙雪道,“妙雪,不可胡说。” 洛妙雪更加莫名其妙了。 她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姜宁宁。 想问一个明白。 姜宁宁这才明白洛妙雪是真的蠢,而不是有什么怀疑。 心下松了口气。 转而对上官苏道,“妙雪没有其他意思……” 然而,姜宁宁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身后一个挑衅的声音响起。 “上官苏!哟,还真是你啊。” 众人都转头往门口看去。 只见顾艾一身闷青色束腰锦衣出现在门口,大冬天的手中还拿着折扇,五官清秀更似女子,一双丹凤眼直勾勾的落在上官苏的身上,仿佛要找上官苏干仗的模样。 他走进来,大跨步的走在上官苏的身边,歪着头小看上官苏,“老齐说这‘有客来’是你的店?一开始我还不信,如今看来还真是呢。 怎么,你开了个酒楼都不请我们哥儿几个好好吃个饭?” 上官苏眼神都不给顾艾一个,喝了杯茶,便道,“你一进来屋子里就挤得很你还是出去吧。” 顾艾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他从小是个胖子,很胖的那种,经常被上官苏,鱼思渊他们嘲笑,他是去年才减肥成功的,就是因为他跟父母回家祭祖的时候被一个亲戚说他一坐下吃饭整个桌子都觉得小了。 他觉得自己的信心被受到了打击,于是发狠要减肥。 没想到还真就减肥成功了。 鱼思渊没忍住笑了,道,“不仅挤,连空气都不够用了。” 顾艾气的不行。 姜宁宁也好奇的看过去,“顾公子如今还是无事一身轻?” 顾艾点头,面上不悦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姜宁宁摇头,“当然没有问题,我只是好奇咱们都是一同长大的,上官公子已经是大将军,鱼公子也是翰林院编撰,纳兰公子也随四王爷做事……仿佛只有你一事无成只以减肥成功为傲。” 姜宁宁说的时候还一边叹息的摇头。 遗憾的眼神让顾艾只觉得自己庸庸碌碌真是个十分可恶的一件事。 他一时间恍惚了。 他明明是来找上官苏玩儿的,怎么就变成了被上课? 姜宁宁又道,“其实呢,我一直都十分欣赏顾公子,当初还以为顾公子会是大周世家公子里最年轻的大将军,没想到……” 顾艾腾地黑了脸。 “姜小姐,你够了,哪有你这么侮辱人的。” 姜宁宁摆手,脸上都是无语,“没有啊,我何曾侮辱顾公子,不过是说说我以前的一些想法而已,难道顾公子连一句实话都不让我说了。” 顾艾真是一句话也听不下去了。 连忙逃了。 姜宁宁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几句话,成就的是大周又一名战神。 由始至终一句话没捞着的洛妙雪有些不高兴了,她假借担心顾艾报复的借口指责姜宁宁,“嫂子,你这样说顾公子,顾公子会很丢面子的,要是大娘知道你这么没规矩,会不高兴的。” 洛妙雪以为她这样说,上官苏和鱼思渊会觉得她懂事,有规矩,有教养,会觉得她说得好,高看她两分。 ------------ 第25章 姜宁宁‘自作多情’ 但是她转眼,却是看到上官苏冷漠的眼神和鱼思渊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 她顿时心虚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姜宁宁明白她想出风头的心情。 但是……是不是太只以为是了? 凭自己和他们几个的关系,会被她两句话挑拨? 上官苏不理会洛妙雪的话,和姜宁宁说道,“对了,我那个做药材生意的朋友过几天就来京城了,你到时候抽空和她见个面。” 姜宁宁听到这儿,心情好得很,“好,谢谢上官公子。” 众人聊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了掌柜的送上来的菜饭。 虫草鸭舌、珍珠酥皮鸡、酸菜肚片汤、泡菜炒肉末、川西肉豆腐、白果烧鸡。 姜宁宁看着这连菜式都有变动,不由得有些心惊。 这才多少的时间,掌柜的办事也太快太靠谱了。 她该奖励掌柜的。 上官苏浅浅的看着那珍珠酥皮鸡和酸菜肚片汤,说道,“这两个菜倒是不错,你们也试试。” 姜宁宁笑道,“巧了不是,我也喜欢吃这两道菜。另外四道菜到是我没吃过的。” 姜宁宁每道菜夹了一筷子。 最后得了一个结论:厨师的手艺进步了。 吃饱喝足,众人便准备离开。 下楼的时候,洛妙雪走在最后,她脑子里一个灵光闪过,侧身假装崴了脚,一声尖叫后直接往前栽去。 洛妙雪想的很好,嫂子是接不住她的,在嫂子前面的便是上官苏,他武功那么好,接住一个自己并不是问题,自己借机说他把自己的隐私部位摸到了,到时候还怕上官苏不负责? 只要她成了上官苏的夫人,成了野狼军的少将军夫人,成了上官府的女主人,还有谁敢瞧不起她,还有谁敢欺负她? 她只要想想将来顶着上官夫人的头衔能作威作福,她的嘴角便抑制不住的想笑。 她的身体自然的下落。 姜宁宁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转头却只见眼前一片黑后有什么东西从她眼前坠落,而她被上官苏拉到了一边。 上官苏自己也侧身躲过了那砸下来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鱼思渊在根本不知是什么砸向他的情况下也直接一个侧身躲过。 “啊……” 洛妙雪的一声尖叫和几声重物撞地的声音后,姜宁宁伸头望去,只见一楼的大堂楼梯处,洛妙雪整个人成大字型趴在地上,扭动着身子快速的爬起来。 她回头可怜巴巴的看了眼姜宁宁这边的方向,然后转头就跑了出去。 姜宁宁无语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收回时不小心瞥到上官苏冷漠的眼神,突然她想到什么问道上官苏,“你知道是她摔倒?” 上官苏没否认。 姜宁宁,“那你怎么不接住她?”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子,这样摔下去,不好看。 上官苏,“我又不是她爹,有义务照顾她?” 姜宁宁一噎。 好像是这个道理。 姜宁宁,“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楼下也全是伸长了脖子看笑话的。 姜宁宁下去的时候那些人突然收起了探究的眼神。 这时候只要姜宁宁回头看看,便会看到他们是被上官苏警告的眼神吓退的。 大家用这种眼神看洛妙雪他不管,但是看姜宁宁不行。 姜宁宁一上马车便见洛妙雪捂着脸不让看。 她说道,“妙雪,我看看你摔哪儿了?” 姜宁宁伸手去拉洛妙雪的手,想看看她哪儿伤着了。 她只能看到洛妙雪指缝流出来的眼泪,还有手肘处有划破衣服的痕迹,也不知道里面的皮肉伤着没。 洛妙雪甩开姜宁宁的手,就是不肯让她看。 “春柚,赶紧回府找府医。”姜宁宁见她实在是不愿意让她看,只能赶紧先回去再说了。 而一路上,洛妙雪都只知道哭,不管姜宁宁如何安慰她她就是停不下来。 姜宁宁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马车刚刚停稳,洛妙雪松开手提着裙摆快速下车。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擦身而过,姜宁宁看清楚了洛妙雪脸上的伤。 她的左半边脸肿的老高了,一点都看不出以前的样子,甚至还有些血丝渗出来,应该是楼梯没有彻底清理干净边沿划伤的。 姜宁宁顿时觉得心头一惊。 这……伤的有些严重啊。 “小姐,下来吧。”春柚在外头喊道。 姜宁宁伸手扶着春柚的手然后下了马车。 她走到门边,便问阍侍,“二小姐是往主院去了还是往二房那边回去了?” 阍侍恭敬道,“回世子妃,二小姐往二房回去了。” 姜宁宁点了头。 想着今日的事儿她还是要去给二婶一个交代的,便往二房那边去了。 刚到二婶的院子,便已经听到二婶在里头发火了。 “姜宁宁真是太瞧不起人了,怎么能让你随便被人欺辱,可恨,我得去找她说理去。” “娘,你是不知道,我好不容易见到将军了,她却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制造,可怜我像个傻子一样只能看着他们有说有笑…… 娘,嫂子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帮我的,我不要和她一起出去了,她明明知道我想和将军有机会亲密接触却故意拉着将军闪开,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不想我嫁给将军。 娘,她根本就是不想我嫁的比她好,她的心肠太坏了。” 姜宁宁听的懵逼一片。 原来……这是她‘自作自受’和旁人无关。 她本来还想来道歉来着,如今看来自己是有些‘自作多情’了。 春柚扶着姜宁宁的手紧了紧,脸上一片震惊和气愤,“小姐,妙雪小姐也太过分了,原来根本就是拿你当跳板啊。” 姜宁宁嘴角轻哼一声,“我虽然一直知道他们只是在利用我,但是我没想到我的举动差点害了将军一辈子。 现在想想,若是在‘有客来’将军真的接住了洛妙雪,那才是最糟糕的。” 她现在反而庆幸上官苏没接住洛妙雪。 春柚,“就是,这么坏心肠的女人不多见。小姐,看来妙雪小姐不需要你的关心,我们还进去吗?” 姜宁宁想了想,道,“现在还不是和二婶闹翻的时候,便算了,走吧,我们回去,然后你去库房挑个好东西来给他们,算作我的歉意好了。” 二人转身就离开。 但是才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二婶的叫声,“姜宁宁!你给我过来。” ------------ 第26章 公主姨姨 无奈,二人只能回头。 然后就看到二婶气冲冲的过来作势就要扇姜宁宁的巴掌,春柚连忙挡在姜宁宁的身前。 “二夫人,我们小姐可是世子妃,你不能打她。” 二夫人的手顿在半空没落下,但眼神还是很凶恶的。 洛妙雪走了出来,站在二夫人的身边,姜宁宁把洛妙雪的脸看的更加清楚了。 只见除了之前看到的,还有些淤青,看起来真丑。 她委屈巴巴的拉着二婶的手,“娘,你得帮我好好教训嫂子,她太不把我当回事儿了。” 二婶很想打姜宁宁,但是姜宁宁背后的势力又让她十分忌惮。 她最后只能咬牙狠狠一甩收回手,“姜宁宁,你身为侯府主母,又是妙雪的嫂子,你该为妙雪的将来筹谋,今日她明明有机会和上官苏相处,你为何不帮她? 你还有个当嫂子该有的样子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怕妙雪嫁给上官苏后我们二房所有人跟着水涨船高,你怕不能压我们一头了。” 姜宁宁有些无语。 春柚退到姜宁宁的身边,但一双精明的眼睛还是警惕的看着二婶。 跟防贼似的。 姜宁宁道,“二婶,我姜宁宁不是那样的人,若是二婶不放心我,以后便不让妙雪跟着我就是了。 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今日之事只是误会,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妙雪差点撞到他们,他们下意识的闪躲只是本能,请二婶不要只听片面之词,也当有些理智。” 说完,姜宁宁行了个晚辈礼然后转身离开。 二婶盯着姜宁宁离去的身影,恶狠狠的咬牙道,“好一个姜宁宁,昨儿个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今天就变了。 不过没关系,我给你点教训你就知道什么叫规矩了。” 姜宁宁刚回到梧桐苑,便再次收到长公主的邀请。 这一次来传话的还是丁香,“世子妃,长公主今儿个一早得到皇上赏赐一个名为‘望远镜’的好玩物件,长公主邀请你去玩儿呢。” 前世她便听说过这个望远镜,能看到百丈之外的东西,而且能看的很清楚,这也是后来导致长公主死亡的直接原因。 因为长公主就是用这个望远镜看到了虎威军首领的长相而被虎威军的首领一箭毙命。 今生,她决不能再让长公主出事儿…… ‘望远镜’这个罪魁祸首一定要被处理掉。 姜宁宁立刻从贵妃椅上站起来,把春柚都吓了一跳。 “我现在就去见长公主。” 丁香一怔,“长公主说明日静候世子妃。” 姜宁宁摇头,“不,我现在就去,我迫不及待想见识一下这个神奇的东西。走吧,我想长公主不会怪我打扰她的。” 丁香只是和春柚对视一眼,虽然都不解世子妃为何突然对这个‘望远镜’这么有兴趣,但还是立刻跟着去了。 此时是申时,到达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了。 ‘公主府’三个金漆大字虎虎生威,自带一股皇家威严的气势让人不敢轻视。 姜宁宁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下了马车。 扶着春柚,她跟着丁香一起进府。 公主府内,进门便是中门,中门紧闭,绕过中门从偏门进来到一座假山荷花池,绕过去又是花厅,再过去是小花园,经过花园后才到了公主的梨花院。 远远地,姜宁宁便看到长公主身着一袭绛紫色牡丹纹锦袍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院中的梨花树,似在想什么,看样子十分出神。 前世长公主死的时候她还没死,她参加了长公主的葬礼,亲自送她下葬。 她到现在还能想起当时看着长公主的棺材一点点被抬进陵寝的时候内心撕裂般的疼痛感。 那可是她最最喜欢的‘公主姨姨’,也是除了父母亲人之外最疼爱她的人。 她的喉咙苦涩酸痛,前世她没保护她,今生她一定让她‘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主姨姨……”姜宁宁站在离长公主两丈远的地方喊了一声。 长公主回过神来,回眸。 她今日画着淡妆,番茄红的口脂一般人很难驾驭,但是长公主驾驭的很好,显得整个人年轻许多,她柳叶眉不描而细,荔枝眼明亮有神。 虽然以人到中年,却风韵犹存,更显端庄贵气。 “宁宁丫头,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她声音温柔。 姜宁宁走过去,瞧着她的眼睛,她又觉得鼻子酸酸的,喉咙很紧。 “给长公主请安。”姜宁宁还是深深的屈膝行礼。 长公主微微一笑,亲自扶起她,语气动作尽是温柔。 “咱们之间何必这么多礼?外头天凉,我们进去坐,我给你看望远镜。” 姜宁宁,“好。” 长公主的屋内分三部分,中间部分是书房,左边是寝殿,右边是休闲与人说话的地方。 二人一同坐下,长公主吩咐丁香,“你去把望远镜拿来,再打开窗户,让宁宁见识一下。” 丁香屈膝行礼,“是。” “你府上发生的事儿我都知道了,宁宁,我知道你生气,但做事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姜宁宁点头,“公主姨姨放心,我自有分寸。” 长公主拉着姜宁宁的手,两双温暖的手交合,便是安心。 “我对你自然是放心的,只是觉得你辛苦,哎,都这样了你还得为侯府谋生计……” 她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自然是把姜宁宁的事儿看的透透的。 姜宁宁想到什么,问道,“公主姨姨,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我不能和爹娘说,我怕他们力所不能及只能白白担心,我也想你帮我出出主意。” 长公主点头,“你说。” 姜宁宁,“祖母身子不好,我现在正在努力赚银子吊着祖母的命,也算是报答祖母对我的恩情。 但是……说句不好听的,祖母离开我们是迟早的,到时候,我想和世子和离,不过仅凭我一人的力量肯定是不行的,还望公主姨姨指点一二。” 长公主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精光。 那是多年算计的下意识多疑多思,但是很快收起来。 “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咱们这样的身份人家想走和离的路相比较平常人而言,难多了。 不过你既然问到我这儿来了,我便给你指一条路。” ------------ 第27章 公主出的主意 姜宁宁惊喜的问,“哪条路?” 长公主道,“你哥哥这次在和左苍国的战役中取得了很大的战功,他那么疼你,你可让他用战功助你和离。 要知道皇上可是很看重你哥哥的,想必他会同意。” 姜宁宁原本还有些希望的,但是听说要拿哥哥的战功换。 她又不想了。 毕竟那是哥哥用血换回来的功绩,怎么能用在自己和离这么小的事情上。 长公主见姜宁宁的模样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于是又建议道,“若是你不想麻烦你哥哥,还可选择另一条路。” 姜宁宁看向长公主。 询问的意味明显。 只是还不等长公主说话,丁香拿来了望远镜,“公主,姜小姐。” 私底下的时候,丁香还是更习惯喊姜宁宁姜小姐,不喜欢喊她世子妃。 她总觉得姜小姐比世子妃更温柔,更好听。 长公主示意丁香直接把望远镜给姜宁宁,丁香转头把望远镜给姜宁宁,姜宁宁接过。 丁香又教她如何使用,然后她站在窗前,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类看可以将百丈之外的一朵小花儿都看的这么清楚。 原来,这就是前世害得公主姨姨失去性命的原因。 这东西,确实看的太清楚了些。 “这种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我觉得很新奇,宁宁,你以为如何?要是可以的话,我想把它作为礼物送给……” ‘啪嗒’ 长公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声,姜宁宁一个不小心将望远镜重重的摔下来。 几人都傻眼了。 姜宁宁更是连忙蹲下身子捡起望远镜,脸上一片着急之色。 “公主……我……公主恕罪。” 姜宁宁立刻跪下去。 双手捧着望远镜低下了头。 长公主也只是愣了一瞬,随即便让丁香扶她起来。 姜宁宁不好意思的看着长公主,“公主,对不起……” 丁香拿过望远镜看了看,然后冲长公主摇头。 里头的镜片已经完全碎成了渣,不能再修了。 长公主有些可惜。 但没生气。 “过来,坐下。” 姜宁宁走到一边坐下。 脸上还是郁闷之色。 长公主道,“有什么好难过的?不过就是个物件,碎了就碎了。对了,你刚刚说道你想和离,既如此,那我便再与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儿?” 丁香拿着望远镜下去了。 姜宁宁也假装没发现长公主和丁香之间在配合转移她的注意力。 长公主道,“你和离之后就是自由身了,我还是想问问你,你真的对我们家思渊没有意思吗?你也知道我有多想你做我的女儿,做梦都想。 我说的另一个办法就是我以公主的身份强压赤侯府让他们把你让给我。” 姜宁宁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 她万万没想到,长公主会和自己说这话…… 她和上官苏是家中父母希望在一起的,而她和鱼思渊,是长公主因为实在是太喜欢她了而极力想要撮合的。 长公主和母亲是闺蜜,她和鱼思渊也是从小玩儿到大的,二人都明白长公主的心思。 但奈何不管是她还是鱼思渊,都对对方没有兴趣。 而长公主一直没有收她做干女儿,也是因为希望姜宁宁将来能成为她的儿媳妇。 “公主姨姨,从小我就希望能喊你一声娘,但是不是以婆婆的身份,而是以干娘的身份,若是公主姨姨不嫌弃……” 姜宁宁的话还没说完,长公主便抬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罢了,我还是留着一点念想吧。若是我到死都没能等来你做我的儿媳妇,你再以我女儿的身份送我最后一程吧。” 长公主自己也没想到,她竟一语成谶。 世间万物难有两全,更何况是最不能勉强的感情之事。 姜宁宁与鱼思渊,注定这辈子也只能做兄妹而已。 “公主姨姨……你会长命百岁,别忘了,你可是千岁千岁千千岁呢。” 长公主噗呲一声笑了。 姜宁宁的心这才舒展了。 公主姨姨笑了就好。 她就喜欢看公主姨姨笑。 “公主姨姨,那个望远镜能不能送给我?” 长公主没想到她已经揭过去的事儿姜宁宁又重新把它翻出来。 她怕姜宁宁难过,便道,“那破烂玩意儿咱们不要了,改天我送你更好玩儿的好不好?” 姜宁宁摇头,“我就是喜欢嘛,反正都已经坏了,那公主姨姨就送给我吧,让我留着做一个念想也好。” 最后,长公主没能拗得过姜宁宁,还是让她把望远镜带走了。 不仅如此,姜宁宁还把那已经坏了的望远镜拿在手中高调的恨不得举着走出公主府,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望远镜已经被她拿走了。 好像只有这样,长公主才不会如前世一般出事儿。 姜宁宁才能安心一些。 “小姐,这望远镜再好,也是坏了的,你拿走这个做什么啊?”回去的路上春柚不解的问姜宁宁。 姜宁宁不知怎么回答春柚,只盯着那望远镜仔细的看。 她不知道为何这么个小棍子一样的简单的东西,居然能神奇到看到百丈之外。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突然听到外头一阵的哄闹声,然后,她的马车便被人狠狠地撞击了。 马车猛然停下来。 姜宁宁的神志终于被捞回来。 她拧眉赶紧下马车一看。 顿时惊呆了。 她的马车边,一个衣着单薄、瘦骨嶙峋的戴孝女子口吐鲜血的趴在她的马车边,很明显,她的马车刚刚是被这个姑娘撞击的。 而这个姑娘是被人一脚踢到她的马车上撞击了她的马车。 春柚惊呼一声,“你是谁?你干什么?” 姜宁宁无语的看向春柚,“春柚,你能不能不这么傻?” 这问的都是什么问题? 春柚愣了一下。 很快回过神来。 她扫视一圈,终于在不远处的地上看到一个牌子,上头用炭笔写着:卖身葬父 然后再看姑娘的头上,插着少了半截的草。 顿时尴尬极了。 那姑娘实在是看着可怜,姜宁宁对春柚说道,“给她十两银子吧。” 那姑娘一听,连忙抬起头来,见到姜宁宁的第一反应便是立刻抓住姜宁宁的衣摆,“这位夫人,求你买了我去吧,我不想被人带走做妾,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她嘴角还有鲜血,脸上哭的凄凄惨惨。 姜宁宁于心不忍,正想说什么,下一瞬她却发现她看眼前的人的脸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是在哪儿见过呢? ------------ 第28章 苏宁偶遇 她使劲儿的回想。 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突破出来,却差临门一脚,想不起来。 “你是谁?敢和老子抢女人,不想活了是不是?” 姜宁宁的思绪被这凶恶的声音岔了,那快要打开的记忆大门骤然全部关上了。 姜宁宁的心情有些不好。 被人打岔的感觉……很不好。 她转头冷眼看向来人。 是个土里土气的独眼龙,满脸络腮胡,大冬天的露出胳膊,上头的腱子肉看着很吓人。 但是他的眼睛在看到姜宁宁的瞬间却眼神不变。 仿佛并不意外。 这让姜宁宁更加疑惑了。 总觉得一场巨大的阴谋在包裹着她,但她不知这阴谋到底是什么。 春柚立刻出声呵斥,“大胆!我们夫人可是……” 春柚的话还没说完,那络腮胡便恶狠狠的说道,“我管你是什么人,这小可怜儿是我王天霸看中的女人,我要带回去做压寨夫人,你们要是敢插手,我可是要半夜带人灭了你们全府的。” 说罢,他眼神警告的扫视一圈。 看笑话的人都纷纷后退三步,那些人里有健硕的男人,有精明的女人,就是没有为地上的女子出头的人。 地上的女子很明显抖了抖身子。 “我不,我不要去做你的压寨夫人,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我不要做土匪的女人,夫人你救救我吧,求你了你救救我。” 她不断给姜宁宁磕头。 磕的额头都破了。 姜宁宁动了恻隐之心,也想弄清楚自己对她的那点熟悉感从何而来,重活一世,她明白越是有问题的人,放在眼皮底下越容易被观察。 姜宁宁转头对春柚道,“把她扶起来。” 春柚听话的将女子扶起来。 姜宁宁平视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颤颤巍巍的开口,“民女叫三月。” 姜宁宁,“春柚,给三月十两银子让她好好葬父。三月,从今日开始,你便是赤侯世子妃的婢女……” 说完,姜宁宁冷漠锐利的眼神看向络腮胡,“若是有人敢欺负我的婢女,赤侯府府兵也不是吃干饭的!” 说罢,让春柚扶着女子上马车。 女子一脸震惊,甚至都不敢上马车,怕她脏兮兮的身子弄脏了姜宁宁的马车坐垫。 姜宁宁上马车之前,回头盯着络腮胡,清冽的眼神里满是警告和杀意。 络腮胡紧紧皱眉,似乎是没想到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这般摄人的魄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姜宁宁的马车已经走了。 而他冲着马车大喊,“赤侯世子妃,我记住你了,我佩服你,我不会找你报夺妻之仇的。” 在马车里的姜宁宁听到这话挑了挑眉。 夺妻之仇? 这词儿用的……有点糙。 姜宁宁看向三月,说道,“你家在哪儿?我们先送你回去,然后你自己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就是了,不必来赤侯府,我刚刚就是警告那络腮胡男人的而已。” 三月眼眸含泪,泫然欲泣。 “奴婢只有爹爹一个亲人,如今爹爹已死,奴婢再无亲人可依靠,奴婢只是一介女子,不敢一个人生活。 世子妃,奴婢很能吃苦的,砍柴烧火做饭什么都会,求你收留我在身边做一个打扫丫头也好。” 姜宁宁之前的话也只是试探一下三月看她是否想跟着自己而已。 如今听到她这么说,她的心里更加坚定了要留她在身边的决心。 春柚也说,“小姐,三月好可怜啊,你就收留了她吧。 而且自夏桃死后,小姐身边只有我一个人伺候着,奴婢也怕有时候没周全到,有个人一起伺候倒也好。” 有了春柚递过来的台阶,姜宁宁顺势而下。 “好吧,那三月回去好好安葬你父亲后便来赤侯府吧。” 三月又是一阵感谢。 到了三月的家后,姜宁宁一起下了马车。 只见三月家中确实挂着孝,她又仔仔细细的将三月的家周围看了看。 “世子妃……要进屋坐坐吗?”三月问。 姜宁宁摇头,“不了,我就是坐得太久了出来走走,你先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三月,“谢谢世子妃,等我安葬好我父亲,我便去赤侯府伺候世子妃。” 姜宁宁点头。 转身和春柚一起走走。 没走多远,姜宁宁碰到几个人,她与那几个人寒暄几句后,问道,“请问一下,前面那家人在这儿住多久了啊?” 一个女子说道,“不清楚耶,不常见。” 另一个女子也说道,“是啊,我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搬来的。” 姜宁宁心下有疑惑也没表现出来,面上就随便又聊了几句。 “姜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姜宁宁侧眼看过去,却见原来是上官苏。 她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微笑,“我过来有点事儿,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你呢,你怎么在这儿?” 上官苏与她并肩走,身后跟着的是春柚和上官苏的几个手下。 “我有个兄弟三年前死在战场了,只留下一个老母亲,今天是老母亲的生辰,我们几个过来给他母亲过生辰。” 原来是这样。 姜宁宁,“英雄们的家人,是应该被照顾,要不是他们的牺牲和你们的付出,我们不会在京城过着安逸的生活。” 上官苏嘴角依旧洋溢着浅浅的微笑。 他身后的几个兄弟都惊呆了。 他们都是跟着上官苏在战场厮杀的人,虽然上官苏平时待他们很好,但是他从未冲他们这么温柔的笑过。 特别是半年前开始,他们觉得上官苏不只是不笑而已,眼神都变得冷淡了许多。 对待细作的手段也更加残忍了。 谁曾想上官苏还有这‘微微一笑很倾城’的一面? 他们走了很长一路,突然碰到兵部尚书。 上官苏眼底都是阴霾,但是兵部尚书似乎没意识到上官苏不高兴的神色。 他上前热情的和上官苏打招呼,“将军好,正好我有事儿找将军。” 姜宁宁见状便道,“既如此,那我先走了。” 说罢,姜宁宁和兵部尚书打了声招呼后离开。 兵部尚书没注意上官苏眼底寒霜浮现,还在巴拉巴拉的说着北汉城要求奖赏士兵们一万头羊的事儿。 上官苏远远地瞧见姜宁宁走的更远了,正想收回视线,却见从另一个巷子里走出几个面色不善的男子。 他们居然尾随姜宁宁。 ------------ 第29章 上官苏如天神降临 上官苏直接打断兵部尚书的话,“尚书,我今日有急事,改日再说。” 说完,他赶紧跑了。 而姜宁宁走着走着也是发现了身后的不对劲儿。 她和春柚对视一眼,二人连忙招呼马车上前,准备上马车。 但是就在她们上马车的时候,几个男人已经追了过来。 他们围住姜宁宁和春柚。 车夫立刻下来保护姜宁宁。 却被两个男人联合制住。 姜宁宁知来者不善,她小声对春柚道,“他们要的是我,你赶紧跑,跑回去找上官苏,让他来救我。” 春柚着急,“不行,小姐跑。” 姜宁宁,“我跑他们会追,我们跑不过他们,你跑他们不会追。” 春柚死死咬牙。 她知道小姐说的没错。 但是要她丢下小姐一个人跑她也做不到。 “呵,小妞,陪大爷我好好玩玩儿,兴许大爷高兴了,便对你温柔些,否则……” 姜宁宁装成害怕的样子一直往后退。 而春柚则是在姜宁宁的示意下往另外一边后退。 果然,那几个男人只是一步步的靠近姜宁宁,根本不看春柚。 姜宁宁吸引着那几个男人走远了几步,春柚见最后一个男人与她擦肩而过,便立刻往来时的方向死命的奔跑。 “哟,你的小丫头可不够意思啊,这么危险的时候,她居然不救你。” 姜宁宁已经退到了另一条巷子岔路口。 她灵机一动,冲着他们的身后惊喜的喊了一声,“将军……” 她的声音太兴奋,搞得几个男人都以为身后来了人,纷纷转身。 姜宁宁见状,立刻转身拔腿就跑。 她提起裙摆,不要命似的狂奔着。 不论身后男人叫嚣的声音有多大,她只当他们是狗吠,如此刺激她跑的更快。 但是好死不死的,她跑进了死巷子里。 她的眼眸在看到尽头处的一堵墙的时候,心凉了半截。 这可怎么办? 如果自己真的被这几个男人抓住,她将面临什么? 她不敢想。 若真被这几个男人困住,她该怎么办? 她还是被拦下来了。 她没来得及收力道,头狠狠地撞到了墙上,她顿时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但她努力镇定。 “你……你这小妞……怎么这么能跑……” 几个男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姜宁宁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也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你们是受谁人指使?我给双倍……不,三倍的价格,只要你们不对我出手。” 几个男人粗喘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想什么呢?哥哥们岂是那种被一点小钱就收买的人?哥哥们看中的是你这个人。” 姜宁宁此时也清醒了头脑,冷声问道,“你们可知我的身份?” 几人一怔,随即带头的那个说道,“不知道。” 可是姜宁宁看他们的眼神便知道,他们都知道。 于是…… 姜宁宁,“我死没关系,就算赤侯府的人不管我,还有威远国公府的人,我爹和哥哥都是大将军,我们姜家有铁骑十万。 你们知道军营里的人是怎么对付细作的吗?滚水浇身,烫起泡后一个个挑破,再淋上蜂蜜,抓上千蚂蚁丢入,使其爬满细作全身,蚂蚁会从那被挑破的泡洞里爬进人的皮肤表层…… 你们想试一试吗?” 姜宁宁的语气平静无波。 说出来的话却让几个男人吓得尿了裤子。 骚臭味瞬间在封闭的巷子里蔓延。 姜宁宁忍住恶心,扫视他们,“你们觉得,你们能在欺辱我后逃离这数十万人的追捕吗? 你们背后的人,能保得住你们吗?她有十万士兵吗?” 这下,几人都不说话了。 姜宁宁强忍着狂跳的心,这下好了,他们不敢出手了。 “啊……”突然,上官苏不知从哪儿飞奔而来,从天而降一个掌力将那些人振飞老远,然后稳稳地落在姜宁宁的身边。 他如天神降临,拯救姜宁宁于水深火热。 “你没事儿吧?”他着急的检查姜宁宁的身子。 将姜宁宁上上下下扫视一遍。 姜宁宁的心终于落了地,稳稳地长舒一口气,说出来的话却带着颤音,“没事儿,他们被我吓住了。” “别怕,我来了。” 上官苏的声音十分好听,至少对于现在的姜宁宁来说是的。 她急切的想听到这么能让她安定的声音。 现在好了,上官苏来了,她终于不用怕了。 上官苏在看到姜宁宁死死捏着的拳头的时候,眼睛里似淬了毒般。 姜宁宁手上关节全部突出,泛着淡淡的黄,还微微在颤抖着。 可见她此时有多害怕,用多大的力气在隐忍。 上官苏的心里泛着酸酸的疼。 他好想立刻把姜宁宁抱进怀里好好安慰,但是他不能…… 他心里的酸酸的疼转化为无限的愤怒,转头便一记刀眼恨不得立刻把那些吓唬姜宁宁的人全部吃掉。 “你……你是谁?你可知我们是谁?敢坏我们的好事……啊……” 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上官苏一个闪身闪现到他们的面前。 上官苏冷漠的眼神直视刚刚说话的那个人。 只见那个人已经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是想吓唬吓唬上官苏的,但是他在戏文里听的哪些词还没说完呢,便见一道鬼魅的身影直接从三丈远外一个眨眼飘到了他的眼前。 “啊……鬼……” 男人大叫一声。 他从未见过这么离奇的功夫,连动作都没看清,他就已经能抹掉自己的脖子了。 这样的人,不是鬼是什么? 上官苏没给他逃跑的机会,再次一个闪身如一阵风从他们的面前吹过,然后他们就被卸掉了一只胳膊。 每个人的右胳膊都像断了似的耷拉着。 “卸掉你们一只胳膊只是一个警告,一会儿在大理寺你们要是不说实话,我便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几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 连连跪地求饶。 “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一定老实交代。” “是啊,是啊,求大侠饶了我们吧。” 上官苏不敢回头看姜宁宁的模样,他真的好怕自己忍不住想给姜宁宁一点安慰。 哪怕只是以兄长的身份。 “上官!” ------------ 第30章 宁宁引诱秦瑶偷东西 他本不想主动回头看姜宁宁,但是他听到了姜宁宁的呼唤。 于是他几乎是瞬间回头。 只见姜宁宁此时已经缓过神来,手也松开了,只是还微微有些红,他于心不忍。 “什么?” 姜宁宁走过来,说道,“我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所以我不想把他们送大理寺,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秦瑶既然想出了这么损的办法想彻底毁了自己,那自己不狠狠反击一下怎么对得起她? 上官苏点头,“自然,你说,我要如何做?” 姜宁宁嘴角微笑,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什么。 上官苏几乎在姜宁宁凑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浑身僵硬起来。 姜宁宁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耳朵上,她的呼吸从耳朵钻进去,钻进他的心里,温暖了他一整片心田。 上官苏的嘴角一直都上扬着,不曾落下。 “好,那你早些回去,不要让人发现异常,这件事交给我就是了。” 姜宁宁点头。 但是只迈开几步路,便差点摔倒。 上官苏一个惊呼,连忙闪身到姜宁宁的身边,扶着她。 此时,上官苏无比庆幸自己从小刻苦学习轻功,否则刚刚便只能让姜宁宁摔倒了。 上官苏抓住她厚厚的棉服,扶着她一步步往马车边去。 雪地难行,二人走的小心翼翼,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这是姜宁宁走过的最稳最安心的雪地。 上官苏走一路,心便雀跃了一路。 他多想这一路变得更长一些。 他只愿,永远走不到尽头就好了。 哪怕最后让他背着姜宁宁走一辈子,他也是愿意的。 可惜…… “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很快春柚便追上来了,从上官苏的手里接过了扶着姜宁宁的工作。 “没事儿,幸好将军来的及时。” 春柚赶紧谢谢上官苏,“真是谢谢将军了,今日若不是将军刚好在,我们小姐只怕……” 上官苏,“我让两个人送你们回去。” 他招来了之前跟着的几个人中武功最好的两个,“善文善武,你们送姜小姐回去。” 二人上前拱手,“是。” 姜宁宁上马车的时候,回头再看了眼上官苏,“麻烦将军了。” 不仅是麻烦他今日救自己,还有接下来的计划,也麻烦他了。 上官苏明白姜宁宁的意思,只点了点头。 “放心。” 姜宁宁这才坐上马车离去。 上官苏最后嘱咐善文善武,“全力相护。” 二人脸色郑重,“我们明白。” 他们从上官苏看姜宁宁的眼神里便明白了上官苏的心意。 他们当然会保护好上官苏想保护的人的啊。 姜宁宁回到赤侯府时,已经是酉时末,天都快黑了。 姜宁宁绕过九曲长廊后,在小花园的分岔路口却并未选择回梧桐苑,而是去了梅园。 梅园紧挨着名苑,也是秦瑶最喜欢来的地方。 果然,姜宁宁刚进梅园便看到秦瑶和摘星正在梅树下,秦瑶脸上还有被二婶抓的伤痕,还很难看,但她还是有闲心在品茶。 梅花花瓣偶尔随风而落,飘飘洒洒的落在她的茶杯边,或者茶杯里…… “小姐,起风了,奴婢去给你拿个披风来。”摘星说道。 秦瑶摇头,“不必了,我们回去吧,我正好想去问问世子妃回来了没有……” 她的脸上流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姜宁宁这才踏步走进去。 “劳秦小姐挂记,我已经回来了,秦小姐找我有事儿?” 姜宁宁走过去,走到她刚刚坐的地方的对面坐下。 她瞥了眼秦瑶刚刚喝的茶,是入秋时长公主给自己的秋香茶。 那是品茶大师姚大师最新研制的茶类。 长公主给姜宁宁后,姜宁宁拿回来给洛世杰和夫人还有老夫人屋里都拿了些。 没想到,洛世杰居然把这么好的茶给了秦瑶。 只是想到这里,姜宁宁便为眼前的茶叶不值。 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伸出去把剩下的茶叶全部打翻在地。 那茶叶洒进雪白的雪里,看着醒目。 秦瑶没想到姜宁宁会来这么一出,吃惊了一瞬,然后皱眉道,“世子妃,你这是做什么?” 姜宁宁缓缓收回手,这时候脑子才跟了上来。 她则是无关痛痒的说,“我自己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理还需要秦小姐同意吗?” 秦瑶懵逼了一下。 随即才明白过来。 她就说嘛,姚大师的茶她爹和嫡母都拿不到,洛世杰是怎么会有的,原来是这样。 原来竟然是姜宁宁给的。 她的心更加不舒服了。 可是她不能让姜宁宁看出她心里的不舒服,否则她一定会笑话她的见识短。 “既然是世子妃的东西,自然是世子妃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对了,雪天路滑,世子妃在外走动,还是要多多注意。” 姜宁宁轻轻一笑,“多谢秦小姐提醒。” “这是什么?”秦瑶突然看向姜宁宁手中拿的望远镜,望远镜虽然碎了,但是碎的是里面的,外表看起来还是好的。 姜宁宁抬手把望远镜更加清晰地放在秦瑶的面前,“哦,这个啊,这是长公主赐给我的望远镜,听说能望到百丈之外呢,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秦瑶的眼底露出炙热。 她要是能拿到这个好东西给哥哥,他在战场上便能无往而不利了,那哥哥肯定很开心,哥哥一开心,姨娘在府中的身份肯定也跟着水涨船高。 秦瑶的眼神落在那望远镜上,势在必得。 可是……要如何得? “好了,我得回去了,这望远镜是长公主所赐,我得拿回去放在佛像前日日供奉起来。” 姜宁宁说完,深深的看了眼秦瑶。 然后转身离开。 而秦瑶的眼睛一直在她手里的望远镜上,未曾离开。 姜宁宁回到梧桐苑后,便让春柚好好的把望远镜收起来,放在衣柜的最上格。 这东西,她根本没打算再拿出来。 姜宁宁忙了一天,又累又饿。 匆匆忙忙吃了点东西,便睡下了。 而春柚也被姜宁宁叫去早早地睡了,没守夜。 谁也没看到,半夜,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摸摸的跑进了姜宁宁的院子里,门口有昏暗的两盏烛火,刚好为她照亮了进屋的路。 她摸到姜宁宁房间的佛像前,弓着身子翻找着什么。 但是还不等她找到她想找到的东西,突然眼前一黑,然后她就被套入了一个大大的麻袋里。 “啊,救命啊。” ------------ 第31章 上官苏亲自当绑匪 秦瑶的声音并不小,但是床上睡得板正的姜宁宁还是没睁眼。 只等人都消失在夜色里了,床上的姜宁宁才嗖得睁眼,她微笑着盯着床顶的蚊帐。 眼底都是晦暗莫深的狠意。 秦瑶……她终于抓到机会了。 这一次,她能有多惨? 会不会像自己前世那样? 她真的好想知道。 春柚急匆匆地冲进姜宁宁的房间,脸上惊恐万分,“小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姜宁宁这才换了脸色。 “我也听到了,是谁在叫?发生什么事儿了?” 姜宁宁着急地起来,随意披了个狐皮披风便出了屋子。 很快,连洛世杰和尚文韵都过来了。 “怎么了宁宁?出什么事儿了?”尚文韵赶紧跑到姜宁宁身边来。 梧桐苑外数十个家丁手拿火把,把整个院外都照亮了。 姜宁宁急忙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后醒来的,但是我醒来并未瞧见什么啊……” 洛世杰满眼疑惑,“真的什么都没见到?” 姜宁宁拢了拢披风,遮住漏风的缝隙。 冷眼看向洛世杰,“世子,你不关心我这边是否出事儿也就罢了,还质问我,难道世子觉得我做贼心虚?” 尚文韵见二人又剑拔弩张起来,忙在中间劝和道,“宁宁啊,世杰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担心你出事而已,只要没事儿就好。 不过刚刚那叫声……我怎么听得有些耳熟?” 现在她细细想想,这声音还真的有些熟悉。 这时候,摘星走到洛世杰身边小声耳语几句。 她脸上也是满满的担心。 只见洛世杰神色大变,愤怒地狠狠瞪一眼摘星后,看向姜宁宁,面带急切的道,“你可有看到瑶瑶?” 姜宁宁先是一愣,随即有些生气的说道,“世子,你是故意在羞辱我吗?你外室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还是说她竟然半夜来我房里偷东西?” “你……” 洛世杰无话可说。 摘星连忙上前行礼,“不是的,小姐身子不爽,是想来找世子妃赐一颗定坤丸的。” 定坤丸是女子痛经时吃的药丸。 其实每个府邸几乎都有这种药备着的,就是这种药只会放在主母的房里,小妾手里是不能放这些东西的。 所以摘星说的这个理由也是说得过去的。 姜宁宁冷哼一声,“半夜找我拿定坤丸?她不正大光明的让人叫醒我,却悄咪咪的来偷?现在出事儿了还要我拿个说法出来?这又是什么道理!” 摘星跪在姜宁宁的面前,“世子妃,我们小姐大概是还没来得及叫醒世子妃便出了事儿,求世子妃不要生气。” 洛世杰点头,“对,一定是这样,来人,都给我出府去找。” “是。” 很多人都举着火把出去找人去了。 姜宁宁看向尚文韵,说道,“让府中的侍卫都出去找人吧。” 尚文韵有些吃惊的看着姜宁宁,眼睛里都是心疼和感激,“我就说宁宁是个好孩子,你这么善良的女子,世杰怎么就看不到你的好呢…… 真是……哎。” 虽然尚文韵是这样为姜宁宁打抱不平,但是她还是马上把府里的所有侍卫都喊出去找人去了。 “娘,秦小姐的事儿让世子去忙,你身子弱,不要受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尚文韵扶着姜宁宁的手,满心满眼都是对她的歉意和喜欢。 可是她如何知道,今日的一切都是在姜宁宁的掌握之中的。 让秦瑶被抓,再把她被人掳走的事儿闹大,让更多人知道她被贼人掳走一夜不归。 秦瑶的名声,毁定了。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秦瑶今日出现在你院子里肯定有什么原因,但偏偏世杰不分青红皂白的偏向秦瑶,我们也没办法。 宁宁受委屈了,以后娘一定会更加疼爱你一些,保证给你加倍的补偿回来。” 姜宁宁只微微低头。 并未说什么。 补偿? 她已经不需要什么补偿了。 因为不管是秦瑶还是洛世杰欠她的,她都会一一自己亲自讨回来。 她不需要别人的可怜和施舍。 从尚文韵的院子出来的时候,姜宁宁瞧见了于婆婆着急的很,似乎在找人。 “于婆婆。”姜宁宁忙喊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祖母醒了。 于婆婆一回头,瞧见是姜宁宁,眼底瞬间充满了惊喜。 连忙冲过来,拉着姜宁宁的手将她上下打量着看。 直到看到她平安无事才终于放心下来。 “你没事儿就好,我还以为……” “婆婆听到动静了……那祖母……” “放心,你祖母睡得很好,我出来的时候再三确认她并没有被吵醒。” 姜宁宁这才放心。 “我没事儿,婆婆回去好好照顾祖母就是了。” 于婆婆点头,“好。” 姜宁宁回去后,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干脆坐在窗口望着天上的圆月,今日的月色倒是很好,和她前世被掳走的那天晚上差不多。 她的心,也不由得更加沉重了两分。 而另外一边,秦瑶被黑衣人丢在城南一个破旧的瓦房里。 几个身着军营服饰的人双手环胸的围着看秦瑶。 “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人啊,怎么能劳动我们这么多人把她绑来?” “是啊,让我们做‘采花贼’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黑衣人横了他们几人一眼,对其中一个人说道,“把她衣服撕碎。” “上官将军,你都把人家掳来了,就不能把人家的衣服也顺便撕了?” 没错,进入姜宁宁房间带走秦瑶的人就是上官苏。 上官苏一个冷漠的眼神看向善武,“两天扛沙包训练还是撕衣服,你自己选。” 上官苏当然不会告诉善武他是不想别的男人进入姜宁宁的内室,所以才自己去的。 要不然……要他扛一个女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善武眼皮跳了跳,直觉告诉他不管他今天选择哪一个,他都得去干撕衣服这件事。 他心下骂了句‘我擦’然后蹲下身子闭上眼胡乱撕掉了秦瑶身上的衣裳,直到只剩下最后两件的时候,善武才停下来。 无辜的看着上官苏,“再脱下去她得冷死了。” 上官苏想了想,说道,“去外面随便找几件男人的衣服回来给她盖上,然后掐她,随便掐她哪儿,反正只要有好几天都下不去的青紫就行。” ------------ 第32章 上官苏也下得去嘴? 善武眼皮跳了跳。 这……是上官苏最近又想出来的什么怀招? 可是他们是士兵啊,怎么能对一个弱女子做这些? 上官苏看出他们的犹豫,于是说道,“你们把她看做一个细作就行。” 善文善武对视一眼。 细作? 若说是对付一个细作的话…… 他们倒是有经验的很。 一炷香的时间后,破屋里燃起了篝火,上官苏等人趁着夜色消失在黑暗里。 没错,这就是姜宁宁今日要上官苏帮她的忙。 秦瑶想要让那群人毁自己的清白,她就让秦瑶自食其果名声尽毁,她要让她尝尝她前世的痛。 第二天一整天过去,全京城都知道赤侯府在寻找被贼人掳走的外室。 大家都说也许那外室就是跟了跑了也说不定。 气的洛世杰在府里摔东西,闹得整个侯府鸡犬不宁。 姜宁宁只悠闲的在院子里喝茶,那是长公主赏的秋香茶。 自从她见秦瑶喝这个茶后,她再喝这茶已经不觉得很香了。 若不是怕辜负长公主的心意,她是会直接全部丢掉的。 “小姐,咱们要去名苑看看世子吗?听说他把你的嫁妆翡翠镯子都摔了。” 春柚可不是心疼世子,只是心疼他摔碎了小姐最喜欢的翡翠镯子。 姜宁宁放下茶杯,眼底都是疑惑,“翡翠镯子不是在我的库房里好好放着的吗?什么时候被洛世杰拿走了?” 春柚撇嘴,“昨儿个早晨刚被拿走,我忘了告诉小姐了。” 姜宁宁的心那叫一个痛。 那个镯子可是她出嫁前跑了两条街才看中的最喜欢的一个镯子了。 “不行,得让洛世杰赔我银子。” 姜宁宁站起来,眼里一片冷肃,“春柚,你给我听好了,以后洛世杰不能再从我库房拿走一个铜板。 至于他已经拿走的那些,给我用一个小本本全部记下来,他早晚得还给我。” 春柚嘴角抽了抽。 但还是认真的点头,“是,我知道了小姐。” 姜宁宁当然要和洛世杰计较这些。 有这些银子,她能帮红舟城的百姓们度过难关了。 在她的记忆里,不久之后,外祖母所在的红舟城就要发洪水了,到时候,粮食颗粒无收,房屋全部被淹,老百姓死伤无数,外祖父就是死于这场洪水,外祖母也因为外祖父的死伤心过度,没多久也死了。 她小时候在外祖父家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她和外祖父外祖母的感情很好,既然她有机会帮他们,便一定会竭尽全力。 “对了,春柚,你去把我库房里的银票都拿出来,有多少算多少,全部拿来。” 春柚瞪大了眼睛,“小姐,你要干什么啊?” 姜宁宁,“你别管了,快去。” 距离发洪水还有半年多,时间尚早,一切都还来得及。 春柚把她所有的现有银票全部拿来,也只有三万五千两。 姜宁宁咬咬牙,然后写了封信,再把信和银票全部给春柚,“昨天我和上官聊到他有个手下马上要去云州,你带着我的信物去找上官,让他的手下带着你一起去云州。 你到云州后找到我哥,把我的信给他看,然后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春柚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啊……小姐,我……我害怕。” 她还从未出过远门。 更何况还是和一个陌生男子出去。 姜宁宁说道,“春柚,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不是?” 春柚咬咬牙,“好。可是……我现在就去吗?小姐,现在马上就要傍晚了啊。” 姜宁宁,“你现在就去。” 昨天她听上官苏说的是那个人晚上就走。 春柚无奈,收拾了两套换洗衣服然后就出了门。 姜宁宁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只希望一切都平安。 她刚重生的时候一门心思想报仇和和离,根本没想起来外祖父的事儿,直到昨儿个听上官苏说起红舟城的事儿,她才想起来。 她现在只觉得对不起外祖父外祖母,她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儿呢。 傍晚之时,秦瑶被找到了。 是家丁们在一个破屋子里找到的她。 她被找到的时候身上伤痕累累,衣服全部都被撕碎了,惨不忍睹,看着就像是被蹂躏过的样子。 姜宁宁作为侯府主母,她回来了她也是该去看看的。 更重要的是,她也想看看秦瑶到底有多狼狈。 于是,她在天刚黑的时候披星戴月的来到名苑。 此时洛世杰还没回来,因为洛世杰下午的时候就被威远侯也就是姜宁宁的爹叫走了,说是姜家军营里有事儿,要他去配合调查。 “我不要活了,你们都放开我,我没脸活下去了,啊啊啊……” “你们都放开我,让我死,让我死了算了。” “我不活了,我不想活了……” 姜宁宁来的时候,秦瑶要死要活的声音十分清晰。 所有人都在拉着她寻死腻活,没人发现姜宁宁进来了。 也正因为此,她看清楚了秦瑶如今的模样。 秦瑶的身上全是红痕,有青紫的,有粉红的,分布在肩膀,手臂,胸口,甚至偶尔秦瑶动作大的时候露出来的副乳和腰上也全是恩爱过的痕迹。 姜宁宁有些吃惊。 这种女人,上官苏也能下的去嘴…… 他怎么来者不拒啊? 不过一想到上官苏也是为了帮自己,她便感觉有些对不起上官苏,难为他了。 尚文韵死死地拉着秦瑶,尚文韵的侄女尚如月也在这儿,她和秦瑶是很好的朋友,大概也是听说了秦瑶的境遇来安慰她的吧。 还有秦瑶的两个侍女,都拼命的拽着秦瑶。 “事情还没到不能回转的余地,你且等世杰回来再说吧。” “是啊,表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瑶瑶,你要坚强一些。” “小姐,想想姨娘,她还在府里等着你出息了去接她啊,你要是死了姨娘怎么办啊。” 秦瑶哭的撕心裂肺,疯狂的去够白绫却因为被她们拉扯着而够不到,最后只能蹲在地上狠狠地哭泣。 她蹲下后,几人也跟着蹲下抱着她哭泣。 这场面,若不是姜宁宁在,她们也算是温馨了。 “哭什么哭,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哭?” 姜宁宁走过去,扶起尚文韵坐在一边。 二人都是侯府女主人,但是二人的气质却完全不一样。 姜宁宁是霸气稳重眼神自带锐利逼人,尚文韵则是小鸟依人眼神飘忽没主见。 ------------ 第33章 秦瑶寻死腻活 秦瑶含泪的双眼死死瞪着姜宁宁,恨不得吃了她的模样。 “恨我?秦瑶,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尚如月一副救世主的姿态站起来,对上姜宁宁的脸色便是质问,“表嫂,你怎么能这样和瑶瑶说话,她刚刚受了刺激,你的家教便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吗?” 姜宁宁看向尚如月。 想到前世她为自己求过情,她便助她从泥潭里走出来吧。 “你是尚府的小姐,插手表哥家的家事你又是什么家教!?” 姜宁宁严肃的一声低吼让尚如月顿时哑语。 她‘你你你’的好几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尚文韵看了眼尚如月,浅浅摇头,示意尚如月不要和姜宁宁对着干。 然后问道姜宁宁,“宁宁,你看如今该怎么办?” 姜宁宁,“秦小姐这幅模样被那么多人看到了,我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帮她?娘,你太看得起我了。” 尚文韵急道,“宁宁,娘知道你聪明的很,你就帮帮瑶瑶吧,否则……正如你所说,她这副模样回来被那么多人看到,以后真的是没脸出去了。” 姜宁宁,“没脸出去便不要出去了,她不就是闲不住自己的腿才惹下的祸根吗!” 姜宁宁的话正中要害。 几人顿时沉默了。 是啊,那黑衣人出现在梧桐苑,原本要带走的人是谁这还用想吗? 尚如月还是忍不住开口,“表嫂,你未免逼人太甚,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姜宁宁眉头一挑。 尚如月道,“你现在该庆幸,庆幸瑶瑶半夜来找你,否则现在要死的人就该是你了。” 姜宁宁被她气笑了。 看这话说的。 “所以,我该谢谢她半夜三更来偷我东西?” 尚如月无知的高傲的昂着头,“难道不是吗?” 姜宁宁深深地无语。 你是哪个肚子里冒出来的傻瓜? 这逻辑都能被你想到。 她瞬间怕自己和她在一个房间会被同化成这样的傻瓜。 “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刚刚太过分了,现在你跟瑶瑶道歉还来得及,瑶瑶大度,不会和你计较。 然后你再好好想想该如何把如今的局面扭转,现在外头说的太难听了。” 姜宁宁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道歉? 不和我计较? “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现在是我要和她计较她半夜来我房间偷东西。一个小偷不会觉得她只要把自己表现的很可怜了就会得到别人的原谅吧?” 尚如月气的说姜宁宁是冷血心肠。 尚文韵虽然没说话,但是那眼神里的冷漠还是十分明显和刺眼的。 姜宁宁不想和她们理论。 只一双犀利的眼神看向秦瑶。 此时,秦瑶正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双眼迷茫又暗淡,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 但是以姜宁宁两世对秦瑶的了解,她是不会真的寻死的。 不过就是闹一闹,好让她被贼人绑了去的事儿转个舆论风向。 “秦瑶,其他的东西也就罢了,我的陪嫁翡翠镯子在哪儿?那是我外祖母送我的东西,我平日最珍爱的,一直都收藏起来舍不得戴。 只要你把我的镯子还给我,我可以赏你其他好看的东西。” 这话说的就很明显,直接把秦瑶说成了小偷。 秦瑶一双眼瞪的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姜宁宁。 翡翠手镯她倒是知道,但是那是世子给她的,不是她偷的啊。 “不是的,我不是去偷翡翠手镯的。” 姜宁宁,“那你去偷什么了?” 秦瑶,“我去偷……”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然而在座的人都听清楚了她的话。 尚文韵脸上青白交加,十分难看。 尚如月也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瑶,“你……瑶瑶,你真的是?” 秦瑶连忙解释,“不是的,我是去拿药的,只是想到世子妃那时候已经睡了,我才自己拿的,也不知道着了谁的道。” 尚如月拉着秦瑶的手,“瑶瑶,我相信你,可怜的瑶瑶,你怎么这么惨啊……” 说着,她竟要抱着秦瑶哭。 姜宁宁怒声道,“好了,我们侯府又没死人,你们声嘶力竭做什么? 秦瑶,我不管你如何狡辩,我的翡翠镯子不仅不见了,我还在你的名苑外找到了翡翠镯子的残骸,你若是再不说实话,我便要以你偷盗的罪名把你送入大理寺。” 若是秦瑶先是以‘被贼人侮辱’的身份回侯府,立刻又以‘偷盗’被送入大理寺,那她这辈子完了,丞相府的名声也会完蛋。 而姜宁宁要得就是这个结果。 尚如月愤怒的指着姜宁宁,“你在乱说什么?瑶瑶可是我表哥的女人,若是被你送进大理寺,那我表哥的脸还要吗? 姜宁宁,你若是一定要欺负瑶瑶,我便不会再尊重你,我会站在瑶瑶一边狠狠地指责你。” 尚文韵看了眼尚如月,“如月,不要胡说,宁宁才是你的表嫂,你不可如此放肆。” 姜宁宁看了眼尚文韵。 不许尚如月这样和自己说话? 可是尚如月之前说这么多的时候,她却不阻止,等人家说完了才说这话,说给谁听? 或者说……做戏给谁看? 尚如月向尚文韵撒娇,“姑母,你自己看看你的好儿媳是怎么对瑶瑶的,她也太嚣张了,你要是再不好好教教她,她日后出去一定会被人骂没教养的。” 姜宁宁的眼睛蓦然眯起。 说她什么都可以,但是说她没教养那是在指着她的鼻子骂她爹娘,这话,她忍不了。 哪怕她曾经为自己说过话,于自己有一点点恩情也不行。 姜宁宁,“尚小姐,这里是侯府,侯府姓洛,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尚文韵的脸色铁青。 在看了眼姜宁宁的冷漠脸色后,看向尚如月,“回你的尚府去。” 尚如月一怔。 随即不可思议的指着姜宁宁看着尚文韵,“姑母,你竟为了这个女人要赶我回去? 姑母,你以前可是最疼我的,如今你瞧瞧你被这个女人同化成什么样了。” 姜宁宁一巴掌拍开尚如月的手,怒道,“这就是你尚家的家教?用手指表嫂!” 大周是个十分看重礼仪的国家,一向自诩以礼治国,以孝治国,以德治国,每一任皇帝都对‘礼数’十分重视。 所以大周的千金大部分都是知礼有礼的。 少部分像尚如月这样叽叽喳喳的性子。 姜宁宁,“尚小姐,你难道忘了你们家萧姨娘的教训了吗?你想把你表哥变成第二个你爹吗?” ------------ 第34章 秦瑶被赶出府 姜宁宁的声音很重。 尚如月也怔住了。 尚如月的爹爹是侯爷世子,她爹的后院有很多姨娘,萧姨娘便是其中最得宠的。 她很有手段,借着她爹的宠爱不把她娘放在眼里,经常言语冲撞,行为不敬,后院虽然是她娘掌握,但是真正能拿决定的人却是萧姨娘。 她娘为此心力交瘁,常年缠绵病榻,没多久就去世了。 而在她娘去世后,她爹终于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认为自己不该宠妾灭妻,拨乱反正。 但是她娘却醒不过来了。 她十岁之后没有了亲娘,便是因为这‘宠妾灭妻’之过。 而她明明深受其害,却还助纣为虐让别人重蹈她娘的覆辙。 “我……我……” 尚如月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正在意识到自己是做了一件多么荒唐的事儿。 姜宁宁也不着急,静等着她回过味儿来。 看来,她也并不是无药可救。 而秦瑶见到尚如月的反应,也马上意识到一直站在她这边的人要倒戈了。 连忙哭天摸地的喊要自杀。 尚如月伸手就要去安抚她。 姜宁宁突然冷漠的说,“我记得,萧姨娘最厉害的招数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但凡她用此术,世子必然抛下一切安抚萧姨娘,世子妃当年也深受其害毫无自救的能力。” 这话说的平平淡淡,但是听在尚如月的耳朵里,却如惊雷砸进她的心口。 她要去抚慰秦瑶的手顿在了半空。 缓了好一阵,她收回手。 姜宁宁再看。 她脸上已经是一片冷然。 姜宁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尚如月,还算是有点脑子。 最后一个阻碍解决,姜宁宁便十分冷漠的眼神看向秦瑶。 “秦小姐,你如今身子不洁,手脚不净,再留在府中已十分不合适,你还是赶紧走吧。” 尚如月张了张嘴,似还想说话。 姜宁宁一个眼神,她便住嘴了。 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 秦瑶见没人帮她说话了,一咬牙,“不,我是世杰的女人,我不能走,姜宁宁,你别想把我赶出去。” 姜宁宁冷哼一声,“今天我赶你出去,岂是你想出就出想不出就不出的?” 此时的姜宁宁,眼神坚定,冷漠,犀利,眼底有因强势而迸发的压力,她浑身都散发着不可违逆的上位者气压。 周围的空气都因为她的话而结了冰。 秦瑶甚至被她看的不敢与她对视。 二人的眼神上演着一场‘她逃,她追’的戏码。 尚如月更是震惊的看着姜宁宁,一句话都不敢说。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姜宁宁。 在姜宁宁的面前,她似乎变成了小丑。 而尚文韵就更不用说了。 她只觉得现在她一点婆婆的威势都没有了,完全被姜宁宁的霸气碾压的不敢反驳。 “来人!把秦小姐的东西全部给我丢出去,一件不留!若是秦小姐实在是不愿意走,便把她送交大理寺,我倒要看看,身犯‘淫’‘盗’两罪的外室,以后还能如何立足。” 几个老婆子进来,一个个身强力壮,一看就是常年做力气活儿的。 她们直接抓着秦瑶往外拖。 也不管秦瑶有没有打扮一下,是不是狼狈不堪。 “小姐……” “小姐……” 秦瑶的两个丫鬟连忙追着出去。 姜宁宁在看到这样的结果时,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些。 至于把秦瑶赶出府,一直都不是姜宁宁最终的目的。 她的目的,是要秦瑶为她的两个孩子陪葬! 两个婆子在收拾秦瑶的衣物,现场乱成一片。 姜宁宁起身对尚文韵说道,“娘,我扶你回院子休息。” 尚文韵转眼看向姜宁宁。 她想说不能太狠了,不能把秦瑶逼上绝路,否则不好和丞相府交差。 但是她的眼睛在触及姜宁宁的眼睛的时候,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尚如月更是被姜宁宁一个眼神吓得连忙过去扶着尚文韵,借着尚文韵躲避姜宁宁的眼神。 她现在,是一点不负之前的趾高气昂。 若是她娘当年有姜宁宁一点气魄,也不会被小妾气死。 姜宁宁亲自把尚文韵送回院子,然后想到什么,对尚如月说道,“荣郡主邀我六日后去赏梅,你可要同去?” 尚如月眼睛瞬间冒出欣喜,把秦瑶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我真的可以去吗?” “当然,荣郡主人很好的。” “那我去……谢谢……”表嫂两个字她没喊出来,心里还有些尴尬。 姜宁宁懂了她的意思,也没和她计较之前在名苑的事儿。 “那我先回去了,娘,秦瑶的事儿后续你便不要插手了,否则若是气的你心悸再犯,我心疼。” 尚文韵有轻微的心悸的毛病,那是小时候落水落下的病根。 平时不容易发,只是心情变化大的时候会发。 尚文韵心中一片感动。 她现在突然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在名苑的时候对她说的那几句话太过分了。 等姜宁宁走了,尚如月扶着尚文韵进屋。 “姑母,我知道错了,你可别骂我了。” 尚文韵轻轻长叹一声,“我哪有资格骂你,我都想骂我自己了,你表嫂这么好的人,我怎么能因为秦瑶可怜了些便帮着秦瑶骂你表嫂呢……” “姑母,我现在才明白,瑶瑶本身有错在先,表嫂对瑶瑶的态度,已经够好了。” 尚文韵点头,“我也是现在才明白,你表嫂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帮我们侯府除掉一个污点。 虽然秦瑶可怜,但是宁宁说的对,要不是她自己心怀不轨想去偷东西,又怎么会着了道。 等等……你说道这儿,我倒是想起来,这要来抓你表嫂的人到底是谁?为何要抓你表嫂?不行我得搞清楚!” 尚文韵后知后觉,马上安排自己的心腹去调查。 而被赶出府的秦瑶此时正被许多人围观着。 她双腿本就颤栗发软,两个侍女忙着收捡地上被甩出来的衣服首饰,没人记得来扶她。 “我们世子妃说了,以后秦小姐去哪儿都成,就是别来咱们赤侯府,免得脏了我们的门槛。” 婆子发狠的说完话,便顺手关上门。 ‘砰’的一声巨响后,朱红色的大门被关的严丝合缝,一点温暖都没流出来。 ------------ 第35章 重要吗?不重要 “哟,这不是那赤侯世子的妾室吗?” “听说世子为了她都和世子妃冷战好长时间了。” “你又知道了,你是藏世子妃床下听了还是怎么着。” “真的,不过现在这秦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也不知道世子还会不会为她任由自己头上‘莺飞草长’啊。” “不可能吧,这种事儿,哪个男的能受得了?” “那可说不准,万一世子对她是真爱呢。” 围观群众们的戏弄嘲笑声一点都没避讳着秦瑶。 他们甚至在秦瑶狠狠瞪向他们的时候十分得意的扬眉。 眼底全是对她的鄙夷和淫欲。 “滚!”秦瑶对着他们怒吼。 有的人拉着自己的男人就走了。 但是还是有很多人留了下来。 只不过留下来的人的眼里大部分都是带着欲望的,他们在期盼什么,想看到点什么,只有他们的心里清楚。 有的人甚至围绕秦瑶观察起来,就像观察餐桌上的一道菜。 他们想看看这道菜到底坏了没有。 还能不能吃。 “秦小姐,我看你是进不去赤侯府也回不去丞相府了,不如随我回去,我不介意你是个破鞋,你也别介意我是个杀猪的,我们相伴夜夜笙歌,可好?” 一个长相油腻的中年大叔张着一口老黄牙,便凑近秦瑶笑的猥琐的说道。 秦瑶一双淬了毒的眼睛死死恨着他,胸口剧烈的起伏,预示着她胸口已经酝酿了许多的怒气。 “呸,你再不滚,等世子回来一定会杀了你。” 秦瑶自以为十分有威慑力的威胁杀猪匠。 谁知杀猪匠竟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一个被贼匪睡过的女人,你以为堂堂世子还会再要?要不要我现在撒泡尿给你照照你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哈哈哈” 杀猪匠笑的愈加放肆。 一旁看热闹的人中也有人站出来同杀猪匠一样贬低秦瑶。 这样的情况让秦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觉得好羞耻。 她好想离开,但是……她能去哪儿? 她绝望,无助。 这一刻,她是真的想死。 但是就在她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洛世杰突然出现了。 他骑着一头红色骏马飞驰而来。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洛世杰远远策马而来的身影仿佛自带光芒,他与那圆圆的刚出现在天空的明月融为一体,成为了踏月而来的仙子。 亦是秦瑶最后的救赎。 虽然秦瑶勾搭洛世杰是有目的的,但是她现在真的好爱这么英雄的洛世杰。 他是她此刻生命里的神。 洛世杰在秦瑶的面前勒停马儿,马儿吃痛长鸣一声,随即洛世杰腿在马儿身上跨过,他在下马的一瞬间解下身上的披风,一个旋转后披在秦瑶的身上。 在他站稳在秦瑶的面前时,他已经伸手把秦瑶扶起来了。 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瑶瑶,让你受苦了。” 秦瑶筑基了那么久的自我保护墙在这一刻被摧毁殆尽。 秦瑶的鼻梁狠狠一酸,喉咙发紧,胸口也痛的难受。 在丞相府多年隐忍,后来为了爹爹的事业更是不惜牺牲自己的清白勾引洛世杰。 她仿佛从一生下来就没有自我,全都是为了得到别人的认可而活。 而这一刻,一句‘你受苦了’让她整个人的情绪都崩溃了。 “世杰……” 秦瑶的话还没说出口,洛世杰便说道,“我只是在处理公事,瑶瑶,你也是受害者,我怎么会怪你不要你,我以后只会更加疼惜你,珍惜你。 既然赤侯府容不下你,我便带你去别的地方住就是。” 秦瑶的泪一颗颗的滚落,她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被洛世杰俘虏了。 也许她以前是不够爱洛世杰的,是包含私心的,但是以后没有私心了,她会全心全意只为洛世杰。 “走,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新家。” 洛世杰抱着秦瑶直接上马。 而他上马后才转眼看向之前调戏秦瑶的杀猪匠,眼神冷的能杀人,“以后看到我给我绕道走,也不许再经过赤侯府的门口。” 那杀猪匠没想到洛世杰还会要秦瑶这个破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现在被洛世杰点名,他已经吓得双腿发软想跪下去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绕道走。” 洛世杰用十分犀利的眼神扫了眼那些还在看热闹的人。 然后策马扬鞭而去。 姜宁宁在听说秦瑶在门口发生的事情后,心里还是有些五味杂陈。 她的双手死死掐进被褥里,闭上眼,是她前世被贼匪劫走后回来洛世杰对她的冷漠和嫌弃。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女人这种时候是最需要人安慰的。 原来,他只是不想安慰自己而已。 许久,姜宁宁放开了手。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随即,她缓缓下床,走到镜子前坐下,看着镜中依旧肤色娇媚,唇红齿白的女子,她不明白自己的这幅容貌为何会输给秦瑶。 秦瑶不如她美,更没有她的智慧和善良,他为何那么坚定的选择她? 她实在是不解。 可是……他喜不喜欢自己重要吗? 她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一寸寸的安抚过那曾经为洛世杰掉了无数次眼泪的眼睛。 不,不重要了。 他喜欢谁都不重要。 我都不会再为他悲伤。 这两天洛世杰都不再回家,一直在他特意为秦瑶买下的一处别院里。 而三月也葬好了父亲,来了侯府报告。 为了时刻把三月放在自己的身边,她提拔三月为贴身侍女。 还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去荣郡主的梅花宴。 荣郡主本名岑荣,是太后亲弟弟岑固的嫡次女,岑固被封淮阳王,封地淮阳,人亦在淮阳。 此人性子孤傲,早有野心,皇帝怕他拥兵自重,为牵制他的行为才将他的庶长子和嫡次女留在京城。 他的庶长子虽然没有赐封,但是一切待遇规格全是按照皇子的规制。 而他的嫡次女则是被封为郡主。 规格是比照和硕公主的规制,在京城更有郡主府给她单独居住。 这种待遇,就算在亲王里,也是极少的。 姜宁宁和尚如月到的时候,郡主府的门口已经停了六辆马车,全是郡主府的标志。 门口还有几个平时熟悉的姐妹正在聚一起谈论什么。 有温柔娴静的秦家庶女秦冰心,有时刻昂着高贵头颅的太后侄女高灵,还有俏皮可爱的长公主之女鱼思诺,和她的嫂嫂上官绿竹。 姜宁宁携尚如月一起走过去,众人一一互相见礼。 “嫂嫂,今日怎么大家都在外面等候都不进去?”姜宁宁问道。 ------------ 第36章 上官苏的心意 还不等上官绿竹说话,鱼思诺已经兴奋的来到姜宁宁的面前,挽着姜宁宁的手臂,若不是她是个女孩子,姜宁宁都要怀疑自己在她眼睛里看到的占有欲了。 她也不明白为何,鱼思诺从小就对她有极强的占有欲,好像体现在方方面面。 “宁宁,你怎么现在才来?郡主说要带我们去梅花山庄看雪中梅花,所以我们都在门口等着她呢。” 说完,她挤走了紧挨着姜宁宁的尚如月。 当然,尚如月是因为和这几位小姐不熟,有些拘谨才紧挨着姜宁宁的,但是看在鱼思诺的眼里就是——这人怎么挨我宁宁这么紧?难道是对我们宁宁有意思? 她忘了,人家是个女孩子啊。 她的醋劲儿上头,真的是不分性别的。 “宁宁,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坐吧。” 但她刚说完,上官绿竹便不好意思的打断了她的美梦,“我还有事儿和宁宁说,思诺,你今日便给我一个机会与妹妹说说话可好?” 鱼思诺有些不开心。 但是上官绿竹是姜宁宁的嫂嫂,她说的话她还是要听的。 “那……回来的时候我可要和宁宁一起坐。” 上官绿竹点头,“好好好,回来的时候我便不与你抢了。” 姜宁宁有些无奈。 高灵轻哼一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争男人呢,真是……” 她高傲的如一只开屏的孔雀扶着丫鬟走到了一边。 高灵的父亲和太后是表兄妹,又是礼部尚书,祖父还是帝师,母亲又是禄亲王表妹,她身份确实高贵,也有高傲的资本。 上官绿竹和姜宁宁,鱼思诺互相看了眼。 “高姿态还是这么清高,听说她爹都要愁死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个男人看不上,那个男人看不上的,一副好像谁都配不上她的模样。” 高姿态是她们私底下给她取得外号。 鱼思诺到底是公主的女儿,这方面的八卦多得很。 而且她也不怕议论高灵,反正论身份,她又不比她低。 上官绿竹浅笑着。 她一向都是不喜欢背后说人是非的。 尚如月绕道姜宁宁的另一边,扯了扯姜宁宁的袖子,姜宁宁这才想起把她介绍给大家。 “这是世子的表妹,尚国公府的小姐,这一次跟我一起来的。 思诺,你帮我带着她一些好不好?” 鱼思诺眼睛里顿时露出不愿。 但是姜宁宁拉着她的手,温柔的请她帮忙。 鱼思诺当然没办法拒绝姜宁宁啊。 只能答应了。 姜宁宁转头看向尚如月,道,“如月表妹,我和嫂嫂有话要说,你便和思诺一辆车吧。 思诺和你一样,都是比较活泼的小姐,你们应该是能聊得来的。” 尚如月柔声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表嫂。” 一句表嫂她喊得很顺口也很乖巧。 高灵一直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姜宁宁这边,看着她端庄有礼,游刃有余的和这些世家小姐们周旋。 她不知道姜宁宁身上的发光点在哪儿。 她不懂,为什么她可以吸引某人。 很快,荣郡主出来了。 众人行礼。 她们这些小姐夫人中,只有一个郡主是有品阶的,鱼思诺虽然身份尊贵,是长公主的女儿,但是她本身并没有品阶。 所以哪怕是她见了荣郡主也是要行礼的。 “参见郡主。” “大家免礼。积雪已厚,梅花怒放,此时正是看雪赏梅最好的时机,本郡主城外有一座梅庄,今日特意邀请各位前去赏梅,请。” “谢郡主。” 众人谢恩。 荣郡主看了眼上官绿竹,说道,“绿竹,你来陪我一起坐吧。” 上官绿竹没想到荣郡主会邀请她,愣了一瞬后,道,“不敢。” 荣郡主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强行要求。 然后让侍女扶着上了马车。 姜宁宁和上官绿竹对视一眼,也上了马车。 另外高灵一人一个马车,秦冰心和两个小姐一辆马车,鱼思诺和尚如月一个马车…… 浩浩荡荡的六辆马车行驶在路上,前后几十个侍卫保护着,看着都是一个壮丽的风景。 “嫂嫂找我有什么要说的?” 侍女都在马车外,马车内只剩下姜宁宁和上官绿竹。 上官绿竹说道,“表弟让我告诉你一件事,说你庄子上那个姓曹的管事儿欲上大理寺告你们侯府窝藏‘虎威军’的人,被他拦下来了,现在关着呢。 剩下来的事儿他会处理,让你们不必管了。” 姜宁宁的心不免跟着这消息抖了抖。 好险…… “对了,娘要我跟你说件事,她说洛世杰在军营里常常偷鸡摸狗,爹看在你的面子上并未捅破这层纸,但是你也得跟他说说,长期如此他可在姜家军里待不下去的。” 姜宁宁眼神一狠,“嫂嫂你回家告诉娘,腐肉只有连根剜去才彻底。 洛世杰是洛世杰,我是我,让爹以后不必看我的面子。” 上官绿竹顿时明白了姜宁宁的意思。 脸色严肃中带着些喜悦,“好,我会告诉娘的。” 天知道她说的这话有多隐晦,洛世杰在姜家军军营做的事儿远不止于此。 他曾经随意处罚姜家军职位比他高的将领,带头不遵军规,还在训练的时候破坏农民的庄家。 人家要他赔,他说,“我可是姜老将军的女婿,你们受我岳父保护安家,我如今不过是不小心毁了你的粮食,你还敢要我赔?”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随意践踏我们的粮食啊,粮食是我们的命啊。” “你们的命不是我们拼命救回来的吗?不知感恩的东西。” 面对这样的洛世杰,姜家军对他都是憎恶的。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主帅的女婿,都给他面子,让他已经俨然成了姜家军的主人一般。 姜父也是受不了了才告诉了姜母,姜母也是没办法了才让嫂嫂告诉宁宁,想让宁宁劝劝洛世杰。 而上官绿竹得到姜宁宁的回话后,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上官绿竹,“哦,对了,我差点忘了,这个是堂弟托我带给你的。” 姜宁宁一愣,目光也变得柔和了一些,下意识的接过那个红色锦囊,“上官苏给我的?为何给我这个?” ------------ 第37章 有人恨嫁上官苏 姜宁宁下意识的拿到鼻尖闻了闻。 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香味很奇怪。 上官绿竹想到什么,道,“这里面装着的是经过神医调制后的薰衣草香料,薰衣草具有放松和镇静的特性,可缓解焦虑和促进睡眠。 堂弟说这本是给大伯准备的,只是多余了些,又想到上次见你疲惫许是没休息好,便让我做了个锦囊,把这香料装进去送给你。” 香料是多余的,锦囊是上官绿竹绣的。 如此也不算是私相授受。 上官苏为保护姜宁宁的名誉,做足了功课。 姜宁宁点点头,“替我谢谢他。”虽然只是顺便的东西,但也有心了。 上官绿竹,“又说谢了,那是我堂弟,就是你的兄长,和自己的兄长有什么好谢的。 以后什么事儿只管叫他就是了,现成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虽然上官绿竹是这样说,但姜宁宁还是没敢应承下。 下一瞬,上官绿竹拉着姜宁宁的手,温柔的眼底能揉出水来。 “我们都知道你最近诸事不顺,心情不好,但是前儿个沉醉都说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府看看?”上官绿竹突然问姜宁宁。 姜宁宁犹豫了一下。 再过几天等她把秦瑶的事情彻底解决。 她不想带着还没洗涤干净的心回去见爹娘。 “娘想你的很,最近总是听到你们侯府的消息,她心中不安。” “嫂嫂,以后我们侯府的事儿,尽量别让娘知道了,我不想她这么大年纪还为我操心。” 一路上,二人又聊了很多家里的事儿。 到梅庄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姜宁宁和上官绿竹各自扶着自己的丫鬟下马车。 姜宁宁一下马车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天地苍茫连成一片,一眼望去,云层也被雪渲染的雪白,然而这空旷的雪白天地间,一处未被完全覆盖的庄园看起来遗世而独立,庄严而孤独。 院外能看到从墙内窜出来的数枝红梅,它们枝条细长,却又因为落雪和硕大的花瓣而被压得弯了腰。 “这便是皇上去年赏我的梅庄,如今梅花正是盛开的最好的时候,大家都进来赏梅吧。” 有了荣郡主的一句话,众贵女跟在她身后一起进了庄园。 庄园内部倒是陈设简单,除了供主人家休息的六个房间外,只有两处八角亭,其余的全是种的梅花。 姜宁宁这才看到,原来之前她在院外看到的梅是垂枝梅,一旁还有龙游梅,绿萼梅,美人梅,洒金梅,玉蝶梅,照水梅…… 其中姜宁宁最喜欢的要数朱砂梅,它枝条不弯曲,就像做人。 姜宁宁常说,做人当如朱砂梅。 不过若有旁逸斜出,当及时斩断。 荣郡主在一个大一些的八角亭落座,然后便见她招呼着上官绿竹过去。 上官绿竹又拉着姜宁宁去了。 众小姐们都分别去欣赏梅花去了。 只有她们几个在亭子里说话。 只是每个人赏梅花时的注意力却都不在眼前的梅花上。 比如秦冰心是注意着鱼思诺的,而鱼思诺的眼神却总是时不时的放在姜宁宁的身上的。 高灵的注意力也是多在姜宁宁的身上。 秦冰心是想从鱼思诺的嘴里得到关于鱼思渊的消息,听说上次他被驸马爷追着满街打,也不知道他伤着没有。 鱼思诺是只要姜宁宁在的地方,她的一双眼便没再看别处。 而高灵则是想看看姜宁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甚至连荣郡主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绿竹,听说你大伯要给你堂兄随便物色一个女子?” 姜宁宁微微抿唇,低头喝茶。 上官绿竹道,“我大伯母去世的早,大伯不懂这些,如夫人也没资格给我堂兄订婚事,这件事便落在了我娘的身上。” 荣郡主的眼神里瞬间亮起光芒。 她眼底的不矜持连姜宁宁都看懂了。 “是伯母在操持啊,那……伯母可有人选了?” 上官绿竹顿时明白了荣郡主的意思。 姜宁宁也明白了这一场‘赏梅会’的由来。 不由得心里默默地算起上官苏和荣郡主的合适程度来。 荣郡主,王爷嫡女身份尊贵,冰雪聪明,端庄美丽。 上官苏,大周最年轻的战神,对外雷厉风行,对内体贴周到。 二人简直完美的不得了。 她光是想想二人站在一起成婚的画面,都觉得养眼的很。 她不自觉的微笑了。 “这我倒是没听说,不过要说这京城里的贵女千金,哪有比郡主更好的?我娘只怕是不敢高攀郡主而已。” 荣郡主脸上的笑意更加真切了。 “真的?我这郡主不过是皇上看在爹爹的面子上封的罢了,又不是皇族血统,还比不上思诺妹妹的身份尊贵呢,伯母太抬举我了。” 荣郡主这恨嫁的心意已经说的十分明白了。 上官绿竹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立刻便说道,“郡主身份本就尊贵,不过是你性子好,好相处而已。 而且,我那个堂弟性子极冷,要是能有一个像郡主这样温柔贴心的人相伴,那可真是他的福气了。” 说罢,她转头看了眼姜宁宁,说道,“宁宁你说是不是?” 姜宁宁一直在浅笑着,闻言点头,“要我说啊,嫂嫂便该早日找个弟媳。” 荣郡主高兴于姜宁宁的识趣儿,更加开心了。 “瞧你们说的……来来来,喝茶,你们来了都还没好好赏梅呢,喝完茶暖了身子我带你们看看这满白一片中的一点红,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喝了茶,荣郡主便带着上官绿竹和姜宁宁去赏梅去了。 只是中途的时候荣郡主又被另外几个千金叫走。 便只剩下姜宁宁和上官绿竹。 “其实,以前我更属意你和堂弟在一起。” 二人走到一株很大的绿梅前,上官绿竹抬眼看着开的正盛的绿梅,有些遗憾的说道。 姜宁宁,“也许,我的因缘线没被月老牵在他那头吧,荣郡主是个很好的女子,她值得上官交心以待。” 她又转头看了看在千金们之间有说有笑的荣郡主。 她一颦一笑皆是规矩,一言一行亦是典范。 她是女子中的翘楚。 上官苏也是男子中的佼佼者。 二人,很是搭配。 “既然郡主今日已经开口,我回去便要和我娘商量这件事了,若是能成,大概过几日长公主的冬日宴便要宣布此事了。” ------------ 第38章 许愿 姜宁宁的脑子里又浮现上官苏的那张脸。 有时冷酷,有时温柔,有时嚣张,有时桀骜…… 每个模样都那么印象深刻…… 等等,我在做什么?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晃走那不该有的画面。 “上官也双十年纪了,是该议亲的时候了。” 上官绿竹点头,“等堂弟的婚事定下来,大伯也可以安心了。” 其他人谁也没想到,荣郡主费心费力这么一番折腾,只是为此而已。 “宁宁,过来和我们玩儿雪啊。”鱼思诺小跑过来,拉着姜宁宁的手就跑。 姜宁宁被她拉走,拉到了打雪仗的战场。 此时几个千金全部在一起打雪仗。 只是她们的打雪仗可不是把雪球丢在对方的身上,而是看谁打中的梅枝高。 荣郡主拿出一只太后赏的凤凰金簪作为彩头,今日只要拔得头筹的人,不仅可以得到太后赏赐的凤凰金簪,还能得到她的一个允诺。 姜宁宁对拔得头筹没有兴趣,但是她有听说过,以雪掷高枝,愿可灵。 她……只想许个愿。 姜宁宁刚刚站定,鱼思诺便迫不及待的蹲下身子给她捏了个雪球,雪把她的手冻得通红她却笑的很开心。 “宁宁,你试试。” 姜宁宁微笑着接过,冰凉凉的感觉瞬间从手掌传递到全身。 只剩她哈出来的气还是热的。 姜宁宁把雪球用力地往上掷去。 随着树枝晃动,她打中的位置已经是现如今最高的位置了。 她默默在心里许下愿望:愿我的家人,平安顺遂。 荣郡主见状也拍掌叫一声好。 然后她看向一旁的上官绿竹,“姜夫人,不如你也来掷一个,若是能高中,许下将军平安归来的愿望,那才是好。” 姜宁宁自然知道她现在是在和嫂嫂表示友好,于是也对嫂嫂道,“嫂嫂也来试试。” 说着,姜宁宁便要蹲下身子为上官绿竹也捏一个雪球。 但是鱼思诺的动作比她更快,迅速的捏好了一个雪球,递给上官绿竹。 “姜夫人,给。” 上官绿竹惊喜的接过,“谢谢鱼小姐。” 然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上官绿竹用力掷出去的雪球成功打中了梅枝最高处,那红梅的花儿都被她打下来两朵。 众人再次响起热烈的鼓掌声。 “姜夫人还是这么厉害,想当年姜夫人弯弓射箭一把将姜小将军的帽子给射落,从此就英雄难过美人关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姜夫人风采不减当年。” 高灵脸上尽是对上官绿竹的欣赏。 姜宁宁也觉得很自豪。 要知道,十年前的嫂嫂那确实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她穿上骑装英姿飒爽,马踏飞燕,换上裙装端庄自持,规矩有礼。 这样的奇女子,是多少人的白月光啊。 可惜,最后却被哥哥这个愣头青给抢到手了。 不不不,一点都不可惜,哥哥也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爹爹以外最好的男子了。 上官绿竹双手合十,闭上眼许愿。 许久,她才睁眼。 眼底是对哥哥的无限思念。 姜宁宁不必想便知道她刚刚的许愿里,一定有哥哥。 荣郡主道,“姜夫人与姜小将军情比金坚,真是令人羡慕。” 上官绿竹,“郎君千里为赴国难,我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愿边疆战士们都能平安归来,届时天下平,四海安,再无战乱,国泰民安。” 如今天下表面平安无事,但实则诸国之间小摩擦不断。 而这些小摩擦,都是要无数的战士的性命去填的。 荣郡主闻言也面露忧色。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虔诚许愿,“愿:早日国泰民安。” 众人也被这沉重的氛围所感染,大家脸上都没了没心没肺的笑意,纷纷为那些在边疆辛苦打仗为国为民为家的英雄们祈福。 许久之后,荣郡主才道,“好了,今日我还在屋内设了暖锅,咱们大家都进去,一边吃暖锅一边看红梅,也是一番美景。” 众人这才都回了屋内。 刚一进屋,姜宁宁便感觉一股暖流直直冲她袭来。 她脱下狐皮披风交给三月,“放那儿去吧。” 她指了指一旁几个屏风。 那都是为大家准备的专门给她们放披风的。 三月恭敬的点头,“是。” 然后抱着披风过去搭在一个水波纹牡丹花屏风上。 放好之后她才回到姜宁宁身边伺候。 吃暖锅期间倒是没什么事儿发生,只是尚如月没怎么参加这些世家贵女们的活动,所以还有些拘谨,她便常带着她与各位千金们说话。 吃暖锅期间,高灵一直更加注意着姜宁宁这边,只见一顿饭下来,她也没什么特别的。 她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梅花会结束后,众位贵女准备回家,临走时,她故意走在姜宁宁的身边。 “洛夫人,你觉得这斜溢旁出的梅花是否该被减掉?” 姜宁宁抬头看了眼溢出墙外来的红梅。 淡淡的应了一声,“它只是开的太好,我们这些过客总不能因为看不惯它长得好而不许它再长吧。” 高灵看着姜宁宁笑,笑的晦暗莫深。 鱼思诺见不惯高灵的模样,一个箭步走到二人之间站定。 她个头比二人都小,她挡在中间也丝毫不影响二人犀利的眼神的碰撞。 但她就是要挡着。 “你这话我怎么听的那么不舒服呢?我可告诉你,宁宁是个出嫁女,你不许动歪心思。” 高灵抽回眼神看了眼鱼思诺,只留下一个‘是不是傻?’的眼神给鱼思诺后便转身上了她的马车。 “她她她……她是不是在鄙视我?” 鱼思诺气的嘴角都歪了。 姜宁宁拉着她的手,直接带着她上了马车,“思诺,她没有这个意思,走吧,回去的时候我们一辆马车。” 至于尚如月,她让大嫂帮忙带着一下。 她知道鱼思诺想和她在一处。 来时都没让她和自己一个马车,要是回去时还不让她跟自己一个马车,她怕是要不高兴了。 姜宁宁一个牵手,一个微笑,鱼思诺便已经忘了之前的事儿,高高兴兴的跟着姜宁宁上了马车。 一路上,鱼思诺诉说着对姜宁宁的想念,以及她已经知道秦瑶的存在了,她表示姜宁宁受委屈了,她很心疼。 正在姜宁宁听得瞌睡都要出来了的时候,马车突然被一个紧急拉停,姜宁宁和鱼思诺身子没稳住直接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甩了出去。 ------------ 第39章 遇上山匪了 “啊……” “啊,救命……” 姜宁宁还没来得及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便听到周围一片嘈杂声。 原来,她们这六辆马车全部都是一样的情况。 所有人都被甩了出来。 “小姐,你怎么样?”三月连忙来扶姜宁宁。 姜宁宁看向鱼思诺,“思诺,你怎么样?” 鱼思诺却来不及看自己身上的伤反而扒拉着姜宁宁,“你怎么样宁宁?有没有伤着?” 姜宁宁摇头。 她现在腿有点疼,但是她不能说。 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在石头上磕着了。 “啊,好疼。” “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宁宁听到最前面荣郡主的质问声后,扶着鱼思诺站起来,二人身上现在都是枯草和泥巴,看起来狼狈极了。 发髻朱钗更是斜的乱的。 二人管不了这些,连忙互相搀扶着往前走去。 所有贵女都集中在荣郡主的身边。 而那些侍卫们也从马上下来站成一个包围圈,把贵女们都围在中间。 他们纷纷持剑而立,警惕的看着周围。 姜宁宁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这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是啊,咱们是不是遇上贼匪了?” “闭嘴,不要乱说话。” 可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好的不灵坏的灵’ 很快,他们便看到一群人骑马而来,随着马蹄声由远及近,姜宁宁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不好,她们不会这么倒霉的真的遇上山匪了吧? 不一会儿,姜宁宁她们便被人包围了,对方一个个的手上拿着利器,脸上肆意狂妄的嚎叫着。 姜宁宁尽量平稳呼吸扫视一圈,他们这边的侍卫只有三四十个,而对方的人却有上百个。 这种情况下,她们的处境相当危险。 “哟,这一次老三的眼光不错啊,猎物果然都是绝色。” 山匪头子一把手掌宽的大刀抗在肩上,宽脸盘子上满口黄牙,一笑,还能看到泛红的牙龈。 那个叫做老三的人趋马到山匪头子的身边,讪笑,“大哥谬赞了,还不是大哥教育的好,我都打听过了,她们全是京城最有身份的千金小姐,大哥肯定能在她们里挑中喜欢的做我们的大嫂。” 贵女们一听这话,立刻如热锅上的蚂蚁拼命的往荣郡主的身边挤。 因为在她们的眼中,荣郡主就是她们的主心骨。 而荣郡主更是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是她一己私心举办了这次的赏梅会,若是因此伤了这么多千金的清白和性命,她不会原谅自己的。 “本郡主听说最近却云山山匪横行霸道,烧杀抢虐无恶不作,看来那群山匪就是你们了。” 姜宁宁心道一声不好。 转眼见荣郡主话一出口脸上也露出了后悔之色。 她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话,但是……身为郡主的她自然不能向山匪低头求饶。 骨气虽然不值钱,但她得有。 想到此,她顿时背脊也挺拔了两分,仿佛如此便能让她鼓足勇气。 “哟,郡主呢还是,没想到郡主也听说过我的大名啊,看来我很有名气啊,哈哈哈,来,今日便将这郡主抓来,让我也尝尝皇家女人的味道。” 荣郡主脸上清白交加。 长袖中的手也在不住地颤抖。 “哦哦哦~~” “嘘嘘~~” “咦~” 山匪们骑着马儿围着她们兴奋的转圈。 仿佛把她们当成了他们的宠物。 他们的嘴里不断发出挑衅的声音。 姜宁宁强压着心里的害怕,仔细的观察着如今的场面。 她悄无声息的借着害怕闪躲的模样走到了上官绿竹的身边。 上官绿竹现在也很害怕,手也在颤抖。 姜宁宁在她耳边小声询问,“嫂嫂现在可还能骑马?” 她知道上官绿竹的马技十分了得。 上官绿竹怔愣一瞬,立刻反应过来,道,“能。” 姜宁宁,“那嫂嫂便辛苦一回。” 说完,她又假装身子一歪的往旁边倒去,顺理成章的倒在荣郡主的身边,她紧紧抓着荣郡主的手,然后快速问道,“郡主那马儿可是千里马?” 她从未见过,只在书上看过描述,她刚刚观察的时候发现荣郡主的侍卫统领的马儿似乎是千里马。 荣郡主有微微的愣神,随即反应过来,“是。” 如此便好。 “那便借郡主的马儿一用。” 说完,姜宁宁回到上官绿竹的身边,用眼神与上官绿竹交流后看了眼那千里马。 上官绿竹顿时明白姜宁宁的意思了。 “我拼了命也会把救援带回来。” 上官绿竹只说了这么一句。 眼神坚定,手也不那么抖了。 姜宁宁点头,她自然是相信她的。 姜宁宁抓着上官绿竹的手,脸上演绎着害怕,仰着头看着那些趋驶马儿围着她们转的人,她慌乱的眼神下,脚步却坚定无比的一步步的往荣郡主的千里马移过去。 上官绿竹已经被她完全推到了汗血马的边上。 这时候,之前被姜宁宁问过话的荣郡主看到了姜宁宁的动作,只一瞬,聪明的她便明白了姜宁宁的意思。 她坚定地对姜宁宁点了点头。 姜宁宁微微一笑。 然后就见荣郡主对她的侍卫统领说了句话。 侍卫统领的神色微拧,然后也缓缓挪动步伐朝她们这边走过来。 “来啊,把那撒郡主的给我抓上来,今天我要好好尝尝这大周的郡主是个什么滋味。” 山匪大哥的声音传到姜宁宁的耳朵里,姜宁宁转头看了眼上官绿竹,视线交织的一瞬间,上官绿竹转身上了马,然后姜宁宁取下头上一根细细的金簪插进千里马的臀部。 千里马一声长长的嘶叫后,撒丫子跑的飞快。 这时候,山匪头子的注意力才被转移到姜宁宁这边。 只见他眼眸微眯,立刻吩咐一旁的手下射杀上官绿竹。 那手下举弓搭箭,锋利的箭划破云霄直冲上官绿竹的身影而去。 关键时候,侍卫统领拦下了那支箭。 也就是在这一射一拦间,千里马已经跑出去老远,山匪头子那手下就算再厉害,隔得这么远也射不到人了。 山匪头子眼眸变得深邃,周身散发一股杀意,恶狠狠的盯着上官绿竹的背影,手一扬,道,“给我把她捉回来!不论生死!” ------------ 第40章 带着千金逃 而也就是在这时候,姜宁宁冲那侍卫统领说道,“誓死拦下这些人。” 姜宁宁说的话不一定管用。 那人有些犹豫,但是下一瞬,他便听到了荣郡主肯定又急切的声音,“拦下他们!” 这下,侍卫们分成两拨,几个拦人,剩下的仍然留下保护她们这些小姐。 山匪头子横眼看向姜宁宁。 “是你这丫头坏我好事!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一个小女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说罢,对着他手底下剩下的兄弟说道,“把她们都给我带回去,老子今天要娶她们所有人,和她们一起入洞房,哈哈哈” 淫荡狂妄的话令好些个未经人事的小姐们红了脸也红了眼。 荣郡主弯手拔下头上最长的石榴花金簪,明明她手中只是一只不算锋利的金簪,但姜宁宁仿佛看到她拿的是长剑,看到她周身散发着令人不敢忽视的光芒。 她一双眼里一片视死如归,温柔端庄的人说出来的话带着威力。 “放肆,山匪狂徒,口出狂言,我等千金誓死不会让你等侮辱。” 有了荣郡主的带头,高灵第二个做出如同荣郡主一样的动作,并下意识将几个柔弱的小姐护在身后。 “空有一身本领却不在前线保家卫国,只敢在此杀夺抢掠,我从未见过这么废物的男人。今日,我们这些千金便教你如何做人,让你明白何为人。” 此时那些去追击的人被荣郡主的侍卫拦下。 嫂嫂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雪色的尽头。 山匪头子眯眼危险的笑着看着荣郡主和高灵,“真是两个有意思的小姐,我这辈子抢劫无数,掳过的千金小姐没有二十个也有十八个,像你们这样身份高贵还有血有肉有性格的千金,我还是第一次见。” 说完,他转头看了眼老三。 “其他人没意思给你们,这两人,我要了。” 老三邪淫的眼神扫过一众千金,最后在姜宁宁的脸上停顿了许久。 “谢老大。” 说完,他占有欲满满的盯着姜宁宁的脸下了命令,“给我冲!” 这下,所有人齐齐朝千金们而来。 前头的侍卫和他们打在一起,暂时没有千金受到伤害,荣郡主和高灵展开手臂,手中拿着长长的簪子,紧握簪头,细长的一端被她们指着朝外。 高灵不回头的对千金们说,“现在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大家也该摒弃柔弱规矩,拿出一切能维护自己的武器,一旦有意外大家要自己保护好自己。” 因为高灵十分清楚,侍卫们一旦失手,她们根本保护不了她们片刻。 等待她们的,只有黑暗。 而姜宁宁今日头上全是小簪子,一个锋利的能保护自己的长簪都没有。 她咬了咬牙,不行,她不可能等着被人来拯救。 耳边全是刀剑碰撞的撕裂声,她害怕的手也在颤抖,但是她强忍着,她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心的扯了扯一旁的鱼思诺。 鱼思诺本来神情高度紧张的盯着侍卫们那边,被姜宁宁这样突然一扯,整个身子都颤了颤。 她惊慌的回头,姜宁宁却立刻捂住她的嘴,“嘘,上马车。” 她声音很小。 再加上她们在千金们的最后面,前面侍卫们和山匪打作一团,根本没人注意她们。 鱼思诺正想说她们得一起走。 便见姜宁宁对她使眼色,让她叫她身边另外的千金。 鱼思诺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连忙转头如法炮制。 终于传递完所有的千金。 荣郡主从姜宁宁点头,然后做了个手势,告诉众人她在外驾马,其她人全部上马车。 众人当然没有意见。 现在她们这些人之中,马术最好的就是荣郡主。 荣郡主让三个侍卫护着她们几人缓缓后退,她们本来就站在马车边上,而前面山匪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她们,只专心和侍卫们缠斗。 等山匪中有一人注意到千金们全部都上了荣郡主的大马车后,立刻尖叫,“老大,不好了,她们要跑。” 那人一声尖叫。 姜宁宁作为最后一个上马车的,马车里已经坐满了千金和她们的丫鬟,她也挤不进去了,便只能坐在外面和荣郡主一起驾马车。 “拦下她们!一个也不许放过。” 姜宁宁一听这声音,立刻扯了缰绳调转马儿的方向直接狠狠一鞭子抽在马儿的屁股上。 马儿吃痛,一声长长的嘶吼立刻奋力冲起来。 而保护她们的三个侍卫留下拦住来追她们的人。 姜宁宁最后往后看了一眼,看到路道中,横七竖八倒着数不尽的尸体,不管是山匪的尸体还是荣郡主侍卫的尸体,都成堆的堆着,而还在奋力厮杀的人中,也是山匪数量居多。 有人已经上马来追她们。 也不知那三个侍卫能拦得了几时。 冰冷刺骨的刀风划在姜宁宁的脸上,姜宁宁能感觉到她现在的脸已经冻麻了。 但是她此时顾不得脸,只想驾马跑得更快。 荣郡主一鞭子一鞭子的打在马儿的屁股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冷峻。 “不好,他们拦不住了……”有千金在马车里惊恐的喊道。 这下,好几个坐在马车最里面的千金都害怕起来。 姜宁宁闻言和荣郡主对视一眼。 二人眼中都是殊死一搏的决心。 “再往前是灌木林,那地方又高又密的树很多,积雪都在高大的树上,导致地上积雪较少,但是地上的草又深又多。 灌木林处有个转角,那转角是个小悬崖,不高,就一丈多,崖下有个往里凹陷的幅度,刚好能躲人。” 姜宁宁听明白了。 她一咬牙,便说道,“郡主带着她们跳下马车,我驾驶马儿离去。” 只有马车仍然在继续前进,他们才会不怀疑的继续追踪。 若是大家都跳了,没有人驾着马儿,马儿跑不了多远就会停下来,到时候她们会被全部发现。 与其如此。 肯定要有一个人驾着马车离开。 这个人,就在姜宁宁和荣郡主之间。 而荣郡主是皇帝的人质之一,她不能出事。 剩下的人……只能是自己。 荣郡主,“不行!我怎么能让洛夫人一个人身处危险之中。” 姜宁宁摇摇头,“郡主,不要犹豫了,你对这一片比较熟悉,只有你带着大家,大家才有机会活下来。” 荣郡主深深的看了眼姜宁宁。 最后一狠心,“对不起,若你能活着回来,我定报答你,若你不能活着回来……有什么遗言吗?” ------------ 第41章 千金跳马自救,只剩姜宁宁没动 姜宁宁想了想,说道,“若姜家有难,求郡主全力相救。” 这种时候,不管她说任何矫情的话都是没用的,得用最短的时间说出能让利益最大化的话。 荣郡主毫不犹豫的点头,“好,我答应了。” 说完,她坚定的转头和其她千金们说了马上要跳马车的事儿。 几个千金有些犹豫。 她们都在害怕。 毕竟,被宠惯了的她们在山匪面前的不倒下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在她们以为逃出升天的时候已经释放了全身的紧张,那原本聚集的力量也全部没有了。 现在要她们再跳马车,就是要她们重新拾起刚刚丢掉的力量。 已经丢掉的东西,如何能重新捡起来? “郡主……我,我害怕。” “是啊郡主,我们要是跳下去,不是死了就是残了……” “郡主,我们就不能加快马车的速度吗?” 荣郡主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我警告你们,马车带着你们这么多人是肯定快不的,只有前方转角这一个机会,你们若是不跳,就等着被山匪抓走做妓。” 高灵又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荣郡主的,“一丈多高而已,我们摔下去大不了就是受伤,难道受伤和做妓之间你们还选择不了吗?” 千金们不说话。 鱼思诺左右看了看,见她们如此没骨气,气呼呼的说了句,“贪生怕死,既如此,你们去做妓吧,反正我是要跳得。” 秦冰心也软声软气的说着硬话,“我都听郡主的。” 有了她们的带头,那些始终不怎么想说话的人终于说话了。 “好,我也跳。” “打不了就是断了腿,那也比做妓好。” “我……我有点害怕,你把我推下去吧。” 有了这句话,更多的人说着同样的话。 这时候,荣郡主说道,“时间紧急,来不及一个推一个下去的。这样,我们手拉手,一起跳下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点了头。 “郡主!进入灌木林了。” 姜宁宁的声音响起。 荣郡主这才对大家说道,“大家准备好!” 众人视死如归。 可是,就在快到荣郡主说的那个悬崖的时候,鱼思诺明明已经抓紧了尚如月,却在下一瞬看到姜宁宁没牵任何人的手。 她一个人双手紧握缰绳。 “宁宁……你还不赶紧松手。” 姜宁宁回头给她一个浅笑。 鱼思诺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一声惊呼,但是她的手被害怕的尚如月抓的紧紧地,她松不开。 “不要!宁宁……” 她拼命想要挣脱尚如月。 但是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她早就做好了跳马车的准备,根本来不及回来抓姜宁宁,她已经被带着跳了出去。 “宁宁……” 鱼思诺的声音被众千金的惊呼害怕声掩盖。 很快,姜宁宁耳边便没有了任何人的声音。 她回头看了眼马车,却惊讶的发现三月未跳。 她只是愣了一瞬,随即便释然的笑了。 三月视死如归的笑着来到姜宁宁的身边,与她并驾齐驱。 此时的三月,坚韧坚强,一点都不像个低贱的奴婢。 姜宁宁的心,还是有些凉。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姜宁宁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而此时的上官绿竹已经到了官道上。 她依然拼命的抽着马。 头上的钗环都已经因为她的动作而全部掉落,发髻也都乱了,她也不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救人。 官道上的人全部都远远地为她让道。 “咦,前面右边官道上的马蹄声那么紧,难道是八百里加急?”上官苏身边的善文隔得老远便听到了马儿急切的马蹄声。 他好奇的说了一句。 善武道,“倒是不像。我觉得八百里加急的声音都没有这着急。” 上官苏瞥了一眼那声音来的方向,那方向,并看不到人,他收回视线,说道,“赶紧去军营,别想着能突然发生什么事儿抵消掉你们的惩罚。” 二人刚刚因为在醉仙楼赌了一局被上官苏抓个正着得挨罚呢。 善武脸上还是黑着,“将军,你这样死板,以后会找不到夫人的。” 善文随即附和,“就是,你都不知道现在那些千金小姐们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么没趣儿的男人了,要不……我们教你怎么讨女人欢心,你就饶了我们这一回。” 上官苏驾马快走起来。 虽然没答话。 但是他却把善文的话听进了耳朵里。 女人很不喜欢自己这样没趣儿的? 那……宁宁是不是也不喜欢这样性格的? 难道是因为这样他才没能俘获宁宁的芳心? 他走了左边的官道。 善文善武互相对视一眼,无奈的跟上他。 就在他们走后不远,右边官道上上官绿竹的身影渐渐清晰。 “让开!都让开!” 上官绿竹远远地就开始大声呼喊前面的人让道。 其实,她哪怕不喊,这么大的马蹄声也会让前面的人下意识的为她让道了。 上官绿竹终于看到了京城的城门口。 她白皙的脸颊上早已没了血色,她的身体也早已透支,她咬牙正在拼命的强忍着。 城楼下的守城士兵看到一个近似‘癫狂’的‘疯子’疾驰而来,纷纷拿长枪对准了上官绿竹。 严肃的阵仗像立刻就要打仗一般。 “马上的人是谁?下马!” 守城将大喊。 上官绿竹的神经在看到守城将是谁的时候终于松下来。 她渐渐没了使劲儿抽马儿的动作,马儿的速度慢下来,最后彻底停在守城将的面前。 她是从马上摔下来的。 头朝地,摔的十分狼狈。 十分难看。 三个士兵拿着枪指着地上看不清面容的上官绿竹。 守城将走近上官绿竹,喝道,“你是谁?干什么的?” 上官绿竹艰难的抬起头。 守城将一见上官绿竹的面容,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立刻单膝跪下查看,“少夫人?怎么是你,发生什么事儿了。” 守城将是姜宁宁的爹姜砚维以前的一个随从小兵,后来一路被提拔现在成了京城的守城将军。 上官绿竹急道,“李将军,救命……山匪于城外三里羊角坡拦住了数十位千金贵女欲杀她们,赶紧去救命!” 李将军面上大惊,立刻说道,“来人,联系最近的军机营让他们派人去救援。” 他倒是想去救,但是他们是守城军,除非有人攻城,否则不能擅离职守半步! ------------ 第42章 最勇敢的千金 军机营收到信息的时候,善文善武刚到。 只是上官苏却并未与他们一起。 上官苏中途去了护城河与流萤河的交界处,查看山匪近日的行踪。 皇帝对他下了命令,要他半月内剿灭山匪。 “将军,姜家军少帅夫人拼死带回来的消息,数十个贵女在城外三里的羊角坡被山匪截住,请求我们军机营的人立刻前去营救。” 善文一惊,道,“姜家军的少帅夫人上官绿竹?” “是的,李将军是这样说的。”传信的士兵说道。 善文闻言立刻对善武说道,“我们赶紧去。” 二人走之前又对留守的士兵说,“若是将军回来,告诉他发现山匪出巢了,让他趁现在山中无人赶紧带人去灭了山匪的老巢。” 善文善武带着人一路追着痕迹找过去,终于在天黑之时在灌木林处找到了荣郡主她们。 在善文善武的帮助下,她们被救了上来。 “参见郡主,郡主等人没事儿就好。” 她们这些千金狼狈极了。 荣郡主立刻对善文道,“善文公子,有人为了救我们还身处危险之中,请善文公子赶紧前去营救。” 善文疑惑,“你们居然没在一起?” 荣郡主言简意赅,“当时我们要跳马车才能躲过山匪的追击,但是马车得有人继续驾驶才能引得山匪前进,洛夫人为了救我们才自己驾着马车引走了山匪。” 善武大惊,“撒?洛夫人?姜宁宁?” 荣郡主点头,“是,就是姜宁宁。” 善文善武惊呆了。 互相对视一眼。 高灵怒喝一声,“你们还不赶紧派人去找她。” 虽然她嫉妒姜宁宁,但是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候,而且……若不是姜宁宁大义,她们这群所谓的千金全部得死。 善武道,“我去。” 善文点头,“好,你小心,留下痕迹,我送她们回去后立刻就来。” 善武,“好,带上人来。” 善文知道他说的‘人’是什么人,于是点头。 然后,善武赶紧上马带上一半的人继续策马追去。 荣郡主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轻声说道,“但愿能平安。” 高灵没说话。 但是泪光微闪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鱼思诺已经要哭了。 但是她强忍着,下一瞬,她翻身上马直接追着善武的方向去了。 “思诺……”荣郡主喊她。 她却头也没回。 善文赶紧对一个士兵说道,“追上鱼小姐,誓死保护鱼小姐。” 千金们望着在黑暗里逐渐消失的人影。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一次,我们真的要谢谢洛夫人,是她保护了我们。” “是啊,但愿她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老天爷保佑。” 而此时的上官苏才刚刚知道了上官绿竹发生的事儿,想着善文善武能解决那边的问题,便直接带着人杀到了山匪的老巢去了。 善文送了千金们回城后立刻赶往军机营找上官苏。 “将军回来了吗?” “将军去剿灭山匪的老巢去了。” 得知上官苏已经前往山匪的老巢去了,无语的望着天,“老天爷,你不会是想玩儿死将军吧…… 与其让姜小姐受罪,你还不如直接降下一道雷劈死将军算了。” 要是将军知道他错失了救姜小姐的机会,他得悔死。 “善文先锋你说什么?” “没什么。” 无奈,他只能骑上马儿再次往山匪的老巢赶去。 幸好他之前随将军去过一次。 老马识途。 而此时的姜宁宁已经和三月在一个石洞里待了一个时辰了。 她们之前驱使马车走了很远,逐渐出了灌木林,然后又进入了冰天雪地的世界,这时候的地上有厚厚的雪,马车速度慢下来,渐渐地她们被后面的山匪追上了。 姜宁宁眼见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几丈远,甚至那老三淫邪的眼神已经锁定了她,她害怕了。 那一刻,她是打从心眼里恐惧和寒冷。 一时不察,竟歪了道。 马车顿时从陡峭的斜坡直接滚落下去,那华丽的马车不断地在各种凸起上撞击,没滚多远就碎的四分五裂,完全成了渣渣。 而姜宁宁和三月则是紧紧抱着如球般不断地往下滚。 二人不知滚了多久,才终于停下来。 头上已经再也望不到老三他们的影子。 二人满身的伤,三月一只手不能动了,姜宁宁双腿全是被撞击后的痛感也顾不得了。 连忙到处找地方躲。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隐秘的石洞。 “小姐,你冷吗?”三月企图站起来小跑一下暖和起来。 因为洞内太黑她们找不到柴火烧不起来火。 姜宁宁,“没事儿,来,我们抱在一起就不冷了。” 两个小小的身子抱在一起。 姜宁宁突然摸到她垂着的一只手,“三月,你的手……” “幸好外面的雪够厚,否则……我们只怕会和那马车一样碎的体无完肤。” “从马车上滚下来的时候,我是真的以为我会死的,但是我没死,我还好好地活着,从那么陡那么高的坡上摔下来我都没死,我一定会长命百岁,小姐,你也会长命百岁的。” 姜宁宁微笑。 但是没说话。 黑暗中的她们看不到彼此的眼神,但是能感受到对方的温暖,这就够了。 “小姐,这样下去不行,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烧起来的。” 三月松开了姜宁宁,摸索着地一点点的往周围扩散着走,希望能捡到什么能烧火的东西。 很快,三月惊喜的声音传来,“小姐,我找到干柴了。” 整个石洞都响起三月的回声。 姜宁宁也是心下一喜,“好。” 很快,二人便烧起了火。 等小堆的火烧起来后,她们才看清了四周。 周围石洞壁紧挨着的地方还有不少干柴。 三月欣喜的去拿了柴过来烧。 虽然只有一只手,也丝毫不减她捡柴的速度。 姜宁宁的身体很快温暖起来。 “小姐,你好勇敢啊,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千金。” 见过的? 最勇敢的千金? 姜宁宁的心瞬间变得麻木和冰冷。 面上不显,“因为我不想死啊,哪怕受伤也总比死了好。” ------------ 第43章 被狼群包围,三月的诡异 三月颇为震惊,但还是点头,“是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她的眼神里有淡淡的忧伤。 姜宁宁觉得,她似乎是个有故事的人。 三月苦涩的笑了笑,“我曾经也为了活着费尽心机……”她说着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连忙改口,“我是说,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要活着真的是很费力的事儿呢。” 姜宁宁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点头,“我知道,你很辛苦。” 语气中意有所指,但是三月没发现。 等她以后回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冬夜漫长又寒冷,这点柴怕是不够的,小姐,我再去捡点柴火。” 说着,也不顾姜宁宁叫她休息,她便站起来捡柴火去了。 她一边捡,一边自顾自的唱起歌谣。 “门前小花猫,受伤喵喵叫,主人抱了抱……” 三月的歌声很美,而且在声音停顿时还有特别的声调发出来,有种钱币落入山泉的感觉。 姜宁宁静静地听着…… 不一会儿,外头突然响起一阵低鸣声。 姜宁宁没听的太清楚,但直觉告诉她有危险正在靠近。 三月的歌声还在继续。 姜宁宁仔细的听了听外头的动静后,意识到是什么东西靠近后,她立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三月!”姜宁宁惊呼一声。 三月这才听了声音转头,“怎么了小姐?” 她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无辜的盯着姜宁宁。 姜宁宁立刻小跑过去,拉着她躲进石洞的最里侧,那个地方是最黑暗的。 她说出来的声音带着颤抖,“狼,是狼的叫声。” 她曾经在爹爹的军营里见过两只被爹爹他们捕获的狼。 它们的叫声就是刚刚外面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她们怎么会这么倒霉,居然一次次的遇上绝境…… 三月害怕的直往姜宁宁的身边缩。 “小姐……你怎么知道是狼?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姜宁宁此时此刻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背上已经冒出层层冷汗,瞬间湿了她的里衣。 她深深的咽了口口水。 眼睛不断地扫视周围,却发现没有一个能让她们自卫的武器。 而且恰巧此时她看到了石洞门口隐隐出现狼的身影。 “呕……” 强大的压力之下,姜宁宁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 她竟然被吓吐了。 “小姐。”三月紧张的喊叫。 姜宁宁后脖子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直冲天灵盖,令她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 “小姐,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啊……” 姜宁宁粗粗的喘气,待把吃的东西都吐完了,她身体也虚弱的仿佛下一瞬就要倒下去。 但是她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掌心,手掌心都掐出血来了她才感觉到一丝痛意。 痛意令她清醒几分,她只微微清醒便下意识转头看三月,“你可知狼怕什么?” 她说出来的话飘着。 三月只知道哭着,回应她的也只有惊慌的摇头。 什么都说不出来。 姜宁宁的心更加沉入谷底。 这下,她只能自己想办法。 可是,有什么办法? 她对狼性知之甚少。 可恶,要是在家时多读些书就好了。 三月的哭声里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令她心烦意乱。 更重要的是,随着三月的哭声越来越大,石洞门口出现的狼群也越来越多。 姜宁宁下意识的数了数,差不多十来只。 “小姐,我……” “闭嘴!” 姜宁宁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 三月的哭声戛然而止。 委屈的死咬着唇抽泣。 姜宁宁总觉得今日的事情很怪异,但是又说不上来哪儿怪异。 她有种感觉,好像和三月脱不了关系,但是又不知他们之间的联系在哪儿。 狼群一步步的走了进来。 姜宁宁借着中间的火光能看清走在最前面的狼正死死地盯着姜宁宁这边。 姜宁宁不解,她们这边已经很暗了,哪怕是人走进来也看不到她们的,它们怎么能精准的看到这边? 领头狼站在离火堆不远处危险的看着她们。 姜宁宁屏息凝神,把呼吸放到最浅。 一盏茶的时间后。 狼群却并未有前进的动作。 姜宁宁觉得很奇怪。 她觉得,领头狼似乎一直在和她对视…… 火光摇曳,她恍惚间看到领头狼身后有一头狼往前走了几步,但是领头狼一个眼神就将它吓得身子下压后退两步。 “它们似乎不是要吃我们。” 经过长时间的对视后,姜宁宁得出这个结论。 一直在她身后的三月怔住了。 她看着姜宁宁的后脑勺,心里想着:这结论你是怎么得出来的?它们不想吃我们难道想和我们和平共处?它们难道是代表狼族来和我们谈判的? 若是姜宁宁知道此时三月的想法,一定会质问:难道不是?! “我很奇怪,它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雪这么大,难道它们还能循着气味儿找过来?” 姜宁宁陷入沉思。 “或者……是它们出来觅食发现石洞里的我们的?”三月道。 三月说着说着,嘴一瘪,又要哭了。 “呜呜……” “不许哭,没看到狼不攻击我们吗?别惹怒了它。” 三月,“……”连哭都不让了。 “等等……三月,走,我们不必怕了。” 突然,姜宁宁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近火堆。 三月不明所以,“小姐。” 姜宁宁快速的走近火堆,她始终让火堆横在她们和狼群之间,狼群始终未上前一步。 姜宁宁从火堆里捡起两根胖胖的木柴,给了三月一根,自己一根紧握在手里。 三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粗棒子。 再转眼看了看明明已经害怕的要死的姜宁宁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没忘记保护自己的安危。 她拧了眉。 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刚刚那头狼准备越过领头狼的时候,是做出了要绕过火堆的动作的,也就是说,它们不喜欢火,甚至是畏火。” 三月回神。 很想告诉她:你猜对了。 狼畏火。 她站在姜宁宁的左后方,转脸刚好看到姜宁宁的侧脸,她侧脸上的坚毅和眼睛里的灵动智慧,让她有了对姜宁宁刮目相看的想法。 突然,三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姜宁宁,你成功勾起了我对你的兴趣。 我倒想看看你要如何破局。 ------------ 第44章 姜宁宁的绝处逢生 “我们背贴着背,必须要出去。” 三月立刻转身和姜宁宁背对背。 二人刚好移步,却突然见那狼开始呲牙。 领头狼的眼神突然变了,那看着姜宁宁二人的眼神就是看着猎物的眼神。 “嗷呜~~” 领头狼发出兴奋的叫声。 随之而来的是其他狼的相互回应。 它们在回应领头狼。 姜宁宁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十来只狼微微压低前身低头呲牙眼冒欲望的紧盯她们,狼群一步步压近,姜宁宁一步步的后退。 此时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手中柴火还冒着浓浓的火焰。 “走,出去。” 姜宁宁轻声说了一句,然后二人齐齐往后退。 只见她们离洞口越来越近,但是还不等她们转身,狼群已经冲了上来。 姜宁宁的脑子里闪过当年爹想教她练武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眼观鼻,鼻观心,眼睛盯到哪儿,手就要打到哪儿,出手时手臂用力,人最大的弱点是头部,能往敌人脑袋上砸的东西便不往手上砸。” 砸脑袋! 她记住了这个。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离她最近的那头狼,然后她挥舞火把狠狠地朝它的脑袋砸过去。 她害怕的不敢闭眼。 火把没砸到狼,但是成功止住了狼的脚步。 它们惧姜宁宁手上的火把,根本不敢前进。 姜宁宁抓住了它们的这一弱点。 始终把火把放在她的前面,借此抵挡狼群的继续进宫。 “嗷呜~~” 领头狼再一次一个嚎叫。 接下来又有狼跟着嚎了几声。 姜宁宁的心不住的颤抖。 “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空荡荡的石洞里,一堆火摇曳着照亮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较量。 狼群和两个女人之间的较量。 领头狼目光嗜血,它定定的盯着姜宁宁的眼眸,下一瞬,它一跃弹起,前爪纤细却看着十分有力,直接从姜宁宁这边扑过来。 姜宁宁如上次一般,举起火把,这一次,她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知道该稍微晚一点出手。 ‘咚’的一声,姜宁宁拼劲吃奶的劲儿把火把狠狠地朝领头狼扫过去。 “咚噹~~”领头狼被打到石壁上然后又重重的落下,在地上滚了一圈。 “嗷~~”其他狼立刻围了过去。 姜宁宁抓紧时间,立刻和三月退出石洞。 此时外头凉嗖嗖的,她们来不及看该往那边走,只知道一直往前奔跑逃命。 “啊……”姜宁宁被深厚的雪绊了一下摔倒。 她整张脸扑进雪里。 凉凉的雪令姜宁宁浑身打了个激灵。 深厚狼群的叫声更加清晰和狂妄。 姜宁宁连一声痛都来不及喊,连忙爬起来就跑。 这一刻,她觉得后面追她的不是狼,而是……死神。 若是被狼咬住,她只能再死一次了。 “嗷呜~”身后的狼穷追不舍。 最后……她们又被包围了。 这一次,她们手里没了火把。 所有的狼都露出了凶恶的眼神。 是那种不死不休的眼神。 姜宁宁这一次真的绝望了。 她一下子瘫软坐在地上。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玩儿我?” 前世我死的那么惨还不够,今生还要我再试试被狼啃食是什么滋味吗? 你怎么能这样? 姜宁宁,“三月,你逃吧。” 她知道三月本事比她高。 三月一怔,不可思议的问姜宁宁,“小姐,你在说什么?” 姜宁宁冷笑,“我知道你有你的本事,你能跑就跑吧,不必管我。” 三月有一瞬间的迟疑。 但是随即便道,“我听不懂小姐在说什么,小姐是三月的救命恩人,三月誓死追随小姐。” 说完,她也已经做好了要拼死一搏的准备。 狼群没给她们继续聊天和感慨的时间,在领头狼的带头下,直接冲了过来。 姜宁宁缓缓闭上眼,她不想看自己被狼吃掉是什么样子。 可是如想象中的疼痛感没有传来,传来的是耳边利箭划破空间的撕裂声。 然后便是狼的哀嚎声。 姜宁宁大吃一惊,睁眼,只见离她不远处几匹狼倒在雪地里,它们的身上都插着利箭。 姜宁宁的心立刻雀跃起来,她急切的回头,却见不远处有许多人朝她们这边飞奔而来。 他们之中骑马跑在最前面的人一手执弓一手拿箭,正在瞄准她们这边。 只见那人利箭离弓,箭直接朝她们这边射过来,射进那狼的脖子上。 狼顿时倒下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那箭法精准无比,且狠辣无比,几乎是一箭致命。 姜宁宁看到了生的希望。 她下意识的站起来,朝着希望的方向奔去。 三月紧跟在姜宁宁的身后。 姜宁宁此时的眼里只有那骏马上救她一命的男子。 她知道,那是她活下去的机会。 她要死死地把握住。 终于。 “世子妃……” 姜宁宁站在他们的面前,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和三月都得救了。 她不用死了。 姜宁宁激动地几乎要哭出来,眼泪不断在眼眶里打转,惹人怜爱。 但是她强忍着。 她对善武深深的屈膝下去。 没错,刚刚弯弓射箭的人,是善武。 是他从狼群的口里救下了自己和三月。 “多谢武将军。” 善武连忙扶她起来,“我哪敢受世子妃的礼,世子妃请上马,我送你回去。” 姜宁宁道,“请将军等我一会儿可好?我现在腿软,暂时没办法骑马。” 善武连忙点头。 他现在觉得姜宁宁好可怜。 他看了眼前面那些被他射杀的狼,对手下说道,“来人,把那些狼都带回去。今晚给兄弟们加餐。” 有人去收拾那些狼的尸体。 这时候,远处的鱼思诺追了过来,她急急忙忙的下马来到姜宁宁的身边。 她双颊通红,身上都是雪,可见她也跟着跑了很久了。 “宁宁……”鱼思诺将姜宁宁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 姜宁宁没推开她。 因为她现在真的十分需要一个能让她依靠的人。 “思诺……你怎么也来了?” 姜宁宁说出来的话也带着颤音。 鱼思诺急切道,“我担心你,我不放心,宁宁,你受苦了,可有受伤?严重吗?” 姜宁宁摇头,“不严重。” 鱼思诺,“那就好,那就好。” “怎么会有狼群?这么大的雪,这附近又是这样的地势,怎么会这么巧的出现狼群呢……” 善武看着那些狼群的尸体自言自语。 姜宁宁也看过去,眼神晦暗不明。 “或许,这就不是巧合呢?” ------------ 第45章 秦瑶要姜宁宁后悔 善武看姜宁宁,“为何这样说?” 姜宁宁道,“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 善武没说了。 他们休息了好一阵,姜宁宁觉得脚已经能行动了,这才上马。 而三月的手经过善武的初步诊断是脱臼,善武就帮她治好了。 于是,现在她们各自骑马回去。 刚回到京城城门口,姜宁宁便看到上官苏从另外一个官道骑着高头骏马出现。 他身后还抓了许多的人。 其中便有那老三和老大。 上官苏看到姜宁宁的一瞬间是怔愣的。 然后又见到姜宁宁浑身狼狈,她身后居然跟着的是自己军营里的人。 “将军……”善武喊了一声。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上官苏没理会善武,看着姜宁宁问道,“姜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随即他想到什么,眼中一抹惊讶闪过,然后问道,“姜小姐今日也在那群贵女中?” 姜宁宁疲惫的点头,“今日要承蒙武将军搭救,改日我定当备上厚礼前往感谢。今日时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姜宁宁走在前面。 上官苏看了眼善武,眼神不善。 善武表示,“稍后我向将军禀报。” 上官苏没说什么,再看到善武身后那么多狼的尸体的时候,他是震惊的。 他实在是没心情亲自把这些山匪送进大理寺。 于是转头和善武一起送姜宁宁回家,让自己的手下送山匪去大理寺。 一路上,善武添油加醋把他是如何险象环生的救下姜宁宁的说给上官苏听。 上官苏越听月愤怒。 甚至想转身把那些狼群鞭尸。 他很难想象,姜宁宁之前一个弱女子在面对狼群的时候是如何的绝望。 他更难以想象若是善武没赶过去,狼群会直接分食姜宁宁的尸体……他只要想到这些,便后背发凉。 好不容易送姜宁宁回了赤侯府。 姜宁宁和三月站在府门口,看到的是紧闭的大门。 姜宁宁心中森寒。 还是三月上前敲门。 阍侍打开门,见是姜宁宁和三月,还有无数士兵骑马站在他们的门口,吓得不行。 “世子妃……这……” 他打开门。 姜宁宁回头看向上官苏和善武,“多谢。” 上官苏,“不必客气,快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 姜宁宁点头。 转身和三月进了屋。 她进去之后,上官苏脸上唯一的温柔没有了。 缰绳一收拉了马儿回头。 “走,回军营,吃狼肉。” 他的声音很冷。 已经把狼看做了敌人一般。 而姜宁宁一进府,便直接回了梧桐苑。 在梧桐苑的门口,姜宁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儿?”姜宁宁不善的问。 秦瑶冲姜宁宁一笑,道,“恭喜姐姐,能从山匪手下逃生。” 姜宁宁拧眉。 她可不觉得秦瑶有本事和山匪合作。 而且,秦瑶也不知道荣郡主最后会带她们去城外看梅花。 “你的恭喜我收下了,我很累,回去休息了。” 姜宁宁欲侧身绕过秦瑶进院子。 与秦瑶擦肩时,秦瑶淡淡的说,“一个时辰前荣郡主送来了你的消息,当时祖母起夜如厕,正好知道了。” 姜宁宁刚迈进院子里的脚顿住了。 她转头看向秦瑶,语气急切,“祖母如何?” 她的眼神很犀利。 那是对敌人的冷漠和杀意。 秦瑶轻笑一声,“我好心来这儿等着你给你递消息,你还这样与我说话?放心,老夫人就是吐了吐血,府医已经把老夫人救活了。” 姜宁宁的心不安。 不行,她今晚不去看看祖母她会睡不着。 她转身就走。 秦瑶在姜宁宁的身后说道,“你只要认了我的身份,我知道哪儿有药能救老夫人。比冰晶雪莲只是吊着老夫人的命更有效。” 姜宁宁冷嗤一声。 她根本不信。 府医都说了祖母的病只能用药吊着命,她凭什么一句能救就能救? 她又不会医术。 姜宁宁还是走了。 她没信秦瑶的话。 摘星问秦瑶,“夫人,世子妃不信这可怎么办?” 秦瑶冷冷的看着姜宁宁离开的方向,“我就知道她不会信。” 摘星不解,“既然你知道世子妃不会信,为何还要来和她说?” 秦瑶突然笑了。 笑的很开心的那种。 “我当然要说啊,我就是要看看她有一天知道她因为她的自负而错过了唯一能救老夫人的机会,她会有多痛苦。 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她痛苦的脸色啊。” 姜宁宁在慈恩院门前停下来。 “三月,你给我整理一下。” 收拾了一番后姜宁宁才走进去。 此时,老夫人坐在床上干着急。 于婆婆劝她看开些早些休息,但是她就是不愿意躺下去。 “祖母……” 姜宁宁走进去。 老夫人在看到姜宁宁的一瞬间,眼底酝起雾气。 “宁宁……你怎么样?可受伤了?我听荣郡主说你为了救她们才独自驾马引走山匪的?你是怎么回来的?” 姜宁宁看着祖母为她操心难过的样子,心里难受也高兴。 她蹲下身来,说道,“祖母,我运气好,摔下一个陡坡甩开了山匪,我和三月又在陡坡下找到了一处藏身的石洞。 后来是善武将军找到我们救我们回来的。祖母,我没受重伤,只是摔下陡坡时身上有些擦伤,三月帮我看过了,不严重。” 姜宁宁言简意赅的说了经过,没说差点要她命的狼群。 饶是如此,祖母也听的心惊胆战。 她布满纹路的手抚摸上姜宁宁的脸,“我知道你报喜不报忧,只是祖母亲眼见你平安回来,便也放心了。 宁宁,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儿,自私些,别顾及别人,生命是自己的,没了便什么都没了。” 姜宁宁点头。 “我记住了祖母,你也别担心我了,早些休息,我也回去上点药睡觉了,好不好?” 祖母一听说姜宁宁要回去擦药,连忙答应。 “好好好,我马上休息,你赶紧回去吧。” 姜宁宁点头。 回了梧桐苑后又让府医来给三月看了看,拿了些擦伤的药后擦了药才休息。 这一夜,姜宁宁过得惊心动魄,终身难忘。 姜宁宁这一觉睡到第二天的午时。 没有任何人来叫她。 她是被尿憋醒的。 ------------ 第46章 姜宁宁高烧不退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三月听到动静从外头进来。 姜宁宁解决完三急心里也舒服了些。 只是不知为何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很不舒服而已。 “怎么了?” 三月道,“从今儿个一早便有好多个千金上门想见你。只是听说你在休息便没进来打扰。 但是她们都送来了礼物,小姐可要去看看然后想想如何回礼?” 姜宁宁想了想,“不必了,等我们缓过这一阵请她们来府中小聚一下也行……” 下一瞬,她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不,过几天等大家都缓过劲儿来了,我们去‘有客来’摆上两桌。” 顺便给‘有客来’做做宣传。 这些千金们的宣传可厉害着呢。 三月,“嗯,好,对了,夫人和老夫人她们都派人来询问过你的情况了,夫人那边倒也罢了,我是说的实话,老夫人那边,我只说你受了点轻微的擦伤,太累了才睡得久。” 姜宁宁给了三月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坐到梳妆台,“给我梳妆吧,我也该起了。” 瞌睡已经没了,那还不如起来算了。 三月听话的过来给姜宁宁梳头。 三月拿起梳子一下下的梳她的秀发,偶尔手指碰到姜宁宁的后脖子。 “咦……”三月疑惑一声,然后伸了手在姜宁宁的额头上碰了下。 “怎么了?”姜宁宁问。 三月惊讶出声,“小姐,你发烧了。” 姜宁宁一怔。 “我去传府医。” 三月着急忙慌的出去了。 姜宁宁疑惑,看了眼镜子里疲惫的双眼,她回到了床上躺下。 既然发烧了,她还是不出门了。 浑身的疲惫感和酸软感再次袭来。 姜宁宁闭上眼睛。 这一闭,她竟是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全府上下因为她的高烧不退,整整忙活了两天。 这两天的时间,洛世杰被老夫人逼着一直守着姜宁宁。 而上官绿竹也在听说这件事后匆匆忙忙赶来。 姜宁宁的母亲本来也是想来的,但是她自己也有风寒,上官绿竹怕她来了之后病上加病,便不让她来了。 睡梦中的姜宁宁来到了一个不太熟悉的地方,那是一个监斩台。 现在台子的四周有很多的人围着。 他们纷纷在叫嚷着‘将军是无辜的’‘将军他们一家都是好人啊’‘皇帝昏庸滥杀无辜’这样的话。 姜宁宁不解,走过去,穿过人群来到了最前面。 她这才看清楚,台上的人……全是他们姜家的人。 有疼爱她的爹娘,还有她的嫂嫂,侄子侄女…… 爹娘跪在最前面,二人眼底都是坚决。 爹看向娘,道,“夫人,是为夫对不起你。愿来世夫人不要再遇到我。” 娘深情的看着爹,哪怕穿囚衣不束发,她依旧气质绝尘,高贵温柔。 “不,来世我再来找你,你要等着我。” 姜宁宁大声呼喊,“娘……爹……嫂嫂……” 爹娘转头看向姜宁宁,二人眼底是平静,爹说,“宁宁,我们先走一步,你要坚强,要勇敢,要好好地活着。” 说完,爹娘转头看他们身后的上官绿竹,娘道,“绿竹,对不起了……” 上官绿竹满脸坚毅,“爹、娘,我不悔。” 两位老人家瞬间红了眼眶。 姜宁宁扑通一声跪下,“爹,娘,嫂嫂,对不起……” 她知道这只是梦。 她不必做什么,但是就是想借这个方式对她们说这一声。 上官绿竹身边跪着两个孩子,其中小一些的女孩子仰着头问凶恶的刽子手,“叔叔,我们是不是玩儿完游戏就可以回家了啊? 我想爹爹了,这个游戏不好玩儿,我不想玩儿了。” 上官绿竹跟孩子们说这段时间的一切都是在玩游戏,要不然……小小的孩子怎么承受得住? 刽子手红了眼。 他抿唇深吸一口气,然后笑着说道,“嗯,是,玩儿完游戏就该回家了。” 女孩儿高兴极了。 可是她双手被绑着,不能鼓掌。 另一旁的男孩子稍微大一些,许是能明白一些东西,眼底含着泪死死咬唇。 姜宁宁在他身上看到了哥哥的影子。 坚强,勇敢,隐忍。 他们俩,就是哥哥姜北辰和嫂嫂上官绿竹的孩子,姜沉醉和姜雁归。 是姜宁宁的侄子侄女。 姜宁宁跪在他们的面前,哭的难受极了。 “爹,娘,女儿对不起你们,是女儿害了你们,求你们原谅我……呜呜呜,爹,娘……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害死你们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姜宁宁一下下的磕头。 她想通过这个梦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自从知道爹娘死后,这些话她憋在心里,难受的很。 她一直都好自责的。 她再抬头的时候,看到前面的爹,娘,嫂子,甚至两个孩子,都是一脸微笑的看着她。 他们的眼底没有对她的恨和对死亡的害怕。 反而是欣慰的。 姜宁宁的心更加疼痛。 “爹,娘,不要死……你们不要死。” 姜宁宁的哭声很大。 那是隐忍太久后终于得到的放纵和解脱的哭。 梦中的她只觉得是解脱和放纵,她的梦外,上官绿竹亲自在照顾她,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心疼不已,也不解的很。 “她……怎么哭的这么惨……”洛世杰一直站在旁边,听着姜宁宁的嘴巴里不断地喊着‘爹’‘娘’‘不要死’这样的话,很是不解。 她爹娘都活的好好地,她为何哭? “三月,再给我换个巾怕。” 上官绿竹伸手,三月又给她拧了个冰凉的巾怕来。 她也是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而洛世杰,该睡睡,该吃吃,一顿都没耽误,只是空余的时间只能待在梧桐苑,不能去名苑,他有些不耐烦。 上官绿竹给姜宁宁换上新的巾怕放在额头。 然后握着姜宁宁的手。 轻声的在她耳边不断地说话。 给她温暖和安慰。 半夜,洛世杰躺在外间的塌上,她就躺在姜宁宁的床边的贵妃椅上小憩。 夜深,她想起身摸摸姜宁宁的额头,她不经意间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头顶的一双担忧的眼睛。 她吓了一跳,顿时就要尖叫,却在看清了那一张脸后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没叫出来。 ------------ 第47章 房顶上的偷窥者,上官苏 她拧眉,房梁上的那张俊俏的脸对她做出个嘘声的手势。 她表示明白的点点头。 然后看了看外间,表示洛世杰还在外间。 只透过掀开一张瓦片偷看的人点点头,表示他知道。 他就是太担心了,他担心的要疯了。 没办法,才做出这么不正常的举动。 上官绿竹想了想,起身,指了指窗边。 示意上官苏去那儿。 没错,那在房顶偷窥的人,便是上官苏。 二人在窗户前四目相对。 上官绿竹满眼愤怒,小声呵斥,“你在做什么?是要毁宁宁的名声吗?你可知你的行为有多么的恶劣?” 上官苏自责的微微垂眸。 “堂姐,我很担心……姜小姐怎么样了?” 上官苏说话的声音都是低沉嘶哑的。 上官绿竹简直被自己的意识震惊的五官丢了三观。 “你这是什么意思?”上官绿竹不解的问。 上官苏脸色严肃,眉头紧拧。 “堂姐,你帮帮我。” 这是上官苏第一次求人,也是他这辈子把姿态放的最低最软的一次。 上官绿竹满脸不可思议的连连后退两步。 她是个被规矩礼教养大的高门女子。 这样的感情在她看来,那是胡来! 她深深的看着上官苏,在他背后的夜色的映衬下,他整个人显得更加可怜和无助。 她现在才发现,几天不见上官苏,他似乎憔悴消瘦了些…… 他这是……担忧宁宁担忧出来的? 上官绿竹哪知道,他这两天一直在军营折磨那些个山匪。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减少自己的愧疚。 毕竟,姜宁宁会病倒都是因为他们。 他心里恨他们,更恨自己没能及时去救姜宁宁。 他自我催眠的觉得只要惩罚了山匪,便是帮姜宁宁报了仇。 可是,报了仇的他还是心里痛。 所以他明知这样不合规矩,还是漏夜翻墙了。 上官绿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堂弟。 也是此时才明白了堂弟的感情。 她思虑良久,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 “别让人发现了。” 说完,上官绿竹深吸一口气,然后回到了姜宁宁的床边。 这一次,她把姜宁宁的床幔彻底掀开了。 三月听到动静起来,睡眼惺忪的眼睛流露出不解,“夫人这是做什么……” 上官绿竹闻言,心里想着:当然是为了让上官苏看着放心。 但是嘴上却说道,“没事儿,就是让宁宁透透气。” 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不脸红。 三月偏偏以为上官绿竹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于是安慰,“夫人别担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的。” 三月又摸了摸姜宁宁的额头。 还是在烧着。 再这样下去,只怕她都要烧傻了。 上官绿竹突然对三月说道,“对了,我堂弟府中有一位小华佗,你现在让人去上官府,请小华佗过来给宁宁看看。” 三月如梦初醒,但脸上有疑惑,“可是……听说小华佗不是谁的面子都给的,不知道他会不会不愿意来?” 上官绿竹道,“放心,宁宁是我的小姑子,他看我的面子应该会来的。” 三月这才高兴的立刻出去叫洛世杰去请人。 洛世杰十分不情愿。 他上次在上官府门前大闹一场,如今他哪有脸去请人? “反正我不去,叫别人去。” 眼前的男人睡得正香,被三月叫醒后有些起床气,但是看在姜宁宁生病的面子上没发火,只是不愿意去叫人。 三月没办法,只能叫管家派人陪着她亲自去一趟。 三月走后,洛世杰进屋看了眼姜宁宁。 上官绿竹见他那睁不开眼的样子,又想到头顶上那宁愿偷窥也要瞧一瞧姜宁宁的人,心里便气不打一处来。 有些人,得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却不好好珍惜。 简直可恶。 “你去休息吧,有我照顾宁宁就好。” 上官绿竹赌气的说道。 但是洛世杰丝毫没发现上官绿竹的生气,点了头,道了声,“辛苦嫂子了。”然后就真的出去继续睡觉去了。 上官绿竹看着洛世杰一边打哈欠一边出去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眼头顶上已经没了人影的地方。 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真是……造孽啊。 小华佗是在半个时辰后来的,算上路程的时间,他几乎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过来了的。 他来时身上还有寒露,远远地上官绿竹瞧着他灰色狐裘上冒着丝丝冷气儿,近了才看到原来是他呼出来的气。 “辛苦神医了。”上官绿竹连忙感谢。 小华佗在门口时抖了抖身上的寒气,然后又在屏风处的火盆烤了一会儿才进来。 “夫人不必客气,上次姜小姐眼睛短暂失明也是我看的,我与姜小姐还是有些医患的缘分在,冲着这缘分,我也会好好医治姜小姐。” 被吵醒的洛世杰听到这话,又勾起他上次的回忆。 他只觉得羞愧,却又不好意思道歉。 洛世杰带着小华佗一起进了屋。 他总不能让小华佗一个外男单独进姜宁宁的屋子。 床幔已经完全放下,从外看,看不到姜宁宁的身影。 小华佗走到床边,上官绿竹立刻亲自把姜宁宁的手从床幔里拿出来,搭了张真丝纯色帕子。 小华佗细细探脉,上官绿竹,三月,洛世杰纷纷守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绿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才终于收回了手。 他面上沉重,“姜小姐脉搏虚弱且速度异常,她现在内心情绪起伏很大,她在害怕,惊恐,心脉受损…… 说白了,除了外伤导致的发烧外,她还有很重的心病。我马上开药给她服用,夫人在旁多和她说说温馨的话,好让她情绪能好些,这样病也好的快些。” 上官绿竹,“好,多谢。” 三月煎了药来伺候姜宁宁服下后,已经快天亮了。 小华佗也在赤侯府住了下来。 好随时观察姜宁宁的病。 姜宁宁再次醒来,是在第二天的午时。 “我的天啊,你可算是醒了,我们都要担忧死了。” 姜宁宁只觉得自己的嗓子疼得很,干得很,仿佛刚被烈火灼烧过。 她迷茫的看着眼前憔悴不已的嫂子,和她梦中刚被斩首的嫂子的模样重合,她以为还在梦里,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她一边抓着嫂子的手不放,另一只手摸上嫂子的脖子,“嫂子……疼不疼……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 ------------ 第48章 活该娶不上媳妇儿 上官绿竹有些懵逼。 她握着姜宁宁还有些滚烫的手,柔声哄着,“我这不是好好地,哪里疼了?该是你,你的嗓子还疼吗?” 小华佗说过的,她醒来肯定嗓子干,疼。 所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药。 “三月,快拿含药来。” 正在门外煎药的三月听到声音马上进来。 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里面躺着一些白色的指甲盖大小的药丸。 她眼底都是激动。 “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可算是醒了。” 姜宁宁迷茫了好一阵,总算是反应过来,她现在已经梦醒了。 她的心还是很难受,堵得慌。 却忍着了。 “我睡很久了吗?” 上官绿竹点头,“三天,整整三天了。” 她把药放在姜宁宁的嘴里,“来,含着舒服些。” 姜宁宁张嘴含药,眼睛则是四下扫视一圈。 三月轻声道,“世子去军营了。” 上官绿竹也怕姜宁宁难过,于是解释,“是军营有事,爹紧急把世子叫去的。” 姜宁宁点头。 脑子一点点清明,这才想起来。 是了,时候也差不多了,那件事,也该出来了。 前世这时候,秦家庶长子秦焕把皇宫布防图秘密给大月的消息被爆了出来。 秦家顿时冠上‘卖国贼’的名声,但是很快秦家便把矛头指向了国舅陆家。 陆家立刻全部被下狱,但是其中陆家嫡子逃了,后来也是陆家的这个嫡子回来与秦家合作将姜家整的家破人亡。 至于为何本是仇人的秦家陆家会突然合作,她也不知道。 总之,对于这个跟秦瑶一样和她有深仇大恨的人,她这辈子也一样不会放过! 姜宁宁对上官绿竹说道,“嫂嫂,上次我和你说让爹爹注意军营里的人的事儿,你可与他说了?” 上官绿竹点头,“我自然是说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好好照顾好你自己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姜宁宁,“我知道,但是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我希望嫂嫂能立刻去办。” 上官绿竹,“什么事儿?” 姜宁宁,“今日之后,陆家嫡子应该会突然来爹爹的军营历练,嫂嫂要立刻回去告诉爹爹,一定要拒绝陆家嫡子。” 这下,上官绿竹不解了。 “为何?” 世家大族的儿子每到成年后便会想办法在朝廷或者军营谋差事。 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朝中有人好办事。 谁不想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廷里多放几个人呢。 “这陆家子根本不是诚心想在姜家军里学点本事,而是想致我们姜家于死地。” 上官绿竹闻言瞪大了眼睛。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嫂嫂,你便不要问我如何知道的了。” 上官绿竹在姜宁宁的强烈要求下,这才离开了赤侯府。 回去报信去了。 上官绿竹一走,小华佗又进来给姜宁宁把了脉,“嗯,好多了,还是咱们府里的药好用。” 姜宁宁收回手,放下袖子遮住手腕。 “多谢神医,这一次又麻烦你了。” “无妨,只是通过这一次后我才发现,姜小姐的身子比起上一次我把脉的时候好多了。” 姜宁宁浅笑着,“那是自然,神医说的话我可是时刻谨遵,一点忌讳没犯。” 小华佗,“如此我不得不说一句:姜小姐可是我见过的最听话患者了。” 二人坐在窗下,一阵凉风袭来带来一丝梅花香气。 姜宁宁想,或许是梅园那边的梅花开的更好了。 她倒是有些想念梅园的梅花。 姜宁宁不由得笑问,“那最不听话的患者是谁呢?” 说到这里。 小华佗脸上尽是无奈和生气。 眼睛里还闪过一丝姜宁宁看不懂的情绪。 他道,“哎,这说起来可是令人头疼,就是上官苏啊,他经常受伤,每每这时我都要叫他好好休息,可他从来不听话,总是一伤未好又添新伤。 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他还倔的患者,我也时常笑他,大概是他太不听话才没女人愿意嫁给他。” 小华佗说道最后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着姜宁宁。 但是姜宁宁没看懂他的意思。 “上官啊,他倒真是个倔脾气,小时候我与他论个对错他都不肯让我半分的。” 小华佗心里哈哈大笑:活该你个倔脾气娶不到眼前的女人,和女人争对错,真是头蠢驴。 聊了好一会儿,三月端来了药,姜宁宁喝了药,瞌睡便来了。 小华佗说,“你好好休息,现在的你就是好好睡觉便好得快。 等会儿我回一趟上官府,我研制的玉露膏是愈疤的顶级好药,我去给你拿一盒来,保证你身上的擦伤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姜宁宁忍住打哈欠的冲动,笑道,“如此谢谢神医了。” 小华佗起身冲她点头告辞。 等他一走,姜宁宁没忍住张大了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她平时不会这么没形象的,但是……或许是小华佗的药的原因,她现在真是困得睁不开眼。 三月忙扶着姜宁宁上床,“小姐你先休息。” 她眼睛里有‘欲言又止’,姜宁宁看懂了却没精力问,只想着等醒来再问。 姜宁宁挨着床后便闭上了眼睛。 三月给她掖好被褥就转身出去看着药的火去了。 而另外一边,尚文韵和老夫人坐在花厅的主位上,严肃的盯着地上跪着的秦瑶。 今日的老夫人精神头看起来不错,一身藏蓝色厚棉花袄边角全是白色绒毛,看着就很暖和,头上简单的盘了个髻以两只玉簪固定,再带着一个简单的镶玉抹额,整个人看起来高贵又典雅,素净却不失雍容华贵。 而尚文韵今日则是穿着一身粉霞云纹百花纹锦衣,胸前一串雪白圆润的珍珠项链更添两分肌肤如雪,柔美贵气。 二人并立而坐,尚文韵却少了老夫人的沉稳与气势。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不说实话?” 秦瑶娇娇弱弱的开口,“祖母,娘,真的不是我干的,你们相信我……娘,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了,你帮我和祖母解释啊娘。” 尚文韵一脸为难的看向老夫人,“娘,你身子不好,便不要这么操心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儿媳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老夫人瞪了眼尚文韵,“你处理好?秦瑶进府多久了?她和宁宁的事儿你是怎么处理的? 这段时间我只是病了,不是死了。” ------------ 第49章 老夫人的手段 尚文韵不敢违背婆婆的话,也觉得婆婆说的很对,于是只能羞愧的低头。 老夫人冷哼一声。 她早就想给宁宁做主了,奈何这废物的身子一直不争气。 老夫人,“今日,我就问你一句,你是否真要做世杰的妾室?” 秦瑶不解。 但还是立刻磕头,“还请老夫人成全。” 老夫人冷哼一声,然后直接说道,“好,既如此,今日老婆子我便做主将你纳为世杰的妾室,从今日开始,你便回来住,是我们赤侯府的世子姨娘。” 秦瑶虽然不解老夫人的行为。 但是却因为终于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身份而感到开心。 她兴奋的嘴角的笑想忍都忍不了。 “多谢祖母,多谢祖母。” 天知道,她以为不弄死姜宁宁她一辈子都不能进赤侯府了。 自从她发现自己真的爱上洛世杰后,便一心想好好的做洛世杰的女人,连爹爹交给她的任务都是次要的了。 可以说这就是她的一个心病。 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老夫人冷眼瞧她开心的模样,眼底却只有一片寒意。 连她的嘴角也是冷漠鄙夷的幅度,她道,“秦姨娘,今天外头关于宁宁被侮辱的谣言又是你做的吧。 哼,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当我们赤侯府的人都是傻子好玩儿弄是吧!” 秦瑶怔愣了那么一瞬,她本来还沉浸在老夫人之前的话里,现在却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从天堂跌到地狱。 她立刻磕头,“祖母,不是我,你怎么就是不肯信我呢?我爱慕世子,尊敬世子妃,从来都不只是说说而已。” 如今,外头谣言四起,说姜宁宁是被山匪侮辱了清白后才被人给救回来的。 本来还有很多人不信,但是却不曾想有当日参加了荣郡主聚会的千金在珍宝阁亲自说当时山匪就快要追上她们了,情况紧急之时是姜宁宁为了保护她们而引开了山匪。 后来她们被善文善武两位将军所救。 姜宁宁是在几个时辰后被善武将军救回来的。 中间的这几个时辰,姜宁宁到底有没有被山匪捉住就不知道了。 巧的是,说这话的千金就是秦家庶女秦冰心,也是秦瑶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所以,老夫人她们自然是该怀疑秦瑶的。 “既然你现在已经是咱们赤侯府的姨娘了,那你陷害主母的名声,对主母不敬,便该受惩罚。 来人,把秦姨娘关进柴房,每日只给她一个馒头一碗水,其他的不许给。” 秦瑶懵了。 “祖母……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时,她后知后觉仿佛明白祖母为什么突然同意她入府做姨娘了。 只是为了方便惩罚她为姜宁宁报仇而已。 于婆婆带头带着两个婆婆进来抓秦瑶。 秦瑶不肯,挣脱开她们,她用力太大,头上两只流苏发出丁丁当当的碰撞声,在安静的花厅格外清晰入耳。 “老夫人,你不能这样。” “秦瑶,这就是你要做姨娘要付出的代价!也是你算计宁宁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说完,老夫人狠狠地瞪了眼秦瑶,然后让于婆婆带人把她拉了下去。 “不!祖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算计世子妃,你饶了我吧……” “你不能这样,放开我,你们不能关我……” 秦瑶的声音越来越远。 花厅里只剩下老夫人和尚文韵。 尚文韵后背惊出冷汗。 她已经多年没见识到娘的手段了。 都已经快忘了娘也曾经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女人。 “娘,要是世杰回来……” 她该如何和世杰解释? 老夫人冷漠的眼神看向自己那软弱的儿媳,眼神里尽是严肃和斥责。 “你是他娘,你还要想如何和他解释?若你实在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便让他去听听如今外头的人是如何议论他的嫡妻的。” 她说话的语气带着些怒气。 尚文韵这个柔柔弱弱听惯了话的人,便更加不敢反驳了。 一盏茶的时间后,于婆婆回来了。 “老夫人,办妥了,我们的人守着柴房,没有你的吩咐,世子是不能去看秦姨娘的。” 老夫人这才满意的点头。 “她既喜欢作恶,便不要放她出来了。” 她说话的语气有些阴冷。 连尚文韵都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老夫人说的是。” “走吧,我们去看看宁宁,也不知道她醒了没有。” 于婆婆扶着老夫人,往梧桐苑去。 直到老夫人走出花厅,尚文韵才彻底松了口气。 她轻轻拍拍自己的胸口,有些后怕。 “我已经好多年没见娘发这么大的火了,这秦瑶真是愚蠢,惹谁不好非要去惹姜宁宁,这下好了,整个侯府有谁敢和娘作对,没人能救她出来了。” 一旁伺候尚文韵的丫鬟说道,“可是夫人,老夫人也太惯着世子妃了,世子身为侯府未来的一家之主,难道连个妾室都不能有吗?那说出去世子还有什么脸面啊。” 尚文韵听完也觉得有些道理。 但是…… “那我也不能和娘作对啊……” “虽然不能和老夫人作对,但是夫人可以想办法给世子纳妾啊,世子的后院热闹起来后世子妃就不会老盯着秦姨娘一个人了。 想必如此世子妃和秦姨娘的矛盾反而还能更少一些。” 有了丫鬟的提醒,尚文韵也开始考虑起这件事。 姜宁宁是在第二天的下午才知道了秦瑶的事儿的。 老夫人本来是要瞒着她等她病好再告诉她的,但是洛世杰非要把秦瑶放出来,他不敢找祖母闹,便来找姜宁宁闹。 “姜宁宁,你自己要做英雄被人抓到把柄污了名声,凭什么要瑶瑶承担后果?” 姜宁宁刚刚醒来,一身素衣珠钗佩环一个未佩戴,整个人素净又憔悴。 只是一双清澈晶莹的眼睛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 洛世杰整个人往窗户下一坐,路过的风劲儿带着一身寒气直接朝姜宁宁扑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姜宁宁下意识的往火盆处躲了躲,靠着火盆才能温暖一些。 “她承担了什么?承担了污蔑我名声的后果吗?那不是应该的吗!洛世杰,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在背后污我名节的人就是秦瑶。” ------------ 第50章 秦瑶正式成为姨娘 洛世杰脸上尴尬一瞬,随即便义正言辞的指责姜宁宁,“若不是你咄咄相逼,她久久得不到该有的身份,又何必出此下策? 姜宁宁,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犯下的错,你怎么总是不反省自己而指责别人呢?” 姜宁宁被他的话逗笑了。 笑的苦涩。 她就没明白了,前世她是怎么和这个男人过那么多年的日子还和他生了两个孩子的? 她前世真的是蠢啊,蠢到她现在都想骂一句那时的自己是活该了。 “那她现在已经得到她想要的身份了啊,你还在和我叫嚣什么?” “可是现在她被祖母关起来了啊,祖母都是为了你。你……啊……死丫头你做什么?” 洛世杰跳了起来,他双腿间还冒着热气。 他连忙抖动双腿,紧张的提起裤子仿佛怕时间久了热茶浸进去烫到了什么。 他愤怒的看向‘不小心’给他泼了一杯热茶的三月。 三月连忙跪地,“对不起世子,我不是故意的,求世子大发慈悲饶恕我。” 洛世杰想抬手给她一巴掌,但是他不敢松开裤子。 只能张嘴大骂,“你这个死奴才,不长眼睛的吗?嗯?滚!” 三月起身,姜宁宁顿时明白了三月给她出气的心意,于是配合着呵斥三月,“你怎么回事,做事这么不小心,是不是这几日忙着伺候我都没休息好才失误了! 还不赶紧随我去书房给世子拿衣服,蠢笨的丫头!” 姜宁宁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和三月出来了。 留下洛世杰一个人在屋子里。 洛世杰愣是没找着机会让她们留下来伺候。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没了主仆二人的人影。 而且他发现……梧桐苑居然连他的一件衣服都没有。 他气的只能脱下裤子在火盆前烤。 二出了门的主仆二人也不往书房去,而是往柴房去了。 “你呀,胆子也太大了,要是他刚刚能松的开手,肯定是要打你的,犯不着这么冒险。” 三月脸上笑的狡黠,“嘿嘿,我可是故意朝着世子的裆部泼去的,就是拿准了他没办法腾出手来打我呢。 哼,谁叫他这么可恶的专门过来欺负小姐,太可恨了。” 姜宁宁看着三月的模样。 心里虽然有想法,却还是觉得这时候的她是可爱的。 从小到大,除了鱼思诺,还没人这么不讲道理的维护她。 “下次不能这样了,他到底是主子。” 她怕到时候洛世杰报复她,她一个小丫头,如何能反抗的了? 三月撇嘴,“是,我知道了。” 她们来到柴房。 两个守门的侍卫被姜宁宁叫走了。 柴房的门没有糊纸,只有木质框架,连风都挡不住。 隔着门,姜宁宁看到了在地上跌坐着一身素净的秦瑶。 柴房里灰尘很大,秦瑶身上更是灰扑扑的,阳光洒进来,还能看到飘在空气中的灰尘颗粒。 “秦瑶,你终于得到了你想要的身份,想必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我千般阻止万般不愿,结果还是让你做了姨娘。” 姜宁宁站在门口,背着光,俯视她。 秦瑶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 她抬眼看姜宁宁,“姜宁宁,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得意?现在该得意的人不是你吗? 有老夫人出手帮你对付我,你名声保住了,连世子也不能说你的不是,你可不是该兴奋得意的嘛。” 姜宁宁点头,“是啊,我现在也觉得浑身舒爽呢。不过我很好奇,你这次怎么这么蠢,你要坏我名声怎么反而把你自己陷入舆论的漩涡里了? 还是说,你就是算准了祖母会因此同意你做洛世杰的妾室所以故意自黑的?” 秦瑶气的嘴巴都歪了。 故意? 她是故意让人到处传姜宁宁被山匪侮辱的事儿,但是最后为何外头又会传是她在传谣的事儿,她是真的不知道。 到底是谁发现这谣言是她散播的然后把舆论引到了她的身上? 她简直要被这个多管闲事的人气死了。 “姜宁宁,你别得意的太早,谣言是会致命的,你可别忘了。” 姜宁宁无奈的说道,“是吗?你不是好好地吗?说道被人侮辱清白的人,那不是你吗? 秦瑶,你都这么脏了,你是怎么还好意思回到洛世杰身边的?你每次和洛世杰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难受吗?不会想起有另外的男人对你做了同样的事儿吗?” 姜宁宁的话令秦瑶身子微颤。 她猛然想起一件事。 两天前…… 她刚刚洗完澡一身花香只披着露肤的真丝,忍着凉意走到洛世杰的身边。 此时的洛世杰正在写什么,晃神间,秦瑶已经横跨坐在他的怀里。 她大敞着手臂勾住洛世杰的脖子,这个动作让她露出只能给他看的春色,烛光摇曳,影影绰绰,看不清却更令人遐想。 