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全府皆炮灰 半夜时分,永昌侯府府门洞开,两边灯笼照如白昼。 有打更人路过,站在门口望进去,只见侯府乱哄哄的,衣着贵重的宾客们来来往往,里面哭声摇山振岳。 顾南夕还未睁开眼,古朴的丧乐声,僧道念经声,男男女女的悲泣声一股脑钻入耳朵,让人莫名心焦。 “阿娘,大哥去哪里?祖父出殡,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还不来?”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顾南夕脑门生疼。 顾南夕难受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悬挂的白色帷幕和一群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 眼前嘟着嘴,不断往外张望的明艳少女,正是自己不争气的小女儿。 顾南夕重重叹口气,前世自己熬夜为学生们改试卷,导致过劳死。 迷迷糊糊之中,绑定了慈母系统,要穿到《商女逆袭录》这本书中,当永昌侯侯夫人。 永昌侯夫人有两子一女,大儿子苏玄明,为身为商女的女主,掏钱又掏心,最后成功被当做垫脚石,凄惨而死。 二儿子苏云亭身子病恹恹,却一个劲往江湖扑腾,最后被贼师陷害,女主举报,连累全府满门抄斩。 小女儿苏云烟恋爱脑,一心想要皇帝为她遣散后宫,惹怒佟贵妃,最后幽禁冷宫,活活饿死。 慈母系统的任务是丰富这几个反派炮灰的人设,然后继续走剧情。 顾南夕很无语,合着自己的任务是补足他们童年缺爱,然后继续带着全家共赴黄泉? 很好,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躺平摆烂再死。 顾南夕再次闭上眼睛,准备睡上一觉。 “宿主!快醒醒!马上就到关键时间点了!大儿子苏玄明马上就要带着女主,大闹灵堂。你快起来演一演!”慈母系统在脑海里叫个不停。 大儿子苏玄明为了顺利娶到女主,会打着让女主给祖父送葬的主意,把两人的婚事坐实,顺便给女主扬名。 原主自然是不同意,当场被气晕过去,这就导致女主没法进门,大儿子苏玄明名声受累,被学院退学,并对女主怀恨在心。 “别睡了!快醒醒!”慈母系统焦急不已。 顾南夕没忍住,在脑海中询问:“你不是慈母系统吗?为什么不想办法改变反派命运?” 慈母系统理所当然道:“能为女主去死,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啊。总好过,反派眼睁睁见女主另嫁他人,痛苦一生!” 顾南夕:“那你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让反派们在有限的生命里,获得曾经缺失的母爱。” 顾南夕哽住了,这难道不是更虐反派吗?家庭美好,人生得意,仅仅是情场失意,就失去了性命。 罢了,炮灰就要有炮灰的觉悟。 自己这个侯门主母,也不是个炮灰? 顾南夕头一歪,又睡了过去:“到我上场的时候,再喊我。” 慈母系统还没反应,一旁的小女儿苏云烟先着急了:“阿娘,你怎么又睡了?没有您主持,这葬礼可怎么办呀!” 顾南夕沉沉睡去,耳畔的急呼,权当王八念经,就是不听。 苏云烟急得直跺脚。 “夫人,林尚书家来人了。” “夫人,前院招待的仆从不够用。” “夫人,采购说,今日食材价格上涨,预算不够。” 一群仆从堵在苏云烟面前,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可苏云烟身后的顾南夕,依旧睡得那么香。 苏云烟眼见侯府乱成一锅粥,急得直掉眼泪,想去寻祖母求救,可环顾四望,哪里瞧得见祖母的身影? 苏云烟没了法子,只能赶鸭子上架,接过这一摊子事:“前院人手不够,就从后院调!后院不够,就从门房调!” 仆从们一窝蜂地来,又一窝蜂地走。 乱糟糟的,没了规矩。 苏云烟只觉得四周全是戏谑的目光,叫人难堪不已。 