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老公恋爱了,对象不是我 【老公恋爱了,对象不是我。】 没想到刷到这条热门视频不久,我就变成当事人。 演唱会刚结束,冗长的唱跳让我精疲力竭,走出后台就遭媒体堵截。 广场巨型荧幕正播放最新热搜,白裙少女含羞带怯,一头扎进男人怀里。 那西装革履卓尔不群的男子,不是我老公薄宴时又是谁? 他们相互依偎,甜到空气冒粉红泡泡。 我的老公,恋爱了。和热门视频男人陷入热恋的嘴脸一模一样。 猝不及防,心像被擂了拳,呼吸变得又闷又痛。 我看到他将少女护的密不透风,强势撂话: “恕不透露关于恋情的任何隐私。” “恋情”两个字,像虫子咬住我的心脏。 也让我周围的记者炸翻了天。 我和薄宴时隐婚三年,最近半年频繁被拍到。 大众默认我们的关系,甚至揣测我们好事将近。 却没想到,在我金曲奖提名的关键期,他却突然和别人公开恋情。 在公众眼里,是薄宴时抛弃了我,唯有我清楚,分明是薄宴时出了轨。 我耳边“嗡嗡”,乱了方寸。 无数话筒朝我怼来,不外乎一个主题“我被薄宴时抛弃了,好可怜。” 在助理和经纪人的斡旋下,我僵着脸微笑,笑到肌肉都酸了,一天的闹剧才落下帷幕。 回到公司,隔绝嘈杂,经纪人红姐气红了眼。 “薄宴时就是个混蛋!” “这件事你想怎么公关,有没有聊天记录能证明你们在一起,发给我,我一定要他身败名裂……” 我苦笑,“没有。” 红姐气的连串咒骂。 手机却在此时响起,是孟怀远,薄宴时最好的哥们之一。 手指悬停片刻,我选择挂断。 没消停两秒又响起,不依不饶。 “什么事?” 孟怀远那边背景嘈杂,声音焦急,“嫂子,薄哥喝多了醉的厉害,一直喊你。” “不是有白盈盈吗?” 孟怀远的声音一顿,“嫂子,你都知道了?” 又急急澄清,“别当真,那都是逢场作戏,薄哥心里装的只有你,他……” 也许是疼过头,麻木到没有知觉,我也想问问薄宴时,到底拿我当什么? 于是我去了。 推开包厢门的刹那,好似按下暂停键。 灯光晦暗,薄宴时醉倒斜倚在长沙发上,薄光勾勒尽他那张俊侹昳丽的脸庞。 在所有人起哄下。 白裙少女低头,正欲情意绵绵吻向他。 薄宴时单手扣紧少女纤细手腕,眼缝迷离着眷恋,脱口而出,“老婆……” 白盈盈被喊的小脸儿胀红,羞涩的咬唇。 这一幕让我如吞钢针,被刻意压下的刺痛密密匝匝浮上心头。 “嫂,嫂子!” 身后蓦的传来呼声,回头一看竟是孟怀远。 他又羞又愧,不敢看我。 他低声,“我刚刚去洗手间,结果白盈盈被齐衡叫来了,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这就带你离开……” 被提到的齐衡挑衅扬眉,“我就说了,薄爷口中的老婆是白盈盈,孟怀远,你输了。” 又看向我,“要是有些人识趣点,就不该来。” 孟怀远瞪眼,眼看要发作,我扣住他的手腕。 “我是来找你的,孟怀远。” 孟怀远顿悟,呵斥齐衡一声,拉着我落座。 周围人四下散开,好巧不巧,我落座的对面恰好是薄宴时和白盈盈。 也许是我出场时的氛围微妙,白盈盈盯住我发问。 “宴时,她是?” 薄宴时有片刻清醒,看到我时,“老婆”又脱口而出,眼底眷恋甚至比刚才更甚。 我呼吸微窒,捏紧手心。 白盈盈如临大敌,扳正薄宴时脸庞,“宴时,你糊涂了?” 这一幕让在场人目光闪烁。 齐衡打哈哈,“醉酒认错人之常情嘛!” “我在电视上见过你,歌手棠梨,只是不明白你和大家什么关系……” 白盈盈怯怯眨眼,像个容易受惊的兔子。 “我是……” 话音提起,所有目光都在凌迟我,尤其一道来自对面的。 那赫然是恢复清醒的薄宴时的警告。 “我是孟怀远的朋友。” “普通朋友还是女朋友?”白盈盈好奇十足。 “白小姐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我反问。 白盈盈却被我刺到,白齿咬着红唇,敏感的好似含羞草。 “抱歉,冒犯了,这毕竟是你的隐私,其实我…是你粉丝,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好奇,你会不会觉得烦?” “不问隐私的话,多个粉丝对我来说不是坏事。” 我没了对话的兴致,视线落在无名指的钻戒出神。 “太好了,我很高兴认识你。”白盈盈开心的挽着薄宴时胳膊。 两人对视间含情脉脉,莫名刺眼。 我强迫视线从薄宴时身上离开,想到早上那场激烈的缠绵,再看看眼前的情意绵绵,脸有点白。 孟怀远,“怎么了?” 我起身,“老胃病,你们玩,我去卫生间。” 关上水龙头,我抽出纸巾擦拭,看着镜中苍白的脸,摸出口红补上,一转身,猝不及防撞入一具温热胸膛。 浓厚的酒精味袭来,薄宴时低眉,长臂抵住身后洗手台,把我密不透风的围住。 视线被迫定格在他领口,那条黑色领带正是早上那场激烈缠绵后我亲手系的,此时上面却浮着抹浅红。 那唇色,属于白盈盈。 我像被扎了下,猛的推开他结实的胸膛,无视他瞬间沉下来的脸:“薄宴时,你醉了!” 他眯着眼阔,修长的指节强势擒住我下巴,目光意味不明,“就没什么话想说?” 我眨眨干涩的眼,抿唇别开脸庞,任他修长的指节划过,落空。 我压下心头涌动的情绪,撩起睫毛看他,“什么时候换证,我随时有空。” ------------ 第二章什么时候换证,随时有空 白盈盈被喊的小脸儿胀红,羞涩的咬唇看着他。 这一幕让我如吞钢针,被刻意压下的刺痛密密匝匝的浮上心头。 “嫂,嫂子!” 身后蓦的传来呼声,我回头一看竟是孟怀远。 他又羞又愧,不敢看我。 他低声,“我刚刚去洗手间,结果白盈盈被齐衡叫来了……” 被提到的齐衡挑衅扬眉,“我就说了,薄爷口中的老婆是白盈盈,孟怀远,你输了。” 又看向我,“要是有些人识趣点,就不该来。” 孟怀远瞪眼,眼看要发作,我抓住了他的胳膊往一边推。 “我是来找你的孟怀远,不找薄宴时。” 孟怀远顿悟,拉着我就落座。 周围人四下散开,好巧不巧,留的位置对面恰好是薄宴时和白盈盈。 也许是我出场时的氛围太微妙,白盈盈指着我,耳旁有些红色。 “宴时,棠梨姐来了。” 薄宴时有片刻清醒,看到我时,轻轻笑了一下。 “不用管她。” 我呼吸微窒,捏紧手心。 白盈盈忽闪着大眼睛,“棠梨姐是专门过来找你的,你这样,她会对我有意见……” 话说一半,她怯怯眨眼,像个容易受惊的兔子。 “我是……” 话音提起的瞬间,整个包厢的目光都在凌迟我,尤其是一道来自对面的。 那赫然是清醒过来的薄宴时的警告。 “我是来找孟怀远的,和薄宴时没有关系。” “你是孟少的女朋友吗?”白盈盈看起来好奇心十足。 “白小姐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我反问。 白盈盈却像是被我这句话吓到,白齿咬着红唇,难过得好像缩起来的含羞草。 “抱歉,棠梨姐,我是不是太冒犯了,这毕竟是你的隐私,其实我……是你的粉丝,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很好奇,你会不会觉得我烦?” “不问隐私的话,多个粉丝对我来说不是坏事。”我没了对话的兴致。 进娱乐圈久了,这种场合就像是一场大型闹剧,谁被盯上了,就会变成聚光灯下的小丑。 “太好了。”说完撒娇般摇晃薄宴时的手腕,两人对视间含情脉脉,莫名刺眼。 我强迫视线从薄宴时身上离开,想到早上那场激烈的缠绵,再看看眼前情意绵绵的一对,有点想吐。 孟怀远,“怎么了?” 我起身,“老胃病,你们玩,我去趟卫生间。” 关上水龙头,我抽出纸巾擦拭手指,看着镜中苍白的脸,从包里摸出口红补上增加气色,一转身,猝不及防撞入一具温热的胸膛。 浓厚的酒精味冲进来,他低眉看我,长臂抵上身后洗手台,把我密不透风的围住。 我视线定格在他胸口,那条黑色领带正是早上那场激烈缠绵后我亲手系的,此时上面却浮着一抹浅红。 那唇膏色,属于白盈盈。 我像被扎了下,猛的推开他结实的胸膛,无视他瞬间沉下来的脸:“你醉了!” 他眯眼,半醉不醉,修长的指节强势擒住我下巴,眯着眼阔审度,“就没什么话想说?” 我觉得眼睛有些干涩。 说什么,说一句“恭喜遇到真爱”吗? 结婚多年,他不再扮演将就,我也就不必粉饰太平。 我压下心头涌动的情绪,“什么时候换证,我明天有空。” ------------ 第二章他们接吻了? 他们接吻了? 这个揣测让我浑身血液凉透! 薄宴时抿唇,修长的手臂探入西服外套,不耐烦的俯瞰我。 “就那么迫不及待?” 他眯起眼阔,目光讳莫如深,“离婚先不急,老太太身体不好,过段时间再说。” 我点头。 他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我们站在卫生间通明的灯光下,明明还是夫妻,四目相对,却是一字不发。 空气暧昧涌动,来自他身上的气息混合酒精味无孔不入的侵袭着我。 我有些晃神。 “棠梨……” 他呓了句。 我颤起睫毛看他。 “想要什么,尽管提。” 悬着的那口气瞬间散了。 我眨眨眼,笑,“这么大方,我不会客气。” 哪怕疼的痉挛,甚至想有骨气的撂狠话,我还是把那股不甘轻轻咽下。 自从三年前棠家破产,父亲跳楼自杀,母亲脑溢血变成植物人。 骄傲任性的棠家大小姐就死了,现在行尸走肉的是歌手棠梨。 薄宴时神色冷下去,抿着薄红的唇看我。 “也是,对你来说钱最重要,”他眼神瞬间凌厉,嘲弄十足,“她和你不同,她心里只装着我这个人,比你单纯多了。” “还有。”他突然抬起头,眼底星光碎尽,像是在看我。 我被这个目光打的措手不及,心脏细微的震颤中,听到。 “别伤害盈盈,不然别怪我不顾念旧情。” 像是被快刀斩断了线,我那颗悬着的兀自发颤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原来,我在他心中竟是这样的人! “宴时!” 清甜的女声穿透空气,也打断了我的情绪。 白盈盈找过来,看到我们在一起,眼底探究很浓。 “棠梨姐?” 又看薄宴时,半真半假的试探,“你们聊什么?棠梨姐这么漂亮,你就不怕我吃醋?” 薄宴时见到白盈盈就开始旁若无人,手指轻刮她鼻尖,目光温柔能挤出水。 “她也配和你比?” 白盈盈吐舌,嗓音压的又低又软,“别这么说,女孩子要生气的,而且棠梨姐那么优秀,我怎么比得上?” 我抿着唇,突然觉得自己比头顶的白炽灯还要亮。 薄宴时凉淡的扫了我一眼,在走廊顶灯照耀下,声音讥诮入骨,“在我心里,你最瞩目。” 他眉眼温柔,修长的手指轻拭她唇角,“馋猫,吃的嘴都糊了。” 白盈盈咯咯的笑声穿透走廊。 接下来的话我听不清。 胸膛下那颗心痉挛着发颤,我仓促告辞,回到包厢拎起包要走。 “嫂子,我送你。” 孟怀远跟上来。 上了他的车,迎面而来就是一句,“对不起,他们戏弄你,我应该提醒你一句。” 我一滞,笑了笑,“跟你有什么关系,况且我也没在意。” 跟在薄宴时身边的三年,齐衡这样的戏弄不胜枚举,我……都快要习惯了。 而薄宴时的纵容,就像一把刀,一次次的插入我的心口。 孟怀远目光有些深,“有什么打算?” 我放空了目光,“顺其自然吧,离了谁不是过。” 孟怀远这才松口气。 “你能想开就好,其实……你不当我嫂子也挺好。” “棠梨,没了薄哥,我们还是朋友吗?” 他透过后视镜望我。 我,“难道我们不是?” 孟怀远笑了笑,一脚油门想把我送到盛庭华府。 盛庭华府是我和薄宴时的婚房,那栋别墅贮藏着我和薄宴时三年的婚后时光。 既然要离婚,婚房自是不必去了。 我提醒,“不去盛庭华府,麻烦把我送到西沣路。” 自从今年出道,我用签约金买了栋小房子,六十平小两室,房子不大却温馨,是我一点点亲手布置,本来想着等妈妈清醒有个家。 如今一闹,这才是我最后的容身之地。 告别孟怀远,摸黑进入房门,我躺下睡了个昏天暗地。 第二日醒来已经中午,摸起手机一看,十一个未接。 首先就是红姐。 我拨过去,光脚踩着地毯拉开窗帘,大片阳光刺入眼底,红姐的声音传来。 “棠梨,你和薄宴时闹崩了?” “怎么?” 我的心脏一紧,牢牢捏住了手机。 “咱们的合作商全部撤资了,说……说……” “说什么?” 不详的预兆已经贯穿我全身。 “说针对你的投资都将无限延期…还说,他们得罪不起薄宴时…就连下月的金曲奖,本来你是入围的,现在也被通知说出了问题,取消你的参赛资格。” 我捏手机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没人清楚那首歌对我意味着什么。 入围的那首是我亲自作词曲,写尽了多年暗恋薄宴时的心声。 专辑一发这首歌就爆了。 曲风微酸清甜,听过的都说透过这首歌睽到初恋的模样。 薄宴时明知道,当歌手是我年少时的梦想,明知道金曲奖对我有多重要,更是明知道这首歌写尽我对他的感情…… 不过是爱上了旁人,就开始忘掉我的所有,对我赶尽杀绝。 男人,真绝情。 他们的钱会跟着爱走,资源也是。 而我,注定是被他厌倦,放弃,抛诸脑后,弃若敝履。 我捏着手机,半晌没发出半个字。 红姐,“棠梨,你在听吗?” “别伤心别难过,更别因为一个男人做傻事,薄宴时根本不值……” “我会抽时间问他。” 我打断了红姐,“我不会为薄宴时做傻事,妈妈还在疗养院等着我,我得好好活着……” 红姐这才放下心来。 挂掉电话,通话界面躺着婆婆叶锦的三个未接。 我定定神,回拨。 叶锦的声音清冷中透着威压,“新闻我看到了,你在哪儿,立刻回老宅! 当初所有人反对,你们执意要结婚,可现在看看,你连自己男人都管不住!” 一通劈头盖脸的责骂,辩驳的机会都没给我,就挂掉了电话。 我捏紧手机,看到有个薄宴时的未接。 他不是忙着和白盈盈热恋?打给我能有什么好事? 事业爱情接连受挫,还被叶锦数落一通,我胸口压着火,直接把薄宴时拉进黑名单。 微信,微博,全部拉黑。 聊天界面上划,我才惊觉,记录里都是我单方面输出。 薄宴时,根本懒得搭理我。 毕竟谁会在乎一个舔狗? ------------ 第四章 他对我,赶尽杀绝 自从今年出道,我用签约金买了栋小房子,六十平的小两室,房子不大却温馨,是我一点点亲手布置,本来想着等妈妈清醒有个家。 如今这样一闹,这才是我最后的容身之地。 告别孟怀远,摸黑进入房门,我躺下来睡了个昏天暗地。 第二日醒来已经中午,摸起手机一看,十一个未接。 首先冲入眼帘就是红姐。 我拨过去,光脚踩着地毯拉开窗帘,大片阳光刺入眼底,红姐的声音传来。 “棠梨,你和薄宴时闹崩了?” 闹崩? 我和他本就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没有感情,何来闹崩? “怎么?” 我的心脏一紧,牢牢捏住了手机。 “咱们的合作商全部撤资了,说……说……” “说什么?” 不详的预兆已经贯穿我全身。 “说任何针对你的投资都将无限期延期……还说,他们根本得罪不起薄宴时……就连下个月的金曲奖,本来你是入围了的,现在也被举办方通知说出了点问题,取消你的参赛资格。” 没有谁比红姐更清楚,这次的金曲奖对我意味着什么。 入围的那首歌是我亲自作词作曲,写尽了多年以来对薄宴时暗恋的心声,专辑出来这首歌就爆了。 街头巷尾,商店商场到处都能听到这首歌。 曲风微酸清甜,听过的人都说第一次透过一首歌睽到了初恋的模样。 薄宴时明知道,当歌手是我年少时就有的梦想,明知道金曲奖的机会对我有多难得,更是明知道这首歌写尽了我对他的感情…… 不过是爱上了旁人,就开始忘掉我的所有,对我赶尽杀绝。 男人,真绝情。 他们的钱会跟着爱走,资源也是。 而我,注定是被他厌倦,放弃,抛诸脑后,弃若敝履。 我捏着手机,半晌没发出半个字。 红姐,“棠梨,你在听吗?” “别伤心别难过,更别因为一个男人做傻事,薄宴时根本不值……” 是啊,在我心里他根本不值。 “我会抽时间问他。” 我打断了红姐的怒骂,“我不会为薄宴时做傻事,妈妈还在疗养院等着我,我得好好活着……” 红姐这才放下心来。 挂掉了电话,通话界面切换到未接界面,我看到婆婆叶锦打来三个未接。 我定定神,回拨。 叶锦的声音清冷中透着威压,“我看到新闻,你在哪儿,立刻给我赶回老宅,当初所有人反对,你们执意在一起,可现在看看,你连自己男人都管不住!” 一通输出,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挂掉了电话。 在一片模糊中,看到有个薄宴时的未接。 他不是该忙于和白盈盈热恋吗,打给我能有什么好事? 也许是事业爱情接连受挫,刚刚还被叶锦数落一通,我胸口压着火,直接把薄宴时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 非但如此,微信,微博,全部拉黑。 直到这一刻,聊天界面上划,我才惊觉,聊天记录全部都是我单方面输出。 薄宴时,根本懒得搭理我。 ------------ 第三章她醋劲儿大,怕她多想 隐婚三年,虽然结婚是薄宴时提的,但他对我冷淡疏远,甚至不如陌生人。 也只有床笫间,才有一点点热情,但那更像贪恋女人的身体,和感情无关。 收回思绪,我打辆车直达薄家老宅。 进门不期然撞入两双眼。 薄宴时双腿叠着坐在沙发,面目寡淡,正聆听叶锦的数落,见我进来,交谈声戛然而止。 “你来了。” 叶锦的脸色不算好看,但还是对我打了招呼。 薄宴时目光很深,眯着眼阔看向我,修长嶙峋的指节捏着手机,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刚才给你打了电话。” 他薄唇微敛,没说的话隐没在嘴角的讥诮中。 我明白这是在问责拉黑他的事。 “嗯。” “手机静音,我没听到。” 我略过这个话题看向叶锦,叫了声,“妈。” 叶锦看向我,“热搜我已经派人压掉,老太太看到了新闻,一会你和宴时去医院一趟,好让她老人家安心。” 说完又继续数落薄宴时。 “趁早断了,既然和棠梨结了婚,就该好好待她。” “再敢欺负她,就算我不管,你奶奶和爸爸也饶不了你。” 薄宴时听完从沙发起身,走到跟前,不顾我的抵触,一把攥紧我的手腕,“怎么会欺负呢,疼还来不及,是不是,老婆?” 他俯瞰过来,眼尾压着警告,要我配合他演戏。 我心口酸的化不开,抿着唇不想开口。 他骨节分明的手捏紧我的腕骨,力道越来越重,潭底更是泼墨一样涌动。 我服软。 无论是为了离婚后的补偿,还是事业不再被他威胁,我只能妥协。 “是。” 我说,“妈,这件事我没放心里。” 又从密布酸意的眼底挤出星光,软绵绵的仰望薄宴时。 “现在去医院看奶奶?” 薄宴时怔忡,看着我眯了眯眼。 捏在我腕骨的力道骤然松开,变成握住。 “看你,我随时配合。” 他在薄家人面前总是装成二十四孝好丈夫,甚至在我被旁枝亲戚刁难时及时出现,救我于水深火热。 可… 这都是假的。 我们之所以结婚,是因为薄宴时厌烦催婚。 他对我的好,都是演的。 可悲的是,我竟然靠着这一点点好,一点点甜,撑着苦熬了三年。 最近他隐隐有了和我公开的趋势,甚至昨天早上缠绵,还答应和我出席金曲奖。 结果下午就见到他和别的女人公开,将我内心隐秘的期盼撕成了碎片。 “我现在有时间。” 档期被无限期拖延,能没时间吗? “好,我去换身衣服。” 薄宴时松开我,起身上楼。 偌大的客厅只剩我和叶锦两人。 叶锦,“棠梨,虽然我不喜欢你这个儿媳,这件事到底是宴时对不起你。” “他宁肯公布那样一个女人,也不肯公布你,说明他对你不在意。” 心已经足够痛,叶锦的话像揭痂一样,撕的我鲜血淋漓。 “这张卡里是五百万,算我私人对你的补偿。” 说完不顾我的阻拦,把卡塞我包里。 “你妈妈住的疗养院又要续费吧?说来可怜,植物人那么长时间,也不知会不会醒。” “你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拿着。” 我捏紧银行卡,喉咙像被刺卡着,半个字都说不出。 “那个女人,我会尽快打发掉,你也别掉以轻心,好好和宴时培养下感情。” “听说你搬离盛庭华景了,那怎么行,夫妻还是住一起离不了心。” 我想拒绝。 想到薄宴时和白盈盈卿卿我我的样子,我就发自内心的抵触。 不等我开口。 薄宴时衣装一新,边整理衬衣领口边拾阶而下,那双幽沉的眸子盯着我,“你们在背地说我坏话?” 叶锦,“你想的美,快去吧,早去早回。” 又警告他,“最近消停点,公司若因你股价动荡,仔细我揭你的皮!” 薄宴时只是哼笑。 上了奢华跑车,隔绝旁人的目光,薄宴时立刻松开我的手。 那股人前的恩爱劲儿消散一空,又变成薄凉疏离的模样。 “这段时间辛苦你演戏,钱不会少。” 玻璃窗映出他峻挺的脸,他猝不及防转身,乌沉沉的眸盯住我,“拉黑我?” “嗯。” “合格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 虽然还没离婚,但我们关系已经宣告破裂。 他对我赶尽杀绝,我已经死了心。 心不死道不生,我对薄宴时十年的感情,也该告个段落。 “挺好。” 他目光凉淡,笑容玩味。 “盈盈醋劲儿大,我怕她多想。” 我捏紧手机,把视线调向窗外,看街道两旁斑斓的霓虹看的入了神。 “所以,我的事业受阻,也是为了白盈盈?” 我到底还是问了。 薄宴时一怔,看着我的眼,片刻才别开头。 我从没想过,少年时爱的炙热张扬的薄宴时,竟然会为了别的女人对我赶尽杀绝。 沉默片刻,车厢才响起他沉冽的嗓音。 “如果你不满,可以把补偿换成这个。” 我忽略心口密密匝匝的疼,“好。” 往后余生可以没有薄宴时,我却不能失去事业。 如果演一场戏,能换来事业顺遂,也不是不可以。 到了医院,薄宴时在前,我在后。 病房门口,他等着我。 我刚靠近,肩膀一沉,薄宴时修长的手臂揽紧了我,那双昳丽潋滟的眸近在咫尺,呼出的灼息描摹着我脖颈处的汗毛。 “演好这场戏,金曲奖还属于你。” 门板打开。 我和薄宴时并肩走入病房。 老太太满头银发,虽然住院,气色还算不错,见到我就张开了手臂。 “梨梨,委屈你了,奶奶看到新闻了!” ------------ 第四章 床技再差也不关我的事 老太太心脏有点问题,都是老毛病,如今年纪大了,死亡的恐惧让她对催生有超乎寻常的执念。 照常数落薄宴时,要他和外面的女人撇清关系后,老太太还是老一套要催生。 薄宴时看向我的目光意味深长。 “您老人家别急,我们正在备孕。” 我的心就像被针刺了下。 他和我就要离婚,哪儿还会备孕,左不过哄老太太的谎话罢了。 薄老太太被哄的高兴,拉着我的手不肯松。 “早点生好,年轻身体恢复快,而且还能拴住男人心,梨梨呀,既然我住院了,你也过来检查下身体。” “还有你,明天和梨梨一起检查,我这有个老中医推给你们,好好调养下身子骨。” 哪怕心底密布针扎的疼,我也笑着应。 “您这是信不过我的能力。”薄宴时插科打诨,混不吝的很,倒是把老太太哄的眉开眼笑。 等老太太睡着,我和薄宴时才走出病房。 我本来要打车回西沣路,却被薄宴时拒绝,“你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金曲奖不想要了?” 他眉眼像覆上层霜,斜我一眼,径直拽着我上车。 奢华的跑车风驰电掣。 踏入盛庭华景,看着处处熟悉的布置,和薄宴时相处的片段浮光掠影般闪现。 我抵触无比,脚掌定在门口好一会没动。 “还要我请你?” 薄宴时的情绪似在瞬间变得很差,双手探入西服,不耐烦看我,眉眼压着的不悦,让空气都跟着变冷。 “我先去洗澡。” 现在我不适合和薄宴时共处一室,看着他薄凉的样子,有些情绪会不受控制跑出来。 我怕自己失去理智。 温热的水流打下来,我仰着头抹掉水珠,没了薄宴时,我才渐渐放松。 “咔”。 门把转动,一道高峻的身形挟裹着阴影压过来,浴室瞬间变得逼仄。 我一震,下意识扯浴巾盖住自己。 但这个举动遭到男人嘲笑。 “你确定我对一节木头硬的起来?” 就像冰锥从头顶穿到脚底板,我浑身都在渗寒气。 看着这张脸,唇瓣哆嗦着,愤怒到极点。 “啪——” 知道他婚内出轨没愤怒,知道他对自己赶尽杀绝也没愤怒,哪怕被他利用堵住舆论我也没愤怒。 可这一刻,想到一腔真心被践踏。 盛怒之下,我扇了薄宴时一巴掌。 他峻挺的脸偏过去,沿着被我扇的那个点,怒气快速扩散到每一寸空气。 手腕被捏在他掌心,力道收紧,越来越疼。 我疼的瞳仁震颤,却倔强无比,不肯求饶半个字。 四目相对,他怒极反笑。 浴室顶灯勾勒尽他凌厉的脸庞线条,“我说错了?” “每次和你上床,你不像一节木头?” 我胸脯起伏,手腕剧烈扭动,像被激怒的小兽,殊死的挣扎。 “够了!” 薄宴时俨然厌恶透了这种撕扯,一把甩开我,绷着脸去扯门把手。 “演贞洁烈女上瘾那你就继续!” “砰!” 浴室门的巨响让我一震。 花洒里的水珠扑上脸颊,不知疲倦的滑落。 洗澡出来,我发现薄宴时没走。 他坐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叠着,客厅的空气浮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凉。 我看了一眼,转身准备去客房。 “对不起……” 三个字穿过空气,我几乎以为是幻听。 我诧异的看向他。 “反正就要离婚,你床技再差也不关我的事。” 这句话让我心脏一跳,跟着就像被捏住浸入硫酸一样,酸的化不开。 他的意思,是反正以后和他上床的也不会是我吗? 我咬着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受这种侮辱。 我转身就往客房走。 一阵铃声定住我的脚步。 薄宴时接起电话,“喂?” 那语调温柔的能挤出水。 “你在哪?” “我马上赶过来!” 他原本已经换上舒服的家居服,那么注重形象的人,此刻却是扯下件长风衣就走。 我的心也跟着那道身影的消失空了。 打电话的是白盈盈吧,只有她让薄宴时这样在意,一通电话让他赶过去。 薄宴时俨然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我呼吸发闷。 不可遏制的想到十六岁和我热恋的少年。 那时的薄宴时宠我入骨,我们的爱情故事曾经传遍整个北城。 至今犹记得,一次回家骑自行车摔坏胳膊,薄宴时听说后,不顾我的阻拦,连夜赶来的样子。 那时的风都熏然,眉眼焦灼的少年瞳仁里盛满的都是我。 可如今。 他把所有的爱,悉数给了另外一个。 原来爱不会消失,而是会转移。 薄宴时把曾经对我的爱,毫无保留的转移给白盈盈。 今夜注定不眠! 一晚辗转反侧,还没睡两个小时,我就被一通电话吵醒。 入目一组陌生号码,接通之后,劈头盖脸就是薄宴时的责难。 “棠梨,管好你的人。” “如果再敢对盈盈使阴招,我让你彻底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不等我弄清楚怎么回事,愤怒的“嘟嘟”响彻耳朵。 怎么回事? 我的人,和白盈盈起了冲突? 不好,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红姐。 自从薄宴时和白盈盈闹绯闻,红姐就替我忿不平。 她心疼我,恨毒了“一脚踏两船”的薄宴时,和插足的白盈盈。 我打给红姐才知道出事了。 红姐没从我手里拿到证据,竟然从我们的聊天记录截图发在网上,公开谴责白盈盈! ------------ 第五章 你真是他的前任吗 红姐的声音透着后怕的颤,“梨梨,我是不是给你惹事了?” “我只是看不惯那个小三……” 事到如今,论对错已经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 我打断她。 “立刻撤销热搜,薄宴时已经生气了,他…向来护短,一怒之下能为白盈盈做到什么程度,谁也说不准。” 红姐的声音更慌,“这个不用担心,薄宴时已经压了热度,但我发的截图私下流传很广,影响已经造成了。” 我捏着眉心,第一次感觉到棘手。 虽然红姐的举动不妥,但她初衷是为我,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薄宴时伤害她。 “这件事我来解决。” 红姐的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这件事是我做的,我自己负责,你能怎么解决,你才是受伤的那个,难道要为了我忍气吞声的跟薄宴时求饶吗?” “梨梨,我不要!” “大局为重,我还要唱歌当歌手,我的事业绝不能受到这个影响。” “去求他绝不仅仅是因为你。” 好容易安抚好红姐,我看着手机,拨出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冰冷的“嘟”声后,电话转接音箱。 我挂掉电话,轻笑一下。 如今的薄宴时恐怕恨我入骨,又怎么会接我的电话。 他这会儿全部心思恐怕都扑到白盈盈身上吧。 从薄宴时这找不到突破口,我只能把心思转到白盈盈身上。 如果可能,我绝不会让自己的人生轨迹和薄宴时的新欢有任何交叠重合的可能。 在我的字典里。 任何人二选一的时候都不要选我,如果不是偏爱,我宁可不要。 可此刻,我却只能压下所有负面情绪,去调查白盈盈。 这一调查不要紧,我才发觉白盈盈和我是多么不同。 父母是城市双职工,她算是寒门贵子,自小品学兼优,凭着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北城大学。 如今是北城大学大四的学生。 见到白盈盈的时候,她和室友正在学校超市买东西,年华正好的女大学生,沐浴在阳光下,脸颊上茸茸的细毛都清晰可见。 说实话,白盈盈长得不算顶好,说句不自谦的话,她甚至没有我十分之一的好看。 但女孩子胜在年轻,身上带着一股清澈的灵气,被那双潋滟碎光的眸子盯着,我都能感知到心脏细微的颤动。 我为白盈盈身上的单纯美好而惊艳。 这一刻我甚至为薄宴时眼光的老辣而喟叹。 白盈盈简单的白卫衣牛仔裤,沐浴在阳光下俨然是上帝的宠儿。 而我尽管穿搭考究,全装精致,却仍是败了。 她初初打出花苞。 而我,开到荼靡,等待我的只有零落成泥,被践踏在脚底。 “棠梨姐?” 我戴着口罩,站在她面前静静凝视她片刻,女孩就认出了我。 我扯下一边口罩对她笑笑,而后快速拉上,“是我。” “白小姐,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白盈盈的迟疑犹豫,和室友对视一眼。 她室友问,“是我知道的那个歌手棠梨吗?” 白盈盈,“嗯。” 室友脸对着我沉了下来,“棠梨,你怎么能冤枉盈盈,她根本不是小三!” “薄宴时公开过你吗?你和薄宴时根本什么都不是,凭什么给盈盈泼脏水?” “从始至终你都是个蹭热度的而已!” 身处娱乐圈,谁都有两个黑粉,比这些更难听的话我也听过。 而且我来这是解决问题的,多余的情绪没有用处。 我直接忽略,径直看向白盈盈。 “我是来道歉的,截图是我的经纪人发的,我并不知情。” 白盈盈脸色发白,她直戳重点,“所以你真是宴时的前任女朋友吗?” 这句话把我问住。 我看着白盈盈,神色复杂,不知该怎么回答。 在我心中,不,或者说事实就是白盈盈的确是小三。 我也并非薄宴时的前任,而是他的现任。 但他不爱,不在乎,不在意,如果承认我法律上的身份,就注定要接受所有人的怜悯和鄙薄。 我不愿。 从薄宴时公开白盈盈的那一刻起,他就不算我老公了。 我已经把他从心中除名。 “我们单独聊聊?” 我吐出一口气。 白盈盈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困惑,咬着唇就要点头。 也就在这时候,一道高峻的身影踏着阳光逼近,身上凉薄的气息毫不保留的扑过来。 “不用了,我代表她,拒不接受任何致歉。” 我恍神。 薄宴时一身考究的西装,和白盈盈并肩站在一起,维护十足的揽着她的肩膀,看向我的眼底泛着冰碴儿。 我咬唇,不明白他峻挺的脸怎么突然变得这样陌生。 明明从薄家老宅出来,我们的氛围还算融洽。 白盈盈此刻已是他的逆鳞,碰都碰不得? “薄总。” 我试图缓和氛围,“无论你接不接受,我都要代表我的经纪人,对白小姐表达歉意。” “白小姐,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我会无偿的配合。” 我看向白盈盈。 白盈盈咬着唇,欲言又止。 倒是薄宴时脸沉下来,“听不懂人话?我说拒不接受你的任何道歉。” 一股凉气直冲喉咙,我睫毛发颤,却迎着薄宴时一眨不眨,“我问的是白小姐,还是你已经可以代她决定一切了?” “白小姐,是这样吗?” 白盈盈看着我,眼眸红彤彤的,似在压着某种濒临爆发的情绪,“棠梨姐,告诉我实话,你真是宴时的前任吗?” 杏眼泪光闪烁,又期待又害怕,好似我的答案会压垮她。 前任? 不等我回答,倒是薄宴时迫不及待要正名。 “她算哪门子的前任,不过是个爱而不得的……舔狗。” 我掀眸,看着薄宴时嘴角的讥诮。 “呀,你怎么能这么说!”白盈盈措辞惊到,看向我的时候满眼歉疚,“棠梨姐,你别往心里去,勇敢追求所爱不该被轻视。” “如果宴时的话伤到你,那么我代替他诚心的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代替他道歉?”我咀嚼。 白盈盈的小脸儿泛红,不好意思的撩起睫毛偷看薄宴时一眼。 “棠梨姐还不知道吗,现在我是宴时正式的女朋友。” ------------ 第六章猜猜这是谁的结婚证? “恭喜。” 我麻木不仁的对她伸出手。 白盈盈和我双手交握,笑的娇甜,“谢谢。” 我抿唇,眼神定在她含羞的脸上,回到正题,“白小姐,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 白盈盈,“棠梨姐,如果你不是宴时前任,那你经纪人就是在诋毁我。” “她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我和宴时恋爱,就要被人指着鼻子骂小三吗,我有什么错?”她细碎水眸都是委屈。 “是。” “的确是她冲动,所以我代替她,代替我们公司,对白小姐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白盈盈,“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我不是小三。” “我只是和宴时光明正大谈恋爱。” “好。” “不用了——”一直冷眼旁观的薄宴时插入我们的对话。 他小心拥住白盈盈的肩,温柔的哄:“我自会想办法帮你证名,诋毁你的,无论是谁,都该死。” 他音调不大,内里气魄却足,那双眼眸更是凌厉如刀。 我定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薄宴时,“薄总,红姐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坐视不理,能不能给我们个弥补的机……” “与我何干?” 薄宴时凉薄的声线如冰砸落,“有知遇之恩的不是我。” 四目相对,我只在他眼底看到一片漠然。 明明我距离这么近,但我们之间好似隔着道天堑。 我清楚的认知到,从此以后,关于我的一切,都会被他残忍剥离。 尚残留余温的血被一盆冰水彻头浇下。 没说出口的话被苦涩咽住。 “我知道了。” 白盈盈脸上都是不好意思,“对不起,棠梨姐,这件事我听宴时的。” “没事。” 我退后一步,转身离开。 薄宴时不会让步,这是早就预想过的结果,所以我才来找白盈盈,没想到这个突破口也被薄宴时堵住了。 不过我也不是软柿子,会任由薄宴时拿捏。 但报复来的这么快是我没想到的。 翌日上午,红姐收到了公司的辞退通知。 红姐坚持多年的信仰在顷刻间崩塌。 在公司含辛茹苦的做了十几年,眼睁睁看着公司从皮包公司发展到上市。 亲手捧红好几个明星,创石经纪在业界名头也越来越响,却因为薄宴时,轻易动摇了根本。 张总做作的叹息,“没办法,谁叫你得罪了薄总。要不,我介绍你去朋友公司试试?” 红姐红了眼睛,咬着牙道:“也好,这样无情无义的公司不留也罢,但我咽不下这口气。” 她看向我,“梨梨,你就眼看着他们欺负你?” 此刻我对红姐只有愧疚。 “红姐,我会想办法。” 当晚,我在微博发了张日期为三年前的结婚证,配文:猜猜这是谁的结婚证? 虽然我今年才出道,却因为和薄宴时捆绑营销,在娱乐圈圈了些粉。 不过多数都是黑粉,见不得国民男神和我炒cp,每次有动静,必有一堆黑在评论区上蹿下跳。 薄宴时和白盈盈的公然亮相,让公众沸腾,不少人都猜,白盈盈是新欢,而我被抛弃。 这样敏感的阶段,我发出张三年前的结婚证,顿时将舆论推至顶峰。 有揣测的: 「难道是棠梨的结婚证,为了证明自己是有妇之夫,撇清被薄宴时抛弃的传闻?」 有揶揄的: 「能是谁的结婚证,当然是我和棠梨女神的结婚证啦!!」 有诋毁的: 「就算三年前结婚又如何,能抵赖最近蹭薄宴时热度吗?」 「鸡毛掸子成精吗,蹭吧,谁能蹭过你呀!」 黑粉们人多力量大,没出多长时间,微博就被顶上热搜。 评论区谩骂居多,不过不要紧,我要的只是热度。 #棠梨晒三年前结婚证#热! 同一时间,和我一起上热搜的,是狗仔偷拍到的薄宴时接白盈盈放学的照片。 #薄宴时接新欢度假村狂欢#热! 度假村这三个字攥紧我的心脏,鬼使神差点进去,九华温泉山庄几个字映入眼帘,锥心的疼开始蔓延。 九华是薄宴时的私人会所,出入都是他亲近之人,哪怕我和他隐婚三年,也没资格。 照片抓拍两人的背影,高大和纤细有最萌身高差,牵手漫步夕阳,温馨又浪漫,是我不曾有过的待遇。 我按灭了屏。 华庭盛景别墅的三层笼罩在黑暗中。 天寒地冻的日子,泡温泉正是好时候。 半梦半醒间,手机刺耳的“嗡”声把我唤醒。 “你想干什么?” 薄宴时的声音穿透耳膜。 我瞬间醒了,捏紧手机,“我想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你用什么跟我谈条件?” 他冷笑。 “我手里有录音,可以证明你和白盈盈是男女朋友关系,在婚姻存续期间,薄氏集团总裁婚内出轨,哪怕是精神出轨,相信都会对股价造成动荡。” “威胁我?”听筒传来他懒冷的音调,“别忘了我们的婚前协议。” “公众只会相信他们看到的,除非你敢公布我们的协议。” 我悬着心,“薄宴时,虽然我们关系破裂,也不用闹到两败俱伤,只要你放过红姐,直到我们婚姻结束,我都会对我们的关系守口如瓶。”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他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祗,冷淡撂下警告。 “棠梨,别再把手段用到盈盈身上。” “我的耐心不多,尤其对你。” “如果你再作梗,我会买下你的公司,将你无限期雪藏,不信你就试试看。” ------------ 第七章 换上情侣手机壳 电话被挂断。 大概是在飘窗睡着被冻着了,我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窜着凉气。 如果薄宴时真为白盈盈买下我的公司,我当歌手的理想就毁于一旦,可让我放着红姐不管也不是办法。 我吐出一口气,如果实在不行,只能去求叶锦了。 叶锦虽然不喜欢我,但她三观很正,在我和薄宴时之间向来帮理不帮亲。 在那之前,我还是得从白盈盈身上下功夫。 不等我想办法,第二天我正在餐厅吃早餐,薄宴时回来了。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黑大衣,周身裹着外面的寒气,一张峻挺昳丽的脸比锅底还要沉。 我来不及掩饰脸上的诧异。 他开了口,“答应奶奶去找中医做调理,看来你全忘了。” 烦心事一大堆,我早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我皱眉看向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家里坦白。” 他在我旁边坐下,熟悉的气息飘来一丝清淡的柑橘调香氛,冲入鼻尖的刹那,我脊背一僵,同时也把薄宴时脸上的不耐烦收入眼底。 他捏着手机回信息,底色冷淡,“这件事已经谈过了。” 我不经意一瞥,看到他兔子图案的手机壳的时候,捏筷子的手瞬间用力。 卡通图案映入眼帘是那么刺目,和白盈盈的一模一样。 薄宴时他,竟然为了白盈盈用了手机壳。 我和薄宴时十几岁热恋的时候,撒娇的央求他换一样的手机壳,都被他毫不留情拒绝,理由是幼稚无聊。 可这些不曾给我的偏爱,却全部给了白盈盈。 我到底压不住汹涌的情绪,问他,“你就那么喜欢白盈盈?” 回应我的是薄宴时眼底的讥诮。 我本以为他不会回答,毕竟我们昨晚才剑拔弩张,冷淡才是常态。 可没想到他看着我,眼底竟然溢出了几许缱绻,“嗯。” “喜欢。” 我捏紧手心,强烈的质问欲被我压在喉咙,咬的牙根都开始泛酸。 薄宴时倒是看出我想问什么。 他笑了笑,无情又凉薄,“棠梨,别跟盈盈比。” 我说不出话来。 是啊。 比不过。 我输的还不够彻底吗? 我提了口气,把所有不甘都吞下,“离婚的条件我可以随便提吗?” 薄宴时眯起眼阔看我,“歌手的前程不要了?” “我要你放过红姐,让她回归原位,如果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我知道现在的我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看在我们三年的情份儿上……” “银货两讫,哪儿来的情分?” 明明刚才氛围还好,这会儿薄宴时被一句话怒到眼尾微红,捏着手机的掌背因为用力鼓起分明的脉络。 他嗤笑,那股磅礴的怒气很快被压下去,就像从来没出现过。 “我不想一再重复,但这就是事实,和你睡比女干尸还要难受。” “棠梨,你让我恶心透了。” “这三年如果你还敢提跟我提……” 薄宴时胸膛起伏,眼神凌厉的朝我看过来。 在他说第一句的时候,我耳朵就是一连串的“嗡嗡”,看着薄宴时不断开合的薄唇,那一抹唇红渐渐在眼帘氤成一片。 混乱中,像是有只手从薄红的血雾中掐出来,扼住我的喉咙,我徒劳的捂住胸口,想缓解越来越困难的呼吸。 薄宴时很快发现我的不对劲,那张峻挺的脸难得出现了几分紧张,似乎要穿透那片血雾把我拽出来。 可是没用,血雾越来越浓,红色渐渐淹没了我…… 倒下的刹那,依稀间我听到薄宴时紧绷沉冽的喊声。 “棠梨——” 一定是做梦吧,也只有十几岁和梦中,薄宴时才会紧张我。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洁白的病床上。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叶锦。 她担忧的目光中还带着嗔怪。 “你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身体这么瘦弱,怪不得哮喘会发作。” 她旁边就是眉眼冷峻的薄宴时,他长身玉立的站着,双手叉到西服内,正不耐烦的俯视我。 不等我说什么,他这幅神色被叶锦捕捉到,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让他眼阔缩的更紧。 “你那是什么眼神?” “你老婆生病了不好好照顾,摆冷脸给谁看?” 薄宴时抿着唇,抬腕间不经意露出百达翡丽的表盘,那截手臂修长流畅,“公司一会有个会议。” “不准去,在你老婆出院之前,哪儿都不准去。” “公司有你爸,现在你就负责照顾棠梨。” “我还有其他事。” 他眼底分明压着火。 “能有什么事,我看你就是要去见那个小妖精。” 听到叶锦的话,薄宴时不悦的目光笔直看向我,“你告密?” “还用告密?她哮喘昏迷着才清醒,怎么告密,你以为你老妈是山顶洞人,才通网的村里人?” 虽然知道叶锦发心是好的,但我现在根本消化不了这份好。 “不用了,我可以照顾自己。” “妈,让他去忙。” “糊涂呀你!”叶锦闻言皱眉看我,也顾不上数落薄宴时了,“就是因为你管的太松,所以才让宴时被那狐狸精勾了去。” “他闹的太过分,都上了热搜第一,你身为他老婆没有管束好就是失职。” “还有你发结婚证的热搜我也看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宴时这受委屈了?” 当初我发微博的时候,想走的就是叶锦这个冲浪达人的路线。 只是没想到会刺激到薄宴时,而他为了白盈盈,竟然不惜用那样不堪的话来侮辱我。 和他结婚,只有新婚初期,我们因为床笫间的事争执过。 那一次争执也以我哮喘发作结束。 自那一次后,薄宴时对这件事缄口不言。 哪怕后来数次因为我对房事的恐惧不欢而散。 他都再没提过。 这一次,却因为白盈盈…… 我捏紧手心,指甲刺破掌心油皮,却远比不上心口密密匝匝的浮上来的刺痛。 叶锦的询问落下的同时,一道炙热的目光也剐上我的脸。 我知道这是最后能抓到的机会,无视薄宴时的警告,轻轻对叶锦点了点头。 刹那间,那道目光恨不得在我脸上烫出个窟窿。 ------------ 第八章救赎我的神祗如今成了她的 我不带任何情绪,基于事实把原委一五一十讲给叶锦听。 叶锦冷哼。 “这事交给我,我倒看看,谁还敢动你的经纪人。” 我下意识抬头看薄宴时,却恰好撞入他寒凛的潭底,心中陡然打了个突。 叶锦的动作很快,两个小时后我就接到红姐的电话,说她的职位恢复了,还是张总亲自把她请回去的。 说公司没了红姐根本不能运转,几个艺人纷纷罢工,他压根束手无策,又是陪笑脸,又是说好话,才总算请动红姐。 红姐说:“要不是看在我带的几个艺人的情分上,我才懒得理他。” “可怜他罢了。” 我比谁都欣慰:“红姐的能力有目共睹,应该的。” 红姐顿了下,“棠梨,你没有去求薄宴时吧?” “没有。”我知道红姐在顾虑什么,道:“他有什么资格让我求?放心吧,我这辈子都不会。” “啪”! 我侧躺着面对窗户打电话,以至于没注意,什么时候自身后罩来一道阴影。 寒气顺着阴影笼过来,让我脊背一凛,汗毛根根竖起。 回头一看,薄宴时站在病床另外一侧,抿着唇,居高临下俯瞰我,眯着的眼阔极好的传递出他的不悦。 “怎么不说话?”红姐问。 “我这边有事,挂了。” 我挂掉电话,看向床头柜,上面是出院通知单。 叶锦走后,我不顾薄宴时的阻拦执意出院,妈妈还躺在重症监护室,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钱,负债累累的打工人根本没资格休息。 “在妈面前你知道该怎么说,再出任何问题都与我无关。” 他撂下一句。 我点头,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 没想到我安慰红姐的话竟然会被薄宴时听到。 四目相对,这一刻我竟然不知道能和薄宴时说什么。 说谢谢没有必要,因为我哮喘发作就是因为他。 薄宴时眼底的神色更冷,“有骨气是好事,你最好记清楚自己的话,哪怕要死了,也别求到我面前,毕竟我要顾忌盈盈的感受。” 哪怕做了心理准备,这一刻还是有口气结结实实堵到我的喉咙口。 “好。” 两不相欠,见面不识,才是我和薄宴时最好的结局。 什么分手还是朋友,什么一笑泯恩仇,根本不适用我和他之间。 但我没想到薄宴时的报复来的这么快。 下午,创石经纪。 刚回公司我就接到重磅消息,公司被收购了。 我正和红姐谈下一张专辑的筹备,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一股不详的预兆就浮了出来。 “换东家好啊。” “以后再也不用看张德东那张做作的脸。”红姐说。 我则是想到薄宴时在电话撂下的狠话,如果我轻举妄动,他会收购我所在的公司对我赶尽杀绝。 我暗自祈祷最好不是想的那样。 但现实还是给了我一记重重的耳光。 张德东谄媚的簇拥着薄宴时出现在会议室那一刻,宛如一桶冰水兜头对准我浇下,我怔然的看向他。 薄宴时一身西装革履,黑衬衣打理的一丝不苟,钻扣系到最后一颗,衬的脖颈修长,凸起的骨质喉结性感,只是目光冷峻,视线扫过我时漠然的宛如看到路人。 我捏着手心,感受着内心一波波的冲击。 十几岁的棠梨永远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和深爱的人刀刃相见。 红姐不可置信的问:“张总,收购咱们公司的是薄氏集团?” 张德东,“不错。” “薄总打算进军娱乐圈,咱们公司作为领头羊,是最好的突破口,还得是薄总有眼光啊。” “从现在开始,薄总会亲手负责咱们公司的运营。” “以前的工作安排整理一下,交到薄总办公室重新核对后,再另行安排。” 红姐压低了声音。 “这是针对我还是针对你?” “我。” 我低声说完,红姐的眼圈瞬间红了。 “梨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知道红姐在想什么,尽可能的让氛围轻松起来。 “大不了我就解约,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话是这么说,但我才刚刚出道,合同一签就是三年,解约谈何容易,况且妈妈躺在医院处处需要钱。 当天下午,张德东带人开始收拾办公室,为了办公方便,薄宴时将在创石装修一间办公室。 同事们议论纷纷,赞叹于薄宴时的大手笔。 我在录音棚修音,修到金曲奖获提名的那首,再听熟悉的旋律,回想起当初的心境,有种物是人非的怅然。 修到中途,我被薄宴时的助理高际喊去会议室。 还没踏入会议室,先听见一道清甜含嗔的声音。 “宴时,我真的可以吗?