洛世杰双手掐住秦瑶的腰,隔着真丝摸她的肌肤更加软滑。 带着薄茧的摩挲令她轻唤出声,身子微微往后弯时半眯着眼一副享受的样子。 他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一手缓缓抚摸着往上。 “你要勾引我……” 洛世杰的声音带着嘶哑。 秦瑶微笑,从他下巴往下亲,最后含住他的喉结。 “嗯~”她润湿了他的喉结,他动了情,她轻声呢喃。 更进一步近在咫尺。 洛世杰将秦瑶抱起丢回床上,真丝滑落,她翻身滚进床内,用眼神欢迎他。 洛世杰衣服都脱完了,却在欺身而上时看到了秦瑶脖子后的一排牙印。 那是她被抓走后回来就有的,因为伤了所以一直有个疤痕在,十分醒目。 洛世杰喷发的火山猛然遇上一盆加了冰的水,熄的干干净净。 他从秦瑶身上退下来。 秦瑶悲伤不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但是洛世杰只是把被褥给她盖好。 “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公务没做完,你好好休息,我做完再来陪你。” “世子……” 秦瑶没能抓住他的衣摆,他逃的太快了。 那一夜,她才知道,有什么东西好像悄悄地在变化。 回忆结束,秦瑶眼神微微闪动。 “可是,世子说了他爱我不会嫌弃我的,只要我用爱感化他,他迟早会忘掉那些不愉快接受我的。” 姜宁宁仿佛找到了秦瑶的弱点。 她邪邪一笑,“是吗?秦瑶,世子若是真的爱你,岂会不在乎你的名节与你在公主府私会?岂会让你做一个外室? 真正爱一个人,该是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心疼她每月葵水之苦,理解她生育之痛,帮助她生活之难…… 你可有得到过?” ------------ 第51章 姜宁宁的诛心局 秦瑶怔住了。 姜宁宁提醒她,“你该知鱼公子追求你家三妹吧,你瞧见过鱼公子对你三妹的态度吗? 温柔,细心,周到,更重要的是,他们从不私底下相见,正式场合相见时,鱼公子也规矩有礼,从不冒犯。 是尊重,是心疼,是患得患失,望穿秋水,朝思暮想,却不耍流氓,这才叫爱。” 姜宁宁眼见秦瑶的眼神渐渐晦暗。 从不可置信到自我怀疑,再到崩溃隐忍。 姜宁宁的心,有一股畅快。 那是浑身穴道打通的舒适。 杀人诛心,被姜宁宁玩儿的明明白白。 许久之后,秦瑶一声暴怒低吼,然后扑到门前来。 她动作太快,姜宁宁一下被她吓到了,连连后退了两步。 她拍拍胸脯看着那紧贴着门面上狰狞的女人。 “你干什么,吓了我一跳。” 秦瑶恨道,“姜宁宁,你真是个坏到骨子里的女人啊,你就活该下十八层地狱,你怎么不死了算了,你为什么要活着回来,你该死,你该死!” 秦瑶的咒骂还在继续。 但是姜宁宁一点都不生气了。 她微笑着看着秦瑶生气愤怒。 甚至她骂的越狠,她越是开心。 因为……秦瑶不开心她就很开心。 她越是愤怒,说明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扎了她的心窝。 姜宁宁,“秦瑶,好好享受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秦瑶在她身后大声咒骂她,她也不在意。 她的心情,很好。 当晚,娘家传回来消息,陆家嫡子果然请求要进姜家军做事,但是爹爹找理由给拒绝了。 秦焕被查出和大月的亲王有书信往来,且其中有一封书信居然是皇宫的侍卫布防图,如此证据确凿的叛国证据被呈上去。 秦丞相为了摆脱牵连,直接和秦焕断绝关系。 秦焕被下狱,终生囚禁,罪在不赦。 朝廷上的党派之争也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秦家一直是太子党里最有权威的人,如今秦家处在了风口浪尖上,太子也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更没人有时间有精力来管秦瑶这个庶女。 姜宁宁休息了两日后,身子好多了。 小华佗也回了上官府。 而此时上官家的书房,上官父子,纳兰星河,还有鱼思渊正在商讨着什么。 “我觉得父皇还是对大哥有期待的,光是一个秦焕,还不足以让父皇对大哥失望。” 纳兰星河严肃的脸上有失望。 他的父皇,一直都是最疼爱太子的,只因太子是他的原配妻子所生。 不管是继后生的二皇子纳兰起淮还是自己,他都只把他们当成一个下属而已。 上官离道,“我觉得皇上对你们都是一样的态度,只是论身份来说,太子确实更适合那个位置而已。” 上官苏道,“爹,这就是你不许姨娘们生庶子的缘故吗?”在乎嫡出身份。 因为上官离自己就是嫡出。 上官离道,“别胡说,我和你娘情深似海,其他女人都只是在你娘死后替我管理生理需要的人而已。”她们怎么能和上官苏的娘亲相提并论。 鱼思渊道,“丞相作为太子党的羽翼他出事儿就是太子出事儿,而且还是叛国这样的罪,正是我们趁机打压奋起直追最好的时机啊。” 要是能一举把丞相拉下马就更好了。 他们这么多年布局无数,好不容易找到了丞相的缺口,可不是得好好利用。 众人都把视线落在上官苏的身上,“你觉得呢?” 上官苏这才道,“我听说太子手下有人很会模仿人的笔记……” 众人诧异了一瞬。 随即上官离道,“儿子,你的意思是我们也找人模仿丞相的笔记让他跌的更重?” 上官苏没说话。 纳兰星河道,“可是,我们偷不到丞相的私印,就算伪造也不足以构成铁证。” 这时候,外头传来一个声音,“我有办法。” 众人循声往外看去。 却见原来是小华佗回来了。 他们几个都是从战场上结交来的生死之交的好兄弟,平时私底下相处的时候其实很随意。 上官苏的脸上立刻露出喜色。 “好了?” 小华佗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是谁好了,于是点头。 上官苏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小华佗没多说姜宁宁的事儿,想着一会儿再说。 他走到众人的面前,说道,“我知道谁有秦丞相的私印。” 上官离问,“谁?” 小华佗,“秦瑶。” 几人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华佗说道,“前两日,秦瑶被老夫人关进了柴房,秦焕的事情出来后我特意夜探了名苑,这才在名苑发现了秦丞相的私印。” 纳兰星河轻拍了拍小华佗的肩膀,“你倒是够机智的,不过,你是怎么想到去夜探秦瑶的苑子的?确定不是为了其他什么?” 小华佗坐在上官苏的旁边。 与纳兰星河正对着。 小华佗面不改色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不是你们教我的吗?和丞相府对立多年,我当然知道秦丞相养这个女儿的目的。” 秦瑶只是秦丞相的一个工具,她知道很多她爹的事情,也心甘情愿的帮她爹稳固太子的势力。 这都是这些年小华佗调查到的东西。 “那今晚我们谁去夜探一下名苑去?” 鱼思渊问。 纳兰星河和小华佗同时看向上官苏。 连上官离都是看向的上官苏。 就好像他去就是应该的似的。 当然,纳兰星河和小华佗是想给上官苏制造去看姜宁宁的机会,而上官离纯粹是觉得自己的儿子武功高。 上官苏假装看不懂两人的心思,坦荡的应下,“好,那我去看看……” 转眼日已西落,黑暗爬上星空,白天的热闹隐去,夜晚的宁静来临。 姜宁宁坐在屋子的窗户下临窗而坐,素手落在九玄琴上,一拨一挑间美妙动人的琴音从她指尖流出。 只是,琴音里仿佛诉说了些寂寞清冷,加上她空洞的眼神,给人一种她超脱世俗的悲哀的感觉。 三月在一边撑着脑袋听。 脸上都是陶醉。 姜宁宁,“三月,府医的家人可有说府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三月脸上都是兴奋和狡黠,但还是摇头,“明日,明日府医就回来了,到时候让他给秦姨娘把脉,真希望秦姨娘能给我们一个惊喜。嘿嘿嘿” ------------ 第52章 荣郡主清白被污1 三月刚开始进府的时候还极力克制着,努力表现成刚见面的时候的样子,现在……偶尔也会不装了,说话做事有一股狠劲儿。 姜宁宁笑,“你的嘴角收敛一些,秦瑶在柴房都要听到你得意的声音了。” 三月嘴上乖顺的答应,“是是是。” 上官苏穿着夜行衣翻墙而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如此温馨的画面。 要不是为了偷偷见一见姜宁宁,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行为的。 他看了很久,直到主仆二人熄灯睡觉,他才转身离开去了名苑。 第二日一早,姜宁宁起来去给祖母请了安以后又去给娘请安。 却意外发现公公已经回到了侯府。 看到公公一大早就在院中练剑,她是有些诧异的。 公公洛明轩除了是赤侯爷之外,还身兼户部侍郎一职,常年在外行走,甚少回家。 她自嫁进府后,也只见过公公两次而已。 诧异只是一瞬,姜宁宁忙请安,“儿媳给公公请安。” “嗯,是宁宁啊,这么早就来给你婆婆请安,真是个好孩子,去吧,你婆婆刚起来。” 姜宁宁起身,“是。” 屋内,尚文韵果然是刚刚起身,侍女还在给她梳头发。 “儿媳给娘请安。” “宁宁,你身子刚好,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姜宁宁过去,从侍女手中接过梳子,亲自给尚文韵一下下的梳着头发。 “儿媳想去‘有客来’看看,所以早些过来给娘请安。” 镜子里的尚文韵一身绯红素衣,领口却绣着繁花似锦,衣摆也是层层叠叠的锦衣重叠,看起来厚重暖和。 这衣服看着简单,却十分讲究工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我知道你关心生意,但是也不要太累着自己。” “是,我知道了。” 出了府,姜宁宁直奔‘有客来’去。 ‘有客来’如今已经是这条街上最热闹的酒楼了,大家现在都知道‘有客来’的肉食是最新鲜最便宜的,而且‘有客来’是和军营合作的,他们自然想成为‘有客来’的常客,这样脸上也是有光的。 姜宁宁随便坐了会儿,听到了一些话。 无非是如今最热闹的话题,秦家出了个叛国贼,还有就是陈国派人来拜访是要想和我们大周和亲。 可是如今皇帝并没有适龄的公主可以作为和亲的使者,大概是要在宗室皇亲里选了。 这些,姜宁宁都不关心,反正也落不到她的头上。 姜宁宁在‘有客来’坐了许久,坐到快到午时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又去了药材铺。 “小姐不是说药材铺还什么都没有吗?怎么……怎么已经铺的这么齐全了。” 站在一个药材铺前,姜宁宁也是懵逼的。 这……这是她的药材铺? 可是她明明记得她还什么都没购置啊。 她愣了一会儿后才走进去。 药童穿着深灰色的厚棉袄子,外面套着防污的白色围裙,正在擦拭柜台。 余光瞥到有人进来,微笑道,“这位夫人好,我们还没有开始营业哦。” 姜宁宁点头,“嗯,钱掌柜在不在?” 药童一听这话,这才放下抹布仔细的打量起姜宁宁来。 他眉清目秀,眼睛里是简单的单纯,更带着一丝清澈的机灵。 “你是……主家夫人?” 三月笑道,“你倒算是有点脑子,还不去叫钱掌柜过来。” 药童忙道,“夫人不好意思,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过钱掌柜现在并不在这儿,他出城接药材去了。” 姜宁宁不解的问,“可是我还并未开始购药材,他去哪儿接?” 药童道,“夫人还不知道吗?听说是山药郡的白当家直接送过来的啊。” 姜宁宁一时间有些怔住了。 居然是白当家亲自送过来的。 可是,没人告诉她白当家已经来了。 姜宁宁对那药童说道,“等掌柜回来,你告诉他我要约白当家见一面。” 药童连忙应下,“是,夫人,我知道了。” 姜宁宁又把整个药材铺都看了一遍,只见药材铺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开业了才离开。 她要抽时间和钱掌柜商量一下开业的时间了。 回家的时候,听说荣郡主来了。 姜宁宁来到花厅,荣郡主正和娘说笑。 她过去,行礼,“郡主。” 荣郡主今日穿着一身牡丹薄水烟拖地棉衣长裙,头上也是一套水蓝色首饰,整个人看起来大气尊贵,端庄圣洁。 她转眼一脸微笑看姜宁宁,“听说你身子大好了,我代表那些千金们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她上前,亲自扶起姜宁宁,“我看你气色不错,果然是大好了。” 姜宁宁微笑,“我知这两日面对外头的谣言是郡主帮我解释,谢谢郡主。” 荣郡主,“应该的,你不顾危险救我们,我们岂能让你被人污蔑不说话。”她转头看尚文韵,“夫人,我想和宁宁单独说说话。” 荣郡主当然是帮姜宁宁解释了,但是荣郡主的解释根本翻不起风浪,还是上官苏把秦瑶拿出来才挡住了那些流言。 尚文韵连忙笑道,“宁宁带郡主去你院子里吧。” 姜宁宁应下,带着荣郡主去了梧桐苑。 一路上,姜宁宁给荣郡主说了那日后来的情况。 听得荣郡主连连感叹,甚至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宁宁,你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千金,难为你了。” 一路到了梧桐苑。 二人回屋暖暖和和的坐在窗下,“许久没和你下棋了,不如我们今日手谈一局。” 姜宁宁也正有此意,“如此正好,我也正好手痒痒呢。” 姜宁宁让三月摆好棋局。 原本温柔端庄的两人在棋盘上杀得不分上下,激烈非常。 “秦姨娘这样的人,你可得小心一些,我听冰心说她的心机颇深,我怕她不安分于被侯夫人关押,整出什么幺蛾子。” 姜宁宁点头,多谢她的提醒。 正巧这时,外头一个丫头传话进来,说是老夫人不小心摔了,请姜宁宁过去慈恩院一趟。 姜宁宁一惊,荣郡主道,“你快去吧,只是我今日不方便拜访老夫人,否则我也该去看看的。” 姜宁宁忙起身,有些着急道,“郡主稍坐,我去去就回。” ------------ 第53章 劫2 荣郡主,“嗯,你去吧。” 姜宁宁急急忙忙的走了。 她走刚一盏茶的时间,外头一个面生的丫头端了热茶进来。 “郡主,这是我们夫人吩咐给你们端过来的顾渚紫笋茶,请郡主品茗。” 说罢,她端着茶递到荣郡主的面前,荣郡主奇怪她为何非要递到自己的手里,但也客随主便的伸手去接了。 只是…… “啊……”她的手还未碰到茶杯,那丫头便松了手,一整杯热茶全部泼到了荣郡主的身上。 丫头连忙跪地磕头,“对不起郡主,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以为郡主已经拿住了,对不起郡主,对不起,求郡主饶奴婢性命,郡主饶命啊。” 荣郡主的丫头初雪连忙斥责,“你怎么回事,做事这么不小心!” 荣郡主制止了初雪在人家的地盘上撒野,“好了初雪,算了。” 这时候,三月走了进来,“呀,怎么回事。郡主你有没有烫着?” 说完,三月看向地上跪着的丫头,“你谁啊?谁让你送东西进来的?” 丫头连忙磕头,“我是新到夫人那边伺候的丫头,我不是故意的,求郡主饶命啊。” 三月还想呵斥,荣郡主却觉得那些茶水正在一点点浸入她的里衣里,她只能打断三月的询问,“三月,算了。你把你家主子的衣服给我拿一身,我换了就是了,这衣服湿了,穿不得了。” 三月瞪了眼那陌生的丫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无奈,她只能转身赶紧去柜子里拿姜宁宁的衣服给荣郡主换上。 她拿的是一套水波蓝的双层金线绣繁花棉衣,她听姜宁宁说过这套衣服很贵重,她自己从未穿过。 她想若是姜宁宁在的话也会拿这套能和郡主的首饰匹配的贵重衣服的。 她呵斥外头的丫头,“你还不赶紧把荣郡主的衣服拿到浣衣房去,嘱咐婆子好好清洗。” 那丫头接过衣服,捧着赶紧走了。 荣郡主一边瞧着那丫头慌张的样子,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许久之后,她才终于想到什么,连忙吩咐三月道,“刚刚那丫头不对劲儿,你赶紧把她抓起来好好盘问。” 三月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之前到底觉得她哪儿不对劲儿了。 荣郡主是什么身份,夫人怎么会叫一个陌生且经验不足的丫头来给她端茶呢。 这丫头有问题! “是,郡主。” 三月把衣服放在床上让初雪给荣郡主继续换衣服,然后自己赶紧追了出去。 而也就是三月出去不久,洛世杰匆匆忙忙跑进来,“姜宁宁,你又……啊……郡主!怎么是你。” “啊……出去~” 洛世杰进来的时候,荣郡主正好在穿中衣。 初雪虽然连忙将荣郡主挡住了,但是洛世杰还是看到了她只穿中衣的样子。 在大周这么注重礼仪的国家,荣郡主这和被人看光了没什么区别。 在这一瞬间,她羞愤,悲痛,甚至想到了死。 洛世杰急忙退到屋外,脑子还是一片迷糊。 他刚回府,有个丫头说姜宁宁把秦瑶带到了梧桐苑要折磨她,他这才连忙跑过来的。 他真的不知道荣郡主在府中,更不知道荣郡主在姜宁宁的房间换衣服啊。 他站在院子里,说着的对不起荣郡主的话。 而另一边,姜宁宁刚到慈恩院,却听于婆婆说祖母在睡觉。 姜宁宁不解的问,“祖母不是摔了吗?” 于婆婆有些懵,“啊?谁说的?老夫人好这些,哪有摔倒?” 姜宁宁有那么一瞬间的疑惑。 随即脑子里一个不好的想法升起,“不好!” 她转身就跑。 这一次,她真的是用跑的。 前世,也就是在这一段时间,荣郡主确实出了些不好的传言,她以为荣郡主的这一劫在前几日的山匪身上,而自己帮她躲过了这一劫便没事儿了,没想到……这劫居然会应在他们侯府。 若是荣郡主在他们侯府出事儿…… 她简直不敢想。 可是,当她跑回梧桐苑的时候。 却只看到洛世杰站在院子里,低着头。 姜宁宁错愕一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来不及质问他为何在此,便匆忙跑进屋。 而这时候,她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姜宁宁看着杂乱的棋局心里比那棋局更乱。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一咬牙,走出去,走到洛世杰的面前,正视洛世杰,她这才看清洛世杰脸上的慌乱。 “怎么回事!”姜宁宁厉声质问。 洛世杰看向姜宁宁,眼底都是惶恐,“姜宁宁,你去哪儿了?为什么是郡主在你屋子里?!” 他低吼出声。 他的吼声里有害怕,有颤抖。 姜宁宁拧眉,“你什么意思?” 洛世杰,“我也不知道,我刚回府便有丫头和我说你带走了瑶瑶要折磨瑶瑶,我匆忙赶来,却看到荣郡主在你房间里换衣服…… 我……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姜宁宁,我不是故意的,你赶紧去郡主府瞧瞧去,我怕……我怕郡主会……” 他怕郡主会选择自尽。 他若是害死了荣郡主,太后不会放过他,淮阳王不会放过他,甚至是皇帝也会把他交给淮阳王处置。 到时候,他只有死一条路可走。 姜宁宁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 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里爆炸了。 “你……你看到荣郡主换衣服?怎么会呢?荣郡主为何要换衣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月~三月!” 她找不到三月。 她连忙披上厚厚的披风出门去郡主府。 这次,她的心真的乱了。 她记得,前世荣郡主传出不好的谣言后,是选择自尽了…… 她出门便直接骑马赶去郡主府,她不能慢慢坐马车了。 她必须在荣郡主出事儿之前找到荣郡主,开解她。 姜宁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下下的抽打马儿的臀部,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在大街上骑这么快的马。 寒风凌厉如刀一下下拍在她的脸上,令她脸颊生疼,但她不敢有丝毫慢下来的行动。 她现在的内心只有一个期盼:荣郡主千万不要脆弱的和前世一样,她千万别死。 “郡主……”她终于在到达郡主府的时候看到了刚从马车上下来的荣郡主。 她一身水波蓝的衣服比她之前的衣服更衬得人娇嫩如水,美艳绝伦,只是惨白的脸色为她添上一抹灰败。 ------------ 第54章 救了荣郡主的命 荣郡主在看到姜宁宁的一瞬间眼睛瞳孔变大,眼底满是悲凉和愤恨。 转身就往郡主府里走。 姜宁宁连忙弃马不顾,小跑着跟进了郡主府。 荣郡主一路走的很快,好像在躲着谁般。 姜宁宁紧跟在她身后。 直到到了荣郡主的主院。 她才愤怒的停下来,转身怒视姜宁宁,“你还跟过来做什么。” 姜宁宁见她满脸眼泪,双眸里早已是支离破碎的悲凉。 她的心揪着疼。 她立刻抱着荣郡主,“郡主,别怕,我在。”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让荣郡主瞬间痛哭失声。 她经历过这样的事儿,她明白此时荣郡主要的不是她跪地求饶,陈述原委,她要的是一个能让她依靠的肩膀。 她现在的心里应该是恐惧害怕的。 初雪见状连忙退出了院外,守在院门口不让人靠近。 她的心,也很痛。 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安慰郡主。 姜宁宁轻轻抚摸着荣郡主的背,柔声说道,“不论如何,还有我在,郡主,不要被今日之事吓到不敢面对生活,好吗?” 荣郡主哭的更加难受。 整个人一抽一抽的。 姜宁宁的心跟她一起悲伤。 她哭了很久。 姜宁宁陪着她进了屋,二人一起躺在她的花梨木雕花床上,唯美的粉色沙帐轻轻摆动,如行云流水,温柔软绵。 “对不起……” 等荣郡主安静下来,姜宁宁才敢说这话。 而且……她连承诺今日之事不会被传出去都做不到。 荣郡主恢复了些神智,道,“丫头有问题,今日之事是谁指使你回去之后查个清楚明白,我要一个真相,我也绝不原谅这背后之人。” 姜宁宁点头,“郡主放心,我也一样。” 荣郡主深深的叹了口气,“谢谢你……你又救了我。” 姜宁宁顿时便明白了。 自己若是不来,她今日大概真是要自尽的。 幸好,幸好她今日来的及时。 回去之后,姜宁宁见三月已经绑好了一个人跪在她的梧桐苑。 她堵住了那人的嘴,没有惊动任何人。 洛世杰也一直在梧桐苑,这一次,他很沉稳的并未离开。 见姜宁宁回来,洛世杰连忙小跑过来,“如何?”他脸上都是慌张。 姜宁宁横他一眼,说道,“郡主要我秘密给她一个交代。” 洛世杰顿时松了口气,脸上的神色也放松了下来,换上一脸的愤怒走到那跪着的丫头的身边。 他二话没说先狠狠地删了她几个巴掌。 打的她顿时脸颊红肿,堵着嘴的帕子也溢出红色。 洛世杰,“好个大胆的死丫头,居然敢这样算计我,老子看你是想死的很。” 三月表情凶狠道,“我追上这丫头的时候,她已经把郡主的衣服胡乱丢在花丛里,自己拿着一个小包袱要逃跑呢。 看来她是早就准备好了,若不是郡主反应及时让我追了过去,她就要逃跑了。” 姜宁宁看向那丫头,目色也是前所未有的狠,“我现在问你,是不是秦瑶吩咐你做的? 你只管点头或是摇头,要是敢有半分谎话,我便要你生不如死!” 洛世杰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姜宁宁,人家还什么都没说你,你就给盖棺定论了,这不是引导她说话吗?” 姜宁宁无语的看了眼洛世杰,“你也知道秦瑶这次是死定了吧。我是不是盖棺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洛世杰转头看那丫头。 只见那丫头点头如捣蒜。 洛世杰眉头拧得跟麻花似得。 “你在胡说什么!你个死丫头,死到临头还敢乱说话!” 洛世杰作势就要发狠打她。 三月连忙把那丫头往后扯了一下,拖着她没让她被洛世杰打到。 三月道,“世子,你要是打死她了我们可没办法给郡主交代。” 姜宁宁对三月说道,“叫上几个侍卫护送,世子亲自与她去郡主府。” 洛世杰犹豫了。 姜宁宁见他如此,继续说道,“世子,你要是不送过去,明日咱们府是会等来皇上削爵的圣旨,还是淮阳王的怒火,你可仔细思量。” 她目光坚定。 眼底有决绝和深深的寒意。 洛世杰咬牙。 不管是皇上的圣旨还是淮阳王的怒火,他们府中都承受不起了。 太子党中,秦家已经出事,侯府绝对不能再出事。 他一发狠,只能狠狠地扇了丫头两个巴掌然后带着她出了府。 姜宁宁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只觉得无比心累。 三月道,“小姐,要是世子狠不下心怎么办?皇上要是对侯府震怒,只怕会连累你。” 姜宁宁心中有些烦闷。 半晌,她说道,“把府医叫来。” 三月这才想起什么,忙道,“是,我这就去。” 姜宁宁转身进了屋。 她很累。 今日这一天,她的心脏承受了太多的东西。 她很想休息,但是不能休息。 她坐在窗下,品着蒙顶花茶,眼睛落在外面雪白的院子里,一时间脑袋空空,不知该想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月和府医急匆匆的赶来。 “世子妃。” 府医行了礼。 姜宁宁叫起他。 “可给秦瑶把过脉了?” 三月出去关上了门,守着不让人近。 府医这才说道,“回世子妃,秦姨娘已有半月身孕,只是时间尚早,还不显。” 姜宁宁的心一沉,“半月?是刚好还是半月左右而已?” 府医犯了难。 抬眸看姜宁宁的脸色。 只见姜宁宁眼底的狠辣和寒意,他瞬间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 他说道,“请世子妃恕罪,我能确定的只是秦姨娘已经怀孕半月左右。” 姜宁宁点了点头,“嗯,好,那等世子回来你便和世子禀报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忙。” 府医道,“世子妃请讲。” 姜宁宁,“你明日去给祖母请脉的时候给找个理由,我希望让祖母去佛寺常住,她不必操心府中的事儿才利于养病。” 府医神色微变。 若说世子妃还在意府中的什么人,那便只有老夫人了。 而如今世子妃要让老夫人去佛寺待着,是因为她要做什么吗? ------------ 第55章 洛世杰不值得被同情 他的心,开始惶恐起来。 大厦将倾,大厦之下的人岂能安全? 短短时间,府医已经想了很多。 “是。” 姜宁宁,“若是祖母愿意去佛寺,你便也跟着去就是了,一应工钱福利照旧。” 府医脸上瞬间转为欣喜,“是,多谢世子妃。” 府医这才高兴的出去了。 姜宁宁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总是梦见前世孩子们的画面。 她醒来已经泪流满面。 她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 孩子,现在还不是你们来的时候,你们不要怪娘。 前世此时,她该怀孕了。 可是她自从重生而来便再未和洛世杰行夫妻之礼,怎么可能有孩子? 她也不愿意为了孩子而和洛世杰在一起。 她的孩子,该是为了爱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小姐……”门外响起三月的声音。 姜宁宁喊了一声,“进来吧。” 三月进来给姜宁宁梳洗。 “小姐,今日一早姜夫人递了帖子过来,说是午后来找小姐。” 三月手脚利落的给姜宁宁挽了个回心髻,在两边插上粉色长流苏垂至肩头,头顶佩戴的是早晨刚从院子里摘得大粉色牡丹花,让姜宁宁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些沉稳多了些活泼俏皮。 “好,你吩咐厨房准备一点桃花酥,七彩丸子,炸鱼稣,在准备一点花茶。” 这些都是大嫂爱吃的。 三月点头,“是,我知道了。” 姜宁宁来到慈恩院的时候,府医刚刚为祖母把脉完毕。 见到姜宁宁来,连忙请安。 “祖母的身子可好?”姜宁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问。 府医从容答,“老夫人的身子是长时间气郁胸闷以及不能静休导致的焦虑,失眠的病症,人若是长时间失眠焦虑,身子自然是不好的。” 姜宁宁拧眉。 老夫人嘴上怪府医,语气却温和,“胡说什么,不许吓宁宁。” 说完,她布满皱纹的手拉着姜宁宁,“宁宁啊,你别多想,我没事儿。” 姜宁宁却表现出很自责的样子,“祖母,是宁宁不孝,让你多思多虑的操心,都是宁宁做的还不够好……” “宁宁,你知道的祖母不会怪你的,你也不要怪你自己,祖母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我。” “祖母,都是我的错……祖母,你怪我吧,不要把事情都憋在自己的心里折磨自己,我心疼。” 祖母深深地看了眼姜宁宁。 眼底都是心疼和探究。 最后,她问道,“那宁宁说祖母要怎么做你才能安心?” 姜宁宁闻言心中一怔。 再看祖母眼中一片精明,仿佛已经洞穿了自己的意图。 是啊,祖母是何等精明的人,自己怎么可能瞒得住她。 如今既然祖母愿意配合,她自当感激。 “凌云山有弥勒大佛坐镇,邪祟不近,脏污不染,而且山清水秀,绿茵长绕,是个不错的养老的地方,祖母去凌云山静休养身好不好?” 老夫人闻言,并没有生气姜宁宁要赶她走,反而心疼的摸着姜宁宁的脸颊。 “孩子,你的担子太重了,祖母于心不忍啊。” 姜宁宁的鼻子狠狠地酸了酸。 她并未为了安慰祖母而说自己一点都不辛苦的话。 她反用脸蹭着祖母的细嫩的掌心,“有祖母疼我支持我,我甘之如饴。” 最终,老夫人答应了姜宁宁的请求。 姜宁宁的心落了地,也更觉得对不起祖母。 但是没有办法,这已经是她愚笨的脑子能想到的最好的一条路了。 接下来她想做的事儿,不适合让祖母参与其中。 她给老夫人和夫人请完安回去便看到洛世杰已经坐在她的院子里了。 姜宁宁从他微微佝偻的背脊和消瘦的背影看到了他的无助和疲惫。 但她一点心疼都没有。 只觉得活该。 “如何?”姜宁宁的声音很冷。 她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此时她才看清楚,洛世杰眼睛红红的,像一夜无眠。 洛世杰看向姜宁宁,凹进去的眼睛里深红的血丝还是说明他被荣郡主刁难的不轻。 “我当着郡主的面儿杀了那丫头,但郡主仍不解气,只是此事不能张扬,所以她要瑶瑶日日在你的院外跪足早晚三个时辰,她已经派了丫头来府中专门监督。现在那丫头去柴房提人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垂着头,整个人丧得很。 姜宁宁惊讶的发现,洛世杰说要对秦瑶进行惩罚的时候,眼底没了心疼和着急。 大概是因为秦瑶这次的所作所为,是真的伤到了洛世杰。 她也没想到,原来洛世杰这么快就会对秦瑶失去耐心。 “嗯,我知道了,既然是郡主的命令,我自然不会有异议。对了,我去给祖母请安时她说想去凌云山常年修佛。” 洛世杰挑眉一瞬,然后便应道,“如此也好。那我先走了。” 洛世杰撑着双膝站起来,突然他身子一个摇晃,扶着茶桌才站稳。 “你……怎么了?” 姜宁宁自然不是关心他,只是顺便问一嘴。 洛世杰道,“没事儿。” 说完他转身离开。 姜宁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仿佛一个受了很大打击的伤者。 “小姐,你会可怜世子吗?”三月突然问。 姜宁宁讥笑出声。 “可怜?施暴者不配被人怜悯。” 不管是精神上的施暴者还是身体上的施暴者,一样都是不值得原谅的人。 很快,秦瑶就被带来了。 只是姜宁宁没想到,亲自来监督秦瑶的人,居然是初雪。 秦瑶被初雪野蛮的踢了一脚在膝盖弯处,秦瑶双腿一弯,直接跪了下去。 秦瑶如今素衣脱簪,头发全散着披在前边,像个疯子。 她跪下去后恶狠狠的抬眼,瞪着初雪,“真是好笑,你们郡主失了清白你们不是该拿侯府出气吗?不是该严惩姜宁宁这个罪魁祸首吗? 为何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们郡主是被刺激的脑子有问题分不清是非黑白了吗?” 初雪气急,一巴掌狠狠地扇在秦瑶的脸上。 姜宁宁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她,上位者的气压完全洒下来,将秦瑶压得喘不过气来。 “放肆,你仇恨我,仇恨侯府大可冲我来,却为何害郡主清白。你自己都是局中人,该知女子清白重于泰山,你做下这般恶事,也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秦瑶脸色狰狞,“下地狱?哈哈哈,姜宁宁,我就算下地狱也要拉着你一起痛苦,等着吧,你将来不会比我活的自在轻松的。” ------------ 第56章 嫂嫂探宁宁心意 姜宁宁拧紧眉头。 她总觉得秦瑶是在说什么事儿,但是她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儿。 初雪又是一巴掌打在秦瑶的脸上,“真是好大胆的妾室,居然敢威胁主母!你丞相府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是没有一点底啊。 丞相府刚出了个叛国贼,若是再被弹劾教子女不善的罪,那些文官的嘴,不知道能不能说死丞相。到时候你们母女还有活路?” 三月有些不解的问,“这有什么关系呢?” 三月的声音不大。 但是清晰的传入她们每个人的耳朵里。 初雪脸上带着渗人的笑,转头对三月说,但是话语却是说给秦瑶听的,“若是秦丞相被呵斥,你觉得秦夫人会放过她? 以秦夫人的手段,让她和她姨娘生不如死也不过是正常操作而已。” 初雪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落在秦瑶的耳朵里,如平地一声雷。 她现在才想起来,她家中还有姨娘…… 还有她在乎的人。 她跌坐在自己的脚跟上。 “不,不……我做下的孽为什么要我姨娘来承担?不能,不可以,夫人不能这样做,我爹也不会允许她折磨我姨娘的,他答应过我的。” 姜宁宁见她眼神似有癫狂,想着这正好是一个机会,于是问道,“你要为你爹做什么让他答应保你姨娘?” 秦瑶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明,看向姜宁宁时也带着嘲讽和恨意。 “你想套我的话?呸,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 这反应也在姜宁宁的意料之中。 姜宁宁也不生气。 指了指不远处的鹅卵石路,说道,“去那儿跪着吧,别挡着我的道。” 秦瑶冷哼一声,“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放开我……” 秦瑶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初雪揪着头发往后扯,直接扯到了那鹅卵石路上。 “我们郡主以前养了只狗,可听话了,你还不如那只狗听话呢。” 初雪一个狠劲儿将她死死摁着,她痛的龇牙咧嘴。 可是嘴却十分严,一个求饶的字都没有吐出来。 姜宁宁见状,对三月说道,“三月,把点心和茶水放到凉亭里去,初雪监督秦姨娘辛苦,坐在亭子里看着就是了,不必站着陪她。” 鹅卵石路就在凉亭的旁边。 三月高兴的应下,连忙转身就去拿东西去了。 初雪行礼,“多谢世子妃。” 姜宁宁轻轻拍了拍她,示意她不必客气。 用过午膳,祖母便由于婆婆和府医陪着走了。 府门口祖母拉着姜宁宁的手,眼里都是担忧,“宁宁,凡事能忍则忍,莫要强出头,若出了头,伤人伤己之间做选择的时候,宁愿伤人莫伤己。” 姜宁宁眼眶红红的,鼻梁处又酸又痛。 整个赤侯府洛家,只有祖母对她是真心实意,全心全意。 她也一直把祖母当亲亲祖母对待。 她和祖母早已是没有血缘胜过血缘的关系。 姜宁宁抱了抱祖母,轻声在祖母耳边说道,“祖母,好好养好身子,等我接你回家。” 祖母的眼泪落在了姜宁宁的肩头。 她在心里默默地应下:好,我一定好好活着。 “好了,时间不早了,祖母早些上马车吧。” 姜宁宁亲自扶着祖母上马车。 “于婆婆,辛苦你了,好好照顾祖母,我有时间会来看你们的。” 姜宁宁最后嘱咐。 于婆婆点头,“世子妃放心,老奴会好好照顾老夫人的,你也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不管多么不舍,她们终于还是上了马车。 姜宁宁瞧着她们的马车渐渐驶离视线,最后消失在长街尽头,她才转身回府。 “世子呢?”她问阍侍。 阍侍道,“世子半个时辰前出去了,没说去哪儿。” 姜宁宁点头,转身进了府。 半个时辰后,上官绿竹来了。 “我的天啦,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你不知道我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差点被吓死。” 遣退下人,姜宁宁和上官绿竹在屋子里对坐着,上官绿竹脸上充满了惊讶,还有怒气。 姜宁宁无奈的再次解释了一遍。 上官绿竹狠狠地一拍桌子。 “这个秦瑶,难怪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见她跪在外头呢,我还以为是你惩罚的,原来是郡主。” 姜宁宁点头,“若不是为了压下这件事,她就是死也不为过。” 她是真的动过要杀她的念头的。 只是若是她死了,秦家真的追究起来大家都知道了真相有损郡主的名声。 上官绿竹轻叹一声。 转了话题,“有件事我真的很不想去做,但是……但是郡主找到了我,我又不能不做。” 见嫂子这么为难。 姜宁宁也好奇是发生了什么。 “郡主找你干什么?” 上官绿竹瞄了两眼姜宁宁。 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一早,郡主就叫我过去给我说了这件事,然后……她……你可知,她原本是被她爹安排去和亲的。” 上官绿竹转而先问了姜宁宁这个事儿。 姜宁宁一怔。 原来,皇室选中的人竟是荣郡主。 姜宁宁摇头。 上官绿竹继续说道,“娘还没来得及和大伯说堂弟和荣郡主的事儿,如今……郡主怕时间来不及了,便想亲自和堂弟说,让我为她安排。” 姜宁宁突然心中猛然一个咯噔。 “让你安排?这若是成了不也是私定终身吗?” “荣郡主说她只要一个答案。” 姜宁宁不免惊叹,“郡主真的是个很勇敢的女孩子。” 上官绿竹瞧着姜宁宁的模样,不像是伤心。 她好奇的问,“你……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姜宁宁双眼里只有清澈的疑问,“我该说什么?” 上官绿竹无奈又可惜的收回视线。 看来,堂弟确实是个单相思。 宁宁这模样哪像是对他有一点点意思的感觉。 她原本还在犹豫不知该如何处理他们三人的关系,没想到,这就是个循环暗恋的故事而已。 上官绿竹道,“算了,算了。话说回郡主和堂弟,荣郡主说若堂弟对她有意,她将违背皇命违背父命,若他对她无意,她也可死心和亲。” ------------ 第57章 催生 姜宁宁觉得荣郡主是对的,不管如何,她终究是为自己的幸福努力过了。 “郡主才色双绝,与上官正好是绝配,嫂嫂若是能撮合他们,那将是大功德一件。” 上官绿竹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她内心一片哀嚎。 堂弟啊堂弟,你也该死心了。 人家宁宁都能大大方方的叫我给你介绍夫人了,那对你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太惨了太惨了。 “那……你和我一起吧。” 上官绿竹建议道。 毕竟,以堂弟的性子是肯定不乐意人家给他安排相亲的,她可不想到时候一个人承担堂弟的怒火。 有宁宁在,堂弟应该也不会发火。 嗯,对,宁宁就是个保命符啊。 有了这想法,上官绿竹更加坚定了要姜宁宁一起去的决心。 “我……我去不好吧……” 上官绿竹道,“无妨,我们几个都是过命的交情了。” 姜宁宁想到是自己害了荣郡主,那为她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于是只思考了下便同意了。 “对了,我来的时候听说你祖母去凌云山修佛去了?怎么去的这么突然?” “祖母的身子本来就不好,最近府中事情又多,我怕她随时看着府里的情况更加着急上火,便建议她去佛寺了。” 上官绿竹诧异。 居然是姜宁宁送她离开的。 她只微微想想便明白姜宁宁的意思了。 她轻叹一声,“既如此,你后面若有难处便找我就是。” 姜宁宁点头,“我知道。” “最近我来你府里也太勤了些,后面我不方便经常过来,你若有什么想法便直接写信给我就是了。” 姜宁宁再次点头。 嫂子考虑的很周到。 确实她作为娘家人,不该经常来这儿的。 上官绿竹和姜宁宁定下了时间和地点后才离开。 姜宁宁送她出去。 再回来不久,药材铺掌柜便传回来了消息,说白掌柜约她翌日在‘有客来’见面。 姜宁宁应下。 晚膳时,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 洛明轩坐在主位尚文韵坐在他旁边。 姜宁宁坐在尚文韵旁边,洛世杰坐在洛明轩的身边。 几人一开始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吃完饭,洛明轩放下筷子才道,“近日我不在家,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说完,他看向洛世杰,“荣郡主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洛世杰也放下了筷子。 尚文韵和姜宁宁自然也不吃了。 洛世杰瞧了眼姜宁宁,然后对洛明轩道,“我既污了郡主的清白,自该娶了郡主给她一个名分。 我打算明日就去求太子,让他帮我提亲。” 姜宁宁没想到他已经幻想了这么多。 还真是‘秋后的葫芦’,脸皮厚啊。 洛明轩却是赞同的点点头。 尚文韵也觉得洛世杰的做法没问题。 最后,问题就落在了姜宁宁的身上。 之前他要纳秦瑶为妾室姜宁宁都不肯,闹出这么多事儿来,现在他要娶郡主为平妻,她又要如何闹? 姜宁宁浅浅的淡笑一下,“我与郡主多年朋友,若是能与她做姐妹自然是好的。” 姜宁宁没说其他的。 但是心里很清楚,就凭洛世杰这种身份还想娶郡主,简直是痴心妄想。 当年他能娶到自己都已经是老夫人的面子了。 这么多事情的发生,他都还拧不清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简直愚蠢。 洛世杰的担忧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微微有些兴奋。 洛明轩很明显也是满意姜宁宁的态度的。 姜宁宁起身,浅浅施礼,“爹,娘,如果是没事的话,我先回房看看账目。” 洛明轩道,“好,去吧。” 姜宁宁微微颔首后离开。 等她一走,洛世杰脸上便有了丝丝兴奋的笑意,道,“爹,要是我们有了淮阳王的助力……” 他的眼睛里满是贪婪和欲望。 洛明轩也淡淡的点头,“你明白就好,只是这件事光去求太子还是不够的,你得写信给淮阳王说明这件事的始末。” 洛世杰不解,“为何?不是只要皇上一个圣旨就可以了吗?” 洛明轩眼底瞬间迸发出不满。 洛世杰和尚文韵一见他深色不对,立刻紧了心。 尚文韵忙拉着他的胳膊,略带撒娇的语气道,“儿子经历的事儿少,懂得不如你,你便好好教导一下儿子便是了。” 被尚文韵这样一劝。 他神色也软了下来。 “咱们家是太子党,我们已经有了威远侯府和丞相府,还有你娘的尚国公府三方亲家助力,若是再有淮阳王这个亲家,那太子的势力将太盛。 皇上为了平衡几个皇子的势力也不会允许你娶荣郡主。 因为淮阳王虽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之人,但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宠女狂魔,他绝不会让他女儿受此污辱。” 洛世杰一惊。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淮阳王是个宠女狂魔。 这个世界上大概也没几个人知道吧。 洛明轩满眼无语。 “你该多长长见识了,别整天窝在女人堆里坐井观天,消息闭塞是大忌。” 洛世杰虚心接受爹的教育。 尚文韵道,“世杰确实也该出去做点事长长见识,只是在此之前的头等大事还是先有子嗣。 世杰,你和宁宁的关系也该缓和一下了,你早日有嫡子才能更安心的出去闯荡啊。” 对于这话,洛明轩也觉得很有道理。 洛世杰沉默不语。 是他不想要嫡子吗? 这不是姜宁宁不同意吗。 他也不能做那强迫人的人啊。 转眼已是夜色朦胧,头顶的圆月却被一层乌云遮住,变得灰白,似一张白纸上被撒上了些细沙。 姜宁宁安静坐在窗户前,正看府中银两的收支记录。 “小姐,咱们侯府一个月进账才一千多两可是支出却有三千多两,这收支也太不平衡了。” “所以我需要把祖母的嫁妆铺子一个个的经营好赚银子啊。” 三月不满的嘟嘴,“可是这么大的侯府凭什么就辛苦小姐一个人……”其他人都只顾着享受就可以了。 她在侯府呆的时间越长,越看不惯他们对小姐的剥削压榨。 ------------ 第58章 宁宁,我们该要孩子了 姜宁宁没和她争辩什么。 她还不懂自己的坚持和隐忍只是一个思想还不够成熟的小丫头。 “你去准备洗澡水,我一会儿想泡个澡。” 三月颔首,“是,我这就去。” “世子。” 三月刚走到门口,便见洛世杰裹挟寒霜而来,连忙请安。 洛世杰点头,“嗯。” 姜宁宁只是斜睨了眼洛世杰,便不动声色的继续看账本。 洛世杰坐到姜宁宁的对面,一双眼在姜宁宁身上扫视了几次。 似有什么话要说又说不出口。 姜宁宁被看的浑身发麻。 这才放下账本,一双充满距离感的眼睛直视洛世杰,“有什么事儿吗?” 看着眼前的男人,姜宁宁想到前世自己被秦瑶折磨时他的冷漠,孩子死时他的推卸责任,心里的愤怒便止不住的升起。 这样的男人,真是死不足惜! “宁宁,我们也该要个孩子了。” 寂静的夜,洛世杰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进姜宁宁的耳朵里。 她想到的不是洛世杰的无耻和厚脸皮。 而是她那可怜的女儿。 前世她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女儿刚生下来的时候全府都很开心,婆婆几乎天天都要抱孩子,那时候她已经不想管秦瑶了,只想好好的守着女儿过日子。 女儿很乖巧,很听话,长得很漂亮,完美的继承了姜宁宁和洛世杰的所有优点。 可是,后来女儿死的时候洛世杰却陪着秦瑶在秦家吃饭,她让人去叫了三次他才不耐烦的回来。 回来的时候只能抱着女儿冰冷的尸体了。 他也并未表现得有多伤心,装模作样的流了两滴眼泪后就搂着秦瑶离开了。 这样的人,配做父亲吗? “世子,孩子重要还是你的前途重要?” 姜宁宁这莫名其妙的问话让洛世杰下意识的蒙了。 ??? 什么意思? “你想说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让你在朝廷上立住脚,而不是孩子。我听说你在我爹的军营里任千夫长?我虽不是常住军营,却也知道爹爹军营里的千夫长的功夫是很高的,我了解世子,你的实力远远不够。 我也知道秦丞相与咱们侯府都是太子党的人,现在丞相府因为秦焕的事儿已经被皇上厌弃,太子党最大的势力有毁灭的危险,咱们府身为太子党的第二势力,你却只知道传宗接代,若是太子知道你这么没远见,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姜宁宁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敲得洛世杰的天灵盖都碎了。 他的眼睛不由得瞪得老大看着姜宁宁。 “你……你……”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见识了? 姜宁宁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爹还是中立党,他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太子本就不喜欢我爹,若是我怀了你的孩子,太子不是连带着也不喜欢你吗?” 洛世杰的脑子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迷茫的眼睛不知该看向何处。 很明显,姜宁宁说的那些话,他从未想过。 姜宁宁缓步走到洛世杰的身边。 眼睛冷漠步伐坚定,她离他一手臂远坐下。 “现在太子应该是想看到秦瑶尽快有你的孩子,或者你再娶一个与太子亲近的人。如此我们侯府才能稳住太子的心。” 姜宁宁已经把该走的路都给他想好了。 洛世杰不可思议的看着姜宁宁。 许久,他的脑子才把姜宁宁的话理顺了。 “宁宁……你全心全意只为了侯府的忍辱负重,以前是我误会你了。” 姜宁宁看着他这幅模样,只觉得很恶心。 但是表面还是装成对他一心一意的模样。 就像之前自己和他的种种都是为了他好般。 洛世杰又怎么会想到越是温柔美丽的女人,狠心起来越是可怕。 他正带着感动和欣慰心甘情愿的一步步走进姜宁宁给他画的圈套里。 “哪个女人不想简简单单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我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而已。” 洛世杰以为姜宁宁是在和他妥协,是在对他表白。 瞬间对姜宁宁升起怜惜和温柔。 他甚至忘了进来之前在门口看到秦瑶时的气愤和心疼。 洛世杰想亲近的抱抱姜宁宁,但是姜宁宁瞬间站起来回到书案前坐着继续拿起账本要看。 “要是世子没事儿的话,我还要看账本,就不留世子了。” 洛世杰的手僵在了半空,他只觉得自己的手仿佛被谁点了穴动不了,姜宁宁的话就是他的解穴。 他回过神来才缓缓收回手。 “好,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洛世杰一步步地往外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姜宁宁不仅温柔贤淑,端庄华贵,还十分有头脑,是个可以并肩前行的女子。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他有些后悔了。 在门口,他突然停下来,回头看认真看账本的姜宁宁。 一时间,心绪万千。 许久,他才说,“宁宁,以后我们好好的过。” 他的声音很小。 说完就走了。 姜宁宁在余光瞧不见那身影后才看过去。 空荡荡的门口,她的耳朵里还有洛世杰刚刚的声音。 她看了许久,才道,“我们,没有以后。” 这话,淡淡的,却坚如磐石。 到了姜宁宁和上官绿竹约定好的要帮荣郡主的时间。 姜宁宁一早起来好好的打扮了一番,穿上自己最喜欢的大红色金丝绣孔雀的锦衣,外披一件白色狐狸毛披风,头上是一只孔雀衔珠点翠额饰,两边垂下两只玫粉色流苏至锁骨,整个人看起来高贵大气,尊贵非常。 因为她帮完荣郡主还要去见白当家。 她不想让白当家觉得自己太穷不适合合作。 姜宁宁扶着三月的手刚出门,便看到秦瑶已经一身灰扑扑的棉衣穿着在鹅卵石路上跪着了。 她整个人比起昨日又憔悴了几分。 穿的也不够厚。 头发倒是被盘好了,却只有一根木簪子固定而已。 初雪在院子里穿得暖和的正在喝早茶,见姜宁宁来,起身微笑行礼,“世子妃早。” 姜宁宁冷眼瞧了眼秦瑶,理也不理,然后对初雪道,“辛苦初雪姑娘了,我还有事儿,你今日在府中若有需要直接找管家就是了。” ------------ 第59章 上官苏叫星河‘哥哥’? 初雪颔首,“好。” 姜宁宁刚出侯府,便见门口已经有了一辆马车。 马车里探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宁宁,上来。” 是上官绿竹。 姜宁宁一笑,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起步,姜宁宁这才注意到上官绿竹今日一袭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头戴一套赤金宝石加点翠的首饰,两边分别插着一只玲珑簪。 “嫂嫂今日打扮的十分靓丽。” “晚些时候我要去赵家找百灵,总不好太失礼。” 姜宁宁‘哦’了一声。 马车一晃一晃,流苏打在姜宁宁的耳边,她开始想和白当家见面后该如何商量一下进货的事儿。 倒是没注意她们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楼,醉仙楼。 醉仙楼有三层。 一层简单素雅。 二层高端都是厢房。 三层华贵每两个厢房之间还有盆栽绿植等物隔开,如此距离让每个厢房的人都不怕自己的谈话让别人听了去。 很有安全感。 每层楼都有小二各自负责,且二层三层至少有两个小二守着,不会让客人叫人的时候无人应答。 上官绿竹让三月等丫头都在一楼找个位置坐下等她们,她和姜宁宁直接上了楼。 荣郡主已经等在三层的‘雅竹间’,二人来的时候,她脸上都是焦虑。 她面前的茶杯也都见底了。 “参见郡主。” 二人行礼。 荣郡主忙伸手虚扶她们起身。 “不必客气了,你们来了就好,我……我好紧张。” 上官绿竹道,“我们来了,不管怎么样,你能有今日的勇气便已经很厉害了,如你所说,不管成与不成,你都对得起你自己了。” 姜宁宁也点头附和。 荣郡主点头。 三人一起坐下。 就坐在窗户边。 刚好此时,她们便看到外头上官苏一身大红刺绣团云纹骑装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 “是堂弟,他来了。”上官绿竹说道。 荣郡主很明显开始紧张了。 感觉她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姜宁宁见状走到她身边,微微一笑,道,“别紧张,没事儿的。上官也不是个饿老虎,不吃人。” 为了让荣郡主静下心来,上官绿竹也玩笑道,“就是,其实堂弟一点都不高冷,反而从小糗事不断,我现在都记得,三皇子小时候不喜欢上学,总是逃学。 皇上为此颇费心,嘱咐堂弟让他劝着些三皇子,堂弟没那个耐心就直接把三皇子揍了一顿,三皇子被揍得鼻青脸肿,从此怕堂弟像老鼠见到猫。 三皇子从此是听话了,但是堂弟却因此被大伯吊起来打了两天,从此他见到三皇子更加不会手下留情,每次都打的三皇子喊爹爹……” 上官绿竹一说起来就没个完。 她就是想让荣郡主放松心情,免得一会儿因为紧张而坏事。 “我倒是有听我哥哥说过后来三皇子每次只要看到上官苏就直接喊爹爹饶命,吓得他身边伺候的人魂儿都要丢了。” 那时候,上官苏和纳兰星河都还挺小。 二人也是因此结下了身后的兄弟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父子情。 “后来到了战场上我们一次次携手共度生死,每一次上官都拼命护我,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声声的‘爹爹’的缘故。” 三人正说话间,却猛然听到外头一个熟悉的声音。 谁也没想到,她们居然会在这儿碰上纳兰星河。 纳兰星河今日穿的是一身橘黄绣虎爪纹袍,领口袖口都缀以白色狐狸绒,看起来暖和又高贵。 三人忙起身行礼。 “参见三皇子。” 纳兰星河坐在她们的对面,“都起来,在外头大家都不必多礼。” “是。” 纳兰星河此时背对门口,一双桃花眼悠悠的看着三位女子。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我叫他‘爹爹’是因为怕被他打,他小时候还叫过我哥哥呢。” 姜宁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哥哥?” 纳兰星河点头,脸上陷入一片深深的回忆和怀念,“是啊,那一年,他躺在军营的帐篷里,紧紧握着我的手,深切的喊我‘哥哥’,非得抱着我一起睡……” 他说的正起劲儿。 却猛然脸色一僵。 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们几个点菜了吗?要不我请客吧。” 几人还在疑惑他怎么突然就变了,就见门外红色骑马装的男人已经到了楼梯口,还差几步就到他们厢房门口了。 众人便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看来是有人耳力好,听到了脚步声了。 姜宁宁笑着接话,“还没呢,三皇子可知醉仙楼有什么好吃的?” 纳兰星河正要侃侃而谈,转眼看到上官苏,惊讶道,“呀,你也来了啊。”仿佛他真是此时才知道上官苏来了。 上官苏一身寒霜,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目光温柔,纳兰星河自然知道那是为何。 心里偷着乐。 上官苏点头,“嗯。” 他进屋后,荣郡主整个人都紧张的眼神不知往哪儿放。 还是挨着她的上官绿竹藏在桌下的手紧紧拉着她。 给她安慰。 上官苏坐到了纳兰星河的身边,纳兰星河只看了他一眼,便嫌弃的把他推了推,“你离我远点,挤得慌。” 这一推,便将他推到了姜宁宁的身边。 姜宁宁也没多想,只觉得他一坐过来便有一股寒气冲来。 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也把她披风里和上官苏衣服颜色一样的锦衣藏起来了。 刚刚从窗户看出去时她还没想起来这一茬。 现在二人坐的近了她才想起来。 真是尴尬了。 上官苏只是淡漠的看了眼纳兰星河,明白他的意思,却不觉得他这样做是对的。 只是现在的场合不适合做出反驳,否则反而显得刻意。 上官绿竹眼看着几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心里无比惆怅,却还是要把事情进行起来。 “堂弟,你可叫了吃的?” “嗯,上来的时候我已经让人直接做他们的招牌菜来了,我们先喝点茶。” 说完,几人仿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时间都陷入尴尬里。 姜宁宁眼眸一转,看到厢房角落的棋盘。 “时间尚早,不如我们下盘棋?” 说完,姜宁宁就后悔了,她一会儿还要去见白当家,一盘棋下完得多久时辰去了。 却不想上官苏道,“一会儿我们还得去见白当家,下棋时间太久了,不如就聊聊天好了。” 姜宁宁一怔…… 斜眼看他。 我们?? 他也去? 她再转眼,却见眼前几人都各怀心思的看着她。 ------------ 第60章 上官苏自认有心仪的人 姜宁宁轻咳一声。 止不住的尴尬。 上官苏还像没说完似得,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怎么了?你不去了?” 姜宁宁,“……”不是,我不知道你要去啊。 钱掌柜也没说他们是三人见面啊。 “不是,我要去的。” 姜宁宁慌忙的应了一声。 然后便不知该如何说话了。 虽然她紧张了,但是荣郡主却因此心情放松了些。 “你们要去见的人不能请过来我们一起吃饭吗?人多热闹嘛,晚上护城河还有龙舟会,咱们还可以去看看热闹。” 上官苏正想说不太好,但是一旁的纳兰星河已经开口了,“我觉得可以,要不……请她过来吧。” 上官苏转眼看他。 只见他一脸期待。 甚至眼底还有意味深长。 上官苏瞬间明白纳兰星河想安排自己和姜宁宁多相处。 而且这边人多,到时候有郡主,有她嫂嫂,他们几人在一处也不会被人误会。 上官苏接受了他的好意。 于是便没说话了。 见上官苏的模样,纳兰星河高兴的吩咐人去找白当家去了。 几人再次安静下来。 上官绿竹这才扯了扯荣郡主的袖子。 荣郡主羞涩的瞧了眼上官苏,然后说道,“既不着急走了,那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她期待的看着上官苏。 上官苏点头,“好。” 语气简短没有一丝波澜。 荣郡主却很开心。 几人走到棋盘便,荣郡主先坐了下去,然后抬头看上官苏。 没想到上官苏却直接把上官绿竹推了出来。 上官绿竹一片尴尬,“这……郡主是要和你手谈。” 上官苏摇头,“我看就可。” 荣郡主脸上尴尬。 上官绿竹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上官苏犟起来,还真没人拿他有办法。 她求救般的看向姜宁宁。 姜宁宁以为嫂嫂只是没办法了,便想解围。 于是说道,“多年未见识将军的棋艺了,看来将军是退步了,都不敢和郡主下棋了,既如此……”不如嫂嫂和郡主下吧。 这激将法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听上官苏问道,“你想看?” 姜宁宁噎语,“什么?!” 上官苏又问一遍,“你要看我下棋?”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上官苏只以为她是默认了便二话不说的直接坐在了荣郡主的对面。 “郡主请赐教。” 上官苏的行为搞得荣郡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上官绿竹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然后笑着说道,“那我们不如下个赌注,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好不好?” 荣郡主的棋艺在京城众千金众也算是佼佼者,连皇上都曾是她的手下败将。 所以上官绿竹笃定上官苏毫无胜算。 上官苏无所谓的点头,“不涉及国家大义即可。” 这话说的很狂,甚至已经笃定自己会赢了。 这让上官绿竹忍不住开口,“郡主的棋艺十分精湛,堂弟你可别自以为是。” 上官苏毫不在意的点头,“谢谢堂姐提醒。” 说完,上官苏还看了眼姜宁宁,那意思好明显:我就手谈一次,你看好了。 姜宁宁惊呆了,“……” 这都是什么操作? 上官苏的眼神被上官绿竹和纳兰星河看在眼底。 二人都觉得上官苏的眼神太宠了、 幸好还处在兴奋中的荣郡主没注意到。 上官苏抬手拈起一颗黑子走起。 荣郡主掀眼皮羞涩的看了眼上官苏,然后执子跟了上去。 众人这下都不说话起来。 大家的眼睛都落在二人不要命的厮杀上。 可以说,上官苏毫不留情的把荣郡主往死里逼。 每一招都是陷阱,每一步都是绝杀。 而荣郡主则是游刃有余的解除他的每一个计划,然后反杀上官苏。 她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喜欢上官苏便对他手下留情。 对对手最大的敬意便是全力以赴。 棋局激烈无比,看的众人酣畅淋漓。 姜宁宁忍不住想给荣郡主鼓掌。 她真的太厉害了。 很快,菜都上桌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离开这里。 大家都沉浸在二人的拼杀里。 此时,姜宁宁仿佛看到的是两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抬手落子间就是一场大战。 后来,大家站累了居然都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直到两个时辰后,终于以荣郡主赢半子而落幕。 荣郡主忍不住揉了揉发酸的右手,脸上有疲惫也有兴奋。 大冬天的,她额头还沁出丝丝汗水。 可见她赢这一局也是赢得艰难。 “好厉害……”上官绿竹忍不住将二人看了又看。 “堂弟,你什么时候练就的这么厉害的棋艺?我都不知道。” 纳兰星河也鼓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上官苏打败的人呢,郡主太厉害了。” 姜宁宁也惊讶道,“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复杂多变险象环生精彩万分的棋局,郡主,上官,你们真让我开眼了。” 众人的恭维让荣郡主的脸更红了。 她看了看上官苏,打从心里更加佩服他。 他那含羞带怯的眼神被上官苏不小心看到。 他微微拧眉。 然后不解的看向上官绿竹。 上官绿竹见他质问的眼神,心虚的往姜宁宁的身后躲了躲。 上官苏好像明白了什么。 “将军,以后我可还有机会与将军手谈?”荣郡主娇柔的声音问道。 上官苏淡淡的回应,“大家都是朋友,有何不可。” 荣郡主更加开心了。 “好啊,我们以后多聚聚。” 众人又吃了饭,便坐在一旁聊天。 说到陈国使臣来大周要求娶贵女的事儿。 突然,上官苏看向荣郡主,“恭喜郡主,就快要去陈国为后了。” 荣郡主微微愣了一下。 眼神瞬间暗淡下来。 姜宁宁,上官绿竹和纳兰星河也顿时屏气凝神。 都不知为何上官苏突然说这件事儿。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荣郡主对上官苏的意思,怎么他自己还提出来了? 上官苏看向上官绿竹,说道,“对了堂姐,我知道二伯母在给我物色夫人,请堂姐转告二伯母,多谢二伯母好意,但我早已有了心仪之人,此生非她不娶。” 上官绿竹和纳兰星河还有姜宁宁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上官苏。 上官绿竹和纳兰星河是没想到上官苏会直接说出来。 姜宁宁是不知道上官苏原来有心仪的人。 甚至还是个痴情种。 那荣郡主…… 她心情沉重的转头带着悲悯的眼神看向郡主。 ------------ 第61章 苏问宁是否有爱的人 只见荣郡主手中帕子掉了在地上。 她何等聪明的人,岂会不明白上官苏突然这么说的意思。 她的心,顿时跌倒谷底。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在侯府发生的事儿所以才嫌弃自己? 不不不。 上官苏不是这样的人。 他若是喜欢一个人,该是不管对方是如何的都会珍之爱之。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 那只能是……他真的不喜欢自己。 她垂丧着头。 上官绿竹尴尬地说道,“我……堂弟,要不你考虑一下?毕竟也是你的终身大事。 而且,哪有男人只为一个女人守一生的?” 上官苏眼睛往下看着桌前的茶杯,余光却是看着姜宁宁那边。 他也看到了姜宁宁默默地点头赞同上官绿竹的样子。 他缓缓道,“我喜欢我娘曾说过的一句话,‘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我对她,哪怕只是我一人相思我也甘之如饴。” 上官绿竹没说话了。 眼底都是惆怅。 她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荣郡主。 而荣郡主眼中含泪,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却死死咬着唇强忍着。 纳兰星河不忍,问道,“可若明知只是一场空何必等待,毫无希望的等待有什么意义!” 姜宁宁也觉得纳兰星河说得很对。 “将军,人生最珍贵的是珍惜眼前啊,相思就像一场梦而已,你抓着一场梦不放岂不是辜负珍爱你的人?” 姜宁宁话音一落,上官绿竹和纳兰星河同时看向姜宁宁。 眼底纷纷都是震惊。 但是他们忘了,姜宁宁并不知道上官苏喜欢她,自然是会劝他珍惜荣郡主的。 荣郡主一张脸羞得通红地看着上官苏。 上官苏看向姜宁宁,眼神冷肃。 “你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吗?” 他的声音,像质问,更像是赌气。 姜宁宁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瞬就要跳出来了。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脑子迅速地旋转着。 众人都瞧着她,姜宁宁感受到了何为众星捧月,她甚至有一种今日的主角是自己的错觉。 “可有?”上官苏追问。 这一次,他的声音僵硬,似带着逼迫和期待。 厢房里落针可闻,姜宁宁还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又沉又快。 她的脑子也不免顺着上官苏的话想起来。 爱过一个人? 爱? 她可有爱过? 有的。 她爱她的孩子,爱爹娘,爱哥哥…… 她爱她的家人。 至于男女之间的爱,她没有。 “我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啊,怎么会没有爱过人呢……” 姜宁宁如实回答。 却看到上官苏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有些不解。 上官绿竹也是懵了。 她知道姜宁宁是不爱洛世杰的。 那她爱谁? 纳兰星河的嘴角抽了好几下。 上官苏这下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了,还是阻都阻止不了的那种。 他的苦不堪言何人知啊。 “哦、”上官苏的语气十分冰冷。 姜宁宁感受到了他那简单的一个字里包含的失望,心寒,无语,甚至是愤怒。 她不太理解这是为何。 可是不对啊,现在明明是大家在劝他接受荣郡主啊,怎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她浅浅地吸了口气,打算再劝劝上官苏。 “将军可知陈国君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多大年纪了?” 上官苏死板的回答,“陈国君王陈泷,35岁,生性多疑却智慧无双,陈国能有今日八面玲珑不再战乱的局面全是他的功劳。” 姜宁宁,“听说他的嫡妻去年才死,嫡妻死了不过短短一年便立刻再立后,他也不是个长情的人。 且他性格也不好,不管谁嫁过去,都岂非是受罪?” 上官苏冷漠地看着她说这些。 纳兰星河闻言也心中难受,“谁也不想这样,可是一个女人就能解决的事儿,何必要数万将士的性命……” 他是皇子,从小受的教育便是忍人所不能忍,为人所不能为。 他们可以受万人唾骂但必须行对百姓绝对有利的事情。 “一定要这样吗?” 姜宁宁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后悔了。 仔细想想,若是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用自己的婚姻能换姜家军千千万万的士兵性命,她只会觉得心甘情愿。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有没有办法能帮帮郡主?” 姜宁宁期待的看着上官苏。 上官苏虽然心里还难受她说她有爱的人,但他还是没办法拒绝她的请求。 “我可以想想办法,但是其他的,恕我做不到。” 上官绿竹听到这话也已经很开心了。 连忙拉着荣郡主的手,“这就好了,只要能躲过和亲就好了。” 但是荣郡主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原来,哪怕是这种情况下,上官苏也是不愿意娶自己的。 她的心……仿佛被一只很有力的大手狠狠捏住了。 让她很难受。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不必了将军,多谢将军好意。” 众人不解的看向荣郡主。 上官苏也看着她,“为何?” 荣郡主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认真地看着上官苏。 眼底满是坚定和伤心。 “我心悦将军多年,不愿和亲本就只是自己不死心而已,如今将军已明言心意,我便不再痴心妄想。 大周与陈国多年战乱,若我嫁过去便能保两国交好老百姓不再有牺牲,那我死而无憾,更何况还是让我去做皇后我有何不愿意的。” 荣郡主一番话,让众人都沉默了。 姜宁宁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好高大,好伟大。 这么好的女人,上官苏为何不喜欢? 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荣郡主更好的女人吗? 她觉得没有。 她现在甚至觉得上官苏瞎了眼了。 荣郡主突然一笑,苦涩又坚强的模样。 “好了,大家都不必为我感到悲哀,我觉得我是做了一件很对的事儿。你们想想,因为我的决定,有多少的战士能和家人团圆了?这难道不是件天大的好事吗!” “若不是我,还会是别人,与其是别人,不如是我。因为我自认我还是很聪明智慧的,肯定能做个好使者。 你们说是不是?” ------------ 第62章 赌注 众人都沉默了。 上官绿竹拉着荣郡主的手能感觉到她的手冰凉。 她很担心。 但见荣郡主面上十分镇定,便明白她在努力撑着。 上官苏,“我相信你。” 这话,他说的十分肯定。 因为……放眼全京城的贵女里,没有比她更出色的女子。 而且……据他所知,皇上已经打定了主意让荣郡主去,就算刚刚荣郡主让他帮忙,他也不确定能帮得了她。 如今她自己能想开是最好的结局了。 上官苏倒了一杯酒,敬荣郡主,“你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我敬佩你。” 至于希望她幸福的话就不说了。 毕竟……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如何能幸福。 荣郡主目光还是追着上官苏没放,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能得将军欣赏,也是不易。借这杯酒我祝将军一帆风顺,战场平安。” 她潇洒的模样,领在场所有人震惊和钦佩。 甚至纳兰星河也举起酒杯,“我也敬你,身为皇室男子却让你一个女子背负命运的不公,我们愧对你,只希望你余生平安,健康。” 谁也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的聚会,却注定了一个女子从此远离家乡再难回家的命运。 姜宁宁心里难受,多喝了几杯。 等白当家来的时候,她已经有了些恍惚。 “三皇子,白当家的来了。” 有掌柜的禀告。 众人这才看向门口。 只见门口站着一人,身上穿的是青色暗云纹男子服饰,腰间配两个玉佩,一个青竹,一个虎型,头发只以一根浅绿色丝带固定,上簪一根碧玉簪子。 虽不是绝美却五官精致,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颇有侠者之气。 “诸位好。”她行的也是拱手礼。 纳兰星河起身,颔首算是还了一礼。 连上官苏都颔首表示还礼。 荣郡主和上官绿竹对白当家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能让皇子和大将军执礼以待的,会是什么人? 姜宁宁只知道她是做药材生意的。 知道她是自己未来的合作伙伴。 她的脑子瞬间从荣郡主的悲哀里回过神来,笑着说道,“白当家好,可吃过午饭了?” 白当家见到姜宁宁的第一眼只有一个感觉:惊艳。 姜宁宁的美,是清晨露珠晶莹剔透,是夏日桃花美艳动人,宛如上好的玉石色泽诱惑,让人怦然心动,难以忘怀。 她微笑着走到姜宁宁的身边,上下打量她一番后,眼底露出惊喜的神色,“我还以为和我做生意的是怎样的粗鄙之姿,没想到是如此绝色,姜小姐,你真令我长眼了。” 姜宁宁这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白当家。 猛然发现,原来,她竟是个女子。 姜宁宁被她震撼到了。 惊喜非常。 “你才是令我大开眼界,白当家,我想我们会合作的很愉快。” 两个心心相惜的人越看对方越觉得欣赏。 上官苏道,“过来坐,晚上我们一起去看龙舟会吧。” 白当家与姜宁宁坐在了一起。 她点头,“好啊,好久没看京城的龙舟会了,今晚便与你们一起玩儿个痛快。” 大家都似乎忘了荣郡主的事儿,也仿佛是故意忘了好让她心情放松。 上官绿竹问道,“白当家以前也经常来京城吗?” 白当家道,“嗯,常来。大家不必叫我白当家,我叫白陌然,你们叫我陌然就好。” “陌然?田连阡陌,悠然自得,原来名字随主。” 白陌然惊讶的看着姜宁宁,眼底泛着光,“好聪明,我的名字有很多人为我解读,然而我最喜欢的便是这个解读。有一种豁然开朗前途一片美好的感觉。” 姜宁宁点头。 二人相见恨晚。 很快就聊到了一处去。 短短一个下午,二人已成为知己。 晚上,护城河灯火辉煌,人潮涌动。 河上数十条生动形象的龙舟整齐排列。 姜宁宁他们找了个很好的位置坐下观赛。 “咱们来下个注吧,看哪条船会赢。”纳兰星河兴奋的说道。 上官苏只是看向姜宁宁。 姜宁宁有些懵逼但还是说道,“好啊。” 然后,上官苏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 “我押十两银子。” 纳兰星河的嘴角抽了抽。 “你想什么呢?堂堂战神将军,押十两银子?是要丢谁的脸?” 纳兰星河直接把银子塞回上官苏的怀中,顺手拔下他头上用来稳定发髻的玉簪上镶嵌的一颗白色玉石。 “呐,此玉石乃是羊脂白玉,而且还是我皇祖父冠上取下来的,珍贵非常,这种东西拿来做赌注才有意思。” 姜宁宁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纳兰星河。 那可是先皇冠上的玉石,他随便给人家拿来做赌注,是否问过人家的意见。 连上官绿竹都忍不住提醒,“那是御赐之物,不可用于赌注。” 但纳兰星河却无所谓的摆摆手,“有何不可,我还是御生之人呢,你们不还是拿我戏耍?既然要堵,便要拿最珍贵的东西来堵。 喏,我用这个祖母绿玉佩作为赌注。” 他顺手解下腰间玉佩放在茶桌上。 上官苏只是看了眼纳兰星河,也没说什么。 姜宁宁直接从头上取下一支镂空的纯金编织玫瑰花金簪,金簪不珍贵,但是上面镶嵌的红宝石却珍贵异常。 上官绿竹从手上取下一只和田玉手镯,荣郡主的是一只帝王绿玉佩。 而白陌然押注的是一万两银子。 她一身男装行走,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只有银子了。 “你们可别嫌我俗气。” 纳兰星河笑道,“我们都是凡人,怎么会嫌弃银子呢。” 荣郡主,“我支持十号龙舟。” 姜宁宁,“我支持六号龙舟。” 白陌然,“我支持九号龙舟。” 上官苏,“我选五号。” 纳兰星河,“我选七号。” 上官绿竹,“我选三号吧。” …… 一场热热闹闹的龙舟会很快开始。 人群里有人发出支持的高吼声。 也有人跟着龙舟跑的。 总之,热闹的很。 而姜宁宁他们这边,众人都很安静,表面大家都统一角度的盯着河上的龙舟动静,事实上每个人的余光都在撇着自己想看的人。 哪怕多年后他们再回想今日,都是他们最难忘的时刻。 ------------ 第63章 苏知道宁宁想和离 一炷香的时间后,十号龙舟以一本书的距离险胜五号。 荣郡主赢了。 她微笑着看向众人,“那我便不客气了。” 说罢,收起了那些放在茶桌上的手镯,玉佩,簪子,银票…… 纳兰星河道,“恭贺郡主。” 上官绿竹也恭喜她。 气氛一片和谐温馨。 最后,时间不早了,上官苏和纳兰星河便依次送她们回家。 先是上官绿竹,然后是白陌然,然后是荣郡主,最后才是姜宁宁。 从荣郡主府回赤侯府的路不远,上官苏骑着马儿走在马车边。 随着马车晃动姜宁宁偶尔能看到上官苏。 “秋风说春柚姑娘扭伤了脚,回来的时间要延后几日。” 姜宁宁紧张了一瞬,“可严重吗?” 上官苏,“不严重,不过就是不能着急赶路回来。” 姜宁宁松了口气,“时间上不着急,只要人没事儿就好。” 马蹄声滴答滴答的落在姜宁宁的耳边。 就像她自己骑着马。 上官苏关切的声音响起,“那酒有后劲儿,你回去后喝点醒酒汤能舒服些。” 姜宁宁闻言。 这才想起自己喝了点酒。 微微一笑。 “我早没感觉了。” 她虽然很少喝酒,但酒量还不错。 不至于几杯下肚就不舒服了。 圆圆的月亮洒在二人之间,仿佛为他们渡上一层独特的光晕,又仿佛为他们牵了一条很温柔的线。 只是线两端的人,心思各异,还没发现老天爷的好意。 纵然再不舍,马车还是到了赤侯府。 三月扶着姜宁宁下马车,朝上官苏和纳兰星河盈盈一拜。 “多谢三皇子和将军与月相送。” 纳兰星河点点头,此时多了些沉稳和皇家贵气,“嗯,行了你回去吧。” 姜宁宁二人转身回府。 上官苏没在赤侯府门口停留,见姜宁宁回了府便策马转身。 纳兰星河迎上去。 深夜里,大街上寂静无人。 两人骑马行走显得有些突兀。 “上官,别难过了,我给你说件好消息,你听了肯定很开心。” 上官苏一双清澈的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浮现一丝浓雾,看得纳兰星河心里发毛。 “好啊,你说,哥哥~~” ‘哥哥’? 纳兰星河身子一僵,死去的记忆突然复苏,下意识想跑,却被上官苏的眼神定住了。 “我……我开个玩笑。” “那‘哥哥’有什么好消息要和我说?” 纳兰星河远离了上官苏两分,确定这样的距离没有危险才道,“昨儿个我去姑姑府中商量冬日宴的事儿,偶然听说宁宁是想和洛世杰和离的。 你说这算不算个好消息?爹爹,我认错,你看在我给你说这个消息的份上饶了我。 别再阴阳怪气的了,我害怕。” 接下来上官苏的脸色好了许多。 他没再喊他‘哥哥’,转而对他说道,“暂时别为难赤侯府了,免得侯府太乱她丢不下走不了。” 纳兰星河的神态松了两分,“我就知道你小子坚强着呢,哪怕宁宁说爱别人只要她愿意回头你也能包容了。” 他得意忘形之下表情也变了。 上官苏一个犀利的眼神看过去。 他立刻收起了嘲笑。 “别毁她名誉。还有,秦焕怎么还没咬人?你是不是没拿出你的看家本领?” 纳兰星河发誓,绝对不是的。 他把鞭子,盐水,蜂蜜,烙铁,夹棍,全都用上了。 只是这小子的嘴巴那是真的硬啊。 上官苏冷漠的说道,“既然嘴巴这么硬,那不要也罢。” 纳兰星河瞬间来了兴趣,“不要了?也是,这么硬的东西,就不该要。 行,那我今晚去给他软一软嘴。” 他的眼眸里都是狡黠和狠辣。 一点都不似刚刚在护城河边玩儿耍的彬彬少年三皇子。 反而似一个妖孽。 “秦家的家教不好,秦丞相连齐家都做不到,何以治国平天下?秦焕的嘴废之前,让他说点东西出来。” …… 姜宁宁回到梧桐苑的时候,秦瑶已经不在院外跪着了。 姜宁宁想了想,问道,“时辰到了?” 三月也疑惑,“不对啊,还该有半个时辰的。” 姜宁宁扶着三月继续往里走。 “小姐,要不要我去把秦姨娘再请过来。” “不必,洛家如今都知道秦瑶做出了什么样的事儿,自然不会免了她的罚,唯一的原因便是可能她怀孕的消息已经被公布。 在洛家众人的眼中这是世子的第一个孩子,他们当然是重视的,要想办法为秦瑶说项也说的过去。” 既如此她乐得让秦瑶的身孕让更多人知道。 果然,一炷香的时间后,尚文韵便来了。 姜宁宁刚刚洗了澡,打算休息了。 “娘,你怎么来了?” 尚文韵一进屋便带进来一丝寒意,让姜宁宁都忍不住往火盆边靠近了些。 尚文韵脱下披风坐在窗下,脸上尽是喜色。 “宁宁,你可回来了,你可知我们府上有了喜事儿。” 姜宁宁伸手在火盆上方,烤着火的手暖洋洋的。 “什么事儿啊?” 尚文韵笑的见牙不见眼,“秦瑶又怀孕了,半月左右……宁宁,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儿嘛。” 姜宁宁附和的点头,“那还真是喜事儿。” 尚文韵点头,“可是秦瑶不久之前才流掉了一个孩子,她身子一点都没恢复就又怀孕了,现在胎儿很不稳,肯定不能天天罚跪了。 宁宁,你明日去一趟郡主府吧,跟郡主求求情,让她放过秦瑶吧。” 姜宁宁的身上暖和了,于是回坐到窗户下,与尚文韵中间隔着一个塌上茶桌。 “娘,郡主这几日心情十分不好,我不想去触她霉头,所以我是不会去的。” 尚文韵一怔。 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些。 “宁宁,你是赤侯府如今的当家女主人啊,而且将来郡主和我们也是一家人,与你更是身份相当的姐妹,你们说话不是更方便嘛。 而且,既然郡主也是要嫁给世杰做平妻的,那秦瑶的孩子将来也是郡主的孩子,她总是要看在孩子的面上的吧。” 她说的好像郡主已经铁定要嫁给洛世杰了似的。 姜宁宁转眼看着尚文韵,淡淡的说道,“娘,郡主已经被皇上秘密定为和亲人选了。 她不可能嫁给世子了。” ------------ 第64章 腊八风波1 尚文韵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 “你……你说什么?她都已经和世杰那样了,怎么还能和亲?” 姜宁宁拧眉,食指置于唇边。 小声说道,“娘,当时不仅隔着屏风,还有郡主的丫鬟挡着,世子并未看到郡主什么。 这是皇上的圣旨,我们若是为了娶郡主而玷辱郡主的清白,只会惹得皇上不悦。” 尚文韵当然不敢和皇上作对,连忙捂紧了嘴巴。 “那怎么办?” “这件事,我们只能烂在肚子里。至于秦瑶罚跪的事儿,只要初雪姑娘生病了不就没人看着秦瑶了吗? 还有啊娘,我们要人家帮忙便不能让人家做坏人,这坏人,得我们自己来做。” 尚文韵终于明白过来。 “那我明日便给初雪姑娘下一剂生风寒的药,再好心的劝她不要出来了在自己的院子里养病。” 姜宁宁点头。 对尚文韵的做法表示赞同。 尚文韵高兴的想拉姜宁宁的手,被姜宁宁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尚文韵也没不高兴,又笑着和姜宁宁说了会儿话后就离开了。 等尚文韵走了,三月才进来给姜宁宁卸钗环。 姜宁宁看着镜子里的绝色女子,青丝三千垂于腰间,飘逸如丝绸。 三月嘟囔着嘴道,“小姐,你才是嫡妻呢,凭什么让秦瑶那小贱人生侯府的长子,简直太欺负人了。” 姜宁宁嘴角微微往上扯。 是吗? 是太欺负人了呢。 可是到底是谁欺负谁呢? 这可说不准。 姜宁宁素手搅着手中一撮青丝,缓缓道,“一会儿你去和初雪说一声,配合一下我婆婆生个病,不过不必真的生病。” 三月,“为何啊?小姐也要免了那小贱人的罚跪吗?” 姜宁宁笑的温柔,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我还真不希望她再流产了,否则世子的绿帽子还如何能戴的稳?” 从那天开始,姜宁宁没再管秦瑶,而是积极地把药材铺开张,又参加了长公主举办的冬日宴。 在宴席上,她再一次见到了荣郡主……哦,不对,现在皇上已经正式封她为荣献公主并昭告天下荣献公主将和亲陈国。 而且最近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秦焕招供他叛国乃是秦丞相授意,皇帝震怒,将秦家人全部关押,等待秋后处斩。 整个秦家只有一个出嫁了的女儿秦瑶幸免于难,但是皇上怀疑此事该还有知情人,于是将与秦家有关的人家全部列入调查的范围。 侯府也因为秦瑶被牵连,公公被皇上停职,等待调查的结果。 姜宁宁没想到秦家倒台来的这么快。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到底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冬日宴后,很快便到了腊八节。 这一天姜宁宁早早地起来,由三月打扮妥当后来到祖祠。 这时候,二叔二婶他们已经到了,洛妙雪跟在二人的身后,很明显没睡醒的样子。 自上次洛妙雪摔倒后她们已经许久不见了。 听说她还是时常在别人面前说是姜宁宁害她摔倒出洋相的。 还怪上官苏不懂得怜香惜玉,她现在不太想嫁给上官苏,反而想抹黑上官苏。 至于之前说好的参加长公主的冬日宴她也没去了,搞得二婶狠狠地骂了她一顿。 “给二叔二婶问安。” 她屈膝行了个晚辈礼。 二叔淡淡的‘嗯’了一声。 二婶是没给姜宁宁一点好脸色,冷哼一声转头不理姜宁宁。 姜宁宁想,若不是还有生意上的牵扯,他们怕是要直接和自己翻脸的吧。 没错,姜宁宁把好多处店铺庄子的生意都交给了二叔打理。 二叔如今小金库完全足够他花销的,不再总是伸手向账房支银子了。 他腰杆子都挺得直一些。 没多久,爹娘便来了,他们的身后跟着几日不见的洛世杰。 “给爹娘请安。”姜宁宁行礼。 二叔二婶也叫道,“大哥,大嫂。” 洛妙雪语气不悦却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大伯,大伯母。” 洛明轩点头,“嗯。” 然后带着众人往祠堂里去。 进去之时,姜宁宁便走在了洛世杰的身边。 洛世杰小声说道,“这几日都在忙着秦家的事儿,忽略你了,你别生气。” 这话,像哄小媳妇儿似得。 但是姜宁宁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我没生气。”她也小声说。 她斜眼看了眼洛世杰,他眼角鱼尾都是乌青,可见他这两日休息的并不好。 姜宁宁没有一丝心疼。 只觉得活该。 院子里,已经摆好了腊八粥,腊八豆,糖葫芦等祭祀的食物,以及桌台,香烛,纸钱和祭祀用品。 洛明轩走过去,点燃香烛,然后每人都依次上前燃了香对着祖先们鞠躬行礼。 洛明轩跪在最前面,带领众人祭拜祖先。 “愿祖先保佑,邪祟不侵,家业兴旺,世代传承,百世其昌。”洛明轩说完,磕头。 祭祀完祖先,大家都前往膳堂吃早饭。 今日的早饭便是腊八粥。 吃饭时,原本都很安静场合因为洛妙雪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碗而变得气氛微妙。 二婶首先说话了,“你是怎么回事,一个碗都端不稳的。” 洛妙雪道,“对不起,我烫到了不小心的。” 尚文韵一笑,“那没事儿,一会儿记得去拿点烫伤的药就是了。” 二婶却阴阳怪气道,“我们府里哪还有什么好的烫伤药啊,我看啊,我们迟早都要人头落地的,还不如早点习惯痛,如此砍头的时候才不怕。” 二婶声音刚落,‘趴’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整个膳堂。 众人都吓了一跳,不可思议的看着二叔。 尚文韵也哎呀一声,急道,“你……你打她做什么?” 二婶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二叔恶狠狠的瞪着二婶,“狗东西,胡说八道什么,一大早的存心找我的晦气是不是。” 二婶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掀了桌子,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碎了一地。 “你的晦气是我找的吗?老大有秦家这样的亲家,咱们全家被灭门是迟早的事儿!还晦气,你们洛家自带晦气,我现在才觉得晦气呢,我怎么会嫁到你们洛家来,我真是后悔啊,我悔死了。” ------------ 第65章 秦瑶跪求姜宁宁 桌子被掀,所有下人都在尚文韵的示意下离开。 整个膳堂只剩下他们自家人。 大家都站了起来。 洛世杰如护崽的老鹰将姜宁宁护在身后。 二叔丝毫不惯着,直接怒吼,“你要是后悔就滚啊,滚的越远越好,我告诉你,你滚了就再也别想进我们家的门。” 洛妙雪早已吓得抖如筛糠。 二婶怒吼,“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二叔,“是。” 二婶顿时扬起一巴掌狠狠扇在二叔的脸上,然后怒道,“好,好好,洛明启,你够狠,那你现在就给我和离书,我现在就离去!” 二叔毫不犹豫的转身出门。 只是他才走到门口便被爹拦了下来。 “二弟,你和弟妹十几年的夫妻,怎么能说散就散?我有个两全之法可保护你们一家人,那就是我们兄弟断了关系便是。” “不可能!我们是亲兄弟,她才是外人,洛家现在正是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不能抛下你一个人。 大哥,我无论如何也不离开。” 爹的眼底都是感动,似进了沙迷了眼差点掉泪。 “这种时候,能保一个算一个。” 说罢,他用力地撕下一截衣袍。 “我洛明轩今日就与你洛明启断绝兄弟关系,你再也不是赤侯府的人。 走吧,带上你的妻女离开赤侯府。” 爹转身。 眼底都是倔强。 二叔还想说什么,二婶立刻拉着他的手,“走吧,大哥不忍心你我死于非命,我们要体谅大哥的一片心意。” 这时候的二人,没了刀光剑影,凶神恶煞的争吵。 姜宁宁瞬间明白了。 这么大的一场戏,不就是怕被秦瑶连累。 姜宁宁看向那似乎把自己护着的男子。 其实,他比谁都狠心啊。 他明明知道秦瑶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不是他的。 他明明可以休了秦瑶保全家人。 但是他为了自己的面子什么都不做。 宁愿看着赤侯府这么大一个家四分五裂。 宁愿眼睁睁的看着二叔二婶一家分崩离析。 他的心,够狠,难怪前世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无动于衷。 二叔二婶最终还是走了。 很快就搬离了赤侯府。 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走的。 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已经和赤侯府断绝关系了。 傍晚收到消息,秦丞相的堂哥和大月国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而且对方的生意都是大月那个和秦焕有联系的亲王的产业。 秦丞相的堂哥一家被皇上定为秦焕同党,全部下狱。 这下,赤侯府更加人心惶惶了。 晚上,正想睡觉的时候姜宁宁突然听到一阵鬼哭狼嚎。 姜宁宁吓了一跳,只裹了个厚大氅就下了床。 “怎么了?”姜宁宁站在内间门口看到外院门口三月把一个人堵在门口。 “走开,不许进来。”三月抵着嗓子怒吼。 “求求你了,让我见见世子妃吧,世子妃……求你见见我,世子妃,我知道错了,我认错,我下堂,我离你和世子远远地,求你放过秦家吧。” “世子妃,我求你了,你放过我的娘家人吧。” 姜宁宁这才听清楚了,原来是秦瑶。 呵呵。 她怎么就觉得是自己陷害了秦家? 三月整个人横在大门口拼命拉着们把她抵在外面,脸上因为使劲儿而扭曲。 “你要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 她愤怒的威胁。 姜宁宁闻言,道,“三月,我不想看到她。” 说完,她直接把内间的门关上了。 然后上床躺着。 任由秦瑶在外哭喊大吵。 终于,梧桐苑的动静还是引来了爹娘。 他们不知和秦瑶说了什么,声音渐渐淡了下去。 正在姜宁宁以为秦瑶会被爹娘劝走的时候,突然听到外头一声尖叫。 姜宁宁坐了起来。 三月跑进来,一身风霜,“小姐不好了,秦姨娘在您的院子门口一直在撞墙。 她说要是见不到你就不肯走。” 夫人逼她进来叫姜宁宁出去,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进来找姜宁宁。 姜宁宁无奈极了,“真倒霉,走吧,我去看看。” 姜宁宁穿好了衣服已经是一盏茶后了。 秦瑶一身素装长发披着,整个人憔悴不已。 她见到姜宁宁出来,连忙磕头。 尚文韵如何拉都拉不住。 “世子妃,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们秦家吧,我求求你了。” 她一下下的磕在那被扫清了雪的地砖上,额头早已渗出血丝。 “世子妃,我以后给你为奴为婢,我再也不敢忤逆你了,我是贱人,我不要脸,我不得好死,以后一定烂肠子…… 我已经见识到世子妃的厉害了,我再也不敢得罪你了。你饶了我们吧。” 她哭的声嘶力竭,整个人匍匐在地上。 她的模样,和姜宁宁刚重生回来时完全不一样。 简直是两级反转。 爹打圆场,“宁宁,你便应了她的请求吧,再这样下去,孩子会难保的。” 他们在乎的,也不过是她的肚子而已啊。 姜宁宁蹲下身子,直视秦瑶。 “你们秦家的事儿不是我安排人做的,那是你们秦家的人人心不足、贪得无厌、胆大妄为! 你与其在此求我,不如去牢里看看你的家人,让他们一五一十的好好交代,或许皇上还能酌情处理。” 秦瑶连忙又磕了两个头,整个人给人一副支离破碎的伤感。 “不不不,我都明白,我只希望你能饶了我姨娘的性命,她就是个无辜的歌妓而已,她什么都不懂啊。” “我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我招,我什么都招,爹爹让我勾引世子就是为了……为了……” 姜宁宁想听的话立刻就要被说出来了。 她已经准备好只要秦瑶说出秦丞相和太子的事情来她就好借此理由逼迫洛世杰与自己和离了。 但是下一瞬,秦瑶抱着肚子蜷曲了身子。 “啊……疼……” 姜宁宁拧眉,“你说,你继续说啊。” 她甚至有些激动。 有的话,明明就已经在耳边了啊。 可是,秦瑶已经痛的满头大汗话都说不出来了。 姜宁宁心中愤恨。 她很想质问秦瑶为何不能多撑一下。 尚文韵见状着急的连忙叫人把她抬回去。 “跟过去。”姜宁宁咬牙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对三月说道。 ------------ 第66章 秦家三日后被处斩 名苑院子里,姜宁宁和三月都是等在院子里的。 洛世杰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幅场景。 “宁宁,天冷,你回去吧。”他道。 姜宁宁摇摇头,“你快进去吧,我等有了消息再走。” 只要秦瑶撑过这一关,她醒来就会立刻想求自己。 如此她便好问话了。 洛世杰无奈,只能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她披上然后转身立刻进屋。 为了避嫌,洛明轩和尚文韵都站在外间等候。 “爹,娘。”洛世杰欲行礼。 尚文韵立刻说道,“不必多礼,赶紧进去看看,无论如何,保住孩子。” 洛世杰的眼眸深了深。 眼色极其复杂。 “是。” 然后他便转身进内室。 内室,只有丫鬟和大夫两人。 大夫还在诊脉。 洛世杰直接示意丫鬟出去。 然后他坐到床边,眼睛盯着床上紧紧闭眼满脸是汗的女子,话语却是对大夫说的,“孩子没有了。” 大夫是东城有名的大夫侯大夫。 他睁眼,道,“世子放心,我立刻为姨娘针灸,定能保下这孩子。” 说完,他就要起身去拿针。 但是刚起身便被洛世杰拉住了。 他目光冷沉,语气森然,“我说,孩子已经没了。” 侯大夫也是经历颇多的人。 瞬间便明白了洛世杰的意思。 他疑惑的问,“世子,真的没了吗?” 洛世杰点头。 侯大夫轻轻叹了一声,“是,秦姨娘的孩子已经落了,我去给姨娘开调理身子的药。” 说罢,侯大夫便走了出去,汇报情况去了。 洛世杰握着秦瑶的手,但见秦瑶的眼角落下眼泪。 洛世杰轻轻为她拭去眼泪,柔声道,“待风头过去,我会让你做我的贵妾,我后院的女人,除了宁宁,谁也不能越过你去。” 明明是誓言。 却让人听着无比心寒心塞。 秦瑶没说话也没睁眼。 姜宁宁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后又见侯大夫开了药给秦瑶,便知道今晚没戏了。 她转身就走。 秦瑶,还不够呀! 这么点报复,怎么够还我两个孩子的性命还有我整个姜家的性命。 可是,还有什么事儿能促进秦家的灭亡呢? 秦家,他们还做了什么? 可惜自己知之甚少。 无法进行下一步了。 她也没想到,都出了秦焕的事情了,却还是不能让秦家立刻砍头。 回去的路上,姜宁宁把前世的一切都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她确实不知道秦家还做了什么…… “小姐,秦姨娘这么污蔑你,你却不生气,你也太好说话了。” 三月心中不舒服。 姜宁宁的心却立刻被打开一个口子。 污蔑? 是啊,要什么证据,污蔑就可以了啊。 可是,要怎么污蔑呢? 姜宁宁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姜宁宁还没想到办法,便被另外一个消息震惊了。 秦丞相全家被判处三日后菜市口斩首。 但是并未说明突然改时间的缘由。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姜宁宁正在院子里坐着看化雪。 这下,姜宁宁要笑出声了。 这是哪个好心人帮的忙? 和她心有灵犀了。 简直做的太好了。 “这个消息可让秦姨娘知道了?” 姜宁宁问三月。 三月脸上尽是笑意,“小姐放心,我不会让秦姨娘做一个不孝女的,肯定让她只晓得透透的。” 姜宁宁心情好的不得了。 于是决定出去走走。 ‘有客来’如今已经步入正轨,每月的净利润进账都在千两左右,有二叔帮忙看着,她也不必操心了。 她现在要把更多的心思放在药材铺上。 “你们开个药材铺怎么连千年野山参都没有啊,真是,没那个本事开什么药材铺。” 姜宁宁刚到药材铺便听到里头有人叫嚣的声音。 她走进去,便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老婆子正在和药童发火。 药童满脸为难,“这位夫人,千年野山参难得,整个京城也没几个药材铺有这个啊。” 老婆子凶狠的叉着腰,“哼,我不管,你马上找你们掌柜的,让他给我进千年野山参,要是找不到,你们的店铺也不要开了。” 药童也是无语了,“这位夫人,我都说了千年野山参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们不敢给你保证。” 眼见老婆子还要吵吵。 姜宁宁急忙进去说道,“无妨,夫人若是能等的话,等我半个时辰就可。” 药童一见是姜宁宁来了,连忙过来,“夫人,你来了。” 姜宁宁点了头。 这才和老婆子面对面了。 姜宁宁见老婆子面带凶恶,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 但是上门者是客,她身为老板自然是不能挑顾客的。 “夫人,你可能等一等?” 老婆总眼神依旧凶恶,“好,我便在此等着就是了,你赶紧让人去拿。” 姜宁宁微笑,“好,三月,你回去我的库房拿。” 老婆子惊讶了。 “你自己家里的?” 姜宁宁点头,前两年长公主送的。 三月行礼,“是,小姐,我这就回去拿。” 三月转头离开。 姜宁宁请了老婆子到里屋坐着。 “夫人是要拿药送人的吗?这野山参好找,千年野山参可不好寻,寻起来定是要费一番功夫的,一般若不是为了送人可不必非要此物不可。” 老婆子面色和善了些,这才点头,“是啊。”然后娓娓道来,“我儿心仪的姑娘的母亲病了,我想以此作为礼物送与那人,我可告诉你,那人身份尊贵不一般,普通的东西根本配不上人家。” 姜宁宁点头。 陪着笑和老婆子说了很久的话。 最后在老婆子不断地吹牛和显摆中,她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她竟是新科状元的母亲。 此届新科状元她也有听说过,是犄角旮旯里出来的火凤凰,文章好得不得了,是皇上钦点的头名状元。 可是,她记得这新科状元前世似乎是要追求鱼思诺来着。 想到这里她突然一滞。 难道是公主姨姨病了? 她只是猜到此便觉得担忧,片刻都坐不住,和老婆子谈好价格后借口说还有急事便走了。 她来不及等三月回来,便急匆匆的赶往公主府。 只是刚到公主府门口时姜宁宁就惊呆了。 只见上官苏一身将军服扛着鱼思渊就要走。 “等等……上官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姜宁宁还不等马车停稳便跳下来了,下来的一瞬还差点摔倒,吓得上官苏直接把鱼思渊丢到了地上,摔得他屁股都成了八瓣。 ------------ 第67章 牡丹花下死 “哎哟,上官苏,你没打死我还想摔死我啊。” 鱼思渊揉着屁股无语的大吼。 上官苏管也不管,直奔姜宁宁的面前,眼底都是担忧。 “崴着腿了?”他着急的问。 姜宁宁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上官苏还是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见她走向鱼思渊的脚步正常才放心。 鱼思渊知道姜宁宁在长公主心目中的地位高,顾不得屁股的疼,抓着姜宁宁的手满脸恳求,“宁宁,你帮帮我,秦家要被全部处死,冰心也在其中,我要救她,你帮我求求我娘让她救救冰心吧。” 姜宁宁看着他死死抓着自己的手腕,用力之大她已经感觉到了疼痛。 但是面对他的请求,她还是不愿答应。 “秦家犯得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公主姨姨不是不愿意成全你的深情,只是她也得遵循大周国的律法,她做不到才不会答应你啊。” 鱼思渊的手劲儿松了松。 目光满是凄凉。 “那怎么办?冰心一个深宅小女子怎么会知道那些东西,她是无辜的啊,皇帝舅舅太过分了,怎么能滥杀无辜啊。” 姜宁宁吓了一跳。 她想伸手捂住鱼思渊的胡说八道,手刚伸出去便有另外一双手先她一步直接把鱼思渊打晕了。 看着鱼思渊诺大的身子躺在上官苏的怀里。 姜宁宁的心也是担忧的。 “上官,你要把他带去哪儿?” “长公主交代把他关地牢去,我想着如此也好,免得他整日缠着长公主让长公主的病体更加得不到好的休息。” 姜宁宁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公主姨姨病的严重吗?” 上官苏脸色还是沉重,“太医说,需要好好调养,此时驸马正在里面陪着。 要不你先去找思诺聊聊天,过会儿再去找长公主。” 姜宁宁想了想,便点头,“好,那你好好开解一下思渊兄长,情之一字最令人头晕脑胀,别让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儿。” 上官苏点头,让人把鱼思渊送上马车,然后转头看姜宁宁,“你们府里没被牵连吧?” 姜宁宁摇头,“现在的局面已经很不错了。对了上官,你掌管军机营,可知为何秦家的处斩被提前了?” 二人就这样站在长公主府门口说话。 马车车夫也离他们远远的,不打扰。 大雪正在缓缓融化,如今的长街上已经找不到积雪了。 天气也变得更冷了些。 上官苏没注意姜宁宁说的是什么,反而注意到姜宁宁此时穿的不够多。 他转身回马车拿了个暖炉给姜宁宁后才回答姜宁宁的问题。 “那你先回答我你会怨这背后弄垮秦家的人吗?” 姜宁宁摇摇头。 上官苏展眉一笑,眼角余梢都是温柔。 也有一丝丝的狠辣。 “我给他制造了点东西,让皇上有了不得不杀秦家人的理由。” 姜宁宁嗖的瞪大了眼睛。 原来,上官苏和她想的是一样的。 “所以……你们也污蔑他?”姜宁宁后面的话说的极小声,跟做贼似的。 上官苏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眼底都是姜宁宁看不出来的宠溺。 这本是个机密,是谁也不能说的。 但是上官苏就是不会瞒着姜宁宁。 他什么事儿都不愿瞒着姜宁宁。 而且,他也深信姜宁宁一定不会告发他。 姜宁宁见上官苏的模样,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颇为兴奋的说道,“你们也太聪明了,不过你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告诉我,就不怕我……”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甘愿……” 上官苏急急忙忙打断了姜宁宁的话,一着急之下说出来的话不经头脑。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二人都傻眼了。 姜宁宁的表情凝固在说话时。 “嗯,你快进去吧,外头太冷了。” 姜宁宁点头,转头走了两步后回头,看向上官苏,上官苏还脚步未动,怔怔的看着她的被背影。 她道,“对了,白当家的什么时候离开?我想和白当家一起离开,你帮我问问她是否方便。” 上官苏回过神来,脸上神色恢复。 “你想去山药郡?” 姜宁宁点头,“是,我之前就在想这个问题,我觉得我既然想做大药材铺,就不能只靠白当家给我引路。 所以我还是想亲自去考察一下山药郡。” 上官苏想了想,“既如此,我帮你问问。” 谢过上官苏后,姜宁宁转身进了公主府。 她去了鱼思诺的院子。 此时她一袭素雅粉衣正在院子里笨手笨脚百无聊赖的修剪梅枝。 姜宁宁走进去,夺了她手中的剪刀她才反应过来。 “宁宁,你怎么来了?我正想着你呢,你就来了,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她激动的搂着姜宁宁的肩膀拉着她进屋。 “你不去长公主面前伺候着,怎么无聊的修剪花枝呢。” 姜宁宁与她一同坐在火炉旁,感受着滚滚热浪朝她袭来,她热的放下了暖炉,也解了披风。 鱼思诺轻叹一声。 小小脸上尽是愁容。 “你竟然都来府上了,自然也知道我哥哥的事儿了吧。娘愁的两日没吃东西了,身子也垮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姜宁宁,“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公主姨姨。” 鱼思诺点头,吩咐丫鬟去长公主的院子里守着,等驸马走后就来叫她们。 鱼思诺,“你们家也有秦家的人,这一次也受到牵连了吧?” 姜宁宁摇头。 “也是,赤侯爷如今不过是个户部侍郎,洛世杰也没有一个正经官职,其他人更是不在朝堂,大概皇上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不过你可要小心一些,我听上官苏说秦焕像疯了一样的乱咬人,今儿个一早又咬了东阁大学士,石州总督,还有吏部侍郎…… 你们和他们家本来就是亲家,我怕到时候他会咬到你们。” 姜宁宁的消息自然不如鱼思诺。 她没想到,这件事已经牵扯到这么广了。 到最后若是真的牵扯到赤侯府,又该如何? 鱼思诺见她神色有异,只以为是她害怕了。 忙拉着她的手,温柔安慰,“别怕,赤侯府就算出事你也不会出事,我们会保住你的。” ------------ 第68章 是姜宁宁举报的啊 姜宁宁看着如小大人般的脸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鱼思诺比自己还小,她平日却总是一副很坚强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有一种保护的感觉。 “你看什么?还是害怕?要不我现在就叫娘让你们和离?” 姜宁宁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拒绝了鱼思诺。 “不必,我自有我的计划,现在公主姨姨已经为思渊兄长的事儿操心到生病了,不能再让她劳累了。” 半个时辰后,丫鬟回来禀报。 说驸马出去了,长公主得知姜小姐来,让请姜小姐过去。 姜宁宁这才和鱼思诺一起过去。 长公主只穿了身里衣坐在窗户下,身上不着珠钗翠环,简简单单。 屋子里烧了两个火盆,暖和极了,姜宁宁一进去便想脱了外套。 “公主姨姨,你的屋子里好暖和啊。”姜宁宁挂上一副开心的笑,洋溢着幸福的模样,“我都不想走了。” 长公主一听姜宁宁的声音便不自觉的微微笑了。 她的宁宁啊,总是能给她带来微笑。 “你怎么来了?是听说我病了?” 姜宁宁行了礼,抬头时眼底一片惊讶,“啊?公主姨姨病了吗?什么病?丫鬟怎么照顾的,怎么姨姨病了也不请太医随侍。” 鱼思诺一愣。 她的脑子还没跟上姜宁宁的辩解。 宁宁……她不是知道母亲病了的事的吗? 长公主已经拉着姜宁宁坐下了,“太医早看过了,无碍。倒是你,多日不见,看着似乎……嗯,胖了些。” 姜宁宁点头,“是啊,我可得多长点肉,以后等有时间了我才能背着姨姨爬山越岭去看风景呢。” 长公主欢喜的脸上笑容也多了几分。 姜宁宁来陪长公主说了许久的话,但是一句话没提鱼思渊的事儿。 鱼思诺不解。 宁宁不是来劝解母亲的吗? 怎么一句话都不帮哥哥说?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姜宁宁走后,母亲的心情便打好了,喝了整整一碗粥,还愿意出门在院子里走走了。 她感叹宁宁的神奇之处。 也感叹宁宁才是母亲的开心果。 心里对宁宁有了更深厚的感情。 从公主府出来,姜宁宁便看到上官苏在门口。 “是回来复命的吗?” “不是,我在等你,我送你回去。” 姜宁宁微微愣了一下。 随即也没有拒绝。 她正好有点事儿想问他。 她和上官苏依旧是一个人坐着马车,一个人骑马。 上官苏的马儿离马车很近,正好他们之间能说话。 一路上,耳边清净无比,只有马蹄声清晰的传入他们的耳朵里。 姜宁宁,“我听说秦焕咬了不少人出来……将军可有办法解救一些无辜的人?”不是姜宁宁喜欢多管闲事,而是……秦焕被抓是她举报的。 她只想要秦家人的命,不想牵连无辜。 外头上官苏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事儿,和姜小姐有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要救那些人? 她真正相救的人又是谁? 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结果没想到有谁和姜宁宁是有关系的。 就在姜宁宁以为是不是自己不该问朝政的时候,上官苏说话了。 “能被咬出来的人,都不是无辜的人。” 姜宁宁怔愣了一瞬。 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一些,又问道,“所以这些人其实都是坏人?” 上官苏点头,“是,他们都不是好人,而且都是犯下过死罪的人,他们死有余辜,你不必可怜他们。” 姜宁宁闻言,彻底放心了。 既然是大周的蛀虫,那被端了就端了吧,不必可惜了。 “思渊兄长没事儿了吧?” 姜宁宁转移了话题。 上官苏,“还是接受不了,我让善文守着呢。” 姜宁宁点头,“嗯,他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很难接受的,罢了,总是要成长的。” 没有人的成长不需要付出代价。 上官苏又说白陌然还有两天就回山药郡了。 姜宁宁诧异之余也想着现在能走了也好。 眼前留下来也不过是看着秦瑶整日在自己的面前晃悠。 于是姜宁宁回去之后便去了尚文韵院子里,和她说了这件事。 “白陌然?这名字我怎么这么熟悉……”尚文韵听着这个名字,陷入思考里。 门外洛明轩走了进来。 闻言道,“那不是二皇子心爱的女子吗?是不是来自山药郡一个药材行?” 二人同时诧异。 姜宁宁不可思议的看着爹,问道,“是当年震惊全京城的那个二皇子的心上人?” 说到当年这二皇子和一个女子的故事,那也是十分精彩的。 十二年前,二皇子刚成年想出去见识一下世面,谁知遇上被人行刺,女子救了他,二人渐生情愫在外成亲,等回了京城后皇上却坚决不同意二人在一起。 最后那女子还是没能拗得过皇权,与二皇子分道扬镳,二皇子悲痛欲绝多次自残威胁皇上,如今已27岁却尚未娶亲。 “宁宁,你们怎么突然在讨论这个人?” 姜宁宁和他说了想和白陌然一起去山药郡亲自考察一下药材产地的事儿。 他走到尚文韵的身边坐下,尚文韵问道,“你既知道这人,那这人可靠吗?宁宁跟着她去会不会有危险?” 赤侯爷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眼神,快到其他两人都没发现。 眨眼间,他微笑了下,“怎么会,你是不知道这白陌然现在有多厉害,宁宁跟着她能长长见识,是好事。 去吧,我再给你多派几个侍卫跟着就是了。” 姜宁宁点头谢过。 白陌然很厉害吗? 能比二皇子还厉害! 二皇子六岁随父亲习武,是父亲最得意的弟子,姜宁宁喊他一声师兄。 她几乎是二皇子看着长大的,六岁前的她最喜欢缠着二皇子跟着他到处跑,二人感情很好。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二皇子突然变得阴郁,死板,眼神无光,做事狠辣果决,一点都不温柔,像变了个人。 在她眼底,她从小崇拜的那个活泼上进,勇敢坚毅,善良可爱的二皇子师兄就是被白陌然害成如今的模样的。 她就是觉得白陌然是负心人…… 白陌然之前在她这儿积攒的所有好感在刚刚化为乌有。 “还真是巧了,今儿个我去皇宫交接,偶然听说皇上要给他赐婚呢。” ------------ 第69章 姜宁宁找一个答案 姜宁宁顿时诧异的问道,“皇上要把谁赐给他?” 因为秦家的问题,爹被停职,他今日是进宫和户部尚书交接手上的几个案子进展情况的。 没想到恰好知道了皇上要给二皇子赐婚的事儿。 洛明轩道,“陈国的使者,大概是那个什么县主吧。” 这一次陈国来的使者中确实有一个身份高贵的县主,听说是陈国国舅的女儿。 姜宁宁有些失落。 洛明轩继续说道,“你和白陌然去山药郡之前要不要去看看二皇子?咱们对她不是很了解,二皇子知道他的人品,也更清楚山药郡那边的情况。 你要去考察自然是带着一些已知的消息去更好的。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什么都不懂。” 姜宁宁想了想,最终点了头。 她原本是不想去打扰二皇子的,但是如今看来……她只有去一趟了。 第二日一早,她便简单打扮一番后来了二皇子府。 二皇子府还是十年前皇上赐给他的,可惜十年来他不受重视连府邸的金漆都掉了许多。 姜宁宁看着微微有些沉重的红色大门,心情也无比沉重。 她吩咐三月道,“你去买些金漆来。” 三月,“是,那小姐先进去,等小姐进去了我再走。” 她怕小姐出意外。 姜宁宁点头,敲门后被管家迎了进去。 管家喜不自胜,甚至有些激动的快哭了。 “这么多年,除了上官将军,三皇子和姜小姐,没人来看过二皇子。” 姜宁宁知道,他们不是不来看,而是不敢来,因为二皇子如今的脾气实在是太乖张。 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 有时候甚至连皇上命他出征的圣旨都不接。 二皇子府富丽堂皇,一个大宅该有的亭台楼阁凉亭水榭一应俱全,但是却比寻常的宅子更精致,哪怕一个花盆都是最好的花匠精心雕刻的。 姜宁宁穿过一个两边栽满奇花异草的九曲长廊,才来到一个好看的小院。 小院内种满了栀子花。 此时花儿未开,满院秃秃。 秃秃院子的边角有一处小凉亭,一个一身灰衣的男子披头散发坐在里面,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撑膝盖。 精致俊朗的脸上鼻梁挺拔,如雕琢一般,唯一的缺点便是那双无神的眼睛没有一丝对生命的期待和光彩。 “起淮哥哥。”姜宁宁喊出这一声久违的‘起淮哥哥’,瞬间就哽咽了喉头。 纳兰起淮闻声看向姜宁宁,眼底这才有了一丝生命力。 “宁宁,你来了。”他像迎接一个老朋友般笑着对她招招手。 姜宁宁走过去,与他同坐。 “听说你成亲了?婚后过得可好?洛世杰有没有欺负你?” 姜宁宁强忍着心里的难受。 但是纳兰起淮是何等聪明的人,只从姜宁宁的片刻神情转换里便察觉出了她肯定是受了委屈的。 “委屈了要回家找师父,师父虽然严肃,但极其疼爱你,自会为你做主的。” 姜宁宁点头。 “我知道,起淮哥哥,我今日来找你是有事想问你。” 纳兰起淮点头,“你问。” “白陌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与她合作做生意,你觉得可行吗?” 纳兰起淮在听到白陌然的名字的时候,他的眼睛里仿佛发生了一场地震。 姜宁宁这是第一次体会到眼神瞬间万变是什么意思。 原来,每一个成语的出现都是有例可循的。 原来,真的有人能在一瞬间做出开心,失望,悲伤,想念,惘然等许多的情绪。 姜宁宁一直不说话,等着纳兰起淮回神。 直到纳兰起淮的眼神变得温柔。 “宁宁,她聪明机敏,敢爱敢恨,重情重义,不畏奸邪,不奉承,不谄媚,不迂腐。 她是个非常非常合适的合作伙伴,她不会骗你,不会害你,所以你可以完全相信她。” 姜宁宁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甚至是不知所措。 “她……有这么好?” 她似在问纳兰起淮,似在自言自语。 虽然她之前就对她的印象很好,但是也没像纳兰起淮说的这么好。 纳兰起淮点头,“如果你愿意相信她,与她深度合作,你会发现她比我说的还要好。 这人世间的词汇,根本不够形容她。” 此时此刻,纳兰起淮的眼底都是光芒。 他看向东方,那是山药郡的方向。 下一瞬,他居然笑了,姜宁宁看着他的眼神觉得他仿佛看到了白陌然。 这一刻,姜宁宁的心又动摇了。 她决定不讨厌白陌然了。 起淮哥哥这么喜欢和欣赏的人,她怎么能厌恶? 原来,一个人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我明白了起淮哥哥,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她?” 姜宁宁期待的看着他。 只要他愿意,自己可以做他的信使。 纳兰起淮张了张嘴。 收回视线看着姜宁宁,一脸的认真,“你全心全意的相信她就好,其他的,不必。” 因为,她肯定是全心全意对你的。 这句话,他没说。 姜宁宁郑重的点头。 她现在明白了白陌然在纳兰起淮心里的分量,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从二皇子府出来,姜宁宁抬眼看着耀眼的阳光,心里的郁闷和不悦被阳光全部驱散。 她现在的心情,很好。 她请了个书画大家,为二皇子府的门匾重新描金漆。 晚上,上官苏来找纳兰起淮。 两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并立在黑夜下。 都背着手,背影萧索。 “决定了?” “嗯,慕兰等了我十年,总不能让人家白等,你帮我安排吧,我也不能一直当缩头乌龟啊。” 上官苏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当了这么多年的乌龟,还在乎赔上余生嘛。” 纳兰起淮,“余生漫漫,岂是短短十年能比的。还有,缩头乌龟就是缩头乌龟,请不要‘言简意赅’。” 上官苏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遵命,二皇子。” 夜色下,哪怕只是他们的影子里,也透露出一股风雨欲来的狂暴。 姜宁宁很快安排好了家里。 又把生意上的事情都暂时交给了洛明轩。 临走的那天早上,她再次见到了秦瑶。 如今的秦瑶没有了之前的光芒,整个人上下都透露着萎靡。 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姜宁宁没说话,只是斜眼看了眼她,便转身出门。 以至于她没看到秦瑶眼底的恨和狠。 尚文韵和洛明轩还有洛世杰都嘱咐她一路小心。 直到白陌然的马车驶来他们才目送姜宁宁上了马车。 ------------ 第70章 回忆 时隔几日再次见到白陌然,再加上知道白陌然就是让二皇子神魂颠倒的人,她的心情犹如南飞的鸟儿,从温暖到寒冬,再从寒冬到温暖。 交替了个遍。 白陌然今日还是一身白色的男装,一眼就能看得出是女扮男装的那种。 姜宁宁对上她的脸,展开一个亲切的笑容。 不比之前的客套,她今日是真的把她当亲人的。 “你怎么还是穿男装?其实破绽挺大的。” 马车开始行驶。 三月依旧是在马车外面。 姜宁宁今日的突然亲近白陌然也是感受到了。 她只微微一个转瞬便明白了为什么。 她眼睛里的光芒瞬间暗淡下来,变得忧郁,变得担忧,变得思念。 “因为我初遇他的时候,便是一身男装,他也如你一样聪明,一眼就认出我是女子。” 她说着说着,眼睛里出现姜宁宁看不懂的情绪。 那是什么? “你可知,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姜宁宁摇头。 她还真不知道。 那时候她还小,根本不懂师兄为何突然变了。 后来知道他是为情所困的时候,她已经不知该如何问了。 她微笑着说,“他说‘你女扮男装是为了对我施展欲拒还迎的战术吗?’ 我不懂他的话,后来还是问了。 他说,‘你的女装技术很差劲儿,一眼就能看出来,若我戳穿便让你面上无光,若我不戳穿与你吃住一起便是占你便宜,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姜宁宁细细的听着白陌然讲她和纳兰起淮的过往。 一开始,纳兰起淮隐瞒了他皇子的身份,只说他是一个富家公子随处游历。 后来与白陌然感情深厚,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纳兰起淮才向她坦白了身份。 她不能接受。 与他分开。 纳兰起淮不想为难她,便打算忘了她。 谁知后来纳兰起淮再次知道白陌然的消息是她被继母虐待快死了,他心急如焚的救了她,经此一事,二人决定以后再也不分离。 二人于破庙私自拜堂成亲,纳兰起淮带白陌然回到京城与皇上坦白要娶白陌然。 谁知皇帝大怒,甚至要杀了白陌然全家,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后来她也不知为何皇上突然就放了她,只是要她离得远远的,不许再和纳兰起淮藕断丝连。 她只能无奈的离开。 “那你后来就真的没去找起淮哥哥了?你就这样放弃他了吗?” 姜宁宁想说,他为了你可是连皇子的尊贵都不顾了。 你哪怕偷偷去见他也好啊,为何再也不想办法去见了? 白陌然的眼睛里仿佛出现了纳兰起淮的影子。 她无奈的看向姜宁宁,询问道,“你觉得,我为何总来京城?” 姜宁宁一怔。 她这才想起来,上官苏是说过她经常来京城的。 难道,她常来京城便是与此有关? 白陌然没再说话。 今日,她说的已经很多了。 更多的事情,姜宁宁不适合知道。 她轻轻拍了拍姜宁宁的肩膀,“出城门了,休息一下吧,路还很长,还有得辛苦。” 姜宁宁好像听懂了她的话,又好像没听懂。 她道,“昨天我休息的很好,现在精神好的很,不想休息。” 白陌然的眼睛渐渐恢复清明和正常。 “既如此,那不如我们来手谈一局?” 姜宁宁点头,“好啊。” 白陌然摆出棋局,姜宁宁却惊讶的发现这竟然是带吸附性的棋子。 白陌然,“我花重金打造的,这样一来哪怕遇上颠簸棋子也不会掉。” 姜宁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意思的棋子,也是长了见识了。 二人下了很久的棋,直到到了芙蓉县,他们才在一家客栈前停下,下了马车。 “客官里边请,几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啊。” 程大站出来,隔绝客栈老板和姜宁宁之间的距离,“给我们五间上房。” 老板一见他们这么多人又这么凶神恶煞不好惹的样子,忙退远了两步,“好好好,几位客官随我们来。” 到了上面,掌柜的指了东边的五间客房。 “几位客官,就是这几间。” 白陌然道,“好,你先下去吧,没事儿不必过来。” 掌柜的这才下去。 然后白陌然对程大说道,“我与宁宁住一间房,剩下四间房你们十人分了。” 说完,便带着姜宁宁进了屋。 随从一共十人,四个是白陌然的随从,六个是姜宁宁的。 其中程大是洛明轩派给姜宁宁的六个侍卫中的老大,平时他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武功很好。 程大拱手,“是,夫人,我们六个人会轮流值夜在门外,你们有什么事儿就出声喊我们就是了。” 姜宁宁走到门口,闻言转头,“值夜的人不必多,两人一组便好,如此才能更好的休息。” 程大,“是。” 他们几个都是武功很高的人,只要值夜的人弄出点动静来他们就能听得见了。 所以确实没必要安排很多人值夜。 洗漱完毕,姜宁宁第一次见到了出水芙蓉的白陌然。 她不是倾国倾城的脸,甚至比起姜宁宁来说差的很远。 但是她那娇俏可爱的五官却十分耐看。 此时她披散着头发坐在窗边梳发,看着有一种岁月静好的舒适感。 “你再这样瞧着我,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姜宁宁浅笑着将落在胸前的头发一揪甩倒后面去,然后身子前倾看着白陌然。 “白当家,我现在可真是对你充满了好奇。” 白陌然掩嘴一笑,“你身上的好奇点比我更多。比如我就很好奇你是怎么和秦氏相处的? 你们家的八卦传遍了京城,我却得不到一个真切,不如你与我说说你们三人的传奇故事。” 姜宁宁噗呲一声笑了。 然后毫不避讳的跟她谈了最近发生的事儿。 只是有些不该说的还是没说。 白陌然从在窗边梳头发一直听到了上床,二人裹在杯子里还在说。 “这么说,你已经在准备和离的事儿了。” 姜宁宁点头,“我已经想通了,我不该为了报恩嫁给洛世杰,这本来就是对我们两人的不负责。 如今我幡然醒悟,自然是要和离,他洛世杰走他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我们,两不相欠。” 白陌然不解的看着她,“你……真的不是因为喜欢上别人才想和离的?若没有喜欢的人,嫁谁又有什么区别。” ------------ 第71章 遇上尸体拦路 这话说的已经很露骨了。 姜宁宁摇头,“真的没有,我从小就生长在京城,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姜家军驻扎的地方,见过最多的人就是姜家军里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去喜欢哪个男人。” 说到这里,白陌然觉得有些遗憾。 “人生若是没有轰轰烈烈的爱一场,那便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也是好的。但是你却两样都未得到,有些可惜了。” 姜宁宁由心底升起一股对白陌然的敬意。 她没想到白陌然这样的女子,也会说出‘平平淡淡过一生也是好的’这样的话。 她以为,以白陌然的性子,自然是觉得轰轰烈烈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 第二日天还未亮,天上仍有圆月高高挂起,他们便再次起程。 起得太早姜宁宁一开始有些不是,总觉脑子嗡嗡的,身上凉凉的,于是她决定骑马走。 她要骑马,白陌然自然也是骑马。 走了一会儿,山间山水环绕,车轱辘的声音伴随着鸟兽虫鸣,姜宁宁的心情好起来。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诗中情景,我想我今日是见着了。” 姜宁宁脸上一片欣喜。 三月给她一个水壶,“早饭不适合吃的太早,小姐先喝点热水垫垫肚子。” 姜宁宁转头微笑看三月。 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好。” 这话,她小时候也曾听说。 那是哥哥每日晨起练功,她心疼哥哥太辛苦,一次在哥哥晨练的时候特意早早地为他做好了粥,端去给他。 他却笑着和三月说了一样的话。 当时她不解,哥哥解释说,“练武之人都知道这个。” 从那之后她便知道了。 原来,长期练武之人才知道这个。 “啊……”走在前面的白陌然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拉回了姜宁宁的思绪。 姜宁宁策马向前。 却发现眼前尸骸遍地。 沾满了整个过道。 姜宁宁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死人,一时间恶心的立刻下马小跑到路边吐了。 “小姐,你还好吧。”三月担心的上前。 姜宁宁吐得眼冒金星方才罢休。 “没事儿了……”她虚弱的说道。 转身,白陌然已经派人去最近的军机营通报去了。 “救命……”正在几人惊讶的时候,突然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 却见原来是路边的绿竹丛里还有一个浑身血淋淋的活人,他大概十来岁,正伸长了手向姜宁宁他们这边,眼底满是期待的希望她们救他。 姜宁宁吓了一跳,白陌然连忙叫人去把他拖上来。 待他被拖上来姜宁宁才注意到,这人身着最名贵的蜀锦缎子,身上的配饰也是罕见的虎型和田玉,可见身份不一般。 “三月,把金疮药药来,还有续命丹,补血丸。” 这些都是她临走前小华佗给她的。 本来是留着给她以备不时之需的。 没想到……都用在了这个人身上。 那小孩颇为感激的看着姜宁宁。 “谢谢”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 姜宁宁道,“你是谁?我们要怎么送你回去?” 那孩子道,“我叫福安,我娘死了,被他们杀的,我爹不知道去哪儿了,我现在没有亲人了。” 他说话的声音都飘着,姜宁宁不忍心的回头看了眼白陌然。 “我们救他后把他放在一个地方就好。” 白陌然也只能点头。 这样身份不明的人,带在身边肯定是不好的。 三月拿来了药,两个侍卫扶着他把药喂了进去。 然后姜宁宁用水壶里的温水为他擦洗了脸上的污垢,呈现出来的是一张绝美到能和她比美的容颜。 姜宁宁忍不住惊讶一声,“好漂亮。” 这么美的孩子,他还从未见过。 福安微微拧眉,“我没有家人了,你们能不能带我走?我一个人害怕……” 那粉嘟嘟的可爱表情放在这娇美的容颜上,令人根本不能抗拒他提的要求。 就在白陌然已经扛不住要答应的时候,姜宁宁还是理智的拒绝了。 “可是我们还不清楚你的身份,若是你爹爹着急找你呢?” “我爹爹一年才回家一次,距离他上次走不过半月,等他下次回来也是十一个月后呢,我怕我等不了十一个月……” 他说着说着便要哭了。 他的模样单纯天真,姜宁宁实在是在他脸上找不到可疑之处。 可是要她随随便便救一个路边的伤重之人,她也不愿。 姜宁宁犹豫了。 三月却在她身后说道,“小姐,他好可怜啊,你收留他吧。” 姜宁宁回头看向三月。 只见三月眼底都是真诚。 仿佛真的只是可怜福安而已。 这时候,福安又抓着姜宁宁的手,说道,“姐姐,我要的不多,吃饱穿暖就好了。” 姜宁宁想了想,道,“我们现在要去山药郡,路途遥远,你有伤不方便的,不如一会儿跟军机营的人回去?” 福安却也摇头。 “我娘说一个人好不好通过眼睛就知道,我在姐姐的眼里只看到了善良和聪慧,所以我要跟着姐姐,姐姐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说完这些,他仿佛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眼皮耷拉下去。 就在他闭眼前的一刻,一群马蹄声由远及近。 姜宁宁对边上的两个侍卫说道,“把他放到马车上去。” 两个侍卫合力将福安抬到了马车上去。 姜宁宁转眼看向马蹄声急来的方向。 在最前面的人是一袭红衣铠甲的头戴花冠束发的上官苏。 他脸色冷肃,明明隔得那么远,姜宁宁却仿佛已经看清了上官苏那紧皱的眉头,担忧的眸子,他抽打马儿的动作十分用力,马儿吃痛跑的很快,把后面的士兵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不知为何,在看到上官苏来的一瞬,她不安的心瞬间定了下来。 ‘吁’的一声长长的马儿嘶喊后,上官苏从马上跳下,上下打量了姜宁宁,确定她没事儿他的心才落下来。 他原本在这附近巡查,当看到白陌然的随从前去禀报说他们遇上了成堆的尸体拦路的时候,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疯了似得狂打马儿拼命奔跑。 好在是有惊无险。 ------------ 第72章 斩首 “上官,你看看这些人都是什么人?是山匪还是仇家?” 白陌然问到。 上官苏看了眼白陌然,见她也没事儿,便放心下来。 这时候善文善武都追来了。 上官苏对他们吩咐,“去看看有没有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二人带人立刻去查看。 上官苏便护着姜宁宁他们几人隔远了些。 上官苏的一双眼睛始终落在姜宁宁身上,眼底似有什么考虑一闪而过。 “对了,我们还救了个活人,在马车上,看起来是个十来岁左右的孩子。”姜宁宁突然说道。 上官苏点头,“我去看看。” 上官苏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下。 此时的天也刚刚蒙蒙亮,有了些光了。 姜宁宁通过上官苏的侧颜能看清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只见他眼神拧了拧。 再转头时看向姜宁宁,“我让人把他带回去找找他的家人。” 姜宁宁,“他昏迷前说他娘已经被杀了,爹也是一年才回家一次,他没有家人了,他说他要跟着我……” 担忧的话姜宁宁没说,但是上官苏也明白了。 一会儿后,善文禀报道,“将军,这些人一些是侍卫,一些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身上各有标志,其中杀手是诚亲王的人。” 上官苏的眉头拧的更深了。 姜宁宁也心底一颤。 这福安到底是什么身份,诚亲王为何要杀福安? 上官苏想了想,道,“马上把道路清出来,你回去告诉我爹,支援北城的事儿我去,我现在就和他们一起走。” 善文,“那让善武陪将军一起去。” 上官苏点头,“好。” 半个时辰后,道路清理出来,上官苏带着姜宁宁他们一起出发。 天边一缕晨曦缓缓出现在前方的山上,上官苏骑马走在前面,以姜宁宁的角度便是看到他迎着光带着他们走前方的路。 如此梦幻一样的场景,让人不知不觉把他当成救赎和光明。 姜宁宁的心也平静下来。 她没问上官苏为何突然要与他们随行,怕问明缘由后却把他吓跑了。 “你觉得我们带着福安上路稳妥吗?”姜宁宁问上官苏。 上官苏点头,“放心,有我在,我会看好他。” 然后…… 便是沉默。 谁也没说话。 白陌然驱马上前走在二人中间去了。 她没发现自己成了比山头晨曦还亮眼的存在。 “上官,向你打听个事儿呗。”她目光看似沉稳却狡黠如狐狸。 上官苏没说话。 他就奇了怪了。 那么多人都看出他喜欢姜宁宁了,偏偏这个十级恋爱脑的人没看出来。 怎么还打扰他们呢? “不知道。” 白陌然,“……”她嘴角往下一耷拉,“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儿呢,你怎么就知道你不知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上官苏,“反正都是不知道。” 白陌然,“好啊,我来京城的时候你对我礼遇有佳,我离开时你就对我爱答不理。 看来,你这次这么欢迎我来京城是有目的的啊。” 姜宁宁也好奇的看向白陌然。 “他对你有什么目的?” 白陌然噘嘴仰头,一副傲娇小娘子的做派,丝毫不似在京城时的规规矩矩。 原来,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反正肯定是有目的的,难道是你突然喜欢上我了?我听说你二婶在帮你找媳妇儿,你一个都没看上却跟我们逃了…… 完了,你不会真的要和你朋友抢媳妇儿吧?我和起淮是真心相爱的,哪怕我见不到他我也不会变心的。” 白陌然夸张地抱着自己的胳膊。 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 好像上官苏真的要追求她似的。 上官苏依旧稳如老狗。 一个眼神都没给白陌然。 倒是姜宁宁明知白陌然是开玩笑而笑的开怀。 白陌然自觉无趣的驾马走的更快了些。 她本来就是看二人气氛沉默才来故意逗乐而已。 “那么慢的话天黑之前赶不到流水镇了。” 姜宁宁和上官苏对视一眼,然后吩咐身后马车也加快速度的同时骑得更快了。 此时的京城,洛世杰带着秦瑶去了菜市口。 菜市口,那是砍头的地方,平时连个阿猫阿狗都不喜欢来这儿晃悠,但是今日却来了很多人,他们将整个斩首台围的水泄不通。 秦瑶和洛世杰挤在人群的最前面,她对着台上跪着的一个女人磕头,三个头,每一个都磕在石头地上发出声响。 台上的那个女人满含热泪,对秦瑶不断的摇头。 监斩官站起来,大声宣读圣旨,“经查证,秦柏身为丞相,通敌卖国,结党营私,贩卖官职……罪大恶极,但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不愿牵连无辜,只判有罪者全家处斩,钦此!” 秦柏的罪,本该诛九族。 但是秦柏的三族内包含了不少王公贵族的子弟,甚至秦柏的侄女还是皇上的嫔妃。 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诛九族。 便只把犯罪的人全家处死就是了。 秦柏仰望苍天,老泪纵横,声嘶力竭喊道,“皇上,老臣知错了,来生再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的知遇之恩。” 说完,他看向秦瑶,摇了摇头。 眼底是晦暗不明的情绪。 更有一丝坚定。 秦瑶瞬间明白了秦柏的意思。 顿时咬牙含泪点头。 监斩官拿了签掷于地上,大声喝,“斩!” 秦家上下五十余口,不少女眷纷纷哭起来。 刽子手十人,他们挨着依次斩首过去。 有些胆子小的,只是看了眼前面被砍掉脑袋的亲人便已经昏死过去。 “娘……”秦瑶眼看刽子手的刀已经高高举起就要落在姨娘的头上,她终于喊出了这声想了一辈子的称呼。 她姨娘的眼睛微微一愣,随即便对着她微笑了。 临死能听到女儿的一声娘,她已经死而无憾了。 “娘啊……娘……对不起,对不起娘,是女儿不孝,女儿来生再来伺候你……娘啊……” 秦瑶哭的昏死过去。 但是那高高举起的刀还是将她娘的头颅砍了下来。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名苑里了。 洛世杰守在她床边一脸担忧,她则是双眼如一片死灰,“让我跟我娘一起去了不是更好?还救我回来做什么。” ------------ 第73章 叫宁宁姐姐,叫我爹爹? 秦瑶的模样也让洛世杰心疼万分。 “瑶瑶,事已至此,你以后还有我。” 他抓着秦瑶的手,柔声安慰。 秦瑶的眼底渐渐流露出恨意,“世杰,是姜宁宁,是她害死我们秦家几十口人的,你帮我,我要报仇。” 秦瑶双眼里迸发出滔天恨意。 洛世杰却并未接她的话。 他默默地抽回手。 把手放在膝盖上,不想再看秦瑶的眼睛。 秦瑶看着洛世杰由心疼转为不耐烦最后变成不悦的眼神,心里顿时只觉得失望和后悔。 她曾经只把这个男人当一个工具,后来被掳走后他展现出来的责任感让她深深的爱上了他。 但是现在,他退缩,闪躲,连帮她报仇都不愿意。 她彻底看明白了眼前这个人。 洛世杰心里也很难受,但是……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姜宁宁的父亲,他怎么能再得罪她?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紧紧抱着。 软软的团子蹭着他结实的臂膀,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哭腔令人顿生怜惜,“世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就是一时接受不了爹娘的死,你原谅我。” 洛世杰重新抱住了秦瑶。 抚摸着她的背,细声细语的安慰。 “我没怪你,只是哪怕为了你自己的身子,你也要坚强一些,你娘也不希望你一直生活在怀念她的悲伤里。” 秦瑶点头,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 遮住她眼神的一瞬间,她的眸光里尽是狠毒与狠辣。 与之前的温柔娇弱完全不一样。 而此时的东宫,也发生着令人窒息的一幕。 纳兰溪亭一身明黄太子服威坐于主位之上,眼皮微垂冷漠俯视地上回禀的龙庭卫侍卫长必寒。 “所以,你的人全部死在了诚亲王的人手里?” 必寒拱手,“太子恕罪,属下没用。” 纳兰溪亭手嗖然握紧虎椅的扶手虎头,指尖泛黄,青筋尽显。 “废物!” 必寒的头更低了两分。 纳兰溪亭此人平时稳重谦和,对待朝臣更是一副谦谦公子忧国忧民的模样。 但是只有龙庭卫的人知道,他性情暴戾,喜怒无常。 他有一个私生子,一直养在别庄,是他心爱之人所生,那女子和那孩子就是纳兰溪亭的逆鳞,触之则死。 “卿夫人呢?可受伤了?” 必寒,“回太子,夫人受了些伤昏迷不醒已送回别院,但是太医说没有生命危险。” 纳兰溪亭的手这才放开了些。 “把别院围的密不透风,我不想哪怕一只苍蝇进去打扰了她休息。 还有,加派人手秘密出去找福安,我希望她醒来的时候能看到儿子在侧。” 必寒拱手,“是。” 必寒离开后,纳兰溪亭又唤了内侍进来。 “去宣御史李院前来。” 内侍,“是。” 纳兰溪亭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幅度,自言自语,“诚亲王,我来给你送一份大礼,双手捧着好好接着。” 转眼到了午时,众人在一处草地上铺上垫子,准备席地而坐吃饭。 姜宁宁微微有些诧异。 她原以为白陌然到底是个女子,就算出门在外也会稍微有些讲究。 没想到……她真如脱缰的野马,丝毫没有娇生惯养的习性。 “好了,不要再发愣了,你还以为我们是在‘有客来’呢?自给自足吧。” 姜宁宁回神冲白陌然一笑。 “嗯,我知错了。” 说完,转身也去拿馍。 但有一只手先她一步拿了馍和水,只以眼神示意她跟上。 姜宁宁,“上官,我可以自己拿的。” 上官苏没回应,心里却十分开心能为姜宁宁做点事情。 “姐姐……”二人才走了两步,身后的马车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 姜宁宁回头,见福安醒了,转身便进了马车。 上官苏也回头跟了过去。 福安已经被随行的侍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一张小脸可爱又精致,姜宁宁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两下。 实在是个好漂亮的小伙子。 “你醒了,饿了吗?但是我们只有馍可以吃哦,晚上到了镇上才有好吃的。” 福安眼底是一片疑惑。 随机点头,“好,我什么都能吃的。” 那模样就是怕自己万一是个挑食的姐姐就不要他了。 “你的家原本在哪儿?爹娘叫什么名字?你如今几岁了?” 上官苏冷漠的声音响起。 福安警惕的看着上官苏。 抓着姜宁宁的手都用了力。 上官苏见他抓着姜宁宁的手,眼色更冷了两分。 福安察觉到他目光里发出来的寒意,还以为他是要伤害姜宁宁,顿时坐起来往姜宁宁的身边挤了挤,但是却是把姜宁宁护在身后的模样。 姜宁宁有微微一瞬的错愕。 但很快明白过来。 笑着将他扶正坐好,“他是好人,他就是想帮你找找你还有没有家人而已,别担心。” 福安眼底还是有不安。 上官苏问道,“你几岁?” 福安看看姜宁宁,只见姜宁宁点头,他才说道,“我八岁。” 姜宁宁和上官苏都有些诧异。 才八岁就长这么高啊。 真厉害。 上官苏,“饿了没?” 福安再次点头。 上官苏,“那就下来吃饭吧。” 福安当时身上的血基本上都是保护他的那些侍卫身上的,他自己身上有些皮外伤,都不严重,又被涂抹了最好的创伤药,下来吃个饭还是没有问题的。 福安看看姜宁宁。 姜宁宁说,“我们一起下去吧。” 福安这才岁姜宁宁出了马车。 姜宁宁直接跳下马车。 福安却在马车上没动,等姜宁宁回头时伸出手。 那模样竟是要姜宁宁抱抱。 姜宁宁无奈的看着比她只矮一个头的男孩子,想着自己若是抱他…… 她还没犹豫好,上官苏已经快速地一把搂过他,单手将他一甩然后他就坐在了上官苏的手臂上,福安双手抱着上官苏的脖子,竟有些兴奋。 以前,爹爹也常这样与他玩耍。 “大哥哥,你好像我爹爹,我能喊你爹爹吗?”福安怯生生的问。 姜宁宁差点一口口水呛死自己。 上官苏? 当爹? 上官苏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行!” 福安委屈极了,“为什么?” “我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 他才二十岁,怎么可能生一个八岁的孩子? 而且……他叫宁宁姐姐,叫自己爹爹,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宁宁的爹爹? 这辈分……太乱了。 ------------ 第74章 一座死城 福安委屈的眉头皱起。 “呀,小福安醒了啊。” 上官苏几步把他扛到了吃饭的地方后就把他放了下来。 福安又扬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上官苏。 那模样可爱到让人的心都要化了。 “怎么了这是?”白陌然问。 姜宁宁不说话,福安说,“我要他做我爹爹,但是他不肯。” 众人见他这模样,便都笑了。 姜宁宁噗呲一声笑的最开怀。 福安拉着姜宁宁的袖子,“姐姐,是我不够好吗?娘亲说只有不够出色的孩子才会被人抛弃。” 可是他一直都是爹娘口中的好孩子,厉害的孩子,他能一个人打十个侍卫叔叔,他明明这么好,为什么叔叔不愿意做他的爹爹? 白陌然诧异的看着上官苏,“瞧瞧,救他的人明明是我们大家,他却只喊宁宁姐姐,你与他明明是刚刚见面,他却要叫你爹爹…… 你们还真是有缘分啊一样的讨孩子喜欢。” 姜宁宁霎时间红了脸。 善武却顿时明白了什么。 于是打算抽时间好好和福安说说这辈分该怎么喊的事儿。 姜宁宁蹲下身子,摸着福安的脸。 这孩子,真是可爱又可怜。 明明自己刚经历了那么惨的事情,却能很快平复心情,这种心境除了他太单纯外,便是他心机太重。 她现在倒是宁愿相信前者。 三月把已经包好肉和青菜的馍递到姜宁宁的手中,“小姐。” 姜宁宁接过,递到福安的手中,“喏,三月姐姐给你包的,赶紧吃吧。” “谢谢、”福安歪头对三月说了一句。 但是……并未喊她姐姐。 “不客气,快吃吧小朋友,多吃点身体好得快。” 上官苏拿了馍坐到不远处的大石头上,左脚抬起踏巨石,手肘撑着膝盖,一口馍入口,他微微拧起了眉。 却也什么都没说的看着四周。 想着下一次得打包一些好吃的饭菜了。 他如鹰般的眼眸注意着四周的一切风吹草动,如虎豹般敏锐洞察危险的能力就是她们安心的保障。 姜宁宁只是瞥了一眼,便心跳漏掉了一拍。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立刻收回视线。 吃了饭后,众人再次上路,这一次,三月随福安一起乘坐马车,照顾他。 但是福安很粘人,总是叫姜宁宁,姜宁宁干脆便走在马车边,与他聊天。 后来他终于累的睡着了,姜宁宁才得了自由。 她策马到前边与白陌然聊起天来。 “山药郡产不产十大名贵药材?” 十大名贵药材是前朝一位神医归总的。 分别是灵芝,人参,龙涎香,冬虫夏草,天山雪莲,何首乌,鹿茸,麝香,藏红花,海马。 其中灵芝和人参还有何首乌听说都已经有人在棚内养殖了。 也不知道其他的又如何? 白陌然的眼眸一亮,说起来滔滔不绝,“我们白家的药材行如今已经实现了‘园参’和藏红花两种药材的种植。 你不知道,我们山药郡其实有很多人家都大棚种植药材,许多人以此为生。 而能种植的起两种或以上的名贵药材的商行,整个山药郡只有三家,我……” 她讲到开心处,还手舞足蹈起来。 迎着烈阳,姜宁宁一路很开心。 她了解到了更多的山药郡风土人情。 他们紧赶慢赶,在天黑之前到了东城。 城门口无士兵守着也无人走动,姜宁宁抬眼看着‘东城’两字,又看了看还泛白的天。 问,“我们不是到什么镇休息吗?怎么到东城就休息了?” 白陌然也不解的看向上官苏。 上官苏转眼看了下后面的马车,随意道,“他还是找大夫看看比较好。”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上官苏是要在一个大城市停下后给福安找一个大夫。 白陌然玩笑道,“还是上官将军心细,不过人家就是喊了句爹爹你就这么疼爱,真以后有了自己的儿子你会不会更宠溺。” 白陌然只是随便一句玩笑然后便驾马往前走。 姜宁宁也笑着跟上。 她没注意到身后上官苏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 儿子? 他这辈子有没有儿子,得看他未来儿子在天上能不能保佑他娶到他以后的娘。 若是能娶到便记他一功。 他这样想。 然后他便驾马跟上前面的步伐。 “……这,怎么会这样?”姜宁宁,白陌然,上官苏三人在进城门后便停在一起,看着眼前的一切。 雾蒙蒙的长街上,十丈之外便看不清人,现在不过酉时初街道上便已无半个人影,但是街道边的小摊却摆的整整齐齐,不像是没人打理的样子。 “我们是不是该退出去?我觉得这城有古怪。”白陌然颤抖着牙齿说道。 姜宁宁也道,“好像……好像一座死城。” 上官苏,“上月我才看到过东城知府的奏折,折子里写的是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样。” 上官苏的声音很冷,与这阴森鬼魅的东城形成相辉映的模式。 姜宁宁问道,“那……我们要离开吗?” 上官苏拧着眉。 一方面,他不想让姜宁宁冒险,但是另一方面他身为大周的将军,保护一方百姓是他的职责。 他真的很为难。 “善武,带她们出去,我去看看。” 上官苏最后做了这个决定。 善武应声,立刻就要转身出去。 但是三月这时候却冷静下来,“其实我们已经进来了,便是入了敌人的口了,被他们监视了,若我们现在分开行动,便是给他们机会把我们分别击溃。” 白陌然也赞同,“我也觉得我们现在应该一起行动。” 姜宁宁道,“既如此,那我们便一起。” 上官苏还是很担忧姜宁宁。 但是也觉得在一起更好。 若是有什么事儿,他才能保护好姜宁宁。 “跟紧一些,善武,你断后。” 说完,他丢给善武一个东西,上面系着一条红绳,绳子的另一端被上官苏拿在手中。 善武,“是。”然后一拉缰绳转头去了马车后。 上官苏走到了最前面,与善武呈一前一后两座保护神的形式把他们保护起来。 一路走下来,浓雾弥漫大半的城市,连一声狗叫都没有,整座城安静的仿佛真是一座死城,直到他们终于敲响了一个客栈的大门。 ------------ 第75章 鬼城 ‘砰,砰砰……’ ‘砰,砰砰……’ 连续敲了两次,里面终于传来人声,“谁啊,敲魂啊,要祸害人去别家,别来祸害我,我可是……” 里面的女人显然声音在颤抖,说话声音也比较激烈。 姜宁宁使了个眼色让善武退下,然后自己上前说道,“掌柜的,我们是路过东城的商家只是想住店,不是要祸害谁,你先开门好吗?” 里头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然后姜宁宁很明显的听到里面的脚步声在离门不远处停了下来。 “不行,我们店是给活人住的,你们还是去程家吧,哪儿鬼魂多,你们去还能结个伴。” 姜宁宁听得懵了。 和上官苏对视一眼后,上官苏道,“此城有异,你与他们好好说是没用的,他们不会信。” 姜宁宁点头。 只想了想便道,“掌柜的,我们是人不是鬼,你若再不开门我们便要直接闯进去了。” 一路过来,这已经是他们问的第七个客栈了。 之前的客栈也没有一家放他们进去。 眼看天黑了,寒风呼啸已经有了催人回屋的架势,再加上这东城的氛围,简直吓人。 “哎哟,我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啊,被你们这群冤死鬼给缠上了。 老天爷保佑,可不要是什么吊死鬼,水鬼啊……吓死人的。” 她在一片骂骂咧咧的声音里还是开了门。 姜宁宁看着有些圆润的老板娘笑眯了眼,“老板娘,我不是鬼,我是个有温度的人哦。” 然后白陌然也一个歪头凑过来,“老板娘我们真是无意中闯进东城的,不知道如今城里是个什么情况,你就让我们进去落脚吧。” 老板娘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早就惊呆了。 抓了一把姜宁宁的手,确定姜宁宁是个人便松了口气。 再看到她们身后这么多的男人…… 她的心瞬间就安定下来。 好啊好啊,这客栈里本来加上小二也才三个男人她还怕得很呢,如今好了,一下来了这么多男人,她们几个弱女子总算是有人保护了。 “好好好,那你们赶紧进来。”老板娘侧身让道,眼冒金星的看着一个个的男人进入她的店里。 她笑的见牙不见眼。 连八岁的福安都被她当个宝。 等大家都进了屋,老板娘才带着大家在大堂坐下,然后冲后门处嚎了一嗓子,“快出来,不是鬼,是好多的男人。” 众人一噎。 好多的男人? 这是什么话? 下一瞬,从后门处出来两个衣着不错的男人和一个小二打扮的男子。 小二眼底有活儿的立刻给他们擦凳子擦桌子。 两个男人中稍微大一些的那人人中处留着一撮小胡子,长得也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他斜着眼将上官苏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公子看起来富贵异常,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家中是干什么的啊?” 上官苏拧眉忍住想打死他的冲动。 退到一边。 那人却继续上前要说话,甚至是要凑近了说话。 被老板娘一个大力的拉远了些。 “沈公子,好好说话,别一副没见过男人的样子,惹人笑话。” 老板娘虽是个女子,却力气很大,直接把沈从拉了个踉跄。 沈从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和老板娘说话,“好好好,我知道了。” 上官苏,“老板娘,你们客栈还剩多少房间?我们全要了。” 说完,放了十两银子在桌上,“定金。” 老板娘立刻收起来。 “好。小二,带各位爷上二楼去。” 侍卫们先上楼收拾和查看。 上官苏坐了下来。 姜宁宁,白陌然也坐了下来。 姜宁宁微笑着看向老板娘,“老板娘也坐吧,不如老板娘给我们讲讲这城里到底是什么回事。” 一说到这个,老板娘的脸色都变了。 这时候一直在一旁比较年轻的那位少年一屁股坐到一边,饶有兴致的说道,“要说这东城突然的异象啊,还要从东城首富程家被灭门开始说起。” 三月诧异,“被灭门?这得是多大的仇恨才屠杀人家满门。” 白陌然也吓得深深咽了口水。 姜宁宁心中也害怕,但还是问道,“可知是何人所为?为何非要灭其全家?官府呢?他们不管的吗?” 男子坐近,老板娘和沈从也坐了过来,大家围成一处。 原本宽敞的大堂顿时变得只有他们这一处有人气。 其他地方是连一根蜡烛都没有,昏暗的夜只有他们这边的蜡烛将人影拉长倒印在地上如皮影戏里的假人。 男子讲起了最近东城发生巨变的始末。 “一个月前的东城依然是东南方向最繁华的城市,但是一个月前,东城首富的程家一夜之间惨遭屠门。 那一夜,不少人听到程家嘶喊声漫天,求救声划破长空,不多久的时间从程家飘出来的血腥味刺激的附近的邻居作呕。 也有人想进去帮忙,但是他们的门口可怖极了,无人敢进去。 最后直到第二天一早,府衙的人接到报案赶来,已经只能看到满地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血淋淋的,渗人的很。 但是奇怪的事儿从那时候就开始了。 知府大人进去后不久整个东城的上空突然飘起了浓浓的大雾,遮住十丈开外的视线,让东城变成了人们眼中的方圆寸地。 也就是这时候,突然程家的大门猛地关上,在看热闹的人们还来不及褪去的时候,程家内传来惨叫声,惨绝人寰,令人毛骨悚然。 进去查看的府衙官兵和知府大人,全部都死在里面,再也没出来……” 姜宁宁的手心全是汗。 她认真的听着男子的讲述,把自己深入其中带入,若是她当时进了程家,看到满地尸体…… 她得吓死…… “全死了?后来呢?”白陌然浑身打了个激灵后问。 姜宁宁也几乎眼睛不眨的盯着那男子,“后来啊,程家每晚都有鬼魂哭泣,好多邻居都听到了,没人敢进去看。 直到又过了十天,大雾依然不散,整个东城充满了神秘而诡异的味道,一些忍不住要逃出去的人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城外一里多的山脚…… 大家都说是程家的鬼魂回来寻仇来了,说后来的于家满门也是他们程家的鬼魂杀的。” 上官苏神情严肃的问,“于家满门死状又是如何?” ------------ 第76章 小郎君真是个好夫君啊 此时正是夜黑风高时,除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之外,静的连一丝蝉鸣都没有。 哪怕一个呼吸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男子闻言眼睛里尽是悲凉和可惜,摇摇头,遗憾的说道,“令人心痛。” 沈从一手下意识的握住了插在他腰间的折扇,手势似握剑柄,道,“我与于家有生意上的往来,那日一早我本来是要去找管家谈谈价格的事儿。 谁知打开门便有一阵阴风袭来,我下意识闭眼,下一瞬却闻到一股血腥味,我睁眼却见到于家整个院子里横七竖八全是尸体,血流满地,与程家当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听到这里,姜宁宁的后背升起一股异样的刺激感,从背脊到天灵盖,嗖的一下窜上去,令她打了个寒颤。 上官苏以为她冷了,立刻把自己身上的红色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老板娘笑,“小郎君真是个好夫君啊,对小娘子这么体贴。” 上官苏欲说不是,姜宁宁却道,“谢老板娘夸奖。那这一次附近的邻居没有听到于家的哭喊声了吗?” 后面这一句,姜宁宁是问的沈从。 见姜宁宁没有辩解,上官苏心里开心的开了花儿。 沈从点头,“没有,静悄悄的,几十口人啊,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就没了生息……真是可怜啊。 从那之后,整个东城人心惶惶,再也没有人敢出城,更不敢在天黑之后出门。我们也是因此被困在城中,不能走了。” 老板娘轻叹一声,“也不知道咱们东城是遭了什么诅咒了还是怎么。” “我倒觉得这不是什么诅咒,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这分明就是人为。” 三月道。 她说的十分肯定。 沈从带着好奇的眼神望向她,“姑娘何出此言?” 三月,“鬼都是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臆想出来的敌人,神都是走投无路的人给自己找的退路。 我这辈子不信神不信鬼,我就相信我自己。” 她高傲的昂着头。 姜宁宁听了这话仿佛也没了害怕的感觉。 而且,她也觉得这东城的事儿像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管是两大富商的灭族还是这浓浓的大雾,都有蹊跷。 姜宁宁有了这想法后便看向上官苏。 谁知上官苏也在同一时间看向了姜宁宁。 二人视线交替之时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上官苏几不可查的点了头,姜宁宁便安心了下来。 “我今晚去程家看看。” 上官苏淡淡的说道。 众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特别是客栈里的三人。 他们纷纷起身后退离上官苏一丈远。 眼底都是惊恐和觉得上官苏是神经病的眼神。 姜宁宁也担忧,“虽然我也觉得是人为,但是这人能把整个东城搞成这幅鬼样子,手段不简单武功更是厉害的很,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上官苏道,“无妨,这个世界上比我武功高的人没几个,若我真的碰上了更好,交交手更方便我知道他是谁。” 他说的极其自信。 但是他们这边的人没有任何人怀疑他是骄傲过头。 堂堂大周国战神将军,以一己之力战胜大内十大高手的少年英才,已经说的十分低调了。 而老板娘则是翻了个白眼,道,“我原以为我们客栈进了几个男人能保护我们,没想到是个傻男人。” 白陌然当下便冷声道,“你才是个傻女人呢,有眼不识泰山。” 姜宁宁也目色冷沉。 说上官苏和说她没什么区别。 善武还是道,“让秋风和长安陪你去吧。” 上官苏摇头,“不必,让他们留下保护几个弱女子。” 他给了善武一个眼神。 善武立刻明白他要他照顾好姜宁宁。 “放心。” 上官苏转身要出去时,姜宁宁解下身上的红色披风给他披上,“当心。” 上官苏心中一暖,点头,“好,早些上去休息。” 姜宁宁点头。 等上官苏一走,姜宁宁也没了继续和他们聊天的兴趣,和白陌然三月一起回了房。 而另外一头上官苏自出来后便直奔程家。 他以前来过东城,倒是知道这程家在哪儿。 一路上,月光都很难透过浓雾洒向地面,原本繁华叫卖声不断的长街没有一点人气,以前黑夜的东城也是十分热闹的,哪怕到了亥时大街上还是有人的。 如今……这长街竟如黄泉路一般清冷。 赶到程家的时候,才刚好酉时末戌时初。 程家门口两座大大的张口狮子威武霸气,两盏被风吹得摇曳的大红灯笼里虽然没有了烛火,但还是仿佛透着幽暗的光晕,令人无法忽视。 给这深沉的夜更添两分可怖。 再往上是一扇广亮大门。 上官苏眼睛扫视一圈门口的血印。 他细细的看,分明都是人的手的印子。 不仅如此,许多印子都是人在挣扎时留下的。 因为印子上的血迹有深有浅,可见这人死之前还在挣扎,还在想极力留下什么。 上官苏看完门口的痕迹后,一个掌风推出隔空开了门。 沉重的大门随着一声苍老的‘嘎吱’声打开。 顿时从里面飘出来一阵恶心的臭味。 那是腐蚀的烂肉的味道。 上官苏纵然是在战场历经过积尸成山的惨状的,还是不免被眼前横七竖八的尸体震惊的拧了眉。 他一步步走进去,许多的尸体已经坏掉,还有很多老鼠蟑螂蚂蚁等小昆虫在他们的尸体上爬行。 上官苏差点呕吐出来。 若不是有巨大的定力,他怕是也不能继续往下走。 上官苏继续往前走。 穿过幽深黑暗的大堂,便来到了繁华却已花败枯萎的花厅。 花厅也倒了好几个女眷,她们的衣服全部被撕碎,露出来的地方伤痕累累痕迹斑斑,更有老鼠在她们的身体上乱爬乱窜。 上官苏于心不忍,一个掌风出去,将那些虫子全部扫走。 然后他走过去,取下身上的披风直接盖在她们的身上。 “呜呜呜,好疼……救我,救救我。” 突然,原本安静的空气里响起一声孩童的哭泣声。 “大哥哥,救救我……我好饿,好疼,你救救我吧……” 声音空灵,还真如鬼魅般。 上官苏的眼眸微微眯起,转头四下查看声音的来源。 ------------ 第77章 鬼宅里的红衣女孩 月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洒进了院子里来,把院子里的一花一草都照的清清楚楚。 上官苏小心翼翼的一步步移动,循着那声音来源处走去。 这,就是他们说的夜半的哭声吧。 上官苏也一样不信鬼神,所以,这一定不是鬼在哭。 是……谁? “哥哥,救救我,我好怕,我好怕……” 声音再次传来,上官苏的眼睛骤然变得犀利,转眼定定的看向假山。 仿佛要把那假山看透一般。 下一瞬,上官苏手中剑掷出,内力随着剑身射出去,将假山直接劈成了两半。 随着巨大的一声响后,假山后出现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女孩一身红衣,头上还扎着红色的头绳,手上带着红色的手链,正含泪可怜巴巴的撇嘴看着上官苏。 “大哥哥救命……大哥哥救我……” 上官苏缓步走过去。 低头看着那长得跟个娃娃似的小姑娘。 “你是谁?” 上官苏问。 女孩子说,“我是程夭夭。” “我带你走好不好?” “好。” 