永昌侯后门处,大公子苏玄明紧紧牵着一布衣银钗女子的手,表情十分愧疚:“静娘,今日委屈你从后门进。他日,我必定八抬大轿,抬你进门。” 被唤作静娘的女子,温婉一笑:“老永昌侯疼你入骨,他仙逝离去,我只想替你尽尽孝心。若是夫人坚持不同意,你莫要为了我,同夫人发生冲突。夫人不过是一片拳拳爱子之心罢了。” 苏玄明瘪瘪嘴:“在她心中,永昌侯夫人这个位子,才是最重要的。何曾将我放在心上?你放心,若是门房敢阻拦你我,我就硬闯进去!” 静娘双眼饱含泪水,却偏过头去,不让苏玄明看见:“我自是信你的。” 苏玄明见状,恨不得将静娘搂进怀中,好生宽慰。 可是,时间紧迫,接下来是一场硬仗,自己不可分神! 苏玄明拉着静娘大步朝后门走去,只见一路上仆从们匆匆忙忙,慌乱至极。 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拦自己! 苏玄明疑惑不已,自己娘亲管家的能力一等一,事事都亲力亲为,府中从没这样乱过。 这是发生何事了? “苏郎。”静娘小声呼唤。 苏玄明这才回过神来,带着静娘一路从后院走到前院,直到来到顾南夕面前,畅通无阻。 “阿娘,明日祖父出殡,静娘也想去送上一程,以表心意。” 苏玄明站在顾南夕面前,语气邦邦硬,似是在征询意见,却又坚定如铁。 在慈母系统的催促下,顾南夕这才幽幽转醒。 “打他!骂他!这个不孝子,竟然在灵堂上逼宫!简直大逆不道!”慈母系统在脑海中撺掇。 周遭的宾客们也注意到这一幕,窃窃私语。 “这女子不就是静娘?城东李氏药材铺的药材西施?” “正是她。太学的学子们个个追捧上天,没成想,她竟瞧上了苏玄明。” “这有甚好奇怪的?比苏玄明有权势的,不可能娶静娘。能娶静娘的,又比不得苏玄明。” “这静娘倒是厉害,能撺掇苏玄明来灵堂上闹。” “她能越过几个兄长,当上李氏药材铺的大掌柜,哪能没点手腕?” “堂堂永昌侯府世子,竟然要娶一商女为妻,这脸面掉到泥里,被人踩,捡都捡不起来。” “生下苏玄明,还不如生块叉烧。我要是侯夫人,我定要将他们赶出去。” ------------ 第2章摆烂到底 掐着点,顾南夕才准备开始营业。 顾南夕微微睁开眼睛,只见一身材高大,披麻戴孝的少年,挡在一明丽少女面前,正警惕地望着自己。 显然他就是大儿子苏玄明。 顾南夕同那少女对上视线,少女并未躲闪,反而微微一笑,纤手拨弄腰间的麻绳,表情充满志在必得。 这便是女主李宁静了。 “弟媳,苏玄明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带一商女来灵堂?何曾将永昌侯府的名声放在心上?你还不赶紧处理此事?”说话之人古铜肤色,贼眉鼠目,小眼珠子提溜转,瞧着不像好人。 他嘴上说着为永昌侯府着想,眼神里却是巴不得把此事闹大。 若是依照原主的脾气,见侯府的面子被人这般踩,定是忍不住脾气,要将静娘赶出去的。 看来,这人就是永昌侯的大哥了。 原主只有两子一女,老二还是病秧子,老大要是废了,说不定这侯府的爵位就能落到大房手中。 唉,不知这永昌侯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阖府上下,不是反派炮灰,就是这等心怀鬼魅之辈。 “阿娘。”小女儿苏云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给咽了下去。 顾南夕瞥见苏云烟发髻上戴的纯玉簪,雕工精细,颇有片玉万两金的架势。 苏云烟一个月的月钱才5两,如何买得起这玉簪? 自然是有人相送。 顾南夕再看向静娘,静娘低垂着头,并未因苏云烟没开口求情,而感到失落。 “咳咳咳,阿娘,人生苦短,我这身子骨,怕是不能为侯府传后了。何不如让大兄得偿所愿?好叫您早日抱上乖孙孙。”二儿子苏云亭用手帕捂嘴,咳得撕心裂肺。 他一身素白,看上去艰苦朴素,唯独腰间挂着一把短剑,瞧着不像是府中之物。 他时不时摩挲下剑柄,动作轻柔,显然是爱极这柄剑。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侯府老夫人也淡淡开口:“儿媳妇,玄正自幼被我抱走,养在膝下。你素来对他不喜。