我从没试过,想到要和棠梨姐提这个,心里好紧张。” 我的脚步一顿。 高际脸上一僵,脸上露出尴尬。 他跟在薄宴时身边多年,比谁都清楚我和薄宴时的关系,这会儿他有心想帮薄宴时遮掩。 “夫人,薄总他……”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去。” “好。” 他明显松了口气。 我和高际交谈声不大,并没有引起里面的人注意。 “信不过自己,还信不过我的眼光?我说可以,那就没什么不可以。” 我抬手叩门的手指一顿。 印象中的薄宴时这样耐心鼓励,还是在十六岁热恋,那时候我学习很差,家里一团糟事让我叛逆成性,逃课网吧通宵是常事,学习早被抛到脑后,从没考虑过未来和前程,只想得过且过混日子。 那时候的薄宴时是怎么说的? “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证明自己,我说你可以,那你就一定可以。” 少年诚挚到令人发颤的水眸近在眼前,沐浴在阳光下的薄宴时,曾是救赎我的神祗。 可是如今,我的神祗卸任,即将成为白盈盈的。 “可是我太笨了,根本没有棠梨姐天赋高,我倒是不怕自己失败,只怕自己变成你的笑话。” 我叩门的手蓦地收成拳。 然后听到薄宴时鄙薄的音调。 “谁说她天赋高?至少你能靠自己考上北城,当年的她蠢到大学都考不上。” ------------ 第九章被撞破的羞耻 不等里面的人再开口说什么,我敲了门。 “笃笃”声后,沉默片刻,沉冽的声音传来。 “进。” 推门而入,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白盈盈,薄宴时坐着,她站在他双腿侧面贴的很近,看到我的刹那,她跳出来站在旁边,眉眼间藏着被撞破的羞耻。 “棠梨姐。” 她一副恨不得和薄宴时撇清的模样,好似被我撞破了什么。 我冲她点头算打过招呼,目光看向薄宴时。 “薄总,你找我。” 我手里拿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想来他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我把文件夹递过去。 文件夹被“啪”一声甩在桌上,他甚至余光都没瞥一眼。 “接下来你所有的行程取消,眼下最重要的,是把盈盈带出来。” 预料的事情成真,我皱眉,“什么意思?” “确定耳朵不是摆设?”薄宴时修长嶙峋的指骨轻敲桌面,嗓音冷然,“放下手头的工作,盈盈打算出道当歌手,你作曲作词不错,在圈子也打出名头,知道套路,现在负责带新。” “薄总,”我打断他的话,“我只是歌手,不是经纪人。” 是谁给他的勇气,认为我会提携他的新欢? “确定拒绝?”他撩起浓长的睫毛,眼底嘲弄,“创石绩效太差,年底打算裁掉一批员工,这是裁员名单。” 他递过来一份文件,我接过一看,首当其冲就是红姐的名字。 我看向他,文件在掌心被捏至变形,“带新人我没有任何经验。” “你身边不是有个红姐,她如果不够,还会有业界的金牌经纪人过来,随时准备取而代之。” 我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一直战战兢兢围观的白盈盈。 “白小姐,你想当歌手?” 在我和薄宴时冲突的时候,白盈盈几次想开口圆场,或许是性子太怯弱,欲言又止的。 这会面对我明显更紧张了,忽闪的睫毛下大眼睛怯生生的,“我……想。” 她憋着气,小心又局促,小鹿眼湿漉漉的,“我可以吗?” “薄总说可以,怎么不行?” 话音落下,身后一道目光如芒刺背。 “棠小姐没异议的话,签了这份协议。” 一份一直放在桌上的文件被骨节分明的手递给我。 我接过文件紧了紧,“签署文件事关重大,我想带回去仔细研读。” 薄宴时不置可否,径自看向白盈盈,“过来。” 白盈盈小心挪步,在他一步远的位置站定,小脸儿上浮着羞红,忽闪睫毛飞快瞄我一眼,“棠梨姐还在呢,你干嘛?” 薄宴时唇角斜勾,一把把她拽入怀中。 白盈盈惊呼一声,手忙脚乱要起身。 我垂目,无视他们之间丛生的暧昧:“薄总,那我的下一张专辑大概什么时候发行?” 此时白盈盈挣扎起身,小脸儿泛红,眼底浮出碎碎的水汽,垂着睫毛羞的不敢看人。 薄宴时的眼神肉眼可见的冷冽,唇角甚至含着羞辱,“棠小姐觉得我现在有心情跟你谈这个?” 我呼吸一窒,不期然撞入他潭底零星窜出来的暗色,捏紧掌心文件,倏然一笑。 “打扰了。” “继续。” 回到录音棚,文件被我一页页翻开,上面的字分开每一个我都懂,可组合在一起对我而言是这样陌生。 “叩叩。” 修长如玉的指节在文件前敲了两下,抬起头,映入眼帘是燕栩潋滟含笑的桃花眼。 燕栩难得一身西装革履,还打着领带,清俊的眉眼笼尽温柔,看向我的那刻,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他是我高中的学长,高中毕业留学普利斯音乐学院,回国凭一首「悸动」出道,如今是蜚声内外的音乐家。 只要是他的歌,哪怕词是中文,外网一放播放量最少也是上亿起步。 学习他,成为他,超越他,一直是我长期以来的目标。 他是我的偶像,更是一路引领我勇敢跨出舒适区的精神导师。 “学长。” 我脊背一凛站起来。 燕栩也对我笑着挺直了腰背,这一站起来我们两个之间就是网上所说最萌身高差,他一米九的身材需要我仰视才能看清表情。 “发什么呆。” “试音师已经喊了你两遍。” 他的视线已经落在桌上的文件上,顺势将文件握入掌心,“这就是你苦恼的来源?” 我伸手要拿回来,虽然烦心事一大堆,但不想被他看到我的难堪。 “艺人签约合约书?” 燕栩皱了下眉又很快松开,“这是红姐的文件?” “不。” 对着燕栩学长那澄澈又充满关切的目光,我说不出半个字的谎话。 “是我的。” “你的?” “你要当经纪人?” 这次燕栩的眉心皱的比刚才还要紧,看向我的目光深长起来,“棠梨,人的精力有限,一心二用很容易耽误正业。” “……” 我把文件从燕栩手中拿回来。 燕栩都知道的道理,薄宴时何尝不知道? 他之所以肯这样刁难我,甚至不惜收购公司,只是为了给白盈盈出口气。 我和白盈盈在他心中孰轻孰重,高下立现。 “谢谢学长的提醒,我会把握好分寸。” 我看向他,“学长今天来帮忙?” 创石经纪有个试音师是燕栩的亲戚,偶尔会让他来帮帮忙,不然他这样的大神是不会出现在创石这样的小公司。 “嗯,一会大家一起聚餐,你一块过来,我有首歌觉得很适合你。” 我不由双眼一亮。 燕栩学长出品的歌曲质量很高,不少歌都能窥见爱情的模样,或甜或酸,似乎都能揉到骨子里,让听众潸然泪下,回忆起从前。 只可惜他出品太少了。 更是不轻易给其他人写歌。 能够得到他的歌,下一张专辑必然会爆火。 只要火一张专辑,妈妈住院的费用就不用发愁。 无论是精神层面还是物质层面,燕栩学长都是一条金大腿,我得牢牢抱紧。 “真的吗?那简直是我的荣幸。” 燕栩读懂我眼底的兴奋,抬手刹那,修长如玉的指节停顿,最终在我发顶心一通胡噜。 “薄总!白小姐!” 伴随这道身影,一道穿透力极强的目光自身后而来。 ------------ 第十章如同被激怒的野兽 我还笑着想抗议燕栩把我当小孩的动作,结果就听到那声招呼。 回头一看,映入眼帘赫然是薄宴时和白盈盈,薄宴时神色冷然,目光若箭一样落在燕栩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手上。 我分明看到他瞳仁缩了下。 氛围冷凝,一吋吋凉下来。 还是白盈盈开了口,“棠梨姐,这位是燕栩先生吗?” 她眼底的仰慕做不得假,细碎的光跑出来,整张脸都在兴奋,“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燕栩先生吗?” 我看向燕栩,把这个难题抛给他。 燕栩无奈睨我一眼,被迫应付小迷妹,“我是。” 白盈盈瞬间眉飞色舞,拽了下薄宴时的胳膊,软软央求:“宴时,我想要一张燕先生的签名照。” 而他们之间那股不同寻常的氛围被燕栩捕捉,他皱眉看向我。 “她是谁,你和薄宴时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头苦涩,压低了声音,“等一会再跟学长解释。” 燕栩的脸色不算好,看向薄宴时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薄宴时见白盈盈的注意力被燕栩夺走,眼角眉梢弥漫着不悦,斜睨一眼燕栩开口质问。 “签名照重要还是我重要?” 白盈盈咬着唇,喜悦和羞涩中夹杂着尴尬,为难的跺脚,“当然是你重要。” “但是我真的很想要一份签名,不是我要,是我的室友李菁要。” 薄宴时目光半落在白盈盈发红的脸上,声音沉冽入骨,“确定只是你的室友要?” “当然。” 薄宴时勾唇轻笑,“去。” 白盈盈哄好薄宴时,小碎步到我们面前,抬起小鹿眼看向燕栩,“燕先生你好,我和室友都是你的忠实粉丝,可以请你签名吗?” 燕栩大概猜出白盈盈的身份,看向她的神色几分冷肃。 “抱歉,工作时间不方便。” 白盈盈被拒绝,小脸瞬间臊的通红,嗫嚅着唇泫然欲泣,几乎是求助的看向我。 “可是……”她看看我,又看看燕栩,“您和棠梨姐不是朋友吗?” 这幅无助模样,活似受了欺负。 我耐心解释,“白小姐,学长有原则,我不能因为认识他,让他为我破例。” “好一个原则。” 薄宴时沉着脸靠过来,一把揽住白盈盈。 慢刀子般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你很了解他?” 我不明白他莫名的怒气从何而来,沉声:“薄总,这和你无关。” 空气瞬间冷的渗人,薄宴时冷笑一声,目光落在白盈盈小脸,极富耐心的问,“想要他的签名?” 白盈盈咬着唇,眼底渴望,“……嗯。” “我让高际重金求购,想要几张就有几张。” 白盈盈轻易就被哄高兴,小鹿眼亮晶晶,开心的摇他手臂撒娇“谢谢你,宴时。” 这一幕让燕栩不可置信,“薄宴时,她是谁?” 不等我反应,白盈盈回复很快,“燕先生问我?我是宴时的女朋友呀!” 燕栩愕然,看向我的目光肉眼可见多了心疼。 我脸色发白的捏了下燕栩的衣角,用眼神哀求他不要再问。 燕栩学长的目光瞬间沉下来。 而我被仰慕的人撞破失败的婚姻真相,抵触的全身都在颤抖,恨不得找条地缝逃避这一刻的难堪。 “原来如此。” 燕栩学长到底还是没撕破脸,只是看向薄宴时的目光意味深长,“薄总,恭喜。” 薄宴时神色冷峻,“心领了。” “棠梨姐,燕先生这么关心你,你们真的只是单纯的朋友吗,我怎么觉得燕先生喜欢你?” 这句话一下让我僵了身子。 首先跃入我心头的感觉是荒谬,认识燕栩学长多年,我们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只是很偶尔我遇到困难会求助他。 他是我的偶像,更是我的精神导师,怎么可能是那种关系? “别开玩笑……” “不错,我……喜欢她。” 我忙着解释的刹那,另外一道清冷慵懒的告白声,赫然是燕栩的。 我愕然的抬起眼,却恰好撞入薄宴时凌厉的目光中,他眼眸暗潮涌动,怒气沿着西装革履弥漫到空气。 泛红的眼尾让他看起来神情可怖,如同被激怒的兽。 我一惊。 深知薄宴时一定误会了我和燕栩的关系,认为我背叛了他。 “学长,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试图弥补。 “谁说我在玩笑?”燕栩学长的神情比什么时候都认真,凝望我的眼眸星光碎尽,温柔得能把人溺毙。 “你看人很毒辣,一眼就看出我喜欢棠梨。” 燕栩学长夸白盈盈。 白盈盈被夸的小脸儿微红,下意识去看薄宴时,结果看到薄宴时的表情瞬间呆住。 像是被雷击中,怔怔的推了下薄宴时的手臂,声音带了哭腔,“宴时,你怎么了?” 薄宴时触及白盈盈朦胧的泪眼,眼底的凌厉瞬间软下来,伸手抹了下她通红的眼尾。 “没什么。” “薄总,相信你一定不介意我追梨梨。” 燕栩学长目光笔直的看着薄宴时。 薄宴时掀起眼皮扫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浑身发寒,他的声音更是冷漠入骨,“关我什么事?” “相识一场,当然想得到老同学的祝福。” 燕栩学长眉眼平和,但目光却掺了几许挑衅的意味。 “无聊。” 撂下这句话,薄宴时牵起白盈盈的手去见试音师。 依稀间,还能听到薄宴时强势撂话,说白盈盈会是公司接下来重点培养的歌手。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对上了燕栩学长微沉的脸庞。 “怎么回事?” 他压低声音,“你和薄宴时感情出了问题?”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和薄宴时这一桩并不寻常的婚姻,“算是?”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燕栩学长皱眉,也许看出我不想在这个话题深聊,问道:“刚刚到合同提到你负责的新人,就是她?” 我轻轻点头。 一整个下午都很忙碌,下班后燕栩学长亲自载着我去参加聚餐,脚掌刚刚落地,还没和同事汇合,一眼就见到隔了一个停车位,薄宴时手背抵着车顶,小心的护着白盈盈下车。 ------------ 第十一章我帮你打电话叫白盈盈 瞬间,我察觉到身侧燕栩学长给过来的目光压力。 “走吧。” 我主动开口,笑着看向燕栩学长。 成年人婚姻可以失败,但人生绝不能失败。 燕栩学长的目光一刹那变得深邃绵长。 去餐厅的路必须路过薄宴时和白盈盈,我本打算视若无睹,燕栩学长却站定打了招呼。 “没想到薄总也会来参加员工聚餐。” 燕栩的目光意味深长,更多的话外之意掩藏在眼眸深处。 薄宴时护着白盈盈下车,“砰”一声带上车门,唇角玩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盈盈前天就定了位置。” 他目光中的鄙薄刀子一样看向我和燕栩。 白盈盈倒是很惊喜,“燕先生,棠梨姐,你们也订这间餐厅?既然如此,不如一起?” 她拽了下薄宴时的胳膊。 薄宴时神色不耐,“他们会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白盈盈小脸儿羞红,“以后约会的机会还多,但是和燕先生和棠梨姐一起吃饭的机会不多呀。” “而且以后我要当歌手,得提前和同事们打好关系吧?” 也许是顾虑到这点,薄宴时的神色缓和些许。 “听你的。” 这一幕冲击着我的认知,在我印象中,薄宴时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为任何人改变,包括我。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不是他不会,而是得分人。 他对白盈盈,不是一般的宠。 聚餐的氛围热烈,并没有因为薄宴时加入扫兴,白盈盈初出茅庐,脾性温和,很快和同事们打成一片。 “我在热搜上见过你,没想到你比电视上还好看,和薄总在一起一定很幸福吧?” 有同事八卦。 也许是喝了酒,白盈盈醉意微醺,连嗔看薄宴时的一幕,也满眼爱意和眷恋。 “还好。” “什么还好,我看是好极了。看薄总多宠你。” …… 那些热闹和喧嚣好似和我隔了一层隔膜,我捏着酒杯,看着酒在透明的杯壁上漾起小片波澜,拎起酒杯一口灌入嘴里。 呛辣入喉,抹掉唇上水迹,不经意抬眼,恰好撞入薄宴时暗流沉沉的瞳孔里。 他看着我,神情晦暗不明。 “你喝了酒会上头,尽量别喝。” 酒杯被燕栩夺走,而他关切的叮咛,像是递给我一根从深渊攀爬上来的绳子。 我眯眼看着燕栩学长,有些感慨的笑,“还是你了解我。” 和薄宴时结婚三年,我们之间疏离的比陌生人还不如,那个会因为我负气喝酒而怒到眼眶通红的少年好似消失了。 薄宴时恨我,恨到忘了我们也曾有的甜蜜时光。 “说什么傻话,是不是醉了?” 没醉。 据说喝酒脸红的人体内缺一种酶,可以喝很多大脑依旧清醒,但喝的越多对身体伤害就越大。 燕栩学长大抵是真心为我好,才不准我喝酒。 我抬起朦胧的眼,想对燕栩学长说句俏皮话,却见到对面的薄宴时突兀起身,挟裹着沉沉的气势离开了包厢。 “我送你回家?” 燕栩学长低声询问。 此时已经酒过三巡,该表达的谢意已经表达了,此时一圈人正围着白盈盈拍马屁。 这样的场合,的确无聊透顶。 我看着俨然成为人群焦点的白盈盈,轻轻点头。 上了车,刚刚仰靠在副驾驶靠背上,燕栩学长温声叮嘱,“如果累了就睡一觉,到了喊你。” “好。” 其实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谁能在仰慕的人面前卸下心防睡觉,但那杯酒的作用下,我还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刹车作用下的震动把我惊醒,掀开眼帘,就见到燕栩学长站在虚掩的车门外,正弯腰打算把我抱下来。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漾出几分无奈,看着我道:“真可惜,软玉温香入怀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我被他逗笑,撑起身子扯开安全带。 “学长如果肯,美人入怀只是分分钟的事。” 闻言燕栩神色认真起来,“也不是什么美人我都看得上。” 我选择忽略他眼底浅浅浮出的情愫,“今天太晚了,不然我一定逮住学长好好问清楚择偶标准。” 至今我还不明白,一直当精神导师和偶像仰慕的燕栩学长,怎么会突然对我告白。 为了帮我找回场子也好,发自真心也好,无论哪种原因,我都得缓一缓,消化一下冲击。 燕栩学长失笑,伸手在我发顶心又是一通呼噜,眼底宠溺,“回去吧,我看你进去再走。” “嗯。” 我抚了下被燕栩弄乱的头发,对他摆摆手。 “拜拜,谢谢你今晚帮我。” “你指的哪一项?”燕栩眨眼。 “所有。” 酒嗝往上冲,我虚捂住嘴,不好意思的对他笑笑,“晚安,学长。” “晚安,梨梨。” “那首歌我已经发到你的微信,抽空看看,欢迎指正。” 告别燕栩,我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想尽快听那首歌,扭开入户门把,脚掌刚刚踏入一步,就被沙发上那道颀长的身影震住。 水晶灯通明的灯光将他冷峻的脸庞照彻,紧缩着的眼阔让人产生一种他很愤怒的错觉。 “你怎么在这?” 我按了按太阳穴,停顿片刻后,换上拖鞋,打算掠过他去楼上客房洗澡。 边洗澡边听燕栩学长那首歌,一定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音乐,是我在苦闷生活中唯一的乐趣。 “棠梨,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 沉冽愠怒的声线定住我的脚步。 看到薄宴时沉郁的脸,我才惊觉他真在生气。 但我不懂他为什么愤怒。 以前的我或许会为那个原因惴惴不安,提心吊胆。 但现在的我不会更不想揣测他的任何心思。 “有话明天再说。” 我疲惫不堪,不想一整天唯一的快乐也被剥夺。 “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 下一秒,磅礴的气势随着薄宴时的起身压过来,他裹挟着通身的怒气步步紧逼,让我不自觉退后一步。 但我没成功,他伸手扣住我的后脑,不顾我的震惊俯身吻来。 积压心底不知多久的情绪在此刻猛烈反扑,他唇贴上的刹那,一记耳光清脆甩到他脸上。 “冷静点,看清楚,我不是白盈盈。” 我声线颤抖,眼圈越来越热。 “如果你想酒后乱性,我帮你打电话叫白盈盈。” 最后一字落下,有吻轻落在我唇角。 ------------ 第十二章你要为他守身如玉? 因为我偏过头,吻只落在唇角。 扑鼻而来是浓烈的酒气,混着他熟悉的令人发颤的气息,这个吻像是带着魔法攻击,瞬间穿透了心。 酸意侵蚀的我千疮百孔,莫名的委屈从胸腔浮出来。 我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薄宴时。 薄宴时脚步踉跄,眼见就要被地毯绊倒,我抿唇拽了一把,他却借着这一股惯力猛的拥住了我。 像是飓风入境,他箍的我密不透风,手臂甚至因为用力鼓出肌肉。 “为燕栩守身如玉?” “听到他说喜欢动心了?” 他沉冽的质问,像是小鼓密集的敲打我的着心脏。 我颤着睫毛,努力忽略他带给我的影响力,“是又怎么样?你有白盈盈,就算我和他在一起也不关你的事。” “别忘了我们还没离婚。” 说完这句话,他低头,绵密的吻沿着我偏头躲避的弧线落在耳廓,脖颈。 我太熟悉这种前奏。 只有他想和我上床的时候才会这样耐心的吻我。 可他唇片贴上的刹那,就有画面不受控制的浮上大脑,那些尖锐的声音像小锤子一下下凿着太阳穴。 我清醒的大脑瞬间混沌,眼帘中薄宴时的脸在灯光下融化变形,幻化成张牙舞爪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要彻底把我吞噬…… 我浑身颤抖,在他的吻里瘫软成泥,有什么东西压扁了气管,我在缺氧的窒息中,眼泪不断顺着脸庞往下落,洇入索缠不休的唇舌中。 吻停下了。 我总算能正常呼吸,大口喘息中看到了薄宴时讥诮的眼。 他居高临下俯瞰着我,眼角眉梢毫不遮掩的讽刺。 我浑身酸软,勉强撑住沙发才稳住身形。 想到薄宴时和白盈盈的那些恩爱,我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着他他的亲密。 “你完全不必勉强自己和木头上床,相信白盈盈一定更合你的心思。” 我捏紧手心。 “她的确比你更知趣。” 薄宴时接下来的话让我直坠冰窟,“但她太干净,不能随便动。” “干净”让我脸色煞白,血色瞬间褪去。 心脏仿佛凹下去个血洞,锥心的剧痛中我用力攥紧了沙发靠背。 我唇瓣哆嗦,尽管脸上肌肉震颤的不受控制,却还是讽刺对他一笑,“二十一世纪了,没想到薄总还有这种情节。” 薄宴时整理领口的动作一顿,眯起眼阔看我,“对感情忠贞,无论在什么世纪都是值得称颂的美德。” 他语调鄙薄,“显然棠小姐不具备这种美德。” 我缓缓呼吸,长睫毛盖住了眼底所有的脆弱,反唇相讥,“幸好学长没你这么古板封建。” 突然,下颌被一股劲力掐住,薄宴时紧绷的脸庞近在咫尺,“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薄太太。” 多荒唐。 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记得我是他结婚证上的薄太太。 我镇定的看着他,“最近不缺钱。” “交易失败。” “薄先生的这句太太,我担不起。” 如果我是薄太太,怎么可能任由他和白盈盈骑到头上无动于衷? 如果不是没资格计较,我怎么可能任由他投入别的女人怀抱。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在婚姻存续期间出轨其他男人……”他咬着牙,泛红的眼尾氤着薄怒,如果不是太了解他,我一定会认为他在吃醋。 “薄总不觉得说这种话可笑吗?” “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薄宴时峻挺的脸庞覆上一层寒霜,几乎是摔门而出。 我和他,又一次不欢而散。 不过这是我和他婚姻中的常态,时间长到我快习惯了。 我回到客房,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那首歌,看到歌名的瞬间,我有点意外。 「她和他」。 一刹那闪过我脑海的念头就是我和薄宴时。 难道燕栩学长写的是我和薄宴时的恋情? 下一秒我甩开这个想法。 旋律如水缓缓流泻。 我在哗啦啦的水声中侧耳倾听,听到那句「坐他自行车后座的她没想过未来」,眼泪猝不及防的砸上地板。 如果问二十六岁的棠梨离开薄宴时痛不痛。 大概是痛,但成年人的痛,也不过是心脏疼一下,一笑而过。 如果问二十六岁的棠梨离开十六岁的薄宴时痛不痛。 依然是痛。 只是这种和美好剥离,像抽筋剥皮,每一吋都黏连着血肉,撕扯着不甘。 从浴室出来,在一片模糊中我看清了滚过屏的歌词。 我捏紧了手机。 次日去公司,跨入我的独立办公室,一眼就见到了薄宴时和白盈盈。 他们明显闹了别扭,白盈盈撅着嘴,“昨晚为什么突然离开,你知不知道昨晚我找你快找疯了?” “公司有事。” 薄宴时拧着眉,神情疲惫,却依旧耐心。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薄宴时哄女人的姿态。 腰背挺拔,峻挺面庞,站在娇小玲珑的白盈盈面前,别有一种般配。 不等里面的氛围发酵,我叩响门板。 两双眼睛看向我。 “棠梨姐,你来了。” 白盈盈小脸儿上满是高兴,抬手轻拧下薄宴时的胳膊,低声“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接着对我说:“宴时说让我来你这报道,打算让你带我去学一下声乐基础。” “好。” 我看向薄宴时,“不知道薄总打算让白小姐从哪方面打造,独立歌手,乐团,还是创作型?” “我对其他音乐类型不大了解,创作的词曲都是随灵感来的,风格也没有形成个人特色。” “其实我更建议白小姐先去拜访一下比较知名的音乐人,可以根据白小姐的特色制定一下发展路线。” “不用麻烦,你下一张专辑创作的两首歌很适合她,让盈盈唱。” 薄宴时声线冷冽,神色也冷到了骨头里。 我瞬间错愕。 饶是知道接下来等待我的会是煎熬,却远没想到薄宴时对我竟然这么绝情。 我下意识看向白盈盈,“这是薄总的意思,还是白小姐的意思?” 白盈盈皙白的手指头捏着衣角,不好意思开口:“我很喜欢棠梨姐创作的那首「青苹果」和「情人」,写的好戳人心,我想试试,棠梨姐,你愿意割爱吗?” ------------ 第十三章那就陪我睡一晚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不愿意。” 薄宴时可以从我的人生退场,但事业不能。 没了事业,我就没了支撑母亲生命的物质条件,一切都将成为空中楼阁。 白盈盈显然没想到我会拒绝的如此直接,小脸儿白了白,又很快给自己找台阶。 “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我不该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看来你是想清楚了。” 薄宴时陡然扬起的音调打断了白盈盈,他睨着我的瞳仁乌沉沉的,“裁员名单你看到了,相信不会有任何异议。” 我抿着唇在自己座位上落座,“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二位可以离开了。” 相同的套路能用一次,但不见的能用第二次。 而且有叶锦保驾护航,我相信红姐不会被辞退。 如果薄宴时想一直用红姐来拿捏我,那他是打错了算盘。 事业是我的底线,我绝不允许任何人越过那道线。 “棠梨,看来这个歌手你已经当腻了。” 薄宴时潭底破出来的分明是警告。 “我没有腻。” “如果可以,我会愿意一直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薄总如果肯平常心对待,我迟早会成为最值得投资的歌手。” 我尽量心平气和,不掺杂任何私人情绪。 “希望棠小姐的自信能始终如一。” 撂下这句话,薄宴时强硬的牵着白盈盈的手离开,白盈盈偏头看向我,眼底浓浓的困惑。 那眼神分明是对我和薄宴时的关系起了疑心。 因为薄宴时的投资,公司的事务安排全部被打乱,最开始的忙乱后,同事们纷纷找到节奏,艺人们基本不受影响,上综艺的上访谈的拍影视剧的,甚至同为歌手的两个艺人工作逐步趋于稳定。 唯有我,好似坐了冷板凳,每次来办公室等待安排,等到的都是一场空。 我好像,被雪藏了。 就如同薄宴时警告的那样,他准备彻底毁掉我的事业。 好在红姐的事业不受影响,她几乎忙成了陀螺,偶尔在微信聊天,匆匆说几句就被中断。 眼见金曲奖提名在即,我还算平静的心突然惴惴起来。 那首歌已经入围提名,哪怕最后不能获奖,应该也不能出现意外吧? 又轮空一天,坐了一天冷板凳的我起身离开办公室,站在走廊尽头等电梯。 红字跳格停下的同时,身侧响起脚步声,快我一步跨入电梯。 我抬头一看,眼前两人赫然是薄宴时和白盈盈。 薄宴时眼底的寒霜渗人,倒是白盈盈笑意盈盈的跟我招呼,“棠梨姐,好巧,你也要去车库?” “嗯。” 我刚跨入电梯,隔了一段距离站定。 耳畔就响起轻呼,“呀,我忘记拿手机了,宴时你先在车里等我,我一会回来。” 说完对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身跑了出去。 我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电梯门缓缓阖上,把白盈盈纤细的背影隔绝在外。 偌大的电梯只剩我和薄宴时两个人。 我想到金曲奖的颁奖典礼,忍不住紧了紧手包,想要问问他那天到底有没有给我安排行程。 我酝酿良久,眼见红字一层层跳格,鼓了鼓勇气,猛的对准他。 “薄总……” 迎面而来的是薄宴时凉薄而讥诮的眼神。 大概是没了外人,表情中没了刻意伪装出来的疏离,连语调也毫不客气。 “你不是很能忍吗?” 我语塞。 这段时间我以为自己太透明被他忘掉了,原来他知道我的处境。 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折磨我。 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单刀直入,“一定要这样吗?” 大概是电梯顶灯将他凌厉的面庞勾勒的柔和,我和他并肩站着,有一种回到从前的错觉。 到底是有求于他,我放软了音调,“你应该知道,这些原创的歌曲对我有多重要……” “对于你的一切,我都不感兴趣。” 薄宴时看向我,周身裹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凉意,他唇角嘲弄的轻勾,“或许从前很感兴趣,但现在不。” 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退潮,大概是头顶的灯光太白,刺激了眼球,我眨了下眼缓解那种干涩。 “薄总,签了我却闲置,你亏本了。” “我亏得起。” 话题被他聊死了。 我也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存心要为了白盈盈跟我杠到底了。 他有钞能力任性,我怎么可能耗的过他? 可不等我说什么,“叮”电梯停下,他迈开两条逆天的大长腿阔步走向奢华的跑车。 我的心瞬间悬到嗓子眼,下意识追了过去。 “薄总,那金曲奖的晚宴有我的安排吗?我有一首歌入围了。” 薄宴时轻抬手腕,按下钥匙,一声轻响后车灯亮起,照亮了他骨相优越的侧脸。 他偏头看向我,“你知道用什么换。” 隔着迈巴赫流线型的车身,看着薄宴时比少年时更成熟散发荷尔蒙的俊脸,时光仿佛刹那间缓慢,连我的嗓音都沙哑下来。 “那首歌,对我意义重大。” 那是我写给薄宴时的歌。 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他扭车把的动作顿住,眼皮半阖,长睫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让他神情看起来晦暗不明,“所以呢?” “那两首,也一样。” 我吸气,“你想让我把白盈盈培养出来,除了我创作的歌,其他的条件我都会无条件服从。” “你厌恶我,合约期满我会很快离开,或者你忍受不了我的存在,主动和我解约,我也随时欢迎。” “只要不碰那些歌,我都可以。” “可以?” 薄宴时撩眸而起的刹那,眼底的凌厉像细针般密密匝匝袭来。 他松开车把,在我面前停下,一把扣住我的腰窝,嶙峋修长的手指撩火一般探入一步裙,在细腰上抚了一把,然后猛的扣紧。 我瞳仁震颤着,被迫撞上他结实滚烫的胸膛。 “那就陪我睡一晚,如何?” 我如遭火烫,飞快推开他,还没整理好衣摆,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宴时,棠梨姐,你们在干什么?” 是白盈盈的声音! ------------ 第十四章羞耻感攥紧了心脏 我惊慌失措,不经意瞥见薄宴时,却发现他一脸冷淡,唯有看向我的目光透着讥诮。 似乎在说‘这就是你说的什么条件都肯’? 我呼吸滚烫,一种羞耻感攥紧了心脏。 接着就听到他轻慢凌厉的声音。 “别再说那些歌是为我写的,让我恶心!” 我愕然。 我以为哪怕我们要离婚,他处处看我不顺眼,甚至还利用手中的权势拿捏我,但十几岁的那场热恋会是彼此最美好的回忆。 原来,不是。 那只是我一个人的一场空梦。 薄宴时早抽身而退,往前走了一步。 而我却还沉浸在过往的绮梦中,无能自拔。 “恶心……吗?” 我咬住发颤的唇,忍住了眼底的屈辱。 “不重要。” 他看向我,在白盈盈明显加快的步伐中,轻声凌迟,“人总要朝前看,无论我们过去如何,我现在有盈盈了。” 说完看向我,警告,“总之,别再说那些歌是为我写的。” “棠梨姐,宴时,你们在说什么?” 白盈盈走了过来,目光在我们两个身上来回,扯唇笑的灿烂,“棠梨姐是来问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吗?” 我不明白白盈盈是怎么想的,她竟然走过去拉着薄宴时的手,撒着娇为我求情。 “宴时,别气了,那毕竟是棠梨姐的心血,还是别为了我为难她了,好不好?” “你这样做,让我以后怎么和棠梨姐相处?” “我可是她的粉丝,日后要和她一起好好学习的。” 我站在原地,脊背僵硬的像一根木头,没有什么比听着丈夫的情人像丈夫求情,让丈夫放过自己更荒唐的喜剧了。 那些狗血剧的作者都不敢这么编。 现实永远比故事更荒诞,滑稽。 可无论白盈盈怎么求,薄宴时始终巍然不动。 白盈盈难的气馁,咬着唇看向我。 “棠梨姐,对不起……” “没事。” 我退后一步,“打扰了,薄总。” 到底是乱了心,我在错乱的脚步声中,听到身后薄宴时的轻声诱哄:“为什么替她求情?心软的神?” 白盈盈清脆的声音夹杂着笑,“你懂什么,难道你忍心看着偶像为难?” “宴时,你为什么要为难棠梨姐,真的只是为了我吗?” “不然还为什么……” 我脊背轻靠驾驶座椅背,一个小时后,开车冲出车库。 蓝牙接通,燕栩学长低醇的声音穿过耳膜。 “听过那首歌了吗?一起吃个饭聊聊?” “好。” “我喝了点酒,方不方便过来接我?” 他听起来是晕陶陶的,我开他玩笑,“确定现在还能清醒的和我谈音乐?” “开玩笑,音乐是流淌在我血液里的本能。” 我们在听筒的两端不约而同的轻笑。 “地址发给我。” 我没想到去了燕栩的包厢,竟然能遇到薄宴时和白盈盈,他们也是去见燕栩的,目的很简单,想让燕栩帮白盈盈规划一下未来的音乐道路。 “笃笃”的敲门声后,得到里面的回答,我推门而入。 燕栩正皱眉看向白盈盈,“白小姐,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不期然撞入我眼帘是薄宴时和白盈盈,包厢里男男女女围坐了一圈,燕栩学长坐在两人对面。 薄宴时天生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和白盈盈挨的很近,修长逆天的长腿贴着白盈盈粉蓝色的棉布裙子,缱绻又暧昧。 燕栩学长自小学音乐,身上有一股散漫慵懒的艺术家气质,和包厢其他人也格格不入。 薄宴时这样的商场大佬对上燕栩学长这样的业界大神,本该是割裂维和的画面,可此刻的氛围却格外融洽。 倒是我像个外来的闯入者,破坏了氛围。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其中不乏吃瓜看戏的。 这里的人都认识我,知道我是薄宴时的追求者。 我透过几个人的眼神,读懂了他们的期待,他们一定认为我是来闹场子的。 毕竟薄宴时和白盈盈的恋情绯闻最近闹的沸沸扬扬。 “梨梨。” 我的名字念在燕栩学长的口中是如此缱绻,他的声音让我回神。 “学长,我来接你。” “棠梨,你不是来找薄爷的?” 有人诧异。 我没有回应,看到燕栩身边有个空位,顺势落座,算是间接的做了回答。 燕栩温声解释,“我和梨梨约好一会吃个饭。” 解释完,他又对我道:“稍等我一下,我说两句话就走。” 白盈盈诧异的和我打招呼。 “棠梨姐。” “嗯。” 我点头简单的打招呼。 燕栩和白盈盈间的对话继续,“白小姐,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白盈盈白牙咬着红唇,迟疑了下,“真话。” “你的声线条件并不适合当歌手,我觉得演员或者综艺出道更适合你,毕竟你的外形条件还算不错,不然也不会让薄总这么痴迷。” 燕栩淡声。 但这番话很明显刺激了白盈盈敏感的神经,眼底屈辱的含了薄泪,“真的不行吗?可、可是当歌手是我的梦想。” 我听到这句话怔然,抬起眼看了下白盈盈。 这句话莫名让我共情。 因为这是曾经的棠梨大言不惭的对十六岁的薄宴时说的。 而那段往事,让我像被细针扎了下,心尖蜷了蜷。 收回目光的刹那,余光下意识的看了眼薄宴时,而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我的不适感更重。 薄宴时骨节分明的手掌按着白盈盈发颤的脊背,轻轻的抚顺像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小动物。 那个融尽爱意和温柔的眼神让我如坠冰窟。 我头一次意识到,那个爱我爱到骨头里去的十六岁少年,原来真的已经消失了。 坐在人声嘈杂的包厢里,那个推着自行车在月光下载我的少年,正在我的眼帘中一点点消融,溃散。 燕栩斩钉截铁的声音把我拽回现实。 “不行,白小姐很多事情不是靠努力可以弥补的,天赋的差距摆在那,与其日后万般努力仍旧失败,不如一开始就放弃。” “有时候选择比努力重要。” 白盈盈看着更难过,豆大的泪珠说掉就掉,薄宴时的安抚也无济于事。 “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成功还是失败?不战而败是懦弱,难道这就是燕先生的人格底色?” ------------ 第十五章我们还没离婚,你就当我死了? 燕栩学长看出薄宴时的不悦,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 “如果白小姐愿意试错,薄总也乐意投资的话,这番话当我没说过。” 说完这句话,他看向我,“我们走吧。” 我跟着燕栩起身,哪怕没有回头,我依旧能感受到那道来自身后的目光。 薄宴时在哄,“别哭,既然喜欢,那就勇敢去追,你这么年轻,难道还怕失败?” “失败一次,那就尝试百次,嗯?” 白盈盈依稀是破涕为笑,带着哭腔“嗯”了声。 走廊通明的灯光下,燕栩学长走在前,我跟着他的步伐,他突然停下来,转身看向我,“之前见面的时候,口口声声谈的都是下一张专辑的事情,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做这张专辑的时候就没遇到什么难题?” 我一下子被问懵。 眼神中的诧异一下就被他察觉到不对劲。 “怎么了?” 通透如他,很快想到了什么,但语调透着不可思议,“难道说……薄宴时为了那个女人为难你?” “所以上次我遇见你的时候,你手里拿着那个合同,你是不是被他拿住什么把柄?” 不愧是燕栩学长,一下子就把我现在的处境抖了个七七八八。 我不自觉挺直了脊背,不想承受来自他的同情。 “的确是遇到一点难题。” “但相信我,这点困境还难不倒我。” 燕栩垂目,敛下了眼底的情绪,很快转移了话题。 “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 一般而言,这种开头,下文都会让被提问者难堪。 但我已经跌落谷底,哪儿还有什么不能承受? “学长想说什么?” 燕栩眼眸透出来的心疼温柔的令人发颤。 “我突然明白了薄宴时为什么会喜欢她。”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白盈盈。 还不等我询问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他却突然换了话题,“不过这个不重要,我想问的是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薄宴时一直针对你,有没有考虑过从创石经纪解约?” 怎么可能没有呢,毕竟我不是受虐狂。 但巨额的赔偿金是挡在我面前第一个拦路虎,另外一个需要顾虑的就是还躺在监护室的妈妈,每日高额的护理费,让我不敢妄动。 大概是我的分神让燕栩意识到话题有些冒犯,转圜道:“没想过也没关系,你现在可以考虑,良禽择木而栖,如果环境不适合生存,不用反省自己,而是转换赛道另作选择。” “好,我会考虑。” 餐厅是燕栩挑的,是北城极富盛名的西餐厅,也是网红打卡圣地,经常有情侣在这预定烛光晚餐。 我以为订的是普通座位,看到桌上的鲜花和烛台,惊讶的看向燕栩。 他眨了下眼,笑的温柔,“在试音室你听到了不是吗,我喜欢你。” 我有点沉默。 自认为还没消化掉这个事实。 “如果我的自作主张给你带来困扰,那我说声抱歉。” “没什么。” 我选择忽略,毕竟这相对来说不重要。 一餐饭,我们相谈甚欢,毕竟都是玩音乐的,聊起一些具体的细节欲罢不能,甚至还约好等我录出小样,第一时间通知他,让他享有优先听众权。 吃完饭他送我回家,只是没想到竟然那么巧,我扯下安全带,就看到熟悉的迈巴赫缓缓在别墅前停下。 那个车牌,我闭着眼都能背出来。 “咔”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皮鞋踩上地面,薄宴时峻挺的脸呈现在面前。 燕栩坐在车里,礼貌的对他点了点头,接着对我比了个手势,“随时联系。” 我点头,目送他的车子离开。 “看来你的记性不算好,记不住我的警告。” 身后传来薄宴时凉薄的声音。 我转身看着他,声音中尽量没有掺杂情绪,“有事吗?” “明天跟我去一趟医院。”他表情冷淡。 我意识到是奶奶催促看中医调养身体的事,“知道了。” 说完我掠过他进屋。 “等一下。” 他喊了声。 我站住脚步,抿唇看向他。 “祁红的职位保住,你是不是也该解释一下你微博上那张结婚证?” 他这么一提醒,我记起这件事。 最近为事业的事情烦恼,我几乎忘记那条微博。 “我会解释的。” 薄宴时站在别墅的路灯下,表情凉淡到了骨头里。 其实在发那条微博之前,我早想到了对策,一旦我的计划生效,就可以声称结婚证是闺蜜的,这招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唯一的缺点,大概是可能会引发黑粉猖獗的骂声。 不过为了达成目的,这点代价我还付的起。 回到房间,打开微博我才明白薄宴时为什么急着要我解释。 原来最近关于白盈盈小三上位的消息甚嚣尘上,这届网友果然不负神探称号,透过蛛丝马迹,就推理出事实的真相。 我和薄宴时之前的穿搭,情侣表,甚至细节到饰品,都被扒的彻底。 有个叫“理中客”的网友,甚至还写了一长篇的小作文,具体到我和薄宴时每一次的公开亮相,还用上了微表情的分析。 最后得出的结论,我们曾在一起过,还爱的很深。 我吸口气,发了解释的微博。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我预料到网友反应一定激烈,但我现在不想被负面言论分神,干脆关掉手机。 我在浴室里,按燕栩学长的谱清唱了一段,点回放确定没什么大瑕疵,第一时间发送给他。 燕栩的回复发过来的时候,我正打算下楼接杯水,一不小心按了播放键。 他低醇的声线穿透空气。 “谢谢你第一时间发给我,我感觉很荣幸。” 一直以来,燕栩学长的引导对我都有重要的意义,我唇角勾起,心情在瞬间变得愉悦。 然而下一秒,穿破黑暗的沉冽声,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们还没离婚,你就当我死了?” 我一震,分辨出这声音来自沙发,按住了突突跳动的心口。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毕竟他和白盈盈正陷入难分难舍的热恋中。 “以为我不在,所以肆无忌惮的勾引野男人?棠梨,你果真是……耐不住寂寞。” ------------ 第十六章碰都不让你碰? 相同的痛点一再被触摸,人大概也是会麻木的。 我此刻看着薄宴时,内心是一片平静。 “如果薄总身边没白盈盈的话,用这种话羞辱我更有力度。” 我甚至提醒他,“虽然还没办证,但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你的注意力不该放在我这,白盈盈才是你关注的对象。” 突然,头顶的水晶灯骤亮,遥控器被薄宴时信手丢到桌上,斜睨过来的眼神冷的令人齿寒。 “她和你不同。” 四目相对,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白盈盈干净乖顺,所以不会耐不住寂寞。 而我…… 接二连三的侮辱,冷言冷语,我再也承受不住,捏紧了手心,“既然你认定我守不住寂寞,那就尽快办证。” “免得整天怀疑我给你戴了绿帽子。” 说完越过他,打算去厨房接水上楼。 我打定主意,回房就上锁,再也不要见到薄宴时这张寡情薄义的脸。 哗啦啦的水声中,薄宴时的声音传来,“只是提醒你一句,毕竟薄氏的股价不能因你动荡。” “至于你和谁在一起,我不在乎。” 指尖一烫,我低头一看,原来水满出杯子,烫红了一片肌肤。 我忍着疼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不等关掉水龙头,身边突然笼来大片阴影,薄宴时的气息侵蚀过来,语调也掺了紧张。 “你是笨死的吗?” 这句嗔骂声,让我一震。 时光好似停住,倒流回到十六岁的夏天。 我捧着四十五分的数学卷子,被斜倚着树干的薄宴时一把夺过去,看清上面的分数后,眼底的揶揄浓的让人脸热。 “你是笨死的吗?这么简单的题都不能及格?” 手指被攥入骨节分明的大掌,他抬手拧开冷水,拽着我的手一起浸入冰凉的水柱冲刷。 手指交握的地方流淌着一条酥酥的电流,看着薄宴时近在咫尺的脸庞,我猛地回神,将手指从他掌心抽离。 “谢谢,但是不必了。” 我抿紧了唇,眼底一片冰凉。 “我的确很笨,所以,我的事情以后不用你操心。” 忽略手指头上热辣辣的疼,我小心端着杯子转身离开厨房。 我能感觉到空气因我这句话刹那凉下来。 次日我和薄宴时一起前往医院检查。 我的手轻放在脉枕上,须臾,大夫沉吟着开口:“薄太太有些郁结于心,最近是不是遇到了烦恼,气滞血瘀很影响生育,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薄奶奶闻言狠狠瞪了眼薄宴时。 一把攥住我的手腕,“都怪那臭小子气坏了我们梨梨,梨梨,放心好了,我让你婆婆出手,保证很快搞定那个狐狸精。” “你呀,现在就安心调养,争取早点生个大胖小子,牢牢拴住宴时的心。” 男人的心,真是孩子能拴住的吗? 面对薄奶奶关切的面孔,我只是笑了笑。 薄宴时的“二十四孝好丈夫”表演很逼真,伸手就要搂我的肩膀,可我想到他和白盈盈之间的亲密,在他抬手的瞬间,就往旁边躲了下。 这么细微的动作,却一下让两个人表情僵了僵。 薄宴时眯了眯眼阔,看向我的目光有警告,更有几分不可思议,但更多的还是震怒。 似乎很震惊于我敢在薄家人面前拆他的台。 薄奶奶也很错愕,但一秒后反应过来,伸手就在薄宴时的背上狠狠凿了几拳头。 “看你把你媳妇都气成什么样儿了?” “要不是心里抵触,怎么会连碰都不让你碰?” “薄宴时,你要是不能让梨梨原谅你,哪儿也别想去,就在家给梨梨赔罪。” “要是耽误我抱大孙子,看我能不能饶你!” 薄宴时不顾我的抵触,当着薄奶奶的面,强硬的搂住我。 他不顾我眼底的震惊,额头毫不避讳的朝着我贴过来,那双平时冷意十足的眸子,此刻却是冰雪消融,星光碎尽。 “真生气了?” “没。” 我僵硬的勾唇,伸手想把他推开,好让呼吸顺畅点。 然而不等我抬手,薄宴时已经挺直腰背,扳着我的肩膀一同面向薄奶奶。 “看,谁说她生气了?” “奶奶,你就是爱瞎操心,我们夫妻俩……好着呢。” 我僵硬的扯着笑,和他一起接受薄奶奶怀疑的审视。 “呸!” 薄奶奶指着他骂,眼睛里却漾着笑,“我还不知道你这臭小子,看看你刚才那轻佻样,就知道你满肚子坏水,梨梨性子软只能任你拿捏,我这双火眼金睛却不好糊弄,一会看完病你和梨梨就给我搬回老宅去!” “我要亲自监督着,看你们每晚给我造小人。” 薄奶奶直白的话让我脸颊热度直往上冲,但想到和薄宴时的关系,那点热度又很快褪掉了。 “奶奶!” 不等薄宴时开口,我率先拒绝,“老宅距离我的公司太远了,不方便。” 