程夭夭对上官苏伸出手,上官苏不想抱,于是伸出一只手牵着她。 只是程夭夭的手在刚刚牵着上官苏的手后便直直的往后倒去。 上官苏诧异一瞬,长臂一捞便将她抱在了怀中。 他拧眉。 他抱着程夭夭在程家转了一圈,却并未再遇上活人。 整个程家一片死寂。 他还在书房找到了知府。 他胸口中剑一剑毙命。 而此时的客栈,姜宁宁等人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 白陌然躺在床上,“宁宁,睡觉吧。” 姜宁宁坐在窗户前,打开了窗户看着外头。 她的头顶不远处就是浓雾,如此看仿佛她已经坐在云层里头顶就是天了似的。 “你先睡吧。” 白陌然身子前倾半趴在床沿,“你不会是在等上官回来吧!” 这话,她说的肯定。 姜宁宁没说话。 但她心里是这样想的。 白陌然瞬间觉得新鲜。 没想到姜宁宁也有这么叛逆的时候,居然敢在婚内和别的男人搞暧昧。 “上官知道你的心思吗?我看他对你也挺特别的。” 姜宁宁回头,满眼迷茫,“啊?你说什么?” 她迷糊了。 她担忧上官苏是因为那是她的朋友啊,怎么白陌然说的好像二人之间有什么似的。 而且……他对谁不都一样,哪有独独对自己不一样。 白陌然一看她这模样,便知玩笑开大了。 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忙轻咳两声。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好像是很好的朋友。” 姜宁宁点头。 “我们自小相识,只是后来大了有了男女之别的意识后才渐渐不怎么来往了。 特别是后来他武功大成便开始报效国家,我们一年也见不上两次了。” 他一般会在除夕前几日上门拜访,还有就是家里每个人的生辰时他若在京城便上门送礼,若是没在京城也会让人把礼物送来府中。 这些也都是上官老将军的家教而已。 称不上其他的。 白陌然细细的听着。 听着姜宁宁讲她和上官苏的过往,说到好玩儿的地方的时候发现她眼睛里还有一丝她自己也没发现的动情和愉悦。 “你可知起淮哥哥为何武功这么好?” 说到纳兰起淮,白陌然眼底都是好奇和兴趣,“为何?” 姜宁宁,“上官小时候调皮把他裤裆剪了个洞,那时候他不知道,就穿上了,结果……他穿上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被那些宫女太监们瞧见了,宫女太监们不敢嘲笑他,却也憋笑憋得辛苦。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今天有点凉快了。经过调查发现是上官剪得,从那之后,他见着上官一次揍他一次,上官的武功自然是不用说的,从小就好。 二人经常比武,就这样,两人的武功都进步十分快。” 白陌然的嘴角抽了抽,然后拍着床沿笑的开怀的很。 姜宁宁突发奇想,若是这一幕能被记录下来就好了。 于是,她就着旁边的书桌给白陌然画了一幅画。 一切都被虚化,只有床上大笑的人笑的前俯后仰。 姜宁宁的画工极好,那画上的人,就仿佛是把床上的人直接拿来拓印的一般。 白陌然好奇的下床查看,“哇,你这画工不会是你起淮哥哥教的吧?真是厉害的很。” 是了,起淮哥哥的画工也很好,二人都师从娘亲,她娘是整个大周最好的画师,当年的一副丹青赢得帝后同时重赏,更实在赈灾筹款时卖出十万两银子的高价。 “我们的画都是我娘教的,我娘的画工很好。” 白陌然不由得默默地赞叹,“人以类聚,我还真想认识一下能教出起淮和你这样的孩子的女子到底是怎样的奇女子。” 想当初,起淮也为她画了不少的画像,每一幅都惟妙惟肖。 她喜欢的不得了。 可惜……她却没有一幅起淮的画像,她想他的时候都不能看看。 姜宁宁把画细细吹干,“我让人把它送回去给起淮哥哥。” 白陌然的神色变得有些伤感。 “没用的,会被皇上的人拦下来。” 这么多年,她每月都来京城,但是无法见起淮一面,这都是因为起淮的身边有皇上的人,别说是和自己见面,就是自己的一个物件都别想进起淮的府里。 姜宁宁一笑,“嘿嘿,我只有我的办法。” 说完,她还又画了一副画给白陌然。 “这是我最近一次见到起淮哥哥时他的模样,送给你了。” 那是纳兰起淮在院子里负手而立的模样,只是她把悲凉变成了潇洒,把萧索变成了灿烂,把他眼底的光变得更亮了些。 白陌然拿着画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十年不见,原来,起淮也没有什么变化嘛。 白陌然得到了画后再没心思和姜宁宁说话,拿着画回到床上,搂在怀里跟搂着一个宝贝似的。 姜宁宁见状也不打扰她,默默地继续坐在窗户边等着上官苏。 就在她翘首以盼时,她猛然看到他们楼下一人身着碧蓝色长衫,身姿高挺,龙眉凤眼,一表人才如潘安再世。 他手拿双碟戏舞镶宝石长剑,一股正气凛然的模样。 姜宁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会是他?! ------------ 第78章 姜宁宁被亲哥揍了 那人也察觉到姜宁宁的目光,猛地抬起头来。 姜宁宁这下把他看得更清楚了。 真的是他! 姜宁宁二话不说,转身出了门,迅速地跑下楼,善武刚好出来,连忙跟上,“姜小姐,你去哪儿?” 姜宁宁,“我哥来了。” 说完,她已经跑到了门口,她直接打开门。 门外,黑漆漆一片,只是微弱的月光透过浓雾还是洒了下来,能看清眼前的人确实是她许久不见的兄长。 “哥哥。”姜宁宁欢快地喊了一声后立刻跑了出去。 她伸长了手臂要给姜北辰一个拥抱。 她真的好想哥哥,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上哥哥。 可是哥哥不是该在云州的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姜宁宁来不及细想,来不及怀疑。 此时兴奋和高兴让她暂时没了理智。 善武也是怔住了。 他没想到真的是姜少将军。 也是因为对方是姜少将军,他才没跑过去阻止人家两兄妹团聚。 就在他放松心情的同时,他见到了震惊他瞳孔的事儿。 姜北辰一掌将姜宁宁打得飞出去三丈远,姜宁宁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后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动弹不得。 姜宁宁震惊的看姜北辰。 哥哥……哥哥,你为何好像不认识我般? 她的心好痛,痛的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姜北辰一步步走向姜宁宁,此时,他双眼木讷,瞳孔里没有一丝情绪,像个提线木偶。 善武后知后觉立刻飞奔至姜宁宁的身边,挡下姜北辰对姜宁宁的再次一击。 只是,姜北辰是什么人,那可是武功能和上官苏,纳兰起淮并肩的大周五子之一的辰公子,岂是一个善武能对得得了的? 哪怕只是姜北辰随便一击,也够善武喝一壶的。 善武被逼得后退两步,差点踩到姜宁宁。 他不解地问,“姜少将军,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为何连自己的亲妹子也不认?” 姜北辰面上依旧毫无变化。 举剑又要刺过来。 眼见姜北辰的剑就要刺进自己的心脏,他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就在利剑到他眼前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为保护姜宁宁而死的准备。 但是……剑在离他半尺的距离顿住。 他诧异地看过去。 却见上官苏手中抱着一个小孩,掌风已经朝姜北辰袭来。 姜北辰就是察觉到危险的靠近才停了手。 他……捡回一条命。 姜北辰执剑转身与上官苏打起来。 上官苏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程夭夭。 便只能迎上姜北辰的剑。 高手之间的交手往往是常人不能窥视的。 姜宁宁根本看不清两个只有虚影的人到底谁输谁赢,只知道利剑碰撞的声音十分刺耳。 善武见状连忙关心姜宁宁,“姜小姐,你怎么样?” 他想扶姜宁宁,但是姜宁宁似乎伤得很重,无法动弹。 姜宁宁艰难地说出几个字,“我好像呼吸不过来……” 此时,她脸色煞白,看起来十分吓人。 胸脯起伏也很小。 可见她呼吸都困难了。 善武一听,心下震惊。 “姜少将军武功太高,你又一点内力都没有,被他打一掌只怕你的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姜宁宁听不进去善武的话,只觉得胸口好疼。 疼得她连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候,秋风和长安出来了。 善武立刻道,“秋风,长安,我们拖住姜少将军。” 说罢,善武立刻加入战斗,秋风和长安没有一丝犹豫立刻也加入战斗。 打斗中,善武对上官苏说道,“将军,姜小姐被姜少将军打了一掌,似乎是五脏六腑都碎了,动不了了,你快去看看,这里交给我们。” 上官苏闻言分心差点被姜北辰的剑刺中,幸好秋风长剑一扫拦下了那一剑。 “将军快去。” 上官苏眼睛最后看了眼姜北辰。 姜北辰的一掌,姜宁宁怎么能承受得住? 他现在真有一种想立刻砍了姜北辰的冲动。 他立刻退出战斗闪身来到姜宁宁的身边,他把程夭夭放在地上,让侍卫来把她抱回去,然后跪在地上俯身看着姜宁宁。 “我现在要确定你是哪儿不舒服,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 姜宁宁闭了闭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现在,是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别说冒犯了,只要能活着,她又会计较什么? 重活一世没有人比她更渴望活着。 上官苏伸手到触到她的胸口处,温暖柔软的触感瞬间袭击上官苏,只是此时的上官苏一点欲望都没有,只迫切地想知道姜宁宁伤着心脏了没有。 “痛吗?”他轻轻一按。 姜宁宁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上官苏明白过来只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姜宁宁的心受到了重创。 这下严重了。 “宁宁……”白陌然冲下楼来,看到这场景,整个人都惊住了。 此时,不只是她,客栈里的所有人都出来了。 众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上官苏冲一个侍卫道,“去拿个被褥来。” “是。” 侍卫连忙离开。 不一会儿抱着一床大花被下来铺在地上。 上官苏小心翼翼地把姜宁宁抱起,如同抱着一团棉花。 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姜宁宁已经疼得冷汗直冒,脸色惨白了好几倍。 上官苏的心也紧紧揪着。 他现在只恨自己为何出门不带着姜宁宁一起。 只要跟着自己,她断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 姜宁宁被放在被褥上,上官苏一眼扫向另外三个侍卫,“过来一人一个角绷直。” 几个侍卫连忙过来一人扯住被褥的一个角。 几人用力一扯,被褥瞬间被绷直。 他们小心翼翼的把姜宁宁运上楼,放在床上。 上官苏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出去,我要给宁宁疗伤。” 白陌然说道,“我留下来帮忙。” 上官苏想了想,“好。” 然后,其他人都出去了,连三月也不准留下。 待所有人都出去,上官苏对白陌然说道,“你给她的衣服解开,我要给她心口扎针。” 白陌然一怔,面上为难,“啊?你给她心口扎针岂不是要看到她的……” ------------ 第79章 怎么没感觉? 上官苏,“那也总比死了好。” 身为大将军,上官苏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 他低头看姜宁宁,虽然姜宁宁不能说话,但还是能听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的。 “对不起……今日我无意冒犯你,我知道你要和洛世杰和离,等你们和离之后,我娶你。” 姜宁宁眨了眨眼睛。 她知道上官苏是为了救她。 她与荣郡主也不一样,她不在乎这些,不会为了这种事儿要死要活的。 “宁宁,你自己愿意吗?”白陌然还是问道姜宁宁。 姜宁宁再次眨了眨眼睛。 她现在好疼。 她只想说,赶紧给我止疼吧,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也不在乎是不是被上官苏看到了胸脯。 白陌然见状,只好赶紧给她把腰带松了,再掀开衣领子,露出姜宁宁洁白如雪的肌肤,那完美圆润的半边高山露出来,看得人双腿一紧。 白陌然退两步,上官苏上前直接将姜宁宁的耳环取了下来,然后将耳环扯直之后往姜宁宁的心口处扎了两针。 姜宁宁的心口立刻涌出丝丝鲜血。 上官苏放下耳环,手掌放在姜宁宁的心口。 姜宁宁只觉得有一股暖流从上官苏的手掌出来涌入她的心口。 她原本十分疼痛的心有了稍稍的缓解。 上官苏又对白陌然道,“把续命丹,补血丸,护心丹都拿来,给她喂下去。” 白陌然‘哦’了一声,连忙去包袱里拿。 幸好走的时候小华佗不止给了一颗,要不然被福安吃了就没有了。 姜宁宁的意识开始清晰,胸口的疼痛感也好了些。 只是她不知道,这是上官苏用他的内力在为她碎裂的心口疗伤。 这种内力治疗能暂时缓解那忍受不了的疼,但是管不了多久,得经常输内力。 姜宁宁在白陌然的帮助下吃了药,才能勉勉强强说出话来,“不要……伤害哥哥……是……哥哥……” 上官苏点头,“别说话,我知道是你哥哥,善武他们几个也伤不到你哥哥。” 哪怕善武他们联手,也不过是和姜北辰打个平手而已。 不可能伤得了姜北辰。 姜宁宁这才点头。 “我好多了……你帮帮……我哥……” 现在能治住姜北辰的人只有上官苏,若是上官苏不去,他们只能一直缠斗至力竭。 到时候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上官苏,“你的情况更严重,他们再打一会儿也无妨,我也需要时间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北辰怎么会出现在东城还一副失了魂儿的样子。 这和东城的古怪是否有关系? 姜宁宁却还是担心,“我……不怎么疼了……你去帮我哥哥……” 上官苏永远没办法拒绝姜宁宁的请求。 他最终还是妥协,看着姜宁宁脸色惨白还一心挂念姜北辰的模样,他只能伸手在姜宁宁的心口附近连续点了好几下。 他的指尖触及姜宁宁的身体柔软,哪怕再亲密,他心中也没有一丝淫欲。 他想到纳兰星河说的一句话:爱一个人会对她的身体求之若渴。 可是……他为何对姜宁宁的身体没有那种感觉? 难道不是爱? 不,不可能,他深爱姜宁宁,这一点一定不会错。 那是哪儿出了问题? 他来不及想,在姜宁宁祈求的目光下,他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上官苏的加入让局势呈现了绝对的一边倒。 他只想赶紧解决掉姜北辰然后回去照顾姜宁宁,所以对姜北辰是下了死手的,毕竟他下死手也不会杀得了姜北辰。 姜北辰应付的渐渐吃力。 但是哪怕如此,他的眉头也不皱一下。 上官苏终于发现姜北辰的问题到底在哪儿了。 他……似乎没意识。 而且,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程家全家身上的伤都是剑伤,且都是一剑毙命,如此看来,很有可能就是姜北辰做的。 若真是如此…… 上官苏后背惊出一阵冷汗。 堂堂大将军,居然杀了这么多的百姓…… “姜北辰,你给我清醒过来!你是姜家大将军,是姜家军的领导者,是大周老百姓心中的神,你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 上官苏的话没有引起姜北辰的任何变化。 “将军,姜少将军好像被人迷惑了,这……有些像东倭国的迷魂术。” 善武说道。 上官苏也发现了。 “把他打晕……” 上官苏的话还没说话,突然听到不知何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就在众人愣神之际,姜北辰目光一转,然后直接跑了。 上官苏想追,但是又怕是调虎离山之计,只能吩咐秋风和善武跟上去。 “你们尽管尽全力,伤着了他也没关系,反正你们也杀不了他。” 这话说得肯定。 二人应下,立刻跟着姜北辰而去。 上官苏的眼神扫过整个浓雾迷茫的东城上空,对剩下的侍卫道,“你们集体行动,给我把东城的可疑人全部抓起来。” “是、” 一声震耳欲聋的回应让这黑夜的可怖驱散了几分。 上官苏快速回到屋内。 姜宁宁正眼巴巴的等着上官苏的回来。 一见他回来了,立刻着急地问道,“如何?” 上官苏坐到姜宁宁的身边,温柔地看着她,“我让秋风和善武跟过去了,你不要担心,好好养伤。” 姜宁宁怎么能好好休息? 她现在根本睡不了一点时间。 她想知道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苏只能如实相告,“他应该是中了东倭国的迷魂术,不认识任何人,那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姜宁宁着急的说道,“查……” 上官苏忙点头,“我知道,我会查清楚那人到底是谁。” 只要杀了那人,便能解了姜北辰身上的迷魂术。 只是他很不解,凭姜北辰的能力怎么会被人下迷魂术,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白陌然问,“你赶紧写信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皇帝,恐怕他还得派人手来帮忙才能查清楚这背后的人。 至于你,你不能在这儿多待,你得去北城救援去。” 上官苏眉头皱得很深。 他知道,但是……要他放下姜宁宁一个人走,他做不到…… ------------ 第80章 爹爹,娘亲 “我会写信让皇上另外派人去北城支援。” 他实在放心不下姜宁宁。 然后,他便坐于书桌前,把今日东城发生的种种全部写下来。 至于姜北辰的事儿,他说得隐晦,只说姜北辰被人下了蛊他正极力将他抓回来。 写好信,他立刻飞鸽传信回去。 然后又给姜宁宁输了会儿内力,她沉沉睡去才给她盖好被褥,做完这些,又是半个时辰后。 “你……不回屋了?”白陌然见上官苏坐在书桌那儿一副不打算走了的架势,好奇地问。 上官苏,“你睡你的,我对看你没兴趣。” 白陌然嘴角抽了抽。 “上官苏,我对你也没兴趣,宁宁对你也没兴趣。” 前面一句倒是无所谓,只是后面这一句…… 上官苏一个严肃的眼神看向白陌然。 看得白陌然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这幅样子看着我做什么。” 上官苏,“你怎么知道宁宁对我没兴趣?她跟你说的?” 白陌然切了一声,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原来就问这个。 白陌然也没打算睡觉了,她现在也睡不着。 于是便躺在一边的椅子上。 “我问过宁宁了,她想和离到底是不是因为喜欢上别人了,她说她没有喜欢的人。 我觉得以宁宁的性子,哪怕你刚刚那样对她了,她也不会因为这个在和离后就嫁给你的。” 上官苏的神情有些落寞。 哪怕是这样她也不愿意嫁给自己? 这话说得好伤人心啊。 “那你觉得,我要如何她才会自愿嫁给我?” 白陌然愣了一下。 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 这话……是上官苏说的? 上官苏这么说的意思是什么? “上官,你是为了救她,她不会计较这些的。” 她试探性地说。 上官苏赏给白陌然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 白陌然终于后知后觉。 “不是吧……你的心上人……就是宁宁?” 上官苏收起了鄙视她的眼神。 她像发现一个新大陆般。 瞬间来了精神,“上官,你和她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你既然喜欢她怎么会让她嫁给别人? 难道你有‘成人之美’的美德?” 上官苏憋着心里的一口气。 说实话,他是真的很想揍一顿白陌然。 有时候,她的嘴巴狠毒。 也不知道纳兰起淮看中她哪一点,一点都不温柔贤淑,谦谨恭顺。 白陌然突然想到什么。 回神般神色夸张的长长的‘哦’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宁宁是为了报恩才嫁到洛家的。” 她满脸可惜。 “要是当初宁宁没被洛家祖母救命就好了,那你们应该就会在一起吧。” 她看着上官苏。 上官苏的眼神也仿佛回到了以前。 但是…… 他也知道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们都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家的嫡子嫡女,他们代表的是家族最中心的势力。 若是姜宁宁没有先嫁给洛家,而是答应和他在一起,他们的婚事也会遭到皇上的反驳。 “你休息吧,明日我便让人送你们先走。” 谁知白陌然却并不同意。 “宁宁这么重的伤,我怎么能放心自己走?我还是留下来吧。” 上官苏摇头,“不,不仅你要走,三月也得跟你一起走,宁宁受伤和我在一起的消息不能传出去,否则于她名声有损。” 白陌然想反驳,但是却无力反驳。 若是为了宁宁的名声,她倒是必须要先走。 “好,那我让三月假扮宁宁。等宁宁身子一好你马上送她过来。” 上官苏点头。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他们又起来了。 白陌然换好衣服和姜宁宁讲了要三月假扮她的事儿。 姜宁宁点头,“我伤好了就来找你。” 然后姜宁宁又嘱咐三月,“你一路上便扮男装,到那边之后,你帮我看一看大一些的空地,若有适合种药材的,细细的对比。” 白陌然微微诧异。 三月脸上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姐的意思是……你想种植药材?” 姜宁宁点头,“我想试试看,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具体的情况还要到时候我过去看了再说。” 白陌然有些佩服于姜宁宁的说干就干。 从开药铺,到找药材源头,再到种植药材…… 她真是个善于行动的女人。 “好,既然你想做,我便帮你多留意着,我对那边比较熟悉,三月只要负责假扮你不露馅就好。” 姜宁宁,“那就多谢了。” 三月,“小姐,你要快点好起来。” “那福安怎么办?”三月问。 上官苏,“我没时间照顾他,把他带走。” 姜宁宁也是这样觉得的。 可是刚到门口的福安听到这话却怎么都不愿意了。 “爹爹,我不要走……我要陪着你和娘亲……” 他已经能下地了。 便抓着门框不肯走。 他好看的大眼睛直直地落在上官苏的身上。 聪明如他知道此时最有说话权的人是上官苏。 所以他要讨好上官苏。 而他昨晚已经在善武的谆谆诱导下知道上官苏喜欢他叫姜宁宁娘亲。 上官苏在听到‘爹爹,娘亲’两个字的时候,嘴角都颤抖了下。 再看姜宁宁脸上绯红得吓人。 他的心汹涌如巨浪乱滚。 福安终于挣脱了拉着他的侍卫的手,然后小跑到上官苏的身边。 他拉着上官苏的袖子,轻轻摇晃,“爹爹,我会乖乖听话,你不要赶我走,我想和娘亲待在一起。” 福安娇软的声音令上官苏都忘了问他怎么好得这么快。 他受不了撒娇的孩子,转眼看姜宁宁,“这……你可愿他留下来?” 这时候的上官苏已经妥协了。 哪怕只是为了福安口中的‘爹爹,娘亲’。 他想听别人喊他爹爹,喊姜宁宁娘亲。 这感觉,真好。 姜宁宁却羞红了脸,“我无所谓啊,看你吧。” “那他就留下来,善武,你带着人送白当家他们出去。” 善武应下,“是。” 等他们一走,屋子里只剩下姜宁宁,上官苏,福安三个人了。 上官苏道,“时间还早,你去书桌练会儿字,我给你……”娘亲两个字说不出口他只能说道,“我给她疗伤。” 福安十分听话地看看姜宁宁,再看看上官苏。 最后高兴地说道,“嗯,好,爹爹给娘亲治伤要轻轻的哦,娘亲怕痛痛的时候你要呼呼哦。” ------------ 第81章 不必承认 上官苏征战沙场多年,不知道怎么怜香惜玉,听到福安的话才猛然想起来,他昨日那耳环的针直接刺穿姜宁宁的胸口皮肤。 她一定很痛吧…… 可是……那种地方,他怎么能呼呼? 他有些尴尬。 姜宁宁也尴尬地转过了头。 就算明知不能遮住自己脸上的羞红,但她还是做出了这个动作。 上官苏扯过屏风遮住福安和他们之间的视线。 然后在床边坐下。 “我给你疗伤。” 上官苏语气温柔,姜宁宁这才转头。 羞涩的自己扯了衣领露出洁白如霞的肌肤,昨日她尚且没有这么浓重的羞耻感,但是今日…… 不知为何,她只觉得自己像个要勾引嫖客的女郎君,露出自己引以为傲的圆润要人家吃上一口的感觉。 有了这种想法,她甚至无法正视上官苏。 “你心口碎裂严重,我不懂医疗之法,只知道以内力温养能减少你的痛楚,再加上小华佗给的养心丹,续命丹等药物才能让你更快好起来。” 姜宁宁点头。 岔开话题道,“对了,若是哥哥的事儿传回京城,他会怎么样?” 上官苏脸上的羞红缓缓散去,他的手附上姜宁宁的心口,温暖的内力传出去,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流逝。 房间里,一时间变得安静如斯。 虽然福安看不到,但是他能感觉到,现在的氛围和爹娘在一起的时候很像。 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了笑意。 上官苏,“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放心,你们姜家的军功在那儿摆着,他又是被人操控,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惩罚是一定的,因为他杀了不少老百姓。” 不管他是不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杀的,那些人就是他杀的,这一点毋容置疑。 姜宁宁面上担忧,“我明白,只希望哥哥能早日清醒过来。”可是,待哥哥清醒后知道自己干的这些事,他内心也会受尽煎熬的吧。 她纠结极了。 上官苏看着姜宁宁如此模样,也觉得心里很难受,但是没办法……这些她必须承受。 “早膳想吃什么?”上官苏突然转移了话题。 故作轻松的模样。 姜宁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脑子浑浊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喝粥。” 她刚说完,外头就响起了侍卫的声音,“公子,程姑娘醒了,正在找你。” 姜宁宁这才想起来,昨日上官苏还带回来一个女孩子。 上官苏的内力一点点收起来。 待到完全收回内力,他的手才从姜宁宁的心口拿开。 “让她进来吧。”上官苏说完,给姜宁宁盖好被褥。 程夭夭一进屋便扑进上官苏的怀里,“大哥哥,我害怕,你不要丢下我。” 姜宁宁转眼便把程夭夭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程夭夭长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可怜无辜的眼神让人看着便不忍她哭泣。 上官苏不着痕迹地把她推开。 “嗯,我没走。正好,夭夭我有话问你。” 程夭夭一副认真听话的样子。 上官苏道,“我问你,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杀了你们全家?” 程夭夭好看的眸子里全是无辜和天真。 她摇头,“我不知道,我娘把我藏在假山的大水缸里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完她便低下了头。 其他人也没看到她眼底的悲伤和恨意。 上官苏点了点头。 既然什么都没看见,那就好说了。 她现在还小,只要以后好好调教,便不会有问题。 上官苏对外头的侍卫吩咐道,“去告诉老板娘我们早膳要喝粥,让她熬粥吧。” 侍卫答应着退了出去。 早膳后,上官苏便收到了皇上那边的回信。 他已经派纳兰起淮连夜赶过来,让他一定要阻止姜北辰继续杀人。 福安经常带着程夭夭玩儿,待天完全大亮,上官苏才看到原来白日的东城还是挺热闹的。 一切和正常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只是那浓雾依旧在,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薄了一些而已。 “是他……就是他。”楼下,掌柜的正在和对面的老板窃窃私语什么,指的就是上官苏这边。 上官苏为了守着姜宁宁依旧是坐在窗下通过窗户看外头的变化。 恰巧听到老板娘的话,他睨眼看过去。 老板娘见他在看她,顿时高兴的冲他挥手。 上官苏不善与人打交道,只是淡淡的微笑,表示打过招呼了。 老板娘站在那儿说道,“小相公,我们正在聊你昨晚和恶鬼缠斗打赢了的事儿呢,你能不能自己和我们说说啊。” 姜宁宁一听这话,便拧起眉,声音虽小却还是要为哥哥争辩几句,“我哥哥不是恶鬼,他是迫不得已。” 上官苏回头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示意她不要着急。 然后转头看向老板娘那边。 而也因为老板娘的这些话,导致附近不少人都围了过来。 他们被困这一个月的时间,早就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上官苏也不着急。 等着围过来看他的人越来越多,才开口说道,“昨晚的人并不是幕后真凶,他只是被人下毒了听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我已经派人积极地在查找这背后的真凶,保证尽快给大家一个交代。” “不是程家的鬼魂回来报仇吗?” “是啊,若不是鬼魂索命,于家七十五口人又怎么会死得一点声息都没有?” “是啊,我们但凡是要出城的人也会莫名其妙的死在城外一里的地方,还有这浓浓的雾,这种种迹象表明绝对不是人为能做到的啊。” “是啊是啊,这肯定不是人为,就是鬼魂索命啊。” 上官苏还想解释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住口了。 他为何要解释? 是啊,他解释那么多做什么,直接承认不就好了? “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你们放心,我也会请高僧来为程家和于家还有无辜枉死的人超度,保证还大家一个清明的日子。” “真的吗?你真的会帮我们?” 上官苏点头,“当然,这里的事儿不处理好,我是不会走的。 你们想必也听老板娘说了,我能打得过那恶鬼,只要有我在,他便不能再杀人。” ------------ 第82章 宁宁终于了解上官的心意了 此时外头的那些人看上官苏就像看他们敬仰的神灵。 上官苏就是他们黑暗世界里的一道光。 能为他们照亮方向。 姜宁宁难过地看向上官苏。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哥哥?” 对于上官苏的突然转变,她有些温怒。 上官苏暂时安抚好外面的人后才回到姜宁宁的床边坐下,悉心解释,“我这样说,以后有什么事儿他们只会怪在鬼怪的头上,不会怪在姜少将军的头上。 只要这件事不闹大,皇上就会偏袒你哥哥,轻罚你哥哥。” 姜宁宁这才明白上官苏的良苦用心。 忙为自己的无礼道歉,“对不起……我就是太担心哥哥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上官苏浅笑,“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不生气。” “爹爹,娘亲……” 福安小跑进屋又拉着上官苏的衣袖,十分可爱地说道,“爹爹,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上官苏摇摇头,“你的伤还没好。” 福安有些气馁。 垂头丧气。 “回去好好休息。” 上官苏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 福安是个听话的孩子,闻言只是应了句好便牵着程夭夭的手出去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姜宁宁和上官苏。 气氛再次变得暧昧。 “嗯……你心口还疼吗?” 姜宁宁知道他的意思。 于是道,“我该继续输内力吗?我只是不想死,只要死不了就不必了,我听我哥哥说过的,内力也不是输出去后就能马上回来的。 若是你给我输多了内力晚上再遇上我哥出来你就打不过他了。” 这是姜宁宁担心的。 上官苏满脸的柔情。 他的眼睛盯着姜宁宁的眼睛似乎要滴出水来。 宁宁这是……在关心他? 能有宁宁的关心,死也是值得的。 若是上官老将军知道上官苏此时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朝他竖个中指,怒喝:你个白眼狼王的玩意儿,老子生你下来是让你为姜宁宁赴死的吗?早知你要死还痛你娘一场生你下来做什么? 上官苏,“我的内力最大的用处是能让你不痛,只要你还痛,它便该为你服务。” 姜宁宁连忙说道,“不必了,我好多了。”她知道内力是疗伤圣品,有时候比吃药的作用还好,比上药好的速度还快。 二人在争执的时候,气氛渐渐微妙起来。 姜宁宁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颇有马上就要跳出来的架势。 她抬眼这才注意到上官苏满是情欲的眼神和关切的目光。 她的心猛然一停。 他这是什么意思? 姜宁宁仿佛猜到了什么,但是那荒唐的想法立刻被她按压下去。 不不不,不能乱想。 “上官,我……我想喝水。” 一句话打破了平静。 上官苏原本还在期待着姜宁宁能有什么变化,却不想等来姜宁宁的躲避。 他有点失望,但还是微笑着转身给她倒水,又扶着她起身喝水。 姜宁宁被扶起来的时候背贴着上官苏的胸膛,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背靠着上官苏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慢点。”上官苏轻轻的说话声就在她的耳边,关切担忧的话语让她瞬间心猿意马。 原来,这才是被人呵护的感觉。 突然,姜宁宁压在心底的胡思乱想在一瞬间爆发——她想拥有这个温暖的怀抱。 她低头喝水的动作变得缓慢,希望这一刻的时间能够永远的停留。 让她这个从未享受过如此温暖的人也能有片刻的温存和开心吧。 “宁宁,我支持你和洛世杰和离,若是和离的时候有什么困难,你尽管和我说,我会尽全力帮你。” 姜宁宁微微一怔。 他不是第一个说要帮助自己的人。 但是他是自己万万没想到的一个人。 喝了水,上官苏没急着放开姜宁宁,他很享受被姜宁宁依靠的感觉。 他又岂知这也是姜宁宁盼望不得的片刻温暖。 “我从小与你一起长大,我们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说出来我也不怕你笑话。 洛世杰宁愿要秦瑶一个不知廉耻的庶女也要给我难堪,我早就对他不抱任何希望,我现在就愿能还报祖母救命之恩,再还给自己一个自由之身。 其他的,我不想再想……” 这一刻,她算是真正明白了上官苏的想法。 也终于知道原来上官苏对她用情至深,哪怕自己只是一个残缺之躯也想娶回家。 原来,他之前大方承认的有喜欢的人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啊。 自己真是太笨了。 可是,一切都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好了,放我下来了。” 姜宁宁还是让自己认清了现实。 上官苏,“好。” 他放下姜宁宁让她躺好。 “我再给你疗伤一次,然后我便好好练功了。” 姜宁宁看着他真诚的眼睛。 最终还是点了头。 她并不觉得上官苏是为了占她便宜。 反而,她知道上官苏只是怕她疼。 知道上官苏喜欢自己后,她好像能理解一些上官苏的行为了。 上官苏最后一次给姜宁宁输了点内力。 然后便自己在床边的地上坐下开始运功。 姜宁宁闭上眼睛休息。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直到晚上天黑之前,纳兰起淮到了。 纳兰起淮来的时候带着数十位高级暗卫,他们的功夫都是个顶个的好。 当他们整齐划一地出现在大街上的时候,老板娘他们的眼睛再次受到了震撼。 这一次有了白天老板娘的宣传,知道现在她的客栈里住着一个很厉害的人能保护他们的安全,他们也就不怕了,发现有人深夜到来的时候纷纷打开窗户看看是谁。 然后就看到一群身着黑甲的男人骑着高头骏马威武不凡,虎虎生威。 有大胆的老百姓从窗户伸出头来问,“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纳兰起淮转头冲他一笑,“是,皇上知道了你们的处境,特派本皇子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给你们一个交代。” 那人听说是一个皇子。 连忙高兴地出门跪迎,“草民参见皇子,求皇子赶紧救救我们东城的老百姓吧,东城有恶鬼作乱,我们都要被吓疯了啊。” 有了这人的带头,不少胆子大的老百姓纷纷跑出门来,对着纳兰起淮磕头。 “求这位皇子救救我们吧,我们想过回正常的生活啊,求求你了。” “皇子,城中是有鬼祟作乱,你们光是一群人来没用啊,还要有得道高僧来收鬼啊。” ------------ 第83章 纳兰起淮来了 纳兰起淮道,“大家放心,不管是高手还是得道高僧,我们都会请来。” 有了纳兰起淮的承诺,众人欢呼雀跃。 “谢谢皇子,谢谢皇上还记得我们,真是太好了。” “谢谢皇子,皇上万岁。” 一时间大家都驱散了心里的恐惧。 他们深信朝廷就是他们的希望,他们离恢复正常的日子不远了。 纳兰起淮下马,抬眼便看到了在客栈二楼看着他的上官苏。 “所有老百姓全部回家关好门窗,从现在开始,凡是出门在大街上游荡的,一律按嫌疑人处理,格杀勿论。” 他的声音平平的,却带着无尽的威严和不可反驳的绝对。 老百姓之前在他身上看到的温柔平和消失不见,但是他们却对这样的纳兰起淮更加敬畏,更加信任。 此时的他,身上全是光,是太阳炙热的光。 让人温暖,让人看到了明天。 “好,我们现在全部回家,不要打扰皇子查案。” “是啊,我们好好配合,皇子才能尽快抓住恶魔。” “大家都回家去。有皇子在,我们不必再担心半夜被人抹脖子了。” 众人高呼着,快速地回家。 纳兰起淮见状,心中安慰,冷漠的声音对侍卫们道,“你们留下,若再有可疑之人直接抓起来,宁错杀不可放过。”说完转身走进客栈,直接上了二楼。 剩下的侍卫们全部原地待命。 纳兰起淮进屋后,老板娘和沈从,少年全部跪在地上匍匐着不敢说话,只等纳兰起淮完全上了楼才起身。 “天啦,楼上那个是什么身份啊,居然让皇子亲自上去见他。” “难道他是什么大官?” “我们这一日两夜没得罪他吧?” “好想没有。” “嗯,没有。” 他们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后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幸好幸好。 “二皇子!”守着门口的上官苏的侍卫们行礼。 然后为纳兰起淮打开门。 纳兰起淮进屋,便看到上官苏挺直脊背站在窗前,一张屏风挡住了一边的床,他只能看到床上有人却看不出床上的人是谁。 “追到北辰了吗?”纳兰起淮忽略床上的人,直接开口。 因为能被上官苏留在这儿的人必然是他信任的能听这些的。 他也就不矫情的直接问了。 他很担心北辰那家伙。 上官苏回头,俊朗刀削的五官上愁容满面。 “没有,秋风他们还没回来。” 纳兰起淮深叹一声,走到书桌前坐下,背靠椅背,“陪我再去看看程家和于家的情况。” 上官苏,“你自己去吧。” 纳兰起淮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确定的看向上官苏,“你被人夺魂了?” 他们小时候听得鬼怪故事里便有这样的词儿,说是有的鬼能附身在活人的身上,这人便会性情大变。 正如如今他看不懂上官苏的操作。 以他了解的上官苏,绝对不会这样和他回话。 上官苏,“我担心宁宁。” 纳兰起淮,“宁宁不是和陌然走了吗?” 姜宁宁闻言终于出了声,“起淮哥哥。” 纳兰起淮厉色看向床的方向,就算被屏风遮住了还是挡不住他犀利的目光。 “宁宁怎么在你的房间?你把她怎么了?” 他微微有些愠怒。 上官苏,“她被姜北辰打了一掌,心脏差点碎裂,我怕我一离开没人能挡得住姜北辰,万一他来了……” 纳兰起淮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宁宁,那你现在感觉如何?”纳兰起淮说话的语气变得温柔。 姜宁宁,“其实我真觉得我没有大碍了,只是上官不让我下床。” 小华佗的药真的很厉害,再加上上官苏这两夜一日总是给自己输入内力。 她下午就觉得好很多了。 纳兰起淮看了看上官苏。 只见上官苏眼神闪躲。 他顿时就无奈地叹了一声。 “宁宁啊,心脏受伤不是小事儿,你不痛只是你没有生命危险了而已,还是需要好好养着的。” 说完他问上官苏,“你给她吃的什么药?我也带了药来,是太医署配置的好药,要不……” 上官苏摇头。 太医署的本事虽高,小华佗的本事也不小,他的药完全足够了,加上自己的内力加持,不需要再吃别的药了。 “我给她输入内力温养着心脏的,不会有事儿。” 纳兰起淮再次震惊了一下,“输入内力?” 他用眼神询问: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要和姜北辰打架还敢给别人输内力,就不怕被失去意识的姜北辰打死了? 上官苏无所谓地挑眉。 那意思很明显了。 纳兰起淮也只能无奈地用眼神回一句:深陷感情里的人果然都是白痴。 想当年,他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罢了罢了。 上官苏对姜宁宁的深情也不比自己对白陌然得少。 有这种行为也正常。 “好吧,那我自己去看看,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上官苏只想了想,眼神里便有狠辣和决断,“反正程家和于家的人都死了,想办法掩盖他们身上的伤痕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北辰是中的东倭国的迷魂术,那这浓雾大概也是那人弄出来的,你找找奇人异士看能不能把这个去掉。” 有了上官苏的话,纳兰起淮瞬间便明白了那些伤口可能都是姜北辰造成的。 他一时间有些惆怅。 姜北辰啊姜北辰,你醒来要是知道你做了什么,以你的性子,岂不是要以死谢罪。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说完,他起了身,“宁宁,你好好养伤,剩下的事儿交给我就是了。” 姜宁宁,“起淮哥哥,拜托你了。” 这一声‘拜托’,是谢他对哥哥的帮助,更是因为哥哥惹下这么大的祸,需要他们来善后。 纳兰起淮无所谓地摆摆手,“我都休息这么长时间了,若不是犯事的是你哥,我还出不来呢。” 只有上官苏都对付不了的人皇上才会叫他出来。 而上官苏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写信给皇上,让他派人来支援。 因为他知道派来的人十有八九会是纳兰起淮。 “你是不是打算把程家和于家两家的尸体都给烧了?” 这是她从他们刚刚的对话里猜出来的。 ------------ 第84章 沈从是东倭国人 纳兰起淮看了一眼上官苏,直言道,“你确定你只是给她输内力,没给她输脑子?” 他记得小时候的宁宁没这么聪明啊。 纳兰起淮又岂会知道上辈子的姜宁宁当然是单纯可爱,没那么多心思,也没那么会察言观色的。 可是经历了那么多,她早已不是愚蠢到可爱的姜宁宁了。 “起淮哥哥,我还是比陌然姐姐笨一点的。” 纳兰起淮一噎。 “你好好养伤,我走了。对了,你屋外的侍卫我就借走了。” 上官苏毫不在意,“留下一个有的使唤就行。” 反正现在有他保护姜宁宁,不需要更多人伺候了。 当天夜里子时,程家和于家的尸体全部被纳兰起淮集中在一起办了一场法事,是凌云寺的得道高僧亲自前来诵经文,做超度。 最后是纳兰起淮亲自为他们点燃了焚烧尸体的火。 “公子。” 门外响起一个侍卫的声音。 上官苏看了眼姜宁宁,原本坐在窗户下静静地看着门外黑漆漆一片的人立刻起身将披风用力一甩,那长长的披风化作一张宽大的毯子稳稳地挂在屏风上。 原本还有些透光的屏风瞬间变得密不透光。 上官苏这才冷声道,“进来。” 侍卫押进来一个人。 赫然是沈从。 上官苏没说话,只是眯眼看沈从。 沈从被押着十分不快,挣扎着站直了身子,一脸愠怒地看着上官苏,“你的人凭什么抓我?别以为你和那个皇子的关系好就了不起,我是良民,你不能随便抓我。” 上官苏冷眼看沈从,“你是不是良民,不是你说了算的。” 说完,他看向侍卫。 “为何抓他。” 侍卫道,“他鬼鬼祟祟地从他房间探头出来两次,均是往公子的房间看。” 沈从连忙解释,“不是的,我是想来找这位公子问问能不能牵个线让我和那位皇子认识一下而已。 我不是坏人,你们真的冤枉我了。我只是个生意人,可没有操控别人的本事。” 上官苏的眼神一眯。 只在眨眼间的功夫,上官苏便换了一副脸孔,“最近外面很乱,二皇子有令所有老百姓不得随意走动,你也不要乱走,回去睡觉吧。” 沈从如释重负。 “好的好的,那……公子能否为我和那位皇子……” 还不等沈从说完,上官苏便摆手,“二皇子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你自己与他说。” 沈从千恩万谢地离开。 等他一走,上官苏便给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立刻明白地出去关上了门。 关门声响起,姜宁宁便问道,“这人有问题是不是?” 上官苏,“是。” 姜宁宁的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这人是他们一进客栈就认识的人,她自从躺着没事儿干后便一直在想操控哥哥的人到底是谁。 但是从未想到是他。 一个说他只是在此地做生意的生意人。 “可是他……像东倭国的人吗?我听着一点口音都没有啊。” 她上辈子见过一次东倭国的使者,说话那叫一个别扭,与沈从完全不一样。 上官苏搓了搓手,倒了杯水到床前,轻扶着姜宁宁坐起来。 “正因为此,才说明此人计划之缜密,手段之残忍,何等聪慧的人才能把这么大的东城搅得天翻地覆,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什么?” 这些,都是上官苏想不明白的。 也是他现在不能对沈从动手的原因。 姜宁宁喝完了水,把杯子递回给上官苏。 “我以为,我们不仅不能抓他还要完全放走他,正所谓放长线钓大鱼,小鱼虾我们可不要。” 姜宁宁也是想知道这背后算计他们姜家的人,到底是谁。 等等…… 她突然想到什么,“你说,他会不会明明知道我哥的身份,就是故意让我哥来做这屠城的人?” 他根本不是随便抓了个高手来帮他杀人,而是故意找的姜家人。 上官苏神色一拧。 “姜家在整个大周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你们家的姜家军更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这样的军队自然会被其他国家忌惮,所以想出这个办法来击垮你们。毕竟,若是姜家军未来的主帅屠城百姓,皇上怎么也不会放过姜家,姜家必遭灭门! 所以,东城现在的变故全是为了击垮姜家。” 得到这个结论。 姜宁宁只觉得一阵胃里翻滚,下一瞬呕了一口血吐出来。 腥甜的感觉还在喉间,姜宁宁被上官苏扶着半躺下。 上官苏满脸都是担心。 姜宁宁却闭上了眼。 难道,姜家的灭门之祸真的躲不过去吗? 我已经让爹爹千防万防,就防着洛世杰和秦家还有太子,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些人都没搞垮姜家,却让一个东倭国的畜生差点害得整个姜家灭门。 “宁宁,我和二皇子会想办法把这件事压下去,不会让东倭国的计谋得逞的。” 虽然这只是他们的推测,但是他们觉得已经八九不离十了这就是真相。 姜宁宁还是很担心。 上官苏看着姜宁宁拧眉忧心忡忡的样子,便觉得心里心疼,她不自觉地伸了手想去抓着姜宁宁的手给她安慰。 但是伸手到半空时却想起姜宁宁现在还是洛少夫人的身份。 理智还是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突然,姜宁宁想到什么。 激动的一下抓住了上官苏伸在半空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 “我有办法了……” 上官苏的手背感受着姜宁宁手掌的温暖,心里有无数的想法飞出来,甚至没听清楚姜宁宁说的是什么。 悸动,激动,他好想伺机而动…… 好想抢过姜宁宁。 姜宁宁和上官苏聊了很久的细节。 直到一个时辰后,上官苏便趁着夜深人静长街上一个鬼影都没有的时候带着姜宁宁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他抱着姜宁宁,用一个狐狸毛的宽大披风将姜宁宁裹得结结实实的,姜宁宁整张脸都贴在上官苏的胸口,眼前一片漆黑,一点凉风都吹不到。 他们这是要去找纳兰起淮。 本来上官苏一个人去就够了,但是他担心姜宁宁的安危,不想将姜宁宁放在敌人的眼皮底下。 毕竟,东倭人的残忍是世人皆知的。 他不能让姜宁宁被东倭人利用和伤害。 ------------ 第85章 面对感觉,我也想任性一回 他们是在东城的知府府找到的纳兰起淮。 纳兰起淮此时正站在知府家的大门口,看着里面几十口知府大人的家眷在说着什么。 那些人中,站在最前面的是知府夫人,她一身孝服眼中含泪却倔强地不肯落下,眼底都是坚定和飒气。 姜宁宁和上官苏就站在知府门口等着纳兰起淮说完出来。 上官苏给她拢了拢披风,微风吹起她的鬓边碎发,更添几分可爱。 “不进去吗?”上官苏问。 姜宁宁摇头,“不了,我们就在这儿等吧。” 因为她不忍进去。 知府是个清廉知府,从知府大门看进去,大厅简单陈设微旧能看得出来。 且知府夫人看起来就是个十分善良悲悯的女子。 姜宁宁的心有些不忍。 一个女人没了丈夫和孩子,将来要如何过日子? 上官苏看出姜宁宁的心意,也往里瞧了一眼后说道,“对于知府这样因公殉职的官员,朝廷会有抚恤金的。 以后知府夫人虽然不能锦衣华服,但是基本的生活还是能过得去的。” 姜宁宁点头。 对于这一点,她还是觉得皇上是仁德的。 他对因公殉职的人的遗孀是非常好的。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纳兰起淮才出来。 “你们怎么来了?你不是不想来的吗?” 纳兰起淮将姜宁宁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确实脸色还不错,才放心下来。 若是一般人被姜北辰打一掌不死也残废,她居然问题不大。 不过也幸好有上官苏为她输入内力,否则活不过昨晚。 上官苏把他们的想法和纳兰起淮说了。 纳兰起淮的脸上瞬间有了兴趣。 “如此正好,我也查到了北辰的踪迹,我们便先去找北辰尽力把他绑回来。” 上官苏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三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后,立刻骑马往城外找到姜北辰的地方赶去。 据秋风送回来的消息,姜北辰在城外一里的一个破庙内。 他们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 纳兰起淮骑马,上官苏却怕颠了姜宁宁,便抱着姜宁宁以轻功追随。 上官苏的轻功极好,哪怕纳兰起淮的马儿是汗血宝马,他抱着姜宁宁也丝毫不慢宝马一步。 姜宁宁一手搂着上官苏的脖子,飞的快时,那寒风也通过宽敞的袖口钻进她的身体里,微微有些冷。 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上官苏这才发现了姜宁宁的不对劲儿,于是轻声说道,“把手拿下去。” 姜宁宁咬着牙,羞涩极了。 却还是说道,“如此你省力一些。” 她本不想做上官苏的累赘,但是她非常想见到哥哥,想亲自把哥哥带回去。 便只能厚着脸皮了。 “不必,抱你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这一刻,姜宁宁的心好像全部倾向了上官苏。 哪怕她现在的所做所想都是违背人伦的,她还是做了想了。 便任性一回为自己考虑一回吧。 原来,她也好渴望能被人呵护着,保护着。 重来一世她还只是一个希望有依靠的女孩子,不是铜墙铁壁啊。 姜宁宁默默地收回了手,蜷缩在上官苏的胸膛前。 “你要是累了便告诉我,我就自己使点劲儿。” 上官苏没拒绝,轻声应,“嗯,好。” 他的轻功太快,寒风呼啸着狠狠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皮肤生疼,他却仿佛丝毫未察觉般脸上始终洋溢着笑意。 纳兰起淮偶尔抬头看看上官苏不值银子的表情,露出鄙夷的神色。 他完全忘了十年前的他和上官苏没什么区别。 甚至因为比上官苏更会表达而常常比他更不要脸。 比如…… 他会趁着白陌然不注意的时候偷亲她一口,然后在白陌然追着打他的时候双手举起投降。 “夫人,不能打了,打坏了我没人伺候你,寂寞长夜夜夜空虚岂不是不值。” 每每他这样调戏白陌然的时候,白陌然就会举着扫帚打得更狠。 而他会因为白陌然的打而笑得更加开心。 现在看起来,上官苏比他当初可内敛多了。 “上官,我出京城的时候听说太子在到处找一个人……” 上官苏,“可查到是谁了?” 纳兰起淮摇头。 太子那边的消息,哪那么容易就查到了。 “用他自己的影卫在找,大概不是在干什么好事儿,你自己小心些。 他挺着急的,看来要找的那个人对他很重要。要是我能先他一步找到那人就好了。” 他面上有些兴奋。 上官苏,“他都不管我许久了,应该不是针对我的。” 纳兰起淮点头,表示你自己知道就好。 “对了,我出来的时候秦家已经被全家斩首,现在洛家俨然成为太子的第二大势力。 宁宁,你回去之后可要万分小心,我想,洛世杰为了要姜家的兵权,肯定会不惜手段。” 姜宁宁闷闷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了起淮哥哥。” 上官苏怕纳兰起淮没听清,特意重复了一遍。 纳兰起淮在上官苏重复的语气里听到了得意的调调。 他不免再次鄙视上官苏一眼。 上官苏仿若未闻,飞得更快更有劲儿了。 姜宁宁在这么温暖的怀抱里快要睡着了才听到上官苏说到了。 然后便把她放了下来。 姜宁宁一眼望去。 他们现在正处在一片杂草丛生的荒郊野岭里,远处有一破庙,远远地还能看到里面有火光。 “是我哥哥在里面吗?”她小声地问上官苏。 上官苏点头,“是。”然后他们转头便看到纳兰起淮直接冲了过去。 姜宁宁想跟过去,但是上官苏不允许。 他拉着姜宁宁,“别过去,他们两个都是世间少有的顶尖高手,较量之时哪怕只是一个余力也会让你重伤。” 上官苏说的是实话。 但是姜宁宁实在是担忧的不得了。 一双眼望眼欲穿的看着纳兰起淮和姜北辰已经在破庙的门口打了起来。 一开始姜宁宁还是想要过去看,但是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她才明白上官苏的意思。 她幸好没过去。 两人内力比拼的余波将纳兰起淮的马儿掀翻好几丈远,马儿倒在地上马蹄儿狂蹬好多次都爬不起来。 姜宁宁想象着若是自己过去被这余波波及一下,岂不是得飞回客栈去了。 ------------ 第86章 做戏给沈从看 她忍不住后背一凉。 上官苏以为她冷了,大着胆子搂紧了她的胳膊。 “我不冷,我只是第一次看到两大高手拼尽全力的较量,原来这么吓人……” 上官苏默默地收回手。 嘴角也是微笑,“那还是你哥被我们消耗过内力的情况下,起淮也暂时还没拼尽全力,现在他们大概都只用了八成的功力。” 姜宁宁抬眼看上官苏,好奇的问,“你的武功和他们比呢?” 上官苏低头下来,看着姜宁宁如海水般温柔的眼睛,那里面印出他的脸,照镜子般他看到自己看她时的眼神。 原来真如他们调侃的那么温柔,那么情意绵绵。 难怪大家都能看得出来他喜欢她。 “若是我们三人斗,便是三败俱伤,谁也捞不到好处。” 姜宁宁震惊于他们三个的战斗力。 “那你们也太厉害了。” 她默默地轻叹一声,转眼看到哥哥他们那边的战斗已经危及破庙,整个破庙居然被他们毁于一旦,本就可怜的破庙更像是经历过地震般。 突然,一阵强烈的风劲如浪一般疯狂地往姜宁宁这边的方向扫过来。 姜宁宁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被上官苏抱着瞬间后退数丈。 堪堪躲过那风劲的袭击。 待姜宁宁回过神来才知道那是哥哥他们的内力。 她捂着心口后怕极了。 她若被这风劲劈到,大概要死于非命了。 “所以哥哥那天打我并未用尽全力吧……” “嗯,他手下留情了。” “那……他为何手下留情?难道是还对我有点意识?” 她还在上官苏的怀里,抬眼看着上官苏的时候只能看到他精致如雕琢一样的轮廓和长长的睫毛。 她抱着幻想希望上官苏说哥哥还是认识她的。 下一瞬,上官苏却无情的说道,“他应该就是感觉你没有伤害而已。” 姜宁宁,“……”好吧,原来是因为自己太弱了,对他造不成伤害他才不屑一顾的。 他们正讨论间,却见纳兰起淮已经扛着被点穴的姜北辰过来了。 姜宁宁立刻从上官苏怀里下来,跑过去,“哥哥……” 她看着姜北辰木讷的眼睛,心痛极了。 “好了,走吧。” 半个时辰后,他们回到了城里,姜宁宁和上官苏单独走。 纳兰起淮他们都骑着马,他们的身后有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一个被蒙着面的人。 不少老百姓打开窗户探出头来看。 “皇子,这就是那恶鬼吗?” “皇子好厉害,皇子千岁。” “皇子威武,皇子千千岁。” 纳兰起淮勒停马儿,朝老百姓们拱手,“各位,这就是杀程家和于家的恶鬼,他是被有心人操控了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杀了人。 但就算如此他也罪孽深重,本皇子已经将他困住,明日一早菜市口本皇子会亲自剑斩此人,以告慰程家和于家百余口人的牺牲。” 老百姓们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只知道这个皇子才来了一个晚上就把人给抓到了。 他们以后能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后半夜,全城老百姓再无睡意,纷纷起来欢呼。 东城的夜晚,短暂地恢复了会儿热闹。 第二天早晨,纳兰起淮已经去菜市口监督斩首去了。 姜宁宁起床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她便下楼来吃饭。 当然,又是上官苏陪着的。 依旧是一笼小笼包和两碗稀粥。 沈从和另外一个公子也下楼来吃饭。 只是沈从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灰白。 “沈老板,公子,你们若是不介意的话,过来一起吃啊。” 两人也不客气地过来直接在他们对面坐下了。 “你们小夫妻俩这两日都没出门呢,怎么我见你们的侍从好像少了很多。” 上官苏没说话。 姜宁宁道,“是啊,家中生意着急,一些侍卫保护着我姐姐先出城去了,我有点着凉,我夫君便陪我留下休息。” ‘我夫君’三个字令上官苏心里乐开了花儿。 面上却十分镇定地冷漠着。 “我听沈老板说你们答应帮他牵线和二皇子认识?”何为好奇的问道。 姜宁宁一笑,“是啊。” 沈从,“都是两位大方,我此生若是能和二皇子搭上关系,想必生意也会更上一层楼了。 对了,二皇子是不是会想办法解决这头顶的浓雾啊,我们都很期待呢。” 姜宁宁不着痕迹地把他的言不由衷看在眼里,脸上不露声色。 “二皇子似乎已经找到了高人,说是能解决这浓雾,很快就会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上官苏又给姜宁宁加了一个咸菜放在她碗里。 “多吃点,在路上吃的可不如客栈。” 何为诧异,“你们要走了?” 姜宁宁点头,“我家相公还是很担心生意,我也休息了一日两晚了,也该走了。” 沈从脸上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何为倒是十分可惜的说道,“我还说与你们投缘,想与你们相处相处呢,没想到我们的缘分这么短。” 上官苏,“总有机会的。” 姜宁宁与上官苏吃完饭后就直接吩咐侍卫拿着包袱走了。 一个时辰后,城外布谷山的半山腰上,一个身着青绿色衣服的男子正在奋力往山上去。 等他到了山顶后,二皇子带着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人也上去了。 那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人站在山顶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些东西来。 他正要洒出去的时候,之前那个青绿色衣服的男子突然冲了出来,一把夺过他的瓷瓶,然后直接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那瓷瓶里的粉末被风扬起,四散开来。 不见踪迹。 纳兰起淮大怒,“放肆!你敢坏本皇子解救老百姓的计划。” 沈从大笑,“我要做的就是阻止你解救这些愚蠢的人哈哈哈,我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才将东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会让你轻易破坏我的计划。” 纳兰起淮气急,一掌打向沈从,“可恶,原来你才是导致东城沦陷的罪魁祸首,今日我便要杀了你,为程家和于家两家的人报仇!” 那掌风力道之大,沈从躲闪不及,竟被生生地打入悬崖。 “我就是死也不会成全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皇子哈哈哈” 沈从最后的声音从崖下传来。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原本被他气得咬牙切齿的纳兰起淮瞬间变了张脸,正好奇地张望着悬崖。 “你说,我这一掌有没有打准?他会不会没挂到那歪脖子树上?” ------------ 第87章 娘亲,我想听你唱歌 他身旁打扮的奇怪的人撕开面上的人皮面具,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冷峻的上官苏。 他冷嗤一声。 “要不你现在下去看看?”说完,他赶紧就直接往山下走。 他已经离开姜宁宁半个时辰了。 他也是没想明白,这纳兰起淮搞什么鬼非得让他来与他打配合,别的侍卫不行吗? 比如他自己的近身侍卫韩凌,初晓,百灵……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是和善武不相上下的高手。 他却把这些人都派去照顾姜宁宁,也非得让自己陪他来和沈从这个东倭玩意儿玩儿。 真是…… 纳兰起淮连忙跟上来,“我知道你担心宁宁,有韩凌他们保护着她呢,安全得很。” “你真的说走就走了啊?” “你不是说皇上还是让我去支援北城吗?我现在着急去北城支援不可以吗?” 纳兰起淮无话可说。 只是快到山脚的时候,他才又说了轻飘飘的一句,“替我向她问好。” 上官苏,“下一次你自己问候,我又不是你们的信鸽。” 纳兰起淮只是淡淡地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 “好吧,还是我自己说吧。你和宁宁去山药郡的时候也自己小心,接下来东城的一切都交给我,你们不必担心了。” 上官苏,“你是皇子,给全城老百姓一个交代是你应该做的事情,起淮,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两兄弟在最后的岔路口四目相对。 那是只有真正的兄弟才能读懂的祝福,和未来并肩同行的诺言。 接了姜宁宁和福安程夭夭,带着一个侍卫,他们继续上路。 东城剩下来的事情该纳兰起淮来处理了。 今日他们特意登山的目的也是为了帮沈从想出一个炸死的办法,让他好安心回去找幕后之人出谋划策,他们顺藤摸瓜才能知道东倭到底想干什么。 这也是姜宁宁想出来的主意。 而早上的菜市口斩的人也不是姜北辰,而是用一个死囚堵了嘴假扮的。 真正的姜北辰已经被纳兰起淮用铁笼子装着秘密送回京城去了。 “娘亲,你给我唱歌好不好?以前我娘最喜欢唱歌了,她唱歌可好听了。” 姜宁宁一怔。 原来,做人家的娘亲还要唱歌啊。 “我……可是我唱得不好啊。” 福安挽着姜宁宁手臂撒娇。 程夭夭虽然面上没说话,但期待的眼神还是让姜宁宁心软了。 “好吧,那我给你们唱歌……” 马车外的上官苏一手架着马儿,耳朵里全是马车里姜宁宁和两个孩子的欢声笑语。 他突然就觉得无比满足。 若是一生就此过了也好。 他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一边听着姜宁宁的歌声。 嘴角都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他倒是心情好了,只是苦了一旁的侍卫。 他跟了上官苏多少年了,哪看到上官苏笑过?他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了。 偶尔看到上官苏的傻笑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着。 真是难受极了。 一路走来,他们没再发生什么,而且因为他们赶路赶得急,到底是在不久之后就达到了山药郡。 “宁宁,你这么快就来了。”白陌然飞奔朝她而来,差点被她扑个满怀撞飞。 三月走到姜宁宁的身边,“小姐,我可想你了。” 姜宁宁微笑着,“好了,我这不是来了。” 白陌然,“你们这是在东城没待几天?” 姜宁宁点头,被白陌然一边拉着继续往里走,一边说道,“两天,剩下的事儿交给起淮哥哥了……” 说道纳兰起淮,姜宁宁斜眼去看白陌然的神色。 果然白陌然的双眼颤了颤。 “他……他被皇上放出来了?” 她提到纳兰起淮,眼底都是思念。 姜宁宁点头,“如今人在京城能被派出来的人里,起淮哥哥的武功是最顶尖的。” 其他人来了也是送死。 白陌然嘴角往后一扯,几乎是要哭出来,“自从他为我与皇上争执后,他已经多年不被皇上重用了。” 姜宁宁能听得出来她语气里的哭腔。 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上官苏不着痕迹地跟在她们身后,进了白家。 如今的白家已经是山药郡首屈一指的药材商行,屋内建筑也渐渐变得大气磅礴起来,单是一座假山的雕刻便栩栩如生,价值百两。 更别说那些雕花刻云的梁柱和栏杆。 哪一样都是工艺品。 “你如今一个人掌着这偌大的白家,是否太过辛苦?” 上官苏本是一句客套话,却换来白陌然明明白白地抢人。 “我倒是想让宁宁过来帮我。” 上官苏顿时红了眼,“还是算了吧。” 白陌然哟哟的几声调侃,整得姜宁宁更加无地自容了。 三月,“我家小姐现在就想好好经营药材方面的生意,白当家若是愿意教我们家小姐就好了。” 白陌然,“我当然是愿意教的,这不,你家小姐一说想自己种植药材,我可是已经连夜把地都给她看好了。等她休息好了,我便带她去看。” 姜宁宁瞬间来了兴趣。 立刻表示自己不累了。 现在就可以去看看。 上官苏则是道,“先休息一下再去,我留下秋风和长安保护你的安全,善武跟我一起去北城。” 姜宁宁这才想起来,上官苏可不是陪她来做生意的,人家是来支援北城的。 “我这儿我自己可以应付的,你把他们都带走吧。” 战场更需要秋风长安这样的高手。 上官苏,“不行,你身边不留下个武功高手保护你我不放心。” 白陌然无语望苍天。 “肉麻死我了,欺负我没人关心是不是。” 姜宁宁心中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也是羞红了脸。 这时候,福安站出来拍着小胸脯说道,“爹爹放心,我会保护娘亲的。” 他自信的模样加上他稚嫩漂亮的小脸蛋,让人看着忍不住想笑。 但是他的眼神又是那么的真诚。 姜宁宁感动又欢喜地摸摸福安的头,“是是是,有小福安呢,你就放心吧。” 姜宁宁也是说着玩儿的,只是想让上官苏安心罢了。 但是没想到福安看出来姜宁宁和上官苏的不相信。 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他抬手朝一边的假山打去。 ------------ 第88章 绿竹见到姜北辰 众人本也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瞧着他的动作,下一瞬,却猛然听闻剧烈的一声‘砰’声,那又高又壮的假山瞬间爆炸成渣。 众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四分五裂的假山。 上官苏脸上倒是平静如常,但是那微眯的眼睛还是说明他也是震惊的。 “爹爹,你瞧,我是不是很厉害?真的,你相信我,我能保护娘亲的。” 上官苏这才收起脸上的疑惑。 看向福安的眼神里带着警惕。 只是小小的福安并未看懂上官苏对他的身份的怀疑。 “爹爹,你还不放心吗?”福安追问。 上官苏,“我留下秋风就是了。” 说罢,他转头深深地看了眼秋风。 秋风跟上官苏多年,一个眼神便明白了上官苏的意思。 “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身边有秋风和福安两个高手,自然是没问题的。” 上官苏终于被姜宁宁哄着离开了。 他高大威猛的背影走的十分扭捏,不舍。 姜宁宁嘴角带着笑看着他离开。 她有一丝丝的心动,她希望和离之后能给自己和上官苏一个机会。 “你们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看对眼了?你不是没和他……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改变主意?” 白陌然好奇极了。 一直问个不停。 姜宁宁被她带到了一个叫做‘安然居’的院子,这院子里有六间房,够他们几个住了,且有单独的小厨房也方便他们自己想吃什么做什么。 院子安静惬意,有两棵桃树和一个乘凉的小亭子。 白陌然听完姜宁宁他们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内心不免一阵唏嘘。 “原来你们经历了这么多……那你哥哥要怎么才能醒来?” 几人坐在了亭子里,姜宁宁一手撑在茶椅上,满脸都是无奈,“听起淮哥哥的意思是要么是杀了沈从,那么是沈从自愿给哥哥解术。” 而他们现在的计划又是要沈从死遁以套出背后之人,所以哥哥暂时还不能被解术。 二人都陷入沉思里。 福安和程夭夭在院子的桃树下玩儿。 二人玩儿的开心。 白陌然转眼看过去时,像是想起什么。 “对了,这福安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们可查过了?他总是叫你娘亲叫上官爹爹可不行啊,要是你们回了京城他也这么叫,被人听到了你得被人戳脊梁骨的。” 姜宁宁觉得这也是一个问题。 算了,回去之前还是得和福安好好说说这件事。 至于身份…… “还没查到。”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 说起如今北城的乱世。 “哎,北城如今也是牛鬼蛇神什么都有,每天局势都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外有大吾国攻打,内有山贼肆虐,上官过去就是收拾残局的。” 姜宁宁闻言,心里很担心上官苏。 接下来的几日,姜宁宁走遍了山药郡所有的药材行,了解他们是如何定价的,还看了好多个种植场,了解一些能自己种植的药材的情况。 短短几天时间下来,她虽然很累,但又觉得好充实好满足。 她抽时间给家里去了封信,大概是介绍山药郡的药材和生意,以及问候,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她不知道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姜北辰已经被秘密安排在皇宫的一个密室里。 这天,皇后娘娘召上官绿竹进宫。 上官绿竹一身三品命妇服饰盛装进宫拜见。 她本身气质就非常好,加上这命妇服的庄严贵气加持,整个人更加富贵高雅。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皇后一身凤袍威坐于主位之上,头顶的九凤衔珠冠熠熠生辉,额头上一颗硕大的东珠嵌于展翅的凰顶,看起来贵不可言。 皇后,便是纳兰起淮的生母。 皇后微笑着抬手,“姜夫人请起。” 一般来说,皇后说‘请起’的后面都会接一句‘赐座’。 然后这一次……没有。 上官绿竹虽然奇怪,但也优雅地起身。 皇后道,“本宫许久没和姜夫人说话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与姜夫人说说话。” 宫女下人们行礼退下。 待大殿内只剩下上官绿竹和皇后后,皇后才站起来,脸上的微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姜夫人请随本宫来。” 上官绿竹有些怔愣,但还是马上跟了上去。 皇后领着她从殿后绕出去,七拐八拐的过了好多个九曲长廊和亭阁假山后才到了一处站满侍卫的大大的假山前。 上官绿竹顿时停下脚步不敢往前。 如此阵仗,此地必是皇宫禁地。 皇后带她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她有些慌了。 皇后回头看她,“姜夫人,跟着。” 上官绿竹很不想上前,但是有皇后的命令,她也只能用这头皮上。 她们一走近,侍卫便在假山上按了一下。 那假山立刻如有人移动般露出一道门来。 上官绿竹好奇也不敢乱看,一直低着头。 直到进入假山里,才发现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道两边点着灯笼照亮了丝毫光线都没有的路。 上官绿竹更加好奇了。 “姜夫人,不要害怕。” “是,皇后娘娘。” 上官绿竹紧紧跟着皇后。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后,上官绿竹看到一个巨大的牢笼里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坐在牢笼里,就算如此狼狈也遮不住他的器宇轩昂。 只一眼,上官绿竹便认出了此人是谁。 “辰哥……辰哥……” 上官绿竹猛地跑到铁笼子边上,抓着铁笼子大声呼唤里面的人。 那原本不动如山的人微微抬起头,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从杂乱的头发里显现出来,眼神凶恶地射向上官绿竹。 上官绿竹一瞬间顿住了。 “辰哥,你怎么了?我是绿竹啊辰哥。”上官绿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她惊恐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的夫君不是好好地在战胜归来的路上吗? 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被关在这里? 为何要把他像关畜生一样关在这里? 她回头猛地对着皇后跪下磕头,“皇后娘娘,辰哥犯了什么错要把他关起来?”她甚至没发现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质问。 皇后没说话,这时候从黑暗里走出两个人影,一人身穿明黄黄袍,虽人到中年却雄姿英发,一张脸自带威严魄力。 他的身边,是二皇子纳兰起淮。 “他在东城杀了一百多人,他们全是无罪无恶的老百姓生意人……” ------------ 第89章 皇上质问太子 纳兰起淮的声音很冰冷,很无奈。 上官绿竹听得一阵心惊胆战。 “不可能!辰哥忠君爱国,爱惜百姓,要他为老百姓去死他都愿意,他怎么可能杀手无寸铁的他们呢。” 她对着皇帝磕头。 一下下的全部磕在实处,只三个头磕下来,她的头已经红肿一大片。 “皇上,您是亲眼看着辰哥长大的,您还不清楚他的为人嘛,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求皇上明察。” 说完,她又转身死命抓住铁笼子的栏杆,“辰哥,你说话啊,你解释啊,你不会杀无辜的老百姓的,你回答啊。” 她一声声泣泪,听得人无不动容。 皇后亲自扶她。 “姜夫人,莫要伤心坏了身子。” 上官绿竹死死盯着姜北辰,“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这时候,纳兰起淮走到上官绿竹的身边。 声音深沉,“你要是能把他唤醒,我也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着的道。” 上官绿竹的声音顿时噎住。 “什么意思?” 纳兰起淮蹲下身子,与上官绿竹一般高。 “他被人下了迷魂术,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自愿的,但是确实出自他之手。” 上官绿竹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饶是从小端庄贤淑的女子此时也再无强撑的力气。 “那怎么办?他该怎么办?若他醒来……他会疯的。” 作为姜家军未来的主帅,他从小被灌输的是保家卫国,珍爱百姓,一切以老百姓为上。 而如今,他却亲手把他一直保护的老百姓抹了脖子。 他要如何面对这一切。 皇上走到铁笼面前,郑重说道,“姜爱卿在回归京城的途中染上恶疾,需要延迟回京的时辰,起淮,你看好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纳兰起淮起身严肃地看着皇上,眼底一片坚定,“是,父皇,儿臣明白。 对了,儿臣还查到一件事,希望能禀告父皇。” 一个时辰后,勤政殿。 皇上将一本折子砸向玉树临风的太子。 “放肆,你居然秘密把唐卿藏起来了,你是不是就等着朕死了你就把唐卿接回来!” 纳兰溪亭跪下去,脸上不卑不亢。 “父皇,儿臣从不敢如此想……” 皇帝的眼神变得冷漠且危险,“不敢?不敢的前提是想。纳兰溪亭,朕看在你娘的份上对你是百般纵容,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纳兰溪亭跪地笔直,眼睛垂着,强忍着心里的情绪不让它爆发出来。 他却忘了皇上可是生他养他的人。 不管他如何隐忍,都是皇上教他的本事。 “唐卿在哪儿?” 纳兰溪亭不说话。 皇上冷哼一声。 “你要是不说,等朕找出来,她就只能死。” 纳兰溪亭瞬间抬头,“父皇,饶了卿儿吧,她是无辜的。” 皇上的眼神依旧是冰冷的,看纳兰溪亭的眼神里全是失望和寒意,“那得看你是什么态度。” 纳兰溪亭狠狠咬牙,“卿儿在我娘从前的那套陪嫁院子里。”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出了勤政殿不远,他便看到有个熟悉的人影匆匆忙忙往宫外去。 必寒上前迎纳兰溪亭,“太子……” 纳兰溪亭忙道,“父皇要接手别院的事儿,你们顺从地退出就行。告诉出去寻找福安的人,他们找到福安只要确定福安是安全的就行了,不要打扰他,不要迎回他。” 必寒心惊,“皇上……知道了?” 纳兰溪亭,“暂时还不知道福安的事儿,所以福安的身份更不能被揭发。” “是,属下知道了。” 另一边,姜宁宁已经买好了两个种植药材的地方,也把药材行业的生意摸了些门道。 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 这天,她最后准备上街上去买些特产带回去,却在街上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跑进了白家的药材行。 姜宁宁诧异地跟进去一看,还真是爹爹的副将石头。 “石叔叔。” 姜宁宁喊了一声。 石头回头见姜宁宁时愣了一下。 随即诧异又惊喜,“宁宁,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和世子来玩儿?” 姜宁宁,“不是,说来话长,我请叔叔喝茶慢慢说。” 石头却拒绝了,“宁宁,我现在忙,就谢过你的好意了。” 姜宁宁,“出什么事儿了石叔叔?你要买药材吗?” 石头这才把边境如今的情况说了。 原来,半个月前姜砚维知道自己镇守北城的老兄弟战死后,特意向皇上请旨前往北城支援战役,皇上同意了。 但是他们在北城的支援并不顺利,因为他们面临的是十分熟悉北城地形的无赖山匪,战场上他们勇猛无比,战无不胜,但是面对总是使阴招的山匪,他们有点招架不住。 这不,他们姜家军也吃了亏,北城因为打仗时间太长的缘故药材早已供应不足,姜砚维这才让他来山药郡买药材的。 姜宁宁心疼爹爹在前线辛苦,于是跟着石叔叔一起帮他买药材。 “你放心,你爹的身子骨还不错,一打十也不成问题。就是山匪太狡猾了,抓了很多老百姓做挡箭牌,导致我们每次都要顾忌老百姓而畏手畏脚。” 姜宁宁只微微想了想,便对石头说道,“山匪无赖,咱们也不必做正人君子。” 石头,“你的意思是?” 姜宁宁,“山匪也是人,他们必有亲戚朋友,咱们只需拿他们出来做诱饵即可。 且不需抓当家的亲戚多抓一些小山匪的亲戚,只要小山匪有顾忌,他们不动手,大当家的一出面咱们的人只需直接射杀即可。 一旦群龙无首,山匪便不足为惧。” 石头眼睛一亮。 “宁宁好聪明啊,如你所言,我回去就和将军建议。对了,你看完药材了,要去北城和你爹见见吗?” 姜宁宁只想了想,便摇头,“我已定下明日起程回京,请叔叔代我向爹爹请安,请他老人家保重身子。” 石头点头,“好,我会记下的。” 第二日起程回京,一路上都是秋风做马夫,路过东城的时候发现浓雾已经消失,姜宁宁的心也放下一大半。 她没选择进城。 …… 经过近一个月的时间,姜宁宁终于回到了京城。 站在赤侯府门口,看着入目的一片白,她的脚如灌了铅般抬不动。 阍侍见她回来,连忙请安,“少夫人,你可回来了。” ------------ 第90章 姜宁宁逼上门报丧 姜宁宁,“府中发生了什么?” 阍侍磕头道,“老夫人于昨儿个晚上已经升天了。” 姜宁宁身子一晃,幸亏三月及时将她接住,“小姐……” 姜宁宁如鲠在喉,鼻子酸疼得厉害,突然就身子一软跪了下去。 “祖母……” 姜宁宁让福安程夭夭在她的梧桐苑待着不要出去,让已经回来的春柚照顾他们,她自己换好衣服便直接冲慈恩堂而去。 祖母的灵柩还停在慈恩堂。 “宁宁,你回来了,好在是赶上了送你祖母的最后一程。”尚文韵抹着眼泪过来对姜宁宁道。 洛世杰只是抬头看了眼姜宁宁,他眼底并没有悲伤。 秦瑶更是一直低着头,姜宁宁看不到她的脸色。 倒是祖母明面上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只有二叔跪在堂前。 爹和姑姑呢? 姜宁宁暂时没问,走到祖母的灵柩前直直地跪下去,深深地磕了三个头。 “祖母,宁宁回来了。” 姜宁宁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心更是悲痛到难以呼吸。 三月跟着她跪下磕头。 于婆婆上前给姜宁宁一沓纸,“少夫人,给老夫人烧点纸吧。” 姜宁宁点头,身子在起来时一个摇晃,被于婆婆稳稳地扶住。 “少夫人节哀,老夫人不愿意看到你这样的,你知道的,她最疼你了。” 姜宁宁一张张的纸放进火盆里。 “宁宁,你要节哀啊,逝者已矣,生者还是要顾好自己的身子的。” 尚文韵眼眶红红地安慰姜宁宁。 她太清楚姜宁宁对老祖母的感情。 “嗯。”姜宁宁冷淡的答应了一声。 尚文韵见状,看了眼洛世杰,洛世杰这才无奈地走过来。 轻轻拍了拍姜宁宁的肩膀,“宁宁,别难过。” 姜宁宁深深的闭了闭眼,然后说道,“我知道。” 这个世界上‘难过’两个字是最没用的,只是她以为自己把祖母送出府了前世祖母早死的命运就会改变,没想到还是来了…… 难道,不管她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原本该发生的事儿? 那姜家呢? 也会如前世一般吗? 见状,洛世杰没再说什么,只和尚文韵对视一眼:你看,我安慰了,她自己不愿接受而已。 尚文韵也不知该如何说。 停灵期间,不少洛家旁亲好友都前来悼念祖母, 姜宁宁从那之后便不再与别人说话,只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祖母的灵柩旁,目光呆滞,双眼充着血。 看得人心酸得不行。 尚文韵来喊她很多次,她都不理。 直到祖母上山的前一天,姑姑还是没出现。 爹倒是忙完朝廷的事儿后回来了,与洛世杰说了很久的话,言语间仿佛是说姑姑不愿回来送祖母最后一程。 原因只是当年她出嫁时祖母没给她嫡女的体面。 可是她原本就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小妾所生,祖母给她的嫁妆也只是比十里红妆少了点而已。 她出嫁时的嫁妆从队伍初始的大红床,梳妆台,珠宝首饰,锅碗瓢盆,痰盂恭桶,到最后的棺材寿衣,没有十里也有六七里了。 哪怕找遍整个京城,哪一家的庶女能有她的嫁妆体面? 她居然还在计较这些! 姜宁宁听得心里悲痛。 两天不说话的她突然站起来,走到爹的面前,“爹,是不是世杰没去姑姑家里报丧?” 爹面色一拧,“派了管家去了。” 姜宁宁脸上依旧寒冰如雪,“管家去怎么能行?我与世子去一趟吧。” 洛世杰,“啊?我们俩去?” 姜宁宁点头,“带上两套孝服,麻绳,白头巾,我们去徐府。” 洛世杰只犹豫了一下,便立刻吩咐人找来了这些东西。 姜宁宁看了眼洛世杰,“我们走。” 二人各自捧着一套孝饰,身后一个人没跟,只两人孤身前往。 两人身上都是穿着大孝,又是如此举动,走在长街上引来许多人的侧目。 “这不是赤侯府的少爷和少夫人吗?” “是啊,他们这模样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走走走,跟去看看。” 不少看热闹的人都跟着二人一起走。 当他们走到徐府的门前时也不前去敲门,直接在台阶前就跪了下来,二人跪的笔直,不卑不亢。 洛世杰大喊,“姑姑,祖母骤然离世,我前来报丧,还请姑姑回家送祖母最后一程。” 门内的徐赐听到这声音气得转身便对着洛明恩就是狠狠一巴掌,“你瞧瞧你干的好事,老子叫你回去你不回去,这下好了,人家找上门来了,老子的脸都要被你丢完了。” 洛明恩也是个倔强的,“我凭什么要回去,当初我要她一半的嫁妆当添妆,她死活不肯,现在她要死了,凭什么要我回去送她……我要是去送她,岂不是就得吃斋念佛三年……我不要……” 这是大周的规矩,家有丧,素三年。 而且,这一规矩,只针对女儿。 不针对儿媳和儿子。 徐赐也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狠狠地踢了脚一旁无辜的树。 “他奶奶的,洛世杰这个小王八蛋,敢把老子架着烤,老子迟早烤了他。” 洛明恩拉着徐赐的手,“夫君,这可怎么办啊,你想想办法啊。” 徐赐,“他都跪到门口来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门外,洛世杰和姜宁宁没见着人开门,洛世杰道,“看来姑姑是不打算回去送祖母了。” 姜宁宁目色清冷,周身散发着寒意,“自古孝子除非早逝否则被抬着也要出现,要不然死者便会不入轮回,不走黄泉。 姑姑今日回去也就罢了,若是她不回去,我便是磕死在徐府门口也绝不离开。” 古话有这样的说法,后人不送灵,死者无往生。 姜宁宁铁了心,绝不会让祖母死不瞑目。 “祖母与世长辞,特来报丧。” 姜宁宁磕头。 “祖母与世长辞,特来报丧,请姑姑回家送慈母一程。” 姜宁宁再磕头。 洛世杰见状,也同样依葫芦画瓢地哭喊。 每喊一句,他们都磕头。 每一下他们都实实在在地磕在石头上。 旁人能听到那‘咚’的一声响,然后看到二人额头上不一会儿便起了红包。 “祖母与世长辞,特来报丧,请姑姑念及母女情一场回家送慈母一程。” 姜宁宁的声音喊着喊着已经嘶哑,哪怕如此,她也还是一次次地泣喊着。 看热闹的人终于看不下去了。 有人议论起来。 ------------ 第91章 错过了救祖母的机会 “怎么回事,哪有女儿不回家送老母亲最后一程的。” “你不知道,这徐夫人啊不是赤侯老夫人的亲女儿,自然是不管她死后安不安宁的。” “可是人家好歹护她平安长大又让她体面嫁人,多好的嫡母啊,这徐夫人也太不孝了。” 众人对洛明恩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到最后成了唾骂。 骂她没良心,骂她不知贤良。 将来必遭报应。 如此的话不断传入徐府,让徐赐脸上烧红。 “你他娘的要是再不出去,老子就打死你。” 洛明恩还想拒绝,被徐府一把捏住脖子,“门外的不仅是你的侄子,更是赤侯府的世子和威远国公府的嫡女,他们亲自上门跪请你都不回去? 就你这名声传出去,非得要我的官途就此断了不可。洛明恩,你敢断我官途,老子就杀了你!” 徐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洛明恩还是清楚得很的。 若真为此断了他的官途,他是真的会想办法弄死自己。 洛明恩只用脚指头想一想也知道此时该怎么做了。 “我出去,我出去。” 徐赐这才放开洛明恩。 洛明恩的脖子得到自由后她狠狠地瞪了眼大门。 仿佛她这一眼能透过门看到门外的洛世杰和姜宁宁似的。 姜宁宁终于等到洛明恩出来。 只是却是徐赐将她扶着出来的。 她头上几只素簪固定发髻,身上穿的也是一身乳白色素衣。 “世杰,宁宁,对不起,姑姑实在是病得起不来才迟迟没去给嫡母上香,你们放心,姑姑姑父不会不回去的,你们快起来。” “是啊,你姑姑也生病了好长时间了,因为怕你们担心一直没告诉你们。” 他们接过姜宁宁和洛世杰手里的孝服,哭着将二人扶起来。 姜宁宁只睁眼看着他们胡说八道。 面上还是顺着他们的话,以大局为重。 “辛苦姑姑。” 虽然旁人还是颇有微词。 但好歹人是出来了。 回到赤侯府,没人给这两个人好脸色,哪怕是一向待人做事八面玲珑的爹,也摆了脸色。 洛明恩丝毫不在意,自顾自的和徐赐一唱一和的演戏。 送灵时,姜宁宁哭的最伤心,三月和春柚左右搀扶着她就怕她承受不住的晕过去。 祖母的坟墓,姜宁宁在心里按按发誓,一定要给祖母报仇。 回到侯府,姜宁宁便立刻去了祖母的院子。 她要找于婆婆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早上于婆婆几次差点哭晕过去,姜宁宁便让她在家休息,不出去送祖母了。 进了院子她们才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三月前去开门。 “啊……” 姜宁宁刚踏上台阶的脚一顿,闻声往前看去。 却见正堂内,于婆婆趴在桌上,手边是水杯,脸色青紫,嘴角溢血。 姜宁宁心一紧,连忙跑过去,在于婆婆的鼻尖试探了一下。 她后退一步,嘴角下耷眉头紧拧,眼底悲凉。 “于婆婆……” 三月和春柚跪了下去。 “婆婆这是追随老夫人而去啊……婆婆忠心实在是让人感叹。”三月深深地说道。 姜宁宁看着于婆婆许久,终于说道,“不……不是这样的……婆婆不是自杀……” 说完,姜宁宁直接转身就走。 脚步坚决不拖泥带水。 三月见状连忙说道,“你找人来处理婆婆的后事,我跟着小姐。” 春柚点头,“好。” 二人虽然是自姜宁宁回府之后才熟识,但是之间的默契却有八分。 三月追上姜宁宁,“小姐,你要干什么去啊?” 长廊之上,姜宁宁越走越快,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不好。 转角处,遇上同样素衣的洛世杰,她眼神都不给一个,洛世杰诧异,忙喊道,“宁宁,你去哪儿?” 姜宁宁仿佛这才注意到洛世杰似得,停下脚步,冷眼看洛世杰。 洛世杰被姜宁宁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甚至看得他心虚。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世子,你不如悄悄跟着我去听听?” 虽然洛世杰还有别的事儿,但他还是鬼使神差的点头。 名苑,三月直接一脚踢开了关着的大门。 当姜宁宁和三月出现在名苑的院子里的时候,秦瑶正坐在院子里喝酒。 那手势似乎是在敬天。 姜宁宁冷眼看过去,“做了亏心事只敬敬天有什么用?你该偿罪孽。” 秦瑶一点都不惊讶姜宁宁会找过来,甚至觉得姜宁宁现在才来找她算账真是太能忍了。 “是吗?可是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啊。” 姜宁宁一步步走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秦瑶。 秦瑶瞬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压迫。 “祖母是怎么死的?于婆婆前两日本来好好的,为何突然服毒自尽?你敢说这一切都不是你的手笔?” 秦瑶哈哈大笑,借此缓解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祖母怎么死的?那不是得多亏你的见死不救吗?至于于婆婆,那是因为她自责没照顾好祖母才选择去陪祖母的啊,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 姜宁宁有微微的愣神。 “你说什么?我见死不救?” 秦瑶,“是啊,姜宁宁,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说我有办法救祖母,可是你却不信我,你不知道吧,我是真的有救祖母的办法的。” 姜宁宁不解更不相信。 秦瑶说到这里故意停顿。 她就是要看看姜宁宁从愤怒变成自责和痛苦的过程。 “我娘,是小华佗的师姐!这一点,你们没人知道吧。” 姜宁宁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华佗的师姐,怎么可能做丞相的侍妾? “你不相信是吧,我也是在找你谈话的前一天回府看我娘我才知道的,她知道我在侯府的日子不好过,这才拿出压箱底的她师傅给她的救命药说愿意救祖母一命,只需要你接纳我。” 姜宁宁的心瞬间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原来……祖母是真的有机会活下来的。 是自己亲手毁了祖母活下来的机会……都是自己的错。 姜宁宁瞬间痛苦的脸色惨白。 三月顿时一个激灵抓住姜宁宁的手,急切的说道,“小姐,不要上当,她就是在引导你的情绪而已,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啊。” ------------ 第92章 处置秦瑶 姜宁宁痛苦地回头看三月,“可是……我真的没抓住唯一能救祖母的机会……要是我那时候相信了她,或许祖母就能好起来了……” 她重生以来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改变那些遗憾的事儿。 祖母的死,姜家的大劫,自己的人生…… 可是,事情却还是发生了…… 难道老天爷让自己重活一世只是让自己再经历一次痛苦的吗? 那有什么意义? 这一瞬,她的心态崩了。 差点站不住。 “可是小姐,老夫人明明在府医的照顾下还能好好活几年的啊,她为什么这么短时间就离世?嗯?她是被人害死的,你是要为她报仇的啊。” 姜宁宁脑子嗡的一下,醍醐灌顶。 她猛地转头看着三月。 仿佛三月此时就是她的救赎。 她说的话能把她拉出深渊。 三月继续道,“小姐,老夫人本来还能好好地活几年,她有机会等你慢慢给她找续命的药,为何突然就死了? 是秦瑶害死了老夫人,是她让老夫人没机会等你的……” 三月的话还没说话,秦瑶已经扑了过来。 “你这个贱婢,你给我闭嘴,都是姜宁宁,是她害死祖母的,是她,不是我……啊……” 三月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扑过来的秦瑶,在她的手碰到自己的手的一瞬间,借着甩开她的力道,她加了点内力在里面,将秦瑶的五脏六腑全部震碎。 秦瑶趴在地上喘息困难。 眼神可怕地瞪着三月。 三月看向姜宁宁,“小姐,我……” 姜宁宁只微微顿了一瞬,随即便越过了三月眼神冰冷的看向秦瑶,“你是怎么害死祖母的?说!” 三月松了口气,姜宁宁没追究她会内力的事儿。 秦瑶的眼睛缓缓看向姜宁宁,眼神里都是狠毒和恨意,打算破罐子破摔。 “哈哈哈……因为我告诉祖母你为了救她抛头露面要去山药郡做生意挣钱,然后途经东城的时候遇难了,九死一生后又继续上路。 祖母担心你,整日的伤心难过,我不忍心,便告诉她只要她死了你就不必如此辛苦了,这不,她就成全了你。” 姜宁宁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闷闷的。 “呕~” 下一瞬,姜宁宁吐出一口鲜血。 “小姐……” 秦瑶大笑看姜宁宁狼狈的模样,五脏六腑的痛感都减轻了些。 “姜宁宁,你祖母是为了你而死的,你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哈哈哈” 秦瑶痛苦又开心,笑得难看极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是你举报我哥叛国,上官苏那个王八蛋喜欢你帮你弄死了我们秦家全家,我自然不能让你好过。 姜宁宁,你就在一辈子的煎熬里好好过吧,哈哈哈,我秦瑶就不奉陪了!” 说罢,她张口欲咬舌自尽,三月察觉到她的意图,也顾不得扶着姜宁宁了,一个巴掌连忙拍过去,秦瑶的脸都被打歪了。 下一瞬,三月直接上手将她的下巴给卸了。 秦瑶痛得张着嘴呜呜呜地狠狠瞪着三月。 她说出来的话姜宁宁她们听不懂,但是大概意思就是那样。 姜宁宁擦掉嘴角的血渍目色阴冷,“你明知是我害的你们秦家灭门,你来害我就是了,为何害祖母? 她只是个无辜的老人家,她没惹你,甚至还开恩让你做了姨娘,给了你想要的身份。 你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死也太便宜你了,我怎么会让你追随祖母而去让你继续害祖母。” 秦瑶不甘心地怒视姜宁宁。 虽然嘴上没说话,但是眼神已经把她想说的全都表达出来了。 “三月,拔了她的舌头,抽了她的手筋,然后把她送去我们姜家的军营,传我的话,这姑娘赏给军营里的士兵。” 秦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姜宁宁。 自己可是洛世杰的女人。 她怎么敢这样? 她扒拉着要跟姜宁宁同归于尽。 姜宁宁只后退一步,冷眼看她,“秦家已灭,还有谁能为你撑腰?” 秦瑶还支支吾吾的乱嚷着什么。 余光却瞥到门口洛世杰的身影。 只见洛世杰眼底一片失望和心痛。 秦瑶用眼神向洛世杰求助,她想让洛世杰想起自己的好,想起他们还是夫妻,哪怕给她一个痛快,都是他的恩典。 但是没有,洛世杰瞧着秦瑶跪爬着朝他而来,他只恶心地急速后退。 洛世杰,“你用自己的孩子害宁宁,我忍了,因为我以为你爱我想巩固自己的地位。 你害我与荣郡主的清誉,我也忍了,因为我以为你想为我拉拢淮阳王一派的势力。 但是我不能忍你居然害死了祖母,秦瑶,祖母一直待我很好。” 他悲痛万分。 他已经不算孝顺了,祖母能再背上害死祖母的罪名? 他原本想还让祖母抱上曾孙的啊。 如今他的妾室居然害死了祖母,让他百年之后有何脸面去见祖母? 秦瑶不断地摇头。 她无法辩解,但是想求洛世杰看在他们二人的情分上,给她一个痛快。 她不想做千人骑万人摸的妓女。 她伸长了手臂想触摸洛世杰。 但是洛世杰却又后退了两步,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啊……呜~飞来……西子……” 她含糊不清的话没让洛世杰停下脚步。 反而是转眼便不见了洛世杰的身影。 姜宁宁轻哼一声,瞧着她脱臼着下巴被人羞辱的模样,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三月,带她下去吧。” 三月点头,“是,小姐,我先送她去军营再回来伺候小姐。” 三月眼底都是阴狠。 姜宁宁点头。 她现在一点都不觉得三月这样不好,反而觉得她很可爱。 甚至觉得她身边就该有一个这样的侍女。 春柚不敢做的事儿,始终得有人去做不是吗? “不!加妮妮……喔搓了……泥云凉喔……” 秦瑶不断地磕头认错。 这一刻,她才是真的害怕了。 姜宁宁猛地直接甩开她的手爪子。 “秦瑶,从你进侯府的那一天开始,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让你生不如死,不只是你,该死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报前世的仇,而是想办法如何解决姜家如今的危机。 祖母还是死了,前世的命运齿轮开始转动,那姜家又会因为什么灭门呢? 会不会是因为哥哥? 她要如何救姜家? ------------ 第93章 洛世杰求和好 姜宁宁心里有一万个疑问。 甚至回到梧桐苑她还在想这个问题。 “娘亲。” 姜宁宁和福安迎面撞上,福安脸上都是兴奋。 程夭夭跟在他身后,倒是规矩多了。 “姜姨。”她温柔懂事,不似福安跳脱没规矩,自从熟悉后她便一直喊她姜姨。 姜宁宁摸摸二人的脑袋。 “娘亲,你别难过了,曾祖母和我娘一样都在天上看着我们呢,她们会在天上保佑我们。 百年之后我们会与她们再相逢,让我们怀揣着美好的期待好好生活吧。” 姜宁宁点头,“福安小小年纪倒是懂得不少,这几日我忙着你曾祖母的事儿没带你们出去好好走走,你们闷不闷?” 福安摇头,“我们知道娘亲如今戴孝,所以我们不需要出去逛街,我们可在家好好陪着娘亲,等曾祖母七七之后娘亲再带我们出去玩儿吧。” 大周规矩,身带大孝的人需在家为死者哀悼七七四十九日,若有需出门也该低调不惹眼。 “你们理解就好,若实在是想出门玩儿,便让三月带着你们出门就是了。” 二人乖巧地点头。 程夭夭,“姜姨累了一早上了,还没吃东西吧,厨房温着粥我去给你端来。” 姜宁宁感激地点头,“谢谢。” 这几天她确实没吃好睡好,每日几乎都是只吃两顿,且还没什么营养,身子确实有些受不住。 吃了点粥后,她便让春柚带着两个孩子去小花园玩儿去了。 她则是因为担心哥哥的事儿立刻写了信让三月送去姜家给嫂嫂。 因为若是有哥哥的消息,嫂嫂一定是知道的。 然而等三月回来的时候却说嫂嫂没在家。 “你可有问我娘嫂嫂去哪儿了?” 三月点头,“我问了,夫人说少夫人在半个月前就被皇后娘娘召进宫没回来。 宫里倒是有公公来说是少夫人在宫里崴了脚,伤筋动骨一百天,一时间回不来呢。” 姜宁宁只能点头。 看来,是皇上把哥哥带到宫里去了,这才找借口叫嫂嫂去宫里的。 “我知道了,那先这样吧,你把我给公主姨姨买的礼物送到公主府去,拿到门口便可,不必进去。” 她有孝在身,公主姨姨不会介意自己没亲自送过去的。 做完这些,她开始整理府中的账目。 祖母已死,她也不会继续霸着掌家权了。 她……也该打算着如何离开了。 一整天的时间,她都在忙碌着账目,没注意太阳从东升到西落她都坐了一整天的时间。 “宁宁?” 姜宁宁闻言抬头。 却听到骨头咔嚓咔嚓的声音。 她脖子一疼,顿时拧了眉。 “宁宁,你没事儿吧?” 洛世杰马上殷勤地走过来帮她按摩脖子。 姜宁宁意识到不妥,侧身躲过了洛世杰的帮忙。 洛世杰的手僵在半空。 神色也僵住了。 “宁宁,咱们是夫妻,你不该对我这么拒之门外。” 姜宁宁却不敢忘了他前世是如何对自己冷漠,如何让秦瑶欺负死自己和孩子的。 秦瑶一个妾室能爬到自己的头上来,都是因为他的纵容和不作为。 她如何能原谅? 不原谅如何能亲密? “我们和离吧。” 洛世杰神色大变。 “姜宁宁,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 姜宁宁抬眼看向洛世杰,“我当然知道,待祖母的七七过后,我们便和离。” 洛世杰,“不,不可能!我是不会与你和离的。” 他突然抓住姜宁宁的手。 姜宁宁因为脖子酸痛的原因,手上也没有力道与他挣脱。 只能任由他拉着手。 “宁宁,以前是我被秦瑶迷惑了双眼,看不到你的好,让你受尽委屈,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秦瑶李瑶了,我会好好对你,我们好好地过一辈子。” 他的语气真诚。 但是听在姜宁宁的耳朵里,却和放屁没什么区别。 她阴沉着目光看洛世杰的眼神,“你宠妾灭妻,让外室进府待产,我还得为一个外室找大夫,顾及她的脸面。 这样的侯府,我待不下去了只能选择离开很合理吧。洛世杰,你若不同意,我便只能把这件事闹上户部,到时候丢的也是侯府你和爹的脸面。” 洛世杰简直错愕至极,他没想到祖母才刚死姜宁宁就会把事情做到这么绝。 他搞不清楚自己就是有了个妾室,怎么就把姜宁宁得罪得这么彻底了。 再说了,放眼整个大周的有钱有权的公子哥儿,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当然,除了她自己家的那个变态哥哥,还有像上官苏,纳兰星河这种不思淫欲对女人没兴趣的和尚之外。 “宁宁,咱们两家都是名声赫赫的大家族,何必闹到和离的地步?那不是让人笑话吗? 你就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以后不会再伤害你了。” 姜宁宁轻哼一声,动了动脖子后站起来,一是活动活动身子,二也是不想仰着头和洛世杰说话,好像她就低人一等了似的。 “你若不是明白我对你再无一丝情谊,何必眼巴巴地跑到姜家军去讨好我爹企图从我爹那儿得到更多的好处。” 洛世杰的眼神仿佛发生了暴风雪。 瞬间寒彻骨。 “原来,姜家军上下都对我戒备是因为你和他们打过招呼要他们防备我是吗?”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怒火。 不似之前对姜宁宁的温柔真诚。 姜宁宁冷眼看过去。 她不以为现在还有必要和他小心翼翼。 “是,你自己摸着良心说难道不应该吗?” 洛世杰愣怔了。 不应该吗? 若是她猜到了自己想要做什么,那确实是应该的。 但是……她猜到了吗? 洛世杰不知道。 姜宁宁直接指着门口,说道,“请吧。” 洛世杰一时间无话可说。 只是眼底依旧是不甘的,临走还是落下狠话,说他不会妥协,不会和离的。 姜宁宁看着洛世杰愤怒地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她前世刚结婚的时候虽然不爱洛世杰,但是是真的想好好和洛世杰过日子的,她想学着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儿媳。 可惜,她失败了。 ------------ 第94章 不放下又能如何? “反正老夫人的七七还没过,小姐何必这么早摊牌,若是世子恼羞成怒对小姐做什么,那小姐可怎么办?” 春柚担忧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银耳羹,放在桌上。 姜宁宁坐下让春柚给她按摩。 “如此他有什么爪牙都露出来,我才好扒了他的牙。” 至少到现在为止,洛世杰只有一条宠妾灭妻的罪。 还不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她倒是要看看他为了得到姜家军还能做出什么来。 “小姐,长公主的丫鬟一炷香之前来送了帖子,邀您明日在‘有客来’一聚。” 姜宁宁,“丫鬟可有说公主姨姨有什么事儿?” “没有、” 姜宁宁点了头。 “你关注着些姜府,若是我爹爹回来了立刻让人来报我。” “是。” 第二日,姜宁宁穿着一身月牙白绣绿竹的素色云锦出了门,头上也是简单的银簪子和点翠头饰固定头发。 虽不能打扮得太艳丽,但也不失礼貌。 许久不到‘有客来’,她瞧着生意倒是不错。 不过……姜宁宁脸上寡淡。 很快,这也不是她该管的事儿了。 她也要把这个还给夫人的。 “主母来了。” 掌柜的见是姜宁宁来,脸上的笑意并不敢露得太多。 哪有在大孝之人面前大笑的。 也太不礼貌了。 姜宁宁点头,“嗯,长公主可到了?” 掌柜的,“还没有。” 姜宁宁点头,“我先上去,你准备两份点心端上来就是了。” 说完,姜宁宁迈步往上走。 三月跟着她。 春柚在家处理于婆婆的后事。 坐在窗户下,姜宁宁看着长街上的车水马龙,摊贩叫卖,人潮涌动,热闹的京城并未因为祖母一个人的离开而有什么变化。 原来,这个世界的悲喜真的是不一样的。 突然,眼尖的她看到不远处的巷子里有几个人影,姜宁宁眼睛一眯,顿时想起来那是谁。 马上喊来三月,“你看那几个人。” 三月看过去。 姜宁宁,“小心跟着,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三月严肃的应声,“是。” 不一会儿,姜宁宁便看到三月已经走过去,在离那几个人不远的地方假装买东西,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她又跟上去。 姜宁宁的神色微变。 太子近身,他们与如夫人的贴身丫鬟在说什么呢? 他们有什么阴谋? 到底丫鬟是太子的眼线还是如夫人才是太子的人? 她很难想象,若如夫人真是太子的人,那上官府岂不是整日都被太子监视着掌控着…… 那也太可怕了。 没搞清楚这些事情之前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等上官苏回来让他去调查吧。 不一会儿长公主也到了。 长公主的身边还跟着鱼思渊。 一段时间不见,鱼思渊整个人颓靡丧气,仿佛没了生机般。 看着有些瘆人。 姜宁宁心惊之余起身请安,“公主姨姨。” 长公主虚扶起姜宁宁,与她坐到一边后才无奈地对鱼思渊道,“还不坐下?” 鱼思渊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叫坐就坐就是了,也不犟嘴,整个人就像个提线木偶。 姜宁宁这才想起来,秦家的人全部被处死了,秦冰心……也死了。 鱼思渊到底有多爱秦冰心呢? 姜宁宁不知道,但是姜宁宁知道一点:没有时间抹不去的情。 姜宁宁,“祖母刚走,我的心情大概和思渊哥哥一样,可是我身边有很多人安慰我。” 爱情与亲情,或许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吧。 鱼思渊看了眼姜宁宁,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姜宁宁却看出他的感激。 长公主轻叹一声,“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已经尽力救秦冰心了,可是皇上不放人,我也没办法啊。 今日若不是说出来安慰一下你,他是连门都不愿意出的。我觉得他的魂儿已经随着秦冰心离世了,我该拿他怎么办?” 长公主微带哭腔,让姜宁宁有所动容。 “请公主姨姨谅解,我们失去了最爱的人,我们的心需要好长时间来恢复暂时没有心思去顾及别人的心情……” 姜宁宁说的是自己。 也是鱼思渊。 此时的他,让他一个人待着更好。 谁劝都没用。 长公主一噎。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再开口劝。 三人终究是安静下来,安静得甚至连外面摊贩与客人之间讲价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直到掌柜得上了点心,才终于打破僵局。 “思渊哥哥,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核桃珍珠丸子饼,我特意叫掌柜做的,你试试看是否和当年我做的口味一样?” 鱼思渊瞧了眼姜宁宁,眼神微闪后尝了一口。 “嗯。”他的眼底到底是有了些色彩。 姜宁宁淡淡道,“秦小姐被牵连,终究是生错了家庭的缘故,公主姨姨就算想救秦小姐,也无从救起,毕竟那可是叛国大罪。 哥哥再伤心些时日便不要再难过了,秦小姐在天有灵也希望看到振作起来的你,别忘了,她可是很崇拜英雄的,难道哥哥不想成为她最喜欢的那种人吗?” 鱼思渊眼中含泪看着姜宁宁。 那模样,就像个委屈极了的小孩。 他以前以为母亲是长公主,便是万能的。 可是秦冰心的事情发生后他才知道,别说母亲了,连皇上都不是万能的。 他也不能随心所欲。 长公主期待的看着鱼思渊。 只见鱼思渊许久没有说话,但是眼底的情绪还是有了一丝波动。 姜宁宁吃了一口饼,然后无奈地说道,“以前我府里有个厨子做这个饼很好吃,我以为我天天都能吃到便觉得来日方长。 后来厨子病了要离开了,我想吃就只能自己做,我做出来的饼都和厨子做出来的味道不一样,饼子的味道只能永远地在我心里做怀念了。 可是我并没有因为吃不到我喜欢吃的东西我就不吃东西了,我还得活着不是吗?” 屋子里安静一片。 最后鱼思渊只说了一句话,“给我点时间。” 长公主却喜极而泣。 这段时间,她真的是以为鱼思渊要随秦冰心而去了。 她也差一点就承受不住。 “宁宁,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姜宁宁摇头。 “我不过是也借此开导我自己罢了,事情放在我身上,若不是我与秦瑶的恩怨,她也不会害死祖母,难道我要因此自杀谢罪吗?” ------------ 第95章 你为何骂思渊哥哥蠢? 长公主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什么!你祖母是秦瑶害死的?” 鱼思渊也不可思议地看着姜宁宁。 姜宁宁点头。 “她想报复我,看我难受,便害死了祖母。” 她简单说完,并未仔细解释秦家覆灭和自己的关系。 长公主咒骂一句,“真是个恶毒的女人,你不能放过她。” “当然,我不会轻饶了她。” 送长公主和鱼思渊离开后,她转身碰到了许久不见的纳兰星河。 他一身锦衣华服,头戴玉冠固定头发,模样依旧皮皮的。 他看着长公主马车离开的方向眼皮微挑神色扼腕,道,“可惜了,好一个单纯、天真、无邪的鱼公子,就这么没了。” 姜宁宁直白地问,“你为何骂思渊哥哥蠢?” 纳兰星河嘿嘿一笑,低头垂眸一脸奸邪,“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别赖在我头上。” 说完,他又转身进了有客来。 “你们倒是吃饱喝足了,我先安慰我的胃去了。” 姜宁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有些无语。 “我可没说思渊哥哥愚蠢。” 她可不承认自己骂过思渊哥哥。 姜宁宁坐上马车回府。 路上见到摊贩有卖风车等玩具的,姜宁宁想起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于是便随便买了几个玩具回去。 只是当福安和程夭夭看到她买回来的玩具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搞笑。 “娘亲,谢谢你。” 姜宁宁想着原来小孩子收到自己喜欢的礼物的时候是这个表情啊。 有点奇怪。 但是尊重。 等姜宁宁进了屋,福安和程夭夭对视一眼,二人眼里都是无语。 “姜姨是把我们当三岁的孩子了。” “但这好歹是娘亲对我们的爱,我们哪怕装也要装成很喜欢的样子。” “嗯,好。” 两个懂事的孩子一边商量着,一边玩儿起了姜宁宁买回来的风车。 姜宁宁刚在里面坐下,斜眼看到门外两个孩子玩儿得开心。 瞬间心里也好受了些。 然后便低头开始整理东西。 半个时辰后。 春柚进来。 “听说夭夭近两日有些上火了,你晚些时候给他们准备些清淡的吃食。” 姜宁宁道。 春柚道,“好的小姐我知道了。” 姜宁宁收拾了下账册。。 “现在时辰还早也不急于一时,你帮我抱着这些东西,我去给娘请安。” 春柚点头。 微笑着抱着一大摞账本跟在姜宁宁身后往尚文韵的院子里去。 “你……这是做什么?” 尚文韵刚洗了头,正在用干棉布条擦干。 姜宁宁把账本放在桌上,春柚也跟着照做。 然后姜宁宁走过去接过侍女手里的棉布条给尚文韵擦头发。 “以前为了不让祖母难过我只能接下掌家的事儿,但是我年轻尚轻,阅历不足,实在是无法胜任掌家重任,所以需要娘帮我。” 尚文韵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她早就说过的,姜宁宁现在还不具备掌家的本事,她就知道老夫人一走姜宁宁就得自乱阵脚,自然是需要她帮助的。 “我帮你可以,那你就好好学着就是了。” 她说话的语气有些得意。 看着镜子里得意扬扬的人,姜宁宁嘴角也溢出笑意。 她道,“好。” 不一会儿,洛明轩也回来了。 “咦,这是什么?” 姜宁宁请了安,说道,“爹,这是府中账本,我自觉无法胜任掌家任务,以后侯府主事还得是娘才行。 其他的不说,只是那药材行我会继续管理。” 洛明轩不解地问,“怎么的呢?你祖母在的时候你不是管理得好好的吗?怎么祖母一走突然不能胜任了? 难道是宁宁有什么想法?” 尚文韵后知后觉地这才反应过来。 转头看姜宁宁,“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可直接与我们说。” 洛明轩也点点头。 他坐到一边的书案前一手撑着书案看着姜宁宁等她说话。 姜宁宁道,“爹娘,你们想多了,我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自己太年轻,哪能做这么大的侯府的主。 我怕过盈则溢,满则亏,还希望爹娘能允许我暂时偷懒,且在爹娘的庇护下多清闲几十年。” 尚文韵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能求救般地看向洛明轩。 洛明轩面上毫无波澜,微笑着应承下,“既如此,便让你娘掌家,你好好学着,等过几年有了孩子定了心性再学掌家也是可以的。 至于那药材铺的本钱本就是你自己的嫁妆,就当给你练手你自己管着吧。” 姜宁宁行礼,“是,谢谢爹体谅。” 说完,她又和洛明轩道,“我最近才知道世杰去了姜家军军营做事,不知爹可知此事?” 洛明轩抿了一口茶,胡须上还沾着一些水珠。 “嗯,我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爹是个军事奇才,世杰又是他女婿,跟着他我也放心,我相信世杰也能跟着岳父学到很多的东西。” 姜宁宁心下了然。 前世,她跟这个名义上的公公接触的不多,并不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只知道前世洛家能做到太子跟前和这位公公有莫大的关系。 他这么厉害,自然不可能是愚蠢到能被自己套话之辈。 姜宁宁觉得,这个家最难对付的人,便是眼前的公公。 “我也觉得世杰能跟着我爹历练也很好,但是我听说世杰却不是很开心,背后有诸多对我爹管着他不满的一些言论。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世杰不喜欢在军营里做事,不如爹给他找一个其他的事儿让他做。” 洛明轩不疾不徐地擦了擦嘴角。 然后抬眼直视姜宁宁的眼神,“宁宁啊,亲生父子都是有偶尔的闲话说的,更何况整日待在一起的岳父与女婿。 再说了,既然世杰有反驳之语,便说明他有想法,这是好事,也是你爹教导有功。” 此话听着一点破绽都没有。 连姜宁宁都觉得她若再追究就是她的错了。 可是,重生一世的人,哪有这么好糊弄? “爹说得有道理,可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尊重世杰自己的意见,您说呢?” 洛明轩嘴角浅笑,看姜宁宁的眼神也温柔,丝毫挑不出不满的神色来。 “当然,那等世杰回来,我再与他谈谈。” ------------ 第96章 洛世杰被太子斥责 而此时的洛世杰,正在太子面前被训斥。 纳兰溪亭的脸色非常不好,盯着洛世杰那一身的素色也一丝同情都没有。 “你倒是说说看,本宫交代你的事情查的到底怎么样了?” 纳兰溪亭微微眯眼,眼底都是说不清的危险和愤怒。 洛世杰把头低的更下去了。 他颤颤巍巍道,“太子殿下恕罪,我……我还没找到姜北辰。” 纳兰溪亭前段时间知道姜北辰从回来的军队里消失了的事儿。 且他的人找遍了也找不到他的消息。 于是他让洛世杰去找。 他毕竟是姜北辰的妹夫,他找姜北辰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谁知洛世杰这么久都没找到。 “呵,洛世杰,你别以为秦家没了你就能成为本宫的左膀右臂,你若是没有真本事,本宫也不会养着一个废物。 身为姜家的女婿,不仅得不到岳父的信任,得不到姜家军的兵符,连一个姜家人的消息都打听不到。 本宫要你来还有什么用?洛世杰,你自己好好想想。” 纳兰溪亭说完,便往后轻轻一靠,手指交叉握着,眼神也渐渐放松下来。 但是如此的纳兰溪亭更让人害怕和恐惧。 洛世杰宁愿他冲自己发一通火。 也好过他现在那不冷不热的眼神。 洛世杰磕头,“太子殿下,我最近忙着祖母的后事不是故意怠慢太子殿下的事儿的,还请太子殿下再给我一次机会。” 纳兰溪亭,“老夫人过世本宫也很理解,但是洛世杰,这不是你做不好事情的理由。” 他说到这里便不说了。 毕竟……他又不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凭什么教育他? 想到儿子,他便想到福安。 他的目色冷了两分。 也不知道福安如今到底在哪儿…… 好不好。 前几日有打雷,不知他是不是能找到一个在雷雨天抱着他睡的人。 是了,福安怕雷雨天。 从前若是遇上雷雨天,他哪怕在东宫也会日夜兼程的赶去别院,与卿儿和福安一起渡过。 因为卿儿也怕雷雨天。 她还在担心,担心卿儿是否有醒过来,若是醒过来了却看不到儿子,不知儿子的生死,她会不会伤心苦恼。 他越想越烦,心里的火莫名的就蹭的一下冒起来。 如此也就看洛世杰更加不顺眼了。 洛世杰一直低着头,不知为何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冷意朝他袭来,他顿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回去一定想办法从宁宁的嘴里得到太子殿下想知道的答案。” 他不敢有一丝犹豫的连忙保证。 纳兰溪亭,“滚!” 洛世杰连滚带爬的出了大殿。 走了老远,他才后怕的惊出一身冷汗。 原来……爹说太子殿下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是真的。 他还真是喜怒嗔怨说来就来,让人措不及防。 “呀……你怎么不……咦,是你啊。” 洛世杰走的太快,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待看清那人的面容他却拧起了眉。 “你怎么在这儿?” 洛世杰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她……她怎么在这儿? 那女子虽然是一身丫头的打扮,但是却用高傲的挑衅的眼神看着洛世杰。 “为什么?我来找太子啊,蠢货,做男人做到你这么没用也是够奇葩的。” 说完,她斜睨了眼洛世杰,与他擦肩而过。 洛世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气的握紧拳头。 那女子走了几步却停下来,转身好笑的看着洛世杰,威胁道,“你的嘴巴和眼睛都小心一点,若是坏了我和太子的计划,你全家都得死!” 说完,她大笑着离开。 洛世杰死咬着后槽牙。 恨不得立刻上前将她一掌劈死。 但是想到她刚刚说的话。 她……居然是太子的人。 他再次觉得,太子将来肯定前途无量,不管二皇子和三皇子多厉害,将来都不可能撼动太子的地位分毫。 因为……太子太厉害了。 他也更加确定跟着太子,为太子做事,将来他们姜家也会前途似锦。 有了这个想法,他收起自己的愤怒。 深吸一口气,转身微笑着离开。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拿到太子想要的消息。 梧桐苑,姜宁宁和春柚正在树下刺绣,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捉迷藏,一院子里都是欢乐。 洛世杰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怔愣的看着姜宁宁微笑着低头刺绣,一副岁月静好温柔恬静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恍惚。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如爹娘所说,宁宁这么好的女子,他放在眼皮底下看不见,却总是闹出许多的笑话来。 现在想想,他当时还真是混蛋至极。 想到姜宁宁提出要和离…… 不,他绝对不要和离。 他抬脚走进去。 下一瞬,一个青紫色团子扑进他的怀里,力道有些大,他下意识的把那个孩子抱住。 “哎呀”福安解下遮眼的帕子,在看到是洛世杰时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来。 “福安哥哥……”程夭夭追过来看到洛世杰的时候也是身形一顿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世子!” “世子!” 二人请安。 洛世杰瞧着福安的长相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不记得在哪儿见到过这孩子。 只是看着好看便觉得心里欢喜。 更重要的是,这是宁宁救回来的孩子,他想通过这两个孩子拉近和宁宁的关系。 他蹲下身子,与福安平视,“福安啊,你喊宁宁娘亲,便该喊我爹爹,不该喊我世子。” 福安看了看姜宁宁,又看看洛世杰,“不,我爹爹不是你。” 姜宁宁怕福安说的更多,于是向福安招手,“玩儿累了吧,来,过来。” 福安和程夭夭都屁颠屁颠的朝姜宁宁跑过去,福安的脸上更是委屈的很。 “娘亲……他不是爹爹是不是?福安不要他做爹爹,福安……” 姜宁宁打断了福安的话,“好了好了,我知道福安有自己的想法,你既不想喊他爹爹不喊便是。 好了,你和夭夭进去换身衣服,里衣都被汗濡湿了。” 福安这才转委屈为笑,“嗯,好,福安听娘亲的话。” ------------ 第97章 福安打伤洛世杰 姜宁宁看向春柚,“带他们进去换身衣服。” 春柚知道二人有话要说,于是点头,“是。” “走吧,我们进屋。”春柚一手牵着一个离开。 待院子里只剩下二人,洛世杰才质问,“宁宁,福安叫你娘亲难道不该叫我爹爹吗?我才是你的夫君。” 姜宁宁没接他这话茬。 只是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想好愿意和离了?” 一说到和离,洛世杰的心情就不是很好。 甚至可以说是荡到谷底。 “宁宁,我们是夫妻,虽然你是因为祖母的救命之恩才嫁给我的,但是我们好歹是千年修得共枕眠的夫妻啊,你怎么舍得? 再说了,一个女人若是和离后,便只能老死不能嫁人,你何苦非得要做一个无性无爱的女人?” 姜宁宁冷冷一笑。 “洛世杰,与你在一起比这可怕多了。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你今日来找我到底是为什么?” 洛世杰一噎,“你……当真是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和我说。” “怎么好像你很惊讶似的。” 洛世杰,“……” 他从来不知道姜宁宁这么能怼人。 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宁宁,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矛盾,但是我们好好说开好不好?我不想与你和离,我们和好吧。” 他说着便要去拉姜宁宁的手。 被姜宁宁侧身躲开。 他不死心的非要抓住姜宁宁的手。 姜宁宁躲闪不过,被他抓住,她拼命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你放开我~!” “宁宁,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好好爱你,你以后便是我唯一的夫人,我再也不纳妾了好不好?” “洛世杰,你是不是又要打我们姜家的什么主意?我警告你,哪怕你说的再好听,也别想从我嘴里知道关于姜家军的任何消息。” 姜宁宁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他肯定是要从自己的手里得到姜家的好处,否则他不会如此。 她不会让他再利用自己得到姜家的好处了。 绝对不会! 正在姜宁宁挣扎不开的时候,屋内突然传出来一个稚嫩又愤怒的声音,“放开我娘亲!” 二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福安已经一个飞身出来,直接一脚踢在洛世杰的手臂上。 福安加了内力在,洛世杰的武功本来也不咋好,这一下竟将他踢出去两丈远。 福安只穿着一身里衣落在姜宁宁的身前,做一副攻击状向洛世杰。 然而洛世杰已经被打的在地上抱着胳膊痛苦的挣扎。 五官扭曲脸色惨白。 姜宁宁吓了一跳,连忙越过福安过去看洛世杰的伤势。 她不是担心洛世杰。 而是怕福安打伤洛世杰后被洛世杰针对。 “你怎么样?来人快去叫大夫。” 春柚出来见状连忙小跑出去了。 福安不解的看着姜宁宁,“娘亲,他……他要伤害你我才动手的。” 姜宁宁知道他的意思,于是道,“我知道,别怕,来帮我把他扶进屋。” 福安收起狠劲儿,来扶洛世杰,洛世杰被吓得抬起没受伤的手挡在身前,生怕被打的样子。 福安说道,“你别害怕,我刚刚是怕你欺负娘亲才打你的,现在你欺负不了娘亲了,我不会打你了。” 洛世杰,“……”我谢谢你。 他们好不容易把洛世杰扶进了屋。 等待大夫的时间里。 姜宁宁拉着福安到了外间。 “福安,你有武功我知道,但是你在侯府不能随意使用武力,侯府没有武功高强的人,你一出手便会将人家打伤,明白了吗?” 他现在还小,她无法给她解释什么叫寄人篱下。 什么叫吃人嘴短。 福安自责的低头,“是,我明白了。对不起娘亲,我是不是惹祸了?” 姜宁宁轻叹一声,“无妨,我只是担心你以后会因为冲动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而已给你自己惹祸。” 这个世界,有太多因为不会为人处世而出事的人了。 福安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身份不简单,又太单纯,以后的路不好走。 “嗯,我知道了娘亲,以后我会注意的。” 大夫来检查了一番后说洛世杰的手臂脱臼了,需要固定骨头的位置后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送走大夫后。 姜宁宁守在床边,“福安只是担心我。” 洛世杰脸上还有怒气,“他只是担心你却敢打伤我,宁宁,这孩子不宜留在我们侯府了,把他送走。” 姜宁宁顿时反对,“不行,他无父无母,除了跟着我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洛世杰腾地一下坐起来,扯痛手臂痛得他龇牙咧嘴。 “你想什么呢?你一个十八岁的女人身边带一个近十岁的孩子喊你娘亲,你脸上不害臊吗? 宁宁,你好歹是国公府出来的嫡女,侯府的主母,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姜宁宁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她站起来后退两步,眼底都是阴霾和羞愤。 这一刻,她仿佛听到了前世她被人掳走后回来别人骂她的那些话。 “不要脸。” “贱人。” “烂货,不知羞耻。” “不配为人妻,为人母,这样的人就该去死。” “她怎么这么不自觉呢,要是我的话哪还有脸活着啊。” 这样的话言犹在耳。 那些污言秽语就像一把把利剑插入她的心口。 让她原本已经渐渐愈合的心被生生撕裂成碎片,痛得她直想蜷缩起来。 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倒下去。 这一次,她不能再被骂倒。 “那又如何?只是一个称谓而已,你若接受不了便不要接受,反正他喊我娘亲和你又没有关系。 洛世杰,从今日开始,不许你再踏进我梧桐苑一步,否则他就是打死你我也不会管。” 姜宁宁的语气有坚定的决绝在里头。 洛世杰听得一个心颤。 看着姜宁宁满眼的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姜宁宁会为了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这样和他说话。 他不知道,他刚刚说姜宁宁那些话,是她前世心里最深最深的刺。 “梧桐苑也是我洛家的,你吃的喝的全是我洛家的,有什么资格这样和我说话?” 沉默。 空气里是死一般的沉默。 待姜宁宁反应过来,她直接出了门。 刚回来的三月便看到姜宁宁愤怒的要出门。 “小姐,怎么了?” ------------ 第98章 姜宁宁哭着回娘家 姜宁宁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随我出府。” 三月还没来得站立,便转身立刻跟在姜宁宁的身后出了门。 姜宁宁走得很快,这一次她连侯府的马车都没用,直接一步步快走。 “小姐,出什么事儿了?”三月都得快走才能跟得上姜宁宁的步子。 姜宁宁没说话,但是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然后她就痛得眼睛里全是泪花。 她本就是个大美女,走在路上有许多人都侧目看她,这下见她眼泪汪汪大家都心疼又好奇。 “美女流泪,好让人心疼啊。” “是啊,美女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流眼泪啊。” “这是谁家的小夫人啊。” “等等,这不是赤侯府的世子妃吗?我前几天见她和世子一起去徐府跪请姑姑回府送丧来着。” 众人这下都知道了姜宁宁的身份。 更加奇怪为何姜宁宁哭着在路上走了。 这下,三月好像有些明白了。 她搀扶着姜宁宁。 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小姐,夫人在家。” 姜宁宁回以一个眼神表示知道了。 然后二人便一路回了姜家。 姜宁宁加上上辈子的时间已经几乎快两年多没回来了。 站在‘威远国公府’几个大字,她的泪才真正的掉下来。 ‘威远国公府’,她的家,她终于又回来了。 阍侍激动地大喊一声,“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阍侍来到姜宁宁的面前跪下,“迎大小姐回府。” 姜宁宁点头,却道,“我就不进去了,你去请我娘出来,我有事儿求我娘。” 阍侍愣了一下,想起大小姐还是戴孝的人,立刻应了一声。 那些跟着过来的好奇的人又议论起来。 “想来这世子妃是在侯府受了委屈才哭着跑回来的吧。” “肯定是啊。” “之前那世子把外室带回府世子妃都没气成这个样子,也不知世子是做了什么让世子妃气得哭哭啼啼地回娘家。” “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人们议论纷纷。 都在想洛世杰到底是干了什么。 而姜夫人郝芸此时正在院子里为姜砚维缝补他的里衣。 姜砚维身为将军,他的里衣经常坏,但是他们一家人都是节俭之辈,都觉得只是虚了线而已,没必要就丢了,都会缝缝补补再穿一穿。 她本身也是个简单低调的人。 穿着配饰都是以朴素为主。 “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郝芸一愣,看向阍侍,“你说谁?” 阍侍高兴地说道,“回夫人,是大小姐啊,是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说她不方便进来,请夫人出去一见。” 阍侍刚刚说完,郝芸便高兴地丢了针和里衣。 一出门,便见姜宁宁被一个陌生的丫头扶着。 姜宁宁在看到慈母的一瞬间,鼻子一酸喉头一紧。 多年被折磨的委屈和对亲人的思念与愧疚,这一刻化作无数的泪水喷涌而出。 她直接扑进了郝芸的怀里,“娘,娘……” 一声声的娘喊得她的心也抽着疼。 郝芸不知道女儿是不是受了委屈,只能不断地抚摸她的背。 缓解她的抽泣。 “好孩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郝芸担心的问。 姜宁宁除了一声声的娘以外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她想过无数次再见到娘的场景。 但是从未想过是以今日的情景再见。 她承认今日回来是有些冲动了。 但是……今日是个绝佳的机会。 是她能和洛世杰成功和离的一个好机会。 她哭了一会儿便放开了郝芸。 “娘,我……我要和离,求娘为我做主。” 姜宁宁说出这话后,立刻跪下。 郝芸吓了一跳。 她是个传统观念的女子。 对于和离这事儿,她其实是不太希望发生在自己的孩子们身上的。 她始终还是觉得有些丢脸。 但是女儿一脸委屈啊。 她该怎么办? “娘,洛世杰欺负我……我实在是不能承受了,娘,我要和离,你帮我好不好?” 郝芸的羞耻感瞬间被愤怒取代,她扶起姜宁宁,带着姜宁宁走到一边的角落。 “你说什么?洛世杰敢欺负你?怎么回事?嗯?” 姜宁宁,“之前外室的事儿我也就忍了,但是……他居然还想打我…… 幸好之前我去山药郡的时候救了一个小孩子见他要打我便出手打了他,把他打伤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后果呢。” 她没说出来的意思就是:若不是福安救我,我就要被洛世杰打死了。 郝芸顿时火冒三丈。 立刻道,“来人,给我更衣,我要去求皇后娘娘允许我女儿和离。” 郝芸真的生气了。 虽然她是个没脾气的好说话的。 但是事关自己的孩子,她一点都不软弱。 郝芸道,“女儿先进府,我即刻进宫求见皇后。” 姜宁宁却拒绝了郝芸的好意。 “娘,我现在还身有大孝,不能进去,我打算去利云巷的那个院子暂时居住。” 那是她的陪嫁院子。 郝芸只微微想了想,便对身边的贴身丫鬟说道,“明溪,你多带几个人陪大小姐一起去,帮忙收拾。 对了,还要带一队的姜家军过去给她做侍卫,我不会让任何人因为我女儿独居一院而欺负她。” 这话里面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哪怕那些看热闹的人偷听到一星半点知道姜宁宁一个女人居住一个院子,也不敢随意上门叨扰。 否则姜家军可不是吃素的。 而外头的人也知道了为何姜小姐委屈地回了娘家,又为何要和离。 原来这赤侯世子不仅养外室打她的脸,还要动手打人啊。 这样的男人,确实不是良配。 也确实该和离。 “谢谢娘……”姜宁宁的喉头哽咽。 三月代替姜宁宁,给郝芸磕了个头。 明溪心疼地走到姜宁宁的身边,“大小姐,走,走吧,我陪你过去。” 姜宁宁看向郝芸,郝芸点头,“你先去,稍后我再去找你。” 姜宁宁这才与明溪,三月一起往利云巷而去。 郝芸瞧着女儿的背影,心里难受极了。 想到女儿说的洛世杰想打她的事儿。 再想到之前外面那么多的传言说洛世杰对外室多好对女儿多不好的话。 她现在气得想杀人。 她姜家的女儿,嫁到洛家不是让他们这样欺负的。 ------------ 第99章 搬到利云巷 郝芸进屋换了一身命妇朝服,她盛装进宫,身边一个丫头都没带,到了凤仪宫便直接跪在大殿之外。 眼中含泪地磕了几个头。 任凭皇后的宫女如何叫她起来她就是不起来。 宫女没办法,只能把情况告诉了皇后。 皇后亲自出门,看着跪在大殿门口虽一身华服却满脸委屈的郝芸,她不解地问,“你这是做什么啊?受了何委屈让你如此?” 郝芸对着皇后再次磕头。 “皇后娘娘,帝后恩典降臣家促成姜洛两家婚事本为大喜,但谁知洛家世子欺人太甚,前有外室登堂入室辱我爱女,再有拳头举起伤我明珠。 皇后娘娘,臣妇女身有大孝,委屈却不得回娘家,只能暂居别院躲其伤害,臣妇心疼难耐,实在是不得已前来拜见,望皇后娘娘下旨让我女和离离去,从此康宁。” 说完,她又磕了个头。 皇后诧异地扶起她,“怎么会如此?可是有什么误会?” 郝芸泪眼婆娑,“宁宁是我的掌上明珠,是我们全家呵护长大的珍宝,我们从来对她都是千娇万宠。 但是她今日不顾形象地在我们家门口求我为她主持公道,可怜极了,此情景不少老百姓都有看到,他们可作证。” 说着,郝芸抹了抹眼角的泪珠。 她本来也没涂脂抹粉,一张脸因为急着赶路过来也显得有些憔悴。 再一这哭泣的模样。 让人跟着也心痛起来。 “我夫不在京中长子亦未归,可怜他们最最疼爱的宁宁居然被人这样欺辱,若是被他们知道了,他们定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皇后听她说起姜北辰,想到那个被锁起来的威武不屈的少年大将军。 她心疼姜宁宁被人欺负,也心疼姜北辰为国付出。 他们姜家的人为整个大周百姓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和努力。 她怎么忍心让他们最疼爱的女儿和妹妹被人欺负没人撑腰? 皇后的眼神变得严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放心,我自然要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来人,去赤侯府传洛夫人进宫。” …… 而此时的利云巷,姜宁宁走进一个三进三出的院子,院子占地不大但胜在精巧细致。 这是前朝一个郡主的府邸,那郡主深受前朝太后的宠爱,太后赏给她这个院子的时候在不越祖制的情况下把整个院子装修的十分讲究。 前朝没了后,这院子便被皇家收了回去。 后来爹爹立下军功,皇上便赏了他这个宅子。 爹爹见宅子如此精致美丽,正如他那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般。 于是当下便决定这就是女儿的嫁妆了。 姜宁宁最喜欢的是一处叫‘桂花院’的院落,此院子门口栽了两棵桂花树,一到桂花开的季节满院子都是桂花的香味,还能捡桂花做糕点。 明溪吩咐丫鬟婆子们开始打扫。 “三月,你回去把春柚和两个孩子都带过来。” 三月扶着姜宁宁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三月问,“那小姐的嫁妆和衣物都不拿出来吗?” 姜宁宁摇头,“我还没拿到和离书,等我拿到了再把那些东西拿出来。” 她的嫁妆,洛家一分也别想私吞。 她全部都要拿回来。 三月点头,“是,我明白了。对了小姐,那人……我跟丢了,还请小姐责罚。” 姜宁宁只是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即便笑了笑。 “跟丢就跟丢吧,本来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事儿。” 三月脸上松了口气。 “嗯,好,那我回去找春柚去。福安和夭夭本来也不喜欢洛家的人,如今让他们搬出来他们肯定高兴得很。” 姜宁宁点头。 “嗯,去吧。” 三月高高兴兴地走了。 她走得脚下生风。 几乎是唱着歌儿离开的。 可见她心情之好。 而姜宁宁却在看不到她的身影的时候沉了脸。 她轻轻敲打着石圆桌面,眼睛微眯,自言自语,“我就说怎么你一点破绽都没有,原来是太子训练出来的人。” 姜宁宁闭上眼睛。 回想和三月在一起的每一天。 她说的话,做的事…… 原来,她演戏的本事这么好。 “三月,你露馅了!”姜宁宁冷漠的说道,嘴角扬起一抹不善的微笑。 这一刻,姜宁宁化身包青天,通过三月跟丢太子近身的事儿察觉出三月就是太子的人。 接下来,她便要利用三月对付太子。 这个前世直接导致他们姜家覆灭的人。 前世的仇,今生要让他偿还。 一个时辰后,春柚带着两个孩子都来了桂花院。 福安双手交叠地放在肚子前,耷拉着脑袋,眼神低垂。 “怎么了福安?”姜宁宁歪着头看福安的脸色,微笑着问他。 福安这才抬起头来,只是他的眼底都是惴惴不安,道,“娘亲,是不是因为我伤了你的夫君你才被他赶出来了? 娘亲,我可以去道歉的,只要你不被赶出来,我去给你的夫君道歉。” 说着说着,他竟然要哭了。 福安长得实在是帅气可爱,姜宁宁哪忍心让‘美人’落泪,于是连忙牵着他的手,安慰道,“一杯有毒的水,你往里面加了点墨,你说你的罪过大不大?” 福安看着姜宁宁一会儿。 然后他想明白了。 “娘亲,换了你夫君让爹爹做你夫君吧。” 姜宁宁一怔。 上官苏…… 提到上官苏,她便想到上官苏对她‘只做不说’的爱。 她又怎么会没心动? 可是……如今的时局,她又如何能和上官苏在一起? “你就别胡说了,好了我让人给你和夭夭分别收拾了一间院子出来,你们去看看喜不喜欢,若是还有什么想要的,再和丫鬟说给你添置。” 春柚和两个孩子已经玩儿得很熟了。 自然也是把他们当弟弟妹妹般。 福安听话地看向春柚,“我知道了,春柚姨姨最好了,福安最喜欢的姨姨就是春柚姨姨了。” 春柚掩嘴轻笑。 “你这小子,嘴巴甜得很,长大了还不知道要霍霍多少姑娘。只是但愿你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 姜宁宁,“还别说,就咱们福安的样貌,我将来挑媳妇儿还真是要挑花了眼呢。” 此时的姜宁宁,是真的把福安当成了一个没爹没娘的可怜的孩子。 也或许是福安喊自己一声娘亲所以真把他当儿子了。 ------------ 第100章 各自心有明镜 无关乎年纪,只是因为一颗慈母之心。 “三月,你带福安和夭夭去看他们的院子,春柚帮我收拾屋子。” 三月点头,“是,小姐。” 春柚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以前小姐都是让三月伺候让自己去照顾两个孩子的。 今日怎么反过来了。 三月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转身离开。 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她脸上的笑意便僵硬了。 眼底露出微微的冷漠。 只在眨眼间,她又恢复了神色。 春柚铺着被褥,神色欢愉。 “春柚,今晚我会着凉发烧,然后我会一直拖着三月不让她离开我的身边,我写封信你叫两个侍卫回姜家……” 春柚听完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小姐……” 姜宁宁食指放在唇边竖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春柚立刻闭了嘴。 虽然她不明白为何小姐要避着三月,但是既然小姐说了,那不管小姐说什么她就照做就是了。 傍晚,姜宁宁突然就发起了高烧。 姜宁宁一直拉着三月的手,紧紧地拉着,嘴里还在不断地呓语,“娘亲……娘亲……宁宁好痛,娘亲救救我……宁宁的心好痛啊……” 三月心疼的拉着姜宁宁的手。 姜宁宁身体的滚烫通过手掌传入她的掌心,烫的她的心也难受的很。 “春柚,你快叫人回去请夫人啊。” 春柚刚端来了一盆冷水,闻言连忙道,“好,我这就叫人回去叫夫人。” 春柚转身出去。 她跑到门口,对其中的两个侍卫招手,“你们过来。” 不一会儿,两个侍卫骑着马儿离开。 他们一同往威远侯府赶去。 只是他们刚刚到达威远侯府的时候,其中一个侍卫翻身下马,另外一个侍卫却不停地继续往城门口的方向去。 那马儿跑得很快,侍卫的身影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里。 “小姐,别哭,夫人一会儿就来了。”三月被姜宁宁抱着,寸步也难移动。 姜宁宁则是借着难受的劲儿不断地作妖。 直到郝芸来了姜宁宁才知道事情成了,转而抱着郝芸的身子。 “宁宁乖,没事儿了,娘亲来了,不要怕,小小的风寒而已。” “娘,宁宁没事儿,我就是想你了,只要你待在我的身边我就安心了,娘,你不要回去了,在这儿陪着我好不好?” 郝芸轻轻抚摸着姜宁宁的头。 “好。” 脑子里却回想起今日在凤仪宫皇后亲口承诺等洛家老夫人的七七过后就下旨让宁宁和洛世杰和离的事儿。 她觉得这是件好事,想着宁宁听到一定会开心。 于是便告诉了她。 “真的?皇后娘娘真的愿意为我做主?” 姜宁宁有些诧异。 她前世是没有和洛世杰和离的,没想到今生居然有这个机会。 郝芸点头,“皇后娘娘召见了你婆婆,她是个没主意的,被皇后娘娘几句话连威胁带骗的,她也就没辙只能答应了。” 姜宁宁心里开心极了。 “那就好。” 郝芸仔细见女儿的神色。 然后颇为诧异道,“原来心情真的能影响一个人的身体健康的啊。 瞧瞧你一听说能和离了,脸色都好看多了。” 姜宁宁顿时立刻扑进郝芸的怀里,避免被她看出什么端倪来。 她本来就没发烧,她让春柚在她被窝里放了好几个暖手壶呢。 她身上能不烫吗? “娘,我心口还是难受。” 这一晚,姜宁宁作妖不断。 直到后半夜三月终于撑不住的被春柚叫去休息了。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姜宁宁,郝芸和春柚。 姜宁宁这才恢复了正常。 郝芸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这是什么意思?” 郝芸不解地问。 姜宁宁连忙下了床,给郝芸下跪,“娘,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也是没有办法。” 郝芸这才意识到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 忙将姜宁宁扶起来。 “宁宁,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姜宁宁这才道,“娘,三月是奸细,我现在有很重要的消息要传递出去,只能做这一场戏让事情能顺利进行。 女儿让娘担心了,请娘恕罪。”她知道三月昨夜几乎整夜都没休息,所以今日她才这样劳累她,就是要她累到倒头就能睡。 这样她们才有机会说话。 郝芸只诧异了一瞬。 然后便颇欣慰地握着姜宁宁的手,暖声安慰,“你能有这么缜密的心思和计划,娘是欣慰的。 不过你身边既然有奸细,你为何不直接把她弄走便是了还留她在身边。” 姜宁宁摇摇头,“娘,正因为她很危险,我才要把她放在身边,这样她要做什么我才能阻止和发现。 对了娘,你这次进宫可有见到嫂嫂?” 郝芸摇头,“没有,我本来也是想见见你嫂子的,但是皇后娘娘说她这两日有些拉肚子,不方便见人。” 姜宁宁心里其实是有些着急的。 她想见见哥哥或者嫂子,想知道哥哥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但是现在她身有大孝不能进宫。 只能干着急。 这一晚,三月睡得很熟。 姜宁宁母子也说了很多话。 说到姜宁宁自己都累了睡了过去才罢休。 第二日一早,鱼思诺就来了。 她是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的。 她太担心姜宁宁了。 “现在外头全是骂洛世杰忘恩负义,居心叵测,狼心狗肺,厚颜无耻的……若不是你府外全是姜家军守着,只怕洛世杰都要打进来了。” 姜宁宁轻笑。 头上的白色流苏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但是动作不大。 宽敞明朗的院子里,姜宁宁一身素白圣洁纯美气质如兰,鱼思诺一袭紫衣华贵可爱明艳如瑰。 两种极致的颜色配在一起却格外和谐和美好。 “他本来就不是个好男人,局外人也不过是说一句实话罢了,没人骂他。” 姜宁宁正在刺绣,她打算绣一个双雁齐飞荷包。 也不是一定要送给谁,就是想绣了而已。 鱼思诺瞪了瞪眼,然后竟噗呲一声笑了。 “宁宁,你现在怎么也骂人不带脏话的。不过你说得对,外面的人就只是说一句实话而已,哪里就是骂他了。哈哈哈 哎,对了,我最近也有个烦心事儿,你说我皇帝舅舅怎么了,他最近对太子表哥好像十分不满,总是骂他,还把他的一个别院监视起来了。” ------------ 第101章 不想参与 太子对鱼思诺这个表妹还是不错的,鱼思诺也挺喜欢太子表哥,二人的相处模式一直像亲兄妹。 姜宁宁疑惑的‘嗯?’了一声。 手中的刺绣都停了。 不解的看着鱼思诺。 “皇上看管太子的一个别院?” “嗯,是啊,那别院是太子表哥生母的陪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皇上就突然派人看管起来了。” 三月端了水果来,“这是厨娘刚出门去买的新鲜的草莓,两位小姐尝尝。” 放好水果盘,她就站在姜宁宁的身后。 姜宁宁道,“三月,你过来坐下给我理线吧。” 让她站在身后她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后背发凉的感觉。 三月不疑有他的应下坐在她身边理线。 姜宁宁,“难道是太子做错了什么事儿皇上要关押他?” 鱼思诺直接摇头,“不可能,我皇帝舅舅最喜欢太子表哥了,他才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打压太子表哥。 若是太子表哥做了什么大错事儿,我们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姜宁宁挑眉,“也许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鱼思诺顿时不满的噘嘴,“宁宁是觉得我会连这么点消息都打听不到?” 姜宁宁嘴巴一瘪,摊手,“好吧,我没有这样想。” 鱼思诺轻叹一声。 表情有些无聊。 “荣姐姐远嫁了,你也大孝不能出门去玩儿,我好无聊啊。宁宁,你说我将来若是也要和荣姐姐一样远嫁怎么办?” 姜宁宁微微一愣,问道,“你和新科状元的事儿没成?” 鱼思诺撇嘴,“我不喜欢李刚,他那个母亲像个八婆一样,烦死了。” 姜宁宁对那个夫人还有点印象。 毕竟是药材铺的第一个客人。 “虽然李母不怎么样,但是我听说李刚还是很不错的,你……” 鱼思诺直接抬手打断她的话。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再说了,反正我不喜欢李母所以是不会和李刚在一起的。” 姜宁宁一噎。 鱼思诺也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是大了些,忙软了语气,“宁宁,我不想嫁人,等你和离之后我们姐妹在一起扶持过一辈子算了。” 她不像开玩笑的模样让姜宁宁不敢应下承诺。 一时间,气氛微妙起来。 连姜宁宁都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咱们说说最近发生的大事儿吧。” 鱼思诺主动岔开话题。 姜宁宁也松了口气。 “最近有什么大事儿?” 姜宁宁又开始刺绣起来。 鱼思诺想了想,“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三表哥好像有了虎威军那个头目的消息,他抓人去了。 而且听说这一次是上官布局很久的抓捕,三表哥可是很有信心的。” 姜宁宁正只想一笑而过的时候,却余光瞥到三月的神色猛地顿了顿,瞳孔地震了一下。 她心中有了疑团。 于是乘胜追击,“我倒是听说那个头目人很狡猾的,三皇子不会又是无功而返吧。” 鱼思诺自信的道,“上官加我三表哥二人的智商布局怎么可能抓不住? 你要对我三表哥有信心,虽然他平时看着很不靠谱,但是关键时候还是能一击即中的。 再说了,你不信我三表哥还能不信上官吗?这可是他多年的布局。” 姜宁宁一听到上官苏的名字便心里滚烫。 甚至有些羞羞的。 “怎么会,我就是担心而已,若是这一次能抓住那人便好了,如此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反贼,人人得而诛之,非得将他千刀万剐才解老百姓之恨。” 姜宁宁说这番话的时候,眼角余光一直注视着三月。 只见三月眼神恍惚,整理线的手也抖了抖。 但是她掩藏的极好,一切也只发生在片刻之间,然后便低下头假装理线。 在姜宁宁的角度,便看不到她的神色了。 姜宁宁的心愈加沉重…… 三月是太子的人,还和虎威军的头目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那太子和虎威军头目岂不是也有关系? 有了这样的猜测,姜宁宁的心更寒了。 上官苏,你什么时候回来?这件事我要和谁商量? 一时间,姜宁宁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三月。 因为她不知道三月这样身份的人潜伏在自己身边到底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她该不该参与进这些事情里来。 她只是想杀了太子报前世之仇,不想参与更多的国仇…… 这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该参与的。 “宁宁……我叫你呢,你走什么神?”鱼思诺的手在姜宁宁的眼前晃了晃。 姜宁宁回过神。 轻叹一声,“我是在想你哥,他为情所伤也不知道走出来了没有。” 鱼思诺可不会吃醋姜宁宁关心她哥。 因为她很清楚宁宁关心哥哥是因为关心母亲和自己。 只是出于亲情。 鱼思诺,“他啊,也算是可怜,不过没办法,谁叫他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呢。 算了不说他了,宁宁,过几日是太子妃的生辰,你说我给嫂嫂送什么礼物好呢?” …… 二人闲聊起来,鱼思诺很喜欢现在,她终于可以有事没事儿的都来找宁宁玩儿了。 不像以前在洛家的时候,她去都觉得很拘束。 姜宁宁待在利云巷的日子很清闲,很安静。 听说洛世杰和尚文韵都来找过姜宁宁。 但是外头如今已经被郝芸增加到有三队姜家军守着,他们连姜宁宁的影子都没办法见到。 姜宁宁也不想见他们。 安静的等着祖母的七七过去后好和离。 和离之后再算账。 不久之后,远在北城的上官苏此时正清点完山匪的数量,亲自监斩将他们全部就地处死。 一刀刀划破长空的利刀落下的撕裂声音后,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整片天空,仿佛进入了杀伐无数的战场,脚下踏着敌人的尸体的感觉。 上官苏眼神冷冽的越过那些滚地的头颅,眼皮都不抬一下。 他浑身散发着戾气,眼神比地上的尸体恐怖多了,令人不寒而栗。 “将军,京城有人来了,说要见你。”有人禀告上官苏。 上官苏点了点头。 当回到营帐见到来人身穿姜家军军服的时候,他有些不解。 “谁叫你来的?” 上官苏说话的语气太寒,哪怕战场拼杀出胆子来的士兵也不免低了头不敢和上官苏对视。 ------------ 第102章 梅花令 “是大小姐吩咐我来把这封信交给将军、”士兵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在士兵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上官苏身边的人全部做警备状。 不是因为他们不信任姜家军,而是姜家军千千万,谁知眼前人是真是假? 直到士兵从怀里掏出来的真的是一封信,而上官苏也认出那信封上的字迹确实是姜宁宁的,他才放松了姿态。 他亲自接过信。 打开。 只见里面写着: 太子,如夫人,三月,查。 仅仅八个字,却令上官苏瞬间眉头皱起。 他犀利如刀的眸子看向士兵,“回去告诉你家大小姐,我会好好调查的,请她安心就是。” 士兵拱手行礼,“是。” 说罢,士兵便要离开。 上官苏猛然发现不对劲儿,立刻叫住士兵,“为何是你来传信?” 士兵顿下脚步回头,“如今是姜家军在保护小姐,自然是我来传信。” 上官苏捕捉到其中的问题,“怎么会是你们?赤侯府的人呢?” 士兵如实回答,“小姐差点被洛世子打,回姜家求救,因身有大孝不能进姜家,如今独自居住在利云巷的院子里。 夫人怕小姐被人打扰和欺负,所以派了三队姜家军保护,夫人有命赤侯府的人不能近身。” 安静。 空气里有死一般的安静。 下一瞬,上官苏失了常态腾地一下站起来,语气犹如寒冰地狱,几乎要冻死人。 “洛世杰敢打宁宁?” “是,大小姐哭着回府,许多老百姓都看到了,夫人心疼大小姐进宫求得皇后娘娘恩典,等大小姐大孝结束赐他们和离。” 该说的,不该说的,士兵都说了。 听说的,亲眼见的,他也都说了。 只因为他以为上官苏是要把消息直接告诉将军,这样的话将军就能回去为大小姐做主了。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一番话却激起了上官苏想马上飞回京城的心。 “洛世杰,王八蛋,你敢打宁宁!!” 上官苏此时立刻回去扒了洛世杰的皮,将他碎尸万段再捏土重塑再狠狠打碎。 滔天的恨意迸发出来,他的拳头捏得死死的,仿佛下一瞬就要爆炸了。 “等等,宁宁为何身有大孝?谁死了?” 上官苏突然想到什么。 问道。 “是洛家老夫人。” 上官苏微微眯眼。 原来是老夫人死了,难怪宁宁愿意和离了。 还敢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若是以前,宁宁顾忌老夫人的身子也不会闹得这么难看。 “我知道了,你把这个拿回去给宁宁,告诉她若有需要直接拿这个可以命令善文调我手下的军队。” 他没想到姜宁宁会查到太子的事儿,太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太清楚了。 他怕姜宁宁会对付不了太子。 那士兵有些惶恐。 梅花令是上官家主掌的军队的“虎符”,其中的分量可不简单。 “这……我不敢收。” 士兵低下头。 上官苏冷漠道,“我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家小姐的,如今京城形势复杂,让她自保。 告诉你家小姐,我这边很快就能解决完了,我会尽快回去的。” 士兵听得一头雾水。 这……他们家小姐和上官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 怎么听着上官将军的话这么暧昧呢? “嗯?”上官苏从一声鼻腔闷声后,那士兵吓得赶紧收拾好情绪双手接过梅花令。 那令明明轻得很,士兵却仿佛举着一个巨石双手发颤。 “是。” 士兵这才离开。 善武看着自家将军那不值钱的表情,翻了个白眼。 上官苏恰好看到,斜眼睨过去,问,“有何不满?” 善武连忙道,“属下不敢。” 上官苏,“这事儿暂时不要告诉姜老将军。” 善武点头,“好。” 日升日落,转眼年已过去,京城迎来了初春的生机勃勃。 人们也褪去了厚重的棉衣换上初春的锦衣,浑身都轻松了些。 而此时的荣郡主岑荣也经过生病,洪水决堤绕道等阻碍后历经长达两个月的路程到达了陈国皇宫,今日正是她成为陈国皇后的大喜日子。 岑荣一身大红九龙迎凤婚服,头戴华丽的九凤衔珠凤冠,一身上下全是贵气。 她端庄地坐于床边,安静地等待她的新婚夫君。 “皇上万安~” 外头响起宫女请安的声音,岑荣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呼吸明显沉重了几分。 忐忑不安的等待后,一双大红色的龙纹靴子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紧紧盯着那靴子,下一瞬,她眼前的红盖头被大力掀开,入眼一片明亮。 “皇后!”头顶一个磁性迷人的声音响起,岑荣抬头。 男子一身大红喜服与自己的婚服相互辉映,他面容深邃而立体如刀刻般俊美,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威严与沉稳,只是他眼神里却有岑荣读不懂的戏谑? 岑荣只顿了一瞬,便优雅地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岑荣不愧是大周最尊贵的郡主,举手投足都是优雅和端庄,做一个称职的皇后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岑荣就这样行着礼,却等不到陈国皇上的一句‘免礼’。 直到她腿酸了才被皇上一个大力拉起来。 他的力道太大,岑荣被拉的一个踉跄。 头上的东珠晃得太厉害都勾住了后面的头饰。 “皇……皇上……”岑荣看到皇上的脸色突然变得犀利和戏弄,有些不知所措。 “朕叫陈泷,你是朕的皇后,可唤朕一声阿凛。” 他的话明明很亲密,但语气却十分冰冷。 “臣妾……臣妾不敢。” 陈泷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不敢?看来是衣服裹得太多了,遮住了你的本性。” 说完,他在岑荣的诧异中粗暴的直接抓住婚服的肩膀大力拽开了婚服。 婚服上的扣子全部被扯掉了。 婚服落在地上撒了一大片,与满屋的红色摆件形成相辉映。 此时,宫女们全部低下头退下,什么合卺酒,喜称全部都端了下去。 她们心里清楚,这个大周来的皇后,不受皇上的待见,这些‘娶妻’才需要的流程,是不必走了。 