但在此等人生大事上,你还是发发慈母心,心疼心疼玄明吧。” 随着老夫人的夹枪带棒,苏玄明就像个炮仗,脸色越来越黑,眼瞅着就要爆炸。 千钧一发之际,静娘轻轻拉扯他的衣袖。 苏玄明竟是把怒气压了下去,死死抿唇,眼神冒火,看顾南夕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一般。 本该在院中吊唁的宾客们,见有好戏瞧,纷纷走了进来。 脑海里的慈母系统见顾南夕迟迟不发作,便挑拨道:“这女主送小女儿首饰,送二儿子宝剑,你婆母又和你素来不合,她分明是想孤立你!拿出穿越女主的气势,让她看看,谁才是大王!” 顾南夕懒洋洋地瞥了众人一眼,对苏玄明勾勾手指。 苏玄明看向身旁的静娘,对上她担忧无比的眸子,一颗心,又燃起无穷的勇气。 苏玄明视死如归地走到顾南夕跟前。 这少年,个子足足有一米八。 顾南夕坐在凳子上,需要仰脖才能瞧见他的下巴。 顾南夕揉揉发酸的脖子,示意少年蹲下身体。 苏玄明犹豫一瞬,还是蹲了下来。 “我不同意。”顾南夕淡淡开口。 眼见苏玄明怒火中烧,想要站起来对峙,慈母系统还在脑海中拍手叫好,直呼打起来! 顾南夕紧接着说道:“你二弟的宝剑,你小妹的玉簪,都是静娘送的?” 苏玄明的神色变幻数次,他为人有些死板,最是瞧不上送礼之事。 但做这件事的是静娘,为的又是两人的亲事,他只能当没瞧见。 如今,这事被母亲一语道破,苏玄明一时气弱。 “啊,嗯,这个,唉,是的。”苏玄明垂头丧气地承认。 一只随时待发的藏獒,瞬间变成一只落汤狗。 顾南夕不免失笑:“你啊你。” “夫人,一切都是我的错。您不要怪苏郎,是我求的他!老侯爷仙逝,苏郎茶不思饭不想,我只是想陪着他,送老侯爷一程。” 静娘听不清这母子二人说了些什么,她只瞧见顾南夕对苏玄明说了句话,苏玄明就无精打采的,气势瞬间落了下来。 静娘担心苏玄明被顾南夕说服,于是顾不得其他,嘭地一下对着顾南夕跪下来。 宾客们大多是当家主母,谁家院子里没几朵绿茶花?远远的,便能闻出味来。 “这永昌侯夫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丈夫后院有绿茶花,儿子还要娶一朵绿茶!想想都替她感到憋屈。” “幸好静娘黏上的是苏玄明,若是黏上我儿,我得请出家法,把那臭小子的腿给打折。” 夫人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静娘却丝毫不在意,自己执掌商铺多年,听到的闲言碎语不知凡几,怎么会因此动怒? 更何况,这些人骂得越凶,苏郎只会更心疼自己。 果然,苏玄明听到后,看向静娘的眼神满是内疚。 他也跟着跪了下来:“阿娘,这都怪我,跟静娘无关,您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顾南夕有气无力道:“你确实也有错。” 苏云烟担忧地望向顾南夕,阿娘向来谨言慎行,极注重仪态,这会子,怎么这般失态?莫不是被兄长们气狠了? 顾南夕端起一杯茶,润润口唇,这才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开口:“你知道叫她投其所好,怎么就不知道投我所好?” 顾南夕歪了歪头,打量苏玄明半响,这才恍然大悟道:“莫不是,你不知晓为娘喜欢什么?” 苏玄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阿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还是在反讽? 静娘也收敛起楚楚可怜的神态,全身戒备,等着顾南夕出大招。 顾南夕示意苏玄明附耳过来:“为娘偷偷告诉你,我生平只对一物矢志不渝!那便是金子!” “哈?!”苏玄明不敢置信地掏掏自己的耳朵,这还是自己那风光霁月,只喝露水,觉得谈钱财俗气的娘亲吗?! 顾南夕嗔怒:“怎的?我悉心养大的好大儿,便是按斤卖了,也得卖上了个百十金。她身为商女,难道不知晓这个道理,竟想白饶我一个好大儿?” 此言一出,万籁俱静。 ------------ 第3章脑补是个病! 