薄宴时斜睨着我,又告状似的看向薄奶奶,“看,可不是我不听话,是她不愿意。” “我得听媳妇的。” 听到薄宴时的回答,我不由在心中唾弃。 明明不想去老宅的是他,这个黑锅却要我来背。 “怕什么,让司机每天接送你,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薄奶奶拉起我的手,软绵绵的道,“除非你嫌弃我这个老婆子,不愿意和我一起住老宅。” 自从嫁给薄宴时后,薄奶奶是唯一对我好的人。 我可以斩钉截铁的拒绝薄家所有人,唯独拒绝不了薄奶奶。 目送薄奶奶离开,我坐上薄宴时的兰博基尼,扣上安全带的时候,我开口,“如果你不想回老宅住,我可以找借口跟奶奶说,但是我有个条件。” 薄宴时看向我,“明明可以直接拒绝,绕了这么一大圈,原来在这儿等着。” 他将手机丢到一旁,凉淡的目光看向我,“说出你的条件。” 说实话我并没有多少和薄宴时谈判的底气,开口的时候紧张的心悬到嗓子眼,“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参加金曲奖的典礼。” 我生怕他拒绝,“还记得吗,这是你一早就答应我的。” ------------ 第十七章原来夫妻之事这般美好 薄宴时的目光深的好似能把人吸进去,“不用那么紧张,既然答应过你,我就不会食言。” 这句话让我悬着的心落地。 “谢谢。” 这对我有多重要,没人能明白。 不过这种意义,薄宴时大抵是不耐烦听的。 那首歌是为薄宴时写的,写的时候我为这段感情想到的期限是永远,却没想到他会在中途下车。 既然如此,就让颁奖典礼见证这段感情的结束吧。 回到老宅,薄奶奶见到我们回来,就满脸笑容催着我们早点休息。 和薄宴时结婚后,我在老宅住过两晚,那还是在新婚期间,回忆并不美好。 重游旧地,我多少有些紧张。 眼看着门板被阖上,隔绝掉外面薄奶奶殷切的目光,我吸了口气,“我先去洗澡。” 薄宴时斜倚着床头,正低头在手机上回复消息,对我的话不置可否。 等我湿漉漉着头发出来,薄宴时已经换上黑色系带浴袍,和我错身进入浴室。 擦身而过的刹那,他身上浓厚的气息扑入呼吸。 我下意识憋气,不想让他的任何东西扰乱我。 淅沥沥的水声中,过往的画面不受控制的浮上来,薄宴时愤怒的质问,羞辱的字眼,字字句句像尖锥往我的脑子里凿。 我浑身颤抖,用棉被牢牢盖住脑袋。 直到触目可及都是黑暗,被暗色严严实实的围裹,因寒意瑟缩着痉挛的心脏,才渐渐因为感到温暖松弛下来。 昏沉中,我魇住了,像是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我置身事外,像个局外人,浮在半空看着自己的肉身沉沦,痛苦,挣扎。 “棠梨!” 黑暗被掀开,大片光线涌入,在万千道光箭中,薄宴时峻挺的脸和我靠的那么近。 他像亦正亦邪的神祗,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也是把我溺毙在痛苦深渊不能自拔的始作俑者。 我眼窝涌动着酸酸热热的泪水,唇瓣翕动,想说什么却挤不出半个字。 明明我神志清醒,却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我…发病了。 自薄宴时潭底溢出的担忧那么真实,连他眼纹的每个颤动都被我捕捉到,他像是被我的状态吓傻了。 “你怎么了?” “装病?你以为我会上当?” 为什么他说的话和他的表情这么割裂? “别吓我!” “如果你敢……”那个不吉的字眼被他滚动的喉结轻轻咽下,眼尾瞬间氤的通红,接着他俯身朝我压来。 唇上多了温热的触感,那一抹电流感的酥麻,让失控的神经回笼,源源不绝的氧气顺着薄宴时薄红的唇瓣涌入气管。 对氧气的渴望让我忍不住朝他贴的更近。 这个动作却让薄宴时定格,须臾,汹涌的吻朝我覆过来,他像是一头饥渴了许久的猛兽,在向我需索着一切。 大概是他周身裹挟的一丝丝温情让我动容。 大概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感激于他的救命之恩。 我在他狂风骤雨般的吻中,温顺的阖上眼眸。 我生平头一次意识到,原来夫妻之事竟然可以这么美好,这么和谐。 今晚薄宴时的兴致很足。 最后一次,他抱着我清理完毕,一同软在棉被的时候,我连掀眼皮的力气都没了。 透过眼缝,他欺身吻在我眉心,温存十足,“梨梨,今晚你好乖。” 我没力气回应,沉入了梦中。 梦中依旧是这间卧室,通红的喜字衬的黑白调的房间喜气洋洋,薄宴时峻挺的脸庞却覆着寒霜,他通红着眼质问,“棠梨,你竟然不是第一次!” “是谁,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 我猛的清醒,拥被而起,靠在床头用力喘息。 映入眼帘一道长身玉立的背影,薄宴时已经衣装整齐,正在打领带,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向我,峻挺的面庞逆着落地窗外大片阳光,一眼惊艳万年。 “收拾一下去上班,你的行程我已经安排好了,那两首歌不用给盈盈,我会给她更好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皱着眉,极不耐烦,甚至还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 百达斐丽光洁的表盘在他修长好看的腕间一闪而过。 我一下子被拉回现实。 我竟然和薄宴时睡了。 我怎么能和薄宴时发生关系! 薄宴时深爱白盈盈,舍不得动她,所以拿我当宣泄的工具人,而那两首歌就是他给的陪睡的弥补? 我被这个认知撞的生疼,咬住了唇。 “薄总,谢谢你肯对我手下留情。” “但是……”我用力捏着被角,说出那句话,“昨晚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发生。” “你已经心有所属,我也该和过去彻底告别。” “昨晚如果不是你勾我,我怎么会睡你?” 薄宴时猛的打断我的话,之前还算平静的脸庞微微扭曲,他咬着后槽牙,绷的腮帮线条凌厉。 “成年人最高级的欲望是克制,如果白盈盈知道昨晚的事,薄总能承受后果吗?” “谢谢你的提醒。”薄宴时眼神好似能杀人,整理袖口的动作停顿住,冷笑一声,“但我也要提醒你一句,永远不要挑衅一个成年男人的自制力。” 我和薄宴时又是不欢而散。 唯一高兴的就是薄奶奶,吃早餐的时候,慈祥的目光不断往我小腹上瞥,好似已经窥见了未来大孙子的模样。 我捏紧筷子,在薄宴时警告的目光中,把‘不会怀孕’的解释咽下喉咙。 到了公司,我的助理来通知我,可以准备接下来的专辑了。 几首歌已经薄宴时已经松口通过,不过还有几首歌有问题,需要再调整修改一下。 我想到燕栩给我那首新歌,想了想,拿上曲谱去总裁办公室。 敲门而入,没想到办公室竟然也有白盈盈。 她俯身站在薄宴时身边,两人正对着桌上的文件小声商量什么,见我进来,白盈盈直起身子招呼。 “棠梨姐,你找宴时?” 我“嗯”了声,大概是因为昨晚的事,再见白盈盈,我有种说不出的紧张。 愧疚像绳子勒紧我的呼吸。 “什么事?” 和我不同,薄宴时一脸平静,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好似昨晚那个意外从未发生。 ------------ 第十八章一段无疾而终的恋爱 我紧了紧手指,把文件递给他,“有一首新歌,我打算放到新专辑里面,这首歌很好听,有个清唱小样我一会发到薄总微信。” “嗯。” 薄宴时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没事的话,出去带上门。” 我点头。 “棠梨姐,对不起。” 突兀的道歉,让我视线定格在白盈盈脸上。 “我不知道那些歌对你意义重大,后来我回家听了你的demo小样才理解,那两首歌一定是你写给暗恋对象的吧?” 我一怔,掀起眼皮看她。 白盈盈欲言又止,迟疑了会才小心问,“棠梨姐暗恋的那个人……是燕先生吗?” 她眼底盈盈碎碎,想吃瓜又怕冒犯我的样子。 我慢了一拍才反应到她说的“燕先生”指的是燕栩学长。 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把两者联系在一起,那些歌分明是我写给薄宴时的。 “怎么会这么想?” “眼神,棠梨姐看燕先生的眼神,充满了爱慕,我刚喜欢宴时的时候,也这样看过他。” 我的视线不自觉越过白盈盈看向薄宴时。 薄宴时眉眼冷峻,脸上的线条凌厉,看向我的目光透着讥诮。 我心神一动,莫名想到上次见面,他那句“别再说那些歌是为我写的,让我恶心!”。 自尊心不容许我再提这件事,目光闪烁:“……算是。” 只是我爱而不得的那个人并非燕栩学长,而是薄宴时。 不过这件事我只会咽碎在肚子里,让它湮灭在旧时光里。 白盈盈还想说什么,但我们的对话却被紧绷的声线打断。 “出去!” 薄宴时这句话分明是对我说的。 他厌恶我,厌恶到当着白盈盈的面下逐客令。 白盈盈看起来还有话要对我说,目光中还透着同情,我选择忽略直接离开办公室。 中午下班,我叫了外卖,打算凑合一顿,尽快把通过的那几首歌demo录出来。 出去取外卖的时候,发现茶水间挤满了人,同事们出来的时候人手一杯咖啡,一本满足的感慨。 “不愧是薄总正牌女朋友,果然大方,居然请全公司的人喝咖啡。” “今天是她正式签约创石经纪的日子,那还不得好好拉拢人心?” 我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是白盈盈正式入职的日子。 扭头一看,茶水间外围簇拥满了人,薄宴时和白盈盈并肩站着,白盈盈亲手给同事们分发,就连自矜清贵的薄宴时也一反常态,板着脸帮忙。 “薄总好体贴啊,看得出平常性格不算好,没想到也能为了白盈盈这么接地气。” “白盈盈怎么这么有福气,竟引的神明为她坠落凡尘!” “板着脸的薄总莫名好萌,明明一脸不情愿,却还是愿意为了心爱的人改变,这难道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我穿越嘈杂的背景音,准备回办公室。 “棠梨姐——” 白盈盈清甜的嗓音穿透空气,也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我压来。 “我给你也带了咖啡,诺,拿着。” 她快速拎起一杯,穿越人潮径直走向我。 我抿了抿唇,提起外卖中的奶茶,“不用了,我买了奶茶。” “咖啡提神,可以留到下午喝,喝奶茶和喝咖啡不冲突。” 说完,她直接把袋子往我手里塞。 不等我反应,她转身欲走—— 袋子落空,“啪”的跌落在地,我的裤腿溅落无数点子。 “呀!” 白盈盈回身看向我,看到摔在地上的咖啡,咬着唇,看着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棠梨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不屑于喝我请的咖啡?” “我没接住,并不……” “捡起来!” 沉冽紧绷的声音,内里蛰伏的怒气让我一惊。 薄宴时走到白盈盈跟前,抽出桌上纸巾,小心的擦掉她眼眶滚落下来的泪珠,对我说出的这句话命令十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的尊严彻底被他碾在脚底。 我再次成为瞩目的焦点。 在薄宴时和白盈盈公开恋情之前,我和薄宴时是公开的秘密,公司不少人都清楚我们在一起,甚至暗里调侃打探,问我什么时候和薄宴时公布恋情。 我等这一天等了足足三年。 最终等来的却是他爱上白盈盈。 薄宴时的新欢旧爱同处一个公司。 他维护白盈盈,不惜践踏我的尊严,是在公然打我的脸,让全公司的人看我的笑话。 我捏紧手心。 那股想自证,解释咖啡不是我摔的冲动被死死压住,“没想到薄总这么节俭,爱护办公环境。” “不好意思,我没洁癖。” “不知道薄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家务活是留给看不过眼的人干的,既然薄总看不过眼,这杯咖啡就劳烦你捡。” 说完这句话,我在所有人目光中挺直脊背,从那杯咖啡上跨了过去。 白盈盈忙打圆场,“宴时,你别生气,都怪我,一定是我哪里做错了,才让棠梨姐这么讨厌我……” 我脚掌一顿,很快阖上办公室的门。 下午,我被叫到薄宴时办公室,当着白盈盈的面,签下了那份培养新人的协议。 薄宴时把签了名的合同递给我。 这几天我找律师朋友,把合同条款研究的透彻,已经确定没有任何纰漏,掀至合同最后一页,薄宴时力透纸背的名字和白盈盈娟秀的字迹并排映入眼帘。 我顿了顿,在乙方一栏签下自己的名字。 “晚上约了培养你的声乐老师一块吃饭,把时间腾出来。” 薄宴时言简意赅。 白盈盈对我伸出皙白纤长的手,“棠梨姐,合作愉快。” 我握住她的手,“合作愉快。” 早在签约创石初期,我就认识了元晋阳老师,破产之前我家境还算优渥,父母虽然感情不合,但在培养我这件事上却意见一致。 所以我认识元晋阳老师,其实是在高中时期。 那时候元晋阳老师就知道,我有一个暗恋许久的男生,还和男生谈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恋爱。 签约创石后,公司为我请的声乐老师恰好就是元晋阳。 而今,我却要带着我暗恋的对象和他的新欢,一起去见我的老师。 太巧了。 ------------ 第十九章暗恋了一整个青春的crush 我很早就做了准备,开车前往元晋阳老师家,进门之前,我紧张的手心冒汗。 元晋阳老师居住的是单位分配的房子,是北城市中心的老破小,虽然设施老旧,但出入的人素质都很高。 推门而入,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不是元老师,而是燕栩学长。 我掩饰不住眼底的惊讶,“学长?你怎么在这?” 燕栩的眼底藏着浅浅的笑意,“你抢了我的台词,这也正是我要问你的问题。” 我抿唇,“公司安排新人来见元老师,学习一下基础的声乐。” “是薄宴时身边那个女的?” 燕栩瞬间猜中。 我点点头。 “小梨,你来啦,快进来。” 元晋阳老师的老伴前两年罹患癌症去世,儿女都定居国外,目前是一个人独居。 他见到我和燕栩攀谈,诧异的问道:“你们认识?” 燕栩,“高中的学妹。” 元老师拍了拍脑门,这才恍然大悟,“我差点忘了,你高中也是在育才中学,小梨也是育才中学,怪不得。” “既然是熟人,那你们两个互相招呼一下,我这老头子不喜欢说客套话。” 我忍俊不禁,和燕栩对视一笑。 燕栩进门之前正在厨房做饭,见到我来了,毫不客气的把我拉进去当力工。 他正在切里脊肉,淡红的肉被他修长如玉的指节按住,在刀下变成整齐的一条条。 我的手指泡在水槽里,不由在心中赞叹造物主的不公平。 燕栩学长这身皮囊只当歌手真是太可惜了。 “再看水槽的水都要溢出来了。” 燕栩笑着提醒。 我赶忙关上水龙头。 也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我还算轻松的心瞬间因为这个响声勒上了一根弦。 “你在紧张什么?” 什么都瞒不过燕栩的眼,他放下手中的刀,澄澈温暖的目光朝我笼罩过来。 “我有吗?” 我忍不住想摸下自己的脸颊。 燕栩的目光比x光还要透彻,我感觉自己那点心思都要被扒光了。 “你有。” 按照正常的走向,燕栩应该一笑而过,转换话题。 成年人之间,哪怕试探也该点到为止。 可他没有退缩,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忍痛割爱固然难受,但当断则断才能不受其乱,不是吗?” 是。 我知道燕栩说的对。 可现在的情况,又岂是我想断就能断的? 如果我还是以前的富家千金棠梨,一定会怒甩薄宴时耳光,让他带着新欢滚出我的世界。 可是现在的歌手棠梨,失去了骄傲和任性的资本,只能为一斗米折腰。 “你说的对,学长,做错事的不是我。” 话音落下,厨房外的客厅响起熟悉到骨头去的沉冽声线。 “元老师你好,我是创石集团的新任ceo,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女朋友白盈盈。” 原来薄宴时在外是这样介绍白盈盈的。 可他不知道,我曾经无数次失落的对元老师说:我男朋友工作忙,最近这段时间可能不能来看您,他让我替他给您带一声好。 元老师怎么可能看不出端倪。 最后一次我说这句话当托词的时候,元老师眼底都是心疼和不忍,“小梨啊。” “你和你男朋友关系好吗?” “……好呀。” 我忍着发颤的嗓子撒谎,不敢直视元老师的眼睛。 可什么都逃不过元老师的火眼金睛,他不忍心戳破我脆弱的自尊,只是拍拍我的肩膀,“那就好啊。” 在过去的三年,我一直致力于把薄宴时带到元老师面前。 没想到等到他真的来了,身边站着的女朋友却不再是我。 “薄总年少有为,女朋友长得也漂亮,看起来很般配。”元老师热络的招呼,“用过晚餐了没,我一个学生一个亲戚正在做饭,要不要一起吃点?” “小梨,快出来,你老板来了。” 我脱下手套,抹掉手上的泡沫,和燕栩一前一后出现在客厅。 看到我们的刹那,薄宴时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危险。 “你怎么在这?” 他这句问的是燕栩。 燕栩,“元老是我的远亲,受人所托,会经常上门照顾,没想到今晚会撞见你们。” “很巧不是吗?” “你们都认识?” 元老师更诧异了。 “不熟。” 薄宴语调凉淡。 “是,我和梨梨比较熟。” 燕栩眼眸仿佛装满了温柔,他看向我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走神,不知道他的那句喜欢到底是真还是假。 “燕栩学长,你们已经交往了吗?” 白盈盈诧异的睁圆了眼。 “怎么会这么说?” 她这才意识到说错话,虚捂住嘴连连道歉,“不好意识,那是我会错意了。” “是燕先生您之前说喜欢棠梨学姐,后来棠梨学姐私下承认暗恋您,我以为你们已经互通心意,打算交往了呢。” 我的脸“蹭”的红了,看着白盈盈说不出半个字辩驳。 因为那句“算是”的确出自我的嘴。 可我那不过是敷衍,怎么就变成承认? “暗恋?”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 一道来自元老师,另外一道来自燕栩。 元老师的目光顿时变得揶揄起来,“好啊你小梨,原来你高中时候就暗恋的对象竟然是燕栩!” “早知道你们互相喜欢,我早就安排你们见面了。” “何至于蹉跎了这么多年的时光!” 我颤着唇,解释的话就这么堵在喉咙口,不经意抬眼,薄宴时眼底的凉意就这么扑面而来。 燕栩是不可思议的,嗓音发着颤,温柔眼眸里的星光揉的碎碎的,“梨梨,这是真的吗?” “……” 我僵硬的扯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恭喜。” 来自薄宴时的这句让寒意顺着脚底板窜上脊柱,“预祝二位两情相悦,终成眷属。” 大概是错觉,薄宴时的话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忽略这种感觉。 白盈盈眼眸发亮,缠着我和燕栩一定要讲一讲双向暗恋的心路历程。 燕栩只是看着我笑。 而我只一两句模糊带过。 “双向暗恋哎,这简直是电视剧和小说中的剧情,棠梨姐,你一定会答应燕栩先生的追求的吧?” “你们两个都这么喜欢音乐,如果在一起简直是珠联璧合!” ------------ 第二十章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白盈盈咬着筷子,满眼的好奇。 闻言,好几双目光落在我身上,都在等我的回应。 我吸口气,玩笑,“我会考虑。” 刹那间,我看到燕栩学长眼底一闪而逝的失落。 元老师在燕栩学长肩上轻拍,鼓励道:“小伙子可千万别气馁,女孩子没有明确拒绝,那就是还有机会,继续加把劲儿。” 燕栩学长绵长的目光锁在我身上,像一片温柔的月光。 不过他没有在元老师这多停留,饭后水果没吃几片就被一通电话叫走。 他看向我的时候目光透着不舍。 “公司突然有点事要回去处理下,如果你要走跟我发条消息,我看看能不能赶回来送你回家。”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来的。” 我笑着拒绝。 虽然所有人都误会我暗恋他,但我不想给燕栩学长错觉。 “晚上开车危险,尤其你是女孩子,偶尔要给身边的人一个保护你的机会。” 这句话让我一愣。 已经许久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了。 自从家里出事,一应事务都是我来扛,因为身后空无一人,哪怕再苦再累,我仍旧咬牙撑着,一直生活在高压环境下的我,从没有起过一丝松懈的念头。 更没有一个人对我说过保护的话。 就连因为年少那点温暖结婚的薄宴时,自从结婚后,也像变了个人。 他再也不会对我说这种话。 此刻,燕栩学长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有了想哭的冲动。 我扯着嘴角,笑的脸上肌肉发酸。 “不行。” 我如常的和他玩笑,“我怕如果给了这个机会你会上瘾。” 这次换成燕栩学长一愣,他看着我,明白了我话外的意思,我在明确拒绝他的追求。 我送燕栩学长到楼下,他扶着车门突然转身问了我一句,“梨梨,其实你高中暗恋的那个人是薄宴时吧。” “你故意让他们误会暗恋的人是我?” 这一刻我为燕栩学长的通透感叹。 但那些事情我已经打算埋葬在记忆深处,再不想提。 “对不起。” 燕栩学长眼眸中的温柔没有丝毫变化,轻笑道:“我很乐意当这个挡箭牌,你在那种情况下拉我出来扯大旗,我很高兴。” 四目相对,我读懂了燕栩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情愫。 我别开眼,对他摆手。 “再见。” “希望能一会见。” 他指的是送我回家的事。 我懂他的意思,但我没有回应。 回到元老师的家,房间的空气流淌着轻快的钢琴音,元老师弹着琴,正含笑聆听白盈盈唱歌。 白盈盈是典型的大白嗓,偶尔遇到高音会唱的声嘶力竭,每当这种时候她的小脸在灯光下就变得很红。 而薄宴时并不在客厅里,不知道去了哪个房间。 不想打搅元老师教学,我蹑手蹑脚,轻轻在沙发上落座,掏出手机,字斟句酌的给一首歌谱词。 突然,熟悉的气息灌入鼻息,我身侧的沙发垫下陷,薄宴时两条大长腿曲在沙发上,昳丽精致的眉眼笼着一股冷感。 “棠小姐好手段,轻而易举勾的男人为你神魂颠倒。” 如果没听错,这句话听起来阴阳怪气。 “难道薄总也在列?” 我反问。 他神色瞬间凛然,眯着眼问我“你觉得呢?” 我只是笑笑。 自然不是,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白盈盈,怎么会为我分神。 “既然薄总不在列,我总得为离婚后的生计考虑,燕栩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 空气似乎因为我这句话扭曲起来。 明明薄宴时什么都没说,但我们之间的氛围十分诡谲。 我不清楚他为什么闹别扭,自从结婚后我才发现原来对他的了解很表面。 就连他,对我又有几分了解呢。 如果关系不够融洽,就算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也存在认知误差。 那边元老师的教学告一段落,白盈盈吐着舌头坐到薄宴时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小声吐槽,“腮帮都酸了,以前觉得歌手唱歌很轻松,现在才知道原来练习气息都这样难。” 她双眼发亮看向我,“棠梨姐,你以前也这样练习气息吗?” 不等我回答,气馁的鼓了鼓小脸,“如果按照这个进度下去,我恐怕年底也不能出道吧。” 我刚准备说话,一旁的元老师就含笑道。 “梨梨的气息很稳,所以没有这些基础练习,不过后期为了练习高音,也很吃了一些苦头,想唱好歌,就得下苦工夫。” “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的确是这样。 “梨梨那会儿呀,好几次跟我哭诉想放弃,但下一次见面又会跟我说,为了在喜欢的人面前发光发亮,再难的事情都能坚持。” “所以说有时候早恋也不见得是坏事。” “最起码我们梨梨,因为暗恋一个人,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我一颗心发颤,那些暗恋薄宴时的前尘往事,让我在面对薄宴时和他新欢的时候像个小丑,我连忙打断元老师源源不绝的倾诉。 “元老师!” 元老师看到我眼底的羞恼才刹车。 “今天的练习就到这,白姑娘回去后按照我的方法试试,下周过来我再教你发声的方法。” 老年人休息时间早,见状我也跟着起身跟元老师告别。 一前一后离开小区,我抬手看了下手机,燕栩学长没发消息,应该是还在忙。 目送薄宴时护着白盈盈上了兰博基尼,我去相反的方向找自己的车。 老小区的停车位规划不合理,一辆黑车横在我的车屁股后面,我坐在驾驶座上,给车主打电话。 车主应了下楼尽快来挪车,我正耐心等待,“咔”车门被拉动,我扭头一看,薄宴时裹挟着沉沉欲来的气势上了副驾驶。 我拧眉。 “你没去送白盈盈回学校?” “有司机。” 薄宴时的气息凉薄如水,眉眼染着愠怒仰靠在椅背上,命令十足,“开车,回家!” “薄总,你可以打车。” 他见我不动,蓦地伸手扣住我的下颌,那股力道让我的心脏也一扣扣的收紧。 “棠梨,别忘了,这辆车是我给你买的,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 第二十一章难道我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 被他这么一拧,我毫不保留的撞入他的潭底。 那里面暗潮涌动,像是蛰伏着一片能吞人的海。 这一刻我清晰的感知到自他身上袭来的怒意,寒意席卷而来,我用了很大力气才掰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他遒劲的力道,紧缩的瞳仁,泛红的眼角,让我戒心四起。 眼前的薄宴时,危险的让我不敢妄动。 脊背贴上靠背,我咽下所有情绪,软声询问,“你怎么了?” 这让他的怒声质问一脚踢在棉花上。 他修长脖颈上的喉结轻轻滚动,他目眦欲裂,通红着眼眶沉声命令,“开车!” 我没动。 示意他看车屁股后堵着的黑车。 他瞬间就下了车。 下一秒,车身一震,我吃了一惊,扭头却看到他收起逆天的长腿,双手叉腰,不耐烦的扯了扯领带,不经意掀起的眼神,透着一股阴鸷。 通身的怒气如山雨欲来。 薄宴时,盛怒之下踢了一脚我的车轱辘。 接着一脚又对准黑车轱辘踢了下去。 我暗叫不好。 脚掌刚刚落地,就听一道扬高的音调,“哎,你怎么回事,怎么踢我的车?” “这是你的车?” 薄宴时表情不善的靠上去。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接到电话就紧赶慢赶下楼,你踢车几个意思,赶着投胎啊!” 黑车大哥五大三粗,脾气也不好,眼看一场冲突无可避免。 千钧一发,我连忙扯住薄宴时的西服一角。 大哥的一拳却带着拳风砸过来,眼看就要砸中薄宴时的下巴,我脑子一热,下意识展开手臂挡在他面前。 “砰!” 黑车大哥一定是练家子,当胸砸来的那一下,像是把我肋骨都砸碎了,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尖锐的疼凿子一样往神经里钻。 我捂着胸口缓缓脱力,扯着薄宴时衣角的手撒开,再也顾不上其他。 依稀中看到薄宴时对准黑车大哥踹了过去,一脚踢翻在地上滑蹭了好远。 一片混乱。 110和120都来了。 高际也来了,还带了律师专门处理和黑车大哥的民事纠纷。 我则是被薄宴时抱入急诊室。 一番检查下来,我躺在了雪白的病床上。 “胸腺受伤了,还检查出棠小姐有几个结节,明天可以做个活体切片,检查一下是不是良性。” 医生的话让我脸红。 谁能想到劝架也能劝出工伤? 薄宴时脸沉如水,板着脸神色不耐的听完医生的叮嘱,才对高际道:“给我告,告到他破产。” 他说的自然是黑车司机。 “不用了。” “只是小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好,只要按照正常程序赔偿医疗费就可以了。” 薄宴时身居高位,是北城清贵无双的公子哥,从没体验过人间疾苦,自然不知道他话里这几个字的分量,足以压垮一个家庭。 而我经历过富贵生活,如今也体验着贫穷交迫的滋味,更能共情黑车大哥。 即便我们只是这个世界的npc,也不该毁于主角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中。 听到我的话,薄宴时哼笑一声,“照她说的做。” 高际,“是!薄总。” 高际离开病房之前看了我一眼,似乎困惑于我和薄宴时之间微妙的氛围。 门板阖上,偌大的特护病房只剩我们两个人。 薄宴时低着头拨手机,不知想到什么“啧”一声,犀利的目光看向我,“你倒是好心。” 我懒得和他解释原因。 我们之间的差距,在棠家破产的那一天就划下一道天堑。 他理解不了我,更不了解我。 突然,空气响起他沉冽入骨的声音,“为什么替我挡下那一拳?” 他看向我的眼底似乎迸出零星的火花,但那抹异样逝去的太快,快到我以为自己眼花。 “大概是因为我好心?” 我不想去回忆当初的心情。 爱薄宴时几乎是融入我灵魂的东西,在那个刹那,尽管理智告诫保持清醒,但感性和习惯还是压倒一切。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可怕到让我在那会忘记尊严,忘记来自他的侮辱和疼痛,只想遵循本心本意。 此刻浮现在我脑海只有在综艺辩论赛上听到的一句话: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是百般克制,仍旧柔肠百结。 可刹那间的感性改变不了我的处境,我到底还是得拾起理智,给自己戴上不爱的面具,以免尊严扫地。 薄宴时嗤笑,紧盯着我的眼尾刹那间泛红。 他豁然起身,扣外套钻扣的动作透着无情,“护工一会会过来,你这段时间不用去上班,公司会批准你的带薪假期。” 我忍着心口尖锐的疼,白着脸道谢,“好,谢谢薄总。” 医院的晚上难熬,虽然我逞强,但胸口的位置针扎一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我才勉强睡了过去。 次日我在医生查房的动静中醒来,睁开眼没一会,有人推门而入,薄宴时和白盈盈并肩而立。 薄宴时修长的手臂轻抬,任由白盈盈挽着。 “你们怎么来了?” “你是为保护我受伤,身为被保护人,特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薄宴时的每个字都透着别扭,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宴时,你怎么说话,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盈盈的嗓音嗔怒中掺着委屈。 我瞬间明白,他们应该是因为我吵架了,定睛看白盈盈,的确发现她眼角泛红,水眸浮着一层水汽,应该是刚刚哭过。 我被细若针扎的疼痛折磨的面色苍白,睡梦中好容易消停会,结果被吵醒就要见这糟心的一幕。 “跟她解释,昨晚我没留在病房里。” 薄宴时冷冰冰撂下一句。 白盈盈也停止争吵,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满怀期待的看向我。 我疼的唇颤,额头上的冷汗涔涔的渗出,实在不明白,他们吵架为什么要把我掺合进去,难道我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 见我不开口,白盈盈委屈的发问。 “棠梨姐,昨晚你为什么和宴时在一起,还一起和其他人起了冲突?” “你为什么要保护宴时,是因为……喜欢他吗?” 喜欢、喜欢、喜欢! 我喜欢薄宴时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吗? ------------ 第二十二章生个孩子吧 我疼的说不出话,抬起头看向这两个人的刹那,有一种要将一切全盘托出的冲动。 但薄宴时眯紧眼阔,目光中压着的警告让我哪股反骨的冲动压了下去。 曾几何时,我也是明媚任性的棠家大小姐。 可我如今,只是棠梨。 我死死的捏着手心。 “以前追过薄总没追到,现在对我而言,燕栩学长更有诱惑力。”我扯了一个虚弱的笑给白盈盈看,“你知道吗?燕栩学长是我暗恋了一整个青春的crush,那种杀伤力是致命的,和他相比,薄总相形见绌。” 我顺着薄宴时的意思,极尽夸张之能事。 甚至还硬生生憋着气,把苍白的脸颊憋的泛上一丝轻红,我颤着眼睫,轻笑,“白小姐,你懂我的意思吗?我没有要贬低薄总的意思,但是相比之下,我对燕栩学长更有滤镜。” 如果爱是可以表演的,我相信自己现在一定是最佳影后。 大抵是我的演技了得,白盈盈绷着的小脸肉眼可见好看起来,比较之下,薄宴时的脸色却是低沉如水。 病房漂浮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空气。 薄宴时眯着眼,似是不悦。 但我不懂他,更不想在疼痛中去顾念他怎么想。 “白小姐,薄总,要是没事就早点去上班吧,我病着恐怕招呼不周。” “现在还疼?” 薄宴时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不但我诧异,就连白盈盈也吃惊的看着他。 但薄宴时没解释,而是走到病床前,探手按了铃,他和我之间的氛围自然到理所当然。 那股劲儿一出来,白盈盈顿时白了脸。 但她压下了眼底的那股委屈,生硬的对我表达了关心,“棠梨姐,别担心,你是帮宴时挡的拳头,而且你是公司签约的歌手,于公于私,我们都该好好照顾你。” 这算是变相的跟我宣誓主权吗? 我撩起眼皮看向她,却发现白盈盈捏着拳头,这番话说的局促又紧张。 我轻轻一笑,极为配合,“好,谢谢白小姐。” 接着鼻息间就落入一道熟悉的清冽气息,有什么正在撩拨我脸颊,原来是薄宴时按铃的时候,西服一角拂过我的脸。 高定西服展开,像是要把我拥入怀里的姿势。 我秉着呼吸,任由西服角从我的脸颊上蹭过。 被蹭过的位置留下了一片酥麻,像有电流经过。 白盈盈的呼吸瞬间急促了几分,看着我捏紧了拳头。 我分辨的出,那是一个女人面对危险时的第六直觉。 虽然我解释的很得体,但薄宴时一个动作,就轻易撕开了这个刻意伪装的谎言。 看到白盈盈眼底抵触的时候,我甚至做好了她要当众闹开的准备。 但她居然没有。 在薄宴时和她四目相对的时候,白盈盈甚至挤了个笑出来。 她的不对劲被薄宴时看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水灵灵的脸蛋儿上轻捏,“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 “宴时,让高特助留在这守着,你带我出去好不好?” 她拉着薄宴时的手,水眸碎出软软绵绵的哀求。 薄宴时垂眸看着,像是被她生动鲜活的模样融化了,轻笑一声,“你呀!” 说完,薄宴时单手插兜看向我,眼底的温柔化成尖锐的锋芒,“高际留在这,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通知我。” 须臾,他又像想到什么,“差点忘了,你把我拉黑了。” 他撩起浓密的睫毛,讳莫如深的看我一眼,才笑着问白盈盈。 “我们已经互相拉黑,现在能放心了?” 白盈盈僵硬的笑笑,眼眸无辜清亮,“我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互相拉黑吗?” 我被问的一滞。 薄宴时,“是我要求的,我身边有了你,自然该为你避嫌所有的异性,她追求过我,我得让你放心。” 记得和薄宴时结婚后最痛苦的时候,我曾经在某乎上匿名提问。 一个男人如果爱到深处,能为了爱人拒绝异性到什么程度? 其实多数女人在痛苦中发问,在提出问题的那一刻,宣泄欲已经得到排解,后面的答案是什么已经无足轻重。 记得上面的回答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但多数男人都会承认劣根性,认为抵挡不了诱惑。 可是此刻,我眼前站着的这个男人给出了堪称完美的回答。 他和我在一起时,拒绝不了诱惑,抵挡不了男人的劣根性。 可一旦遇到真爱,会为了她克制所有。 大概是伤口太疼,我疼到睫毛都在眼帘里抖,连他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这次住院也惊动了薄家人。 薄奶奶带着叶锦一起来医院看我,得知有良性的结节,催生催的更有理由了。 “还是早点生好,不然这女人年纪一大呀,什么毛病都会找上门,你不会想让孩子连母乳都吃不上吧?” 我和薄宴时现在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倒是薄宴时答的漫不经心,那道慵懒的目光斜斜在我脸上掠过,翘着唇角道:“真生了,给孩子请乳母。” “我的孩子,自然不能委屈了她。” 我靠着枕头的脊背笔挺,一眼望进他眼底零星浮出来的温柔笑意中。 大概是想到白盈盈怀孕的样子,所以才会这么温柔吧。 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根本不喜欢孩子。 “也是个办法,不过还是母乳好,母乳是每个妈妈对孩子的专属定制。” 这样的话题,我根本插不进去。 “看梨梨害羞的,怕什么,都结婚的人了,赶紧给奶奶生个大胖孙子,不然奶奶我啊,真怕很快就见不到咯。” 这多少是个伤心的话题,叶锦和薄宴时嗔怪着薄奶奶,有他们陪着,一下午的时光很快过去了。 晚上薄宴时被勒令在病房照顾我。 用上止疼药,那种尖锐的疼减轻许多,副作用是让我昏昏欲睡,我侧躺着背对薄宴时准备阖上眼。 床头只留一盏昏黄的灯。 在流泻的昏黄光晕中,薄宴时的声音突然响起,“梨梨,生个孩子吧。” 我几乎以为是幻觉,半晌反应过来,抿着唇道:“这是你和白盈盈的事,不用通知我,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和我领证,免得委屈你们的孩子。” ------------ 第二十三章生也不是跟你生 身后传来窸窣声,一只遒劲有力的手臂穿过脖颈,骨节分明的手指贴着我的皮肤,薄宴时自身后拥住了我。 大概是害怕触碰到我身上的伤口,举止透着小心。 我忍着疼扭身,对他和我并排躺在一张床上的行径很抵触。 床太窄,而且不够长,他一手搂着我,一手枕着自己手臂,两条逆天的长腿曲着,看上去有些憋屈。 “你去隔壁陪护床。” 我抗议。 他却把我拥的更紧,一向冷清的眸子此刻却出人意料的温和,“我的意思是你生,生个我们的孩子。”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错愕,他唇瓣抿成一道直线,眼底的危险薄冷快速聚集,“不愿意?” 我觉得荒唐极了。 我和他关系恶劣成这样,哪里来的条件生孩子? “别开玩笑,薄宴时,我们要离婚了。” 而且我也不可能给他生孩子。 孩子应该出生在父母关系融洽的家庭里,才能充分的感知到爱和被爱。 薄宴时厌憎我。 我活的这样煎熬,怎么能让我的孩子也出生在这样的环境? “奶奶的病情很严重,想在临终之前抱上重孙子。” 薄宴时解释了原因,眉眼间的愠怒让我清楚,他说出这个提议也不见得出自真心。 不过是想成全老人家的愿望。 “你不用勉强自己,我们之间不适合再有任何纠缠,如果你想成全奶奶的心愿,我相信白盈盈一定很乐意帮你。” 他原本轻握我肩头的力道陡然间加重,骨头被咯痛,疼的我睫毛颤动,“你干什么?” 忍着胸口的疼已经耗尽我全身力气,他的举动让我耐心尽失。 “盈盈怕疼,我怎么舍得她受苦?” 薄宴时眼阔缩的很紧,眼底的危险弥漫到空气里。 呼吸间像掺了刀片,绵密的刺痛在肉里翻搅,我白着脸想,一定是止疼片的时效过了。 “……” 我颤着睫毛,缓缓稳着呼吸。 白盈盈怕疼,所以薄宴时舍不得她生,把我当成生育工具,承受十月怀胎之苦,承受各种生育后遗症,然后把孩子送给白盈盈养。 让我的孩子和我骨肉分离,白盈盈无痛当妈? “那是你们的事。” 我用力拽下薄宴时捏着我肩胛骨的手,转身给他一个背影,“别做梦,即便我要生孩子,也绝不是和你生,这一辈子,我都不要再和你有任何牵扯。” 爱了薄宴时十年。 爱他是和呼吸心跳一样的本能,可植根在心底细密的刺痛让我明白,该放弃了。 阖上眼,十六岁满眼星光的白衣少年,逆光对我摆手。 身后,二十六岁的薄宴时嗓音沉冽无情,“盈盈不想生孩子,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别急着拒绝,想想你妈,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跟我联络。” 我用力捏着手心,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人生艰难,这是在棠家破产就知道的事情。 纵然日后有千难万险,我在这一刻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和薄宴时有瓜葛。 既然要断,就断个干净。 他爱白盈盈入骨,那就去爱个够,凭什么要牺牲我来祭奠他们的爱情? 身后薄宴时的呼吸声渐渐均匀,他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和衣躺在窄小的病床上,神情寡淡,骨相优越的脸庞浸在灯光中,依然峻挺,却失去了让我怦然心动的魅力。 我们之间难得没有不欢而散,我却再也睡不着。 次日,我请假的消息传到公司,中午红姐匆匆赶来看我。 “怎么回事,咱们的梨梨突然也做一把好人好事,良心发现了?” 因为我身后还有负累,向来不会在闲事上浪费时间。 还不等我回答,门外走来的两个人给了红姐答案。 白盈盈手里提着保温桶,和薄宴时并肩出现在病房,把红姐吓了一跳。 “薄……薄总?” “红姐也在呀,棠梨姐,这是宴时让保姆做的营养膳食,里面还有我亲手熬的排骨莲藕汤,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不用这么麻烦。” 我自认为没有资格享用,毕竟她现在可是薄宴时的心头肉。 “怎么算麻烦呢,你可是为宴时挡的拳头,于情于理,我作为他的女朋友,都得对棠梨姐表达一下谢意。” 听到这句,红姐的眼底瞬间露出震惊和心疼。 我给红姐一个安抚的眼神后,才淡淡开口,“谢谢,但是下次不用了。” “我莲藕过敏。” 听到这话,白盈盈脸上顿时尴尬起来,无地自容一般,“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咬着唇泫然欲泣,眼眶一圈圈的红了,眼看就要掉下泪来。 我叹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她了呢。 “心意我领了。” 我并不擅长安慰人,给红姐使了个眼色。 红姐伸手要去接保温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斜刺里伸出来夺走了保温桶。 薄宴时的脸上压着风雨欲来的气势,“不吃别勉强。” 那份怒气分明是冲着我而来。 红姐骇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见薄宴时这幅维护新欢的架势,不免阴阳两句。 “也是,心上人亲手做的饭菜,薄总应该舍不得别人享用才对。” “这里面可是装满了白小姐的一片心意,可千万别糟蹋了。” 我也是这么想。 他们感情好,尽管去恩爱,只要别三天两头秀我一脸,我就谢天谢地了。 “祁经理看起来很清闲?” 薄宴时眯着眼对准红姐发难。 红姐一凛,不免想到前阵子因为薄宴时的针对,差点走投无路的境地。 我连忙拽下红姐的手臂,对她道:“红姐,你先去上班吧。” 好容易才借着叶锦的手恢复红姐的职位,不能再节外生枝。 好在红姐是能屈能伸的,跟我叮嘱两句,很快转身离开。 偌大的房间只剩三人。 我张嘴想让眼前两人也早点离开,就听到白盈盈嗔怪的声音。 “宴时,棠梨姐莲藕过敏,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棠梨姐追求你多年,你难道对她一点也不了解?” 哪怕不断告诫自己要放弃,可这一刻,随着白盈盈的质问,我的心也在瞬间悬到嗓子眼。 ------------ 第二十四章三分钟恐怕不够你发挥 薄宴时撩眸而起,唇角讥诮,“无关紧要的人,怎么可能记那么多?” 大概是痛过很多次,听到薄宴时说这个,我已经失去了所有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根本没听到这句话,也没有一点点表情。 倒是白盈盈一脸不忍的拽薄宴时的衣角,提醒他说话别太过。 “你在替她尴尬?你看她有一点点难堪?” 按照惯例,这件事本该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但薄宴时突然开口讽刺,让氛围有些僵持。 白盈盈看着我,眼底明显的困惑。 “不错。” “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才会在追薄总的路上半途而废。” 我眨眨干涩的眼,“白小姐,不是谁都有你这么好的福气,能得到薄总这样的青睐。” 白盈盈被我夸的小脸薄红。 而薄宴时不知为什么脸色又沉了几分,就像此刻窗外阴沉沉的天,甸的一颗心都发闷。 我没有在医院住太长时间。 打工人没什么资格浪费时间。 我也不容许自己的时间浪费在修养上。 可是等我踏入公司,首先要面临的就是变动。 好消息是我的第二张专辑的发行日期敲定了,坏消息是我的专辑发行定在白盈盈的首张专辑发行半个月后。 而白盈盈的专辑甚至还没敲定几首歌。 甚至连她的演唱基本功都一塌糊涂。 这意味着我的事业要被白盈盈无限拖累。 我咬唇。 红姐比我还要气愤,但现在我和她的命门都被捏在薄宴时手中,悲愤恼怒无济于事。 “这摆明了要捧新欢,贬低你,梨梨,现在摆在你面前两个选择,一个就是解约去其他公司,另外一个就是去跟薄宴时求情。” 她比谁都了解我的困境,气的一摔文件直掉泪。 现在对我而言,创石经纪的确不再是最佳的选择。 之前我一直在隐忍,屈服于现实不断为五斗米折腰,但腰弯的太低,对手想要获得快感,势必要一直打压,直到我趴在地上再也抬不起来才爽。 我不明白薄宴时的逻辑。 好聚好散不好吗? “红姐,你认为我的资质如何?” 我冷静的询问。 红姐一愣,张嘴就夸,“你当然是最有灵气最有潜质爆红的歌手,梨梨,你第一张专辑就入围了金曲奖,不论获奖与否,你都将是万众瞩目的新人歌手,没有之一。” “那你认为,如果我对外透露解约创石经纪的消息,会有其他公司签我吗?” “哪怕签我要面临巨额解约金?” “这……不好说……” 我心中有了数,捏了捏红姐的手腕,“红姐,你在圈子里混迹的时间长,人脉比我要广,麻烦你帮我透出消息。” “如果有公司肯签自然最好,如果没有,也当我为自己的命运抗争过了。” “至于薄宴时那边,我自然也不会任他拿捏。” 我捏紧手心,拿着那份文件去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这段时间我住院,创石经纪的格局变动很大,不光薄宴时的总裁办公室装修好了,就连白盈盈这个才签约,没有一首歌出品的新人也有了专属办公室。 而且办公室就毗邻薄宴时,全透明的玻璃墙,一抬头就能将对面办公室的状态一览无余。 从走廊看过去,薄宴时峻挺成熟的脸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 而薄宴时,抬头就能欣赏白盈盈那张清丽的小脸儿。 隔着玻璃窗眉目传情,这大概是一种情趣。 大公司都是把杜绝办公室恋情写在规章上的,但不包括老板和准老板娘。 我紧了紧手心的文件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亟待解决的事情上。 在我手指要触到门把手的时候,一阵细碎凌乱的脚步声跟来。 “棠梨姐,你找宴时有事?” 是白盈盈。 她一改之前的牛仔裤休闲装扮,今天穿着一身套装,显得比平时职业化了许多。 可惜的是一张脸过分稚嫩,尤其是眉眼间难掩的局促让她看起来和套装并不相衬。 “谈一下下一张专辑的事。” “他一会要开个会,没时间,不如棠梨姐两个半小时后再来?” 我轻笑,“这是秘书的工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创石签约的是艺人约。” 白盈盈一愣,小脸儿肉眼可见臊红了,嗫嚅着唇道:“我只是提醒棠梨姐一句。” “谢谢你的提醒。” 我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我只需要十分钟。” “我帮你问问。” 白盈盈还想挡在门口。 “进来。” 薄宴时沉冽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交谈。 白盈盈小脸儿一白,眼眸中的不甘瞬间浓了几分。 我不想去分辨白盈盈什么情绪,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患得患失的,生怕喜欢的男人会被别人抢去。 曾几何时,我也那样惴惴,为了薄宴时的一点情绪变化而起波澜,可现在我准备彻底放手。 无论是薄宴时还是白盈盈,都不配再获得我的注意力。 “什么事?” “没有十分钟,你只有五分钟。” 薄宴时甚至没有抬起眼梢,言简意赅的道。 “为什么我的专辑要在白盈盈的专辑发布后半个月?我抗议,我的专辑发布并不影响白盈盈。” 我开门见山的表达意见。 “你是来解决问题,还是发泄情绪?” 此时,薄宴时总算舍得把目光从文件上移开,先抬腕看了下时间,才撩眸看向我。 那目光中的薄冷,比看一个陌生人还要凉。 “如果我说两者都有呢?” 发生这样的事情,哪怕我是个在生活中将情绪压到近乎没有的机器人,也不免动了怒。 “没有原因。” “做这个决定是我随性而为,如果你要宣泄情绪的话,剩下的三分钟恐怕不够你发挥。” 说完这句话,薄宴时抬手“啪”的阖上文件夹,豁然起身,掠过我,径直提步走向走廊。 玻璃门自动阖上,“呼”的挟裹着风声,像是拍在了我因为愤怒颤动的心脏上。 我攥紧门把,在尊严和事业之间只拉扯了一秒,豁然打开门,快步跟上薄宴时的步伐。 “等一下!” 我看到薄宴时侧头用余光瞥了下我,却没有停下脚步。 白盈盈已经挽着他的手臂,雀跃又紧张的追问:“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参加会议吗?” 我抿着唇,提步去追的时候被脚下的地毯一绊,锥心的疼顿时从脚踝处蔓延开。 ------------ 第二十五章只有你……不行…… 可我顾不上疼,眼眶瞬间涌出热意,一团说不出的焦躁在心头肆虐,翻搅。 我的歌手梦想,绝不能葬送在薄宴时的手上! “薄宴时!” 我喊了他的名字。 他如愿停下脚步,和身边的白盈盈一起看向我。 我眼眶涌动的液体还没褪去,四目相对的刹那,那股从心头涌出来的热切却瞬间凉了个透。 理智在顷刻间占据上风。 “我还有三分钟。” 我忍着疼向前走了一步。 在某些时刻,我是个以结果为导向,不在意过程,更不在意细枝末节的人,此刻脚踝上那点疼直接被我忽略,以一个有些别扭的姿势向前疾行了几步。 白盈盈的惊呼在影响我,“棠梨姐,你脚踝扭伤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忽略了白盈盈的话,径直对薄宴时说道:“薄总,你说我专辑的发布日期是你随性而为的结果,但每个人做每个选择都有初衷。” “我即便是输也想输个明白,可以说一下原因吗?” “如果原因在我,有则改之,如果原因不在我,我也不用过于内耗。” 薄宴时的目光却在我歪掉的脚踝处停留片刻,须臾才定睛在我的脸上,“棠小姐为了歌手事业当真是不择手段。” “薄总也说是梦想,难道不该全力以赴吗?” 薄宴时瞬间脸沉如铁,挟裹着气势朝我逼近的时候,下意识间让我生出要逃的冲动。 但尊严还是让我脚掌立在原地,生生压下那种冲动。 但薄宴时接下来的举动却出乎我意料,他竟然直接打横将我抱起,快步越过了呆若木鸡的白盈盈。 “通知高际,会议延后两个小时!” 白盈盈的眼眶瞬间红了,跟在我们身后要追上来。 “宴时,你要去哪里!” 薄宴时根本没回答白盈盈。 我回头却看到白盈盈用力跺了下脚。 “放我下来。” 既然已经要离婚,这样的亲密接触已经不适合我们。 “脚不想要了?” 薄宴时冷哼一声。 “白盈盈会误会。” 我解释,“我不想被误会成插入你们感情的小三。”这件事荒唐到让我发笑,哂了一句,“毕竟不被爱的那个就是小三。” 随着这句玩笑,薄宴时的脚掌停顿了下。 旋即他又提步快速穿过走廊,嗤笑声贯穿空气,“可惜你现在还是薄太太,身为你结婚证上的丈夫,我不得不照顾你这个累赘。” “放我下来。” “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负责人,更不是什么累赘。” 我挣了几下,却扯的脚踝更痛,“嘶”了声。 “别动。” 薄宴时的脸沉下来,接下来一直到医院,他都没再说一句话。 我心中却还惦记着专辑发布的事情,路上几次三番要开口,却都被他森寒的目光告退。 直到脚踝上了药,我看他目光有所缓和,又尝试开口。 薄宴时像是猜到我要说什么,问,“想提前专辑发布的日期?” 我现在是求人的一方,乖乖点头。 “记得我在医院那晚说的话吗?如果你考虑给我生个孩子,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我瞬间如坠冰窟,用力捏着指尖。 本以为那天斩钉截铁的拒绝,已经让薄宴时打消这个念头,没想到他竟然是认真的。 要我生孩子喊白盈盈叫妈? 他怎么不去死! 我气的哆嗦,牙齿把唇瓣咬的凹下去。 “啪!” 这一巴掌用力到哪怕离开薄宴时的脸颊,手还在微微发抖,我极力平息着呼吸,用力瞪着薄宴时那张冷峻下去的脸。 “做梦!” 他舌尖顶了顶腮帮,明明潭底怒的暗流涌动,却轻轻捏住我的手腕,笑弧满是讥诮。 “看,我说出条件了,是你不肯答应!” 手腕骤然被捏紧。 他峻挺的脸近在咫尺,凛冽的目光描摹着我,让我浑身都开始战栗。 “棠小姐为了暗恋的人,争取要变成发光发亮的人,在高中能为了他从吊车尾变成全年级前十,那现在一定能为了他付出一切代价!” “只是让你履行夫妻义务生个孩子都不肯,还标榜什么事业心?” “原来棠小姐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原来棠小姐的事业心也不过如此,不值一提。” 他这一连串的质问,让我难堪不已。 谁都可以这样鄙薄我,可他有什么资格? 我眼底泛出屈辱的水汽,死死咬住了那股和他对峙的冲动。 就让他认为我暗恋的人是燕栩好了。 就让他认为我爱燕栩无法自拔好了。 他出轨白盈盈,还有什么资格知道当年的我为了他牺牲了什么? 他不配! “是。” “为了他,我能付出一切,唯独不能容忍和你再有任何瓜葛。” “薄宴时,我棠梨这辈子可以和任何男人生孩子,只有你……不行……” “砰!” 金属撞击地面发出的巨大声响,在耳朵边嗡嗡作响。 医用托盘上的一应器具被扫落在地,在地板上打着圈,咕噜噜转了好几圈。 薄宴时双目猩红,死死捏着拳头,一边峻挺的脸庞顶着个五指山,却对着我扯出个很轻的笑弧。 “棠梨,等着被雪藏好了。” 认识薄宴时十年,自从他有了白盈盈,我看他越来越陌生,却远没有这一眼让我遍体生寒。 他轻飘飘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病房。 而在病房外窥探的护士小心翼翼进来,“棠小姐,需要我帮忙收拾吗?” 显然,她们都被吓坏了。 我极力镇定,却最终,还是在护士们同情的目光中眼眶泛了红。 脚踝上的伤我丝毫没感觉到疼,可是心底绵密的刺痛却针扎一般挥之不去。 隔天我接到高际的电话。 他小心着措辞,“太太,薄总发了很大的火。” “要不,您好歹哄一哄?” 我抿着唇。 昨晚和薄宴时的对峙,让我如打了麻醉剂感知不到疼痛的心伤被撕裂,花费了好久才平复下那股汹涌而来的委屈。 真正的棠梨,是反骨叛逆的。 哪怕平时被理智的冰山埋葬,但在反骨露出峥嵘的时候,还是想要撑一撑。 我挂掉了电话。 ------------ 第二十六章铁了心吃牢饭! 随即我的助理打来电话,小心翼翼的提起我接下来没有行程,听到这个消息,我内心已经没有任何波澜。 薄宴时的绝情我早就预料到了。 但我不能坐以待毙。 恰好红姐打来电话,准备带我和瑞和经纪公司的毕航见一面。 毕航我恰好认识,都是北城上流社会的圈子,薄宴时带着我应酬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听闻他是圈子里少见的创一代,凭借一手捧人的本事,让瑞和经纪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经纪公司,经他手捧红的明星十根手指都数不完。 用红姐的话说,若能顺利签约到他名下,我的星途不可限量。 爆红之后包养她指日可待。 毕航算的上业界大佬,能和这样有能力的人接触,我难免有些紧张,特意换上一袭晚礼服,我和红姐一起踏入包厢。 薄宴时那张脸映入眼帘的刹那,我脸上的笑容僵住。 只见薄宴时手中擎着红酒杯,正侧对毕航聊着什么,听到门口的动静撩眸而起。 见到我的刹那,眼底的了然和讥诮慢刀子一样。 “毕总私下和我司的艺人有接触?” 这话简直诛心。 毕航就算之前有心对我抛出橄榄枝,听到薄宴时的话也打了退堂鼓。 毕竟都是混迹商场的老狐狸,毕航表现的一脸诧异,“薄总这话可就错怪我了,我今天只是和红姐叙叙旧,怎么会猜到红姐会带人?” “红姐,这位是……” 毕航装傻。 红姐连忙解释,“哦,这位棠梨棠小姐,是创石经纪签约的歌手,也是我多年的朋友,恰好她有空,我带她出来透透气。” “没想到这么巧,薄总竟然也在。” 薄宴时神情凉淡,“正好有空,你们不用顾忌我,该怎么叙怎么叙。” “……” 他摆明了要旁听的架势,这旧还怎么叙? 红姐扯了下我,要我过去坐。 其实我在看到薄宴时的时候就生出退意,忍不住开口:“既然薄总和毕总有话要谈,那我们还是不打扰了。” 薄宴时审度的目光瞬间看向我,唇角凉凉,“棠小姐是和毕总有什么隐私不适合我听?” “棠小姐打算撕毁协议,签约毕总的瑞和经纪?” 不得不承认,薄宴时一语中的。 那的确是我的目的。 但这会,无论是我还是毕航都不会承认。 “我听不懂薄总在说什么。” 我扯出个笑,为了打消薄宴时的怀疑,硬着头皮和红姐在沙发上落座。 毕航自打我们出现,唇角就噙着抹似笑非笑,旁观着我和薄宴时对峙,抽离的好似局外人。 刚落座,我面前就多了杯红酒。 毕航的声音压的只有我能听见。 “闹脾气了?” 红姐不知道我和薄宴时的真实关系。 毕航却是知道的,因为在那场宴会上,薄宴时曾经喊过我“媳妇儿”。 虽然不曾正式介绍我是薄太太,但那时候的薄宴时对我的情意昭昭在眼底。 不过才三年,已是物是人非。 我捏紧酒杯,越过毕航看向薄宴时。 只见他翘着脚正在拨弄手机,垂在屏幕上的眸光柔和温润,耐心到了骨子里。 曾几何时,他只会用这样的目光看我。 而今,那目光中的温柔却不再专属于我。 “结束了。” 尽管我和薄宴时之间还没领那个离婚证,但我们已经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昨晚他把医用托盘甩到地上的时候,发了那样大的火。 也让我对他的最后一丝忍耐消耗殆尽。 我们之间,该有个结果了。 “真可惜。” 毕航“啧”了声,倒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借着给红姐倒酒的动作,我们心照不宣的别开目光。 红姐小声的和毕航说着话,他们是大学的同学,自然有许多共同话题。 倒是我和薄宴时谁也没开口说话。 没一会我发觉薄宴时目光看向门口,几乎是同时耳边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 白盈盈纤细的身影出现,她甩着手,显然刚从洗手间出来。 薄宴时眼底宠溺,随手从桌上抽出纸巾递给她。 白盈盈顺势接过,对我和红姐的出现有点诧异。 “棠梨姐,你们怎么也来了?” 红姐显然对白盈盈有小三滤镜,怎么也看不顺眼,呛了句,“白小姐是不欢迎吗?” “我和毕总是旧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本来应该是我们的场子。” 白盈盈的脸白了白,气势在瞬间弱下去,却还是不服气的鼓了鼓腮帮,“我、我不知道……红姐,你是生气我和宴时打扰你们吗?” “宴时,要不我们下次再来约毕总?总不好打扰红姐吧。” 她小心的透过睫毛觑人,怯怯的。 薄宴时凌厉的目光瞬间扫向红姐,似笑非笑的,“祁经理,我和盈盈打搅你们了?” 白盈盈见状拽他,却反手被他大掌包住整个小手。 这种小情侣间旁若无人的亲密,让人不适。 红姐眼底的讽刺藏的很深,“不打搅不打搅,倒是我怕打搅了薄总和白小姐。” 就连毕航也凑了句,“薄总这狗粮撒的够噎人的。” 白盈盈臊的小脸通红,用很大力气才抽出手,娇羞的嗔着,“宴时,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来找毕航的目的没达成,反而亲眼目睹了薄宴时帮白盈盈规划未来的发展路径。 薄宴时之前没接触过经纪公司,对娱乐圈这一块的经验到底没有毕航多,今天竟然是他特地来找毕航请教。 爱与不爱果然区别很大。 我连当歌手出道,都是和薄宴时据理力争好容易才争取到机会。 出道之后,没有背靠任何资源的我摸爬滚打,好容易才混出一点希望,就被薄宴时轻而易举的扼杀。 而白盈盈,分明没有当歌手的天赋,却由薄宴时亲自保驾护航,轻而易举获得最好的资源。 偶尔和红姐目光相撞,我分明读出她眼底的难过。 可我现在不需要同情,只想把事情解决掉。 我和红姐借口上洗手间离开。 哗啦啦的水声中,红姐拿着粉饼补妆,宽慰着说,“梨梨别急,等我找机会再约毕航一次。” “你资质这么好,没道理他放着摇钱树不要。” “祁经理这胳膊肘构造果然不同,私下挖艺人去他司,严重违背竞业协议,看来是铁了心要吃牢饭!” ------------ 第二十七章不想吓到她 我回头望去。 眼帘里是薄宴时峻挺的脸庞,眉眼间压着怒,微抬着下颌,目光直冲我身后的红姐。 糟糕。 我在心里哀嚎了声,就听身后传来气垫掉在洗手台上的声音。 薄宴时来的太不是时候,我和红姐谁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听到我们的对话。 红姐吃了一惊,手忙脚乱的捡起气垫。 “薄总,这是个误会。”我解释,“红姐是打算把我介绍给毕总当朋友。” 被东家抓住翘墙角可大可小,不过无论如何,都是红姐职业生涯中的一次滑铁卢。 红姐这么做的初衷是为我,我不能让她遭殃。 红姐此刻也反应过来,“不错。” “薄总,你和梨梨分手后有了白小姐,成天出双入对,我看梨梨一个人太孤单,所以打算把老同学介绍给她交个朋友,至于后续发展嘛,那就看他们个人意愿了。” 我和红姐配合默契,打算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但薄宴时可不是好糊弄的主,他翘起的唇角讽意十足,“没听错的话,祁经理刚才称棠小姐为摇钱树。” “我竟不知男女交往,什么时候也和钱挂了钩。” 说这句的时候薄宴时目光睥着我,轻慢的审视,试探着。 我目光没有闪躲,“薄总,是我跟红姐提过,等和创石经纪约满,打算签给毕总,摇钱树不过是我和红姐之间的玩笑,你不会当真吧?” “我相信薄总还不至于这么愚蠢,因为一句玩笑轻易定罪。” “既然棠小姐亲口承认,那就说明我的猜测没错。” “那只是一句玩笑。” 不等我辩解,声音就被薄宴时打断。 “奉劝你一句,趁早打消解约的念头,因为你很快会发现,那是在做无用功。” “祁经理,如果再被我发现有类似今天的聚餐,你可以提前哀悼一下自己的职业生涯。” 红姐瞬间看向我。 如今我算是被薄宴时逼到绝路,我忍不住问了句,“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这句话倒是让薄宴时看了眼我,只不过他潭底的情绪复杂,阴晴叵测。 “不怎么样。” 他唇线绷的很紧,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留我和红姐面面相觑。 “怎么办?” 红姐困惑,“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觉得薄宴时对你,好像有点放不下,你们最近关系很差?” “嗯,很差。” 差到践踏底线,疼得龇牙咧嘴,依旧倔强的不肯低头。 至于他对我放不下,那完全是错觉。 “如果他对我放不下,又怎么会有白盈盈。” “也是。” 红姐倒是没在这上面纠结,开始发愁要怎么帮我走出困局。 而我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尽快把白盈盈扶起来,只要她的第一张专辑顺利发布,我的专辑半个月后也会发布。 次日,我向薄宴时提出工作的要求。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内,薄宴时撩起眼皮看我,“确定脚踝好了?” “没问题。” 对我而言,这点小伤不足以耽搁工作。 专辑顺利发布才是最重要的。 薄宴时眼底凉淡,没了前两天的针锋相对,我们间的氛围相对缓和了些,他垂眸专注的浏览文件,修长嶙峋的手指时而轻掀一下。 纸张的脆响在空中如此清晰。 我站的有点久,高跟鞋让我腿酸,忍不住交换左右腿的重心。 然后就听到他的声音。 “今晚陪我参加一个晚宴。” 冲入我心头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拒绝,如果可能我不想再和薄宴时有任何交集。 “你可以让白盈盈陪你。” 薄宴时抬起眼,犀利的目光看着我,“她胆小,到底年纪小,很惧怕这种场合,我不想吓到她。” 语调中的维护意味让人鼻酸。 “我可以去,但薄总打算用什么交换?” 我满怀期盼的看向他,只盼着专辑发布的日期能早一点,再早一点。 “如果表现良好的话,专辑的发布日期可以提前。” “有确切的日期吗?” 我打断他的话。 现在的我听不得任何人给我画大饼。 只有落地的东西才能给我安全感。 而我眉眼间的这份迫切,让薄宴时僵了僵,下颌瞬间绷紧似笑非笑,“半个月。” 半个月意味着要和白盈盈同时发专辑,她是公司重点培养对象,我身为弃子有什么优势? 我紧了紧手心和他讨价还价,“两个月。” “得寸进尺。” 薄宴时眉眼明显沉下来。 “那就一个半月。” “一个月。” 薄宴时合上文件夹,撩起眼皮,“这里不是菜市场,可以任由你讨价还价。” 如愿获得了想要的日期,我紧绷的弦松了许多。 “好,那就一个月。” “你可以出去了。” 薄宴时似乎多一秒都不想看到我,虽然语气温和,但眼底没有一点温度。 但对我来说,这样的距离刚刚好。 如今的我,只盼着和他早点划清界限。 接管白盈盈,意味着我的生活和薄宴时白盈盈的接触越来越密集。 上午打过卡后,开车载白盈盈去元老师那学发声和气息,临近中午告别元老师,刚上车白盈盈就接到薄宴时的电话。 不知是习惯还是故意,白盈盈开了免提。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沉冽磁性。 “上午学的怎么样?” “元老师说我进步很大,如果按照这个进度下去的话,大概半年后我就能发专辑,宴时,快恭喜我,你的女朋友即将成为一名歌手。” “恭喜。” 他耐心十足,连那声轻笑都带着宠溺。 “盈盈果真厉害,请问这颗冉冉升起的未来之星,中午打算吃什么?” “吃麻辣烫怎么样?” 白盈盈轻快的声音一顿,捂着手机看向我。 “棠梨姐,下午我们还要去元老师那学习,中午不如在一起吃吧。” “你喜欢吃什么,你爱吃麻辣烫吗?” “不用,我已经定好了餐厅。” 听到薄宴时和白盈盈煲电话粥已经是煎熬,我怎么可能再亲眼看到他们秀恩爱? 尽管我拒绝的斩钉截铁,但薄宴时就跟没听到一样。 “先把盈盈送过来。” 薄宴时在电话另一端,命令十足,好似我是白盈盈的司机。 ------------ 第二十八章他已经不再是我的依靠 “薄总,我只是帮助白小姐尽快发专辑,并不是助理,更不是司机。” 我冷静的提醒。 薄宴时的声音也跟着冷硬起来,“让盈盈不浪费时间,也是你工作的内容之一。” 我们之间的争执倒是让白盈盈手足无措。 “宴时,你们别为了我吵架。” “棠梨姐也有自己的生活,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薄宴时面对白盈盈连声音都软了下去。 “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白盈盈捏着手机,边应“好”边在路边下了车。 透过后视镜依稀能看到她小脸儿上的甜蜜,我踩下油门,车子疾驰出去,把这一幕远远的抛在身后。 北城的天气干旱,但一场雨夹雪却不期而至。 我坐在餐厅靠玻璃窗的位置,仰头看着窗外漫天的雪,思绪有些抽离,一些早该被尘封的记忆长了脚一样往脑子里钻。 不等我从窗外收回目光,微信进来了。 低头一看,是燕栩学长,问我金曲奖颁奖晚会准备好了没。 我返回看了下日历,才惊觉这个周末就是金曲奖的颁奖晚会。 而我连晚礼服都没准备,薄宴时虽然答应我一起出席,但我并不清楚,我们发生这么多事情后,那句承诺还做不做数。 想到这里,我迟疑着给薄宴时拨了电话。 铃声持续了很久才被接起来,我刚要开口,听筒就传来一道清甜的女声,“喂?棠梨姐,你要找宴时?等一下他正在洗澡……如果有急事,我可以转达。” “洗澡”两个字,像锥子扎透了神经。 我缓缓呼吸,才道:“没事了,我一会再打给他。” 正当我要挂手机的时候,背景音里突然出现薄宴时的声音。 “谁?” “你接了我的电话?” 白盈盈怯怯的解释,“宴时,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怪我?” 浓重的哭腔,那股委屈劲儿似乎要冲破听筒。 薄宴时的低哄,“别哭,没说怪你。” …… 我挂掉了手机。 筷子戳着餐盘,原本还算合胃口的饭菜突然间让我丧失了食欲。 起身离开餐厅的时候,我接到了薄宴时的回拨。 “什么事?” 也许是把所有耐心都用在哄白盈盈上,他沉冽的声线透着被打扰的不悦。 “周末是金曲奖的颁奖晚会,还记得吗,你答应要和我一起出席。” 说话的时候我的心始终悬着。 “好像有这回事。” “知道了。” 他也提醒了我一句。 “下午你送盈盈去上课,问一下她的喜好,晚礼服按照她的喜好买。” 我一下子懵掉。 “薄总的意思是让白盈盈陪你去晚宴?” “那我是不是不用去了?” 不用和薄宴时相处让我松了口气。 “我有说这句话?” 薄宴时的语调沉下来。 “那晚礼服……” “这并不冲突,棠小姐。” 不等我问清楚,那边传来白盈盈的声音,“宴时,那宴会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薄宴时,“会。” 依稀听到白盈盈被安抚,像是去忙别的。 薄宴时的责难也跟着传来,“为什么不等我过来再离开?” “薄总什么意思?” “我见到盈盈的时候,她被淋的湿透,如果她生病,会严重耽搁发专辑的进度。” 原来如此。 他心疼他的小情人,所以劈头盖脸的对我发难。 听筒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咬着嘴唇不回应。 倒是他不悦的提醒,“下次别再犯这种错误。” “薄总喜欢白盈盈喜欢到脑子糊涂了吗?” 他轻嗤了声。 不等他说什么,我把内心的愤懑一鼓作气宣泄出来。 “薄总绕着白盈盈转,以她为中心,我认为没有任何问题,但认为全世界都随你绕着她转就不对了。” “我不是她的保姆,更不是你的。” 说完这通话,我直接挂断电话。 薄宴时立刻回拨,但被我按灭。 再打,继续按灭。 我看着掌心上的手机,半晌才起身离开餐厅。 车子漫步目的的疾行在北城的街道上,我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 “棠小姐,您的母亲心脏骤停,刚刚送入抢救室,你一定要抽空过来一趟,情况危急,如果有万一,你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什么? 手机一下子顺着发软的手坠到脚下的夹缝,扩音器里传来护士焦急的声音。 “棠小姐,你在听吗?” 我努力镇定着呼吸,但眼眶里的酸涩还是顷刻间压来。 “我在,我这就赶去医院!” 捡起手机,那种孤立无援的处境让我宛如处在荒原,四周的寥落和萧冷牢牢的包裹住我。 出现在我脑海的第一个人就是薄宴时。 我毫不迟疑的回拨,但他明显闹了脾气,电话被挂断。 听筒弥漫而来的“嘟”声,冷冰冰的将我拉回现实。 我和薄宴时要离婚了。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是我的依靠。 我麻木着一张脸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一脚踩下油门,颤抖着手用力握紧方向盘。 妈妈绝不能出事!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没了她我连奋斗的动力都会消失。 去了医院,我被阻挡在亮着红灯的手术室,无数的手术同意书等着我签署。 那上面密密匝匝的后遗症刺痛着我的眼。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名字签上去的。 坐在手术室的长椅上,焦灼火烧般烤着心脏,好似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烤了出来。 我来回踱步,左手用力攥紧右手,克制着身躯里连绵不绝的战栗。 额头抵靠在手术室的门板上,尽管极力控制,可无穷无尽的恐惧还是淹没过来。 我不敢想象失去妈妈是什么情形。 虽然她现在只是植物人,不能沟通交流,也失去意识,但只要她还有那一口气在,就是我人生最强的精神支柱。 十几岁的棠梨是妈宝女,不能失去妈妈的宠爱。 二十几岁的棠梨,依旧是妈宝女,可以为了妈妈披上铠甲,面对所有的人生荆棘。 如今我可以失去一切,唯独不能失去妈妈。 等待期间,我的手机铃声不断响起,但我好像被隔离在真空里,全部心神都被手术室前的红灯吸了去。 现在的我顾不上其他,惟愿妈妈早点脱离危险… ------------ 第二十九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直到手术室的红灯灭掉,医生摘掉口罩对我说出那句,“手术很成功”,我才恍惚从真空中抽离,落回现实。 悬了许久的心脏总算怦然落地。 太好了。 妈妈有救了。 我身心放松,全部注意力都落在护士推出来的担架床上。 医生玩笑了句,“坚强点,顶梁柱现在还不能倒。” 虚空点了点我的脸颊,我摸上去才意识到自己哭了,上面一片冰凉。 办理好住院缴费等费用,医院账户上的钱消失了大半,隔着重症监护室看着安静躺着的妈妈,我的心渐渐安定。 猛然间,我想到晚宴的事情,赶忙给薄宴时回拨,“嘟”了两声后电话被接起。 听筒那边的背景是轻缓的音乐,间杂着低低的说话声,薄宴时沉冽的声线明显压着火。 “棠梨,你最好给我个万全的解释。” “对不起……”我呼吸还带着喘,那是奔波在医院走廊间缴费跑的,“我妈妈突发心脏病,我不能不来。” “……” 听筒里弥漫着薄宴时缓慢下来的呼吸声,他声线低哑下来,“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重要。” “宴会如果还需要我出席的话,我会尽快赶过去。” “我让高际去接你,医院那边我会派人安置妥当,你不必担心。” 薄宴时的声线藏着几许恼,“尽快赶过来,威尔逊先生也在宴会上,他见过你,执意要见你一面。” 这三个字一出,那些刻意被淡化的记忆猛然间被拽出来。 认识威尔逊夫妇的时候,我和薄宴时正筹备婚礼,那时我们的感情还算不错,满满的沉浸在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中。 如今我和薄宴时已经走至末路,再见旧人,该用什么样的心情? 我捏紧了拳头,把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好。” 高际来的比我预计的还要快 “夫人,晚礼服在后备箱,是薄总亲自为你挑的,一会司机会直接载你去化妆师那。” “我留下来照看棠夫人,夫人放心去,这边不会出任何纰漏。” “麻烦你了,高特助。” 我恋恋不舍的上车。 抵达酒店门口,我遥遥的就见到了薄宴时,大厅薄薄的灯光落下,勾勒着他挺拔修长的轮廓。 他眉心轻锁,周身空气寥落,似染了化不开的落寞。 等我靠近,发觉他指节间竟然夹着一支烟,青蓝色的烟雾裹着他,模糊了他的表情,随着靠近,淡淡烟草气息入鼻。 我在他身侧站定,顺势取走他指尖的烟。 “威尔逊夫人不喜抽烟,在她看来,那等于慢性自杀,是对家人和爱人的不负责任。” 薄宴时倒是没反抗,任凭我将烟碾灭,微沉的目光落定在我脸上,“情况怎么样?” “谢谢薄总关心,很快会没事的。” 既然要分开,我不想再让家里的事情麻烦到他。 薄宴时落在我脸上的目光有些深长,他似是哂笑着扯了下唇角。 “那就好。”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又撂下一句:“跟上。” 他在前,我踩着高跟鞋紧随在后。 踏入大厅,一眼就见到了局促不安的白盈盈,她像只脆弱的蝴蝶朝着我们扑来。 她穿着一件式的白色小礼服,礼服很衬她的颜,把她那种楚楚可怜的气质烘托的淋漓尽致。 见我出现,她危机十足,立刻挽住薄宴时的胳膊,宣誓主权的意味十足。 “棠梨姐,你总算来了。” 我对着她轻轻点头。 就在这时,宴会中心的威尔逊夫妇注意到我,两人对视一眼,和周围的人说了两句什么,很快含笑朝着我们走来。 我紧绷的神经在顷刻间放松,看着威尔逊夫人熟悉的笑脸,思绪不由得飞回到和他们一起攀登高峰的时光。 威尔逊夫妇是攀岩爱好者,闲暇时候经常会去世界各大高峰挑战自己。 我和薄宴时就是在那时偶遇了他们,进而有了商业上的合作。 那段时光,是我和薄宴时仅有的美好时光。 “梨——” 威尔逊夫人上前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拽着我的手上下打量。 “多年不见,你变得更美丽了。” 她毫不吝啬的夸奖。 威尔逊先生开口,“我听宴时说你已经出道当歌手了?” “恭喜你,朝着梦想又近了一步。” 我腮帮赧红,很快用流利的英语和两人寒暄起来。 薄宴时和我配合默契,四个人回忆往事,偶尔提到从前,薄宴时会眯着眼阔打量我,好似和我感情依旧如旧时一般好。 我们有共同话题,商务上的合作也很密切,这些商务往来我多少都了解,所以我们之间的谈话,白盈盈几次想插都插不进来。 开始她还想攀谈,后来只能干巴巴的捧着香槟站在原地,除了尬笑,再也挤不出其他表情。 威尔逊夫人身体不适,所以很快就在威尔逊先生的陪同下准备去酒店休息。 我和薄宴时送两人上了电梯,白盈盈通红着眼圈跟了上来。 “宴时,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看了眼白盈盈,对薄宴时说道:“薄总,没事我先走了。” 薄宴时点头。 “我送你。” 他随口说出这句话不要紧,一下子震住了我和白盈盈两个人。 我心脏一紧,看着薄宴时淡漠的脸庞,下意识的拒绝。 “不用了,我要去医院,和你们不顺路。” “你帮我达成了这次的商业合作,于情于理,我该送你一程。” 纵然他说的冠冕堂皇,我却再也不想和他们有什么纠缠。 “薄总难道不怕女朋友吃醋?” “有伴侣的人要随时注意和异性保持距离,避嫌才能让女朋友安心。” 我用薄宴时的话堵他。 薄宴时眯了眯眼阔,唇角讥诮的勾了勾,低眸看向白盈盈,嶙峋的手掌轻捏她的腕骨。 “也不是谁的醋都值得吃。” “盈盈,你介意?” 白盈盈为了自证一样,杏眼圆睁,无辜又灵动,“我不介意的,棠梨姐,真可惜你不是宴时喜欢的类型,不然你们早在一起了吧?” ------------ 第三十章绝不会海到你身上 她可真懂怎么在人心上捅刀子。 我笑了笑,没再拒绝。 有免费的司机,我能省不少钱。 对现在的我而言,不能开源,就只能节流。 上车的时候白盈盈挽着薄宴时的手上了后座,而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牵扯,坐上副驾驶。 路途中,白盈盈声线弱弱,像是受到重大的打击,“宴时,我是不是很没用?如果我有棠梨姐那么能干就好了。” “和她比什么?你是我女朋友,她只是员工。” 薄宴时的声音凉淡入骨,“能干的员工,只要花钱就能聘请无数个,但女朋友却只有你一个。” 我竟不知薄宴时原来这么会哄人欢心,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端详,映入眼帘的却是他骨节分明的手轻握白莹莹手的一幕。 他肤色冷白,和白盈盈泛粉的手搭在一起,有一种禁欲感的张力。 这一眼看的我浑身发抖。 一些不受控制的画面纷纷被脑补,我掐着手心,缓缓强迫自己冷静。 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 棠梨,别伤心,别难过,这个男人已经不属于你,至于他和谁恩爱,和谁亲密,都将和你无关。 车子抵达医院,我立刻拉开车门。 寒风凛冽,身上只穿着一件小礼服的我结结实实打了个冷颤,寒意顺着小腿攀爬,心脏就跟挨着筛子一样,细细密密的抖。 我言简意赅,“谢谢薄总送我,时间不早,外面太冷,我先走了。” 说完不管他们的反应,我径自“砰”上车门。 寒风长了脚呼呼的往我身上刮,肌肤就跟被刀子剐一样,冰冷刺骨。 我拔腿就往医院跑。 掀开门口那几片塑料的帘子,寒意才彻底被隔绝在外,我搂着起满栗的胳膊,深深吐出一口气。 沉缓的皮鞋声自身后而来。 薄宴时冷诮的声音紧随其后。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差点怀疑你脚下踩了风火轮。” 我搓手臂的动作僵住,看到他一度有点怀疑人生。 忍不住朝他身后探了探,“你没陪着白盈盈?” “司机送她。” 说完这句话,我的肩膀一沉,扭头一看,薄宴时沉着脸把西装外套披在了我的肩膀。 外套内还没褪的体温熨贴着渗寒气的身体,他突然的体贴让我心头生出诡异的暖意。 那股被我刻意压下去的委屈前所未有的汹涌。 我看着他。 “薄宴时。” 我喊他的名字。 他抬起头,眼阔微微眯着,透着困惑。 “你的演技差透了,想当海王温暖每个女人的心,你还得再学学。” 说完这句话,我毫不留情扯下外套,兜头砸到他的脸上。 外套落下,被他修长的手臂拦截。 他眼底的危险就那么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我呼吸窒了窒,有个瞬间很像拔腿就跑,但骨子里的倔强让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迎着他潭底的风暴,我们四目相对。 对峙间,火花四溅。 我眼睛一眨不眨,有一往无前的孤勇。 最终是薄宴时败下阵来,他撩起的眸子细细碎碎都是冰渣子,咬着腮帮一字一字。 “棠小姐真会幻想,纵然我想当海王,也绝不会海到你身上,因为我对木头……” 我听到这里立时白了脸,忍不住抢白,“因为薄总对一节木头不感兴趣。” 这样的话不是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吗? 甚至在上一次我能那么冷静的面对,可这一刻,还是有细细密密的疼痛在心口炸开。 我提了口气,“薄总,你追上来,总不会是来侮辱我的。” “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吗?合格的前任该像死了一样。” 薄宴时的脸瞬间比锅底还黑。 他看着我哼笑一声,“但愿棠小姐的骨气永远折不弯,打不断。” 说完他关节凛白的大手捏着西装外套消失在门口。 塑料的帘子被寒风拂动。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 薄宴时把外套披上我肩膀的刹那,心头纠葛的情愫在细密的蠕动,好多好多的情绪涌来,差点让我破防。 如今的我,可以容忍薄宴时的冷言冷语,却绝不再接受他一星半点的好。 他不再属于我。 我要将他从心底,驱逐出境。 妈妈的情况很快稳定,第三天从重症监护室送入病房。 我请了两个护工轮班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等这边的情况稳定一点,也很快到了周末的金曲奖颁奖晚会。 这场晚会对我太重要,我早早备好了晚礼服,在出门之前,觉得给薄宴时打电话太唐突。 未免他又说出害怕白盈盈吃醋的话,我给他发了条短信提醒。 公式化的口吻,不掺杂任何私人情绪。 红姐作为我的经纪人,早早等在现场,见我过来,激动的眼泛薄光。 “太好了,梨梨,我挖掘你出道那一天,就等着你发光发亮的这一刻。” “这一天总算如愿来了。” 红姐看着我宛如看着自己的作品,那股与有荣焉的劲儿让我的紧张有所放松。 “我的妆容可以吗?自己画的。还有我的礼服裙有没有哪里不妥?” 我紧张的全身都要冒汗。 无论今晚获不获,只要我的歌曲出现在提名选项,就等于昭告天下。 金曲奖将是我最好的广告。 我出道这么长时间的辛苦,总算要摘取果实了。 “放心吧,下凡的仙女,我等着你成为万众瞩目的新星。” 我抿着唇,尽管不断劝说自己放松,但心脏还是因为紧张蜷成一个点。 时间一分一秒在推移。 明星们开始陆陆续续踏上红毯。 我和薄宴时的名单早早报备上去,因为薄宴时天之骄子的身份,他出现在金曲奖注定万众瞩目。 举办方在得知他出场后,特意把我们的出场场次压轴。 红姐手下还安排两个其他的明星。 其中的演员朱珠在经过我的时候,诧异的开口:“棠梨姐,薄总还没来吗?” 她似乎知道什么内情,眼神闪烁了下,隐晦的提醒,“时间快来不及了,快打电话问一下吧!” 我看了下时间,距离我们走红毯还有三分钟。 薄宴时不会要失约吧? 这个念头冲入,我的心就不由“咯噔”了下。 ------------ 第三十一章心断了线般不断往下坠 此时距离预定走红毯时间还有五分钟,我不敢再耽搁,直接拨了薄宴时的电话。 冰冷的“嘟”声让我如坠冰窟。 一颗心断了线般不断往下坠。 我自认为对薄宴时很了解,所以从始至终没给他打电话确定行程,只发了条提醒的短信。 现在看来,那点自以为是的了解,多么的可笑。 他,失约了。 我捏着手心,崩着的那根弦抻的越来越紧。 屋漏偏逢连夜雨,恰好此刻耳麦响起工作人员焦急的声线: “棠小姐,你真的确定薄总要和你一起走红毯吗?” “为什么现在还见不到他的人?” 我抿着唇,喉咙像是卡着沙,一个字也吐不出。 “原本是说好了的,但现在可能出了岔子……” 不等我的话说完,那边劈头盖脸的一通阴阳。 “棠小姐,既然分手了就好聚好散,一直纠缠不清闹的就太难看了!” 解释的话就这样停在嘴边。 下一秒,耳麦遭到切断。 事出突然,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补救措施还没来得及沟通,耳畔就响起主持人轻快的嗓音。 “接下来咱们热烈欢迎歌手棠梨和他的男伴薄氏集团的ceo薄宴时。” 无数镁光灯朝着我涌来。 众目睽睽之下,我孤身一人提着裙摆出现。 高跟鞋踏上红毯的刹那,我清晰的听到了观众的声音。 “不是和薄宴时一起走红毯吗?怎么就她一个人?” “还用问,被抛弃了呗,还打肿脸充胖子,显的她和薄宴时关系很好似的。” 这些在我踏上红毯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还承受的住。 可随着我的步伐,越来越多尖锐的话往耳朵里钻。 “不要脸,前段时间还发结婚证强蹭热度,甚至还冤枉了白盈盈。” “人家白盈盈和薄总多般配啊,正是热恋难分难舍的时候,怎么可能抛下白盈盈和她走红毯?” “鸡毛掸子,滚粗地球!” “那么戏精,不当演员可惜了,当什么歌手,简直玷污乐坛!” 我的脸白了白。 歌手事业是我最在意的事情,没有之一,没想到当初救红姐的举动,竟然给我埋下这样的雷。 而薄宴时的失约,也让我的声誉摇摇欲坠。 怎么办? 怎么办? 危机之际,我的脑子糊成了浆糊,捏紧手心,哪怕心脏哆嗦成筛子,面对责难依旧把脊背挺的更直,好似这样才能维持住脆弱不堪的自尊。 我迎着质疑谩骂,勇敢的踏出脚步。 就在这时, 耳畔陡然响起了排山倒海的尖叫欢呼,原本谩骂我的观众齐刷刷看向我的身后。 我忍不住扭头。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燕栩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俊美的脸庞比往常更耀目,站在红毯的尽头,迎着无数的镁光灯含笑而立。 轻易不出现的乐坛大神突然现身,能不引起轰动吗? 只是我没想到燕栩学长竟然迈开两条大长腿,径自朝着我走来。 “棠小姐,有荣幸挽着你一起走红毯吗?” 燕栩低眉看我,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对我轻眨下眼。 那只修长如玉的手捏了捏我的手腕,声音更低了,“给我留个面子,别拒绝。”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强烈的难堪后从胸膛浮出来的密密麻麻都是温暖和感动。 我喉咙泛酸,对着他轻“嗯”一声。 紧接着我的手被捧起,在他唇边轻轻一吻。 “多谢棠公主。” 随着这个称呼,场外的尖叫声再度攀至顶峰。 “啊啊啊,燕栩大神居然称呼棠梨棠公主,什么什么意思?” “麻麻我柠檬了,燕栩大神为什么不喊我公主!” “暧昧爆表了,燕大神不会喜欢棠梨吧,棠梨可只是一个刚出道的歌手而已!” “她凭什么!” 在嘈杂的背景中,燕栩牵着我在专属座位落座。 尽管离开红毯,但落在我和燕栩身上探究的目光却只多不少。 “学长,你怎么来了?” “我是这次晚会的裁判之一,本来不打算露面的,红姐突然让我来救场。” “薄宴时为什么没来,问过了吗?” 我摇头。 没来就是没来。 即便借口完美,追根究底不过是因为不在乎。 而我当众丢了这么大的脸,已经足够难堪,不想再知道具体的原因。 “无论如何,谢谢你的救场。” 燕栩学长轻笑,他的目光总是那样轻柔,像月光笼罩,让人感觉不到一点负担。 “你是我看好的潜力歌手,不然也不会把那首歌给你,你遇到难事了,无论是身为学长还是身为乐坛的前辈,伸一伸援手都是应该的。” “再说谢谢可就见外了。” 我不再说话,依稀能感觉镁光灯在我们周围闪烁。 燕栩学长生平第一次和异性一起走红毯,而且还高调的称呼我为“棠公主”,一定会成为头版头条。 我本意是想和薄宴时一起出席晚会,给我和他的感情画上完满的句号。 不让这份年少时的真挚感情留下遗憾。 现在看来,到底是我着相了。 没感情就是没感情,不会多了那个仪式感,而减少半分失去的痛苦。 遗憾就遗憾。 无论怎么结束,这段感情终究是告一段落。 我捏紧手心,将内心一潮潮涌上来的情绪死死压下去。 “别难过,我相信梨梨你拥有翻篇的能力,不合适的人,不合适的事,都让它随风而去?” 燕栩澄澈温柔的目光笼罩过来。 我勉强扯了个笑出来。 “笑一笑,今天可是你生平第一次金曲奖提名,虽然日后你还会有无数次这样的机会,但第一次总归值得纪念。” 在燕栩的鼓励中,我如被浓酸侵蚀的情绪总算有所好转。 强装镇定的看向红毯,却顷刻间被映入眼帘的一幕吸走所有注意力。 薄宴时一身高级手工定制西装,站在疯狂闪烁的镁光灯下,他周身镶嵌着一层银光,他宛如身披毫光的高贵王子。 对着随后跟来的白盈盈展开双手,两人亲密的挽着胳膊出现。 白盈盈俏脸含羞带怯,抿着唇和他对视,目光交汇皆是甜蜜。 薄宴时失约了我,却和白盈盈甜蜜现身,这一幕就像一记耳光狠狠的抽上我的脸。 ------------ 第三十二章岁月静好,但终将与你无关 燕栩瞩目,薄宴时亦是不遑多让。 他们并肩出现的那一刻,镁光灯从我和燕栩身上移开,纷纷落在他们脸上。 耳畔抢拍的快门“咔嚓”声不绝于耳。 无数的声浪裹了过去。 “薄总,请问您身边这位是之前和您闹出绯闻的白盈盈小姐吗?” “白盈盈小姐是以什么身份和您一同现身,女朋友吗?” 而他身侧的白盈盈闻言,仰起盈盈碎碎的目光,翘首期待着他的回答。 我的心一路往下沉。 金曲奖的颁奖晚会,果真是结束这段感情的最佳场合。 我早已经听过薄宴时官宣过白盈盈,如果他今天官宣恋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有心彻底的死掉,我才能在这堆感情废墟中重新活过来。 我垂下眼睑,视线落在指尖上。 戴在手上的那枚钻戒还在闪闪发亮。 我想,是时候摘下来了。 接着,耳畔响起一道沉冽的声线。 “白盈盈小姐是创石经纪新签约的歌手,这次我是以老板的身份带新人上场。” “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她。” 我诧异的掀起眼眸。 本以为薄宴时会顺势官宣恋情,没想到竟然不是。 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我和他的婚姻关系还没解除,薄宴时这样谨慎的人,轻易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 而白盈盈在听到薄宴时的回答后,水眸中的期待落了空,肉眼可见的灰下去,但旋即她就挽着薄宴时的胳膊,对着镁光灯露出一个甜笑。 “虽然他们没有官宣恋情,但想来应该快了。” 燕栩的磁性的声音响起。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和他,打算什么时候结束?” 燕栩直白的询问,让我愣了下。 “很意外我会问这么隐私的问题?”他的声线压的很低,眼底的笑意却格外温柔,“因为我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追求你而不被诟病。” “现在开始,总归觉得身份不合适。” 我现在内心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好在燕栩没有咄咄逼人。 “没关系,我等的起。” 我们的对话刚刚结束,就见薄宴时挽着白盈盈的隔壁,恰好在我和燕栩的前排座位落座。 白盈盈满脸惊讶。 “棠梨姐,燕大神,我看到你们了,你们站在一起好般配!” 我的情绪低落,连勉强扯笑弧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生平头一次,我径直穿过白盈盈,目光不加掩饰的落在薄宴时脸上。 明明我们之间距离这么近,不过数尺之远,可我和薄宴时之间却仿佛瞬间划下了一道天堑。 从此以后,我和他,便是隔山隔海。 “看什么?” 薄宴时冷峻着一张脸,表情一点也不比我轻松。 “没什么。” 我眼底泛出薄光,在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痛中,缓缓吸了一口气,轻笑着,“只是突然觉得,薄总和白小姐真般配。” 白盈盈危机十足的水眸里,片刻就变得娇羞起来。 “是吗?” 她咬着红唇,嗔怪着,“可是他连官宣都不肯,好固执的。” 我扯着唇,没应。 他们两个在前面落座,大概身在热恋中的人都不能脱俗,全程他们之间亲密的小动作不断。 燕栩关切的眼神,并没有缓解我的难过。 今天不光是我在乐坛崭露头角的大日子,更是我和深爱的十六岁少年告别的日子。 金曲奖奖项揭晓的那一刻,我紧张的手心冒汗。 燕栩大抵是察觉到我的紧张,朝我侧身小声的安慰。 也就是刹那间,我和燕栩之间的小互动瞬间投屏到大屏幕上。 主持人清亮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的传来。 “恭喜,棠梨小姐的《酸梨》获得本届最佳金曲奖!” 我不敢置信,诧异掀开眼帘的一幕恰好被捕捉到大银幕内。 随着主持人的宣布,掌声雷动中,一同响起的恰好是《酸梨子》怅然的旋律,我呆呆地,眼眶瞬间激出薄泪。 磅礴的情绪排山倒海般涌入心扉。 我下意识的捕捉前排那个背影。 可是那个背影,巍然不动。 甚至还和另外一个女人手牵着手。 明明是该欢喜到落泪的时刻,我那些日夜辛苦煎熬,一字字雕琢歌词,一拍拍调旋律的时光,都在此刻得到了最好的抚慰。 可起身的那一刻,浓烈的心酸还是盖过所有。 写那首歌时候的怦然,以及浓甜微酸,都在这一刻变成浸透心扉的酸。 燕栩学长跟着我起身,在我落泪的刹那,给了我一个满怀关切的拥抱。 “恭喜。” “我一直看好你,而你也没让我失望。” 我说不出话,眼泪簌簌而落,用手臂快速揽了下他温暖的脊背。 “…谢谢。” 我激动的语无伦次。 起身上台之前,白盈盈鼓着掌看向我,“恭喜你棠梨姐。” 我看向他。 薄宴时腰背挺拔,贴靠着椅背,虽然公式化的鼓着掌,但那张脸全然是冷峻,漠然的宛如路人。 我哂笑,在主持人的催促声中,一步步上台。 接过话筒的那刻。 在脑中组织的所有语言都化为空白,无数双目光笼罩着我,等待着我的发言。 我举起奖杯,热泪盈眶。 “谢谢大家的支持,其实我想说……这首歌是写给我曾经深爱的人,可是时间是很奇妙的东西,也就在我在台下等待奖项揭晓的前一刻,我终于在心中下定决心离开。” “所有痛苦的关系都不值得留恋。” “如果爱让你变得不像自己,甚至委曲求全,那么哪怕痛,也该割舍。” “我要对我爱过的那个人说一句。”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会写下这首歌。” “我的荣耀,有你一半的功劳。” “谢谢你陪我走过人生的一段旅程,世界很美好,你答应过我却失约的所有,我都将一个人前往,但我往后余生的精彩,都将一人独享,再也与你无关。” “谢谢支持我的歌迷,谢谢带我出道的经纪人红姐,谢谢我的精神导师燕栩先生,谢谢,谢谢,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棠梨。” 我语无伦次,激动不己。 回应我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和鼓掌。 繁华谢幕,我捧着奖杯下台阶的时候,脚踝不经意崴了下。 几乎是瞬间,有两只伸向我的手臂。 其中一个是燕栩,另外一个竟然是薄宴时。 ------------ 第三十三章今夜,永失所爱 燕栩的眸光温润如玉,而薄宴时的潭底则是暗潮涌动。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冲出来。 而在经历了他的失约,以及刚才的宣言之后,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接受他一点点的好。 所以我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很快含笑把手递给燕栩。 “谢谢你,学长。” 我低声。 这一句,是感激,更是感恩。 他总是救我于水火。 在事业上是最佳的导师,在精神上是我的灯塔,而今更是次次救场,避免我难堪,我不是木头人,不可能对他的示好无动于衷。 燕栩勾唇。 我知道他看懂了我目光中的意思。 他笑的欣慰,“每个勇者都该得到嘉奖,大概我就是你现在的嘉奖?所以,不用和我客气,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这是你应得的。” 感动的战栗沿着尾椎攀爬,我差点笑出泪来。 “如果学长说的是享受你的话,还是先免了。” 我们之间的交谈小声却显得亲密,在巨屏的投影中,是那样的般配。 我不经意抬眼,看到一旁的薄宴时脸黑如铁,身躯更是绷成一道蓄势待发的线。 我站稳之后松开燕栩,礼貌的对他点头。 “谢谢你出手相救,薄总,我一会有个东西给你。” 薄宴时沉着脸点头,无视我的话,径自转身在自己的座位上落座。 而我和燕栩之间的小互动落入观众眼底,掀起另外一波小高潮。 主持人更是迎合观众的心声,喊住了我们。 “等一下,容我简单的八卦一下,请问燕栩大神和棠梨小姐是什么关系?” “如果没记错的话,燕栩大神一向低调,本来是没安排红毯的,为什么突然要和棠梨小姐一起走红毯,难道是因为……” 主持人目光暧昧的在我和燕栩之间穿梭。 观众席起哄声四起。 我脸红,刚要解释,就听耳畔: “棠梨是我高中的学妹,而我一直在追求她,希望大家给我点鼓励,让我早点抱得美人归。” 我难以置信一向低调的燕栩居然这么大胆,鹿眼圆睁的看着他。 燕栩眼底温润一如以往,出口的话却是越来越劲爆。 “干嘛那么看着我,很震惊?其实我也是被逼无奈,想给你一点舆论压力……” 他玩笑。 而这句玩笑瞬间将晚会氛围推至高潮。 主持人和观众们的揶揄淹没了所有。 我环顾四周,这里的一切就像浮华一梦,那么的不真实。 在这片繁华中,我不期然撞入了薄宴时幽沉涌动的眼底。 一股说不出的寒气瞬间沿着脚底板蔓延开来。 我赶忙制止。 擦着薄宴时和白盈盈去后排座位的时候,我听到白盈盈软声呢喃。 “真好。燕大神好喜欢棠梨姐,他们应该会有个好结局吧。” 薄宴时声线紧绷的可怕。 “不关我们的事。” 他骨节分明的手瞬间覆住白盈盈的,俊目中透着懒冷,“你应该想的是我。” “如愿带你来颁奖礼,一会用什么犒劳我?” 白盈盈瞬间羞红了脸,含娇带嗔的飞了他一眼。 我麻木的听着这些,用力捏紧了手心。 明明答应和我一起来颁奖典礼,最后却因为白盈盈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饶是我不想计较,这一刻心口还是漫开针扎般的疼。 “喝酒吗?” 我木着一张脸对燕栩提出邀请。 “一会散了一起喝一杯?” 燕栩诧异了一秒,触及我灰败的眼底,瞬间明白过来。 他握住了我冰凉的手,想要借着这个动作温暖我似的。 “既然你开口了,我当然奉陪到底。” 我对着他扯了个虚弱的笑。 “不醉不归?” 他眼底闪烁零星的笑,附和着我,“不醉不归。” 在这种事业高峰,感情低谷的时候,遇到一个不扫兴的同伴,是多么幸运的事。 我疼的痉挛的情绪,总算有所缓解。 领奖结束,属于我的高光时刻也该落幕,我听见燕栩在耳边小声建议偷溜。 我点头。 此刻正在揭晓下一刻奖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主持人身上。 燕栩牵着我的手,悄无声息的退场。 一溜小跑后,我们站在寒风凛冽的门口相视而笑。 霓虹灯在闪烁,头顶的星光璀璨,此刻这样美好,却总有一些繁华要落幕。 “想好要结束了?” 燕栩低问。 “结束。” “我车里有红酒有啤酒,先开一瓶提前庆祝你开启了单身生涯?” 他挑眉建议。 我从善如流的点头。 落座豪车后座,罐装啤酒“咔哧”开瓶,瓶身对撞,我避开燕栩炙热的目光,偏头对准洞开的窗子喝了一口。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可这难喝的液体一下肚,就有数不清的情绪浮上来。 眼眶瞬间被浓烈的酸涩占据。 我借着喝酒的动作,轻轻扯下无名指的钻戒,放到了包里的文件袋中。 永诀了。 薄宴时。 冬天的风烈,吹的眼皮生疼。 喝完一罐啤酒,脸颊涌上一阵阵的热,我知道自己的毛病,脸一定很红,甚至那股热意还从脸颊耳根一路往脖子上蔓延。 “……梨梨,你醉了。” 燕栩的声音在暗夜中显得低沉暗哑。 “我知道,脸红了是不是?” “没关系,不是说了今晚不醉不归?”我忽略他眼底的情愫,如常的玩笑,“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我虽然喝酒上头,酒量却是一绝。” “打个赌?” 我不期然打了个酒嗝,脸更热更红。 “看看今晚谁喝的过谁,谁输了谁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这种无聊的赌,我会跟你打?” “梨梨,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永远不要伤害自己……” 燕栩欲言又止,更炙热的情绪被他滚动的喉结轻轻咽下。 我沉默。 难过的情绪来势汹汹,我垂下眼皮,“可是我今晚,想醉上一醉。” “女孩子大半夜买醉可不安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我红着脸对他笑,“可是学长你不是会保护我吗?” 况且我根本喝不醉。 这些难喝的东西越喝,我的脑子就越清醒。 我从没有这般清醒的意识到: 今夜,我将永失所爱。 ------------ 第三十四章需要我下去抱你吗? “真是拿你没办法。” 燕栩轻笑一声,修长如玉的指节捏着方向盘一甩,风灌入窗子,好似能吹走所有的愁绪。 他带我去了个酒吧。 颜色缤纷的鸡尾酒摆在面前,被我小口小口喝掉。 酒意微醺,正上头的时候,身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线。 “宴时,是棠梨姐和燕大神哎,好巧。” 我皱眉。 看到薄宴时和白盈盈的时候不由皱眉。 这两个人怎么阴魂不散,我们走到哪,他们就跟到哪? 但我装作没看到,直接把他们当成了透明人。 这个念头刚定,身侧的吧台凳突然被挪动,薄宴时熟悉的清冽气息扑入呼吸。 跟着是他沉冽的声线。 “两杯梅子之吻。” 我捏酒杯的手指不由一紧。 年少轻狂的记忆海啸般袭来。 十几岁的少年,还没成年却对酒吧格外有兴趣,打扮成大人的模样,和薄宴时一起喝的第一杯鸡尾酒,就是梅子之吻。 酒吧后巷的熏风中,梅子清甜微酸的味道在我们的唇齿间纠缠。 那个时候的棠梨和薄宴时信誓旦旦,一定没想过,十年后的某一天,他们会彻底的闹翻。 我厌倦了这样的回忆。 越甜蜜的回忆越反衬出现在的心酸。 我低声对燕栩建议,“学长,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燕栩点头,体贴的拎起外套,顺势披在我的肩膀上。 坐在副驾驶上,呼呼的暖风吹走了心头的愁绪,我意犹未尽,“我们还去哪里喝?” “你穿的太少,先带你买身衣服。” 在二十四小时的快消服装店,燕栩帮我挑了白色长款羽绒服,在小礼服里面套上棉裤,我全副武装的走出店门。 “我们去河边散散步。” 燕栩的提议让我一愣。 “我以为我们还会去酒吧接着喝。” “吹吹风喝酒别有滋味。” “而且我认为你现在的状态,不一定喜欢酒吧那样嘈杂的地方。” 我点头。 寒风漫卷着长发,我和燕栩一人提着一罐啤酒,边走边聊,走至桥边正是风口,长风像是要把灵魂都从身体里刮走。 我灌下最后一口啤酒,易拉罐在手心捏扁。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燕栩淡淡开口。 这样的询问不会让人觉得有负担。 而我此刻的倾吐欲格外的强。 “等合约结束,从创石经纪离开。” “我听红姐说你的第二张专辑被卡在薄宴时手里,迟迟定不下发布的日期。” “你如果想提前解约,我可以帮你。” 我诧异。 没想到红姐居然什么都跟燕栩说。 被薄宴时拿捏这样丢脸,我压根不想被燕栩学长知道。 “薄宴时不会答应的,他已经在业界施压,谁对我施以援手,谁的公司就会遭到报复。” “不然的话,我早早就和毕航签约了。” “薄宴时在北城的确权势滔天,但北城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地盘,我有个堂兄也开了经纪公司。” “他是燕京集团的掌舵人,如果他出面,薄宴时不敢得罪他。” “可是……”我眼眸一亮,犹豫的问道:“学长,你觉得我有潜力吗?” “我在创石签了三年,如果违约,至少要有几百万的违约金。” “几百万毕竟不是小数目。” 对现在的我而言,这是一座跨越不过去的大山。 燕栩听我这样说,眼眸中露出不赞同,“你的包里还装着最佳金曲奖的奖杯,你问我自己有没有潜力?” “棠梨,以前的你可是育才中学惊才绝艳骄傲自信的校花。” “……” 我眼眸一热。 心底也被燕栩这番话激出一番热血来。 “你要是有兴趣,我找时间约你们见一面。” “如果他认为我值得的话,我自然愿意摆脱现在的困境。” “那就约好了。” 我捧着被捏扁的啤酒瓶,和燕栩的对撞一下。 “敬我的伯乐?” 燕栩跟着一笑,“敬我的千里马?” 我噗嗤一笑,刚想转身,却被脚下一颗石子绊倒,眼看就要踉跄跌倒,一条温暖有力的胳膊扶住了我。 四目相对,燕栩眼底的碎出的情愫让我浑身一震。 “叱——” 长长的刹车片声在寂静的桥面上格外刺耳。 我站稳脚跟回身一看。 一辆熟悉到骨头去的迈巴赫险险的贴着我们停下。 车窗落下,寒风中薄宴时凛冽的侧脸弧度映入眼帘。 “上车。” 紧绷的两个字,没有任何铺垫,只有冰冷的命令。 我没动。 燕栩也没理他。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角眉梢蛰伏着风暴。 “需要我下去抱你吗,薄太太?” 最后三个字,被他咬的很重。 我还没开口,身侧的燕栩却突然开了口。 “薄宴时,你还知道梨梨是你的太太?你在和那个叫白盈盈的出双入对的时候,怎么从没想过你是已婚人士,你这么做,对得起梨梨吗?” 听到燕栩的话,我就暗叫了一声糟糕。 依薄宴时那个暴脾气,一定不会容忍他这样的挑衅。 我正想着怎么弥补,车子引擎骤然停下,接着车门被重重“砰”上。 薄宴时周身裹挟着怒气,一把攥紧了我的手腕。 那张本就冷峻的脸此刻像裹着一层寒霜。 “你是在替我太太打抱不平?” 他睨我一眼,讥诮着,“薄太太,要不要跟他讲一讲我们的婚前协议?” 燕栩的目光瞬间错愕。 “梨梨,你和薄宴时的婚姻还有什么隐情?” 我深觉难堪。 “放开我。” 我抿着唇,从他宽厚的手掌心抽离。 然后扯出一抹笑看向燕栩。 “学长,谢谢你的啤酒,今晚我真的很开心。” “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燕栩的眼底除了诧异就是心疼,对着我轻声告别。 “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上了后座。 隔着一扇车门,依稀间我听到了薄宴时的声音。 风声太大,我一时没听清。 倒是燕栩的声音温润又带着点挑衅的,“薄宴时,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我的胜算大多了。” 薄宴时没再说话了。 车门打开,薄宴时裹着凛冽的寒风在我身边落座,声音比铁还沉。 “开车!” “我有东西给你。” 我从包里拎出装着钻戒的牛皮袋子递给他。 薄宴时嶙峋修长的手指隔着牛皮纸摸到那个戒圈,包厢的空气都凉了几分。 “什么意思?” ------------ 第三十五章戴好你的戒指 “还给你。” 我言简意赅,顺势往车门边靠了靠,隔开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醉酒后微热的脸颊贴上冰凉的玻璃,我把在心中酝酿好久的话也说了出来。 “薄宴时,我们离婚吧。” “我不想让自己一天天变得像个笑话。” “离婚,成全你和燕栩?” 薄宴时的声音紧绷绷的。 “不。” 我在车厢的顶灯下迎视着薄宴时,“我是在成全你和白盈盈。” “总不好一直让她背负着小三的名声,你们的爱情那么真挚,可别被污名化了。” 依稀感觉他的腮帮被咬的凌厉,但那似乎是个错觉,薄宴时眼底嘲弄十足,“这样说来,我该替盈盈感谢你才对。” “不用谢。” “尽快办证,无论对我还是对薄总都是个解脱。” “你是在为今晚我的失约闹脾气?” 沉默半晌,空气突然响起他沉冽的声线。 我捏着手心。 被当众抛下的羞辱和难堪潮水一样涌来,这个时候我一度想要和他撕破表面的平静,大声的质问。 可是这样的质问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忿的是在他心目中没有位置,远远及不上白盈盈。 可他的不在意,会因为我的不忿变化吗? 只会让自己变成笑话。 我在粗重的呼吸中压下了冲动。 “没有。” 我看向窗外,“这难道不是我们之前达成的共识?” “我们迟早要离婚,只不过我率先提出来而已,如果你觉得我先提丢脸,那就当作你先提的。” “无论如何,离婚才是我们要达成的目的。” “你之前不肯,顾虑奶奶那边知道会受打击,那我们可以先领证不公开。” “如果你还需要我配合你演戏,我随时奉陪。” 我说完之后,偌大的车厢里只剩下沉默。 薄宴时冷嗤了声,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耐烦的扯开了领带。 他别着脑袋看向另外一侧的车窗。 我们之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氛围,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 “棠梨,借着我这个踏板攀上燕栩这个高枝,翅膀硬了?” 我一惊。 “你什么意思?” “离婚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在奶奶的病情稳定下来之前,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休想办这个离婚证。” “至于之后……” 薄宴时眼底的戾气快速的聚集,“我比谁都看不得盈盈受委屈。” “到时候我自然会给她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礼,风风光光娶她入门。” 我死死捏着手心。 是谁说的决定放弃的那一刻心就不会再痛。 为什么听着薄宴时的话,比用刀子剜心还要疼? 我嫁给薄宴时,没有婚礼,只有他随便丢来的一枚钻戒。 而白盈盈,却轻而易举拥有我想要的一切。 “那我呢?” “你和白盈盈出双入对,是不是我也可以勇敢追求所爱?” “凭什么我要为薄总浪费大好的时光?” “青春一去不复返,我不想在回忆往事的时候,记忆里只守着一段溃烂不堪的婚姻。” 薄宴时气笑了,眯着眼阔,目光危险至极。 “你想让妈妈和奶奶看出端倪?” 我也被一股莫名的怒气顶着: “薄宴时,你好歹公平一点,凭什么你可以婚外有情,我却只能守活寡?” “你是在抗议我没有碰你?” 随着这句质问,危险的气息描摹上颈侧的汗毛。 我这才发现薄宴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朝我靠近了些。 脊背在瞬间凛直。 我紧贴着椅背,全身写满了戒备。 “我应该清楚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说的是感情,我今年只有二十六岁,我也希望有人疼,有人宠爱。” “薄宴时,这些东西你永远给不了我。” 薄宴时异常的沉默下来。 那张峻挺的脸庞顷刻间覆上一层薄霜,突然凛着眉眼看向我,“你答应了燕栩的追求?” 我下意识摇头。 这是两码事,毫不相干。 “燕栩了解你吗?” 蓦地,薄宴时的嗓音沉哑下来,“他也知道你朝三暮四,对感情不忠?” 我不接受这样的指控! 我被控制的还算不错的情绪在顷刻间乱了,“薄宴时,你有什么资格!” 我抬手就要扇他! 没决定离婚的时候,我忍受着这些羞辱,把情绪压到近乎没有,麻木着神经,傻傻的认为只要熬过去,迟早有一天会和他柳暗花明。 可没有! 手腕骤然一痛。 薄宴时的瞳仁缩紧,整张脸都绷着,眼尾氤出愤怒的红丝,气音一字字砸落。 “没有资格?” “那我问你,你第一个男人是谁?” “在高中明明和我恋爱,结果你暗恋的人却是燕栩。” “棠梨,我问你,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当成什么? 我在他的逼问中,泪珠一颗颗的滚落。 薄宴时可笑至极。 明明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还问这些来羞辱我? 我绝不会上他的当。 “当然是当金主。” “谢谢你肯给我交易的机会。” “如果没有我们的交易,我的母亲不会活到现在。” 我红着眼,说着违心的话。 手腕骤然一松。 薄宴时脸上的怒容刹那间消失,他脊背仰靠着椅背,再度恢复成清贵矜离的模样。 “既然我是金主。” “只有我说结束,交易才会结束。” 牛皮纸袋被重重的砸入我的怀中。 他冰冷的声音跟着砸下,“戴好你的戒指,当好你的薄太太,离婚的事情不用想,我不会同意。” 说完这句话,他径自下车。 这一晚,我独自一个人在华庭盛景休息,薄宴时没回来。 次日,我才在热搜上见到他的消息。 他和一群狐朋狗友在夜店闹到天亮,期间怀中还搂着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 看不清容貌,但依旧能辨认出那个人不是白盈盈。 而随着热搜一起来的,是叶锦的电话。 “你去接薄宴时回家,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是你的丈夫,前面那个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又扯上一个?” “妈,我快迟到了。” 我昨晚差不多和薄宴时撕破脸,一点也不想再趟浑水。 “你是公司老板娘,谁还敢扣你全勤奖不成?” “快点把薄宴时弄回老宅,你奶奶吵着要见你们。你要是执意不肯,我让你奶奶亲自和你说。” ------------ 第三十六章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捏紧了手机。 这件事实在不想闹到奶奶那去,但是我也确实不想再和薄宴时有任何牵扯。 “妈。” 我踌躇片刻,到底还是说了那句话。 “其实我……想和薄宴时离婚。” “你……” 叶锦的震惊隔着听筒都能听出来。 她很快反应过来,“胡闹!” “梨梨,我知道是宴时对不起你,但是你先压压火,别生气,你们毕竟是十年的感情,岂能说断就断?” 我捏着手机,缓缓呼吸。 痛楚绵密的在呼吸间穿梭。 原来,我爱薄宴时的十年,爱的人尽皆知,唯有他不清楚,不在乎,从头到尾的漠视。 “你现在在哪,华庭盛景吗,我这就过来找你。” 电话被挂断,“嘟”声弥漫耳朵。 不过十几分钟,叶锦的车停在别墅门口。 我坐上她的车后座,她一把就握住我的手,“今天我和你一块把那臭小子押回来,无论如何都得给你个交代。” “颁奖晚会上的事情我看到了,我本以为上次之后,你们的关系恢复如常了,谁想到那个小狐狸精手段这样高明。” “这次不用你插手,我来帮你清理门户。” 我知道离婚这件事,薄家人一时半伙接受不了。 但还是秉承本心表明态度。 “妈,我累了,不想坚持了,他想喜欢谁就去喜欢谁吧,夫妻一场,我想成全他。” 哪怕是豪门夫妻,分开的时候撕扯的难堪的也比比皆是。 我却心力交瘁,只想赶紧结束。 爱了薄宴时一场,十年的光阴,最后成全他,也是一种圆满的结局。 “傻丫头说什么糊涂话,他是我儿子,我难道还不清楚,便是他在外面怎么胡闹,最喜欢的那个还是你。” “不然当初我们那么反对,他能冒大不韪执意娶你?” 我几乎快要忘记那段时光。 彼时的甜蜜是最好的箭,能击穿所有心盾。 我垂下眼睫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你是被伤狠了。” “梨梨,我知道你原谅不了他。” “但听我的,再等等。” “无论你们离不离婚,这件事薄家总要给你个交代。” 可是什么交代,能弥补这些伤害呢? 我只能僵硬的对着叶锦笑。 盛世是北城著名的私人会所。 据传这里每年的年费高达上千万,出入这里的都是北城上等名流,非富即贵。 如果我一个人来这里,一定会被阻拦在外。 但是有叶锦跟着,门口的保安毕恭毕敬的放行,齐刷刷的开口,“薄夫人。” 叶锦的脸自始至终都绷着,她在年轻时候也是北城著名的美人,侧面看过去,其实某个弧度和薄宴时很像。 一路直达包厢,叶锦霸气下令。 “踹开门!” 跟随她的保镖依言,门板应声打开,“砰”在墙壁又弹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包厢的一幕落入眼帘。 薄宴时沉着脸,身边一个剪着清汤挂面黑长直的清秀女生,脸颊的一边浮现一个通红巴掌印。 而站在他们的对面,就是泪水濛濛的白盈盈。 周围站着的俨然是薄宴时的朋友,此刻他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默默的旁观这一幕。 而我和叶锦的出现,无疑打破了氛围。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我们。 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荒唐可笑,隔着无数道目光,遥遥的看了薄宴时一眼。 他在看到我的时候,眼眸似乎划过一道什么,速度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分辨。 “怎么回事?” 还是叶锦率先发声,打破了沉默。 听到这道声音,白盈盈诧异转身,在看到叶锦和我之后,也许是猜到叶锦的身份,瞬间咬住唇,开始瑟瑟发抖。 “伯、伯母?” 叶锦只瞄了她一眼,直接把她当成空气忽略了。 我熟悉这种目光,蔑视中夹杂着高高在上的睥睨。 是当初的我曾经尝过的滋味。 白盈盈想上位。 我走过的那些路,她都要重复。 我是北城落魄的名门千金尚且如此,她那样平凡的出身,而且还是小三上位,恐怕只会比我更惨。 “宴时,她是谁?” 这个“她”问的是白盈盈。 叶锦下颌又抬了抬,指了指“黑长直”,“她又是谁?” “你又在胡闹什么?” 叶锦显然被这荒唐的一幕,刺激的怒不可遏。 在情况变得更复杂之前,我拽了拽叶锦的胳膊,示意她不要暴露我的身份,那样只会难以收场。 她明显收到了我的眼神,到底是出身名门,情绪收放自如,很快镇定下来,但眼底那股怒意却没收敛。 “伯母,我是宴时的女朋友。” 本以为按照白盈盈那怯生生的性子,这种时候会收敛锋芒,没想到她居然正面和叶锦硬刚。 “哦?” 叶锦笑了下,看向薄宴时,玩味十足的问,“是这样吗?” 薄宴时冷峻的脸沉着,沉默了两三秒后,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 “……是。” 我漠然的看着这一幕。 大概是早从心中放弃,这一幕已经被我脑补过无数遍。 这一刻,我接受的如此平静。 薄宴时的声音淡淡的,透着一股莫名的挑衅。 “白盈盈是我现在交的女朋友,我……很喜欢,妈,等过段时间我带她回家去看你。” 叶锦震惊的唇瓣都抖了下。 失望又愠怒的瞪着薄宴时,说的斩钉截铁,“我不同意!” 下一秒,我的手被她握住,“我能接受的儿媳只有棠梨。” 我不知道叶锦这句话,是因为想遮掩薄宴时的出轨,还是真的发自内心。 但此刻我满心都是抵触。 我甚至笑着看向薄宴时,用轻柔的嗓音婉拒:“阿姨,谢谢你的厚爱,但我和薄总不合适。” “他和白小姐感情那么好,还是别棒打鸳鸯了。” 叶锦声音透着恨铁不成钢。 “梨梨,你就是性子太软,不会争,所以才会错失机会,不用推让了,总之,我中意的儿媳人选只有你。” 我和薄宴时是隐婚。 哪怕他最好的朋友,也不清楚我们结婚了。 他们只知道我追求薄宴时多年,是一个不离不弃,却惨遭抛弃的舔狗。 所以当着人,我们三个人说的暗语下的意思,只有彼此才懂。 “可是怎么办呢,阿姨,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再一次当着薄宴时,当着叶锦,表达了想离婚的立场。 ------------ 第三十七章期待发生点什么? 刹那间,我看到薄宴时眼阔眯了眯。 “我不喜欢她,不用乱点鸳鸯谱了。” 他眼角眉梢都透着不悦。 叶锦冷笑。 “跟我回家,你奶奶在家里等着你。” 薄宴时闻言跟白盈盈说了句,“我让司机送你。” 白盈盈眼眸碎出的都是软软的哀求,也清楚说这些可能会让叶锦不喜,还是说道:“宴时,你送我?” 这次不等薄宴时开口,叶锦制止了。 “宴时,你先走。” 然后她笑着对准白盈盈,“白小姐,正好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白盈盈如临大敌,脊背都凛了下,“伯母,你找我有什么事?” 杏眼里细碎震颤出来的都是恐惧。 显然,她怕极了叶锦这样强势的贵妇人。 “妈,别为难她。” “我和她说两句话就是为难了?” 叶锦显然气的不轻,胜在还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还没准备好,等她做好准备,我自然会带她去见你。” “白小姐呢?” 白盈盈不知从哪里燃出一股孤勇,蓦地对准叶锦。 “阿姨,我没问题的,您想在哪里谈?” 叶锦这才露出个笑。 “薄宴时,看来你太小看自己的女朋友了,她的胆儿大着呢。” 说完,叶锦径自离开,白盈盈跟个小媳妇一样跟在她身后。 我本以为薄宴时心疼白盈盈,会跟上去,但没想到他经过我的时候,落下一句,“还不走等什么?” 我有点错愕。 就听他说道:“不要让奶奶等太久。” 原来如此。 我松了口气,跟上薄宴时的步伐。 上了迈巴赫后排,我还没调整好和薄宴时同处一个空间的不适,耳畔落下沉冽的声音。 “戴好你的戒指。” “我不想被奶奶发现任何端倪。” 我这才意识到薄宴时竟然一眼就注意到这个细节。 不过既然摘了,就断然没有再戴上去的必要。 “不用了,我跟奶奶说钻戒去修复。” “你认为这样蹩脚的借口能骗过谁?” 没想到在这件事上薄宴时竟然这样坚持,可是我也不想一再退让自己的底线。 “没必要这样较真,奶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这句话换来薄宴时深深的侧目,“戒指在哪里?” 他潭底似涌动着一整片深邃的海。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连他的眼尾都透着点轻红。 我捏着手心,语调平静到漠然。 “忘记丢在哪儿了。” “一时半刻的恐怕也找不到,你确定要因为这个耽搁时间?” “去盛庭华景。” 薄宴时扬声吩咐司机。 迈巴赫缓缓在公路滑行,薄宴时神情似有不耐,又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车厢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 “哗——” 寒风顺着车窗溜进来,凉意顺着袖口往上攀爬,我扭头一看,薄宴时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窗。 冻的我搂紧了手臂。 回到盛庭华景,薄宴时沉着脸问我,“回忆一下戒指丢在哪儿了?” 我知道戒指在哪,但是不想戴回去,轻描淡写的道:“最近心思杂,没记这种细枝末节。” 但我没想到,薄宴时为了找戒指竟然大动干戈。 从老宅秘密调遣了好几个人,让他们一寸寸的在别墅里找。 无奈之下,我只能从抽屉里拖出那个牛皮袋子。 袋子被捏的皱皱巴巴,戒指可怜兮兮蜷缩在一角。 薄宴时取出戒指,钻戒在灯下流光溢彩,倒映入他昳丽的潭底。 他撩眸,不知想到什么,唇角的弧度又凉又淡。 我装作没看到。 结果下一秒指尖微凉,他捏着我的腕骨,亲手把那枚钻戒套入我的指尖。 不经意间,我和他目光相撞。 他潭底流转的潋滟让我一怔。 他没有松开我的手,捏着那根无名指,力道重重的碾上来。 “再摘下来,后果自负。” 我拧眉,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 “既然你这么看重这枚戒指,收回去就是,以后和白盈盈结婚,如果她不在意我戴过,可以让她接管。” 薄宴时撩眸,“这枚戒指只有在你手上才有意义。” 这是什么意思? 我胸前下已经冷硬的心刹那间颤抖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薄宴时在意的到底是戒指,还是在意这枚戒指后面的意义? 不等我琢磨出这句话的意思,他下一句话让焚出来的心火在顷刻间熄灭。 “至于盈盈,我自然会给她更好的。” 呵。 我蜷起指尖。 为刚刚那一刻的动摇狠狠唾弃自己。 “至于这枚戒指,我和你的婚姻还没结束,你就没资格摘掉它。” “霸道。” 我一颗心痉挛颤抖不止,却不想被看出端倪,轻轻的吐槽。 “走吧。” 薄宴时达成目的,和我一起前往老宅。 见了奶奶,她欢天喜地的恭喜我拿到金曲奖,“我就知道,我这孙媳妇是个有才华的。” “现在事业有了成绩,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给奶奶生个重孙子重孙女呢?” 提到这个就等于踢到了我和薄宴时的铁板,我不再替他承受,直接把皮球踢给薄宴时。 “我都听宴时的,他说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 听到这句,薄宴时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目光涌动。 见奶奶把压力给到他,他轻笑一声,从善如流的玩笑,“今晚住在老宅,我努力努力?” 奶奶自然欢天喜地,立刻吩咐人张罗专门针对我们的药膳。 薄宴时看着也是眉眼欣悦。 唯有我,是不开心的那个。 婚房里。 隔绝了外面的嘈杂,薄宴时扭掉领带,一圈圈的缠上骨节分明的手掌。 我看向他。 “我今晚睡沙发。” “如今你也是有主的人了,我们之间也得注意避嫌。” 我表明态度。 “你这样说,我会认为你在期待我们之间发生点什么。” 蓦地,他提起大长腿上前,把我逼的抵靠在墙壁上。 他单掌贴按着墙壁,以一个围困的姿势把我罩的密不透风。 “我的确很期待。” 他低着昳丽的眉眼,在灯光的勾勒下,峻挺的轮廓尽显优势,这样看过去,竟然有一种情意绵绵耐心十足的错觉。 ------------ 第三十八章好似有火从血液窜出来 他挑着眉稍,等着我的下文。 “我期待着你什么时候和我领证。” 在华庭盛景那一秒的动摇,让我意识到薄宴时对我的影响力。 爱了他十年,哪怕心灰意冷,下定了决心和他保持距离,彻底结束。 可他一点点的细枝末节就能打动我,让我又有了飞蛾扑火的孤勇。 可这是不对的。 他不再喜欢我。 他有了别人。 我鼻酸,在他星光流转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他瞬间收起骨节分明的手掌,眼底绵绵的星光抽离干净,手背上缠绕的领带被利落拽开。 薄宴时冷峻着脸,“这个话题已经讨论过。” “你得给我个期限。” “如果时间太长,我可能考虑起诉。” 他瞳仁骤缩,不怒反笑,“好啊,你可以尽管试试。” 我气馁。 如果薄宴时不同意的话,以薄家的势力,整个北城恐怕没律师肯接我的离婚案。 那句话只是个试探。 想听听薄宴时对离婚的打算。 他这么固执是我没想到的。 薄奶奶非但不清楚我和薄宴时的感情状况,甚至还热衷于催生。 这样纠缠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和他彻底分割? “挑个时间,把专辑发布的时间定一下。” 我心神一动。 不明白薄宴时为什么会突然妥协。 他眉眼间染着薄怒,“条件是暂时不能离婚。” “奶奶对你那样好,却从没想过,你是个不顾念感情的白眼狼。” 我语塞。 薄奶奶的确对我很好。 可这和我与薄宴时离婚是两码事。 但如果因为离婚的事刺激到薄奶奶,也是我不想看到的。 薄宴时见我沉默,沉着脸离开了卧室。 吃晚餐的时候,叶锦回来了,不过她的脸色异常沉重。 当着薄奶奶的面,我和薄宴时都装作没看到。 不过想也清楚,她心情这么差劲和白盈盈脱不开干系。 薄奶奶问了两句,叶锦敷衍的说是生意上的事。 接下来,薄奶奶热情的催促我和薄宴时喝补药。 望着黑漆漆的汤碗,想也知道里面的内容物是什么,我用汤匙搅动,热气蒸上脸,借着模糊的白气去看薄宴时的反应。 我希冀他能拒绝,这样我就不用浪费唇舌,更不用看薄奶奶失望的脸。 薄宴时似是没注意到我炙热的目光,拿开汤匙,吹了几口,竟然将药汁一饮而尽。 我整个人都麻了。 捏着汤匙的手瞬间加重力道,汤匙划过碗底,发出尖锐的脆响。 这道声音,引来三双眼睛的侧目。 薄奶奶笑容可亲,“梨梨怎么还不喝?” “宴时已经喝了,你还等什么?” 我捏紧汤匙,抿着唇看向薄宴时。 薄宴时无声的看着我,目光中全是无辜的打量。 “我……” 薄奶奶眼眸都灰下来,“梨梨,你是不是不愿意给宴时生孩子?” “你愿意辜负奶奶临终的意愿吗?” 叶锦竟然也收敛了脾气,破天荒的催了我,“把握机会。” “女孩子适合生养的年龄就那么些,错过了,恐怕想要都要不到了。” 可是我,不想要薄宴时的孩子。 我求助的看向薄宴时。 他竟然自嘲一笑,“大概是我做错了事,梨梨原谅不了我,所以才不愿意给我生孩子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 薄奶奶变了脸,追问着我,“梨梨,是这样吗?” “宴时又欺负了你?” 不等我回答。 薄奶奶立刻瞪着薄宴时,长篇大论的数落起来。 最后还严令薄宴时表态。 不得不承认,他的演技真的很好,含情脉脉看过来的样子,竟能让我依稀找到当年那个炙热少年的模样。 “只要梨梨愿意给我生孩子,我愿意把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登记到她名下。” “梨梨,你……肯吗?” 三双眼看向我。 在巨大的压力下,我抿着唇喝掉了那碗药。 薄奶奶见状笑的见牙不见眼,喜滋滋的目送我们上楼。 门板阖上。 我径自去衣帽间,抱了一床被子去沙发。 薄宴时修长的手从浴室门把落下,见到这一幕,唇角浮出一抹冷笑。 我躺在沙发上,在手机搜索黄道吉日。 好容易等到薄宴时松口,我要尽快定下专辑发布的日期。 等敲定日期,我等着薄宴时出来,和他确定一下。 浴室门打开。 薄宴时裹着黑色浴袍,头发湿漉漉往下滴水,剔透的水珠缀在冷白色的皮肤上,隆起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他那张峻挺的脸浮着水汽,褪去工作时候的冷峻,散乱着头发,有一种快乐小狗的年轻无辜感。 不知道是不是喝下的汤药起了作用,我感觉脸颊一阵阵往外扑热意。 “薄宴时,我找了个时间,你看看行不行?” 我要把手机递给他。 他倾身靠过来,头发淌下的水珠不经意滚入我的脖子,顺着领口快速划落,一道目光追随着水珠,刹那变得炙热。 我抬起眼,不经意撞入他眼底的黯色。 好巧不巧,他的喉结克制的在我的目光中上下滚动一圈。 不好。 我暗叫了一声,下一秒,后脑就被劲力扣紧。 薄宴时偏头,薄红的唇朝着我覆了过来。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无孔不入的侵袭着我的呼吸,唇上电流感的酥麻让我惊慌失措。 我抬手要推开,却被他捉住两只手腕,彻底堵住了我挣扎的余地。 他的身躯从沙发靠背后沉压上来,径直把我压上沙发垫。 胸腔里的空气被挤压殆尽,而随着唇瓣的厮磨,好似有火从血液流窜出来。 热意岩浆爆发一般,源源不绝的焚烧着理智。 我没有说不的机会。 一旦启唇要发声,就被薄宴时更凶猛的吻上来,他勾缠的那样烈,像要把所有力气和我耗上。 药效因为这个吻发挥的彻底。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我都不敢再回忆。 他握着我的腰肢沉下的那刻,眼泪瞬间顺着我的眼角流下来。 他柔软的唇瓣不知疲倦的吻着我,一字字呢喃。 “乖。” “再一次。” “梨梨,这次绝不弄疼你。” 我到底还是不甘,呜呜咽咽的挣扎中,指甲一次次顺着他起伏的脊背划下。 ------------ 第三十九章把叶酸片吃掉 薄宴时睡着了。 我蜷着身体,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种说不出的自厌在心头发酵,像大手揪着心脏,闷的无法呼吸。 失眠到半夜,我到底还是忍受不了去了浴室,冰冷的水淋漓而下,却怎么也冲刷不了那股难受。 直到皮肤发皱,凉的整个人开始颤抖,我才蜷回自己的位置。 一只大掌从身后捞来,扣紧我的腰肢,把我整个人拖入怀中。 薄宴时贴上我的肩膀,温热的鼻息扑上脖颈,汗毛根根倒竖。 连我心底瑟瑟而出的寒意,也因为他胸膛的熨贴,一点点暖起来。 可我依旧没有睡意。 因为他的靠近,身体僵成一根木头。 一夜没睡到天明,天空显出鱼肚白,我就穿好衣服下楼。 倒水喝的时候,不期然在餐厅见到了叶锦。 叶锦看着我,“聊聊?” 话题大概和白盈盈或者与我和薄宴时的婚姻有关。 我对着她轻轻点头。 “我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想法,但你和宴时还不能离婚。” 叶锦眼下淡淡疲惫,捏了捏眉心,声线低了好几度。 “老太太查出了肺癌,请顶尖的医生团队看过,说没有手术的必要,余生吃好喝好,尽可能的满足她的愿望。” 如五雷轰顶,我呆在原地,麻的没有一点点反应。 怎么会这样? 奶奶那么好的人,居然会得这样的病。 我眼眶瞬间酸软。 “梨梨,我知道你很委屈,等撑过这段时间,我可以给你一些弥补。” “况且我看你不像对宴时没感情,不然你昨晚没必要喝那碗药。” “宴时也是。” “我相信他是被一时的新鲜蒙蔽,你和他好好相处,才是奶奶喜闻乐见的。” “要是可能的话,你能生个孩子最好。” 生孩子这个话题太沉重。 “我……”我捏着手心,“我可以暂时不离婚,但是孩子我可能生不了。” 叶锦的目光瞬间黯下来。 “难道你也想让老太太带着遗憾离开?” “可是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和宴时的感情这么不稳定,生孩子的确不是好选择。” “但你要想一想,孩子不仅仅是宴时的,薄家的,更是你的。” “如果你肯,妈妈这边给你的弥补不会少。” 如果只是为了钱,在薄宴时开口的时候,我就不用那么愤怒。 对着叶锦满是期待的目光,我轻轻摇头,眼底愧疚很浓,“对不起。” 叶锦吸了一口气。 “罢了。” “我跟宴时商量商量,可以考虑试管,实在不行……也有别的法子。” 我没再听下去。 可种种可能却不断往我的脑子里钻。 薄奶奶情况这样严重,生孩子即将是薄宴时人生中最重要的光卡。 如果他和白盈盈,甚至和别的人有了孩子…… 想到这个可能,一颗心被掐的生疼! 我失魂落魄的上楼,坐在沙发上,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平稳的心态突然间乱了。 突然,薄宴时沙哑的嗓音穿透空气。 “不要吃避孕药。” 我抬头。 他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床,身上的黑色睡衣皱巴巴的,眉心褶皱很深,撩眸看过来的目光透着一股子讳莫。 “我买了叶酸,一会你吃掉。” 他命令口吻十足。 没想到在生孩子这件事上,薄宴时和叶锦的态度这样一致。 只不过叶锦想利诱,而薄宴时是生硬的命令。 “我不吃。” “我也不会生孩子。” “昨晚,是个意外,如果不是那碗药,如果不是你强……” 我的谴责还没说完,那道描摹我的目光陡然变得危险。 薄宴时唇角哂笑,眼底凉薄,就那么冷冷的睨着我。 须臾,空气才响起他沉冽的声音。 “专辑不想发了?” “你难道想用这个一直拿捏我?你不觉得自己手段卑劣吗?” “卑劣不卑劣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效。” “只要能拿捏到你就行。” 他答的相当无情,迈开大长腿,提步走至更衣室前,又似想到了什么。 “还有,别动解约的念头,不然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我心中一惊。 才和燕栩敲定了见他的堂兄,后脚薄宴时就撂下这样的警告。 难道他有读心术? 他手段强硬,而且对我没什么感情,我相信他一定做得出来。 可生孩子这件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 想到这里,我开始懊恼,昨晚被药效控制,甚至忘了让他做措施。 不行。 等会路上得找借口离开,偷偷买盒避孕药吃。 正这么打算着,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门外的人竟然是叶锦。 她手里拿着叶酸片捧在掌心,另外一只手端着一杯水,脸上表情也是喜气洋洋。 “梨梨,你想通了?” “宴时让我把叶酸拿给你,诺,喝吧。” 我没想到薄宴时竟然这么卑鄙,趁着去更衣室通知了叶锦。 看着叶锦掌心的叶酸片,我迟迟没有动弹。 “大概还在和我生气。” 薄宴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换上一身西装革履的他恢复了那股冷峻清贵的模样。 不等我反应,他狎昵的揽住我的肩膀,顺势从叶锦掌心接过叶酸和水。 在我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捻着小小的药片径自塞入我的嘴里。 苦涩冲入口腔的同时,他当着叶锦的面仰头喝了口水。 他弧度凌厉的腮帮微鼓,戏谑的瞅着我,“我亲自喂你,还是你自己喝?” 叶锦没眼看,含着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我还没那么变态,要当着叶锦的面被他嘴对嘴喂。 不过我也有自己的心思,叶酸片压在舌尖下。 接过他端的杯子,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水。 苦涩冲入口腔,我忍着,对叶锦挤出一个笑。 叶锦欢喜的走了。 临走前,扶了扶我的手臂。 “梨梨,你能做这样的牺牲,薄家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我不说话,点头。 等叶锦一离开,我借口要去上洗手间,立刻吐出舌尖下压着的药片。 我正满心庆幸,就听薄宴时开口。 “有没有觉得喝的水有些甜味,那里面是我找人特意研发的甜味叶酸。” “薄太太,你枉费心机了。” 他斜睨着洗手盆里的药片,语调凉淡的提醒。 ------------ 第四十章怪我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哗啦啦”的水声中,我内心的焦虑被凭空放大,那股发自内心的厌倦攥紧了我。 我白这脸,再一次认识到薄宴时没开玩笑。 他是真的打算让我生孩子,给他,给薄家,给白盈盈当生育工具人。 我直起腰,脸颊还沾着溅上来的水珠,看着他认真的强调。 “你也不要枉费心机。” “即便我有了,我也会打掉。” 薄宴时脸色骤变,随着他缩紧的瞳仁,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没有开玩笑。” 我努力装的轻松,说道:“昨晚的事情我不想和你过多计较。” “但我跟你回来,是为了安抚奶奶,我缺钱,你可以看着给。” 薄宴时的脸色更差了,眼底的讥诮浓的就要扑出来。 “还有。” 我提口气,郑重的凝入他暗潮涌动的潭底。 “我希望下一次,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不然,我下次也不知道自己会干什么。” 这番话说出来,内心那股自我厌恶,好似又浓了许多。 “我没有在开玩笑。” 我又加了一句。 这是典型的焦虑的表现,内心不够平静。 虽然还站在原地,却好似和现实,和眼前的薄宴时,有一种莫名的抽离感。 “你认为我在开玩笑?” 他漫不经心的整理领口,襟了下外套,“如果不是奶奶……”他似想到什么,峻挺的脸庞刹那僵硬了下,唇角的微弧渐渐拉平。 我瞬间想到薄奶奶的病,心脏就像被揪了下。 我连忙转移话题。 “昨晚我问过你专辑发布的时间,就在这个周末,如果没问题,我和助理确定一下工作行程。” 他瞥我一眼,冷淡的应了句,“……嗯。” 抵达公司,我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分享给红姐和燕栩。 红姐比我还要开心。 跑来我办公室,立刻雷厉风行的把宣发部门的工作敲定。 而燕栩在微信里发来消息。 言简意赅,“恭喜。” “争取冲击下一届金曲奖,我等着敲你竹杠。” 因为专辑敲定的日期很近,接下来等待我的是紧锣密鼓的工作安排。 随着我的工作增加,扶植白盈盈的事情我就尽量少插手。 下午白盈盈来办公室找我,“棠梨姐,有时间吗,下午该去找老师练习声乐了。” 试音室那边刚刚传来消息,一首歌需要修音。 我快速回复试音师,然后看向咬着唇一脸委屈的白盈盈。 “白小姐,我这边有点工作抽不开手,我可以给你打一辆网约车。” 白盈盈听言,不好意思的对我摆手。 “不用了,如果棠梨姐没时间的话,我自己也可以过去。” 这毕竟是我应下的工作,还是坚持道:“车已经打好了,截图发给你,你到了那给我打电话。” 白盈盈格外配合。 “谢谢棠梨姐。” 送走白盈盈,我辗转去了试音室忙的脚不沾地,好容易结束工作,外面已是华灯初上。 一群同事约着要一起吃个饭。 我的专辑多亏大家群策群力,我自然不能落下。 于是我提议请客。 想了下,我给燕栩也打了个电话。 燕栩应的很快,立刻说过来接我。 同事们见燕栩过来,因为在试音室听到他对我的告白,立刻促狭的推着我上燕栩的车。 上了车,经过药店的时候我叫了停车。 忙碌一整天,我快昏了头,竟然忘记买避孕药吃。 燕栩见状担心的询问,“哪里不舒服?” “没事,买点止痛片备着,痛经。” 