厚重的婚服褪去,岑荣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幸好有妆容才看不出来。 “不要……皇上不要这样……” “不要?岑荣,叫‘不要’的时候声调要痛苦中夹着欢愉,这样才好听……” 陈泷露骨的话听得岑荣的脸色由白转红。 ‘撕拉’一声,岑荣瞬间感觉到浑身一片寒意。 “不要……”她双手不知该捂哪里,慌得浑身颤抖。 ------------ 第103章 荣郡主受辱 可是陈泷丝毫没有要怜悯岑荣的意思,直接把她摁在一旁的床架上。 岑荣呼吸一窒,瞳孔瞪大。 “放开我!”岑荣刚抬起手就被陈泷反手扣住高悬于头顶。 他炙热的呼吸吐在岑荣的鼻尖,她浑身颤抖却更加诱人。 “女人的作用只是传宗接代罢了,你装什么清高?你说给朕说说当时在洛家那洛家世子是看到了你哪儿?是这儿?” 他的手猛地捏住她樱桃一捏。 “啊……” 岑荣羞辱地死咬住嘴唇,嘴唇都被她咬出血珠来她也丝毫感觉不到疼。 她踮起脚尖想逃离陈泷的控制。 陈泷又岂会如她所愿,腰一前倾把她直接挤压在床架上。 床架似承受不住陈泷的力道,发出‘吱呀’一声响,似抗议,似逢迎。 “这儿呢?是否有被洛家世子看到?” 陈泷另一只手往下探。 岑荣终于忍不住眼泪往下掉,只是眼底还是倔强的不肯求饶。 陈泷没有一点控制也不顾念她是初次,毫不怜香惜玉的没有前奏便狠狠撞击,那床架更是被他撞击的断裂,床帐和床架散倒在床上,乱的一片。 陈泷根本不管,一个用力便将岑荣压在床帐上。 压抑声和暧昧声不断,岑荣哪怕死咬着牙还是有欲拒还迎的声音从她牙缝里挤出来,听着更加魅惑。 “岑荣,朕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若是能怀上孩子以后便母凭子贵,否则你就只是个摆件。” 岑荣头偏向一边。 心灰意冷。 她带着无限的憧憬和期待走向陈国,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若早知如此,她在被洛世杰看到的时候便该死在大周也算是保全了自己的名声。 “你怎么跟个死鱼似的?嬷嬷没给你看春宫图吗?连该怎么摆姿势都没学?” 岑荣毫无生机的眼神缓缓看向陈泷,看着他在她身上律动突然恶心的歪头做呕吐状。 陈泷微微一滞。 然后愤恨地抓住她的脖子,“你放肆!” 岑荣眼神绝望中带着视死如归。 下一瞬,她闭上了眼睛。 罢了罢了。 就此了却一生也是好的。 她早就在被洛世杰看到换衣服的时候就该死了。 这两个多月都是她多活的。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强烈到她已经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想死?好啊,等你死了,朕就以你要刺杀朕为借口举兵杀到大周去。 到时候大周的老百姓皆为你而死,你就在黄泉路上跪着给他们赎罪。” 岑荣猛然睁大了眼睛。 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泷。 “身为皇帝你却不遵伦常杀妻,不敬百姓屠戮,你有什么资格做皇帝?” 岑荣死死咬着后槽牙质问。 陈泷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眼睛里的讽刺和戏谑愈加明显。 慢慢地,他又冲刺起来。 这一次,他温柔了些。 “看来你果然如传言般只是放荡了些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岑荣,我不喜欢你这样放浪的人,但是我需要你的身份来稳定前朝。 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我们便合作愉快,否则……我就让大周的百姓为你陪葬!” 岑荣,“你卑鄙!” 陈泷,“我要是不卑鄙,便坐不到如今的位置上。对了,我提前警告你别惹凌贵妃,她虽然有些跋扈但是她的父亲我还用得上,不想这么快就把她打入冷宫。” 意思就是,她若惹你了,你便忍着些,否则我帮她不帮你。 岑荣转过头。 不理会她。 她现在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陈泷压着冲击,某处痛并痒痒的,那感觉很奇怪很让她感到羞涩痛苦。 陈泷扳过她的脸,十分认真地说道,“我之前才教过你的,‘不要’两个字要如何叫才好听?现在叫来我听听。” 岑荣的脸嗖的一下白里透红。 陈泷瞧着这样的岑荣,突然觉得有些可爱。 只是想到线人传回来的消息说她和洛世杰在洛家做的那些事儿…… 他就抛却了觉得她可爱的想法。 冲击的更狠了。 这样浪荡发骚的女子,居然成为他的皇后,他怎么能不觉得屈辱? “怎么,我不是洛世杰所以你连勾引我都不愿意?” 岑荣心中闷着一口气,闻言再也忍不住,愤恨道,“我没有……” “什么没有?没有和洛世杰同一屋檐下,还是没有被洛世杰看到?” 岑荣一时间噎语。 她想要辩解但是无法辩解。 她要怎么说她当时是如何被看到的又被看到了多少? 事实上,她自己也不知道当时到底被洛世杰看到了多少。 陈泷感觉来了,也不管岑荣此时要不要叫了。 岑荣认命地闭上眼睛。 也不知多久后,陈泷才满足地离开。 这一夜,是岑荣这辈子最屈辱的一夜。 她事后没敢叫丫鬟进来收拾。 陈泷抱着她在宽大的软塌上抵着她一起入睡。 第二日一早,陈泷心满意足地去上朝去了,初雪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如此狼狈的房间。 她的脚都不知该往哪儿落。 无奈的她先捡起了地上的衣服放在一边然后才叫醒岑荣。 “小姐……你还好吧?”初雪心疼地问。 岑荣睁眼后晃神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昨晚她是经历了一场怎样的荒唐。 突然,她就抱着初雪把头埋在她的肩膀处狠狠地哭了一场。 初雪也只能轻轻抚着她的背给她安慰。 她昨晚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但是她被几个嬷嬷控制着,根本不能进来救她。 那几个嬷嬷说小姐发出的痛苦的声音是‘欢愉’。 她不信。 嬷嬷却笑她是没嫁人不懂。 她以为嬷嬷说的是真的。 可是如今看来嬷嬷就是在骗她的。 小姐昨晚是真的被欺负了。 “小姐,你要是受欺负了就写信回家给王爷,他说过陈国皇上要是敢欺负你他会给你报仇的。” 岑荣闻言连忙摇头。 爹爹的性子她很明白。 他说得出来是真的做得到。 可是她不想有人为她牺牲性命。 “不必,我只是难以承受皇上的‘男子气概’并无其他,皇上对我还不错,我没有受委屈。” 初雪一边帮她穿衣服,便没注意到岑荣躲避的眼色。 她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啊?皇上他厉害到把床架都撞断了啊,这也太有劲儿了吧。” ------------ 第104章 姜家成垃圾堆 岑荣没办法给她解释。 “我不想别人看到这儿的模样,你一会儿收拾一下。” 初雪点头,“是,我知道了。小姐收拾好便去主殿吧,已经有小主来给你请安了。” 岑荣这才想起来,今日是她做陈国皇后的第一天,她得接受后妃们的朝拜。 “嗯,好。” 半个时辰后: 主殿,岑荣一身皇后朝服接受后妃们的拜见。 陈泷的后宫嫔妃不算多,一贵妃,两妃,三贵人。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岑荣看着左下首的凌贵妃。 见她嫣然一望,似水般的星眸闪着点点莹光,朱唇带着婉婉的笑意,一张俏脸如凝脂一般白皙,一身绛紫色百褶裙宫装勾勒出娇俏玲珑有致的身材,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好一个凌贵妃,当真是美人,与姜宁宁有的一拼。 只是少了些姜宁宁的气质。 “都起来吧。”岑荣轻声道。 “谢皇后娘娘。” 众人起身。 岑荣的眼睛扫了一眼其他几人,她们都是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眼神柔和带着谦卑。 只有凌贵妃一双眼自带轻蔑般看着岑荣。 “皇后娘娘初到陈国后宫,以后若有什么不懂的,你尽管来问我,我到底掌管了几年后宫了,知道的比你多一些。” 这话里的挑衅已经很明显了。 但是岑荣丝毫不生气。 反而十分谦和地说道,“好,昨儿个皇上还和本宫说起,本宫到底是年轻一些,很多东西不懂,不如以后继续由你协理后宫,如此皇上也安心些。” 此话有深意。 一是说我们才成亲一天皇上便什么都要和我商量,说明他很尊重我。 二是我比你年轻。 三是我是皇后我让权给你你才能掌权。 如此打压之语凌贵妃又岂会听不懂? 但是她能怎么办? 这话她根本没理由反驳啊。 二人的第一次交锋,岑荣以不变应万变,完胜。 然而岑荣低估了凌贵妃的作妖实力。 接下来的日子,她过得鸡飞狗跳,每天都要见招拆招应付凌贵妃的各种挑衅和陷害。 而京城如今也是水深火热。 不知怎么回事,京城突然传起了‘东城程于凶杀案’的凶手是姜北辰。 东城的老百姓联名上书告御状把姜北辰告上大理寺。 大理寺不敢把姜家人抓起来于是他们选择不管,想着能息事宁人。 却没想到那些老百姓在大理寺得不到公道便直接找上了姜家闹事。 如今姜家门口挤满了老百姓,他们手中拿着烂菜叶子,臭鸡蛋,豆腐等一切能丢的东西往姜家的门上砸,把姜家大门口砸成了垃圾堆。 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姜家军再厉害也不能对老百姓动手,于是只能在郝芸的示意下关上姜家大门,不与老百姓发生争执。 “姜北辰出来,杀人偿命!” “把姜北辰交出来。” “杀人凶手滚出来,别以为躲着就没事儿了,一百多条人命啊,必须给两家人一个说法。” 他们吵得不可开交。 此时的不远处,姜宁宁站在巷子口看着这混乱的场景,心疼得不得了。 他们姜家几十年为大周鞠躬尽瘁,没想到就为一些没得到证实的事情他们就能恨不得吃了姜家人的肉。 姜宁宁的心此刻有些寒。 春柚咬着牙关道,“谁说少爷是凶手了?谁看到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冤枉少爷对付我们姜家? 小姐,我们该怎么给少爷洗刷冤屈啊……少爷一世清白怎么能被人污蔑。” 姜宁宁又如何能忍? 但是……姜北辰确实是杀程于两家的凶手啊。 她要怎么做? 本身就不清白的事儿她要如何让她变得清白? “回去!” 姜宁宁转身就走。 春柚‘啊’了一声,连忙跟上。 她们二人都没看到,不远处一个小小的红衣身影正站在人群的不远处。 那正是程夭夭。 她本来是听说有人要为他们程家追讨凶手才跟出来的。 但是她没想到凶手是姜家的人。 原来……杀她全家的人,是姜宁宁的哥哥。 她眼神里的怨毒越来越深。 甚至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 滔天恨意从她脚底窜到了天灵盖。 姜宁宁回到利云巷的时候三月着急地等候在院子门口,“小姐,你可回来了。” 姜宁宁,“怎么了?有事儿?” 三月道,“宫里来人了,说是请小姐进宫。” 姜宁宁只微微想了想便换了一身青花瓷云锦,头顶一套赤金宝钗连忙进了宫。 宫门口接她的人是如今已经成了皇上近侍的顾艾。 “姜小姐,皇上让我来接你。”顾艾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姜宁宁有些不习惯。 以前顾艾是个嘴巴欠收拾的家伙。 现在穿着侍卫服威风凛凛高大英俊让人眼前一亮。 “多谢顾侍卫。” 春柚三月只能在宫门口等姜宁宁,姜宁宁独自随顾艾往宫内走。 “该我谢谢你才是,若不是你在‘有客来’将我骂醒,我也不会有今日。姜小姐,若将来我功成名就,你一定得受我一杯酒。” 姜宁宁浅笑,“好,一定。哪怕你要重金酬谢我也能接受。” 顾艾嘴角抽了抽,语气轻松了些,又露出了从前纨绔的眼神,“姜家大小姐什么时候也爱财了。” 姜宁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女子爱财伸手就要。” 顾艾闻言愣了一下。 随即笑得眯了眼,露了牙龈。 走了许久,他们才到了一座假山前。 姜宁宁见到此处这么多的侍卫,猜到了她将要去见谁。 顾艾给守假山的侍卫看了个什么令牌,然后那侍卫便打开了假山,顾艾对姜宁宁说道,“跟我来。” 姜宁宁点头跟上,长长的甬道就在眼前,姜宁宁心里虽然害怕,但是即将见到哥哥的喜悦还是抑制不住。 “一会儿你见到你哥哥不要冲动,我们现在是在想办法让你哥清醒过来。” 姜宁宁点点头,“我哥现在这么样了?” 顾艾的脸色变得沉重,“你一会儿自己看吧。” 姜宁宁心情忐忑的好不容易看到了道路尽头的人影。 不远处,牢笼里的姜北辰披头散发眼神浑浊,身上还有多处伤痕,警惕如狼般看着四周。 他的眼睛在看到姜宁宁的一瞬间蓦然收紧。 “吼~”他猛地朝姜宁宁狠狠扑过来却撞在铁栏上,栏杆被他撞得哐哐作响摇摇欲坠,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 ------------ 第105章 宁宁换血,哥哥苏醒 姜宁宁被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反应过来这是她哥哥之后她又往前走了两步。 他与她只有一步之遥。 “哥哥,我是宁宁,你的妹妹。” 姜宁宁的声音很软,很轻。 但是并未唤醒姜北辰的一丝神志。 他的眼神依旧暴怒冷漠。 这时候,黑暗中走出一个消瘦的身影。 “嫂嫂。” 上官绿竹一出现,姜宁宁立刻跑了过去。 “嫂嫂……”姜宁宁只喊出一声便已喉咙哽咽。 上官绿竹比起之前更瘦了一大圈,衣服穿在身上宽宽松松的,虽然珠宝首饰锦衣华服一样不少,但是就是看着人比较颓丧。 上官绿竹勉强扯了个笑脸。 “辛苦你了。”除此之外,姜宁宁不知还该说点什么。 上官绿竹摇摇头,“接下来,你才是最辛苦的。” 姜宁宁不解。 然后上官绿竹为她解释了之所以叫她来的缘由。 原来他们寻遍了方法也没找到大周有什么能人异士能救姜北辰,不仅如此他们现在还找不到沈从了,他们这边的人跟丢了沈从,他像凭空消失了。 所以他们只能从东倭国去找人。 这一找还真让他们找到了可行的办法。 “换血?这方法可行吗?” “如今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而能与北辰换血的人必须是近亲,他的近亲除了爹娘就只有你和两个孩子……” 若是两个孩子已经成年,她是万万不会用宁宁的血的。 可是她的两个孩子都只有几岁,他们不能换血啊。 上官绿竹对着姜宁宁跪下,“宁宁,嫂嫂知道对不起你,但是嫂嫂没有其他办法了。” 姜宁宁吓了一跳,连忙也跪下。 “嫂嫂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不,是嫂嫂对不起你,嫂嫂自私,不敢用爹娘的血,也不敢用两个孩子的血,只能找你,嫂嫂不配做你的嫂子,等你哥哥好了,你要如何嫂嫂绝无二话。” 天知道当她知道这个方法的时候也是抗拒的。 她不愿宁宁受这个罪。 更不觉得宁宁应该为北辰做这些。 但是如今姜家是这样的情况,姜北辰必须出现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否则姜家百年清誉真的要毁在姜北辰的手里。 她不能赌也不能放任。 “我是姜家女,姜家如今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能为姜家做点什么,能救哥哥于困境,我甘之如饴。” 上官绿竹闻言心痛不已。 姜宁宁站起来,这才看到不远处已经摆好了两张床,床边站在帝后二人还有纳兰起淮。 姜宁宁走过去,郑重行礼,“臣女姜宁宁参见皇上,皇后。” 皇后心疼地亲自扶起姜宁宁,“别无他法,你辛苦了。” 姜宁宁觉得他们不必如此,因为她是为了哥哥,为了姜家。 她只是在为家人付出。 况且她隐隐约约有感觉,只有她以身应劫受这一场他们姜家的灭门之灾才能过去。 若真如此便能换姜家老少平安,她甘之如饴。 原来,换血很简单,只是将她和哥哥迷晕然后由一位大师划破他们的手腕换血。 全程姜宁宁没有知觉,她不知从始至终她身边站着三位医术超群的太医随时候着以免有意外的时候好救人。 换血一共持续了三个时辰。 姜北辰最先醒过来。 “辰哥……”上官绿竹在他一睁眼便激动地喊了一声。 姜北辰怔愣着看了上官绿竹许久才终于想起最近发生的事儿。 他嗖的一下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上官绿竹,“我……杀人了……” 上官绿竹猛地抱住他,“辰哥,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怪自己。” 姜北辰双手紧紧握成拳,包扎好的手腕开始隐隐渗出血。 太医连忙道,“将军莫要使劲儿,当心血流出来。” 姜北辰似没有听到。 上官绿竹却连忙松开他,看着鲜血已经染红了纱布,心疼地连忙掰开他的手指。 “你不要这样,这是宁宁的血,你得珍惜啊。” 姜北辰拧眉,转头才看到与他相隔一步远的地方还躺着他的妹妹。 她脸色惨白,手上同样缠着纱布。 “这是怎么回事?”姜北辰嘶哑的声音问出口。 上官绿竹,“我们现在唯一能救醒你的办法便是……” 听完上官绿竹的话,姜北辰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辰哥,你还不松手吗?” 上官绿竹的话成功让姜北辰松开了手,并且他主动让太医止血。 做完这些,姜北辰看向自己的妹妹,“对不起,是哥哥害了你。以后哥哥一定对你万般好补偿你。” 姜北辰从太医那儿得到保证她一定不会有生命危险才转身出去向皇上复命去了。 傍晚时分,姜北辰带着圣旨回到姜家。 他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将军服头戴白玉簪固定发髻,经过一番梳洗的他又恢复了风度翩翩少年郎的桀骜不羁,玉树临风。 他勒马停在姜家大门前,脚踩烂菜叶和鸡蛋羹。 老百姓们本就骂得累了,如今见他一脸威仪,目光如炬,瞬间歇了菜。 姜北辰正视老百姓,说出了他平生第一次谎言,还是面对他拼了性命也要守护的老百姓。 但是为了家人,他没有办法。 “我从小受得教便是以民为重,保护百姓,为老百姓和寸土江山舍命相护,还请各位相信我,我若有伤老百姓,自当被天收拾不得好死。” 他说完,随行而来的公公立刻拿出圣旨宣读。 “朕闻百姓听谗言围骂姜家,实在心痛,姜卿为国为民不顾身死,从无片刻对不起百姓,对不起皇恩,实乃英雄少年,爱国将军。 朕已命姜卿全力缉拿‘东城程于案’真凶沈从,若有知情不报者论同伙罪处。各位老百姓自该散去勿要使得功臣心寒。” 一番话下来,老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部分人其实都是相信姜家人的。 只是人群中总有那么一个人声音与众不同。 “程于两家一百多条人命,你们这样搪塞过去就行了嘛?你们以为你们随便捏造一个凶手出来我们就会信了吗? 程老爷和于老爷多好的人啊,救济百姓无数,他们是我们全东城的恩人。 姜北辰,你该死!” ------------ 第106章 揪出奸细 姜北辰不说话。 随即又有两人附和他。 “官官相护,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姜北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表情冷漠的他浑身自带一股震慑人的气场。 他眼神一转,便有士兵前去将三人抓起来。 “干什么?你想杀鸡儆猴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宁死不屈,我就是要为程于两家讨回个公道。” 说完他竟然想自尽。 姜北辰手中一锭银子打出去,将那人的手直接打断了。 这还是他克制的情况下,且他刚刚换血对身子还是有伤害的,一半的实力都没恢复。 “啊……救命啊,姜北辰还想杀了我们啊,他根本不是我们的守护神,他是魔鬼,他不是人!” “你们看,这就是你们信任的大将军,他根本不拿我们当一条命啊。” 有了这三人的拱火。 其他老百姓自然也是面面相觑有些被说动了。 其中有理智一个的老者对姜北辰道,“姜少将军,我在此站了一整天,没脏你们姜家门口一寸土。我就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以前我们敬重你们姜家都是英雄,一门豪杰,没想到,你也会在天子脚下滥杀无辜,那程于两家难道真的是你屠杀的不成?” 此人从始至终并未向姜家门口丢一个东西,他只是在等,等姜家给一个说法。 其实在场的老百姓有很多都是如此的。 他们有的人并不相信姜北辰是坏人。 姜北辰深深的看了眼老者,在他的眼睛里,他看到的是失望。 姜北辰这才对他郑重地行礼。 “老人家,我从不滥杀无辜,对于老百姓,我只会爱护和保护。 但是对于挑拨离间的奸细,我也绝对不能轻饶!” 说罢,他一双犀利的眼神直接射向一开始闹事的那三个男人。 他的杀气也在这时迸发出来。 老者感受到姜北辰不一样的气场,吓得后退了一步。 但只是一瞬后,他便反应过来。 “将军的意思是我们被他们几人骗了?” 姜北辰一步步走向那三人。 此时的姜北辰颇有上战场时气吞山河的架势,所过之处气场强大到所有人都避其锋芒。 “你……你干什么?你想就这样杀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为了替程于两家报仇,我死也没关系。” 姜北辰并未理会他,而是扫视一圈老百姓,问道,“不是从东城来的人,全部后退!” 老百姓中还是有很多听话的,只见很多人都后退了。 剩下来的人只有区区三四十人。 “你……你想干什么?难道要杀了我们全东城的人不成?” “是啊,我们可不怕死,但是公道自在人心。” “姜北辰,你杀了我们我们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那些人开始害怕起来。 他们互相抱团,坚强又脆弱。 姜北辰扫视一眼他们,问道,“你们谁认识他们三个?我说的是是他们三个的邻居,长期住在隔壁的那种认识。” 众人一怔。 纷纷你看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并未有人站出来。 姜北辰见状,又问道,“你们可知他们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祖籍何方?” 大家又是一副迷茫的样子。 甚至开始询问起来。 但是最终得到的结果都是谁也不认识他们。 那三个人这下着急了. "我们三个就是邻居,我们是受过程老爷和于老爷恩惠的人。" 姜北辰的视线落在络腮胡男人的身上,“你们三个是邻居?住在东城的什么地方?” 男人微微垂头却没来得及掩饰他眼底的尴尬和慌张,但是很快又抬起头来。 “我们住在北五巷,对,我们都是住在北五巷的人,他们这些人住在中心街的人怎么会认识我们呢。” 另外两人纷纷附和。 表示络腮胡男人说的是。 可是一旁的其他东城来的人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模样。 他们纷纷议论起来。 姜北辰呵斥了他们说话。 然后转头继续看向络腮胡男人,“北五巷?真是北五巷?” 络腮胡不明白姜北辰为何要这样问。 但是话已出口,不能再变,于是咬牙点头。 “是……就是北五巷,怎么,你还不允许我们住在那儿不成?” 姜北辰,“你们在那儿住多久了?” 络腮胡嘴快地说,“我们一直住在那儿,所以是从小受两位老爷的恩惠的。” 听到如此荒谬的言论,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了,喝道,“不可能!你们根本是在骗人。” 络腮胡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可是他打听过的,程于两位老爷每年都会去北五巷做善事的。 他绝对没记错。 他坚定地抬头怒视那东城来的老百姓,“你是不是受了姜北辰的好处了?凭什么说我是撒谎。 你也是东城的人,肯定是受过两位老爷的好处的,你怎么能忘恩负义,白眼狼。” 那人指着络腮胡道,“从小在北五港长大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那不是北五巷而是北五港!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撺掇我们来姜家闹事?” 络腮胡懵逼了。 北五巷什么时候成了北五港? 那石碑上明明就是写的北五巷啊。 难道说他没学好汉字认错了? 姜北辰道,“你们可知那北五港三个大字是被东城的第一位城主亲自题字写上去的? 只是后来那港字的三点水因为岁月洗礼而没了,人们为了纪念这位建城的城主,便没添笔。 但是所有东城土生土长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典故,更不可能读错港字。” 络腮胡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脸色惨白。 另外两个人也一片愁云惨淡。 下一瞬,姜北辰出手断了三人的手脚筋,卸了下巴,把他们自杀的路都堵死了,然后才对士兵们说道,“把他们带回去好好审问,看他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是,将军。” 士兵们带着人离开。 姜北辰这才看向其余老百姓。 那些老百姓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信错了人,怪错了人。 他们纷纷跪下请罪。 那位老者道,“姜少将军,对不起,我们被猪油蒙了心,做出此等令人寒心的事儿,求将军恕罪,我们立刻给将军把府门口打扫干净。” 姜北辰没拒绝。 让他们把姜家的门口扫干净。 经过此事后,以后大周老百姓心中的姜家形象会稳如巨石,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 第107章 ‘有情人’ 等姜家门前再次换如一新,姜北辰才请那些老百姓回去,然后自己转身回了府。 而此时的姜宁宁才在密道里醒了过来。 她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上官绿竹。 “嫂嫂……哥哥呢?” 姜宁宁的声音有些嘶哑和微弱。 她不似姜北辰有很好的身体底子在,她像从地狱走了一遍,身子虚的说话都费力。 上官绿竹眼中含泪,轻轻握着她的手,道,“他回姜家处理乱局去了,宁宁你放心,外头的事儿他会处理好的,你就尽管好好休息。” 姜宁宁点头,“嗯,我知道,有哥哥在我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从小都是这样,哥哥永远把她保护在身后,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清扫途中雪。 “嫂嫂,你送我回家吧。” 上官绿竹扶她起来,“嗯好,我送你回家。” 皇宫不是她们能长待的地方。 出了密道,门外停着一辆马车。 顾艾过来,脸上尽是温柔和敬佩,“姜小姐,姜夫人,皇上命我送你们回去。” 姜宁宁点头,“谢谢。” 顾艾伸手过来,姜宁宁只微笑一瞬,便搭手过去扶着他。 “姜小姐,我很佩服你,为了家人能做出这样的牺牲,你才是真正懂得‘情’为何物的人,能成为与你有情的人,真是件很幸运的事儿。” 姜宁宁笑了笑,“瞧你说的好像你没有似的,那不整的我像‘自作多情’的小丑了!” 顾艾脸上露出笑意,“真的?你觉得我们之间是‘有情’的?” 姜宁宁一脚踏上踩踏板,转眼反问顾艾,“怎么你难道没把我当朋友吗?” 顾艾连忙否认,“我把你当我人生老师。” 姜宁宁,“可是我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顾艾,你武功好性格好三观正,还是个开心果。 你没发现吗?其实我们几个一起长大的朋友虽然偶尔调侃你,却都很喜欢和你相处。毕竟,谁会把快乐拒之门外呢。” 姜宁宁上了马车,上官绿竹也跟了上去。 得到表扬的顾艾心情好到冒泡扬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就跳上马车给她们当车夫。 皇宫门口,姜宁宁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站住。” “徐统领,我奉皇上的命令送贵人出宫,请行个方便。” 拦路的人正是洛世杰的姑父,徐赐。 姜宁宁如今还未与洛世杰和离,所以她撩开车帘,喊了一声,“姑父。” 徐赐见是姜宁宁,眉头微拧。 他也知道了姜宁宁要和洛世杰和离的事儿。 他本就看不上洛家的人,一直都觉得洛世杰那个蠢货哪里配得上姜宁宁了。 如今他们要和离他才觉得是正常的。 “原来是宁宁啊,你什么时候进宫的?皇上宣你进宫?”他才刚来换班,再加上姜宁宁进宫本就是个隐秘的事儿,所以他还不知道姜宁宁进宫的事儿。 上官绿竹也探出头来,“徐统领好。” 姜宁宁解释,“嫂嫂之前进宫不是崴了脚嘛,今儿个我就是进宫来看望嫂嫂的,见嫂嫂的崴脚也好的差不多了,这才一起向皇后娘娘辞行出宫。” 徐赐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你虽然喊我一声姑父,我却还是要例行检查的。” 姜宁宁点头。 表示理解。 然后徐赐随便检查了下便放了人。 三月和春柚还在宫门口守着,顾艾出来后顺便叫了她们一起走。 马车里。 “宁宁,回家吧,我们不讲究大孝不回娘家屋的规矩,我就想你在我身边待着我才放心。” 姜宁宁还是摇头,“不了嫂嫂,我现在住在利云巷挺好的,我喜欢现在的氛围和宁静。 反正姜家离利云巷很近,你想我了便让人来叫我,我随时过去陪你。” 上官绿竹无奈这才只能任由姜宁宁住在利云巷。 马车停下,姜宁宁出来后三月和春柚已经在马车边等着扶她了。 姜宁宁伸手出去,却没牵到三月的手,而是被顾艾一个拦腰抱住直接抱下了马车。 “啊……”姜宁宁吓得尖叫。 幸好她现在精神不济叫声如猫,否则岂不是要把左邻右舍都叫来了。 待姜宁宁的脚步落了地,顾艾才笑嘻嘻的说道,“你说我也是‘有情人’,你给我的是有情,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给你的是亲情。 姜宁宁,从今日开始,我便是你的兄长,以后你见着我要叫我哥哥。” 就像喊‘思渊哥哥’‘起淮哥哥’一样。 他现在只要想到姜宁宁喊他一声哥哥,他便兴奋的想张开毛孔。 姜宁宁回过神来,噗呲一声笑出声。 “好,顾艾哥哥。” “哈哈哈,太好了,宁宁妹妹,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哥哥,哥哥一定保护你。” 姜宁宁点头,“好,顾艾哥哥,你回去路上小心。” 顾艾,“好,妹妹赶紧回去休息,改日哥哥再来看你。” 说罢,他竟直接骑着马就走了。 姜宁宁这才转身对上官绿竹说道,“嫂嫂,你也回去吧。” 上官绿竹很想送姜宁宁进去再和她说说话,但是她又很想姜北辰,想回去看看姜北辰。 便不推辞了。 “好,我明天过来看你。” “嗯。嫂嫂一路当心。” 等他们都走了后,三月才和春柚一左一右扶着姜宁宁回家。 “小姐,你怎么会受伤的啊?不是只是进宫见皇后的吗?怎么还会伤的这么严重回来呢?” 春柚早就想问了,一直逮不着机会。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人都走了,她才有机会问问姜宁宁。 姜宁宁轻叹一声。 然后道,“都是意外,你不必担心,这段时间给我多补补身子便是了。” 回到‘桂花院’,姜宁宁便迫不及待的躺下了。 说实话,在皇宫那种地方她是完全没办法休息的,这也是她为什么明明不舒服却还是要出宫的原因。 在自己家里她才能入睡。 “娘亲,你怎么了?”姜宁宁才刚刚躺下,一个红色的身影便冲了进来,他眼中含泪的跪在姜宁宁的面前,瞧着姜宁宁惨白的脸色就差哭丧了。 “娘亲,你怎么受伤了,是谁伤的你,我要帮你报仇。” 姜宁宁瞬间觉得这儿子没白养。 心里暖洋洋的。 “都是意外,没事儿的,你今日可有好好学功课?《出师表》可背好了?” 福安不想娘亲担心,也不想她失望,急忙点头,“背好了,娘亲,我都有乖乖听话的。 只是娘亲夭夭不见了,我找遍了家里每个角落都没有见到夭夭,我担心夭夭,娘亲叫人出去找找夭夭吧。” ------------ 第108章 姜宁宁看破不说破 姜宁宁微微一怔。 “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福安,“早上我便没见着她,婆婆说她一早起来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姜宁宁立刻对三月说道,“你赶紧带人出去找找看,若是实在找不到便去找巡城卫。” 三月,“好,夭夭的事儿交给我,我一定把她找回来,小姐好好休息。” 说完,她看向春柚,“你给小姐点上安神香让小姐好好休息。” 春柚,“嗯,你这么晚出去也要小心。” 三月连忙走了。 姜宁宁哪里睡得着。 她想到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儿,再联想到夭夭失踪。 难道…… 她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难道她信了那些老百姓的话。 姜宁宁担心得睡不着,福安便在一旁陪着她。 “娘亲,我听说是你哥哥杀了夭夭的家人,是真的吗?” 姜宁宁这下更加笃定夭夭是听到了外面的谣言了。 毕竟连福安都听到了,那夭夭知道了也正常。 只是没想到这孩子什么都不问就直接跑了…… “不是的,杀程于两家的人是一个叫沈从的人,我哥哥会尽全力抓捕沈从,到时候一定会给两家人一个交代的。” 福安趴在姜宁宁的床边,单纯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姜宁宁。 他此时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姜宁宁,真的把姜宁宁当做他的娘亲,唯一的依靠了。 他信姜宁宁。 “嗯,舅舅是大将军,他那么厉害一定会抓到凶手为夭夭的家人报仇的。” 姜宁宁点头,“是,你相信舅舅,我也相信我哥哥。” 姜宁宁伸手摸了摸福安的头。 温柔的母性光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他的眼神,真的很像前世她的孩子们看她的眼神。 姜宁宁喜欢这种感觉。 仿佛是那两个孩子从新回到了她的身边。 而三月此时也已经找到了程夭夭。 她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个深巷子的角落里,一张偌大的废旧草席遮住了她的大半边身子。 若不是她身上的衣料露出来一截,三月也看不到她的。 “夭夭?”三月轻轻喊了一声。 程夭夭露出一个脏兮兮的头来,愤恨地看着三月。 “真的是你啊夭夭,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小姐很担心你,我们回去吧。” 三月嘴上这样说,身子却稳稳地站着连要伸手去拉她一把的意思都没有。 并且三月的眼神十分冷漠。 一点都不像之前在府里时她看到的样子。 程夭夭咬着后槽牙,“她哥哥杀了我们全家,我是不会回去的,我要报仇,我要杀了姜北辰。” 三月冷笑一声,也不藏着掖着了。 在这种人面前,只有敌人的敌人才能做朋友。 “你的武功不敌姜北辰,你又远离姜宁宁,你拿什么报仇?拿你天真无邪的脑子,还是软弱无力的双手?” 程夭夭低头看着自己稚嫩柔软的双手,一时间哭出了声。 她恨自己太软弱,不能为家人报仇。 “你从小生活在世家大族,难道不知道‘杀人诛心’四个字?” 程夭夭不解地抬头看她。 眼泪还挂在她的眼角,看着尤为可怜。 三月教她,“你在姜宁宁身边这么久,有没有察觉她很在意她的家人?” 程夭夭下意识地跟着三月的话语转动着脑子。 然后点头。 三月,“姜北辰也一样,如今能让姜北辰痛苦的便是他的家人因为他犯下的错受到牵连伤害。 夭夭,你自己亲身经历过,便知道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死去的痛苦,那真是痛不欲生恨不得自己替他去死的是不是?” 程夭夭眼神里渐渐露出恨意。 她突然大力地点头。 三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 然后给她一个白色的瓶子。 “这是无色无味的断肠散,你只要找到机会往她茶水里放一点,她就会断肠而亡,死相难看。” 三月的眼神此刻如那地狱来的魔鬼。 程夭夭看着她心里一个咯噔。 有些害怕,但是又很心动。 她没有武功,当然一辈子都不可能杀了姜北辰,但是她可以让姜北辰痛苦啊。 若是姜宁宁为他而死,一定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 对,她要让他活在痛苦里。 她要报仇! 程夭夭接过瓶子。 三月道,“可是姜宁宁也不是个傻子,你以为你若是露出对她的恨她还会让你在她身边待着吗? 你瞧瞧她现在身边多少人保护着,你一旦被人赶出去你还有机会给她下毒吗?” 程夭夭眼神一亮。 “我知道了,我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回去。” 三月摇头,“不,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了却假装不知道她才会怀疑,你只能坦白自己知道但是不相信,如此你才能得到她的信任。” 小小年纪的程夭夭还不知道什么叫人心。 但是从这一刻起,她开始学了。 姜宁宁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身边便站着程夭夭。 姜宁宁的心一沉。 并未先开口说话。 程夭夭见姜宁宁醒来,立刻跪下,眼中含泪。 “姜姨,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和你哥哥……” 姜宁宁缓缓坐起来,手腕还是有些疼。 她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地问,“你怎么想的?” 只要程夭夭的表现有一点埋怨和强忍的心思,她都会给她一笔银子让她离开。 这个做法或许有些激进。 但是曾经养虎为患的她太清楚对敌人残忍的代价了。 程夭夭眼眸清澈,一点都不像有恨的样子,说话还带着委屈,“一开始我听到外面的那些言论,我也以为就是他们说的那样。 可是后来我才明白,若你哥哥真是杀我全家的凶手,你怎么可能把我带在身边?而且我娘说过,亲眼所见都未必为真更何况真是谣言听说?” 姜宁宁一直盯着她的眼神。 哪怕她说一句谎话,她都能分辨出来。 但是最后她在程夭夭的脸上没看到一丝不对劲儿。 这才放心。 她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 脸上的神色轻缓一些,她对程夭夭招招手。 程夭夭走近蹲下,姜宁宁摸着她的脸蛋,说道,“你能想得这么透彻我感到很开心。 夭夭,以后我会代替你父母的责任把你养大,我会待你如女儿般的。” 程夭夭埋头扑进姜宁宁的怀里,“谢谢姜姨。” 姜宁宁的神色一凝。 然后失望地闭了闭眼。 她很想忽略程夭夭扑过来的意图,但是……她又不是个傻子,如何不明白这是人遮掩表情时才做的动作。 ------------ 第109章 想上官苏了 所以,她其实还是怨恨自己的。 “好了夭夭我就说小姐不会生气的吧,你不必担心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春柚端着一盆水进来。 看样子是要给姜宁宁洗漱。 程夭夭这才从姜宁宁的怀里起来,对姜宁宁行礼,“姜姨好好休息,夭夭就不打扰了。” 姜宁宁点头,“嗯,你去吧。” 程夭夭走后,春柚端着盆过来姜宁宁的床边。 原来她是要给姜宁宁换药。 姜宁宁干脆躺了下去,直接把手伸到春柚的面前,让她慢慢弄。 “三月呢?” 春柚道,“昨儿她找了一晚上的夭夭,一早才回来,我看她累得不得了,便让她回房休息了。 小姐放心,我小心着换药不会弄疼你的。” 姜宁宁长吸一口气。 然后说道,“以后多注意些夭夭,但是别被她发现了。” 春柚抬眼看了眼姜宁宁。 不解地问,“为何?夭夭不是已经不怀疑大少爷了吗?” 姜宁宁道,“她在演戏。” 春柚的脸色顿时垮下来。 “可恶!小姐对她这般好,她还不相信小姐。” 姜宁宁淡淡地说,“人与人之间,不是真心便能换来真心的。” 更何况自己真的骗了她,哥哥虽然不是主谋,却是刽子手…… 突然,外面多了脚步声。 姜宁宁和春柚同时转头看去,只见郝芸和上官绿竹还有姜北辰一起来了。 同来的还有两个孩子。 “姑姑,姑姑……” “姑姑……我想你了。” 两个小团子的身影冲进姜宁宁的视线,二人都是粉雕玉琢的精致,五官也继承了哥哥嫂嫂的全部优点。 二人刚冲到姜宁宁的床边,便被姜北辰呵斥了,“沉醉,雁归,不可伤到姑姑。” 二人立刻规矩地站立在姜宁宁的床边,听话的样子好像受了什么委屈般。 春柚起身给他们行礼。 被郝芸制止,“春柚丫头辛苦了,不必多礼。” 春柚微笑着说道,“夫人,我不辛苦,只是我还没给小姐上完药,要不你们再等等?” 郝芸闻言转而看向姜宁宁的手腕。 这才看到她手腕皮肉翻着,血被清理干净后才能更清楚的看到那嫩肉,才更觉深深的震撼。 她心疼地蹲下身子,“我来给她换药。”她动作很轻,仿佛在触碰一朵摇摇欲坠的蒲公英。 上官绿竹也凑近两步,“宁宁,今日感觉如何?” 春柚见状默默地退了出去,站在门口,给他们一家人时间相处。 姜宁宁轻轻摇头,“娘我没事儿的,你就不要小题大做了,能用这小小的伤口换我们姜家全家的平安,我觉得很值得。” 上官绿竹也说,“若不是皇上说辰哥不能醒过来就只能让姜家背锅,我也不会同意让妹妹换血…… 对不起,辰哥,娘,都是我不好。” 姜北辰回头握着上官绿竹的手,柔声安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换做是我也不一定比你更好。” 此时的姜北辰不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更像一个温柔儒雅的丈夫。 二人深情对望的模样恩爱非常。 姜宁宁看着看着,不知为何脑子里想到了上官苏…… 上官苏和姜北辰都是大周的少年将军,都是十分厉害的军事天才。 姜北辰对自己的夫人这么柔情,不知上官苏对他以后的夫人是不是也是如此…… 突然,她心颤了一下。 她怎么会看到这种事情想到上官苏…… 她难道是在想上官苏? 有了这个猜测的姜宁宁脸上烧红一片。 “姑姑,你不舒服吗?”四岁的姜沉醉最先发现姜宁宁的羞涩模样。 姜沉醉的话顿时引起大家的注意。 姜北辰首先就关注了过来,“宁宁,是不是又疼了?” 他自己是个经常受伤的大老粗,手腕上的伤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是姜宁宁是个女孩子又是他最最疼爱的妹妹,她痛一分他就痛十分。 他顿时就心疼起来。 上官绿竹和郝芸的脸色也顿时紧张起来。 姜雁归伸长了脖子想越过哥哥的身高看看姑姑的伤,满脸都是关切。 姜宁宁瞬间觉得不好意思。 “不是……我就是想到什么。” 郝芸松了口气,“要是我弄疼了你你就和我直说。” 姜宁宁点头,“我知道的娘。” 等姜宁宁的伤重新换药包扎好。 几人围坐在姜宁宁的床边。 姜北辰问,“你真的想好了要和洛世杰和离了吗?” 他不知道近日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一时间还不太赞成姜宁宁和离,毕竟这于女子的名节不好听。 姜宁宁郑重地点头,“我当初之所以答应和洛家的婚事也是看在祖母的面上,加上那时候皇上忌惮哥哥嫂嫂的婚姻会把两大将军家族联合在一起,我的婚姻则需要低调,所以我选择了洛家。 可是婚后洛世杰宠妾灭妻,三翻四次为秦瑶辱我,甚至要打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不能不和离,否则我会痛苦一辈子的。” 姜宁宁说到后面越来越委屈。 她想到前世被洛世杰贬妻为妾,被秦瑶害死两个孩子和自己,被洛家嫌弃身份,姜家全家的死…… 那些事情他们不知道,可是自己是亲身经历过的啊,她如何也忘怀不了。 只要每每想到便会心痛难耐。 姜北辰深深地皱眉。 然后坚定的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欺负他妹妹的人,他也不会放过! 区区一个洛世杰,他还不放在眼里。 几人又在一起说了会儿话。 特别是两个孩子,姜宁宁想他们得很,真是怎么亲热都不够。 福安来的时候一点都不认生,与两个孩子也相处融洽。 他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姜宁宁屋子里的窗户大大的开着,正好能看到他们愉快地玩耍的身影。 “我怎么瞧着这福安有点眼熟?”姜北辰面色柔和的说道。 “我去山药郡的时候在路边捡的孩子,我也查了他的身份,只知道他以前住的地方十分奢华却不知道那庄子的主人到底是谁。 他说他娘亲死了,爹又是个一年才回来一两次的人,我觉得他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外室子,被仇家灭了全家。 他也是可怜的,我便收留他在身边吧。” 姜北辰点头。 “你要收留他我没有意见,只是我觉得他身份不明,又让我有熟悉……等等,我想起来了,他长得像我一个故人。” ------------ 第110章 洛世杰无奈绑架春柚威胁姜宁宁 几人都诧异地看着他。 “故人?什么故人?”上官绿竹问道。 姜北辰缓缓说起一段过往。 六年多前,他随军远征,战场在一条河边上,他受了重伤跌入河中随河水流走后被一个好心的姐姐所救。 那位姐姐长得十分美丽,当时的她便有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 “算算时间,若是那孩子长大了,也该是福安这么大小。对了,你可问过福安他娘叫什么名字?” “唐卿。” “嗯,是了,当时她便让我叫她唐姐姐就是了。原来他是我恩人的孩子,这也是缘分啊,多年前他娘救我,如今你救他也算是为我报了恩情了。” 姜宁宁看着外头三个孩子玩儿开心得很,福安还拉着雁归的手教她唱歌数数。 一派和谐的景象。 心里宽慰极了。 “那你可有听唐姐姐说起过福安的父亲是谁?” 姜北辰摇头,“我每每听唐姐姐说起福安的父亲她都是满眼的无奈但是却带着幸福,我想他一定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否则怎么配得上唐姐姐那样清丽绝俗的人。” 姜北辰对唐卿的印象一直都很好。 他记得她美丽,温柔,善良,豁达。 这世间最美好的词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好。 上官绿竹看了眼姜北辰,眼神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醋劲儿。 “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这个唐姐姐。” 姜北辰目色柔和地看着外头的三个孩子。 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若是与我有暧昧的女子,我自然是要跟你说清楚的。” 明明不是解释的话,却让上官绿竹心里的醋劲儿还没发出来便淡了。 她顿时有些心虚地转了头看向门外。 “孩子们这么合得来,以后便让福安常去姜家玩儿吧。而且他既然喊你一声娘亲,以后便是沉醉和雁归的哥哥,是该常聚培养感情的。” 姜宁宁点头。 如此自然是好的。 几人在姜宁宁的院子里陪了她整整一天。 傍晚吃了饭才回去。 姜宁宁休养了好几天后伤口才开始结痂。 而姜北辰也有了沈从的消息,他不管不顾身子还未完全恢复便亲自去抓他去了。 这一日,程夭夭找上了正在小厨房做饭的三月。 “我到底什么时候能给她下药?她都已经快好了。” 程夭夭显得有些着急。 上一次她们密谋后,三月说要等着她的消息,等她说可以下毒的时候才能下毒。 可是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姜宁宁的伤口都结痂了,她还不下药要等到什么时候? 三月冷漠地瞧了她一眼。 语气戏谑,“小朋友,不要太着急,我要你等自然有要你等的缘由。” 程夭夭问,“什么理由。” 三月,“我不是说了要你不要着急吗?好了,你先出去,不要随便来找我,小心露馅。” 程夭夭还想说什么,但是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只能跺跺脚离开了。 三月瞧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小孩子,就是没定力。姜宁宁……你不是怀疑我了吗?那我们来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吧,看最终谁是猫谁是老鼠!” 她的眼神里带着三分阴狠三分算计三分得意还有一分挑衅。 自从她开始敬佩姜宁宁开始,便很期待和姜宁宁展开智慧的碰撞。 她觉得她知道姜宁宁所有的弱点,而姜宁宁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完全是占着上风的。 所以老鼠只能是姜宁宁。 这日,春柚出去抓药两个时辰都没回来,却有人送来一封信。 当侍卫把信拿给姜宁宁的时候,姜宁宁被气笑了。 三月担忧道,“是谁?” 姜宁宁把信给三月。 三月展开信,只见上面写着:欲见春,有客来。 三月不明所以。 因为她不认识洛世杰的字迹。 “这是谁啊这么正大光明的绑架人还敢送信到家里来。” 她气得差点跳起来。 姜宁宁,“给我收拾一下,我去见见他。” 三月咬了咬唇,“是。” 姜宁宁一身月牙白的绣竹百褶裙,头上搭配几根玉簪固定发髻,再以浅蓝色的丝带绑定头发做成简单的花型。 未着妆束便出了门。 一整队姜家军在她左右保护,任谁见了也不敢随意上前欺辱。 她的马车到达‘有客来’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毕竟近日姜家热闹事儿不少。 前有姜家大小姐要和离,后有姜家大少爷被冤枉成杀人狂魔。 他们茶余饭后都不缺谈资了。 “主母……你来了。”掌柜的见到姜宁宁连忙迎上来。 眼睛里居然有激动。 姜宁宁点头,神色如常,“掌柜的,这段时间生意可还好?” 掌柜的泪眼婆娑,“好好好,一直都挺好的,主母楼上请,世子在你之前的那间厢房等你。” 姜宁宁点头,“好,以后若有什么需要的,还是可以来找我,不管我以后是洛家的人还是姜家的人,只要是祖母的产业我依然会照顾的。” 掌柜的鼻子一酸,喉咙紧得难受。 只能点头。 姜宁宁见状也不多说,提着裙摆上了楼。 一个多月不见,洛世杰除了眼底多了些沧桑,其他的没什么变化。 姜宁宁一走进去便被人关上了门。 连三月都没能进屋。 就在姜宁宁走进去的下一瞬,另一个房间打开了门,是春柚。 她是被人押着的。 三月见了她连忙过去。 “你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 春柚摇摇头,眼底一片坚韧,“我没有,可是我连累小姐了。” 她手里还拿着给姜宁宁的药。 三月,“小姐没怪你。” 姜宁宁进屋后直接在洛世杰的对面坐下。 洛世杰看着姜宁宁,眼底都是深深的欲望和思念。 “宁宁,我很想你,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我的决定,我经过深思反省才知道我以前错得有多离谱。 好在人生路还很长我还有机会,我发誓以后我会对你一心一意矢志不渝,要是我有违誓言我就被不得好死,宁宁,我们和好吧。” 可是他的愧疚并未感动姜宁宁一分。 且让姜宁宁觉得很恶心。 她甚至觉得洛世杰说这么多还不如上官苏在看到她缩脖子时给她加个披风来的感动。 或许是经历过看不到未来的承诺,她现在只觉得能握得住的才叫温暖。 ------------ 第111章 太子召见 洛世杰说着就要来抓姜宁宁的手,姜宁宁侧身躲过。 眼中依旧是波澜不惊。 “还有几天就是祖母七七结束,皇后娘娘已经答应为我们赐旨意和离,你不必再找我谈,日后你也只当我是陌路,毕竟我也如此对你。” 说罢,她便站了起来。 俯视他,眼神冷漠。 “洛世杰,以后别玩儿这些花招了,我是不可能再回赤侯府的。” 她转身欲走,洛世杰连忙拉住她。 “嗯~” 他刚好拉住了她受伤的手腕,姜宁宁痛的惊呼一声。 洛世杰这才发现姜宁宁露出来的那截手腕是受伤的。 忙松开手,“你怎么了?为何受伤了?宁宁,是谁欺负了你,我帮你报仇……” 姜宁宁扯下衣袖遮住伤口。 “我不想与你在一起,便割腕以表心志,你满意了?” 洛世杰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一时不察让姜宁宁直接开门离去。 他却震惊了。 宁宁为了不和他在一起,居然割腕自尽? 她……就这么恨他吗? 姜宁宁走了许久,他还是没回过神来。 直到手下找来,“世子,太子殿下找你。” 洛世杰这才回过神来,“哦……好。” 来到东宫,洛世杰便直奔纳兰溪亭的书房去。 “参见太子。” 洛世杰行礼。 纳兰溪亭今日只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常服,脸色不是很好。 他一边玩弄着手里的扳指,一边说道,“秦丞相已死,父皇有意让陈肃那个老匹夫接手丞相职位。 你对这件事如何看?” 洛世杰没想到纳兰溪亭会找他说这件事。 从前,这样的大事儿他从来不找自己,甚至不找父亲。 都是和他舅舅还有秦丞相商量。 他突然有些受宠若惊。 脑子里关于姜宁宁的事儿暂时被抛下,他迅速说道,“回殿下,陈肃只有满肚子的文字根本不懂为官之道,那么木讷的人做了丞相反而更好。” 纳兰溪亭挑眉,“哦?为何这样说?” “陈肃善良单纯,他更容易被人诓骗,我们若是想利用他只需假装仁德拉拢,若不需要他只管设个陷阱让他跳下去就好。 如今皇上把这个职位看得紧,若是太子做太多反而让皇上拿住把柄,我们不如静观其变。” 纳兰溪亭颇为赞赏地点点头。 “本宫以为你是个草包不堪重用,没想到你的脑子这么清晰,把局势看得如此清楚。” 洛世杰低调的低了头。 不敢邀功。 其实这话不是他想的,而是以前偶尔听姜宁宁和春柚聊天的时候姜宁宁说起的。 他给综合了一下说辞而已。 “本宫今日叫你来还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本宫要你和姜宁宁和离。” 洛世杰脸上的笑意顿时沉了下来。 有些僵硬的抬头看纳兰溪亭。 眼底都是疑惑,“太子殿下,为何?” 纳兰溪亭,“第一,本宫已经决定和东倭国的人合作现在也不需要姜家军的支持了,不仅如此本宫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姜家军。 第二,本宫要你娶东倭国亲王之女,自然不能让人家的女儿做妾室,得给她正妻的位置。” 洛世杰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从未想过如今这样的结局。 当初他是为了太子才娶姜宁宁,如今他好不容易喜欢上姜宁宁又要为了太子与她和离还要再娶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他心里顿时有些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牺牲的人总是他? 这一刻,他有了点不一样的想法。 “对了,赵尚书马上就要被调到东城做知府了,尚书之位空了出来,父皇的意思是让鱼驸马接手,但是本宫已经奏请父皇提你父亲做户部尚书,如此他也可时常在京城了。” 洛世杰在的反骨在听说父亲的官职可以往上升一升的时候顿时软了下来。 父亲在户部侍郎的位置坐了十年。 他一直都想往上升。 但是尚书换了三个人却始终轮不到父亲。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皇上觉得父亲除了是一个空壳侯府的掌权人之外没有背景,本事又一般。 也难怪被人瞧不起。 如今自己若能助他再上一个台阶,以后他们洛家在朝廷上也算不上是毫无背景了。 甚至,他以后可以做别人的背景。 短短时间,洛世杰的脑子里想了很久。 权衡利弊后,他眼眸一转平静地磕头谢恩,“多谢太子殿下。” 纳兰溪亭满意地点头,“嗯,好了,下去吧。” 洛世杰站起身时,眼睛里便已经变了神色。 以后,他要把重心放在协助太子的事情上,只要太子登上皇位,将来再为他和姜宁宁赐婚。 不过几年而已,他能等。 而姜宁宁出了‘有客来’之后便前往药材铺看了看。 药材铺的生意还不错,姜宁宁也放心下来,她见药材铺被打理得很好,于是给掌柜地涨了工钱,又给药童赏了银子。 做完这些,她才回家。 路过绸缎庄的时候她本来想进去看看,但是想到自己的大孝还是算了。 等大孝之后再来买布回去给孩子们做衣服吧。 刚回到家,便看到上官绿竹正准备进院子。 “嫂嫂。” 她喊一声,上官绿竹便停下来看她。 “我还说来看看你,你倒是出去玩儿去了。” 姜宁宁笑着牵过上官绿竹伸过来的手一起进了屋。 她没告诉上官绿竹今日的事儿,免得她又担心。 二人进了院子便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春柚前去端茶。 “宁宁,你可知前几日在太子妃的生日宴上发生了什么?” 姜宁宁拿起随时放在一旁的针线包,打算继续绣荷包。 “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看了眼上官绿竹后便低头开始刺绣起来。 上官绿竹,“听说有人当着太子妃的面儿说太子有个喜欢的女人,说太子不喜欢太子妃。 太子妃当下便发了火,掌嘴十下。偏偏她打的这个人又是御史夫人,这御史也是个硬骨头,见自己的夫人因为说一句实话就被打,气不过居然就弹劾了太子。” 姜宁宁觉得这种事不稀奇。 所以上官绿竹特意讲给自己听一定有另外的原因。 果然,她接下来又说道,“你可知这御史是谁?” 这下倒是难住姜宁宁了,这她怎么知道。 她又不关心朝政。 ------------ 第112章 祈福仪式的大爆炸1 上官绿竹,“是你婆婆的哥哥。” 姜宁宁一怔。 抬起头看向上官绿竹,“是尚家的人?” 上官绿竹点头,“嗯,听说皇上也生了气,怪御史夫人话多,今儿个一早你婆婆和御史夫人一起进宫向太子妃道歉去了呢。” 姜宁宁沉默了。 太子有个青梅竹马的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么多的世家贵族都知道,可是从无人在太子妃的面前说起。 偏偏这位嘴巴闲不下来的舅母还说到人家的面前去。 被掌嘴也是活该。 上官绿竹又轻叹一声,“其实这也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太子妃因为生气而动了胎气,只怕御史夫人这一次要喝一壶的了。” 太子妃怀孕了? 姜宁宁倒是没想到有这一茬。 前世到她死的时候太子都没有明面上的子嗣。 她和几位贵妇夫人私底下还说太子是个不能人道的。 “太子妃身子金贵,婆婆她们肯定会被严厉呵斥。” 不过这和她也没关系。 她就快要和洛世杰和离了,这一切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对了,今晚是祈福仪式,我们一起去吧。” 祈福仪式其实就是有人假扮成各个菩萨,佛主的模样坐在船上绕着护城河走一圈,算是人们祈祷菩萨佛主保佑大周的江山社稷。 这个仪式持续了七八十年,是当今皇上的曾祖父喜欢佛法,信奉佛教,在他在任期间每一年都有这个仪式,而且他在任期间老百姓风调雨顺,所以大家都觉得是这个仪式的作用,便把这个仪式延续了下来。 后来人们渐渐地把这个仪式当成一个节日。 每年这一日都会有很多人围着护城河在船只到来的时候跪下祈求佛主的保佑。 他们很看重这个节日。 姜宁宁当然也很想去的。 “嗯,好。” 晚上,二人一起出门,但是刚走到门口,便迎面有一个很熟悉的人影骑着骏马冲他们府门口而来。 姜宁宁认出了那人。 是她派出去给上官苏送信的人。 “参见大小姐。”那人从马上翻下来。 跪在姜宁宁面前。 姜宁宁叫起。 “如何,将军怎么说?” 此时也没有外人,今日跟着她的也是春柚不是三月,她便大胆问了。 那人道,“将军把这个给我了,让我交给小姐,还有他让我转告小姐,他会尽快回来,若是小姐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拿着这个调度野狼军的人。” 姜宁宁接过梅花令,心里一片复杂。 但是更多的是甜蜜和温暖。 她知道他是怕和离的时候洛世杰会反扑,让她自保的。 上官绿竹眼皮微挑,“堂弟连这个都给你了……看来,将来我们确定是要亲上加亲了。” 宁宁和离成定局。 堂弟爱她是事实。 她已经不想藏着掖着了。 偶尔开开玩笑也无所谓了。 姜宁宁红了脸,却顾左右而言他,“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说完,她们带着几个姜家军的士兵一起去了护城河。 今夜的护城河灯火辉煌,河边挤满了人,大家都是肩膀挨着肩膀,脚碰着脚。 难得一见的盛世之景。 姜宁宁他们来的时候河边已经站不了了。 “这儿其实也还行,反正是能看到船只的。” “我们就在这儿坐着就是了。” 一个小小的斜坡上,姜宁宁上官绿竹占了这儿的位置。 春柚给两人倒了从家里带来的茶水放在二人的手里。 “咦……宁宁,你看那人,是不是你公公?” 突然,上官绿竹放下茶杯指着一个地方。 姜宁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是洛明轩。 他还护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人在往前挤。 “嗯,是他。”只是那女人是谁她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也和她没有关系,前世他就知道公公在外头养了女人,只是一只没带回去而已。 “那个人便是你公公养的外室吧,长得倒是没你婆婆好看。” 姜宁宁细细地看了看。 确实不如身为千金的尚文韵保养得好,举手投足只见的韵味也偏勾引风,难怪公公不把她带回家,这样的女人玩玩儿就罢了,带回去只会闹得家宅不宁。 不知为何,姜宁宁突然感觉有点热。 不过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程度。 她转头看向春柚,“再给我倒一杯水。”她以为是人太多的缘故。 春柚忙又给她倒了一杯。 姜宁宁一饮而尽。 而就在这时候,姜宁宁突然看到不远处已经有船只驶来。 众人也都开始欢呼起来。 姜宁宁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看。 整整十丈长的船一只接一只地缓缓驶来。 船上坐着的是和寺庙里打扮得一模一样的菩萨,他们摆着的姿势也是和寺庙里的菩萨摆的姿势是一样的。 所有人都双手合十祈祷,大家都跪下了。 就像迎接皇上一般。 姜宁宁也诚心跪下祈祷:愿从此我身如清风,愿我的‘有情人’都身体康健,愿天下太平。 然而,就在姜宁宁的话刚刚说完,便听到不远处一个爆炸的声音响起。 她是猛地一下睁开眼的。 “啊,不好了,有东西爆炸了,快跑啊。” “救命啊,啊,不要踩我。” “不要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救命啊。” ‘轰隆’‘轰隆’的声音不断地响起,一次高过一次。 随着越来越多的爆炸声不断响起,更多的是人们逃跑时的尖叫声。 姜宁宁和上官绿竹因为站得比较远比较高暂时没被奔跑的人群波及。 她们也被随行的姜家军好好地保护起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宁宁,快,走,我们回家。” 上官绿竹说着就拉姜宁宁离开。 但是姜宁宁丝毫不动,她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前世女儿三岁的时候也有这样一场全城爆炸,她记得那一年死伤惨重,全京城近一半的人都死了。 那叫一个惨绝人寰,大街上全是缺胳膊断腿的死人,每家每户门前都挂着白帆,门口都有人哭泣。 那一年,皇帝罢朝三日,举国哀痛。 她清楚地记得后来皇上查证那是虎威军搞出来的,他们在全城以太极八卦图的形式埋藏了整整九十九颗炸药,目的是要炸死全城的人。 “宁宁,快走啊……”上官绿竹见姜宁宁吓傻了,直接大力的拉着她就跑。 ------------ 第113章 爆炸2 姜宁宁这才反应过来。 她的神志回笼时却突然感觉到身体内一股燥热升起。 她来不及研究那股燥热是怎么回事,强提着精神抓住其中一个姜家军护卫的手,眼神坚定。 “护我。” 说完,她拉着那名侍卫就跑。 临跑的时候她还回头冲上官绿竹喊道,“你先回去。” “你干什么去啊。” “回来!” “姜宁宁你给我回来!” 但是不管上官绿竹如何喊。 姜宁宁就是不肯停下来。 爆炸声太大,姜宁宁只跑了几步后就听不清上官绿竹喊的什么了。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她必须赶紧找到野狼军的人,让他们在最快的时间里斩断九十九颗炸药的相连火线。 “大小姐小心。” 姜宁宁差点被人撞到,幸好那侍卫抓住她的腰将她往后一带,让她稳稳地落在他的臂弯里。 侍卫正想赔罪,却见姜宁宁眼神都不给他一个,转身已经朝一匹马冲过去。 侍卫连忙跟上。 姜宁宁到了马儿的身边,想要翻身上马却发现自己腿抖得上不了马。 那个侍卫见状直接先上马,然后冲姜宁宁伸出手,姜宁宁一瞬都没有犹豫,直接伸手过去被他拉上马。 “去找野狼军。” 她之前有看到野狼军巡逻。 侍卫披风一甩将姜宁宁裹在披风里然后驾马离开。 这时候的姜宁宁才看到现场之乱。 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跑不起来,有的人着急便推攘前面的人,导致有许多人被推倒。 那些人被推倒后并没有人拉他们起来,而是直接从他们的身体上踩过去。 姜宁宁于心不忍。 但是这时候她没有精力去救人。 她死死咬牙。 甚至她好像晃眼看到公公和那个女人也被人挤得动弹不得。 城内暂时还没有发生爆炸,爆炸都在城外的护城河附近,然而城内的人也听到了那巨大的声响,大家都在慌忙逃命。 姜宁宁双眼不断地寻找野狼军的身影。 可是她找了半天,别说野狼军了,其他巡城士兵也一个没看到。 “小姐,要不要回去找姜家军?” 侍卫说话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姜宁宁实在是找不到人,只能应声,“好,回去。” 他们转身往姜家去。 但是就在他们策马走了不远,便迎面撞见飞驰而来的纳兰星河和慕白。 慕白是野狼军的副将,是上官苏最得力的左右手。 他们身后跟着数百野狼军,他们正在有序地保护老百姓撤离。 “二皇子,慕白将军。” 姜宁宁大声喊,手也高高地挥起来。 纳兰星河看到姜宁宁,拧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和慕白对视一眼,然后策马过来。 看到她和一个侍卫同乘一骑都觉得有些奇怪。 “你赶紧回去,我们去城外救援。” 姜宁宁,“你们先不用去城外了,城内还有几十颗炸药,你们先阻断这些炸药的引火绳。” 姜宁宁的话瞬间让纳兰星河和慕白傻了眼。 她……她在说什么? 几十颗炸药? 她怎么知道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纳兰星河质问。 姜宁宁点头,“我当然知道,这一场爆炸是虎威军的人整出来的,他们是以太极八卦图的布局布置的炸药,大概有近百颗。 而八卦图上的两点便是东宫和上官府,你们只要按照这个方向去找这些炸药,一定能把剩下的全部找出来。” 姜宁宁的语气十分急切。 身边还有不少在拼命奔跑逃命的人。 他们的耳边还是时不时地有尖叫的声音。 那些人恐惧,害怕,死亡的气息围绕在他们的身边,他们不知道下一刻炸药会不会在他们的身边炸开。 根本不知道要躲到哪儿才是安全的。 心态全部都崩了。 可是纳兰星河和慕白还是不相信姜宁宁的话。 姜宁宁实在是没办法了。 直接掏出梅花令。 “我命令你们,立刻按照我刚刚说的去切断所有引火绳!” 纳兰星河和慕白都是震惊的模样。 他们如何也没想到上官苏会把野狼军的‘兵符’交给姜宁宁。 现在……难道他们真的要听姜宁宁的不救城外的百姓而去找引火绳,万一不是姜宁宁说的这样的呢? 会错过救老百姓的最佳时机的。 这责任又该谁来负? “你们为何还不去?难道你们要抗命不成?” 姜宁宁现在身体十分不舒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啃咬她的四肢百骸,让她身下痒的她恨不得狠狠抓几下才能舒服。 是的,她不是别处痒,居然是那儿痒…… 她又羞又怒。 又见面前两人不听自己的话,她怒道,“去啊!” 慕白眼看就要因为梅花令而去执行命令,但是纳兰星河到底是皇子,又有自己的判断,不愿前往。 正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照姜小姐说的去做。” 姜宁宁惊喜地回头。 上官苏一身大红锦袍从纷乱中踏马而来,他魁梧高大的身材顿时成了那爆炸火光之外最独特的存在,他坚韧信任的眼神更是成了姜宁宁狭窄视线里的光。 姜宁宁的心终于在看到他回来的这一刻安定下来。 “将军!”慕白喊了一声。 纳兰星河的眉头也总算是松开了,“上官,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去城外救百姓吗?为何……”为何要听姜宁宁地去找什么引火绳。 说实话,除非姜宁宁知道这件事的原委,否则不该听姜宁宁的话。 上官苏狠狠一勒马儿,马儿前蹄高高抬起,一声响亮的嘶鸣声后稳稳地落在姜宁宁的身边。 上官苏看了眼姜宁宁,然后不由分说对纳兰星河道,“这是东倭国人的阴谋,你们按照姜小姐说的做,快去。” 纳兰星河这一次没有犹豫,立刻吩咐手下赶紧去截断引火绳。 野狼军很快四下散开。 上官苏看向姜宁宁,然后又看了眼姜宁宁身后的侍卫。 侍卫与他四目相对,没有一丝畏惧和胆怯。 反而直视他,眼神清澈。 上官苏想也没想的直接伸手把看起来有些不舒服的姜宁宁拧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姜宁宁甚至都没有因为害怕而尖叫一声。 这让上官苏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你怎么了?” 他嘶哑低沉的声音问。 姜宁宁哪敢和他说自己现在仿佛需要一个男人…… ------------ 第114章 爆炸3 只能道,“我没事儿,你赶紧亲自去救那些人,让侍卫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姜宁宁没发现,她现在说话时有一股躺在男人身下辗转细语,温柔承宠的感觉。 但是上官苏发现了。 他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姜宁宁。 姜宁宁似乎是发现了他的目光,抬眼却看他眼底都是担心。 她忙道,“我是有一点点不舒服,不过不打紧,你赶紧去帮忙……” 说完,她仿佛察觉到什么,猛地住了嘴。 她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娇柔细润,低回婉转,磁性中带着邀请…… 上官苏好像有些明白了。 于是忙对侍卫说道,“野狼军在城内毁引火绳,你去联系姜家军立刻前往城外救人。” 他快速地对侍卫吩咐。 侍卫没有二话立刻应下然后转身前往姜家军营去。 其实,不必有人刻意去请,发生这么大的事,不管是姜家军还是野狼军亦或是其他军队都会第一时间自发前往救援。 这就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上官苏一只长臂紧紧搂住姜宁宁的腰,另一只手抓紧缰绳立刻策马往上官府去。 姜宁宁只觉身子轻快起来,马儿颠簸使得她与上官苏的每一次隔着衣料的摩擦都让她浑身战栗。 她更加难耐。 瘙痒的感觉更加严重。 “嗯~”她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往后磨蹭时马鞍的冰凉和僵硬使她感到有一丝丝的满足和舒适。 经历过人事的她很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她诧异于自己竟然敢在上官苏的怀里有这种感觉,更羞涩怕上官苏发现她的意图和动作。 可是她现在浑身就像蚂蚁在爬,啃食她的每一处,令她浑身的神经都变得敏感异常。 她真的好难受。 “就快到了……”上官苏敏锐地察觉到姜宁宁有些不对劲儿,连忙安慰。 于是更快的策马。 也就是这一动作,令姜宁宁短暂地被马鞍撞了一下,就这一次,让姜宁宁彻底破防。 她颤抖着身子弯下去。 手下意识地要往马鞍处摸去,却在半路碰到上官苏冰冷的手背,她顿时有一瞬间的清醒,忙收回手放在肚子上覆盖在上官苏的手背上。 “控制住我的手,我……我忍不住了……” 她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然后便发现自己的手被上官苏的手反手狠狠地压在肚子上。 “别怕,快到了。” 上官苏担心极了,策马的速度更快。 “上官将军……你去哪儿?怎么不去城外救人?” 突然,一个人在拦不住上官苏的情况下连忙追上来。 上官苏一看,这不是顾艾嘛。 上官苏冷漠道,“今日的炸药全是按照太极八卦图布置,阵眼在上官府和东宫两处。上官府的我解决,东宫的二皇子想办法解决。 我有急事需回府,我已命野狼军去破坏城内的其他炸药引线去了。你去城外帮忙……” 说完,他便迫不及待地走了。 时间过得太漫长,姜宁宁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烧了才终于到了上官家。 上官苏抱着姜宁宁直接奔进府里。 他的披风遮住了姜宁宁的容颜,府中侍卫只知道上官苏抱了个人回来,却不知是抱的谁。 “去叫小华佗来清风明月院。” 清风明月院是他的院子。 他吩咐一声便要赶往清风明月院。 姜宁宁忙扯着他的衣领,说出来的话如蚊蝇上官苏却听清楚了。 她说,“你把我放下后去找阵眼。” 阵眼处连接的引火绳是最多的,若不先解决阵眼,牵连会更广。 上官苏,“可是你的身子……” 姜宁宁明明自己已经不舒服地瘫软成一坨呢。 却还是关心炸药会伤害更多的老百姓。 “我无妨,先救人……” 上官苏始终不放心,抱着她直接去找阵眼。 但是姜宁宁不知道阵眼到底是在上官家的什么地方,这一次,她没办法给出更详细的建议。 于是只能陪着他一处处地找阵眼。 “阵眼翻新需要很大的工程,或许你可以问问府里的下人最近有哪里翻新过。” 上官苏这才想起来。 立刻抓了个下人询问。 这才知道暖阁重新翻修过。 “少爷,有什么问题吗?”那人吓得瑟瑟发抖,因为此时的上官苏眼色很下人。 那可是他娘最爱的地方。 平日没什么人进去。 可是他们居然在他不在的时候把它作为阵眼…… “上官,先过去……” 现在生气有什么用啊。 当然是赶紧过去阻止炸药的爆炸才是正事啊。 上官苏点头,立刻赶过去。 上官苏很快便将那阵眼找出来了,整整三颗炸药牵动着四个方位的引火线。 上官苏后怕的身子都开始冒冷汗。 若是这里的炸药被点燃,他们上官家的人只怕要死伤过半…… 这人的心思,未免太狠毒了些。 “管家,把这个挖出来,你亲自送去大理寺交给大理寺卿。”上官苏吩咐管家。 管家早就被吓的腿软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整日看管的府里居然埋有足以让他们全府死的炸药。 “是……我知道了少将军。” 上官苏做完这些立刻赶往清风明月院。 小华佗已经在门口翘首以盼了。 他知道上官苏这么急着找他肯定有很重要的人受伤了,但是他来了清风明月院后又找不到人。 他想出去找上官苏却又怕和他错过,只能在这儿焦急地等待。 “你怎么现在才来,你怀里抱着谁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姜宁宁便露出一个头来。 小华佗见姜宁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姜宁宁已经被上官苏放在了床上。 上官苏没听到身后有跟进来的脚步声,回头却见小华佗在愣神。 他低吼一声,“你赶紧进来啊。” 小华佗这才反应过来。 连忙进了屋。 “姜小姐怎么总是受伤呢?看来我比较适合去洛家居住啊。” 小华佗平时只研习医药不八卦,所以现在还不知道姜宁宁已经从洛家搬出去了呢。 他一边说一边把脉。 也就是在他撩开姜宁宁手腕的衣服的时候,又吓住了。 “姜小姐,你……你发生什么事儿了居然要割腕自杀?” 小华佗吓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上官苏拧眉看着被包裹的厚厚的手腕,手握成拳,愤怒就要爆发出来。 他咬牙道,“又是洛世杰欺负你了是不是!” ------------ 第115章 此毒无解,唯有合欢 姜宁宁难受的只想赶紧叫他们出去自己好好好安抚一下痒痒的身子。 但是二人恨不得杀人的眼神告诉她她今日要是不说清楚,只怕是善了不了。 “我是为了救我哥,但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包的这么多只是为了防止伤口碰水。” 说罢,姜宁宁强忍着口渴难耐把另外一只手翻身递过去。 小华佗见姜宁宁实在是耐受,只能不问那么多先把脉再说。 突然,小华佗的手仿佛碰到什么毒物般颤抖了一下。 “怎么了?”上官苏着急地问。 难道是不能解的? 小华佗手指在姜宁宁脉搏上沉了沉,然后嗖的一下缩回手。 因为他的手差点被姜宁宁下意识地抓住了。 他远离姜宁宁一步,然后迅速地做出解释,“她中的是给兽用的合欢散,此毒无解,唯有合欢。” 上官苏明明已经猜到了这个。 但还是难以接受。 合欢也就罢了,居然是给兽用的合欢。 可见此人心思之歹毒,简直是要姜宁宁的命啊。 “嗯~”姜宁宁一声轻呼辗转莺啼,邀请意味浓烈,她转过身去时手已不住地往下。 小华佗简直一眼都不敢再看,连忙转身出去。 他一边小跑出去,一边吼道,“你赶紧的吧,否则从她中药到死只有半个时辰。我在院外为你们把风。” 下一刻,‘砰’的一声响后清风明月院的大门已经被关上了。 上官苏有些错愕。 他转头看姜宁宁时只见姜宁宁已自己上下其手地摸索。 她现在只觉得浑身麻痒恨不得立刻找个男人骑上去。 解决不了问题的她难受得只能发出轻轻的哭泣声。 上官苏实在是不忍,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于是他坐到姜宁宁的床边。 他的手放在姜宁宁的肩膀上,“宁宁,你醒来若是怪我,我任你处置……” 上官苏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姜宁宁一个转身眼神里全是饥渴地扑向他。 此刻,她没有一点神志,只知道她的旁边有个男人,是上官苏,是她想念了许久的人。 姜宁宁柔软的藕臂伸长了缠绕上上官苏的脖子,紧随而来的是她柔软的唇,香甜的舌。 上官苏猛的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姜宁宁竟然对着他蜜色的脖颈啃舔。 “上官……求你,帮我……我难受,我好痒……” 面对上官苏的僵硬身子不敢动弹,姜宁宁不满的娇吟,双手扯他衣服的同时扭动身子摩擦他。 上官苏哪还能坚持住。 多年喜欢的人如此邀请他,他又不是太监,怎么忍? 姜宁宁发现她扭动间互相摩擦能抵消身体的麻痒难耐,双腿更用力夹紧他腰身。 上官苏全身热血冲向小腹。 一瞬间再也把持不住。 他反守为攻,欺身而下。 “宁宁,别怪我……” 幔纱帐下,两条鱼儿抵死纠缠,难舍难分,攻守交换时一阵挠人心痒的声音宛转悠扬。 上官苏低头含住她,舌如游龙探入,激烈火热的翻滚纠缠。 屋内两人忘掉一切拼命融合,屋外小华佗直接以金针封穴不听一丝,若有人近,他便赶走人家。 如此这般,竟整整两个时辰。 直到他身后有人拍了他一掌。 他回头见是目色柔和的上官苏,他这才松了口气取了封穴的针。 “你是没吃过荤啊玩儿的这么变态,这么久,也不怕精~尽~而~亡。” 上官苏也不生气,只是对他说,“去拿点药来。” 小华佗自然知道是要他拿什么药。 “真是没人性,也不知道怜惜些。” 他骂骂咧咧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拿了两个瓶子来。 无情冷漠地递给他。 “畜生,绿瓶擦,红瓶内服。” 上官苏扬眉,“内服?” 这玩意儿还有内服的? 小华佗无奈的说道,“避孕。” 上官苏,“……” 好吧。 确实不能让宁宁在这时候怀上孩子。 与她名声有损。 上官苏道了声谢后转身回了屋内。 屋内,一片狼藉,地上是二人的衣物胡乱缠绕在一起正如一盏茶前的他们,床上小小的人儿裹着被褥缩在床角一边,多处水渍更是上官苏勇猛的证据。 上官苏嘴角的温柔藏都藏不起来。 他倒了杯水后走过去坐在床边,温柔地说道,“宁宁,吃药了。” 那小小的一团蠕动了一下,竟是往床边蠕动过去。 上官苏怕她掉下床去,连忙前倾身子长臂一揽将整个一团都揽进怀里。 他细长的手指掀开被褥的一角,露出她满是红晕的头来。 事后的姜宁宁红唇微肿,娇喘连连,又羞又糗。 上官苏拈起一颗乳白色的药丸,递到姜宁宁的嘴边。 姜宁宁片刻犹豫都没有,往前一凑便含了那药。 红唇在触碰到上官苏的指尖时只觉温软。 上官苏爱死了姜宁宁这娇嫩羞涩的模样。 一时间看得入了迷。 姜宁宁发现上官苏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后,脸上的红更深了。 她立刻又把自己藏了起来,连水都不喝了。 上官苏怜惜她,没调侃她,又细心地为她伤处上了药。 做完这些已经是一炷香后。 “宁宁,我要出去处理今晚的爆炸,你在此好好休息,我会吩咐人守着这里不让人过来的。” 姜宁宁闷声回应。 得到回应后上官苏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在姜家军,野狼军和巡城卫,皇城军多军共同努力下,全城的炸药全部都被排了出来。 此时正在大理寺堆了整整一个院子。 而皇帝和三位皇子此时全部在此。 上官苏来的时候院子里站满了人。 他不动声色地站在徐赐的身边。 徐赐看了眼上官苏,以眼神打招呼。 “朕实在是没想到,在朕的眼皮底下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儿,若是这些炸药全部爆炸……只怕朕也要葬身其中了吧。” 他说话的声音十分沉重。 这一刻,他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更像中年受困的老者。 纳兰溪亭跪下,“儿臣无能。” 众人也一同跪下。 “臣无能。” 皇上长吸一口冷气,“是啊,你是无能,身为太子居然毫无洞察能力,连你宫里埋着炸药都不知道,你还能知道什么?” 纳兰溪亭埋头下去,“儿臣有罪。” 皇上眼神冷漠,在人群里扫视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在上官苏的身上。 ------------ 第116章 脸不红心不跳 上官苏上前跪下一礼。 “皇上,微臣私自回京,还请陛下恕罪。” 皇上微抬手示意他起来。 “为何提前私自回京?” 上官苏起身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微臣收到密报,有虎威军的人意图在京城大乱,这才没来得及请示皇上的旨意赶紧赶了回来。 幸好微臣回来的及时,才能阻止这一场变故的发生。” 皇上看上官苏的眼神淡然。 “哦?所以你为何把消息透露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自己明明就在城中,为何还要姜宁宁为你传令野狼军?” 原来,皇上已经知道姜宁宁准确地说出炸药的埋藏方式以及阵眼在何处。 他这两个时辰一直在派人寻找姜宁宁想知道为何她知道。 只是遍寻不得。 上官苏道,“回皇上,那时微臣正在城外眼看身边就有立刻要爆炸的炸药,情急之下才让姜小姐为微臣传信。 姜小姐因此受伤,所以不能亲自前来向皇上禀报,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他又说道,“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把爆炸案所有牵扯其中的人全部抓起来,朕要亲自监斩,以告慰这次在乱中枉死的数万百姓。” 这只是一个大概的数字。 因为他们还没有完全清点出来。 只是这个数字也已经够他们冷寒的了。 上官苏郑重说道,“微臣明白,微臣还有一事启奏。” 皇上,“说!” 上官苏,“请皇上赐微臣‘如朕亲临’权利。” 众人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如朕亲临’的权利,这是要准备查多少人?又要查多大的官? 有些不是很‘清白’的官员已经开始头顶冒虚汗。 这比让他们老婆发现他们性无能还让他们感到害怕。 皇上却只是随手丢给上官苏一个玉佩,“给朕好好查,一个人也不许放过!” 上官苏恭敬地接下,“是,微臣一定不负皇恩。”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眼那地上堆积如山的炸药后,转身离开。 就在他潇洒转身的一瞬间,各位官员只觉得后背一冷,心中不安就要喷出来。 皇上扫了眼太子,然后却转头对纳兰星河和纳兰起淮说道,“你们二人代替朕安抚受伤老百姓,告诉他们,这一次的损失朝廷会补发给他们,让他们不要担心。” 二人面色如常立刻拱手应下,“是,父皇。” 然后他们也转身离开。 众人这才惊讶地发现,他们平时忽略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已经这么大了。 而且关键时候二人比太子更得皇上的喜欢。 再看太子。 皇上斜睨了眼太子,然后不悦地说道,“还不赶紧回你的东宫去查一查你宫里的奸细到底是谁?” 纳兰溪亭始终低头,看不出他的情绪,“是,儿臣先送父皇回去。” 皇上想骂他妇人之仁。 但是又想到他是一片孝心。 便忍下来了。 他轻叹一声吩咐大理寺卿处理掉这些炸药然后就回宫去了。 皇帝一走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纷纷就往家赶。 毕竟,谁知道上官苏会借搜查奸细的名头在自己的家里搜出什么不该为外人道的东西。 没有一个官员是经得住查的。 更有些官员不断地回想自己是不是得罪过上官苏。 生怕被上官苏借机打压。 大家回去时的脚步快了很多。 而在另一边的姜宁宁却是等上官苏离开后没多久就起来了,她拖着身子穿好衣服出了门。 小华佗见她颤颤巍巍地走出来,走到哪儿扶到哪儿的模样,连忙过去扶她。 “你怎么出来了?”小华佗有些不好意思直视姜宁宁的眼神。 只微微低头。 如此模样,倒像是一个公公扶着主子娘娘。 低眉顺眼,卑躬屈膝。 姜宁宁道,“我该回去了。”她声音嘶哑,一听便是放肆过度的后果。 小华佗,“你不等少将军回来吗?” 姜宁宁摇头,“我如今的身份不适合在这儿住着。” 一个等着和离的妇人。 她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待着? 小华佗,“如此那我带你从后门走,免得被人看到平白惹闲话。” 姜宁宁点头,“谢谢。” 二人悄咪咪地从后门出去,小华佗只把她送到长街口,姜宁宁便独自走在灯火通明的长街上。 哭泣声不断从两边传来,不少家户的门前都挂着白帆。 她一眼看过去,心里难受。 没想到她尽了全力了,还是收效甚微。 战场上死了人到底还是有全尸的,可被炸药炸死的人是连全尸都找不到的,太残忍了。 她一步步走得缓慢,眼睛所及之处都是悲凉和伤心。 她的心也不免跟着难过得不得了。 前世的惨状又再次浮现在眼前。 “爹……娘……呜呜呜……” 路边一个小孩子的哭声引起了姜宁宁的注意。 那是一个九岁多的女孩,她家门口并未挂白帆,一个人跪在门口,面前摆着两具尸体,一个少了两只脚,一个少了一只手臂。 很明显,他们家只有一家三口,且大人都死了。 姜宁宁心疼不已,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小妹妹……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小姑娘摇摇头,“没有,我爹娘都死了……呜呜呜,我没有家人了。” 这时候,一个邻居大娘走了过来,“丫丫,可怜的孩子、” 姜宁宁起身,看向大娘,“大娘,你是她的邻居是吗?” 大娘看着就是个面善的人。 她点头,“是啊。” 姜宁宁给了大娘二十两银子。 “麻烦大娘帮她把她爹娘的后事办了,谢谢。” 大娘本想拒绝,但是想到丫丫家里也不富裕,她自己家里更是只能温饱没办法帮助丫丫。 只能感激她的手下。 “谢谢姐姐……谢谢大姐姐。” 姜宁宁摇头,“等你把你家里人的后事都处理好了,若是没有地方去的话,可来利云巷找我,我叫姜宁宁。” 丫丫连忙磕头,“多谢姜小姐。” 姜宁宁不忍心再看,转身快速离开了。 她一路回到利云巷,早已泪流满面。 她是为了那些始终躲不掉命运的人。 但愿他们也有来世,能投身在一个没有战乱的国家里。 “小姐,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 ------------ 第117章 你也辛苦一晚上了 她一回家,春柚就扑了过来。 扑进姜宁宁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姜宁宁本就腿软无力,被春柚这么一扑,她只坚持了一个眨眼的时间后便支持不住了。 “小姐……” “宁宁……” 姜宁宁是累到昏过去的,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嫂嫂……” 姜宁宁声音微小。 却还是嘶哑的。 上官绿竹满脸都是关切,“现在全城都是伤患我也请不到大夫,宁宁,你身上哪儿不舒服?我……” 姜宁宁忙摇摇头,“我没哪儿不舒服,就是一路回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伤患太多心里难受才会晕倒的。 嫂嫂,你可有受伤?” 上官绿竹摇头。 确认他们都没有受伤后姜宁宁才放心下来。 然后郝芸和姜北辰也过来看了她。 他们都要姜宁宁回家,但是被姜宁宁婉拒了。 “春柚,你先出去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春柚点头。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一家四个人。 姜宁宁这才看着郝芸郑重的说道,“娘,我与洛世杰和离后要与上官苏在一起。” 郝芸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倒。 她嘴角抽了抽,不可思议地看着姜宁宁,再次确认,“你说什么?为何这才过了一个晚上你就决定要嫁给上官苏了?” 姜北辰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是啊宁宁,你怎么突然做这个决定?” 姜宁宁抿唇犹豫了一瞬,才开口道,“今日春柚给我的那杯茶里有十倍量的春药,我……我已经是上官苏的人了。” 其他三人如遭雷劈。 上官绿竹更是惊得手里的茶没拿稳掉在地上。 春柚也给她倒了杯茶。 可是她没喝。 天啦……那茶水里居然有春药。 还是十倍量的。 姜北辰嗖的一下站起来,“是春柚?”他语气冷如寒冰,周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似有滔天的火焰要喷发出来。 冷热相交,他如那随时要爆炸的火药。 姜宁宁摇头,“不是,是程夭夭。” 姜北辰一怔,随即坐了回去。 “是她……她怎么会……” 他已经知道了程夭夭的身份,自然也因为自己杀了她全家而十分内疚。 他之前便嘱咐姜宁宁好好照顾程夭夭,将来等她长大,他会亲自为她选择一个好人,让她幸福地过一辈子。 但是没想到…… “她知道了那件事,又被人唆使,岂能稳得住自己的心……哥哥,我能理解她想报仇的心,但是我不能让她在我身边了…… 抱歉,答应你的事儿我不能做到,我会把她送得远远的,不会再让她回来。” 回来的一路上,她便把事情想得清清楚楚。 她没吃什么东西,只是在护城河边的时候喝了两口春柚倒的茶。 而且她喝下第一杯的时候便已经觉得燥热了,当时她还以为是口渴了,多喝了一杯,想来那时的反应便是那春药导致的。 春柚绝对不会背叛自己,所以她醒来后便问了春柚那茶是哪儿来的。 她才说是她临走之前程夭夭给她的,说是怕她口渴特意泡的茶给她,让春柚无论如何也要给她喝。 “要不然还是让我送出去吧……” 姜北辰由于对程夭夭的愧疚,所以想把程夭夭安排好。 但是姜宁宁却摇头,“哥哥,交给我吧,我会把她安排得很妥当的。” 姜北辰犹豫了一下。 然后点了点头。 “好吧。” 眼见外面的天都亮了,姜宁宁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提心吊胆一整个晚上,他们也累了。 几人走后,姜宁宁叫了春柚进来。 “三月呢?” 姜宁宁枕着厚厚的枕头,斜靠着问春柚。 春柚疑惑了一瞬,道,“我也不知道呢,我回来之后便没见着她了。” 姜宁宁冷哼一声,“她还真是有信心啊,就这么确定我活不成了都不回来看我死了没有。” 春柚愣了一瞬。 有些不解。 “小姐……你在说什么?” 姜宁宁,“今日若程夭夭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你便假装不知情。” 春柚还是有些不解。 但是不问。 应下了。 待春柚出去。 姜宁宁才转眼看向窗户的另一边,“有些饿了。” 下一瞬,那边的帘子内走出一个身穿黑色便衣的清俊少年,他嘴角微扬,暮色柔和,手中拿着两个热腾腾的包子。 不是上官苏是谁? “可是闻着包子的香味了!” 上官苏走近,坐在床边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落在姜宁宁的脸上。 “你看着有些憔悴。” 上官苏心疼地说。 姜宁宁眼眸微垂,仿佛装满了水的眸子里一片羞涩。 “你辛苦一晚上了,也累了,得了空便回去休息去吧。” 她想说的是上官苏全程搜索奸细累了一晚上。 但是听在上官苏的耳朵里,却是说他昨晚很卖力,能力得到了肯定。 他笑得有些激动,“多谢夫人赞赏,以后我会好好锻炼身体,保证不让夫人失望。” 姜宁宁闻言脸红到了耳根子。 上官苏在说什么呢,这话哪是能摆在明面上说的? 她还要不要点面子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说话的声音还是令人心痒痒,上官苏的耳朵都要废了。 上官苏伸手抱了抱姜宁宁。 软软的身子靠在他怀里,让他二十年来空空的胸膛得到了满足,让他原本冰冷的心被无限温暖。 宁宁,等我,我会八抬大轿正大光明娶你为妻。 “宁宁,我想你了。” 上官苏的声音温软如水,与在战场上一刀一个人头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若是他的士兵见他这模样,一定不敢认这是他们的将军。 上官苏抱了姜宁宁许久,终于还是放开了她。 “我要进宫去复命去了,你好好休息。” 姜宁宁点头,“嗯,你去吧。” 二人的行为像极了恩爱的夫妻。 夫君到哪儿都要和夫人说一声,告诉她在家勿念,自己去去就回。 上官苏一步三回头,不舍得离开。 姜宁宁看着他从窗户出去的背影有些好笑。 “堂堂将军,竟爬墙,也不嫌丢脸。” 这是姜宁宁第一次调侃上官苏。 她心里暖暖的,很开心。 而上官苏出了利云巷便直奔皇宫。 皇上刚刚睡下便有下人禀报说上官将军到了。 皇上立刻穿上衣服起来,不束发便来到了外殿见上官苏。 “如何?” ------------ 第118章 给宁宁最好的聘礼 上官苏跪下道,“微臣一共擒获三百六十一名虎威军党羽,他们散布在各个官宦家中,有为奴才的,有为妾室的,还有做生意的,有只是老百姓的…… 他们的身份各不一样,若是放在平时根本查不到,这一次微臣根据挖出炸药的地点盘查才能快速查出这些。” 皇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谁也没想到这一次的盘查这么顺利。 太出乎意料了。 “抓到了就好,这些蛀虫啃噬我大周几十年,是父皇和朕多年心患,如今总算还大周一个清明了。 好了爱卿,你辛苦一夜劳苦功高,赶紧起来吧。” 但是上官苏却并未起身,反而磕了个头。 “皇上,微臣还有一事禀告。” “说。” “经微臣查证,家父妾室如夫人也是虎威军的人,微臣与家父有失察之罪,求皇上严惩。” 皇上摆摆手,“无妨,你与你父亲都是忠心之臣这一点朕十分清楚,那妾室有罪与你们无关,你们尽管放心。” 上官苏却不肯就此作罢,“若皇上不严惩,我们父子二人皆不会安心。” 原本皇上是不打算计较这件事的。 但是上官苏的态度令他有些疑惑。 且……他细细地一眼看过去,却在上官苏的眼底看到了两分柔情。 这样的上官苏他从未见过,更觉得这样的上官苏不应该存在。 他是大周的战神,是该为大周奉献一切的冷漠之神,他不该有这种情绪……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朕?” 皇上的语气变得森冷。 上官苏察觉到了,但是这件事他不得不做,不得不说。 “皇上,微臣想在姜宁宁和离后娶她为妻,但是微臣明白我们身份特殊,所以我自愿放弃兵权只想娶姜宁宁为妻。” 皇上拧眉。 没说话。 但是四周的空气里却仿佛凝了冰。 连在外守着的奴才都感觉到从殿内飘出来一股寒风,他们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拢了拢衣服。 太监首领抬头看天。 尖着嗓子道,“怎么突然就降温了……” 一旁的小太监道,“爹,我去给你拿件披风去吧。” 太监首领没回话,算是默认。 小太监连忙懂事地跑开了。 而殿内,皇上语气平静实则内有汹涛骇浪,“你可知你是在挑衅朕的底线?” 两大将军府联姻,那相当于把大周一大半的兵力集到一起,皇上岂能不怕? 上官苏抬头正视皇上,满脸真诚,“皇上,如夫人是叛贼,我们上官家该被削爵贬官。” 这就是上官苏的算计。 他知道皇上不会让他们两个手握重兵的人联合,只有他们其中一个交出兵权,他和宁宁才有在一起的可能。 而他来做交出兵权的那一方便是给姜家最好的聘礼。 其实他并不确定如夫人是虎威军的人,不过她是太子的人,那对于上官苏而言便和是虎威军的人没什么区别。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真的就说对了。 “上官苏,你居然为一个女人不惜葬送整个上官家的前程?你这样做,你爹可同意?你百年之后如何下九泉跟你祖先交代?” 上官苏一字一句,“我爱宁宁,付出任何代价我亦心甘情愿。” 承诺掷地有声,他今日进宫便已经想好了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皇上猛地将一边的奏折全部掀翻在地上,散落一地的奏折就是皇上现在压不下去的怒火。 上官苏再次磕了个头,“皇上,微臣宁死不悔。” 皇上气的呼呲呼呲地喘气,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好啊,好啊,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儿子,朕倒是要听听你爹知道你这么孝顺他他是想打死你呢,还是想活剐了你。 来人,立刻宣上官离进宫!” 上官苏听着皇上的怒火,跪得笔直,却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看得皇上的怒火更甚。 他只能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半个时辰后,上官离一身将军服饰身上还有露水出现在皇上的面前。 “微臣参见皇上。” 上官离不解地跪下。 皇上这才转身一脸凶狠地指着上官苏,“你自己让你儿子告诉你他都要做什么,这个不孝子朕是没办法替你教育的,你自己看着办。” 上官离看向上官苏。 上官苏对上官离说了他要做的事儿。 上官离有一会儿的怔愣。 皇上冷哼一声看着上官苏。 心想:老子管不了你,看你爹怎么管你! 他的眼神里都是期待。 期待看上官离如何暴打上官苏这个逆子。 但是如他想象中的盛怒没有发生。 反而是上官离发出了哈哈的笑声。 “真的?你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皇上懵逼了,“……”撒玩意儿?你儿子要颠覆你家的滔天权势富贵,你说他开窍了? 感情朕才是那个多管闲事的? 上官苏面上并无太大的情绪波动,但是心里还是很宽慰的。 他知道爹会支持他,但没想到爹会这么开心。 “爹,只要是姜宁宁,儿子愿为之付出一切。” 上官离点头,“这才是我们上官家的种嘛,好啊,爹支持你。” 说罢,他转头立刻换了副嘴脸苦恼地对着皇上磕头,“微臣有罪,罪孽深重,余孽在枕旁却一无所知,微臣有愧皇上的信任和喜欢。 如今唯有自请重罚才能稍稍宽慰心中愧疚,求皇上免去微臣一切职位,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 他再抬起头时,脸上一片悲痛之色。 皇上被他父子俩气的手指颤抖。 指着二人大骂,“好啊,你们父子俩真不愧是父子俩,一丘之貉,半斤八两,一路货色……” 皇上气得词穷。 上官离接道,“我们狼狈为奸,同流合污,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东西,我们两个坏东西自请辞去我们的职务以告慰此次在炸药一事中牺牲的众多老百姓。 求皇上恩准。感谢皇上多年栽培与重任,我们有负皇上所托,没脸再见皇上。” 皇上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紫,比川剧变脸还厉害。 他脑子转了许久,愣是没想明白为何一个姜宁宁会让父子俩变成这副狗样子。 “你们俩是脑子有问题吗?还是跟姜北辰似的被人摄魂夺魄了?” 皇上气得破口大骂。 上官离还一副心痛的模样,“皇上恕罪,微臣就是自知理亏才不敢舔居高位,否则实在是对不起自己良心啊。” ------------ 第119章 为了一个姜宁宁 ‘良心不安’? ‘忝居高位’? 皇上晚上才刮得的胡子都要被气的生出来了。 “上官离,你和你儿子一样,都是脑子有病的。” 上官离无奈的笑,笑的有点傻,“皇上又不是不了解微臣。” 此话有深意。 他明白,皇上也明白。 想当年上官离为了上官苏的娘亲做了多少离经叛道的事儿,比起上官苏为姜宁宁做的,简直有过之无不及。 皇上气的整个人胸口上下起伏。 上官离却不管不顾的从怀里掏出野狼军的兵符。 这还是姜宁宁托小华佗还给他的。 皇上见梅花令,终于知道他们不是开玩笑的,脸色的黑色更深了。 “皇上,请您收下。” 上官离的声音突然变的生硬,不容拒绝。 最后,皇上几乎是被父子二人架着逼着收下了梅花令。 二人这才松了口气离开。 出了皇宫宫门。 父子二人同时回头看了看。 巍峨的皇宫大门重重的关上。 仿佛是沉重的老者的叹息。 二人原本深沉悲伤的脸在与对方对视一眼后,居然笑了。 “没想到我儿子和我居然一样痴情,早知你已经爱宁宁丫头这么深,当初我说什么也要也为你争取的。” 也怪他太粗心大意了。 儿子陷得这么深他都没发现。 上官苏脸上是轻松的笑,“爹,你的后院也该好好清理一下了。 堂堂将军府后院居然藏着两个虎威军奸细,也就是皇上大度不和你计较,否则我都不敢娶宁宁。” 因为怕连累她。 父子二人继续往外走。 眼前远处是热闹非常的长街。 二人一边走一边聊一些这些年从未聊起的话题。 “我娘……你是怎么追到她的?” 他知道的娘是个十分有个性,有想法,又优秀的女人。 而他的爹除了舞刀弄枪外,什么都不会,甚至长得也只属于中上等。 这样的他凭什么追到他娘? 此时上官离的眼神里都是得意洋洋。 他高傲的扬着下巴。 仿佛那是他打的最漂亮的一场仗。 “你娘虽然什么都好,但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脾气不好,她有一个很严苛的规矩,就是要我这辈子只对她一个女人好。 你说说看这个世界上哪有男人只对一个女人好的?所以当我想好了后说出只对她一个人好的承诺后她就愿意嫁给我了,当然,我还是以我的人格魅力得到了她的认可的。” 上官苏不自觉的点点头。 这要说他爹二十年前的人格魅力,确实足以令天下的女人为之倾倒。 上官苏还有一个问题,“你把我娘的嫁妆都放在哪儿去了?我得拿来和宁宁提亲去。” 上官苏虽然是大将军,但是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一千八百两,这么多年加上皇上的赏赐手中珍宝不少,银子只有几万两。 这样的金额用来娶姜宁宁,他认为是万万不够的。 上官离略带危险的目光看着姜上官苏,“你是要把咱们整个上官家全部用作聘礼吗?” 上官苏无所谓的挑眉,“难道爹不认为宁宁该有这个待遇?” 上官离一时间无语。 宁宁丫头啊……当然应该有这个待遇了、 她值得上官苏拼尽全部给他最好的。 父子俩慢慢商量,一路好言好语的回到上官家。 而姜宁宁在得知上官家的事情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上官家被贬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 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更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春柚给姜宁宁倒了杯压惊茶。 “小姐,你已经在院子里站了一个时辰了,进屋休息吧……” 姜宁宁转头,扶着春柚的手坐下。 “春柚,你说是不是我害了上官……若上官喜欢的人不是我,他便不必为了娶我付出整个上官家的前程。” 不管他娶谁,都不必像娶姜宁宁似的这么紧张。 都不必让整个上官府付出代价。 春柚却天真的说道,“小姐,我却以为不是这样的,上官将军是真的喜欢你。 当初你被山匪逼的掉下悬崖,听说后来将军知道他没能及时救你气的不得了。 后来又听说你去山药郡的路上遇上困难,他更是不顾一切的跟在你身边,只想保护你。 这么好的男人,小姐该珍惜啊。” 姜宁宁正在想什么的时候,突然抓到其中的重点,“你……你听谁说的?” 这些事都是上官苏最亲近的人才能知道的。 而之前她和上官苏相处的不多,春柚应该没机会和上官苏身边的人接触才对啊。 那她是怎么听说的? 春柚灿烂天真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是善武告诉我的啊,他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嘴巴碎了些。” 姜宁宁不置可否。 只是看春柚的眼神她很熟悉。 有些像……她看上官苏的眼神。 姜宁宁,“嗯,我也觉得善武将军这个人还不错,只是不知道他娶妻了没有?不知道我能不能给他当个媒人。” 姜宁宁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她是不知道善武这个人怎么样。 但是能做上官苏左膀右臂的人,她觉得应该不会差。 春柚摇摇头,“没有呢,他也没有喜欢的人,若是小姐有意的话倒是可以帮他一把,否则凭他是什么将军这么木讷的一个人他也是娶不到媳妇。” 春柚一副十分了解的样子。 而且姜宁宁注意到,每次春柚说道善武的时候都是一副不一样的情绪。 或许春柚自己还没发现,但是姜宁宁却看得清清楚楚。 这不就是有情了还不自知的模样吗? 姜宁宁突然就有了个主意。 “好啊,那春柚觉得善武将军适合找个什么样的夫人?” 春柚歪着头想了想,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才说道,“其实吧,善武将军是个十分老实的人,他不能找个很有心计的,只能找个温柔贴心的。 而且,善武将军的家世不好,所以他也不喜欢家世显赫的不想入赘。” 姜宁宁就这么认真的带着研究的眼神看着春柚。 她发现,春柚很了解善武,很体谅善武,甚至她应该是已经喜欢上善武了。 “春柚,你觉得我把你和善武牵在一起好不好?” ------------ 第120章 处置程夭夭1 春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由最初的肉色变成了后来的粉红色。 最后变得透红。 简直和那熟透的苹果没什么区别。 “小姐,你说什么呢……我……我才没有想那些事儿呢。” 她嘴上这样说着,眼底的娇羞却暴露了她的内心想法。 姜宁宁心领神会。 “我是你的小姐又不是你的夫君,你还想我养你一辈子不成? 不管是善武善文还是莽夫草根,你喜欢谁我就为你选谁,春柚,你的幸福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春柚自小接受的教育便是伺候好主子,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应该如何选择自己的夫君。 她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至于什么叫幸福……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她只是不想找一个洛世杰那样的夫君。 她只知道若是嫁给一个洛世杰那样的人必然不会幸福。 其他的……罢了,听小姐的就好了。 “小姐……” 院外,一个丫头禀告。 “小姐,程夭夭要出门了。” 姜宁宁点头,“让姜亿跟上去,若能把三月带回来更好,若不能,也要把程夭夭平安的带回来。”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等。 等程夭夭联系三月。 她想亲自见三月一面。 春柚有些担心,“小姐,三月那么没良心,你何必再见她?” 姜宁宁摇头,“我还有些话要问她,而且我觉得,她应该会想见我一面的。” 事情果然如姜宁宁所料。 半个时辰后,姜亿带回了程夭夭。 程夭夭的身边没有三月的影子,但是姜亿却带回来了三月的话。 明日午后,城西鸣羊街相见。 姜宁宁,“我知道了。” 程夭夭抬头狠狠地瞪着姜宁宁,“毒妇,你居然早就知道是我给你下药的,那你这几天为何还能沉得住气。” 姜宁宁不置可否,小小的孩子,只能问出这么愚蠢的话,气氛在此期间变得十分压抑。 时间一久,程夭夭的心也由一开始的趾高气扬变成渐渐地没那么有底气了。 姜宁宁一直不说话,连一旁的春柚都不说话,只静静地冷漠地看着她。 仿佛她们是上帝审视犯罪的恶鬼的天使。 “姜宁宁,你要干什么就直接说,我是不会怕你的。” 姜宁宁往后退一步在程夭夭对面的石凳下坐下来。 冷漠的眼神看得程夭夭皱紧了眉。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程夭夭到底只是个小孩子,心理素质不够强,心里的坚硬和防备被她逐渐击溃。 “姜宁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程夭夭愤怒地怒吼。 姜宁宁还是不说话。 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程夭夭彻底崩溃了。 她大喊一声,眼泪便已经堆积在她的眼眶里,十分狼狈。 “明明是你哥哥杀了我全家,凭什么我不可以报仇,我们家几十条命一夜之间全部被残忍杀害,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假山后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想杀了你?” 一切的一切,她藏在心里太久了。 她原本想等报仇后在姜宁宁的坟前慢慢说,但是现在她觉得她没有这个机会站在她的坟前了。 只怕是姜宁宁站在她的坟前鄙视她的无能了。 她报不了仇,连姜宁宁她都杀不了,还杀什么姜北辰? 果然,三月说的是对的…… 只是可惜……她该多等一段时间的,她不该冲动。 自己是程家最后一个人了,自己死了程家就没人了。 程家的仇,便没人给他们报了。 她仰天长啸,“爹,娘,对不起……夭夭没本事不能给你们报仇。 你们等等夭夭,夭夭马上就来找你们了。” 说完,她张了张嘴,竟是要咬舌自尽。 她的眼底一片绝望。 或许死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但是就在她闭嘴的一瞬间,一个响亮的巴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脸偏过去,嘴角溢出一丝血,她不可思议地看向打她的春柚。 “我没惹你!”她咬着牙说道。 春柚恨铁不成钢,语气全是心疼和教育。 毕竟是她呆了这么久的孩子,她是真心拿她当家人对待的。 “自打你进府,小姐可曾亏待过你?你以为她心里好受吗?但是没办法啊,那是她的亲哥哥,他不是故意杀你全家的,他是被沈从控制了。 你不理智地找沈从却一门心思只找姜家报仇,你爹娘要是知道他们生的女儿这么愚蠢不分是非,只怕他们才是要心寒的。” 程夭夭,“不,不可能,我爹娘就是被姜北辰杀的,我爹娘才不会对我寒心,他们只会恨我没帮他们报仇。” 春柚十分心疼的低下身子看程夭夭。 她才六七岁的年纪却目睹全家的死亡,实在是个可怜人。 但是她伤害小姐,便是触及她的逆鳞了。 凡是伤害小姐的人,她绝不原谅。 不管是谁。 “你还真是沈从的好帮手,他要的就是全国老百姓都恨上姜家人,从而让我们的国家开始内乱。 只要大周从内开始腐烂,不管是他们东倭国还是陈国等对我们大周国虎视眈眈的人就能趁机对我们出手。 原本东城屠杀目的就是为此,若不是我们家小姐一行人误闯进去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只怕到时候整个东城都会被灭。 你不思正确的报仇方向却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助纣为虐的对付自己的家人,你真是愚蠢又可怜。 你爹娘都是睿智的人,他们都知道这是阴谋,他们会希望你用这种方法为他们报仇吗?” 春柚的一番话说得程夭夭整个人都懵逼了。 她眼珠子乱颤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脑子里也在想这件事到底是三月说得对还是春柚说得对。 可是渐渐地,她发现自己从小受的教育和三观与春柚说的完全吻合。 有了这种意识的她渐渐感到了害怕。 难道……她真的错了? “程夭夭,杀你全家非本意却是事实。我们自认有愧于你,想好好补偿你。 谁知你不明好歹,是非不分,竟与三月这等奸细为伍欲害我姜家声誉毁我清白。 我家已经不能再容忍你了,我会让你忘掉一切,好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安然度日。” 程夭夭想了许久才木讷地张嘴问,“你……你说什么?三月是什么奸细?” 姜宁宁,“你身为大家世族,应该知道前朝余孽虎威军吧!” ------------ 第121章 处置程夭夭2 程夭夭一怔。 随即木讷地点头。 虎威军,是每个世家大族都知道的存在。 难道三月是虎威军的人? 她突然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都惊住了。 “你……不可能,她怎么会是虎威军的人?一个虎威军的人潜伏在你身边做什么?” 姜宁宁无奈地轻叹一声,“虽然我不知道她潜在我身边的目的是什么,但你想想我是什么身份? 我嫂嫂是上官家的人,我是姜家的人,上官家和姜家两大世家手握大周一半的兵权,你说她潜伏在我身边做什么?” 这下,程夭夭就算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也不可能不明白了。 她跌坐在地上,满眼痛苦。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一心想复仇,却不小心成了别人手中的利刃。 那她的仇怎么办? 她虽然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翘,却心里还是恨着姜家的人。 她眼里依旧有不甘。 愤恨地瞪着她。 “姜宁宁,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可你们依旧是我的仇人,一辈子都是。只要我没死,我一定让你们姜家全府覆灭。” 姜宁宁冷笑一声。 手一挑,便扶上那鬓边的海棠金簪。 举手投足妩媚眼神却很清纯。 “我也没想着让你原谅我,说实话,就你这样的我还不放在眼里。” 姜家是将军世家,世世代代杀过多少人?得罪过多少人?多她一个六岁多的孩子不算多? 她之所以对程夭夭刮目相看不过是因为程家满门忠烈,遭受此等无妄之灾,只留下这一个小小的孩儿,实在令她心痛。 “你……你什么意思?” 程夭夭面上虽然强装镇定,但是姜宁宁还是看出来了,其实她的心里非常怕,比如她那颤抖的睫毛,颤抖的手,颤抖的肩膀,颤抖的唇。 姜宁宁不再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春柚。 春柚会意,立刻严肃的说道,“我们不会杀你的,但是你也必须受到该有的惩罚,别忘了你也差点害得小姐身败名裂。” “不杀我?”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宁宁。 “你为何不杀我?我可是真的想要你的性命。你就不怕你不杀我将来等我学有所成回来杀你吗?” 姜宁宁有些无语,这话她也就对自己说说罢了,若是遇上别的敌人她这样威胁人家,人家就算不要她性命也会挑断她的手筋脚筋,让她一辈子复不了仇。 可是自己不会这么做。 春柚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药丸,红色的药丸比血还耀眼,看着触目惊心,令人胆寒畏惧。 程夭夭深深地蹙眉。 她很想问你不是不要我死吗? 春柚挑衅有鄙夷的居高临下,“喏,什么都不怕的你吃下去吧。” 程夭夭看看姜宁宁,又看看春柚。 说到底她到底只是一个6岁多的孩子。 “这是什么东西?”她还是忍不住问。 春柚鄙夷的轻呲一声,“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还问那么多做什么?” 程夭夭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什么都不怕一样,夺过那药丸猛地就放进自己嘴里。 她连嚼一下也不敢直接就那样咽下去,然后狠狠地瞪着姜宁宁。 “我知道你想让我生不如死,就算我现在被你折磨得不成人样,将来我也一定会来找你复仇,你别忘了我还小,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是她越说声音越小,眼神渐渐出现空洞。 就像那被灌了迷药的老鼠。 身子像一团软泥缓缓倒了下去。 她的眼睛也渐渐闭上了。 等她完全倒下去,春柚才可惜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回到姜宁宁身边,“小姐你真的决定就这样放过她吗?万一将来药效过了她想起什么来,会不会……” 姜宁宁慵懒地看了她一眼。 转过头摆摆手,示意她将人带走。 原来,程夭夭刚刚吃的那个药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会让她失去记忆,忘掉一切的药丸。 那是她特意向小华佗求来的,就是希望程夭夭忘掉一切过往以后好好的活着就好。 只是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活着,并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她只是希望她能走得远远的。 希望她余生平安健康就好。 她能为着她做的只有这些了。 春柚点头,转身背起程夭夭往后门去。 此时的后门已经有了一辆小小的马车,上面有两个侍卫会直接带着程夭夭往最北去。 至于到时候会在哪里停下,就看程夭夭会喜欢哪里了。 当晚深夜子时,上官苏又深夜爬墙而来。 姜宁宁睡得正酣突然感觉脸痒痒的,她嗖得一下猛然惊醒。 “你怎么来了?”见是上官苏她有慵懒了下来,语气温柔缱绻,有刚刚睡醒的磁性更有迷人的体香让上官苏欲罢不能却不敢更进一步。 毕竟…… 上一次是逼不得已,若再有一次便是得寸进尺。 他不愿逼迫宁宁,更不能让宁宁以为他只是一个登徒子,只想与她行鱼水之欢。 “我很想你,所以来不及等圣旨下便来了。” 上官苏温柔的眼睛里装下了星星,更装下了她。 姜宁宁羞涩的低下了头。 她微微前倾身子,便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胸膛里。 他的胸膛很宽厚,很坚实,很温暖。 她的脸瞬间红了。 却觉得很安心很舒服。 姜宁宁低头浅笑着,双手环住他的腰,并感觉他用力将自己抱紧了。 “圣旨就快下来了,何必急于一时,来日方长。” 姜宁宁的话语就像蚂蚁挠痒痒痒令他心痒难耐。 他把头顶在她的头顶,温柔地问,“我今晚能不能留下来陪着你?放心我就抱着你什么都不做,我保证我会很乖,很听话。” 堂堂大将军,在战场上砍一个人的头颅像切西瓜一样简单的人,冷漠得跟冰块一样的人,此时为了得到一个拥抱,居然卑躬屈膝温声软语变得像个小娘子。 没人见过上官苏如此模样。 姜宁宁,“好。”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上官苏心情愉悦,仿佛踩在了一团棉花上。 上官苏轻轻放开她扶着她躺好,他则侧身躺在她的身边,一只手抚上她美丽滑嫩的脸颊。 ------------ 第122章 终于和离 姜宁宁被他抚摸的睡不着。 那仅存的睡意也没有了。 干脆睁了眼睛直视上官苏。 清澈的眼睛里倒映出上官苏的温柔和爱意。 “今日一过便结束祖母的七七了,皇后的旨意都准备好了,就等明日下来了。 宁宁,明日开始你便是自由之身了。” 终于自由了。 他的聘礼,也准备好了。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微笑,光是想想明日就能把聘礼给姜宁宁了,他就开心得睡不着觉。 安静静逸的内间,两人四目相对,暧昧的气息从床上散发到整个房间内,令人心神荡漾,情欲丛生。 上官苏好看的喉结滚动的同时是咽口水的声音。 姜宁宁浅笑开玩笑,“饿了吗?要不我让人去给你做个夜宵。” 上官苏脸颊微红。 声音微颤,“宁宁,你知道对一个男人说‘你饿了吗’是多大的诱惑吗? 我真想立刻把你揉进我的骨血里,让你片刻不离身。” 上官苏的声音清脆又低沉,一丝丝气息传入姜宁宁的鼻息里,交缠交织,瞬间勾起二人的呼吸加速。 姜宁宁这才意识到什么,脸上烧红的连忙转身背对上官苏。 “宁宁……”上官苏追贴上来将她环抱。 姜宁宁顿时觉得自己进入一个巨大的暖池里,暖池里还有一个深深的漩涡,将她卷入其中让她不得自由动弹半分。 “宁宁……”上官苏守着承诺不越城池半分,却手臂用力的恨不得圈死她。 他一手圈着她的肚子,一手绕过她的脖颈把手最后落在她的肩头。 似乎哪儿都没碰到,却又似乎挑逗了她的全身。 姜宁宁呼吸一紧,感受到他的灼热邀请,她浑身紧绷。 到底是清醒意识下,她没办法在还没有和他成亲的时候迎合他。 “上官,我……我暂时不能……你可明白?” 上官苏的唇就在她的耳垂处轻轻碰着,说话时也把气息都吹进她的耳朵里,窜进她的心里。 “我明白,你睡,我只是想抱着你。” 姜宁宁,“……”好吧…… 姜宁宁闭上眼睛。 迫使自己睡觉。 但是上官苏的每一次呼吸都让她心痒痒,每一次手掌的温热传来都令她浑身痉挛发抖。 “宁宁,你睡着了吗?”许久之后,上官苏轻声柔语地在她耳边说道。 姜宁宁的心瞬间提起来。 然后柔声回道,“没……”接下来,她似乎已经意识到上官苏要干什么了。 她犹豫着,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若是不同意,憋坏了他的身子,将来岂不是连孩子都不能有? 听说刘大人就是因为夫人凶悍常常半路叫停害得他各方面虚弱,连要个孩子都很困难。 “你要是睡不着,不如我们起来,我陪你写写字画画画。” 姜宁宁有一瞬间的尴尬。 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点头,“好,那你起来吧……啊……” 可是还没等她话说完,上官苏便直接抱着她一个起身便坐在了床边,他环在脖子的手落下从她大腿下穿过去抱着她直接去了书桌。 二人在书桌前坐下后上官苏也不肯放过她,就死死地抱着她。 姜宁宁沾墨汁,写写画画,有大动作摩擦时总能让她尴尬得想钻地缝。 二人暧昧的气氛一直到卯时初,一个急切的人影直接推门冲了进来,“小姐小姐快起来,宫里……” “啊……” 越过屏风跑进来,尖叫一声捂着眼跑出去,春柚这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滑的不带一丝犹豫的。 待她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门外了。 姜宁宁错愕了一瞬,然后只觉得好笑又羞涩。 她如今与上官苏这模样,确实像是偷情的人。 “快放开,被人瞧见了多不好。” 上官苏却道,“无妨。” 说完,他便大声冲外面的春柚说道,“跟宫里的传旨公公说,你家小姐大病未愈,床都下不去,无法出门跪迎圣旨,你们跪听了来回禀一声便是了。” 别说春柚了,姜宁宁闻言都是一震。 不接旨意这可是她从不敢想的事儿。 姜家兵权再重,也不敢藐视皇权。 上官苏却道,“还不快去。” 春柚不明所以,却还是赶紧点头。 “是。” 姜宁宁想起来,但是却被上官苏死死摁在他的大腿上,不肯让她动半分。 姜宁宁拧眉娇嗔,“我可受不起藐视懿旨的罪名。” 上官苏却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腰肢,盈盈一握,如杨柳般软绵。 他根本不想罢手。 他语气宠溺包容,“我的聘礼将会在懿旨紧随其后,你若接了懿旨便高高兴兴地接下我的聘礼,别人会说你好慕男色,春心荡漾。 可若你病得连懿旨都接不了,不能接我的聘礼便是理所应当,到时候聘礼抬入府中便是我强取豪夺。” 姜宁宁一怔。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可如此一来你便名声扫地了。” 她于心不忍。 上官苏,“名声与我,无所谓,你与我,千斤重。” 姜宁宁的心再次荡漾了。 她低头抵着上官苏的额头,与他轻轻相触,温暖如期而至。 气氛在两人之间不断上升。 “幸好。” 幸好她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才知道如今的一切来之不易。 幸好她重生过一次,所以才不会在意世俗礼教,才能和上官进一步发展。 这一切,都是幸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外头终于传来了春柚的声音,“小姐,宣旨公公已经离开了,您现在要看看懿旨吗?” 姜宁宁想了想,“只要是那个意思就行,不必给我看了。” 春柚,“是,懿旨里说你与洛世杰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遂准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剩下的话姜宁宁没听完。 只是心里无比雀跃。 和离书,她终于拿到了。 且是谁也不敢反驳的和离书。 是她从此分明的心。 “春柚,一会儿我的聘礼会上门,你且在门口大声说你家小姐病得起不来床,让他们把聘礼抬回去,等小姐醒了再说。 只是你也别真的拦着,做做样子便可。” 上官苏的这番话完全把她摘除。 她既感动又心有愧疚。 所以待上官苏说完,姜宁宁便道,“不,春柚,你不必拦着,只说小姐身子不适让他们放在库房即可。” 上官苏怔怔地看着她。 她却微微一笑,“你有真心,我又何尝没有?” ------------ 第123章 送聘礼了 上官苏会心一笑。 姜宁宁的行为放在世家大族的小姐里也是十分炸裂的。 但是没办法,谁叫她现在就想活得开心顺遂呢。 外头春柚想了许久才想明白他们两人说的话,然后应了一声,“是小姐,我明白了。 那小姐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们了。” 这话说得,十分暧昧。 姜宁宁的脸上又泛起潮红。 “上官,我自由了……”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和你在一起了。 可是姜宁宁的话还未说完,上官苏的身子却僵了…… “啊……呜”姜宁宁的身子被上官苏提起来一个翻转让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她的尖叫声也被上官苏全部堵了回去。 “宁宁,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他抽空说道。 只是一说完便继续疯狂掠地争夺。 她不再扭捏,不再挣扎。 只一心迎合上官苏。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大腿被抬了一下,然后便是布料撕裂的声音。 上官苏……他居然又撕了自己的裤子…… 简直太可恶了。 上官苏扣住姜宁宁的屁股,使她的屁股抵着自己,然后微微起身,把厚垫放在书桌边沿后才把姜宁宁放在书桌上。 最原始的运动当然不需要任何花里胡哨的过场。 姜宁宁浑身娇软,发出来的靡靡之音仿若余音绕梁,绕在上官苏的心里挥之不去,更加振奋他的雄伟。 使他更加卖力。 “宁宁,放松些……” 上一次他就发现了,姜宁宁或许是太紧张了,裹得他太紧了,让他完全不能把持。 姜宁宁的声音婉转如黄鹂,带着些急促和磁性。 “要如何放松?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也急啊。 上官苏无奈地呲笑。 看来……他是要用些手段了。 他突然渐渐缓慢下来,靡靡之味荡在整个房间,一旦停下来触感不明显了味觉就十分明显。 姜宁宁闻到了那味儿,瞬间羞得不知该怎么办。 她正想把自己藏起来,却猛然被人翻了身。 她趴在桌上,肚子抵在那柔软的厚垫上。 然后一只腿被上官苏抬起放在桌上。 以十分羞耻的姿势摇摇晃晃。 姜宁宁瞬间羞得整个人熟透了。 “上官……别……别这样……” 这个姿势,她简直想都没想过。 荒唐……又刺激。 导致她更加紧张了。 初初使用这种招数的上官苏也是懵逼的,全靠本能为之。 但是他能感觉到姜宁宁更紧张了。 上官苏的声音里全是安抚,“宁宁……我爱你……” 软软的声音仿佛给了姜宁宁安抚。 他轻轻抚摸着姜宁宁的后背,上下其手地为她缓解她浑身的紧张。 在他一寸寸的爱抚下,姜宁宁渐渐脑子浑浊了,哪还有紧张感,甚至连一点思考的能力的没有了。 而上官苏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 宁宁明明没有紧张了,他却还是感受不到松快…… 后来他想明白了,这大概是宁宁的体质吧。 原来,老将军们说女人一旦为人妇便令人不想入了是假的。 他们也是骗人的。 上官苏顿时觉得骄傲得很。 他的宁宁,不是一般的妇人。 如此,他便更加卖力,更加小心了。 这么好的宁宁,他不想让她再如上次一样受伤。 姜宁宁这一次没受伤,但是累到起不来。 上官苏倒是精神好得很,等安置好睡着的姜宁宁后,便出了门。 春柚此时刚刚好把聘礼收拾完毕,登记入册。 她没想到上官苏送来的聘礼堆满了她整个东苑,其中还包括那些不占位置的房契地契等。 上官苏看着满东苑的东西,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这便是他上官家全部的资产。 以后这些也是姜宁宁的资产了。 “将……”春柚一个字出口后却停下来了。 现如今上官苏已经不是将军了,再喊将军也不合适,那……难不成喊姑爷? 可他与小姐又尚未成亲。 喊公子吧,又显得生疏。 春柚为难了。 上官苏倒是不介意道,“去做点粥温着,等宁宁起来了吃。” 春柚如释重负,收拾好了账册后应下,“是。” 她转身离开。 上官苏在看了会儿后也出了门。 他去了野狼军营。 此时的野狼军都聚齐在东面山,站台上站着的是上官离。 上官离见到上官苏的到来立刻无奈地摆手,“你自己过来说吧。” 上官苏站上去,扫视一眼密密麻麻穿着深色服饰的野狼军。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沉重和严肃。 仿佛天塌了下来。 他在纳兰星河,慕白,善文善武等人的注视下开口,“诸位,家门不幸出现叛贼,我和我爹也深感痛心,这已经是皇上法外开恩对我们最大的宽容,请大家不要为我们义愤填膺,都是热血男儿,何处洒热血不是报家国。” 他说完,没有想象中的和谐回应,只有大家鄙夷的神色。 纳兰星河更是直接道,“少将,你骗人。” 上官苏拧眉。 他们整个野狼军都以兄弟相称,平日的相处确实很随意。 但如纳兰星河般骂出口的还是第一次。 纳兰星河道,“我们都知道你深爱姜小姐,想迎娶姜小姐为妻,但是你不能骗我们。 难道你与姜小姐大婚的时候还不打算请我们不成?” “喝喜酒!” 人群里,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然后便是无数震耳欲聋的声音。 “喝喜酒。” “喝喜酒。” “喝喜酒。” 接下来更多的声音是声讨上官苏不打算请他们喝喜酒的。 上官苏无奈地看了眼上官离。 上官离眼神闪烁,可见他是没瞒着他们的。 上官苏只能转头对大家说道,“我今日才刚刚送了聘礼,你们也不能太着急不是。 放心,待我与姜小姐成婚之日,一定大宴野狼军,到时候每个兄弟都要吃好喝好。” 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快一些。 听得出来他很开心。 众将士也高兴地高呼。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上官苏嘴角终于露出他们从未见过的笑。 那是温柔,是亲和,是仁善。 慕白俊美的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忍不住感叹,“野狼军又少了个光棍,真好。” 声音不大,好多人都听到了。 ------------ 第124章 爹,你该为我走提亲的流程了 瞬间便有人附和慕白笑嘻嘻的开玩笑。 众人笑着闹着说了些话后,才恍惚明白了一件事。 他们的将军……被贬了。 “可是将军们都被贬了,那以后的野狼军该怎么办?我们要成流浪军了吗?” 有人提出这个疑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都是不解和心痛。 纳兰星河轻咳一声站出来,严肃地看向野狼军,大声道,“我已经向皇上请旨,从今日开始由我暂代野狼军主帅一职。 以后的野狼军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会因为少了主帅和将军而有什么变化。”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个定海神针般让人的心瞬间定下来。 慕白毫不意外,脸上一片轻松道,“属下遵旨。” 众人都反应过来。 原来就算将军们都被贬了,野狼军也不会变。 他们的主帅有没有挂着将军的头衔不重要,反正只要是野狼军的人都会认他们是主帅。 而且只认他们是野狼军的主帅。 上官苏看了眼上官离。 野狼军的壮大是在他的手里。 离开野狼军最难受的人该是他。 果然,他的眼眶湿润了。 他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企图把那湿润的感觉压下去。 转眼看到儿子看自己,他瞬间觉得不好意思了,转了眼不让他看。 上官苏轻叹一声走过去。 上官离道,“暂时先别跟我说话,我知道我现在很没出息,但是我现在就是不想有出息。” 上官苏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爹,我是想说让你为我走提亲的流程了。 纳采我已经走了,接下来的问名,纳吉,纳征……等该你为我操办了。” 上官离,“……”原来是这事儿啊。 他尴尬地回头看向上官苏,“我知道了,不过既然是你要娶夫人自然不能随便了事,我还是找个有身份的人来做这些。” 说着,他便更加红了眼眶,转身离开。 上官苏跟了上去。 二人骑马来到了一个小山坡,此处有一座很独特的坟墓。 四周长满了鲜花,那些花儿都是上官离特意到处寻的,有专人每日仔细打理。 上官离摘了一束花放在坟前,语气低沉的说道,“依依,我来和你报备一声,咱们的苏儿长大了,要娶媳妇儿了,你在天有灵保佑儿子媳妇儿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上官苏也心情低落。 若是母亲能亲眼看到他成婚生子,肯定会很开心的。 可惜……他的婚礼之上注定是没有母亲的祝福了。 上官离轻轻抚摸墓碑上‘依依’二字,内心复杂万千。 依依,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有没有人照顾你? 伺候得可用心? 依依,别为我守节,只要有人愿意好好伺候你,照顾你,你暂时让他做你的‘备胎’,等我下来了再来夺回你。 上官苏跪下磕了三个头。 “娘,宁宁是个好女子,你会喜欢她的。” 而姜宁宁这边,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上官苏的影子。 她翻了个身,浑身却仿佛被碾压过一般疼得她拧眉轻轻低吟出声。 门外的春柚听到动静进来,脸上还是喜悦,“小姐,你醒了。” 姜宁宁脸上一红。 想到昨日春柚瞧见着了上官苏在自己的屋子里,她便觉得臊得慌。 春柚却仿若无事般拧好了帕子递给姜宁宁,“小姐,已经辰时末了,你该起来了,午时后还要去见三月呢。” 听闻这时辰姜宁宁诧异不已,擦了脸就连忙起来了。 “都怪他……”她小声的埋怨,春柚却还是听到了,只是并未点破,假装没听到。 姜宁宁每走一步便觉得屁股是被人撕成了两半而她走路时就是把已经愈合的伤口撕开。 疼得很…… 她为了不让春柚看出来尽量强忍着。 但其实春柚从她走的第一步就看出她的不对劲儿了。 但是她也不好意思说。 便假装什么都看不懂。 就这样,两人一个当瞎子一人以为对方是瞎子。 “我早膳便不吃了,与午膳一起用点粥就是了。” 姜宁宁梳洗好都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 这个时辰再吃两顿是确实没必要了。 春柚点头,“将……上官公子走的时候吩咐了随时给你温着粥呢。我这就去拿。” 姜宁宁点头。 姜宁宁用了午膳又休息了会儿才出门去了城西鸣羊街。 街头有一处小面馆,店面虽然不大但是味道极好量又很足,以前三月和她说过很多次,她喜欢去那儿吃面。 现在看来,那根本不是个简单的小面馆,而是一个据点。 一个她和虎威军的人联系的据点。 姜宁宁到的时候便看到平时很多客人的小面馆已经人去楼空,小面馆都关门了,只有三月一身灰色衣服坐在木桌边。 春柚一见到三月便怒气冲天,若不是姜宁宁走路需要她扶着,她只怕是要马上小跑过去扇她两巴掌的。 “三月!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简直不是人!” 三月斜眼看春柚,一脸的鄙夷和挑衅。 “我多次帮你对付洛家那群势利眼奴才,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骂我没良心?到底是谁没良心?” 不可否认的是,以前春柚好欺负,洛家那些下人见人下菜碟的本事很好,常常欺负春柚。 但是自从三月来了之后她可不会惯着那些人,有人敢欺负她和春柚的话她就会直接怼回去。 “你……我说的是小姐对你那么好,你为何要背叛小姐?你居然还利用程夭夭一个小孩子,你太过分了。” 姜宁宁坐在了三月的对面。 四目相对。 姜宁宁眼底尽是冷漠。 三月则是不想再和春柚这个蠢货说话,只和姜宁宁说话,“多日不见,小姐又清瘦了些。” 姜宁宁不理会她面上的假装友好,直接开门见山,“你就不怕我带人来直接杀了你?” 三月面上淡然,一点都不像害怕的样子,“怎么小姐不先问问我到底是谁吗?” 姜宁宁坦然,“都这时候了,你以为我需要问?” 三月好奇地问,“那小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春柚已经在想打死三月的边缘了,一直在咬牙忍着。 姜宁宁想了想。 嘴角勾起一抹笑。 ------------ 第125章 再见三月 “第一:你制造与我相识的场面时那独眼龙看我的眼神太淡定,别忘了你们扮的是什么身份,见着我这种身份的人居然一点都没有眼神的变化。 第二:在山洞里你说我是你见过最勇敢的千金,说明你见过不少千金,否则如何做对比?然而你接近我时只是一个连葬父的钱都没有的丫头怎么见识那么多的千金? 第三:你最开始的性格懦弱谦卑,可后来却逐渐有了爪牙,这不是因为你跟了我,而是因为你本身就是这个性格…… 三月,你露出来的破绽不算明显,但是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你,所以对你多注意了几分才会看得这么仔细。” 三月更加疑惑了。 “一开始就怀疑我?为何?” 她本来挺清秀的一张脸此刻黯然蜡黄,或许是这段时间没休息好的缘故。 也或许是她的报应吧。 姜宁宁,“因为我第一眼看到你心里就很不舒服,而你却一直表现出一副非要跟我的样子,我只是顺水推舟地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而已。” 听完这话,三月彻底无语了。 所以,她输在了女人的感觉上? 而她不知道,姜宁宁前世便见过自己,只是今生还没想起来前世她就是站在太子身边怂恿秦瑶挑断她手筋脚筋的人。 因为当时姜宁宁的恨和心全部在秦瑶的身上,对于太子身边的她只是瞟了一眼根本没记住。 “既然你想知道,我便直接说了吧,我是虎威军头目的私生女,也是太子手底下的杀手。 小姐,你现在还以为你带来的那些软柳枝能拿下我吗?” 三月的眼睛扫向不远处。 那是跟着姜宁宁来的人藏身的地方。 是的,三月早就察觉到姜宁宁是带着人来的了。 姜宁宁一笑,笑容不达眼底,“没想到你武功竟然这么高……我挑的都是高手你却能听出他们的存在,看来我还是太低估你了。” 三月站起来,手往腰上一放再抽出来的时候带着一把如蛇般弯曲的软剑。 “今日,我便让小姐见识一下我的实力!” 春柚脸色大变,立刻道,“都出来,保护小姐。” 姜宁宁也站了起来,面上倒还很镇定。 她们不断地后退,不远处一群乌泱泱的人在阳光的照射下快速地朝她们过来。 很快,他们便直接把姜宁宁和春柚保护起来。 “一起上吧!”三月眼神犀利,里面带着终于释放的痛快和癫狂。 四个侍卫保护着姜宁宁,其他人纷纷一起上。 姜宁宁只见到电光火石和刀光剑影。 姜宁宁看着三月以一敌几十居然毫不费力才猛然惊觉,原来三月的武功居然高到这个地步。 姜宁宁只微微一想,便严肃了脸色立刻说道,“走,立刻走。” 是她大意了。 她不该只带着百来个侍卫就来找她的。 春柚着急地问道,“可是小姐,咱们不是要抓三月的吗?怎么就这样走了?”春柚可看不出来现在谁占上风,只觉得他们人多肯定能胜。 姜宁宁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道,“因为她的武功太高了,咱们的人抓不住她。” 四个侍卫保护她们不断地往鸣羊街外走。 长街外,人潮涌动,老百姓们行色匆匆,姜宁宁眼看就要走到人多的地方了,却突然被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影拦住了去路。 姜宁宁只顿了一瞬后想起他是谁,心瞬间紧张的跳到了喉咙口。 “是你!” 是那个当初要抢三月的络腮胡独眼龙。 如今的他刮了胡子露出粗糙的肌肤,还留着腱子肉依旧是土土的样子。 独眼龙嘿嘿一声,“没想到姜小姐还记得我,对了,恭喜姜小姐摆脱洛世杰那个没用的秒尾男,不过我倒是听说上官苏向你提亲了? 他从来不找女人,我不知道他能力怎么样,不过你瞧瞧我这一身的肌肉,是不是怎么看都比上官苏厉害? 姜小姐,不如你跟了我做我的夫人,我会让你每天欲罢不能,飘飘欲仙,娇体滋润。” 姜宁宁听不下去了,羞愤的抬手一巴掌扇过去。 下一瞬,姜宁宁的手被残疾人直接抓在手中。 他贪婪地把她轻轻放在自己的脸颊边,转脸一歪就要舔舐姜宁宁的手背。 姜宁宁恶心的差点尖叫。 幸好这时候四个侍卫同时出手,直接将他逼得放开了姜宁宁。 春柚早已吓得双腿发软,连忙说道,“小姐快走。” 姜宁宁抓住春柚的手,拉着她连忙就跑。 此时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感了。 只跑到了街头,她立刻掏出袖珍冲天炮对着天空放出一个深蓝色的烟雾。 城西鸣羊街的建筑都很高,在里面放这个救援会看不到还会打草惊蛇。 所以她只能出街来放。 “啊~”二人刚想跑,三月已经一个闪身到了她面前,吓得春柚一声尖叫,吓得姜宁宁的心也跳得更快了。 她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群灰白色衣服的人正拖着姜家军的人,这才让三月有机会来抓姜宁宁。 姜宁宁此时反而镇定下来。 “姜小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并不想连累那些无辜的老百姓,我就不大开杀戒了,你自觉地跟我走吧。”三月改了称呼,不再是‘小姐’而是‘姜小姐’。 三月冷漠的眼神让姜宁宁觉得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 杀人如麻,铁石心肠,原来这样的三月才是真正的三月。 姜宁宁的眼睛扫视了一圈那些还没发现他们的不对劲儿的老百姓。 他们有的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灿烂的笑容,有的人脸上行色匆匆似有急事,有的人一脸愤怒似胸有不忿。 总之,他们都不该因为自己受牵连。 姜宁宁只微微想了想,便决定随三月走。 她目色坚定,“好,我答应你,我跟你走。” 姜宁宁转身便跟着三月走。 “小姐……不要……” 春柚拉着姜宁宁的手不肯放手。 姜宁宁轻轻拍拍她的手,“放心,我没事儿,你回去吧。 若是我娘来了,你记得帮我安抚好我娘。” 说完,她转身就和三月走。 “娘亲。”二人刚刚转身,却见不远处一个小男孩手拿糖葫芦长得可爱却一身怒气。 “三月,你骗夭夭害娘亲,现在还要抓走娘亲,简直可恶!” 说罢,福安不管不顾地冲向三月,废话不多与三月打起来。 ------------ 第126章 福安救母 侍卫和三月打的时候姜宁宁不紧张。 但是福安和三月打的时候姜宁宁很紧张。 紧张的不得了。 “福安小心!”姜宁宁紧张的大喊。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福安武功很好,凡是他毕竟是个孩子。 福安的招式以快为主,且招招毙命全是狠招,三月应付得有些吃力,但是福安却仿佛觉得很平常。 姜宁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微痛,低头一看却是春柚死死捏着她的手,指甲掐进了她的肉里她却只关心福安也没察觉。 “春柚……”姜宁宁示意的喊了一声,春柚却没懂,只眼神都不给的‘嗯’了一声。 姜宁宁,“疼……” 春柚愣了一下,低头才看到自己对小姐做了什么,连忙道歉。 姜宁宁摇摇头表示没事儿。 “小姐……你先走吧。” 姜宁宁看着打的正酣的两人,心里五味杂陈。 可是还不等她犹豫,只见三月和福安对了一掌后各自后退数丈。 二人脸色都是铁青,可见他们都没有在对方的身上占到什么便宜。 三月站定后,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这么高深的功力,真不简单。” 她能有今天,除了本身天资高外全靠师傅和爹爹不要命似的训练她才有的结果。 可是福安整整比她小六岁,却能与她打成平手。 这天资,好的可怕。 福安退到姜宁宁的身边,眼神警惕的看着三月,明明比姜宁宁矮了一个头却护犊子般把她护在身后。 姜宁宁顿时感觉安全感满满。 福安,“你知道就好,今后我会随时待在娘亲的身边保护她,你休想再伤她一根手指头。” 稚嫩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铿锵有力。 三月眯眼看了看姜宁宁,心里明白今日有福安在,她是不能把姜宁宁带走了。 于是三月直接下令撤退。 “追!一个不留。”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姜宁宁惊喜的转头。 上官苏高立于马上,一身深青色衣服随着马儿奔跑扬起在空中飘洒飘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洒脱洋溢。 脱下将军服的上官苏别有味道。 “上官。” 姜宁宁喊了一声。 上官苏在姜宁宁的面前停下,潇洒下马。 “宁宁,你没受伤吧?” 他是看到信号过来的。 姜宁宁摇头,“快,追!” 上官苏转头,只看了眼跟他来的几人,那几人便立刻带着士兵追去了。 姜宁宁认识带头的那两个,是上官苏的贴身随从:秋风和长安。 二人的武功非常好。 特别是秋风,是上官苏的三大随从中武功最好的一个。 听上官苏说和他的武功差不多。 “我送你回去。” 上官苏温柔的说道。 然后抓着姜宁宁的手转身,生怕松开手她就会跑了似的。 转身之时,他眼神落在了福安的身上。 然后带着赞赏的摸摸他的头,说道,“你是个小小男子汉。” 福安求夸夸的眼神明显。 并似小狗般蹭了蹭上官苏的手掌。 “谢谢爹爹夸奖。” 上官苏抿唇浅笑,便是对福安最好的奖励了。 一家人转身往利云巷去。 而他们这一幕被有心人看到编成了话本子。 说的是被侯府世子嫌弃和离的世子妃却成功俘获战神将军的心,令战神将军甘心沦为裙下臣。 二人连义子都有了,义子武功高强,嘴巴很甜,心地善良。 这样的佳话很快在民间流传开来。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秋风追着三月一路来到了西大街和北大街的交界处。 他隔得很远的时候瞧着三月一个人闪身进了摄政王府,其他人都不敢进去。 “不追了?”长安问。 “不必,杀了那些不能进王府的人即可!” 二人带头把那些被三月丢下的虎威军的人全部斩杀,然后把尸体交到大理寺才回到了利云巷。 “毕竟是摄政王府,你们没立刻进去搜人是正确的,你们是在摄政王府侧门口杀了那些虎威军余孽的?” 上官苏此时正在姜宁宁的院子里站着,冷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姜宁宁则是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缝他破了的战甲。 闻言抬头看秋风。 秋风低头请罪,“属下不该在王府侧门杀人,请主子恕罪!” 这时候,春柚端着一杯茶出来。 转眼看到秋风的时候,脸上一片红晕,也顺便说道,“上官公子,秋风公子,过来喝杯茶再说吧。” 姜宁宁正想说什么,却见春柚红着脸。 那眼眸里分明是少女含春的模样。 她顿时有一瞬间的疑惑。 咦?春柚喜欢的人不是善武吗? 怎么会对秋风有这么大的反应? 姜宁宁一时间不解了。 上官苏转头看了眼春柚,然后说道,“春柚,你端一杯茶叫我们两个人?” 春柚低头一看,这才知自己闹了笑话,连忙说道,“我这就去……” 秋风抬头眼底一片温柔的说道,“不必了春柚。” 说完,对春柚浅浅低头一笑。 春柚点了点头,“好吧。” 春柚把茶放在石凳上然后坐在姜宁宁身边帮她理线。 这是她最常做的事情了。 秋风的眼神也一直跟着春柚。 姜宁宁把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一时间心里的疑团更深了。 “你既知错,便随我一起去摄政王府给王爷赔罪吧。” 说完,他转头看向姜宁宁,“你在家等我,我去去就回。” ‘在家等我?’ 姜宁宁被这几个字迷得头晕眼花。 控制不住的就点了头。 “好。” 上官苏微微一笑,拉着姜宁宁的手怎么也不愿离去。 但是无论如何还是走了。 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利云巷,与秋风一起去了摄政王府。 摄政王是皇上的亲亲皇叔,若不是他不专权,他才会是如今在朝堂上说话最有分量的王爷,也是上官苏的忘年交。 摄政王府很大,很辉煌,上官苏来的时候摄政王正在书房编撰先帝的事迹,他想把它做成册子,以供后世瞻仰。 “王爷,上官苏求见。”侍卫前来禀告。 摄政王放下狼毫笔,锐利的眸子里有鹰狼的狠辣和警觉,也有身为好友对好友到来的期盼和欢迎。 “请。” 侍卫,“是,王爷。” ------------ 第127章 妓院的头牌 上官苏和秋风一进来,秋风便立刻跪在地上,还不等秋风说话,摄政王便道,“出去跪着。” 秋风二话不说,立刻站起来跪到门外去。 上官苏也不帮他求情。 只单膝跪下请安,“草民参见摄政王。” 摄政王身子微微往后靠,松弛的眼皮耷拉在眼睫毛处使得眼尾有许多根皱纹。 但是这样也丝毫不影响摄政王的威慑力。 “你们父子俩把我的王府当什么了?” 上官苏只微微一想便明白摄政王的意思了。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微笑,“多谢王爷成全,辛苦王爷了。” 原来他爹已经来请摄政王为他走后面提亲的流程了。 摄政王眼角挑起斜眼看他。 “我怎么也没想到,一门上官两战神的大家族,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的。” 他越说越是觉得可惜。 他原本都已经想好这一次上官苏从北城回来该为他跟自己的义女牵线了,没想到上官苏居然要娶一个下堂妇。 上官苏,“王爷,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情之一字,一往而深后飞蛾扑火才能不负人间走一场’。” 摄政王有种自己种下的种子结出来的果得自己吃的感觉。 一时间竟然没办法反驳。 是啊,人家来人间一场只是想追求自己的真爱而已,有什么错? 想当年他不是也会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吗? “王爷,我深爱宁宁,至死不渝,还请王爷成全。” 摄政王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求本王成全什么,你不是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上官苏却道,“可是王爷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能得到王爷的祝福。” 摄政王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他轻叹一声神色放松了些。 “我只是觉得很可惜,没能和你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上官苏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也知道摄政王一直都想把他的义女介绍给自己,但是……他是真的不喜欢她。 “那个逃进本王府里的人被本王的侍卫打伤后逃走了,穷寇莫追,你现下好好办你的婚事才是最要紧的。 明日本王便去姜家走提亲流程,能尽快便尽快吧,好事不宜拖。” 上官苏瞬间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急切。 不解地问,“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摄政王轻叹一声,无奈地说道,“今早边境传来消息,大吾国再次挑衅,本王可有得忙了,你的事儿我只能抽时间去办。” 他深邃的眼眸看了眼上官苏。 那意思很明显,若是你没辞去大将军的职位的话,你出战我便不必这么心烦了。 上官苏自知理亏。 不敢强辩。 “今日便不重罚秋风了,你带回去好好教导一下就是了,走吧。” 上官苏这才站起来。 临出门的时候,上官苏转头看摄政王,只见他双鬓已经有了白发,想到他如此年纪还要为国为民的操心,再看与他同为皇帝叔叔的成亲王却心有不轨,他如何能心安理得地甩手离去? 上官苏最终还是不忍地开了口,“若有战,我为士卒也愿前往上阵杀敌。” 摄政王听到这话,不免对他露出一个满意的神色。 这才是他熟悉的上官苏。 上官家的人便是该有这样的血性的人。 他道,“若有需要,我会不客气的。” 上官苏点头。 这才离开。 而此时三月也通过密室来到了东宫。 当纳兰溪亭得知三月带了那么多人去还是没能带回姜宁宁,不免再次狠狠给她一掌,使得重伤的她再次雪上加霜。 “废物,你不是自诩是你爹最好的利刃吗?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好!” 三月不辩驳。 身为杀手没完成任务就是没完成任务,她并不为自己找借口。 纳兰溪亭好看的脸上冷若冰霜。 盯着三月的脸如看着一个敌人。 在他眼里,没有男人女人之分,只有有用没用之分。 “你抓不到姜宁宁,又让姜家和上官苏有了警惕,增加本宫以后抓姜宁宁的难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知自己该接受什么惩罚?” 三月浑身一寒。 她来自地狱,好不容易因为接到接近姜宁宁的任务而逃出地狱,如今难道又要被送回去不成? 她祈求般地看向纳兰溪亭,“太子殿下,我愿将功赎罪,请太子殿下给我这个机会。” 纳兰溪亭,“你还能为本宫做什么?” 三月咬咬牙,再抬头时眼底都是坚韧。 “我听说太子殿下的艳福楼业绩有待提升,我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纳兰溪亭轻叱一声。 他对三月从小是受过什么教育了如指掌,所以不觉得一个杀手能做妓院头牌的工作。 三月见他一副不信的样子,立刻立下军令状。 她竖起三根手指,指天道,“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三个月后艳福楼的业绩不能翻番,我愿凭太子殿下处置。” 这下,纳兰溪亭对她有了一点点兴致。 他眼底勾起一抹深邃。 “好,反正本宫有的是时间,三个月就三个月,若是三个月的时间后你不能让艳福楼业绩翻一倍,本宫便亲自把你送回地狱去。” 虽然纳兰溪亭的话十分可怖。 但是对于三月来说却如释重负,有了一线生机。 毕竟现在她也联系不上她爹了,能依靠的只有太子。 “多谢太子殿下。” 三月离开后,一个暗卫从黑影处走出来。 他默默地立在纳兰溪亭的身边,如一尊雕像悄无声息,连呼吸都轻到忽略不计,这样的人,那是绝顶高手。 “她该受受调教了,今日敢为了短短几月的主仆情谊违背本宫的命令放过姜宁宁,来日便敢为了姜宁宁来杀本宫。这样的叛徒,本宫不需要。” 原来,今日纳兰溪亭是派了人在暗处监视的,三月不想伤害姜宁宁,哪怕只是放了一瞬间的水也被人监视得清清楚楚。 黑影拱手道,“虽然她有故意放水的行为,但她后面也确实碰上了个高手,这人不仅武功高,若他受到一点伤害,只怕她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了。” 纳兰溪亭来了兴趣,“哦?是谁?姜宁宁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 ------------ 第128章 你到底喜欢谁? 黑影瞧了眼纳兰溪亭,然后缓缓说道,“是福安。” 纳兰溪亭的脸色瞬间僵硬。 转眼珠子看黑影的动作就像木偶被人提着眼珠子转过去的。 “你、说、什、么?” 他咬牙问。 此刻他连自己的耳朵都不相信了。 他苦苦寻找的儿子,居然在姜宁宁的手里,而且还保护姜宁宁。 黑影瞬间感受到自己身边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他包围,他不敢反抗,只能任由那气流将他紧紧裹住。 “是福安,他说不许三月伤害他的‘娘亲’,他还管上官苏叫‘爹爹’,他们是牵着福安的手回去的。” 黑影说这话的声音很慢,一边观察着纳兰溪亭的眼色。 他自小跟着纳兰溪亭,纳兰溪亭有多宠他的宝贝儿子他最清楚不过了。 哪怕现在太子妃怀着身孕也不及福安的一根头发丝儿。 他如珠如宝的捧着的儿子现在居然成了别人的儿子。 要他如何承受? 黑影既期待又兴奋。 纳兰溪亭猛地一拳砸在书案上,整个书案顿时成粉碎! 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他浑身充斥着阴霾。 周身的气流越来越强,离他几寸远的书架也开始摇摇晃晃。 黑影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 “放肆!本宫的儿子,居然喊他们娘亲和爹爹,福安,本宫的福安。” 纳兰溪亭眼眸狠狠一眯。 再睁眼时,书架随即爆裂。 可是那些四散的残骸却未伤害他半分,都在离他两寸远的地方被弹开。 “太子殿下,是否要把福安带走?” 纳兰溪亭嘴角一抽,“立刻把他带走,他不能在姜宁宁的身边继续待下去。” 黑影拱手转身离去,却在转角处突然停下来。 回头看向肩头还在抖动的纳兰溪亭,说道,“福安只认识我所以只有我能带走,可是我现在被皇上监视着,若我去带走福安,皇上便会知道你和卿夫人有孩子的事儿了。” 纳兰溪亭猛然一惊。 他周身的气流也随着他的情绪变化而渐渐散去。 他的理智回笼。 是啊,福安是留在姜宁宁那儿危险还是被父皇发现危险? 他只微微一犹豫便有了结论。 当然是被父皇知道更危险。 他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既然姜宁宁和上官苏对他好,便说明他们都不知道福安的身份。 罢了,便让福安暂时在他们身边待着,反正以福安的本事必定能自保,你好生注意着,若是遇上福安有危险的时候,不惜一切代价带走他保护他。” 他已经不能保护唐卿,不能不保护好他们的儿子。 “你下去吧。” 黑影这才转身退下。 “是。” 黑影走后,纳兰溪亭在唯一还存活的凳子上坐了许久。 情绪得不到释放的赤膊他练了好久的功,直到大汗淋漓痛痛快快才作罢。 而此时的利云巷内,姜宁宁正在给春柚出一个难题。 “你到底是喜欢善武还是秋风?” 姜宁宁躺在摇摇椅上,一边顶着太阳晒着,一边问道。 如今初春的阳光十分暖和,晒在身上不仅不伤人还十分舒服。 只是姜宁宁的脸上刚好被树影遮住,她可不想连累小脸蛋晒黑了。 春柚红着一张脸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眼底还是很天真的愚蠢。 “小姐,到底什么是喜欢呢?我觉得善武很好,秋风也很好啊。” 要她硬要选择一个的话,还真选不出来。 反正她都挺喜欢的。 “就不能都要吗?”她小声地嘀咕。 姜宁宁没听到却还是一脸无语极了。 “你都不知道你自己真正喜欢的是谁?那我说要给你和善武牵线的时候你怎么不拒绝。” 一辈子的事情,可不能不慎重啊。 更何况她还是亲眼看着自己上一段婚姻失败过来的。 这样的她不是该对婚姻有更深一层的要求才是吗? 春柚,“可是我觉得善武将军也挺好的啊。” 姜宁宁,“……”婚姻是觉得人家人好就行的吗? “可是秋风人也很好啊,善武与他都是善良的人,那你喜欢谁?” 姜宁宁期待地看着她。 春柚一双单纯的眼神里满是思考的神色。 可是等了许久的姜宁宁还是没等到答案。 这时候,福安小跑进来。 “娘亲,我觉得春柚肯定喜欢的是秋风。” 福安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嘴边还有褐色的糖渍,吃得很欢。 姜宁宁转眼看福安,这才发现福安跟着她的几个月居然长高了,似乎更壮了一些。 春柚问,“为何呢?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福安小大人般坐在春柚的身边,扬着灿烂的笑脸道,“因为每次秋风来的时候你都迫不及待地过来偶遇他,善武来的时候你就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娘亲说的喜欢就是说你哪怕听到他的名字就会想见他,知道他在哪儿你就会想去哪儿,与他本人好不好的没关系。” 春柚觉得一个小孩子说的不算,于是转头看姜宁宁。 仿佛在期待姜宁宁的答案。 而姜宁宁则是把福安的话对应在自己的身上。 这才发现,每次她只要听到上官苏的名字就好希望上官苏就在她的眼前,好希望每晚睡觉的时候身边都有上官苏温暖的怀抱,还想给上官苏生孩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喜欢上官苏啊。 “我听说你跟秋风出去给我哥哥送信的那段时间扭伤脚都是秋风照顾你的?” 春柚点头。 小小孩童的福安也跟着点头。 “那你是不是跟他有过肢体接触?比如抱抱,牵一牵手,他扶着你……” 春柚想了想,脸上突然一红,又点了头。 “那你觉不觉得秋风的怀抱很安全很温暖,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想到的第一个人是不是秋风?” 春柚想了想,居然摇头,“以后我遇上危险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福安了啊,他太厉害了,飞得高又打得快……” 姜宁宁嘴角抽了抽,“你……你的意思是你喜欢上福安了?” 春柚诧异的张大了嘴‘啊’了一声,然后不可思议地摇摇头,“不不不,我就是觉得他太厉害了而已。喜欢嘛……那也是对弟弟的喜欢,不是想抱着他依靠他的那种。” 