苏玄明恍恍惚惚,忍不住开口询问:“阿娘,你刚才说甚?” 顾南夕上下打量苏玄明一圈,这才开口道:“我是问静娘,打算拿出多少金子来孝敬我?你浑身上下得有上百斤,可不能便宜了。” 苏玄明为娘亲终于松了口而感到高兴,又觉得此事,说不出哪不对劲,反正就是哪哪都难受。 “阿娘,您怎可朝静娘开口要东西?”苏玄明凑到顾南夕耳边,悄悄说道。 顾南夕横眉竖立,呵斥道:“你弟弟妹妹收得,就我收不得?莫不是瞧不起我?” 顾南夕说话并未放低音量,叫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一时间引得众宾客交头接耳。 苏玄明尴尬得脚指头能抠出个三室一厅。 反倒是静娘,很快便冷静下来:“送二公子和小姐的礼物,都是小打小闹。正儿八经给您送礼,可不能失了礼数。待我跟父亲仔细盘点后,再给您送来。” 顾南夕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拉住静娘的手:“我知晓你是个极好的女子。我这大儿心地纯善,眼光甚高。他倾心与你,自然是因为你有过人之处。” 静娘娇羞不已:“夫人过赞了。” 静娘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这侯夫人很是看重苏玄明,不惜走人情,把苏玄明塞进京里顶级私学,松山学院。 她能这么轻易地就答应自己和苏玄明的事?! 莫非是有后招? 顾南夕扶着自己额头,唉声叹气道:“唉,我这身子骨不争气,连着几日操劳丧事,竟是没撑住。老夫人年岁大了,不忍心让她操劳。小女年纪尚小,亦撑不起这摊子事。” 静娘先是瞪大双目,随即不敢置信地打探道:“那您是想?” 顾南夕欣慰地拍拍静娘的手,如释重负道:“上天垂怜,送来一个你。辛苦你,担起这遭吧。就当为日后练练手。” 巨大的惊喜冲昏静娘的头脑。 她知晓,这不符合礼制和规矩。 但能操老侯爷的丧事,那就意味着她是日后板上钉钉的宗妇! 这样大的馅饼,从天而降,谁能不昏头? 静娘连连点头:“夫人,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有了主事人,静娘很快就被仆从唤走,淹没在一堆琐事之中。 苏玄明像只呆头鹅一样,呆站在原地。 顾南夕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还不去帮帮静娘?女眷的事,她能负责。前院男子的事,莫非也要她抛头露面?” 苏玄明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称是,在临出门前,他竟是回过身,对着顾南夕重重磕一个响头:“阿娘,我……我竟不知道,比起侯府名声,在阿娘心中,我的欢喜会更重要。” 说完,苏玄明挺直腰背去了外面。 顾南夕不好意思地抿抿唇,嗨,这傻孩子,太会脑补了吧。 自己只不过是觉得吵闹起来,太费力气,所以想尽快息事宁人罢了。 至于安排静娘和苏玄明去处理丧事,那纯粹是因为自己不想干活呀! 上辈子,加班好歹有个加班费。 这辈子,少干活就是赚! “阿娘,您怎么宁可把这么大的事给外人,也不给我?”苏云烟嘟着嘴,抱着顾南夕的胳膊,左摇右晃,险些将顾南夕给晃摔了。 顾南夕牢牢把住凳子扶手,疼得直抽冷气。 自己的胳膊被抱住的地方,犹如被一对铁钳紧紧掐住,再掐会,要不过血了! 这小女儿,长得楚楚可人,偏偏有一身与长相不符的气力! 就这气力,能一巴掌扇飞一个成年男子。 难怪,原书中,她入宫后不受宠。 皇帝又不是傻子,谁敢留个人形杀器在身边过夜? “傻闺女,你当操心丧事是个好活?一个苦差事,一个个都争着抢着去做。”顾南夕用力拔胳膊。 哦吼,没拔动。 反而胳膊更疼了。 算了,就这样吧,疼麻木了,也就不疼了。 顾南夕的摆烂,不是说说而已。 苏云烟想起方才的手忙脚乱,心有戚戚然,只不过终究不甘心,便想出去看看静娘是如何操持的。 一路上,苏云烟隐隐听见女眷们在交谈。 “永昌侯夫人是不是气傻了?竟然允许一商女,操办丧事。这叫侯府颜面何存?” 另一道比较苍老的声音,循循善诱道:“你还是太年轻了。你先想想,方才商女接待我们时,是何场景?” 