我故意这样说。 果然燕栩脸上表情微妙停顿了下,极有分寸的道:“那我在车里等你。” 进入药店买了避孕药,正拿去结账。 一袋药跟着落在我的那袋药旁边。 沉冽的声线砸落,“结账。” 听到这道声音,我心中“咯噔”一声,抬起头一看,映入眼帘好巧不巧正是薄宴时和白盈盈。 白盈盈脸色泛白,一只手挽着薄宴时,一手捂着肚子。 “棠梨姐……” 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虚弱,和白天在办公室判若两人。 “嗯。” 我冷淡的应了声,“叮”了二维码,伸手去拿药袋。 薄宴时薄凉的目光隔着半透明的药袋,落在里面的药盒上,那上面赫然几个大字。 XX牌事后避孕药。 而在药盒的旁边,明晃晃是几盒避孕套。 我买药的时候粗粗一扫,竟然把套和药一起抓来结账了。 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的脸瞬间红了。 而薄宴时眯着眼打量药袋的目光,危险的让人心惊。 白盈盈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小嘴微张,看了看我,突然目光又被门口的什么吸引了。 她嗓音压的很低。 “棠梨姐,你和燕栩大神,是准备正式交往了吗?” 什么? 我正诧异。 耳边就响起燕栩温润的声音。 “怎么这么长时间?” 接着,他也看到了薄宴时和白盈盈,唇角的笑弧浅了许多,“你们也在?” 薄宴时的声线危险入骨,“怎么,怪我们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 显然,薄宴时误会了。 他一定以为我买套,是准备和燕栩发生什么。 我脸色泛白,蓦地捏紧了手心。 顶着他那恨不得撕碎我的眼神,我一个字也不打算解释。 反正在他心中,我棠梨是一个对感情不忠,肮脏龌龊的女人。 燕栩虽然不明白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股微妙的氛围却被他捕捉。 “怎么了?” 我脸上一阵阵的发热。 在事态变得复杂之前,快速的抓住那个袋子,将里面的东西用手遮掩的严严实实。 “没什么。” “我买好了,走吧。” 我僵着唇角,“薄总,白小姐,我们还有事,少陪了。” “等一下。” 薄宴时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下桌面,顺势拿起他的药袋,撩眸而起的同时,他潭底的危险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棠小姐,今天因为你的失职,导致盈盈差点被无良网约车司机绑架,这笔帐该怎么算?” 我一震,下意识看向白盈盈。 白盈盈立刻解释,“宴时,这件事和棠梨姐无关的,都怪我,明明可以自己去,实在不该麻烦棠梨姐。” “如果我没有上那辆车,也许就不会……” ------------ 第四十一章别耽误他们约会 这叫什么话。 如果没做那辆车,白盈盈的意思是我害她受伤,差点被绑架? 而且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坐上我的车,她就受伤了? “白小姐这句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很难理解?” 薄宴时的怒气来势汹汹,眼底泛出的光凉的瘆人。 “如果不是你失职,没时间送盈盈去学声乐,她就不用坐网约车。” “现在她因为你出了岔子,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语塞。 “这件事的确是我疏忽,不知道薄总和白小姐想怎么解决?” 薄宴时的下颌绷的很紧。 他不说话,我只得把目光看向白盈盈。 现在专辑发布的紧要关头,我不想因为任何事,影响到出专辑。 毕竟我很缺钱。 白盈盈小心翼翼看我一眼,说道:“其实没关系的话,那个网约车司机,宴时已经帮我把他送到监狱了。” “我就是肚子被打了几拳而已。” “……”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白盈盈大白天坐网约车也能坐出问题来。 “到底怎么回事?” 也许是我语气有些严肃。 白盈盈眼底瞬间冲出泪光,像是被我吓坏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到半路,那个司机就停下车,锁住车门,想要对我动手动脚。” “要不是我按了紧急联系人,现在可能……” 说到一半,她眼底的泪已经滚了出来,看起来楚楚可怜。 薄宴时揽住了她的肩。 看向我的目光透着凉薄,“棠小姐问这个做什么,受害者有罪论?”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每一次对过程的描述,都是对受害者的凌迟。” 我再一次语塞。 不得不承认,薄宴时说的很对。 听到这件事,我觉得太荒谬,所以忘记顾忌白盈盈的情绪。 但他不一样,他在意白盈盈,自然考虑比我周到。 就在我和薄宴时僵持的时候,燕栩居然替我求情了。 “梨梨每天要忙碌专辑的事情,还要帮你管女朋友,难道薄总不觉得是在虐待打工人吗?” 他不说不要紧,薄宴时的矛头顿时换对象。 “燕先生好像还无权对我司的工作安排指手画脚,等到你有资格再开口不迟。” 这句话说的燕栩温润的眸光也凉了下来。 我见氛围不对,对白盈盈建议道:“白小姐,这件事算是我的疏忽,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了,我们已经去过了。” 白盈盈瞥了薄宴时一眼,说道:“我没事,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只是恐怕会耽搁练习声乐的进度。” “还要麻烦你和老师告一下假。” 我点头。 “误工费和营养费医药费我可以出。” 我尽可能的表现出诚意。 “嗯。” 白盈盈点头,然后拽了下薄宴时的胳膊。 “宴时,我们走吧,别耽搁棠梨姐和燕栩大神约会。”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一个劲的往我手里的药袋上看。 我忍不住又紧了紧,塑料袋发出窸窣的声音,引得所有人目光都往这边打量。 “走吧。” 薄宴时不知想到什么,拽起白盈盈的胳膊转身就走。 越过我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略重的力道擦过我的肩膀。 我更捏紧了药袋,弯腰直接把东西放到手包里。 聚餐的氛围不错,所有人都举杯祝福我专辑大火。 我喝的微醺,被燕栩学长送到医院。 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妈妈要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我想多陪陪她,和她分享一下事业上的喜悦。 踏入病房的时候,我没想到会看到薄宴时。 他正跟晚班的护工仔细的交代着细节,我站在门外听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小虫子一样往心里钻。 如果不是我和他的关系恶劣到这种程度,我几乎以为我们回到了婚前关系最融洽的时候。 我站在原地,一时竟有些不想打扰。 还是护工出门倒垃圾看到我,诧异的问了一声。 薄宴时循声朝着我看过来。 “你来了。” 他目光深深,犀利的仿佛能把我身体穿个洞。 好似透过我的表情探究着什么。 须臾,他有些别扭的移开了目光。 “谢谢你还肯来看我妈妈。” “阿姨一直对我很好。” 我分得清他这么说的原因。 其实薄宴时虽然是叶锦的独子,但年轻的时候却走失了。 他回归薄家还是高中毕业季,我们分手闹的人尽皆知的时候。 在那之前,薄宴时一直是被收养的,家里只有一个爷爷,爷爷在高一那年去世。 我和薄宴时在那时候相爱,他经常跟着我去家里,感受家庭的温暖。 他虽然身世贫寒,却品学兼优,很得妈妈的喜欢。 那时候的我甚至嫉妒。 回忆往事,让我思绪有些乱。 “无论如何,谢谢你。” 他的情绪越发叵测了,我只是说一句感谢的话,他眉眼间的不悦就扑了出来。 我没去管他莫名的情绪,把手包放在床头柜上,跟他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未置可否。 等我回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手包放置的位置有点移动。 不过我也没把这种细节放在心上。 薄宴时没等多久就离开了,趴在床边昏昏欲睡的我猛的意识到没吃避孕药。 拆开药袋,仓促抠出两粒药吞了下去。 一直悬在喉咙口的那颗心才落回原地。 早上赶去公司。 如果红姐办公室的时候,我见到了站在走廊上面色煞白的白盈盈。 我刚要开口,耳畔就落下了一道调侃。 “笨的要死,真不知道这样的条件怎么有脸出道,还出专辑,也不怕出笑话。” 是红姐的声音。 我脸色微变,下意识看过去,透过虚掩的门缝,依稀能看到红姐的助理正在调侃。 红姐没说什么,只依稀笑了下。 我没想到自己会撞见这么尴尬的场面,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白盈盈倒是发现了我。 她抿着唇,水眸湿漉漉的,睫毛颤了下,极小声的问了一句。 “我真的条件很差,不适合唱歌吗?” 如今白盈盈是薄宴时的心头肉,我不想给红姐的助理招麻烦,笑着道。 “怎么会,任何天赋都比不过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 ------------ 第四十二章怎么也打不通他的电话 白盈盈小脸儿却瞬间垮了下来,被打击的不成样子。 她失魂落魄的,好像没什么心思和我寒暄,说了一声就去了自己办公室。 我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是没想到下午红姐的助理就收到高际传达来的辞退通知。 我还是去茶水间接水的时候听到的消息,红姐正就这件事和高际据理力争。 “凭什么开除我的助理,她的工作一向尽职尽责,突然要辞退总得有个正大的理由吧!” 高际虽一脸为难,还是压低了嗓音解释,“她在背地说白小姐的坏话,不巧被白小姐听到了。” “白小姐是创石接下来要重点推的艺人,她倒好,一两句话,打击的白小姐萎靡不振。” “薄总说公司不欢迎这样的员工。” 红姐瞬间语塞。 我恰好经过,把他们的对话听个正着。 红姐和我对视一眼,目光中满是无可奈何。 张助理此时抱着箱子从办公室出来,失落的开口:“红姐,没关系的,别为了我影响到你自己的工作。” 红姐心里不好受,亲自出门去送助理。 按照她的性子,一定能给张助理安排一个待遇差不多的工作。 对此我倒是不担心。 只是薄宴时为了一个白盈盈,在公司这样大动干戈,让我心中百味杂陈。 我冲高际点下头,握着杯子回到办公室。 因为薄宴时的杀鸡儆猴,白盈盈在公司的地位直线上升,每次来公司,都能见到她身边簇拥着一群人。 偶尔见到我,白盈盈就怯怯的喊我。 我向来不爱和她相处,所以对她的态度淡淡的。 而这一幕,被有心谄媚的人看到。 我在公司的日子渐渐不好起来,开始是录制好的demo带突然丢失。 就连电子备份也莫名其妙的遗失。 宣发部门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试音室,询问可有备份。 结果得到的答案是否定。 明天就是专辑发布的日子。 因为我刚获得金曲奖,趁热打铁的宣传,是个很不错的时机。 宣发部门的宣传工作做的很到位,有时候坐地铁,都能在电子屏上看到滚动的广告。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却突然告诉我备份遗失了? 我呼吸发闷,第一时间跑去宣发部门,要求查看监控。 接待我的是陈静陈经理,见到她我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白盈盈身边马屁拍的最响的那个。 “陈经理,我想调一下监控,demo样总不能莫名其妙就丢了。” “明天就要发到网上,这种关键时刻,一定是有人在捣乱。” 谁只知道陈静对我的要求爱答不理的,“棠小姐,想调查监控的话,需要上级部门签字。” “上面有吩咐,我才能把监控调出来。” “不然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掉监控,开什么玩笑?” 她把手中文件夹丢到桌上,发出声震响,嘴角向下瞥着,极其不耐烦的模样。 我没在宣发部耽搁时间,转头去见薄宴时。 但路过白盈盈办公室的时候被她拦下。 “棠梨姐,宴时不在,薄氏集团有个股东会议他过去了。” “你有事我可以转达,或者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这么大的事不能耽搁,我立刻给薄宴时打电话。 但打了好几次,回复我的都是冰冷的转接音响的声音。 在白盈盈的目光下,我脸上的热度渐渐攀升。 不知为何,白盈盈的眼底露出了几分得意,同情的问道:“打不通吗?” “我来帮你转达。” 说完,她按下手机,和我几次三番打不通不同,她只用了两秒,清甜的声音就响起来。 “宴时,棠梨姐找你有急事。” 说完,把那个套着和薄宴时相同兔子样式的手机壳递给我。 我呼吸发闷。 耳畔响起薄宴时沉冽的声音。 “什么事?” 他那边的背景音嘈杂,还能听到有人在争论着金融上的事情。 “我的demo带丢了,电子备份也不见了,明天就是专辑发布的日子,我怀疑有人故意搞破坏,想去宣发部查一下监控。” 我言简意赅的汇报。 “去查。” “我一会让高际过去配合你。” 我悬着的心脏轻轻松开,在打电话之前,我深怕薄宴时会拒绝。 因为现在的我和白盈盈相比,在公司根本不受重视。 “谢谢。” 我的嗓音带着颤抖,吸了口气,把手机还给白盈盈。 白盈盈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鼓着腮帮,“到底是谁这么坏,居然在这种时候捣乱。” “棠梨姐,你想一下最近得罪了谁?” 很诡异。 和白盈盈四目相对的时候,一个念头猛的冲出来。 我在创石是新签约的新人,而且因为破产对我的性格带来破坏性的改造。 导致我做任何事情都谨小慎微,在人际关系上更是小心翼翼。 整个公司,唯一对我有敌意的人就是白盈盈。 也许是我沉默的时间太长,白盈盈领悟到什么,不可置信的发问,“棠梨姐,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我没有!” 她委屈的好似要哭出来。 “我真的没有!” 我的思绪一团乱麻,而且没有证据,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我没有这么说,白小姐不用急着自证。” 我摸出手机,打算催一催高际,敷衍的对白盈盈说了句。 “谢谢你帮我给薄总打电话。” “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陆陆续续下班,听说我的事情后,红姐和试音室的几个同事顿时着急起来。 几个人和我私交比较好。 纷纷留下来打算帮我。 “我认识一个计算机技术不错的同学,我让他过来恢复一下数据,看看能不能找到电子备份。” “我帮你在宣发部再找找,demo带多么重要,就算丢应该也是掉到什么夹缝去了。” 我们纷纷赶往宣发部。 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的人恰好就是高际。 停在宣发部的十一层,我们要下去,而陈静和白盈盈恰好要上电梯。 “陈经理,我是带高助理来查探监控的。” ------------ 第四十三章如果你要生孩子,请找白盈盈 陈静的脸上产生一瞬间的僵硬,甚至下意识的看了眼白盈盈。 白盈盈率先反应过来,拽了了下陈静胳膊。 陈静脸色不算自然,“走吧。” 非但如此,配合工作的时候,陈静也不情不愿。 “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选下班的时间,你的事情重要,阖着我们就得为你牺牲上班时间呗?” 陈静阴阳怪气的抱怨。 “不好意思,的确是因为我的缘故,耽搁了你的下班时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一会请你吃个饭。” 我息事宁人。 陈静抱着胳膊冷嗤一声。 “谁稀罕你...... ------------ 第四十四章您已被踢出群聊 和燕栩相比,薄宴时对我而言真的很鸡肋。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燕栩没多久就来了,在他的指挥下,整个试音室陷入了战斗状态。 时间紧,任务重,每个人都不能松懈。 到九点钟的时候,我点的外卖到了,我下楼去拿外卖,提着东西正打算转身,一道颀长的身影由远及近。 我定睛一看,发觉来人竟然是薄宴时。 夜色笼罩下,他神色匆匆,见到我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似乎裂了下。 “薄总?” “你来兴师问罪?” 这是闪过我脑海的第一个想法...... ------------ 第四十五章你失约的仙陀山,我一个人去了 显然燕栩也看到了,轻笑了声:“这么多年,他还是这个狗脾气。” 这句话瞬间把我带回高中的时光。 那时候我和薄宴时热恋,他对我的占有欲很强,对燕栩有莫须有的敌意,他们从那时候就不太对付。 “不用理他。” 燕栩通宵帮我修音,而且这件事薄宴时做的太不地道,我自然得站燕栩这边。 我们这边完工的同时,红姐那边的电脑高手也恢复了电脑硬盘。 在红姐的要求下,他竟然把监控也找回了。 说来也巧,因为监控用的电总闸不在宣发部,所以稍...... ------------ 第四十六章内心山崩海啸 道路湿滑,所以大家没有打算登顶,只在给佛陀烧香的平台和锁满情人锁的山峰打卡。 山风清凉,穿过指缝有种自由又怅然的味道。 试音室有一对互生好感,暧昧许久还没进展的男女,被其他同事推搡着去挂情人锁。 其他人都是买的十块钱的祈福红布条。 我默默去买了情人锁,刻名字的时候师傅问我,“姑娘,刻什么名字?” “棠梨。” 师傅抬眼静等我报下一个名字。 我抿直了唇,对他浅笑,“没了,只刻我一个人的名字。” 师傅,“姑娘,这情人锁...... ------------ 第四十七章把我当成用完就丢的工具? 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那道沉冽入骨的嗓音才响起。 “她怎么会有抑郁症?” “其实她的哮喘表面上看是哮喘的症状,真正的原因可能是抑郁症。” “抑郁症惊恐发作的时候,患者会突发强烈的身体不适,胸闷,心悸,气透不过来的症状,都和哮喘很像。” “但哮喘发作有固定的过敏原,而惊恐发作则是情绪受到剧烈刺激才会发作……” 我昏昏沉沉的躺在病床上,明明神志是清醒的,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却怎么也掀不开眼皮。 好似有什么东西源源不...... ------------ 第四十八章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他要留下来? 我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 正想着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从他的裤兜响起,我瞬间诧异的看向他。 因为那手机铃声赫然是我的。 “我的手机在你那?” “不然应该丢在街上?” 他答的理直气壮。 我想到自己昏迷不醒的事情,气势立刻弱了几分,对他伸出手,“还给我。” 他将袖口撸至小臂,露出一截干净修长的线条,直到铃声灭掉,才慢条斯理的掏出手机。 “没电了。” 我几乎是看着手机屏的电量以一个零的数字黑下来。 而那个未接来电赫然...... ------------ 第四十九章棠梨小姐,恭喜你怀孕了! 薄宴时维持着贴在墙壁上的动作,眯着眼阔,潭底的风暴就那样炙烈的朝着我扑来。 “干干净净?” 他嗤之以鼻,额角甚至因为克制绷出了青筋。 我仰望着他,眼底没有一丝丝的愧色,只有一片坦荡。 “够了。” “我会安排护工照顾你,没有重要的事,不要联络我。” 薄宴时转身。 提步离开的刹那,不知为何,那道昂藏的背影竟给我一种寥落和孤寂的错觉。 汹汹而来的眼泪覆盖了我所有的感觉,我在身躯不受控制的颤抖中,朝护士借了个电话拨了出去...... ------------ 第五十章这个孩子是……意外 手心密密渗出冷汗,湿滑的差点握不住手机,我紧了紧手心,才找到了反应。 “真的吗?” 在这种时候,我怎么能怀孕。 我不断在回想,到底是哪一次,明明我是吃过避孕药的,怎么可能怀孕? “棠小姐,你的躯体化很严重,怀孕期间很多处方药不能用,你要尽早接受心理治疗……” 我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挂掉的电话。 再回到泥塑小摊儿,燕栩已经帮我买下那款小人,包装精美的木头盒子递到我面前。 “礼物。” 我怔怔的接过。 燕栩察觉到我情绪不...... ------------ 第五十一章记得我之前警告什么吗,薄太太? 白盈盈这老板娘口吻,让我产生浓浓的不适。 “你的状态看着比早上还差,医生怎么说,我去调病历。” 薄宴时说完提步就要走。 我心中悚然一惊! 这个病历若是调了,我怀孕的事情根本瞒不住。 一旦被薄宴时知道我怀孕,势必会把我当成生育工具,完成薄奶奶临终的愿望。 “不用!” “我没事!” 我立刻从长椅上起身,目光直视着薄宴时,因为恐惧,目光变得凌厉冰冷。 “薄总,我的私事就不用你多管闲事了。” “我很好。” 薄宴时眯紧眼阔,危险...... ------------ 第五十二章薄宴时,你又爱上我了吗? 他西服上还沾染着属于白盈盈柑橘调的香水味,却带着她的香水味朝我吻来。 生理性的厌恶让我呕了下,掌根用力把他推了出去。 “薄宴时,如果你欲求不满,请你去找白盈盈。” 呕那一下当然没呕出东西来,反而是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无端收紧。 “你为他守身到连我碰你都忍不了了?” 薄宴时质问。 我秒懂他的意思,他嘴里的“他”说的是燕栩。 是我故意让他这么误会的。 “不行。” 我用手背抹了下嘴角,笑着迎上他危险的目光。 “我想你应该能共...... ------------ 第五十三章我不是破坏你们感情的小三! “等我们离婚,自然有其他男人来疼我,宠我,爱我。你还是省省力气。” 我故意刺激他。 他果然被我恶心的不轻,“我关心你,只是处于法律上丈夫的责任。” “如果离婚后你对外宣布得抑郁症是因为我,那我可承受不起。” “放心好了,不会的。” 我难以掩饰内心的黯然,轻笑一声,“我和你是隐婚呢,知道的人没几个。” “那就好。” 薄宴时抿唇看向我,空气一吋吋的凉下来。 我被他盯的毛骨悚然,索性背过身去。 尽管表面上我装的洒脱,内心...... ------------ 第五十四章就放手,就祝福,就成全 “我有说什么吗?”装起无辜来,我也不输给白盈盈,圆着眼睛问她,“白小姐,我的男朋友也不是薄总,你为什么要急着辩解?” “难道是……心虚?” 我出了大招。 在医院的时候,白盈盈早看出我和薄宴时的关系不简单,但她为了抓住薄宴时,一直在装不知情。 她忌惮我,所以才会在我专辑发布的前一天搞出那样的动静。 大概还是心虚,所以在这种时候自乱阵脚。 “我……没有。” 白盈盈懊恼的眨了眨眼,“我只是怕棠梨姐有什么话外之音,隐喻...... ------------ 第五十五章棠梨,你撒谎脸红的毛病至今没变 抽血,验血,b超。 当我躺在床上,冰冷的耦合剂涂上小腹,探头探上来的那一刻,耳畔鼓槌一般响起了有力的心跳声。 “咚。” “咚咚。” 一声声,好似瞬间把我从现实拽到深渊,长风呼啸而过,黑暗中苔藓疯狂滋长,心脏像被片成一块一块。 连绵不绝的疼痛在胸口贯穿。 我捏紧了手心。 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放弃自己和心上人的爱情结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医生公式化的声音响着。 “孩子很健康,已经快两个月了,决定不要的话可惜了点。” 我看...... ------------ 第五十六章如何“薄幸”如何“寡义”? 晴天霹雳! 谁能想到沈玥这孩子竟然这么虎。 我心中“咯噔”一声,赶忙要去拽,还没靠近,就听,“听着小姑娘,给你个教训,不是谁的男人都能抢。” 我刚在心中叫了声“糟糕”,下一秒,沈玥的手腕就被扣入薄宴时的掌心。 他眼神薄冷危险。 “谁抢男人,抢了谁的男人?” 话虽然是对沈玥说的,目光却笔直的凛向赶来的我脸上。 “误会。” 我把沈玥的手从薄宴时的掌心救出来。 沈玥理所当然的声音就响彻空气,“当然是我这个姐妹儿的男人。” ------------ 第五十七章和他离婚,嫁给我 薄宴时的目光描摹着我,那一吋吋的移动,像探照灯,把我的心虚照的纤毫毕现。 我不想被他窥见医院的事情,故意转移焦点。 “白盈盈怀疑我们的身份了?” “不,应该说她已经猜到我们的身份了。” 果然听到我这样说,薄宴时就危险的眯了眯眼。 “什么意思?” “你们临走的时候,白盈盈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挑衅,看来你养的这朵小白花,没有你想象中单纯。” “你嫉妒她?” 一针见血,他随意一句话把我扎的鲜血淋漓。 我笑着扯扯嘴角。 “不。...... ------------ 第五十八章求你,成全我们可好? 我一惊,下意识看向燕栩。 燕栩看懂我的担忧,隐晦的对我点头,示意我不用担心。 尽管燕栩很靠谱,但面对薄宴时时候,一颗心还是高高吊起来。 “你怎么来了?” 我对着燕栩告别,在车前看向他。 “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语调薄冷,危险。 我不敢深思是什么意思,拉开车门在他身边落座,一双手不自觉捏紧。 “薄宴时。” 太过忐忑,让我主动出击。 我目光带着点怒气看向他,“我说过,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和燕栩的二人时光...... ------------ 第五十九章只要你肯,我可以付出一切 怎么办? 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一时间竟左右为难。 “离婚,绝不可能。” “而且,我们要抓紧时间生个孩子,哪怕奶奶……临终前见不到孩子,看到你怀孕她一定也没有遗憾。” “可是我……” “只要你生个孩子,想要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我能达成,一定竭尽全力。” 看着薄宴时沉浸在痛苦中的脸,我难受的无法呼吸。 我现在就怀孕了。 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被薄家人知道。 哪怕是奶奶。 “我不想……” 我艰涩的说出这三个字眼。 “这件事容不得...... ------------ 第六十章你不会做梦梦到我了吧? 再坐会到车厢内,我们谁也没说话,空气好似漂浮着莫名的硝烟味。 薄宴时恢复了冷峻,拳头上的血一直不间断的往下流淌,肉眼可见洇湿了西装裤。 他就跟感觉不到疼一眼,泛红的眼眶看着窗外,许久没跟我说半个字。 我管司机要了纸巾,一团团的按上他的手背。 洇湿的纸巾被丢到一旁堆成团。 薄宴时在情绪缓解后,低眸看向我,我按着他的手被他另外一只完好的手覆住。 他乌沉沉的眸子盯住我。 “棠梨,我听你的,你是不是就愿意生这个孩子了?...... ------------ 第六十一章你会好好待谁,爱谁? “怎么可能?” 我自然是想也不想的否认,别开脸庞不去看他的眼神。 薄宴时眸光深长。 在进入病房之前,骨节分明的手掌心对我展开。 我明白他的意思,却抿着唇不想从。 “一定要演的这么逼真吗?” 我不解。 “不然?” 他挑眉嘲弄,“像你一样撒谎之前先脸红才显得比较高明?” 我脸一烫。 他促狭的表情带着少年气,让我情不自禁想到那个梦。 少年的薄宴时在梦里质问我:“梨梨……你怎么敢不喜欢我!” 为了让他闭嘴,我只能把手给他。 成熟的...... ------------ 第六十二章怀孕就像怀才,时间长根本遮不住 我浑身都麻了,眯着眼在灯下打量他。 如果没看错的话,沿着他衣边弥漫而出的,是怒气没错吧? 他是不是误会我跟奶奶说燕栩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安定不少。 “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你对着奶奶说起别的男人,还敢说和我无关?” 他怒气不减反增。 “我没有,你听错了。” 我抿着唇,打死也不能承认。 在他裹挟着怒气逼过来的时候,我软软的抬起眼皮,对着他假笑。 “你是不是耳聋?正好在医院,我帮你挂个耳鼻喉专科?” 他捏住了我的下巴,...... ------------ 第六十三章我拼死……也要和你鱼死网破 我要找什么借口来拒绝呢? 仰头看着薄宴时,我大脑飞快的旋转。 他曲指在我脑门重重弹了下。 我震的睫毛一颤。 “什么借口都不管用,不用白费脑筋。” 我脊背绷成一张鼓皮,佯怒的看着他,“薄宴时,你凭什么来安排我的人生?” “我有自己经常用的心理诊疗师。” 坚决不能去检查。 一来我怀孕的事情随时会曝光,二来我也不想让那段本该被埋葬的历史暴露在天光下。 尤其是薄宴时。 我在他身上受到的伤害已经足够多,不能再徒增笑料。 “如果他...... ------------ 第六十四章你不是已经有他的孩子了吗? 厚厚一沓文件被薄宴时骨节分明的手递到面前。 我抬眼,不期然撞入他暗潮涌动的潭底。 “我不看,你帮我拿着。” “我可不敢,以后你可是我的股东,我拼死拼活还得为薄太太打工。” “奶奶,您看他,就会挤兑我。” “别贫嘴,小心吓跑了梨梨。” 我满腔的感动,然后就听到薄奶奶虚弱柔软的声音。 “梨梨,你可愿意给宴时生个孩子?” 我喉咙一口气密密堵上来,看着薄奶奶殷切期盼的浑浊眸子,拒绝不了半个字。 “……好。” 其实我肚子里早早...... ------------ 第六十五章孩子我们迟早会有 怎么可能? 他伤我至深,那些疤痕至今还在火烧火燎的疼着,怎么可能轻言原谅? “没有。” 这两个出口,我明显感觉燕栩放松许多。 “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他顿了下,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如果不想孩子的事情被薄家人发现,得早点想个万全之策。” 这也正是我要担忧的事。 薄宴时环伺在侧,危险就不曾远离。 怀孕嗜睡,我在华庭盛景睡了一个长长的觉,起来一看,已经事下午,在问过医生后,我熬了容易消化的山药小米粥给奶奶带...... ------------ 第六十六章终于等到这一刻,他将不再属于我 我在叶锦的目光下苍白如纸,控制不住的战栗着。 终于等到这一刻。 曾属于我的薄宴时,终于不再属于我。 我被剧痛穿透,悲凉如水一般密密包裹了我。 在这种密匝的刺痛中,我的手突然被骨节分明的手掌握紧,薄宴时潭底的关切如水一般流泻。 我眼瞳微动,有些错愕的看着他。 直到离开病房,被他牵着手上了迈巴赫,他沉冽的嗓音才轻轻响起。 “妈如果跟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不用往心里去,不会发生你想象的事情。” 我想象的事情,还用得着我想...... ------------ 第六十七章谁也休想拆开我们! 第一个映入我脑海的竟然是薄宴时的警告。 他不止一次的跟我说,让我和燕栩保持距离,不许再出双入对。 可,他和白盈盈都开始备孕了,我和谁传绯闻,又何必要在意他的想法? 我蜷了下手心,对助理说:“不用紧张,哪个艺人不传绯闻呢?” “创石总部那边怎么说?” “还没跟那边联络,可要打个电话问问?” 不等我回答,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小助理的电话。 她接通没一会把手机交给我。 红姐的声音传入耳朵,“梨梨,尽快赶回来,薄宴时发...... ------------ 第六十八章接受不了他和别的女人有孩子 良好的床垫质量让我在上面弹了弹,几乎立刻我就感觉到了肚子的不舒服。 不等我护住肚子,一道结实的身躯沉压上来,结结实实的扣紧我两只手腕。 怒火从薄宴时的潭底零星蹦出,他低头,毫不留情的咬住我的唇瓣。 齿尖啃噬的微疼麻痒蔓延开,呼吸间都是他挟裹着怒气的呼吸声。 “薄、宴时!” 我用力挣扎,强烈的恐惧让我意识到他没有在开玩笑,他是真的动了要我的念头。 可他的强势粗鲁激出一些不好的画面,我在他强势的吻中,恐惧的瞳仁蜷...... ------------ 第六十九章你甚至比不上我第一个男人! 我依稀能感觉一道炙热的目光描摹着我,让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奶奶轻拍我的手背,满眼的怜惜,“又不是没心,你要是那么轻易就原谅了宴时,奶奶才真的放心不下你们。” 说着,她对薄宴时伸手,然后拽着他的手压在我的手上。 “你们两个好好沟通一下,这种事女人都会芥蒂。” “宴时,你要想好好过日子,得想办法弥补梨梨。” 在薄宴时手掌压过来的时候,我一个激灵,差点当着奶奶的面挣扎。 只要想到他私下和白盈盈可能有身体接触,我全...... ------------ 第七十章我要告他强奸! 这让我清晰的认识到薄宴时被我激怒了。 我没忘记自己的目的,那就是免于和他发生关系。 “和你无关。” “薄宴时,总之,我不想和你上床,你还是省省力气。” 他磨着后槽牙,眼眶红的能沁出血来。 却并没有如我所愿,愤而甩手离开,反而扣住我的腰肢,打横把我抱起,将湿漉漉的我再度丢到大床上。 他好似把我的话刻到了灵魂里,带着技巧的吻,折辱般的嘲弄着我撂下的狠话。 我在他的吻里化成了水,灵魂却战栗抗拒到了沸点。 他沉腰的刹那,...... ------------ 第七十一章她居然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想到往事,我恨的全身都开始发抖。 女警乱了方寸,无措的看向周寻。 “让她哭出来比较好。” 周寻转而看向女警,“如果告他强奸的话,会不会已经过了追溯时效?” “一般而言,追溯时效根据情节的严重程度不同,为十年至二十年不等。” “如果棠小姐现在追诉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我努力控制着身体的反应,恨声一字字迸出。 “我要告他,现在可以立案吗?” “还有,我希望这件事能保密,因为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宜暴露。” “放心好了。” “...... ------------ 第七十二章当年那个男人另有其人! 大概是我脸上表情太错愕,被白盈盈发现了,她轻笑一声。 手指甲轻轻叩着咖啡杯壁,挑眉看向我,“很震惊吗?” “还是我应该装作被你们蒙在鼓里的样子,更能取悦你?” 最初的震惊后,我缓缓呼吸,消化了这一波冲击。 “你是怎么知道的?” “查到的。” 白盈盈言简意赅,而且眼底满是笃定,“棠梨姐,既然你和宴时没感情了,该早早放弃才是。” “这样守着一段无望的感情,一定很痛苦吧?” 她眼底无辜的探究,像带着毒牙的蛇,出其不意的...... ------------ 第七十三章我嫉妒的发了狂,所以才……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被连绵不断的“嗡嗡”声占据。 手机被我捏的紧紧的,我甚至感知到指节因为用力开始泛疼。 “怎么可能?” “我记得清清楚楚……” 说话太费力,我的胸腔都开始蔓延刺痛。 “没错。” “体液和季义宣截然不同,这里面一定有内情,棠小姐如果有异议,可以过来查看一下比对结果。” 我怔怔的,听凭电话被挂断。 周寻,“发生什么事?” 一片兵荒马乱中,我把事情告诉他,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当初太慌乱,记忆错乱了?” ------------ 第七十四章你招惹了我,还想全身而退? 季义宣的难缠出乎我的意料,他张狂的咧开嘴笑,“是不是一颗心高高吊着,恨的咬牙切齿,却无处宣泄?” “想知道真正夺走你清白的是谁?是我呀,没有其他人,从始至终那个人都是我……” 我捏话筒的手凛冽到泛白。 死死的盯着季义宣那张扭曲的脸。 周寻的声音响在耳侧,“他在刻意刺激你,说不准他背后的人知道你有抑郁症,故意要加重你的病情……”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白盈盈。 此刻恨不得我立刻消失的人唯有她。 只是我不清楚她到底从哪...... ------------ 第七十五章我看谁敢动她! 听到动静,他瞬间掀开眼帘。 他的睫毛极长,极浓密,在高中时候我曾经用手指拨弄他的眼皮,戏谑的称呼他为“睫毛精”。 那双昳丽潋滟的眸看过来的那刻,我的心中却没有半分波澜。 他声线喑哑,“梨梨?” “嗯。” 我直接越过他曲着的大长腿。 诊疗室位于居民区,出了居民楼没多久就是一个馄饨摊。 我叫了馄饨,单手撑在简陋的桌子上,看着窗外目光呆呆。 车水马龙,早上的北城渐渐热闹起来,这种老小区烟火气十足,时不时有居民过来吃早餐...... ------------ 第七十六章如今我啊,也嫌你脏 我看向叶锦。 她扶着楼梯扶手缓缓拾阶而下,俯瞰向我的目光再也不复从前,那种不带情绪的审度,更像在打量一个没什么价值的物品。 “留下她干什么?” “能干什么,自然是让她备孕,在你奶奶临终之前帮薄家生下一个孩子。” 薄宴时攥着的手腕凭空紧了几分。 他缩着瞳仁看向我,看起来很紧张我的反应。 我唇角噙着浅笑,垂下眼皮,对这个脱轨的剧情一点也不意外。 算谋人心,也是手段的一种。 而我现在最迫切想的,就是和薄宴时离婚。 我就要...... ------------ 第七十七章那我就陪着你,带着你,拽着你 我在刀割般的疼痛中,笑着看他,一字一句,“如今,是我不要你。” 顺势,甩开他的手。 任凭他落空。 薄宴时刹那间变了神色,脸庞上的笃定和坚持碎裂成渣,头一次在我眼前溃败的彻底。 “梨梨……” 他吸气,克制又暗涌,执拗的凝着眸看我,好似要穿透我的灵魂,扒出我真实的想法。 “我知道你生气,我不会把你的气话当真。” “不是气话。”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的是叶锦。 我深知只有她能帮我达成目的。 “我不要你了,薄宴时。” “你有你...... ------------ 第七十八章签下离婚协议! 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努力回想往事,可是映入脑海的却只有破碎零星的画面。 只记得那天很疼很疼很绝望。 漫天在脑子里弥漫的只有几个字:我配不上薄宴时了…… 我爱了他那么久,就彻底毁在这一夜。 薄宴时到底不能永远守在我身边,这天他隔着门板低声跟我交代。 “梨梨,我去一趟公司,很快回来。” “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没吭声。 只在片刻后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起身拉门板,想透过窗外张望一下的时候,诊疗室的正门被豁然打开...... ------------ 第七十九章他做出了反击! 猝不及防! 我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薄宴时竟然会在这种时刻突然公布我们的隐婚。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燕栩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梨梨,热搜怎么回事?” “在这种关头,他突然公布,是不是说明没那么轻易放手?” 我还没挤出一个字,另外一个电话突然跳进来。 是薄宴时。 “我先接一个电话。”我对燕栩说。 转接的刹那,薄宴时沉冽的嗓音落入耳朵。 “你去哪儿了?” “梨梨,我现在在诊疗室。” “我离开了。” 我开口,“我看到热搜了...... ------------ 第八十章婚戒丢了…… 我捏了捏眉心,深感困扰。 想放任戒指从我的生命消失,但薄宴时肯定不这么想。 思来想去我给薄宴时打了个电话。 他听着有点紧张,好似很惊讶我会主动打给他,“梨梨?” “婚戒丢了。” “什么?” 他的音调拔高。 “我放在办公室抽屉锁着,但是高际把钥匙给了白盈盈。” “你怀疑是白盈盈拿走了婚戒?”顿了顿,他说道,“你放心,我会把婚戒拿回来。” 告诉薄宴时的那一刻,我已经接受了这枚戒指要从我的生命消失。 说实话,这枚戒指戴在手...... ------------ 第八十一章不要拖延,也不要逃避 其中一个王姓警官询问我,“棠小姐,听说你这个戒指价值千万,是真的吗?” “有没有发票收据之类的东西能证明价值?” 这我就不清楚了,需要去问薄宴时。 但离婚在即,我不打算公开和薄宴时之间的三年。 “我需要回家找一找。” “好。” “希望棠小姐能尽快提供价值,如果属实的话,数额巨大,盗窃罪的刑罚也会相应的加重。” 我点头。 等警察调查完毕,准备要离开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惊讶的响起。 “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循声看去,注意...... ------------ 第八十二章有没有想过放弃? 我抬起手机对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拍了照片,顺势发给薄宴时。 留言:“你的真爱伤心欲绝,不心疼一下?” 我打完字,看向白盈盈。 “帮你叫了他过来,下次认准人哭诉。” “你的委屈和我无关。” 白盈盈白牙咬紧红唇,水眸满是不甘,“棠梨姐,你以为自己赢了吗?” “我从没这么认为过。” “从一开始我就是输家。” 不过我不是输给白盈盈,而是输给对薄宴时的爱太深。 爱他成为惯性,在三年前他对我伸出援手的那一刻,全面爆发。 我以为只要...... ------------ 第八十三章如果她不能生呢? 上一次来见奶奶的时候,叶锦还和奶奶一样,在催着我和薄宴时早点生孩子。 甚至在老宅的时候,还催着我喝药膳汤。 如今,却物是人非。 谁能想到,她竟然会变成催我和薄宴时离婚的那个呢? 我笑了笑。 面对薄奶奶,我那些委屈都咽了下去,伸手捏了捏奶奶干枯的手指,脸上蔓上薄薄的红,说,“奶奶,我和宴时……正在努力。” “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实际上。 奶奶的心愿已经达成了。 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薄宴时第一个孩子。 而叶锦这样迫不...... ------------ 第八十四章所有欺负你的人都该死! 离开医院,叶锦神色严肃的看向我。 “梨梨,有时间我们单独谈一下。” 我清楚,她是忌惮的接受奶奶赠与的股份。 如果我一旦和薄氏集团绑定,和薄宴时离婚就是一个空的承诺。 我刚要开口,话头就遭薄宴时截断。 “如果要谈股份过户问题的话,妈就不用操心了,股份我已经暗箱操作,转到了梨梨的户头下。” 这句话一出,不光叶锦吃了一惊,就连我也掩饰不住诧异。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次奶奶说给你遭到拒绝的时候。” 薄宴时言简意赅...... ------------ 第八十五章被锋利的恨意震退 我的指尖,一寸寸抓牢了他身上的布料,尖锐的疼一点点从手心蔓延开来。 爱着我的薄宴时的怀抱,的确很暖。 但这种暖,却参了杂质,再也不复当初纯粹。 这样的暖,不该属于我。 直到我好转一点,然后毫不留情推开他的怀抱。 “我要走了。” 我把情绪收起来,像个收放自如的机器人。 走廊里只有我平底鞋敲出的响声。 骤然间,他的脚步跟上来,然后我的腰肢一紧,身体一轻。 失衡感让我不得不揽住他修长脖颈,撩起的眼皮撞入他暗流涌动的眸。 “...... ------------ 第八十六章代替我,关心他一辈子吗? 也许是我打量的时间太长,引起薄宴时的注意,他循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然后氛围一寸寸窒息下来。 “这么惨,是英雄救美的好时机。” 我开口。 薄宴时不语,但是攥我手腕的力道却越来越深。 我不想去猜测,他这一刻的沉默,是因为看到白盈盈落难而心疼,还是因为我的嘲弄低落。 我松开他的手。 也就在这时,白盈盈不经意转身,瞬间和我们撞上。 她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对准薄宴时冲了过来。 “宴时,宴时……救救我爸!” “求你……” 我冷...... ------------ 第八十七章你能不能……原谅我? 这个风清扬的确很有本事。 简单的旋律和歌词,就瞬间让我破防。 好似回到刚刚和薄宴时分手的那段时光中,我不断对自己洗脑,没有谁离开谁不能活。 甚至在刚刚得知白盈盈存在的时候,我也那样对自己说。 可是感情如果能受理智控制,就称不上感情。 它是在暗夜恣意疯长的苔藓,一寸寸占满心扉。 我和燕栩的歌曲只会让人觉得酸甜,却不会怆然落泪,他的歌却会。 听另外一首,却比《我知道你很难过》更入心。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久久回不了神...... ------------ 第八十八章直接面对当年的真相!! 是一次吗? 还是每次? 我猛的想到在医院护士台听到的那些话,心就像被薄刃划过,疼的难堪。 然后我在他炙热的目光中轻轻冷笑。 “你怎么敢和我比?” “我喜欢他……是从很久以前就有,难道你和我结婚之前不清楚?” “可你有了白盈盈却是在我们结婚之……” 我突然被拥入他紧窒的怀抱里,他细碎的吻落在头发上,随着他胳膊箍紧的力道,我的心也一扣扣的收紧。 “我错了……” 我推开他。 “不想大清早心情就不好。” “今天我请假,想一个人...... ------------ 第八十九章床上功夫好,也值得炫耀? 我觉得可笑。 之前的白盈盈不知道我的身份,还能辩为不知者无罪。 那么现在呢,她已经自洽到能知三当三了?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有些人坏事做尽,却仍这么心安理得。 “客气了。” “既然是薄宴时请客,怎么能叫你请我呢,今天我请你。” 这算是我和白盈盈第一次正面交锋。 之前我一直守着底线,不参与任何雌竞,是因为思维方式一直是透过现象看本质。 男人有了小三,不是小三的错,姹紫嫣红,花儿们尽可以争奇斗艳,错的是那个伸手摘花的人...... ------------ 第九十章你一点也不爱他吗? “救你?” 我眼底破出强烈的恨意,直直的看着床上的季义宣。 “季义宣,你可知道你折磨了我多少年,你甚至一度成为我的心魔,听到你的名字我都会下意识的发抖,恐惧,恨不得把自己蜷到暗处,谁也找不到,谁也不用接触。” “我挣扎那么久,都没人救我,现在你这个恶魔,始作俑者,居然妄想我救你?” “你是哪里来的勇气?” 我简直要被气笑。 季义宣的瞳仁震颤不止,嘴唇嗫嚅着,似要说什么。 周寻将手机递给他。 “救……我,我告诉你…...... ------------ 第九十一章我哪里不如他,我改可好? 他撩眸而起的刹那,嘴角凉淡的挂着一抹哂笑,但潭底却像蛰伏着一片海,一片能吞人的风暴! 就像大手用力捏紧心脏,我呼吸瞬间沉闷起来。 他目光凛冽到,我都不敢再直视。 一颗心高高的悬着,挂着,吊着。 在他提步走来的那一刻,心脏激烈狂跳! 薄宴时到底听到了什么,我和白盈盈提到了怀孕的事情,他到底听到没有? 他终于靠近,清隽的呼吸如风凛来。 “你怎么在这里?” 我率先开口,以进为退,以攻为守。 “医院打来电话,说季义宣死了。...... ------------ 第九十二章他的潭底焚出了野火 他箍的我更紧,掌心紧贴脊背,肌肤相亲,明明是欢愉的时刻,我却在他的拥抱中轻轻颤抖。 “哭吧。” “梨梨,我问过心理咨询师,宣泄出来对你的病情有益。” 他稳着我的后脑勺,薄唇贴着我的耳廓,吐息水流一样灌入耳朵。 “过去的事情都会过去,我们会有崭新的未来。” 我在他的怀里僵成石头。 脑子却突然浮现周寻在医院走廊说的话,他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昨天的疼痛伤害不到今天的自己,每个成年人要具有翻篇的能力? 呵。 他们说的简单...... ------------ 第九十三章他发现了产检单! 他倾身过来要吻,被我用手掌心盖住。 我隔着手掌心看他,睫毛轻轻颤抖,咬着唇缓缓呼吸,“……先去洗澡?” 他呼吸明显粗重许多。 松开扣着我腰肢的手,视线炙热绵长。 “等我。” 因为我不准他吻,他把唇印在我的发丝上。 我胡乱点头。 竖起耳朵,确定浴室有水声之后,轻手轻脚进入衣帽间,一眼看到被他妥善安置在格子上的包。 从外面看过去,不确定包有没有被打开过。 拉链打开的那一刻,我的心脏狂乱的敲击着胸膛。 打眼一看,产检的检查...... ------------ 第九十四章你认为我现在还睡得着? 我的眼眶在这个吻中无限度的酸软下来,脑子甚至疯狂的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从一开始结婚,我们之间就是这个状态该有多好。 如果我们之间没有过白盈盈该有多好。 如果…… 可这种假设没意义。 我被撞酥的心在瞬间披上铠甲,再度冷硬起来。 “那就再等等。” 我转身背对他,用胳膊抱紧自己,并不真心的说,“对不起。” 他展臂揽紧我,温热清隽的气息均匀的洒落在我脖颈的肌肤,害得那一片的汗毛根根起立。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他语调已经冷...... ------------ 第九十五章事业,金钱,其他 最后我们去了一间格调还算不错的咖啡厅,白盈盈心情明显的低落,皙白的手指搅拌着咖啡,半晌没有抿一口。 “你怀孕了,却不打算让宴时知道,你还是想和他离婚,是不是?” 白盈盈含着希冀的眸发亮的看向我。 我不动声色的啜了口咖啡,“你可以直接说出你的目的。” “既然你不爱宴时,也打算和他离婚,能不能帮我?” 白盈盈蓦地握住我的手。 因为紧张,她的手心已渗出一片潮湿,黏腻的汗水沾上手背,触感并不舒服。 我不着痕迹的躲开,笑...... ------------ 九十六章喜欢燕栩还是喜欢他? “今天我找你过来,要商量的是和宴时离婚的事情。” 她直白不讳。 虽然绝情,倒也绝情的坦坦荡荡。 我是发自内心欣赏叶锦的,说实话,如果我是她,站在她的角度思虑,也同样不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豪门儿媳。 所以我理解她的决定。 并且欣赏她的果断。 但。 仅止于理解。 既然她坦承,我也开门见山。 “妈,您这样直言不讳的要求我和薄宴时离婚,就不怕已经到我名下的那些股份我不还回来吗?” 叶锦似是一点也不意外我会提这样的问题。 她目光落...... ------------ 第九十七章等留到以后在床上慢慢叫? 在高中热恋的时刻,我经常这样恶劣的撩拨他。 他显然已经不再是那个生涩的少年,在我捕捉他神色的同时,他亦在捕捉我的,而后他近乎挑衅的对我扬了扬眉。 把真正的情绪遮蔽在浓密的睫毛后,目光深黯,涌动,唇角那一抹促狭弧度尤为刺眼。 成熟后的薄宴时没意思的很。 我气馁,故意叹气,装模作样的沉吟,纠结状,“嗯……” 不经意抬眸,恰好看到他眯着眼阔的模样。 “还是燕栩学长的吧……”我对着他捅刀子,甚至还眉眼弯弯,“毕竟我对...... ------------ 第九十八章纠正一下,我是爱而有得 我用力瞪着他,有些无语,更多的是抵触。 他撩开我脖颈处的碎发,落吻在上面,嗓音喑哑的令人发颤,“不要抗拒,这种事情很正常,羞什么?” 我咬着牙,脸颊通红。 “我那是害羞吗?” “哦?” 他语调荡漾着遮掩不住的愉悦,“那是为什么生气?还不是觉得吃亏了?” 我拒绝这个话题,但着他的面扭了扭手腕,那上面皙白的肤色已经变得通红。 接着手腕被拉过去,他撩着眼皮看我,嘟唇吻在那上面。 “……” 烧又烧的很,打又打不过,我只能打...... ------------ 第九十九章当初和他分手,痛苦吗? 他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我的手腕,透过睫毛觑着我,“你在我身边,这就是得。” 我笑着纠正,“你是不是弄错了涵义,爱而不得的意思是我永远也不会爱……” “再说半个字,在这里办了你?” 他平静的垂眸,潭底零星笑意,内里的风暴却张牙舞爪的扑出来。 我瑟缩了下,在他要动弹之前,先一步扣住他的手腕,对着他软软一笑。 他警告的睨我一眼。 于是我知道,他妥协了。 和风清扬约见的地方是津市著名的个人会所,桃夭。 最近国风渐盛,出入桃夭...... ------------ 第一百章怎么看着你好像胖了一圈? 我撤退一步,在被他圈扣着的怀抱中转了个圈,仰望着这张深爱了十年的峻挺脸庞,我难得情绪有些抽离。 “薄宴时,你是在对我亮出底牌知道吗?” “至亲至疏夫妻,你对我暴露脆弱,就不怕日后我利用这点攻击你?” “你会吗?” 他修长指节轻轻卷住我耳畔碎发,低眉俯来的目光柔软的快要让我受不了了。 我微微失神,而后焦距定格在他锁紧的瞳仁上。 “我会。” “如果我不暴露出弱点,你攻起来岂不没有快感?”他脸上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唇角...... ------------ 第一百零一章暧昧蒸遍每一寸空气 我一惊,就像被迫从幻梦中挣脱。 掀开眼帘看他,然后小腹在他视线范围内收缩了下,顶着他目光中的压力,表现的淡定又自然。 “有吗?” 我刺他,“大概你是看惯了白盈盈,突然这样仔细盯着我,一定觉得哪里不对劲吧。” 他的脸瞬间沉下来,瞳仁里面是一片认真,“听着,我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哦。” 我声线闷闷的,手掌不着痕迹的遮挡在小腹上,对着他眨了眨睫毛,“也对,你都把她放在心里。” “没.有!” 他依稀是在磨着后槽牙...... ------------ 第一百零二章如果我说,我怀孕了呢? “怎么不行呢?” 我撩起眼皮看他,“你安排的这么妥当,让我怀疑是昨晚肉偿的代价。” 他瞳仁一凛,伸手掐我脸颊。 “卖力的是我,出钱出人情的还是我,你赚翻了。”他促狭,昳丽潋滟的眸里都是愉悦。 “我如果说身不由己,你会不会打我?” 我也在激他。 他眯了眯眼阔,危险的锋芒在眼底一闪而逝,“再敢提交易,我让你在床上下不来,试试?” 尽管我们现在复合,但那三年,甚至于“我喜欢燕栩”的事实,仍旧是他的逆鳞。 就像“白盈盈”...... ------------ 第一百零三章如果他真的爱你,怎么有我? 哪怕我已经做过无数的设想,在听到白盈盈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眸子还是一怔。 不过我只有一秒的分神,很快冷静下来反问,“那你,怀了吗?” 白盈盈似乎总算在我身上扳回一城,泪眸中的得意毫不遮掩。 “怀孕了,这点阿姨也清楚,你若信不过我,完全可以去问阿姨。” 不用再问。 叶锦那个个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前段日子那样明目张胆的带着白盈盈张罗取卵的事情。 想来,是事情有了眉目。 也是啊,白盈盈那么年轻,只要她想怀孕,只是分分...... ------------ 第一百零四章薄宴时,我不想再见你 周寻闯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恢复如常,脸颊还沾着水珠,除了眼眶有些红,脸颊苍白之外,看着很镇定。 但这种外表的平静依旧瞒不过周寻。 他瞳仁微起涟漪,“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盈盈怀孕了,是薄宴时的。” 周寻启唇,几次想要宽慰我,最终却只说了句。 “走吧,我带你去诊疗室。” 出门的时候,不期然撞见红姐,她看到周寻和我并肩诧异的询问。 “这位是……” 她明显是误会了周寻的身份,在我们告别的时候,在周寻看不到的角度促狭的对...... ------------ 第一百零五章她怀的的确是你的孩子 我眯着眼看他,情绪已经冷硬到锋利,锐角不但会伤到薄宴时,甚至也咯的自己心脏生疼。 最终我只吐出几个字。 “……那是你的事,于我无关。” 四目相对,他眼底的挫败如蛛纹般裂开,破碎感让人心疼。 我捏着手心,强忍下来,不对他的难过做任何反应。 “你果真是你。” 车厢里骤然响起他凛锐起来的声线,莫名的硝烟味弥漫至空气,我的心在剑拔弩张中骤缩成一个点。 听到: “做任何事都以目标为导向,当事情的发展不如你预料的时候,你放手...... ------------ 第一百零六章打掉这个孩子! 薄宴时长身玉立,如出鞘的刀,此时那凛然的锋芒对准的赫然是叶锦。 叶锦也算的上强势了一辈子,此刻面对儿子的选择,满是不可置信。 连一向挺拔的腰背似乎也在顷刻间佝偻了些。 “薄宴时,你在说什么胡话,就因为我要你和梨梨分开,你就连我,连整个薄家都不要了?” “你奶奶病重,你难道也不顾忌她的想法了?” “如果你顾忌奶奶,就不会在这种时候提要我和梨梨离婚的事情,奶奶最怕的就是我们离婚,她从始至终要的并非是重孙和重孙女...... ------------ 第一百零七章凭什么说放弃就放弃! 铃声归于沉寂,手机屏幕也在眼帘中无声黑掉。 我看向燕栩。 他瞳仁细细碎碎的浅光涌动,“无论还要多长时间,我都等你。” “学长。” 这么长时间,我终于第一次开始正视燕栩的感情。 我比谁都清楚,哪怕做了要分开的决定,胸膛下那颗心还在为谁跳动。 “我忘不掉他,可能终其一生也忘不掉,哪怕这样,你也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吗?” 而且我还怀着薄宴时的孩子,如果按照他的期望嫁给他,那就是毁了他一辈子。 我还没这么残忍。 “我甘之如饴...... ------------ 第一百零八章好似和他心贴着心 闻言,在场的人都一僵。 谁也没想到白盈盈为了上位,竟然这样不要脸面。 这已经算的上明抢了。 只不过这个机会我暂时不需要,她就迫不及待要抢过去证明自己。 燕亦寒唇角渐深。 “哦,不知道白小姐可出过什么专辑,或者有什么成名曲,我一会可以让经纪公司的负责人研究一下。” 这话一针见血,也成功的戳到白盈盈的痛脚。 她是一个连基础声乐都没学会的人,枉论成名曲,她甚至还没出过一首歌。 而这样单薄履历的她,无疑是犯了大忌。 野心大...... ------------ 第一百零九章请容许我短暂靠一靠 有燕栩在,红姐自然是把送我回家的事情交给他。 我报出地址后,燕栩有一瞬间的诧异。 “叶锦刚刚做了手术,我和薄宴时还没离婚,于情于理,好像应该去看望一下。” 燕栩却有其他的担忧,我看到他指节分明的手指攥紧了方向盘。 他分神看了我一眼,“梨梨,你有没有想过,你怀孕了,很快就要瞒不住了?” “难道你真的想和薄宴时彻底复合吗?” 他一针见血,把我现在的困境说出。 而这也正是我烦恼的来源,我低头下意识的看了眼肚子,因为罹...... ------------ 第一百一十章我看你现在是昏了头! 我所求是什么呢? 好像这一刻的安定和微甜能让我好受一点,可我不敢再将心轻易交付。 这会什么都不想,就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吃过饭了没?” 薄宴时低问。 席间我杂七杂八的吃了一些,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白盈盈和燕亦寒的身上。 薄宴时明显已经在手术室外等候了很久,应该没心思吃什么。 “嗯,有点饿。” “不许再乱跑。” 薄宴时总算松开一些箍着我的手腕,“我让高际送些饭菜到病房,想吃什么自己点。” “好。” 医院的vip病房,有供...... ------------ 第一百一十一章他披荆斩棘,沥胆披肝 薄东城不怒自威,不愧是在商场上混迹多年的人,只用一个眼神,就能震慑全场。 我身为他们谈话话题的当事人,有一种心脏都蜷成一团的紧张。 “我的婚姻不以我的意志力为转移以什么为转移?” “如果我回到薄家,要因此婚姻受你们摆布,那这个薄家大少爷的身份不要也罢。” 薄宴时说的云淡风轻。 而薄东城显然也并不意外,应该是从叶锦口中知道了什么。 “你考虑清楚了?” “当然。” 薄宴时护着我,不让我去面对薄东城眼底的攻击力。 “看来...... ------------ 第一百一十二章让我丈夫看看她的产检单! 我心里暖甜到发颤,那股源自内心的甜让我唇角越翘越高。 “薄宴时,我和你……大概是孽缘。” 对这句话,薄宴时的反应很淡,倒是很紧的拥了我一下。 “孽缘又如何?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是什么缘,我都不会罢手。” 这样的话听的太多了。 他似有些不满我的出神,竟用齿尖在我耳垂上咬了下。 又疼又麻。 我脊柱窜上一抹战栗,在他怀里一震。 “我在这边等一会,我让高际带你去楼上看看奶奶,你也有几天没见到她老人家了。” 这话说的我心中愧...... ------------ 第一百一十三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 我哑口无言。 这就是人和人的不同。 我是从高处跌落到谷底的,所以很能共情白盈盈拼了命要攀要爬,要给自己挣出一个锦绣前程的心态。 可我要攀要爬,还谨守着内心的底线和分寸,不容许任何人践踏,更是不准自己越雷池半步。 哪怕生出一点点龃龉的念头,都会被自己狠狠掐灭。 可白盈盈竟然能践踏良心和底线,不择手段到这等地步。 真是,令人发指。 我是薄宴时的妻子,在得知他有了旁人的那一刻,哪怕怀孕了,生出的第一个念头也是打掉。 可...... ------------ 第一百一十四章你想让我自杀,死在你面前吗 “你敢!你敢!” 薄宴时眼尾通红,情绪甚至不比我的差,咬的腮骨若隐若现,“恨我就打,骂,只要出了你心里这口气就好,你敢再把我往外推试试!” 他虚张声势,俨然痛到极致。 隔着空气,那股痛意好似也跟着侵蚀到我的心里去。 我强忍着疼痛,找回了理智。 轻轻的,呓语般的问他,“白盈盈不是我推的,你信我,还是信她?” “自然信你。” 这几个字眼,薄宴时甚至说的有些迫切。 这多少让我心中呼啸而过的疼痛减缓了一些,我阖了阖眼眸。 ------------ 第一百一十五章就……那么恨我? “你就……那么恨我?” 他眼底都是不可置信,那些痛楚像一把碎玻璃,咯的肌骨生疼。 “恨。” 我这句话有九成真,一分假。 恨是真的,那些伤害就横在心头,无时不刻的刺痛提醒着我,怎能不恨。 一分假是迫切希望他离开这里。 “不想再见你,去找白盈盈吧,处理好那件事。” “再也不想被恶心的人和事纠缠了,你明白吗?” 我强忍着小腹一波波的疼痛看向他。 他颀长的身躯已经绷成一道收紧的弓。 周寻也在我的暗示下开始助攻,“薄总,为了夫...... ------------ 第一百一十六章终其一生,也休想摆脱我 我等了几天,等到肚子里的孩子彻底稳定下来,才开始筹谋和薄宴时离婚的事。 这段时间,薄宴时真的恪守诺言,再也没出现在我面前。 但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却处处体现在细节中。 晚上我经常会在睡梦中感受到一道绵长而炙热的目光。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指腹在我脸庞摩挲的触感仿佛烙到了灵魂深处。 那些低低的喟叹也无孔不入的钻了心。 “梨梨,对不起……” 可是我现在对这些致歉已经快要麻木。 我自然是爱薄宴时的,可我也恨他。 他离开之前...... ------------ 第一百一十七章我会让所有人对她刮目相看! 我靠在他的怀里,心脏就像被大手捏住一般,窒闷的喘不过气来。 他轻易不会放手,除非……除非狠狠伤害他。 这是叶锦亲口对着我说的。 在宽敞明亮的薄家老宅客厅里,叶锦手执剪刀,倨傲的睥睨我,眼底带一点点凉薄,一点点蔑视,笑,“就像……你当年伤害他的那样……” “之前我不明白,你明明那样爱宴时,为什么要在爱的最炙热的时候提出分手, 现在我明白了,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梨梨,你是个好姑娘,当年尚且不愿意拖累宴时,现在...... ------------ 第一百一十八章让我的灵魂为之燃烧 薄宴时曾是救赎我的神衹,他亲手,把我从不断堕落,不能自拔的泥沼中拽出来。 他曾是我的救赎,是我堕在暗夜大片昏昧中的微光。 他指引我向上。 他让我的灵魂为之燃烧。 后来爱他就融入我的骨血,烙印入我的每一颗细胞。 至今我还在那样无法自拔的爱他。 可我的大脑却要背叛我的心,做出违背灵魂的事情来。 我要抛弃他。 就像我在高中毕业季那样。 “可我凭什么,要为你的偏执付出代价?” 我一下下的往他的心窝戳刀子,“薄宴时……我这辈子...... ------------ 第一百一十九章承受他的压榨 他的额头贴过来,星光碎尽的眸深深的凝望入我的眼底。 “累不累?” “我们今天在山上的民宿休息一晚。” 我的确很累,睫毛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被沁出来的泪打湿,还是被山岚间飘起的雾染湿的。 而且强烈的情绪消耗很大,哪怕一路上我都趴在薄宴时的背上,这会儿也是疲惫不堪。 “我们就不应该来。” 我无情的撂话,点他,“薄宴时,你在做无用功。” 顷刻间,薄宴时的眉眼被一层灰覆上,那双星光潋滟的眸也无止境的黯淡下来。 这一幕,看...... ------------ 第一百二十章每个未来都跟你有关 他拧的那一下,好似连带我的心脏也被拧了下。 我不喜欢这样的亲昵,已经超过我和他现在的关系。 板着脸,我把他的大手拂下来。 “晚安,薄宴时。” 这一句我提醒他注意分寸。 他不过是一个在我房间打地铺的而已。 而聪明如他,怎么可能听不懂我的暗示,但他唇角翘着,似在为我们之间关系小小的进步而欣喜。 “晚安,老婆。” 躺在床上,聆听着他沉冽嗓音吐出的“老婆”二字,心脏像被什么狠狠震荡了下。 我阖上眼,强迫自己什么也不去想。 翌...... ------------ 第一百二十一章肚子里是薄家未来的继承人 ,她还真是厚颜无耻,一次次的纠缠上来,是认为我对她无可奈何吗? 我直接把截图发给薄宴时。 薄宴时的电话转头就打了过来,他应该是刚刚上车,听筒里有嘈杂的背景音,好像是高际在和他汇报接下来的工作行程。 他声线焦急杂着微喘,“抱歉,我不清楚她还会纠缠你。” “拉黑她,以后的事情我来处理。” 我反而情绪比较冷静,甚至提醒他,“薄宴时,看到照片上的医院地址了吗?” “我给你发这个,是为了提醒你,你应该知道事情怎么办?” ------------ 第一百二十二章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 我自小被骄纵长大,恋爱的第一时间就是把薄宴时介绍给家里人。 爸爸自然是看不惯薄宴时这种穷小子,对他吹毛求疵,百般挑剔。 妈妈却持不同看法。 因为薄宴时的辅导和带领,我的成绩日渐提高,并且他还是个那样好的苗子,虽然眼下窘迫,已隐现腾龙之志。 所以妈妈从始至终对我们的恋情都是乐见其成的。 可后来无论是我和薄宴时重逢,还是领证结婚,妈妈都没能见证。 而今我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妈妈一定也会替我高兴吧。 可惜的是,妈妈依...... ------------ 第一百二十三章好像一个开屏的公孔雀 我假装生气,挂掉了薄宴时的电话,可当“嘟嘟”声弥漫的时候,心中又有大片空荡荡的失落。 接下来的时间,我全副心思放到筹备工作室上面。 偶尔白盈盈会发来挑衅的短信,什么给孩子买的和尚服啦,小鞋子啦,各种各样的炫耀手段。 经历了上次的风波,白盈盈要谨慎许多,发来的照片尽量都没带什么信息,可尽管如此,我还是透过熟悉的脉枕,窥见了一二。 叶锦又带白盈盈去见中医了,一般而言,只有需要保胎的时候才会去看中医。 看样子白盈...... ------------ 第一百二十四章有意见我听若未闻,拒不接受 我糗他,还伸手用力拧他腰间的软肉。 他按住我的手,目光碎出来,“他是我朋友,你喜欢他,我当然高兴。” 我皱眉。 看着笼罩在愉悦中的男人,一种诡异的感觉抓住了心脏。 却听他道:“喜欢他的歌,间接等于喜欢我,想到梨梨可能喜欢我,我能不高兴?” 这是什么歪理? 不服墙都得服他! 他昳丽的脸庞贴过来,眼眸中的星光如一捧银河倾泻,把那些小小的喜悦精准的击中我的心脏。 我无法控制这一刻的悸动。 眼看刚刚建筑起来的心墙又要崩塌,...... ------------ 第一百二十五章你,敢动吗? 我简直爱惨了沈玥的霸道和恣意,拽开薄宴时的手就往她边上走。 薄宴时潭底的光吋吋寂灭,宛如一只被抛弃掉的小狗,凄清和寥落包裹他清俊的脸庞,看着像下一秒就碎了。 沈玥微扬下巴看我,杏眼里满是赞赏,我一过来她就握紧我的手腕,同仇敌忾的面对薄宴时。 “渣男,活该遭报应,辜负真心的人都要吞一万根针。” “快来迎接你的暴雨梨花针吧!” 我被沈玥的形容逗笑,忍俊不禁,“噗呲”一声。 我们对面的薄宴时脸黑如铁。 用力瞪沈玥,然...... ------------ 第一百二十六章你在骗我对不对? 这句话不但难倒了风清扬,还把我吓了一跳。 虽然我怨恨薄宴时,却没想让别人揍他呀! 这件事,就是可以,但没有必要的程度。 然。 不等我阻止。 风清扬在迟疑两三秒之后,已经果断的做了决定。 拳头,直奔薄宴时而去! 还边道歉,“兄dei,对不住了,受我一拳!” 这中二的台词,谁来管一管! 薄宴时岂是任人宰割的主,眼中蹦出薄冷的光,比刀刃还要危险。 “风清扬,你好得很。”拳头也是不遑多让。 我只看到眼前西装衣角飞扬,在空中划出...... ------------ 第一百二十七章要一整夜不和你分开 而他给出的答案显然和我想的不谋而合。 “你真的认为,沈玥了解的风清扬是全部的风清扬?” 盯牢他潋滟碎光的眸子,我的问题不受脑子控制,脱口而出,“那你呢,我了解的薄宴时,可是全部的薄宴时?” “还是你和风清扬一样,对我有所隐瞒?” 于是我看到他的瞳仁震出了一圈涟漪,里面的星光像碎了一般,卯足了劲儿往我这边倾。 他额头低下来,眼底的星光集体奔向我,嗓音低低沉沉,柔得融化到骨头里,“你说呢?” “我还有什么是你不知...... ------------ 第一百二十八章但是前提是不能碰我 “行不行?” 他低低软软的哀求,让我垒筑的坚硬的心防又有了皲裂的趋势。 “不……” 一字吐出,有骨节分明的手指溜着衣摆钻入肌肤,他略带粗粝的指腹轻轻撩拨着我腰窝处的细嫩肌肤。 我瞳仁一度凝成一个点。 嗓音已经在阵阵袭来的酥麻中发颤。 “你、你干什么?” “很紧张?” 他低眸看来,眉眼噙温软的情愫,促狭十足。 “如果梨梨连这个都不能答应,我大概会很失望。” “可我失望的时候比你多多了。” 那些过往的委屈让我不能平静。 他唇...... ------------ 第一百二十九章当着他的面干呕了声 他眼底的喜悦就那样跑出来,虚虚的搂着我,伏在我的肩头庆幸的低低叹气。 那股气流撩拨着耳廓,让我脊柱打颤。 “松开我一点。” “不想放。” 他贴着我的耳膜撒娇。 于是这个拥抱得以继续,不过一小会后,就被敲门声搅散了氛围。 我推推他。 他很不情愿,等这个拥抱被迫结束,潭底的怨气浓的要扑出来。 乃至于高际进门的时候被他通身的戾气给吓的一抖,胳膊上垒的高高一堆纸盒子差点跌下来。 “总、总裁,这是您吩咐要带来的礼物,不是故意...... ------------ 第一百三十章吻一吻,解解瘾也不行? “怎么了?” 他皱着眉,对上我的同时,目光中的困惑瞬间幻化成狂喜,骤然攥紧我的手腕,问,“梨梨,你怀孕了?” “我听说怀孕后闻到鱼的味道会干呕,你……” 喜悦如潮,正一吋吋占据他的眼眸。 “没有,你想多了。” 我好像怀揣着一只小鼓,在他吋吋审度的目光中,小心的收缩小腹,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 “薄宴时。” 直视他的眼睛,我狠狠打断他所有希冀。 “每一次我都吃了事后药,所以你想的那个可能不存在。” 他眼底的光果真一寸...... ------------ 第一百三十一章有瘾也是一种病,该治! 我眯着眼睛看他,“你认为我藏着什么秘密?” 甚至还故意诱导他,“你觉得我刚才呕吐,是因为偷偷怀了你的孩子?” 轻笑,眼底流光又冷又凉,指尖轻戳他结实胸膛。 “你做梦。” “你了解我,我不会做这种傻事,白盈盈肚子里那个才是你渴盼了许久的孩子。” “你若是那么迫切想要孩子,不如趁着我不在,去见一见她,聊慰一下你满腔的相思?” 他明显愠怒,低头在我唇上用力咬了下,“我怎么觉得你越提白盈盈,越显得心虚了呢?” 我疼的蜷...... ------------ 第一百三十二章你油腻的让人下不了口 这嗓音里蕴藏着的更多的是欲求不满,意识到这一点,我的脸腾的一声红了。 而明白这一点的显然不止我一个,风清扬瞬间瞄我一眼,再看向薄宴时时“啧啧”有声。 “你这是赤果果的嫉妒呀,莫非你欲求不满?” 摇头,顺势摇晃食指。 “薄总,你这追妻的手段太差,要不要我教授你两招?” 话音落下,薄宴时的脸瞬间黑成锅底。 而风清扬也没落到好,哀嚎声瞬间飘荡到空气中。 因为沈玥用又尖又利的高跟鞋狠狠踩了下风清扬的皮鞋。 “这样的渣男没...... ------------ 第一百三十三章恨意如烈火烤灼着 他眼尾瞬间垂下来,委屈的宛如小狗,“可是老婆还和之前一样可口,所以,老婆不用主动,我来……” 说着欲亲上来。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眯眼警告,“忘了答应我什么了?” 他瞬间正襟危坐,腰背挺拔,表明态度。 迈巴赫驶入华庭盛景。 跨入房间的瞬间,保姆阿姨上前来,压低了音嗓,“少爷,少夫人,夫人来了。” 薄宴时明显一顿,接着伸手把拖鞋放到我面前。 “知道了。” 他直起身,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捏了捏我的手腕,轻声,“我不清...... ------------ 第一百三十四章是为她遮蔽流言蜚语的保护伞 “你……”她震愕,不可思议,“你要为了她彻底架空我?” “如果你这么理解也行。”薄宴时潭底冷光浮沉,“妈,年纪大了就该颐养天年,我不过帮你提前几年而已。” “但你放心好了,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和爸提供优渥的晚年生活。” “你敢——”叶锦飙高的声音戛然而止,被保镖牢牢的捂住了嘴巴拖了下去。 我冷眼看着这一幕。 叶锦和薄宴时这算母子反目吗? 不过,与我何干? “梨梨……” 薄宴时亟待要跟我解释什么,在凝入我平静无波的...... ------------ 第一百三十五章我有了,是您盼望许久的重孙 我不期然薄宴时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这样承诺。 之前三年我苦苦追求而不得之物,终于在此刻得到。 但我心中却没有一点点的喜悦。 也许,人在追求一个东西追求到绝望的时候,大抵已经彻底从生命中摈弃了这个东西。 而二伯母和其他人在听到薄宴时的话后,态度顿时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宴时媳妇呀,我是二伯母,你和宴时结婚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我吧?” “快来,我带着你认认人。” 二伯母走至我面前,亲热的覆上我的手。 放在三年前,我可...... ------------ 第一百三十六章他虔诚细碎的吻如风拂落 脱口而出的刹那,我就后悔了。 虽然这是叶锦和薄东城期望的,能够哄的老太太开心的话。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我怀孕的消息很快就要瞒不住了? 但是这股懊恼很快就被喜悦取代,因为薄奶奶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 痉挛的弧度减弱,干枯脸庞上疼痛的搐动消失,就连一旁不断震荡的仪器,也逐渐开始趋于平稳! “奶奶,奶奶您听到了是吗?” 我眼圈泛红,激动的握紧奶奶的手,试图通过这个动作把力量和关怀传递给她。 于是,我看...... ------------ 第一百三十七章孽种,不该留着碍眼 因为再见到白盈盈是在奶奶的病房里面,人是被叶锦带来的。 薄奶奶刚刚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赶来探病的人络绎不绝。 我独自前来,刚走到门口,就见白盈盈推着叶锦的轮椅出来。 两人见到我都是一愣。 白盈盈亭亭玉立的站在那,整个人比之前要丰满不少,小腹处尤其凸出,甚至比我这个月份大的还要显怀。 我目光在她的小腹处多停留了几秒。 大概是这一眼让两人都生出了危机感。 白盈盈下意识的瑟缩了下,显然想到了前面两次被我掌掴以及...... ------------ 第一百三十八章绝对不接受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捏紧了拳头,这个孩子就像块垒鲠在心中太久太久。 久到都要变成心病,来自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颗心都为之高悬。 然后我看到叶锦怒声制止。 “她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怎么配得上你,配得上薄家儿媳这个身份?” “别说让她怀孕,即便她真的怀孕了,那个孩子也不能要。” 甚至叶锦还退了一步,软声劝慰: “宴时,和她离婚,如果你实在舍不下她,可以随便丢几个钱养着,但是她薄家儿媳这个位置必须换人。” “我会给你找...... ------------ 第一百三十九章这个婚你是一定要离吗? 其实在公布那件事之前,我已经抱着和薄宴时彻底决裂的念头。 但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面临这种歧视又是另外一回事。 大概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委屈,我不由得质问,“所以我活该自认倒霉吗?” “可是受害者凭什么接受这些歧视,而施暴者却逍遥法外?” 叶锦闻言皱眉,“逍遥法外?” “那个人不是已经被宴时……惩罚了吗?听说因为抢救无效死亡。”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如潮的委屈中暴露了什么,目光闪躲了下,纠正,“我的意思是受害...... ------------ 第一百四十章男人就是要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我的心脏像纸张一样蜷缩褶皱起来。 薄宴时总是这样敏锐,好似我的任何细微变化都能捕捉到。 不愧像他说的“我们曾经灵魂契合”,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比他更了解我。 提着口气,我小心斟酌词汇,“……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只是想给妈妈换一个更安全,而白盈盈不知道的稳妥地方而已。“ 提到白盈盈,我以攻为守,问道:“对了,白盈盈的流产手术怎么样?” 耳畔落下的是薄宴时绵长的呼吸,“那件事出了点意外……” 心脏瞬间往下...... ------------ 第一百四十二章那就带着你的隐情去死 再见到薄宴时,着实出乎意料之外,可我不想见他,眯起眼阔盯他一眼,转身朝相反方向走。 与此同时,叶锦的电话拨通。 “阿姨,我妈妈是被你带走了吗?” 叶锦惊讶,“没有,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呀,梨梨,你妈妈已经离开了?” 电话倏然被人从掌心抽走。 我抬头一看,薄宴时不知何时追上我,并且夺走了我的电话。 他匆匆对着那头的叶锦撂下一句。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 然后挂掉了电话。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带走我妈妈的人正是眼前的薄宴时。 ------------ 第一百四十三章立刻去做结扎手术! 我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他妄图让我再度爱上他。 他怎么敢做这种梦! 哪怕我爱他爱的感情和理智剥离,爱到灵魂灼火,绝不会被他洞悉到一分半毫。 毫不留情的,我打掉他的手。 “这种梦,你还是晚上做做好了,白日做梦不是什么好形容。” 他笑容微滞,对我的答案并不意外,潭底的阴霾却顷刻间覆上来,“你累了,该好好休息。” “我昨天一整天没见,很想你了……” 他忽略我眼底凛冽的恨意,径直揽住我的肩膀,把那张英挺俊美的脸庞埋入我的颈...... ------------ 第一百四十四章他绝望到只能威逼,只能利诱 我感知着他深刻到灵魂里去的爱,又感知着内心火灼般的恨。 情绪太复杂,太汹涌,又从中生出层层冷笑来。 “你去啊,薄宴时,你清楚,我只要结果,不要承诺。” “给我画饼吃不管用。” “而且,即便你真做了这个手术,也挡不住我要离开你的心。” 他的眉眼顷刻间凌厉起来,失控般,“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罢了。” “如果来软的不行,那我就来硬的。” 薄宴时俨然已疯到癫狂,苍白如纸的俊庞上,潭底的偏执入骨。 “不管黑猫白猫,抓到...... ------------ 第一百四十五章你最芥蒂的,我的第一次 “所以,你是在诱惑我?” 我羞辱他。 “是。” 他平静的好似没有情绪这种东西,一片平静之下蛰伏着无穷尽的黑暗。 那些东西集结成魔,刻印入他的瞳孔,裂变成诡异的纹路。 “威逼或利诱,你接受哪个,我就用哪个可好?” “不如你先去设法搞定孩子,以及去结扎,试试我会不会原谅你?” “不原谅没关系,反正你逃不出我手心。” 他竟然对着我笑了笑。 可看着他平静到诡异的笑,寒意却顺着我的脊梁一寸寸蔓延。 “这些曲子足够支撑你接下来的...... ------------ 第一百四十六章如果要玩野的,我是上面那个 危机解除,我悬着的那口气彻底松掉,可触及那些痛不可挡的记忆,还是掏空了我的灵魂。 整幅身躯软软的贴着墙壁坐到地板上。 我捏着手指,强忍着一波如绞般的心痛过去。 然后我想到了什么,冲到次卧,把那个装着我整个青春疼痛的塑料袋子拿出来。 隔着半透明的袋子,布料上的血迹清晰可见。 我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些破碎凌乱的画面就像长了脚一样,不断在眼前纷乱的掠过。 周寻说,人的一生中,接受什么,什么就冲生命中消失。 可是我盯牢那...... ------------ 第一百四十七章恭喜他,余生只有她的孩子 这一扑的代价就是白盈盈被带入医院,而我被保镖礼貌强势的请到车子里。 上车之前我对着沈玥叮嘱,“玥玥,他们两个就拜托你带去晚宴。” “我看看有没有时间,如果赶得及我会晚点过去。” 沈玥点头,然后隔着身高马大的保镖对我竖起大拇指。 “集美,强,就得这么对小三,别让她灭了咱们的气焰。” “气焰”,这两个词多么陌生,已经好久没听过了。 以前妈妈最爱面红耳赤又宠溺包容的数落我,“瞅瞅你这嚣张气焰,日后可怎么好嫁人哟,幸...... ------------ 第一百四十八章奶奶都是被你害死的! 踏入医院,没走两步,我就接到了来自白盈盈的电话。 她依旧是那副茶茶的调调,“猜我现在在哪儿?” 音调悠然自得,“刚刚薄叔叔安排我做了精密的检查,很遗憾的通知你,孩子一点没事呢,还好好的呆在我肚子里茁壮成长。” “姐姐,你会不会很气?” 我只是勾唇。 “那就祈祷我不会撞见你吧,因为你晓得我的脾气,下一次你可不一定这么幸运。” 白盈盈在我的冷漠中破功,“你怎么还敢这么嚣张,难道薄叔叔没有敲打你吗?” “他可以敲打,...... ------------ 第一百四十九章今天你一定要给大家个交代!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撒谎撒的都不脸红的白盈盈,觉得荒谬至极。 “梨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首先发难的人是叶锦。 她板着脸,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眯紧的眼阔里面甚至还蕴着隐隐的杀气。 上前一步,在我没反应过来之际,“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砸上耳膜。 瞬间,整个世界开始“嗡嗡”作响。 叶锦眼眶泛红,怒意贲张,“如果老太太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薄东城满眼的失望,“棠梨,你太过分了!” 白盈盈的茶言茶语还在继续,“...... ------------ 第一百五十章我要让她把牢底坐穿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纷纷落在薄东城身上。 白盈盈孤立无援,一双眸盈盈碎碎,求助的看向薄东城。 众目睽睽。 薄东城开口,“此事和白盈盈无关,老太太的病情大家都清楚,本就挣扎在生死之间,如今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而且他说完这句话,目光警告的朝着我压过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薄东城和叶锦已经听过我手机的录音,应该清楚白盈盈就是刺激老太太去世的诱因,没想到竟然要包庇她。 仔细想想,我就明白了其中光窍。 不光因...... ------------ 第一百五十一章一切都会变,但对你不变 “如果白盈盈是害死奶奶的凶手,我自然会让她得到应有的报应。” 薄宴时开口。 我悬着的心倏然落地,松了口气。 然后脸庞落入薄宴时的双手中,“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不悦在他眼底徊旋。 我捏紧手指,呼吸有点发闷,睫毛在他炙热的目光中颤了下。 “你也看到了,豪门多薄情,明明我已经把录音给你爸爸和妈妈说了,但是他们为了利益却选择包庇白盈盈。” “我……倒不是信不过你,只是信不过人性。” “人心瞬变,我也不知道你还是不是以前...... ------------ 第一百五十二章别离开,我只剩下你了 想通了这点,我把手轻轻放到薄凝的手心。 她快速和我交握了下。 靠的近了,我才察觉到她眼眶微红,显然是刚刚哭过,不过这会妆容应该已经补过,看着还算得体。 “节哀。” 薄凝的呼吸微沉,对着我点了点头。 “你和叶锦之间发生冲突,她的脾气一定不会放过你,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没等到开口,薄凝的声音已经遭人截断。 “还轮的到你来给我上眼药?” 冷冽的声音陡然从身后传来,抬头看去,叶锦铁青着脸,正一步步逼近。 “老四,...... ------------ 第一百五十三章梨梨的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 这句话让薄宴时的眸光深了深,眼阔收紧,一字字砸落,“包括我。” 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无端紧了紧。 我掀眸去觑,只见星光碎尽,温柔涌动。 心猝然狂跳,不受控制的流淌出一丝丝甜蜜。 “好了,去换衣服吧。” 薄凝打断我们。 三楼。 卧室内,我换上那条黑色长裙,胸襟别了白花,薄宴时拿着麻衣上前,亲手帮我系上。 我如法炮制,将麻衣给他系上,还亲手帮他包好了头发。 尽管穿着厚重的白麻衣,依旧不损半分俊美。 替他圈腰带的时候,他下颌搁...... ------------ 第一百五十四章他大掌覆盖之处疯狂胎动…… “你们为了那一成的股份,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呀。” “二哥,这件事你怎么看?” 薄西晋亦是面色沉沉,“老五虽然冲动,但怀疑的不无道理。” “股份的事不能如此儿戏。” “三叔公,我妈去的冤啊——” 薄凌云扭头就开始痛哭。 薄西晋顺势提出请求,“三叔公,您怎么看?” 三叔公明显不想掺合豪门争斗,左右为难,刚要开口。 一阵薄冷沉冽的低笑传来。 一直坐观虎斗的薄宴时蓦地开口:“诸位是看不得我媳妇成为薄氏集团的掌舵人,所以才这...... ------------ 第一百五十五章宝宝和薄宴时第一次亲密接触 我分明看到,薄宴时诧异的目光正笔直的落在我的肚子上! “饿了……”装作赧然,我按了按并不发烫的脸颊。 血色正快速的从上面褪去,我却不能冒险,更不能让薄宴时看出半分端倪。 “饿到肚子会鼓起来?” “肠鸣……” 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薄宴时会不会信,因为这个借口着实太苍白了。 “是,吗?” 薄宴时明显没放下怀疑。 审度的目光一吋吋的从我脸上掠过,低低哂笑,潭底嘲弄十足。 “如果不是了解你,我甚至怀疑梨梨真的偷...... ------------ 第一百五十六章白小姐该不会是代替怀孕吧? 强烈的怒气让我无法冷静,上前就要冲过去。 “交给我。” 手腕处突然一紧,我撞入薄宴时暗潮涌动的眸。 他瞳仁缩着,“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不需要你动手。” “我能信你吗?” 这是一个只有我和薄宴时才能懂的问句。 薄宴时眼底的温柔如网般笼罩下来,“当然。” 我缓缓卸力,然后在薄静静的召唤中,跪坐在属于我的蒲团上。 灵堂之上,黄表纸在吉祥盆中烧的筚拨有声,烟灰无声腾起,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烧纸气息。 芐酨 糸苁 朩曂 尒 訁兌 继續閱渎泚嶂,糸苁 朩曂 尒 訁兌 領姺洤蛧24尒溡潑鈽 白盈盈起身,四支清香眼看...... ------------ 第一百五十七章证明一下怀孕怎么了? 我装作没看到,本来是想视而不见的,但是想了想可能的后果,最终还是掀开睫毛觑向他。 “我有办法一劳永逸。” “嗯?” 薄宴时潭底的星光随之倾过来,里面破出一丝丝的疑惑。 “雌激素。” “什么?” “雌激素能改变尿检结果,可以让早孕试纸呈现假阳性。” “我可以吃下含有雌激素的药,当着二伯母的面做早孕试纸。” 刹那间,随着薄宴时眼底的明悟,浓浓的不赞同从里面翻涌出来。 “不行。” 他激烈的反对,“我不能让你冒险。” “这算什...... ------------ 第一百五十八章这样恩爱实在应该多生两胎 面对他殷切的眼神,我轻轻别开脸,将目光投向窗外。 看着窗外川流而过的车辆,轻轻的道:“如果你的这些自以为是,只是给我平添麻烦呢?” 薄宴时的眸瞬间灰下去。 绝望一吋吋覆满。 执拗的盯着我,道:“我只做自己应该做的,至于结果,不受我控制,我也没办法控制。” 看着他瞳仁深处蛰伏的伤,我睫毛颤了下。 抿唇,“我不喜欢这样的话题。” “现在对你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掌握薄氏集团的继承权。” “我会竭尽全力帮你达成这个心愿。...... ------------ 第一百五十九章薄宴时,原来出轨这么刺激呀 迎着他危险而审度的目光,我毫不畏惧,更没有闪躲,眼眸里面是一片澄澈。 “怀孕四个多月,快五个月了。” 我心知瞒不过任何医生,因为医生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谁有没有怀孕。 与其隐瞒,倒不如演戏。 我说完还对薄宴时wink了下,不知薄宴时信没信,但他看着我怔忡的出了神。 炙热的目光吋吋描摹,着重落在我的腰腹,好似在想象着我怀孕的样子。 “……” 一种莫名的心酸涌上我心头,又被我快速掠过。 下載縱橫小說,繼續免費閱讀,領先全網24小時發布 “恭喜啊,薄总...... ------------ 第一百六十章这么喜欢玩男人,玩我! 隔着车窗,我的手指点上去,好似点上缠绕在松树上的彩灯斑驳的光,我嗓音软甜,笑弧很浅。 隔着听筒那片漫过来粗重喘息,好似也听到自己胸膛里面什么清脆裂开的声音。 “我原本是恨你的,薄宴时,现在,我们扯平了。” 薄宴时咆哮如雷,但被我顷刻挂断。 坐回沙发上,沈从序已经被我灌的半醉,见到我凑过去,澄澈水眸碎出水雾,迷迷朦朦的看过来。 不过间隔这么一会,再看这张和薄宴时相似的脸,血管里的温度一寸寸的凉掉。 下載縱橫小說,繼續免費閱讀,領先全網24小時發布 那种心动的感...... ------------ 第一百六十一章那你给我呆着别动,我来玩你 随着我每多说一个字,他的瞳仁就蜷紧一点,直到蜷成了一个点。 “说完了吗?” 明明他的身体反应这样激烈,偏出口的声音却格外的冷静。 我刚要开口,唇瓣上就是一痛,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似要把我整个囫囵的吞下去,咬碎,碾在齿间,又疼又痒,又麻又酥。 修长的指节竟直接撩起裙摆,拨开层层阻隔的布料。 在我挣扎之际,那股力道深深的,裹挟着怒气贯穿而来。 “!” 下載縱橫小說,繼續免費閱讀,領先全網24小時發布 疼痛让我手指揪紧了他肩膀上的布料,而后汹汹而来的后怕和恐惧一寸...... ------------ 第一百六十二章他光芒璀璨,照亮我的人生 “不错。” 薄宴时撩眸而起,大掌密密插入我的指缝,目光更是密不透风,“你是我老婆,更是薄氏集团掌舵人,他们认识你,有什么不对?” 不对。 简直太不对了。 我根本对薄氏集团的股份避之不及。 但当众和薄宴时扯皮显然不理智,所以我只是对他扯出一个凉笑。 “棠梨,成为薄太太,继承薄氏集团才是属于你的宿命,别挣扎了,也别躲了,只是徒增烦恼。” 他低眸觑我。 我对他眉眼弯弯,笑的很假。 他潭底泄出无奈,拥簇着我一起上了电梯。 >>>下载纵橫小說!继续免費阅读!領先全网24小時发布<<< 短...... ------------ 第一百六十三章你只会用美人计吗? 这一刻,我明明是感动。 