这话,说得福安都害羞了。 姜宁宁和福安对视一眼。 便明白了。 “幸好我还没和上官说你的事儿,看来我还得等等再看,否则我还真怕你会辜负人家。” ------------ 第129章 大白天的伤风败俗 春柚一怔。 “啊?这就不说了啊?” 她仿佛还有些期待什么,突然听到姜宁宁不说了有些遗憾似的。 姜宁宁苦笑一声。 真是个单纯又愚蠢的丫头。 到了虎威军余孽被斩杀的这一天,姜宁宁也去了法场,看着法场上跪着的密密麻麻的人却唯独不见三月的身影,她心中隐隐有猜忌却不敢说出来。 只双眼冷漠地看向监斩台上的太子纳兰溪亭。 今日皇上和他都来来了,朝廷正三品以上的在京官员全部到场。 前世她的一切悲剧的主导者就是纳兰溪亭,如今仇人近在眼前,她却没办法立刻杀了他给自己报仇。 真是可恶! 突然,纳兰溪亭转头,眼神和姜宁宁的眼神撞个正着。 姜宁宁一时间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眼神,被他逮个正着。 四目相对,姜宁宁的无限恨意让纳兰溪亭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他以为是姜北辰和姜砚维给她灌输的讨厌他的思想。 所以倒是没怀疑什么。 “小姐,没看到三月,我们回去吧。” 春柚不想看别人人头落地,所以想拉着姜宁宁离开。 姜宁宁也对看这些人被砍头没兴趣,便转身走了。 离开法场的范围后,进入南大街,她看到艳福楼挂出一张吸引人的大牌子,上面写着艳福楼来了个神秘的绝色美女,将于三日后拍卖初夜。 春柚只是斜了一眼后便鄙夷地说道,“这种事儿都拿到外头来展示,真是伤风败俗。” 姜宁宁没说话,只是看了眼那牌子上拍卖之人的影子雕刻,总觉得有些熟悉却没往三月的身上想。 “小姐,别看了,脏了眼睛。” 姜宁宁回神,“嗯,走吧。” 长街上热闹非凡,耳边叫卖声不断,糖油粑粑,糖炒栗子,手工玩具,胭脂水粉…… 应有尽有。 姜宁宁走了一路看了一路,看的眼花缭乱。 她已经许久没出来正儿八经地好好逛逛街了。 她拿起一个蝴蝶形状的风筝在手上晃了晃,“春柚,这个带回去给福安怎么样?你说他会喜欢吗?” 春柚见着那五彩斑斓的蝴蝶,瞬间喜笑颜开,“我觉得他肯定会喜欢的,小姐,我们买回去吧。” 姜宁宁点头,“好,付银子。” 姜宁宁大手一挥,给了老伯一小点银子,老伯见姜宁宁大方地给了数倍的价钱,也高兴地再给了她一个凤凰图案的风筝。 “小姐,这个风筝是老朽自己画的,还望小姐不要嫌弃。” 姜宁宁接过,微笑着对老伯道,“谢谢老伯,老伯画的很好看,我很喜欢。” “小姐喜欢就好。” 姜宁宁来到药材店。 如今药材店已经走上正轨,而且姜宁宁还特意请了侯大夫作为义诊大夫坐镇药材店。 侯大夫是个心善的大夫,他一大把年纪早就不缺银子花了,所以这才答应姜宁宁拿着一月五十两银子的工钱来药材行坐镇义诊。 只要是来药材行找侯大夫看病的一律不收银子,他们看完病要在药材行抓药的就抓药,不愿意在药材行抓药的拿着侯大夫的处方自己去采药也行。 姜宁宁并不强求。 如此也是很快打通了药材行在整个京城的威望,不少看不起病抓不起药的穷人家都来这儿找侯大夫看病。 “主母,你来了。”钱掌柜一见到姜宁宁便热情地出来打招呼。 姜宁宁看了眼还在排队等着看病的老百姓,大部分都是衣衫褴褛,抓不起药的人。 “现在是不是还是穷人来我们这儿看病的多?” 钱掌柜无奈地点头。 他们药材行因为这个原因总是入不敷出,他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最近换季,得了风寒的人太多了……” 姜宁宁犹豫了一下,道,“这样吧,再招两个药童,我们药材行每日为这些老百姓免费熬煮治风寒的药,需要的老百姓可一日三餐地前来领取。 还有就是我们要面向老百姓有偿收购治风寒的成分药材,如麻黄、葛根、桂枝、防风、紫苏叶、白芷、桔梗、苦杏仁、陈皮、干姜、甘草…… 我们会以进货价向他们直接收购,但是记得收购来的药材必须经过药童的严格检查筛选没有问题才能要。” 这也是阻断有同行想借此搞他们。 钱掌柜不由得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主母,您可真是一位善良的人啊,如此又可挽救多少穷人的性命,让千千万万的家庭免于支离破碎啊。” 姜宁宁浅笑着,一片温柔和煦,“钱掌柜,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招你做掌柜吗?” 钱掌柜一时间答不出来。 姜宁宁笑道,“因为你是个善良的人。” 钱掌柜恍然大悟。 原来主母要找的不止是一个能帮她管理店铺的人,还要的是一个能与她心意相通的人。 “能与主母一同为老百姓谋福祉,是我的荣幸。” 姜宁宁浅笑。 她走进去的时候,不少老百姓都侧目看她。 有老百姓认出了她,大胆的朝她致谢。 “姜小姐,若不是你慷慨,我们只怕连一场小小的风寒都挨不过去,谢谢你。” “原来你就是‘众生药材铺’的老板,真是个大善人啊,谢谢你啊。” “人美心善,这样的小姐世间少见,佛主会保佑小姐的。” …… 姜宁宁听着他们的赞扬,并未感觉飘飘然,反而觉得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但是这担子重的甜蜜。 钱掌柜吩咐完药童什么后走到大家的面前,说道,“我们老板姜小姐已经发话了,从今日开始,我们店铺会每日三顿免费为大家熬煮治疗风寒的药水。 且我们店会收治疗风寒的药材,麻黄、葛根、桂枝、防风、紫苏叶、白芷、桔梗、苦杏仁、陈皮、干姜、甘草…… 所有药材我们进货价是多少便会给大家多少,一会儿我就会把这些药材的进价都誊抄下来,以便大家监督和售卖。” 钱掌柜说完话,空气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和沉默。 但是片刻后,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药材行。 众人更是纷纷跪下,“谢谢姜小姐,你可真是我们穷人的救命菩萨啊,谢谢你谢谢你。” “谢谢姜小姐,我替我们全家感谢你给我们的活路。” 众人磕头的声音,感谢的声音充斥在姜宁宁的耳边。 一时间药材行的氛围令人泪目。 ------------ 第130章 不要和傻子反驳 姜宁宁连忙让他们起来。 “以后大家有什么困难尽可和钱掌柜沟通,凡事不是绝对的,我开药材铺的目的是为了救更多的人,不是为了赚你们的银子。” 姜宁宁一番话让大家的心都温暖起来。 有位衣服上全是补丁的老人小心翼翼地问,“姜小姐,我有气喘的毛病,需要长期吃药,你能不能给我算便宜些?” 姜宁宁看过去。 那位老人家满脸苍老,走路还用一根粗粗的棍子杵着,背脊佝偻,看着可怜极了。 姜宁宁看向钱掌柜,“钱掌柜,以后咱们药材铺的所有盈利全部用来给她们这些付不起钱的贫困人家补贴,每个月补贴多少全看上个月的盈利有多少。 只是大家也知道我们的店铺刚开不就盈利也不多,所以一个月下来能帮助的人可能不是很多,我们会斟酌帮助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 没得到帮助的人请大家也谅解一下,谢谢大家。” 众人附和。 纷纷仗义执言。 “姜小姐已经如此帮我们了,我们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能拿得出银子的绝对不会故意拖着不给。” 姜宁宁微微点头。 她就是这个意思。 不希望被人钻了空子以为看病吃药都能免费了。 姜宁宁转头看春柚,“你以后也常常来店铺看看,那些被登记造册需要免费拿药的人你经常上门拜访看看情况是否属实。” 春柚点头,“是小姐。” 这话,姜宁宁也是说给那些想白嫖的人听的。 她的药材铺会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但是想蒙混过关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惹得起姜宁宁背后的姜家。 姜宁宁进了内间,这才看到了正在给病人诊脉的侯大夫。 姜宁宁微笑,“侯大夫辛苦了。” 侯大夫的脸上也都是笑意,闻言笑得更开心了,“姜小姐客气了,对了,还没恭喜姜小姐重获自由并觅得好郎君。” 侯府有多脏他是亲眼见过的。 所以他觉得姜宁宁和洛世杰和离与上官苏在一起的决定简直就是英明神武,聪明睿智,雄才伟略。 姜宁宁脸上泛起羞红,“谢谢。” 侯大夫继续为病人诊治。 姜宁宁四下看了看,检查了下放药材的后院,确定一切安全措施都做得十分妥当才转身出去。 灿烂的阳光撒在路面上,地面也泛起金色的光晕。 直让姜宁宁的身心都觉得舒适。 “哟,这不是我前嫂子嘛。” 刚转过南大街,准备回利云巷,便迎面撞上了洛妙雪。 她一袭粉衣罗裙束紧腰带头戴粉色系朱钗浑身粉嫩嫩地努力地表现可爱,可是姜宁宁却觉得丑得粗俗。 特别是她扭着挺俏的屁股还一脸得意的表情,仿佛那猎场自作多情的开屏孔雀。 姜宁宁看得要吐了却强忍着,扬着一脸的微笑。 “妙雪,多日不见,你出落地更加水灵了,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出去玩儿吗?” 夸,姜宁宁见到洛妙雪便是一顿猛夸。 洛妙雪果然十分得意的笑得更开心了。 她抬手轻轻置于唇边,掩饰她快要得意忘形的嘴角。 “多谢前嫂子的夸奖,我现在要去满香酒楼和几个小姐妹聚会,前嫂子要不要一起去?” 她嘴上是这样在说,脸上却毫无真诚。 姜宁宁摇头,“不了,我刚去药材铺看了一圈,现在打算回去休息了。” 洛妙雪脸上一片鄙夷。 “前嫂子,不是我说你,你那药材铺当初本来就是为了祖母置办的,如今既然不挣银子便不要经营了,免得麻烦又没有银子赚,这不是浪费时间嘛。” 姜宁宁,“多谢洛小姐提醒。” 洛妙雪还以为姜宁宁是听进去了,便继续说道,“看在你是我前嫂子又这么受教的份上,我在提醒你一嘴,上官家都被贬了,你却接收了上官苏的聘礼,将来难道要跟着上官苏去种田织布? 你好歹是姜家嫡出的大小姐,虽然是二婚,却也可配个五六品官的嫡妻或者三四品官家的续弦,也比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做农活儿强多了。 说到这里,我倒是十分庆幸当初没和上官苏成事儿,要不然如今岂不是甩不掉。” 她洋洋得意。 一边说一边整理自己好看的被风吹起的衣袖。 姜宁宁心下了然却还是说道,“多谢洛小姐的提醒。” 不管洛妙雪如何说,姜宁宁都是一副顺从的样子。 因为娘亲说过傻子的话不必反驳,只需要顺着她,赞同她。 在她的眼底,洛妙雪与没有见识的傻子没什么区别。 以前尚在一个屋檐下,又看在二叔二婶的面上对她客气一分。 如今,连那分客气都不必有了。 洛妙雪斜眼瞟了眼姜宁宁,然后十分得意地说道,“我年底就要和顾艾成婚了,到时你也记得来喝杯喜酒。” 姜宁宁有一瞬间的惊诧。 她没想到二婶有这么好的眼光能为洛妙雪定下顾艾这么个好苗子。 还真不错啊。 姜宁宁真心道,“既如此,恭喜你了,到时我定然是要亲自去恭喜你的。” 洛妙雪,“嗯,行,那我先走了。” “好。” 洛妙雪高高兴兴地走了。 春柚继续扶着姜宁宁回家。 她不解地说道,“顾家怎么会同意和洛家结亲呢……可惜了顾少爷,配堂小姐。” 春柚一直都不是很喜欢洛妙雪。 她一直说二房的人都是很虚伪的。 她不喜欢。 姜宁宁轻叹一声,却不是很遗憾,“每个人的姻缘都是注定的,妙雪贪慕虚荣榆木脑袋不假,但是她也有很多优点啊。 比如单纯的她肯定不会和婆婆斗嘴还会愚孝,这也符合顾艾选择妻子的标准。因为顾尚书是个宠妻的人,所以他要求儿子娶媳妇儿唯一的标准就是对方要孝顺他的夫人。” 春柚诧异地张大了嘴,“啊……怎么还能这样定标准啊。” 姜宁宁很想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懂,但还是守着规矩没这样做。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路过姜家门口的时候,她想到两天没见到娘亲了,便进去找娘说会儿话。 却不想一进院子却见姜砚维也在,看到爹爹的一瞬间,姜宁宁红了眼,“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脆生生的一声‘爹’后,姜宁宁却喉咙紧鼻头酸得说不出来话。 ------------ 第131章 爹爹说要早点结婚 姜砚维才刚刚换下将军服着一身丈青色常服与郝芸在院子里说事儿,听到女儿的声音他猛地回头,一瞬间也热泪盈眶。 他很想给女儿一个抱抱,告诉她爹爹回来给她做主了。 但是情绪上头的他如姜宁宁一般失去了说话的功能。 “好了好了,你们父女二人难得见面,怎么只顾着哭呢,宁宁快进来坐你爹身边,你们父女俩好好说说话。” 郝芸站起来,抹了把眼角的泪后进屋给他们泡茶。 姜宁宁走过去,在姜砚维的身边坐下。 姜砚维长得很俊美,姜宁宁和姜北辰的美貌有一大半随了他,且姜砚维三观极正,见识广博,有一颗深爱老百姓能为老百姓付出一切的热心肠。 是个难得的十全好男人。 姜砚维开口便是哽咽,粗糙的手想握住姜宁宁的手却伸到一半缩了回去。 父女俩相顾无言许久才恢复情绪。 姜宁宁激动道,“爹,北城一行可顺利?” 姜砚维点头,“多亏你帮我买到的那些药,又给军营里捐银子捐物,宁儿,你长大了,懂事了,可是你也吃苦了受罪了。” 她的懂事是因为经历得太多了。 他心疼自己的女儿。 宁愿她不要这么懂事。 姜宁宁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爹,以后有你和哥哥保护我,我必不会再吃苦受罪了,是不是?” 姜砚维狠狠点头。 随即又加了一句,“还有上官,我以前就说过我看好上官这孩子,他没让我失望。 宁宁,你娘已经答应了摄政王为上官提亲的请求,以后你就是上官的未婚妻了,上官也会是你的依靠。” 姜宁宁点头。 脸上浮现一抹娇红,粉嫩的唇色更为她添上两分少女的气质。 她贝齿轻咬粉唇,低头微一思索便道,“那娘亲与摄政王可定好了时间?” 姜砚维哈哈大笑,脸上一片欣慰。 “还没呢,我进门的时候便吩咐侍卫给王爷递邀请函请他明日来府中一叙了,你放心,定然会早日成全你们。” 姜宁宁羞得更加把头低了两分。 郝芸刚出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的姜宁宁。 立刻就明白了。 她把茶放在父女二人的面前,然后说道,“其实要我说啊该把日子往后挪一挪才是,我还舍不得宁宁嫁呢。” 以前嫁给洛家的时候她就舍不得。 如今好不容易宁宁和离了守孝期也结束了,还要立刻把她嫁出去。 简直可恶。 姜砚维闻言脸上神色微变。 眼眸里露出深深的冷漠和敬而远之的气场。 “我可不想让宁宁的婚事比洛世杰那玩意儿晚,哼,到时候岂不是叫世人笑话我们宁宁。” 郝芸挑眉问,“什么?洛世杰又要再婚了?” 姜砚维点头,“我回来的路上偶遇从东倭国来的郡主,这才知道原来人家是来嫁给洛世杰的。” 他也是这才知道原来他的前女婿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 而且还是个郡主。 他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更不希望宁宁的婚事在他之后。 郝芸一气之下猛地拍了下她面前的石桌,痛得她龇牙咧嘴,姜砚维更是心痛地连忙抓在手心里呼呼。 “你瞧瞧你,生气就打我嘛,干嘛打石头呢,你这娇嫩嫩的手哪能和石头比硬?” 此时的姜砚维哪里像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 这不就是个宠妻耙耳朵。 姜宁宁看着二人恩爱的样子,想到上官苏说他成婚以后一定做个合格的耙耳朵,不自觉地把爹娘身上发生的事儿幻想到自己的身上。 若是如此,她定然会很开心的…… 姜宁宁想着想着,笑出声来。 这下引得两位老人家同时看向她。 “你们还没成亲呢不必想他想得这么紧。” 娘一眼看穿姜宁宁的心思。 爹虽然反应慢半拍却还是明白了。 顿时说道,“女儿,你好歹还是先关心你娘的伤势吧。” 郝芸噘嘴向姜砚维撒娇点头表示他说得对。 姜宁宁看着二人甜蜜的互动,不由得嘴角都笑弯了,“爹,娘,给女儿留一条生路吧,女儿还没嫁出去呢。” 郝芸的脸色也顿时羞红了。 斜睨她一眼:放肆! 姜宁宁:我就放肆了! 有你们的宠爱,以后我会更加放肆的。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我听你娘说你的嫁妆还没全部拿回来?” 姜宁宁点头,“收到和离书的时候他们退还了我大部分,但是还有一部分他们说是我用了所以拿不回来了。” 姜砚维冷哼一声。 眼底都是杀伐果决,“想吃我女儿的嫁妆,想都别想。女儿,你给我整理一下你的嫁妆缺少,明日我便拿到早朝上去,我要让洛家父子好好喝一壶!” 姜宁宁觉得有爹爹在她瞬间便有底气了。 坚定的‘嗯’了一声。 “春柚,你回去把我上次做的账单拿来给我爹。” 这笔账她早就算出来了。 春柚也是一脸的激动,总算是有人有时间有精力来帮小姐了。 “是,我这就回去拿。” 她兴奋地离开。 郝芸说道,“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今日便留下在家好好吃顿饭,你也陪你爹喝两杯。” 姜宁宁点头,“好啊,我好久没陪爹喝酒了。” 晚膳时,姜宁宁多喝了几杯,爹娘要留她在家里睡她就是不肯,说要回利云巷。 姜砚维没办法便只能送她回去。 只是他们刚走到利云巷口便被一群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姜砚维顿时把姜宁宁护在身后。 姜宁宁的醉意被眼前的变故惊得去了一大半。 她紧张地抓着爹的手,“爹……” 姜砚维冷哼一声,看向那些人,“大胆小贼敢拦你姜爷爷。” 姜宁宁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被一股暖流包围,她知道那是她爹散发出来的雄厚的内力。 漆黑的夜在姜砚维的一声怒吼后四周又出现一些姜家军。 姜家军与黑衣人对峙起来。 黑衣人中一个带头的人发号施令,“杀!” 然后,姜宁宁又一次见识到什么叫血流成河。 数百人在她面前刀光剑影的拼杀。 尸体成堆地落在她的面前。 她也第一次见识到姜砚维杀红了眼到底是怎么样的。 原来,被爹娘捧在手心里悉心养二十年三十年才能长大的人命只需要一个剑起刀落便终止了生命。 ------------ 第132章 金銮殿告御状 最终当然是以姜家军的胜利结束。 姜砚维看着满地的尸体,脸色冷得可怕。 “姜亿,收拾残局。” 姜亿拱手,“是,主帅。” 然后,姜砚维带着姜宁宁继续回家。 走到家门口,姜砚维才说,“我就不进去了,明日我要回你的嫁妆后便要早点解决你和上官的婚事,只有让他陪着你我才放心。” 姜宁宁点头。 这一瞬,她也不想矜持什么了。 姜砚维道,“我看着你进去,你快回去吧。” 姜宁宁转头进门。 在看到姜宁宁平安回家后姜砚维脸上的神色更加清冷,然后转身离开。 看来,有些事他不能不做了。 哪怕为了家人的平安他也必须做。 姜宁宁刚回屋便看到上官苏坐在她的书桌前看着她前两天刚买的书。 姜宁宁在看到上官苏的一瞬间几乎委屈得要落泪,她一溜烟的小跑过去坐他怀里抱住他。 “怎么了?”上官苏一脸疑惑,放下书握住她的盈盈细腰。 感觉到她的身子一颤一颤的,他才不安地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姜宁宁细说了刚刚在利云巷发生的事儿。 听得上官苏一阵后怕。 不过又想到什么倒是渐渐冷静下来。 “你平时从未得罪什么人,这些人大概是冲你爹去的,他武功那么好,想伤他也得需要些本事。 不过经过此事我倒是赞同你爹的说法,我们需要尽快成婚,这样一来我才能正大光明的保护你,哪怕那些要绑架你威胁你爹的人也得掂量一下能不能杀得了我。” 听到上官苏说杀他这样的话,姜宁宁也害怕得不行。 连忙抬头以唇堵住他的话语。 淡淡的桂花清香从姜宁宁的嘴里渡过去,上官苏立刻上瘾。 手从她腰上转移到她的后脖子上,轻轻用力摁着她的头把浅啄变成了深吻。 原本只是想堵嘴的姜宁宁也被上官苏滋润得失去了思考,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深入浅出,娇喘声声,一室旖旎。 第二日一早,姜砚维一纸诉状请户部尚书状告洛尚书家私吞女儿的嫁妆,皇帝亲自下旨让洛尚书归还姜宁宁的剩余嫁妆,洛尚书不敢有半分迟疑立刻应下。 接下来姜砚维又说自己昨夜被人围堵绞杀。 而他后查杀手身份,发现其身上全部配有诚亲王府的腰牌。 “微臣自认从军以来只上战场杀敌,从未坑害过老百姓更未加害任何一个同僚,不知为何遭到诚亲王追杀,微臣惶恐,内心惶然,求皇上为微臣做主。” 这时,大理寺卿站出来,拱手道,“回皇上,微臣昨晚收到将军的报案后立刻前往查证,确如大将军所言,那些黑衣人身上全是诚亲王府的腰牌。 若是真,诚亲王诛杀大周栋梁其心可疑,若是假,王府突然丢失这么多可证身份的腰牌为何无人禀报?” 大理寺卿说完便微微低头。 等待龙椅之上的真龙做出决断。 而这时候不少大臣也站出来质疑诚亲王的玲珑心思。 纳兰溪亭在一旁看着却一言不发。 之前福安被诚亲王的人追杀他就找了诚亲王的麻烦,却不成想诚亲王直接拿福安和卿儿的事情威胁他。 如今卿儿虽然已经被父皇看管但是福安还在,他不能在这时候给诚亲王使绊子免得诚亲王一怒之下爆出福安的事儿。 可是他很希望姜砚维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如此他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众卿说得不错,既如此此事便让太子前去彻查吧。” 皇上说完,转头看向拧眉低头的纳兰溪亭,他闻言立刻跪下请罪。 “父皇,儿臣怕不能胜任。” 皇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以说有些寒意,“为何?” 纳兰溪亭,“儿臣昨日刚和兵部尚书商讨要亲自前往边境击退大吾国人的进攻,诚王叔的封地在江南,儿臣与他是两个方向,分身乏术。” 皇上点了点头。 “你身为太子,亲自前往振奋士气也是应当,既如此,便交给二皇子吧。” 纳兰溪亭松了口气。 皇上把视线转向从未说话毫无存在感的纳兰起淮。 纳兰起淮闻言只是站出来跪下道,“儿臣领旨。” 朝堂上因为此事瞬间风起云涌,许多势力和有野心的人在观望。 他们想知道到底是正宗传统的皇上会赢还是旁逸斜枝的诚亲王会赢。 他们更想知道此次到底是太子大战归来更得人心还是大显身手的二皇子回来更有威望。 姜宁宁在下午便收到了姜家退回来的她的嫁妆剩余。 看着堆在院子里满满三大箱沉甸甸的金子。 春柚忍不住叉腰怒骂,“洛家可真是不要脸啊,居然想私吞小姐这么多的嫁妆。 这么多的金子可是小姐的底气呢。” 姜宁宁一袭大红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勾勒出纤细有致的腰身,胸前蕾丝轻纱微透明地遮住那些些凸起直看的人疯狂咽口水。 她一双魅力的眼睛扫过那些金子,然后说道,“其中一箱交给药材铺让钱掌柜好好利用帮助更多的人。你告诉他我不善经营只要他有什么有利于药材铺的法子就尽管尝试。 剩下的两箱找士兵送到红舟城给我外祖父,让他在高一些的山上多建几个仓库多囤些食物。” 姜宁宁越过三箱金子最后落坐在一边的石凳子上。 仿佛她面前放着的不是三箱金子而是三箱木材似的。 眼底没有一丝对这些金子的渴望。 “小姐……这可是三箱金子啊……” 春柚眉头都皱得能夹死蚊子了。 在她看来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啊。 姜宁宁却平淡道,“这些金子能救很多人……春柚,你相信我吗?” 姜宁宁一双眼真诚地看着春柚。 春柚点头如捣蒜。 “当然啊,我这辈子最相信的就是小姐了,只要是小姐说的话我就信。” 姜宁宁点头,“如此,你便听话就是了。但愿我这点微薄之力能在关键时间有点作用。” 她想起前世红舟城的灾难,数十万老百姓的生离死别却只是奏折上短短两行字,她便觉得心痛难耐。 更恨这场天灾让她和外祖父外祖母天人永隔。 这一世,她会尽全力让自己的遗憾少一些。 ------------ 第133章 宁宁,你摸摸我 春柚听话地照做了。 这时候外头进来一个侍卫冲她拱手,“小姐,外头有个小丫头要见你,她说她叫丫丫,你要见吗?” 丫丫? 姜宁宁想起来了,是那个丫头。 虽然有了三月的教训,但是姜宁宁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于是说道,“叫她进来吧。” 若她真还有困难,她还是愿意帮她一把的。 春柚打算让人把金子抬下去,但是姜宁宁却叫住了,“等会儿再说吧。” 她一只手搁在石桌上,静静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春柚不明所以却还是先站到了姜宁宁的身后。 姜宁宁微微挺直了身子,在丫丫进来的时候一直注意着她的眼神。 只见丫丫比起上次见到的时候精致了些,很显然是经过一番小小的打扮的,整个人干净中透着清纯和纯真。 而她自进来后便一直低垂着头,只是姜宁宁坐着矮一些才能把她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 她一直规规矩矩,直到路过箱子边的时候她也是注意到了金子,眼底露出深深的惊讶和精光,但是很快就收了起来。 没错,是收了起来而不是转瞬即逝。 她走到姜宁宁两步远的距离停下,跪下后恭恭敬敬地磕头,“丫丫给主子请安。” 姜宁宁,“你为何叫我主子?” 其实她心里有猜测,但还是得问她自己。 丫丫,“主子给奴婢银子安葬爹娘,对奴婢有大恩,奴婢虽然没读书但是知道感恩之道。 奴婢自愿卖身为奴以后伺候主子,还请主子不要嫌弃奴婢愚笨。” 说完,她又规规矩矩地磕了头。 春柚扯了扯姜宁宁的衣袖。 对于三月的事儿她始终心有余悸。 小姐心善便多给她些银子就好,不要收留人了。 但是姜宁宁却只是冲她摇摇头,示意没事儿。 因为姜宁宁打从心眼里喜欢她,从她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就觉得她很亲切。 姜宁宁对丫丫道,“可是要伺候我的话可是有很严格的规矩哦。” 丫丫,“奴婢一定遵守,绝不敢犯。” 姜宁宁点头,“伺候我的第一条便是不能自称奴婢,也不必叫我主子,叫我小姐即可。 因为我不收你们的卖身契,你们也不是奴婢。” 包括春柚也是如此,姜宁宁早在重生后便把卖身契还给春柚了。 只是春柚自己不想走。 丫丫有些惊讶。 她分明是照婶子教她的说的,怎么结果跟想象的不一样的? 春柚见姜宁宁实在是想收下她,她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于是上前扶起她,并教导,“小姐就是这么和善的人,你既要伺候她便得习惯她不把我们当奴婢看。” 丫丫终于明白了。 原来,她是找了个好主子啊。 “多谢小姐。” 姜宁宁点头。 从看到她看到金子的反应后姜宁宁便已经决定收下她了。 一般人看到这么多的金子第一反应当然是惊讶和想要,她的反应属于正常,后来在反应过来这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后她又恢复平静。 如此可见她三观是正的。 这也是姜宁宁愿意接受她的原因。 “春柚,你叫姜亿进来把金子带下去,然后带丫丫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她居住。” 丫丫行礼,“是,小姐。” 春柚也应下,“我知道了小姐。” 春柚带着丫丫下去。 姜宁宁起身进了屋。 她把一张很大的帕子拿出来,坐在窗下细细地绣着。 这是成婚时盖新娘头上的红盖头。 大周的习俗,新娘出嫁的红盖头是要新娘自己绣的,只有实在不方便的人才能让一位有福之人代劳。 她这一绣便到了夜深人静。 姜宁宁转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刚想叫春柚进来给她按摩一下,便感觉肩膀上多了一双手,他轻轻地一下下按揉着,力道适中,十分舒服。 姜宁宁浑身放松下来,往后靠着他的胸膛,语气慵懒,“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上官苏身上好闻的檀香进入鼻头,他磁性的声音好听又温柔,“我想你了。” 姜宁宁,“来日方长。” 上官苏,“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宁宁可能谅我相思之苦。” 姜宁宁噗呲一声笑了。 “如此以后你岂不是上哪儿都要把我挂在你的腰带上带着?” 上官苏,“宁宁也觉得我还有重返战场之日。” 姜宁宁扯了上官苏的手入怀,背靠着他的肩膀,听他呼吸出在耳边。 心都安定许多。 “上官,你不是池中物,我十分清楚,如今的局面只是暂时的,便当这是皇上给你放的假吧。” 正好借此时间我们成个亲。 完成一下你的人生大事吧。 上官苏头往前一搁放在姜宁宁的头顶。 轻声说道,“宁宁,我想去你爹的军营做事,你以为如何?” 姜宁宁一怔。 有些意外。 “可是你不要野狼军了吗?” 她总觉得,野狼军就是上官家的,不管皇上如何贬上官家的官职,野狼军所有人都会只认上官家为领帅。 上官苏道,“野狼军永远是我们上官家的,这一点不会变,但是我现在需要有军功低过才能重新拿回野狼军。 太子不日将前往边境与大吾国的人交战,而他点名到时候要姜家军随他一同前往。” 太子? 姜宁宁的思绪回到前世。 太子确实有前往边境与大吾国交战过。 但是那时候他不是点的姜家军随他前往啊…… 这一世,他怎么会点姜家军前往…… 姜宁宁不解. 但是却记得上一世随纳兰溪亭去战场的那支军队去时十万大军回来只有区区几千人…… 若是姜家军去难道也要重复前世那个军队的命运? 她仔细地想,前世发生的那些事她以为今生因为重生的缘故都能改变,却发现重要的事儿只是转了个方向还是都发生了。 “能不能想办法不让姜家军去?” 姜宁宁突然激动地说。 上官苏,“为何?你爹倒是很想去的。” 姜宁宁无法和他解释,只能说自己心慌。 上官苏爱怜的低头轻吻在她脖子上,他一寸寸舔舐,她一寸寸颤栗,缓缓的,他抬起她的手往她胸口处伸去。 “放心,有我和你爹两人坐镇姜家军,此战只胜不败。宁宁,你摸摸我,我需要你的安抚……” ------------ 第134章 美女撒娇 姜宁宁被他勾的失了理智,一边安抚一边还记得劝解,“上官,别去……我不想你们去……去边境。” 上官苏一手勾落她细细的腰带落在地上,抱起她舍不得放开的吻着回了床上,轻轻沙曼落下,二人身影交叠一下下最原始的蠕动印在沙曼上。 很快满室升温。 只剩下一句句不完整的娇喘。 时间过得很快,姜宁宁和上官苏的婚礼时间被定下来,就在半月后。 而太子出征的时间也定了。 同样是在半月后。 刚好就在上官苏和姜宁宁大婚的第二天。 姜宁宁得知这个消息,轻轻地松了口气。 还好,哪怕上官苏成亲后第二天就走好歹也是完成了他们的婚礼的。 而姜家军还是没有摆脱被点名上战场的命运。 “爹,真的不能不去吗?其他军队呢……” 姜宁宁着急地回姜家找姜砚维。 姜砚维一边点着要给她添置的嫁妆数目,一边说道,“君有令不可不受,你爹我就是个挂了将军招牌的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 宁宁,你安心准备婚礼做新娘就是,不必担心我们,你爹我打了一辈子仗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打仗,你就别瞎操心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听到女儿这么担心自己,他还是欣慰的。 姜宁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让爹爹拒绝,便问,“那若是为了我和我娘,你能不能不去?” 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但还是想问问。 果然,她还是得到了爹爹的拒绝。 他停下清点,语重心长地拉着姜宁宁走到一边坐下。 心里觉得她是被前几天的刺杀吓到了。 “宁宁,我问你,我和上官是被家族势力推到如今的位置的吗?” 姜宁宁摇头。 “那我们可有通敌卖国换取荣华富贵?” 姜宁宁还是摇头。 “所以你也承认我们能有今天全是自己打拼出来的吧。” 姜宁宁下意识的要摇头,反应过来爹爹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换成了点头。 点了两下头后,她便明白了爹爹的意思。 她的一颗心堵得慌。 她低下头,心情低落。 不是她不愿意爹爹和夫君保家卫国,奉献生命。 而是在明知前路危险的时候她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送死? “宁宁,战场固然有生死,我相信上官和我一样都不是怕为国捐躯的人,你劝不住我们,不必再劝。” 姜宁宁失落了。 但是心底又有莫名的骄傲和自豪。 这就是她的爹爹。 “好吧,那……爹爹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姜砚维眼底很明显松了口气。 只要姜宁宁不再强求就好,他是真的很难拒绝女儿的要求啊。 “好,你说。” “我想要娘亲嫁妆里的两处庄子,就是红舟城的两个位处高海拔的庄子。” 姜砚维不明白女儿为何想要,但是既然女儿想要,那他便给。 “好,我和你娘说。” 姜砚维话音刚落,院外便走进来一个深青色云锦团云纹绣花服饰的女子。 不是郝芸是谁? “说什么?现在便与我说就是了。” 郝芸走到姜宁宁的身边坐下。 几日不见,郝芸的气色见好。 姜宁宁喊人,“娘。” 姜砚维道,“我正在给女儿清点嫁妆,女儿说想要你红舟城高海拔的那两个陪嫁庄子做嫁妆,你可愿给?” 郝芸一脸慈爱,好奇地看向姜宁宁,眼底满是柔情,“你要什么娘都愿意给,只是那两处庄子在红舟城又在半山腰上,又远地势又不好的,你要那两处做什么? 娘给你另外两处好地,京郊一里外我有处果园,十里外我还有处牧羊庄子,我把这两个给你。” 郝芸以为她已经想得十分周到了。 毕竟两相对比她说的这两处好的不是一点点。 但她没想到姜宁宁居然摇头。 “不,我就要红舟城的那两处。娘,你不是说我要什么都给的吗?” 姜宁宁拉着郝芸的手臂,微微摇晃,撒娇软语。 美人撒娇谁能受得住? 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女儿。 郝芸当下便败下阵来。 “好好好,那我便给你添在嫁妆单子里就是了。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强。” 郝芸无奈又宠溺。 纤纤素手点点姜宁宁的额头,面上嗔怪。 姜宁宁闻言心中稍有安慰。 距离红舟城的洪灾来临不远了,她要尽力做到更好。 她掐算了日子,然后心里有了个主意。 回到家立刻就写了封信给外祖父。 她吹干信上字迹后折好交给春柚,“你让人把这封信送出去给我外祖父。” 春柚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段时间,她的脸上除了笑就没有其他的表情了。 “小姐这是想郝老爷了吧。可是小姐成婚的时候郝老爷应该是会来的,小姐不必巴巴地写信的。” 她虽这样说,还是连吹了两下信封上的字迹。 姜宁宁也没解释什么,只点头,“是啊,我想外祖父了。” 姜宁宁透过光亮的窗户看出去,外头的桂花树上全是新春才发出来的青翠的嫩芽,嫩嫩的树芽正在努力的生长,仿佛要代替未开的花给春天一抹好看。 姜宁宁嘴角漾起微笑。 眼底都是甜蜜。 快了。 她的幸福,就快来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她的幸福离她最近的时候却猛然折断了。 边境传来军情急报,连将军在与大吾国之战中被俘虏,为保命叛国,如今边境已有三城悄无声息地被大吾国吞并。 此消息是边境最后堡垒昔阳城督军杜辉八百里加急传回来的。 早朝皇上收到此报后大发雷霆当场下旨诛杀连将军全家。 并令太子纳兰溪亭与姜砚维共同带兵前往支援。 纳兰溪亭站出来道,“儿臣定不辱命,不杀叛贼死不还!” 姜砚维跪地,“皇上,微臣亦领八万姜家军前往,不打大吾国打回老家去誓不还朝。” 此时,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皇上当下拍板,“好,今日点兵,明日朕亲自送大军出城!有太子和姜爱卿,大吾国贼子必然屁滚尿流的给朕滚回大吾国去!” 姜砚维应下之余神色伤感中带着遗憾,皇上自然是看出来了。 于是一个时辰后便有一道旨意下到利云巷。 ------------ 第135章 受封淑章郡主 “姜家有女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能修《关雎》之德,恪奉壶教之礼,深得本宫欢喜,册尔为淑章郡主。钦此。” 姜宁宁带着丫鬟侍卫跪了一地,她满脸的疑惑和不解,不明白皇上皇后为什么突然封她为郡主。 “淑章郡主,请接旨吧。” 宣旨公公小声提醒。 姜宁宁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接了圣旨。 “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谢皇后娘娘恩典,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姜宁宁起身,示意春柚拿银子给公公。 公公喜笑颜开地接了银子道了谢才回去。 “小姐,你现在是郡主了也……”春柚笑得露出了牙龈。 姜宁宁散了侍卫后和春柚丫丫一起回了桂花院。 她并没有因为这突然降下来的旨意而兴奋得忘乎所以。 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无分寸功绩根本不可能受封,唯一的可能便是她父兄为她挣来的。 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才换来帝后要用郡主的位置来弥补我们姜家? 姜宁宁心事重重。 高兴过头的春柚却没发现姜宁宁的心事。 直到晚上上官苏过来,她才从上官苏的嘴里听说了早朝的事儿。 “所以我们的婚事要暂停,皇上无法对你进行补偿便把所有的补偿都给了我,封我为郡主除了补偿你我也是为了宽我爹的心。” 上官苏点头,紧紧地抱着姜宁宁,“宁宁,我很不甘心,我想与你好好成亲,但是我更知道边境的老百姓正在水深火热,我早一天去便少死成千上万的人。 宁宁,你会怪我吗?” 他得知这个消息后连东西都来不及收,只叫秋风随意给他收拾一下就是,连忙跑来和姜宁宁告别。 今晚的时间他打算全部用来陪姜宁宁。 他把姜宁宁紧紧地锢在怀里,恨不能将她揉捏进他的骨头里带着一起出征去算了。 但是他又舍不得让她受罪。 姜宁宁用力回抱着上官苏,“怪,我只怪你不能带我一起去。 上官,我不想和你分开,你能不能把我带着一起去?” 军官出征特殊情况下是可以带家属同行的。 上官苏轻叹一声,“我没有资格带家属,而且此次战役危险又紧急,我不能带上你。 宁宁,在家乖乖地等我,我会留下秋风保护你,有他在我就能放心。” 姜宁宁顿时挣脱上官苏的怀抱抬头严肃地看着他。 此时的姜宁宁不似往次任何时候的温柔腼腆。 她现在像个说一不二的女将军。 眼底的严肃像姜砚维站在阵前指挥时的模样。 “不行,秋风必须跟着你。” 秋风的武功那么高,不跟着他上战场自己又怎么能放心? 上官苏的脸色也渐渐变得严肃。 “不行!你身边虽然有很多的姜家军保护但是没有一个人的武功比得上秋风,他不陪着你我不放心。” 二人都是把对方的安全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人。 他们的想法一模一样。 “你要是担心我我可以整日在家待着不出门,这样不就不会有危险了吗? 上官,你带着秋风去吧,有秋风保护你我才放心。” 上官苏轻轻推开姜宁宁。 脸上神色变化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吧,我应下就是了。” 可是姜宁宁却在下一秒就拆穿了他的谎话,“你骗我。你是不是假装同意实则让秋风秘密跟着我保护我?” 上官苏一噎。 他真是这样打算的。 他无奈地又软了语气,抱着姜宁宁的手臂微微用力。 “我的宁宁,你怎么这么聪明?我该拿你怎么办?” “上官,你答应我的还记得吗?” 上官苏不说话。 只是点头。 他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果然,她说,“你答应过我要听我的话的,反正现在还没有成亲,你若是现在就不听话我便不嫁给你了。” 她威胁他。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 深深地吸了口气。 低头擒住姜宁宁会说话的嘴巴。 巧舌如泥鳅般钻弄姜宁宁的贝齿,她很快就沦陷了,瘫软如泥。 她伸了手主动勾住上官苏的脖子,张嘴含住泥鳅拼命允吸使得二人靠得更紧。 上官苏呼吸一紧,浑身灼热起来。 这一刻,二人都没有节制地向对方索要更多。 姜宁宁浑身一冷后触及到上官苏身上的温暖又光滑,舒服得从鼻子里轻哼出来。 “宁宁,叫叫我~” 情到浓时上官苏软语相求。 姜宁宁被上官苏的深入浅出弄得浑身难受,正想骂他花招太多却被他如此要求。 直接就耍起了脾气,“才不要。” 她佯装愤怒的转脸,却不想说出来的是一声声的妩媚邀请。 仿佛在对上官苏说:还没把我伺候舒服呢,要什么奖励? 果然,姜宁宁的画外音被上官苏听出来了。 他低头整个身子成拱形含住她一点。 姜宁宁顿时浑身一紧差点把上官苏夹尿了。 “嗯~宁宁,饶了我!我难受……” 上官苏说完死死抵着她不敢再动。 可怜巴巴的眼神仿佛个可怜的要不到糖的孩子。 姜宁宁双手捧住他的脸,令他的头落不下去。 “自找的……” 上官苏闻言沉沦一笑,“我是自找的,可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宁儿,我爱你,我要不够你……” 一整晚,上官苏耍尽手段,掏心掏肺,只为让姜宁宁如躺在汪洋般水润舒适。 她一夜没睡。 第二天她没受伤但是走不动路,因为脚软,因为酸胀。 “啊?小姐,你……你真的要去?” 春柚觉得一定是自己没睡醒,否则怎么听到小姐说要悄悄随军出行呢? 姜宁宁,“你赶紧去给我收拾东西,姜家军很多人都认识我,我只要请他们帮忙给我隐瞒然后到了边境再找上官,这样他们也不能把我赶回来只能留我在那边了。” 她一定要跟着去。 她希望能帮到他们一点点。 春柚嘴角抽了抽。 然后指了指姜宁宁扶着床梁才能站稳的模样。 无声地说:你就这样跟去?能走几步? 姜宁宁低头看了眼自己打颤的双腿。 确实有点麻烦……这该怎么办呢?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兴奋道,“你去准备一辆马车,我就先走在前面,等我身子好些了再等混进军营里与他们同行。” ------------ 第136章 主动索吻认错 春柚实在佩服小姐的天马行空。 但是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事。 “小姐,什么叫‘我’?为什么不是‘我们’?你不打算带着我?” 这下她震惊了。 小姐居然没想带着她。 姜宁宁诧异的眼神盯着她,“你去干什么?战场那么危险,你不能去。” 春柚顿时就不同意了,“不行,你要去的话就必须带着我,否则等你出门我就立刻告诉姑爷。” 自从姜宁宁和上官苏定下日子,春柚便叫上官苏姑爷了。 根据她说的,日子都定了,仪式就是个过程而已了。 他们现在已经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正经夫妻了。 姜宁宁无语,想到什么眼眸一转便调侃道,“你是为了我必须要去还是想陪着某人?” 某人两个字一出,春柚的脸上红了一片。 她娇嗔一声羞涩地转了身。 姜宁宁却还是看到了她红润的侧脸。 这时候,福安也冲了过来,“娘亲,我也要去。” 姜宁宁想也没想的直接拒绝,“你是个孩子,从身高上也能一眼识破你,你不能跟着去。” 福安委屈的噘嘴。 满眼都是失望。 姜宁宁不忍心看他这个样子,忙道,“福安听话,等你长大些了我定然不会再拦着你。” 春柚点头,“是啊福安,你还小,你就在家等着我们回来就是了。” 春柚这话,已经直接肯定了自己要跟着去了。 姜宁宁想说什么,刚张嘴在看到春柚的眼神的时候就闭嘴了。 她眼底那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决绝令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罢了罢了。 她实在要去就跟着去吧,免得到时候她悄悄跟着反而怕会出什么事儿。 一个时辰后,春柚收拾好了东西,二人又都束胸卸妆换上了男装这才悄咪咪地出发。 只是当二人的马车刚出城外,便被一辆马车拦了下来。 “参见夫人。” 姜宁宁听到驾马侍卫的声音,立刻掀开马车帘子。 这才看到对面有一辆挂着‘姜’字锦旗的马车。 那马车上的人也掀开了帘子,正无奈地看着姜宁宁。 姜宁宁只觉得后背一凉,立刻心虚地喊了句,“娘。” 郝芸正色,“你还知道我是你娘。” 姜宁宁,“娘,我……我就是担心,对不起。” 认错的态度很好。 只是她还是要走的。 不管娘怎么说,她都要走。 “所以你都不和我们说说就打算这样离开?” 郝芸这话说得有些埋怨。 姜宁宁自知理亏,便小声赔罪,“娘,对不起,但是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求求娘不要拦我好不好?” 若娘真要拦,她要如何才能走? 郝芸瞪了眼姜宁宁。 姜宁宁心虚得很。 最后还是郝芸噗呲一声笑出了声,说道,“好了不逗你了,你过来吧。” 姜宁宁看向郝芸的眼神一怔。 “什么?” 郝芸对她道,“你爹说这一仗预估时间不会短所以向皇上申请了让我陪同去,你就给我当个丫头正大光明的跟着我去吧。” 姜宁宁嘴角的幅度渐渐扬起,最后完全露出牙龈。 然后扶着春柚的手就下马车去了郝芸的马车上。 若不是身子不适,她简直要蹦蹦跳跳的过去了。 这不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了嘛。 姜宁宁靠在郝芸的身边,马车一晃一晃的让她晕乎乎的。 “娘,我睡一会儿。” 昨儿个上官苏把她折磨的够呛,若不是为了能顺利出来她肯定会睡个天昏地暗的。 如今有了母亲和姜家军的护送,她又可以安心睡觉了。 春柚默默地坐在马车的最边上,安静的不说话。 郝芸摸了摸姜宁宁的脸颊,“好,你安心睡。”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和女婿成其好事了,只以为她是昨晚担心出征的父亲和未婚夫没睡好。 她们的马车比大军行的更慢一些,等他们到达边境已经是一个多月后了,这时候大军都已经打过三次仗了。 姜宁宁她们的马车停在距离大军一里的地方,姜宁宁下车眺望远处一望无际的帐篷,白茫茫的一片似落了雪的京城。 “前面的路都是小路了,咱们得自己走过去。”郝芸一身劲装出现在姜宁宁的身后。 姜宁宁转身看了眼娘,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母亲大人。 她把所有头发高高挽起只在头顶盘一个髻,以一只白玉簪子固定,上头再插一只点翠华盛作为妆饰,衣服也是深蓝色绣云纹,简简单单似寻常妇人。 再观姜宁宁,头发只梳了两个大麻花辫以浅蓝色花绳打结,身上穿着的是一身浅蓝色的便装。 春柚也是一样的打扮。 她们走在一起谁是主子谁是丫头一眼便能分辨出来。 姜宁宁伸手去扶郝芸,没想到郝芸却直接躲开了她的手。 然后走在前面。 “我多次跟你爹随行,走这么点路还要你扶着岂不是搞笑吗?” 姜宁宁一噎。 她之前在京城看到的娘就是弱不禁风的啊。 她怎么知道一到边境她娘就变了副样子。 她们才刚到军营的大门口,便见到大门口站着两座雕像。 一群人脸上尽是心疼和期盼。 一人脸上尽是怒气和寒冰。 姜宁宁自知自己有错,也不敢和上官苏辩驳,只立刻小跑过去拉着上官苏的手就不管不顾地往不远处走去。 二人一路到小河边姜宁宁才停下来,一停下来便踮起脚尖搂住上官苏的脖子把嘴凑了过去。 温热的触感令她一个多月来的思念得到丝丝的缓解。 姜宁宁学着上官苏以前对她的样子,用自己的巧舌撬开他的坚硬。 他的身体很僵硬,很寒冷。 所以姜宁宁尽量让自己紧紧地贴着他,想用自己的心融化他的身体,融化他生气的心。 “上官,我追赶着日夜星辰来见你,你还要生气吗?” 姜宁宁微微松开上官苏,明灿灿的眼眸里露出深深的眷恋和想念让上官苏愤怒的心瞬间土崩瓦解,化成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柔情。 他化被动为主动,将姜宁宁后脖子一摁便深深地吻了上去。 ------------ 第137章 宁宁跨坐威胁上官苏 “嗯!~”姜宁宁轻嗯一声,无数的情感在这一刻爆发,她肆无忌惮的与他舌战,与他交融。 河水潺潺流动。 里面倒映出两人难舍难分的影子,如一幅画融进这山山水水里。 若不是此处乃是旷野,上官苏高低得办了姜宁宁这个不听话的丫头。 许久之后,姜宁宁突然松开上官苏,脸上潮红一片。 “你……你变了……” 什么变了二人心知肚明。 上官苏却拉着她的手温柔的说,“没事儿,此处河水冰凉,我一会儿正好跳下去洗个澡。” 他不管,他还没有要够。 他嘴角扬起一个幅度后缓缓低头轻啄她的唇。 这一次,他很温柔。 不似之前般带着怒火。 水声清脆。 只是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 许久之后上官苏终于是忍不住了,赶紧松开姜宁宁后直接跳下了河。 姜宁宁吓了一跳,却见上官苏入河后直接潜入水里憋气好一阵才猛然钻出水面。 只是他却没起来,而是就那样看着姜宁宁,满眼情欲。 姜宁宁,“你怎么还不上来?不是说河水很冰吗?” 上官苏却浅浅笑了。 “河水不冰怎么压得住我心里的明火?宁宁,你别动,就站在那儿等等我。” 姜宁宁听话的不动。 上官苏就保持那一个动作不动,只是他肩膀处的水还是扬起层层汹涌的波纹,十分明显,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搅动似的。 整整一盏茶的时间后,上官苏才从里面出来。 他浑身湿漉漉,太阳洒在他的身上都一闪一闪的。 “走吧,我们回去,你换一身男装以后就和我住一个帐篷。” 牵着上官苏的手,姜宁宁还是拒绝了,“我和我娘住一起就是了。” 上官苏,“我已经和岳父说好了,你换身男装与我同住,岳父岳母同住,春柚与厨娘住一起。” 姜宁宁,“……”好吧,没想到她爹都认可他们住在一起了,她还能说什么? 回去的时候,上官苏的衣服已经干了。 守卫和哨兵见到姜宁宁都会笑笑和她打招呼。 毕竟是姜家军的大小姐。 许多人都是认识她的。 也知道她和上官苏的关系。 姜宁宁微笑着和他们一一打招呼。 她本想去找娘的却被上官苏带回了营帐。 营帐内有两张床,一样大,有一张却铺的十分厚实,一看就是为姜宁宁准备的。 上官苏那一张床垫的只有枯草而已。 上官苏直接把姜宁宁压在她的那张床上,抓着她的双手举在头顶,身子死死压住她的身子。 沉重的感觉令姜宁宁的呼吸都慢了些。 “宁儿,且忍一忍,我晚上再给你解渴。” 姜宁宁没想到上官苏也会说这么骚的话。 一时间羞红了脸。 “我才没忍呢。” 她想说我根本没想那些。 但是听在上官苏的耳朵里便是她在撒娇。 她在邀请他。 “没忍?难道是自己解决的?那你确实是辛苦了。” 姜宁宁想抽手打他嘴贱,却发现双手被他禁锢住了,根本动不了。 “你别胡说,我才没有。” 那是他给她买的小人书里的。 她倒是没想到他会给她买那么多的小人书,里面全是教人如何在床上伺候别人,或者伺候自己的。 其中便有女子自己伺候自己的画图,惟妙惟肖,解说详细。 简直不堪入目。 “不必解释,我都懂得。” 上官苏得意的说。 暧昧的气息吐在姜宁宁鼻尖,被她吸入,她的身体里充满了上官苏的气息。 “不是不是,我都说了不是了……” 姜宁宁还要狡辩,嘴巴却被堵住了。 这一次上官苏不仅深吻,还学了回不会走路的小孩吃了回奶。 直叫姜宁宁死死咬着唇拼命忍着才能不发出声音来。 上官苏心满意足后才松开了姜宁宁,“晚饭春柚会给你送过来,你就在这儿休息,不许出去乱走。” 说罢,上官苏就要起身。 姜宁宁却拉住他的手。 上官苏坐好,眼底退了情欲只剩暧昧,侧身低头看她,“嗯?” 姜宁宁,“这场战役很危险,你们商量战略的时候切记一定不能从东环山走。” 上官苏扬眉,“你倒是能掐会算,昨儿晚上我们才定好的策略今夜子时主队从东环山去呢。” 姜宁宁大惊之下立刻坐起来。 因为她记得很清楚前世传回来的消息说的是大周国损失最惨重的一场战役就是在东环山产生的,几乎死伤了一半的人。 具体是如何的她却不知道。 “你们千万不要往东环山去,相信我,若从东环山走必然死伤过半。” 上官苏心里是相信姜宁宁的。 但是理智又告诉他该思虑一二。 因为他不觉得姜宁宁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能说得准这个事情。 姜宁宁见他还不能拿定主意,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臂,“上官,我不会害你的,你相信我。” 上官苏立刻回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害我,但是宁宁这是我们昨日就说好的计划不能随随便便改变,我得拿得出理由来啊。” 大吾国的大军就在东环山后,他们从东环山去偷袭他们是最简单快速的方法。 当然,他们也知道东环山险,只是小心些便可了。 姜宁宁,“不行!上官苏,你若是不信我我便去找我爹,以死相谏。” 她的态度坚决。 “这个主意本来就是我出的,东环山也是我探了路今晚是我带队,你若一定不要我去便给我一个理由。” “我就是理由!在你们出发前我就梦到东环山顶乌云罩顶,这肯定是不吉利的。” “这才是你跟来的原因?” 姜宁宁不说话。 这也就等于变相的承认了。 上官苏气笑了。 “宁宁,我总不能因为一个梦改变行军策略啊。” 姜宁宁见上官苏还是不太信的样子。 一时间着急了。 想到他说今晚需他带路…… 那他要是去不了了呢? 想到这里,她一咬牙。 直接一条腿跨过上官苏的双腿坐在他的双腿上。 然后竟伸手把他的裤子往下扒拉一寸。 上官苏嘴角一抽。 身上凉快了。 姜宁宁直接猛地一扯自己的裤子,裤裆便碎裂了。 紧紧相贴,姜宁宁威胁道,“你到底同不同意?你若不同意今日就别想出去了,与其让你死在东环山不如死在我身下。” ------------ 第138章 信宁宁得永生 姜宁宁奶凶奶凶的,脸上还有上官苏从未见过的认真和担忧。 他想若是自己不同意今日是真的走不出这帐篷了。 “好,我答应你,我去找岳父大人商量。” 姜宁宁这才高兴地从他身上下来。 坐在床上,“好好好,你快去。” 上官苏瞧着姜宁宁没良心的模样,怀里空落落的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 她可真是个妖精。 怎么就这么让自己沉迷呢。 上官苏一出帐篷就立刻前往主账。 那是他们商议军事的地方。 “什么?上官苏,东环山这条路的计策是你献的,现在我们什么都准备好了,眼看就要打到敌人内部去了,你说取消就取消?” 纳兰溪亭气急。 平日不多话的他这时候也难免多埋怨上官苏两句。 他脸色阴沉,自来了此处他整日不是睡不好就是吃不好,还风吹日晒。 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上官苏拱手,“太子殿下,军情似火情,随时都会有变化的,不是唯一固定的。” 姜砚维也深深的眯眼看着上官苏。 他也不解为何这么好的一步棋上官苏会突然要放弃。 纳兰溪亭不买这账,“你骗谁呢?当本宫没行军打仗过?不行,今晚的行动不能中断。” 上官苏立刻单膝跪下,“末将愿承担后果。” 此言一出,纳兰溪亭的眼底冒出一个想法。 虽然这想法不是很理智,但是这是上官苏自愿的啊,关他什么事儿? 姜砚维也在看到上官苏如此坚决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支持他,“末将愿与上官苏同罪。” 纳兰溪亭斜了眼姜砚维,然后道,“将军不可与一个小小士卒同罪。 上官苏,你真愿意为你的荒唐付出代价?” 上官苏应是。 纳兰溪亭嘴角扬起阴谋的笑。 “既如此,本宫要你赤膊去训练场罚跪三个时辰,为你的朝令夕改负责。” 姜砚维大惊。 对于上官苏这样一个叱咤疆场多年的大将军来说,骤然被贬为士卒也就罢了。 如今还要他为一个决定赤膊罚跪。 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怎么,你要是不肯,便算了。” 上官苏为了答应姜宁宁的话,没一点犹豫地就答应了。 “是,末将这就去,还请太子殿下立刻下令。” 说完,他转身前往训练场。 纳兰溪亭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他身影坚定,周身散发着大将之风。 其实,不管上官苏站不站队自己,他都是十分欣赏上官苏的。 不管是他的军事才能还是他的处事风格。 与他都很像。 只是……二人注定敌对。 训练场上,上官苏站定在人群的最中间,在众人诧异不解的目光中,他脱了上衣赤着上身跪下。 “将军……” “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将军怎么了?” 虽然上官苏现在已经不是将军了,但是许多老人还是认识他并认同他,都喊他将军。 当然,这也就是私底下而已,平时他们都是互相喊名字的。 上官苏并未回答他们。 只是冷漠的瞧着东环山的方向。 宁儿,我做到了答应你的事儿。 但愿你的决定是对的。 否则……他对不起这么多死于战场上的兄弟。 也对不起老百姓。 姜砚维不知何时走到了上官苏的身边。 他让旁人继续训练。 那些原本围着上官苏的人都默默地散去了。 训练场的中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但愿宁宁的决定是正确的。” 上官苏看了眼姜砚维。 很明显,他震惊为何姜砚维知道这是宁宁的要求。 而姜砚维则是因为了解上官苏,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人能左右上官苏的决定,那一定只有自己的女儿。 一眼望去,训练场上的两人成了一道风景。 一人跪着,一人陪着。 此刻,一个叫做团魂的词儿有了具象化。 也更加让人了解为何姜家军能成为大周数一数二的军队,为何姜家军能总打胜仗。 秋风等几人都守在训练场的不远处。 静静地看着他们。 直到两个时辰后,正在沉睡的众人突然听到一声巨大的轰隆声,接下来远处的东环山轰然倒塌,满天灰尘扬起如沙尘暴席卷。 原本在沉睡的众人都纷纷走出帐篷看东环山的情况。 上官苏更是直接亲眼目睹东环山的突然倒塌。 他震惊得微微变了神色。 这是他除了面对姜宁宁外鲜少出现的表情变化。 姜砚维也深深地拧眉,看着远处的一切内心一片激动。 “宁宁怎么知道东环山会倒塌?” “她说她做梦了。” 他的心也因为这场倒塌而剧烈地颤抖着。 他不顾一切地站起来,往回跑,跑回营帐,却见姜宁宁站在帐篷的门口看着远处的东环山。 她转眼见上官苏赤着身子回来微微拧眉,“你这个样子是做什么?怎么没穿衣服?” 上官苏伸手把她紧紧地抱住。 这一刻,他真是无比庆幸姜宁宁的阻止。 “宁宁,谢谢你,你真是我的福星,有你,是我的福气。” 他说话的声音在颤抖。 因为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此时此刻他们的数万大军正在一起横渡东环山。 今日若他们的大军真去了东环山,那还有人能活着回来吗? 这些人岂不是就是自己害死的? 只要想到这些,上官苏就后怕得很。 姜宁宁回抱上官苏,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你看,信我没错吧。” “嗯,信你的永生。” 姜宁宁用力拍了他一巴掌,“胡说八道,不过以后记得多听我的话便是了。” 突然,上官苏想到什么,立刻说道,“宁宁,你回帐篷好好休息,我要去偷袭大吾的军队去。” 姜宁宁连忙点头,“快去吧,不要为我耽误了。” 上官苏来不及更多亲热,转身立刻跑了。 他找到同样震惊的纳兰溪亭,与姜砚维又在一起开了个会。 “东环山倒塌引起的浓浓烟尘如今正是我们最好的掩护,我们趁夜打过去,我算过方向了,从东环山的山脚绕过去正好就是敌军存粮草之处,我们可一面正面攻打他们,一边让一队人马直接趁着浓尘过去抢粮食。” 姜砚维忍不住拍掌,“好!这个主意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只要饿上他们两顿,拿下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 第139章 你就不怕我身后的大周吗? 纳兰溪亭只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上官苏的这个办法真是好得很。 他虽然很不愿意让上官苏抢了这个功劳,但为了打胜仗,他还是同意了。 “好,本宫就命你为先锋,现在立刻带领五万精兵攻打大吾军队正面,姜老将军带上五千精锐从东环山绕过去夺了他们的粮草。” 二人同时兴奋的喊出声,“是!” 这一夜,姜宁宁的耳边一直回荡着那些士兵们兴奋的声音。 她知道大周将士们开始反击了。 有了这样的意识后姜宁宁也是高兴的睡不着。 “不知道上官想到了什么办法,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说完,她干脆拿了上官苏的破旧衣服出来缝补。 这一缝补就是一整个晚上过去,直到第二天午时姜宁宁去找娘。 “娘,你昨晚也没有睡好吗?” 郝芸的眼下也有乌青。 姜宁宁比她也差不多。 春柚给二人到了茶后兴奋的说道,“我听说昨晚他们原本是要去东环山偷袭的,幸好上官将军拼命阻止才没去成。 真是老天爷保佑,才让咱们的士兵躲过了这场灾难,小姐,夫人,这可全靠咱们家姑爷。” 她像说自己崇拜的人一样讲起了昨晚上官苏的事儿。 姜宁宁也是这才知道纳兰溪亭居然罚上官苏赤膊跪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羞辱他。 她昨儿个还以为他是在训练呢。 这一瞬间,她有些心疼。 可是上官回来怎么不说呢…… 对了,他昨儿个没时间和自己说啊,他一心想的是如何击退敌军,如何保家卫国,从未想过自己半分。 纳兰溪亭…… 她眼眸晦暗深深。 如今纳兰溪亭远离皇宫侍卫又近在自己咫尺。 自己是不是能想办法杀了他? “小姐?小姐!”春柚的手在姜宁宁的面前晃了晃,姜宁宁猛然回神,“嗯?” 她这才发现刚刚只想着是不是能杀了纳兰溪亭报仇却没听清春柚说的是什么。 “怎么了?” 春柚,“我说姑爷受苦了,等姑爷回来的时候小姐记得好好安慰下姑爷。” 春柚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暧昧的气息。 姜宁宁自然是闻出来了。 脸上羞红一片。 作为姜宁宁的贴身侍女,不论如何瞒也是瞒不住人的,如其如此还不如承认罢了。 “不过小姐倒是悠着些,毕竟姑爷随时都要出征打仗呢。” 姜宁宁脸上红的更厉害了。 她怒瞪一眼春柚。 “你再胡说小心我扒你皮。” 此话虽是这样说,但是她脸上的娇羞还是怎么凶也掩饰不了。 郝芸倒是觉得没什么关系,反而是提醒道,“我听你爹说上官年轻时在战场上受过伤,那方面好像有点问题,你……你可问过了?” 姜宁宁顿时怔住了。 有吗? 她……她又没细细的看,如何知晓? 她回想了又回想,只觉得他触手光滑如她匣子里的那颗巨大的夜明珠似的。 没什么别的疙瘩或伤疤啊。 郝芸只是看姜宁宁的表情便知二人已经是正经夫妻。 “罢了,你若没感觉到有什么问题便没有问题,也许只是别人的传言罢了。” 姜宁宁点头。 肯定只是谣传。 他没受伤的迹象。 而也就是此时,远在陈国的岑荣原本正好打算午休,便被人通知陈泷来了。 她微微拧眉后起身迎驾,却只是刚起身便已经看到了陈泷疾步进来,再出门迎驾显然是来不及了。 “臣妾参见皇上。” 她语气冰冷。 陈泷一身酒气气呼呼的坐到床边,一脚就狠狠踢在一边的凳子上,凳子瞬间四分五裂。 岑荣早已习以为常,自顾自的起身坐在床边。 二人虽然都是坐在床边的,中间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皇上若是又想质问我为何不给凌贵妃面子让她生气,那臣妾无话可说,反正臣妾是不会容忍别人肆意欺辱的。” 陈泷转身一只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她感觉到窒息感顿时袭来。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陈泷的手,尖尖的指甲把陈泷的手划出红痕。 “你跟别的男人苟且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何为‘辱’?如今凌贵妃不过是说几句不中听的话而已,你却觉得是‘辱’了你。真是好笑的很,你们大周的女子都是这么无耻的嘛?” 岑荣突然觉得浑身燥热。 她脖子和脸上都是涨红的青筋暴起,她却依然道,“清者自清,此话我已解释乏了。 我一人失德不必牵连我整个大周的女子,她们都是好女子,也都是幸运的女子因为她们不必来你陈国这般污秽之地。” 说完最后几个字,岑荣已经快要完全窒息了。 她眼睛一花。 快要要昏过去之际却发现脖子上的力道松了些。 或许是求生的心实在是强烈。 她对这色彩斑斓的世界有太多的不舍。 她只发现了一点点的机会便抓着使劲儿的呼吸。 “咳咳……咳咳咳……” 她完全被松开后趴在床边轻轻捂着刚被陈泷捏红的脖子,剧烈的喘息和咳嗽。 陈泷瞧着她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心里也莫名的难受。 虽然相处时间不过短短两月,他却发现眼前的女子已经渐渐能左右他的情绪了。 对于这样的发现,他觉得有些可怕。 所以他迫切的想证明他没喜欢上岑荣。 “今日只是对你的小小惩罚,若是你再口无遮拦,朕定然不原谅你。” 岑荣好不容易缓过神来,闻言冷漠的眼神狠狠瞪着陈泷。 说出来的话也冰冷刺骨,“惩罚?为了一个妾室?这就是你们陈国的规矩?皇上,你怕凌贵妃的父亲,难道就不怕我背后的大周吗?” 陈泷盯着岑荣的眼睛。 他发现今天的岑荣很不一样。 但是具体哪儿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怎么,不敢说话了?皇上!” 岑荣被她猛地一吼,才发现她哪儿不一样了。 原来,她文能安定后宫自我修养,武能掀翻联盟自我保护。 这才是原本的岑荣吧。 “皇后,此时此刻,朕才相信你真的和洛世杰没有关系。” 岑荣觉得莫名其妙,胸口还有怒火便说话也冷漠。 “为何?” 陈泷一只手挑起岑荣的下巴,眼神里多了丝欣赏,“他那种废物如何配得上朕的皇后?你这么睿智,不会喜欢那种人。” ------------ 第140章 陈泷拿得出手的爱 说罢,陈泷欺身而上压住了岑荣。 “放开。”岑荣还欲挣脱,却被陈龙禁锢了双手大大张开。 如此姿势,令她羞愤又觉得新奇。 自从和陈泷成亲,她才知道原来成亲前嬷嬷给她看的书上画的那些东西都是真的。 原来,人真的可以摆出那些姿势。 羞耻又奇怪。 “放开?”陈泷褪尽裤管挺进。 “荣儿,二选一,你要我放开哪儿?” 岑荣的脸上顿时浮现羞涩,连愤怒都被她抛之脑后了。 “无耻!”她咬着牙轻骂出声。 陈泷一点都不生气,脸上扬起得意又宠溺的笑意。 小丫头心思单纯,其实她真的很好哄的。 自那天之后,二人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陈泷也常去陪岑荣。 这天陈泷收到纳兰溪亭的求助,他再次来到岑荣的殿内。 “什么?大吾国欺人太甚,这等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简直可恶! 皇上,你可会借道给他们?” 原来是纳兰溪亭想到一个围魏救赵的好办法,想让皇上派另一支军队通过陈国的边境绕道到大吾国的身后国都去。 陈泷脸上有精光,“朕有意与大周太子合作一起前后夹击大吾国,等打下大吾国的江山我们两国可均分。” 岑荣闻言只觉得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若真如此,大周与陈国的友谊更加深厚,这是个好事儿啊。” 她身为大周的人,却嫁陈国国君,她当然也希望‘娘家’和‘夫家’情谊深厚。 如此她也更开心。 “我就知道你会很开心。” 岑荣一怔,“皇上是为了让臣妾开心?” 陈泷面上浮现愧色,“之前是朕误会了你,自然是该赔罪的,朕知道你心系大周,所以以此为赔罪礼,荣儿可能原谅朕了?” 身为帝皇,他们心思深沉多疑多思乃是常态。 他们高高在上从来都是俯视众生的,能如陈泷般为给自己的女人道歉而做出这样的让步的也是头一个。 岑荣怎么能不感动? “可是这样不会让皇上为难吗?” 岑荣担心这不是他出于利国利民才走的一步。 她却不知道如今的结果就是陈泷在早朝上与群臣舌战施压后的。 大臣们大部分是不赞成陈泷的决定的。 他们的国家才刚好修养过来,正是该稳固的时候,不该出征的。 可是陈泷却说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再次拓展国家版图的机会。 “朕当然是竭力争取的,荣儿是朕的妻子,你想要的朕自该为你争取。 如此一来朕倒是得罪了不少朝臣,荣儿是不是该补偿朕的精神损失呢?” 岑荣脸上心虚又自责。 “对不起皇上。” 陈泷浅笑,“你这么聪明,这么会不知朕要的不是一句对不起?” 岑荣脸上微红,“臣妾不明白皇上说什么……” 陈泷挑起她的纤纤玉手握在手里,“荣儿,给朕生个嫡子吧,朕想要一个结合你的美丽和朕的智慧的孩子。” 岑荣羞涩的低头埋进了胸里。 陈泷见状喜欢得不得了。 他的荣儿,真是个可爱的丫头。 他一把抱起岑荣往里走。 接下来,一室涟漪。 而反观姜宁宁那边,自从那日胜利后大吾国的军队就退了五里。 上官苏他们并未穷追猛打。 因为穷寇莫追,更何况再往那边走还是姜家军最不适应的沙漠地带。 姜家军常年待在京城,京城土地肥沃,根本见不到沙漠的影子。 所以他们若是贸然进入沙漠肯定只有等着被杀的份儿。 “最近我总是做梦梦见许多的乌鸦……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吉之兆。” 这日,姜宁宁和郝芸,春柚在帐篷里坐着做针线。 突然姜宁宁就这样说道。 郝芸抬眼看了眼姜宁宁,“你怎么就确定是不吉之兆?”然后低头一口咬断了结尾的线。 姜宁宁正在给上官苏缝制一件里衣。 她昨日见他连里衣都被刀砍破了。 也不知那刀是怎么错过上官苏的肉的。 看得她胆战心惊。 “乌鸦出现不就是不吉之兆吗?” 郝芸却给出了不一样的一见,“也不全是,在最开始的时候乌鸦还是神鸟呢,再说了,许多乌鸦同时出现的话或许是其他什么。 以前你爹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他去了寺庙问一个大师,那个大师说这是他战场上失去的兄弟回来看他。 虽然你没有那么多同生共死的兄弟回来看你,但是我觉得这并不是不好的事儿。你别多想。” 说道这个,姜宁宁瞬间便想到了什么。 也许……是前世那些在东环山死去的人回来找她谢她了吧。 前世这一场仗是哪位将军出的主意她不知道,但是那些人死得是真冤枉。 他们原本是想在战场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的,谁知竟然死在天灾下。 如今因为自己的原因避免了同样的惨剧,他们是开心的吧。 姜宁宁在心里默默地对他们说了声:感谢。 感谢你们为大周的奉献,感谢你们浴血奋战不顾安危守护了大周的国土和百姓。 “嗯我知道了娘。” 说完,姜宁宁不觉得是不吉之兆了,便又低下头继续缝缝补补。 几人正在温馨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外头长安的声音,“夫人,出事儿了。” 如今秋风长安他们也开始叫姜宁宁一声夫人了。 他们也打从心里面把姜宁宁当成他们的主子看。 姜宁宁的心瞬间揪起来,“怎么了?进来。” 长安大跨步进来。 着急道,“夫人,主子突然昏迷了。” 姜宁宁惊得手里的针线包全部掉落在地上。 “什么!怎么会这样?” 她立刻站起来往外冲。 郝芸和春柚反应过来也连忙跟过去。 长安快速道,“今日我们正在河边巡视,偶然见到了敌军将领也在河边巡视,主子和对方打了起来。 但是不知为何不过短短三十几个回合下来主子便昏迷了,若不是秋风在,这次我们连回都回不来了。” 姜宁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心里的疑惑也更深了。 上官苏有何本事她是知道的,他怎么会被一个敌军将领打趴下? 又或者不是被敌军将领打的,而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那到底为什么? ------------ 第141章 装病 姜宁宁急匆匆赶回营帐。 便见军医正在给上官苏把脉。 姜宁宁走到床边后便轻手轻脚的不敢发出大声音。 众人都守在上官苏床边。 只见上官苏面上丝毫看不出有异常,但是他的眼睛就是死死地闭着,没有要睁开的迹象。 许久之后军医松开上官苏的手腕。 “如何?”姜宁宁这才颤巍巍的问出口。 只见军医略带深意的眼神盯了眼姜宁宁后才收起来。 然后转身看着姜砚维。 但是姜宁宁始终觉得那话是说给她听的。 他说,“他这是中的九日合欢断肠散,这是大吾国皇亲贵族之间常见的一种专门用来陷害人的无色无味的药。” 九日合欢断肠散? 姜宁宁光听这个名字就已经猜到这毒他是怎么中的了。 细细掐算,她自从中毒和上官苏在一起后,他们之间确实是做过九次了。 也就是说…… 是自己连累了他。 姜砚维问,“那如何能解?” 军医摇摇头,“大周国内没有解药,我只能让他醒过来。而且大吾国一般的地方也是没有这种解药的,只有皇亲贵胄才有。 对了,我以前有个师兄如今是大吾国连亲王府上的府医,我写一封介绍信他应该会救人的。” 秋风道,“可是如今我们两国交战,我们再去大吾首都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而且,他既然是大吾亲王的府医又怎么会救敌军将领?” 秋风这话说的姜宁宁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没脑子了。 “我们为何要自我介绍说我们是谁?就怕他们不认识我们吗?” 姜宁宁侧身坐在上官苏的身边,眼睛盯着那床上毫无生机的男人。 不转头的对军医道,“请军医写封信吧,我们去。” 只要能救上官苏,她做什么都愿意。 军医点头,“好。”然后,他转身就立刻写信。 姜宁宁,“可是这件事不能让太子知道,否则我们没机会去给上官找解药。”因为太子不会让我们去找解药。 否则三月费尽心机给自己下毒岂不是白下了? 姜砚维拧眉问,“为何?我们若不说清楚我们去哪里太子到时候找人怎么办?” 姜宁宁眼睛里露出一丝狠辣,不输上官苏,更甚至能和上官苏的冷漠媲美。 “那我们便麻烦军医为我们演一场戏了。” 姜宁宁看向正在写信的军医。 军医莫名的感到身后一寒。 半个时辰后,上官苏的帐篷突然被隔离布隔离起来。 周围还在撒消毒水。 一副十分忙碌的样子。 进进出出的士兵全部戴上了白色锦帕遮住口鼻。 而此时纳兰溪亭的营帐内,有人禀告了上官苏营帐的变化。 “军医说是疟疾,来势汹汹,上官苏已经病的起不来床了,在他身边的几个人全部被隔离了。” 纳兰溪亭却不信,他冷哼一声站起来。 “本宫去看看。” 侍卫连忙跪下,“不可太子,你是未来的天子,你的身子不可有半点损伤啊。” 纳兰溪亭,“本宫根本不信他得了疟疾,想骗本宫也得有那个实力! 走,随本宫去看看上官苏到底要玩儿什么把戏。” 九日合欢断肠散是他亲自交给三月的。 那东西既是春药也是毒药。 肯定是他现在毒发不想被人发现才说出这种谎话的。 军医! 居然敢骗他,看他到时候揭穿上官苏后如何处置他。 侍卫还想拦住纳兰溪亭,但是他已经掀开帘子走出去了。 他着急也没用。 只得连忙跟上去。 要是太子被传染,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快,把那些衣服都拿去烧了。” “对对对就是那个,就在这儿烧,不要拿远了。” “哎呀小心些,这些擦汗的水都不要乱倒的。” “说的就是你呢,你水要是被健康的人碰了也会被传染的,你给我小心些你。” 纳兰溪亭来的时候,军医正戴着锦帕遮住口鼻着急的指挥着大家应该怎么做。 他语气急切,声音也是颤抖的。 “太子殿下?您怎么过来了啊,这儿现在来不得啊,请太子殿下快回去吧,要是您也被传染了那岂不是要乱军心了。” 纳兰溪亭冷眼看着军医唱戏。 军医的整个心都提起来了。 他都已经表现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太子还是一副不害怕的样子? 完了完了,要是被太子察觉他帮上官苏撒谎,他是不是就要脑袋搬家了。 纳兰溪亭走到军医的面前,瞬间一股冲鼻的消毒水味直冲他的脑门。 让他顿时拧起了眉,“上官苏如何?” 军医低头道,“应该是前几天去埋葬那些之前死了的兄弟们的时候被传染上的,这地方原本就很潮湿蚊虫又多,尸体腐坏的太快所以才会有这种情况。 我已经配了药让人到处消毒去了,希望这场疟疾不要被传的更广就好了。” 这是姜宁宁教他说的话。 他说完便立刻低了头。 纳兰溪亭一直盯着军医的表情,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破绽来。 他心底信了三分。 但是在没看到上官苏之前他还是不会相信他患了疟疾。 他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不要啊太子,疟疾真的很严重,一不小心就会被传染,死……那个的几率非常大。” 死亡两个字他是真的说不出口。 否则便是以下犯上。 纳兰溪亭横了一眼军医,然后长腿绕过他直接往前走。 他一步步走向上官苏的营帐。 他但凡走过的地方必有人跪着求他不要靠近。 但是他根本不听。 还是坚定的往里走。 姜宁宁就陪在上官苏的身边,听着外面的脚步越来越近。 二人对视一眼。 却都不敢说话。 上官苏如今已经清醒,但是却武功尽失与姜宁宁没什么区别。 上官苏向姜宁宁递了个眼神,姜宁宁点头立刻扶着他躺下去。 “太子殿下,末将在门口给太子殿下跪下请安。” 姜砚维跪在门口。 纳兰溪亭伸手准备去掀帘子,手伸到一半犹豫了。 万一……万一上官苏真得了传染人的疟疾呢? 自己贸然进去伤着自己怎么办? 就在纳兰溪亭犹豫的一瞬,姜砚维的声音再次响起,“太子殿下,你若不信可远远地看一眼便是,千万不要冒险啊,若您有个万一,末将担当不起啊。” 姜砚维的话刚说完,姜宁宁却猛地站起来,眼睛里满是狠意直接跑出去掀开营帐的帘子。 ------------ 第142章 上官苏染病 “不可!”姜砚维话音刚落,那强烈的阳光已经照射进来,他眼前一片花花的。 姜宁宁平淡无波的双眸直视纳兰溪亭。 二人之间隔着不过两步远的距离。 “太子殿下不是要检查吗?请进。” 姜宁宁也带着锦帕遮住口鼻,只剩下一双眼睛看不出喜怒。 纳兰溪亭看到了她眼里的红血丝,她说话说得急,说完便捂着嘴使劲儿地咳嗽。 看得纳兰溪亭的心也紧了紧。 然后不自觉地后退好几步。 “你干什么!” “太子殿下不是关心我未婚夫君吗?我让你看看他啊,我相信有太子殿下的关心他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姜宁宁直视纳兰溪亭的眼睛,丝毫没有退缩的痕迹。 姜砚维见状连忙说道,“别胡说,上官是疟疾,是要传染人的,你个小娃娃不懂不要乱说话。要是太子殿下的身子有个万一,咱们万死难赎其罪。” 军医也连忙道,“是啊太子殿下远处看看就是了,千万不要靠近啊。” 纳兰溪亭的心在他们一声声的劝解中迟疑了。 他是否真的要冒这个险? 姜宁宁又往前走了一步,把帘子拉开了一些,让纳兰溪亭能把里面的情况看得更清楚一些。 她邀请般地看着纳兰溪亭,其实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敢让纳兰溪亭进去看,但是她不得不邀请他进去。 此时,比的就是姜宁宁和纳兰溪亭谁的心里素质更好。 谁能稳住不让对方看出破绽就能赢。 姜宁宁的目光带着几分忧愁和害怕,对着纳兰溪亭微微屈膝下去,“太子殿下,上官若有您的宽慰一定会好起来的。”所以你就进去看看吧。 四目相对,纳兰溪亭看了姜宁宁许久,又看了看在里面的上官苏。 只是隐隐看到他脸色不好,却看不清他到底有什么。 纳兰溪亭身后的侍卫拉了拉纳兰溪亭。 “太子殿下,属下会安排人守在营帐附近监视他们。” 纳兰溪亭终于还是点头了。 他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别人不知道,他的身子在十二岁时被贵妃下药伤了后便一直十分敏感,一点脏东西都吃不得碰不得,否则便要大病一场。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敢赌的原因。 若是赌输了,疟疾这毛病能要了他的命。 “上官,好好休息,本宫期待你病愈的好消息。” 说罢他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军医,“好好救治上官,他为大周付出过血汗,本宫不允许他在本宫的眼皮底下殒命。” 军医如释重负,连忙磕头,“是是是。” 姜宁宁心中松了口气,面上却还是着急道,“太子殿下不进去看看吗?上官刚刚还在惦念着你,惦念着战事。” 纳兰溪亭忙道,“上官好好休息便是,战场上的事儿便交给本宫和姜老将军吧。” 那边上官苏还歪着头看了眼他,虚弱地冲他点点头。 上官苏不甘心地走了。 姜宁宁他们明显地松了口气。 几人再次回到营帐里。 只是上官苏的脸色确实不太好,怎么看都像是重病不愈的样子。 姜宁宁坐在上官苏的身边,“你现在好好休息,等待晚上。” 上官苏虚弱地眨了眨眼,几乎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样的上官苏看得姜宁宁心里难受极了。 都怪自己不好,是自己连累了他。 “那晚上到底哪些人随你们一起走?”姜砚维问道。 他肯定是不能走的,他得留下主持大局。 姜宁宁转头看了看上官苏的三大侍卫。 想了想,道,“秋风的身材和上官是最像的,便让他留下装上官,春柚和我的身材差不多,等明日便说我被传染了,然后让春柚躺在我的床上。” 春柚一听这话急得快哭了,“我要跟小姐一起去。” 姜宁宁,“若你走了,纳兰溪亭看不到我的影子会怀疑的,春柚,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难道不愿意帮我吗?” 春柚连忙摇头,“不是的小姐,我只是担心你,此去危险重重,我不跟去那谁照顾你们呢?” 她满心担忧。 上次去山药郡她就因为有事儿没跟着去,小姐受了那么多苦她也不知道。 现在她是不管小姐去哪儿她都想跟着。 若有苦她来吃。 有伤她来受。 她就是见不得小姐受一点罪。 姜砚维,“春柚和秋风留下,长安云逆随他们去大吾国,就这么说定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得抓紧时间安排和收拾。” 姜砚维没给大家再商量的机会,直接拍板决定好。 说完,他看了眼姜宁宁,说道,“你随我来。” 姜宁宁点头,转头让还在犹豫的春柚给她收拾东西。 然后跟姜砚维一起出了营帐。 此时营帐外全是姜家军,大家见着姜宁宁父女二人也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他们不怕二人把病传染给他们。 只是做好他们的任务,守护好他们的将军和小姐。 姜砚维带着姜宁宁来到边上的一个空营帐里。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鹰形玉佩交给她。 “爹,这是什么?”姜宁宁不解地问。 姜砚维道,“宁宁,咱们姜家军一直都有一只暗卫队,他们由我亲自训练出来,在各国的各个角落。 大吾国也有,这是能命令他们的东西,他们的藏身地点也不是随时都会传回,但是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的头巾上都有绣一个‘家’字。 若是你要主动找他们,便在巳时整的时候在观音庙插上一炷香,记住插上香后用手掌扇两下香,如此便会有人来找你的。来找你的人必然是可以相信的人。” 姜宁宁心里不可谓不震惊。 原来,他们姜家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她爹竟然在多国安排了暗卫为他找线索。 她觉得心惊的同时又很庆幸。 幸好她爹这么有远见。 如此他们的大吾之行必会十分顺利。 “我知道了爹,那你一切要保重,若有一天被纳兰溪亭发现你就跑,千万不要坐等着他来抓你。” 姜砚维没说话。 姜宁宁知道他忠心。 可是…… “爹,纳兰溪亭的野心你不是不能察觉到,就算你要忠心他他也不会对你完全放下戒心的。 若他要对付你你可直接杀了他然后说成是大吾国的刺杀,爹,为了我们全家请你一定要保重。” ------------ 第143章 到达大吾国国都 姜砚维深深地皱眉。 这个事情,他从来没想过。 更不可能弑君。 但是为了让女儿不担心,他还是答应下了。 “好,我答应你,会保护好我自己和你娘,你们一路上也小心些。” 姜宁宁点头。 晚上,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姜宁宁一行人躲过了纳兰溪亭的人踏上了去大吾国的路。 “夫人,前面的路比较空旷,适合休息了。” 姜宁宁一眼看过去,是个一眼就能看到方圆一里有什么东西的地方,这样的地方不容易被人埋伏,就算被人埋伏这么远的射程就算是最好的弓箭手射出来的箭都不能杀人,确实很好。 “上官也该休息了,我们便去前面休息吧。” 一路上,上官苏因为身子太弱一直都是长安和云逆换着背着他走。 而且他嗜睡,一路上他就没醒多久。 到了目的地,上官苏便和姜宁宁相互依偎坐在一起,长安和云逆站哨。 “宁宁,辛苦你了,若是承受不住,下次我们便找个好休息的地方休息。” 上官苏说话的语气带着点点气若游丝的味道。 姜宁宁听着心里难受的很。 “明明是我连累了你,上官,你怪我几句我能忍受的。” 上官苏勉强扯了个笑容,“我的宁儿啊,我怎么舍得怪你?你答应我,不要自责,我不需要你的自责。 别说我现在还有救,我就是没救了,也不会可惜为你而死。” 这话说得坚决。 哪怕软声软气,她也能听出他语气里的肯定和信念。 她抬头看看天上的圆月,想到今日是十五,是个好日子。 “上官,你看天上如今是不是有许多神仙在月亮里团聚所以月亮才会这么圆啊。” 上官苏抬眼看了眼。 好看的眸子里除了圆月还装下了满天的星辰。 姜宁宁转眼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他的眼睛比天上的一切都更美丽。 她不自觉地往他肩膀靠了靠。 “宁宁,想岳父岳母了是不是?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的。” 姜宁宁点头,“好。” 你也会很快好起来的。 从边境去大吾国的路一直都很顺畅,也不远。 他们到达大吾国的首都源城也就花了四天的时间。 源城不似京城繁华热闹,反而有一股野蛮之城的气息。 大吾国的物质不富裕,他们大部分的物质都是用他们本国的特产‘铁矿’和他国换取而来的。 他们因为不富裕所以什么东西都比较落后,这也是他们喜欢侵犯边境别国的城市的原因。 他们就是想打劫别人的东西。 想不花钱就有好看的首饰,好吃的食物,好穿的衣料。 “几位客官里面请。” 他们几个做成国人的装扮,进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 小二对他们十分热情。 姜宁宁道,“给我们三间上房,要安静一些的位置,要采光好的。 我们走了一路累了,给我们准备洗漱的东西。” 说完,她拿出一锭银子给小二,“我们不缺银子,所以只管给我们上好的吃食。” 小二拿着那厚重的银子眼底都是欲望。 “是是是,贵客楼上请,东边三间上房是您的了。” 姜宁宁点头。 扶着上官苏往楼上走。 姜宁宁和上官苏住最东边的厢房,长安和云逆住旁边的两间。 四人进屋,上官苏看了眼窗边的位置,姜宁宁便扶着他走了过去。 “长安,你拿军医的介绍信去找他师兄。切忌悄悄地去找,宁愿时间久一点也不要惊动亲王府的其他侍卫。” 长安拱手,“是,夫人。” 然后他放下包袱后立刻转身离开。 上官苏顺着窗户看出去。 源城虽然不富裕但是却十分宽阔且热闹。 大部分人的头上都是包着棉布而不是首饰或冠冕。 他们如此打扮是因为大吾国身在沙漠十分缺水,他们需要少洗头洗澡,所以就要把头发包起来如此脏的要慢一些,就能节约水了。 “上官,休息一下吧。” 姜宁宁蹲下身子,看着他。 由于这几天的赶路他没休息好,脸色也不是很好。 他俊美的五官上一脸憔悴让人看着也不免心疼。 但更多的是心动,因为他有一股病西施的美。 姜宁宁此人才明白纳兰星河的那句话:我们家上官啊,若是武功差一些就好了,我就能保护他了。 是啊,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总是能勾起人的保护欲望的。 “宁宁,这座城池从东面到南面的城门是相通的,若是我们的军队从两面直接夹击的话,就会形成一种包围之势。” 上官苏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芒的。 姜宁宁起身看向窗外,密密麻麻的房子和街道,他是怎么看出东面和南面两个方向的城门的情况的? 她瞪大了眼睛看了又看。 最后还是没看懂。 “你看,那儿便是东城门。这边,便是南城门,而他们中间虽然有无数的岔路和街道,但是他们始终是相通的。 其实,一般的城池并不会这样建设,因为很容易被敌人攻下,但是大吾国什么都落后,或许当初建这座城的人并未想到这个问题。” 上官苏修长的手指指来指去。 姜宁宁看不懂他说的。 “上官,你是来看病的……” “我知道。” 上官苏直接打断了姜宁宁的话。 姜宁宁轻叹一声。 “知道就好好休息,等你身子好了你要干什么我都不阻止你。” 二人正说着话,却没注意下面的长街上,一个打扮的华丽的身着骑装的女子手拿马鞭痴痴地望着病恹恹的上官苏。 “郡主,你在看什么?”她身边一个看起来可以做她娘的丫鬟问她。 “看神仙啊,你没看到吗?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萱草,你看啊,他好俊美啊。” 那个被叫做萱草的侍女抬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下一瞬她的眼睛就睁得老大。 “他……她……是她?” “你认识她?” 萱草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 郡主没发现萱草眼底的惊恐和害怕,她一心只放在上官苏的身上。 只这一眼,她便深深的爱上了上官苏…… 发誓要把他抢回去此生非他不嫁。 至于他身边的美女……给哥哥做个暖床丫头倒也不错。 ------------ 第144章 你去勾引郡主吧 “云逆,你去找一个人,此人名叫‘包打听’,住在城东的一个破旧土房里,找他了解柏舞郡主最近的动向,若是知道了,你就去勾引柏舞郡主。” 云逆像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仅身子没动,眼睛里也流露出了可怕的模样。 上官苏见他没动便一个询问的眼神看过去。 云逆第一次结巴,“勾……勾引?世子,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上官苏,“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是你听到的意思。” 云逆脸色难看得不行。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该……该怎么做?” 这是云霓第一次无法理解上官苏的命令。 他第一次觉得上官苏的命令很难。 上官苏斜眼看了他一眼,眼底三分想笑,七分强忍,“以前你们给我出主意如何对宁宁说情话,你便那么做便是了。” 姜宁宁吃瓜吃到自己的头上。 “啊?” 上官苏无辜地看向姜宁宁,“那些你说我肉麻恶心的话都是星河和他们三个教我的。” 他说得无比真诚。 仿佛一个受害者。 姜宁宁严肃地看向云逆。 云逆眼神闪躲。 无比心虚。 内心疯狂叫屈。 明明是他们四个人的错,怎么现在让他一个人承担?还担得这么重。 “夫人,我知道错了。” 他虔诚地低下头。 姜宁宁语气温柔道,“除了情话外,你还要对她‘欲拒还迎’,‘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的眼神要把这些东西表达清楚,可明白了?” 云逆的眼角跳了跳。 夫人这是……在教他追女人? “是,我知道了。” 他认命地点头。 为了上官苏的大计,他也只能牺牲自己的容貌了。 谁叫他是他几个侍卫里长得最好看的。 俗话说能者多劳嘛。 云逆也离开,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为何要云逆去追那个柏舞郡主?” 姜宁宁走到他身后给他揉肩膀。 “这个柏舞郡主是大吾最厉害的皇室宗亲,她母亲是灵阿长公主,父亲是丞相,兄长是如今军中最有权威的邵阳将军。 而她本身是个色痞,只要是美男子被她看上她就会不择手段地弄回自己的府里,养在她的院子里。 听说长公主府一半的地都被长公主拨给她了,目的就是让她开开心心地养男宠。” 上官苏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乱。 甚至还有些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姜宁宁。 姜宁宁明白他的意思,嘴角扬起笑意,“夫君放心,我有你一个男宠足以。” 说完她瞬间红了脸。 如此情话,她从未说过。 现在说出口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好像还挺好玩儿的。 完了,她是不是被鱼思诺带入另外一个沟里了? 自打搬出了侯府,鱼思诺常来找姜宁宁玩儿,与她说话也总是荤话不断。 她也不自觉地学了些。 上官苏眼睛里瞬间表现出欢喜的欲望。 他握着姜宁宁的手直接将她拉到怀里坐着。 他伸手关上了窗户。 把头埋在她的胸前。 闻着她的女人香,他的心不免荡漾起来。 “夫人,我会让你知道我一个顶十个。” 姜宁宁的呼吸加速,意识到什么连忙伸手制止他要伸进她衣襟里的手。 “你都只是悬着一口气了,便不要费力气了,我担心……” 后面的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只希望上官苏心知肚明,自觉。 但是上官苏又岂是那种有肉不吃的人? 他的头不断拱着姜宁宁的胸膛,手不安分地抚摸。 姜宁宁的心也被他拱得痒痒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她诉说着邀请。 “宁儿……”上官苏的声音很轻,带着无尽的慵懒和恳求。 姜宁宁心儿一颤,“上官……” 火热的气息在二人之间浑浊,万般旖旎。 “叩叩叩”二人正要进入下一步的时候,却猛然听到门口传来小二的声音,“客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现在给你们拿进来方便吗?” 二人的暧昧在那一瞬间被冻住,随着二人意识清晰而融化消散。 姜宁宁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起身整理下衣服再整理下上官苏的衣服后给小二开了门。 “麻烦小哥了。” 姜宁宁说完便让开一条道,让小二把运进去。 半个时辰后,姜宁宁伺候上官苏洗漱完毕扶着他上了床。 “宁宁,你也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上来好好休息吧。”上官苏虚弱无力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姜宁宁摇头,“不必,我等长安云逆他们回来。” 上官苏看了眼外头刚刚漆黑的天色,道,“不必等他们了,他们就算回来了也会自觉的不打扰的。” 姜宁宁犹豫了一下,便上了床,躺在上官苏的咯吱窝里。 “上官,别闹,你的身子,不行的。” 姜宁宁摁住他乱摸的手。 心里有些无奈。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上官苏这么猴急? 他是不是想把二十年来藏的种子全部播种给她? 就不怕给完了人更虚脱了。 “我不行,但是你行啊,宁儿,记得吕氏春宫图最后几页吗?” 姜宁宁瞬间红了脸,下意识地往上官苏的身边紧了紧。 “我不记得了。” “你若不记得,为何羞得钻被窝?宁儿,伺候我一回好不好?” 姜宁宁的脑子嗡的一声碎得稀烂。 她只要想到那册子里男女交叠的场面,还有最后几页的女上男下场面便觉得完全迈不开腿。 “宁儿……”正在姜宁宁觉得羞涩的时候,上官苏已经伸手去拽姜宁宁,一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的是无比期待。 “我……”姜宁宁还没说出自己害羞的话,便见上官苏随意扯了她的宽松上衣遮住自己的脸。 姜宁宁懵逼了。 上官苏闷沉的声音传来,“如此我便看不见你了,你可放心大胆的做。” 姜宁宁,“……”这是看不看得见的问题吗? 是她真的不敢动的问题啊。 姜宁宁还在犹豫。 下一瞬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她吓得差点尖叫。 上官苏被遮住的脸上全是笑意。 在他感觉到自己腰上一沉的时候,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 第145章 宁儿,求你动一动 姜宁宁还没来得及反应,上官苏便迫不及待的把姜宁宁的亵裤直接撕开一个口子,然后腰上几个挺立便将姜宁宁准确无误地抖到了往下的位置。 触碰的感觉强烈,姜宁宁低声尖叫一声。 再看上官苏,只见上官苏的脸上盖着她的上衣,锦衣之上只有他如雕如琢的五官轮廓,隐约能看出他浅笑的嘴型。 “宁儿,动一动吧,求求你……” 从衣服上看出他嘴巴一张一合十分性感。 他的手顺着姜宁宁那微凉的腰缓缓往上,在触碰到领口的时候越过衣服从领口滑进去。 姜宁宁先是左心房微颤,然后便是浑身微颤。 浅浅的声音从姜宁宁的嘴巴里传出来,柔柔的,娇娇的,似挠人痒痒的猫咪,令人忍不住跟着她的节奏呼吸深浅。 ‘有花堪折直须折’这句被上官苏运用得非常好。 他深知有些花儿需要安抚和疼爱,所以极尽疼爱,用力疼爱,时时疼爱。 姜宁宁累到虚脱,双腿不用力都颤抖得跟拨浪鼓似的。 这下,两人都彻底成了不能动弹的‘废物’了。 倒是上官苏整个人精神奕奕,仿佛吃了仙丹。 他紧紧地抱着姜宁宁。 “宁儿,我觉得我仿佛有些力道了。” 上官苏有些兴奋的说道。 姜宁宁忍不住想翻白眼。 明明下午还是一副走路都费力的样子,怎得举了一阵儿便有力道了? 说真的,除非是他是假装的,否则姜宁宁如何都不信的。 “少爷……”门外响起长安的声音。 上官苏语气平淡,不像是刚刚举过了。 “如何?” 长安道,“那大夫说解药他是不可能给的,但是这个毒还有另外一个不需要解药的解法。 他说:毒发后七日内,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入虎穴不得虎子。” 姜宁宁一怔。 随即她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长安有一会儿的沉默,“……”然后他还不待说什么的时候便听到上官苏说道,“我明白了,你回去休息吧。” 外头的长安长舒一口气,拱手,“是,属下告退。” 外头传来几声脚步声和隔壁关门的声音后。 姜宁宁抬头问上官苏,“你明白什么了?” 上官苏嘴角都是笑意,他笑得十分开心。 他刮了刮姜宁宁的鼻头,“傻瓜,还没明白吗?他的意思是说从毒发开始七日内只要解了毒就好了,若没解毒又没吃解药便只能等死了。” 姜宁宁还是没明白。 “我还是没明白长安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另外一个办法到底是什么?” 这一瞬,她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上官苏和长安都明白的东西她居然没明白。 难道自己真的蠢到连字面意思都不明白了? 上官苏宠溺的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 原来,他刚刚的感觉不是假的,他的力道真的恢复了一些。 而且他现在才想起来,自从中毒后,他对姜宁宁的欲望好像更深了些。 这几夜若不是在外面不合适,他真的很多次都想把她扑到。 今晚的事儿,他早就想干了。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毒的缘故,否则他以前不是这么饥渴的人啊。 “另外一个办法就是你啊,你就是我的解药,我刚刚说我有了些力道是真的,宁儿,你救救我。” 姜宁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么会这样啊……我还从未听说过这种事儿……中毒,解毒的方法居然会是一样的……” 上官苏也惊叹研究这个毒的人想象力真是丰富。 一般来说人若是中毒了便不会做这种事儿了,只会一心寻找解药,哪怕想要也会忍着。 所以没有解药的人便只能在一次次强忍下忍到死亡。 而他,纯粹是误打误撞。 “所以,后面就辛苦夫人帮我解毒了。” 上官苏一脸无辜还带着丝笑意。 姜宁宁脸上羞红一片,整个人如一摊泥搭在上官苏的身上。 连腿也不自觉地夹他腿上去了。 这么不符合千金闺秀的动作她也做得毫无违和感了。 感觉到姜宁宁的羞涩和放松,上官苏忍不住对她更加怜爱几分。 “是有点辛苦。” 姜宁宁软声软气的说。 而此时的云逆刚好查清楚了柏舞郡主的位置,知道她今日在城外的灵霜寺休沐,便直接赶了过去。 星辰夜空下,女子身穿华贵的浅紫色锦缎头戴凤凰于飞金冠,在凉亭里坐看满天繁星,一脸惬意。 “哎,可惜了这么好的星空,若是平安长乐都在我身边就好了。” 平安长乐是她的两个男宠。 长得那叫一个俊朗不凡。 那是她从陈国抓来的美男。 突然,他听到外头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瞬间站起来,“是谁?” 侍女连忙出去看。 “呀,郡主,是个乞丐……哦不对是个男人……好像晕倒了。” 柏舞立刻小跑出去。 却见她的屋子旁边躺着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只是光看他的身材还是挺不错的。 柏舞很随意地说道,“把他带到主持那边去,看看是不是受伤了。” 侍女点头,喊了两个侍卫来把云逆拖走了。 从始至终,她甚至都没看清云逆长什么样子。 第二日一早,她拜完佛后就打算回家,却在出佛寺的时候被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乞丐拦住了去路。 “你是……昨晚那个乞丐?”柏舞见他微微低头看不清容貌,却从他的穿着里看出他的身份。 云逆这才抬头,对柏舞一笑,道,“是,我醒来听说是郡主救了我,今日得知郡主要离开,我特意前来感谢郡主的救命之恩。” 柏舞这才看清了云逆的模样。 ‘飘若游云,矫若惊龙’用来形容眼前的男人一点不为过。 柏舞这才知道她以前学的那些词语‘出尘不染,绝代佳人,风度翩翩’到底是什么意思。 平安长乐在他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你……你叫什么名字?” 云逆恭敬有礼,举手投足都是有教养,一颦一语都是好气质。 说话的声音也温柔得很,“回郡主,我叫云逆。” ------------ 第146章 备胎美男计 柏舞的呼吸慢了一拍。 云逆,真的长在了自己的点上,不仅好看,还是温柔单纯派的,只是缺了点男子气概是稍稍显遗憾的。 不过也不错了,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完美的人。 “你昨晚怎么会晕倒?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你尽管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的。” 柏舞迫不及待要帮助云逆。 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而云逆也是把姜宁宁说的话精准的捕捉到了精髓,“回郡主,我只是两天没吃饭了饿晕的,主持已经给我吃过饭了我没事儿了。 我还要进城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计做,感谢过郡主后我就要走了。多谢。” 说完,云逆还给她行了个礼。 柏舞看着云逆不断大阔步远走的背影,内心有一处肉肉十分痒痒。 像被千条蚂蚁游走。 “郡主?我们也该走了。”侍女催促她。 柏舞这才轻嗯一声,转身上马。 她骑着快马很快就追上了云逆。 云逆听到声音也只是让了道走最边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柏舞也不介意,一直跟在云逆身后两步注视着他的侧颜。 线条纤细柔和却轮廓清晰,光是这样看已能知他俊俏非凡。 若能日日捧在手掌心……岂不快哉? 柏舞这样想着。 却不曾想前头突然一群山贼出现,拦住他们的去路。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几个魁梧山贼手扛大刀,站立在路中间。 柏舞正想说大胆狗东西敢挡本郡主的道,却不想前头云逆已经张开双臂站在她的马儿前头。 “郡主先走,此等小贼我来收拾。” 柏舞一怔。 挑起眉,不信瘦弱柳絮飘的云逆能收拾得了这些魁梧的山贼。 “小贼?哪儿来的小瘪三敢这样说你爷爷,来,让爷爷给你打趴下。” 云逆一个冷漠的眼神扫过去,还没等柏舞反应过来,他已经飞身过去只见一个眨眼间几人便已经全部倒下。 云逆双手背立看向柏舞,“郡主,道路已清,请。” 说完,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似得继续往前走。 脚步潇洒,丝毫不拖泥带水,丝毫不邀功谄媚。 如此气节让柏舞看呆了眼。 她身为大吾国最尊贵的郡主,有太多人想巴结她。 但是她就是不喜欢那些想借她势的人。 包括她后院的那些男宠,都是为了讨好她。 没有一个是对她真心的。 所以见到这样的云逆,她是欢喜的,是惊喜的,若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她该多快乐啊。 她连忙追上去,喊道,“云逆,你武功这么好,就进我府里做侍卫吧。” 云逆转头看了眼柏舞,见她居高临下衣服施舍的模样,高傲得像在命令他。 他目色冷漠地说,“不好意思郡主,我性子倔强,不喜欢太过拘束的日子,所以多谢郡主好意了。” 说完,他脚步走得更快了。 柏舞望着他远处的背影,不由得痴痴的。 “多好的人啊,来人。” 后面有侍卫上前拱手,“郡主。” 柏舞道,“跟上去,他有任何事情都回来禀告我。” “是,郡主。” 云逆自然是发现一直有人跟着他的,于是他来到酒楼做小工,帮别人抗沙包,给别人下苦力,总之挣一点辛苦费但是很自由的那种工作。 而就在云逆辛苦演戏的同时,姜宁宁又完成了一场救赎。 她气喘吁吁的躺上官苏的怀里。 “辛苦夫人了。” 上官苏一遍轻抚她的脸颊,一只手帮她揉捏大腿缓解她的颤抖。 “上官,你觉得好了多少?” 这已经是今早的第二次了。 她实在是动不了了。 上官苏,“我现在能稳稳地抱着你了,宁儿,不要着急,慢慢来。 这几日全当是我们度婚假了。” 姜宁宁抬眸,灿烂的眸子里满是惊诧。 “婚假?我们还没成婚啊。” “谁说的?从我得到你的那一天开始,我们便成婚了,只是还没完成仪式而已。 我娘曾经说过,两个人互相喜欢,门当户对,双亲祝贺,便已经是成婚了。若因缘由不能有仪式,便可简之。 但是你放心,该给你的仪式我一定会给你的,我不会让你不明不白地跟着我。” 姜宁宁内心欢喜。 她听母亲说过上官母亲的思想跳跃,却不知原来她见地如此高。 不愧是能生出上官这么优秀的儿子的女人。 不愧是她婆婆。 真是好可惜她不能与她相处一段,叫叫她婆婆。 “少爷,外头有个看着身份不凡的女子找你……”门外突然响起长安的禀告。 姜宁宁和上官苏对视一眼。 “找我?谁?” 长安道,“回少爷,瞧着是个很有背景的女子,可要见见?” 上官苏,“不见!” 姜宁宁却立刻说道,“见!” 上官苏看着她,用眼神问她‘为何’。 姜宁宁,“既然有背景,咱们认识一下又何妨?万一人家是看中你的美貌呢?咱们也不知道云逆那边如何了,一个美男计不成咱们还有个备用的美男计啊。” 上官苏,“……”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把自己的夫君推出去实施美男计,你的心怎么能这么大? 他用眼神无声地控诉。 但是姜宁宁才不管那些。 直接冲外头的长安说道,“你让那位小姐等一等,我们很快就出来。” 说罢,姜宁宁不顾身子虚弱起身穿衣。 “快起来啊,还躺着做什么?” 姜宁宁见上官苏不动,直接瞪了一眼。 上官苏没想到,他的宁儿平时看着弱弱的需要人保护,关键时候是真扛得住事儿啊。 他只能先起来再说。 但是嘴上还是埋怨着,“宁儿,你是真大方啊,你就不怕我真的被人拐走了?” 姜宁宁,“怕!我怕你不能成功施展美男计。” 上官苏神色不满,“……没良心” 一炷香的时间后,姜宁宁和上官苏才来到大堂。 “少爷,夫人,就是她。”长安为他们指引。 他们循着看过去,这才看到大堂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红色骑马装的长得十分标致的女子,她一身飒爽气质绝佳,身边站着好几个服装统一的侍卫,一看身份就不一般。 ------------ 第147章 男女通吃 二人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你找我有何事?” 其实上官苏只一眼就猜到了眼前女子的身份。 因为她和上官苏成名之战的敌将长得很像。 女子眼睛在近距离看到上官苏的长相后便再也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她直勾勾的眼神根本没把姜宁宁当一回事。 “我想请你去我府上做客,做‘贵客’。” 上官苏清晰地感觉到她眼底的欲望和轻浮,冷眼扫过去,仿佛在盯着一个敌人。 姜宁宁虽然已经想到要上官苏做一场美男计了,但是也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直接,让她猝不及防。 她有些震惊大吾女子的开放,但还是迅速地做出判断,给出应对之策。 但是她昨日和云逆说的话她还记得很清楚。 要上官配合她演欲拒还迎的戏码是肯定不可能的,便只能换一种办法了。 “这位小姐,我夫君已经有妻子了,我们只是来游历诸国玩耍而已,不是出来找妾室的。” 姜宁宁摆出自己正室的身份。 以此让她知道上官苏不是她随便便能得到的。 方便以后上官苏拿捏她做里应外合的人。 她也是在上官苏安排云逆去勾引柏舞的时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 也明白了身为一个将军的使命。 原来,是不是‘将军’不重要,他有一颗‘责任心’才是最重要的。 女子这才转眼看向姜宁宁。 她的眼睛在落在姜宁宁的脸上的时候顿住了。 “你长得很美……”她不由得感叹。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近看都比昨儿个远看时好看上十倍。 甚至她都忍不住为眼前的女人心动了。 她……突然有了一股冲动,想把男女都留在自己的身边,哪怕只是观赏…… 姜宁宁强忍着她那充满占有欲的眼神,冷漠地说道,“多谢你的夸奖。” 女子笑了,“我叫娇娇,是连亲王的嫡女,你们是哪儿来的?” 姜宁宁和上官苏对视一眼。 连亲王的女儿?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昨日他们得不到连亲王府府医的医治,今日居然就成了连亲王府小姐的座上宾。 这可不是有点讽刺。 “怎么,你们知道我?” 娇娇眼睛里带着审视。 上官苏没说话,姜宁宁道,“连亲王的大名我们肯定是听过的,只是没想到你会是连亲王的女儿。 可就算你是连亲王的女儿也不能强抢人夫。” 姜宁宁说出这话的时候心咯噔了一下。 她会不会说得太过分了? 若对方为了自己爹爹的名誉便不做出强抢人夫的事情了怎么办? 岂不是功亏一篑? 正在她为自己的冲动后悔的时候,却见娇娇脸色一变,脸上尽是鄙夷和冷漠,“强抢?自古男子三妻四妾稀松平常,他不过是多一房妻子而已,你说是不是?” 说完,她直勾勾的双眼盯着上官苏。 威胁的意味明显。 她就不信自己一个亲王女儿的身份还比不过一张好看的脸皮。 姜宁宁的心里松了口气。 只要她还要争取上官苏就好。 上官苏看向姜宁宁,好看的眼睛里是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仿佛他真的在犹豫了。 “你不会真的想做连亲王的女婿吧?咱们恩恩爱爱的情分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亲王之女的身份?” 上官苏抿唇。 娇娇顿时露出得意的神色。 果然,只要自己亮明身份,就没有人不会心动。 上官苏神色淡漠的有些冷,“夫人,我也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说完,他看向娇娇,“若是小姐愿意的话我们夫妻二人都可以随你回亲王府,若是小姐不愿意,我也不想做忘恩负义的人。” 这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了。 姜宁宁一怔。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上官苏这种清冷将军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可是她转眼看到娇娇那兴奋的眼神。 “太好了,公子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你是公子世无双,夫人是倾城又倾国,你们若能随我回府,简直是我的荣幸。” 她的眼里分明是势在必得的坚定。 仿佛这一场相遇并不是‘逼迫’而是‘邀请’。 “你……你真的要为了她的身份……夫君,你太令我失望了。” 姜宁宁假装伤心地撇嘴低头。 执帕遮嘴。 在外人看来她应该是在伤心的。 但是只有姜宁宁自己知道她是在偷笑。 包括那颤抖的瘦弱肩膀。 她就快要撑不住笑意了,只能使劲儿掐一下自己的大腿才能勉强收住。 “夫人不要伤心,我是个十分珍惜一切美好事物的人,只要夫人愿意与公子一起去我府里,我会对夫人非常好的。” 娇娇连忙保证。 姜宁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可是你喜欢的是我夫君啊……你为什么还要对我好?” 说出这话的姜宁宁差点吐了。 若不是为了戏能演得像一些,她还真演不下去了。 连长安都忍不住深深地咽了口口水。 天啦,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件,他们的公子和夫人同时被人看中了? 还是同一个人。 这人仿佛男女通吃。 “夫人放心,我发誓我会把你当成珍宝捧在手心里,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娇娇发现,她越是和他们相处却越是喜欢姜宁宁。 因为上官苏的容貌虽然好,但是性格却冷冷的,不似姜宁宁这般有血有泪。 有情绪变化的人确实更讨人喜欢,更有新鲜感。 “我……我……”姜宁宁假装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却没再反对。 娇娇见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和兴奋地对自己的侍女说道,“萱草,去帮公子和夫人收拾衣物。” 然后对上官苏姜宁宁说道,“让萱草帮你们收拾就是了,你们随我直接走吧。” 姜宁宁看了眼上官苏,只见上官苏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后还是站了起来。 娇娇开心得很。 一下子收回了两个绝色,有他们在,自己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再无聊了。 出门的时候姜宁宁和上官苏对视一眼,二人面上都是为难和无奈的样子。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此时心里是得意的。 所以说,中原有句话说得非常好: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把刀用得好,可以随时要人的命啊。 “对了,你们都是哪儿的人?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了,我总不能连你们的身份都不知道。” ------------ 第148章 住进连亲王府 姜宁宁心头一紧。 他们之前住店还能只说是陈国人,反正他们又没人去查。 但是娇娇若是要派人去查的话,自己便不能乱说了啊。 姜宁宁正在想要编个什么理由的时候。 上官苏已经先开口说话了,“我本是陈国富商之子,也是游历到此,若小姐要我们留下作客,便请给一信物让我的随从能顺利回去禀告我的家人。” “好。”娇娇立刻高兴的拿了连亲王府的玉牌给长安。 上官苏对长安道,“你回去禀告我娘一声,就说我在连亲王府做客,请她不要担心,至于与亲家商量的合作的事儿便让她自己拿主意吧。 哦,对了,等亲家和娘商量好了合作的事宜后还是通知我一声,我对合作的事儿还是有些建议和想法的,到时候说与他们。” 长安只一听便明白了上官苏的意思。 于是道,“是,我明白了。” 长安骑马离开。 一炷香的时间后,几人来到了一座华丽贵气的府门前。 “连亲王府”四个大字用金漆描绘富贵霸气。 门口四个侍卫穿着盔甲整齐的站着。 “大小姐。” 娇娇一靠近,四人便行礼。 娇娇傲气的‘嗯’了一声转而对姜宁宁上官苏温柔的说道,“两位请。” 四人都是低着头。 对于小姐带人回王府的事儿他们早就见惯不鲜了。 姜宁宁跟在娇娇的身后进了府。 连亲王府宽敞大气,里面的建设虽比不上京城的王府精致华丽,却已经是大吾国工匠能做到的最好了。 且他们的大部分用具都是铁制的,看的姜宁宁目瞪口呆。 因为他们国家是很难见到铁制的东西的。 “王府前院平时都是用来招待贵客的,你们没事儿的时候不要过来。 我的院子是相思园,很大,我会专门派两个人来伺候你们。你们平时若是想出来走走的话也是可以的。” …… 而长安被支走后便快马加鞭来到城外的观音庙。 此时,刚好巳时整。 长安连忙上了一炷香,然后用手扇了两下。 做完这些,他又对道士说他人不舒服需要一间房间休息一下。 于是那善良的道士便在后山给他安排了一间清静的禅房让他休息。 长安不安的在禅房里等待来接应他的人。 终于在快午时的时候等来了敲门的声音。 敲门声三长一短。 长安欣喜的立刻开门。 只见对方是大吾国人的打扮,头上包裹着一个棉布巾在不起眼的耳朵上方绣着一个十分蹩脚的‘家’字。 “姜家军。”对方一出口便是自报家门。 长安立刻将人放进屋里。 然后关上门。 “传话出去,就说小姐和姑爷已经被连亲王的女儿请进连亲王府。” 他不好意思说是连亲王的女儿看中了他们两人的外貌。 说出来好像有些……‘丢脸’。 对方一听‘小姐’,便诧异的问道,“是姜小姐和洛世子亲自来了?”他们在大吾,消息没那么快传过来。 长安道,“小姐已经和洛世子和离了,现在小姐和上官苏将军在一起。” 对方只诧异了一瞬。 二人又交谈了一些信息后那人才离去。 姜宁宁和上官苏在连亲王府很快便安顿下来。 姜宁宁没想到娇娇的一个后院都这么大,这简直和她在利云巷的院子一样大了。 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地广人少了。 她在书上见到的关于大吾国的描述说的是他们占面很广但是人不多,所以他们每家每户的屋子占面就很大。 没想到能大到这个样子。 夜晚,姜宁宁和上官苏还是睡在一起的。 “宁儿,我能感觉到附近没人,你多辛苦几次吧。” 他现在没心思想那些事儿,但是他很想赶紧恢复力道。 否则他做事真的很不方便。 姜宁宁脸上一红,一边主动脱衣服一边担忧道,“可这是别人的家,万一娇娇突然过来怎么办?” 上官苏摸摸她的小脸蛋,“放心,我在门口摆放了小铃铛,只要她来我们就会第一时间知道。” 姜宁宁这才放心大胆的脱完了衣服。 然后她跨坐到上官苏的身上。 经过这几次后,姜宁宁已经完全掌握了要领。 动作娴熟又快速。 上官苏的手捏在姜宁宁的敏感部位,时不时的就给她一点刺激。 整得她娇喘连连。 情到浓处,姜宁宁根本忍不住。 再加上这是在别人的家里,姜宁宁更觉得她和上官苏像在偷情一样,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刺激下,她很快就送了一次。 如此劳累两个时辰后,姜宁宁软成一摊泥倒在上官苏的怀里。 而上官苏则是惊讶的发现他的力道大了很多。 甚至能把姜宁宁提起来了。 “宁儿,除了武功还不能运用自如,我大概是好的差不多了。” 姜宁宁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可算是好的差不多了。 再这样下去她要受不了了。 二人刚洗漱好不久,便收到娇娇来了的消息。 娇娇进来时已经换了一身粉红色束腰锦衣,头上仅以几根丝绸把头发编成两股大麻花辫。 看着十分可爱。 但是她眼底随时对二人流露出来的欲望还是让人看着不免觉得不爽。 “姜姜,我们出门玩儿吧,我有一个马场里面的马儿昨儿个一早生了个小马,我带你们去看看。” 姜宁宁他们昨日和娇娇说二人的名字分别是姜姜和宁苏。 毕竟就算姜宁宁的名字不出名,但是上官苏的战神的名字可是响彻诸国的。 姜宁宁看了眼上官苏,上官苏在娇娇的面前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弱不禁风的模样。 上官苏道,“我不想去骑马,与其骑马我倒是愿意看看书,不知小姐府上可有书房可让我读读书?” 娇娇神色不变却拒绝了他的请求。 “书房除了我们一家人外外人是不能进入的。” 姜宁宁眼见如此低眉道,“小姐既当我们是外人何必让我们居住于府中? 我以为经过昨日的事儿小姐已经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了,没想到我们连小姐的‘书房’都进不去还是小姐口中的‘外人’。 小姐这番话实在是让人伤心的很……与其被小姐怀疑不信任,倒不如让我们离去吧。” ------------ 第149章 姜姜,你做我的世子妃好不好? 娇娇见姜宁宁如花似玉郁郁垂泪的模样心立刻就紧了,连忙说道,“你们当然不是外人,只是我爹有规定书房真不让别人进。 苏苏要看书我让人找些游记故事来让他看就是了。” 上官苏默然说道,“我喜欢看兵书和史记。” 娇娇见上官苏没生气,立刻讨好般高兴地说道,“好,我立刻让萱草去给你拿。” 说完,她温柔地看着姜宁宁,“姜姜,你喜欢看花儿吗?我们家还有一处牡丹园,如今牡丹正盛开,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姜宁宁也想出去看看路。 于是看了眼上官苏见他没以眼神拒绝后便欣然同意。 娇娇高兴得很,吩咐萱草去给上官苏拿书后便牵着姜宁宁就走。 姜宁宁临走时与上官苏对视。 以眼神说道:她好像更喜欢我了,怎么办? 上官苏:辛苦夫人牺牲色相。 姜宁宁:我有点害怕。 上官苏:女人而已,不能拿你如何。 姜宁宁,“……”好像是这样。 不过,当她感受到手掌有手指抠痒痒的时候,顿时就不淡定了。 她想抽回手,却发现手被娇娇死死禁锢着。 娇娇,“姜姜,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啊,原本我是想要苏苏的,没想到你比苏苏有意思多了,我现在喜欢你比喜欢苏苏多,这可怎么办?” 她一脸期待的看着姜宁宁。 姜宁宁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表白。 她……该如何回答才能稳住娇娇又不让自己陷入危险? “别担心也别有压力,我是个很长情的人,我会慢慢等你的答案的。 姜姜,答应我,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否则我会伤心的好不好?” 姜宁宁,“……”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语??? 她哪里是‘娇娇’明明是‘虎虎’。 虎人,虎语。 简直‘虎’的可怕。 “娇娇小姐,那我要是想我家人了能不能和我家人见面或写信呢?” 娇娇点头,一边走路一边一脸痴痴地望着她。 “当然,以后等你习惯了,还可以把你爹娘都接过来,我会为他们养老送终,你看如……” 娇娇的话还没说完,迎面跑来一个小丫头眼见就要撞到姜宁宁。 不过娇娇在那丫头离她只有一步远的时候就给了她一掌将她打出两丈远,口吐鲜血。 姜宁宁吓了一跳。 这娇娇简直是人不如其名。 哪里‘娇’了? “放肆!王府内你也如此横冲直撞的,差点撞到本小姐的贵客,你可知罪!” 娇娇怒气冲冲道。 那丫头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小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求小姐饶了我吧。” 娇娇却是冷哼一声,“饶?本小姐若是饶了你,贵客的受惊谁来承担?去,领罚五十棍。” 五十棍? 这下去不死也得残了。 姜宁宁不忍心有人因她而残,于是连忙求情,“娇娇,罢了吧,我没惊着你还伤了她,就算了。” 娇娇温柔地看了眼姜宁宁,然后转头对侍女冷漠道,“看在贵客为你求情的份上,本小姐就饶了你,滚!” 那丫头连忙磕头谢过,然后飞快地逃跑了。 只是她前脚刚走,一个一着华丽的公子衣衫不整地追过来。 姜宁宁再联想到刚刚逃得很急的侍女,瞬间便明白了什么。 真是……‘一窝子虎狼’ 他远远地瞧着侍女跑远了眼底露出可惜然后才转眼看向娇娇,语气轻浮,“呀,娇娇妹啊,你……”他的眼神在落在姜宁宁的身上的时候话音戛然而止。 一双眼再也移不动地看着姜宁宁。 “美……美人儿……” 他说出来的声音飘飘的,感觉像纵欲过度。 娇娇翻了个白眼,“哥,你怎么又调戏侍女?再这样下去等爹回来一定会重罚你的。” 说着,她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了半步把姜宁宁遮在身后。 男子也不管娇娇的动作对他有多提防,厚着脸皮斜了身子也要看姜宁宁的脸。 “若你愿意把你身后的女子给哥哥,我以后一定收心不再看别的女人。” 娇娇顿时脸上扬起怒火,“多掳,你别太过分了,姜姜是我的贵客,你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就对你不客气。” 多掳眼眸深邃的看了眼娇娇,脸上也有微微的不满和阴毒闪过,快得让人看不清。 “娇娇,我对姜姜姑娘是认真的,你难道要哥哥我打一辈子光棍不成?那你不是要天下人笑话我们连亲王府的世子连个世子妃都娶不到吗?” 娇娇只觉头疼。 她没想到哥哥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就确定了要娶姜姜为世子妃。 要知道爹爹从他十五岁时起便要他挑选世子妃,他愣是一个世家女子也没看上,这么多年荒唐无比的只顾拈花惹草却从不定下世子妃。 爹爹每每问起,他都说那些女人用来消遣还行,要做他的世子妃还不够格。 而如今…… “多掳,姜姜已经嫁人了,她夫君也正在我们府里呢,他们夫妻二人都是我的贵客,你还是别开玩笑了。” 多掳一怔,随即便道,“没关系可以让她和离啊,我不介意姜姜成亲过,有过经历的女子玩儿起来才更有味道。” ‘玩起来才更有味道’? 姜宁宁恶心得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多掳干脆绕过娇娇来到姜宁宁的面前,肉嘟嘟的脸上笑得油腻的很,“姜姜,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世子妃吗?” 姜宁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大吾国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放肆? 她正想吊着他时,却突然眼前一暗。 原来是娇娇又将她护在了身后。 娇娇的眼神变得凌厉,“多掳,我说过了姜姜是我的贵客。” 她特意加重了那个‘我’字。 以此来逼退多掳。 但是二人到底是兄妹,性格也是一样的。 对于美丽的人事物的追求也差不多。 他嘴角勾起一个痞子般的笑容,看娇娇的眼神也没有温度,“我是你哥,你敢为了个女子多次叫我全名毫无礼教以下犯上,你该知道若传到母亲耳中,你将要承受什么。 你再敢威胁我放弃姜姜,我就把你推到母亲的面前去,到时候你可别说我冷血无情!” ------------ 第150章 兄妹相争 连亲王妃叫曲果娜,是草原部落的公主,也是个冷血无情杀伐果断的女人,她教导孩子十分严苛,她的孩子可以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却不能不敬尊长不守规矩,否则是要受到严惩的。 因为她的母族是以女子为尊,所以对于娇娇养男宠的事儿她是不管的,甚至觉得没什么问题。 但是若知道娇娇不尊兄长,势必会被教训。 而她的‘教训’便是生生断手指再接回,好让人深深的记住什么叫‘手足之情’。 “你……你不是也在威胁我吗?你以为我就不敢向母亲告状你抢我的人?” 多掳冷笑一声。 眼底都是讥讽。 “你去说啊,那又如何?你猜若是母亲知道她成了我们兄妹不睦的缘由会不会直接杀了她?!!” 娇娇咬着牙愤怒的瞪着多掳。 却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若母亲知道……受伤的只会是姜姜。 “你们不要争了,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小女子,不值得两位贵公子贵小姐为我争辩。 若真害得两位任何一位被罚,我是万万不愿意的,与其如此倒不如立刻让我夫妻二人离开……” 姜宁宁说罢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她疼的立刻泪光盈盈,轻轻咬唇的委屈模样更是让人心疼不已。 多掳的脸色微变,心疼浮上心头,作势就要去捧姜宁宁的脸。 姜宁宁微微后退一步躲了。 “原本我们夫妻二人只是想和小姐做个朋友也是欣赏小姐洒脱,没想到成了‘红颜祸水’惹得两位针锋相对。 姜姜有错,姜姜一张脸犯下了弥天大错,姜姜就该自毁容颜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姜宁宁越说眼泪越是往下掉。 她的心却在狂笑。 天啦。 这种话她居然都能说的出口。 她是不是能去皇宫做唱戏的人去了? 瞧瞧,瞧瞧把娇娇和多掳着急的,二人都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搂在怀里狠狠地安慰。 娇娇立刻掏出冰蝉丝帕子给姜宁宁擦拭眼泪。 “姜姜莫哭,你千万不要有容貌的焦虑,都是我和哥哥的错,是我们不该吵架,我们不吵了,你也不要哭了好不好?” 为了哄好姜宁宁,娇娇甚至什么都不顾了。 她现在才明白书中说女子眼泪一滴值千金是什么意思了。 现在,她真愿意为了让姜宁宁不哭一掷千金。 “是啊姜姜,哥哥知道错了,我不和妹妹吵了,你不要哭,你哭的我心儿都碎了。” 姜宁宁‘呕’的一声实在是没忍住吐了出来。 她不是故意的,多掳的话令她生理上起反应了。 而娇娇和多掳却都以为姜宁宁是哭的吐了。 二人着急的不行。 这一幕正巧被路过的路过的连亲王妃看在眼里。 连亲王妃四十出头身子丰韵却协调,一身华丽的深蓝色刺绣锦衣穿在身上刚好勾勒出她前凸后翘,玲珑有致似二十多岁的女子。 “王妃不要生气。”她一旁的嬷嬷见连亲王妃的脸色冷漠,忙说道。 连亲王妃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满脸忧愁。 “王妃……要不老奴去把那个狐媚子解决了。” 她伺候王妃几十年,自然知道王妃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挑拨她两个孩子的关系。 连亲王妃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身体里的情种迷药还有多大的后劲儿。 我看这回这个姑娘容貌万里挑一,应该能完全勾得他们的情种发芽,我倒要看看在我这么严格的教导下药效成熟时他们还能坏到什么程度。” 她眼底有心疼也有无奈。 所谓的情种迷药是她母族一个巫医研制出来的令人荒淫无道的迷药,在人体内十年才能生根发芽,一旦发芽成熟后这个人满脑子只会是男女之事。 此药无解。 多用于宫斗。 当年她听爹的话给两个孩子用药做实验只为成全对爹的孝道,但是现在看着两个孩子长大做事越来越荒唐,她便有些后悔了。 嬷嬷心疼道,“知道了又能如何呢?若是让小姐世子因此彻底深陷……得不偿失啊王妃。” 连亲王妃长叹一声,“可他们都到了该延续后代的时候了,难道我要一直拖着他们不让他们有孩子吗? 与其日夜担忧,不如早日弄清楚好早做打算。” 嬷嬷深深的看了眼态度坚决的连亲王妃,最后只能默默地收起要劝解的话。 姜宁宁在二人的劝解下终于不哭了。 娇娇哄着她去看牡丹花。 “你瞧,那重瓣类的牡丹花型和圆球型是我最喜欢的,哦,对了,还有那绣球型的牡丹花也是我的最爱。 牡丹花八大色我最爱的是蓝色,你呢,你可喜欢蓝色?” 她眼里满是期待。 在她眼里,满园怒放的牡丹也比不上姜宁宁一个微笑。 姜宁宁看着花团锦簇各有千秋的牡丹心中微叹,果然不愧是‘牡丹园’,一眼望去牡丹的十一花型和八大花色应有尽有,且每一朵都盛放的十分耀眼。 令人叹为观止。 她曾经有幸去过皇宫的御花园,那儿也有一处牡丹园,不过里面却只有九种花型六大花色。 那时候她以为已经够好的了。 没想到娇娇让她认识到什么叫‘井底之蛙’,什么叫‘天外有天’。 “我喜欢红色和绿色……” 红色高贵大气鲜艳夺目,如血色浪漫,又充满喜庆。 绿色明艳活泼希望青春,是财富昌盛,是充满生命力。 娇娇对于姜宁宁没和她‘心有灵犀’的喜欢一种花色感到遗憾。 但还是一直拉着她的手,开心的为她介绍哪朵花是她亲自移栽回来的,哪朵花是她精心培育的。 说到最后姜宁宁却对她更加心寒。 因为……她竟然为了书中一句‘以血养殖,花开妖娆’而杀了三个人来‘精心培育’她的花儿。 姜宁宁听得毛骨悚然。 她却依然讲的开心。 “你不知道那在血的滋养下开出来的花果然是开的最好的,姜姜我把那朵花送给你,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她指着一朵开的最好的红色牡丹兴奋的对姜宁宁说道。 姜宁宁为了配合她而努力微笑着。 心里却为那无辜死去的三个人愤怒。 一朵花儿而已,哪里比人命更尊贵了? 姜宁宁这一路见识到了娇娇的残忍,知道她原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回去待屋子里只剩下她和上官苏的时候她就立刻和他说了这事儿。 ------------ 第151章 总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下午,姜宁宁携上官苏出了院子到处走走。 一路上九曲长廊,奇花异草无数,每个下人见到二人都是毕恭毕敬,特别是对姜宁宁的态度。 “夫君,我总觉得很奇怪,我们容貌虽好,但是你看别人看我们都是一副欣赏喜欢的模样,为何娇娇和她哥哥却不一样…… 他们的情绪好像比旁人都更……”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二人对她的势在必得。 怕说的过了上官苏会生气。 但是说的浅了又不足以表达自己想说的。 “她哥哥?你见到她哥哥了?有没有被怎么样?” 这个连亲王的世子他倒是略知一二。 风流成性荒唐多情。 说是被他盯上的女人,便没有不被他拿下的。 若宁儿被他盯上出什么事儿自己武功又还没有恢复,岂不是…… 一想到这里,他紧张的看着姜宁宁,“宁儿,以后你不可单独出去了,明白吗?” 姜宁宁,“啊……他很厉害吗?” 上官苏神色严肃,“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武功非常好。” “有多好?” “没比过无法给出精准判断,但是纳兰溪亭的影卫长曾在他手底下吃过亏。” 姜宁宁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纳兰溪亭的影卫长他有听哥哥说过,与哥哥动手的话,哥哥只能稍高一筹。 如此说来,此人的武功能和哥哥不相上下…… 那确实是非常厉害了。 “可我瞧他纵欲过度身子不行的样子啊。” 姜宁宁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磁性慵懒的声音,“原来在姜姜的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啧啧啧,都怪那丫头,害得我给姜姜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姜宁宁被吓得身子一个哆嗦。 二人同时转身。 却见多掳换了身浅绿色的宽大衣服晃悠悠的穿在身上,脸上依旧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懒怠模样。 上官苏立刻换上戒备的状态。 眼神里的冷漠能冰冻人。 他听到了多少? 没想到他失去武功连有人靠近都听不到。 多掳在与上官苏对视第一眼的时候便心跳漏掉一拍。 首先是因为上官苏长得好看,其次则是因为上官苏眼神里的寒意令他浑身不舒服。 那是强者的气压。 可他明明没有武功,怎么会散发这么强大的气场? 姜宁宁回过神来双手并于身前,屈膝一礼,“原来是世子,给世子请安。” 多掳看了眼上官苏,高抬着下巴想要俯视上官苏,想在气势上压他一头。 完全没发现他如此行为只显得可笑。 “嗯,姜姜,这就是你的那位夫君?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你如此美貌倾城,嫁给他可惜了,早上我与你说的话你可想清楚了?我希望你不要做出错误的决定。” 姜宁宁没想到多掳会在上官苏眼前说这些话。 她先是看了眼上官苏,她怕上官苏吃起醋来不管不顾。 而上官苏则是用眼神回应:放心,我不会和强盗计较。 这下安了姜宁宁的心。 姜宁宁这才看向多掳,眼神里只有一片冰冷,“多谢世子错爱,姜姜不敢承受。” 多掳并未生气。 嘴角反而扬起浅浅的笑意。 若姜宁宁是个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女子,他反而没多大兴趣。 但是姜宁宁在明知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还会拒绝自己,说明她对待感情坚贞,他也喜欢这种有挑战的女子。 “姜姜,我会让你答应我的。” 多掳并未急于做什么,而是说完这一句再将上官苏上下打量了一遍后才转身离开。 那审视的眼神让姜宁宁莫名其妙。 “怎么办……” 姜宁宁下意识的问道上官苏。 而上官苏也是微微一笑。 那笑容不达眼底。 比多掳的笑看着渗人多了。 姜宁宁甚至都觉得自己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寒冷了许多。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上官苏的话顿时让姜宁宁茅塞顿开。 她也跟着笑了,“既如此,那今晚我做一晚红枣汤给……”她的话还没说完,上官苏的眼神便横了过来,她立刻转了话语,“给娇娇,给娇娇。” 这小心眼的男人,刚刚还说他不吃醋呢。 结果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原形毕露了。 上官苏这才脸色缓和。 姜宁宁脸上堆笑,挽着上官苏的手继续走。 这一路下来,她们把路线记在了脑子里。 上官苏回去便将路线图画了下来,姜宁宁站在书桌前不解的看他画下府中大半地势图。 她着急却并未阻止,只是时不时的看看外头有没有人来。 “好了,夫人不要担心了。” 上官苏用一张只写了半句诗的纸盖住他刚刚画的图。 表面上看确实看不出什么,但是姜宁宁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上官苏纤长的手指一勾将她食指勾住拉着走向外间。 “咱们好久没静下心来看看夕阳落日了,外头夕阳西沉,我们也出去看看。” 他认为一日之中夕阳最美,因为夕阳落下之时他就可以回到温暖的家了。 也可以回到有生死兄弟的营帐。 夕阳,是在唤他回家。 “不知道爹娘在远方是不是与我们一样都在看着夕阳……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想我们。 夫君,我有些想我娘亲了,我想念她做的芙蓉糕,桂花糕,荷花酥……” 姜宁宁歪头靠在上官苏的肩膀上,眼睛里倒映出夕阳的橘黄,还有她对爹娘的思念。 上官苏伸手搂过姜宁宁的肩膀,轻轻揉捏她肩头。 动作亲密暧昧。 语气温柔缱绻,“我们同在一片蓝天下,相信他们也与我们一样在想着我们。” 院子里温情一片。 院子外娇娇闻言心疼姜宁宁。 “姜姜,等你习惯这里后,我便接你爹娘过来与你一起住,我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爹娘孝敬的。” 她这样低声自言自语道。 像提醒,更像承诺。 这时,不远处几个丫鬟端着姜宁宁他们的晚膳过来。 “小姐。” 丫鬟们给娇娇行礼。 娇娇‘嗯’了一声后才从姜宁宁他们身上收回视线看身后的丫鬟。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来送饭的居然是母亲的贴身丫鬟。 她以前带回来男宠的时候母亲是绝对不会管的。 但是……今日为何派她的贴身侍女过来给姜姜送饭? “林晚?今日怎么是你过来送饭?” ------------ 第152章 假装中毒 林晚微微屈膝一礼,声音灵动却冷漠,“王妃说不可怠慢宁夫人,奴婢左思右想如何才能不怠慢宁夫人。 最终觉得只有奴婢亲自送饭过来才能表现王妃对宁夫人的看重。” 娇娇微微拧眉。 她意识到她和哥哥对姜姜的特别肯定是引起母亲的不悦了。 她一抿唇脑子里无数的可能闪过,最后脸上扬起假笑,“母亲真是心善,不过一个宠物而已,也值得她看重。 罢了,你给送进去吧,我先走了。” 她一副毫不在意姜宁宁他们的样子,潇洒的转身离开。 林晚瞧着她看似潇洒的背影,以及她紧张时才会露出来的同手同脚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然后转身进了院子。 “宁公子,宁夫人好。” 姜宁宁上官苏同时回头,见是个不认识的丫头给他们送菜,且丫头的打扮也与之前送菜丫头的打扮不同。 看起来更有身份一些。 姜宁宁便知道此人必不是一般的丫头。 “你好。” 林晚端着饭菜进屋。 二人在她转身时同时对视一眼然后心领神会的跟着一起进了屋。 林晚把东西放下后便道,“宁公子,宁夫人,这是王妃特意赏两位的陈国家乡菜,望两位笑纳。” 姜宁宁掩饰自己对‘赏’字的不满,微笑着与上官苏一起坐下眼睛看着桌上的凉拌紫菜和芙蓉雪花糕露出欣喜。 “许久没吃家乡菜了,我倒是怀念得很,夫君请。” 陈国以男子为尊,哪怕夫妻同餐也是男子先动筷子女子才能动筷。 不似大周是以长者为尊。 幸好这些都是上官苏事先给她讲过的,她也不至于露馅。 上官苏点头,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夫人,请。” 说完,二人正想动筷。 却见林晚一动不动。 姜宁宁有些拘谨地抬眼疑惑看林晚,“姑娘要留下与我们同吃吗?” 其实,碗筷都只拿了两套。 姜宁宁的话有些多余。 明眼人一听便知道这是赶人的话。 林晚却只是浅笑不退下。 上官苏便不动声色的放下筷子。 脸上显出一丝阴霾,“怎么,王妃是怕我们吃饭把自己噎死了吗?” 林晚,“……”她立刻谄媚笑道,“王妃确实有话要我带给宁夫人,王妃有言‘等宁夫人用完膳你帮我问几个问题’,所以奴婢才不敢离开,只能遵命等宁夫人用完膳再说话。” 姜宁宁差点被她气笑了。 强忍着笑脸上露出不悦,“我们夫妻平时吃饭身边都没人伺候,你这样盯着我们吃饭我们会吃不下去的。 王妃有什么话要你问我你还是先和我说吧。” 林晚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只是眼底变得轻佻了些。 “宁夫人,从来没有人能反驳王妃的话,你还是听话好吗?” 姜宁宁正想反驳,在桌下的手却被上官苏握了握。 姜宁宁哑然住嘴。 上官苏浅抬下巴,对上林晚的眼神后换上冰冷目色,起唇道,“你算是在狐假虎威警告我们吗?” 上官苏声音低沉带着磁性,光是听着便已经让人不自觉的带入被他压制的角色。 林晚这才发现眼前的男人不似一个商人般圆滑奸诈。 反而有几分像王爷的气质。 “姑娘请出去吧,不然就请现在就带我们去见王妃。” 姜宁宁坚定地说道。 这下,林晚怔住了。 她明明才是主导的那一方啊,怎么现在就被人捏住喉咙了? “好,那我在外面院子里等着两位。” 最后,林晚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出去站在院外守着。 屋子里只剩下二人后姜宁宁的脸上才变的紧张起来,“王妃若若是发现我们的身份了我们该怎么办?” 上官苏眼眸微眯。 “宁儿,信我吗?”上官苏的眼底一片坚决。 眼神里的笃定让姜宁宁的心不自觉地定下来。 她嘴角扬笑,眼眸温柔,“嗯,当然。” 上官苏轻轻抚摸姜宁宁的脸颊,掌心虽有茧却十分温柔,“乖。” 说完,上官苏起身把一些饭菜搅乱,看起来就像已经吃过了似的。 做完这些,他转头看向姜宁宁。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姜宁宁却已经猜到了什么。 她微微闭眼。 下一瞬,上官苏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就在姜宁宁正沉浸在上官苏的柔软的唇瓣时,她突然感觉到上官苏在自己的身上点了点。 她顿时睁不开眼了,也不能说话,身子软了下去,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 “宁儿,别怕。” 姜宁宁在心里说道:上官,我不怕。 “快来人!夫人你怎么了快醒醒,快来人啊……” 上官苏着急的大喊一声,他憋着出气使得自己的脸上全是涨红和青筋。 外头的林晚闻言连忙小跑进来,在看到闭着眼的姜宁宁的时候震惊了一瞬,然后就立刻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在饭菜里是下了点药,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发作啊。 “我去叫府医。” 林晚一边莫名其妙一边立刻往外跑。 待她跑了后上官苏收了紧张一脸平静的把姜宁宁小心翼翼的抱回床上。 他在姜宁宁的耳边小声说道,“别怕,我都在。” 姜宁宁能听到他的声音。 很想告诉他自己知道了,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炷香的时间后,林晚与王妃带着府医来了。 “府医,你快看看姜姜姑娘怎么了。” 林晚着急地把府医带进来。 上官苏站起来脸上又恢复了慌乱,他看到林晚带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进来,他一身深蓝色锦袍步履不算太轻快,但是目光灼灼特别有精神。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一身金色装扮的华贵的妇人。 是连亲王妃! 她居然亲自跟着过来了。 林晚叫的急切,府医还来不及看一眼上官苏便立刻坐在床边给姜宁宁把脉。 “宁公子,这是连亲王妃。”林晚还是不忘给上官苏介绍。 上官苏满脸急切,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朝王妃行礼,“参见王妃,打扰王妃了。” 王妃手虚抬,“不必多礼,宁夫人是吃了本王妃婢女送的晚膳才出事,本王妃有必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苏轻轻摇头,“夫人只吃了几口而已,应当不是饭菜的问题,也有可能是夫人最近赶路急没休息好身子才倒下的。 只是还麻烦王妃亲自过来看望,是贱内的不是。” 王妃一听他熟练地说出‘贱内’二字,虽然去打听他们身份的人还没回来,但是她对于他们身份造假的怀疑已经去了三分。 ------------ 第153章 为了这两人 王妃道,“知道你们是娇娇的贵客又是多掳的好友,本王妃自然也是关心你们的。” 上官苏再次拱手,“多谢王妃。” 这时,府医松开了姜宁宁的手,“回王妃,宁夫人的身子是太过疲惫导致的暂时昏迷,无妨,吃两副药下去就好。” 王妃点头,“嗯,好,既如此那还烦请府医赶紧去抓药吧。” 府医立刻点头,“是。” 只是他在离开的时候看了眼林晚。 眼神里有欲言又止。 林晚见状,道,“王妃,我亲自去给宁夫人熬药。” 王妃点头,“好,去吧。” 林晚随府医一起出来。 走到无人处府医才敢和林晚说实话,“那姑娘身子确实有疲惫空虚之症,但是并不足以令她昏迷,她昏迷当另有缘由。” 林晚诧异,“你可知是何缘由?” 府医摇摇头,眼神里有冰冷无情的狠厉。 “我并不知道但绝不正常。” 他也觉得很奇怪,他对自己的医术一直都是十分自信的。 没想到今日竟然看不出那丫头的情况。 “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是医术不能解决的东西,我不敢耽误王妃的事儿,所以还请姑娘让王妃知晓那姑娘的情况。” 林晚点头,“好,我知道了,辛苦府医了。” 而房间里的王妃则是安慰起了上官苏,“听说宁公子是陈国的富商之子?” 上官苏收回看着姜宁宁的担忧的眼神,看向王妃,眼眸流转间已经收起了浑身棱角。 眼睛里的单纯看着就果真如一个什么都不会只会享受的富家公子。 “算不上富商,不过是有一点点产业足够我们衣食无忧罢了。” 王妃淡笑着,“如此已经十分好了,我瞧着你和夫人的关系这么好想到我当年和王爷年轻的时候……” 王妃的脸上都是温柔。 眼睛里满是星星。 当年她和连亲王也是十分登对的一对璧人,她们也曾经也有十分温暖的时候。 只是时间一久,有些东西便变了质而已。 王妃眼眸一转转回了话题,“你不要担心,府医医术非常好,既然他说没事儿必然是没事儿的。” 上官苏,“我自然是相信府医的。”毕竟是军医要他来找的人,医术肯定不差。 王妃道,“这下我也安心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上官苏忙拱手,“送王妃。” 王妃点头,“好好守着夫人吧。” 待王妃一走,上官苏才坐在床边,看着姜宁宁,“宁儿,再辛苦一下,我再看看那王妃到底要做什么。” 他本不想给她点穴,但是又怕她表演得不够好会露馅。 既然机会来了,他便不想白白浪费,必得好好利用一番。 姜宁宁在心里答应:好。 等娇娇和多掳都得到消息已经是天色完全黑暗下来的时候。 他们二人都是踏月而来。 两人的脸上都是焦急和担忧。 娇娇也就罢了,都是平时一样的打扮,而多掳就不一样了,竟是穿得规规矩矩,正发冠,束腰身。 这打扮平时在他不出门的时候是看不到的。 而他也是自下午看到姜宁宁和上官苏在一起才决定改变形象的。 因为……他发现他的情敌不仅长得好看还衣冠齐楚玉树临风。 这让他如何能不与之攀比? 为了攀比当然是要穿得比他更好了。 “姜姜怎么了?”娇娇一下子扑到姜宁宁的身边,双手握住姜宁宁的一只手,“姜姜发生什么事儿了?啊?她早上不是都好好的嘛,怎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多掳一双眼犀利地看向上官苏,“你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伸手抓住上官苏的领口,提起他的衣服往前一带,二人的距离几乎要亲到,他咬牙道,“是你伤了她?” 他目眦欲裂,恨不得将上官苏抽筋扒皮。 却不想上官苏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而是用比他眼神更冷漠十倍的寒意盯着他。 一瞬不瞬。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却仿佛说了很多。 娇娇转头看向二人,大声吼道,“你别无理取闹,宁公子不会伤害姜姜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宁公子,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姜姜是怎么了?” 她对上官苏还是绝对的信任的。 上官苏眼神冷漠,抬手大掌欲握住多掳抓他领口的手,却猛然想起自己手掌的茧。 若被多掳感觉到茧所在的位置。 他就会知道那些茧是常年握剑的手才会长的茧。 如此肯定会被他怀疑自己的身份。 “放开!”他的手翻过去扯住多掳的领口,“再不放我对你不客气!” 哪怕此时愤怒,也让自己的表现像一个生气的富家公子。 多掳并未放手。 只是死死地盯着上官苏。 眼底是对上官苏无限的鄙夷,“你既保护不了姜姜,便与她和离,让我来保护她。” 上官苏轻叱一声,眼底的恨意更深,“你?若不是你们兄妹对她的纠缠,她又岂会有今日?” 多掳拧眉。 “你什么意思?” “连亲王世子从小聪慧,会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多掳有一瞬间的怔愣。 这下连娇娇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转头抱歉地看着姜宁宁的睡颜。 “对不起姜姜,是我没考虑周全,我这就去找母亲,告诉她这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我会让她把解药给你的。” 说完,娇娇立刻握着姜宁宁的手不经意间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 “等我!” 娇娇说完,轻轻放下她的手在被褥上,起身深情的望了眼她才转身离开。 而多掳也放开了上官苏。 “是……是母亲?她为何要这样做?娇娇你告诉我……” 多掳追了出去。 上官苏整理好领口,才坐在姜宁宁的身边。 伸手给她解了穴。 姜宁宁悠悠转醒。 “你可看出什么了?” 她问道。 上官苏轻叹一声道,“或许,王妃给你下药便是为了这两个人吧,我始终觉得这二人身上应该是有什么秘密。” 可到底是什么秘密还得查了才知道。 上官苏把之前画的图和一封信裹在一个十分小的簪子里,然后走到窗户边。 他嘴里发出轻微响声不久后窗户前来了一直小小的不起眼的乌鸦,上官苏把簪子绑在乌鸦的翅膀下,乍一看并看不清乌鸦的翅膀下到底有什么。 ------------ 第154章 断指惩罚1 多掳和娇娇直接来了王妃的院子,此时连亲王正在帮王妃卸下钗环准备休息。 连亲王虽然才四十多岁但却满头白发,脸上保养得宜依旧能看得出他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和玉树临风。 他温柔的注视王妃的眼神令人羡慕,更让人看到他这个铁血男人原来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王爷,王妃,世子和小姐求见。” 侍女禀报。 王妃刚好卸下最后一支金钗,闻言脸上的温柔变成了失望,道,“让他们进来吧。” 连亲王也敏感的察觉到王妃的心情变化,不着痕迹的把脸上的温柔收起,亲自搀扶王妃站起来到一边的榻上坐着。 多掳和娇娇急匆匆进来,娇娇立刻跪下,一脸急切,“给父亲母亲请安。” 多掳看起来就镇定多了,请安的声音也柔缓,“给父亲母亲请安。”这一路过来他已经把局势分析的十分清楚了。 只是来不及和娇娇说,她实在是太鲁莽了,根本叫不住人。 连亲王握着王妃的一只手,给她轻轻按摩着每根骨节纤长的手指,微垂着眼看不清眼色。 王妃道,“嗯,起吧。” 二人起身。 娇娇立刻着急的说道,“母亲,你到底给姜姜下了什么毒?她不是祸水,是我强行把她带回来的,你要罚就罚我吧。” 王妃听完并未生气又看向多掳。 只见多掳垂着眼没说话,只是都跟着娇娇来了,想必冲动程度也比娇娇低不了多少。 王妃轻叹一声,看了眼自己的丈夫后说道,“王爷,你瞧瞧咱们的女儿,这冲动的性子可真是像极了你年轻的时候。” 连亲王嘴角扬起淡淡幅度却并不是笑。 多掳只一眼便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他……对娇娇的表现十分不满。 娇娇,“娘亲,只要你肯给姜姜解药,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王妃如珍珠般的眼睛看向多掳,问道,“那你与你妹妹的想法可是一样的?” 多掳浑身的理智都告诉他此时千万不可如妹妹一般冲动。 否则才是害了姜姜。 他立刻拱手低身道,“儿子只是担心妹妹一个人来找母亲会没分寸惹得母亲不开心,这才赶着来劝劝。” 从姜宁宁处离开的时候他的想法和娇娇是一样的。 他要质问母亲。 要不惜一切让母亲给姜姜解药。 但是在进院子之前他突然猜到了两分母亲的用意。 顿时反应过来要怎么才能让姜姜脱离危险。 那就是……不能让姜姜成为自己和妹妹之间的情谊破坏者。 要做到这个,他便不能和妹妹同时对一个人如此在乎。 就如多年前的那匹小红马…… 妹妹现在很冲动,她不会听自己的劝放下姜姜,那便只能自己来放…… 虽然,他放的也很痛。 王妃看向一脸震惊的娇娇,问道,“你是不是得谢谢你哥?” 娇娇还没反应过来多掳的话得意思。 又听得母亲的话,直接蒙了。 “母亲……我……”我为何要谢谢哥哥? 她想问。 多掳却道,“我是她哥哥,自该与她友爱互助,所以不需要她的感谢,只要她好就好。” 王妃这才满意的点头,“你能清醒的想到这些,我很满意,但是娇娇……你没通过我的考验得受罚。” 娇娇身躯一颤。 “为何?母亲,你在说什么?” 她到现在还是云里雾里的。 她不知道她和多掳身上的情种迷药带来的最显著的后果便是会使人的情绪会不受控制的暴躁。 王妃又自顾自的道,“你堂姐邀请你们明日去兽园狩猎,娇娇你早点去受罚后才好早点回去休息,明日好去与你们的堂姐比一比到底谁狩猎更厉害。” 说完,她看向连亲王,“夫君,你说他们若是有人得胜归来可能给他们一点奖赏吗?” 王妃这话说的轻巧。 就好像在叫娇娇早点吃饭好早点睡觉似得。 然而这就是他们的交流方式。 连亲王在听到娇娇要受罚的时候,眼皮都没抬一下。 “都听夫人的。” 若是别人要伤他的女儿,他能拿起长剑杀他全家,他会化身护女狂魔。 但若是夫人要罚女儿……他不会说一句话阻止。 王妃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仿佛那个说要断娇娇手指的人不是自己似的,仿佛她只要表面仁慈那些说出来的要人命的话便是祝福。 “若是他们能赢,便允世子去军营吧,也允娇娇以后不必成婚生子。” 这是二人求了许久的事儿。 但是王妃一直没允。 因为她担心自己的孩子。 连亲王斜眼看了眼多掳,只见多掳眼底都是兴奋。 他心里莫名的有些担忧,但是夫人已经说出口了他便不会拒绝。 “好,都听你的。” 王妃笑了掀眼皮望着连亲王的模样一脸崇拜。 这就是她不顾一切都要爱的男人。 战场上杀伐决断威武雄伟,家里温柔贴心轻声软语。 多掳终于回过神来,立刻跪下磕头,“多谢父亲母亲,儿子一定不负期望。”他兴奋于自己终于能上战场了,他终于能大杀特杀了。 不管是连亲王还是王妃,都不知道他们的这一决定将来会让他们有多后悔。 他们不知道他不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欲望了,他只是很聪明的知道变通而已。 这样的人,比不知变通的娇娇更加可怕。 “母亲,你要罚我没关系,可是你能不能饶了姜姜?求你把解药给姜姜吧。” 娇娇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已经难逃责罚,便只是尽全力找母亲要姜姜的解药。 王妃看娇娇的眼神五分冷漠五分无奈,她道,“你还不明白?我根本没给她下毒,只是一点迷药令她睡一睡而已。” 娇娇的眼神瞬间顿住了。 她在仔细的回味王妃的话。 好半天后,她才恍然大悟的笑了。 “多谢母亲,可是母亲……你为何要这样做?” 她还没反应过来。 王妃的眼底有一瞬间的悲哀闪过。 娇娇没发现,只有多掳和连亲王发现了。 连亲王给王妃按摩的手微微使了一点力,以示安慰。 王妃回以他一个浅笑,然后转头对娇娇道,“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你心性还不够沉稳,还不能理解。” 娇娇疑惑的看了看哥哥,撅起嘴,“你们什么都让哥哥知道却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多掳没反驳。 他没告诉妹妹他其实也不知道,都是猜的。 ------------ 第155章 断指惩罚2 王妃,“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记得明日去兽园和你们堂姐比赛狩猎。” 二人起身,突然,多掳问王妃,“母亲,我们能带姜姜去吗?” 王妃双目皆在连亲王的身上,眼神都没回一个语气淡淡的,“当然可以,只要她愿意的话。” 多掳和娇娇对视一眼脸上都是开心。 二人正要出门,却猛然听到身后连亲王说道,“多掳,三日后我要支援前线与大周打仗,你既要上战场便好好准备一下。” 多掳点头,“是,父亲。”转头的瞬间眼底的激动和兴奋几乎要喷涌而出。 然而谁也没发现这个问题。 等他们都回到姜宁宁的院子的时候,却见姜宁宁已经坐起来在喝粥了。 娇娇的担忧终于都放了下来,冲过去蹲在她的床边抬头凝望着她,手也拉着她的手,满眼都是她。 “太好了,你真的没事儿,姜姜,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差点和我母亲吵起来。” 娇娇说的有些夸张。 却也只是为了讨得姜姜的好感而已。 姜宁宁满眼疲惫,虚弱的说道,“对不起娇娇小姐,让你和王妃有隔阂是我的错。” 她不动声色的从娇娇手里抽出手去推开上官苏喂粥的手和碗,挪了挪屁股转身子正视娇娇。 “小姐千万不要因为我误会王妃,我都听夫君说了,你们太冲动了,不该……” 娇娇连忙阻止了姜宁宁继续说教,“我已经认错了,如今看你好好地,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她又看向上官苏,“你好好照顾姜姜,明日我带你们出去狩猎去。” 听到狩猎姜宁宁心里还是开心的,她已经许久没狩猎了,也不知道拉弓瞄准的本事退化了没有。 她高兴的问道,“要去哪儿狩猎?” 娇娇道,“去我们大吾的皇家兽园,我堂姐也要去。” 上官苏转身去放粥碗。 她堂姐…… 她的堂姐只有一个,那就是柏舞。 柏舞也要去? 也不知道云逆拿下柏舞了没有。 但若是明日去了娇娇认出云逆,会不会怀疑他们的身份? 不行,他得想个办法不让云逆露馅。 “明日一早我会让人给你们送骑装过来的,你们今晚早点休息。” 娇娇说完,便看了眼多掳,多掳的眼神一直落在姜宁宁的身上,直到娇娇看他他才收回视线。 二人对视一眼,多掳明白了娇娇的意思,于是也和姜宁宁说了两句后转身离开。 二人出了门后迎着半圆的月亮一直往刑罚堂去。 是了,娇娇的惩罚,还是要办的。 王妃的话,从来没有人能忽视。 刑罚堂内已经站好了两个执罚的人,还有府医。 娇娇看到这个阵仗心已经沉了了下来。 眼睛不敢看执罚长老。 走到门口便已经走不动路。 这不是她第一次进入刑罚堂,上次进来还是十一岁的时候。 那时候她和哥哥打架了,只为他们都同时喜欢上一只十分漂亮的小红马,二人都想要,结果闹到王妃处,王妃为了让他们记住‘手足之情’把二人都罚了。 那一日娇娇才知道什么叫‘痛’! 她的手指被执法的长老生生掰断,她是痛晕过去的。 从那之后,她便不敢来刑罚堂,甚至刑罚堂方圆之地她都不敢靠近。 好不容易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把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今日却又为了姜姜得再来一遍。 “小姐。” 执法长老对娇娇伸出手。 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说:来,把你的手给我吧,我来给你拧断她。 娇娇的手在抖,她试了好几次却无法把手抬起来。 多掳见状,有些心疼却又知道不可避免。 于是直接帮她把手拿起来,递了过去。 这下娇娇的手抖得似筛糠一般。 她呼吸急促,死死咬着唇,眼睛瞪得老大盯着执法长老,她用强大的念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还手。 “小姐不必紧张,我动手很快的,不会……”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吓得天上的月都消失不见了。 