年轻女子回忆片刻:“殷勤过甚,有失分寸。” “正是如此!她不过一商女,没侯夫人带着,如何能得知高门贵族的交往礼仪?她以商人之态,招待我们,便是落了下乘。你猜,她有没有察觉?” 年轻女子恍然大悟:“商人最擅察言观色,她自是知晓的!永昌侯夫人,是想借我们之手,给她个下马威,让她知难而退!” 年老的女子满意地点点头:“若你夫君心悦一女子,想要休妻另娶。你可会硬抗?” 年轻女子寻思片刻,再次了然:“初期定会强硬试探一番,若不见成效,我则会示之以弱,再挨个击破!原来如此!” “永昌侯夫人之前强烈反对过,可苏大公子依旧闹出此事,侯夫人这才转变对策!高手,实在是高手!只是,侯夫人如此厉害,为何还会叫妾氏们爬到自己头上?” 年老女子好笑道:“你啊,功夫还是没到家。你只当侯爷远在边关,另有两房小妾,就当是侯夫人不受宠。你怎知,这不是侯夫人所求?” “有子有女,还不用伺候丈夫,府里是自己的一言堂,何必跟去那苦寒边关,伺候男人,吃沙子?有没有男人的宠爱,有甚要紧?侯夫人的位子,坚不可摧。” 年轻女子拜服不已:“侯夫人的境界,是我远远不能及的。” 年老女子也赞叹:“我年近六十才看破的道理,她早早就通达了。” 听到这番话的苏云烟,犹如醍醐灌顶,原来,永昌侯府中,段数最高的不是段姨娘,也不是祖母,竟然是母亲吗?! 苏云烟一溜烟地跑回顾南夕面前,叭叭一顿说,并深表佩服之情,恳切请求顾南夕,看在母女情的份上,教她个两三招。 对此,顾南夕表示,脑补是个病,得治! 原主纯属宅斗失败,自己则是为了摆烂罢了! 另一头,也偷听到谈话的静娘,死死咬唇,眼中具是冷芒,想让自己知难而退?做梦! ------------ 第4章还有这好事? 不知是不是穿越的原因,顾南夕只觉得身子疲乏得紧,怎么睡也睡不够。 偏偏,时下办丧事讲究厚葬。 哪怕倾家荡产,也要叫老人走得风风光光,否则就是不孝。 永昌府,灯火通明,彻夜吹拉弹唱。 顾南夕好不容易逮个空挡,想要休憩一会,就见到苏玄明在不远处探头探脑。 明明是英俊挺拔的少年,却一番畏畏缩缩的作态,看着十分滑稽。 顾南夕对上苏玄明发亮的眼神,翻过身去,继续眯眼。 不远处的苏玄明见状,眼神一下就暗了下来,在原地徘徊片刻,还是一步一挪地蹭到顾南夕跟前。 “阿娘,谢谢您。” 顾南夕闻言,微微睁开眼睛,就见苏玄明被狗撵一般,踉踉跄跄地跑远了。 啧,顾南夕翻过身继续补觉。 同样在谢谢顾南夕的,还有静娘一家人。 “静娘,今日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实在是太出息了!”李老爹围着静娘,一顿夸。 李大郎原本因掌柜之位被夺走,对静娘心生怨念,可眼瞧着一家人会因静娘鸡犬升天,立刻换上一副好哥哥的做派:“我们家静娘,蕙质兰心,秀外慧中,谁看了都得夸一句好。” 李老爹落座后,抹着眼泪道:“没成想,永昌侯夫人,竟是如此通情达理之人。侯夫人如此疼爱苏郎君,你日后嫁过去,享福了。” “我改明儿就去大相国寺,为侯夫人点一盏长明灯。这样好的婆母,只盼着能长命百岁才好。”李大嫂艳羡不已。 若是自己有这样好的婆母,日子不晓得有多美! 被家人夸赞艳羡的静娘,此时板着一张俏脸,目露寒霜:“你们只当她是个好的,却不知她心机深沉似海!” “哦?”众人齐齐看向她。 静娘坐下来,腰杆笔直似白杨,清清冷冷地开口道:“她故意让我一个人治丧,被贵人们刁难,想叫我知难而退。” 李老爹迟疑:“不至于吧?老侯爷的丧事,这般重要。侯夫人岂会拿此事开玩笑?” 静娘扯起嘴角冷笑:“死人重要,还是活人重要?” 李老爹腾地一下站起身,按住静娘的肩膀:“静娘,这名声,你一定要担得瓷瓷实实!我们全家,就是你的后盾!”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永昌侯府门前再次热闹起来。 这是丧事最重要的一步,送葬! 宾客们包含了镇国公之孙,现袭一等伯李继宗,齐国公之孙,世袭三品镇国将军柳瑞文,治国公之孙…… 十来顶大轿,二三十顶小轿,再加上其他的车辆,最起码有上百乘。 宾客们交头接耳:“今日,总不能再叫那商女出面办事了吧。” 