但是四目相对,对上他暗潮涌动的眸,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们之间隔着那么多的龃龉,隔着那么多的伤害和恨意,连相处时候泄漏爱意都小心翼翼。 此刻,好似有什么东西隐瞒不住,要从我的眼底,从我的表情,从我的周身密不透风的弥漫出去。 风有些大,吹起裙摆上的纱,簌簌声中,听到薄宴时的回答。 “给我老婆加油。” >>>下载纵橫小說!继续免費阅读!領先全网24小時发布<<< 陌生的称呼,熟悉又陌生的温柔音调,让我睫毛微颤,一时竟分不清眼前西装革履身长玉立的薄宴时...... ------------ 第一百六十四章我要你勾引她,拿到结果! 我一直一直以为,薄宴时只是被动接受。 至于后来的偏执,非我不可,也不过是在年少时遇到温暖,舍不得撒手,所以才执拗的抓着,妄图拽住最后一点安全感。 从没想过,他也会对我一见钟情。 “怎么,薄太太对这件事很诧异?” 陈以泰玩笑,“看来薄先生对薄太太有所隐瞒啊。” 薄宴时睨着我,哂然一笑,眸光潋滟。 席间,觥筹交错,酒至正酣,我趁机提出签合同的事,性格还算直爽的陈以泰居然迟疑了。 沉吟片刻,放下酒杯,道:“本来我和薄...... ------------ 第一百六十五章你脏了,所以我不要了 也许是许久没见,白盈盈眸子氤着水光,痴痴地又畏惧的看着薄宴时。 更甚至,下意识的动作,居然是躲到了薄东城的身后。 薄东城手扶了下白盈盈,竟然还说了句“别怕”。 “你们怎么来了?” 率先提出质问的是薄东城,双眸眯起。 “不来的话,合同不是被你们抢走了吗?” 薄宴时单手插兜,修长如玉的手点在桌面上,撩起的眸讽意十足,“帮着外人抢儿媳的合同,这种话说出去薄董也不嫌丢人。” “知道的晓得白盈盈和我传过绯闻,不知道的会以...... ------------ 第一百六十六章亲子鉴定的结果 我躲在暗处,直到觉得两人离开了才现身。 缴费,拿药,我拎着药袋穿行在医院一层的大厅,抵达电梯要经过一个走廊,走了没两步,面前一道颀长的身影挡住我的去路。 赫然是含笑而立的薄宴时。 他眼角眉梢流淌着愉悦,瞳仁锁着我,“不放心,所以来看我?” 我的心好似被什么狠狠一撞,当初鹿幼白受伤的时候,我心中的确是存着几分侥幸,想要和薄宴时见面撞上。 可我怎么能被他看穿呢。 于是我提起了手中的药袋,“鹿幼白受伤了,所以送来医...... ------------ 第一百六十七章给他寄去第一份离婚协议书 我不耐烦了,直接把他的脸推开,冷静的对白盈盈说道:“是我不是很正常吗?” “白盈盈,你意图抢走我的合同,打我的助理,不断给我的生活使绊子,你可以,我当然也可以。” “你——” 白盈盈气疯了,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凄楚的看向薄宴时,“你怎么能这样待我……” “我为了你,经受取卵那样强烈的痛楚,为了怀这个孩子承受各种早孕期的痛楚,你难道真的一点点也不心疼吗?” 薄宴时,“没人要你做这种牺牲,白盈盈,从一开始,这个孩...... ------------ 第一百六十八章穿上孕妇装从他面前走过! 肚子现在已经很大了,是随便一个什么人看一眼就能看出的程度,不过因为躁郁症,我不用特别刻意控制食欲,除了肚子,四肢依旧很纤细。 为了隐瞒怀孕的事实,我特意找人定做了小礼服,星空蓝长礼服,不到腰肢的位置炸开,一层层柔软的面料蓬开去,露出纤细的腿,将圆润的肚子遮的很完美。 水蓝色的碎钻沿着裸露的肩一路蜿蜒到脸颊眉下,在每个角度下都能闪耀出璀璨的光芒,也成功的带偏了焦点,让所有人注意力放在我纤细的四肢上,不会...... ------------ 第一百六十九章那个被我堵住的孕妇是棠梨! 就在我分神之际,薄宴时修长的手指已经拽住我的口罩,下一秒,口罩滑落!我的心也在顷刻间悬至嗓子眼! 但是大片的胎记映入眼帘,让薄宴时的瞳仁剧烈收缩。 “抱歉,认错了人。” 我收拾好凌乱狂乱的心跳,用力白了薄宴时一眼,拉上口罩,故作粗鲁的和摊主吐槽。 “跟有病一样!” 粗嘎的声音,和我平时的声线形成鲜明对比。 然后我就见薄宴时的目光落在我的孕肚上,难言的落寞和寥落沿着他的衣边流淌开来。 接着他黯然转身。 我看着他落寞...... ------------ 第一百七十章终于,抓到你了 “没想到我在国内找了这么多的城市,差点将全国都翻个遍,她却就在和我一城之隔的津市。” 浓浓的酸涩和无望中,薄宴时抬起头,仰看餐厅的牌匾,直到那光刺的眼球生疼。 嘴角才翘起极凉的弧度,“把津市给我挖出来,也要找到她的下落。” 他裹着低沉的气压回到迈巴赫里,垂放在膝上的大手指节凛白,一寸寸的收紧,随之一扣扣收紧的是他愤懑的快要爆炸的心脏。 永远都是这样。 只差一点点,他就能见到她。 她是真的……余生再也不要相见。 ------------ 第一百七十一章如果我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 薄宴时。 见到这张脸庞的第一瞬间,跃入脑海的第一个念头,逃! 我没有迟疑,快速的转身。 然而,宴会上来往穿梭的人那么多,没一会,我的手腕就被一股劲力死死的攥紧。 肌肤接触的刹那,一股绵延而来的刺痛穿透了我的心,胸膛下的心跳快的已经超出临界点,几乎要蹦出来! “放手!” 沈从序第一个站出来,在薄宴时欺身过来之际,结实挡在我和他之间。 我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薄宴时的大手。 他缩紧的瞳孔一度蜷成一个点,眼尾也肉眼可见...... ------------ 第一百七十二章空气因他凝滞,黏稠,浓烈 “那你就回来,你知道,你才是解我毒的药,只要你回来,我可以为了你妥协一切,只要你开口,我都给。” 他嗓音明明喑哑到骨头去,但是那双眸里炙热的感情却分毫不弱。 我摇头,郑重其事,“我想要的东西在过去你没给,所以之后我不要了。” “包括你以及你身后的一切,薄宴时,你还年轻,你还这么优秀,你只是因为心中的偏执才对我穷追不舍。” “其实你……完全可以和我离婚,然后试着去接受其他人。” 天知道这个提议说出口的时候,我...... ------------ 第一百七十三章不择手段,见不到你 不赞同跃上他的瞳眸,深深的,涌动的看着我。 “梨梨,你怎么可以……” 他讶异,震愕。 “我可以,学长,一直以来你认知里面的棠梨,可能都是假象。”我举起手腕示意他看,“我自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逼退薄宴时才是我的目的,而自杀,只是震慑他的手段。” 我轻描淡写,“放心,我不打算自杀,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也得给自己好好挣一个未来,更要好好的健康的幸福的活下去。” 燕栩好似受到了重大打击,...... ------------ 第一百七十四章胖了,更圆润了些 “可是你已经有这么多天的逍遥时光,如意了这么久,今天轮也该轮到我了吧?” 薄宴时不肯退,那双氤红的眼眸锁着我,就像猎人锁定了猎物。 我瞪大了眼睛,对他突然的强势有些适应不良。 大脑飞快旋转,余光不断梭巡,找寻着脱身的法子。 因为我比谁都清楚,薄宴时对我的占有欲有多强,而我借故躲了他这么久,日复一日的相思积累,浓的只隔着眼神就能感知到。 而这种相思越浓,我的处境就越发的危险。 “好。” 我喉咙微鼓,有一些情绪不受...... ------------ 第一百七十五章我吻自己老婆也不行? “你有话想对我说?” 我尽量在转移焦点,让他把注意力放到交谈的话题上,这样他就不会注意我身形的变化。 “没有就不能看看你,薄太太。” 他淡嘲。 眼角眉梢流淌着一股讥诮意味。 话题被他聊死。 空气中流淌的空气充斥着一股愉悦和松弛,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没一会就又些昏昏欲睡。 ^ * ^ * ^亲爱的用户您好,完整的内容请到正版渠道“纵哼小说”阅读,另由于dao版屏蔽,请您将“纵哼小说”第二个字替换成横竖的横 ,这里是全网首发,还有一群书友在等你讨论本书哦^ * ^ * ^ 毕竟怀孕了,体力和之前相比要差劲许多。 上下眼皮在拼命打架,可是我却不敢松懈半分,一个没控制住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下一秒就感觉那道描摹我的目光更深...... ------------ 第一百七十六章海王人设不适合你,省省吧! 薄宴时喉咙几度干咽,眼眸中的暗流在疯狂涌动着。 “如果……” 当夫妻当久了就是有这点好,他甚至不用开口说完,我就懂他要说什么。 “不行。” “哪怕你来给我当舔狗也不行,我才不需要追求者,我一向是掌握主动的那个,只有我喜欢的才会打动我。” “可你,现在不行啦。” 我也深深的回望他。 ^ * ^ * ^亲爱的用户您好,完整的内容请到正版渠道“纵哼小说”阅读,另由于dao版屏蔽,请您将“纵哼小说”第二个字替换成横竖的横 ,这里是全网首发,还有一群书友在等你讨论本书哦^ * ^ * ^ 薄宴时看着我笑,那个笑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落寞,最无奈,最悲凉,最痛苦的笑。 只是看一眼,我都能感觉心被攥紧,像要把潮湿疯长的情绪都...... ------------ 第一百七十七章我就是要和你纠葛不分 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我的情绪整个闷起来,想发火,好似又找不到发火的理由。 因为我现在打定了主意要和他离婚。 可他又和白盈盈搞在一起,让我每一颗细胞都在不爽。 我对着他很假的笑了下,言不由衷的送出了我的诅咒,“那我就祝你们一家三口日后和和美美,能够永远锁死在一起。” “所以,薄宴时,能别再来纠缠我了吗?” 我真是恨死了各种能见到他们的场合,恨不得套一个罩子,把我和他们彻底的隔绝屏蔽起来。 ^ * ^ * ^亲爱的用户您好,完整的内容请到正版渠道“纵哼小说”阅读,另由于dao版屏蔽,请您将“纵哼小说”第二个字替换成横竖的横 ,这里是全网首发,还有一群书友在等你讨论本书哦^ * ^ * ^ “我有吗?” 他目光...... ------------ 第一百七十八章左拥右抱让你很得意吗? 但高际随之的催促,让他不得不放下。 “薄总,因为夫人要召开股东大会的原因,现在不少股东已经对夫人持股提出了抗议。” “以陈董和高董为首的人正在带头挑事,您得尽快赶过去震慑局面。” 薄宴时眸光一闪,很快和高际一起转身离开。 白盈盈见自己被无情的落下,不甘示弱的低喊,“薄总!等等我!” 护工见到两人离开,第一时间把好消息汇报给我。 ^ * ^ * ^亲爱的用户您好,完整的内容请到正版渠道“纵哼小说”阅读,另由于dao版屏蔽,请您将“纵哼小说”第二个字替换成横竖的横 ,这里是全网首发,还有一群书友在等你讨论本书哦^ * ^ * ^ “姑娘,你的债主两个人已经走了,你现在就可以去门诊部了,可怜见儿的,疼坏了吧?” 我...... ------------ 第一百七十九章疯到—— 你直呼救命 “不是这样的……” 他亟待解释。 可我却再也不想听半个字。 我凛然的看着他,疲惫和倦怠浓浓的涌上来,甚至一点也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棠梨。” 他上前欲靠近,又在我的瞪视中不敢擅动半步。 “去捞你的人。” “从此以后,别再纠缠上来,薄宴时你让我从身到心的恶心。” ^ * ^ * ^亲爱的用户您好,完整的内容请到正版渠道“纵哼小说”阅读,另由于dao版屏蔽,请您将“纵哼小说”第二个字替换成横竖的横 ,这里是全网首发,还有一群书友在等你讨论本书哦^ * ^ * ^ 我甚至已经不再想在妇产科的门口,白盈盈打哑谜一样,和薄宴时说的到底是什么。 他到底瞒着我隐藏了什么秘密,以至于会影响到我们的婚姻,哪怕知道我厌恶白盈盈至极,...... ------------ 第一百八十章条件是你和我见九十九次面 “住手!薄宴时。” 我上前拉开他青筋鼓出的大手,给了燕栩学长一个喘息的空间。 而就在顷刻间,燕栩学长的回击出其不意的落在薄宴时的脸上! 薄宴时要动,却被我死死的拽住。 他回身看我,眼眶一丝丝的氤红起来,瞳仁在眼眶里面震颤着不可思议,又快速从中生出浓浓的嘲弄。 “你为了他,这样待我?” 尾音已经不稳,带着颤抖。 我不忍。 心房无声塌陷了一角。 ^ * ^ * ^亲爱的用户您好,完整的内容请到正版渠道“纵哼小说”阅读,另由于dao版屏蔽,请您将“纵哼小说”第二个字替换成横竖的横 ,这里是全网首发,还有一群书友在等你讨论本书哦^ * ^ * ^ 但还是算理智的提醒他,“是你先动的手……” 况且,我也没对他做任何过分的事情...... ------------ 第一百八十一章当着薄宴时面说‘月份大了’ 一个可笑的念头冲入我的大脑。 我清楚自己不该这样想,可登登狂乱的心跳又让我无法平静。 “……好。” 虽然知道答应薄宴时不亚于在钢针上跳舞,但我没有更多的选项。 “那能不能尽早放沈玥出来?这部片对她而言很重要。”我尽量在争取。 “你倒是对她挺好。” 薄宴时的声线含着浓浓的自嘲。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不想接受这波嘲弄。 ^ * ^ * ^亲爱的用户您好,完整的内容请到正版渠道“纵哼小说”阅读,另由于dao版屏蔽,请您将“纵哼小说”第二个字替换成横竖的横 ,这里是全网首发,还有一群书友在等你讨论本书哦^ * ^ * ^ “其实……你有没有发现,我之前对你也一直很好。” 这句话就像扯着回忆呼啸而过,瞬间让听筒里面一片寂静...... ------------ 第一百八十二章趁我病要我命最好的时机 她这会是装都不装了,直接暗示变明示? 也许是我眼底的震惊明显,二婶无视薄宴时铁青的脸色,故作惊讶,“哎呀,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下意识看了眼薄宴时,装作配合的问,“我该知道什么?” “哎呀……” 二婶做作的半捂嘴,颇忌惮的瞅了眼薄宴时。 “就,要不你问宴时吧。” “你呀,不会以为自己怀的是他唯一的孩子吧!” 我脸色微变。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已经闹的人尽皆知。 而薄宴时的脸此时已经黑的不能看了,声音更是凛冽刮骨。 “高际...... ------------ 第一百八十三章还有你当年生下的那个孩子… 想到剩下的九十八次见面,我眉心轻拧又松开,“没有,别多想。” “那就好,不然我会怪愧疚的。”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我被衣服遮掩的肚子上,凑近我耳朵,轻声问道:“这个没被发现吧?” “薄宴时可太狗了,不能够让他知道。” “没。” 被沈玥这么一问,我有些心慌,因为我也不确定薄宴时到底有没有怀疑,之前我还能遮掩。 可现在这样,到底会被看出来吗? “真的很明显吗?” 我担忧无比。 “有一些。” 沈玥说话的时候显然忌惮着高际,在...... ------------ 第一百八十四章孩子天天被养父母殴打 尽管理智告诉自己这绝不可能,我有没有过孩子,难道自己还不清楚? 可是身体反应却超出我的预料,我全身都痉挛的颤起来,好似挨着筛子,不得不抖。 “什、什么意思?” 我死死的盯着白盈盈! 白盈盈嘴角蔑笑,夸张的捂着嘴瞪大眼,“当然是你被强暴后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啊——” “哎呀,棠梨姐,你该不会是受到的打击太重大,自己已经忘记了吧?” “不可能,我自己有没有生孩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有精神病啊。” 白...... ------------ 第一百八十五章你和谁在一起,你们在干什么 “可是我……” 我瑟颤着唇,眼眶越来越酸,越来越湿,却说不出半个字。 全身心的在抵触着这个可能的结果。 不可以。 最好不是。 “别多想,更别用没发生的事情压垮心理防线。” 燕栩关切的眸近在眼前。 那里面碎出来的温润,好似能够把所有阴霾驱除。 我攥紧手心。 “你说的对,白盈盈一定是想彻底击垮我,这都是她的阴谋。” 出便利店的时候,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蒙蒙细雨,白盈盈和白晓峰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白晓峰瞪了我们一眼,“嗤,有些...... ------------ 第一百八十六章我有个恋爱和你不得不谈~ 我自小没有兄弟姐妹,不是很理解白晓峰对白盈盈的态度。 总之,这个人让我浑身不舒服,远离就对了。 想到这里,我谨慎的眯眼盯他一眼,然后扬声喊老板。 这一开口,随之跨入大厅的还有燕栩。 燕栩见到白晓峰,脸上的表情和我如出一辙,快步走到我身边,小心的护着我,低问,“饿了?” 凹凹凹凹前往m典z-o-n-g-h-e-n-g典c-o-m(去掉’-‘)可览全文凸凸凸凸 有燕栩在身边,我悬着的心安定些,危机感接触,长长松口气,轻“嗯”一声。 白晓峰舌抵腮帮,斜乜过来,“正好我要和保镖去一趟镇子里,你们需要什么可...... ------------ 第一百八十七章这种突袭一次就抵十次 我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在次日清晨。 一夜辗转反侧,等醒来的时候难免精神不济。 早上起床,我心意微动,给周寻打了个电话,“周医生,你是业界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有没有见过一种可能,就是一个病人突然莫名其妙的丧失掉一段记忆?” “并且别人提及的时候,连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 “心因性失忆症。” 周寻的声音还带着惺忪的睡意,“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等下,容我喝口水清醒一下。” 凹凹凹凹前往m典z-o-n-g-h-e-n-g典c-o-m(去掉’-‘)可览全文凸凸凸凸 片刻后。 “如果患者对重大创...... ------------ 第一百八十八章小男孩很可能是我的孩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燕栩是无辜的,昨晚你听到他说话,也只是他来给我送棉被,你从始至终都误会了。” 我现在只盼着他能打消对燕栩的敌意。 “昨晚为什么不解释?” 薄宴时的声线仍压着散不去的怒气。 这也没难倒我,声线忍不住放软一点,“我认为你了解我,所以解释就是多此一举。” 薄宴时明显一噎。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你为了阻止我找燕栩算账的花招?” “棠梨,如果你肯在我身上多用两分心……” 凹凹凹凹前往m典z-o-n-g-h-e-n-g典c-o-m(去掉’-‘)可览全文凸凸凸凸 自嘲隐没在他的唇边。 接着电话...... ------------ 第一百八十九章和男孩做亲子鉴定 “你们是谁?想偷走我的羊倌儿?滚!都给我滚!” 羊鞭落在泥地上,飞溅起无数黑色的泥点子,以羊鞭为圆心的范围,几个人纷纷后退。 羊倌儿也被吓的惊恐万状,蜷缩着纤细的身子到了墙角,生怕被羊鞭威力波及。 白晓峰讪笑着开口:“大哥,您别着急,我们不是来抢什么羊倌儿的。” “您说的这个羊倌儿,就是这个小子,看着怪机灵的……” “不是来抢人,你们干什么和他搭话?” 那老羊倌儿的眼底满是戒备。 白晓峰倒是早有准备,从裤兜里掏...... ------------ 第一百九十章你是我看中的妻子人选…… 听筒传来薄宴时被气笑的声音。 “……也不想想是为了谁。” “这种雄竞行为很掉价。” 我点评。 “那当初你是怎么看上我的?” 他被这句话气馁。 那股挫败的意味被我精准的捕捉到。 “年轻嘛……” 更多的话,我隐没了。 薄宴时,“行!” “沈玥的事儿别急,我会找人压下热搜。” “谢谢。” 我的这句道谢,让空气为之一静。 那边响起淡淡的嗤笑。 接着电话被他主动挂断。 ====前往【suo.im/012】看全文==== 我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陷入一种说不出的心境中。 好似为薄宴时的识时务而...... ------------ 第一百九十一章白盈盈产下了孩子! 车子在离开北城地域的时候就开始下连绵细雨。 越靠近蜀市雨下的也越大,甚至和前两天去蜀市那天一样大。 司机师傅的话没能安慰我,反倒让担忧一层层的扩大。 “这该死的天气,每年到了这种时候,蜀市就连绵不绝的下雨,那高速路就是因为这个塌陷的,不过,也不排除是豆腐渣工程。” “……” 我听着师傅的唠叨,手指甲深深的陷入到手心。 而后视线不受控制的停落在腹部上。 手情不自禁的轻抚上去。 薄宴时甚至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怎...... ------------ 第一百九十二章库里南被挖出来了! 燕栩的话倒是很快把我从情绪中拽出来。 是啊。 谁说薄宴时死了? 不但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甚至在心中隐隐有一种直觉,他根本没有死。 可能他昏迷不醒还没被人发现? 风驰电掣,豪车扯着风掠过警戒线,引发了周遭人群的惊呼。 窗子隐隐透出她们不满的抗议。 “他们为什么能进去!” “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 “这不公平!他们想要见到亲人,难道我们不想吗?快放我们一起进去!” …… !*!* 俺们换源了,前往 "s点mrw点so反斜杠012" 看正确的内容 !*!* 随着车子疾驰,将渐小的声音抛在了身后。 燕栩面对众人的...... ------------ 第一百九十三章继承了他全部的遗产 我的眼睛牢牢的黏在上面。 车子被吊到平整的地面上,轮胎接触到地面的那刻,吊车悬索离开,车门被人从外小心拉开。 法医们涌了上去。 车门打开的那一刻,熟悉的尸臭味扑鼻袭来。 嗅到这股味道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崩溃了,身躯细密的颤栗着,胸膛空的厉害,视线被库里南牢牢的抓住。 视线之外,再无其他。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连燕栩低沉的嗓音都变成了一种障碍。 我感受的到他的温情,可是这一刻却只觉得烦。 “咔”。 车...... ------------ 第一百九十四章薄宴时曾罹患严重的抑郁症 叶锦看着我异样的沉默下来。 沉默震耳欲聋,看似她什么都没说,但其实她什么都说尽了。 唇瓣嗫嚅着,欲言又止。 尤其是那道落在我孕肚上的目光,透着浓浓的不舍。 “梨梨……” 她梦呓般的喃喃了句。 我静静地看着她。 其实她和薄宴时真的长的很像,有些小动作都一模一样,透过她我依稀又见到了薄宴时的样子。 情绪像潮涌的水,澎湃汹涌着。 “我可以摸摸他吗?” 这一刻,她的声线近乎哀求。 $ % $ 亲亲,这个站被封了,去新的站点看吧!suo典im/012,更快更新哦! $ % $ 我想了想,应了下来。 虽然我不打算让薄家养孩子,...... ------------ 第一百九十五章我后悔了,当年不该抛弃薄宴 如果薄宴时抑郁症是真的,为什么我这个当妻子的一无所知,而白盈盈却抢先知道? 虽然知道这样想很矫情,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是我怀孕的时候,叶阿姨告诉我的。” “你一定不知道吧?” 白盈盈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也是,在薄宴时的叮嘱下,所有人都瞒着你。” “因为你抛弃他,他罹患了严重的抑郁症,最厉害的时候,一度休学,几次挂科,几乎要拿不到毕业证。” “棠梨,你有什么资格怪他?” “明明你才是罪魁祸首呀?你抛弃...... ------------ 第一百九十六章棠女士,恭喜你喜获麟儿 救护车在道路上飞驰。 抵达医院,担架床被众人一起抬下来,飞快的在地板上疾驰着。 我在疼痛中,感受着车身的震动,被推入了手术室。 燕栩的手紧紧的缠着我,因为担忧眼眶紧缩着,里面的担忧一层层的跌宕下来。 “别怕。” “我已经让秦风找了蜀市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母子平安。” “梨梨,还没提前恭喜你,终于要成功晋升当母亲了。” 他试图安慰我。 我努力对他挤出一个笑。 ------------ 第一百九十七章我竟然……从不了解他 这句话瞬间让空气凝固。 我想到了生死未卜的薄宴时,以及他被我狠狠抛弃后罹患的抑郁症。 酸疼像锥子攮入心脏般被带入血液,随着循环遍布每一颗细胞。 我蜷紧了手指。 忽略了这个复杂难言的情绪,强忍着鼻酸,对燕栩挤出个笑。 “恩,他的孩子,自然像他。” 燕栩显然也意识到什么,扭头专注的逗弄孩子,不说话了。 随着时间推移,麻药散掉,疼痛越来越剧烈,伤口火辣辣的疼,甚至连呼吸牵动都会扯到。 燕栩敏锐的察觉到,把孩子放回婴儿床...... ------------ 第一百九十八章不,姐姐,我跟你走 我盯牢她,眼底都是笃定。 “不,阿姨,你一定还留着。” “我给你时间考虑,在我出院之前给我答复。” 我自认为对叶锦足够了解,咬定了这个条件。 叶锦开始是不说话的,只是沉默的逗弄怀里的孩子,逗弄着逗弄着,眼眶里的泪水猝不及防的砸下来。 临走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更没有答复我的条件。 我清楚,她会妥协。 只是再一次从旁人的口中证实了薄宴时罹患抑郁症的事情。 我的心被拧成一团,潮的能挤出水来。 翌日,燕栩过来见我的时候带...... ------------ 第一百九十九章经鉴定母子关系成立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抓牢了心脏。 我眼角湿润,“好,那姐姐带你走。” “姐姐会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孩子天真的话,一时让我语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摩挲孩子毛绒绒发顶心的手都为之一顿。 还是燕栩回答了他。 “姐姐的工作很忙,大概不能一直在一起,但是却会经常过来探望你。” “而且姐姐和哥哥会帮你安排一个很好很好的家庭,他们会好好的爱你。” 小男孩的情绪就这么被安抚下来,但撩起潮潮的睫毛,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面还是有...... ------------ 第二百章他好似一张薄薄的纸,风一吹就吹走 我阖了阖眼。 清楚的知道燕栩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我安心。 而我难道要一直沉湎在伤心里面,不断的给燕栩添麻烦吗? 可想到要放弃,锥心的痛沿着某个点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 手指抓紧裙摆,再掀开眼帘的时候,我下定了决心。 “学长,我们回北城吧。” “不过这边的救援我不想停,就当给我自己一个希望……” 我对着他虚弱的扯了扯唇瓣。 燕栩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撩起睫毛觑我,“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 ------------ 第二百零一章他尸骨未寒,你却和男人热恋! 都不用再猜,我都知道叶锦要和我谈什么。 我笑了笑,“正好,我也有事情拜托叶阿姨。” 薄家的客厅我来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都是以儿媳的身份,无论叶锦和薄东城如何看我,我始终是家中一员。 可这一刻,我还没和薄宴时离婚,竟有了一种做客的拘谨疏离感。 虽然孩子被育婴师抱去了婴儿房,但这原本装潢奢华大气的客厅却处处留下了痕迹。 孩子的玩具,空气中挥之不去的奶香味,堆叠在茶几上还没来得及拆封的纸尿裤。 放在小小摇篮里面的柔软...... ------------ 第二百零二章如黑色巨浪朝着小舟翻覆 “你委屈个屁。” 沈玥强势打断他的抱怨,甚至还在他的小腿上踹了一脚。 “委屈就滚!” 看着沈玥满是嫌弃的脸,风清扬秒怂。 搂住沈玥就开始哄,“不滚,宝宝别生气,老公给你道歉。” 沈玥一脸的嫌弃,用巴掌推开风清扬的脸。 “那就给我老老实实说话,斟酌用词,小心点,别惹我生气。” “知道了……” 面对沈玥,风清扬简直怂的没脾气。 ------------ 第二百零三章薄宴时,你那些年……很苦吧? 他睁着黑漆漆的眸,似在用眼神询问‘可好听’? 我扯唇想挤出一个笑,可嘴角肌肉不受控制,和她的意志力用力拉扯,挤出的笑僵至变形。 笑未来得及成型,眼泪猝不及防砸落。 我挨着琴凳坐下,偏头,凝着身侧这个病态苍白的少年。 耳畔不期然的落下一串对话。 “薄宴时,你这么优秀会不会以后变成有钱人抛弃我呀?” “我感觉自己配不上你,我好像除了钱除了身世一无所有。” “不会。” 薄宴时言简意赅,那个桀骜的少年不太会哄人,但是那一...... ------------ 第二百零四章你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是吗? 我看着叶锦。 不用想我自然是要去见妈妈的,但是在那之前我得先按照好棠清行那个孩子。 于是我对叶锦说:“你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把工作之类都交代清楚。” 叶锦不疑有他,点头。 “准备好了,我让司机去接你和孩子。” “好。” 离开薄家老宅,回到家中,家庭教师恰好要走,走之前对棠清行赞不绝口。 “这是个学习的好苗子,您可得好好培养。” 送别老师,回到客厅,我一眼见到了温馨的一幕,棠清行正弯腰拉婴儿车里面星星的小手...... ------------ 第二百零五章无法把称呼和薄宴时联系起来~ 我有些怔忡。 曾几何时,叶锦对我的态度这样好过? 从一开始我见到她的时候起,她就强势霸道,占据着长辈的身份,对我的一切颐指气使,指手画脚。 甚至丝毫不掩饰眉眼间对我的厌恶蔑视。 以前的我大概永远也想不到,她有朝一日会对我这种态度。 只不过这种迟来的弥补到底是无用了。 “叶阿姨,虽然我们的关系破裂了,但是该让你看孩子的时候我会让你看。” “但是频率太高的话,我会厌烦。” 撂下这句话我挂掉了电话,捂了捂脸。 别...... ------------ 第二百零六章抱着的是我的儿子,亲生的~ 阿姨的手被我死死的攥住,我浮出水汽的眸对准了她的眼睛,“告诉我老顾的地址,我要找他问清楚。” 阿姨迟疑不肯说。 最终我给她转了一大笔钱,看在钱的份儿上,我总算得到了地址。 我们换资源站了,下载纵?小说,体验更好,由于特殊原因,?是由木和黄组成 我给燕栩打了电话,说要临时出去,让他帮忙照看一下妈妈和星星。 我则是指挥着司机,在疗养院的盘山路上飞驰。 陡然,在经过一个转弯的时候,我眼帘倏然撞入了一道黑色的颀长身影。 近了。 风撕扯着他被吹的凌乱的头发,拖拽着的黑色衣角掀飞,如一道黑色的...... ------------ 第二百零七章可是,难道你不想认识我? 我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薄宴时,眼眶越来越酸,越来越热。 翘首以盼中。 却听到: “所以呢,恭喜?” 他淡漠的瞳仁看着我,以及我怀里的星星。 所有激动在顷刻间戛然而止。 我别开脸庞,用手指在眼尾拭了下,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平静。 在这个刹那,我已经从心底接受了他失忆的事实。 我们换资源站了,下载纵?小说,体验更好,由于特殊原因,?是由木和黄组成 面对他诧异又戒备的眼神,我勾起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笑。 “谢谢。” “所以,你对我说了恭喜,我们可以算朋友了吗?” “不。” 薄宴时拒绝的斩钉截...... ------------ 第二百零八章你已经结过婚了,我没嫌弃你 可是我好急,阔别了数月之久,我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都在叫嚣着想他,想他,想他。 羞耻,尊严,一切的一切都被我抛却脑后,只想这一刻就此停留,时光跺去双脚,立地生根。 我们换资源站了,下载纵?小说,体验更好,由于特殊原因,?是由木和黄组成 我像雏鸟投林一般,飞扑入他的怀里,双臂牢牢的圈着他的腰肢。 脑袋依恋的在他黑色的T恤上蹭了蹭,仰起头,眉眼弯弯的觑他峻挺的脸庞。 然后看到他眼眸里一捧冰冷的雪肉眼可见的融化,消失,化成了软软的水。 荡漾在瞳仁里面,眼波潋滟,温柔的不可思议。 他悬停在...... ------------ 第二百零九章跟上他,截住他! 匆匆赶往北城。 踏入薄氏集团的顶层会议室,里面端坐着好多张面孔,都是手握薄氏集团的股东,有几张熟面孔,但更多的人我都不认识。 我们换资源站了,下载纵?小说,体验更好,由于特殊原因,?是由木和黄组成 里面不但有薄东城,薄西晋,叶锦,甚至还有久未见面的白盈盈,以及,白盈盈的女儿。 我抱着星星出现,立刻让氛围陷入了死寂。 须臾,传来薄西晋低低的笑声,“宴时媳妇,没想到你闷声干大事呀,背着咱们连孩子都偷偷生了。” 我抿唇。 这话并不好听,好似我背着薄宴时偷人,生的也并非薄宴时的孩子一般。 ------------ 第二百一十章我如果解释了,你会相信吗?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薄宴时冷峻的二五八万似的,但我能感应到,他对我不是没感觉的。 可是为什么,不过是隔了两天,他对我的态度却是天壤之别。 为什么? 我仰望着灰突突的楼梯,眼眶一寸寸的酸了。 回到别墅我才知道是为什么,因为燕栩带着棠清行回来了。 燕栩站在厨房门口,身上还围着围裙,身边就是在打下手的棠清行,见到两人的那一刻,我如醍醐灌顶,之前的困惑在顷刻间揭开了。 下意识的追问,“学长...... ------------ 第二百一十一章那你晚上会过来见我吗? 我瞪圆了眼睛,为这一刻我们之间飞速的进展而惊愕。 答应的话就堵在喉咙间,可是看着薄宴时潭底密布的潮湿欲念,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纤白的手指忍不住在他黑色的T恤上画圈,从撩起的长睫间悄悄觑他的神色。 “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换站了,下崽粽。衡。小。说 他攥紧了我作祟的手指,眸光深沉,似还参杂一丝紧张。 “我愿意的……”因为并不平静,我的睫毛簌簌的震颤着,心跳更是小鹿乱撞一般。 “可是……” 这两个字落下,肉眼可见薄宴时的脸阴沉下来。 我心慌意乱,乱...... ------------ 第二百一十二章留下来,我们永不分离~ 我心跳的飞快,却不是悸动,而是跑的太快,被迫出现的生理现象。 自燕栩身上透出来的危险气息,让我警铃大作。 面对棠清行清澈的眼眸,我心下微动,好怪啊,那种棠清行和薄宴时长得很像的念头又浮了出来。 “没有,只是意见有点分歧。” 我下意识的隐瞒了和燕栩之间的暗潮涌动。 他那样的心思不适合暴露在孩子们的面前。 “阿姨昨晚去哪里了,星星哭的好厉害,一个劲的要找妈妈。” 这句话倒是勾起了我的愧疚心。 “我去看看。” 回到婴儿房...... ------------ 第二百一十三章如果有了,生下来 为了迷惑薄宴时,我故意把声音挤的软糯娇甜,雾气濛濛的撩拨他。 “……好。” 那个字眼落下的时候,我觉得呼入肺腑的空气都跟着甜了几分。 “太好了!” 我雀跃的像个孩子,抱着他的胳膊开心的摇晃。 陈平安来了 他长臂伸过来扣住我的后脑,把我整个脑瓜都埋入他的胸膛里。 直到贴上他结实的胸膛,我才深深的了解,他原来也并非表面上那般镇定自若。 因为他的心跳声大的,我隔着皮肤和布料都能清楚听到。 “我带你去房间。” 我拽着他的手,开门之前,...... ------------ 第二百一十四章你接近我,到底什么目的? 薄宴时离开了,目送他离开,我嘴角噙着甜甜的笑。 同时私家侦探也传来关于燕栩的消息,“棠小姐,燕少的确在调查薄东城私生子的事情。” “知道了。” 我皱了皱眉。 这让我多少有点懊恼,我很害怕燕栩会让局势变得越来越复杂。 我是打算等把薄宴时骗稳了之后,再徐徐图之。 “搅乱局势,必要时候可以抛出烟雾弹,尽量的拖住燕栩回景市的时间。” 我吩咐。 “放心。” 没了燕栩搅局,我和薄宴时偷偷摸摸的两人时光日渐甜蜜。 晚上,夜深人静,...... ------------ 第二百一十五章……我没有家长。 不过我很快镇定下来,学他的模样斜乜着他,“你一文不名,你觉得我能图谋你什么?” “图你身子?” 薄宴时眼底的疑惑瞬间就散了。 冷峻着眸觑我一眼,“最好只是如此。” 我低头牵住他的手。 “走,顾绍珩,我们回家了。” “今天我正式把你介绍给两个小家伙好不好?” “……嗯。” 这一天来的并不突然,在之前我经常在他面前铺垫,描述星星多可爱,棠清行多乖顺。 他们虽然还没正式见面,薄宴时却透着观察过两个小家伙。 哎。 这怎么不算一...... ------------ 第二百一十六章好像之前就和你做过这件事~ 还有谁能比我更了解薄宴时?我甚至比他自己还了解。 察觉到他语调中的失落,我紧了紧他的大手,“那还不好,省的我这个丑媳妇见公婆会被嫌弃。” 我咬了咬唇,有点懊恼,从睫毛缝里小心的觑他,“要知道,我不但曾经结过婚,还有两个孩子。” “其中一个还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生……” 我原本只是想在薄宴时这博同情分,可脑子深思这件事的时候,那股说不清的烦躁又浮了上来。 这件事不知道燕栩调查的怎么样了。 现在我和他的关系已经僵成这...... ------------ 第二百一十七章歌手棠梨甘愿做三~ 他握着书的指节蓦地收紧起来,回眸自睫毛缝隙看我一眼,“认得字,其他的……都不记得。” 潭底几多落寞。 心脏好似被拧了下,我赶忙宽慰,“没关系的,慢慢来。” 仰看着他峻挺的脸庞,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 “嗯。” 我看了眼他手中的书,问,“你还要看多久?” “大概很久。” 薄宴时道,“星星都几个月了,你都没给他取大名,可见你对这个名字的重视程度,既然他是我们的孩子,我想总得给他最好的。” 这句话给我说的心底暖暖的。 ------------ 第二百一十八章你要是对我不好,我还是要跑 第一个打来电话的人是红姐,她语调中满满的震惊,“梨梨,怎么回事,我竟然看到你变成薄宴时的小三?” “他,他不是已经……” 她简直压抑不住内心的震惊。 “没有。” “我找到他了。” “可是他怎么会变成另外一个名字,难道里面还有什么狗血的内情?” “对,好大一盆豪门狗血。” 我简单的跟红姐描述了下。 红姐震惊的半晌都回不了神。 “那,公关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回应?” “我得先和薄宴时商量商量。” 虽然现在我和薄宴时的感情很好,...... ------------ 第二百一十九章我背叛过你吗,梨梨? 叶锦目光落在棠清行脸上的时候,我紧张的心脏悬到了喉咙里。 好在,叶锦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叶锦的性格和之前也有了很大变化,在听到薄宴时解释之后,只是嘴角僵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对棠清行张了张手。 “过来,乖孩子,可怜见儿的。” 棠清行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孩子,被叶锦拽到怀里,小心的觑她一眼,很听话的喊了一声“奶奶”。 叶锦“哎”了一声,极其欣慰,伸手在裤兜里面摸索了半天,最后掏出手...... ------------ 第二百一十章我女儿的奶粉钱都靠你们啦 对准他无措的眸子,我宽慰着,“你和我接触的时间,自认为对我了解吗?” 他在我掌心点头。 宽厚的掌心贴上我的手,“嗯,算了解吧。” “那你认为我是那种会吃回头草的人吗?而且,你在失踪之前,已经将名下全部的财产都赠予了我,你一文不名,而且失去记忆,我如果嫌弃你,会委屈自己选你吗?” 这样的话,我在这段时间好似说了很多。 我就像个诱哄无辜孩子的大野狼一样,不断在降低薄宴时的警惕心。 薄宴时眼底的困惑总算消失。 车子直...... ------------ 第二百一十一章哪怕全世界覆灭,依旧有我在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叶锦。 只见叶锦一脸怒容,指着白盈盈就骂,“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儿子儿媳说这种话?” 白盈盈捂着通红的半张脸,面对叶锦的时候却是丝毫不闪躲。 “叶阿姨,不对,叶家的老女人呀,我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稳坐如今的位置。” “都是你帮我一臂之力呀。” 白盈盈嘴角的笑满满的嘲弄,吃吃的笑着,眼角眉梢的挑衅。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生下您丈夫的私生女,更不会顺利的爬上前往上流圈子的梯子!” “要不...... ------------ 第二百一十二章我们以前的感情真的很差劲 临走之前,叶景商眸光深深的看向我和薄宴时:“公司股份的事情不用担心,如果薄东城这个混蛋执意要离婚,我也会让他掏出该掏的。” “至于你们的妈妈,你们现在就尽可能的劝劝她,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人不活到最后,谁也说不清什么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我倒是没料到叶景商居然活的这样通透。 一般而言遇到这样的事情,做兄长的不都是希望最后团圆大结局吗? 没想到叶景商虽然年纪很长,但是思想却并没有那样封建顽固,这倒是有点儿出...... ------------ 第二百一十三章棠梨在婚前偷偷产下了私生子 我再一次的感受到薄宴时现在的不同,失去记忆的他,和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好像。 都是双手捧着一颗真心,一点也不惧会受到伤害。 一旦给出去,就是一辈子。 我的心被狠狠震荡。 暖甜沿着心窝汩汩的流淌出来,让我忍不住窝入他的肩窝中。 “嗯,我看舅舅舅妈他们也没那么难相处嘛。” “你要是喜欢就多接触接触。” “好。” 我转身看他,在他的俊脸上烙下一个大大的吻。 薄宴时被撩的意动,忍不住要靠上来,我伸开掌心覆住他柔软的唇,用眼神示...... ------------ 第二百一十四章棠阿姨,你是我的亲生妈妈吗 我也没想到薄宴时在这件事上竟然这样护着我,一时间眼眶有些湿润。 也有点感慨,如果一开始薄宴时就是这样的态度,大概我们之间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波折。 “闭嘴!” “这件事不容置喙,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这一次薄东城是对着我说的。 我睫毛微颤。 “抱歉,恐怕我一时也给不了你什么交代,因为我对这件事也一无所知,我对当年生孩子的事情全然没有记忆。” 白盈盈恰在此刻开口,“大概谁发生这样的事情,都巴不得忘记,失去记忆吧。” ------------ 第二百一十五章强奸你的人,是薄宴时呀 薄东城的面皮剧烈颤抖,“你竟然敢这样对待你的亲生父亲,薄宴时,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怎么来的。” 薄宴时面对道德绑架却是丝毫不惧,困惑的看着薄东城,“抱歉,我失忆,记不清了。” 薄东城:“……” 这下不但是薄东城无语,就连白盈盈也语塞。 下一秒,薄宴时的声音响起。 “不道歉的话,后果自负。” 薄宴时睨着两人。 “你——” 薄宴时瞪凸了眼。 眼看硝烟味在空气渐浓,还是白盈盈站了出来,拽了下薄东城的手腕,说道:“我...... ------------ 第二百一十六章我总是想和你有个正式的礼仪 乍听这句话,我只觉得荒谬,一度对着白盈盈笑起来。 “你想挑拨离间,编谎话也得像样,你说那个人是薄宴时,怎么可能?” 只是想到,我腔子都要颤抖起来,垂在身侧的指尖一度蜷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为什么不可能?” 白盈盈款款的从电梯步出来,一双眸子睥睨着我,透出恶心人的怜悯来。 “记得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和季义宣来往甚密吗?” “这个秘密,自然是季义宣告诉我的呀。” “后来薄宴时后悔了,对着你追妻火葬场,却有一段时...... ------------ 第二百一十七章大结局 我对着他眨了下睫毛,“可以。” 顷刻间,我看到薄宴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拽下我的手,在我的唇上嘟了下。 “那就好,那我即刻就去筹备婚礼。” 我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手,发觉他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渗出密密的冷汗。 可看他的时候,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 我唇角不自觉带上笑,学他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耳垂,“别担心,不会因为你不会作曲就不要你。” 顷刻间,眼帘里那双幽深的瞳蜷了下。 他唇线扯开,瞳仁荡漾着潋滟的光,倾身把我搂入怀...... ------------ 第二百一十八章终章,薄宴时番外 那个姓白的垮的速度很快。 见到她的第一面我就不喜欢,那种抵触,是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甚至隐隐有一种想要扯开这个女人真面目的冲动。 可她的真面目是什么呢,我又不知道。 我厌恶这个女人,因为梨梨说她是我在外面的婚外情,可是在一次逼不得已的宴会上,梨梨挽着我的手,示意我去看那个姓白的时候,我依稀觉得她身上有一股熟悉感。 原来我不清楚,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种生命力,这个姓白的女人身上竟然有我老婆梨梨的影子。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