长老是懂得人心的。 他借着和娇娇说话的时候娇娇分散注意力直接掰断了她的小手指。 她的手指完全贴合在手背上,非常怪异,非常可怕。 如那皮影戏里的影子。 “指断,香起。” 一旁另一个执法长老在娇娇的手指断的一瞬间,点燃一炷香。 那香烟袅袅凌空而上,淡淡的烟遗世而独立,与痛的滚在多掳怀里的娇娇一静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刑罚有规定,得痛足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才能接骨。 否则即视作无效。 “痛……啊……好痛啊哥哥,我痛,哥哥救我,啊……”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母亲,父亲,哥哥……救救我……” “我好痛啊……哥哥” 娇娇的声音好惨。 她痛的没办法了,想要咬舌结束自己的生命。 多掳实在是看不下去,不忍心之下手指微动。 只是他还没在娇娇的身上点一点,便听到执法长老说,“王妃说了,若是这一次世子再点小姐的穴道令她昏睡,等小姐醒了便得再承受一次。 世子,您想做什么王妃都门儿清,你可不要害了小姐。” 多掳一怔。 当年他和娇娇一起受罚。 但是他在看到娇娇承受断指之痛的时候就后悔了。 所以他趁着执法长老不注意的时候点了娇娇的穴道,让娇娇直接昏了过去。 他还以为他瞒过了所有人。 没想到母亲什么都知道。 府医道,“断指之痛痛彻心扉,但是王妃也是想让世子和小姐一辈子不会出现龃龉,王妃的良苦用心还望你们能深刻的体会啊。” 多掳狠狠地剜了眼府医。 这老王八蛋,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玩意儿。 他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哥哥!我疼……我错了,我不该和你争……我好疼啊,求你和母亲求求情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 娇娇哭的梨花带雨。 但是没办法,多掳也没有办法。 他只能抱着她紧紧地把她的头摁在自己的怀里,把自身的内力渡她一些好让她缓和一些。 ------------ 第156章 妹妹乖,再忍忍 可是府医看透了多掳的行为,直接冷漠开口道,“世子,请不要帮小姐,要不然被王妃知道你也要受罚的。” 可是多掳并未放开娇娇。 府医无奈轻叹一声,道,“府中都是王爷王妃的眼睛,若小姐没受到该有的惩罚,王妃还是会让人再来一次,到时候岂不是叫小姐多吃一次苦吗?” 多掳眼神心疼,紧紧皱眉后松开了娇娇。 “妹妹乖,再忍忍。” 他轻声出言安慰。 渐渐收了内力。 娇娇承受不住时狠狠咬住了多掳的手臂。 多掳吃痛却一声不吭。 另一只手依然安抚着娇娇的后背。 痛苦还在继续,兄妹二人紧紧相依,或许这就是王妃想要看到的兄妹和睦情浓。 可是……用这种方法让兄妹二人加深感情未免太令人唏嘘。 太残忍。 …… 长夜漫漫,姜宁宁听到惨叫声停止才和上官苏上了床相互依偎,“我怎么听着声音这么像娇娇?” 上官苏却一手脱她的衣服,一边说道,“娇娇是大小姐,谁敢欺辱她?或许是哪个声音像她的奴婢做错了事儿被惩罚了吧。” 毕竟娇娇是王爷王妃的嫡女,又传闻王爷是个宠女狂魔,谁能相信他们会把自己的女儿惩罚得这么惨? 红色纱帐缓缓落下,双影交叠,起伏律动,不一会儿娇滴滴的喘息声传来,声音如蚂蚁挠人痒痒,欲罢不能,欲海无涯。 第二日一早,姜宁宁早早地起来,娇娇已经命人送来了两套好看的浅蓝色骑马装。 姜宁宁穿好衣服在上官苏的面前转了一圈,又黑又亮的头发被盘在头上只用蓝色丝带缠绕固定,整张脸盘子都露出来只见她轮廓清晰脸盘子偏小五官绝美。 “好看吗?” 这是姜宁宁第一次在上官苏的面前这样问他。 少了些端庄稳重。 多了些俏皮可爱。 这样的姜宁宁,与上官苏记忆里小时候的她重合。 他的宁宁,便该是如此模样的啊。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 他低低喃喃出声。 眼底都是对姜宁宁的欣赏和惊艳。 姜宁宁微笑着,眼底只有单纯和简单,此时的她就是个向心上人炫耀的普通女人。 “等我们回家,你带我去京郊骑马好不好?” 京郊有十几亩的花田,是上官家的产业,姜宁宁在上官苏送来的聘礼单子上看到过。 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京郊花田是上官家的。 以前她路过花田还满眼羡慕,还‘停车坐爱花田晚’过。 “京郊何处?兽林?” 上官苏以为她想狩猎。 姜宁宁摇头,“我想白天在满目金黄里点茶数花瓣,夜晚闻着花香躺在花瓣上数星星看月亮…… 夫君,朝朝与暮暮,我都想与你共赏。” 上官苏牵着姜宁宁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 温柔的回应,“好。” 他们出门的时候,只见娇娇和多掳已经各自骑在马上脸上扬笑了,只是姜宁宁觉得娇娇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又想到昨晚的惨叫,一时间竟真的把眼前的人和昨晚的声音对号入座了。 二人上马后,姜宁宁驱马走在娇娇的身边。 “娇娇,昨晚你可听到那声音了?” 娇娇一听这个,回想起昨晚断指之痛浑身痉挛了一下。 虽只是一瞬间,也害得她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幸好她骑术好稳住了。 她嘴角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微笑,“我听得当然是清清楚楚啊,因为就是我嘛。” 姜宁宁心中大惊。 还真是她。 “你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何会发出那么凄厉的惨叫?” 她不解。 娇娇可是王府的嫡小姐,怎么会??? 娇娇装作无所谓地说道,“哎呀,还不是我自己做错了事儿,放心,本是没多疼的,我就是叫着玩儿的。 对了,你身子可好些了?今儿个让你出来狩猎会不会为难了你?” 姜宁宁眼见娇娇不是很想提起这件事也不好意思多问。 只浅笑着点头,“好多了,本来也只是太疲惫了而已,有府医开的上好的药材,一副药下去我的精神头都回来了。” 多掳和上官苏很安静。 他们骑着马儿跟在二人的身后,只听她们说话。 只是快到兽园的时候,几人突然停下来。 上官苏和姜宁宁都不解的看着娇娇,不知道她突然进一家女子用品店做什么。 “世子,娇娇要买什么?”姜宁宁问多掳。 多掳在面对姜宁宁的时候眼神就变得温柔,他浅笑着说道,“不知道。” 丝毫没有面对旁人时的不耐烦。 不一会儿,娇娇出来,手上拿着好几个盒子。 姜宁宁不解。 他们今日是去狩猎的又不是去参加宴会的,还要化妆的吗? “娇娇……我们要化妆?” 娇娇嘿嘿一笑,眼底都是狡黠。 “不是‘我们’是你和宁公子。” “为何?” “因为我们的堂姐是个色鬼啊,你们这么好看的容貌要是被我堂姐看中了,她岂不是要和我抢?” 姜宁宁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柏舞…… 是个色女啊。 姜宁宁和上官苏只能对视一眼后任由娇娇把他们化成了皮肤黝黑又斑斑点点的人。 “这……娇娇,你对我下手也太狠了。” 姜宁宁噘着嘴说道。 此时的她真是又丑又作。 连娇娇看着如此模样的姜宁宁都有些倒胃口。 “没办法,我堂姐可不是个好人,我们兄妹又争不过她,只能出此下策了。” 这话说的,真是好无奈啊。 兽园就是人工圈禁起来的一个十几万亩的的园林,面积不算太大,至少和大周的兽园比还是小了一半。 几人到地方后,门口的侍卫禀告,“柏舞郡主已经吩咐等小姐来了便直接进去就是了。” 娇娇问,“郡主几人来的?” 侍卫,“郡主带着自己的侍卫来的,其中还有一位公子。” 娇娇点头,“果然是带着面首的,我就说嘛,她的身边怎么能少了男人呢。” 其实不是柏舞身边少不了男人。 而是她自己是这样的人她便觉得全天下的女子都是这样的人。 但是她明明知道柏舞后院那些人不是和柏舞滚床的,只是与她琴棋书画论剑比武的。 但她就是要这样说,因为只有这样她养面首才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 第157章 邵阳将军 “走吧姜姜,宁公子,我们进去。” 娇娇率先骑马当先地走在最前面。 连多掳都不等了。 兽园内不少野兽的脚印,姜宁宁还看到了狼的脚印。 其实狼是沙漠地区里常见的一种猛兽,不算稀奇。 但是他们敢走进兽园与狼来个亲密接触的行为还是很厉害的。 “放心,我们的兽园里全是自己喂养的猛兽,比如狼,豹子,狮子,无毒巨蛇…… 姜姜若是害怕的话随时跟着我就是了,我会保护你的。” 娇娇刚说完却想起什么。 于是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还是在我哥身边吧,我的武功遇上一般的猛兽还能对付,若是遇上巨蛇可就没办法了,只能自保。” 娇娇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多掳自然是往姜宁宁的身边靠了靠。 此时他也终于觉得自己的武功好还是有好处的。 姜宁宁有些好奇,“你们为何会养蛇?” 他们养豹子,狼,狮子她都能理解。 但是为何要养蛇? 虽然是无毒蛇,但是蛇擅绞杀,哪怕被它缠住也是很危险的啊。 娇娇高高地扬起头颅一笑,眼底都是骄傲。 “一百多年前的大吾只是一个部落,部落首领是个昏君,常虐杀老百姓,百姓们过得苦不堪言。 后来,我们的祖先便揭竿起义了,因为民心所向的缘故他们直接一路顺利地杀到了首领的营帐。 首领养了一条宠物巨蛇,这蛇非常厉害,一口就能咬死一个人,很多勇士都被这条巨蛇所杀,我们的祖先牺牲好几十个兄弟的性命才能杀了那巨蛇。 大吾国成立后,祖先们便在兽园养着巨蛇,每年都来屠杀以纪念那些被巨蛇杀死的勇士。只是为了不再让大吾的勇士受伤这才养的无毒的巨蛇。” 姜宁宁点头。 原来如此。 “这些年我们皇族的人最喜欢来此处射杀巨蛇,姜姜,你不知道那种类似报仇的快意,让人心潮澎湃啊。” 姜宁宁不予置评。 毕竟她与巨蛇又没有家国仇恨。 “去年我杀了一条怀孕的母蛇,我亲自持刀将它肚子的破开,掏出里面的蛇蛋,巫医说那蛇蛋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孵化出来。 而那蛇虽然被我破开肚子却不是立刻就要死了,我让人把它肚子缝合圈禁起来,等它的蛇蛋全部都被孵出来后,我再像剐泥鳅一样将它们全部当着母蛇的面活剐了。 姜姜,你可知那蛇有什么反应?我想它当时那眼神的意思大概是想吃了我吧。哈哈哈,愚蠢可恶的蛇。” 姜宁宁的心里一阵反胃恶心。 哇哇的就吐了,吐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却没有什么污秽的东西,只吐了些酸水。 娇娇连忙道,“对不起姜姜,我不该与你说这些的……” 姜姜是那么的纯洁无瑕,她是天上的仙子,怎么能听这些? 此时娇娇是后悔的。 姜宁宁摆手,“可能是我早上吃的豆浆凉了所以有些不舒服,不是你的错。” 上官苏给她顺背。 娇娇心疼姜宁宁吐得脸色雪白,又欣慰她不仅没怪自己还为自己找了理由。 真是个好贴心的姑娘。 多掳瞧着姜宁宁的模样,脸上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 他看上的女人,却总是在别的男人怀里…… 这让他如何能忍受?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姜姜,你看看远处的风景,看看远处的根深叶茂,我跟你说,别看我们大吾大部分的国土都是在沙漠,但是我们也是有崇山峻岭的。 不过是比起陈国,大周来说少一些而已……”她开始转移姜宁宁的注意力。 其实不止是少一些,而是少很多很多。 大吾国境内有几个森林用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 且树木长得都不够茂盛。 “娇娇,多掳。” 他们走了不远便有一个一身粉红色骑马装头上仅扎着两个大大的麻花辫,整个人身上洋溢着欢乐的气息的女子扬手挥舞着叫他们。 几人这才从刚刚的气氛里突然被提了出来。 娇娇立刻大喊一声,“堂姐”然后策马飞奔过去。 多掳对姜宁宁说道,“那是柏舞郡主,是灵阿长公主的女儿,她父亲是丞相,兄长是大吾国最年轻的战神将军邵阳将军。” 多掳说到邵阳将军的时候眼底满是羡慕和崇拜。 那是他的堂兄,也是他最想成为的人。 姜宁宁,“我们从边境过来的时候倒是沿途有听说一位凶猛的邵阳将军如今正在和大周打仗,你说的可是他?” 多掳,“嗯,是他。这次与大周的战役若不是因为他也不会顺利的攻破大周的两座城池。 只是谁也没想到上官家都被皇帝贬官了还愿意来边境帮他打仗……邵阳堂兄与上官苏都是当世四雄,他们正面对上,邵阳堂兄自然也不一定有胜算。”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担忧的神色。 姜宁宁想到什么故意发出感叹,“邵阳将军这么厉害啊……” 多掳见她眼底有崇拜和向往,心里的醋意顿时涌了上来。 “堂兄确实计谋多,所以才事先和大周的太子用计算计了上官苏,否则他也不敢正面怼上去。” 姜宁宁的心一紧。 她一直都知道纳兰溪亭不是个好人。 但是他居然不仅和虎威军的人有联系,还和敌军将领合作…… 简直可恶! “那邵阳将军还真是足智多谋,身在大吾却能算计大周的大将,好大的本事。” 多掳为了在姜宁宁的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冷哼一声,拔高了音调道,“那是因为邵阳将军已经把自己人塞进上官苏未婚妻的身边,他们是通过害上官苏的未婚妻的办法来间接害上官苏的。” 姜宁宁顿时便想到了一个人。 三月…… 原来,三月不仅是太子的人,还是邵阳将军的人。 上官苏感慨,“他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但是邵阳怎么知道姜宁宁会变成自己的未婚妻? 他记得三月跟宁儿的时候宁儿还未和离。 多掳眼神狠辣却带着一丝欣赏地看着远方,“与其说他是心思缜密不如说他是阴狠毒辣,一开始他塞那个人过去也不是为了上官苏而是为了得到……” 他说到这儿猛然顿住。 眼前两人只是他们的客人,他说的也太多了。 而姜宁宁却是明白的,三月一开始近她身应该是为了得到姜家军的兵符以及想办法灭了姜家军。 只是幸好她是重生而来,因为怀疑而多了戒备心才没让她得逞。 ------------ 第158章 如影随形 多掳道,“好了不说了,我们过去吧。” 姜宁宁点头,微微笑驱马跟上。 此时她胃里的难受已经在风吹之下好了些。 走得近了她才看清柏舞的模样,生的果然叫一个好看。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用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 “你们就是姜姜小姐和宁公子吧。” 柏舞一开口便是英姿飒爽。 也并未嘲讽他们二人的妆容实在是难看。 娇娇斜眼看姜宁宁,然后在柏舞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柏舞嗔怪她一眼后大大方方的说道,“多此一举,小人之心。云逆就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不过他的脸受伤了,这段时间不方便见人,你们一会儿见到他可不要太大惊小怪。” 柏舞看向姜宁宁和上官苏,在他们的脸上停顿一会儿才笑道,“不愧是娇娇看上的人,果然绝色。” 娇娇瞪了瞪眼看向柏舞,“你……堂姐……” 柏舞转身策马离开,边说道,“这么点化妆技术就想骗过我?你也太小瞧我了,不过我现在有云逆了,我不会和你抢人的,放心。” 娇娇如释重负,“早知如此我就不把姜姜和宁公子化成这个样子了。” 她轻松时又开始开柏舞的玩笑,“我倒是对这个云逆有兴趣的很,能让你收手的人肯定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吧。” 柏舞勾唇角看娇娇,眼眸里都是危险的气味,“我的男人,谁也不许碰。” 娇娇哈哈一笑,宽阔的兽园里她的声音尤其突出,引得树上雀鸟叽叽喳喳叫唤起来。 它们大概是在互相转告园子里来猎人了。 大家都要小心一些。 “我才不稀罕你的男人呢,如今我有姜姜,再好看的男人我也不稀罕。” 她骄傲地说道。 白舞嗤笑一声。 “你呀,也只有姜姜这样的绝色美人儿才能收住你的心了。罢了罢了,咱们谁也别笑话谁了。” 几人走到一处凉亭,凉亭里一个面带银色面具的男人见几人过来,起身拱手,“各位贵人好。” 姜宁宁和上官苏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 他们都听出了这是云逆的声音。 哪怕微微有一点嘶哑,也还是故人之音。 云逆的眼神也不着痕迹的从二人身上略过。 柏舞走到云逆的身边,一双眼抬起盯着云逆的眼睛。 姜宁宁抓着上官苏的手紧了紧。 这是她和上官苏互相传递消息呢。 姜宁宁:你昨晚和云逆通消息了? 上官苏:嗯。 姜宁宁:这面具有点丑。 上官苏:临时赶制的,已经算不错了。 “这是云逆,是我未来的夫君。”柏舞直接这样介绍。 娇娇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啊?姑姑能同意?” 一个身份不明的面首而已,怎么有资格做大吾长公主的女婿? 多掳也淡淡地说道,“养着行,成亲只怕是很难。” 云逆装作眼神晦涩的坐了下去。 柏舞不愿自己的心上人难过,于是放下狠话,“此生我只会嫁给云逆,不管他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我都嫁定了。” 说罢,她挽着云逆的手,眼底一片幸福。 这可是她玩尽手段才弄到府里的男人,是她最喜欢的男人。 她就是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她的感情,强烈且真诚。 可是哪怕得到了柏舞的承诺云逆的眼神看起来也是不开心的。 娇娇和多掳都以为云逆是因为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能和柏舞在一起所以难过。 却不知云逆纯粹是因为心烦…… 他无奈的想怒问上官苏:我到底还要扮演多久?好烦啊,我不想要夫人啊。 “堂姐和云公子的感情真好,好羡慕你们啊。” 娇娇一边说,一边还斜眼看了眼姜宁宁。 姜宁宁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 却还是强忍着,笑着看向云逆,“郡主去哪儿都带着云公子,想必云公子和郡主十分恩爱吧,真是好让人羡慕呢。” 上官苏也随即道,“郎才女貌,形影相随,正如我们。” 云逆的心随着上官苏的话而苏醒。 ‘去哪儿都带着’ ‘形影相随’ ‘正如我们’ 他们是多年的搭档,云逆只是听到这些词便明白了上官苏的意思。 于是他接话道,“郡主马上就要去打仗了,却并没打算带着我,所以……你们误会了,我们并不是形影不离的恩爱之人。” 他这也是变相地在逼柏舞带自己去战场,他好做内应。 柏舞脸上立刻露出为难,眉头紧锁一脸求安慰,“我不是不愿带着你,战场危险,我不想你受伤而已……” 云逆漠然看向柏舞,“你见识过我的武功,你觉得我比你手底下那些废物差?” 废物? 守在凉亭外的柏舞的侍卫头头不悦地皱起眉。 他能单手打死一头猛虎。 他也是废物? 真是……吃了一盆大蒜了这么大的口气! 柏舞连忙道,“你当然比他们厉害,但是战场上的敌军与山匪不一样,他们奸诈馋滑不是好人。 况且我也只是去做军师的又不是上战场打仗,你去了整天待在营帐里也无聊啊。” 云逆似乎是生气了不说话。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娇娇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岔开话题说道,“怎么堂姐也要去边境吗?我哥哥过两日也要去。” 云逆拧眉看向多掳。 多掳也同样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 云逆只看了他两眼,见他就快要怀疑自己才收回视线对柏舞道,“他不是也能去吗!” 众人默不作声。 姜宁宁却看了眼上官苏。 用眼神说:若是多掳去,我爹万一打不过他怎么办? 毕竟她爹年纪大了,武功再好也比不上这些正值壮年的少年们啊。 至少她知道现在爹爹已经打不过哥哥了。 上官苏用眼神回应她的只有担忧。 他……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如今姜北辰被派去处理东倭国的事儿,来不及赶到边境对付多掳…… 自己又还没恢复功力。 姜家军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柏舞看向多掳问道,“你也去黄沙城?” 多掳摇头,“你去黄沙城做什么?” 黄沙城那是大吾与陈国的交界。 柏舞道,“陈国在那边囤积了大量的兵力,看样子是要与大周形成夹击的方式攻打我们。 我此次就是奉父亲的命令过去支援黄沙城当军师的。” ------------ 第159章 姜姜‘勾引’多掳 多掳淡淡的‘哦’了一声,只是还是难掩他脸上的兴奋和弑杀。 “我是去杀大周的那群蝼蚁的,姜家军,太子,上官苏!!” 虽然上官苏已经中毒快死了,但是他还是想去鞭他的尸。 当世四雄! 他有什么资格与自己并立? “姜姜你没事儿吧?” 姜宁宁原本坐的好好地,突然听到多掳说出的话,止不住的身子颤抖。 娇娇立刻横了一眼多掳,“你说话就不能慢一点?吓着姜姜了。” 那眼底的怪罪让人忍不住多想。 上官苏把姜宁宁搂进怀里,“别怕,我在呢。” 简简单单几个字,让姜宁宁的心定了下来。 她抬眼看上官苏。 只一个眼神交汇,姜宁宁便微笑了。 且在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那就是必须阻止多掳去边境。 “嗯,我没事儿。” 她拉着上官苏的手,微笑道,“我还没狩猎过呢,夫君,你陪我好不好?我也想猎几只小动物回去我们晚上可以吃烧烤。” 上官苏点头附和,“当然好,那你要随时陪在我身边,也不知道这园子里有哪些凶猛的猛兽,你可不能离开我身边半分免得伤着。” 姜宁宁刚点头。 多掳便说道,“姜姜随我一起吧,有我在必能保护你。” 姜宁宁看了眼上官苏,那模样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然而这就是上官苏的目的,他哪有不同意的。 上官苏,“世子武功好,那我们便一起吧。” 柏舞见大家已经岔开了话题,连忙笑着也应和。 要不然等云逆反应过来再计较不带着他的事儿就麻烦了。 “那我们今日便来比试一场,看看到底是连亲王府的人狩猎多还是我长公主府的人狩猎多。” 柏舞大手一挥,众人起身便去骑各自的马儿。 姜宁宁翻身上马时与上官苏对视一眼。 上官苏以眼神给她示意一会儿往东边走。 姜宁宁不着痕迹的点头。 她动作利索的翻身上马手握缰绳一夹马肚子策马往前。 几人也立刻跟上。 前方,已经有狼出现,它们原本优哉游哉的散步,突然听到马儿的声音后才惊恐的立刻往远处跑去。 娇娇和柏舞都是同时往狼群那边去。 二人颇有要好好斗法的意思。 而姜宁宁则是看到了一头长得十分奇怪的像鹿一样的东西,它奔跑消失的地方正好是东边。 姜宁宁立刻就跟了上去。 “那边有头鹿,好漂亮。” 多掳本来也是想跟着娇娇她们去射杀狼群的,但是见姜宁宁往东边走,他因为担心上官苏保护不了姜宁宁便只能跟着姜宁宁这边走。 他一边策马跟上姜宁宁,一边说道,“那叫长耳鹿。是我爹从很遥远的一个没有记载的偏僻地方带回来的。 因为长得好看且数量稀少所以我们往年捕猎的时候都没有射杀它们。” 多掳向姜宁宁介绍。 而姜宁宁哪有心思听长耳鹿的来源。 一双眼一直在看周围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借势伤多掳让他不能去战场。 冰冷的风刮在她的脸上。 让她十分疼。 但她顾不得。 下一瞬,她感受到身边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 她转过去,却发现是上官苏在朝她使眼色。 她顺着上官苏的眼神看过去,却见不远处有一个悬崖。 姜宁宁脑子里有一个绝佳的想法升起。 她嘴角勾起一个俏皮的笑,然后不着痕迹的取下一只耳环在手里把它掰直,然后直接狠狠地往马儿的屁股上扎了一下。 “哞”的一声长鸣后,马儿疯了似的猛的朝前跑。 “姜姜……”多掳最先发现姜宁宁这边的不对劲儿。 连忙策马跟上。 上官苏也发现姜宁宁的马儿似乎是受惊了,心下顿时一紧。 “夫人……夹紧马肚子,弯身趴在马背上……”上官苏大声的叫喊。 但是此时的姜宁宁耳朵里只有风声,脑子里只想着如何用自己的身子勾多掳上当。 根本没听到上官苏的声音。 “啊,救我……夫君……我要摔下马去了……啊,救命啊……” 上官苏听到姜宁宁的声音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他立刻下意识的提起内力,却发现自己现在毫无内力,他瞬间犹如跌入十八层地狱。 “夫人,趴下,快趴下。”上官苏拼命喊叫。 姜宁宁终于听到了上官苏的声音。 但是……她回头看了眼上官苏,眼底都是决绝。 上官苏顿时明白了姜宁宁的意思。 不! 宁儿。 我不是要你以身犯险,不要冲动! 宁儿! 但是姜宁宁又何尝不明白上官苏的意思,他只是想自己把多掳引到悬崖边他再想办法伤多掳。 但是没有武功的上官苏又有什么办法能把多掳伤到无法出兵? 还有两天多掳就要走了。 错过今日的机会后面两天多掳肯定会很忙,忙到没时间被她害。 “姜姜,别怕,勒紧缰绳……”多掳也在一边不断地劝说姜宁宁,他的马儿紧紧跟在姜宁宁的身边。 他很想直接冲过去把姜姜抱在怀里,但是他没有办法这样做,他怕姜姜会以为自己趁人之危。 “姜姜别怕,再跑一会儿马儿就会停下来了,你只要一直稳稳地不要掉下来就好……” 但是多掳的话还没说完,这边姜宁宁已经身子一歪往一旁滚落下去。 姜宁宁的眼神放的很准,她就是朝悬崖下滚下去的。 “啊……” 她大叫一声,感受到身子落入悬崖,只是她身子才刚离开悬崖有了下降的感觉就被人缠住了。 她以为是多掳跳下来抱住了她。 于是她睁眼的瞬间欲往男人的双腿间踢去,却在看清眼前人是上官苏的时候顿住了。 怎么是他! 幸好她收腿收得快,否则下半辈子她可就没有性福可言了。 毕竟她已经做足了完全的准备,使了一百分的力道。 她也想好了,若是事后被人问起就说自己太紧张了才胡乱挥舞的。 但是现在……都被上官苏给打乱了。 她现在要怎么做? “夫人别怕,有我在。”上官苏温柔的说道。 姜宁宁都要哭了,“你来了,那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上官苏一只手环着姜宁宁,一只手抓着悬崖边的藤蔓,嘴角只有微笑令人心安,“我只管保护你,别的,当然有别的办法。” 二人眼里都只有彼此,却没注意到离他们不远处,一条白色巨蟒吐着猩红的舌头正贪婪的看着二人。 ------------ 第160章 姜姜的额头比我的命更重要 多掳站在崖上瞪大了眼看向二人,“你们怎么样?” 上官苏立刻道,“先把她带上去。” 多掳没有反驳,立刻一跃而下借助崖下几个凸起的石头过来一下子抱住了姜宁宁的腰。 两个男人眼神互相对视,便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多掳道,“你等会儿,我马上来救你。” 上官苏,“我自己上去。” “夫君……”姜宁宁担心的喊了一声,但是还不等姜宁宁说什么,便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是多掳带着她正在往上飞。 在多掳的怀里,姜宁宁没有安心的感觉反而有些害怕,甚至闭上了眼睛。 也正因此她没看到一只锋利的箭朝她快速地射过来。 多掳正在借凸起的石头向上跃起,眼见那箭已经来到了离他只有一丈远的距离,而他的箭都在上面手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挡下那箭,电光火石间,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宁宁受伤! 于是,他最后一次借力不是跃上崖上而是让自己的身子一个旋转与姜宁宁互换了位置,那箭直接射进了他的胸膛里。 箭穿胸膛,甚至划破了姜宁宁的脸,一条不算深的伤痕自她眉心往上直到她的美人尖。 “嗯……” 姜宁宁吃痛轻呼。 “姜姜……”她的终于感受到自己的脚落地,睁开眼,正想说自己的额头很痛,却发现了多掳胸口的箭。 “多掳!”姜宁宁顾不得额头的痛惊呼一声。 多掳却拧眉看着她的眉心,“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姜宁宁这才想起自己的额头很痛,下一瞬她脸上有滚烫的液体从眉心落下从她鼻尖落到了地上。 她低头只见自己鼻头流下去的居然是血……只是她流下来的血是一滴一滴的,她的血的旁边却已经是一滩血。 那血是多掳的…… “多掳,你受伤了!”姜宁宁看着在她眼前的箭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说实话,虽然她是想伤多掳让他不能出征,但是亲眼看着多掳为救她而受伤她还是有些愧疚的。 只不过自身的愧疚在国家大义面前,不值一提罢了。 这时候,上官苏自己顺着藤蔓爬了上来。 “夫人小心!”上官苏大喊一声,声音都是颤抖的。 姜宁宁回头,却只见一个巨大的身躯朝着她直直地倒下来。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惊呆住了。 怔怔地看着那比她人还高的身影。 下一瞬,她的身子被一个大力拉扯,直接拉到了一个坚硬的臂弯里。 原来是多掳。 他本就身上中箭,却还是在见到姜宁宁有危难的时候选择第一时间把姜宁宁护在身边。 姜宁宁侧眼去看多掳。 这时候,她已经感觉不到痛楚了。 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十分刺眼。 多掳! 我终究是欠了你的。 而那差点压死她的巨物是一条白色的巨蟒。 巨蟒的七寸上插着三支箭。 它是中箭而死。 云逆策马而来。 “白蛇出现在你们的身后,我是要射蛇的,不是要伤你们的……对不起……” 他好像个真的做错了事的人。 而姜宁宁看向云逆,只见云逆立刻下马来到他们的面前,而他眼底还有一闪而过的惊慌。 他没想伤夫人的,他不是故意的。 他怕回去后被将军抽小皮鞭啊。 上官苏奔跑过来,满脸担心,“夫人……”他恶狠狠地看向云逆,“你伤了我夫人!” 云逆在面对上官苏的怒火时有习惯性的低头认错的征兆。 姜宁宁立刻说道,“夫君……我疼……” 上官苏一听到姜宁宁的声音立刻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姜宁宁的身上。 转身抱着姜宁宁。 在抱姜宁宁的同时,他的眼神也从多掳的胸前扫过,他的眼底,一片寒意。 多掳对宁儿的情,好像深了些…… 这时候,娇娇和柏舞也骑马赶了过来。 “哥,你怎么受伤了……” 柏舞也担忧地看着多掳,“你觉得还好吗?” 多掳无所谓的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没事儿,你们再晚点给我找大夫我就能去陪阎王爷下棋去了。” 从来都是冰冷的人,如今为了不让别人担心也学起了开玩笑。 只是他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云逆指向那白蛇说道,“我是看这白蛇要袭击宁夫人才射箭的,我准头拿捏得很好,虽然会擦着宁夫人的身子而过但是绝对不会伤着宁夫人的。” 因为我是为了伤多掳才射的箭。 他远远地瞧见了姜宁宁他们这边的动静,猜到了姜宁宁是想以自身为诱饵伤多掳。 但是眼看上官苏怕姜宁宁受伤而随姜宁宁跳下悬崖他便知道姜宁宁的计划失败了。 他正在想办法的时候,却见多掳救起了姜宁宁,然后姜宁宁他们的身后居然出现一条白蛇就要袭击他们。 云逆顿时有了主意,既然多掳这么在乎姜宁宁,他便借白蛇制造出姜宁宁遇袭的假象,他到时候肯定会为了救姜宁宁而受伤。 事情如他所料。 可是……他没想到多掳的身子这么单薄,箭居然穿过了他的身子伤了姜宁宁…… 柏舞见他自责,也不忍心,道,“这本就是狩猎场,会受伤也是很正常的事儿,你不需自责。” 说完,她又看向多掳,“你还能走吗?我们去找大夫。” 多掳脸色惨白,胸膛前早已湿了一片,他还是点头“箭没取出来,我还不会流血过多而死。” 虽然是这样说,但云逆还是主动过去扶着多掳。 至于上官苏,则是直接抱起了姜宁宁。 就算姜宁宁的伤不致死,但他还是很心疼。 更自责没保护好姜宁宁。 兽园门口的不远处是一个大大的院子,里面住着一位大夫。 “来人,去烧热水,我给世子取箭,你们先出去吧。”大夫或许是见惯了在兽园受伤的人,所以一点都不紧张。 更不觉得流血流到衣服湿了一半的多掳会死。 说话时语气都平静得很。 众人正想退出去,却听多掳说道,“先给姜小姐清理额头的伤口。” 大夫先是看了眼姜宁宁,然后转头看世子,语气平淡道,“这位小姐的伤不至死,你的伤若晚些便会死。” 多掳却是一个惨笑,不动声色地拒绝了大夫给他清洗伤口。 “我不会死,但是姜小姐额头上会留疤,所以姜小姐的额头更重要。” ------------ 第161章 我只是太爱他了 大夫准备清晰伤口的手顿了一瞬。 深深地看了眼多掳后走向姜宁宁,“姜小姐,我来为你清洗伤口,别怕,药水里有麻醉的成分,不会疼。” 姜宁宁想说还是先弄多掳吧。 但是又想着既然多掳不会死,那还是让他再挨一会儿吧,弄得越严重越好。 于是她低下头,让大夫为她清晰伤口。 虽然有大夫之前的话,但是上官苏还是紧张得很。 “大夫,轻一些,大夫,你的手不要碰到夫人的伤口,会弄疼她的,大夫……” 大夫狠狠地白了眼上官苏,“你再说话就请出去。” 娇娇立刻道,“宁公子不要打扰神医了,神医医术高超,肯定不会弄疼姜姜的。” 上官苏很无语。 却也只能闭嘴。 大夫先给姜宁宁清理好伤口,然后又叫众人出去,他给多掳拔箭。 众人坐在院子里等着。 “若是亲王怪罪的话,我愿一力承担。”云逆双手环抱于胸前,坐在檐下,面具遮蔽下仅露出来的眼睛盯着天上的白云。 有视死如归的决心。 柏舞没说什么,反而是转眼看向娇娇。 娇娇只顿了一下便道,“这只是一场误会我爹不会介意的,再说了,有堂姐的面子在,我爹也不能怪罪啊。” 柏舞的嘴角这才露出笑意,“嗯,我也觉得舅舅不会怪我的,这样吧,今日我便亲自送你们回去和舅舅说清楚这件事的始末。” 娇娇点头,“好啊。” 姜宁宁自责地说,“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世子。” 娇娇哪听得这些话,连忙就道,“我哥自己不小心没本事没保护好你,哪能怪你,你别多想。” 姜宁宁还想说什么。 但是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回到王府,娇娇便让上官苏和姜宁宁自己回院子,他们带着柏舞去见连亲王解释多掳受伤的事儿。 柏舞怕连亲王愤怒所以没让云逆来,已经让他回去了。 “我……我还是亲自去赔罪吧。” 姜宁宁这样说。 但是娇娇却连忙拒绝了,“不可,若是爹知道是你害的哥哥受这么重的伤他肯定会生气的。 我爹生起气来很恐怖的。” 上官苏也握着姜宁宁的手,“是啊,咱们先回去,你也需要休息的。” 姜宁宁抬眼见上官苏,在他温柔的眼神里看到了他的担忧。 她也只能点头。 “好吧。” “宁公子,照顾好姜姜,让她好好休息。” 上官苏点头,“好。” 等二人一走。 几人这才去了书房。 而此时连亲王已经知道自己儿子伤到无法出征的地步了。 正等着他们来给他一个解释。 书房内,娇娇跪在地上,柏舞屈膝行礼,多掳则是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一边脸上毫无血色。 连亲王的眼神依旧是冷漠的。 他斜眼看了眼多掳,丝毫没有心疼,反而有一股嫌弃的意味在。 柏舞起身后道,“舅舅,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多掳。” 连亲王这才看向柏舞,毫不客气的说道,“你是为了你的那个所谓的未婚夫来求情的?你怕我杀他!” 最后一句,他说的无比肯定。 他们的身上流着同一个祖宗的血,有些想法不必说出来也能猜到了。 柏舞也不矫情,直接道,“舅舅既已猜到我便直说了,他到底是你未来的侄女婿,而且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连亲王嘴角扬起一抹瘆人的微笑。 似嘲讽似鄙夷。 柏舞对上她的眼睛,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眼神里的骄傲更令二人有些相似。 若是旁人见着了,指不定觉得他们更似父女。 而卑微的低头的娇娇此刻就像个做错事儿的小孩,就怕被大人打。 连亲王,“你要我给一个奸细机会?给他机会让他与大周通讯给他们我们的军事机密吗?” 连亲王的话说得风轻云淡。 但是多掳,柏舞和娇娇却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你……舅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柏舞根本不愿相信她的心上人会是奸细。 多掳也道,“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个云逆虽然武功不错,但是……” 连亲王一个冷漠的眼神扫向他。 他顿时闭嘴。 连亲王然后才看向柏舞,“自从你和这个云逆走近后,你娘便让我调查云逆的背景。 可是柏舞,调查他根本不需要花功夫啊,你去大周京城随便打听一下云逆是谁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柏舞一瞬间呼吸都暂停了。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连亲王,“舅舅……他……是大周的哪位重臣?” 她从未像今日今时这般害怕。 她害怕自己爱的人是她不得不杀的仇人。 娇娇也放缓了呼吸看向连亲王。 连多掳都紧张起来。 若是他们皇族里已经有了大周的奸细,那是多恐怖的事儿。 连亲王长叹一声。 无奈地说道,“大周战神上官苏年少却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勇冠三军,一战成名,他身边有两大少将分别是三皇子纳兰星河和慕白。两大前锋则是双生兄弟善文善武。 然而,他身边还有三大侍卫同样深不可测,其中一个长得最好看的便叫……云逆。” 连亲王的话一说完,柏舞已经瞪目结舌。 “云……逆……” 连亲王点头,“没错。柏舞,大周的爪牙已经伸到我们大吾皇室里来了,你难道要因为他一张好看的脸就至自己的国家大义于不顾吗?” 柏舞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好不容易爱上的男人居然是敌国来的奸细…… 云逆…… 你个王八蛋! 你居然骗我。 娇娇忙起身扶着柏舞,“堂姐,你还好吗?” 她从柏舞看云逆的眼神里能看出堂姐真的很爱云逆…… 她要如何接受这个消息? 柏舞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呢……云逆……你怎么会骗我……” 连亲王正色道,“一个与你相识不过几日的人不会骗你难道我这个当舅舅的人还会骗你吗?” 柏舞嗖的一下抬头看向微微有些愤怒的连亲王,眼底有了惊慌,“不是,舅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太爱云逆了。 所以不敢相信而已。 ------------ 第162章 疯批癫子 娇娇道,“堂姐,若这个云逆真的是大周的奸细,今日的事情便有可疑了。” 柏舞的眼睛在娇娇几人的脸上扫过。 最后咬牙低头。 “这件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只是……还请舅舅给我一点时间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母亲。” 连亲王面色平静。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 不多时柏舞便起身告辞。 娇娇则是看了看多掳,才道,“哥哥,我送你回去。” 多掳站起来,“好。” 他们才走了一步,身后响起连亲王的声音,“你们后院的人,今日之内也清出去。” 二人身子一顿。 多掳回头看连亲王,眼底一片坚定,“爹,我喜欢姜姜,请你不要逼我。” 连亲王对上多掳的眼神。 两父子都是说一不二的人。 他们认定的东西就没有办不到的。 娇娇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情况,于是在明明心里很害怕的情况下还是壮着胆子对上爹的眼神。 “爹,姜姜他们是好人,他们都是陈国的商人,不会是大周的贱民的。” 连亲王声音冷漠的说道,“你确定?你是去过她家了还是与她相熟?” 娇娇无话可说、 她看向多掳。 关键时候,她还是只能靠哥哥。 多掳则是意志坚定的说道,“爹,我要定姜姜了,若爹一定要赶走姜姜,我便与他们一同走。” 连亲王的脸色十分难看。 下一瞬,他说道,“我抓到一些大周的奸细,半个时辰后,你们都给我去地牢审一审,这件事要是做的不够漂亮,本王就立刻杀了姜姜和宁苏。” 二人如释重负。 “多谢爹。” 多掳急忙说道。 然后让娇娇带他下去。 等二人走后,连亲王便亲自来到了姜宁宁他们的院子。 姜宁宁看到连亲王的时候,愣了一瞬。 “你是……”她不认识连亲王。 上官苏原本正和姜宁宁在院子里坐着查看今日滚下山崖时他大腿上的擦伤,蓦然看到连亲王来了,放下裤管站起来,目色凝重的喊了一声,“连亲王好。” 多年前他和连亲王交战过。 但是那时候上官苏患了病脸上长满了红疹所以戴了面具。 所以连亲王与他见面也互不相识。 “你们就是我女儿带回来的面首。” 连亲王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把他们的身份直接贬成了最低贱的妓。 “我们是娇娇小姐的客人,不是你口中的面首。” 姜宁宁直接反驳。 她站起来与上官苏并肩,身上的气势丝毫不输上官苏的。 上官苏时刻警惕做防备状,“亲王找我们就是为了侮辱我们吗?” 连亲王闻言却是一个冷漠的笑。 然后在姜宁宁还没看清他的步子的时候直接闪身来到他们的面前,上官苏下意识出手要与他打起来,却只是一个出手后就被他打飞。 失去内力的他撞在房间门口的梁上。 ‘砰’的一声巨响后,他落在地上口吐鲜血。 “本王原本也是要等调查的人从外回来后再定你们的罪的,但是现在本王等不及了…… 本王如今怀疑你们与那云逆是一伙的,你们倒是想的十分周到,知道大吾最厉害的将军在长公主府和本王的府邸,所以直接派人来潜入两府。 不过,你们主子算漏了一点,那就是你们的演戏本事太差。” 说着,他已经走到了上官苏的面前。 姜宁宁张开双手护着上官苏,一双眼愤恨的瞪着连亲王。 连亲王只看了眼姜宁宁,眼底有一丝疑惑。 哪有奸细一点武功都不会的? 难道他们作为奸细有的只有外貌? 那训练他们的人也太肤浅了吧?! 连亲王伸手在姜宁宁的身上点了一下。 姜宁宁瞬间觉得自己的身子不能动弹了。 她震惊的只能瞪大了眼睛,想骂人却发现连话也不能说了。 上官苏怒喝一声,“你不许动她!”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他震伤了。 纵然他已经成了一个废物,他还是要站起来保护姜宁宁。 可惜,他才抓到姜宁宁的衣袖,便被连亲王也在身上点了一下。 “云逆今日伤我儿,是与你们商量好的吧。你们是知道我儿马上要随我出征了,而你们大周的军营里如今没有能和我儿对抗的将军,便伤我儿让他不能出征,这就是你们的计划吧。” “呵,可惜你们还是太蠢了。你们为何不直接杀了我儿却还要留他一命?如今我便要你们看看你们留他一命的后果!” 二人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便见外头进来好几个人,带他们直接带到了一处地牢里。 地牢一共分两层,姜宁宁和上官苏站在二层,一层是水牢,里面如今有许多人。 他们的头上都戴着一个围帽,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耳朵上处围帽上都绣了一个‘家’字。 姜宁宁在看到这里的时候便明白了。 这下面的被抓的几十个人……全部是姜家军。 连亲王站在他们的对面,这时一层还走出两个身影,是姜宁宁熟悉的身影,多掳和娇娇。 他们站在姜宁宁和上官苏的下面一些,并未看到他们的头顶就是姜宁宁和上官苏。 “爹爹……” “爹爹……” 二人喊得是连亲王。 连亲王淡淡的点头,“这些姜家军掩藏在城里的奸细就交给你们了,我要知道姜砚维那个老东西给他们下了什么命令。” 姜宁宁身子不能动,嘴巴不能言。 但是心里却把连亲王骂的要死。 姜宁宁:你才是老东西,你们全家都是老东西。 多掳很显然来了兴趣。 哪怕身子不适也走上前到那些姜家军的人面前。 “你们就是闻名天下的姜家军?我听闻姜家军都是铁血男儿,宁死不屈的英雄。 不知道英雄们的骨头是不是坚固粗壮一些呢?” 多掳说出来的话让姜宁宁心头一颤。 他……他想做什么? 她猛然想起最开始的时候上官苏给他的评价:冷血无情,疯批癫子。 难道他要对姜家军……不……不要…… 姜宁宁心里在怒吼:不要,多掳,不要伤他们。 可是多掳如何能听到姜宁宁的心里话。 只见他长臂一挥,“来人,给我带个人上来,本世子来试试他们的骨头是不是更硬更粗一些。” ------------ 第163章 扒皮抽骨 立刻有人奉命抓了一个看着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男人,长得微微有些黑,但是眉眼皆是视死如归的壮烈。 他丝毫不惧的与多掳对视。 多掳来了兴趣,说道,“我现在对从你嘴里知道什么没兴趣,反而对研究骨头有兴趣。 来人,给本世子把他的衣服脱了,再给本世子拿一把锋利的匕首过来。” 姜宁宁猜到多掳要做什么。 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她在心里再次疯狂的呐喊。 求他不要对这些姜家军动手。 她对面的连亲王把她的神色都看在眼底。 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果然是奸细! 这二人,只怕是比云逆还要有身份的奸细。 少年浑身的衣服都被扒了。 身上还有诸多的伤口被呈现出来,可见他应该是上过战场的人。 “还真是个不错的身子,可惜身上有疤痕难看的很,我瞧瞧看你身上哪儿的骨头比较细……我们便从细骨头的地方开始扒皮吧。” 姜宁宁目色瞬间瞪得老大。 不! 不要! 不要这样。 多掳你放开他。 可是姜宁宁的声音多掳还是听不到。 少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冷笑一声朝多掳啐了一口,“王八蛋,你尽管扒我的皮,我要哼一声便不是姜家军。” 姜家军的骨气被少年展现的淋漓尽致。 姜宁宁打从心里佩服那个少年。 更心疼他。 多掳抹掉脸上的口水,扬起的嘴角里尽是邪气,眼神里更是疯狂的模样。 “好啊,我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 多掳的匕首在少年的手臂上划下去,一张血淋淋的人皮落下,白森森的骨头上染着鲜红血液,看着触目惊心。 然后多掳又对一旁的侍卫说道,“把他的骨头给本世子掰下来。” 少年已经在多掳手起刀落之后脸色惨白,脸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密密的往下落。 他死死咬着牙愣是一句哼哼都没叫出来。 还在水牢里的人纷纷一副敬畏的模样看着少年。 有人把少年的骨头生生掰下来,从剩下的皮子里抽出骨头来双手捧着放在多掳的面前。 那血还在一滴滴的往下滴。 多掳细细的看了看,然后说道,“还行吧……果然小手臂上的骨头是最细的。 接下来……我试试他的腿骨吧,来人,把他放下去、” 接下来,多掳用同样的办法把少年的腿骨也抽了出来。 姜宁宁看着那少年,从始至终一声不吭。 哪怕最后痛到昏厥他也一个字没叫。 多掳无趣的看着摆在地上的四个骨头,“爹,原来人的左右手臂骨也不一定都是一样长的。” 他抬头好笑的看着连亲王。 连亲王正在喝茶,闻言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道,“我要的消息,赶紧问吧。” 多掳自知玩儿过头了,误了爹爹的时间。 于是忙道,“儿子知错,这就开始办正事。” 说完,他吩咐侍卫道,“外头的狗儿等不及了,你们把他的身子和他的骨头都拿出去给狗儿吧。” 侍卫应了一声后拖着少年下去了。 此时的少年四肢都只剩下皮耷拉着。 满脸的视死如归。 姜宁宁的心已经痛到快要不能呼吸。 她的眼泪爬满了全脸。 眼睁睁的看着又一名中年大叔被带了上来。 只是他的眼神与少年一样都是倔强的,有骨气的。 “想从我们的嘴里知道我们的军情,你想都别想,来吧,有什么手段尽管给爷爷我使出来,我怕你一分便算我不是人。” 多掳冷笑一声。 随即话不多说的对侍卫道,“抓好了,我要开始了。” 说完,他便一片片的削掉那人的肉,然后在人痛的要死过去的时候又给他伤口上撒上酒。 那人会立刻痛醒,在清晰的认知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肉一片片的被割掉。 然后被人拖出去喂狗。 如此他弄死了十几个人后。 他终究是累了。 毕竟是刚差点死掉的身子,哪经得住这么折腾。 他无奈的看向娇娇,“妹妹,我累了。” 娇娇此时接过哥哥的匕首,眼里也是兴奋的狠意,哥哥累了便休息一会儿,接下来的事儿……让我来。 娇娇的手段丝毫不输多掳。 姜宁宁眼泪已经哭的哭不出来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娇娇又杀了他十几个姜家军的人。 他们全是被折磨致死,死无全尸。 就在她的精神要崩溃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身后一声闷哼声后,她的身上突然被人点了一下。 她终于能动弹了。 她恢复行动的第一时间便看到胸口有鲜血的上官苏直接冲了出去。 他稳稳地落在娇娇的身边,直接把匕首抢了过来。 娇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回头抬眼看到了在二层痛哭的姜宁宁。 “姜姜……”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多掳也连忙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姜宁宁的模样再回想起她看到了他杀人的模样…… “姜姜……爹……”他错愕的看向他爹。 连亲王这时候才站起来,走过来。 “你们也看到了,我的女儿和儿子杀了你们的同盟。两位奸细朋友是否该梦醒了。” 姜宁宁不顾一切的直接从二层跳下去。 上官苏稳稳地接住姜宁宁。 姜宁宁此时已经痛的站不起来。 她看向之前那些被杀的姜家军被拖走的方向,跌跪下去。 下一瞬,她认认真真的磕了头。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 是我没能力保护你们。 是我的错。 对不起…… 多掳,“姜姜……你……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娇娇也吓得后退一步。 此时的二人哪还有刚刚嗜血杀戮的模样。 娇娇马上过来扶姜宁宁,“姜姜你听我说……” 但是还不等娇娇把话说完,姜宁宁直接恶狠狠的甩开她的手,眼底迸发出滔天的恨意瞪着娇娇,“滚!恶毒的女人,你会不得好死的,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我会亲手杀了你!!!” 姜宁宁怒吼出声。 她从未如此恨一个人。 哪怕当初面对秦瑶,面对太子,她都能忍下来。 但是如今她真的受不了。 娇娇被她推到摔倒,“姜姜,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在你面前杀人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啊。” ------------ 第164章 他们还有人惦记 姜宁宁突然‘呕’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无力的看向那些还在水牢里所剩无几的姜家军。 她眼底再次泛起汹涌的泪水。 姜家军中有位老者大概五十岁左右,他在看到姜宁宁的一瞬间就怔住了。 那是……他十年前借生意的由头回过一次大周,在姜老将军的寿辰上见过他的女儿。 眼前人的模样完全就是放大版的大小姐啊。 她……是她…… 老者更是激动得差点落泪。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在与姜宁宁对视上的一刹那,他冲她摇摇头。 姜宁宁不认识老者。 但见老者的模样便明白他是认识的自己的。 姜宁宁的心里更加难受。 她张嘴欲说什么。 那老者却抢先说话,“没错,我们都是姜家军,我们是姜老将军教出来的人,我们身上流着敢为国家献出一切的热血,我们不怕死,不怕折磨,唯愿我们的死是有价值的,只希望我们的家人能得到妥善的照顾…… 王八羔子多掳,有本事你就把我们全部杀了,我们可不怕你,迟早有一天有人会为我们报仇,为我们立碑,我们的名字将永远被人铭记。 牺牲算什么?不过是一具皮囊而已。” 老者说这话的时候是愤怒的对着多掳的。 但是姜宁宁听着一字一句却知道有些话那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的心……好痛。 上官苏心疼姜宁宁的心痛。 但是却无法帮她止痛。 他转眼看向多掳,一出掌便是凌厉的杀势。 多掳正担忧着姜宁宁不正常的痛苦时突然感觉十分强烈的杀意冲他而来。 他下意识地反掌打回去。 回了两招他才看清要杀他的人居然是上官苏! 他拧眉与他战斗,却想不起来上官苏到底是什么时候有武功的。 他不是没有武功的吗? 姜宁宁立刻上前打开水牢。 她小小的身子在巨大的锁面前显得是那么娇小。 可是她还是拼尽全力打开了锁,打开牢门。 “我带你们回家。” 姜宁宁说话的声音在颤抖。 剩余的十几个姜家军纷纷不知所措。 除了老者,没有人认识姜宁宁。 老者更是道,“我们与姑娘素不相识,多谢姑娘心善想放我们,但是姑娘还是不要惹火上身了,否则被大吾狗东西误会你和我们有关系你们也出不去的。” 老者紧紧盯着姜宁宁的眼睛。 他在用眼神警告她让她不要救他们。 娇娇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来抓住姜宁宁的手臂,“不要姜姜,他们都是重犯你不要同情他们,我带你出去,我们走。” 姜宁宁一把恶狠狠地甩开她。 眼里瞬间堆满了对他们的恨。 “滚!恶心的人,你们灭绝人性天理不容,心肠歹毒至深令人发指你们才该被千刀万剐。” 姜宁宁恶狠狠地瞪着娇娇,咬着牙从喉咙深处发出诅咒一般的话令她浑身一寒。 上官苏与多掳二人都是重伤未愈,实力相当,但是因为上官苏的胸口并未受伤能一时凝聚内力所以没多久多掳就输了。 这时候,二层的连亲王手一抬,不少侍卫从大门处进来,将姜宁宁和上官苏包围起来。 上官苏退到姜宁宁的身边。 呈保护的姿态把姜宁宁护在身后。 而水牢里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人是他们自己人。 一个少年问老者,“古老,我们该怎么办?” 其他人都看着那个叫古老的老者。 很明显,古老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古老深深地看着姜宁宁,眼底堆满了泪花。 被连亲王的人抓住的时候他没哭。 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他没哭。 亲眼看着自己的战友和儿子被剔骨喂狗他也没哭。 但是现在…… 他快哭了。 原来他们还有人惦记还有人相救,他要感动地哭了。 “古老……” 有人催促他拿主意。 下一瞬,古老眼神变化成坚定,然后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拼死保护小姐逃出生天。” 众人不解地看着古老。 “小姐?她是哪位小姐?” 有人发出疑问。 古老,“我们姜家军的大小姐。” 众人的眼神瞬间变得不可思议,他们当然知道姜家军的大小姐是谁。 因为姜家四代人,除了现在的姜北辰将军有一个女儿是姜家的大小姐之外,便只有往上一辈的江砚维老将军有一个女儿——姜宁宁! 而姜北辰的女儿只有几岁。 符合年纪的只有姜宁宁。 他们纷纷看向姜宁宁。 此时,大家都明白了古老为何要哭泣。 因为他们现在也很想哭。 他们为了自己的国家忍辱负重多年,一直无名无姓默默付出,早就以为大周的老百姓和将军都忘了他们。 他们是全靠自己的信念一直坚持着。 可是现在看到姜宁宁的出现,代表他们的祖国和将军都还记得他们。 他们的小姐说——我带你们回家。 回家…… 他们真的好想回家啊。 “姜姜,你不要胡闹了,他们都是奸细,你若再执迷不悟便只能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乖,你听话,过来,我们便当一切的事情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娇娇急得不行。 她想去抓姜宁宁的手。 姜宁宁在看到她手上的血的时候,心里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她愤怒地爆吼一声然后抬手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 她嘴唇颤抖,“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便要手刃你们为我姜家军的英雄豪杰们报仇雪恨。” 娇娇的身子颤抖着后退了一步。 那手不着痕迹地收回。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她这话一出口,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活着出去了。 爹爹,是不会放过姜家军的人的。 “姜姜,你一定要这样吗?你就不能否认吗?” 从姜姜刚刚第一次骂她的时候她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姜姜可能和这些人有什么联系。 但是……她不希望她承认。 哪怕她演戏说自己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不喜欢血腥她就会带他们出去的啊。 姜宁宁丝毫不领情的冷哼一声,“要我苟且偷生眼睁睁地看着我姜家军的人一刀刀的死在你们这些豺狼的手里吗?我做不到! 与其如此,我宁愿给他们一个痛快并与他们同生共死!” ------------ 第165章 你留下,他们滚 姜宁宁说完,直接取下手上的金属手镯按下上面的一个宝石机关,那手镯边缘立刻弹出一截锋利的刀片。 她把锋利的刀片从头发上划过,一缕青丝滑落在地上。 女子头发何其珍贵,除了洞房花烛时可以取一截和丈夫的头发纠缠成结。 其他时候断发犹如自尽。 所以,姜宁宁做出这个举动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她看向多掳,眼底一片冷漠。 “你救过我的命,如今,我还给你!” 多掳眼底露出痛苦之色。 “姜姜,只要你回头,我便既往不咎。” 姜宁宁却冷漠的说道,“好啊,只要你放过他们,我便留下来。” 她原本只是抱着一分希望能救这些人一命。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多掳竟然同意了。 “好。” 姜宁宁一怔。 心里的一分希望变成了九分。 “你现在就放他们走!”姜宁宁把刀片搁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我们宁愿死也不要你救……” 古老立刻说话了。 姜宁宁却看向他们。 然后直接跪了下去。 众人大惊失色,欲跪却因为在水牢而跪不下去。 姜宁宁,“我姜家欠了你们太多,你们是英雄不该如此收场,只愿你们从此离去回家,再也不要漂泊了。” 至于你们没走完的路,我来走。 古老再也忍不住大喊,“大小姐,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了你。” 姜宁宁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在抬头时,她眼底一片坚定。 “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也不知是谁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便有人陆陆续续的跟着出了水牢,站在姜宁宁的身边。 姜宁宁冲他们微微笑,“对不起,我来晚了。” 古老,“不晚,大小姐,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姜姜,你要跟他们走?”多掳强忍着伤被娇娇扶着看向她。 姜宁宁这才想起自己凭什么让多掳相信自己送他们走了之后还会回来? 她犹豫了好一阵后,只能看向上官苏。 只见上官苏冲她淡淡的笑着,然后自觉地走到娇娇的身边,拿了一旁侍卫手里的剑把剑柄放在娇娇的手里。 剑尖的一头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然后转头温柔的对姜宁宁的说道,“去吧。” 姜宁宁强忍着要落下来的泪。 关键时候,上官苏还是信任她的。 有他在这儿做人质,她肯定会回来的。 姜宁宁正要带走众人。 这时候,连亲王却悠悠的出声了,“你们着什么急?本王还没说话呢。” 众人都回头看向从二层下来的连亲王。 姜宁宁的心一沉。 她一时竟忘了他。 多掳和娇娇或许会在意自己的生死,但是他不会! 他甚至希望自己和上官苏都死。 “爹,放他们走。”这时候,多掳说话了。 连亲王看了眼多掳,眼底除了冰冷还有失望。 “我是要他们看清你们的真面目知道你们杀了他们的人从此与你们决裂的,不是要你们帮他们救人的。” 多掳咬着牙道,“是你,是你让他们知道的?” 此时,他的心里对爹升起了埋怨。 他还以为爹要他审姜家军是要考察他的本事。 没想到却是为了算计他。 “怎么,你这语气是不满我的安排?”连亲王看多掳的眼神冷漠极了。 仿佛这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一个不听话的下属。 是他随时能捏死的蚂蚁。 “爹,你怎么能这样?你明明知道……”娇娇咬着牙不敢说出接下来的话。 她想说你明明知道我和哥哥都爱上了姜姜。 你为何要姜姜恨我们? 哪怕姜姜是姜家军,他们也可以当做不知道的把她养在后院就是了。 可是如今他们没办法再面对姜姜了。 他们只能对立! 连亲王,“我为何不能?我是你们的父亲,我得让你们看清你们的位置让你们做应该做的事儿。” 说罢,他看向姜宁宁。 眼底有十分的寒意。 但是姜宁宁此时对连亲王也是深深地恨,她身上爆发出来的寒意不比连亲王对自己的少。 甚至二人的气势也是不相上下的。 毕竟,她家爷爷,父亲,兄长可全部都是大将军。 几个大将军调教出来的女儿,岂会是柔弱可欺的弱者? 岂会被连亲王几个眼神吓到? “很好,不愧是姜家军,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姜家军的哪一位?我从来不知道姜家军里还有你这样的女子。” 姜宁宁是深闺里的大小姐,从未上过战场。 连亲王不知道不认识也很正常。 更何况连亲王也不觉得一个深闺大小姐会有这样的气质。 他以为她是姜家军训练出来的侍卫。 姜宁宁直面对上连亲王的视线,一字一句道,“我乃大周威远国公姜砚维嫡女,姜北辰亲妹,皇上亲封的淑章郡主姜宁宁。” 姜宁宁的脸上满是骄傲。 面对实力比她强上百倍的敌人她没有一丝腿软和害怕。 她没给爹爹丢脸。 也绝对不会给姜家军和大周丢脸。 姜宁宁说这话时,她身后的姜家军纷纷肃然起敬。 这是他们的大小姐。 他们在大小姐的身上看到了姜将军的影子。 他们很欣慰。 而娇娇和多掳的脸上变化万千。 最终变得没有血色。 连亲王的脸上微微有一瞬的震惊。 随即便哈哈大笑两声。 “原来是姜老狗的女儿,果然和他一样的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当爹的在前线与我军拼杀,却让女儿来我地盘上探听军情。这么不要脸的行为也只有你们大周的人能干得出来。” 姜宁宁正色道,“呵,亏你还是久经沙场的人,却不明白‘兵不厌诈’四个字,难道还要我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来教你不成? 也难怪大吾永远成为不了强国,你们迂腐,愚蠢,残忍,不知民心何为,还不如向我们大周投降并入,让我们大周的皇帝教教你们何为‘为君之道’‘为臣之道’‘为官之道’‘为民之道’。” 姜宁宁把大吾说的一文不值。 但是只有连亲王心里清楚,姜宁宁说的太对了。 他们的国家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政治实践管理。 他们需要有文学的人带领治理他们的国家。 需要有人告诉他们该如何做人,君,臣,官…… 姜宁宁……姜老狗教出来的女儿,他听说过,才情与他们的二皇子纳兰起淮差不多,都曾拜帝师为师。 他……突然就想要这个姜宁宁! “姜宁宁,很好!本王现在答应你只要你留下,他们就可以滚了。” 在他眼里,这些姜家军人的命一文不值,但是姜宁宁脑子里的东西是无价之宝。 ------------ 第166章 我们不会再见 姜宁宁自然无法理解连亲王的突然转变。 但是只要能救出这些人,她留下来就算要被剔骨扒皮又有什么关系? “好!” 有了连亲王的同意,姜宁宁一路送走古老他们很容易。 姜宁宁把古老他们直接送出城外,站在城墙上看了许久,直到确认古老他们已经走到不管连亲王现在派人如何追也追不上方才肯随连亲王离开。 再次回到连亲王府。 她从贵客变成了囚徒。 院子还是从前的院子,没了仆人伺候,只有一日三餐有人送饭过来。 就这样,她连续两天都没见到别人,除了上官苏便只有送饭菜的一个哑女。 上官苏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原来那天是他强行运功冲破了穴道才短暂地恢复了功力。 后来无论如何他也使不出内力来。 连亲王出征前一天,他来了姜宁宁的院子,带来了一盘棋。 “姜小姐可会下棋?”他语气平静地似乎在和一个老朋友说话。 姜宁宁放下手中针线,起身看着他,“会。” 于是,二人坐在院子里开始手谈。 黑白棋子如人生每一步决定,对与错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每一步带来的后果都要自己承担。 上官苏就坐在姜宁宁的身边,却得不到连亲王的一个眼神。 “姜小姐,明日一早我便要起程去边境,与你爹打仗了,你可有什么话要我帮你带去?” 他落下一枚黑子后淡淡道。 姜宁宁,“不必。” 沉默良久后连亲王又道,“你不觉得我是要用你威胁你爹吗?” 姜宁宁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平静得不像话,“等你出现的时候古老他们应该早就到了,他们会把我的消息告诉我爹。 我知道他会难过,会伤心,但是我更知道他不会因为我被你威胁。” 姜宁宁落下白子后自信地看向连亲王。 那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信与高贵才是真正的姜宁宁。 以前的她,太藏着了。 “你信不信若你把我带进战场威胁我爹,我爹只会一箭射进我的心脏,让我死得痛快。” 姜宁宁的语气里有狠辣和自信,那是一种魅力。 那是连亲王希望自己的女儿有的。 但是她的女儿只有狠辣与残忍,没有魅力。 他好羡慕姜老狗,凭什么他能有这么出色的女儿。 “若如此那你爹一定很痛苦,我倒是很想看你爹痛苦的样子。” 一子落,他说出来的气息都是变态的味道。 姜宁宁并未因为他的话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双人局,死得最快的便是情绪先崩溃的那个。 “是吗?当古老他们把你们是如何杀姜家军的过程讲给他听的时候,才是他最痛苦的时候,可惜你是看不到了。” 连亲王,“怎么你不是最令他失控的人吗?” 姜宁宁觉得有些好笑。 便笑出了声。 她无语地看着连亲王。 “这就是你的带兵之道吗?你不把你的士兵当成自己的孩子吗?难怪你永远比不上我爹,因为你没有同理心。” 姜宁宁精确地指出他的问题。 然后毫不客气的说,“你放心,我爹在杀你之前一定会让你看到他的怒火,你会发现我爹把他每一个士兵都当成自己的孩子。 他们的命与我和我哥的命都是一样的。” 连亲王眼底有震惊。 难怪……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当将军是要把士兵当成自己的孩子的。 若他这样做了,是不是也能团结大吾的士兵? 他这样想,竟忘了落子。 姜宁宁提醒他,“连亲王,都走到这一步了,无法回头了,赶紧落子吧。” 连亲王点头。 然后落子。 接下来,连亲王又和姜宁宁说了许多的话。 二人说话的语气都是很淡定的。 仿佛二人身上并没有国仇家恨。 只是到连亲王要走的时候,姜宁宁喊住了他。 他回头看向姜宁宁。 姜宁宁道,“我只是最后再看一眼王爷的模样记在心里,毕竟这一别便是死别。” 不止是爱需要铭记,恨也是需要铭记的。 连亲王,“你就这么确定你爹能杀了我?” 姜宁宁浅笑,“或者有人会想饶你一命,可是我爹一定不会放过杀他姜家军的凶手,你该被千刀万剐,死无全尸!” 还有多掳和娇娇。 他们施加在姜家军身上剔骨扒皮的痛苦,迟早要还回来的。 连亲王并未生气,反而说道,“我的一双儿女要是有你一半的智慧与心性,我会很骄傲。” 现在,他有些后悔当初没答应大周的联姻提议了。 要是他当初把这个女子要回来做他的儿媳妇,他该多放心。 姜宁宁冷笑,“不再见。” 她说完,直接转身进了屋。 她现在杀不了连亲王,但是爹可以。 爹,你可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上官苏也随姜宁宁的身后进屋。 但是上官苏只走了几步,便听到连亲王的声音,“你只是一个护卫,之前为了演戏和她待在一个房间也就罢了。 如今不需要演戏了,你便不要总是进她房间,于她名声上不好听。” 说完,他便直接离开了。 根本没发现上官苏脸上那看傻子的表情。 进到屋内后,姜宁宁便与上官苏相互依偎坐在窗户下。 “上官,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也不知道长安和云逆两边怎么样了。” 上官苏点头,手指摩挲着她的肩膀。 “我知道,但是如今我们也被全方面监视起来,要向外传递消息就更难了。” 二人眼底都是数不尽的担忧。 而远在大周京城今日却是一个值得庆幸的日子。 因为今日是赤侯府洛世杰娶妻的日子。 没错,洛世杰今日就要娶东倭的郡主。 整个赤侯府红绸遍布,满堂吉庆,全府的人都穿上新衣服,好一派欢喜的吉庆模样。 洛世杰举着酒杯穿梭在众人之间,满脸红润,嘴巴笑得合不拢。 众人的恭喜声不断。 只是酒过三巡,宾客离席后,全府安静下来。 管家来扶早已喝得站不稳的洛世杰,“世子,郡主还在新房等着世子,我扶世子进新房吧,再晚可就错过吉时了。” ------------ 第167章 洛世杰再娶 洛世杰眼睛一亮,抓着管家的衣领指关节用力,道,“什么?新房,谁的新房?我和宁宁的吗? 宁宁……我的宁宁……” 他借力跌跌撞撞地爬起来。 管家眼底都是无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不是,是你和东倭郡主的新房,世子,今晚你新婚啊。” 管家好心解释。 洛世杰闻言却是一怔。 然后眼里浮现愤怒,他大力地推开管家,却把他自己推得一个踉跄。 “不是的,我不会和东倭郡主成婚的。我喜欢的是宁宁,是姜宁宁,宁宁……你回来啊宁宁,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只守着你,求你,你回来好不好?” 洛世杰摇摇晃晃的身子便要冲出府去。 他要去利云巷找姜宁宁。 宁宁在利云巷,她在等着自己去接她回来。 他走了几步便跌倒在地。 他又爬起来。 “宁宁,我要去找宁宁,她才是我的妻子。” 洛世杰嘴里说着。 脚步虚浮也往外走去。 只是他突然撞到一堵墙。 他抬着迷糊的双眼看向那酒红色的墙。 “咦……我们家的墙怎么都变软了?” 他说着便要绕过那软墙。 洛明轩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然后一碗水从他头上直直浇下去。 空旷的院子里,下人们低头退下,管家垂手立在洛明轩的身边,“侯爷……少爷只是喝多了,我这就带他去醒酒。” 洛明轩,“喝多了就能发酒疯了?洛世杰,你已经和姜宁宁和离了,是你自己识人不明害了自己好好的家庭。 如今你们各自安好便也就罢了,你还跟个癞皮狗似的粘着人家做什么?你是要把我们洛家的脸面全部丢完了才罢休吗?” 洛世杰双眼无神地静静地听着洛明轩的骂。 “你要是个男人便振作起来好好地对待你第二任妻子,别一个辜负了两个也寒心了。” 这时候,洛妙雪从不远处被丫头扶着走过来。 她今日也是喝了两杯酒的。 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大伯,你是该好好劝劝堂哥了,他整日为了前嫂子一蹶不振的模样看着真是丢脸极了。 知道的你是深情专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轻视东倭的和亲郡主,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我们洛家可承担不起。 还有,你倒是多学学顾艾,学学他的勤奋上进,学学他的温柔贴心,否则我的现任嫂子也会不开心的。 你难道要她变成第二个姜宁宁吗?” 自洛家平安后,二叔他们一家便又搬回来了。 如今一大家子还是住在同一屋檐下。 洛妙雪又和顾艾定下亲事。 她自然想平平安安的等到和顾艾成婚的。 她可不想再因为洛世杰作死而担心受怕。 洛明轩横了眼洛妙雪。 眼底是深深的不满。 但是洛妙雪很明显根本不把大伯的怒火放在心里。 她现在可不是大伯能随便拿捏的人了。 她未来公公可比大伯官位高。 大伯敢得罪他吗? 不敢! “管家,扶世子回去新房。” 洛明轩忍着心里的火气沉声说道。 管家立刻上前扶洛世杰。 洛世杰想也没想地甩开管家的手。 怒目看向洛明轩,“爹,你眼底只在乎你的名利吧,若有一天要你在我和权利之间选择的话你是不是要选择你的权利?” 这时候,他的脑子无比清晰。 是从来没有过的清晰。 洛明轩整个人怔了一瞬。 眼底有很明显的失望和被人戳穿心事的尴尬。 但是他还是嘴硬地说,“怎么可能,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也会选择你的。 世杰,你不要多想了,赶紧回去新房吧,别让郡主久等,要不然让东倭的使臣们知道了不好。” 洛世杰自嘲笑出声。 看吧。 嘴上说着在乎他的爹,心里其实更在乎的还是他的权势。 洛明轩自知被人看穿心思,也觉得窘迫得很。 但是能有什么办法? 他们洛家难道还有别的路可走? “世杰,你去吧。”洛明轩一只手搭上洛世杰的肩膀。 洛世杰只觉得肩膀上千斤重。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 然后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转身朝新房的方向去。 洛妙雪看着洛世杰离开的方向,问洛明轩,“大伯,我堂哥没事儿吧?我怎么瞧着他哪儿都不对劲儿呢?” 洛明轩,“他的心死了,只剩下一个躯壳的他当然怎么看怎么不对啊。” 洛妙雪,“……”心……死了?那是什么意思? 不管了,反正和她也没有关系。 “大伯,那我先回房了。” 洛妙雪向洛明轩行了一礼后才微笑着转身离开。 这一晚,除了东倭郡主,其他洛家屋檐下的人没有一个是开心的。 当洛世杰掀开东倭郡主的盖头的时候,瞧见了那东倭郡主的美丽容颜。 此时,东倭郡主抬头,眼眸含笑,羞涩温柔,用嗲嗲的声音喊道,“郎君。” 洛世杰仿若未闻,只点了头然后坐在她的身边。 二人完成了仪式后众丫鬟们退下。 只剩下他们二人时,便听到洛世杰说道,“郡主,我们休息吧。” 东倭郡主道,“郎君,我叫茉希。” 她说完,脸上已经红了一片。 然后她微微侧身低头,自己开始脱衣服。 一件件大红衣服被脱下,流露出来的是她娇嫩的肌肤和光滑的肩膀,一丝浅毛都没有,那叫一个冰肌玉骨。 待她一身赤诚地站在他面前时。 他恍惚了,脑子里的酒精又开始作祟,他觉得眼前的人不是茉希,是姜宁宁。 姜宁宁和他成亲时那个夜晚。 她也是如此的美丽动人,羞涩又青涩。 “你回来了……”洛世杰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我好想你……” 他一把抱住茉希,慌乱的吻一个个落下,密密麻麻,深沉又带着醉意。 茉希并不是很懂洛世杰的行为。 只以为这就是大周的礼仪罢了。 她羞羞的喃喃一声,“郎君……” 然后便倒在洛世杰的怀里完全没了矜持。 红帐落下,摇曳,娇娇的声音很快传来,一浪高过一浪,令外头守门的丫头们都红了脸,纷纷堵上耳朵,许久许久之后才没了动静。 ------------ 第168章 三月自食其果 第二日洛世杰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茉希的影子。 他拧眉坐起却发现茉希坐在梳妆镜前发呆。 她已经梳好妆容了。 洛世杰瞧了瞧窗户外,还是一片漆黑。 “郡主,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洛世杰一边穿衣服一边随口问道。 茉希回过神来,眼底瞬间有了色彩,连忙过来帮洛世杰穿衣服。 洛世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不管是姜宁宁还是秦瑶都没有这样伺候他。 他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郡主,我自己来就行。” 茉希羞涩地仰视他一眼,然后低头温柔道,“郎君,我叫茉希,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不必叫我郡主。” 洛世杰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茉希真是个善良温柔的女子。” 茉希,“这些都是为人妻子该做的,只是我笨手笨脚,郎君别嫌弃我就好。” 洛世杰,“没关系,我瞧着倒是很好,若后面有不懂的地方,多去问问母亲就是。” 茉希,“是,我知道了。” 洛世杰回想起昨日自己喝多了的窘迫,再看眼前女子的温柔贤淑。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他应该要珍惜现在,珍惜以后…… 他突然抱了抱茉希,“茉希,我们去给母亲请安。” 二人携手往赤候夫妇的院子去。 此时,不过天色蒙蒙,还有凉意。 但是二人的心却是温暖的。 若是一直如此,那就好了。 而此时的艳福楼后院,一个女子被高高挂起置于一个木马上,木马上方是一个假货,却让被高悬的女子心惊胆战。 她哪怕双腿已经颤抖却还是拼了命地撑着身子不让身子落下。 妈妈手拿皮鞭一下抽在她光滑的屁股蹲上。 “啊……”女子尖叫出声,声音嘶哑难听。 “妈妈,求你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哼,跑啊,你那么有本事怎么还是被抓回来了呢?三月,妈妈我这段时间对你还是不错的吧,你怎么就不能乖乖地听话呢? 你以为太子殿下的门是那么好进的吗?既然立下赌约便该承受后果。” 眼前的可怜之人正是三月。 她之前和纳兰溪亭的赌约输了。 她没能让艳福楼的生意翻番,反而差点害得艳福楼被纳兰起淮查的人封了。 纳兰溪亭虽然人在边境,但是怒火还是烧了回来。 特意嘱咐妈妈好好调教三月。 让她乖乖地听话。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可以砍柴,烧火,做饭,我做什么粗活都可以,但是我不想接客,求你了,你饶了我吧。” 此时的三月蓬头垢面,满身泥泞,身上的伤遍布每一寸肌肤,那原本滑嫩的身子早已不复从前。 可见妈妈可没手下留情。 主要是她也不敢手下留情啊,要是被太子知道了她得少一层皮。 她又岂会为这个女人得罪太子? “孩子啊,不是妈妈我狠心非得折磨你,你自己和太子殿下定的赌约,时间到了你没做到太子殿下生气了没要你的命已经是很怜惜你了。 这样,你配合一些,还有三个时辰就结束了,到时候你就能安安心心的养伤准备接客了,好不好?” 妈妈好心地劝慰。 三月的一双眼里全是红血丝。 她已经被折磨了近三天了,她真的受不了了。 可是还有三个时辰就结束了啊。 她得咬牙挺过去,她得活着。 “爹……爹……救我,我好疼啊,求求你救救我……” 她只能喃喃自语边哭泣。 可是她的哭泣并未减少她身上的痛。 她得到的只有妈妈的一声叹息。 “当初你兴致勃勃地来,我还以为我们真的要迎来一个小财神了呢。 没想到你却是个有脾气的主儿,惹谁不好偏偏要惹驸马爷的堂弟,你也不看看人家背后是谁,你就敢随随便便拒绝?” 原来她本是能令艳福楼的生意好起来的,但是就在几天前驸马的堂弟来这儿寻欢作乐。 他喝多了看中了已经快要完成任务的三月,点名要三月伺候。 可是三月却死活不肯,最后竟然给了人家一耳光。 这个驸马的堂弟也不是好惹的,顿时差点把艳福楼给拆了。 也是因此引得纳兰起淮那边的人的注意。 差点就给楼里惹麻烦了。 幸好洛家及时出手相助。 否则……就凭太子没在京城,纳兰起淮身后的那些人加起来能把艳福楼一锅端了。 可是三月知道后不仅不思改过还想逃跑。 如此可不就是惹了太子的怒了嘛。 “我知道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三月不断认错。 “来不及了……三月啊,但愿你经此一事后能收敛性子,你身上的棱角啊,不适合放在我们这种地方。” 青楼的女子,怎么能有刺儿呢? 要是有啊,就得被人一根一根地生生拔下来。 那滋味,痛彻心扉啊。 “我错了……往事种种,我皆是错的……我就不该,不该……” 许多事儿,她都是不该的。 可是,没人卖后悔药给她。 折磨还在继续。 三月的惨叫声不断地从里面传出来,外头的姑娘们伸长了脑袋往里面望。 “这个三月到底是主子丢过来的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差点坏了主子的好事儿。” “就是,有如今的下场也是她活该。” “现在想想她刚来的时候那盛气凌人的样子,简直解气。” 三月刚来的时候,很是瞧不起楼里的姑娘们,不管人家给她多少笑脸她都是冷眼回人家。 骄傲地仿佛她是来巡视的不是被贬过来的。 也难怪如今被惩罚的时候没人帮她了。 …… 经过几日的休息后,姜宁宁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额头上的伤也结痂了。 而上官苏的身子渐渐开始在恢复内力。 这一发现让他十分欣喜。 这一日,哑女又来送饭,碗底下竟然藏着一张纸条。 姜宁宁吃饭的时候才看到。 她和上官苏诧异的对望一眼。 然后上官苏便迅速的坐到姜宁宁的身边,二人打开纸条一看,惊住了。 只见上面写着:亥时初,三声啼,侧门出。 “难道是长安?” 姜宁宁诧异的问。 上官苏摇头,“字迹不是他,也不是云逆。” 姜宁宁不解,那会是谁? 晚上他们吃了饭一直在屋子里没出门。 直到亥时一到,院外响起三声鹧鸪叫。 二人这才身着黑衣携手出门。 ------------ 第169章 逃出 二人一路走到侧门,没见到一个兵卒。 姜宁宁觉得很奇怪。 但是能出去她自然是愿意冒这个险。 最坏的结果也就只是重新被抓回去而已。 与其如此,她宁愿赌一把。 于是二人顺利地出了连亲王府的侧门。 长街上,白日热闹非常如今空无一人,看着甚至有些阴森可怖。 “我们该往哪儿走?”姜宁宁一眼望去竟迷了方向。 上官苏左右看了看,然后道,“这边。” 他带着她往左走。 但是二人刚走了几步,便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拦路的人正是每日给他们送饭的哑女。 黑夜里,她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衣服,扎着两个大大的麻花辫,对二人扬起一丝微笑道,“大小姐请随我来。” 二人震惊于哑女居然不哑。 但是下一瞬又回过神来。 姜宁宁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那纸条能顺利地到她的手里。 原来她也是自己人。 “你是姜家军的人?” 姜宁宁问道。 哑女点头,“是,我是古老的孙女儿。十年前我以孤女的身份进连亲王府为奴婢,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在关键时候起作用。” 三人在夜色里跑得很快。 姜宁宁有些遗憾的说道,“你潜伏十年,却为了我们被迫被揭开身份。” 说实话,她觉得有些不值得。 哑女脸上却满是微笑,“不,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能为我的国家做什么了,但是现在我救了大小姐,这便是我这十年最大的价值。” 作为姜家军,姜家人在大家心中的分量非常重。 姜家人就是他们的信仰和心理力量。 姜宁宁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心里的震惊和感谢。 他们一路跑到城门口的一个小客栈。 “大小姐,你们在此先住下,明日一早城门大开的时候你们就马上出城去。” 姜宁宁不解的看着她,“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哑女摇头,“不了大小姐,爹说陈国和我们大周联手马上就要打进来了,我要留下做他们的内应,我要在这儿亲眼见证我们大周的胜利。” 姜宁宁的眼睛微微有些想下雨。 黑暗的夜色里,哑女的眼神明亮又清澈,眼睛里全是希望和欢喜。 “我从未回过大周,听爹说那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等我们胜利了,我要带着我爹的骨灰回大周安葬,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古老的儿子。 哑女的爹。 就是前几天被多掳杀的第二个人。 姜宁宁的心很痛。 她拉着哑女的手,“我知道你想给你爹报仇的心,但是你杀不了多掳,你跟着我,我帮你杀他!” 哑女的眼神顿了顿。 然后她笑了,“不,小姐,你们的任务是要好好的出城,平平安安的回家,如此我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姜宁宁却拉着她的手不放,“哑女,你口口声声叫我小姐,却不听我的话,你可是对我表里不一?” 哑女立刻摇头,“不是的小姐,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姜宁宁,“如此那你就跟着我,我也不会离开的,我要为姜家军报仇,我要亲眼看到那些残忍的人受到该有的惩罚。” 哑女的眼睛红了。 “小姐……可是多掳和娇娇对你那么好,你真的能忍心下手杀他们吗?” 姜宁宁一怔。 脑子里想到了多掳救她的场景。 可是也就是一瞬而已。 然后她便说道,“我不是要杀他们,我是要为我的将士们报仇。” 她说得十分肯定。 上官苏也道,“杀人和报仇不是一样的,大吾其他人若愿投降,我们大周会接受他们的,但是多掳和娇娇不成,他们必须死!” 因为他们的手上沾满了姜家军的血。 哑女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便坚定地点头答应了。 “好,那我跟着小姐。” 姜宁宁点头,带着哑女一起进了客栈休息。 今晚,他们三个在一个房间,上官苏坐在窗户边,两个女生和衣躺在床上。 “哑女,你名字叫什么啊?” “我叫花未,爹爹说是因为他想家了,所以给我起这个名字。”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你的名字便是你爹一片思乡之情。 可他最后没能亲自回到家乡看一看。” 花未点头,“是啊,爷爷好歹还能记得些家乡,有能回忆的东西,可是爹爹对家乡没有一点印象……” 窗户寒风呼啸,姜宁宁觉得有些冷,便拿了床被褥给上官苏盖上。 上官苏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姜宁宁,四目相交,无限温柔和爱意在空气里纠缠。 若不是花未在,二人必得相拥而眠。 “上官,你的功力恢复了多少?” “七成。” 姜宁宁心下稍安。 他们早就调查清楚了,整个大吾的高手没几个,除了皇帝身边的两大高手外,只有多掳的功夫是最好的。 而多掳已经受重伤短时间是没办法恢复的,那他们的胜算也多了不少、 “你联系上云逆了吗?” 上官苏摇头,“暂时还没有,只希望柏舞郡主是个以恋爱为主的人,这样他才能逃过一劫。” 姜宁宁点头,“不过我听说……” ‘扣扣扣’三声敲门声响起,姜宁宁三人都立刻警觉地同时看向大门。 他们进来的时候已经和掌柜的说好了不必过来送水送饭。 所以找他们的自然不是掌柜的。 那会是谁? 花未一脸惊慌地直勾勾地盯着被敲响的房门。 上官苏立刻站起来把姜宁宁护着,“谁?” 门外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是我。” 姜宁宁和上官苏一听这声音顿时浑身的紧张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露出了微笑的神色。 花未不明所以。 上官苏去开门。 姜宁宁则是走到花未身边安慰道,“放心,是自己人。” 上官苏打开门,外头一身劲装的人正是云逆。 那个正被姜宁宁他们担忧的人。 云逆对上官苏拱手,“我来了。” 上官苏点头,让他进屋。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姜宁宁走过去问。 花未也跟着姜宁宁,站在她身后。 上官苏坐在姜宁宁的身边,他也对此很感兴趣。 他倒是想知道云逆是怎么在身份被捅破以后还能来去自如的。 ------------ 第170章 策反 只见云逆脸上全是笑意。 然后十分得意的指了指后面。 在三人诧异的眼神下,门外居然还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赫然是……柏舞? 姜宁宁一脸不解,警惕的看着貌似无害的柏舞,“你……你……什么意思?” 她觉得自己的智商现在完全不够用了。 柏舞有些无奈的走到她身边,歪头做些可爱的动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些,“你还猜不出来吗?” 姜宁宁摇摇头,“我倒是猜到了却不敢说啊,我也不知道猜的对不对。” 姜宁宁只是看着柏舞的眼睛。 稍瞬后,她浅浅点头。 姜宁宁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可是她心里还是有疑惑。 只是她并未问出口。 反而是云逆主动说道,“灵阿长公主说了还是要我们前往与陈国的边境。 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直接放陈国的士兵进来……” 姜宁宁听着云逆说完灵阿长公主的计划后,只觉得已经被她安排的非常好了。 上官苏看了眼云逆,点头,道,“你便跟着郡主去吧。” 云逆点头。 但是聪明的柏舞还是看出了上官苏的意思。 她无奈的浅笑一声,道,“将军不必这么防着我,要知道我今日来这儿可不只是为了云逆。” 说着,她看了眼云逆。 “哦?郡主不觉得我们骗了你吗?你不觉得生气吗?”姜宁宁见状也直接开口问道。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柏舞的身上。 柏舞脸上笑意不减,深深的看着姜宁宁,“若你最爱的人是敌国的人,你会怎么做?” 姜宁宁几乎没有犹豫的看向上官苏。 只见上官苏的眼底也是一片坦然。 四目相对,产生的不仅仅是浓烈的爱意,还有深深的信任。 也是他们现在唯一能给彼此的。 姜宁宁看着上官苏星般的眼睛,道,“若他是大吾的人,且他愿意放下一切与我同归田园,我会毫不犹豫的与他远走天涯。 若他不愿意,仍要伤害我的老百姓,我会拾起长剑,与他殊死一战。” 这是她身为一个将军之女能做的最好的安排。 哪怕其实前者已经算是背叛了。 但是没办法啊,他是她深爱的人啊。 柏舞脸上有些惊讶。 “你不会放下一切与他站在一起吗?” 她带着疑惑问。 姜宁宁坚定的摇头,“我的父亲是守护老百姓的大将军,我的哥哥也是,他们从小教我的便是以民为天。 我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头上戴的珠钗佩环,全都是他们给与的,所以在关键时候,我们要保护他们,给他们安定的生活,让他们避免更多伤亡。” 姜宁宁说这些的时候,颇有君王之风。 这些话,也都是她的实话。 她看向柏舞。 柏舞的眼神是带着深深的震撼的。 或许,她从未想过这些。 姜宁宁又道,“但是我说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原本我们就有一个很好的君王的情况下,若我们的君王贪图享乐,残忍暴虐,那我们为了保护老百姓便该拿起武器,推翻暴君,如此才能保护他们。” 姜宁宁的话听的柏舞是一愣一愣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反并不是错的?” 姜宁宁点头,“据我所知,大吾的皇帝经常从民间搜罗美女,白日宣淫,甚至连自己的侄女都不放过…… 他不顾两国信誉在与我国签订和平条约没多久就又挑起是非。 这种不仁不义的无耻之徒岂配做皇帝?” 这一瞬,柏舞仿佛与自己和解了。 她之前还觉得自己逼迫母亲造反的行为是错的。 但是经过姜宁宁这么一说。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大吾的英雄。 姜宁宁见她的脸色变了又变。 最后脸上的笑容那才是真诚的,是发自肺腑的。 “我明白了,姜宁宁,你真是个人才啊,不做先生可惜了。” 姜宁宁浅浅一笑。 先生? 女先生? 她可没那个本事。 不过根据她劝柏舞的经历来看,交际能力谈判能力还是不错的。 她也许可以考虑将来做个女鸿胪寺卿。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们去边境和陈国那边互通消息,你们打算去哪儿?” 柏舞问道上官苏。 没错,现在她是看向上官苏的。 或许她早就看出来了,姜宁宁虽然是姜家军的大小姐,但是这里真正能拿主意的人,是上官苏。 上官苏道,“我们留下,等我武功恢复我可以直接杀进皇宫去杀了你们的皇帝。” 他没有吹牛。 若他想的话,全盛时期的他是可以做到的。 柏舞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你……你就别说这种话了,好像个没脑子的小孩。” 姜宁宁微笑。 上官苏也跟着笑。 因为她知道他没开玩笑,若等他恢复功力,他是真的能这样做的。 云逆毫不客气的说道,“现在多掳受伤,这里已经没有人能拦得住全盛时期的少爷了。” 柏舞温柔的看着他,“那也不行啊,他会被当成刺客的,而且到时候就算我母亲要坐上那个位置也名不正言不顺。” 上官苏想了想,道,“那就让你母亲自己逼宫,我帮她就行了。” 柏舞还想说什么,姜宁宁接话道,“其实我们打大吾也是想要和平,若大吾的君主是一个明事理讲规矩的,我们的仗不是就能停了吗?” 柏舞抿唇思考一会儿,然后只能点头,“好吧,那我回去和我母亲商量。” 现在的姜宁宁和上官苏都还不知道纳兰溪亭和陈国已经达成合作要直接吞并大吾。 等到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待大家都把事情商量定了。 云逆和柏舞才离开。 云逆走的时候十分不情愿,那央求上官苏的眼神都要拉丝了。 但是上官苏丝毫没有惯着他。 直接关上门把他的眼神隔绝在外。 屋子里只剩下三人时,花未才想到什么,问道姜宁宁,“以后等我们胜利了我能一直跟着你吗?我想做你的侍女。” 她的眼眸里全是清澈。 姜宁宁握了握她的手,“当然可以,我身边还有个侍女叫春柚,是个性子活泼可爱的,你们一定会相处的很好的。” ------------ 第171章 搜城 花未高兴地笑的见牙不见眼。 第二日一早,城门口开始大检查。 凡是要出去的人全部都要挨个检查的仔仔细细。 姜宁宁他们这边的窗户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他们的检查。 “我们今日不走是正确的,你瞧那城门大开的时候从第一个出去的人开始便已经检查的很仔细了。” 姜宁宁指了指城门口那边。 上官苏手中拿着一个包子过来递到姜宁宁的嘴边。 姜宁宁张嘴咬了一口没要接的意思。 上官苏就那样拿着等着她要吃的时候直接张嘴。 这么贴心的服务简直不要太到位了。 “这些都是长公主安排的。” 姜宁宁一怔。 “啊?你怎么知道?可是她不是知道我们不走了吗,她还这么大力度的干什么?” 她不解。 上官苏解释,“灵阿长公主的表哥是掌管整个皇城守卫的人,只有她想封锁城门才会这么迅速。 多掳和娇娇虽然是亲王之子,但是手上没有实权,他们就算要做这些也不可能这么快。 所以这些只有可能是灵阿长公主做给连亲王府的人看的。” 姜宁宁满脸崇拜。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上官苏脸上带笑低头看姜宁宁,阳光刚好撒在她的脸上,她的肌肤便像破了壳的鸡蛋一般好看。 再加上她那天真浪漫的笑容。 简直像画儿一样。 他的宁宁啊,怎么随时随地都能成为他的光? “大概是为了解答你的疑问。” 为了让她在疑惑的时候能知道该怎么做。 为了成为她这个孤帆的风向帆。 姜宁宁嘴角漾笑搂着他健硕的腰肢,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里暖暖的,也很安心。 花未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这温馨的场面,笑了笑拿了包子就去隔壁的房间吃。 原来昨晚她是没打算留下来所以之前便只定了一间房,既然现在已经决定要跟着大小姐了,又要在此多住几天,他们当然不能天天三人睡一间屋子了。 他们就在窗户下看着外头的士兵忙得脚不沾地。 很快搜人的官兵更多了。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本来就不是很宽的城门口被搜索的士兵们占了一半的位置。 要出城的老百姓怨声载道,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如此又过了两天。 长安终于来了。 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真的?如此真是太好了。” 姜宁宁兴奋的不能自己。 她抓着上官苏的手,“当年哥哥要娶嫂嫂的时候就有算命的说嫂嫂命中多子,没想到雁归才刚刚三岁,她便又有了。 上官,我又要当姑姑了,我好开心,我好想立刻回去见嫂嫂。” 说着说着。 她的眼眶却又红了。 “但是我还记得嫂嫂上次生雁归的时候差点……生孩子真是往鬼门关走了一趟……我很担心她。” 姜宁宁依偎在上官苏的怀里。 那小脸上拧的眉都能夹死苍蝇了。 上官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因为……他也觉得让老婆生很多孩子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他以后反正是绝对不会要多的。 一个就够了。 管他是小棉袄还是小棉裤,都是好的。 长安道,“少将军在信中说他们已经把福安接到府上去了,让他天天陪着少夫人。 福安还小,可以做两个孩子的玩伴,他武功那么高也能保护孩子和少夫人。” 姜宁宁点头。 这一点,她倒是同意的。 以福安的功夫,和上官苏拼内力都能拼上好一阵。 “小姐,是多掳。” 突然,他们听到花未的声音。 众人都来到窗户前。 看到多掳一身青绿色长衫站在城门口亲自看着走过的每一个人。 仿佛是怕错过什么。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着竟然有几分可怜的味道在里面。 可是那可怜可不是姜宁宁和上官苏会有的。 他们看他的眼神只有恨。 特别是姜宁宁,掩藏情绪的本事可不如上官苏。 上官苏哪怕再恨那眼睛里总是平静无波的,但是姜宁宁却把所有的情绪都展示了出来。 就在姜宁宁还在看的恨意浓浓的时候,却突然被上官苏拉了一下收回了视线。 也正是这个时候,多掳回头看向姜宁宁他们这边。 他拧眉眼眸里都是犀利。 “少爷,你怎么了?”有侍卫问他。 “没什么。”多掳道。 然后他收回视线。 怎么回事,怎么总是感觉她在身边哪儿都没去。 他茫然的扫了眼那些在排队的人。 突然说道,“姜姜,只要你回来,我命给你,你回来找我报仇啊!” 那些老百姓被他这突然来的一嗓子吓得不知所措。 想看他又不敢看他的只能匆匆瞥一眼便立刻收回视线。 多掳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脸上唯余失望。 而在客栈里的姜宁宁也听到了他的话。 她愤恨道,“我迟早会亲手杀了你给他们报仇,你且等着。” 长安也知道古老他们的事儿,愤怒道,“到时候,我们要用百倍残忍的办法来杀他,绝对不能让他死的那么容易。” 姜宁宁点头。 但是这件事不该上官苏的人来出手。 该他们姜家军的人来报仇! 她要把亲眼所见全部都告诉爹爹,让爹爹给他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上官苏拉着姜宁宁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杯茶。 然后说道,“夫人不费一兵一卒便能除掉我们前行路上的最大障碍,很厉害。” 姜宁宁斜眼瞥了眼他。 “你在和我开玩笑?” 她从未想过上官苏在这种时候这种事情上会和她开玩笑。 但是上官苏脸上只有认真和算计,“开什么玩笑?我就是认真的和你说啊。 多掳的功夫哪怕对上皇帝的两个贴身侍卫也是毫不逊色的,但愁的是他们三个还是一伙的。 我要对付皇帝身边的两个高手,若是到时候灵阿长公主身边没有这么多的高手,便需要夫人出手了。” 关键时候,美人计才是王道。 姜宁宁看着上官苏的眼睛许久,最后点头,“好,等攻城的那天,多掳便交给我,我保证不会让他去和另外两人联手。” 她要亲自给他一剑,然后把他交给姜家军处置。 ------------ 第172章 哪怕你是要杀我 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陈国的军队便势如破竹的打进来了。 而大周的军队也在两天后到了,他们在皇城外十里与陈国的军队碰面。 这消息是花未传进来的。 这时候的花未已经和姜宁宁的关系非常好了。 “小姐,姑爷,我爷爷和姜老将军他们已经到了皇城外了,我好开心啊,我又要见到爷爷了…… 还有姜老将军,我听爷爷说他威武霸气,身高八尺手执长缨枪,一声吼便能让山中的老虎抖一抖……” 她崇拜姜老将军,如今终于就快要见到了。 她兴奋的手舞足蹈。 姜宁宁差点没被她笑死。 原来在他们眼中自己的爹爹是这样的形象啊。 “不要期待的太高哦,小心一见我爹的模样便失望了。” “为何要失望?” “因为我爹就是个平平常常的老头儿,一点都不如你想象的威武霸气。” 花未笑了,“没关系啊,哪怕是老头儿他应该也是同年龄中最帅气的老头儿。” 时间一点点过去。 很快城里的人们开始慌张起来。 那是知道敌人已经打到家门口的慌乱。 “东城门的城墙十年没修葺是最容易攻破的,但是也因为其地形的复杂是最容易埋伏的,而南城门因为地势原因是最难攻的所以守卫最松懈的,我们的人正在犹豫到底是主攻东城门还是主攻南城门。” 这是爹爹传进来的信息。 而上官苏在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紧锁,似有什么疑惑。 “你想说什么?”姜宁宁问道上官苏。 上官苏道,“这消息,岳父是从哪儿知道的?据我所知,东城门和南城门两处的优劣是刚好相反的。” 长安浑身一震。 姜宁宁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上官苏。 “什么!若是这样,我爹得到的岂不是个错误的信息……” 战事临近主将却得到错误的讯息,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儿。 姜宁宁甚至不敢想象若爹根据这个讯息布下行军策略该是多么可怖的事儿。 “那你赶紧想办法通知我爹让他改变策略啊。” 上官苏却摇头,“这件事是谁做的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姜宁宁一怔。 她立刻就想到是谁了。 “纳兰溪亭!”她咬牙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除了纳兰溪亭还有谁! 所以他们现在不管传什么消息回军营,都会被纳兰溪亭知晓。 …… “那我们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若我爹真的按照纳兰溪亭给的消息布局进攻,那我们姜家军肯定损失惨重,说不定我爹这次战役不仅无功反而有过。” 姜宁宁有些担心。 纳兰溪亭! 上官苏拧眉思索。 一旁的花未也紧张不已。 他们这么久的隐忍藏着和布局,难道要毁在太子的手上? 许久之后,上官苏嘴角突然上扬。 他的眼眸里全是兴奋。 “如此好啊,纳兰溪亭既然还要和连亲王合作,那我们便让他们合作。” 说罢,他命令长安道,“我要纳兰溪亭下一个知道的信息是‘连亲王的两个孩子被皇帝长公主抓住了’。” 长安只是微微一想便立刻明白了。 “是,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 偷龙转凤的勾当长安是做的最好的。 长安一走,上官苏立刻便换了身夜行衣。 姜宁宁不解的问,“你要去哪儿?” 上官苏道,“我去会会长公主,接下来的计划需要她的配合。” 姜宁宁拉住他的手,“那你要注意安全,多掳还没放弃全城搜捕我们。” 上官苏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温柔道,“我知道,你在这儿哪儿都别去。” 说罢,他转身决然离去。 黑夜里,上官苏如鬼魅一般在房顶上轻松略过,若是有人见了,只怕以为大晚上的见鬼了。 夜黑风高时,藏一个人,做点亏心事,是最合适的时候。 他路过一个酒肆的时候,眼角撇到里面有一个人影。 他停下来。 隐身在黑暗中悄悄观察那个人。 “少爷……你别喝了,赶紧回王府吧,王爷已经回来了,他本来心情就不好,若是再看你喝的酩酊大醉的样子肯定会更生气的。” 那人从桌上抬起沉重的脑袋来。 不是多掳是谁? “他生气?我还生气他算计了我的姜姜呢,他怎么不跟我道歉?他怎么就不怕我生气?” 他长臂一扫将酒瓶全部洒在地上。 乒乒乓乓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醒目。 “凭什么,凭什么他总是要干涉我的生活,凭什么……” 不许他上战场,不许他娶自己爱的女人…… 他想做的他总是不同意。 凭什么他要替自己做决定? “少爷……王爷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他只是怕你在外……” 可是小厮的话还没说完,便突然瞪大了眼睛倒了下去。 多掳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是那黝黑的眼睛里露出深深地疲倦和后悔。 “你们究竟躲到哪儿去了?姜姜……姜姜在哪儿?” 多掳像个疯子般大吼。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的郁闷和想念全部汇聚在这一嗓子里。 上官苏冷冷的瞧着那人影,用眼神道:你杀了她那么多的家人还期待她见你?大晚上的做什么白日梦? 多掳眼神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仿佛是在解释给空气听,“不是的,我不知道你在后面看,而且……我怎么知道你是他们的大小姐,我要是知道怎么也不能对他们那样的啊…… 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他一个铁血男儿,此刻却有两行热泪流下。 “我已经深深地忏悔了。只要你肯见我,哪怕是为了杀我我也甘之如饴。” 此刻的他,无助,无力。 想姜宁宁想得快要发疯了。 上官苏看着眼前看似可怜至极的男人心里却一片冰冷。 若不是他现在还有很要紧的事儿要去办,真的很想直接上去杀了多掳。 也不知道全盛时期的多掳和自己究竟谁更厉害…… 他眼眸微眯,整个人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而他也只是一个眼神的变化后多掳便立刻察觉到什么,转头四下寻找那危险眼神的来源。 只是不管他如何看,也找不到那眼神的来源。 因为此时的上官苏已经走远了。 ------------ 第173章 就是这儿 灵阿长公主府,上官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灵阿长公主的院子里。 此时,院子里只有一个侍女。 她见着上官苏来也不惊讶和紧张,反而十分客气的对上官苏躬身,“公子好,公主等你多时了,请。” 侍女做了个请的姿势。 上官苏微微颔首。 然后跟着侍女走了进去。 灵阿长公主此时正坐在主位上,妆发仍然是全的。 她闭着眼仿佛在等着谁。 “公主。” 上官苏行了个礼。 不是因为她是公主才给她行礼。 而是因为她是长辈。 灵阿长公主这才睁开眼,只一眼,上官苏便觉得灵阿长公主不简单 她深邃的眼眸里全是饱经世故后的老谋深算。 上官苏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 但是没有一个人的眼神有灵阿长公主的气势。 她是那种只看你一眼你便只能听她的那种感觉。 “上官将军,请坐。” 她只微微抬手。 如此一个动作却已经让她的端庄有礼,高贵大气展现无遗。 上官苏坐在一旁的等着上,左手边是温着的茉莉花茶。 并不是彰显身份的龙井,铁观音等。 而是再寻常不过的茉莉花茶。 这种带着亲近之举的行为让上官苏的心里感到不那么拘谨。 这也正是灵阿长公主的高明之处。 与人谈话嘛,自然是要让人觉得很舒适的啊。 “公主,我来是找公主……” 此后半个时辰,他们商量好了接下来的一切计划。 最后上官苏准备离开的时候,灵阿长公主突然叫住他。 上官苏站立在门口。 回头看灵阿长公主。 “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不知为何,上官苏只一眼看到了灵阿长公主眼底的无奈和决然。 她为何有这样的眼神? “将军,柏舞真心喜欢云逆,她虽然养尊处优性格不是很好,但是她其实是个善良的女子,若我不能在这场劫难中活下来,请允许她跟云逆回你们的大周去,让她做一个隐姓埋名的女子,以平民之身平平安安的生活。” 至于其她的。 她不愿意强求。 因为她看的出来,云逆不是非柏舞不可。 上官苏面上淡然。 但是心里却觉得她仿佛是知道了什么。 难道她也知道连亲王和纳兰溪亭合作的事儿了? “怎么,将军觉得很为难吗?” 灵阿长公主问。 上官苏摇头,淡淡道,“不为难,我只是觉得就算最后如你所言,她也不该是以平民女子的身份而该是以千金小姐的生活继续活下去。 到时候我会给她丰富的物质生活,延续她郡主的富贵。” 这是他对她信任自己配合自己的感谢。 灵阿长公主笑了。 这一笑,全是慈母之心。 “谢谢,谢谢你。” 如此,她也安心了。 上官苏再次对她颔首后才转身离开。 而另外一边姜宁宁早已上了床休息。 只是没有上官苏在她身边她总是觉得空荡荡的。 就在她翻了两次身后,终于感觉身边有了一丝凉意。 她嗖的睁开明亮的大眼睛。 “上官,你回来了。” 她忍不住双手环抱上去。 “冷。”上官苏说。 他不是说他自己冷,而是说他冷叫她不要抱着自己免得冷着她。 但是姜宁宁哪管那么多,就是要紧紧地抱着他。 “正好我睡得热了。”她撒娇般的说。 上官苏的身上确实带了些寒气。 他怎么忍心让姜宁宁冷着了,于是连忙驱使内力使自己身上的寒气尽散。 然后才抱着姜宁宁躺好。 “我与长公主商议好了,明日晚上便攻城,我们的军队攻城,她则攻打皇宫,只是到时候我肯定是要跟她一起去攻打皇城的,毕竟皇帝身边那两个高手还需要我去对付。 我想过了,你和花未就呆在这儿,不要出去,等我抓住多掳和娇娇一定交给你来杀,可好?” 姜宁宁只微微犹豫了一瞬,便答应了。 “好,我知道了,那你要千万小心。” 姜宁宁说道。 上官苏抚摸着她的秀发,手也不自觉的乱动起来。 “好,那姜宁宁能不能给我加个油?” 加油? 那是什么? “你是说助长气势?” “嗯,对,助长我的气势。” 说罢,上官苏直接翻身将姜宁宁压得‘嗯’出一声。 这一晚,上官苏没太折腾。 只半个时辰后便放过了姜宁宁。 纵然如此,姜宁宁还是累的腰杆都要断了。 第二日他们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不对,今日没有太阳。 或许是老天爷也意识到今天注定是流血的一天,所以不开心了。 日落西山前,上官苏已经收拾稳当便直接出了门。 “好好在这里待着,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出来。可记住了?” 姜宁宁点头,“我知道了,你快去吧,小心行事。” 上官苏点头,最后出门之前在她额头上落下一记轻轻的吻。 只这一下,她便已经感受到上官苏浓浓的爱意和深深的不舍。 “我走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这一次,他没再回头。 姜宁宁没说什么。 直到完全目送他消失在视线里。 姜宁宁才转身对花未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出来,明白吗?” 花未一脸懵逼,“啊?这……这不是姑爷的话吗?小姐为何对我说?” 姜宁宁,“因为我要出去,你得留下。” 这下,花未说什么都不肯。 而且她说她比姜宁宁更熟悉皇城,她陪着她带着她才能事半功倍。 最终姜宁宁被她说服。 “好吧,你可以跟着我,但是你得答应我若有危险你要先跑,不管跑到哪儿先躲起来,等胜利之后再去军营找你爷爷。” 花未怕她要是不答应姜宁宁就不带她一起了,于是只能答应下来。 “好,我知道了。” 这下姜宁宁才带着花未出了门。 二人都是一副大吾男装的打扮,他们直接往军营那边去。 花未有些没回过神来,直到快到军营门口了她才拉住姜宁宁,“小姐,这里是连亲王的军营,我们走错了,皇城在那个方向。” 她反手一指。 姜宁宁却不看她说的那个方向,直勾勾的眼睛盯着有连亲王府标志的军营。 “不,我们就是要来这儿。” ------------ 第174章 姜宁宁骗人 花未不解。 却见姜宁宁已经直接走了过去。 军营门口的士兵直接拦住了姜宁宁的去路。 “来者何人,军营重地不得靠近,赶紧离开。” 花未连忙快走两步就要上前来拉姜宁宁离开,但是还不等她靠近。 姜宁宁已经开了口。 “放肆!托雅将军在何处?让他立刻出来见我!” 那士兵被她正儿八经的模样唬住了。 还以为真是来了个什么大人物。 态度也恭顺了些,“你是谁?找我们将军做什么?” 姜宁宁道,“王爷叫我来找他的。还不赶紧前去通报?!” 士兵一听,连忙拱手,“是,大人稍等,我这就去通报托雅将军。” 那士兵立刻进去了。 花未早已被姜宁宁的模样吓得怔住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立刻在姜宁宁的耳边用只有二人的声音说道,“小姐,咱们不悄悄的去帮姑爷怎么还跑到敌人的军营里来找人家的大将啊?” 她百思不得解、 姜宁宁瞧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安心。 她无奈只能听话。 二人站在黑夜里不过一会儿,便见一个健硕的男人快步朝她们走来。 他模样看起来挺憨厚的。 “你是……”托雅将军不解的看着姜宁宁。 姜宁宁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牌。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连亲王府。 而这个玉牌就是娇娇当初给长安的那个玉牌。 这也是连亲王府最高权力的象征。 见玉牌犹如见连亲王。 托雅见玉牌连忙拱手行礼,“参见王爷。” 姜宁宁脸色严肃道,“王爷让我来告诉你,他收到秘密消息陈国和大周的军队马上要就攻打进来了。 王爷已经派出一对精英前去刺杀他们的主帅,到时候只等成功他们便会发出蓝色烟雾信号。 你现在立刻带着兵马去北城门埋伏好,最迟等到明日午时便会有蓝色烟雾信号发出,你们到时候便冲出去绕过北依山偷袭他们的后方。” 托雅眼眸里有疑惑。 姜宁宁立刻质问,“怎么,你不听我的命令?” 她把玉牌推到托雅的面前。 语气不悦道,“别忘了见玉牌犹如见王爷。” 托雅脸色一变,立刻道,“是,我明白了。” 他立刻就要转身去办。 姜宁宁喊住他,“动作要快,陈国和大周的士兵多,你们全部都去。” 托雅,“是,末将遵命。那你……” 他看着姜宁宁。 姜宁宁道,“我看着你们出发,然后便要回去和王爷复命。” 这下,托雅的速度更快了。 “是,末将不敢耽误功夫。”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后,军营里响起了出战的擂鼓声。 姜宁宁和花未始终站在军营外。 她们看着里面忙着一团的士兵。 花未脸上满是震惊。 “小姐……你也太厉害了吧,他居然听你的话耶……” 姜宁宁,“我不过是狐假虎威,且我听你家姑爷说这个托雅是个只有蛮力没有脑子的。 军营里的军师和稍微有些脑子的大将都被连亲王带走了,对付一个托雅,我一个人便足够了。” 花未眼底全是对姜宁宁的佩服。 黑夜里,花未眼睛里的光芒便是姜宁宁。 此刻,她现在对他们能打胜仗毫无疑问。 她已经期待一天后的和平了。 “可是小姐为何要让他们去北城门?还要埋伏着等烟雾信号?” 说道这里,姜宁宁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因为北城门那边群山环绕根本看不到城内发出的信号,还是离皇城中心最远的一个城门,就算皇城打的反了天那边也会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等他反应过来被骗的时候咱们已经胜利了,他们就算全部回来也来不及扭转局面了。 但是若他们守在这里,便能看到城内任何方向的烟雾信号,到时候他们这里的几万人便会是一个变数。” 这也是姜宁宁最担心的一件事。 之前和上官苏说的时候上官苏也没想到有什么好办法能解决这里的几万人。 她也是看着上官苏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的主意。 花未眼睛里的光彩已经不能用震惊来表示了。 她现在简直太佩服姜宁宁了。 这就是他们姜家军的大小姐啊。 不愧是老将军和少将军带出来的女子。 半个时辰后,托雅身穿银白色铠甲头戴高帽骑马而出,他身后跟着的是数万的将士。 托雅走到姜宁宁身边的时候,对她拱手,“请公子回去告诉王爷,末将一定不负重任。” 姜宁宁点头,面色严肃,“我知道了,你快去吧。祝将军一切顺利。” 托雅点头后策马离开。 姜宁宁站在原地,又是整整半个时辰后,军营才变成了一座空壳。 她嘴角扬起笑意,“走吧花未,我们可以回去了。” 黑夜下,二人的身影被拉的老长。 沿着山路回去的时候,姜宁宁只觉得浑身轻松。 若是上官知道自己的行为一定会很开心的。 她只要想到上官夸自己的样子便高兴的合不拢嘴。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只要想到上官便会很开心。 寅时初的时候,姜宁宁和花未终于回到了城里。 而此时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倒是不远处有火光。 姜宁宁看着火光传来的方向皱了皱眉,然后便对花未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那是连亲王府的方向。 花未也看出来了。 “好。” 二人快速往连亲王府赶去。 离得越近,姜宁宁越是看的清楚。 那火光确实是从连亲王府传出来的。 而且应该是自己或者是娇娇住的院子。 姜宁宁的脚步停在离连亲王府不远的地方。 她……已经迈不动脚步了。 她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双脚如灌了铅。 “小姐……这……是谁?是谁杀了他们?” 花未的声音带着颤抖。 此时的连亲王府门口,近百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他们的死状全部和姜家军当初的死状一模一样。 姜宁宁的心都在颤抖。 后背升起一股凉意。 “云婶子……白大叔……小胖……” 花未死死捂着嘴却无法堵住她哽咽的声音。 她在王府这么多年,与其中一些下人们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如今亲眼看到他们的死状心里痛的不行。 ------------ 第175章 多掳疯了 花未眼见就要冲过去。 被姜宁宁死死拉住了。 她也咬着牙。 因为她看到了从王府门口颤颤巍巍出来的人。 那是一袭大红锦衣的连亲王妃,她头上发髻歪了,头发也是松垮的,原本高贵端庄的一个人,如今却是满眼害怕和惶恐,整个人都颤抖着,若不是她的贴身侍女扶着她她根本连路都走不了。 而她的贴身侍女的情况比她好不了多少。 她也是颤抖着脚的。 她们二人出来后,跟在她们身后的人是娇娇。 只见娇娇的情况好很多,虽然脸上爱恨交加脸色复杂,但是至少没像前面的两人那样颤抖着走路都走的很艰难。 姜宁宁和花未立刻藏起来。 躲在一棵巨大的老树后。 夜色下,刚好把二人的身子隐藏的很好。 “娇娇……你哥……他是不是疯了?怎么办啊,你爹怎么还不回来……我……我……” 王妃说话也是颤抖着。 娇娇这才过来扶着她。 “娘,哥哥早已在姜姜离开后便疯了。我已经让人去找爹回来了,现在除了爹没人能控制住他了……” 说完,她看向连亲王府的大门口。 里面,院子里,多掳刚杀了一个人,提着那人的人头缓缓走出来。 “哈哈哈,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害姜姜不高兴的人都死了,这下我能把姜姜带回来了,我要去找姜姜,我要去找姜姜。” 多掳丢了人头,满眼都是癫狂,整个人与疯子唯一的区别是他还知道去找一个人。 娇娇忍不住道,“哥,你醒醒吧,姜姜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你放手吧……你瞧瞧你都在做什么啊,你杀得都是我们自己家里的人啊。” 他们不知道多掳为何突然发神经杀了连亲王府的这么多人。 他们只知道半个时辰前多掳突然就放了把火烧了姜姜以前住的院子。 然后便提着剑满府杀人。 他像个从地狱来的魔鬼。 他杀人的手段十分残忍,均是将人家的骨头全部挑出来让人家痛苦而死。 一开始娇娇还想劝解,但是她在看清多掳杀人的手法后便明白了。 她阻止不了。 这件事如今已经是多掳的心魔。 “你在胡说八道!姜姜会回来的,她会回来的,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他是我的,是我的!!!” 突然,多掳便朝娇娇出手,那一招一式居然都是死手。 他好像不认识娇娇了。 但是他又知道娇娇喜欢姜宁宁,娇娇与他是情敌。 所以他要杀了情敌。 娇娇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和多掳比起来也是差的很远的。 她渐渐地还击的很吃力。 “多掳,你干什么!那可是你的妹妹,住手,你给我住手!” 连亲王妃连忙呵斥。 她担心的不得了。 以前她虽然狠心惩罚娇娇。 但是那是在知道娇娇不会死的情况下啊。 如今她纵然不懂武功也能看得出来多掳下的都是死招。 也知道娇娇应付的很吃力。 “多掳,我给你找姜姜,你不要杀你妹妹,我一定帮你找到姜姜好不好?求你快停下来吧,我求你了。” 连亲王妃说着说着便跪了下去。 她满脸泪水,早已哭的不能自己。 “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吧,求你饶了我的一双孩子吧,他们都是无辜的,你打个雷劈死我饶了我的孩子吧。” “啊~~~” 她现在真是后悔极了。 她不该让两个孩子试药的。 是她彻底毁了两个孩子。 害了整个王府的人。 她痛哭流涕,悔恨不已。 而多掳在听到连亲王妃的话后,渐渐收了招式。 他一停下来便走到连亲王妃的身边,蹲下看着她。 他一双眼赤红如血,满是激动。 “真的吗?娘,你能帮我找到姜姜吗?” 连亲王妃大声哭着,仿佛世界的天塌了。 多掳激动的抓着她的肩膀,“娘,你说话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能帮我找到姜姜?” 连亲王妃只能点头。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兴奋的像个孩子,“我能找到姜姜了……我终于能见到姜姜了。 我的姜姜……我的姜姜……” 娇娇被多掳刺中肩膀穿肩膀而过,此时她的肩膀正在流血。 她无奈的只能自己给自己点穴止血。 然后回到连亲王妃的身边。 她无能的流下痛苦的泪水。 而也就是此时,一对军队直冲他们而来。 姜宁宁远远地看着那在最前面的人。 居然是爹! 时隔两个月再见到爹爹,她的鼻子瞬间酸了。 姜砚维走到多掳他们的面前停下。 他是负责来围剿连亲王府的人。 饶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在看到那么多的尸体那么惨的死法的时候,也不免心头一震。 “你是谁?”多掳一双嗜血的眼神紧紧盯着姜砚维。 那模样仿佛是要吃了姜砚维。 姜砚维眼色一冷,再回想起古老说的那些姜家军的死法,便立刻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 “你就是连亲王的儿子,多掳!” 多掳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怎么,认识你爷爷我?” 姜砚维眉头皱起,利剑出鞘直指多掳,“狂妄小儿,受死吧!” 他要为他姜家军那些惨死的人报仇。 他要用多掳的血肉祭奠他们。 多掳却丝毫不把姜砚维放在眼里。 他反而觉得终于来了个好玩儿的。 多掳提剑直接杀过去。 二人瞬间便打在一起。 双剑碰撞的声音尖锐刺耳。 而在远处的姜宁宁此刻不能淡定了,她怕急急忙忙出去会令爹爹分心,紧张的手都握成了拳。 丝毫不敢松懈的盯着战场的局势。 只要爹爹一有危险,她一定立刻冲过去。 “老东西,你是大周的人还是陈国的人?你们这些王八蛋居然合起伙来打我们大吾,要不是我受伤不能亲自去战场杀死你们,岂能让你们渡大吾边境? 你爷爷我都这么放过你们了,但是你们还是不知好歹,既如此今天我便让你们知道你多掳爷爷的厉害。” 多掳的剑越来越快。 快到姜宁宁根本就看不清那剑,只能隐约看到残影。 她也无法判断到底二人现在谁更厉害一些。 只是渐渐地她在爹的脸上看到了力不从心。 ------------ 第176章 宁宁杀多掳 不好! 姜宁宁心里暗道一声。 然后立刻冲了出去。 就在多掳的剑直抵在姜砚维的眉心之时。 千钧一发之际。 姜宁宁大声道,“多掳,休伤我爹爹。” 说罢,她已经跑了过去。 多掳此时周身剑气鼎盛,一个毫无武功的人靠近无非是送死。 姜宁宁却根本不懂。 只知道她不能让爹死在多掳的剑下。 多掳一听到姜宁宁的声音便镇住了。 他转头便瞧见姜宁宁冲他飞快地跑过来。 他怕伤着姜宁宁而收敛周身剑气。 但是他收得太快了,导致收回的剑气直接将他自己震出内伤。 而抵在姜砚维眉心的剑也只是划破了点皮,看起来倒是和姜宁宁眉心的伤的位置差不多。 只是姜宁宁的伤已经好了只留下一点点疤痕未消,而姜砚维的伤却渗出一点点血。 “爹,你没事儿吧?”姜宁宁紧张的扶着惊魂未定的姜砚维,姜砚维点头后不可思议地看向多掳。 他没想到连亲王世子的武功竟然这么高。 是他低估了。 “姜姜……是你吗?姜姜,你回来了。”身后多掳的声音十分急切和激动。 他很想上前看清楚又怕是假象下一瞬姜姜就会消失。 姜宁宁转头恶狠狠地看向多掳,满眼只有恨意,说出来的话也冷如寒霜。 “多掳,你要杀我爹,先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她张开手将姜砚维护在身后。 多掳瞧着姜宁宁的模样,愣了一会儿后才明白过来原来刚刚和他打的人是姜家军的主帅。 “姜姜,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杀你爹呢,我不知道他是爹,我要是早知道我会好好招待他的,姜姜,只要你回来,我们便前事不计了好不好? 你瞧,我爹设计杀了你们姜家军的那么多人,我便以同样的手段杀了他的人。 姜姜,你可以原谅我了吗?我帮你们姜家军报仇了呀。” 姜宁宁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残忍,暴戾,变态…… 她听得想作呕。 “宁儿,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姜砚维终于回过神来,听得也是一头雾水。 姜宁宁未曾回头只是无奈的说,“爹,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回去与你说。” 姜砚维只能点头,“好,不过太子命我来抓连亲王府的人,如今看来……我是打不过这个多掳了……” 他的任务完成不了了。 姜宁宁不解,回头看姜砚维,“纳兰溪亭明明知道连亲王的两个孩子被长公主控制了还让你来抓连亲王府的人? 他存的是什么心?” 姜砚维的眉头也深深皱起。 就算再笨他也知道纳兰溪亭没安好心。 姜宁宁现在怀疑纳兰溪亭根本就是想让多掳杀了他爹。 等等……这也不对啊,他们放出去的消息是多掳被长公主抓走了啊…… 除非……除非他有线人一直都知道连亲王府的情况,知道多掳并未被掳走。 对,一定是这样的。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上官苏的计划为何没骗到纳兰溪亭。 “姜姜……”多掳喊了一声姜宁宁便立刻丢了手里的剑,尽量表现出一脸无害的样子。 对姜宁宁说话也十分温柔,“姜姜,我放下剑了,我以后再也不会杀姜家军的任何一个人了。 姜姜,你能原谅我了吗?” 姜宁宁转眼看向多掳。 现在她只要看到多掳的脸便会想到他杀姜家军的模样。 心里的怒火便顿时涌起,滔滔不绝直逼她的心口。 姜宁宁冷哼一声,伸手拿了爹手里的剑。 “宁儿不要,他武功太好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别……” 姜砚维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女儿直接把剑刺进了多掳的心口。 而多掳竟然连一瞬的闪躲的动作都没有。 姜宁宁恶狠狠的话语出口,“原谅?我有什么资格替他们原谅?多掳,他们差一点就能见到天亮了,你却让他们死在黑夜里。 你不必求得我的原谅,你该去找他们获取谅解。” 说罢,她奋力搅动剑柄。 多掳的眉头只是微微皱了一下。 却不忍心推开离他这么近的姜宁宁。 眼底满是遗憾。 “黄金万两难得,知心一个难求。姜姜,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知道你想我死我死就是了,只求你把你心里一小个角落给我好不好?” 他嘴角慢慢溢出血来。 他深情的眼睛里只有一个姜宁宁而已。 姜砚维在他们的身后看着如此情况也是心惊不已。 他原本以为要失败的任务,却因为宁儿的出现有了转机。 他以为怎么也打不过的人,却愿意为了宁儿而死。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砚维不可谓不震惊。 姜宁宁冷眼瞧着他哼一声,“给你留一个位置?留着做什么?脏我的心吗?”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杀人诛心。 多掳的身子也因为姜宁宁的一句话颤抖起来。 “姜姜,你一定要对我这么残忍吗?我只是犯了一个错而已,你就一辈子都不能原谅我了吗?” 姜宁宁没说话。 只是看着多掳的眼神十分冰冷。 而一直在一旁的连亲王妃和娇娇愣是在此时才回过神来。 连亲王妃直接冲过来。 “儿子!我的儿子~”连亲王妃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口吐鲜血双眼圆瞪姜宁宁然后一口气上不来,竟直直的倒了下去。 “娘……”娇娇大喊一声,接住了连亲王妃下坠的身子。 待将她放平后,她伸手至她鼻尖。 下一瞬,她跌坐在地上。 “娘……”她大哭起来。 多掳强撑着身子机械般的转头,“娘……你慢些走,等等我……” 他似要伸手去抓连亲王妃,最后手却顿在半空。 下一瞬……他的手耷拉了下去。 姜宁宁一怔。 她伸手去探多掳的鼻尖。 只是手伸到一半便被姜砚维拦下来了。 “宁儿,你退下吧,这里让我来收拾。” 姜宁宁犹豫了一下,点头。 转头的瞬间,她看了眼地上痛苦不堪的娇娇。 想到那日娇娇对姜家军的狠,她一样不能原谅。 她看向姜砚维,“爹,她手中也有姜家军的鲜血,请爹不必手软。” 姜宁宁说完最后看了眼娇娇后便走了。 ------------ 第177章 她本身也很厉害的 花未看了眼地上的那些人。 眼中含着泪也快步跟上了姜宁宁的步子。 姜宁宁直接回了客栈。 直到第二天的午时,秋风回来。 “夫人,请你移步。” 姜宁宁坐在窗户边,双手交叠搁在窗户上,下巴枕着手臂,道,“无妨我就在这儿等着上官就是。” 她知道攻下一座城池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更知道攻下来后要处理的事情更多。 这段时间,他大概是要忙得脚不沾地了。 秋风道,“将军请你去皇宫。” 姜宁宁这才抬起头来,疑惑的转眼问秋风,“为何?为什么非要我去皇宫?” 秋风面上有为难之色。 姜宁宁意识到可能事情有变。 “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回夫人,太子杀了长公主,被柏舞郡主亲眼看到,柏舞郡主现在死活闹着要给长公主报仇。 云逆这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求将军让你进宫陪陪柏舞郡主。” 姜宁宁嗖的一下站起来。 往外走。 花未震惊之余也连忙跟上。 在路上,姜宁宁问秋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与长公主是盟友啊,纳兰溪亭杀她做什么?” 秋风,“什么盟友?” 姜宁宁的脚步突然停下来。 她看向秋风的眼底全是震惊,“你们以为你们是怎么这么快打到大吾境内来的?” 秋风不解的说,“那不是因为你和将军吗?是你们在境内给的消息啊。” 姜宁宁的心狠狠颤了颤。 他们在中间是给了消息。 但是他们一直说的都是两方合作让长公主登基后与各国保持和平啊。 他们从未说过要杀长公主。 纳兰溪亭为什么要杀长公主? 杀了长公主他又要谁做大吾的皇? 这下,姜宁宁的脑子是真的不够用了。 很快她来到了皇宫的大门口。 大吾的物质上一直都不是很好,与大周的皇宫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 此时的皇宫门口已经被大周的士兵占领了。 不对。 姜宁宁看仔细了才发现不止是大周的士兵,还有陈国的士兵。 “姜小姐。”大周的士兵朝姜宁宁行礼。 陈国的士兵只是斜睨了眼姜宁宁,瞧她穿的干干净净的便知道她并未上战场,所以对她没几分敬意。 也没有行礼。 姜宁宁对大周的士兵还礼,“嗯,我爹在里面吧?” 一个士兵答,“将军一个时辰前进宫了,现在还没出来,太子他们都在私塾殿,将军应该也是去那儿了。” 姜宁宁点头谢过往里走。 这时候陈国那几个士兵才高看了姜宁宁两眼。 等姜宁宁走远之后才问,“他是你们姜老将军的孩子?” 那大周的士兵答,“是啊,是姜老将军的女儿,姜宁宁。” 陈国的士兵一瞬间顿时觉得自己刚刚的沉默太大声了。 甚至有些后悔。 后悔怎么不和她套套近乎。 “听说你们姜老将军就这一个女儿爱得跟什么似的,怎么老将军还舍得让她一起来军营吃苦啊。” 大周士兵一听这来了兴趣,“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姜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娇滴滴的女子,她从小被两位将军教养长大,可是聪明又能吃苦的。 而且,姜小姐如今又是上官苏……诶你们知道上官苏吧,以前的上官大将军,也是我们大周的战神哦,他现在是我们姜小姐的未婚夫呢。” 几个陈国士兵顿时来了兴趣。 “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那姜小姐岂不是父亲是将军,哥哥是将军,连未婚夫都是将军,那她可是你们大周最最厉害的女子了啊。” 那大周士兵十分得意的高高仰头,“那是当然,再说了,我们姜小姐本身也十分厉害的好不好,她十三岁成名便已经是京城最有名的才女了,只是她的父兄太厉害才掩盖了她的锋芒而已。” 这下,陈国士兵更加羡慕了。 这么厉害的女子,这么就不是他们陈国的女子呢。 再说姜宁宁,一路直接来到了私塾殿。 刚走到门口便见上官苏一脸阴沉的出来。 他的双眼在看到姜宁宁的时候才微微舒展眉头。 “宁儿,你来了,我带你去找柏舞。” 姜宁宁没拒绝,被他牵着往后宫走去。 她本不想说话。 但是一路上的血腥味实在是重,她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你可看到连亲王了?我怎么没听到他的信息?” 上官苏道,“他逃了,丢下全府的人一个人跑的,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他已经派人出去找了。 他始终是个隐患。 姜宁宁,“昨儿个我去了……”姜宁宁把昨晚他去军营的事儿告诉了上官苏。 “他会不会和托雅汇集然后形成另一股势力回来?” 托雅的武功那么好,若他真的趁他们走后回来的话,也不知驻守这里的人能不能抵挡的住。 上官苏,“我已经让长安带姜家军和几个高手去绞杀托雅他们了,应该不会让他们有机会逃走。” 长安的武功,能和托雅打个平手。 再加上还有他姜家军的高手在,更不会有问题。 说完这些后,上官苏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原来纳兰溪亭早就和陈国有了秘密的计划,他们要的不是一起打陈国让他们换皇帝,而且直接要吞并大吾。 宁宁,我不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否则我也不会和长公主有协议。但是我觉得长公主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 然后上官苏便将长公主对他的嘱咐告诉了姜宁宁。 姜宁宁心中微动。 “看来长公主真的早就知道了,她最担心的就是柏舞郡主,她分明是在向你交代后事。” 只是很可惜当时的上官苏没明白。 因为他不懂一个母亲会为自己的孩子做什么。 他还不能体会。 “你放心,我会好好和柏舞说的,我也希望你借此机会问问云逆,他到底要不要和柏舞在一起……” 不管如何,长痛不如短痛,要痛就痛一时。 “嗯,你去劝她,我问云逆,我们分头行动。” 很快,他们到了后宫的紫云殿。 此处有大周的士兵站岗。 “将军,姜小姐。”士兵行礼。 ------------ 第178章 该回家了 姜宁宁点头回礼。 进入紫云殿姜宁宁便被人带到了一处小院落,院落里是柏舞的贴身婢女。 婢女满脸忧愁正站在房间门口说这话。 转眼见姜宁宁来了连忙转身请安。 “公子,你来了。” 姜宁宁点头,“你在门口守着吧,我进去看看郡主。” 婢女行礼退下。 姜宁宁打开门,一股浓浓的酒味便扑鼻而来,入眼更是朦朦胧胧,她把窗户都关上了,一个人躲在床边的踏上坐着,身边七七八八倒着着十几个酒瓶。 她拧眉,走过去。 低身在柏舞的身边蹲下。 “我会替你杀了太子,或者,我们一起杀了他。” 姜宁宁开口便是一道雷劈下来。 丝毫没给柏舞有心理准备的机会。 柏舞看她的眼神都还带着不相信。 姜宁宁握着柏舞的手,看着她憔悴痛苦的脸色心里有些心疼。 据她所知,这个柏舞可比连亲王府的两位好太多了。 她是个真正的善良的人,与长公主一样都是心怀百姓的好人。 “太子与我,也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他现在还是大周的太子,我们还杀不了他,若直接杀了他会让我们变成通缉犯。 当然我不是怕被通缉,但是我们没必要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我们可以用其他办法正大光明的杀他。” 姜宁宁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缓慢。 她在给她时间来消化。 让她知道自己与她不是对立面。 她们是同样的人。 “他杀了我娘……他们要吞并大吾。我看到了上官苏震惊的样子,所以我知道你们也被纳兰溪亭蒙在鼓里。 我不怪你们,我只是恨老天爷的不公平……我以后没有家了。” 她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姜宁宁伸手抱住她。 轻轻拍着后背,让她尽情的流泪。 “今日哭过了便不要再哭了,你若愿意,随我回大周跟我住一起,可好?” 柏舞这才放声大哭。 哭她的生命从此变了篇章。 哭她的母亲,以后她再也没有母亲了。 姜宁宁安抚好柏舞后,才出了紫云殿。 迎面而来的刚好是上官苏。 “如何?” 姜宁宁问上官苏。 她刚刚在里面不敢和柏舞说以后大周就是她的家因为云逆在那儿就是因为怕云逆演完戏后不愿接受柏舞。 上官苏摇摇头,眼底是无奈。 姜宁宁也只能轻叹一声。 二人一起往外走。 “柏舞的情绪稳定了?” 姜宁宁点头,“她骤然遭此大劫没有什么劝解的话能让她放下仇恨,唯有‘感同身受’四个字能让她振作起来。” 上官苏闻言好看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和震惊。 其实他也不是感受不到,姜宁宁仿佛真的很讨厌纳兰溪亭。 但是据他所知二人交集很少。 难道她是想帮纳兰起淮争夺皇位所以才恨他? 这一点他不得而知。 他想问,但是又觉得不妥。 便就作罢了。 “太子和陈国亲王留下处理这里的事儿,我们三日后启程回大周。” 上官苏的话终于令姜宁宁的心情有了些愉悦。 离开大周这么久,她终于能回去了。 她还有些想念福安和春柚还有鱼思诺她们呢。 “好。” 姜宁宁和上官苏没再回那个小客栈,而是去了驿站。 她在此还见到了古老他们。 他们居然跟着回了这里。 古老一见到姜宁宁便跪了下来。 “大小姐,今生还能再见到大小姐我死而无憾了。” 花未对着古老跪下,“爷爷……” 古老怜爱的看了眼自己的孙女。 再想到那死的很惨的儿子。 心里难受的很。 花未道,“爷爷,不要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们能平安的回家了,我们该高兴才是啊。” 姜宁宁亲自扶起古老,神色郑重,“古老,该回家了。” 古老深深皱纹舒展开,嘴角都是微笑,“是是是,该回家了。” 一时间,驿站的气氛都欢乐起来。 姜宁宁和上官苏对视一眼,然后去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二人相互抱着坐在床上。 哪怕没脱衣服就这样抱抱,二人都觉得安心又美好。 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这么静心的坐下来依偎了。 “宁儿……宁儿……” “嗯……嗯……我在,我一直都在。” 上官苏一声声轻唤,姜宁宁每一声必有回应。 爱情这东西,有一种‘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的美好。 而他们二人便身处这样的美好里。 落日余晖,有你足够了。 转眼三天过去。 这三天姜宁宁一直在驿站里没出去过,白日与花未聊聊天,晚上便等着上官苏处理完事情回来一起睡觉。 他们终于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这一日一早,他们便带着姜家军踏上回家的路。 而纳兰溪亭和他的人则是留下继续处理这里的事儿。 姜宁宁骑着高头大马走在上官苏和姜砚维的身边。 而姜宁宁自出城后便已经看到姜砚维数次斜眼看她,有什么话欲说不说的模样。 姜宁宁直接问道,“爹,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嘛,你这样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她看了眼上官苏后噘嘴对姜砚维说道。 姜砚维深深的拧眉,一双眼落在姜宁宁的脸上,张了两次嘴都没说出什么来。 “爹!” “好了好了,我说。” 姜砚维收敛神色,这才道,“是这样的,那天晚上你们不是走了我留下处理连亲王府的事儿嘛。 那个叫娇娇的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城外东面三里。我犹豫了几天,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诉你。” 可是如今马上就要到她说的那个地方了,他若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他说完便注意着姜宁宁的神色。 姜宁宁也是没想到都到那种时候了娇娇还会想给她带话。 但是她还是选择不去。 “爹,算了,我不去了。” 姜砚维,“我看那丫头不是想害你……爹见识过这么多的人,不会看错的。 或许她真是有什么想要对你说的或是有什么……哎,总之,爹还是支持你去看看。” 姜宁宁看向上官苏。 只见上官苏的意思也是和姜砚维一样的。 但是…… 姜宁宁微微垂头。 她无法原谅娇娇把他们姜家军的人剔骨抽筋…… 所以…… 她再抬头,眼眸里满是坚定和确认。 ------------ 第179章 加封 “我不去了,以后我也只当她是陌路。” 姜砚维见状张了张嘴想劝却在看到上官苏的眼神后闭了嘴什么也没说。 而就在姜宁宁他们离开两个时辰后。 城外东面三里的地方,突然浓烟滚滚。 大火烧的是一大片盛开的红色牡丹。 牡丹鲜艳璀璨,雍容华贵,它们怒放着正等着被人欣赏和羡慕。 却不想被一个身穿华丽骑马装的女子一把火点了它们。 “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就算姜小姐不肯来看,你自己看也可以啊,何必毁了它们?这可是你整整熬了三天才移栽过来的啊。” 这是娇娇早就给姜宁宁准备好的,就在带她看了牡丹花她说她喜欢红色牡丹后。 她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凑齐这么多的红色牡丹,她原本是想给姜宁宁一个惊喜的。 哪怕前几天她刚杀了她的哥哥。 害死了她的母亲。 她还是想最后再与她见一面。 亲自告诉她自己为她准备了这满院的红色牡丹。 她当初说过的要送给她的,如今做到了。 可是……人家不愿来看。 娇娇长长呼出一口气。 那火焰烧得她脸颊通红。 “那又如何?姜姜不愿意看,我又不喜欢,那它们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以后,她最讨厌的便是牡丹花。 “小姐以前那么喜欢牡丹,可是如今都是为了姜小姐……”萱草越说越想哭。 全府的人都死了。 如今只剩下她和小姐两个了。 小姐能原谅姜小姐,可是她不能。 她会一辈子都恨她。 恨他们大周和陈国的人,是他们害得自己没了家。 娇娇没说话。 转眼看向姜宁宁他们离开的方向。 割下自己的一缕青丝,扬在手里让她随风而散。 大吾的习俗,只有遇上大悲才能断发。 断发的意义在于和过去的自己说再见,迎接新的人生。 “再见了,姜姜。” 再见了,我深深的爱。 你是我曾经眼中的星河浪漫,亦是我往后余生梦里的世外桃源。 …… 姜宁宁他们回去的时候一路缓慢。 也见识到了真正的大吾的风情。 原来在没有战争的地方,老百姓都是一样的,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织,和乐开心。 而他们这一次走了整整一个半月才回到京城。 皇上命百官和纳兰起淮在城门口迎接凯旋的大军,姜宁宁和花未还有柏舞坐着马车绕过他们直接进了城。 上官绿竹,郝芸,福安,春柚都早就在姜家等着了。 柏舞不愿意去姜家,姜宁宁便让人带她先回利云巷。 “你晚上回来吗?”姜宁宁走前被柏舞抓着她的手,着急的问。 姜宁宁浅笑,“我如今是单独住在利云巷的,我不回来能去哪儿?” 柏舞这才松开了她的手,“好,我等你回来。” 姜家花厅,郝芸坐在主位上,上官绿竹坐在左下首,其他人都站着看着姜宁宁。 他们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激动和担心,还有泪花闪动。 “娘,我回来了。”姜宁宁对着郝芸跪下,深深的磕头。 额头触及冰冷地地砖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磕了头。 “乖乖乖,快起来。”郝芸的声音微微颤抖。 姜宁宁被春柚扶起。 花未又跪下磕了头见了礼。 然后姜宁宁才坐在右下手。 “妹妹这一路可真是太艰辛了,我在京城听得一知半解的,你倒是快和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信你会杀人,但是又觉得若真是为了姜家军你也是能拿得起剑的。” 姜宁宁无奈的浅笑。 她和大家讲述了大吾之行的经过。 只是把她和上官苏受伤的事儿淡淡的一笔带过了。 “还真是没想到,妹妹居然被两兄妹同时喜欢上了……” 她的眼眸里全是震惊。 完全不敢想象姜宁宁被两兄妹捧在手心里是什么感觉。 这时,福安突然说道,“要是我跟着母亲的话肯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到母亲的,看着母亲额头上浅浅的伤痕,我的心很痛。” 福安说这话的时候稚嫩的脸上都是后悔。 姜宁宁这才注意到福安,忙对他伸手示意他过来。 他的声音一落,上官绿竹和郝芸这才注意到姜宁宁的刘海下有一个浅浅的乳白色的疤痕,只是刚刚有刘海遮着她们都没注意到。 结果还是福安的眼神好看到了。 姜宁宁握着福安的手,问道,“你有没有让我嫂嫂受伤啊?” 福安摇头。 他平时很注意舅母的,没让她哪怕摔一下。 姜宁宁对他竖起大拇指。 “那你就是帮了我大忙了,福安,你是我的好帮手,谢谢你。” 福安脸上的忧郁这才褪去几分。 “真的?” 姜宁宁点头。 他脸上的阴郁转眼消散。 这就是小孩子。 悲伤来得快去的也快。 “母亲,我真的好想念你,你以后去哪儿都带着我好不好?” 姜宁宁点头,“我尽量好不好?” 几人开心的聊天。 这时候,花未才说道,“小姐,我也见过各位主子了,我先回去陪陪郡主吧,免得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难受。” 毕竟人家才死了家人。 姜宁宁点头,“春柚,你带花未回去再收拾个院落出来给柏舞郡主,你和花未以后也住一起。 哦,对了,让丫丫做些大吾的膳食给柏舞郡主吧,告诉她我会早些回去的。” 春柚已经提前在姜宁宁寄回来的信里知道了柏舞郡主的存在。 也早就收拾好了。 “我收拾好了留香园出来给柏舞郡主居住。” 姜宁宁点头。 “留香园还不错,环境清幽,满园梨花香,柏舞应该会喜欢的。” “好,那我先带花未姑娘回去认认家,晚上再过来接小姐。” 姜宁宁点头。 春柚转身对花未道,“走吧,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四个字用的非常好。 春柚他们一走,姜宁宁便和上官绿竹还有母亲一起回了母亲的院子。 她们又说了好久的话。 直到日落西山时,圣旨突然降臣家。 圣旨内容很简单,姜砚维军功显著,加封护国大将军,加封郝芸为正二品兰心夫人,以显天恩。 府中又因为这个圣旨而高兴了许久。 大家的脸上都挂着笑脸。 唯有姜宁宁的兴致不高。 这份荣耀,是用多少人的命换来的? 她高兴不出来。 ------------ 第180章 红舟城的洪灾来了 大家都在开心的时候,姜宁宁独自一人走到了院外的凉亭里坐着。 上官绿竹跟了出来。 “宁儿……你怎么了?” 姜宁宁回头见是上官绿竹,连忙站起来扶着她小心坐下。 等她坐好后她才挨着上官绿竹坐下。 “嫂嫂,战争太残酷了,我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战场,有些难受。 以前我觉得我们被加封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儿,但是现在我不这样觉得了,我只觉得是枷锁,是累赘。 原来,我们的荣誉是这么多人用生命换来的。 我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些……我也不能……” “少夫人,大小姐……”一个丫头着急忙慌地跑进来,跑得气喘吁吁。 “冬儿,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着急?”上官绿竹问道。 那个叫冬儿的丫头说道,“回少夫人,红舟城快马加鞭传来的信要交给大少爷的,但是大少爷不在我正准备拿去交给老夫人。” 红舟城? 姜宁宁身子一颤。 距离上一世发洪灾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呢。 不可能是洪灾吧。 姜宁宁颤抖着伸出手,“给我吧。” 冬儿没半分犹豫地立刻送到了姜宁宁手里。 急信的信封处都是有红蜡密封的。 所以冬儿看到红蜡密封的信封又是要找大少爷的便急的没规矩了。 “下去吧。”姜宁宁说道。 冬儿转身下去。 姜宁宁打开信,上官绿竹也凑过来。 信是潦草的狂草,一看就是外祖父的笔记。 “什么!怎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相公还没回来这件事恐怕还要公公拿主意。” 姜宁宁震惊得无以复加。 没想到红舟城的洪灾真的提前到了。 姜宁宁二话不说立刻对上官绿竹道,“你跟娘亲说一声,我马上回去安排。” 外祖父除了说洪灾到来的事儿,还向哥哥询问能不能把他名下建的那些粮仓拿出来救人。 姜宁宁恨不得千里传音告诉外祖父他尽管打开用。 那些粮仓里的粮食本来就是给他们准备的啊。 她刚跑出府,便见姜砚维和上官苏回来了。 上官苏看到姜宁宁便拧了眉,“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下一瞬却注意到她微微雪白的脸色,心下一紧道,“出什么事儿了?” 只这一声,姜砚维的脸上也出现了担忧的神色。 “怎么了?是你娘还是你嫂嫂?” 姜宁宁深深地咽了口口水,才缓解了喉咙的干涩后,立刻说道,“不是,爹,你看这个。” 说罢,她把信递到二人的面前。 姜砚维接过信看了起来,上官苏也看。 几瞬后,他们看完脸上都是震惊。 “答应,立刻答应,不管你哥把这些粮仓是建来干什么的,我们现在都要全部捐出去帮助老百姓。” 姜砚维激动得不行。 纵然他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但是红舟城地势微平又有几十万的民众啊。 这一场洪灾下来还不得死伤过半? 姜宁宁道,“爹,我想亲自去看看……” 姜砚维担忧道,“可是……你和上官的婚事刚刚又被皇上定下来啊。” 之前为了打仗上官苏和姜宁宁的婚事被延后了。 这一次上官苏带着军功回来,皇上高兴地恢复了他爹上官离的官位还赐婚他和姜宁宁半月后结婚。 若是去红舟城肯定就来不及回来结婚了。 姜宁宁看了眼上官苏。 上官苏直接道,“不重要,咱们能去救人才是最重要的,我立刻进宫和皇上请旨跟你一起去。” 说罢,他转身骑马就走,没有一丝犹豫。 姜砚维回过神来的时候上官苏已经离开了,只有隐隐的马蹄声还在耳边。 姜砚维深深地叹一口气,眼中满是欣慰,“我现在十分庆幸你能与上官在一起,也幸好他不嫌弃你是再嫁之身。” 姜宁宁没想这些,忙对姜砚维说道,“爹,用我们姜家最快的信鸽直接飞鸽传书给外祖母外祖父,凡是在红舟城附近的属于哥哥和我的产业全部可以用来救济老百姓,粮仓也可以开放,但是得由外祖父信任的人分发和看守。” 姜砚维点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现在先去写信然后再进宫向皇上禀明此事……” 朝廷的信只怕都没他们姜家得到的早。 姜砚维正要进去,却听姜宁宁道,“等等,爹,不可由你去禀告皇上,否则皇上要怀疑我们家的信为何来得这样快了。 我们去也只能用外祖父生病的缘由。” 功高震主。 爹刚刚打了一场漂亮的仗赢得人心,若此时他还表现出一副我什么都比皇上厉害的样子,只怕皇上也该起杀心了。 姜砚维猛然一震。 突然想到什么,点头,“你说的没错,是我一时大意。既如此你和上官苏先以看望外祖父的名义过去,等皇上收到消息后我再请命前往。” 姜宁宁点头。 然后立刻转身回利云巷。 此时她的院落桂花院里柏舞正在里面坐着喝茶,突然见姜宁宁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瞬间不解的皱眉。 “你怎么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春柚花未都是担心的连忙跟着进了屋子。 姜宁宁对春柚道,“收拾几套衣物给我,对了,还有姑爷的,我们要马上去红舟城。” “是,小姐。”春柚二话不说连忙去收拾。 花未也跟着去收拾,正好熟悉一下姜宁宁的东西摆放,以后收拾起来更方便一些。 进来的柏舞突然就听到了这话。 她也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一边看她们收拾。 “出什么事儿了?” 姜宁宁说了红舟城的事儿。 姜宁宁忙着收拾东西,却久久没听到身后的声音。 转头才发现柏舞脸上的失落。 姜宁宁停下来,转身拉着她出了屋。 坐在院子里。 只有她们两个。 姜宁宁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说道,“柏舞,你信我吗?” 柏舞看着姜宁宁许久,抿唇点头。 姜宁宁,“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柏舞眼底红了,眼眶里闪烁晶莹。 但是她眨了几下眼睛没让眼泪留下来。 “母亲临死前让我不要惦记给她报仇,让我听上官苏和你的话,姜姜,我信你。 让我跟你一起去好吗?我不想一个人待在没有你的所谓的‘家’。” ------------ 第181章 赶路 姜宁宁愣了一下。 想到若留她一个人在这儿她反而容易乱想,便点头同意了。 “好,我们一起走,你我的身材差不多,你便穿我的衣服就是了。” 红舟城那边的天气与大吾与京城都不一样。 她包袱里没有合适的衣服。 这么紧急的时刻也没时间慢慢去给她制衣服了。 柏舞道,“好。” 一个时辰后,姜宁宁他们已经收拾好了,直接从利云巷出发,“小姐,你又不带我……”春柚一脸的委屈。 姜宁宁道,“等我以后去出去玩儿的时候再带你。” 说罢,姜宁宁翻身上马,动作利索不拖泥带水。 柏舞也是一样,翻身上马的动作十分娴熟。 而春柚和花未还有丫丫三个丫头她一个都没带。 此一去,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艰辛,怎么能带着她们去吃苦呢。 春柚几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宁宁她们走远。 城门口,上官苏和三大护卫已经等在那儿。 他们的身边站着二皇子纳兰起淮和三皇子纳兰星河。 纳兰星河的身边还跟着两个侍从,侍从的身上挂着包袱。 姜宁宁一怔,问到上官苏,“你和皇上说实话了?” 上官苏,“未曾,我只说你做梦梦到外祖父外祖母有危险,十分担心之下执意前往,我便陪着。” 姜宁宁松了口气。 她就说嘛,以上官苏的脑子怎么可能实话实说呢。 “起淮哥哥,三皇子。”姜宁宁点头示意,算是行了礼。 纳兰星河,“宁宁,你喊我二哥做哥哥,却叫我三皇子?虽然你的心在左边,但也不能太偏心了。” 姜宁宁一笑,“那我也不能喊你哥哥啊。” 纳兰星河,“有何不可?来,叫一句‘星河哥哥’来听听。” 姜宁宁还没说话,便听到上官苏微冷的声音一字一顿,“星河哥哥?” 每一个字都在危险爆炸的边缘。 听得纳兰星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抖了抖身子,十分嫌弃的斜眼睨看上官苏,“我让宁宁叫没让你叫,你叫的难听死了。” 他不怕揍的说。 说完就跑。 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身影和一声声急切的‘驾驾驾’声。 两个侍从见状连忙跟上。 姜宁宁无语的笑了。 转而问道纳兰起淮,“起淮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纳兰起淮一身青绿色金丝绣四爪蟒束腰锦袍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凛凛,比起她那时候在他府邸见到的人多了些尊贵和多金。 但是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他不在乎这个。 只是如今的打扮更偏向皇家贵族一些。 纳兰起淮眼眸微动,便道,“我来送送你们,这一去又不知你何时才能回来,本来想明晚请你们到府里来小聚的,如今看来要多延一些时日了。” 上官苏,“好好争,我等着看你如何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纳兰起淮点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一路上注意安全。” 姜宁宁,“起淮哥哥也要小心谨慎。” 几人说话主打的就是一个心知肚明就行。 旁人能不能听懂那是旁人的事儿。 纳兰起淮点头,挥手,“走吧,我看着你们离开就回去了。” 他目色温柔平淡,姜宁宁却在里面看到了野心。 再想到白陌然的等待。 或许,起淮哥哥早就该争了。 上官苏策马,姜宁宁也最后看了眼纳兰起淮后策马离开。 大周的景色非常好,高山峻岭很多,一路上清风为伴,百鸟争比孰快孰慢,众人也都不觉累似得拼命奔跑。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众人只在山里歇息。 出门在外不比在家时,大家都是互相依偎着就休息。 姜宁宁看了看要抱她入眠的上官苏,又看了看柏舞,最后离开了上官苏的怀抱去了柏舞身边,“柏舞,我们相互依偎着睡吧。” 火光照在二人的脸上,一闪一闪映的二人脸颊红润,嫩白如雪。 柏舞挑眉,余光撇到云逆故意不朝她这边看的模样,心里难受。 却还是故作镇定道,“开什么玩笑?我和娇娇可不一样,你还是过去吧。” 她故作恶心的模样。 姜宁宁知道她是故意的。 故意提起娇娇让她不想和女子接触。 故意让她不得不回上官苏的怀抱里睡。 姜宁宁还想说什么,但是又觉得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了。 只能作罢。 她回到上官苏的身边,被上官苏搂进怀里。 “云逆,秋风二人守夜,其他人,立刻原地休息。” 有了上官苏的话,其他人纷纷各自寻了个大树靠着休息。 只是他们的动作都是背对着姜宁宁他们的。 姜宁宁往上官苏的怀里一躺,上官苏便将那宽大的披风盖在她身上。 上官苏的手伸进披风里,帮她揉着大腿。 “这条路比较近,就是路上鲜少有客栈,大家得辛苦一些。” 上官苏心疼姜宁宁骑了一天的马儿大腿内侧肯定痛得很,所以连按摩都没胡思乱想,只是想缓解姜宁宁的酸痛。 姜宁宁一边享受着上官苏的按摩,一边说道,“你可知红舟城的督军是谁?” 身为红舟城最有权利的武将。 此时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上官苏想了想,“好像是以前我爹的部将,叫陈峰。” 