有相熟的贵妇斩钉截铁道:“侯夫人是何等重规矩的人?除非病得起不来炕,否则定会来主事的。” “昨日商女吃了不少暗亏,哪有有脸面出现在这里?” “永昌侯府怎么回事?出门百十米,竟是连彩棚都不设?!”有人皱眉挑礼。 话音刚落,就听到路尽头处传来和音奏乐声。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堆浩浩荡荡的人群,担着纸钱和纸制金元宝,正朝侯府走来。 那打头的,不正是商女静娘? 静娘走到众人跟前,落落大方地同昨日招待过的女眷打招呼,俨然一副主事人的做派。 年轻贵女低声询问长辈:“这静娘竟是厚着脸皮来了!侯夫人的盘算,怕是要落空。” 年长妇人亦是脸色沉重:“这一局,侯夫人要么功亏一篑,要么就得吃个哑巴亏,左右两难啊。这商女,果然是个狠角色。” 有人为永昌侯夫人担忧,也有人等着看好戏。 熙熙攘攘的现场,一时间,竟肃静了下来。 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侯府大门,静等着这一场对决。 永昌侯府内,顾南夕命贴身侍女给自己捏酸疼的后背:“下次,我若是在屋外睡着了,你们就把我抬上床。” 侍女绿梅轻声开口:“好的,主子。只是,时辰已到,您是不是该动身了?” 顾南夕一想到,书中繁复的送葬的流程,就头皮发麻。 “快起身!女主又出现了!赶紧去打她脸!”慈母系统又蹦了出来。 昨天,因顾南夕没按照剧情走,慈母系统赌气,不理她。 没想到,今天女主又出现了!赶紧把剧情线拉回正轨! 得到慈母系统的提示,顾南夕问绿梅:“我隐约听到静娘的声音,莫不是她来了?怎么不请进来?” 绿梅的动作一顿,主子这话是何意?是真请进来,还是要赶走? 这时,披麻戴孝的苏玄明在门口高呼:“阿娘,时辰快到了,咱们赶紧出发吧。静娘亦来了,还在路边设了彩棚。” 绿梅险些被这话气哭:“大公子真是被鬼迷了心窍!那破落户,分明是来逼您的!她为了担实主事人这名声,竟然自掏腰包设彩棚!彩棚是她想设,就能设的吗?” 顾南夕却是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 居然有人愿意掏钱,帮人干活?! 只是想要一点名声罢了,名声值几个钱?名声能帮人干活吗? 顾南夕招招手,示意绿梅过来,一顿叮嘱。 绿梅猛地瞪大双眼:“主子,你!” 顾南夕重新躺回床上,拉上被子,斩钉截铁道:“你照做便是。” 绿梅气鼓鼓地走到侯府大门,一路上苏玄明还在问:“阿娘为何不出来?可是身子有恙?” 绿梅阴阳怪气道:“大公子真是孝顺,知道关心夫人。” 苏玄明的眼睛左瞟右瞟,脸颊微红:“以往是我对阿娘误会颇深。直到昨日,我才醒悟,原来,阿娘爱我至深。” 绿梅一哽,冷笑着阔步走到侯府门前。 静娘见绿梅一出来,就探头往后张望:“侯夫人呢?” 苏玄明哒哒地跑到静娘身边:“阿娘并未出来。”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绿梅,侯夫人打算如何接招? 绿梅对上静娘挑衅的眼神,就气不打一出来,但一想到主子的吩咐,不得不压下怒意,一板一眼道:“夫人哀痛过甚,病倒了。夫人有话,烦请静娘操持一应事宜。” 现场哗然。 ------------ 第5章可怜的永昌侯夫人 年轻贵女像是受到极大的打击一般,忍不住惊呼:“侯夫人,就这样投降了?!” 老妇人亦是连连摇头哀叹:“她还能如何?在颜面和儿子中,她选择了儿子。” 年轻贵女气得直抹眼泪:“这么大的事,竟退让给未过门的商女。侯夫人受委屈了!” 老夫人拿出手帕帮贵女擦眼泪:“日后,你要好生教导亮儿。咱家要是出个苏大郎,我宁可一出生,就把他溺死!” 两人的对话,悉数落入苏玄明耳中。 苏玄明这才隐隐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许,真的伤了母亲的心。 “苏郎,我是第一次操办这样大的事,没有经验,你能否帮帮我?”静娘察觉到苏玄明脸上一闪而过的愧疚,立马打断他的沉思。 苏玄明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静娘冲他甜甜一笑:“我爹爹说了,侯夫人如此看重我们,我们也不能给夫人丢份。因此,彩棚,一应执事陈设的花费,都由我家出了。” 苏玄明摆手拒绝:“这如何能行?” 静娘牵着他的手,目光里满是感激和爱慕:“我对苏郎的心,一如苏郎对我的心。只是区区一些银钱罢了,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便是散尽家财又何妨?” 苏玄明感动不已,只觉得自己三生有幸,既有疼爱自己的母亲,又有痴心一片的静娘。 这场送葬,规格上等,就是准备得有些匆忙。 宾客们一个个赌气的赌气,笑开花的笑开花,就是没人愿意留下,同主事人多交流。 待到太阳偏西,顾南夕命人把餐食移到院子中,准备来一场烧烤,拖着沉重疲惫步伐的苏家人,这才迟迟归来。 “阿娘,听说你病了,你身体可好些了?” 自从得知自己亲娘才是深藏不露的宅斗高手,苏云烟就恨不得黏在顾南夕身边,好学个一招半式。 顾南夕躺在躺椅上,远处夕阳红似血,院中炊烟袅袅,鼻间是烤串的香气,好一副岁月静好。 可惜,这份静好,被莽进来的苏家人破坏掉了。 见苏云烟冲过来,顾南夕猛地抽回臂膀。 苏云烟瘪瘪嘴,只能扶住躺椅的把手。 顾南夕隐约能听见把手发出的嘎吱声,心中暗暗庆幸,自己的胳膊保住了! “好多了,你们怎么来了?” 侯老夫人用拐杖重重跺地,怒斥道:“你身为永昌侯主母,竟然把老侯爷的丧事交给一个外人,这让永昌侯的脸面,往哪摆!” 顾南夕捂住胸口:“绿梅,绿梅,快去叫大夫!我头疼,胸口疼,哪哪都疼。唉,我这身子骨,真是不争气。要不,府中交给您管家?” 侯老夫人脸色一僵,转身就走:“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还忍心叫我操劳?今日太过疲惫,我先回院中休息。” 顾南夕转向娇娇俏俏的段姨娘:“段姨娘,要不让你……” 段姨娘走路也不弱柳扶风了,她风风火火地追上侯老夫人:“夫人,我要去伺候老夫人了,老夫人,您慢点走!” 顾南夕望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彻底无语。 这永昌侯府怎么回事? 别人家为了管家权,婆媳之间,妯娌之间,妻妾之间几乎要打破头。 永昌侯府可倒好,管家权成了烫手山芋,竟然推不出去了?! 顾南夕狠狠咬一口烤香菇,鲜嫩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简直鲜掉人的舌头。 自己原本是想借着装病,躲过治丧的事。 这样做肯定不合规矩,侯老夫人定会前来发难,自己再借机把管家权推出去,最好能落个禁足的惩罚。 多么完美的一石二鸟之计! 可惜,前面的事情发展,都在计划之内。到了管家权这一步,竟然折戟沉沙了! 不行,为了自己的摆烂生活,自己必须再想想办法。 “阿娘,好一招以退为进!高手啊!”苏云烟星星眼,内心无比激荡。 原来这就是高手过招吗?! 难怪阿娘的管家之权,稳如老狗,原来在不经意的小细节,高手们已经过了好几招。 顾南夕爱恋地拍拍苏云烟的脑袋:“乖孩子,等出了孝,让厨房给你多做点脑花。孝期,你就多吃点豆花。” 都说以形补形,豆花也能补脑吧? 苏云烟感动得用脑袋蹭顾南夕的胸膛:“还是阿娘疼我。” 顾南夕只觉得一个重锤压在自己的胸口,差点喘不上气了。 凸(艹皿艹),大意了! 顾南夕用力推了推苏云烟的脑袋,竟然没推动! 苏玄明瞧出顾南夕的难受,连忙放下正在烤的串,上前来掰苏云烟的脑袋。 苏云烟偏过头去,不满道:“大哥,你作甚?!莫不是嫉妒我同阿娘更亲近?” 说完,苏云烟还故意用力蹭了蹭。 苏玄明同情地看向面色通红的顾南夕,嫉不嫉妒的是后话,小妹再这样用力下去,自己怕是没有亲娘了! 顾南夕瘫在躺椅上,像死鱼一样,张开嘴呼吸。 算了,不挣扎了,白费力气。 苏云烟这小妮子,才12岁就身怀巨力,再长几岁,估计能力扛千斤鼎。 这身体素质如果跟老二换一换,老二高低能混个武林盟主当当。 “小妹,烤串好了,吃串吧。”苏玄明祭出好吃的,这才成功救母。 因为要服丧,烤得都是素菜,但即便如此,也比水煮菜要好吃得多。 