姜宁宁,“我在蜀州,平洲各有几个粮仓,我外祖父虽然是太守但是兵力有限,你可写信让陈将军分些兵给我外祖父让我外祖父带人去把那些粮食都运回来帮助红舟城的老百姓。” 三州相连,若一方有难从另外两方求援是最快的。 这也是她当初把粮仓建在这两地的原因。 上官苏的眼睛里露出一瞬间的惊喜。 他没想到姜宁宁这么厉害,这么有远见居然藏了这么多粮仓。 上官苏立刻对云逆道,“你听到了吧,赶紧写信给陈将军,然后长安先赶往红舟城。” 若是长安一个人的话,确实是比他们这么多人一起要快多了。 “是。” 这一路上,姜宁宁尽量忍着大腿根的痛不告诉上官苏。 免得他担心又要把行程走的更慢了。 但是纵然是如此,上官苏还是在第七天的时候买了一辆马车,让姜宁宁和柏舞两个女子坐马车。 而他们几个男人也可借驾马车的缘由让大腿根休息一下。 他们都是人,谁又能不痛呢? 只是能忍罢了。 而且上官苏让两匹好马拉马车,如此也不至于让速度太慢。 ------------ 第182章 买米 直到快到红舟城的时候,由于地势原因不得不放弃马车选择骑马,没两天姜宁宁终于是忍不住了。 因为没有及时上药她的大腿根已经由最开始的红肿变成了如今有些糜烂。 然而她现在才发现一个更重要的疏忽,她竟然忘了带药。 而她现在连入茅厕脱裤子都困难得很。 “嘶……”这天上马的时候姜宁宁忍不住轻呼出声。 上官苏转脸一看,竟发现姜宁宁的脸色都惨白了。 他顿时心中大惊,“怎么回事?” 姜宁宁实在是上不了马,只能下来,无奈地说道,“我没办法骑马了。” 上官苏这才意识到什么。 连忙对大家说道,“先等我们一下。” 然后带着姜宁宁去了半人高的草丛里。 他扒下姜宁宁的裤子,这才看到了她的伤。 大腿内侧红肿一片,马鞍摩擦的最多的地方甚至已经有些化脓的趋势。 他顿时心疼的差点怒吼。 “你怎么不早说?” 上官苏轻轻为她提上裤子。 语气里带着些微怒更多的是心疼。 “我不想耽误大家,不然你带着大家先走吧,我后面慢慢来。” 看来,她得走路去红舟城了。 原本骑马一天就能到了,但是她走路的话……起码走三天。 上官苏犹豫了一下,说道,“我陪你去走大道,他们先过去。” “不行……你得先去。” “有我的三大护卫去就已经能代表我了,他们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外祖父也会认同他们。” 说罢,也不等姜宁宁说出更多的反驳的话了。 直接抱起姜宁宁就出了草丛。 “宁宁怎么样了?”柏舞担心地问。 上官苏道,“你们几个先去红舟城,我带宁宁去走大道坐马车,她伤得很重不能再骑马了。” 云逆担心道,“将军,让我陪夫人吧,您去更能坐镇大局啊。” 上官苏冷眼一记刀眼扫过去,云逆这才注意到夫人是被抱着的,他就算能保护夫人但能抱着夫人吗? 他的脸瞬间红了。 低下了头。 柏舞道,“不如我和宁宁慢慢的走路去大道上买马车,你们几个前面先去。” 上官苏看了眼柏舞。 不说话。 但是他担忧的脸色还是能看出他现在正在思考柏舞这话的可行性。 毕竟……他真的很想马上去救助灾民。 姜宁宁立刻拿定主意,“就如柏舞所说,我和她慢慢走就是了,上官,你先去。” 以上官苏的身份才能震慑住那些地方官,他们办起事情来才更快。 姜宁宁知道救灾抢占时间的重要性,不容上官苏反驳便直接从他身上下来。 她站定后严肃的看着上官苏,颇有女将军说一不二的架势。 “就听我的,你赶紧先去,不可耽误救那些老百姓,我在红舟城附近的资产都和你说过了,你过去之后该怎么配调就怎么配调,不必考虑其他。” 上官苏最终还是没能拗得过姜宁宁。 作为军人任何时候以老百姓的安全为重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信念。 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好,那你们一路小心,慢一些没关系的。” 姜宁宁点头,“你们快走吧。” 上官苏这才和云逆他们翻身上马。 依依不舍的离开。 等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森林里,柏舞和姜宁宁才走向大道。 大道好走,但是就是要多一些路程,所以他们才一直选择小道走。 二人很快上了大道。 幸运的是她们找到的大道正好就是在一个镇的边上。 “我们先进去买点药再走。” 姜宁宁想到自己糜烂的大腿根,接受了柏舞的建议。 二人进入小镇才知道,原来此镇虽小却是附近所有镇中最富饶的小镇。 他们居然还有京城里几十两银子一瓶的好药,而且在这儿的药价要便宜一半多。 就像她们买的玉容雪肤膏原本在京城要卖到五十两银子一瓶,这儿才二十两就能买了。 姜宁宁买了药后看着人潮涌动十分热闹的街道便也不急着走了。 牵着柏舞的手好好的逛了逛。 当看到一间米店的时候,她兴奋的走了进去。 “客人要什么米啊,小店有五常米,香米,黑米,黄小米,黑小米,玉米……总之客人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您弄来。” 姜宁宁指了指门口摆着特价的米,问道,“那些米为何这么便宜?” 掌柜的一见她问门口的处理米,瞬间脸色便没那么殷勤了。 但秉持着生意人的操守,还是介绍道,“那些米呢是陈年旧米,还有糙米,都是不好卖的自然要便宜一些。” 姜宁宁不介意掌柜的脸色。 过去看了看,用手抓起一把仔细瞧了瞧。 觉得除了成色上差一些,其他的没有任何问题。 “那这种米你多吗?” 掌柜的抬了抬下巴,直接道,“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姜宁宁嘴角一笑。 这笑容,能融化天地万物,让掌柜的一时间也迷了眼。 他顿时觉得刚刚对姜宁宁的态度十分有问题。 于是立刻摆正态度说道,“只是不知姑娘要买陈米糙米做什么?喂猪吗?” 此话一出姜宁宁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但还是好言说道,“红舟城洪灾你应该知道吧,我要拿去赈灾。” 那掌柜的一听顿时愣了一下。 第一反应是觉得眼前的姑娘大善。 第二反应是太过分了,居然买陈米糙米给灾民吃,她要是实在没钱可以少买一些新米就是了,何必拿这种给猪吃的东西侮辱人。 掌柜的只是微微想了想便道,“既然姑娘是做好事,那我可把新米便宜些给姑娘,你瞧这珍珠米,颗颗饱满……” 姜宁宁顿时明白了掌柜的意思。 微笑着解释道,“我不是只要陈米,我还要你店里能拿得出来的新米。 但是有一点,需得你店里还留一些能保证平时的供给,免得到时候救济了红舟城却让镇上的老百姓饿肚子,那便是我的过错了。” 掌柜的这就不解了,“这位小姐为何要新米陈米一起买?他们虽然是灾民但也是人啊,那陈米毕竟是前两年的了。” ------------ 第183章 买米2 姜宁宁浅笑一声。 觉得掌柜的倒也是一番好意。 于是说了自己心里所想。 “陈米糙米虽然不如新米味道好,但是洗一洗淘一淘总是能吃能垫肚子的,红舟城发生如此大的灾难那些老百姓吃草根树皮的都有,有谁会挑热乎乎的白米饭到底是陈米还是新米? 我想的是新米让老人,小孩,孕妇吃,陈米糙米好好洗洗淘淘给身子强壮只需要不饿肚子就行的大男人吃,如此才能大家都有吃的。 否则只买新米那又哪来那么多的新米呢?你有吗?” 这下,轮到老板羞愧了。 他身为一个颇有生意经的生意人,居然没想到这些。 他对着姜宁宁深深拱手,“姑娘大义又智慧,王某佩服至极。既如此,王某立刻让人清点我铺中所有米粮存数让姑娘带上去红舟城。” 姜宁宁摇头,“掌柜的,我受了伤需要慢慢去红舟城,你能不能找人帮我送过去?我给银子。” 掌柜的这才注意到她们手里还拿着两个药瓶。 立刻便明白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办。” 半个时辰后,掌柜的拿着一本账册回来。 “姑娘,你瞧,这是我们现有的陈米,新米数量,因为你是为了救济灾民,我也想为那些老百姓尽一份心意,所以陈米我将以半价的价格给你,新米我也全部按进价给你,你看可行?” 姜宁宁道,“多谢掌柜的。” 姜宁宁看了账目后,想了想道,“掌柜的,你能不能帮我问问镇上其他米店还有没有存米?若有的话,我可以全部收购。” 掌柜的一听,诧异的瞪大了眼,“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附近因为地势的原因土地肥沃,粮产量十分大,你要全部买的话……” 他剩下的话没说完。 姜宁宁也明白了。 他是怕自己买不起。 姜宁宁拿出一个玉牌。 那是她们姜家军的令牌。 “我是姜家军的人,我的未婚夫是上官苏,我的背后是威远国公府和上官将军府,你觉得我会耍赖不付你们的银钱吗?” 姜宁宁此话一出,那掌柜的惊得说不出话来。 柏舞也立刻道,“就算你们镇上的粮食多到这两府加起来都买不起,那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签下欠款协议,反正我们会还你们银子的,行不行?” 掌柜的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盯着姜宁宁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崇拜。 立刻对着姜宁宁拱手,“原来是姜家大小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望姜小姐恕罪。 既然是姜小姐开口,不管多少银子,不管什么时候给,我们绝无二话。” 姜宁宁的心有些暖。 她站起来,对着掌柜的行礼,“多谢掌柜,只是还要麻烦掌柜的组织一下大家一起把粮食都运到红舟城去,若是可以的话,请亲自交到上官苏或者郝太守的手里。” 她怕别人会贪污。 掌柜的点头,“姜小姐放心,我会办妥的。” 于是,姜宁宁便在云来客栈住了下来。 直到晚上的时候掌柜的才来给她交代今日的收获。 “姜小姐你看,这是我们全镇所有米店的现有陈米,新米,还有糙米的总数量,一共是一万一千八百旦。 我和各位老板掌柜商量了一下,他们知道姜小姐是为了救人,大家都愿意与我一样用低价卖给你。” 姜宁宁高兴的站起来,再次深深的对他鞠了一躬,“谢谢,你替我谢谢大家。” 掌柜的道,“姜小姐不要客气,我们打算明日一早便启程往红舟城去送粮食,姜小姐是否要和我们一起走?” 姜宁宁很想说好,但是想到自己的伤。 若是跟着他们只会耽误他们的速度。 于是道,“不必了我单独就就是了,你们速度快一些,早些赶过去。” 说完,然后从怀里再次掏出几张银票。 “这是五万两银票,是我先给大家的定金,剩余的等回来后你可去京城威远国公府拿。”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好。” 解决完这件事后,姜宁宁才能安心的睡一觉。 第二日起来她们便去买了辆马车雇了个车夫往红舟城赶去。 两日后,姜宁宁才到了红舟城附近。 “姑娘,前面水洼太多了,怕是不太好走了。” 外头的车夫道。 姜宁宁掀开车帘看出去。 入目之下,一片汪洋,大大小小的水洼数不胜数。 车夫和姜宁宁都是不了解路况的人,不知道前面的路到底是如何的,所以车夫也不敢随便走了。 姜宁宁看了眼柏舞,才说道,“我们下去走吧。” 她虽然走路还很不舒服,但是擦了药到底还是好些了。 柏舞点头,扶着她下马车。 姜宁宁给了车夫三两银子。 “这一路辛苦你了,这马车我们接下来也没用了,便送给你了。” 车夫高兴极了。 连连谢谢姜宁宁后才赶着马车离开。 柏舞看着四下的情况,到处都是水洼甚至是深水坑,根本不敢随便走。 “这可怎么办?也不知道上官苏他们还有粮食车队都是怎么进城的……” 姜宁宁想了想,说道,“我们往山上走吧。” 柏舞,“啊?山上走?” 山上走怎么找人? 姜宁宁一边往山上走,一边说道,“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下面水洼多的地方也不会有人。 现在的人应该大部分都在山上,我们沿着山脉一直走,肯定迟早会看到人的。” 柏舞点点头。 颇为赞同姜宁宁的说法。 因为连日大雨的缘故,山路也不太好走,姜宁宁没走一会儿裙角都已经脏完了,全是泥土。 然而这不是让她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山路很滑,她总是摔倒,现在说不清到底是身上痛还是大腿内侧更痛。 “宁宁,要不你在此等着,我去找上官苏他们,然后让他来接你。” 姜宁宁看了看柏舞身上因为每次来拉她而被她连累滚落沾上的污泥。 心里抱歉的很。 “好,那我慢慢的走。” 柏舞点头,“好,你等着。” 柏舞到底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没了姜宁宁这个累赘她有些地方直接用轻功就跳过去了,轻松的很。 姜宁宁见她很快消失在眼前,嘴角抽了抽。 “我……还真是太拖累她了。” ------------ 第184章 相见不识 说完,她又看了看全是软泥的路。 觉得脚都没地方落下了。 无奈地叹一声,“爹爹哥哥都能行军打仗,你怎么就这么弱呢?!” 纵然前方的道路是千难险阻她还是一步步脚踏实地地走着。 “原来只要我不着急每一步都走稳了也不难嘛。” 她不着急后慢慢走反而找到了诀窍。 接下来她摔跤的次数变少了。 她好不容易走过了泥多的地方,走上微微高一些的山路后石头多了便也好走多了。 “救命啊,有人吗?救救我……” “救命啊……” 突然,姜宁宁的耳边响起一声声娇弱的呼救声。 姜宁宁拧眉转而向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声音来自一个悬崖边。 姜宁宁看到一个衣着不错的姑娘在悬崖下的一棵大树上吊着,树不算大,承受着她的重量后也是摇摇欲坠。 “姑娘……”姜宁宁喊了一声。 悬崖下的姑娘一听有人发现她了,连忙大声呼喊,“姑娘,救救我。” 姜宁宁忙道,“你等着我,我马上找绳子来救你。” 可是这荒山野岭的哪儿去找绳子? 姜宁宁什么也没找到,最后只能解下自己身上的腰带和外衣打结成绳子扔下去。 经过好一番努力后姜宁宁才把人救了上来。 然后姜宁宁先解了结把衣服穿上二人才坐在一旁的一个大石头上感受着劫后余生。 “今日多谢姑娘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请姑娘接受我的大礼。” 说罢,她起身跪下郑重的朝姜宁宁磕头。 不等她额头磕到地上,姜宁宁连忙将她扶起来。 “一切都是缘分使然,姑娘不必多礼,只是这荒山野岭的你怎么一个人在此?” 那姑娘说道,“我找我二爷爷,他应该是在这一带。” 姜宁宁,“我也正好要去找大部队,你既知道路便带我一起吧。” 姑娘点头,“好啊,我姓郝,你呢?” 姜宁宁浅笑,“我姓姜。” “你也是和父母走散的灾民吗?” “不是,我是来找我外祖父的。” 二人站起来往东边走。 现在的路也好走多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是哪里人?” “京城人士。” “嗷,我有个姑姑也嫁到京城去了。” 一路上,姜宁宁和郝姑娘聊天聊到了天南地北。 姜宁宁也才知道,原来郝姑娘的心上人来帮她二爷爷救灾来了,她此去是想去见见自己的心上人的。 “我外祖是生意人,我从小跟我外祖住在一起,所以不似大家闺秀般规矩守礼不敢表白,你不会觉得有什么关系吧?” 郝姑娘一脸的可爱。 好看的眼眸在一提到她的心上人时便弯了眼。 姜宁宁也看出来了,她和她的心上人肯定很相爱。 “不会,你很真诚很可爱,我要是个男人肯定会喜欢你这种性格的,和你长期待在一起肯定也很愉快。” 郝姑娘又笑弯了眼。 “嗯,我也这样觉得,所以我打算这次趁着他好不容易来了便与他说明我的心意。” 姜宁宁一怔,“你还没说?” 郝姑娘点头,“是啊,他是京城人,很难得能来一趟的,上一次我见到他还是因为他来打仗。 你不知道,他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盔甲手拿长缨枪的模样,如谪仙临世,清冷中带着高贵,威武中带着对众生的怜悯。 他只是在人群里看了我一眼,我便觉得一眼万年,这辈子就是他了。” 姜宁宁转眼瞧着郝姑娘痴痴地模样。 脑子里却浮现出上官苏的样子。 在她眼中的上官苏便是如此模样的。 “你说的倒是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姜宁宁不自觉的扬起笑容。 仿佛前头上官苏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郝姑娘,“你的心上人吗?” 姜宁宁,“我的未婚夫。” 他也是个如谪仙般的人。 郝姑娘笑笑没说话。 但是姜宁宁看得出来,她是觉得自己的未婚夫肯定比不上她的心上人的。 她倒也不争。 这种事儿没什么好争的。 各花入各眼,每个人的心上人在自己的心里都是最好的。 这才是常态。 “你看,前面有人了。” 郝姑娘兴奋的说。 姜宁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边确实有很多人。 走得近了,姜宁宁才看到那是一个不太陡的斜坡,大概有数百人在此处休息,还有还几个锅炉子很明显他们是在做饭。 “可算是见着人了。”姜宁宁高兴的说了一声然后小跑过去与一个妇人问,“大婶你好,请问你知道救援的官兵在何处吗?” 那妇人抬眼看姜宁宁一眼然后说道,“他们一炷香前给我们送来几袋米后往那边去了。” 姜宁宁忙谢过不打扰她继续做饭转身对郝姑娘说道,“我要去找……”郝太守几个字还没说出来郝姑娘便道,“既如此我们快走吧。” 原来她也是要找救援官兵的啊。 她尴尬的应了一声然后往妇人指的那个方向去了。 又走了半个时辰直到快午时的时候她们终于看到了穿着官兵服饰的人。 “你好,请问郝太守在何处?” “陈伟,怎么是你,我二爷爷呢?” 姜宁宁和郝姑娘几乎同时问出口。 官兵先是一怔,随即看向郝姑娘说道,“大小姐好,郝太守就在前面呢。” 姜宁宁一怔。 大小姐? 她刚刚问的是二爷爷? 所以……她是三外祖家的? 姜宁宁还没来得及问,郝姑娘已经如脱缰的野马奔跑出去。 姜宁宁无奈只能先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姜宁宁便见郝姑娘朝一个老者跑了过去。 一边跑她还大声的喊,“二爷爷,二爷爷。” 那人转头姜宁宁便立刻认了出来,那是她的外祖父,郝太守。 郝太守瞧见郝姑娘又是惊喜又是嗔怪的,特别是在看到她满身泥泞的模样心疼极了。 “你怎么来了,这边这么危险,要是不小心摔着了可怎么好?” 郝姑娘噘嘴撒娇,“可是我就是想来帮帮二爷爷嘛,你老人家这么大年纪都来救济灾民我作为你最疼爱的孙女能不来吗?” 外祖父有两个兄弟,他是老二,郝姑娘一脉是老三。 郝太守牵着她,“好好好,那我谢谢你,一路上也辛苦了吧,我带你去那边的大石头上休息。” 郝姑娘,“等等二爷爷,我先给你介绍。” 说完她转头看向姜宁宁,“姜姑娘,这便是我二爷爷,红舟城的太守,你要找谁尽管和我二爷爷说,红舟城便没有他不认识的人。” ------------ 第185章 替外祖父受伤 听郝姑娘这样说,郝太守才转头看向姜宁宁。 姜宁宁身上泥泞满身,脸上都是脏污的泥巴,根本看不出来本来的面目。 是以郝太守虽然看着姜宁宁的眼神觉得有些熟悉感却并未第一时间认出姜宁宁。 只是道,“这位姑娘是?” 郝姑娘道,“二爷爷,我来找你的时候不小心掉下了悬崖,是这位姑娘路过救了我,若不是她我今日便不知生死了。” 郝太守一听急了。 “什么!你掉下悬崖了?可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一瞬间郝太守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郝姑娘的身上。 郝姑娘委屈巴巴道,“胳膊肘划伤了,腰也撞石头上了,全身都痛,但是奇怪的是我一见到二爷爷就浑身都不痛了。” 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她开心的笑了。 仿佛是见到郝太守后便一切都好了。 郝太守的脸上还是担忧的很。 一门心思全在她身上。 “不行不行,我马上让人送你回去,你要回去找朱大夫好好看一看,要是身子摔出个什么好歹来,我可是要心疼的。” 姜宁宁看着外祖父这么关心郝姑娘。 一时间心里揪着疼。 以前她还在外祖父家的时候外祖父只对她一个人这么心疼的。 这么如今对旁人也这样了? 她看的眼眶红了。 正想上前行礼,余光见一旁一个灾民突然眼眸转狠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朝郝太守的背后刺过去。 姜宁宁心下大惊,“小心!” 她嘴巴喊的同时身子也下意识的冲了过去。 她用力将被她喊得呆住了的郝太守撞开。 ‘撕拉’一声,尖锐利器划破皮肤的感觉清晰的传入脑海,下一瞬,剧痛传来,她倒在了地上。 “啊!有刺客,来人,抓刺客!” 郝姑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大喊。 郝太守也吓到了。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那灾民已经被两个官兵控制住了。 “二爷爷,你有没有事?”郝姑娘着急的抓着郝太守问。 郝太守这才回过神来,来不及回郝姑娘的话忙蹲在姜宁宁的身边着急问道,“小姑娘,你怎么样……呀,你流血了……不好,来人,去找朱大夫。” 姜宁宁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淡淡道,“伤的不深,无妨。” 郝姑娘也忙蹲下身子看姜宁宁,“姜姑娘你流血了,对不起……谢谢你……” 姜宁宁摇摇头,转而看想那个男人,眼眸犀利。 “你是谁?为何要杀人?” 郝太守这也冷眼看向那人,“本太守自认尽职尽责,爱民如子,就算是这么大的洪灾我也没放弃你们,尽量救人,你为何要杀我?” 他的语气里满是失望。 他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全部了,为何还是有人对他不满? 那人身上的衣服料子看起来还是比较好的,可见他之前的身份应该不错。 “你个老东西,不认得我了吗?我爹是周家仁!!” 他咬牙喊出这句话。 郝太守的面色一怔。 似是想起什么这才说道,“当时情况危急,我只想着先把近一些的老百姓救了再去救你爹,我不是故意害死他们的……” 洪灾来临的时候,周家和另外一家贫民一家在水位深处一家在水位低处,郝太守他们来救人的时候只能救得走一家人,这才选择先将水位相对低一些的那家人救走。 等他们再回来想救周家人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而周家几十口,最后活下来的只有眼前人一个。 郝太守顿时没了脾气。 “我知道你难过,你想杀我杀便是了,我不会还手,只是你能不能等我救了其他人再说?” “你不就是怕死吗?!但我还是会想办法杀了你,你给我等着。” “放开他吧。”郝太守无奈的说道。 官兵愣了一瞬,道,“太守大人不可啊,若是他再来杀太守怎么办?” 郝太守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是我当时的决定害死了他们,周家人来找我报仇也是应该的。” 这时候,人群里站出来一个老者,胡子花白满脸沧桑,但是却一脸正气颇有威严。 他走到那人的面前,抬手就是一个狠厉的巴掌扇过去。 在场的人都被他这一巴掌打的愣神了。 那人也恶狠狠的抬手看着他。 老者痛心疾首道,“你可知你爹为何为你取名百善?” 周百善便是刚刚那刺杀郝太守的人。 他微微眯眼。 “你爹是红舟城有名的大善人,他每年施粥救人做无数的好事,一生只愿做更多的善事。可是一世菩萨心的人却养出你这么个不明是非不辨黑白的狼心狗肺之辈。 若你爹在九泉之下知道你这样对郝太守,他会恨不得亲自从水里爬起来扇你巴掌。” 这时候,朱大夫来了。 他为姜宁宁小心的处理伤口。 姜宁宁一时间也没空再去理会那边周百善的事儿。 反正外祖父自会处理的。 “疼疼……轻一些大夫。”姜宁宁忍不住自己给自己呼气。 看的一旁的郝姑娘心疼不已。 “朱大夫,你轻一些啊,她到底只是个姑娘。” 朱大夫无奈的道,“虽然姑娘的伤口不深,但是若不仔细些以后会留疤的,现在痛一痛以后不必留疤多好。” 姜宁宁闭着眼不再看,任由朱大夫把她的手臂消毒擦药包扎好。 等她的手臂收拾好,那边周百善已经对着郝太守磕头认错了。 姜宁宁心下松了口气。 郝太守原谅了周百善。 周百善又来到了姜宁宁的面前,对着姜宁宁跪下,“对不起姑娘,你给我一刀吧,只要你能消气你就是杀了我我也绝无二话。” 刚刚的时间里姜宁宁也听懂了这周百善的故事。 她虚抬手扶他起来。 “百善孝为先,我能理解你想为自己的亲人报仇的心,请起。” 周百善起身,满眼含泪。 这时候,不远处几个人走了过来。 “太守,听说你被人刺杀?可伤着了?”姜宁宁一听这熟悉的声音,顿时激动的朝那边看过去。 一时间手臂的疼痛都忘了。 郝太守忙迎过去,“我没事儿,有个小姑娘救了我,说来也是巧了,这姑娘一日内救了我孙女和我,可真是我们郝家的大恩人啊。” ------------ 第186章 相聚 郝太守说完便要为他介绍姜宁宁,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一个影子直接冲到了那人的面前。 “上官将军……”她娇滴滴的喊了一声。 没错,来人正是上官苏几人。 上官苏看着郝姑娘,以为是郝姑娘救了郝太守。 对她说话的语气也带着温柔。 “多谢姑娘救了太守。” 郝姑娘被他的温柔弄得心里痒痒的,荡漾起来。 “上官将军误会了,不是我救得二爷爷,是那位姜姑娘。今天我调入悬崖的时候也是她想办法救了我,刚刚我二爷爷被人刺杀又是她不顾危险救了二……” 郝姑娘的话还没说完,便见上官苏只是定睛看了眼‘姜姑娘’后就立刻冲了过去。 那速度快得她只看到了一个残影。 然后……她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上官苏温柔的抱起姜宁宁在怀里。 “你不是说好要好好地不能让自己受伤的吗?你没做到对我的承诺。” 上官苏的语气里有责怪。 但是谁都知道这责怪是因为爱。 他眼眸里的柔情蜜意怎么也错不了。 “上官将军……姜姑娘……” 郝姑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姜姑娘……你和上官将军?” 她再想到姜宁宁说的是来找外祖父和未婚夫的。 那么眼前的人…… 她受刺激般后退了一步。 郝太守扶着郝姑娘。 他的震惊不比郝姑娘少。 他震惊是因为上官苏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十分清楚,冷漠残酷,他什么时候对一个女子这么温柔了? 眼前的女子。 居然能拿下上官苏…… 那他的孙女怎么办? 他看了看快要心碎的郝姑娘,一时间有些恨上官苏怀里的姜宁宁,觉得是姜宁宁占了他孙女的位置。 姜宁宁看向郝姑娘,再看刚刚郝姑娘对上官苏的态度,心里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所以……她现在有必要让她清醒,“他便是我的未婚夫。” 姜宁宁微笑着说道。 郝姑娘震惊的差点没站稳。 若不是郝太守扶着她,只怕她要出洋相了。 而郝太守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虽然姜宁宁救了他,但是事关孙女的终身大事。 他还是更偏袒自己的孙女。 “不知上官将军何时有了未婚妻?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郝太守淡淡的说道。 上官苏睨眼看他,然后再低头看姜宁宁,“你不是告诉郝太守了?” 姜宁宁一怔。 随即无奈的笑道,“我是说了啊。” 上官苏再次看向郝太守,“那你为何不知道?” 郝太守懵了。 他们……在说什么? 姜宁宁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说,“哦,对了,我只说我要成亲了让外祖父来京城见证我的幸福时刻,可没说我要嫁给谁,所以外祖父不知我的未婚夫便是你。” 说完,姜宁宁才正眼看向还是有些蒙圈的郝太守,“外祖父,我与上官是皇上赐婚,本已两次定下婚期,却不想老天爷不作美,竟两次都有了意外。” 郝太守一脸疑惑。 郝姑娘,“你喊我二爷爷什么?外祖父?你是……” 郝太守猛然一拍大腿,脸上瞬间笑开灿烂如花,“宁宁?你是我的宁宁?!!!我的老天爷啊,你竟然是我的宁宁啊。” 姜宁宁鼻子一酸眼前朦胧,声音微颤,“外祖父,宁宁来了,宁宁好想外祖父。” 郝太守立刻松开郝姑娘两步走到姜宁宁的身边,看着姜宁宁也红了眼,“好孩子,外祖父也想你的很,没想到你居然来了,你怎么会来,这里现在这么危险…… 等等,你居然还为外祖父挡刀,你怎么这么傻,外祖父是堂堂男人挨一刀也没有关系的,你这么纤瘦如柴的怎么能受得了哦。” 外祖父越说越激动。 差点就要抱着姜宁宁哭了。 那模样哪还有叱咤红舟城的模样。 不就是个疼爱孙辈的老人家嘛。 姜宁宁无奈只能转移话题,“外祖父,我累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我想外祖母了。” 郝太守这才想起来。 连忙擦干眼泪握着姜宁宁的手跟着上官苏走。 一时间,郝太守连郝姑娘都顾不得了。 不,应该说郝太守现在眼底已经看不到郝姑娘了,一心只有姜宁宁。 郝姑娘幽深埋怨的眼神狠狠瞪了眼姜宁宁的后背后无奈只能跟上去。 她万万没想到,原来姜姑娘就是她那嫁入京城的姑姑的女儿姜宁宁。 更没想到她的心上人居然已经是姜宁宁的未婚夫了。 她恨! 不行,她等了上官苏几年了,决不能就这么放弃…… 她一定要想办法得到上官苏。 “夫人……”就在大家开开心心的往回走的时候,云逆突然开口。 姜宁宁这才想起什么,“柏舞还没到吗?” 云逆忙问,“她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吗?” 姜宁宁,“我们上山的那条路很不好走,她说她来找你们回来接我就先走了。 我以为她早就和你们汇合了。” 云逆满脸担忧。 上官苏吩咐道,“你去找找看。” 云逆立刻拱手,“是,我这就去。” 说完,他飞快的跑了。 姜宁宁他们则是往飞云山庄去。 飞云山庄是当初姜宁宁找郝芸要的两处庄子中的其中一处。 而外祖父为了安顿亲戚和灾民把最宽敞的院子都让出来了。 她和外祖母还有三外祖父一家住在如今的白云堂。 白云堂共十四间屋子,其中八间分给了带来的下人和他们的家人,两间给外祖父外祖母,剩下的都给了人最多的三外祖父一家。 一进院子郝太守便迫不及待的大喊,“老婆子快出来,快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郝太守的一嗓子十分响亮,整个白云堂的人都出来了。 大家都不解的看着他。 三外祖父郝庆峰最先出来,“二哥,谁来了你这么开心?” 接下来是郝庆峰的儿子,郝姑娘的爹爹郝晖也出来了,行礼道,“二叔回来了。” 郝晖的夫人郝周氏也请安,“二叔好。” 最后才是外祖母郝洛氏一身黑色金线绣莲花服饰走了出来,“谁来了让老头子你这么开心。” 大家纷纷聚拢。 把上官苏和姜宁宁围在中心。 郝姑娘趁机走到了爹娘的身边静静站立,这个方向也正好是能大大方方打量上官苏的方向。 ------------ 第187章 都活下来了 郝太守高兴的走到郝洛氏的身边,“夫人,你看那是谁?可还认识?” 随着郝太守的声音落下,不仅是郝洛氏,大家都朝姜宁宁看过去。 姜宁宁还未被人这样看过。 一时间羞了脸。 “快放我下来。”姜宁宁低声对上官苏说道。 上官苏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放了她下来。 姜宁宁下来便对着郝洛氏跪了下去。 “宁儿拜见外祖母,外祖母长寿安康。” 郝洛氏怔愣了一瞬。 待反应过来后眼里满是兴奋,急忙上前扶起姜宁宁。 “是宁儿,你怎么来了?我可……”话说到一半,却发现姜宁宁的手臂受伤了。 她心疼不已。 在得知是为了救郝太守受伤的更是恨不得替姜宁宁受伤。 忙扶着她进了里屋。 郝晖等人也跟着进了屋。 “宁宁你怎么独自一人从京城那么远的地方来这儿?你爹和哥哥没跟着来吗?他们没来也就罢了怎么你身边连个侍从都没跟着?” 面对郝晖的疑问姜宁宁先是向郝晖请安,“舅舅好。” 然后又看向站在他身边的郝周氏,“舅母好。” 郝周氏满脸惊喜,“原来是宁宁,多年不见我都快没认出你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 姜宁宁脸上的脏污被擦掉了一些,现在倒是能看出个样貌来了,“皇上还没收到消息,爹自然不能跟我们一起走,不过他后面会来的,我担心你们便与上官一起来了,有上官在我身边便没让侍从跟着。” 众人这才表示了解了。 郝太守似想起什么又问道,“昨儿个有些人运了很多的粮食过来,说是你买的?” 姜宁宁点头,“是我。” 众人雀跃不已。 脸上都是对姜宁宁的欣赏和喜欢。 唯有站在角落的郝姑娘一直脸上不悦、 她的眼神一直落在姜宁宁身边的上官苏的身上。 而上官苏却只把眼神落在姜宁宁的身上。 仿佛他的眼睛里只能放得下一个姜宁宁。 别人谁他都看不到。 “原来你就是郝淑姐姐,小时候我还经常跟在你身后抓你的小辫子玩儿,你可还记得我?” 姜宁宁拉着郝姑娘……哦,不,是郝淑,坐到一边。 郝淑原本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上官苏,却不想突然被姜宁宁点名。 也只能扬着笑和姜宁宁热络。 “我当然记得,你如今沉稳多了,也比小时候更好看了,怪我没认出你来。” 虽然她脸上还是一样的笑着。 但是不知为何姜宁宁就是觉得她现在的笑容没有之前与她在一起的时候的笑容真诚。 现在的笑容……她似有些勉强在里面。 “宁儿啊,不要总是站着了,你一路过来爬山涉水又是摔跤又是挨刀的,肯定累得很。 淑儿你去准备好热水我带宁儿去洗个澡去,晚上我们再说话。” 郝淑点了头。 她虽然是郝家孙子辈的大小姐,但是她的爷爷是三兄弟中最没出息的一个。 她也是所有孙子辈姐妹中最没脸的一个。 所以当现在人手不够的时候,做这种丫头活儿的人变成了她。 这也是她为什么总是想提高自己身份的原因。 “外祖母,我没事儿,一点小伤,再说了朱大夫不是都给我包扎好了嘛。 怎么能让外祖母帮我洗澡。” 外祖母慈爱的抚摸着姜宁宁的脸。 满心满眼都是她。 “谁说不能?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我在你不方便的时候帮你洗澡怎么了?我还想喂你吃饭呢。” 姜宁宁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一时间也不想去想郝淑的事儿。 轻轻依偎在郝洛氏的怀里。 柔柔软软的叫,“外祖母,外祖母……” 姜宁宁恨不得把一辈子的外祖母都喊完。 真好,她的外祖父这辈子在洪灾中活了下来,外祖母应该也会活下来了。 这是她重生以来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晚上吃了饭后,外祖父外祖母便拉着姜宁宁上官苏进了他们屋子。 四人相对而坐。 “宁儿,你和我说说,你为何和洛世杰和离了又和上官将军在一起了?你娘在信中说的不甚仔细,你快和我说说。” 外祖父着急的问道。 姜宁宁轻叹一声,把这半年里的事情全部和两位老人家说了。 二人一直听的义愤填膺,咬牙切齿。 而上官苏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不知道的那些姜宁宁的过往。 听到最后,他平静的眸子里也是暗潮汹涌。 原来,洛世杰这么不是人。 原来,是太子在背后要伤害她。 姜宁宁平静的说完。 其实,她说的也不全只是这辈子发生的事儿。 还有些是上辈子发生的。 只是到底是这辈子发生的还是上辈子发生的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是已经发生了。 郝太守,“我相信上官将军是个好男人,你肯定不会嫌弃她的是不是?” 上官苏温柔的看着姜宁宁,如星辰的眸子里满是怜惜。 “她一辈子都是我的珍宝,何来嫌弃之说、我只会庆幸幸好能娶她。” 这话说的暧昧。 姜宁宁听得却心里十分开心。 二人眼神交织在一起,整个空气里都充满了甜蜜。 郝太守和郝洛氏对视一眼。 二人的眼底都是欣慰。 半个时辰后,云逆终于带着柏舞回来。 柏舞一身泥泞跟在云逆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姜宁宁迎上去,“柏舞,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柏舞撇嘴看着姜宁宁。 这模样一看就是委屈的狠了。 “宁宁……我迷路了,天黑了我很害怕……” 姜宁宁忙道,“我为你准备好了热水和吃食,你先去洗个澡再出来吃东西,吃完我们再说。” 又是半个时辰后,柏舞终于换上了清爽干净的衣服。 只是长发一时间干不了他们便坐在院子里看星星一边等头发干。 “要是早知道你会迷路我就不让你单独走了。” 姜宁宁有些自责。 柏舞却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太笨了。” 这是云逆找到她的时候说的话。 她浅浅低头。 她觉得自己真的不该来的,她成了大家的负担。 早知如此她就算在利云巷憋死也不会出来给云逆添麻烦。 ------------ 第188章 施粥 只是姜宁宁的眼底一片温柔还带着自责。 “你哪儿笨了,若是换了我在陌生的地方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呢。” 柏舞只觉得不相信,因为她一个会武功的女子都没及时找到上官苏他们,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却这么快找到了他们。 她还是觉得是自己没用。 “我小时候在红舟城住过,又有熟悉地形的表妹带路,当然找的快。” 听姜宁宁这样解释,柏舞总算是信了。 在她信了姜宁宁的话后,转而再对上云逆就是一副埋怨的样子。 姜宁宁明白了其中曲折,笑了一声。 “那我们今晚早些休息,明日便一起去救助灾民。” 这才是她来这儿的目的。 柏舞收敛脾气点头,“好。”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这一夜,大家都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日一早姜宁宁她们起床的时候上官苏和外祖父已经出门去帮助灾民去了。 外祖父留了话若是姜宁宁想出去帮人的话便与舅母一起,不要单独行动。 于是吃完饭姜宁宁柏舞就和郝周氏一起出了门。 走路走了半个时辰她们才来到了一处大棚。 此时这里已经有了十几个妇人在熬粥煮饭。 郝周氏贴心的为她们系上围裙,然后与她们一人站在一口大锅前。 不多时,她们的面前便开始有序的排起长队,只是一看排队的都是老弱妇孺和小孩。 一看就是已经习惯了。 “来了,粥来了。” 随着一个粗壮的大娘的一声喊后,众人的脸上也露出笑意。 当姜宁宁看到白花花的粥里全是颗颗饱满的大米的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排队的都是需要营养的人了。 因为这里的米更好一些。 “这位姑娘倒是眼生的很,也是郝家的姑娘?” 一个婆婆盛饭的时候好奇的问了一句。 姜宁宁正想说她只是郝家的下人。 却听舅母道,“于大娘,她是姜家的姑娘,我那侄女儿。” 姜家的姑娘只有一个。 且他们的衣食住行在洪水发生后全是姜家资助的。 这一点郝太守并未瞒着大家。 是以大家知道姜宁宁是姜家人后纷纷都尊敬起来。 “原来是恩人来了,谢谢恩人帮助我们,是你们姜家人让我们平平安安的度过了洪灾,你是我们的大恩人啊,等洪水过去我要天天拜佛为你们祈福,让佛主保佑你们康健。” “是啊是啊,这次大难要是没姜家人仁善捐出这么多的大米,我们肯定会饿死的。” “姜家人都是大善人啊。” 一时间,都是大家对姜家人的感激。 姜宁宁都被说的不好意思了。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大家齐心合力,这场灾难总会过去的。” 姜宁宁微笑着说道。 柏舞看着大家对姜宁宁的歌颂,一时间好像明白了身在高位到底该做什么。 原来,这才是爬到更高的意义。 “姑娘?”一个老者一声唤唤醒了柏舞的走神。 她这才发现自己拿着碗竟忘了打饭。 “不好意思老人家。” “没关系,你也是姜家人吧,都是有善心的好姑娘,谢谢你,好姑娘。” 柏舞的心也被这一声声的谢谢弄得心花怒放。 哪怕手都酸软了还是想多为他们做些什么。 到了该她们吃饭的时候,姜宁宁看着还剩的一小锅米饭,接过舅母递来的粥。 坐在一边喝起来。 中午她们是在这儿和这些人一起吃的。 姜宁宁也觉得这样很好,不必搞特殊。 “宁宁,那我们下午去做什么?”柏舞问。 姜宁宁闻言看向舅母。 舅母指了指大棚的最边上,那边还有两张大桌子,上面摆着许多的布料和针线。 “我们做针线?”姜宁宁问。 舅母道,“许多人都没有衣服穿的,我们做些出来给老人,小孩和孕妇。 一会儿也会有妇人过来帮忙。” 柏舞疑惑,“可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尺寸如何做?” 舅母道,“我们直接往宽松了做,大了的话他们穿的时候把腰带勒紧一些就是了。 这种时候也没办法一个个的去统计大小,那太费事费时间了。等洪灾过去她们自己再慢慢改。” 姜宁宁点头。 这也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 喝完粥,姜宁宁与柏舞一起去缝制衣服。 只是柏舞不善针织,缝出来的衣服实在不像个样子。 姜宁宁无奈的让她休息算了。 “我来吧,你去帮忙摘菜好了。” 晚上要做的是蔬菜粥。 柏舞解脱似的点头,“好好好,我去摘菜洗菜。” 柏舞以为她是换了个十分轻松的事情做。 但是她不知道那洗菜也是个重活儿。 一下午做下来,她腰酸背痛。 “宁宁,我……我能不能歇一会儿?” 烧火的时候她实在是撑不住了。 于是便想和姜宁宁告假。 姜宁宁见她累的身子微弯双眼疲惫的模样心疼不已。 放下手中针线对她道,“你回去休息吧。” 柏舞如释重负。 “好,我先回去了。” 柏舞走后,郝周氏问姜宁宁,“这位柏舞姑娘到底是谁啊?我没听说你爹那边有姓柏的亲戚啊。” 姜宁宁道,“是我一个朋友,家人都意外去世了,现在跟着我一起住。” 郝周氏点点头,“这姑娘不错,咦,她跟着你住是还没成亲吗?” 姜宁宁摇头。 她倒是希望云逆和她在一起,但是…… “姜小姐……”这时候,有几个妇人来到姜宁宁他们这边。 她们的手中都拿着一些小东西。 “这是我自己纳的鞋底,暖和又柔软。” “这是我自己做的木簪,姜小姐莫要嫌弃。” “这是我绣的手帕。” 东西都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但是却都是很实用的。 姜宁宁每天需要走很多的路,头发也是需要簪子固定的,她手帕更是只带了两张。 “谢谢你们,我就不客气了。” 姜宁宁一一收下。 众人见她收下脸上一点嫌弃都没有,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儿。 大家这才知道姜宁宁不是个瞧不起人的人。 也是,一个会来给大家做饭,缝衣服的大小姐怎么会是个势利眼。 众人都纷纷坐下一起做衣服。 “姜小姐人美心善,像个女菩萨似的。” “要我说啊她就是个女菩萨,是老天爷派来帮助我们的人,” “咦对了,姜小姐可有婚约了?” ------------ 第189章 能不能给郝淑留个位置? 说到这里姜宁宁的脸上浮现娇羞。 然后点点头。 郝周氏道,“就是昨儿与你们夫君一起抢修河坝的上官将军。” 众人讶异。 “就是那个人啊,长得好帅气,和姜小姐简直是男才女貌。” “是啊是啊,我家儿子当时还和他开玩笑说他长得那么好想给他介绍一个媳妇儿,幸好没介绍,否则可真是好心办坏事了。” “那上官将军真是太好看了,我就没见过比他长得还好的人,姜小姐有眼光。” 一个个的嘴巴都像抹了蜜似的。 听得姜宁宁浑身舒适。 嘴角更是就没落下来过。 很快晚上的粥也施完了,她和郝周氏收拾了下东西就准备回家。 转眼看到上官苏和郝太守郝庆峰郝晖一起走了过来。 上官苏穿着一身普通的粗布麻衣,头上只一只刻纹簪固定头发,裤管还卷着,身上多脏泥,看起来就像个刚从田里回来的辛苦劳动的人。 姜宁宁忙迎上去。 先给几位长辈见了礼才最后把眼神落在上官苏的身上。 上官苏的眼神却一直都在姜宁宁的身上的。 “走吧回家。” 上官苏轻声说道。 语气宠溺。 然后他的手来牵着她的手。 十指交扣,场面温馨极了。 郝太守见状心里也是宽慰的。 “嗯,好,回家。” 几人一起往回走。 “夫人,那个……柏舞呢?”云逆终于忍不住问道。 姜宁宁回头,“她累了一下午了,提前回去休息了。” 云逆这才松了口气。 没再说话。 姜宁宁看了看他,又看向上官苏。 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上官苏扬眉,“他自己的事儿自己做主,我不知道。” 姜宁宁收回视线。 好吧。 云逆明明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却假装听不懂。 转了眼看向别处。 他……真的不是很喜欢柏舞。 真的,只是一种责任而已。 对,只是责任。 是对朋友的关心而已。 回到家,几人便迫不及待的想去洗澡。 但是热水有限,当然是先让女孩子们洗。 在她们洗的同时男同志们便又去烧水。 郝淑没出去早就洗了,柏舞也是在回来的时候就洗了。 只剩下姜宁宁和郝周氏一起去洗澡。 二人各洗一个浴桶,中间以屏风隔开。 郝周氏没事儿便和姜宁宁说话。 “宁宁啊,上官将军为何这么大年纪才结婚?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姜宁宁想到上官苏说是因为自己已经和洛世杰在一起了才没有了成亲的打算,便心中温暖。 但是又不能和郝周氏这样说。 于是便道,“在他心里,该是先有国再有家。” 郝周氏,“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是身子有什么问题呢。” 姜宁宁,“身为将军他应该也是一身的伤吧,只是无人知而已。” 郝周氏点头,“是啊,更何况他还是咱们大周最厉害的将军。” 二人又聊了许多。 聊着聊着姜宁宁发现她总是围绕着上官苏说话。 起身擦身子的时候她便问道,“舅母可是有什么话要说?若是舅母想说什么,便直言就好,你是我的长辈不必有所顾忌。” 郝周氏刚好穿好了衣服出来,二人四目相对,姜宁宁在她眼底看到了两份尴尬和一分羞语。 姜宁宁快速的穿好衣服出来。 “舅母。” 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郝周氏这才拉着姜宁宁的手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 “宁宁,舅母有件事想问你,只要你明确的给个答案,舅母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知为何,姜宁宁见她的眼神便想到了郝淑对上官苏的情谊。 她莫名的就觉得郝周氏便是为了此事。 “好。” 郝周氏道,“其实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猜到了,你的妹妹郝淑喜欢上官将军,而你又是上官将军的未婚妻,我们只想问你一句,上官府后院将来可能为郝淑留一个位置?” 饶是已经猜到了但姜宁宁还是有些吃惊。 且不说姜宁宁现在和上官苏还没成亲。 就算已经成亲了她也不希望上官苏的身边有别的女人。 而且……上官苏承诺过此生就她一个女人的。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郝周氏道,“是我唐突了,此事不着急,郝淑的年纪也还小,以后再说。 只是宁宁你还是好好想想,与其让别人来分上官苏的疼爱,不如是自己的妹妹,至少你妹妹不会害你不是吗?” 说完,郝周氏也不等姜宁宁说话,直接起身出去了。 留下姜宁宁一个人坐在里面脑子一片混乱。 直到上官苏走到门口来敲响了门,“宁儿,你洗好了吗?” 姜宁宁这才想起来。 忙起身出去。 “洗好了,你门来洗。” 姜宁宁回到房间便见柏舞坐在窗户下不知在想什么。 她走过去。 挨着她坐下。 “你在想什么?” 柏舞眼皮也没抬一下,知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在想,我娘为什么要把我交给你们。 她是不是知道我没有人照顾就会活不下去?在她眼底我也是个没用的孩子吧……” 姜宁宁没理解她为何突然要这样说。 “我这两天才发现原来我这么没用,我是大小姐,你也是,你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我却是从小习武、 我以前以为习武就是吃苦了,来红舟城我才知道我以前的生活有多么的坐井观天。” 昨儿个来的一路上她才知道原来没了父母也是要继续生活的。 原来孩子父母都不是自己的一切。 自己才是自己的一切。 原来……活下去便已经是最最难的事情了。 她还在矫情什么? 凭什么在死了母亲后就要别人来承担自己的一切。 在洪灾里活下来的人很多,但是死去的人也不少。 姜宁宁挑眉,“我怎么听着你的语气有些瞧不起我?” “虽然我没有从小习武,但是我也是将军世家,我从小听得是英雄的故事,看的是兵书,知道的是人间疾苦…… 我可不是那种养在深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小姐。” 姜宁宁只这一解释。 柏舞便立刻明白了。 嘴角扯笑,“是我的错,你是大周最厉害的女子,我怎敢小瞧?” ------------ 第190章 郝淑的心意 姜宁宁轻轻哼了一声。 其实并未生气。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才休息睡觉。 接下来的几日姜宁宁没有时间去想舅母说的事儿,她忙的不可开交。 姜砚维在不久之后也到了。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姜北辰。 姜宁宁赶去接他们。 “爹爹好,哥哥好。” 姜宁宁一身粗布麻衣兴奋地给二人请安。 姜砚维风尘仆仆,身后数万姜家军跟着一个个的脸上精神抖擞。 姜砚维还在马背上没下来,他虚扶姜宁宁,说道,“我与你哥哥去前线,你在后方保护好自己,雨后多塌方,莫走边上,特别是土边。” 姜宁宁点头,“我知道了,爹爹和哥哥一路小心。” 姜砚维点头。 姜北辰道,“妹妹这段时间辛苦了,哥哥来了,你便能安心些了。” 姜宁宁红了眼眶。 然后目送他们去前线抢险。 再回到大棚的时候,却见郝淑今日也在。 这段时间她都没有来过,想不到今日来了。 “咦,今天怎么煮的白米饭?” 姜宁宁看他们上蒸锅不解的问。 郝周氏道,“姜家军来了,从今日起姜家军都在我们大棚吃饭,将士们都是干体力活儿的,总不能让他们吃白粥否则没力气出事儿的话岂不是作孽吗。” 姜宁宁想了想也是。 抢险惊险,他们不能吃不饱饭的干活儿。 会出事。 “嗯,我还不会蒸饭呢,我也来学学。” 姜宁宁上前与帮忙的大婶学习。 郝淑坐在烧火的大婶的身边,手上拿着一根不是很粗的柴火手却没脏。 自从郝周氏那晚和姜宁宁说了那件事后她便每次看郝淑都觉得膈应的慌。 “表姐,你来我身边坐着吧。”郝淑高兴的说。 姜宁宁冲她淡淡一笑,“不了,我也想学学如何蒸饭,后面我也能帮忙了。” 洪灾虽然不再肆虐,但家园一时间还不能建好,他们必然要在这儿呆很久的。 她还要给他们做很久的饭。 郝淑讪讪一笑,然后便转头和烧火的大婶说话了。 姜宁宁转头和柏舞研究起做饭来。 “原来我以前吃的大米饭是这样来的啊,宁宁,明儿个我们早点过来我也要学。” 姜宁宁点头,待锅盖上锅盖上,她便转头开始洗菜。 反正是眼底有活儿,手上没停。 柏舞和她的情况也差不多。 全场只有郝淑一个千金好像无所事事,只拿着跟柴火一直在手里。 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烧火,顶替了大婶的位置。 只一会儿她身上便到处是柴火的飞灰。 “呀,郝小姐身上怎么都是飞灰,你快一边去休息吧,让我来烧火。” 之前的烧火大婶要来顶替郝淑的位置。 郝淑却十分讨巧的说道,“大婶便不要和我客气了,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一点飞灰而已,哪比得上前线的将士们辛苦。” 大婶见状眼底也闪过一丝疑惑。 但是到底是没质疑。 只是教她道,“你不要搅弄里面的火石便不会有飞灰到处飞了。” 眼见灶台,锅里的沸水里都是那灰白白的飞灰,大婶觉得有些可惜。 原本那沸水还可以让将士们回来的时候喝的。 这下不行了。 郝淑像个被人戳穿心事的小丑,顿时脸上羞红。 “不好意思,我……我就是想它火大一点……” 大婶见状也不好指责。 再说了郝周氏还在呢,她帮了灾民这么多,郝家帮了灾民这么多,她怎么好因为一锅水指责人家的大小姐。 再说了,大小姐也只是因为不懂罢了。 “没关系,不过大小姐很聪明呢,才看了一会儿就知道掏一掏火石中心能让火大一些。 只是下次动作小一点就是了。” 郝淑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午时之前他们先给灾民们分完了米饭,直到午时的时候将士们才陆陆续续的出现。 但是其中并没有几个大将。 郝淑左盼右盼见不到上官苏,于是终于忍不住问秋风,“秋风,几位将军怎么没来吃饭?” 秋风说,“几位将军说等我们吃完了给他们带过去就是了,他们要坐镇在抢险要地以防有意外来临无人做主。” 郝淑闻言眼眸一亮,“那我去给他们送饭吧,你们慢慢吃。” 说完,她不顾一身的灰转身去盛饭去了。 秋风还没来得及回应。 却见郝淑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让郝小姐给他们将军送饭,毕竟夫人还在这儿呢。 秋风看向姜宁宁。 姜宁宁只坐着自己的事儿,完全没想这一茬。 直到秋风吃了饭过来找姜宁宁,“夫人。” 姜宁宁刚好洗了碗。 闻言抬头看他。 “嗯?” 秋风,“将军是想你去给他送饭的,可是……可是郝小姐去了。” 他会失望的。 姜宁宁浅笑,“无妨。” 秋风想说有妨。 但是姜宁宁却绕过他继续端碗过来洗。 “秋风,休息一会儿再去吧,我之前做了点点心,你带去给爹爹哥哥和……你家将军。” 秋风闻言终于笑开了眼。 “好的,夫人。” 一个时辰后,姜宁宁她们终于忙完了。 众人都坐在大棚里一边做衣服一边聊天。 不一会儿郝淑回来了。 她脸上都是笑意。 姜宁宁一见倒是稀奇了。 送个饭而已,她怎么这么开心? 难道是上官苏对她抛媚眼了? 姜宁宁只是刚刚有了这个意识便立刻自己掐断了这种可能。 想什么呢。 上官才不是那样的人。 “娘,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郝淑来到郝周氏的身边小声说道。 郝周氏闻言宠溺一笑,“好,你回去吧。” 郝淑点头,看向姜宁宁,“表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休息?” 姜宁宁摇头,“我不累,你回去休息吧。” 郝淑走后,姜宁宁只觉得事有蹊跷。 直到晚上爹爹和上官苏一起回来吃饭的时候姜宁宁才问他,“中午的饭好吃吗?” 上官苏双眼虽有疲惫却十分温柔,“好吃。” 姜宁宁撇嘴,“那是,那可是郝淑妹妹亲手给你舀的,素手盛饭,情谊颇深呢。” 姜宁宁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这样说。 她以前明明不是这种拈酸吃醋的性子的。 ------------ 第191章 拒绝小三 却不想她话音一落便见上官苏的眉头深深皱起,“你说什么?” 姜宁宁挑眉,“怎么,你难道没吃饭?” 上官苏,“她不是说是你?” 姜宁宁一脸懵逼。 “啊?不是我啊,她说是我叫她给你的?” 上官苏回想起郝淑拿饭来的时候,她一脸娇羞的把饭给他,然后说,“姐姐在忙,将军你多吃一些,要是不够我再回去端。” 若这话不是姜宁宁吩咐的…… 那她说的前面那句便已经是挑拨离间之语了。 上官苏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回头对秋风道,“以后你负责给我带饭,她若再拿来我也不会吃。” 秋风和姜宁宁顿时便明白了上官苏的意思。 秋风,“是,我明白了。” “你们走快点,眼瞧着可能又要下雨了。” 原来不知不觉几人的速度已经慢在姜砚维身后许多。 他这才停下来提醒。 “宁宁是个女孩子,她走慢一些安全些,不必催她。”郝晖道。 姜宁宁,“谢谢舅舅。” 姜宁宁扯了扯上官苏的袖子,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脸色,不可在长辈们的面前摆脸色。 却不知此时上官苏的冰块脸和他平时无甚区别。 只是眼神变得冷漠了些,但是现在天黑了大家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是以也不知上官苏现在生气了。 “以后我不会再吃除了你之外别的女人给我的饭菜,你要是不想我饿死的话就亲自盛饭给秋风让他给我送过来。” 上官苏赌气般的说。 姜宁宁,“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可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上官苏轻哼一声还是想让她记住教训。 他身后的秋风听了无语的仰头翻了个白眼。 这么吃醋撒娇的将军,还是他们家的将军吗? 根本就是隔壁老王啊。 上官苏回到院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漱口去了。 姜砚维不解上官苏的行为,问道姜宁宁,“他怎么了?人不舒服?” 姜宁宁无奈的说道,“可能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了不舒服吧。不用管他,爹爹赶紧去洗漱去吧。” 姜砚维点头但是却没进去,而是去看郝洛氏去了。 郝洛氏一直都很喜欢姜砚维这个女婿,如今见他出现,眼睛都红了。 姜砚维给郝洛氏行大礼,“岳母大人安好。” 郝洛氏忙扶起他。 “好好好,我们一切都好,你呢?芸儿呢?你们可好?” 她说话时声音都带着颤抖。 姜砚维道,“岳母放心,芸儿一切都好,只是挂念你们,此灾过去后岳父岳母随我一起回京小住一段时间,正好也参加宁宁的婚礼。” 郝洛氏面对女婿的邀请当然不会拒绝,便同意了。 “好好好,你岳父要去述职,我便跟着去小柱。对了,不是说北辰也来了吗?他人呢?” 郝洛氏又往外看了看,确定没看到人。 姜砚维道,“堤坝那边需要人镇守,他是此次的巡查使,该住在那边的,明天我换了他再让他来给您请安。” 郝洛氏闻言连忙摆手,“不必不必,正事要紧,我们见面的时间还多着呢,不急于一时。” 大堂的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团聚。 而上官苏那便漱了口后便要回大堂,转眼见郝淑拿着一个东西朝他走来。 “将军好。”她行礼,整个人也一副乖巧的模样。 上官苏想到她对自己的心意,便觉得心里不舒服。 “嗯。”上官苏轻轻回应了一声便要转身就走。 郝淑却道,“将军,我已经为你烧好了洗澡水,刚刚得知你回来后我便给你放好了水,你现在可以先去洗澡了。” 上官苏微微张嘴想说什么还是没说。 只是转身去了大堂。 郝淑不明所以的跟了上去。 这时候,大家也都叙旧完了。 上官苏走到姜宁宁的身边,用小声却大家都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郝小姐说她已经为你烧好了热水,你赶紧去吧。” 这下,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尴尬的看向正进门的郝淑。 郝淑跨了一半门槛的脚也尴尬住了。 姜宁宁疑惑的‘嗯?’了一声,再看向郝淑。 郝淑只能扯了一个笑,在心里顺便说了一句上官苏误会了自己的心意了。 “是啊,姐姐快去吧。” 姜宁宁这才和柏舞一起去洗漱。 等大家都洗漱完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儿了。 姜砚维,上官苏和祖父在书房商量治洪水的事儿,姜宁宁也觉得累得很便和柏舞早早地去休息了。 而就在姜宁宁休息后不久,郝淑又端着三碗粥去了书房。 “我看时间不早了,你们也饿了吧,我给你们做了宵夜,快来吃一点暖和一下。” 说罢,她先给郝太守端了一碗,然后给姜砚维。 就在她要给上官苏端的时候,却听闻上官苏道,“我不饿,多谢郝小姐的一番好意。” 郝淑一怔。 脸上也不是很好看。 “将军是怕我做的夜宵不好吃吗?” 上官苏摇头,“我只是不习惯吃夜宵。” 郝淑闻言心里好受了些。 姜砚维道,“既如此,上官的这一碗我和岳父分了算了。” 郝太守应下。 “好。” 然后,郝淑便高兴的为他们分别倒了一半的粥。 接下来几天,郝淑每天都给他们送饭菜,只是不管她什么时候来上官苏都不在。 只要秋风一拿着饭菜来了他就立刻出现。 然后他的饭菜每次都是姜砚维三人帮他消化掉。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是巧合。 但是时间久了,连郝淑都发现这其中的尴尬了。 这日郝淑再一次没看到上官苏后便明白了上官苏的意思,心里难受的直接跑回了家。 姜北辰与上官苏站在不远处的小山上看着郝淑跑远。 他道,“你何不明说?” 上官苏,“到底是宁儿的家人,我不想把脸面撕破。” 姜北辰,“哎,红颜祸水,真是红颜祸水啊。” 上官苏无语的瞥了他一眼。 然后转身下山。 这下好了,她应该不会来找自己了,终于能清静清静了。 然而知道郝淑受委屈的郝周氏却心里不舒服了。 等晚上回到家后大家围坐在大堂里烤红薯的时候,她便阴阳怪气的说话。 ------------ 第192章 上官苏的心里话 “对了娘,你听说了吗?徐夫人病了,听说是和徐大人吵架后心情郁结导致的。” 郝洛氏顿时疑惑地问道,“哦?怎么回事?我没听说啊,若徐夫人真是生病了那我该去看看的。” 郝周氏假装着叹息。 “洪灾来临之前徐大人不是纳了个妾室嘛,可是徐夫人怎么都看不惯那个妾室,徐大人到底是个官老爷,徐夫人却不容他纳妾,这他如何能忍,便常常吵架,这不,前两日二人又大吵一架,然后徐夫人就病倒了。” 姜宁宁听完这话,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看了眼郝周氏,只见她脸上都是愠怒。 她无奈地扯了下嘴角然后继续添柴也不说话。 假装听不懂。 郝洛氏却不明白其中的名堂,惋惜道,“徐大人纳妾之前并未与徐夫人商量,徐夫人生气的是徐大人未把她这个夫人放在眼里而不是纳妾本身这件事。 她也不想开一点,这件事到底只是个小事,不便为了这件事伤害夫妻二人多年的感情。” 郝洛氏和徐夫人是好友。 她现在只是想怎么样能帮助她一下。 郝周氏道,“是啊,哪个男人不纳妾,别说是徐大人了,就是个普通人家那也是有个至少一个妾室的,哪个正头娘子要是不让夫君纳妾那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郝周氏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姜宁宁很想顶回去。 但是……她是舅母! 郝洛氏听着听着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她直觉郝周氏今日是故意说什么的。 可是故意说也要说给能听得到的人听。 所以……她眼神扫视一圈。 最后把视线放在姜宁宁的身上。 看来,她这话是说给姜宁宁听的。 既然是姜宁宁听的。 那便是…… 郝洛氏恍然一惊。 原来如此。 “呵……”她轻轻自嘲一声。 众人闻言不解的看着她。 郝太守也拧眉道,“我可没说这话,成亲这么多年纳妾不纳妾的也都是你做主就可以了。” 郝晖也看了眼郝周氏,温柔道,“我的妾室也是你主动给纳的,我可从未主动提及纳妾。” 郝晖原本以为自己是在向老婆表忠心。 却不想只得到郝周氏一个狠厉的眼神。 他顿时一怔。 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这时候,上官苏也转头看着姜宁宁表忠心,“以后我也只有一个宁宁便可,美妾,通房,暖床丫鬟我也一个不要。” 姜宁宁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上官苏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种话。 而郝家的其他人也是微微怔愣一下。 郝周氏的眼眸都瞪大了。 她要的不是这个结果啊。 姜宁宁,“你……你胡说什么呢。” 姜宁宁说话都结巴了。 上官苏看向在一旁也是不可思议的姜砚维和姜北辰道,“若我将来有违此誓,你们可割下我的头颅做凳子,我绝无二话。” 这种生生死死的誓言最令人震撼。 姜北辰和姜砚维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都是很爱夫人的人,但是都不敢立下这么重的誓言。 “不可胡说。”姜宁宁立刻抓住了上官苏的手。 上官苏却只只是笑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绝对不会纳妾,所以岳父和大哥是没机会割下我的头颅的。” 姜宁宁的信此刻乱得很。 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温暖。 此生能有这样一个夫君。 她无憾了。 而郝淑在听到上官苏的话后整个人都石化了。 她埋怨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娘。 而郝周氏也在反应过来后顿时后悔对上官苏的逼迫。 是的,她只是想逼姜宁宁拿个态度出来。 让她明说以后不会阻挡她女儿的路。 但是没想到…… “可是你是堂堂大将军,将来怎么可能一个妾室都不纳?” 整个大周就没有一个权贵敢这样说话。 哪怕是姜砚维和姜北辰,虽然没有妾室却还是有暖床丫鬟的。 那种丫鬟是用来在主母不方便的那几天伺候主家的。 上官苏看向郝周氏,“因为我只爱宁宁一个,其他任何女人再美再好我也不要。” 郝周氏,“那若将来有比宁宁更出色的女子呢?” 上官苏,“宁宁只是我心中最好而已,将来若有更好的女子出现也会有更好的男子追求,与我何干?” 上官苏此言令所有人都肃然起敬。 也为姜宁宁能找到这么好的夫君而感到高兴。 姜北辰一拳轻轻锤在上官苏的肩上。 眼底满是欣赏,“上官,不愧是我妹妹喜欢的男人,我也要向你学习,只是我来不及了。” 上官苏,“大哥与大嫂恩爱有加。” 上官苏这话也算是客气了。 而郝洛氏在深深地看了眼郝周氏后便吩咐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最后在大家都走了后郝洛氏喊了郝周氏,“你留下给我捶捶腿,最近这腿总是不利索。” 郝周氏明显没有心情管郝洛氏。 但是在郝洛氏的眼神压迫下还是只能留下来。 大堂只剩下她们两人。 郝周氏一边给郝洛氏捶腿,郝洛氏一边说道,“上官的话你们母女两人可听清楚了。” 郝周氏一怔,眼皮垂下去,“我听清楚了。” 郝洛氏言简意赅,“那就好,别不自量力害人害己。” 郝周氏死死咬唇。 愤怒在心里,却不敢言。 郝洛氏好言提醒,“你只要不作妖,与姜家打好关系,待我们去京城时你大可让芸儿为淑儿好好看一个人品贵重的。 好好的一个女儿,何必非要给人家做妾?” 郝周氏收敛怒气,抬头看郝洛氏,“二婶,那你能不能帮忙和芸儿姐姐说说,让她帮帮忙?我……我说不出口。” 郝洛氏轻叹一声,身子往后一躺,“好,到底都是我们郝家的后人,我自然是希望每个后人都好的。” 郝周氏的眼神这才亮起来。 “最好是人品好,家世好,有前途的。” 郝洛氏眯眼看她,嘴角轻扯一抹讥笑,“你们家淑儿有那么出色吗?净想些异想天开的事儿,能找个人品好的就很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郝周氏嘴角的笑意僵硬。 人品好的? 那何处都有,不是非得去京城求郝芸。 果然不是一房的人,不是亲生的,老太太的心眼早就偏到不知何处去了。 怪只怪他们这一房没有厉害的女儿能找个厉害的女婿撑腰。 ------------ 第193章 蛇蝎母女 谈到最后,郝周氏算是明白了。 郝洛氏找她根本不是想给她的淑儿安排什么好姻缘,分明是警告淑儿不得妄想上官苏。 好一个郝洛氏。 好一个姜宁宁。 你们都要阻断我淑儿的好前程。 既如此,便不要怪我不顾颜面了。 这一晚,郝周氏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她便说自己发烧不能去大棚了,让姜宁宁她们自己去。 “舅母病的可严重?我去请大夫吧。” 姜宁宁担忧道。 郝淑脸色清冷,“不必了,我们家还有退烧的草药,我熬了给我娘吃就是了,你们快去大棚吧,免得一会那些妇人忙不过来。” 姜宁宁总觉得郝淑的态度有哪里不对。 但是又说不上来。 只能点头,“好吧,若是……” “嗯。” 还不等姜宁宁把话说完,郝淑淡淡的应了一声后就转身离开了。 姜宁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好在身后响起上官苏的声音。 “宁儿,我们走吧。” 他们出去时能同路一段。 “走吧。”柏舞拉着她的手走了。 姜砚维也疑惑道,“怎么没见你舅母出来一起?”平时不都是一起的吗? 姜宁宁,“舅母生病了,今日便不去大棚了。” 姜砚维‘哦’了一声。 倒是没多说什么。 他也是个硬汉大老粗,除了会关心自己的夫人外,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关心别的女人。 上官苏则是眯了眼。 心里明白了什么。 洪灾这么久,听说郝家的人从未生病,怎么这几天都在好转了还有人生病了? 其中的缘由,令人深思。 如此又是几天后,洪水退了。 将士们日夜挖新的沟渠引水,以防止下一次的洪灾再现。 而不少人回到了当初他们的家。 只是经过洪水泡过的房屋到底是不能再住人了,他们得重新修建。 这又是一个大工程。 整整忙活半个月的时间后,工程才初见大成。 而郝家的房子却是比较结实的,洪水退去后经过专业的人检查后确定不必重修能住人,大家这才搬了回去。 回去的一路上,姜宁宁选择骑马而行。 她的大腿内侧早就好了,她也很想看看红舟城的风景。 “姜小姐好,柏小姐好。” “姜小姐好,柏小姐好。” …… 一路上见到的不少人都是在姜宁宁她们那个大棚吃过饭的人,大家都认识姜宁宁和柏舞,见二人骑着马身后跟着好几辆马车便知道是郝家人回城了。 他们这段时间和姜宁宁柏舞也是打好了关系,再见面就热络的很。 “明日一早开始我们会在太守府门口发放粮食,每家每日一斤粮食,大家记得互相转告前来领粮食。 还有家里还不能煮饭的我们也会依旧每日两顿白米饭的煮给大家。” 姜宁宁这样和大家说道。 “好的姜小姐,谢谢姜小姐。” “谢谢姜小姐。” “谢谢姜小姐。” 附近听到姜宁宁的话的人都纷纷和她道谢。 而且他们也早就知道这段时间他们吃的粮食都是姜小姐提供的。 对她是感激涕零。 若不是她,这场洪灾要饿死多少人? 简直不敢想象。 马车内的郝淑陪着郝周氏,她脸上全是愤怒。 “这些贱民是不是忘了是谁起早贪黑的给他们做饭?太没良心了,他们居然只记得的姜宁宁。” 郝周氏也是一脸愤怒。 她没想到自己辛苦这么久居然让姜宁宁一个人抢占了功劳。 姜宁宁也是,太无耻了。 “放心,我不会让姜宁宁如意的。” 郝周氏的眼里露出狠厉。 然而她们万万不知道她们的话全都被一个人听到耳朵里。 众人来到太守府后,便忙碌的收拾自己住的屋子。 姜宁宁还是住她以前来这儿时住的棠梨院,棠梨院清幽安静,大小仅次于郝洛氏他们的主院。 姜宁宁和柏舞把东西放好后便去厨房帮忙收拾。 这段时间以来姜宁宁已经习惯了在厨房帮忙了。 而此时的兰枫园中,秋风正向上官苏禀告一件事。 上官苏的眼眸里全是寒意。 “将军,是否要派人保护夫人?” 上官苏,“不必,烂肉必得腐的够彻底才能被挖去。” 他话语里尽是冷寒。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对一个人了。 郝周氏母女成功勾起了他狠厉的一面。 秋风,“是,我明白了,我会让云逆随时注意保护夫人她们的安全。” 上官苏点头,“必要的时候,闹大它。” 秋风拱手,“是。” 原来,郝周氏母女说话的时候,秋风正好骑马路过她们的马车边。 而功力深厚的秋风‘顺耳’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他在心里鄙视母女二人的狠毒至极,也为姜宁宁感到不值。 她真心对这些亲戚们好,但是她们却一点不领情。 还狼心狗肺的想不放过她。 简直不知所谓。 可是一连几日下来,云逆并未发现姜宁宁她们身边有什么危险。 就在云逆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天,姜宁宁是被吵醒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姜宁宁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出门。 却见太守府门口挤满了人。 “姜姑娘出来了。” “是啊,姜姑娘出来了。” “姜姑娘,请你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上官苏自姜宁宁的身后出来。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了外头的动静。 姜宁宁疑惑的问,“交代什么?” 其中一个年纪稍微大一些的男子道,“姜姑娘可知昨晚你们施的饭里有老鼠药。” 姜宁宁浑身一颤。 “什么?!不可能,昨晚的饭都是我亲眼看着煮的,不可能被下药了。” 那男子道,“大伙儿可都听到了这饭是姜姑娘亲眼看着煮出来的,也就是说咱们没找错人。” 然后众人都讨伐姜宁宁。 在众人的讨伐声中姜宁宁才听明白了,原来昨晚的饭出了问题,十分之一的人都中毒了。 姜宁宁细细一算,也就是说昨天蒸的十锅饭里有一锅是有问题的。 “他们都怎么样了?” 姜宁宁着急的问。 她问的是吃那一锅饭的人。 其中一个男人哭着说道,“我老婆孩子都上吐下泻,我瞧着都已经是快死的模样了,我爹娘岳父岳母都在洪灾里没了,难道我老婆孩子还要在灾难过后被人为害死吗?” 堂堂一个大男人,此时哭的像个没人疼的孩子。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笑他,都对他充满了可惜。 ------------ 第194章 府门前逼问 在刚刚经历过大自然的狠毒无情之后,大家的情绪都比较敏感。 所以当那个男子一个人哭泣的时候。 旁边也有人哽咽了。 “我老婆孩子在洪灾里就没挺过来。” “纵然如此我们还是要活着啊……我们不能放弃希望。” “我们都想好好活着啊,可是有的人不想我们活啊。姜小姐,我不相信你要杀死我们,要不然你倾家荡产的救我们做什么?所以请你给我们一个解释吧。” “是啊,不管你说什么,我们都信。” 一瞬间,这些人都闹了起来。 姜宁宁心中微微颤。 她没经历过这些,也不知道现下该怎么办。 这时候,上官苏转头看了眼秋风,然后秋风便会意的悄悄离去。 上官苏握着姜宁宁的手,轻声道,“别怕,尽管解释,我在你身边。” 这句话像一颗巨石在她心里落了下来,稳定了她的心。 手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也瞬间包裹了她全身。 让原本不知所措的她心中顿时坚定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把勇气灌满。 “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姜宁宁话音一落。 人群里有人发出疑问,“饭是你们府里的人煮的,若是查出来是你们府里的人干的,你们会不会包庇?” “是啊,都说官官相护,难道你们还会为了我们处罚你们自己的家人不成?” 姜宁宁当下立誓,“我姜宁宁以我的性命发誓,绝对不会包庇这背后的人,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可是若这个人就是你呢?” 人群里有人发出疑问。 姜宁宁一怔。 她没想到有人会怀疑她。 但是还不等她反驳,人群里便有人替她说话了。 “你在胡说什么,姜小姐怎么会想害我们?” “就是,我看你就像个内奸,你才是那个坏蛋吧?” 一时间,不少人都把视线放在了刚刚说话的那个男人的身上。 那么多的眼睛如毒蛇般狠狠地看着他。 他们这些人会找上门来绝不是因为怀疑姜宁宁是凶手,而是实在迫于无奈想要个真相和公道,也希望姜宁宁能帮帮他们。 中毒的治疗费用,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上官苏立刻便把目标定了下来。 给云逆递了个眼神。 云逆立刻就明白了。 转身出去。 那个人左右看大家都指责他,一时间不明白自己的计划怎么这么快就露馅了。 正常来说不是应该大家都开始指责姜宁宁呢? 他和人群中的另外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另外两人也是刚刚带头指责姜宁宁的人。 只见大家都是一副错愕的样子。 很明显他们低估了姜宁宁在百姓们心中的分量。 “不对啊,你是哪儿的啊?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是啊,我也没见过他。” 人群里突然有人开始疑惑起来。 最先发出疑问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他是一个管事,灾情期间他是负责分配大家哪些人在哪个大棚吃饭的。 而这次中毒的人全是他以前负责的一队的人。 是以他一发现眼前的男人他不认识后便觉得疑惑。 “我是灵村东头的啊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啊,裴大叔。” 那个叫裴大叔的人愣了一下。 随即又深深的拧眉,“不对,我根本不认识你。” “不是的裴大叔你听我说……” “不必听你说了,不如你听我说说。” 姜宁宁走出去。 她现在已经完全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也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 那个人紧张的盯着朝他一步步走来的姜宁宁。 姜宁宁的眼神实在是太清晰了,仿佛洞察了他们每个人的心,好像已经看清楚他的心思。 姜宁宁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来。 “米饭都是咱们府里煮的,所以你不是下毒的人,但是却有人给你银子让你到时候混在人群里挑唆大家对我发难。 我说的是不是?” 那人一怔。 眼神里都是惊恐。 可见姜宁宁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姜宁宁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然后道,“是个女子给你的银子吧。” 那个人再次怔住了。 姜宁宁转头对过来讨公道的老百姓们说道,“各位乡亲父老,是我得罪了小人才让你们的家人平白受了灾难,此次治病的所有银子都由我出,且我还赔偿每个中毒家庭十两银子。 在此,我再次表达我的歉意,是我连累了你们,对不起。” 说罢,姜宁宁后退两步然后朝他们深深的鞠躬。 大家都不是傻子。 立刻便明白了姜宁宁话里的意思。 裴大叔虚扶起姜宁宁。 “姜小姐,这不是你的错,有的人蛇蝎心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要害人,幸好这一次无人死亡,只是姜小姐还是要抓住那背后的人,不为我们只为你将来不再被她所害。” 姜宁宁点头,“我明白,谢谢你们的理解,还请裴大叔把这次的人统计一下,不管是医药费还是赔偿,我都会一一给大家。” 裴大叔点头,“好。”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好了,大家都听到姜小姐的话了,这是一场陷害姜小姐的阴谋,姜小姐于我们有恩,我们不能被坏人利用成了伤害恩人的一把刀,大家都回去吧。” 裴大叔立刻转头组织大家离开。 “好。我们不能让坏人得逞。” “就是,要伤害我们的恩人,我们也绝对不允许。” 众人义愤填膺。 “还有,刚刚是谁在讨伐姜小姐的时候叫的最厉害的?来,我们把他们亲自送回他们的家,和他们的家人好好地说道说道,看他们还有何脸面面对整个红舟城的人。” 其中有一个人大喊一声。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后,众人锁定了三个人。 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承认。 上官苏走过来。 此时,秋风也回来了。 他拿了三锭银子。 丢到三人的面前,“我去你们三人的家中说明缘由后你们的家人主动上交了你们昨日家里突然多出来的银子。 他们已经交代家里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所以……你们既然不承认的话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那三个人被秋风这突然拿出来的证据搞得蒙圈了。 他们三个顿时懊悔不已。 纷纷跪下认错。 祈求姜宁宁的谅解。 ------------ 第195章 三个巴掌 “我帮了你们,你们却为了一锭银子害我,简直狼心狗肺,滚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姜宁宁知道他们只是从犯,所以也不想把怒火发在他们的身上。 她该去找主谋的。 姜宁宁转身回了府。 上官苏冷眼剔了眼三人,转身离开。 然而姜宁宁愿意原谅他们老百姓们却不肯。 就算三人不是下毒的人还是把他们打得爹妈都不认识。 姜宁宁一回府便直接朝天澜院去。 柏舞也气冲冲地跟在她身后一起去找人报仇。 姐妹的仇,她得帮忙报。 上官苏见柏舞前去帮忙便不跟去了。 “将军不跟着去嘛?这可是郝家,万一夫人打不过怎么办?” 云逆问。 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上官苏嘴角勾起,斜眼看他,“女人的战场,男人该躲的远远地。” 云逆愣了一下。 “哦,那我们在这儿等夫人和柏舞吧。” 上官苏不说话了。 而天澜院内,郝淑刚吃了早饭,听说姜宁宁被人找麻烦呢,心情好得很地在院子里逗鸟。 下一瞬她嘴角的笑容还来不及收起便见到门口姜宁宁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宁宁姐你……” 郝淑的话还没说话,便被姜宁宁迎面重重的一耳光扇在脸上。 “郝淑,你这几天对我冷眼相加也就罢了,我没想到你居然敢把主意打到老百姓的身上,你为了算计我给老百姓下毒心肠也太狠毒了,你知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老人,小孩,孕妇,若有人出事你负担得起责任吗?” 姜宁宁气的不行,直接一股脑的骂出来。 郝淑被她打的蒙了圈。 又听她这么噼里啪啦的骂了一大堆。 整个人的心态都崩了。 “姜宁宁,你敢打我!”郝淑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姜宁宁。 姜宁宁冷哼一声,“打你?我简直想打死你。” 说罢,姜宁宁又是一个耳光甩过去。 打得郝淑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她眼眸迷茫了好一阵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打了。 这下她哪能受得了,直接反手就要打姜宁宁。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姜宁宁,便被柏舞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试了好几次都不能从柏舞的手中挣脱开手。 “放开我,你个小贱人。” 柏舞眉头一挑,她直接怒道,“想打姜宁宁,先从本郡主的身上踩过去。” 郝淑一愣,“郡主?你到底是谁?” 她可从来没听说过大周有个郡主叫柏舞的。 倒是……大吾有个郡主好像叫柏舞。 她前两年去舅舅家吃饭的时候,他们家有位客人的亲戚是大吾长公主家的管家,倒是有听他说过大吾灵阿长公主有个女儿叫柏舞。 郝淑瞪大了眼睛,“你是……你是大吾的郡主。” 柏舞轻哼一声,“没错,我可是大吾的郡主。” 柏舞的脸上还有些骄傲在。 可是下一瞬。 却见郝淑直接往地上呸了一口。 “大吾都被灭了,你算什么郡主,还敢以此为荣以此自称,简直不知所谓,毫无羞耻之心。” 柏舞一时间被骂得有些尴尬。 是啊,大吾都灭了,她算什么郡主? “我警告你,大吾的郡主在我们大周什么都不是,更何况你现在吃住都是我们郝家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叫嚣!” 而在不远处耳朵极好的云逆听到这话也是腾地一下怒气来了。 “她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那可是柏舞,她凭什么这样说她?” 上官苏斜睨了眼她,说道,“你不是不在意的吗?” 云逆歇了菜,瞟了眼上官苏,迅速地收回视线,“我把她当我的朋友啊,我就不能生生气?” 上官苏淡淡的答,“能。” 云逆一噎。 就像那原本就冒出来的火突然被什么扼住了冒不出来了。 有种憋屈的感觉。 而姜宁宁听到郝淑的话,二话不说直接又是一巴掌。 郝淑被打得一张脸红透了。 “姜宁宁,你有病吧。” 郝淑怒道。 姜宁宁,“是啊,我有病,我眼睛有病居然开不到你心思歹毒蛇蝎心肠。” 这时候,郝周氏也快步跑来。 “夫人,您快点,要不然小姐要被打死了。” 原来是郝淑的婢女直接去叫了郝周氏来。 “姜宁宁,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府里打淑儿,你还有没有一点教养了。” 郝周氏粗喘着气,脸颊红彤彤,可见跑得多累。 姜宁宁在看到郝周氏的时候还是浅浅屈膝行了礼。 柏舞也只能放开郝淑,愤愤不平地给郝周氏浅屈一礼。 郝周氏上前看到郝淑脸上的巴掌印后瞬间火气就升了上来,直接抬手去扇姜宁宁。 姜宁宁察觉到她的意图,直接后退一步躲过了那重重砸甩过来的巴掌。 “放肆!”郝周氏低声怒吼。 姜宁宁回应她的只有冷漠。 她现在觉得,那件事可能也不是郝淑一个人能干得出来的。 “郝淑,你还把我这个舅母放在眼里吗?你是不是要忤逆我?” 姜宁宁轻轻哼了一声,“舅母这话说得不对,我若是要忤逆你,该直接把这件事告上官府。 我相信知府大人肯定会还我一个公道的。只是怕到时候舅母又要我说不念亲情,不顾伦常了吧。” 郝周氏身子一颤,“你……你什么意思?” 姜宁宁反问,“我什么意思舅母难道不知道吗?” 四目相对,姜宁宁的冷漠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郝周氏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柏舞回到姜宁宁的身边,“还真是一出好戏啊,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你们演戏演的更好的人。” 姜宁宁,“既然舅母听不懂,那不如我请知府大人给你说个明白?” 郝周氏身子一颤。 “不行!家里的事儿怎么能闹到官府去,那你外祖父还怎么做人?” 郝周氏这么凌厉的声音根本不像是认识到错误后的退步,反而是威胁。 若是姜宁宁把事情闹到官府去便是不给他外祖父面子。 姜宁宁冷笑。 但是还不等她说话,便听到外面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她外祖父不怕丢脸,只是怕家里有了蛀虫却扒不掉,那样他才会真的伤心。” ------------ 第196章 告别 郝洛氏一身正气地走进来。 姜宁宁转头温柔了眼色,“外祖母。” 柏舞也连忙规矩地行礼,“老夫人。” 郝洛氏走到郝淑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你二爷爷积累半辈子的名声差点就被你一朝败坏,你可真是好样的,郝淑。” 郝淑被郝洛氏打,只能捂脸不敢回嘴。 郝周氏满眼心疼,“二婶,你不能……” ‘啪’的一声,郝洛氏又打了郝周氏一巴掌。 “我是你的二婶不是你的婆母所以平时对你不敢管教,有什么话我也只是提点一二,却不想你们母女俩心高气傲还心肠歹毒,竟敢以人命陷害我外孙女,你是想逼死她吗?” 郝洛氏最后一句话是低吼也是警告和愤怒。 郝周氏怔住了。 她嫁进郝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震怒的郝洛氏。 太吓人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一向好说话的二婶原来也有这么气势压人的一面。 现下,她是真的怵了。 “二婶,不是的,不是我们……我……” 她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时间语无伦次。 而郝洛氏则是冷哼一声。 “那日晚上我和你说得很清楚,摆正自己的心态,看清自己的处境,你们以为你们做这些事情上官将军就会多看郝淑一眼了嘛? 哼,他是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人,他要找的可不是郝淑这样愚蠢又恶毒的。若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乱来,我就直接把你们送进大牢去。” 说完,她狠狠地瞪了眼郝淑,然后转身拉着姜宁宁就走了。 姜宁宁火还没消却看在外祖母的面子上不能再说什么。 她知道外祖母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她只能顺着下去。 郝洛氏带着姜宁宁回到棠梨院。 二人一进去便关了门。 郝洛氏瞧着姜宁宁,心疼的说道,“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但是宁宁我们郝家不能出这样的人,你可能明白我的心意?” 姜宁宁眼眸微垂暗藏眼底的失落,但还是明白一个家族的荣辱与共。 点点头,“外祖母放心,我也不过是吓吓她而已。只是我答应了要给老百姓一个交代的。” 郝洛氏道,“这个简单,把郝淑的婢女推出去就是了,这件事我去办,赔给他们的医药费和安抚费也由我们郝家来出。 这些都是小事儿,我只是怕委屈了你,是外祖母对不起你……” 姜宁宁摇摇头,“无妨,我都明白的。”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后面大家都没再说什么。 只是从那日起,姜宁宁没再见到郝淑。 甚至连郝周氏都没见到。 转眼半月多过去,红舟城恢复了基本的生机,也到了他们该离开的时候。 这天天气晴朗,艳阳洒下一片金黄令大地披上一层黄色的披帛。 所见之处一片温柔和谐。 姜宁宁一身卷云纹边七色牡丹束腰锦衣出现在门口时,眼睛嗖然红了。 太守府门口站满了前来送别姜宁宁和姜家军的老百姓。 他们挥舞着手不断朝姜宁宁道谢和告别。 姜宁宁瞧着大家眼底的湿润也不免眼眶微热。 或许这就是她做好事的意义吧。 避免了更多人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宁儿,你们路上慢一些,经过雨水浸泡的路不好走又很危险,不要走边边,不要……” 三爷爷不断和姜宁宁叮嘱。 姜宁宁含泪和他们告别,然后扶着郝洛氏上马车。 她们的马车十分宽敞,这也是考虑到外祖母的年纪大了时常需要躺下休息。 而且回去的时候上官苏说什么也不许姜宁宁长期骑马,姜宁宁柏舞都要坐在马车里,马车也不能太狭小了。 她们出城的一路上街道旁全是送别的老百姓。 有的人甚至往他们的马车里丢东西。 有荷包,平安福,绣帕…… 总之那些丢进来不会砸伤人的东西,她们都往马车里面丢。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们对姜宁宁的感激之情。 “你瞧,他们都在谢谢你,宁儿啊,人这一辈的财富无穷无尽,我们要舍得拿出去帮助那些贫困或者有困难的人,这样我们哪怕钱少也会很快乐。” 郝洛氏拉着姜宁宁的手,悉心教导。 姜宁宁点头,“是,我知道了外祖母。” 郝洛氏点头,“原本我还打算把你三爷爷他们一家带去京城见见世面,但是他们不知好歹,辜负了我的一片好意。” 姜宁宁垂眸不语。 这种事儿她不好插嘴。 更何况是长辈的事儿。 “宁宁,你瞧瞧外头的风景,肯定很美。” 红舟城经历过这么大的一场灾难。 浴火重生后肯定更好看了。 “对了外祖母,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郝洛氏扬眉,“哦?要我做什么?” 姜宁宁娇羞道,“我想请外祖母给我绣一份婚书。” 在大周,绣婚书这样神圣的事情该交给家中有名望有福气的长辈来。 姜宁宁的祖母早就不在了,能有资格帮她绣婚书的人便只有外祖母了。 郝洛氏脸上一片微笑,“这有何难?我自是愿意得很啊。” 而且她很开心姜宁宁让她为她绣婚书。 姜宁宁歪头靠在外祖母的肩头,“谢谢外祖母,外祖母待宁儿的好,宁儿一辈子铭记。” 听姜宁宁这样说,郝洛氏有些心虚。 想到郝淑那件事她让她的委曲求全。 她抬手轻轻抚摸姜宁宁的脸,柔嫩光滑的肌肤在她掌心微微生凉。 她摸到了她微扬的嘴角,心里的心虚更甚。 “可是你受委屈的时候我却没为你主持公道,其实外祖母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的。” 姜宁宁却不以为然,“外祖母是为了郝家,为了郝家女儿的名声,我娘也是郝家的女儿,你保护了郝家的名声便是保护了我娘,我深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怎么会怪外祖母?” 姜宁宁也曾经是侯府主母。 也是高门嫡出的女儿。 她自然是懂这些道理的。 而郝洛氏越是听到这样的话越是心疼姜宁宁。 她长长的轻叹一声,“若郝淑能有你一半的懂事,可就太好了。” 姜宁宁,“祖母不要生气,那是舅母该操心的事儿,你如今只管好好养着身子就是。” 柏舞听着她们的话,转过头去不看她们。 她们倒是大方得很,自己可没这么大方,那天郝淑那么骂她,她可忍不下去,不整她一下不符合自己的风格。 ------------ 第197章 被老鼠围攻 此时的太守府,一声尖叫声从里面传出来。 郝周氏原本心情颇好的在附近散步,听到女儿的惨叫声后立刻冲过来。 “啊……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滚啊……” 郝周氏一走到门口却听到了这声音。 她担心又好奇的连忙走进去。 结果看到地上十几只老鼠冲郝淑呲牙。 那模样分明就是看到了自己猎物要立刻抓回去的意思。 郝周氏看的头皮发麻。 整个人都抖如赛康。 郝淑大叫,“娘,快帮我啊。” 郝周氏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外头的侍女吼道,“还不赶紧去帮小姐。” 她一边说一边后退了两步。 那意思竟是要隔远一些。 侍女早就吓得腿脚发颤。 “夫人……我……我不敢啊,我小时候被……老鼠咬过,我怕得很。” 郝周氏命令道,“放肆!你敢任由小姐被老鼠围攻却不救助,想被赶出去吗?” 那侍女心想:我就是被赶出去也不敢去救啊。 被赶出去总比被老鼠咬好。 郝周氏见她仍然不为所动,知道威胁是没用了。 于是打起了感情牌,“我平日待你也不错吧?你难道不思回报吗?” 那侍女若是被威胁的话还能坚持住本心不想进去。 但是夫人说道她们对自己的恩情…… 她从小受的教育便是恩不能忘啊。 她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 壮着胆子她上前了几步。 但是也仅仅只是几步而已。 她两股颤颤仿佛骑马过度的模样。 “夫人,我……我真的不敢。我去叫人去。” 说完,她转身就跑。 “娘,娘你快救我啊,我会被它们咬死的娘……” 郝周氏也想立刻转身离开,但是女儿的求救声令她迈不开腿。 更何况那些老鼠又没有攻击自己,若是她害怕的如同侍女一样跑开了,女儿会如何想她? 思及此,她只能在门口安慰她。 “淑儿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翠儿已经叫人去了,很快就会来的,不要怕。” 郝周氏嘴上这样说着。 但是步子却是越来越往后。 那些老鼠呲着牙对床上的郝淑,模样凶狠的像老虎哪里是老虎。 郝淑哭的梨花带雨,却还是只能扯着被褥遮挡自己的身子防止老鼠的靠近。 不知为何,那些老鼠虽然恶狠狠地模样但是却不敢上前了。 只隔着一步远的距离吱吱吱的叫着。 “我怎么能不怕啊,娘,呜呜呜,救命啊,我好害怕啊。” “娘,你进来赶走它们啊,求求你了。” “你为什么不进来帮我啊,我一个人真的好怕啊。” “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到底是不是我娘啊。” 郝淑身心俱疲,哭的都累了。 这时候翠儿才带着两个家丁赶了回来。 但是进小姐的闺房…… 他们可不敢啊。 要是夫人事后为了小姐的名声杀了他们怎么办? “淑儿,你用被褥盖好自己,家丁来了。” 郝周氏着急的说到。 有了这话,家丁们才敢进门。 只见郝淑一床大大的梨花白刺绣被褥高高举起不敢落下,耳朵尖尖的听着家丁们赶跑老鼠的声音。 直到她的手都酸软了,家丁们的声音才渐渐小下来。 不一会儿,她听到了郝周氏的声音。 “老鼠已经尽数被抓了,淑儿快下来吧。” 郝淑丢了被褥哇的一声哭的大声,扑进郝周氏的怀里。 郝周氏感觉到女儿身子的颤抖,心里难受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的房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老鼠呢?” 郝周氏疑问。 郝淑此时已经脑子里全是浆糊,哪能想明白自己的房间怎么会全是老鼠。 只能趴在郝周氏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然而令郝淑万万没想到的是。 此事还远远没有完。 半夜,她睡得正酣的时候却突然听的耳边有不断地吱吱吱的声音。 由于早上被这声音吓得差点疯了。 所以她现在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吓得弹了起来。 是的。 她是弹起来的。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郝家留守的人全部被吵醒,纷纷往郝淑的院子来。 众人都不解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有郝周氏心里慌得很,故意慢了一分脚步在郝晖的身后。 郝晖白日在府衙晚上月上柳梢才回来,是以还不知道白日的事儿。 “怎么了,淑儿……” 郝晖一进屋也是被吓得不轻,好在到底是男人,很快就镇定下来让人抓走了老鼠。 只是经此一事后郝淑被吓得精神有些失常,不敢一个人睡了。 “娘,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郝淑可怜巴巴的抓着郝周氏的衣襟,不肯放她离开。 郝周氏心里不愿。 毕竟经过两次被老鼠围攻的场面,她也怕了。 她不知道郝淑是怎么引得老鼠围攻,但是她不想被老鼠围攻啊…… “娘……”郝淑声音里全是委屈和求救。 郝晖脸色严肃在一旁的窗户下坐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老鼠总是围攻淑儿一个?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这背后的缘由,否则就算让十个人陪你睡也没用。” 郝晖的话说在了点上。 郝周氏也立刻转移话题顺便从郝淑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衣襟,坐到夫君的身边去。 “夫君,下午我便让人查过淑儿的房间里没有老鼠喜欢吃的东西啊,你说我们要从何查起?” 郝淑求救般的可怜眼神盯着父亲,现在他就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郝晖认认真真的想了想,然后对外道,“请云大人来。” 云庭是白云县的县令,现在正在红舟城内。 而他也是个奇人,五行八卦,奇人异事,所知甚多。 然而经过云庭的一番检查屋子后还是得不到解困。 郝淑困苦不已。 正要崩溃的时候,却突然听云庭说道,“既然不是环境所致,而且你们说过当时老鼠就是围绕郝小姐而已,那也许问题出在郝小姐的身上。” 郝淑立刻拢紧衣襟,“你……你的意思是要检查我的身体?” 云庭虽然长得挺不错的,但是他也是个三十出头的大叔了,怎么能给他看自己的身体…… ------------ 第198章 不该得罪的人 云庭脸上尴尬了一瞬。 以手握拳放至唇边,轻咳一声,“老鼠最喜欢吃带油的诱饵,比如花生米,玉米,熟肉等,所以你身上肯定是有这种味道的,但是它们又不敢靠近你,说明你身上不仅有这种味道还有老鼠惧怕的味道。” 郝周氏忙问,“那该怎么办呢?” 郝淑也惊呼一声低身看自己的装扮。 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吸引老鼠? 云庭突然鼻子鼓了鼓,用力吸了两口气。 “云大人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郝晖沉声问。 云庭似是不确定,对郝淑道,“郝小姐,能否容我凑近几分?” 郝淑满脸红霞,不愿的看向母亲。 郝周氏忙道,“云大人若有怀疑可告知我,该怎么做我来。” 郝淑毕竟是个连亲都没定的女娃娃。 如此不合礼节。 云庭眼底闪过一抹不耐,却还是忍着心里的不舒服道,“既如此那夫人闻闻郝小姐身上是否有异样的香味。” 郝周氏闻言点头,感谢一声后在郝淑的身上闻了闻。 郝淑身后有一个丫鬟见状收敛脸上的慌张神色,默默地转头趁着众人的视线都在郝淑身上的时候离开。 而郝周氏不管如何在郝淑的身上闻,都没有闻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 郝周氏不解的看向云庭,“没有什么奇特的味道啊。” 云庭有些无奈。 他的鼻子岂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时候郝晖才道,“云大人莫要生气,内人不懂事,还请大人帮帮小女。” 说罢,郝晖把郝周氏往后拉了一下。 让出郝淑面前的位置。 郝淑窘迫的看了眼父亲。 只见父亲也是示意她听话。 她没办法只能认命的抿唇听从。 云庭淡淡的道,“郝大人,我与你二伯是好友才愿意深夜来你家帮你,若是你们不相信我大可不必找我。” 见云庭不高兴,郝晖连忙笑着打圆场,“怎么会呢,我若是不相信大人又岂会深夜打扰大人。 是内人不懂事,还请大人不要怪罪,请大人看在我二伯的面上,帮小女一把。” 云庭这才面色转柔和,道,“好吧,你都这么求我了那我就帮帮你吧。” 他说的好像十分勉强。 郝周氏越看他越不舒服。 但是她也不想陪郝淑睡觉。 她……可不想睡得正酣的时候床边却站着一群老鼠冲她流哈喇子。 太恶心。 太可怕了。 云庭缓缓走到郝淑的身边,郝淑认命的闭了眼。 云庭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的笑意。 他顺着郝淑的头发丝一直往下闻,经过肩膀,腰间,大腿…… 最后,他拧眉后退两步。 郝晖见状不解的问,“怎么了?” 郝淑也睁了眼。 云庭诧异的看着郝淑。 郝淑见他如此眼神也是害怕了。 “难道是有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云庭道,“这种味道,我只见识过一次,应该……应该来自大吾。” 大吾~! 郝淑震惊的身子差点一抖。 “是柏舞!是她给我下毒的,云大人,你能不能帮我解了这味道?” 云庭神色凝重,眼睛里几不可查的露出一丝惊讶和害怕。 然后又连连后退两步。 “不,不好意思,我解不了。” 然后对郝晖拱手道,“请你们另请高明。” 说完,他竟转身就走了。 他的这一举动吓坏了郝淑一家。 郝晖连忙追过去,“云大人这是何意啊?到底我女儿身上有什么毛病你倒是说清楚啊,就算你救不了也给我们指一条路让我们自己去找解药嘛。” 二人已经追到廊下。 云庭闻言停下来看向郝晖,“你女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还是让她自己去求那人吧,否则……否则我就算知道如何解也不敢给你解。” 说完,这一次他走的更快了。 根本没给郝晖再次追上他的机会。 郝晖怔住了。 他怎么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云庭这么害怕。 郝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庭离开。 郝周氏和郝淑连忙过来。 郝淑抓着郝晖的手臂,着急忙慌道,“爹,怎么办啊,我是不是以后都要和老鼠为伍了? 呜呜呜,爹爹,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郝晖好不容易才回神。 他双眼严肃的看着她,“你到底怎么得罪柏舞了?” 他还不知道她们陷害姜宁宁的事儿。 更不知道她们骂柏舞的事儿。 郝周氏只能把前后缘由告诉了郝晖。 郝晖听完后背惊出冷汗,“你居然得罪了前大吾的皇室。” 郝周氏脸上愤愤不平,“可是大吾已经被咱们大周灭了啊,难道我们还要怕他们不成?” 郝晖失望的摇头,“你们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郝淑,“爹……我们做错了什么?” 郝晖,“大吾灵阿长公主一脉最擅长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嘛?” 二人都是不解的模样看着他。 郝晖,“善毒!且云庭曾经与灵阿长公主有过一些交情,我看他刚刚的模样分明是能解毒只是被灵阿长公主的人下的毒他不会帮忙解就是了。” 要是早知这柏舞的身份。 他便…… 只是没有后悔药。 “罢了,既如此,你们娘俩便去一趟京城姜家亲自求柏舞吧。” 郝周氏脸上一黑,“我不去……人家明明没邀请我,我如何能厚着脸皮去?” 郝淑脸上也是窘迫,“我也不想去,我不想亲眼看着姜宁宁嫁给上官苏……我不想祝福他们。” 郝晖手指二人,脸上皆是怒气,“我不管你们要不要去,若是不去,也不必大晚上的叫我起来了。” 说完,他便怒气冲冲的走了。 好好地一个夜晚,被郝淑这样一闹,他哪还有睡觉的心思。 便去了暖床丫头的院子里。 他的暖床丫头虽然没有名分却有一个单独的院子还有丫鬟伺候,过得是姨娘的日子。 “娘……我该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要去京城吗?” 郝周氏眉目紧锁,许久之后才舒展开,眼底一片寒意,“去就去,他们在京城是贵族,我们去了他们难道还能不把我们好生迎进去?” 郝淑拧眉,“娘……你不觉得羞耻了?” ------------ 第199章 团聚 之前姜宁宁他们走的时候她娘说的可是希望以后再也不要往来了。 郝周氏冷嘲一声,“淑儿,这一次你跟着娘好好的学学,娘教你看看什么叫手段。” 她的眼底一片怨毒。 “好了,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郝淑抓着郝周氏的手腕,“娘,你陪我吧,我……我不敢睡……” “我……我还要回去陪你爹呢,淑儿乖,今晚你就让萍儿……咦,萍儿呢?” 郝周氏欲让郝淑的丫头陪她睡。 转眼却哪有那丫头的影子。 她立刻让人去查。 却查到萍儿一炷香前就已经拿着包袱离开了。 郝周氏后知后觉。 “好个萍儿,原来是她给你下毒!来人,去萍儿的家里把她给我抓回来。” 郝周氏立刻让人去抓萍儿。 但是半个时辰后去的人回来禀告。 “回夫人,萍儿家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他们的邻居说他们下午就已经收拾东西走了,说是去投靠哪个亲戚去了。” 郝淑咬牙切齿,“她爹娘乃至爷爷奶奶,外祖父外祖母都是独子,她哪来的什么亲戚! 分明就是收了柏舞的银子带着家人远离了。” 这句话郝淑倒是没说错。 柏舞给了萍儿二百两银子,萍儿辛辛苦苦一年才二十两银子,二百两银子够她十年的工钱了,更何况她家现在的屋子租金也到期了,他们家本来就要搬家了。 她和爹娘商量后直接接了柏舞的银子然后去百里外的城镇花个一百两买个两进两出的院子,再花个七八十两买个店铺。 她爹娘做包子很好吃,到时候便开个包子铺,一家人能过的很不错了。 郝周氏,“那怎么办?就这样算了?” 郝周氏也是气的胸脯起伏的厉害。 郝淑,“罢了,现在那小贱人不是最重要的,等我解了身上的异象后再想办法把她找回来弄死她。” 郝周氏也只能点头。 “夫人。” 郝周氏的贴身丫鬟彩华急急忙忙来禀告。 郝周氏,“怎么了?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了?” 彩华,“老爷……老爷去了韦氏的屋子。” 郝周氏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拍桌子站起来。 “郝晖!他还把我放在眼里吗?!我现在为了他的女儿辛苦劳累,他却去找别的女人。” 郝淑,“娘,不要冲动,只要韦氏不能生下孩子便无所谓。” 说完,郝淑对彩华道,“准备好避子汤,明日一早端给她喝。” 彩华领命离去。 郝淑又安慰了她好半天。 第二日一早,郝周氏和郝淑离开的时候才见郝晖珊珊而来。 他看起来如被春日滋养过的小草,生机勃勃光彩照人,脸上的微笑发自内心。 “夫人,淑儿,一路小心。” 郝周氏在郝淑的搀扶下缓缓上了马车。 “爹,你在家好好地,我们很快就回来。” 郝晖点头,“嗯,不必着急,小心为上。” 郝周氏听到这话心里暗暗觉得讽刺。 却还是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对他浅笑着让他保重自身。 时间转瞬,姜宁宁他们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有了些暖意。 不知不觉,春日过了,夏日来临。 姜宁宁带着外祖母回了姜家,外祖父则是和姜砚维上官苏他们一起进宫述职。 郝芸带着姜家人站在门口迎接。 “娘……”郝芸一见到郝洛氏便红了眼。 多年不见,母女俩都是哽咽的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上官绿竹屈膝行礼,“给外祖母请安。” 郝洛氏连忙扶起上官绿竹,看了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眼中宽慰,“多大了?” 上官绿竹浅笑,“六个月了。” 郝洛氏,“那好啊,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能看着我的曾外孙出生呢。” 上官绿竹,“是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有福气,能一出生就被曾外祖母疼爱。”说完,又叫另外两个孩子来给郝洛氏请安。 一阵寒暄后,郝芸招呼着大家进屋。 花厅内,郝芸道,“娘,你这次来无论如何也要多住些时日,我可不放你走了。” 姜宁宁闻言笑道,“回来的一路上我爹和外祖父已经商量妥当,这一次外祖父述职完后直接上辞表,只待皇上同意后外祖父外祖母就住在京城了。” 这是他们走在路上时,姜砚维偶然发现岳父半头的白发才突然决定的。 这决定很匆忙,但是姜宁宁觉得甚好。 外祖父外祖母只有娘一个女儿,以后老了也自然是想跟在女儿的身边的。 如此娘也好常常看到他们,也好有个照应。 郝芸脸上狂喜,“真的?” 郝洛氏瞧着她失态的模样失笑。 “是的,你爹已经答应了,以后我们便在京城买一套小院子,便在你们府邸附近就行。” 郝芸,“不必麻烦,姜家这么大怎么会没有你们两位老人的容身之地呢。” 郝洛氏说什么都不同意。 说远香近臭。 人际关系向来如此。 老一辈和年轻一辈的人也是如此。 郝芸实在是没有办法。 只是想到以后爹娘离她很近她便很开心。 在不在同一屋檐下也不重要了。 “娘亲娘亲……”一个稚嫩的声音由远及近。 姜宁宁看见一个淡蓝色的团绣万字佛图案的人影匆匆忙忙小跑进来。 一下子扑进姜宁宁的怀里,“娘亲,我好想你啊。”他声音微微哽咽,似有千般委屈。 姜宁宁看着又长高了些的福安,心里一阵喜欢。 “你最近在家可有好好听话,可有照顾舅母?” 福安乖乖地点头,“娘亲放心,有我在,舅母想摔跤都摔不了。” 就算不小心摔了他也能稳稳地接住她。 根本不会让她有任何危险。 姜宁宁如奖励般对他说道,“如此那我是该奖励奖励你呢。不过在此之前,娘亲要给你介绍一个人,来。” 姜宁宁拉着他走到郝洛氏的身边,给他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外祖母,你该喊一声曾外祖母。” 福安乖巧的立刻跪下去磕头,“福安给曾外祖母请安,曾外祖母安康吉祥。” 郝洛氏有些错愕,“这是……” 她可不记得姜宁宁怀孕生子了。 ------------ 第200章 一家欢聚 姜宁宁微笑,“他叫福安,是我去年救的一个孤儿,,从那之后他便叫我母亲了,武功极好,性情极好。” 郝洛氏松了口气。 原来是收养的孩子。 “好好好,曾外祖母给你个小礼物。”说罢从腰间取下一个小玉佩,“这是曾外祖母的外祖母送我的见面礼,这么多年我从未离身,如今我便送给小福安。” 她亲自给福安挂在腰间。 最后轻轻抚顺。 “它保佑了我一辈子,也愿它保佑你一辈子。” 福安立刻磕头,“多谢曾外祖母。” 几人又是一番寒暄,晚膳时分姜砚维几人才回来。 大家在花厅用膳后于小花园消食夜话。 “皇上已同意我的辞官请求,只是交接还是需要的,所以等参加完宁宁的婚礼后我先回红舟城一趟交接完了我再回来。” 郝太守满脸的高兴。 郝芸,“可太好了,那娘就在这儿便不陪爹回去了。” 郝太守点头,“是啊,你娘就在这儿去看个院子。” 姜砚维轻叹一声,“岳父大人,我真心挽留你们希望你们不要出去住,你们若实在不习惯和我们住一起,我便把府邸最边上的院子修整出来你们住就是了。” 郝芸这才想起来,他们姜家大着呢,边上那个小院又因为隔主院太远所以一直空着。 “是啊,娘,改明儿我就带你去看看那院子,有些大,修整一下单独隔个小院出来是完全没问题的。” 姜砚维一锤定音,“夫人,明日便让人进府画图建造。岳父大人不必再说,若你连小婿这么个小要求都不答应的话,我真是要伤心的。” 姜宁宁也道,“我也记得那儿,位置确实有些大,完全可以单独隔一个院子出来,外祖父外祖母,你们就答应了吧。” 郝洛氏和郝太守面面相觑。 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到底是顺着女儿好还是不顺着女儿好。 上官苏也浅声说道,“我也觉得如此好。” 郝太守见大家都这样说,便也无话可说了。 只能同意。 “好吧。” 其实,他也想挨女儿近一些,但是又不想打扰他们。 如此是最好了。 月上梢头,姜宁宁和上官苏也告辞各自回家。 郝芸却道,“快要成亲了,宁儿也该回家住了,到时候从姜家出嫁才是正理。” 姜宁宁想了想,道,“好。” 当时不能回姜家本来就是因为还没和离要给祖母守孝,不能以孝身回娘家这才住在外面的。 如今也是该回家待嫁了。 因为下午时母亲和外祖母已经选定了日子,二十日后是个大吉日,宜嫁娶,宜迁居,他们的婚期便定在那个时候。 上官苏送姜宁宁回家。 到家门口,上官苏停下来,“这段时间都在赶路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姜宁宁微微挑眉,“好。” 迎着月色,姜宁宁看上官苏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脸上细小瑕疵都没有了,每一寸肌肤都细嫩光滑,似刚出炉的豆腐脑。 让人忍不住想尝上一口。 而上官苏也是如此。 他喉结滚动。 低头在姜宁宁的光滑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好梦。” 说完,他松开她,“你赶紧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才能放心。” 姜宁宁点头,“好。” 不舍得的回望他两次后,她还是回了家。 沉重的大门隔绝了今晚两人的最后视线交缠。 直到再也不能看到上官苏的身影,姜宁宁才在春柚凝笑的眼神下往回走。 “你笑什么笑。”姜宁宁轻怪。 春柚,“我笑小姐春心萌动,恨嫁了。” 姜宁宁眼中含笑的瞪她一眼。 这一眼毫无威慑力,春柚一点没被吓到。 姜宁宁眼眸一转,故意说道,“我承认我恨嫁了,不过你可知有人也‘恨娶了’。” 春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谁?” 姜宁宁嘴角噙笑。 “秋风啊。” 姜宁宁注意到在说道秋风的时候,春柚的脸色唰的一下红了。 她眼眸低垂下去,侧脸嗔怪,“小姐不要胡说。” 姜宁宁取笑,“我没胡说啊,你又不知道秋风想娶谁怎么就说我是乱说的呢?” 春柚一怔。 随即停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姜宁宁,“他还想娶谁?” 难道出门一趟秋风就变心了? 姜宁宁看着春柚的样子心里笑开了花。 果然啊,她的春柚丫头也是个醋劲儿很大的女子。 将来秋风想要有妾室的话是很难了。 姜宁宁,“他啊,想娶我的侍女啊。” 春柚只是没听到她的名字便脱口而出,“他敢!看我不……” 说着她才反应过来‘我的侍女’是谁。 霎时间脸红的更深了。 “小姐,你怎么这么坏啊。我不等你了,我去给你安排沐浴去。” 说完,她赶紧就小跑走了。 姜宁宁心中畅快极了。 她想着,等自己和上官苏完婚后,她也要给春柚和秋风把婚礼办了。 春柚上辈子跟着自己没得到一点好处还惨死。 今生一定要让她幸福。 许久没有好好洗浴休息了,姜宁宁今晚好好地洗漱一番,把身上的疲惫和浊气都洗的干干净净。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 春柚进屋打算给她按摩一下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沉睡。 她心疼的为她掖好被角出了门。 柏舞正好这时候来找她。 春柚拦住了她,“郡主,我们小姐已经休息了。” 柏舞‘哦’了一声,转身准备走,被春柚喊住,“郡主,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你们此行可顺利吗?小姐可有受伤?” 她为小姐擦洗的时候看到了小姐大腿的伤。 她知道小姐的全身一直都是细嫩光滑,一点瑕疵都没有的。 小姐身上突然多了伤她心里难受的很。 而且还是在大腿根,以后要是姑爷嫌弃她可怎么办? “我给你说可以,那你以后不许再叫我郡主,叫我柏舞就行。” 春柚忙摆手,“那不行,这样吧,以后我也叫你柏舞小姐,你说好不好?” 柏舞这才答应下来。 然后跟她讲了这一路上的不易,还有赈灾的辛苦,还有被郝淑陷害的委屈。 春柚听得心里难受。 为百姓赈灾也就罢了,无奈受伤也就罢了,郝小姐居然陷害小姐…… 太过分了。 以后,她再也不喜欢郝小姐了。 不,不是郝小姐,是郝淑! ------------ 第201章 最苦是相思 第二日一早,圣旨下来。 “淑章郡主姜宁宁,秉性柔嘉,克令克柔,赤子之心,博施济众,红舟城洪灾倾囊相助救济百姓于困,朕心甚慰,特此嘉奖良田百亩,金银绸缎数箱,赐尔与上官将军择日完婚,钦此。”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块皇帝亲自提笔书写的牌匾. 上面‘博施济众’四个金漆大字恢弘霸气,笔锋坚韧,从笔看人,能看出皇上是个一言九鼎,雄才大略的人。 姜宁宁让人将牌匾收进来好好地挂于正堂之前。 然后让春柚给传旨的公公拿了一袋银子。 “辛苦公公走一趟,小小心意请公公喝茶。” 那公公谄媚的笑着应下。 “郡主客气了,那杂家就先走了。” 姜宁宁颔首,“公公慢走,春柚,送公公出去。” 春柚微笑着对那公公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公这边请。” “好好好。” 姜宁宁回头又看了几眼那高高悬挂的牌匾,然后转头离开。 她还没休息好呢,现在得回去补个回笼觉。 姜宁宁这一觉睡到午时。 她是被饿醒的。 “小姐,你醒了。” 春柚进来伺候她洗漱后才道,“白小姐来了,在院子里和柏舞小姐正说话呢。” 姜宁宁脸上欣喜,连忙出了屋。 “陌然姐姐……”姜宁宁有些兴奋的跑过去。 几个月不见,白陌然看着圆润了一些,皮肤也更好了。 “宁宁,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来京城几次都没见到你可想你的紧。” 她起身抱了抱姜宁宁。 还是洒脱热辣的性子。 姜宁宁微笑,“陌然姐姐这次会待多久?” 几人坐下,白陌然才道,“我知道你婚期将近,我也想多呆一段时间,但是……你知道的,我实在是没办法。” 姜宁宁点头。 这一点她十分理解。 也不强求。 “那这两天我可要好好招待你。” 白陌然,“我可又为你的众生药材铺送来了不少稀有药材,你打算如何招待我?” 姜宁宁欣喜不已,“谢谢陌然姐姐,既如此……那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白陌然和柏舞都是一脸的兴奋。 第二日一早,上官苏早早地来了。 姜宁宁也已经收拾好。 白陌然昨日来了后也未离开,而是住下了。 姜宁宁说了,以后白陌然再来便不必住外面的驿站了,就来这儿住就是了。 上官苏带着三个护卫,姜宁宁带着柏舞,白陌然还有两个侍女春柚和丫丫一起上马车出城。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路上,柏舞有些兴奋的问。 姜宁宁以手抵在唇边,故弄玄虚道,“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出城又走了半个时辰,外头上官苏的声音响起。 “到了。” 说罢,她们的马车帘子被掀开。 众人这才下马车。 一下马车,姜宁宁的视线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她毕竟也是第一次来。 入目是一大片的金黄。 近处金黄花开四瓣,上飞着蝴蝶,蜜蜂,还有一些小昆虫。 远处金黄与天相接,飞龙形状的白云似踩在金黄上,唯美如画,令人遐想连篇。 油菜花田边是一个小小的茅屋,半边露天半边遮雨。 露天处已经摆好了棋局和茶桌,还有一个桌案,上有笔墨纸砚,颜料…… 上官苏牵着姜宁宁的手,指了指那边,道,“走吧,我们走过去慢慢说话。” 姜宁宁点头,收回震惊跟着上官苏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微微有些润的泥土里。 不一会儿,她的裙角和鞋边都沾了泥土。 进屋之前他们在草地上蹭掉了鞋底的泥巴。 “宁宁,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好看的地方的?这里真的好美啊……哇,这是谁这么贴心的都为我们煮好茶了。 难道是上官?看来我们是沾了宁宁的光了。” 白陌然笑着打趣儿姜宁宁和上官苏。 上官苏回头斜睨了她一眼。 白陌然只觉的上官苏的眼神不善。 却没察觉到他的意图。 大家进去后,各自找自己喜欢的地方坐下,只是眼神都是望向远处的油菜花田的。 上官苏和姜宁宁正好是坐在书案边的。 姜宁宁手痒的看着桌上摆着的颜料和笔。 “如此美景,宁儿要不要为我们画一张画以作留恋?” 姜宁宁正有此意,忙微笑着点头,“好啊。” “上官的命真好,有宁宁这种画画高手为你作画,我们俩可就不一样了……只能羡慕啊。” 白陌然一手托腮羡慕的看着二人。 姜宁宁羞红了脸。 却不想此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轻轻浅浅的声音出来,沁入白陌然的心里。 她身子僵硬不敢回头。 整个人都呆住了。 姜宁宁猛地回头。 却见是纳兰起淮一身青衣金冠束发跨步而出瞬间红了眼眶。 她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起淮哥哥和陌然姐姐……终于能见面了吗? 她再看向白陌然,只见白陌然双眼微颤,死咬着唇。 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裙子将裙子捏的皱成一团。 白陌然的耳朵里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了。 四周安静如斯。 只有纳兰起淮步伐不轻不重却如惊雷震她的心。 “你是谁啊……”柏舞下意识的问道。 她只觉的眼前的男人虽挺拔威武,眼神却朦胧中又带着深深的爱恋实在是可怜的很。 纳兰起淮在白陌然的身边蹲下,抬眼看她,满目柔情,情深几许。 “然儿,让你久等了。” 白陌然这才僵硬的转眼看向她面前的男人。 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定了狂跳不止的心。 “嗯,是有点久。”她低沉嘶哑的声音说道。 纳兰起淮拉起她的手,“我们出去走走。” 说罢,二人站了起来。 白陌然几乎像个提线木偶任由纳兰起淮拉着走。 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金黄里。 柏舞不解的问,“那个男人是谁啊?” 转眼一看,却见姜宁宁满目泪痕。 连春柚连上都是悲伤,红了眼。 她顿时懵了。 不敢再问。 姜宁宁吸吸鼻子,噘嘴抬头看向上官苏,然后一记粉拳打在他的胸口,“你太坏了,怎么什么都不说。” ------------ 第202章 再等等我 上官苏抓住姜宁宁的手,握在掌心。 “宁宁,给咱们画一幅画吧。” 他多年没见姜宁宁的画技了。 姜宁宁怎么忍心让上官苏失望。 另一只手握了笔便开始落笔起来。 如此盛景,她只一眼便一辈子难忘,那景印在心里哪怕不看也能随意下笔了。 姜宁宁的画辉煌大气,色彩明艳,栩栩如生。 特别是那近处黄花上的小蜜蜂,小蝴蝶,还有嬉戏的昆虫,蠕动的绿色不知名软体虫。 仿佛真的活过来了似的。 “哇,原来宁宁的画技这么好啊,看来以后我们就算没落了也饿不死的啊。” 柏舞忍不住在姜宁宁的身后夸张的瞪大了眼睛。 看看风景,再看看画。 这简直就是拓印的嘛。 太神奇了。 春柚微笑着转身进屋去给大家准备些水果吃食什么的。 秋风瞧春柚进了屋,也跟了进去。 春柚进屋果然看到左边厨房有水果,只是还没淘洗切块。 她走过去,后又听到脚步声她还以为是丫丫跟进来了。 于是说道,“过来给我找个果盘,我洗些水果拿出去。” 秋风没说话,眼珠子直转悠找盘子的踪影。 在他找盘子的空隙,春柚开始淘洗苹果。 待她切好转头装水果进果盘的时候才发现拿着果盘的是秋风。 秋风微笑着看着她。 春柚刚羞涩了一瞬间,便扬眉嘴角抽了抽。 “秋风,你笑的好渗人。” 春柚的话成功让秋风收敛了笑容。 “很丑?”秋风问。 春柚,“也不是很丑,就是平时我习惯了你不笑的样子,一看到你笑我就觉得你不怀好意……” 嗯……不怀好意是可以用在这儿的吧? 反正她是这样觉得的。 秋风呵呵两声。 冷着脸装了春柚手里的苹果后转身端出去。 春柚瞧着他的背影,默默地说道,“是有点吓人啊,不会生气了吧?” 春柚转眼瞧见角落处还有一些草莓。 她想起云逆曾经说过秋风喜欢吃草莓,所以便洗了几个。 待秋风再进来的时候,她递给他。 “专门给我洗的?” “嗯,是啊,好吃吗?” 秋风回答,“好吃。”只要是你洗的都好吃。 他一股脑的把十几个草莓全吃完了。 春柚瞧着他傻傻的模样发笑。 真是可爱的很。 丫丫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二人深情对望的模样,微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把这个本就不大的空间让给他们。 不知走了多久,白陌然才终于接受了时隔近十年再见纳兰起淮事实。 高高的油菜花打在她的耳边,她毫无察觉。 一双眼里只有纳兰起淮。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黑了,也瘦了。” 纳兰起淮浅笑着停下来。 四目对望,二人眼底都是深深的眷念和爱意。 时间并未洗刷他们对彼此的爱,反而让他们的爱更加经得起风吹日晒。 “你更成熟漂亮了,然儿,我很想你,你呢,这么多年有多想我?” 白陌然抬手一寸寸抚摸他绝美的五官和完美的下颌线。 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股高傲的神情。 “如此,可能说明我有多想你……” 她踮起脚尖,轻啄他殷红的唇。 柔柔软软的触感令纳兰起淮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心顿时燥热狂乱起来。 他双手捧着白陌然的后脑勺,微微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一开始,他们只是浅尝即止,但是渐渐地白陌然不满足于只肌肤之亲,以舌头去钻他的贝齿,只是她还未使力对方便已经缴械投降,恭迎敌军的攻入。 二人交缠,抵死缠绵,似要把这么多年欠的都补上。 不知多少时间后,白陌然才餍足的放开他。 “然儿,你变得霸道了。” 纳兰起淮忍不住调侃道。 白陌然轻哼一声。 “那是我抑制不住的疯狂思念,是我对你深深的爱。起淮,我们现在算不算偷情?” 纳兰起淮已经在一个月前娶了侧妃——慕兰。 若不是他娶了侧妃,只怕现在仍然被皇帝随时监视着。 纳兰起淮,“你是我的正妃,我们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拜过天地的,怎么能是偷情呢? 但若是然儿喜欢‘偷情’我也可做一回采花大盗让你体验刺激的感觉。” 虽然白陌然没被行册封礼没上祖宗玉蝶,但是在纳兰起淮的心里,只有她一个妻子。 白陌然,“明明是你自己喜欢刺激,偏还说是我。” 纳兰起淮不否认,“那你喜欢吗?” 白陌然脸上羞红,此时的她正像他们刚成亲的时候。 纳兰起淮抱着她。 恨不得将她揉成一张娟帕时刻放在自己的身上。 他平时看起来威武霸气,高贵冷然。 只有跟白陌然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 他会说情话。 会逗白陌然开心。 微风吹过那油菜花也随风而荡,偶有几只小昆虫飞来都被纳兰起淮以内力震走。 他不想任何人事物来打扰他和然儿好不容易得来的相遇。 他们还没有相处够。 “起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一辈子在一起?” “快了,父皇的身子不好,只要我助三弟登上皇位,我们便能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听到这里白陌然大惊。 但也只是一瞬。 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好,我再等等你。” 简简单单的话他们却说出了你侬我侬的感情拉丝的感觉。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却见大家都已经在围炉烧烤了。 一副巨大的油菜花田画被挂在一旁晾干,其他人都在烧烤着。 “你们的话说完了?是闻着味儿回来的吧。” 上官苏斜睨了眼他们,然后毫不犹豫的把手上的两只烤鸡翅递过去。 纳兰起淮接过,先是递给了白陌然一只,另一只自己拿在手里。 “嗯,上官的手艺我也是好多年没吃到了,今天托宁宁的福又吃到了。” 他们也走过去。 上官苏又翻滚着两串玉米,玉米滋滋滋发出声音,香味扑鼻而来诱人流口水。 “可不是,若不是宁儿想吃我才不做。” 他颇为骄傲的看向姜宁宁。 一笑后低头给玉米串撒上调味盐和胡椒粉,辣椒粉,再递给姜宁宁。 ------------ 第203章 三月后悔 秋风也烤了一串香菇递给春柚。 春柚微笑着接过。 先是嗅一嗅然后露出十分满足的表情后才道,“谢谢。” 仿佛若是秋风烤得不好吃的话就不打算说谢谢了。 如此和谐友爱的模样也羡慕死了柏舞。 她看着大家成双成对的圆满欢喜,内心也是有些触动。 可是云逆就在两步远的地方烤肉,却没打算给她一个眼神。 她落寞地低头啃鸡爪。 所以她没瞧见她低头的一瞬间,云逆看了过来,眼底有复杂的情绪。 “长安哥哥,我想吃烤五花肉。” 丫丫还小,自然是想吃什么就求人帮忙。 长安是个热心的人,立刻便为她烤上。 “好,你等我一会儿。” 丫丫点头,高兴地说了声,“谢谢。” “上官,你有这么好的地方怎么都不和我说?太不够意思了,若不是宁宁邀请我们来,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呢。” 白陌然一边吃一边说道。 上官苏,“虽然我知道你很想早点和纳兰起淮相见,但你想利用我的心思太明白了,你这样我会伤心的。” 白陌然一噎。 咽下一口肉后便道,“胡说,你才不会为我伤心呢。” 上官苏,“当然会。” 上官苏说的肯定,白陌然竟然一时间无法回答。 姜宁宁浅笑着,不好意思说她也是第一次来。 她轻拐了上官苏一下,“不许欺负陌然姐姐。” 白陌然闻言立刻对姜宁宁做了个感恩的手势。 “还是我的好妹妹心疼我。”她转头看向纳兰起淮,“你瞧瞧你兄弟在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怎么欺负我的,你还不帮我的忙?” 纳兰起淮手中东西刚好吃完只剩光竹签,闻言直接将竹签转了个方向射出去。 仿佛一股风穿过后竟直接将上官苏的衣摆射穿过了,那竹签射入柱子上,插进去一半。 上官苏低头看了眼。 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淡淡地说,“还不错,一段时间不见,你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还有,五十两。” 衣服,五十两,赔。 纳兰起淮看向怔住了的白陌然,眼底满是温柔缱绻。 “夫人可还满意?” 白陌然回神,然后点头,“虽然要赔银子但是你的武功又进步了好多。” 纳兰起淮笑,“谢夫人夸赞。” 姜宁宁眯了眼。 凑近上官苏的耳边问道,“起淮哥哥和陌然姐姐在一起的时候这么油腻啊?” 上官苏点头。 姜宁宁,“陌然姐姐也能受得了?” 上官苏再次点头。 姜宁宁,“你以后会不会也这样?” 上官苏下意识地点头却只是脑袋微点后变了方向,摇头。 姜宁宁松了口气的模样,“那还好,我可受不了你这样……” ‘咳咳咳……’ 姜宁宁的话还没说完。 便听到一阵提醒般的轻咳。 她转头便看到纳兰起淮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姜宁宁疑惑。 纳兰起淮轻声道,“宁宁,我内力还不错,你虽然说的挺小声的,但是我还是能听见。” 姜宁宁一囧。 转而脸上一脸的不好意思。 尴尬地低头吃东西来缓解。 上官苏抽空放下烧烤转而摸了摸姜宁宁的头。 似安抚小宠物般轻声说道,“没关系,你就放肆了他也不敢打你,有我在呢。” 上官苏的武功已经重回巅峰时期。 别说对上纳兰起淮,就算对上姜北辰他也不惧。 当然…… 若是真有纳兰起淮打姜宁宁的时候,大概是他和姜北辰一起揍纳兰起淮。 纳兰起淮轻叱一声,表示不赞同。 不过他今天心情好,也懒得和他们计较。 众人一直玩儿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回府。 从这日后姜宁宁便忙起来了。 主要是忙着药材铺和婚礼的事儿。 她的试婚服,选头面,开始保养,郝芸还给了她一万两要她自己去选心仪的嫁妆。 姜家更是让人去上官家打井。 对了,皇上念在上官苏父子攻打大吾的军功恢复了上官离的军位,又因为上官苏赈灾恢复了上官苏的军位。 还归还了他们的府邸和钱财。 如今姜宁宁便是要从姜家嫁到上官家了。 “咦……那人,不是三月吗?” 离烟花之地艳福楼不远的时候,姜宁宁决定绕道而行。 但是春柚却看到了艳福楼二楼之上的一个人。 仔细一瞧。 那不是三月是谁? 姜宁宁顿足,“什么?” 然后顺着春柚的眼神看过去。 却发现真的是三月。 如今的三月画着精致却略显浮夸的妆容站在二楼皮笑肉不笑。 与那些娼妓一般招呼着过往的客人。 “还真是她。” 姜宁宁有些晦气的说到。 没想到纳兰溪亭居然把她丢到这种地方来。 春柚冷哼一声,“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姜宁宁抿唇没说话。 春柚道,“小姐,我们走,不要看她了,脏得很。” 姜宁宁点头,“好。” 转身便走了。 她们刚转身,三月便看了过来。 她本就是习武之人,她们刚刚那么强烈的目光她就是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她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经过这么长时间噩梦般的日子。 她是真的好后悔。 后悔当初太天真了,不知珍惜姜宁宁的好。 如今,她再也回不去了。 “啊……”突然她身上挨了一鞭子。 她痛得蜷缩在地上的墙角。 “我是叫你来招客人的,不是叫你站在这儿看风景思考人生的,再发呆就给我滚回刑房去。” 三月只要想到刑房的木马,长棍,数个彪形大汉便觉得双腿颤颤。 “我错了,我错了,我马上招呼客人。” 说罢,她连忙站起来挂上笑走到围栏边,伸出长臂挥舞粉色丝帕。 “客官,楼上请啊。” “来啊来啊……客官往上面看看啊,奴家等着你呢……” 骚骚的话从三月的嘴里说出来。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 只是此时的她和从前的她相差实在是太多了。 任谁看到现在的她都会感到惋惜。 那妈妈瞧着三月的背影轻哼一声,眼底都是嘲讽,“管你之前是什么贞洁烈女,被这么一调教不是都变成了浪荡淫妇了嘛。 给我卖力些,多喊几个人,要不然今晚你就不要吃饭了。” 妈妈一走。 三月的脸上留下几行泪。 旁边一个绿衣姐姐悄悄给她擦掉眼泪,“别哭,眼泪留着在那些男人们面前哭,否则是不值钱的。” ------------ 第204章 前任现任的见面 三月朝她感激的点头,“谢谢。” 绿衣姑娘长得很美,娇娇弱弱的面庞眼底却满是坚定。 “没关系,好好做,只要能找到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你便能摆脱现在的日子了。” 三月不解,“为何?” 绿衣姑娘道,“你以为咱们背后的主子调教我们的目的是为何?只是想我们能从一些达官贵人的嘴里打听到他想要的消息而已。 我们若能成为贵人府邸的人岂不是能帮他更多?” 说到这里,三月便明白了。 绿衣姑娘瞧她的模样便知她听进去了,道,“到时候要如何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 三月眉头一拧却眼底坚定。 仿佛找到了方向。 而姜宁宁转了方向后却发现了一个首饰铺。 她转头便走了进去。 “小姐想买些首饰?” 姜宁宁转头看了她一眼。 想到她和秋风的事儿,想到她成婚后还是该把他们的事儿提上日程了。 她虽然没提,但是一直都想着她的。 “贵客临门,里面随便看看。”小二连忙上前来打招呼。 此时店里人不多,三三俩俩。 姜宁宁嘴角含笑,“嗯。” 但是姜宁宁看了一圈,还是没看到满意的。 小二瞧出姜宁宁的失望,便主动介绍道,“小姐可要去二楼看看?二楼都是我们的孤品。” 孤品,自然也是精美漂亮价值不菲。 姜宁宁觉得,也只有这样的东西才能配得上她最好的春柚。 于是点头,“好,带我们上楼看看。” “好嘞,小姐请随我来。” 辗转上了二楼。 二楼的东西全都是熠熠生辉独一无二的,看着便让人眼花缭乱。 而二楼此时也只有一个妇人带着个丫鬟在选首饰。 “小姐请随便选,慢慢看,有什么需要再叫我可好?” 因为每个首饰的旁边都是配着价格和材料介绍的,也不需要问什么。 且二楼本就有两个姑娘随侍站着。 他是要前往一楼去招呼客人去的。 姜宁宁点头,“好,你去吧,我自己看看。” 姜宁宁走到一对粉色珍珠耳环的面前。 她刚刚只是扫视了一圈,第一眼便被这幅粉色的珍珠耳环吸引了。 那耳环是由四颗大小不一的粉珍珠从小到大的排列而下,珍珠颗颗圆润饱满,色泽明亮,一看就是珍品。 而售价也是五百两…… 十分合情合理。 “咦,这个很好看。” 姜宁宁正伸手去拿的时候,却见另一只手十分迅速的直接伸手摘下那耳环。 姜宁宁空了手,收回。 她静静地看向那丫鬟拿着珍珠耳环在那妇人耳朵上比对着。 然后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姜宁宁一听这语言,再看妇人一身贵族打扮,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 脸上的微笑也收了起来。 “这位姑娘,这粉珍珠耳环是我们家小姐先看中了。” 春柚忍不住先开了口。 那妇人一听,忙对丫鬟道,“珍珠,还给这位小姐。” 妇人说话语气温柔,看着倒是个好相处的。 只是珍珠却满脸不悦,“可是郡主……” 珍珠的话好美说完,便见妇人沉了脸,“还给人家。” 这下,轮到春柚不说话了。 郡主? 哪个郡主? 京城几家郡主她都是见过的啊,什么时候皇上又封了一位郡主? 她上下打量了妇人几眼,还是没能想起来她是哪位郡主。 而姜宁宁却是已经明了了。 “洛夫人,我们大周的规矩讲究个先来后到,想必洛夫人来大周不久还未学会大周的规矩。” 眼前人正是洛世杰新娶的夫人,东倭国的那位郡主——茉希。 茉希惊讶地看向姜宁宁,“你认识我?” 姜宁宁,“不是,我只是听说洛世杰娶了位夫人是东倭国的郡主。” 春柚这才反应过来,眼神顿时露出鄙夷。 茉希以为姜宁宁是洛世杰的朋友,立刻便热络起来并把珍珠耳环递到了姜宁宁手里。 “我不知竟是夫君的朋友,你好,我叫茉希。” 姜宁宁不客气的让春柚收了耳环,然后道,“我们之间不必太热络。” 说完,她转头对春柚道,“你再多看看,挑着喜欢的捡几套。” 春柚以为小姐是要在洛世杰的新夫人面前耍耍威风,于是毫不客气的挑了几个贵重华丽的。 “小姐,我选好了。” 春柚现在都是扬着下巴说话。 丝毫不愿在茉希的面前落了下风。 茉希虽然不是特别懂他们的语言却能看懂人的肢体语言。 二人对她有敌意。 “不知两位府上哪里,待夫君有时间时我们上门拜访。” 姜宁宁浅笑,“我叫姜宁宁,你回去若和你夫君说起,他大概是不希望和你一起来我府上的。” 茉希呆呆地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 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因为自她嫁过来身边的人便刻意不和她说这个名字。 “郡主,咱们还买吗?”珍珠问茉希。 茉希回神。 “买,我们再看看其他的。” …… 姜宁宁带着东西直接回了姜家。 她这两天正在搬家。 利云巷的东西都要搬回姜家来。 只是柏舞还是习惯住在利云巷,姜宁宁便说把利云巷的院子给她居住,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哪怕是一辈子。 “宁宁回来了,快过来我看看你选了什么嫁妆?”郝洛氏在姜宁宁一进门便立刻高兴的招呼她过去。 她和郝芸此时正在院子里整理嫁妆的数量。 二人一箱箱的对比着,看看还缺什么少什么。 姜宁宁走过去也是惊呆了。 昨儿个检的是十几箱金银珠宝,今儿个检的是锅碗瓢盆,痰盂,恭桶,被褥…… “外祖母好,母亲好。” 然后春柚上前把今儿在首饰店买的东西呈上。 郝洛氏仔细看了看,满意的点头,“好,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拿一个箱子装起来添置到昨儿个的嫁妆箱子里。” 姜宁宁回头对春柚道,“你做个标记,到时候找的容易些。” 春柚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做标记,但还是听话的照做了,“是,小姐。” 春柚转身离去。 姜宁宁这才与外祖母和母亲一同清点。 这一清点姜宁宁便震惊了,“母亲,这嫁妆怎么这么多?” 比她嫁洛世杰的时候多了整整两倍。 ------------ 第205章 郝周氏上门 郝芸脸上都是笑意。 满眼心满意足道,“这算什么?还没加上上官家给的聘礼呢,那些都是要随你一起去上官家的。 再说了,上官家给那么多聘礼,我们总不能只给一点家嫁妆。” 姜宁宁嘴角抽了抽,“可是太多了,我怎么觉得你把家里的银钱全部都给我了。 以后你们难道要简衣缩食的过日子吗?” 她拿这么多嫁妆走,嫂嫂心里真的一点都不会介意吗? 这时候,上官绿竹从里面走出来。 她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丫鬟。 “怎么,妹妹是怕我们以后不能养活自己了吗?” 姜宁宁忙过去亲自搀扶。 上官绿竹穿着一身宽松的衣裙,这一次她怀孕肚子有些大,下梯坎的时候看不着前面的路,十分危险。 “我知道哥哥嫂嫂心疼我,但是我也不能这么狮子大开口,更何况,我还要给我的小侄子小侄女留些东西呢。” 上官绿竹紧了紧她的手。 微笑道,“放心,我的儿女我自会好好养着,至于你,你用的是爹娘的银子怎么能觉得是对不起我呢?” 而且上官绿竹当年的嫁妆也是十里红妆,就算爹娘把银子店铺全部给姜宁宁,她也丝毫不惧,她养得起整个姜家。 姜宁宁,“嫂嫂……谢谢你。” 上官绿竹轻拍她,“你既喊我一声嫂嫂,便不要和嫂嫂客气。爹娘的东西愿意给你多少你都收着,女子出嫁时的嫁妆便是你的脸面,是你的底气。” 姜宁宁点头。 郝洛氏上前来抓住二人的手。 “好,绿竹有长嫂的气度,宁宁有姑子的觉悟,你们的关系能处的这么好是好事。” 一时间,气氛和睦,众人都欢喜。 “好了,你们都把东西收拾到大小姐的院子去,咱们去后园准备一下,你哥哥说了今晚想吃烧烤了,今晚我们便在后园烧烤。” 姜宁宁一听烧烤高兴的很,立刻应下,“好啊,我也好怀念的。” 几人便要往后园去。 谁知才走了几步便有下人前来禀告,“禀夫人,外面有两个人说是你的亲戚要求见。” 郝芸停下脚步,“姓甚名谁?” 下人,“郝周氏和郝淑。” 郝芸脸上微微一滞。 “她们怎么来了?” 她可是对郝淑害宁宁的事儿还耿耿于怀的,她们还敢找上门来。 郝洛氏脸色一沉,“我们可没请他们来参加宁宁的婚礼,她们还真是厚脸皮。” 下人一听这话,便知道外面的人其实并不讨主家的喜欢了。 他顿时后悔进来禀告了。 上官绿竹拧眉,“虽然如此,但是我们也不能让她们就在外面候着,否则被人传出去还是得说我们姜家不知礼数。” 姜宁宁也道,“来者是客,让她们进来吧。” 说完,姜宁宁对郝洛氏说道,“外祖母,你和我娘去后园吧,我和嫂嫂来接待她们。” 郝芸想说什么,但是被郝洛氏半推着走了。 “孩子们已经长大了,她们也该学着理理人情世故,便交给她们去处理吧。” 姜宁宁和上官绿竹对视一眼。 二人前往前厅,一边对下人说道,“去请她们去前厅。” 下人一听这话便明白了。 一般关系好些的客人前来都该是请去花厅的。 岂料主家却让客人来前厅见。 主家的态度便该是他们下人的态度。 所以他去请人的时候,腰背挺直一副高傲的模样。 郝周氏和郝淑一路劳累,根本没心思计较这些,只想赶紧好好沐浴休息。 前厅,上官绿竹端坐于主位之上微微扶着肚子。 姜宁宁坐于右下首。 左下首的位置是特意留给郝周氏的。 不管怎么样,尊敬长辈也是她该做的。 郝周氏进来时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这就是北辰的夫人吧,还是当年你们成婚的时候匆匆见过一面,多年不见你更有气韵了。” 她左右看了一圈,疑惑的问,“我二婶和芸儿呢?” 她一身淡蓝色底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头上带着两只金簪,看起来有种融不进去却强融的尴尬感。 而她身边的郝淑则是一身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头上是一整套的粉色头面,只是那厚粉都遮不住的黑眼圈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老上许多,看着与粉色头面不是很搭配。 上官绿竹和姜宁宁都站起来,对郝周氏屈膝一礼,“舅母安好。” 郝周氏不敢拿乔,连忙虚扶起二人。 “快请起,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你们的娘和外祖母呢?” 上官绿竹脸不烧红心不乱跳的说谎,“她们去凌云寺为宁宁祈福去了,这两日不在府中。舅母请坐。” 说罢,姜宁宁扶着上官绿竹坐回主位。 郝淑这才向上官绿竹行了一礼,“给嫂嫂请安。” 上官绿竹点头,“郝淑妹妹好。” “舅母难得来一趟,我们本该好好招待,只是宁宁婚事将近府中事忙,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舅母和郝淑妹妹莫怪。” 郝周氏假装听不懂上官绿竹语气里不想招待的意思。 扬着笑道,“无妨无妨,又不是外人。” 说完,她又左右看了看,然后看似随意的笑道,“对了,柏舞姑娘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 姜宁宁虽然不知道她一来便找柏舞的原因,但还是说,“柏舞住在利云巷,不和我们住一起。” 郝周氏‘哦’了一声,又随便和她们说了几句后便道,“宁宁马上要成婚了,你们事儿也多,我便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去忙吧。” 上官绿竹站起来,姜宁宁也站了起来。 上官绿竹微笑道,“好,谢舅母体谅。来人。” 她朝外喊了一声。 外头管家立刻进来,上官绿竹才道,“管家,带我舅母去……” 还不等上官绿竹说完话,便听到郝周氏道,“你就不要担心了,我知道在哪个院子休息,芙蓉苑嘛,上次你和北辰成婚的时候我来也是住那儿的。” 然后她对管家说道,“我自己过去就是了,我知道路,就不麻烦管家了。” 管家刚刚已经在下人嘴里知道眼前二人不受主家的欢迎了。 所以当郝周氏这样说的时候,他并未接话,而是的等着上官绿竹的继续吩咐。 ------------ 第206章 招人嫌的母女 上官绿竹,“我想舅母是误会了,我们府中空屋子近日已经安排满了,所以我是叫管家带你们去云州客栈。” 郝周氏脸色一变。 如吃了苍蝇般憋着难受,脸上全是尴尬。 郝淑忍不住道,“你们太过分了,我们可是近亲,来你们府里给你们添喜你们却把我们往外赶。 这就是你们姜家的待客之道吗?等我二奶奶回来后肯定会教育你们的。” 郝周氏不反驳女儿的话。 明显是觉得女儿说得很对。 上官绿竹道,“我都说了是府上的空屋子都安排完了才让你们出去住的,而且云州客栈是全京城最好的客栈。 我们也是尽力想让你们住得舒服一些,若舅母还是不满意的话,你们可自行选择要去哪儿住。” 郝周氏顿时怒了,“好一个北辰媳妇儿,你可真是好样的,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府里的空屋子哪是用完了,分明是不想让我们住。 行行行,你以为我们是非得在姜家住是吧,我告诉你们我们还就真的不稀罕了。” 说罢。 她们二人便拉着手往外走。 只是走了几步郝周氏才发现自己的手被郝淑捏得有些生疼。 她不解地转头一看。 只见郝淑脸上全是示意她不要冲动的眼神。 她这才想起来她们来京城的目的。 但是……话已出口,她还能怎么办? 难道要厚着脸皮转身? 不。 她突然想到姜宁宁说的柏舞在利云巷,她们自然是不必必须住在姜家的。 于是,她离开的步伐更加坚定了。 她们一出门郝淑便忍不住抽离了郝周氏的手,“娘,你干什么啊,我们就这样走了?你难道晚上还想让老鼠陪我睡觉不成?” 她语气有些冲。 有些生气。 因为她这段时间走到哪儿都能引得周围附近所有的老鼠都来找她。 虽然已经知道那些老鼠不会咬她但是她还是觉得瘆得慌,搞得一晚上几乎不能安眠。 只能第二日在马车上休息。 郝周氏缓声道,“你没听说吗?柏舞在利云巷不在姜家,我们去利云巷就行了啊。” 郝淑这才反应过来。 连忙与郝周氏一起打听利云巷找了过去。 “郡主,我知道那日是我们太冲动了,说话不过脑子伤了郡主的心,还请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淑儿吧。” 郝周氏在柏舞的面前丝毫不敢有一丝骄傲,把姿态放到了最低。 柏舞坐在石凳上玩弄着自己的蔻丹,一个眼神都没给站着如奴才般的母女二人。 郝淑眼珠子一转,想到什么说道,“你要是不肯帮我的话我便只好去找宁宁了,你也知道宁宁马上就要成婚了,她本来就忙得很,你说我要是天天去缠着她……” 郝淑的话还没说完,柏舞一个犀利的眼神便直射过去。 柏舞本来就身在权利之家,锐利的眼神、逼人的气势是她的必备本领。 现在的她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压让人不敢直视。 郝淑顿时便像个鹌鹑似的缩在郝周氏的身后。 郝周氏其实心里也是害怕的,只是比郝淑还是好一些。 郝周氏忙道,“淑儿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想说你要是不答应的话她只能去求她妹妹去了,可是咱们何必去搞得那么麻烦呢你说是不是?” 柏舞轻手敲击着桌面。 眼中的情绪捉摸不透。 似在仔细的考虑什么。 郝周氏和郝淑等的度秒如年。 甚至郝周氏的手掌心都出了汗。 许久之后,她们都快要站不定了。 柏舞才终于开口道,“好,我答应你们就是了。但我有言在先,我只给你一半的解药,另外一半解药需要在一个月后才能给你。 若你们在此时间内规矩着我便把剩余的解药给你们,若你们要闹事,我便永远都不会给你们解药!” 郝淑死死咬牙。 愤恨柏舞的不讲武德。 郝周氏也生气,但是不敢和柏舞叫板。 “好吧。” 郝周氏只能应下。 出了利云巷后,郝周氏母女前往客栈休息。 路上却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干什么啊,不看路的啊你们。”郝淑本就一肚子气,现下被人撞了更不舒服,于是在还没看清楚对方是谁的时候就骂了出去。 对方的丫鬟立刻呵斥,“大胆,撞到我们夫人你还敢叫嚣,你是哪家府上的刁奴?” 郝周氏一听这话不满意了。 刁奴? 她哪儿像奴才了? 郝淑怒怼,“你胡说什么,你才是奴才,你们全家都是奴才。” 那丫鬟一看二人的打扮就知道不是什么大家族里的人,于是当下便直接一巴掌甩过去。 “放肆!你是哪家的?报上名来。” 她们这边的动静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 不多时,郝周氏和郝淑从周围人的议论声中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她……居然是赤侯夫人——尚文韵。 这下,郝周氏和郝淑身上的怒气全都被浇灭一空。 且有一种想赶紧逃命的冲动。 侯爷夫人啊。 眼前的人居然是个侯爷夫人。 这可怎么办? 怎么京城这种地方到处都是侯爷王爷的? 达官贵人也太多了。 “怎么,这便是你们的‘恃强凌弱’之道?”尚文韵说话也是毫不客气。 直接把二人的本质都给说了出来。 郝周氏和郝淑纷纷低头,郝周氏道歉道,“对不起侯爷夫人,我们也不是故意的,请夫人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 丫鬟不依不饶,“哟,现在知道我们夫人的身份了就要求饶了,怎么不继续叫嚣了啊?凶啊你们!” 两人现在只觉得脸上羞人,头有千斤重,完全抬不起来。 尚文韵轻哼一声,“今日你们撞到的是我你们不敢拿我如何,若是撞到一般的老百姓呢?你们又该如何?只怕你们会恨不得给人家两巴掌吧。” 就像刚刚丫鬟打郝淑一样。 一般的老百姓也不敢还郝淑的手啊。 郝周氏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夫人恕罪。” 尚文韵瞪了一眼郝周氏母女。 最后十分嫌弃地说道,“我们走,这种人不值得我们与她多费口舌。” 丫鬟,“嗯,好,夫人,我扶着您,我们去给世子妃……哦,不,姜小姐,威远国公府大小姐买贺礼祝新婚。” ------------ 第207章 一千两 郝周氏母女顿时一怔。 姜小姐? 威远国公府大小姐? 这说的不就是姜宁宁吗? “你们……你们是宁宁的朋友啊?”郝周氏说道。 尚文韵看向郝周氏。 她将她上下仔细地打量一遍后,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仿佛有些熟悉。 “你……你好像是宁宁娘家的……” 郝周氏立刻接话,“我是她的舅母。” 尚文韵虽然没什么印象,但还是说道,“原来是前亲家嫂嫂,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 郝周氏,“你是……洛世杰的母亲?!” 这下,她才想起来。 姜宁宁上一个夫君不就是一个什么侯府的嘛。 她怎么一时没想起来。 尚文韵立刻就带着二人去了茶楼。 二人一时间聊得十分开心。 最后离开的时候尚文韵道,“嫂嫂是不是要回去了?那我买点东西你帮我带回去给宁宁可好?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关系我现在不适合去找她。” 哪怕只是为了祝福她,她也不适合出现。 尚文韵是个很自觉的人。 给别人添麻烦的事儿,她不愿意做。 她也早就放下了姜宁宁接受了茉希。 郝淑想说她们现在也不受姜宁宁的待见。 但是她的娘亲却高兴的说道,“我知道夫人也是一片好意,但是我怕你若是给她什么物件的话上官将军会心存芥蒂,会误会你是想借这个物件让宁宁随时想起你们……” 尚文韵并未想到这个事儿。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 才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脸上的神色晦暗下来。 “本来我是想她到底曾是我的媳妇儿,曾经她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既如此……罢了罢了,我也确实不该再去打扰她的。” 说罢,尚文韵便不打算给姜宁宁送新婚礼物了。 但是这时候的郝周氏却道,“物品有‘睹物思人’的误会,但是银钱不会啊,而且银钱是最实际的。” 郝周氏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尚文韵。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尚文韵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但也觉得郝周氏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她给了郝周氏一张千两的银票。 “我原本是打算给她买一套芙蓉翡翠朝天珠头面,不过如今是没必要了,这银票便拜托你帮我给宁宁吧。” 郝周氏整个人都怔住了。 郝淑更是眼冒金星,恨不得立刻上手把尚文韵身上的银票抢过来。 “麻烦你告诉宁宁,我还是一直把她女儿的,她以后若有需要还是可以来找我。” 说罢,便直接把银票放在郝周氏的手里。 二人看起来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 郝周氏捏着银票的手都在颤抖。 一千两…… 她以前只看到过没摸到过。 更没有属于过她。 如今……这银票放在了她的手里,便是她的了! “当然,我会把你的话告诉她的。”郝周氏终于缓过神来。 强忍着要颤抖的声音微笑着说道。 尚文韵见状也没再说什么。 与丫鬟一起走了。 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毕竟郝周氏的话还如鲠在喉。 她和宁宁,以后连亲近的资格都没有了。 叫她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她刚回府门口便见洛世杰当差回来。 她的火气更大了。 直接给他摔了脸。 洛世杰一脸懵,不知道母亲是怎么了,忙上前请安,“母亲,你人不舒服吗?” 尚文韵白了他一眼,“不舒服,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和儿子说话。 但是她忍不住啊。 洛世杰,“怎么了?要不要让大夫来看看?” 尚文韵见状只觉得不吐不快,拉着洛世杰到门房后没人的地方便把遇上郝周氏以及郝周氏说的话都同他讲了。 “你自己看看你错过的是多好的女子,你成天在外走动难道没听到她如今有多厉害做了多少好事吗?” 如今外面都传打下大吾有姜宁宁的大功,赈灾红舟城的姜宁宁是活菩萨转世,在京城的药铺还免费给人看病…… 她如今可是比皇帝脸面还大的人。 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姜宁宁只是一个女子,她的民心不能得天下但能助她夫君啊。 如此以后上官苏便是武官里最有民心的人了。 洛世杰也是从武的,他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超越上官苏了。 一辈子都得被他压一头了。 这样的明显的结果,叫尚文韵如何能不伤心? 洛世杰的脸色暗沉下来,“她就真如此无情?非得把我们两家弄到水火不相容的境地吗?” 尚文韵不服输似的拍了他肩头一巴掌,“我跟你说,以后你给我好好的建功立业,一定要比上官苏厉害,我就不信了你能比他差!” 洛世杰双手握成拳头。 他原本以为就算和离他和姜宁宁还是能和平相处的。 没想到…… 既如此,他以后也不必对姜砚维和姜北辰再有愧疚之心了。 而再说郝周氏,拿了银票便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 母女二人关上门才敢再把银票拿出来看。 “娘,真的是一千两啊……天啦,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银票,这姜宁宁的前婆婆也太大方了,对前儿媳妇儿也这么大方,难道是人傻钱多?” 郝周氏抚摸着上面的字,眼底满是贪婪和欲望。 任何人在钱的面前都是不能自拔的。 “是啊,一千两啊,你爹还说赤候府是落败的侯府,我看不尽然啊,这么有钱的府邸哪里落败了。” 姜宁宁上一次和洛世杰成亲的时候她就说姜宁宁嫁得好,谁知郝晖却说姜宁宁从国公府嫁侯府,那是低嫁。 还说赤候府一般般,根本算不上富贵。 你看,如今打脸了不是? “可是娘,这些银票我们始终是要给姜宁宁的啊,又不是我们的……” 郝淑说着便低了头。 有些遗憾的味道。 谁知郝周氏却把脸一沉,看着郝淑说道,“谁说我要把银票给姜宁宁了?我才不给她呢,这银票既然到我手里了便是我的了。” 郝淑诧异极了。 看着娘的眼神带着诧异和惊讶。 “真的?” 郝周氏点头,“当然啊,我就不信那个夫人还会亲自去问姜宁宁银票有没有给她。” ------------ 第208章 洛夫人的关心 贪婪的人永远都是可恶的。 而且他们习惯性地觉得别人不应该过得比他们好。 若是别人好了,他们便要想方设法地破坏别人的幸福。 这就是人性。 是他们永远不愿意承认和直视的罪恶。 此时的姜家已经在后园摆好了桌子和烧烤用的一切。 等到快黄昏的时候姜砚维他们都回来了。 同行的还有上官苏和上官离。 姜宁宁见到上官离立马过去行礼,“伯父。” 上官离满脸笑意的看着姜宁宁,“好好好,宁宁啊,我可等着你早些喊我一声爹爹啊。哈哈哈,老早些年听着老姜有女儿糯声声地喊爹爹,我们家的却只会硬生生的喊爹,我可是羡慕得很啊。” 姜砚维哈哈一笑,“现在这孩子兜兜转转的不是还是来你们家了嘛,上官老兄啊,来,为了我们将来的亲家关系,我们今晚就喝他个不醉不休。” 二人相携一起去了一边坐着开始聊天喝酒。 上官苏走到姜宁宁的身边。 今天的他一身银灰色将军服衬得肌肤好了许多,看起来整个人白嫩了些。 姜宁宁只一眼便觉得喜欢得紧,“看来你最近可是很听话地好好在护肤。” 原来是姜宁宁觉得上官苏虽然底子不错但是经不住后天糟蹋,他不管是上战场还是赈灾时都不曾在意过自己的颜值。 眼看马上就要临近婚期了,为了他到时候有个好状态,姜宁宁便嘱咐他必须每日护肤,改善一下整个人的气色。 上官苏一双眼落在姜宁宁的身上半分也离不开。 闻言只是淡淡的说道,“当然,你说什么我哪敢反驳? 对了,有件事我想说与你听,你大概是会欢喜的。” 姜宁宁扬眉,手中洗水果的动作也不停,“何事?” 上官苏道,“我打听到纳兰溪亭在外养的那个女子给他生了个儿子,咱们若能找到这个孩子,便已经是将纳兰溪亭的半天命捏在手中了。” 姜宁宁诧异,“纳兰溪亭很爱这个孩子?” 上官苏点头,“听说,视之如命。” 姜宁宁这下有了主意,“那你赶紧把这孩子找到。” 这孩子或许会成为她报仇的关键! 她的心里更加开心了。 “娘亲……”这时候,福安小跑过来,“娘亲,我要吃草莓。” 他拽着姜宁宁的衣袖。 姜宁宁宠溺一笑,“好,你等着。” 福安今日穿着一身月牙白的绣团纹绿竹,头上戴着一只白色的玉冠,如今的他已经渐渐显出翩翩公子的气度来了。 虽然还是被宠得有些可爱。 福安欢乐地点头,“是,谢娘亲。” 福安走后,上官苏道,“福安都十岁了,也是时候送进学堂了,我想等我们大婚后就把他送进学堂去。” 姜宁宁只微微想了想,便道,“嗯,好。” 他始终该学着去走他自己的人生。 学习,经历,生活,都是他要学的。 他不能什么都不懂。 否则将来他的父亲若是找到他,只怕也会怪他们没把他教好。 晚上他们一大家子在一起围炉夜话,吃饱喝足后姜宁宁和上官苏便一起围着园子走走消食。 而且他们这两天都各自忙着,根本没有时间好好聚聚。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地说说话了。 恰巧这时上官苏说起一件事。 “对了,今天我和爹来的路上碰上洛夫人了。” 姜宁宁想了想才想起来他说的洛夫人是谁。 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上官苏见状知晓姜宁宁不是很想提洛家的人,但还是说道,“洛夫人让我好好对你,她挺关心你的。” 姜宁宁抿唇没说话。 尚文韵作为一个婆婆来说也算是无可挑剔。 可是她是洛世杰的母亲。 前世更是因为她的不作为让她在侯府毫无依仗。 她心里多少是有些埋怨的。 “她还给了你一千两银子作为添妆,现在的赤候府在不动那东倭国郡主嫁妆的情况下其实并不富裕,这一千两已经是她最大的诚意了。” 姜宁宁原本只是听着。 但是听着听着就不对劲儿了。 “什么?什么一千两?” 上官苏一怔,“你不知道吗?她说她今日给了你舅母了啊,说让她带给你。” 这下,姜宁宁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也明白是郝周氏私吞了自己的嫁妆银子。 “怎么,郝周氏没给你?” 上官苏问道。 姜宁宁点头,“我给她两天时间,若是她不给我送来,我便亲自上门去要。” 她说得无比坚定。 哼。 郝周氏想私吞她的银子,她可不答应。 然而姜宁宁一忙起来却没时间去找她。 这也就挨到了结婚的两天前。 今日是姜宁宁最后在婚前去最后一次巡查药铺。 众生药材铺门口还是排着长队的百姓等着看诊。 钱掌柜就站在门口招呼着秩序,也顺便回答一些患者的基本问题。 钱掌柜见到姜宁宁便立刻拱手行礼。 “东家,你怎么来了。” 姜宁宁浅笑,“我过来看看。” 钱掌柜道,“东家放心,有我在,保重药材铺会正常地运作,东家马上就要大婚了,我想跟东家讨个赏沾点福气。” 姜宁宁,“钱掌柜请说。” 钱掌柜,“咱们店铺的生意越来越好,越来越多的贫民慕名而来,但是我们药铺只有一个侯大夫根本忙不过来,每天都有很多人哪怕排了很长时间的队也看不到病。 前两日我和侯大夫商量,要不然再请一个大夫坐镇药铺,如此哪怕侯大夫有什么情况的时候也不耽误……” 姜宁宁听完钱掌柜的话,不由得对钱掌柜竖起敬意。 他哪儿是为自己讨赏,分明是为贫民谋福祉啊。 她高兴的应下。 “多谢东家,东家真是个心善的人。” “是你良善,这些病人有你的善心是他们的福气。” 二人互相说了些话。 一边有些病患也认出姜宁宁来。 纷纷和姜宁宁打招呼。 一个个的脸上都挂着笑感谢姜宁宁让他们能活下去。 其中有一个人似想起什么,道,“过几日就是姜小姐的婚礼了吧,恭喜恭喜。” 一时间,大家又都热闹的祝贺起姜宁宁来。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真诚。 ------------ 第209章 太子曾经的侍卫 钱掌柜立刻道,“还要和大家说一件喜事儿,我们东家说众生药铺会再请一位大夫坐堂,到时候大家也不必排这么久的队了,最重要的是有些排不到的病人也能排到了,不必耽误病情。” 众人一听这话,又是对姜宁宁的一番感激。 他们这些穷苦人,平时看病抓药都是能免则免,就是怕花银子。 但是自从众生药铺开起来,他们便能免费看病,廉价抓药。 这众生药铺简直就是他们的救星。 姜小姐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有人道,“姜小姐新婚快乐啊,祝福你们百年好合,幸福一生。” “是啊,姜小姐一辈子都会幸福的,我们会为你祈祷。” 众人都在给姜宁宁祝福。 姜宁宁开心地收下。 “姜小姐,你的梳头喜婆可定了?” 其中,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姜宁宁看过去,是个中年男人,皮肤黝黑,但是看起来很壮实。 “还没,我娘正在为我寻。” 梳头喜婆是个很重要的位置,是要在出嫁那天由一位十全十美的老婆婆亲自给新娘三梳头,以此祝福新人和和美美,幸福美满。 上一次姜宁宁成婚时给她梳头的那位老婆婆已经于两月前在睡梦中安然过世,所以她的梳头喜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那人道,“如此我可向姜小姐推荐一人,城南八角巷有一个八十的龙婆婆,一生顺遂,子孙孝顺,与她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到如今,二人的身子骨都还很好,她就很适合做梳头喜婆。” 姜宁宁一听高兴得很,“如此甚好,多谢。” 那人道,“愿祖母的福气也能给您。” 姜宁宁心中大惊。 “竟是你祖母。” 那人点头。 旁人又道,“可我见你常来这儿拿药,你们中常有病患怎么还能是十全之家?你受着姜小姐的善意,人要讲良心你可不能害姜小姐啊。” 姜宁宁没反驳。 这个梳头喜婆的位置确实很重要。 虽然只是一个迷信的说法,她也希望宁可信其有。 她也不想让自己和上官之间的婚礼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 那人浅笑,“你可尽去八角巷打听我范家是否是积善之家,是否福禄双全。 至于我经常来拿药,是因为我们家隔壁有一家孤儿寡母,其母常有疾,我是帮她拿药。” 众人一听这话瞬间就对他佩服起来。 一个人能为自己的邻居天天来这儿排队拿药,这人的心得有多好? 姜宁宁也为他的好心震撼。 “既如此,那我到时候去找你祖母,还有你以后拿药都算成本价。” 那人闻言有一瞬的呆滞。 钱掌柜闻言立刻笑着和那人说道,“你还不快谢谢东家。” 那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多谢东家小姐。” 姜宁宁浅笑着,她的笑如春日艳阳。 温暖了每一个人。 他们在天子脚下生长,得到天子的庇佑,又有姜宁宁这样的善人。 他们只觉得一切都是满足的。 都是幸福的。 “不必客气,你的举动才是感动人的善举,你的邻居有你的帮忙,是她的幸运。” 姜宁宁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便进了内堂。 又和侯大夫说了会儿话才去后院看药材。 如今后院被姜宁宁收拾出来,又把后院连着的再后面一个院子买下来做了晾晒药材的地方。 所以如今众生药材铺的店铺很大。 姜宁宁上手去翻了翻药材,发现那些药材都被清理得很干净,一点杂质都没有。 “钱掌柜,这些都是谁在弄?” “都是药童,我把后院的两间屋子收拾出来给他和他爹娘妹妹住了,他们一家人没事儿的时候都帮忙弄这些药材。” 姜宁宁诧异。 “他的爹娘和妹妹?” 钱掌柜点头。 他知道姜宁宁不会生气,所以便自作主张让他们在这儿住着。 “是这样的,他的爹爹原本是太子近卫,多年前因为一次任务失败而伤了身子,行动不便,虽然太子给了他们抚慰金,但是他爹也是个有骨气的不愿用抚慰金,硬是要药童自己自力更生。 后来他娘重病,他们把抚慰金都用来给他娘治病还卖了院子才凑够了银子治好了他娘的病,现在他们没有去处,原本是租在城东角的,我念他们辛苦所以便把后院空着的两间屋子给他们住了。 这件事没提前和东家说是因为当时东家不在京城,所以……” 姜宁宁闻言点头。 并未生气地对他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对,只是……那妹妹是和谁住一个屋子?多大了?” 钱掌柜道,“那妹妹七岁,和她爹娘住一个屋子,两张床用一张帘子隔着。” 姜宁宁点了头。 想了想,说道,“以后让那妹妹跟在两位大夫身边帮忙,顺便让她学学医理,以后我们药铺肯定也会有妇人来看病,她便能起到作用了。” 一个七岁的孩子她能做什么? 总不能让她入奴籍来自己的身边伺候。 正好现在药铺全是男子,以后若有妇人看病也是需要女子更方便一些。 她学几年正好长大以后就能帮忙了。 钱掌柜眼底都是惊喜。 “多谢东家,我替春莲谢谢你。” 姜宁宁摆摆手。 “你再看看能不能收拾一间屋子出来,以后便让他们一家人在这儿安家。” 钱掌柜听到这话,就差给姜宁宁作揖了。 姜宁宁却只是笑了笑。 没说话。 当晚当钱掌柜给药童一家人说了这件事后,药童他爹立刻就要给姜宁宁道谢。 只是钱掌柜拦着说姜小姐如今忙着呢才没去。 说以后再谢姜小姐。 又过了几日,到了姜宁宁成亲的这天。 姜家满堂喜庆,整个屋子全是大红,丫鬟婆子们侍卫们天还没亮就起来忙活。 而姜宁宁是兴奋的一夜无眠。 一大早就坐着乖乖地等着龙婆婆给她梳头。 老婆婆笑得一脸慈祥。 “一梳梳到尾,夫妻恩爱永相守;二梳梳到尾,白发齐眉共携手;三梳梳到尾,夫妻无病更无忧;四梳梳到尾,儿孙遍地福禄寿;五梳梳到尾,永结连理齐相伴……” 龙婆婆的吉利话一套一套的,说的姜宁宁脸颊绯红。 ------------ 第210章 苏宁大婚 “龙婆婆辛苦了。”梳完头,郝芸给了龙婆婆一个大大的红包。 龙婆婆高兴地接下。 然后放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 见她的行为举止便知道她是个随性不奢求的人。 姜宁宁只看了一眼。 便明白为何龙婆婆的家如此和谐幸福了。 她将来也想做龙婆婆这样的人。 她穿上大红嫁衣,戴上九凤朝凰宝石点翠头冠,在喜娘的搀扶下出了门。 她盖着盖头,不知道今日到底有多壮观,身边有多少人为她庆祝给她祝福。 但是她看到了好多好多的鞋子。 还有震耳欲聋的掌声。 还有不少熟人的声音在她耳边说着对她的祝福。 特别是鱼思诺哽咽的声音,她听着差点哭出来。 很快她拜别了爹娘,由姜北辰背着出门。 “压轿。”随着纳兰星河的一声高喊声,大红轿子被压下,然后耳边便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鞭炮声响,代表新娘子以后再也不是娘家人。 轿子起,姜家门口泼出来一盆水,代表新娘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以后只是他人妇。 上官苏一身大红喜服骑着大红骏马走在前面。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大大的红轿子,轿子里是他最爱的女人。 平素冷漠冰霜的人,此时脸上是压不住的笑意。 他时不时地回头看花轿,仿佛能通过这一眼看到里面的人儿似的。 “恭喜姜小姐和上官将军。” “祝福姜小姐上官将军喜结良缘!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将军和姜小姐婚姻坚不可摧,爱情牢不可破!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相亲相爱幸福永,同德同心幸福长。愿你们情比海深!” …… 大街上不少老百姓都挤在道路的两边,一边接着上官苏撒出来的喜糖,一边对他们说出最真诚的祝福。 他们热情高涨,个个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 他们是真的为两个新人高兴。 而在某处客栈里,两个人的脸嘴格外的恶毒。 那便是郝周氏和郝淑。 她们恶狠狠地看着迎亲的队伍。 郝周氏道,“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高兴几时。” 她们始终觉得是姜宁宁没良心见不得她们好。 是姜宁宁阻碍了他们嫁高门的路。 可是从始至终,其实姜宁宁什么都没做。 姜宁宁坐在轿子里,一直嘴角都是微笑着的。 虽然她早就和上官苏有了夫妻之实,但到底是迫不得已,是不应该的。 如今终于她名正言顺地成为上官苏的妻子了。 她前面为她引路的人便是她这辈子的男人了,她觉得此生圆满了,完美了。 经过一路稳稳的微微摇晃后,姜宁宁终于听到了箭矢射到她轿门上的声音。 那是她的心上人在轻轻扣响她的心门。 随着一只大掌出现在她的红盖头前,姜宁宁羞涩地伸出自己的手搭了过去。 姜宁宁扑通扑通的心跳加速,与上官苏一起在鞭炮声中进了上官家的大门。 “新人到。”又是纳兰星河的声音。 然后便是三拜,送入洞房。 姜宁宁像个牵线木偶般被人带着一步步地走。 直到最后落座在柔软的床上。 礼节过后,众人闹洞房的声音响起。 “揭盖头。” “揭盖头。” 姜宁宁听到其中闹得最凶的便是顾艾的声音。 她记住了! 下一瞬,姜宁宁的眼前一亮,那大红的盖头被掀开。 上官苏低眉瞧着自己深爱多年的女子,此时正娇滴滴,含羞带媚地垂着眼睑,如春日的熟桃,夏日的草莓,令人浮想联翩,恨不得低头将她吃进嘴里。 “哇,宁宁今日可真漂亮。”顾艾带头起哄。 纳兰星河也道,“亲一个,亲一个。” 其他人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也叫起来。 姜宁宁羞得更加抬不起头来。 上官苏坐到床边,直接长臂一揽将姜宁宁搂进怀里,把她的头轻摁在自己的胸膛,把她的脸遮起来。 他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刻上前来给大家发红包。 “各位公子便辛苦辛苦放过我们少爷吧,他好不容易这么大年纪成婚了,可别把我们少夫人吓跑了。” “谢谢各位公子配合,前院备好了好酒好菜,大家前去喝酒游乐去吧。” 上官苏,“……”嘴角抽了抽。 他这么大年纪? 管家这话…… 有点意思。 姜宁宁更是噗呲小声笑出了声。 这管家怕不是纳兰星河的奸细吧。 这么明显地怼自己的少爷。 果然,下一瞬纳兰星河笑得像个傻子。 “管家说的有道理,哈哈哈。” 说罢,他便领着大家都出去了。 “走走走,我们去前院喝酒去。我跟你们说,我二哥来了,他的酒量……” 渐渐地,纳兰星河的声音便远了。 管家出去的时候还十分贴心地关上了门。 并在门口说了句,“少爷放心,百合院周围不会有一只蚂蚁出现打扰你和少夫人,附近的侍卫暗卫也都撤了。” 他们的院子哪儿需要什么侍卫暗卫,他们的少爷便是这院子安全的最好的保障。 平时需要人看着那也是因为这院子里有上官苏的公文不能让人随意进入罢了。 姜宁宁听到管家的话羞得更是耳朵根子都红了。 她确认身边都没人了后才从上官苏的怀里探出头来。 “上官……你出去陪陪客人吧。” 哪有新郎官不陪客喝酒的? 谁知上官苏却是摇摇头,“不必,我爹作为咱们的爹爹,理当在外帮我们招呼客人。” 他脸颊红透,双手捧着姜宁宁的脸的手却是冰沁的。 “宁儿,你终于是我的妻了……宁儿,宁儿……” 他低低言语。 一声声轻柔的声音喊得姜宁宁的耳朵都是酥麻的。 她缓缓闭上眼。 下一瞬,她却觉得自己的身子凌空而起。 “啊……”她一声尖叫,以为上官苏是要如何的她却被上官苏放在了梳妆台前。 姜宁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整个人都怔住了。 下一瞬,上官苏温柔地给她卸掉沉重的凤冠。 然后才再度将她抱起抱回床上。 这一次,姜宁宁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 ------------ 第211章 纳兰溪亭的目的 姜宁宁温柔如水,一身瘫软,脸颊透红,娇声连连,下意识的反应却更让上官苏心潮澎湃浑身燥热。 这一次,他们不被任何药物控制。 不受世俗礼教。 做正常夫妻。 一夜无眠,直到下半夜姜宁宁才无意识的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还在呢喃,“不要了……嗯~不要了……好累。” 上官苏侧躺撑着头笑看拧眉嘟嘴连睡觉都不安生的姜宁宁,一手握着她的小手。 小声安慰着,“好,我们不要了,睡吧。” 那睡梦中的人儿仿佛是听到了这声音,鼻子里发出‘哼哼’两声娇俏的声音后便再未发出一点声音。 上官苏则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的看了姜宁宁一晚上。 反正他这两日因着成婚有两日休沐,第二日也不必早起。 但是他没想到天刚亮他就眯了会儿便被姜宁宁喊起来了。 “夫人,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上官苏半靠着枕头,衣襟领口全敞开露出里面的红紫一片,让姜宁宁回忆起昨晚的疯狂瞬间转了头。 羞涩了。 “起来去给爹得请安敬茶。” 她声音软软的道。 上官苏浅笑,“好,那夫人等等我,我先穿好衣服后再来伺候你。” 他说话时喉结滚动,胸膛前的风光更是随着冰纱衣服的灵动若隐若现,更加诱人。 “我自己穿衣服,你赶紧起来就是了。” 姜宁宁说完便直接转身往屏风里面去了。 床边还有一个屏风,屏风后便是换衣间。 待二人换好衣服出来一起前往花厅给上官离敬茶。 他们来的时候上官离刚好坐定。 他也是听说上官苏和姜宁宁很早就起来了才匆匆起来。 他原以为以上官苏的性子今日哪怕过来敬茶也会很晚才来,没想到这么早就过来了。 他昨晚喝了不少酒,到现在还一股酒气呢。 “爹爹喝茶。”姜宁宁跪着举起茶杯轻声喊道。 上官离听着姜宁宁的声音就亲切地很,喜欢的很,忙接过喝茶大喝一口然后赶紧给了一个大大的厚厚的红包。 “快起来,地上凉。” 他可舍不得宁宁多跪,伤着可怎么好? 至于上官苏嘛,跪一会儿便跪一会儿吧。 无所谓。 所以他和上官苏的茶的时候便是慢悠悠的。 “我喝了你们两人的茶,祖宗们还没见着新媳妇儿呢,走吧,我们去宗祠让宁宁给祖宗们也请个安,让他们知道我们苏儿也成婚了。” 姜宁宁点头,“是,爹爹。” 这一声爹爹软糯的要融化了上官离的心。 他一副高兴的样子大阔步的往外走。 哈哈哈、 以后他上官离也是有女儿的人了。 再也不必羡慕别人了。 从宗祠拜了祖宗后出来,已是到了该用早饭的时候,三人前往饭堂用饭。 用完饭上官苏准备带姜宁宁回院子休息,却突然听得上官离说道,“宁宁回去休息吧,苏儿,我们去书房我找你有事儿。” 上官苏扬眉,“爹,今天是我新婚的第一天,你有事儿不能自己处理非得麻烦我?” 上官离横了眼他,嗔怪道,“你小子别以为结了婚就可以以宁宁为借口偷懒了。” 姜宁宁微笑着对上官苏说道,“你且去帮爹爹去吧,我去给你们煮壶茶送去书房。” 面对姜宁宁的温声软语。 父子二人都没有抵抗力。 上官离只恨上官苏怎么这么晚才娶到姜宁宁,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 蠢货! 而上官苏则是听话的点头,“好。” 说完,他转头脸上便毫无表情的看了自己的爹一眼,道,“走吧。” 上官离嘴角往下。 这臭小子,重媳轻爹。 果然是自己的种。 一样的没心没肺,满心满眼只有媳妇儿。 书房内。 上官离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太子还有两日便回来,但是我昨晚才收到消息太子居然把大吾东面十三城全部给了陈国,而我们得到的西面十六城。” 虽然东面只有十三城,但是那十三城范围内全是矿产,更有产矿最厉害的四城。 而西面的十六城听着虽多一些,却全都是产矿量低且人口分布比较散乱的地方。 如此一来,我们不仅没得到更多的好处,反而还多了十几个不太好集中管理的城池。 简直费力不讨好。 “他是未来的太子,他为何要这样做?苏儿,你对此有何见解?” 上官苏拧眉深思。 却没有什么方向。 他也想不明白,为何身为太子的纳兰溪亭不努力扩大自己的江山实力? 突然,他想到什么。 “爹,西面十六城虽然产矿不丰富,但是地势广博啊。” 上官离眉头拧成川字。 “地势再广有如何?得不到妥善的管理那就是些野地方,那里的人事物都不能为我们所用,反而还要花时间,精力,金钱去管理他们,岂不是浪费资源嘛。” 上官苏摇头,“不,我怀疑他是想做点什么……咱们且等等看,若他回来之后便提出集中管理十六城的话,那他便是要走那一步棋了。” 那一步棋? 上官离瞬间便明白了上官苏的意思。 但是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因为他离天子之位只有一步之遥,他造反完全没必要。 “可是我觉得他不会这么愚蠢……” 上官离淡淡的道。 上官苏没回应。 只喊了一声,“秋风……” 门外没有响起秋风的声音,反而是想起了长安的声音,“将军。” 上官苏微微错愕一瞬,转瞬即逝,“去请二皇子来府里喝茶。” 长安应了声,“是。” 等他走后上官苏和上官离又讨论了些最近朝堂上发生的事儿。 半个时辰后姜宁宁才住了一壶茶过来。 上官苏拧眉似撒娇般严肃道,“夫人可知我有多渴?可是我渴了也不喝水,因为我就等着夫人的茶。” 姜宁宁面对这突然转性的上官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之前没过来的原因就是怕过来的太早了打扰他们议事啊。 没想到…… “好,那我下次早些过来。” 姜宁宁无奈的说道,然后给二人倒了茶,亲自送到上官离的手里,“爹爹,喝口茶再说。” 上官离高兴的应了一声接过。 然后外面便响起了长安的声音,“将军,二皇子到了。” ------------ 第212章 三月成太子的人 姜宁宁高兴的问道,“起淮哥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上官苏道,“请二皇子进来。” 纳兰起淮今日穿着一身丈青色长袍,腰间带着两块玉佩,其中一块姜宁宁有些熟悉。 好像是某人的贴身玉佩。 “起淮哥哥好。”姜宁宁起身行了一礼。 上官离和上官苏也行了礼。 纳兰起淮抬手虚扶他们起来。 “怎么回事这么早叫我过来?上官不要过一过新婚假期吗?” 上官离和纳兰起淮说了他们的猜测。 纳兰起淮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看向上官苏,道,“今日你和伯父都没去上朝,所以不知道他已经请旨封他的舅舅为淮南王,让他前去管理从大吾收回来的十六城。 且……”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了。 那模样也让其他几人的脸色都跟着沉重起来。 他们都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只有姜宁宁还不是很明白。 果然,下一瞬纳兰起淮便说道,“他提出把十六城合并成三城,以集中管理,也好节省资源,空余的地方便先空着,后面若有需要才扩建城池。” 上官离眼眸深深问道,“皇上是不是已经同意了?” 纳兰起淮点头。 上官苏眸色狠戾道,“想办法拦下。” 纳兰起淮,“可是就算拦下陈肃也会有其他人……” 陈肃便是纳兰溪亭的舅舅。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姜宁宁说话了,“我曾经听我哥和我爹说过陈国舅是个单纯善良,一心为百姓着想的人,与太子绝不是一路人。” 上官苏,“陈国舅是个好官,但是他三个儿子与纳兰溪亭一丘之貉,他既然被封王自然是全家都一起搬过去,到时候纳兰溪亭要做什么只需要让陈国舅的三个儿子去做就行了。” 姜宁宁终于明白了。 她缓缓坐下,脑中不断地思考着这和前世一点都不一样的结局。 前世的大吾并未被灭。 自然也没有什么淮南王的出现。 今生既然这么好的机会送到她手上了,她又怎么能放弃? 姜宁宁只一番思量后便开了口,“或许……我们不要反其道而行。” 几个男人都看向她。 上官苏问,“宁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宁宁道,“我记得陈国舅的大儿子是个色魔,若是我们能往他府邸塞个什么美人……” 姜宁宁此言一出,纳兰起淮的眼眸眯了眯。 “他身边有个灵美人……” 姜宁宁顿时便明白了。 那是纳兰起淮的人。 “起淮哥哥,便让这灵美人做我们的内应吧,我们这一次便将纳兰溪亭连根拔起!” 纳兰起淮和上官苏是何等聪明的人,立刻便明白了姜宁宁的意思。 他们都知道姜宁宁很聪明,没想到她不仅在后宅之事上很聪明,在‘谋算’上也这么有智慧。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姜宁宁一直都不喜欢纳兰溪亭。 特别是上官苏,他能感受到姜宁宁对纳兰溪亭深深的恨意,却不知这恨意到底从何而来。 “对了,你可还记得三月?”纳兰起淮突然问。 姜宁宁怔愣了一瞬,然后点头,“嗯,怎么了?” 纳兰起淮,“她昨儿个被纳兰起淮收做小妾了。” 姜宁宁一怔。 随即又释然了。 她本来就是纳兰溪亭的人啊,如今被他收为妾室不是很正常嘛。 上官苏嗤之以鼻,眼眸里全是对背叛者的冷漠和狠戾。 “一丘之貉,豺狼和虎豹是该为伍的。” 上官离不知这三月是谁。 便也不说话。 只是端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这不算什么大消息,最大的消息是她居然是良媛。你们想想看,她是反贼之后,曾是奴才,又在青楼呆了那么长时间,她为何能以这样的经历做太子后院的第三等人?”惨 姜宁宁听到这里也是震惊的。 太子的后妃等级便是太子妃一人,良娣二人,良媛六人。 一般来说,太子妃必然是从重臣或亲王的家中挑选嫡女担任,良娣的身份也该死比太子妃差不多的地位如此才能平衡她们的势力。 接下来的良媛六人便该是对太子地位有助益的高官之女。 怎么可能让三月这样的人做? 姜宁宁实在是想不明白。 大家都在疑惑的时候,上官离突然说道,“你们说的这个三月是不是那个传闻中虎威军头目的私生女?” 他听了这么多。 终于是理了点思绪出来。 上官苏点头。 上官离这才道,“难道是为了招降剩余的虎威军?” 姜宁宁不解问道,“虎威军不是全部被剿灭了嘛?” 上官苏也道,“是啊,不是都死了吗?” 上官离摇摇头,“不是的,前几日我进宫才听皇上说在江南还有数千人藏匿着,连朝廷都无法把这些人全部揪出来。” 皇上也是为此事急的整日的睡不好。 姜宁宁疑惑的问,“难道纳兰溪亭是想利用三月的身份把那些人找出来再一网打尽?” 上官离,“我觉得肯定是这样……好了,这件事交给我去查,你们便等消息吧。” 他们又说了些事儿。 姜宁宁都在旁陪着。 偶尔还能插句话给点意见。 别看她只是一个女子,给的意见却十分有用。 每一次都能令他们刮目相看。 他们这一聊天便是到了午时,纳兰起淮吃了饭才回宫。 纳兰溪亭的事情也没那么快得到结果,他们的日子还要继续。 转眼到回门的那天。 姜宁宁带着数十箱礼品回姜家。 一路上谁人不说一句姜小姐的回门礼真壮观啊。 谁不羡慕姜宁宁嫁到这么殷实的人家去。 但是更多的还是羡慕姜宁宁遇上对她这么好的上官苏。 姜家的大红喜字还没揭下。 哥哥嫂嫂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而站在哥哥嫂嫂前面的人便是兴奋不已的福安。 之前婚礼的时候福安没跟着一起过去。 姜宁宁和上官苏商量好了等他们回门的时候再带他去上官家。 “娘亲,爹爹……”福安兴奋的在二人下马车的时候就冲了过去。 福安没抱姜宁宁,但是抱了抱上官苏。 “娘亲,爹爹,福安很想你们。” ------------ 第213章 老秦 上官苏轻轻抚摸福安的头,“嗯,这几日在家可听舅舅舅母的话?” 福安乖乖点头,“我很听话的,我还照顾舅母出门呢。” 现在上官绿竹走哪儿都喜欢带着福安。 他很有力道,反应也很快。 经常能帮到她。 “这孩子好得不得了,要不是他总想着你们,我还不愿意换给你们了呢。” 上官绿竹走了过来。 微笑着拉过姜宁宁的手,一边说道。 “走吧,我们进去说话。” 路过姜北辰的时候,二人齐声喊。 “哥哥。” “大哥。” 姜北辰笑着点头。 脸上全是满意的神色。 他的妹妹,看起来过得很不错。 二人进得屋内,郝芸等人早已等在花厅。 一家人好一番寒暄,又用了午膳后姜宁宁与上官苏一起带着福安走了。 长街上热闹非凡,姜宁宁听着外头的叫卖声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没一会儿,经过众生药材铺的时候姜宁宁停下来。 “我想下去看看店铺,你们是先回去还是随我一起去看?” 姜宁宁看向一旁的父子二人。 福安眼带兴奋的看着上官苏。 上官苏眼角带笑的点头,“福安也想去,那我们便一起进去看看吧。” 说完,三人一起下车。 药材铺如今已经是两个大夫坐堂,所以现在排的队也没有以前那么长了。 病人们看到姜宁宁来还是会开心的和她打招呼。 “姜小姐,你来了。” “呀,是姜小姐来了,姜小姐新婚快乐。” “姜小姐新婚快乐。” “姜小姐,这位便是你的夫君吧。” 姜宁宁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是的,这便是我的夫君,上官苏将军。” 众人又和上官苏打招呼。 “上官将军,姜小姐是个好人,你可一定要好好对她啊。” “是啊,姜小姐是活菩萨转世,能娶到姜小姐这么好的人你可要惜福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话。 直说的上官苏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他们喜欢他的夫人便是喜欢他,他高兴都来不及。 “我明白大家的心意,以后定当与夫人恩爱白手,大家的祝福都会成真的。” 上官苏如此一说,大家也都放了心。 姜宁宁更是脸上一羞。 转了话语便进了内堂。 她和新来的大夫说了几句话,又去侯大夫那儿与他说了些话,然后便又带着二人去了后堂。 后堂晒药的地方,一个身着破布补丁的小姑娘正在铺平刚刚洗好的药材。 有些土药材也是需要清洗的。 “春莲,过来。” 钱掌柜喊了一声。 那个叫春莲的丫头立刻小跑过来,“掌柜的好。” 春莲脸上全是刚做完事累着了的红润,还有鬓边几丝乱糟糟的碎发,眼睛里属于童真的浪漫可爱让她整个人看着很有活力。 只是唯一不足便是她的个子太小了。 瘦的跟一阵风就能吹跑似得。 钱掌柜笑道,“春莲啊,快见过东家。” 钱掌柜指了指姜宁宁。 春莲知道是东家给了他们一个家,还给了她一个单独的房间,不让她做可怜虫,她高兴的连忙给姜宁宁磕头。 “春莲见过东家。” 姜宁宁眉开眼笑,但还是让她行完了礼。 “起来吧。” 她不是施恩图报的人。 但是也得让人记得她是与他们有恩的人,在不了解他们的性格之前,她不会表现出一副‘我善良,我很傻,我很好骗’的模样。 该有的尊重和形式她也不会拒绝。 春莲起身。 姜宁宁又与她说了几句后问,“你爹娘呢?” 今日姜宁宁来便是为着她爹。 既然是纳兰溪亭曾经的侍卫,于她便是有用的。 “在厨房给我娘煎药呢,我去叫我爹过来。” 姜宁宁作罢,“不必,我去就是了,你在这儿继续晒药吧。” 春莲应下,“是,东家。” 姜宁宁三人转身去厨房。 “老秦,都是我连累了你,花完了家里的银子还害得你卖了院子害的我们一家人都成了流浪者。” 这是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 比较低沉。 听着便像是重病的。 那老秦道,“说什么胡话呢,你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尽全力救你。 你看,咱们得付出总算是看到希望了不是,大夫也说了你的病肯定会好起来的,你自己也要有信心啊,好不好?” “嗯,谢谢你,老秦。你真是个好男人,我也不知道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儿这辈子能遇上你。” 二人在厨房内一片温馨。 厨房外姜宁宁和上官苏对视一笑。 满是看到世间美好的欣慰和高兴。 连福安的眼眸都变了变。 姜宁宁带头走了进去。 “咳……”她轻咳一声以提醒里面的人。 果然二人在看到一身华丽的姜宁宁进来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老秦便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连忙拉着夫人就跪下。 “多谢东家收留,给了我们栖息之所,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 从进来后,福安便紧紧盯着老秦,一双眉头皱成川字。 姜宁宁摆手,“你们住在这儿也不是白住的啊,你们把药材清理的很好,药材的清理不是个简单的工作,你们也很辛苦。” 说到这里,姜宁宁转眼看到了在一旁的穿的虽然不好但脸上满都是单纯的妇人。 从她的眼神里,姜宁宁看到了她被保护的很好的曾经。 她冲她淡淡的笑笑,“听说你的身体不是很好,你不要太辛苦。” 妇人忙感谢,“多谢东家。” 姜宁宁,“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便尽管跟钱掌柜说,以后你吃药也不必付银子,当然我不是施舍,待你身子好些了帮我继续清洗和晾晒药材算作工钱了。” 老秦和妇人连忙谢谢她。 这已经是他们能得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几人笑笑间,姜宁宁想打听纳兰溪亭的一些事,便想叫老秦去一边说话。 谁知这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很兴奋的声音传来,“秦侍卫。” 姜宁宁诧异的回头看向福安。 不解的拧眉,“福安,你喊什么呢,不可没礼貌。” 等等…… 姜宁宁话一出口后反应过来,他怎么会知道老秦是太子的侍卫? 他为何叫老秦‘秦侍卫’? ------------ 第214章 福安身份曝光 福安却没注意到姜宁宁的脸色突变。 他反而高兴地说道,“娘亲,他是我爹爹的侍卫啊。秦侍卫,你快告诉我我爹爹在哪儿?我娘亲死了,他也不见了,我一个人……” 说着说着,他开始有些委屈。 那是已经漂泊许久的人终于见到旧人的激动和兴奋。 上官苏抓住福安的肩膀,把他的肩头掰过来,“你可认清楚了?这人确定是你爹爹的侍卫?” 福安点头,指着老秦,“是啊,秦侍卫你自己说是不是!” 秦侍卫也是怔愣了许久。 最后脸色沉重的说道,“是的小公子,但是你刚刚说的夫人死了是什么意思?我因为受伤的缘故已经没跟着你爹爹了,所以近两年发生的事儿我都不知道。” 上官苏还沉浸在找到福安生父的喜悦中。 他甚至想福安的父亲若是个有武功的便跟着自己。 或许将来他们依然可以是一家人。 福安的脸上满是沉重,“那日家里来了好多人,他们杀了家里的仆人,杀了我娘,我被人保护着还是受了重伤,若不是娘亲相救我就死了。” 老秦闻言也是大惊失色。 又听到后面自觉的不幸中的万幸。 幸好太子殿下还有个念想。 “那……要我送你回去吗?”老秦问福安。 福安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看向姜宁宁。 而上官苏此时也看向了姜宁宁。 老秦便也看向了姜宁宁。 一时间,大家的脸色都落在了姜宁宁的身上。 只见姜宁宁的脸色阴沉,眼眸里是深深的晦暗和阴霾。 甚至还有五分狠戾和恨。 别说福安了,连上官苏都没见过这样的姜宁宁。 一时间吓到了。 他连忙紧握姜宁宁的肩膀。 他只以为姜宁宁是害怕福安离开他们而已。 “宁儿,福安到底喊你一声娘亲,以后他还是会待你好的。” 福安也立刻道,“是啊娘亲,我就算找到了爹爹也不会离开你的。” 姜宁宁的神志被唤回。 她僵硬地转头看向上官苏。 一字一顿,“老秦的旧主是纳兰溪亭!” 上官苏脸色骤变。 僵硬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 姜宁宁久久找不回自己的理智。 直到福安突然抓住她的手。 她如触电般立刻抽回手。 一双眼看向福安。 她愤怒,后悔,心痛,害怕…… 万般情绪在她心里狠狠撞击,让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原来……她竟把纳兰溪亭的儿子当亲儿子宠了一年…… “娘亲……你怎么了?” 福安被姜宁宁甩开后有些不知所措。 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儿。 上官苏立刻做出决定,“老秦,你把福安送回你主子那儿去吧。” 做出这个决定,上官苏也很无奈。 但是他没办法,他们和纳兰溪亭是死对头,总不能让他明知福安是纳兰溪亭的儿子还帮他养儿子吧。 老秦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打从心里也是希望把福安送回太子的身边的。 毕竟他知道太子十分在乎这个儿子。 那是他的心头肉啊。 “好。” 说完,老秦上前去牵着福安。 福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离开娘亲他们了。 更没想到这一别后便是势不两立。 福安眼里还有不舍,但他只是不舍,并不如姜宁宁的心绪复杂。 妇人看情势不对,便也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在厨房。 上官苏狠狠地抱着姜宁宁,感受着姜宁宁在他怀里颤抖着身子。 “宁儿,没事儿,我在。我一直都在。” 上官苏知道她现在有多痛。 多震惊。 试想一下,自己一直当宝贝疼着的人却突然成了敌人的人。 那种感觉。 就像被铁锹狠狠打脸。 疼得很。 脸疼,心更疼。 姜宁宁说话都无法说完整,道,“他……他竟是他的……是他的儿子……上官,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为何偏偏是他……” 比起福安是纳兰溪亭的儿子。 她更希望福安只是一个乞儿。 只是一个孤儿…… 为什么偏要是纳兰溪亭的儿子。 上官苏不断地轻抚她的背。 为她顺气。 “我明白,我都明白。” 此时,再多的话也无法让姜宁宁的心平静下来。 反而她的心很乱。 很杂。 姜宁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只知道她狠狠地大哭了一场,然后累得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窗外是清晰的知了叫声,入耳入心,姜宁宁心里烦得很。 上官苏为此便是站在窗台边上去一掌内力掌风打出去,然后便没了声响。 他再回到床上抱着姜宁宁。 “老秦来府里复命过了,说他已经把福安亲自交到了纳兰溪亭的手里。” 姜宁宁点头,她不想再知道关于福安的事儿了。 以后,福安只是纳兰溪亭的儿子,与他无关。 然而她不知道此时的东宫因为福安的到来而完全热闹起来。 太子妃挺着快生了的孕肚抵住纳兰溪亭在大殿的门口,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我当初还当御史大人的女儿是犯了错,却原来是说了实话,太子殿下,你难道不该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她满脸愤怒。 盯着福安的眼神也不纠结友好。 福安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他不懂眼前的姨姨为什么不喜欢他,但是他知道她很不喜欢他。 纳兰溪亭的脸色更加难看,但是碍于福安在身边,他不好表现出杀伐的一面。 于是只是严肃地说道,“你先回去,晚些时候我只会给你一个交代。” 太子妃身边的嬷嬷也劝太子妃,“太子妃,咱们先回去吧,你保胎为重啊。” 谁知太子妃却推开嬷嬷直逼纳兰溪亭,“我不管,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非要晚些时候再说?你现在就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你说,他……”她指着福安,“他是不是唐卿那个贱人的儿子?是不是你们的儿子!” 她是气昏了头。 一时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股脑地把自己的委屈全发泄了出来。 说其他的也就罢了,但是她居然敢说唐卿!!! 纳兰溪亭的眸子嗖然变得冷戾,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扇过去。 ‘啪’的一声响后,太子妃捂着脸震惊地看着纳兰溪亭。 ------------ 第215章 太子妃早产 纳兰溪亭的脸色黑沉如碳。 唐卿。 这个名字在他心里便是神圣的存在。 那是他的白月光。 是他的朱砂痣。 是他唯一的逆鳞。 “你凭什么骂我娘亲,爹爹,她骂娘亲,她是坏人,爹爹不要做她夫君。” 他刚刚来的时候爹爹给他介绍说要喊眼前的人娘亲。 但是他现在不喜欢这个人。 他以后也不要喊她娘亲。 纳兰溪亭狠狠地瞪着太子妃,“孤警告你,再不找准自己的定位,我便让你后悔来世上一遭。” 太子妃整个人剧烈的颤抖着,眼泪更是不受控制般的不断地流。 她好像是说不出来话了。 她的脸上青筋暴起,那是暴怒至极。 纳兰溪亭却一点都不心疼的冷哼一声。 下一瞬,她听到婆子大喊声音,“不好了,娘娘流血了,不对,娘娘要生了,她早产了,来人,叫太医……” 太子妃身边的婆子大声叫起来。 纳兰溪亭拧眉,果然看到太子妃原本月牙白镶金边的裙摆上一大朵灿烂的殷红,那颜色还在晕染。 果然是要生了。 福安被这样的场景吓得一跳。 “爹爹,我害怕……” 福安的声音也变得颤抖。 此时的纳兰溪亭第一反应是太子妃不该在福安面前搞成这样,吓着福安了。 但是下一瞬理智还是告诉他该马上请太医找产婆。 “扶太子妃回院子去,立刻让产婆过来。” 有人马上扶着太子妃走了。 那太子妃的奶婆子却没走而是着急的问纳兰溪亭,“太子殿下,娘娘是早产又是情绪激动之下早产,恐怕是要太医守着才好。” 纳兰溪亭眼眸一眯。 眸光尽是狠厉无情。 “太子妃的身子一向很好,不会有事儿,此时平时为她保胎的太医都已经出宫了,若是再召回来岂不是兴师动众还会惊扰到父皇母后。” 纳兰溪亭的话不容任何人反驳。 态度坚决。 婆子听到这话吓到说不出话来。 自古女子生产都是鬼门关走一趟,皇宫的女子金贵,哪有妃子生产不要太医在一旁定心的? 更何况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 身份可不是一般的妃子能比的。 “还不快走!”纳兰溪亭一声低低的怒吼,让婆子终于回神过来。 她只看了眼纳兰溪亭的眼神后便立刻低头。 因为纳兰溪亭的眼神实在是太恐怖了。 好吓人…… “是是是……”她只能立刻转身就走。 但是她心里还是担心的。 太子妃在这种情况下生产,肯定会有危险的。 不行……她得想办法找太医…… 而纳兰溪亭这边,却是在赶走太子妃的那群奴仆后他便低身将福安抱起来。 “安儿,爹爹带你去休息……” 福安靠在久违的爹爹的怀里,只觉得心里安心不少。 但是刚刚那个人……好像是爹爹的夫人,她不喜欢自己…… “爹爹,那个夫人好像很危险是不是?” 福安是从那婆子的言语里听出的信息。 纳兰溪亭轻轻安抚他的背。 淡淡道,“不是的,女人生孩子都是平常的,无妨,爹爹陪你睡觉。” 他心里有些堵得慌。 他没想到福安竟是在这时候回到了自己身边。 姜宁宁啊姜宁宁,是你自己把我儿子这个护身符丢了的,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以前他原本还想只要姜宁宁真心对福安,他便饶姜宁宁一命。 现在看来,没这必要了。 “真的吗?可是你以前不是说娘亲生我差点死了吗?为何太子妃生孩子就没事儿呢?” 天真的孩子这稚嫩的声音让纳兰溪亭无法反驳。 当初唐卿生福安的时候他一直守在产房外,看着一盆盆的血水从屋子里端出来,他害怕的要死,差点恨不得把福安直接杀了。 从那之后他便发誓不会让唐卿再有孕。 哪怕唐卿求了他许久,他还是不同意。 “父亲,太子妃生孩子很危险的,你去陪着她吧。” 小小的孩子还是很善良的。 哪怕刚刚太子妃那样对他。 他一点都不生气。 反而很担心。 纳兰溪亭犹豫了一下,抱着福安的手更紧了。 福安小小的脑袋抬起来认真的看着纳兰溪亭,“父亲,她是你的正妻是不是?” 纳兰溪亭愣了一下。 他想说他心里的妻子只有唐卿一个,但是…… 福安虽然从小被保护的很好单纯的有些蠢,但是他早已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是有正妻,有妾室,有外室的。 如今看来,他娘亲应该是属于外室的那种。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 他像个小大人般认真的看着纳兰溪亭的眼睛,说道,“爹爹,你是男人,你该负起责任,照顾自己的妻子。” 纳兰溪亭被他说的想笑。 但是又笑不出来。 福安眼里的认真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原来,他儿子已经这么懂事了。 “好。” 说罢,他终于还是起来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福安听话的点头,“好,爹爹去吧。” 纳兰溪亭离开了院子,去了太子妃的院子、 院子里,宫人们迈着着急的步伐进进出出,甚至都来不及管他。 纳兰溪亭拧眉走进去,站在寝殿门口他便不进去了。 突然,他抓住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宫人问,“太子妃如何?” 那宫人端着的盆里都是血水。 纳兰溪亭一看到这个情况便想到之前唐卿生福安的时候。 他的心还是有些触动的。 宫人道,“太子妃难产,好多血……” 她说着眼里露出害怕的神色。 纳兰溪亭的眉头皱的紧紧地。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太子妃的奶婆子出来求道,“太子殿下,求您让太医来吧,娘娘的身子经不起一直流血的。” 奶婆子的话刚刚说完,便听到里面太子妃一声惨烈的叫声。 那声音在凄厉,忍耐,令纳兰溪亭的心跟着瞬间便提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喊道,“立刻传太医……” 他本不想让旁人知道东宫发生的事儿,但是没办法,现在以太子妃的身子为重。 太子妃不能出事儿…… 绝对不可以! ------------ 第216章 太子妃生了,死了 在这一瞬间,他决定暂时放下太子妃辱骂唐卿的言语。 毕竟只要太子妃还活着,以后有的是时间惩罚她。 而且……他不能失去太子妃娘家的支持。 太子妃的爷爷是帝师,他的门生更是遍布全国。 可以说全国一半的文官都出自他们家。 他也因为有了太子妃娘家人的支持才能一直这么稳地坐着太子的宝座。 奶婆子见状才终于放了心,和纳兰溪亭交代一声后连忙赶了进去。 “娘娘,太子已经让人去找太医去了,他也亲自在外面守着你,你尽管放心的生孩子。”奶婆子回到产房里,抓着太子妃的手,激动地说。 太子妃听到这话一点都不开心。 反而用力地甩开她的手。 她本就一身狼狈,满头青丝一半都被汗水浸湿,脸上的淡妆也都花了,让她看起来很憔悴。 “我不要他来守着我,让他滚,让他给我滚……” 她像发了疯似的。 豆大的眼泪明明从眼角滑落看起来伤心极了。 却一脸的倔强和仇恨,“谁稀罕他来看我了,我有今天全是他的‘功劳’,我看他就是来看我会不会死的。 奶娘,给我联系祖父,联系我父亲,若我身死,便让他们以后不要再支持太子,我恨他,是他杀了我。” 太子妃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些话,已经实在是撑不住了,转头大声叫起痛来。 而给太子妃接生的嬷嬷和伺候的宫女们却都是震惊极了。 太子妃……她说什么呢…… 她怎么能这样说? 众人纷纷都被太子妃的话吓得有一瞬间的停顿。 奶婆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眼用狠戾的眼神扫视过众人,道,“太子妃只是在气头上才说这样的话,她说的都是气话,你们不可传出去一个字,否则……” 奶婆子的话成功把众人的神志都唤了回来。 “是。” 众人纷纷应下。 奶婆子这才转而又抓着太子妃的手,道,“娘娘,不可冲动。太子殿下是您的夫君,你只要生下你们的嫡子,那便是谁也不能动摇你的地位了。 您别忘了,您喜欢太子殿下多年,不是早就准备好迎接太子殿下的佳丽三千了嘛?不管是唐卿还是盐卿,不管她们在太子殿下的心里有多重的位置,你才是殿下的正妻,你才是太子妃,她们都越不过你。” 太子妃的眼眸深深一转。 此时才明白过来。 是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来,活下来,便没有任何人能撼动自己的位置。 她突然狠狠地抓住奶婆子的手。 眼眸里满是坚定,“奶娘,我要活下来,救我……” 一句‘救我’让奶婆子瞬间又有了希望。 她连忙道,“好,娘娘坚持住,我一定会帮你的。” 这一夜,东宫灯火通明,没有一人能安心睡觉。 而且皇帝和皇后在早朝后也来了东宫。 “太子妃生了一晚上怎么还没生下来。”皇帝有些着急地问。 皇后温柔地解释,“女人生孩子不会这么快的,有的人可是要生几天才能生下来的,皇上莫要着急。” 纳兰溪亭也拱手道,“是啊父皇,父皇要是累了便先回去休息吧。” 皇帝严肃的看了眼纳兰溪亭,“不必,太子妃也算是朕的师侄女,朕为了老师也要确定她平安无恙才好。” 纳兰溪亭的心咯噔一下。 幸好他昨晚没一时冲动做什么不好的事儿。 否则的话…… 只怕父皇会真的对他失望的。 纳兰溪亭让人进旁边屋子给皇帝搬来了一张凳子,让他坐着等。 皇后则是进了屋。 陪伴太子妃生产。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直到午时才听到里面一声婴儿啼哭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极其微弱,听着像底气不足的样子。 里面立刻响起了开心的声音。 皇帝也激动地站了起来。 惊喜的看着门口,期待里面的嬷嬷抱孩子出来给他看看。 毕竟那可是他的嫡孙。 可是短短片刻,里面便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哭泣声。 然后便是有人请罪的声音。 纳兰溪亭和皇帝都顿时觉得不对劲儿。 皇帝着急的问,“怎么回事?” 里面没有人回答。 但是太子妃哭泣的声音很悲惨,似有什么巨大的哀痛。 而且……他们没再听到孩子的声音。 这时候,一个太医满手是血地急匆匆跑出来,惊慌失措的模样跪在皇帝和纳兰溪亭的面前。 “皇上,不好了,孩子……孩子先天不足,又在娘娘的肚子里憋气太久,羊水和血都呛进了孩子的肺里,鼻腔里……所以……所以……” 太子已经语无伦次。 害怕得瑟瑟发抖。 那孩子是在他手里没了呼吸的。 他怕啊…… 怕皇上生气。 皇上的脸色十分阴沉。 沉的如那暴雨的天,深海的水。 太子不可思议地后退一步。 很明显根本不能接受这件事。 “你……你说什么!胡说,你给朕赶紧进去救朕的小孙子,救不活他你们全部给朕陪葬。” 皇上暴怒的一脚踢在太医的身上。 将他踢得一个踉跄。 整个人趴在地上,几乎匍匐,“皇上,微臣无能,微臣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求皇上饶命啊。” 这时候,里头的太子妃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的孩子……啊……” 随即便是奶婆子大声喊太医的声音,“太医,太医快来救救太子妃,太医……” 奶婆子的声音很大。 太医没得到皇帝的吩咐不敢起身。 而皇帝则是在奶婆子的着急声中终于回过神来,不得不接受现实,连忙道,“赶紧进去救太子妃,若是太子妃再有什么意外,你们便真的不必活了。” 得了皇上的话,太医战战兢兢地的起身,“是。” 然后飞快地跑进了屋。 皇上跌坐在椅子上。 一双眼满是遗憾。 这时候,皇后走了出来。 满眼心疼和无奈。 她神色严肃中带着指责地横了一眼太子,毫不犹豫地责问,“你怎么能这样气她呢?你明知她这么大的肚子受不得刺激你还把那外室子接回来,接回来也就罢了,还不好好与她解释只凶她不许她过问,你太分过了。” 皇帝听得迷迷糊糊,“什么外室子?” ------------ 第217章 秋风提亲 兰溪亭神色凝重。 眼皮跳了跳,只觉皇后没安好心。 根本不是为了替太子妃出头。 分明是为了在父皇的面前上眼药。 “回皇上,太子妃会早产全是因为太子突然接回来一个外室子,太子妃只是想问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到底他的母亲是谁,太子便是对她一阵凶。 饶是太子妃有再好的教养也忍受不了太子对她的态度啊。” 皇后话音一落,太子便立刻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知错,求父皇原谅。” 皇上的眉头深深拧起。 拧成川字。 然后皇后却不肯放过太子,直言,“你现在该求你父皇原谅吗?你是该求得太子妃和你那因为早产而死的孩子的原谅…… 只是可怜了那孩子,分明可可爱爱,若是好好地活着将来必然是个美男子。 皇上……臣妾好心痛啊。” 皇帝终于是听明白了原委。 一掌朝太子打过去,打得他跪都跪不稳,整个人朝身边倒去。 但是也只是一瞬,然后他便重新跪好。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 皇后的眼眸落在纳兰溪亭的身上,表面温柔无赖,心中却在冷笑。 这一次,莫非还不能打压你一下? “既如此,那个孩子呢?他也该来给他的嫡母和弟弟道歉。” 此言一出,纳兰溪亭那微垂的眼眸便嗖然收紧。 要福安出来…… 只要福安一出来,皇帝便只看他的面貌便会知道他是唐卿的孩子。 他不肯。 也不敢。 “孩子是无辜的,他昨儿个也是被吓到了,父皇,便饶了那孩子吧。” 皇帝的脸十分黑沉。 里面奴才们的哭声还有太子妃的哭声都令他的愤怒暴涨。 他现在只恨不得把那个孩子也处死罢了。 “来人,把那个孩子给朕带过来,朕倒是要看看他的八字是有多硬竟能克死自己的亲弟弟。” 皇帝此言一出,福安的命格便被固定了。 他甚至来不及享受一天的祖父的关爱,便已经被祖父认定为灾星。 而此时在上官家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秋风正式向春柚提亲。 “夫人,我家里没有家人能为我操持婚事,所以我只能自己为自己提亲,但是我承诺以后一定会对春柚好的,求少夫人成全。” 原本姜宁宁还在为福安的事儿郁郁寡欢。 但是听到秋风的话,她的心情突然就好多了。 春柚在一旁听到这话脸红得能滴出水来。 姜宁宁嘴角终于扬起笑脸。 她看向春柚,“你自己怎么说?” 春柚低了头,满脸羞涩。 “奴婢全凭夫人做主。” 她的声音小得很,但是姜宁宁却听得很清楚。 她说的是……我愿意。 姜宁宁微笑着看向秋风,“我从来都把春柚当自己的妹妹看,你既然要娶我妹妹,便要拿出十足的诚意来,否则我也不放心把我妹妹嫁给你的。” 秋风连忙点头,“我明白,我会让夫人看到我的诚意的。” 说罢,秋风深深地看了眼春柚后又给了春柚一个小盒子,“这是我唯一的贵重物品,是我娘的陪嫁,也是我外祖母的陪嫁,如今我把它给你,便算是定了,你一辈子都是我们家的人了,不能反悔。” 春柚轻轻咬唇羞涩地接过,郑重地点头。 姜宁宁看着这一幕,不禁红了眼眶。 她的春柚,终于是得到了好的结果。 以后再也不必她担心春柚了。 春柚有人疼了。 秋风走后,主仆二人打开那梨花木的盒子。 只见里面躺着一支芍药花滴水珠流苏的簪子,上面的芍药花栩栩如生,看着手工精致无比。 最重要的是秋风的心意。 难能可贵。 姜宁宁亲自给她簪上。 “小姐,不必了,我……我一个丫头不必整日戴着这么华丽的首饰。” 姜宁宁却摇摇头,拉着春柚来到梳妆台前,摁着她坐下。 “小姐,不可啊小姐。”眼见姜宁宁竟然要给她梳发,春柚吓得就要站起来。 姜宁宁却摁着她的肩膀,不许她动。 她看着镜子里诚惶诚恐的人,温柔地说道,“你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妹妹,我刚刚和秋风说的不是假话,从今日开始,你便不做下人的活儿了,梳洗打扮也按世家夫人的来。” 姜宁宁还想给她更好的,但是她也知道过犹不及。 便只能先在府里给她这样待遇。 等时间久了她会给她在外面买宅子,让她做自己家里的当家主母。 春柚眼眶红得很。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起来楚楚可怜。 眼睛里的光却又是那么的光芒万丈。 那光芒,是幸福的光芒。 “小姐,你真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姜宁宁嘴上微笑着。 手上还是动作不停地给她挽了个凌云髻。 从她的首饰匣子里拿出几只与芍药簪子颜色相近的粉色头饰,最后把芍药簪子插进她的左边鬓发里。 镜中的春柚唇红齿白,白嫩如雪,一身朱钗明艳照人,颇有世家千金的模样。 只是眼神中还是有些怯懦和小心翼翼。 不过没关系,这些都是以后能慢慢成长出来的。 “等你出嫁的时候我定要给你备上一份大礼,春柚,我很庆幸你能和秋风在一起,不仅因为秋风是个好男人,还因为秋风是上官苏身边的人,上官身边的人肯定人品是很好的,我信得过。” 春柚转头看着姜宁宁的眼眸挂着泪花。 “小姐,你对春柚太好了。” 姜宁宁摸摸她头上的簪子,冰凉入骨,她却心暖如春。 “夫人,外面有个小姐要见你,她说她是你的好友。” 突然外面一个丫鬟禀告。 姜宁宁反应过来是鱼思诺来找她了,连忙让她进来。 鱼思诺许久没见姜宁宁了。 也是想她得很。 二人一见面便兴奋得不行。 鱼思诺还是以前那大大咧咧的性子,一见到姜宁宁便如那早春的燕儿叽叽喳喳。 “艾玛,我还以为你利云巷的院子没住人了呢,没想到还有人住着呢。” 今早她本是想去利云巷拿点东西,那是她以前送给姜宁宁的,昨儿个他们互通写信的时候她说她没带来,她就想着今日去带来就是了。 没想到却遇上了柏舞。 ------------ 第218章 放下 二人聊了半天,鱼思诺这才知道姜宁宁以前去大吾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才会立下军功回来。 却没想到居然是那样的过程。 她更没想到,居然有人和她一样都喜欢这样的姜宁宁。 “柏舞在这儿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我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便先给她住着。” “那要是她一辈子都不结婚呢,你打算怎么办?那屋子就一直给她住着?” 姜宁宁给她倒了一杯茶。 面上没有丝毫不悦。 便点了头。 “住了又有什么关系呢,怎么,你不愿意?” 鱼思诺白了她一眼。 明明知道自己没资格拒绝,还问自己做什么? “对了,我听说……呀,咱们的春柚怎么这幅打扮了?要去相亲吗?” 鱼思诺看到春柚那贵气的打扮,瞬间有些疑惑了。 春柚给她行了个礼,“鱼小姐好,都是小姐赏的。” 她没刻意说那芍药花簪子的事儿。 但是姜宁宁却主动说了,“秋风提亲了,我已经同意了,不久之后春柚就会以我妹妹的身份嫁给秋风,到时候你也得来给她掌掌眼。” 鱼思诺立刻展露笑颜,“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那秋风武功好,没复杂的家庭背景,又是个跟着上官许久练的一副好心性的,你选择他没错的。” 她笑得开怀、 看着春柚的眼神都变了些。 变得更加温柔,变得带了些调侃。 “这么说以后春柚是不打算伺候宁宁了?那宁宁身边岂不是没有贴心的人了?” 姜宁宁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说道,“没有,秋风虽然在外面置了宅子,但是他们婚后不想出府,我也想着不如等她现在府里住着,等以后有了孩子确实需要出府的时候再出去。” 太早把她送出去她还舍不得呢、 “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 姜宁宁问。 鱼思诺似乎这才想起来,道,“哦,对了,我是要说太子妃生了,但是刚生下来便死了。” 她只当个八卦说给姜宁宁听。 但是姜宁宁却听得心头一颤,身子都坐直了,“为何?” 昨儿个他们才把福安送回去,太子妃就生了,其中难道有什么缘由? 鱼思诺道,“我不知道啊,我也没去看,不过我娘进宫去看去了,晚上我回去问问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下,姜宁宁的心更加沉重了。 后面她也没了和鱼思诺继续说话的心思。 鱼思诺见她心情不是很好,只当她是新婚太累了,没有多想。 “对了,福安呢?那小子上次不是说要我带他去郊外放风筝吗?这几日天气很不错,我打算出去玩玩儿,让他陪我一起啊。” 鱼思诺左右扫视了一圈。 却没看到福安的身影。 正常来说她以前来了后不久福安就会来找她玩儿了啊。 “他回他爹爹身边去了。”姜宁宁兴致缺缺地说到。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她其实是很难受的。 鱼思诺诧异了一瞬,“啊?他爹爹是谁啊?” 姜宁宁轻叹一声,不想说了。 鱼思诺以为她是因为福安离开所以才心情不好,便没在多问。 她们又聊了些其他的事儿。 直到上官苏都回来了,鱼思诺才起身离开。 上官苏回来也带来一个和鱼思诺一样的消息。 不过他的消息更加准确一些。 他今日进宫便是故意去打听福安的情况的。 所以东宫的事儿他便了解得清楚明白。 姜宁宁也听了完整版的缘由。 她听完这些只觉得心里很难受。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似乎还是有些关心福安的。 可是她的理智又告诉她不能这样…… 她不可以同情和怜惜她的敌人啊。 上官苏搂着姜宁宁的肩膀,安慰她,“从今往后,我们也不必再想福安了,他有他自己的人生,我们有我们的日子。 你……便当你的生活从来没有过福安吧。” 姜宁宁抿唇。 还是有些难受。 但是她知道上官苏说的话是对的。 她得放下这些。 上官苏为了帮助姜宁宁的脑子放空,便低头噙住她的软舌,然后辗转与她嬉戏,贱贱的,姜宁宁的脑子里没了那些和福安相处的画面,全是上官苏舌头的柔软和美味。 上官苏的大掌很宽,直接将姜宁宁的心全部包裹了。 只是或者是姜宁宁的心太大了,他的大掌居然包裹不完她的心。 姜宁宁浅浅的娇柔声传来,瞬间让上官苏酥麻了。 “宁儿……宁儿……要我吗宁儿?” 他一声声的呼唤吐息在姜宁宁的耳边。 姜宁宁轻轻闷声。 “嗯……夫君……” 她想说的话说不出口。 只能用行动回答他。 可是上官苏就是要她说。 拼劲全身力气就是要他说出来。 姜宁宁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轻声道,“要……” “要什么?宁儿……” “要你……” “要我什么?” “我要……” 红绸帐暖,姜宁宁的声音很快就被上官苏的舒服声淹没。 二人双双滚入爱河里,挣扎,拥抱。 这一夜,姜宁宁没再想起福安。 只累得第二日都下不来床。 哪怕柏舞来找她她也假借身上不舒服不下床来。 不是她矫情,实在是她酸软无力的很,走几步都难。 更别说出去玩儿了。 “不是吧……上官苏那瘦不拉几的样子也能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真是……触景生情他只占两字儿啊。” 姜宁宁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也羞红了脸。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姜宁宁羞涩之下直接开口询问了。 她想岔开这个话题。 柏舞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我是想问你那件事,我……我还要等多久?” 姜宁宁瞬间明白过来。 报仇的事儿! 她脸色微微一转,便道,“这件事先不着急,我跟你说另外一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福安原来是太子的儿子……” 她此言一出,柏舞嗖的一下站起来,“你说是什么!当真?” 她脸上全是愤怒。 姜宁宁点头,“是,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所以我们便把福安送回了东宫。” ------------ 第219章 皇祖父 柏舞的脸色十分难看。 姜宁宁也是看出她的情绪,连连叹气,道,“我若是早知道……对不起柏舞……” 经过上官的开解后,她倒是好些了。 只是再说道他还是有些心里难受而已。 如今看柏舞的样子,和她当时也是一样的。 柏舞脸色沉重的说,“我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姜宁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奈的低下了头。 可惜了……可惜柏舞对福安这么好。 而她们爱恨交织的福安此时已经被皇帝带离了东宫。 不管纳兰溪亭如何求皇帝,他就是不为所动。 他说,“福安到底只是一个外室子,又害死了太子妃肚子里的嫡子,他本有罪,朕念他是你的亲生儿子才饶他一命只是把他带回宫里,你还要任何?” 皇上越说越愤怒。 纳兰溪亭瞧着皇帝的样子,直到自己若再说下去只会让皇上更加愤怒。 于是脸色一收,跪了下去,“是儿臣的错。” 他现在不得不认错。 毕竟……福安在皇上的手里。 如今,皇上手里便有两个他最爱的人当人质。 没错! 就是人质! 他深深的明白,皇上不是什么关心他,而是只是把唐卿和福安都当人质而已。 为了压住他那躁动的心。 皇上这才收敛了怒气,轻叹一声状似心疼道,“朕知道你身为太子每日为国事繁忙比你两个弟弟累多了。 但是你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孩子若在你身边你也照顾不过来,况且……你也该体谅太子妃,她看到福安会难受的。” 纳兰溪亭只能点头,“是,儿臣谨记。” 皇上听出了他近似咬牙切齿的话语。 知道他此时心里有万般不愿。 但是…… 他眸色冷凝起来。 深深的看着太子的脑袋瓜子。 眼底是晦暗不明的情绪。 这个儿子……从来与自己都不是一条心的。 “好了,你好好安慰太子妃,朕先回去了。” 纳兰溪亭头更低了一分,“是,送父皇。” 皇上这才转身离开、 与站在不远处等着他的皇后汇合。 皇后的身边牵着福安。 福安见皇上来,脸上立刻扬起灿烂的笑容。 皇上朝他伸手,他便立刻伸手拉住皇上的手。 大手牵着小手,画面有些和谐。 纳兰溪亭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手中拳头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祖父,我是该这样叫你是吗?”福安天真的眼睛里满是新奇。 皇上点头,“是啊,你该叫我皇祖父。” 福安,“真好,我不仅有爹爹还有娘亲,还有祖父祖母,真好啊,难怪娘亲要送我回来呢。” 皇上有了兴趣,“哦?你哪个娘亲?” 他不是把她娘看管起来了吗? 正在皇上疑惑的时候,福安却道,“她叫姜宁宁,爹爹叫上官苏……” 然后,福安把他是为何成为姜宁宁的儿子的过程大致的说了。 皇上眼眸深深。 这两人也是够有福气的,居然把皇孙认做儿子了。 虽然有些放肆,但也庆幸有他们的保护和照顾…… 皇上想了想便道,“皇后,该赏些东西下去的,人家帮我们养了近一年的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皇后连连点头。 心想:人家哪里没有功劳了? 这孩子长得这么好,又乖巧听话,功劳苦劳都有。 “臣妾知道了。” 隔天,上官府便来了旨意。 姜宁宁等人跪在院中接受赏赐。 千两白银加三箱绫罗绸缎,两箱珍贵茶盏字画。 “皇后娘娘说了,夫人照顾皇孙辛苦,这些是给您的谢礼。” 姜宁宁起身笑着说道,“是,请公公替我谢谢皇后娘娘的赏赐。” 说完还示意侍女给了公公一袋银子。 沉甸甸的,那太监笑弯了眼。 “那杂家先告退了,夫人留步。” 姜宁宁点头,着春柚把他送出去。 待春柚回来,姜宁宁再让她把这些都归到库房去。 “小姐不挑两件出来?奴婢看着水蓝色的织金布匹倒是小姐喜欢的样式。还有这玫瑰花图案的花瓶也是您喜欢的。” 姜宁宁兴致缺缺,摆摆手,“你看着办就是了。我有些乏了,先去休息。” 说完,她转身就走,只是走了两步却想到什么停下来转头。 “对了,挑几件爹爹送去,再挑几件给姜家送回去。” 他们都是照顾过福安的人、 至于柏舞,她大概是不想要的。 她也就不去给她添堵了。 如此又是过了一段时间,然后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诚亲王突然进京了。 他本是被赐予封地无召不得回京的。 但是他这一次是在皇帝不知道的情况下才就回来了的。 当众人知道他回来的时候,人家都已经到了城门口了。 “皇叔怎么突然回来了?”御书房,皇上亲自召见了诚亲王。 虽然诚亲王是皇帝的皇叔,但是实则诚亲王比皇上还要小一岁。 当年皇上还是小皇孙才一岁,他皇爷爷的一个小妃子便生下了他皇爷爷最小的儿子,也就是诚亲王纳兰博。 当时的纳兰博十分受器重。 哪怕纳兰博只是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孩啊,那时皇祖父也会说,“博儿天资聪颖,有帝王风范。” 若是其他话语也就罢了。 偏偏是说他有‘帝王风范’、 此言传出去便是震惊了不少人。 那时还是太子的先皇急了,所以搞了些手段才能上位。 他一上位本是想弄死这个幼弟的,但是关键时候纳兰博的母妃竟然拿出一张皇祖父生前给他们留的保命符——一张空白圣旨。 “我不求旁的,只求皇上赐我儿一个封地,我们母子从此只在封地做逍遥王爷,绝不眷恋半分权贵。” 有了她的承诺,又有空白圣旨的威胁,先皇才不得不答应了,于是封纳兰博为诚亲王,封地也是富饶的江南城。 自纳兰博被封王后,几乎不怎么回来。 上一次回来还是皇上登基的时候。 时隔多年再见,二人都是迟暮老头了。 “皇上有所不知,我这几年疾病缠身,已经找寻了天下半数好大夫但是还是不见好,所以这才厚着脸皮回来求皇上让太医给我瞧瞧…… 我无召回京,实在是有罪,但请皇上看在我们血肉亲缘的份上原谅我。” ------------ 第220章 姜宁宁有孕 皇帝亲自将他扶起来,坐在一边。 “皇叔这是说的哪儿话,你是朕的皇叔,来京城寻医已经是很难了,朕怎么还会怪罪,这两日便让太医院的人轮流给皇叔看病,朕相信皇叔一定会好起来的。” 纳兰博又要跪下行礼谢恩 被皇上拦下了。 只是在皇上转身的瞬间,二人都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黑了脸,眼眸里都是一副深沉的模样。 诚亲王回京的事儿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不少人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前去看望。 至于他们关上门来是说的什么,旁人也无从知晓。 而上官将军府却从来不随波逐流。 他们只关上门过自己应该过得日子。 而且,今日他们府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今日姜宁宁晨起眼前一黑突然晕倒,找了府医来一瞧,说是有了半个多月的身孕。 这下整个府里的人可都高兴坏了。 特别是上官苏,早朝都请了假没去。 “那夫人为何会晕倒?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上官苏紧张的问府医。 府医道,“从夫人卖相上看夫人是最近忧思多虑没吃好休息好,所以身子有些虚,无妨,接下来的时间好好休息好好进补就是了。” 上官苏点头,转头对姜宁宁道,“如今为了孩子,你可不能再想旁的什么了。” 姜宁宁点头,“我知道了。” 谁也没有她的孩子重要。 如今哪怕为了孩子,她也会乖乖吃饭,好好保重身子。 “那可要给夫人开点药?” 上官苏着急的问。 那大夫摇头,“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药最好是不要吃药,只是我会根据夫人的身体写一张食补,刚开始这段时间便严格安在我的食补方子吃就是了。” 上官苏,“那夫人的身子还有其他什么问题没有?你再检查的仔细些,不可遗漏。” 此时的上官苏就像个啰嗦的老婆子。 他不想姜宁宁的身子有任何没有照顾到的地方。 大夫再次摇头,“将军放心,夫人的身子其实一直都是很好的,只是有点虚而已,只要吃几天的食补然后好好休息后你就会发现夫人的情况好得很了。” 上官苏原本还有些不相信。 但是大夫都快赌咒发誓了他才没办法只能信了。 待大夫走后,上官苏握着姜宁宁的手,坐在床边一脸激动,姜宁宁甚至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宁儿我们有孩子了,你要做娘了,我要做爹爹了,这次是真的孩子,宁儿……我……谢谢你。” 他激动的说不清楚话。 但是姜宁宁明白。 什么都明白。 她也回握住他的手,“我会平平安安的为我们生下只属于我们的孩子,上官,再等九个月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 二人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从那天起,姜宁宁放下所有的担忧,只一心好好进补好好休息,很快就把精神头养了起来,身子也圆润了些。 不是肚子大了圆润了,是她真的长肉肉了。 上官苏抱着她的腰身圈了圈。 “嗯,是多了点肉,这样摸着感觉更舒服了。” 姜宁宁呲笑,“难道我以前抱着不舒服?” 上官苏,“我喜欢你现在这样,肉肉的,嫩嫩的,滑滑的……宁儿,你真是太完美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他说着便是一边爱抚她。 他微微有些粗糙的指腹一寸寸的摸索过她的肌肤,那有些刺痒又有些舒服的感觉顿时袭遍她的身体,刺激的感觉袭击了她的脑子,占领了她的理智。 她有些想要更多。 于是主动抓了他的手往她圆润上抚摸。 “夫君……”她轻轻一声唤后软倒在他的怀里,她蜷缩成一团,如此上官苏的爱抚便更深入一些。 “夫君……夫君……”姜宁宁的声音十分好听,特别是动情的时候,柔软里带了些嘶哑,欲望里却又带着些克制。 如此最是磨人。 上官苏也被这声音磨得心痒难耐。 但是他谨记大夫的叮嘱。 三月之前不可房事。 她的身子才两月不到,他只能克制着。 可是大夫没告诉姜宁宁啊。 且姜宁宁自觉如今的身子非常好。 哪儿需要克制了。 所以她在发现上官苏只是揉于表面根本不深入的时候,急了。 她抓住了上官苏的根本,“夫君……会憋坏的。” 她柔声体贴的说到。 上官苏喉头一紧,后背浸出冷汗,湿了他的冰丝上衣。 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不可,宁儿。” 姜宁宁抬眼双眼迷茫的看着他。 上官苏只一眼就看到她那含情脉脉的充满欲望的眼神,还有那湿润的红唇,轻咬牙关的贝齿。 怎么看怎么让他欲罢不能。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放下姜宁宁撑开她的双腿,却只放于大腿间,便合并了她的双腿。 姜宁宁一滞。 随即烧红的羞了脸。 这一晚,二人不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却也都尽兴了。 上官苏软舌灵活,依旧让姜宁宁软了腰肢,红了双颊。 次日姜宁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上官苏已经下了早朝又到书房忙去了。 她则是吃饱喝足后在院子里走动。 丫丫突然说道,“夫人,明儿个是我娘的生忌,我想去拜祭她。” 姜宁宁浅笑着,“好,你去吧。” 丫丫谢过姜宁宁。 第二日一早她便出了门。 只是不过两个时辰后,他们将军府却突然收到一封信…… 送信的人亲自说要亲自送到姜宁宁的手上,所以春柚拿到信便给了姜宁宁。 姜宁宁看完信便愤怒的把信往桌上一拍。 春柚吓了一跳,“怎么了小姐?” 姜宁宁把信给春柚。 春柚不解的拿过去一看。 “什么!到底是谁绑架了丫丫?居然还要一万两银子,小姐哪来这么多银子啊。” 春柚气得不行。 若早知是这种信件,她如何也不会交给姜宁宁,直接就给姑爷了,让他把那人抓起来就是了。 姜宁宁脸色阴沉,道,“姑爷回来了吗?” 春柚道,“未曾。” 姜宁宁,“去跟门房说一声,待姑爷回来叫姑爷来我院子里一趟。” 春柚点头立刻离去。 姜宁宁坐在凳子上想着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 倒是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什么缘故来。 ------------ 第221章 郝周氏母女欠款 半个时辰后,上官苏急急忙忙回来。 “怎么了宁儿?是不是身子不适?” 当上官苏听到门房说夫人让他回来后马上去她院子的时候,他以为是姜宁宁身子有什么不适,刚走热了的身子愣是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姜宁宁正着急的走来走去。 闻言连忙转头过去抓住他的肩膀。 二人眼里都是着急。 姜宁宁道,“丫丫今日回去拜祭她娘,结果被人绑架了,绑匪写了信来,要求我们给一万两赎金。 上官,你去把丫丫救回来吧,匪徒都是心狠手辣之辈,我怕旁人去会救不回丫丫。” 听到不是姜宁宁生病,上官苏的心顿时便落了下来。 “既然是要银子的,便不会轻易杀人。信给我,我去救人,你在家带着不必担心,知道了吗?” 姜宁宁点头,“我明白,你快去吧。” 如此,上官苏转头拿了春柚递来的信后便出了门。 信上说让人把银票送到城外三里亭。 上官苏到的时候便只看到三里亭有一个素衣男子,那男子一直在张望,似有不耐烦。 上官苏过去,直接开口,“月儿十五圆。” 那男子闻言惊喜的转头。 “你可算是来了,银子呢?” 上官苏二话不说,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几乎让他绝气。 他脸色青紫,青筋暴起双手连忙朝上官苏的身上砸。 上官苏却并不觉得疼,倒像是挠痒痒般。 “你可愿带我去找你背后的人?” 上官苏冷冷的问道。 若他带他去,他便活。 若不然,他便只能死! 那人连忙几不可查的点头。 当然,那是因为上官苏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能点点头。 否则他是连点头都做不到的。 上官苏这才松开了他。 他被上官苏甩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上官苏低下身子。 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惊恐的看着上官苏。 上官苏很满意他这个反应。 他一双眼里满是戾气。 凶狠的问道,“还不走?是想死?” 那男子连忙爬起来,“不不不,这就走,我们这就走。” 上官苏道,“你走前面,我暗中跟着,不可做出异样的动作提醒那人有我的存在。” 男子连忙点头。 然后他便飞快的朝和那人约定的地方去。 上官苏一个闪身隐藏进一边的丛林里。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后。 那人在两个女人的面前停下来。 其中一个女人兴奋的道,“如何?可拿到了?” 男人眼中满是愤怒,“拿到个屁,我他娘真想直接杀了你!” 女人不解。 旁边的年轻一些的女子更是不解的走过来,“出什么事儿了?” 男人道,“什么事儿?你们自己和他说吧,我他娘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 纷纷不解。 但是下一瞬她们就知道了。 因为上官苏一个闪身来到了她们的面前。 二人吓得差点尖叫! “你……你……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上官苏逼近她们,眼睛落在年纪大一些的女人身上,“舅母,许久不见,你居然还没离开。” 眼前的人正是郝周氏和郝淑。 而她们原本应该已经吃完解药和就离开的。 为何都这么久了还不走? 郝周氏一步步的后退。 郝淑脸上更是震惊不已。 那男人冲上官苏躬身,“我可以走了吗?” 上官苏点头。 那男人立刻逃似的跑的飞快。 郝周氏和郝淑见状也很想跑。 但是……上官苏盯着她们啊。 她们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的。 “说罢,丫丫在哪儿?”上官苏直接开口,声音冷的如地狱来的魔鬼。 他对她们,没有一点耐心。 郝周氏察觉到上官苏的冷漠,害怕极了。 但是再转念一想,他们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丫鬟都能这么尽心,为何对她们这种有血缘关系的还不能多些体谅? 她们的心里顿时不平衡。 郝周氏更是立刻怒怼,“我们到底是姜宁宁的亲戚,你和她是夫妻,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那个丫鬟只是个外人,你们宁愿拿一万两银子救一个丫鬟也不愿意救我们吗?” 上官苏没回答她。 救? 那是什么意思? 她们怎么了需要人救? 他神情冷肃。 看着她们没有一点情绪。 郝周氏终于忍不住了,跌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拍着大腿就哭起来,整个人是鬼哭狼嚎型的,一点形象都不顾了。 “我的个老天爷啊,你们怎么不睁眼看看这些没良心的晚辈啊,打个雷劈死他们吧,他们这群狼心狗肺的畜生,根本不顾亲人的死活啊……” 郝淑也挂在郝周氏的肩膀上低低哭泣。 这段时间的委屈,愤怒,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上官苏静静地看着她们,依旧是没有一丝情绪。 仿佛她们与他不相识。 郝周氏哭了许久,嘴里断断续续的念叨终于是让上官苏听明白了。 原来,这段时间她们和尚文韵走的很近。 且尚文韵带她们见了许多的贵妇人。 其中便有高灵。 这个高灵本来就和姜宁宁不对付,在知道她们是姜宁宁的亲戚后直接坑了她们。 带她们去各种场合混脸熟,借要给她们介绍贵公子的名头蛊惑她们去贷高利买各种首饰珠宝。 如此她们才欠下了九千两银子的巨额贷款。 然而她们在京城除了姜家以外没有别的亲戚。 他们只能想办法从姜家拿银子了。 “那你们也不该绑架丫丫找宁儿勒索。” 上官苏声音寒冷道。 郝周氏一个抬眼恶狠狠的瞪着上官苏,“正大光明的找你们要的话你们能给吗?那我们还能怎么办?你告诉我们还能怎么办?” “那些人说了,若我三天内不能还银子便要砍断我女儿的手。” 她痛苦的抓着郝淑的手,心疼的看着她。 “我总不能任由别人砍了我女儿的手啊,否则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娘,都是我不好,你都是为了要给我找个好夫君才会上当的,都是我连累了你。” 郝淑此时也后悔了。 特别是这件事最后还被上官苏识破。 她的心里就更加难受。 上官苏可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啊,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 如今在他面前她丑态百出,她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待下去。 她现在只恨不得马上会红舟城呆着去。 她再也不想来京城了。 ------------ 第222章 偶遇前婆婆 上官苏冷沉着脸问道,“你们到底借了多少银子?” 郝周氏抬眸,“五千两,但是现在他们要我们还一万两……”这才两个月不到,他们就涨了一倍。 就这算法,她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啊。 上官苏想了想,道,“你们走吧,银子的事儿我去处理。” 他让她们自己回老家去。 他最后看在宁儿的面上再为她们处理一次扫尾。 郝周氏脸上的哭泣骤热停止。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上官苏,嘴角抽着问,“真的?你帮我还?” 郝淑也一双眼都亮了起来。 再看向上官苏的时候眼里又有了光芒。 这段时间她们都被这个事情弄得焦头烂额,鬼知道她都只是怎么过的。 甚至那帮人还说若是娘拿不出银子来就要把她卖到妓院去时,她都想到了死。 可是现在上官苏如一道光又给了她希望。 “嗯,但是我是有条件的,你们必须马上离开京城,回红舟城去,以后再也不能来京城。 你们若是能做到,这件事我就给你们摆平了,若是不能做到,那我就不管了。” 郝淑瞬间红了眼。 但是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扶着郝周氏,“娘,我们走吧。” 郝周氏哪有再拒绝的勇气。 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但是一双腿却抖得厉害都无法走路了。 上官苏无奈的瞥了一眼,最后给了她们一百两银子让她们好好的回去。 毕竟是岳母的娘家人,他不希望太过分了。 郝周氏最后离开之前对上官苏说,“这件事……你能不能不告诉郝芸他们?” 她会觉得很丢脸。 上官苏没回答,只是说,“我不希望宁儿为你们操心。” 郝周氏明白了上官苏的意思。 她们来的时候匆匆忙忙,走的时候灰头土脸。 上官苏按照她们给的绑架丫丫的地点找到了那个山洞。 原来她们也是怕姜宁宁使坏所以姜丫丫绑着丢在一个山洞里,若是姜宁宁不给她们银子她们就让丫丫直接死在那个山洞里。 她们的心,不可谓不毒。 上官苏找到丫丫后便带着丫丫回去了。 而上官苏让丫丫不要说出绑架她的人是谁免得姜宁宁担心。 所以姜宁宁问她的时候她只说没看清人。 “人回来了就好,我看你神色不好,这两日便不要当差了,在屋子里好好休息。” 丫丫行礼谢过,“是,小姐。” 转眼天气逐渐热起来,姜宁宁身子也开始显怀。 最近发生的最大的事情便是二皇子纳兰起淮被封怀王,三皇子纳兰星河被封骠骑大将军。 要说这纳兰星河的官封也是奇怪。 她还没见过那个皇子初次赐封是被封为大将军的。 虽然……纳兰星河确实是立下不少战功。 但是一般如此的皇子不都是借着军功被封为王爷吗? 皇帝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 这一日,天气不错,姜宁宁决定出去巡查药铺。 路过有客来时发现里面客人寥寥无几。 她一时心情有些沉闷。 这可是祖母的产业。 她原本是要让自己打理的,但最后她与洛世杰和离,这些东西自然是带不走的。 听说现在是尚文韵在打理。 但是因为上官苏不再提供低廉价的肉,他们的成本价又被逼涨了,菜单价格也只能跟着涨。 所以酒楼的情况又恢复了姜宁宁没打理之前。 “小姐,要去看看吗?”春柚看穿了姜宁宁的心思。 想着这毕竟是小姐费心最多的地方了。 便问道。 姜宁宁想了想,点头。 掌柜的许久没见姜宁宁,骤然看到她还有些错愕。 特别是他也听说了姜宁宁和离之后的所作所为、 他不仅敬佩更是与有荣焉。 那毕竟曾经是他的东家。 二人曾经共事过。 “东……”东家两个字再喊已经不合适了,掌柜的及时守住嘴,改唤,“上官夫人,给夫人请安了。” 掌柜的甚至红了眼。 姜宁宁闻言微笑,“给我来两个招牌菜,再来一个羹汤。” 就她和春柚两个人,她们也吃不了太多。 掌柜的连忙点头,“是,夫人请楼上请,我马上为夫人安排。” 姜宁宁点头。 抬脚往楼上去。 却在路过一个厢房的时候被里面的人叫住了。 “宁宁?” 姜宁宁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却见原来是尚文韵。 她曾经的婆母。 “宁宁快进来一起坐。” 尚文韵招手。 姜宁宁没有片刻犹豫,嘴角扬笑便走了进去。 “老夫人好。” 如今祖母过世,她也能被称得上一声老夫人了。 尚文韵的对面还坐着一个熟悉的女子。 姜宁宁冲她浅淡一笑。 茉希这次知道她是谁了,脸上的笑容也是淡淡的,疏离的。 她那日从首饰店回去后便专门打听了这姜宁宁。 这才知晓原来那就是洛世杰的前夫人。 她面对自己夫君的前夫人,能有什么好态度? 能似如今这般便已经很好了。 尚文韵招呼着姜宁宁坐在她的身边,笑着看了看她微微挺起的肚子,“几个月了?” 她还是满眼高兴。 姜宁宁的目色也柔和了些,道,“三个月多。” 尚文韵点头,“知道你怀孕也是前不久的事儿,还没来得及恭喜你,没想到今日遇见了,那我便亲口恭喜你。” 她知道若给东西她定然也是不收的。 与其自讨没趣儿还不如说些体面话,也算是祝贺了。 姜宁宁自然地道谢,“多谢老夫人。” 说完,她想起什么,让春柚掏出一千两银票给尚文韵,“无功不受禄,老夫人的祝福心意我收下了,至于银票还请夫人收回去。” 虽然郝周氏和郝淑并未把那一千两银票给她,但是名义上尚文韵却是给了她的,只是她自己的亲戚私吞了而已。 她出门身上随时带着这银票就是想着什么时候遇上了便还给她。 尚文韵脸上的笑容微僵了下,“你我到底曾经关系亲密,何必这么见外?” 姜宁宁依旧是淡淡的微笑,“心意与银票,我自是选择贵重的那一个手下,所以银票理当归还。” 这话说的漂亮。 尚文韵竟无法反驳。 她说她心意更加贵重,她能说不是的吗? 当然不能。 ------------ 第223章 单纯?愚蠢? 一旁的茉希听的云里雾里。 “什么银票?母亲给上官夫人的?” 她刻意在‘上官夫人’这四个字上重了音。 尚文韵也不想她多心,便解释道,“她成亲的时候我送的礼,但是现在看来她不是很想要。” 她这话说的有些无奈。 也收了她已经放在她手里的银票。 姜宁宁浅浅的笑,“老夫人不必多心,我不是不想要,我只是要挑贵重的收,说起来,我这不是占了便宜了嘛。” 看似玩笑的话。 却把二人的关系亲疏分的清清楚楚。 她已经不是他们洛家的少夫人了。 不该再受她大礼。 茉希,“母亲和上官夫人的关系真好。” 她看向姜宁宁,说道,“母亲常说夫人十分厉害,是个很好的当家主母,我也想多向夫人学习,以后若有空,我可否约夫人喝茶聚会??” 姜宁宁浅浅一笑,“当然可以啊。” 几人正聊的热络的时候,掌柜的把吃食送上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两个熟人。 姜宁宁定睛一看,那不是洛妙雪和顾艾嘛。 说来这事儿也是巧合了。 洛妙雪外祖母去世,所以她和顾艾的婚事便提前办了。 如今洛妙雪都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了。 比姜宁宁的孩子还大一个多月。 “原来是大伯母和嫂嫂,咦,这不是前嫂嫂……哦,不,现如今是上官夫人了。” 洛妙雪扬着一张灿烂的笑脸便走了进来。 顾艾在她身边扶着她。 虽然顾艾现在是皇帝身边的侍卫,但他性格还是和以前差不多。 欠欠儿的。 贱贱的。 “大伯母好,嫂嫂好,姜……上官夫人啊。” 他本想和姜宁宁称兄道弟,但是到底是在长辈的面前,他不好太放肆。 便规规矩矩的喊了一声上官夫人。 也算是敬重姜宁宁了。 洛妙雪一身月牙白的宽松百褶纱裙,上面用金线绣着云纹边,看起来活泼可爱又不失贵气。 且她的衣服做的实在是宽松的很,走起来摇摇晃晃的,姜宁宁都怕她一个不小心踩到裙摆会摔倒。 虽然孕妇是该要穿的宽松一些,但是也不必如此宽松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六七个月了呢。 尚文韵见到洛妙雪也是笑着打招呼。 只是那笑容里的真假便不知有几分了。 反正姜宁宁是一分都没看到。 “你娘说你最近总是睡不好,已经去长安寺给你祈福去了,你这胎啊,可是万众瞩目。 顾小姑爷啊,你可要照顾好我们妙雪,可不能让她出一点事儿哦。” 尚文韵看似在给洛妙雪撑腰。 实则是变相的告诉顾艾你媳妇儿总回娘家。 总在娘家埋怨你们没照顾好她呢。 但是顾艾是什么人啊。 他是个一根筋啊。 根本没听出来尚文韵的意思。 还笑嘻嘻的答应下,“是是是,我知道了大伯母,我会照顾好妙雪的,让你们跟着操心了,是我们的不是。” 姜宁宁端茶抿了一口。 也没拆穿他们的意思。 尚文韵倒是一噎。 这话说的……一点毛病没有。 茉希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轻轻握着洛妙雪的手,温馨的说到,“妙雪妹妹是不是有着身孕所以睡不好?我哪儿有一个玉枕,是你们大周最好的和田玉所做,我每每枕着它入睡时便能睡得很好,若是妹妹不嫌弃,我送给你。” 洛妙雪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眼底满是激动,“真的?嫂子肯割爱?” 那个玉枕她见过。 简直是千金难求。 恐怕就算是皇室都难得有这种东西。 尚文韵一听,脸色都白了两分,忙道,“那怎么行,那可是你的嫁妆,且你没了它就睡不好,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妙雪也不忍心让你休息不好的嘛。” 尚文韵这话已经说的十分清楚了。 她真是怕这个大手大脚的儿媳妇儿会把他们整个洛家的好东西都送出去。 她都已经数不清她自嫁过来后送了多少好东西给别人了。 千年人参,纯种汉白玉手镯,拳头大的夜明珠,价值千金的陶大师真迹,东海珍珠串…… 现在她身边的那些妇人总是喜欢叫她的原因也是因为她实在是出手大方。 她们把她当傻子。 她却把人家当好友。 简直太好骗了。 而现在她也不过是想在姜宁宁的面前充充面子,为了打压姜宁宁一头而已。 可是……何必呢? 洛妙雪,“嫂子……你若离了那玉枕睡不好的话便算了,我也不能夺人所好不是。” 她讪讪的说道。 但是眼底还是有些失望的。 连顾艾也说道,“她也不是睡不着,就是多起夜,多饿,大夫说这都是正常的,没有关系的。” 顾艾是真的不把玉枕放在眼里。 他只是觉得这是嫂嫂的一片心意。 就算不好意思收也要把话说的漂亮些。 果然尚文韵在听到这些话后才松了口气。 但是她那一口气还没完全松下去,便听得茉希道,“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呢?只要妹妹喜欢,只要你需要,我便是再送你多一些的东西又何妨?” 说完,她看向姜宁宁,“上官夫人说是不是?” 她嘴角含笑。 眼眸却有一丝凉意。 且姜宁宁见她眼底挑衅的意味便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都另嫁了,都有孩子了。 她还能和自己置气? 这……也太小孩子气了。 “夫人高兴就好。” 姜宁宁淡淡的说。 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茉希以为她这是自觉比不过自己心虚了,心里更开心了。 于是当下便道,“今日回去我便让人给妹妹送过去。” 听到这话,尚文韵气的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 心里堵得慌没多久便撑不下去生怕茉希再送什么东西便说自己身子不适然后拉着茉希回了府。 今日,她无论如何也要和茉希把话说清楚。 她带着茉希直接回了她的院子。 赶走所有下人,尚文韵冷眼盯着茉希。 茉希自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母亲发什么疯。 “母亲,你不是身子不适吗?要不我伺候你休息?” 虽然现在时间还早。 回来一路上母亲也健步如飞,根本不像生病的样子。 但她还是信了尚文韵的话,以为她真的哪儿不舒服。 ------------ 第224章 唐卿苏醒 尚文韵一听这话便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怎么就娶了这么个蠢笨的媳妇儿? 她都要被自己气死了。 更要被眼前的媳妇儿气死了。 她深深的吸一口气平稳心情后才让她坐下。 她乖乖坐下后,尚文韵才问道,“茉希,你的陪嫁里是不是还有很多宝贝?” 茉希想了想,便点头。 她带过来的东西可多了。 父王说她是远嫁,必得为她准备充盈。 不能让她受委屈。 尚文韵刚想要怎么开口让她把嫁妆都给她保管,便听她道,“母亲可是想要什么?你尽管跟我说,只要我有的便不会吝啬的。” 尚文韵又喘息加速。 深吸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我不是想要你的东西,我是看你不懂得管理那些东西,你明白吗?” 茉希眼眸里还是很清澈的模样。 只是清澈里带着了愚蠢。 尚文韵实在是没有办法。 轻叹一声。 他们家是怎么了,娶了个这么天真的媳妇儿、 罢了,为了她不把他们侯府赔光了,以后还是她自己辛苦一些吧。 “算了,这样吧,以后你把你的嫁妆都给我管理,这样你要什么都可以找我,你要送谁什么东西也需先问过我。” 茉希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她嫁过来之前母亲就说过大周的女子的嫁妆都是很重要,是自己这一辈子的依靠。 如今……她婆婆若把她的嫁妆都拿去了……她岂不是就没有依靠了。 “怎么,你不愿?” 尚文韵见她的神色便问道。 茉希直言,“我不愿。” 尚文韵从未被人这样直接的拒绝过。 一时间有些怔愣。 “你……可是像你这样下去咱们整个侯府都会被你败光的,你知不知道你送出去的那些东西是她们根本舍不得买的,或者是根本买不到的。” 无价之宝是什么意思她知道吗? “可是我自己愿意啊,我的东西,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夫君说和那些贵妇人打好关系也很重要,我不就是在帮夫君吗?婆婆怎么又觉得我多事儿了呢?” 到底要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她应该听谁的? 这下,尚文韵真的要被气吐血了。 胸口难受的很。 最终,尚文韵还是没拿到茉希的嫁妆。 她甚至能看到未来茉希把她的嫁妆全部都挥霍完然后再挥霍掉侯府的产业。 她简直就要做噩梦了。 然而茉希丝毫不明白婆母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她可好了?”而此时,在皇城的一个偏殿内,皇帝正对太医问到。 那太医战战兢兢脸上却挂着一丝兴奋的笑意,“没事儿,这位夫人应该是都记起来了。” 皇帝看向院子里坐着双目无神的唐卿,然后对太医挥挥手。 接下来,太医和丫鬟都退了出去。 原来,自从皇帝接管了唐卿后,便悄悄把她接到了后宫的一个偏殿里,他派重兵守着这里,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告诉任何人。 然而令谁都没想到的是唐卿醒来后却不记得人了。 昨儿个她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摔倒了脑子。 “唐卿,你都想起来了是吧。” 唐卿回头看他,眼眸里都是冷漠。 “是,所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唐卿呢?杀了我?还是杀了我!” 皇上的心一颤一颤的。 “你明明知道朕不会杀你,何必这样说。” 他神色凝重的坐到唐卿的对面。 唐卿冷哼一声。 瞧他的眼神也依旧冷漠。 皇上不介意的说道,“我以为你这辈子都记不得了,那也挺好的不是吗?” 唐卿冷笑。 嘴角挂上几分薄情和微怒,“是吗?那你便可以操纵我控制溪亭了是不是? 皇上,你真的是好狠的心啊,你就不能给我一条生路吗?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 纳兰溪亭对自己的爱她太清楚了。 皇上依旧是一番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也并不觉得自己作为皇帝做的这些事儿有错。 让一个未来的皇帝绝了七情六欲是他最皇帝做基本的责任。 只是唐卿还是不能理解皇帝。 她不明白为何作为一个皇上就必须要绝七情六欲。 皇上就不能爱一个人了嘛? “你还是不明白,你前朝公主后裔的身份会为溪亭带来什么。” 最终皇上轻轻地哀叹一声。 唐卿冷漠的看他一眼。 好像终于想到什么。 第二日,皇上把福安带来了。 唐卿在见到福安的那一刻,情绪没控制住,整个人崩溃的大哭。 她抱着福安就像抱着一个易碎的鸡蛋,小心的呵护着。 “福安,这一年你受苦了,对不起,都是娘亲对不起你……对不起……” 福安笑着给母亲擦掉眼泪。 “娘亲,别哭,我这一年过得很开心,我没事儿的,你不要担心我。” 可是唐卿又怎么会信。 她只是觉得福安在骗她。 她又怎么会想到福安又那样的奇遇。 “娘亲,你身子好了吗?以后我能跟着你了嘛?” 唐卿闻言也不不知道。 她木讷的看向皇上。 皇上眼眸微转淡淡的说道,“当然可以,只要福安高兴,以后便永远和你娘待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福安兴奋的道谢,“谢谢皇祖父。” 唐卿看着二人和谐的模样。 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动。 她缓和了好不容易和儿子相见的喜悦,“福安先进去,娘亲和皇祖父说几句话可好?” 福安听话的进去了。 然后她的脸上便严肃一片。 她直直的对着皇上跪下去。 目光坚定的说,“但凭皇上吩咐,唐卿遵命便是。” 她知道,皇上把福安给她绝对是有原因的。 他要她做什么? 这件事肯定也和纳兰溪亭有关系。 皇上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前朝公主的后裔,果然聪明伶俐。朕便明说了,朕要你劝溪亭辞掉太子之位!” 唐卿大惊。 她有想过皇上会让她做什么对溪亭不利的事儿。 但是从未想过他竟不希望溪亭做太子了。 “为何?他做错了什么?这么多年他一直朝你给他定的目标努力,如今就因为一个我,你就要完全否定他吗? 皇上,你这么做未免太伤人心了。” 溪亭从小到大都为了做好太子而努力,哪一件事儿做的不合他意都要受罚。 好不容易到如今…… 居然要因为一个自己而前功尽弃? 不,她不同意! ------------ 第225章 劝 皇上不疾不徐,缓缓道,“溪亭不仅有了自己的软肋被人拿捏,还越来越没有明君的样子。 亲奸臣远君子,做事恣意而为,已经失去了一个储君该有的态度。” 他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 所以为了天下百姓着想,他准备废掉纳兰溪亭的太子之位。 但若是废了他便显得太无情,他希望他能自己辞掉太子之位! 如此才是最好的结果。 唐卿一怔。 她不知道纳兰溪亭是如何在做太子。 但是她知道他之前的努力。 “他是你的亲儿子,你有责任教养他,他既有错,你便好好教导便是,为何动辄放弃?如此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她义愤填膺道。 她为溪亭不甘,为溪亭不值。 “你难道不想和他长相厮守吗?只要你劝动了他,朕便封他个王爷,让他带着你们一家人前往封地好好地过完小半辈子。 福安还小,你难道不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吗?” 唐卿沉默了。 她的脑子不断地回想皇上和她说的这些话。 说实话,她心动了。 和溪亭永远在一起,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她怎么能不愿意呢? 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如此了啊。 皇上见她沉默,便明白了。 淡淡的说道,“明儿个深夜,朕会让人来接你去见他。”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 这一晚,唐卿抱着久久不见的儿子想了很多很多…… 第二日傍晚刚过、 便有一个太监来带走了唐卿。 唐卿穿着一身深青色金丝卷云纹上绣粉红月季百褶裙,看起来有些怪异。 这些东西似乎都是不搭配的,但是被唐卿自己绣在了同一件衣服上。 正如她和纳兰溪亭和福安,她们几个勉强被裹在一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一家人。 或许唐卿就是想看看这原本不合适的衣服是不是穿久了看习惯了便好了。 便合适了、 “娘亲……” 唐卿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福安的声音。 唐卿回头,只见福安一身牡丹花边的月牙白锦缎乖乖巧巧的站在门口朝她挥手,“娘亲早去早回哦,我在家等你回来搂着我睡。” ‘家’‘等’ 这样的字眼让唐卿的眼眸泛酸,似乎要下雪了般。 “嗯,好,你乖乖在这儿。” 说完,她赶紧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怕再待下去她会承受不住的不想走了。 她怕自己无能的在孩子面前哭出来。 福安觉得娘亲的动作怪怪的,但是他并未多想,只以为娘亲是因为要去见父亲所以激动的。 走出院子后,唐卿便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平复心情。 那太监带着她七拐八拐的不知走了多远才走到了一个破旧的院子前。 院子的大殿里灯火通明,门口站着一个玄衣墨发一身明黄蟒袍的男子,他正翘首以盼的看着院子门口。 直到唐卿的神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才欢喜的冲过来。 太监只把唐卿领进来便退了出去。 整个大殿只剩下他们二人。 纳兰溪亭一把紧紧地抱住唐卿。 多日来的思念化作此时此刻的温柔,把唐卿紧紧拥抱。 “卿儿,我终于又见到你了,这段时间你过得可好?可有想我?我很想你,想你想到要发疯。” 唐卿的心狠狠一震。 伸手也紧紧地抱住那宽阔结实的身子。 内心又痛又喜。 “溪亭……溪亭……我很想你,我每日都在心里想你,你听到了我的思念了吗?” 两人都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仿佛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将他们分开。 拥抱许久之后,纳兰溪亭才放开了她,拥着她进了大殿内,坐在里面的塌上,“父皇怎么同意你出来了?他可是用了手段要挟你?” 纳兰溪亭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唐卿却只是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得来不易的温暖和片刻的温存。 “不管他说什么,你只管做你自己便是,我和福安都不会是你的阻碍,我们都只为爱你而存在,不会成为你的负累,你可明白?” 纳兰溪亭尚未发现有什么问题。 只是点头,“我知道,但是你不要多想,你和福安都是我甜蜜的负累,为了你们,我做什么都愿意。” 唐卿身子一怔。 “若是让你为了我们放弃皇位呢,你也愿意吗?” 唐卿突然来的一句话让纳兰溪亭心头一颤,他忙推开她只搂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神问道,“父皇让你来杀我?” 唐卿噗嗤一笑,“你想什么呢,你父皇到底是你的亲生父亲,怎么会想杀你?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可愿意为了我们母子放弃皇位?” 听到不是他猜的这样,纳兰溪亭便松了口气。 重新将她搂紧,“卿儿放心,皇位和你们母子,我都会要,我一定会成功的。” 将来他要让她做他后宫最受宠的妃子。 他要让福安做太子。 唐卿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便已经明白了。 他自嘲般的笑笑。 在纳兰溪亭看不到角度,捏这一颗黑色的药丸送入嘴里。 “溪亭,我知道你好爱好爱我们,我们也好爱好爱你,我和福安都不图长长久久,只图我们的心永远都在一起…… 我……也只图一日贪欢。溪亭……溪亭……” 唐卿转头,一口含住纳兰溪亭的喉结,以舌尖轻舔他的肌肤,双手不自觉的去解他的衣襟。 纳兰溪亭微微一怔。 随即一股热浪便从他脚底,停在双腿间。 “卿儿。” 一声低沉自纳兰溪亭的喉间发出来。 接下来的一夜,便是他们二人久别后的激烈。 唐卿更是放开了矜持,羞耻和教养,只想把最最热情无耻的一面给他。 “卿儿……”两个时辰后,院子里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皇宫。 一直躲在院子外的福安听到声音冲进去。 “娘亲,爹爹。”福安冲进屋的一刹那,便看到大床上,爹爹只穿着亵裤,娘亲身上被被褥盖着但是她的嘴角不断有血流出来。 她眼神带着祈求的看着纳兰溪亭,伸手向他。 纳兰溪亭浑身颤抖的抓着唐卿的手,“卿儿……卿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 第226章 灭 唐卿的嘴角不断有血流出来,不一会儿便染红了那月白的枕头。 血如一朵盛开的灿烂牡丹,鲜艳美丽,妖冶刺目。 “娘亲。” 福安冲到床边,死死握着唐卿的手,哭的撕心裂肺。 唐卿对着福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福安,乖,不要怕,娘亲不能成为别人威胁爹爹的累赘,所以娘亲要走了,你以后要乖乖和爹爹并肩一起,你们要真诚,忠诚,一辈子都不能背叛爹爹,知道吗?” 福安哭的伤心。 他不知道为何爹爹被人威胁了娘亲就必须要死。 他想回到山庄去。 那个只有他和娘亲,爹爹偶尔回来看他的地方。 在那里,娘亲笑的很开心,爹爹每次来的时候他们也很开心。 唐卿看着孩子,心里一阵疼。 但是…… 她抬眸看着原本伟岸冷漠的人此时满眼泪花痛苦不堪的模样,心里难受极了。 “溪亭,你是太子,你不可以哭。” 纳兰溪亭死死盯着她,“卿儿,你知道的,你从来都不是我的负累。” 唐卿虚弱的说道,“是啊,我一直都知道,我是你甜蜜的负担,可是我这么爱你,我怎么忍心让你为难?” 纳兰溪亭的眼泪终究是落在了唐卿的手背上。 冰凉入骨,唐卿的心也被那一股冰凉灼了心。 “溪亭,别怕,我们迟早都是要走这一遭的,我不过是比你先走而已。” 纳兰溪亭点头,“好,那你在那边等着我,我没来你不准走。” 唐卿点头,“好。” 说罢,她身子虚弱的把福安的手放入纳兰溪亭的手里,“你们父子要相互扶持,相互依靠,不许忘了我。” 福安大喊,“娘亲,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纳兰溪亭也不住的哽咽。 唐卿最后还是死在了纳兰溪亭的怀里。 等皇上得到消息的时候。 唐卿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而唐卿的死也让皇上顿时看清了纳兰溪亭的回答。 他心中不安,立刻便传来了纳兰星河纳兰起淮。 纳兰星河不解,“父皇,大哥手中有禁军五万,皇城一半的兵力都在他的手中啊,若他要起势,谁能拦得住?” 皇上陷入沉思。 纳兰起淮道,“其实,还有一个人能挽救局势。” 皇上和纳兰星河同时看向纳兰起淮。 也都同时明白了他说的那个人是谁。 “不过就算上官去,他们父子二人的势力再加五万禁军也不是上官一个人能制的了的。” 纳兰起淮提出想法。 随即他便想到了什么,道,“或者,我和他一起去。” 皇上深邃的眼眸里一片寒意,此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好,你们……” 他想说,留人一命。 但是话到嘴边,他还是又咽了回去。 纳兰起淮明白了,道,“父皇,只要大哥知错就改,我不会下死手 但若他拼死顽抗,那便是刀剑无眼了。 皇上点点头,“嗯,好,这件事便完全交给你们,朕累了,不想再管这些事了。” 纳兰起淮和纳兰星河行礼,“是,父皇。” 走出勤政殿,纳兰星河不解的问纳兰起淮,“二哥,父皇到底想不想大哥死?” 纳兰起淮眯眼看向他,“谁会希望自己的孩子互相残杀?” 纳兰星河顿时一噎。 也是。 要是他,更舍不得让自己的孩子们互相残杀了。 出了宫后,二人便直奔上官将军府。 上官苏被二人叫到了书房。 他们刚走不久,一道圣旨便将姜宁宁叫进了宫。 凤仪宫,皇上正坐于主位之上,整个大殿再无其他人。 姜宁宁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如此景象。 她立刻跪下行大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抬手,“起来吧,赐座。” 姜宁宁眼眸低低的起身,转身坐下后才微抬头看向皇上,“不知皇上召臣妇进宫有何事?” 皇上道,“有件事朕想问问你的想法。” 姜宁宁低垂了头,“皇上请说。” 皇上道,“朕有意让你把福安接回上官府里,继续做你们的孩子,你们可愿意?” 姜宁宁愣了一瞬。 原来是为了福安。 但是…… “臣妇不愿意。” 她回答的干脆有力。 皇上拧眉,“为何?朕听说这一年来他与你们关系极好,一直喊你和上官为爹爹娘亲,你对他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姜宁宁很想冷笑。 但是冷笑不出来。 她只能淡淡的开口问皇上,“皇家这么多人,难道容不下一个福安吗?” 皇上没说话。 姜宁宁继续道,“请皇上恕臣妇大不敬之罪,臣妇当初收养福安也是以为他再无亲人可依靠,若早知他是皇室中人,是太子亲子,臣妇是断然不会收养他的、” 这话说的决绝。 语气里尽是冷漠和疏离。 皇上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恨意。 虽然他不知她的恨意从何而来。 皇上深深的看了眼姜宁宁。 没在说话的起身走了。 姜宁宁坐在位置上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内心。 直到内殿又走出来一个人。 姜宁宁回头一见来人,连忙又起身行礼,“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此人是纳兰起淮的母亲,是皇上的继后。 皇后高贵端庄,优雅含笑,亲自将姜宁宁扶起来,“宁宁快快起来,许久没见你了,倒是长得越来越美丽了、” 她看了眼姜宁宁还不起眼的肚子,“嗯,不错,是个有福气的,以后没事儿多进宫来看看本宫。 本宫记得你小时候可是很喜欢到本宫宫里来玩儿的。” 姜宁宁的心情有了丝丝放松,“是,臣妇明白了。” 皇后拉着姜宁宁的手坐下。 十分和蔼的和她说了许久的话。 直到姜宁宁憋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本宫侧殿已经收拾妥当,你先去休息一会儿,下午便在本宫这儿玩儿,晚上用完晚膳与上官一同回去便是。” 姜宁宁微讶,“夫君也进宫了?” 他不是被起淮哥哥叫到书房去了吗? 皇后嘴角扬起一抹高深的笑意,“不管他现在在哪儿,反正今晚是要进宫用晚膳的。 怎么,这么久不见,你还不愿意留下来陪陪本宫?” ------------ 第227章 孰真孰梦 姜宁宁嘴角扬笑,“怎么会,臣妇许久没和娘娘共膳,甚是想念,只是不方便叨扰。” 寒暄了两句,姜宁宁去了侧殿休息。 她现在有着身孕,确实是容易困倦的很。 只是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她梦到了前世。 梦到洛世杰把她关在暗无天日的柴房里,任由秦瑶打骂她她无从还手。 她愤恨的骂洛世杰,骂秦瑶。 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他们不会良心发现。 后来,秦瑶把孩子们的骨灰在她面前扬了。 她悲痛愤恨。 发疯般的吼叫。 “我的孩子……秦瑶,洛世杰,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杀了你们,我做鬼也要杀了你们!” 她痛苦的声音围绕在赤侯府的上空。 她痛的双目流血。 可是没有一个人来救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被挫骨扬灰,死无全尸。 她的恨,没有一刻像那时候那么强烈。 “哈哈哈,真好看啊,姜宁宁,你瞧,这像不像山间迷雾? 你的孩子们若有灵魂的话,他们是不是在哭?是不是在向你求救?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用呢,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真是可悲啊。” 她狠狠地一脚踩在那些骨灰上。 脚尖碾压。 就像真的是一脚脚踩在她的孩子的身上。 “啊!秦瑶,你给我松开,你松开他们,我的孩子…… 孩子……对不起……” 空荡荡的殿内,姜宁宁的哭声由远及近。 门外的上官苏刚从外过来,皇后说宁宁在此休息让他来带她过去用晚膳。 他才刚刚走近便听到了姜宁宁凄厉的哭声。 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连忙冲进去。 却见姜宁宁在床上梦魇。 眉头拧成了川字。 整个人显得十分难受的模样。 她的手还在挥舞着。 嘴上一边喊着‘孩子,我的孩子’这样的话语,一边豆大的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成一条小溪。 上官苏的心顿时就成一团,过去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 “宁儿……宁儿……” “宁儿,别怕,我在。” “宁儿,醒醒。” 他的声音温柔缱绻,如一颗颗清泉滴露闯入人的心肺令人猛然清醒。 姜宁宁轻缓的睁开眼。 闯入她眼帘的便是温柔深情的上官苏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满是爱意。 还有心疼。 “上官,你来救我了。” 她下意识的以为还是在梦里,她剧烈的害怕后是急切的渴望被人救赎。 而如今,她心里的光骑着小白马来救她了。 她的心顿时便要被融化了。 更多的感动。 “你终于来救我了。” 她猛地起身狠狠地抱住上官苏大哭一场。 “我以为我又回去了,我以为我还在深渊里,上官,你怎么才来啊,呜呜呜,我好害怕啊,我怕我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啊。” 这时候,她的恐惧沾满了她的心。 她的害怕和无助令她再也承受不住的抱着上官苏大哭。 只有在上官苏的怀里,她才能感受到安心。 “别怕,只是梦而已,现在梦醒了,有我一直陪着你,什么都不必怕。” 上官苏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安抚着姜宁宁的心。 许久之后,姜宁宁才停止了哭声。 但是要杀纳兰溪亭的心却更加强烈。 前世,是他让洛世杰和秦瑶那样对她的。 她恨,恨秦瑶洛世杰的欺辱,也恨纳兰溪亭这个始作俑者。 姜宁宁松开上官苏,一双明媚的眸子里满是冰霜,“杀了纳兰溪亭,上官,帮我杀了他。” 上官苏一怔。 不解为何她突然这样说。 但是还是安慰道,“好。” 姜宁宁,“再帮我一个忙。” 上官苏还是点头,“好。” 姜宁宁,“把秦瑶的尸骨挖出来,挫骨扬灰!” 上官苏脸色沉凝却不疑惑。 只点头。 应下沉重的一声,“好。” 不管姜宁宁说什么,他都会说,“好。” 姜宁宁醒了之后心情便一直不好。 她不知道她重新回忆起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觉得她在梦中的那段时间心好像很痛。 痛的仿佛要将她的灵魂剥离。 她甚至更觉得刚刚梦里的才是真实。 眼前的更像虚幻。 孰真孰梦,她竟然也分不清楚了。 在皇后的宫里吃饭的时候,皇帝再次提起福安的事儿。 姜宁宁此刻心里又恨,一时间听着这话只觉得心里难受又心痛,说话的语气也冷了几分。 “臣妇不愿养太子的孩子,还请皇上不要再为难臣妇。” 说完,她便起身跪在皇上的面前,眼眸里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霜。 皇上原本只是想提一提,但姜宁宁的此言此举便是将他的脸面踩在了脚下。 他顿时有些生气。 “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皇上沉声说道。 姜宁宁便道,“若皇上还是执意想要臣妇抚养太子之子,臣妇又不愿便是违抗旨意,如此臣妇哪敢起身?” 她说的坚定的很。 皇上猛地一拍桌面,将桌上的茶水撒了一地。 “放肆,上官姜氏,你要威胁朕吗?” 上官苏立刻跪在姜宁宁的身边。 皇后也严肃了脸色。 同桌的纳兰起淮连忙也起身行礼,“父皇息怒。” 皇上冷漠的看着姜宁宁,“若朕非得要你抚养福安,还要你好好地抚养他呢?” 他原本不是这样想的。 他只是想再次试探一下而已。 只要姜宁宁委婉再拒绝他便不会再提此事。 但是姜宁宁现在的举动让他有些骑虎难下了。 姜宁宁磕头,额头磕在冰凉的地上。 掷地有声,“臣妇有罪,请皇上赐罪。” 她毫不犹豫的请罪。 皇上冷哼一声。 “是,你确实有罪,那便……” 还不等皇上的话说完,皇后便行礼道,“皇上,宁儿必然是刚睡醒还迷糊着,肯定不是故意惹皇上生气的,皇上便饶了她的。” 纳兰起淮也跪下,“父皇请饶了宁宁这一回。” 皇上拧眉看向为姜宁宁说情的两人。 再看向一言不发的上官苏。 上官苏抬眸,正色皇上,“微臣愿与夫人同罪。” 皇上气的心里郁结。 这一个个的,都不劝姜宁宁接受福安,却都劝他饶恕姜宁宁。 真是不知所谓。 他真是越想越生气。 然而,他们在殿中的一幕,却被人收进眼底,传到了纳兰溪亭的耳中。 ------------ 第228章 联合 纳兰溪亭听着来人的禀告,命人给了他赏银后让他继续回去帮他看着那群人。 他身边的必寒道,“主子,皇上是什么意思?为何非要姜宁宁带走小少爷?” 纳兰溪亭冷哼一声。 嘴角都是嘲讽。 “他是想对我下手了,所以让人把福安带走,就是不想福安在失去母亲后又失去父亲。 要说他无情吧,他还知道顾忌福安的感受,要说他有父爱吧,他却要至自己的亲生儿子于死地。” 他眸色里的冷意爆发出来,沁人心脾。 令人胆寒。 如今唐卿已死,福安已经是他唯一的逆鳞…… 等等。 纳兰溪亭死死拧眉。 他哪儿是有情无情,根本就是深深的算计。 他要姜宁宁带走福安就是为了拿福安做挡箭牌,做人质,让自己不得不听话。 好心狠的父皇啊。 真是好深的算计。 他眉头一挑,便道,“今晚你把外面打点好,我要夜行出宫一趟。” 必寒,“是、” 上官府: 姜宁宁回家后便把自己放在床上背过身去不想说话。 虽然皇上最终没有对她做什么惩罚。 但是她心里还是难受。 上官苏什么也没说,脱了外袍上床,从她背后抱住她。 贴着她微凉的背脊,他的心也跟着难受。 他一句话不说,只用行动让她知道自己一直在她身边。 姜宁宁的眼泪一颗颗的掉在枕头上,很快枕头便湿润润的一片。 上官苏察觉到她的呼吸不对,立刻便知道她在难过。 他翻身到床的里面,面对面的抱着姜宁宁。 吻去她的眼泪。 姜宁宁被他安抚的越来越伤心。 哭声也越来越大。 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就是很难受。 好像自从怀孕之后,她便多愁善感。 许久之后,她哭的累了,困了,沉沉睡去。 “宁儿,你怎么了?”上官苏摸着姜宁宁沉睡的容颜,低声问道。 但是,没有人回应他。 这一晚。 “我很难过……”诚王府内,诚亲王这样和纳兰溪亭说道。 纳兰溪亭一身黑衣装束坐在他的对面。 闻言拧眉。 诚王道,“你到底是皇上的亲子,你怎么能教唆我谋反呢,哎,太子殿下,我为皇上难过,我也不觉得你和皇上有什么矛盾深到必须要生死搏斗的地步。 你觉得呢?” 诚王此人心机城府都很深。 他之前查到唐卿的存在后为了打击报复纳兰溪亭便是要杀了唐卿母子。 如今在纳兰溪亭的面前却摆出一副叔侄亲切的模样。 当真是虚假的很。 纳兰溪亭呵呵两声,语气鄙夷。 “皇叔说这话不免让人误会了,还以为你和我父皇是有多么的兄友弟恭,上下和睦呢?” 诚王,“难道不是?太子这话是不是有挑拨的嫌疑?” 纳兰溪亭,“挑拨?皇叔这话说的太隐晦了,我分明是在叫你和他反目啊。 好了,我也不想和皇叔绕弯子了,我便明说了,父皇逼死了唐卿,且还要算计我,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皇叔合作,我只是想要一方清明好抚养福安快快乐乐的长大而已。” 诚王眼眸微眯,“哦?你竟是不要皇位的?” 纳兰溪亭,“皇位?呵呵,你以为我真不想要?不,我只是更想要我的儿子。” 诚王不信。 但是又很心动。 他正在犹豫,纳兰溪亭又道,“只要父皇还在皇位上一时,我和福安便不能安安心心的去封地过日子,起淮和星河也不会放心我去封地,所以,我只能找皇叔。” 他眼底一片真诚。 沉默。 整个诚王书房一片死一般的沉默。 夜色朦胧下,没有人知道二人最后到底是商量出了一个什么结果。 只是第二日早朝时,纳兰起淮的近身侍卫韩凌已经站在了他们上官府的府门口。 刚打开门的阍侍吓了一跳,“这……这位公子有何事?” 韩凌道,“我是二皇子的侍卫,主子让我来找上官将军有事儿。” 那阍侍立刻拱手,“好好好,你稍等我一下,我立刻去禀告少爷。” 半柱香的时间后,阍侍出来。 “请。” 韩凌一直随侍卫来到了书房。 上官苏坐在书案边。 韩凌走进去便拱手道,“将军。” 上官苏点头,“嗯,什么事儿?” 韩凌,“昨晚我跟踪太子,他到诚王府和诚王说了很久的话。 主子叫我今早先来禀报将军。” 上官苏的眼眸倏然变得危险起来。 诚王……纳兰溪亭…… 这二人,若是联手的话…… 姜宁宁醒来便察觉到身边没人了。 心里顿时觉得空落落的。 “春柚。”她低低的唤了一声。 门外春柚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 “小姐,你醒了。” 春柚脸上满是笑意。 今早喜鹊在外面的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肯定是有什么好事儿呢。 “我累得很,今日反正是不出府,便不要穿的太复杂了,怎么简便怎么来吧,我甚至都不想带钗簪环了。” 春柚诧异了一下。 想了想,道,“既如此,那我给小姐输个大辫子就好你看好不好?” 也不能真的把头发全部披散着啊。 姜宁宁一听,觉得这个主意妙得很。 “好。” 半个时辰后,姜宁宁轻装简打扮的在院子散步。 已经进入夏日来,外面渐渐有些热了。 姜宁宁只走了一会儿便觉得累得很。 于是还是决定回屋。 春柚拿了扇子在她身边给她打扇。 “小姐,你若是闲来无事可以给小公子小小姐缝缝衣服吧。” 姜宁宁这才想起来。 是啊,等孩子生了正好是初春,到时候也是凉凉的,还需要穿着厚一些的衣服, 而且厚衣服也是穿不了多久便要换薄衣服的。 所以她得赶紧做两个季节衣服的出来。 这样一想,姜宁宁便道,“走,我们去库房挑选几匹好料子出来给孩子做衣服。” 她心里的阴霾被分散了些。 渐渐地也好受了些。 库房里,五颜六色的布匹十分好看。 姜宁宁最后选了两匹浅红色和浅蓝色的暗花纹缎子。 那料子是纯蚕丝的。 不仅好看摸着还十分舒服。 “咦这是什么?” 姜宁宁拿了布匹准备走,却发现桌子底下垫桌角的似乎有个看起来很眼熟的东西…… ------------ 第229章 宁宁毒死三月 春柚斜眼看过去。 然后捡起来。 她拿在手中细看。 那是一面绣着梅花边角的遮面丝巾。 姜宁宁拧了眉。 “这面巾……有点熟悉……” 姜宁宁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 春柚道,“哦,这个是三月的,曾经我看她拿过。 她说这是她偶尔出门怕晒伤了脸儿准备的。” 姜宁宁的脑子里一段回忆闪过。 那是前世,一个带着面巾的女子带一群人进来,趾高气昂的让秦瑶砍断她的手筋脚筋。 她恨恨的瞪着那个带着面巾的女子。 她把那个面巾深深的刻入脑子里。 怎么也不会忘。 就是这个! 姜宁宁终于想起来了。 就是这个东西。 是她! “原来是她,我就说怎么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感觉她很熟悉。” “小姐说什么?” 姜宁宁说的小声,春柚没听清楚。 姜宁宁收敛恨意,摇摇头,“没什么。” 收敛了情绪,姜宁宁回到房间后也没了多大的兴致,基本都是春柚在绣,她在旁边就托着腮看着她。 脑子早已飞到天外去了。 三月,没想到我们还真有必要再见一面啊。 如此想了,姜宁宁便让人去东宫传了话。 当晚深夜子时,三月一身黑衣出现在姜宁宁的院子里。 几个月不见,三月的身子更消瘦了,脸上也不负之前的满脸笑意春意盎然,只剩一片颓靡。 “没想到小姐还会想要见我。” 她瞧了眼姜宁宁的肚子。 “恭喜小姐。” 姜宁宁漠然。 只是把手中的面巾甩给她。 “还给你。” 三月拿在手里瞧了瞧,嘴角扬了笑,“没想到小姐对我还这么好,竟然出嫁都把我的东西带着,真是谢谢你的好心了。” 姜宁宁冷笑。 这应该是管理库房的人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自己的,所以搬家的时候便都带上了。 “三月,你可后悔过?” “后悔?我只后悔来了你的身边。” 姜宁宁闻言,却是舒心一笑。 “后悔了就好,你后悔来我身边便是你真心待我了。 所以,如今我也真心待你。” 说完,便转身指了指桌上两杯酒。 她的目光平静无波。 三月的眼神却是一怔,眉头拧了拧。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如今还会心甘情愿的喝下你的毒酒?” 活着不好吗? 她现在只想好好地活着啊。 谁想死? 她不要死。 “是吗?不是心甘情愿没关系啊,只要你确定这面巾是你的便好。” 那你不喝也得喝。 三月不解。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姜宁宁从未想过要她死,为何突然在确定这面巾是她的了便要她死? 这面巾怎么了? 姜宁宁走到桌边,轻抚那冰凉的桌面,看着酒杯里盛了半杯月光波光粼粼,虽小,却耀眼,别有一番思念之情涌出。 “我欠你的早已还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太子要她杀她,她下不去手还是放了她一条生路。 她虽然骗她但也因为放过她受到了痛苦的惩罚,她还有什么资格指责自己? 姜宁宁缓缓在桌边桌下,眼眸幽暗的看着她。 “不久前我做了个梦,梦里你戴着这面巾来到我的府邸,让人砍断我的手脚,把我制成了翁人。” 姜宁宁说到这里。 脑子里回忆起前世被她俯视的画面。 她的心啊,还是很疼呢。 她怎么能忘记那种失去手臂不管她如何使劲儿也没有了手的感觉? 她们砍断她的手脚后并未给她好的医治,而是任由她烂,最后她的翁里都是脏东西,腐烂滂臭。 哪怕重生近两年了,她每每想到当时受的罪还是无法释怀。 所以当知道三月的身份的时候,她无法忍着。 只有三月死了,她断手断脚的仇才算是报了。 三月震惊不已的看着姜宁宁。 “你在说什么?你因为一个梦便要杀了我?姜宁宁,你是不是太残忍了。” 这下,不喊小姐了,她喊姜宁宁。 姜宁宁冷笑。 “我一直都不是个善良的人啊,从秦瑶进门的那一刻起,我便是从地狱来的恶鬼了,一切伤害过我的人,我都会报仇回来。” 姜宁宁的话不带一点温度。 三月终于是有了气。 “姜宁宁,那只是梦啊,你有病吧!” 说罢,她转身就走。 但是还没飞出房檐便被一个人拦下了。 一把黄色的药粉撒出去,撒在了三月的身上。 她飞了一半的身子从高空上直接坠落。 下一瞬,柏舞出现在房檐上,从上而下飞下来。 “哼,想跑,有我在你可跑不了!” 柏舞提着人的手直接拖到了姜宁宁的身边,“宁宁,怎么处理?” 姜宁宁低头看了看满眼惊慌的三月。 神色淡漠道,“柏舞,麻烦你帮我把这杯酒给她灌下去。” 说罢,她拿起另一杯酒与她碰杯,“送你!” 一路好走! “不,不要……姜宁宁,你不能这样对我。” 白雾拿了酒杯毫不客气的直接往三月的嘴里倒。 “别客气,都喝干净,午夜断肠散难得,别浪费了。” 柏舞的声音犹如地狱来的魔鬼。 三月已经浑身打颤。 “姜宁宁,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柏舞的酒杯已经递到了她的嘴边。 她忙道,“姜宁宁,我已经怀了太子的孩子,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姜宁宁冷笑,“孩子?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梦里,你和害死我孩子的人同流合污,你们的关系很好呢。” 她低身前倾,冷冽的眸子里全是恨,恨意滔天。 “我怎么能放过你呢?” 话音一落,柏舞的便把酒杯里的酒全部灌进了三月的嘴里。 “不……不要……姜宁宁……小姐,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了,我只是想活着……你放过我吧……” 三月断断续续的求饶。 但是姜宁宁的心没软半分。 她深深的闭眼,在心里对前世的自己说,“好了,三月也死了,现在只剩下太子和洛世杰了,很快,他们很快也会去赔罪的。” 三月被灌下酒,她极力的伸手来抓姜宁宁的衣摆。 “求你,救救我,放过我吧,小姐……小姐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想活着啊……我现在已经不会再作恶了,你放过我吧…… 呜……啊,好疼,好疼啊……小姐,我好疼,你救救我,三月好疼啊,你最疼三月了,救救我啊……” ------------ 第230章 鱼思诺的归宿 三月的声音越来越弱。 她更多的力气都用来抵抗身体里那钻心的疼痛了。 姜宁宁深深的看她一眼,便对柏舞道,“再辛苦你一趟。” 柏舞眼里全是精光,“放心,这坏人交给我,我来处理。” 她好像要做一件十分兴奋的事儿。 也是,对于柏舞来说,这种折磨人的事儿最有意思了。 她喜欢。 姜宁宁点头,起身,把这儿留给了柏舞收拾。 她自己则是去了书房。 “更深露重,你怎么过来了。”上官苏从那一堆折子里抬头。 眼底都是乌青却还是没能让他停下来。 这几日都是如此,只要姜宁宁不过来喊他回去睡觉,他便不会回去。 她直接过去转身坐进了他的怀里。 “孩子说没有爹爹在他睡不着。” 上官苏宠溺的抵了抵她的额头。 “那今晚还是在书房睡吧我们、” 书房一直都有一张床,便是方便上官苏办公累了休息的。 只是从前那床很小,如今却换成了两人睡都很宽松的大床。 姜宁宁点头,“好,我要夫君抱我去睡。” 上官苏微笑着,“好,夫人的命令,岂敢不从?!” 上官苏横抱起姜宁宁便去了床那边,放下沙帐,二人相拥着入眠。 一夜好眠。 姜宁宁睡得很满足。 第二日早起时上官苏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她洗漱完用了早膳后便又睡了个回笼觉。 一直到感觉到有人挠她痒痒。 她睡眼惺忪的睁眼。 “嗯?思诺,你怎么过来了。” 鱼思诺满眼含笑,“宁宁,我来找你出去逛街啊,城南又开了家首饰铺子,咱们去看看吧。” 姜宁宁想了想,便起了床,“好啊,也好久没出去逛了。” 吩咐春柚来给她梳妆打扮一番后二人出了门。 长街上人潮涌动,城南又开了好几家不错的铺子,所以过来逛街的夫人小姐们也多起来。 “最近我见母亲总是郁郁寡欢,我想给她买个礼物送给她,宁宁帮我选选。” 姜宁宁点头,“公主姨姨喜欢灿烂的,一会儿我给你仔细的挑挑。” 首饰铺内,不少衣着华丽的小姐夫人正在挑选。 姜宁宁和鱼思诺也没穿的有多华丽,所以进来时也没引起小二们特别的注意。 “小姐夫人慢慢看,若是选的累了旁边又茶座可喝茶休息。” 姜宁宁往旁边瞧了瞧,果然瞧见边上还摆着三个茶座位。 “好。” 说完小二自己去忙去了,姜宁宁和鱼思诺便自己看。 “这家店倒是别致的很,还为客人准备了休息的地方。” 这种设计比较新颖,想必是能吸引更多的客人的。 特别是这些贵妇人小姐的,一个个的千金之躯,哪能站很久。 鱼思诺,“是啊,所以我才说这儿好嘛,我们随意看看一楼的,贵重的都在二楼呢。” 姜宁宁点头。 虽然不觉得便宜的便没有好的,但也不想显得太特立独行。 果然,选了一会儿姜宁宁便瞧见了一支青翠的翡翠镯子,喜欢的很。 “小二,这个拿给我看看。”姜宁宁唤来了小二。 小二殷勤的给姜宁宁拿了出来,“夫人的眼光可真好,这玉镯的成色和手感可是一楼最好的了,且这玉镯上独有的似树花纹那是天然的……” 小二噼里啪啦的介绍了一大堆,最后交到姜宁宁的手上。 姜宁宁扯过春柚的手便为她戴上。 “小姐……这么可以……”她缩着手便要收回去。 姜宁宁却拽着她不许她收回,还一本正经的说,“我就是觉得你戴这个好看。 好了,不许拒绝,跟你家小姐我还客气什么。” 春柚最后只能忐忑不安的接下了。 她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心里对小姐是充满了感激。 她家小姐对她也太好了。 哪家小姐会给自己的丫鬟买这么贵重的玉镯啊。 鱼思诺凑过来看,“咦,一楼还有这么好的东西?不错嘛,我也仔细再看看。” 她满眼霞光。 看的人也迷了眼。 姜宁宁点头,继续看着。 看了一会儿,她们没再看到什么好东西。 于是上了二楼。 此时,二楼的人并不多。 她们又遇上了熟人。 居然是李刚和李母。 李母在看到鱼思诺的一瞬间便瞥了眼,根本不愿看她。 倒是李刚走过来,对着二人拱手作揖,“上官夫人,鱼小姐。” 鱼思诺淡淡的嗯了一声,但是比起她以前听到李刚的名字就火大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了。 姜宁宁看了眼二人,心中了然,便一笑,“大人也随伯母来挑选首饰啊。” 李刚浅笑,“是的,母亲要回老家了,我带她来选选心仪的东西让她带回去。” 鱼思诺听完嘴角终是扬起了笑意。 姜宁宁只觉得里面有猫腻,想着一会儿问问鱼思诺。 却见鱼思诺努努嘴,道,“让她慢慢选,今日不管她买什么都当是我送她的践行礼。” 李刚满脸笑意,“无妨,我自己来,否则……” 他顿了顿。 鱼思诺和姜宁宁也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否则的话李母必然是要猛拿的。 鱼思诺,“也是,就你那点俸禄可不是只能让她买一点…… 罢了,到底是为了我才离开的,一会儿我多选些东西给她就当我补偿她了。” 姜宁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然后便听到李刚欢喜的道,“母亲若收到小姐的礼物定然很欢喜。” 姜宁宁后来才知道,原来鱼思诺已经和李刚说好了,若要她嫁也行,只是她是指定不会和婆母住在一起的。 李刚当下便道,“母亲本就是要回老家和哥哥弟弟他们在一起的。” 不是李刚不孝。 只是李母在京城确实待不习惯。 她自己都说了迟早都是要回去的。 而且他也很想哥哥弟弟。 他以后每年会往家里寄些银子,保证家里人能平平安安丰衣足食的过活。 也算是回报他们了。 于是鱼思诺答应了他的求婚,只是说要等一段时间,她还没做好准备。 李刚欣然答应了。 知道鱼思诺的结局后,姜宁宁笑的很开心。 李刚很好。 将来会是个好夫君。 相信思诺也会很幸福的。 出门的时候,鱼思诺把一个大匣子给了李母。 李母错愕又不解,眼底还有两分不悦。 “干什么?” ------------ 第231章 福安再来 鱼思诺十分尴尬的扭转了脖子,余光还是撇着李母的方向的,“送别礼,到时候我就不亲自去送你了。” 说完,她微微屈膝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后辈礼。 “告辞。” 说完,她便与姜宁宁一起走了。 李母打开匣子一看,里面全是些贵重的珠宝首饰。 都是刚刚从店里买的。 还都是那些她看着价格都舍不得买的东西。 原来……刚刚鱼思诺注意着她的眼光,特意把那些她喜欢的又舍不得买的东西全部都买下来了。 送给她。 她看向李刚,眼底有无措。 李刚道,“她是你未来儿媳,知道你要回老家特意给你送别礼,是她的孝心,你便手下吧。” 李母这才微微变了脸色。 看了看鱼思诺离开的方向。 眼底的眼神变柔了。 “嗯,好。” 她说着。 想着以后拿回去这些可都是她的镇家之宝便觉得心情愉悦的很。 以后,她可以和那些老姐妹炫耀她的儿媳,不仅孝顺还是公主的女儿,知书达理,懂事乖巧,是个好姑娘。 “咦……你觉不觉得今日城里的人变多了些?” 二人走在路上,鱼思诺好奇的说。 姜宁宁不解,“有吗?” 她已经许久没有好好逛街了,所以没什么感觉。 鱼思诺点头,“是啊,城南平常这边都是些妇人姑娘常来的,但是这两日许多的壮硕男子在这边游荡。 且以我多年与宫中侍卫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他们的眼神和气势都和习武之人很像。” 姜宁宁敏感的捕捉到什么。 诧异的多看了几眼那些人。 当下便立刻回了家。 只是上官苏一直未归,她也只能在房间里等着。 直到午时,上官离叫去膳堂用膳,她才过去。 桌上珍馐美味,姜宁宁却没胃口。 她对上官离道,“爹爹,有件事我想与你说。” 上官离道,“嗯,你说。” 他喜欢听姜宁宁说话。 这孩子说话温柔细致,那语气就像软绵绵的小女儿,他珍爱的紧。 多少次他都觉得儿子能娶到姜宁宁是他的福气。 姜宁宁,“今日我上街,听到思诺说近日城南多了许多的陌生壮年男子,爹爹可要查一查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问题?” 上官离一怔。 “你也知道了。” 姜宁宁,“爹爹早就知道了吗?” 上官离道,“昨儿个我们便收到消息,四城门突然涌入许多的壮硕男子。 但是那些人都是有良民证的,我们也不能不让人家进,便只能放进来,今日苏儿也是在忙这件事所以不得回来吃饭。” 姜宁宁点了头。 原来如此。 她还怕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若有事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呢。 既然跌爹爹他们都知道,想必便没事儿的。 “爹爹,你们可有怀疑什么?” “太子手中有兵,诚王手中也有兵。不知道是他们谁的人,反正肯定是他们其中一方的人。” 姜宁宁心中隐隐有了猜想。 或者……是他们二人的人? 她这样想也这样说出来了。 “他们会合作?我听苏儿说诚王曾经派人杀太子最喜欢的那个姑娘,太子怎么会愿意与他合作……” 姜宁宁,“人为利益聚拢,也为利益散开。都是很正常的事儿,或者爹爹和夫君说一说。” 上官离点头,“好,下午我还要去军营,便先去找苏儿一趟。” 姜宁宁点头。 这才放了心。 下午。 柏舞来找姜宁宁说话。 二人正聊着今日早上说的那件事。 外面突然有人禀报。 “夫人,有个小孩子想见你。” 姜宁宁一怔。 小孩子? 什么小孩子? “带进来吧。” 当见到来人的时候,姜宁宁震惊不已。 福安一身罗青色满绣长衫,圆圆的小脸蛋已经变成了瓜子脸,以前是满眼的天真,现在是满眼的悲凉。 仿佛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他已经长大了。 从无忧无虑的小男孩变成了忧思多虑的大男人。 这样的变化让姜宁宁的心里有些难受。 到底是自己细心呵护一年的孩子。 到底是喊了自己一年‘娘亲’的孩子。 但是很快,她便收敛了情绪。 想起他到底是谁。 “福安!你怎么来了?” 姜宁宁语气冷漠淡然。 “娘亲……” “不必再叫我娘亲,你该知道,你有亲生爹娘。” 姜宁宁说完转身,不想再看他一眼。 福安当即便跪下。 “娘亲,我想回来。” 之前他是不愿意离开爹爹的,但是后来皇爷爷说只有他来了娘亲的身边,爹爹才能得到解脱。 以后得日子才能过的顺遂。 他希望让爹爹解脱,不想成为爹爹的负担。 姜宁宁强压着喉咙的酸涩,“我说过了我不是你的娘亲,我有自己的孩子了,而且,这儿也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东宫,你回去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福安语气哽咽,“为什么?为什么我是太子的孩子就不能是你的孩子?娘亲,你不能丢下我,我娘亲已经死了,你再不要我的话我就真的成了没有娘亲的孩子了。 娘亲,你说过要给我当一辈子娘亲的,你难道忘了吗?你要对我食言吗?娘亲,以后我乖乖地,再也不……” 声音戛然而止,身后只听得一声闷哼声。 姜宁宁诧异,回头却见柏舞站在福安的身后一脸仇恨。 “柏舞……你干什么?” 柏舞眼底闪过狡黠。 “纳兰溪亭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吗?我便要拿这个孩子和纳兰溪亭换他的命。” 姜宁宁一怔。 还想说什么却见柏舞抱起福安就走了。 “柏舞……你听我说,他是无辜的,福安什么都不知道……” 柏舞的声音传回来,“我知道,我不会杀福安,我要的只是纳兰溪亭的命。” 姜宁宁想追上去劝她放下福安。 但是她哪儿跑的过用了轻功的柏舞。 她没办法,只能让春柚赶紧去通知上官苏。 希望上官能阻止柏舞。 两个时辰后,纳兰溪亭赴柏舞之约在城外三里。 无垠的草坪上,只有他们三个人对峙着。 “你是谁?为何要挟持我儿子。” 纳兰溪亭并不认识柏舞。 但是柏舞却把这个人的面目深深的刻在心里,永世不敢忘。 便是他,毁了自己的家。 害死了母亲。 ------------ 第232章 柏舞死,太子反 柏舞死死拽着福安的肩膀,长剑横在福安的脖子上。 “我乃灵阿长公主之女,柏舞,今日我便是要你的命来祭奠我在天之灵的母亲。 纳兰溪亭,只要你自尽在我面前,我便放了你儿子,你的命和你儿子的命,你便自选其一吧。” 柏舞说的话十分嚣张。 纳兰溪亭闻言这才想起什么。 “原来是你,你放开福安,我自尽便是。” 福安一双眼睛里满是凄凉,“爹爹不要,福安不要你死,你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福安一个人了,福安不要一个人。” 他心痛极了。 娘亲已经死了。 若是父亲再为自己而死。 他还能如何活下去? 那他还不如不活了。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 他后悔了。 那日他要是不出去,不认出那侍卫,便不会被送回爹爹的身边,娘亲不必死,他也不会被抓来威胁爹爹。 他还能是姜宁宁的嫡长子,还能悠闲自在的过一辈子。 如今……都是他的错。 柏舞轻哼一声,“纳兰溪亭,你杀了我母亲,我只是要你一个人的命,很公平啊,赶紧的,我不想与你废话。” 说完,她的长剑往福安的细嫩的脖颈进了一寸。 福安只觉脖子一片冰凉。 下一瞬,纳兰溪亭脸色大变,立刻道,“不要伤害福安,你要我死,我死就是了。” 说完,他把自己身上的配剑一把拔出,毫不犹豫的朝自己的心口刺去。 “不,爹爹,不要。” 福安终于破防大声的哭出了声。 此时,他身体里的怒火随着他一声吼全部爆发出来。 而他体内的内力也随之全部爆发。 “啊……”柏舞被他的内力振飞数丈,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竟久久起不来。 而绑着福安的绳子也在这一瞬被震碎。 断成一小节一小节的落在地上。 “爹爹。” 福安冲过去扶着快要倒地的纳兰溪亭。 纳兰溪亭上下打量福安,确定他没事儿才松了口气。 “爹爹没事儿,乖,转过身去,爹爹去看看她。” 福安很担心的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在确定爹爹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还是松开了扶着爹爹的手。 纳兰溪亭缓缓走到柏舞的身边。 柏舞被震得五脏六腑都疼痛酥麻,所以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过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走不了了。 “你可知咱们大周有一句话,叫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但是他们不知道,春风一吹还会再生的那是还有跟的草,只要是没根的草,再多的春风也吹不生了。” 说罢,他拔出胸口的长剑,毫不犹豫的朝她胸口刺进去。 他冷漠低沉的低低喃喃,“本殿下便扒了你的根,看你还如何嚣张。” 此时的他,如地狱来的恶鬼,没有一点心疼。 将这个模样可爱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子送上了西天。 柏舞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得到今日的结果。 一切……都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等上官苏云逆他们找到柏舞的时候,柏舞的身子都已经凉透了。 云逆抱着那身子久久不愿撒手。 上官苏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让她入土为安吧。” …… 柏舞的安葬没有太费精力,上官苏扶着姜宁宁为她奉上一捧土。 站在柏舞的坟墓前,姜宁宁泪如雨下。 “对不起,那日我要是拉住了你,你便不会枉死了。柏舞,你在天上要看好了,他们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云逆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死死咬着唇许久,后发誓,“我会为你报仇的。” 这一生,终究是我辜负了你。 但愿来生我会爱上你。 也但愿来生你不必如此辛苦,简简单单的过活一辈子便好。 最后,云逆为她奉上一束花。 是她最爱的牡丹花。 回去之后,上官苏等人便故意让人偶尔在纳兰溪亭的耳边说皇帝有意让纳兰起淮做皇帝。 纳兰溪亭顿时便着急了。 纳兰起淮到底是继后的儿子,占着嫡子的名头,身份地位与他差不多,由他继承皇位也是应当。 所以便着急了。 他不顾受伤的身子也要漏液和诚王商量如何提早谋反之事。 “我觉得不如直接立刻逼宫父皇让他禅位……不对,直接送父皇上西天,如此我上位便是名正言顺。” 纳兰溪亭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全是寒意。 诚王拧眉看着他,不解的问,“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我们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冲动。” 纳兰溪亭却拧眉,“皇叔,咱们没有退路了,父皇既然有意要传位给二弟便是怀疑了我们,若我们不早行动,便是只能等死了。” 诚王一世英名。 却也在此时犹豫了。 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刚回来不久,所以消息网不如纳兰溪亭。 这下,便只能听他的。 “好,那我手底下的人便任由你差遣便是。” 当晚,纳兰溪亭便想着能打皇宫守卫一个措手不及而直接举兵造反。 三万御林军直接封锁了皇宫所有的大门,他带着数百精兵直接前往凤仪宫。 皇上此时正和皇后睡得憨,谁知被外面一阵嘈杂声吵醒。 “怎么回事?”他惺忪睁眼。 有人聪明进来禀告,“皇上,太子带着很多人把凤仪宫都包围了,他正在院子里,叫……叫您出去呢。” 皇上大惊。 立刻坐了起来。 皇后也起身。 满脸严肃。 “皇上,臣妾陪您一起去。” 皇上心念微动。 牵了皇后的手,脸上的慌张也消失不见。 “好,皇后,我们一起面对。” 二人携手一起出殿外。 “溪亭,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威严的质问。 纳兰溪亭朝皇上拱手,礼仪标准,嘴上轻笑。 “父皇,儿臣听闻父皇遇刺,特带人来保驾护航。” 皇上一听冷哼一声。 嘲笑道,“你真以为朕什么都没准备的等着你来弑父?” 纳兰溪亭一滞。 随即左右看了看。 回想起一路上来的时候分明一片安静什么都没有。 便觉得皇上是在使空城计。 笑笑,道,“父皇,别挣扎了,看在咱们的父子情分上,儿臣给父皇一个体面,你自裁吧。” ------------ 第233章 造反失败 皇上的脸上有些冷。 自裁? 他居然被自己的儿子说,“父皇,你自裁吧。”而且还是看在他们有骨肉亲情的面子上。 给他的体面? 他要这样的体面来做什么? “溪亭,我好歹是教养你这么多年的父亲,你就这么着急要我死?” 这时候,他说的不是‘朕’而是‘我’。 因为他现在是用父亲的身份和自己的儿子说话。 而不是用皇上的身份和太子说话。 纳兰溪亭仿佛一点感觉都没有。 父子之情? 他们之间哪儿来的父子之情? 皇家,没有所谓的亲情。 只有残忍,互相残杀、 哪怕弑父的悲惨事情那也是很平常的。 皇上说不心痛是假的。 “父皇你放心,你关心的江山社稷,我会帮你管理好,我还会开疆扩土,将来黄泉之下,你再看我做的政绩如何。 我相信到时候你不会后悔今日的自裁,你会庆幸这个皇位是我坐上去的……” 纳兰溪亭滔滔不绝的说了很久。 说了很多。 无非是说他会做一个好皇帝。 让皇上安心的上路。 皇后一直紧紧地抓着皇上的手。 她一直都很从容,哪怕纳兰溪亭逼宫。 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皇上似乎是感受到了皇后掌心的温暖和鼓励。 他回头看了看她。 “皇后,可怕?” “有夫君在我身边,我不怕。” 此时她不是皇后,只是一个陪着夫君勇闯难关的普通妻子。 皇上笑了。 笑的十分满足。 “好,既如此,那我们且慢慢等着。” 纳兰溪亭见状,拧眉。 丢了一个精细的镶玉小匕首过去。 刚好就落在皇上的脚边。 “父皇,请上路吧。” 说罢,他对着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皇上神色淡漠的低身捡起那小小的匕首。 匕首尾端还有三颗宝石,那宝石是东海的贡品,晶莹剔透,色泽圆润,是难得的好玉。 当时他得到这个的时候便觉得和他稚嫩可爱的儿子十分相配。 当下便命人做了一个小匕首把它们镶嵌上去。 他送给纳兰溪亭的时候说,“此匕首削铁如泥,又轻巧方便随身携带,你便带着防身之用。” 如今这东西再次来到他的手里,却是他儿子递给他让他用来自尽的。 真是好讽刺啊。 “这匕首,你还随身携带啊。嗯,倒是不错,上面已经沾了不少的血了吧。” 皇上看着匕首,说道。 纳兰溪亭一怔。 他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这个匕首的来历。 只是随意丢了个东西过去而已。 如今听到皇上的话,他微怔愣。 心底某处也是暖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便又冷了心道,“父皇不必说这么多,不管我记不记得这匕首的来历,今日你也是躲不过去的。” 皇上微微笑。 “是啊,当年那个只会趴在我腿上撒娇的小孩子,终究还是长大了,还长成了恨我的模样啊。” 说完,他拔出匕首,幽深的寒光顿时从匕首上散发出来 它的身子上还映射出月光,为它的寒更添上了两分。 纳兰溪亭见他如此自觉,却笑不出来。 他的父皇……他们终究还是走到了如今的局面。 “溪亭啊,你确定非要如此做不可嘛?” 皇上最后看向纳兰溪亭。 他的眼眸里还是带有一丝期待的。 只要纳兰溪亭的眼底有一点点的不舍或者让他禅位的话,他便还认他这个儿子。 但是纳兰溪亭的眼底没有一点犹豫,“是,父皇,来世我们都不要再做皇室里的人了,咱们皇室的人啊,没有人性没有亲情的,我们都很冷血。” 这话,皇上倒是很认同。 他点点头。 收起最后的一丝怜悯。 “既如此,那朕也该冷血一些了。” 说完,他将匕首插回。 纳兰溪亭不解的看他。 他却道,“太子,朕不是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说的皇室之人都没有人性没有亲情,是你提醒朕的啊。” 说罢,他转身。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凤仪宫的墙头突然出现一群穿着银白铠甲的人,他们手拿弓弩,对准了纳兰溪亭的方向。 然后,凤仪宫大殿出来两个人。 他们身穿将军府,手拿长缨枪,威风凛凛,一身正气,霸气无比。 “纳兰起淮,上官苏!怎么会是你们?” 纳兰溪亭眼眸一眯,正对上二人。 …… 这一夜,整个皇宫热闹非凡,一夜无眠。 姜宁宁收到消息的时候,纳兰溪亭已经被擒拿,诚王和他一起被打入死牢。 上官苏回来的时候身上全是血。 他便先去了书房那边洗漱干净才回到姜宁宁身边。 “如何?” 姜宁宁着急的问。 上官苏一脸倦容却笑的十分开心,他上前搂着姜宁宁,感受她的体温,感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顶着他。 他只觉得若是一直如此,便是死也无憾了。 “一切如所料,纳兰溪亭一党全部下狱。宁儿,我累了,我们一起再休息一下。” 姜宁宁听到这里,自也是明白他说的‘纳兰溪亭一党’指的是谁。 洛家。 洛世杰这次也是在劫难逃了。 谋反罪…… 他们洛家这一次绝无生还的可能。 姜宁宁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松了口气。 许久不曾打开的一扇门,终于打开了。 好啊,真好。 她的仇,终于要报了。 她拥着上官苏睡个回笼觉。 梦里,她还在洛家,还在那个狭小的柴房里,依然还是个瓮中人。 秦瑶依旧每日来责骂她,往她身上吐口水。 梦中秦瑶说,“姜宁宁,现在没人能救你了,你便慢慢等死吧。哈哈哈哈” 秦瑶的笑声吓得她浑身一颤。 醒来,她身上惊出许多冷汗。 那梦中的场景,实在是太真实了。 真实到她以为醒来才是梦。 “宁儿,你怎么了?” 上官苏被她惊醒,朦朦胧胧间搂着她的腰安慰她让她继续睡。 但是她只是瞪着眼看着房顶。 再也不敢睡了。 好可怕的梦…… 三日后,圣旨下来,洛家全家被灭门,太子诚王被判斩首。 皇帝再次旁敲侧击让上官苏接福安回家,让他们以后把福安当成自己的孩子。 ------------ 第234章 双生子,大结局 上官苏道,“皇上,微臣与宁儿已经有孩子了,福安是谁的孩子便是谁的孩子,我们不会再接他回府。” 殿外的福安听到上官苏的话,难过的留下了眼泪。 他默默地转身离开。 不久之后,有内侍来传话。 说福安不见了。 皇上着急了,命人到处寻找,却始终遍寻不到。 问几个城门的守门将,大家都说没见过福安。 福安就像人间蒸发了。 从此再也没有他的踪迹。 哪怕皇上闭锁城门,整个皇宫地毯式搜索整整一个月,依然没见到他、 最后皇上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放弃。 转眼,便到了姜宁宁生产的时候。 姜宁宁疼了整整两天后生下一儿一女。 上官苏坐在床边,心疼的拉着姜宁宁的手,“宁儿,以后我们再也不生孩子了。” 姜宁宁微微有些疑惑。 她怎么感觉眼前上官苏说话的声音这么小? 是他怕吓着自己吗? 她这样想。 但是,突然她的耳光仿佛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夫人,这贱人居然叫不醒呢,但是她还有呼吸,没死。” 然后便又是秦瑶的声音,“既然没死,便不要叫我,我还要照顾我儿子呢,哪有时间总来看她,你们看着羞辱便是了。” 秦瑶的声音比上官苏的声音更大。 姜宁宁有些害怕,连忙紧紧抓住上官苏的手,上官苏吓了一跳,瞧着姜宁宁惊慌的目光。 他低头,只听得姜宁宁在他耳边说道,“救我……救我……” 上官苏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轻轻拍她不让她闭眼。 “宁儿……别睡……宁儿……宁儿……”上官苏的声音越来越小。 姜宁宁害怕又惶恐、 当黑暗来临的时候,姜宁宁只觉得她的噩梦又来了。 “不要!上官苏,救我……上官……救我……” 她拼了命的大喊。 但是她再也听不到上官苏的声音。 这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 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她仿佛溺水在大海里,深深的恐惧感令她快要不能呼吸。 她拼命朝有光的地方游去。 想寻找一个能靠岸的地方。 可惜…… 她失败了。 再次睁眼,她看到的是陌生又熟悉的脏乱柴房。 真实的没有手脚,真实的瓮,真实的疼痛。 姜宁宁怔愣了好半天,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后,连忙低头一看。 “啊……不会的,不会的,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老天爷啊老天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上官在等我,我要是死在了那时候,上官该有多难过啊。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他告别。 我连一句嘱咐都没留下啊。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叫什么叫……臭娘们,你找死啊。” 门突然被两个婆子一脚踢开。 姜宁宁看着眼前两个婆子,顿时吓得肌肉记忆般的颤抖。 其中一个婆子抽起一旁放置的鞭子便狠狠地往姜宁宁的瓮上打。 姜宁宁顿时感觉到钻心般的疼痛。 这才记起她的瓮中还放了两只小猫咪,每次婆子要欺辱她的时候便狠狠地抽打瓮,那猫咪受到惊吓便会惊慌的四处乱窜,会抓的她原本不堪的肌肤更加遍体鳞伤。 “不要……嗯……上官苏救我……上官救我……” 姜宁宁疼的实在是没有办法。 只能一声声的求着上官苏能来救她。 可是想象中的上官苏没来、 反而来了一个少年。 他踢开两个婆子,竟然一掌便将瓮震碎,然后用一块披风将姜宁宁裹起来,然后抱着就跑。 一切来的太块,姜宁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甚至身上的疼痛都忘了。 看着少年熟悉的侧颜,姜宁宁留下了眼泪。 “福安……” 不错,眼前的少年便是福安。 是她狠心不想要了的儿子。 福安的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 “娘亲,你终于认识我了。” 他穿过来已经好多天了。 前几天才知道了姜宁宁的境遇,他来找过姜宁宁,但是姜宁宁不认识他。 他便泄了气。 以为前世只是一场梦。 今日他是心情不好又想来找姜宁宁和她说说话。 但是却听到了姜宁宁求救的话。 他心里猜想或许姜宁宁回来了。 于是便去救她。 没想到她真的回来了。 “你……你记得我?” 姜宁宁诧异的不行。 瞪大了眼睛。 福安点头,“嗯,娘亲,父亲不记得我们了,以后便让我来照顾娘亲吧。” 可是,姜宁宁不信。 她不信上官苏会不记得她了。 姜宁宁被福安安排在一恶搞别院里。 这个别院,正是利云巷。 “你……你把这院子买下来了?” 姜宁宁诧异的问。 福安点头,“是啊,我买下来了,只是可惜。我来的太晚了,没来得及救舅舅,舅母,外祖父外祖母他们……” 若是来的早,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挽回他们的生命。 姜宁宁沉默了。 此时他们姜家的人,早已全部死了。 整个姜家,竟只留下她一个人了。 福安吩咐人给姜宁宁洗漱好,然后抱着她放在院子里晒太阳。 “我想见一面上官……” “好,我会找机会告诉他你在这里,若他也能想起你,肯定会来找你的。” 姜宁宁还有一件事想不通,她沉默一瞬后还是问道,“你可还恨我?” 当初,她那么决然的不要他。 害得他被柏舞抓走。 福安的眼角浮现水雾,“一开始我确实是恨得,但是后来我来到了这里,我知道了姜家的惨剧,知道了你被欺辱…… 我便能明白你为何恨太子党的人了,更何况我还是太子的儿子,你不想接纳我也是正常的。 今生我为你买下这个院子,让人伺候你,不为别的,只为还你前世照顾我的恩情,所以你不必觉得承了太子党的恩情,也不必觉得欠了我的。” 姜宁宁点头。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接受自己从好好地人大梦初醒成为一个没手没脚的废物。 也终于在不久后的一天见到了上官苏。 那是他大胜归来。 他骑着高头骏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姜宁宁被福安带着坐着一方轮椅在一个酒楼的二楼看着他从人潮沸腾的人群里缓缓走来。 她目光深切的望着那人的眉眼。 还是熟悉的人,还是熟悉的眼神。 上官苏仿佛也注意到了那道炙热的目光,他也忘了过来。 四目相对,姜宁宁心跳停了一拍急切的望着他。 他却目光无波,只是淡淡的从她脸上划过。 没掀起一丝波澜。 姜宁宁愣住了。 他……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福安在一旁淡淡的说道,“母亲,他真的不记得你了,且皇上已经给他赐婚,让他娶荣郡主。” 岑荣…… 今生没她的突然出现,果然他们才是该在一起的人。 可是……姜宁宁突然愣住了。 她记得哪怕这一世上官苏也明明是一直都很喜欢自己的啊,怎么会再见自己一点异样的情绪都没有? 难道……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 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消化和承认这件事。 “福安,我们走吧。送我回利云巷,你也该走了,你该去闯一片属于你自己的天空。” 而不远处刚刚离去的上官苏又转头看了一眼酒楼二楼的方向。 眼底有一丝异动。 “怎么了将军?” 秋风问。 上官苏,“不知道,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心里很难受。” 秋风,“将军没看清?” 上官苏,“烈日照耀,闪了眼,没看清。” 秋风,“那属下去打听一下?” 上官苏摇摇头,“不必了,或许是哪个熟人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