苏云烟吃得头不抬,眼不睁,却仍然堵不住那张得罪人的嘴。 “回来路上,我听好多人都在说,永昌侯夫人是个孬种,竟然被一个没名分的商女压了下去。” 一句话,得罪在场的两个人,真是好样的。 “要我说,这事确实是委屈阿娘了。您以后可怎么出门哟?这一出门,不得被那群贵妇们笑死?她们话里藏刀,狠毒着呢。” 苏云烟拍拍胸口,心有戚戚然。 苏玄明沉默地垂下头。 顾南夕笑眯眯地递给苏云烟一串烤韭菜:“阿娘不出门就是了。” 多么贴心的闺女,竟然把不出门的借口,都帮自己找好了!多吃点! 多亏了苏云烟,顾南夕消消停停地在自己院子躺了两天。 第三天,她不得不离开心爱的床和躺椅了。 ------------ 第6章禁足一个月! “太祖立朝之初,行事检素,更留书后人,不可厚葬,耗费民力。今,老永昌侯仙逝,朕心哀痛。但厚葬之风不可取!望侯府慎之!” 传诏书的太监,念完诏书后,急忙扶起顾南夕:“侯夫人,圣人是知晓原委的。这番话,并非说给您听,莫要往心里去。” 顾南夕使眼神,绿梅拿出一个小香囊,不着痕迹地塞进太监手里。 太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京城繁华,贵人们平日里讲究些,也就罢了。偏偏这治丧一事,由原本的火葬,逐渐发展成厚葬。” 顾南夕请太监坐下,喝口茶水,歇歇脚再走。 太监抿口茶水,小声说道:“圣人勤俭,一双袜子破了又补。前几日,佟贵妃堂伯父去世,几乎陪进去半个国公府。圣人本想下诏斥责,却被贵妃拦住,两人好生吵了一架。” 顾南夕懂了,圣人本就想治一治这厚葬之风,却被佟贵妃拦住。 这不,永昌侯府撞到枪口上,成了杀鸡儆猴里的这只鸡。 绿梅默默地又递上一个小香囊。 太监笑成一朵花,继续说道:“侯夫人的事,京城内传得沸沸扬扬,圣人也有所耳闻。圣人深知,永昌侯府的事全是商人作祟。 “临出发前,特意叮嘱老奴,叫老奴跟您好生解释,莫叫您吃了气。” 在皇权面前,顾南夕不得不营业。 顾南夕对着皇宫方向,感激涕零道:“多谢圣人惦念。这都是妾身不擅教子的过错!妾身不敢辜负皇恩,自请禁足三个月。” 嘿嘿,三个月不用上班,爽歪歪。 太监闻言,心中暗叹,不愧是侯夫人,真识趣! “侯夫人,三个月太久了。您的罪责不止于此!半个月即可。” “不不不,若不重罚,何以震慑他人?” 太监泪眼婆娑:“老奴一定将夫人的品行,回禀圣人。只是禁足三个月,会显得圣人过于严苛。” 顾南夕紧紧蹙眉:“那就两个月。” “侯夫人莫要严于律己,依老奴看,最多一个月。再多,老奴回去,是要被圣人斥责的。” 顾南夕没办法,只能勉强同意一个月。 好生送走传召太监,顾南夕刚想回院子,就见苏玄明跪在小路上,下人们低着头,守在一旁。 “阿娘,是儿子不孝,连累您受圣上斥责。儿子愿意一起禁足一个月。” 顾南夕心下一惊,苏玄明禁足了,那前院那一摊子事,不是要回到自己手中?!坚决不行! 好不容易才推出去的! 顾南夕扶起苏玄明,但苏玄明实在是太高了,顾南夕抬头说话,抬得脖子酸。 于是,顾南夕示意苏玄明再次跪下。 苏玄明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听话。 顾南夕拿出帕子,给苏玄明擦擦汗水:“傻孩子,既然有我一人受罚,何必再搭上一个你?再说了,明日之后,你还要去书院的。” “可是,眼睁睁看着阿娘受罚,您叫我于心何忍?”苏玄明红着眼眶道。 这时,苏云烟像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挡在顾南夕身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屡屡为了静娘,落阿娘的面子。当时,你想甚了?” 苏云烟一张小嘴像机关枪似的,嘟嘟嘟:“自有我陪着阿娘,不需要你假好心!” 说完,苏云烟拉着顾南夕就往主院跑,等瞧不见苏玄明的身影,这才停下脚步。 “阿娘!我刚才配合得怎么样?我知道,您是想施苦肉计,让大哥内疚,回头是岸!” 苏云烟朝顾南夕眨巴眼睛,若是有尾巴,怕不是尾巴得转成螺旋桨。 顾南夕沉吟片刻,苏云烟的猜测逻辑自洽,就是离答案十万八千里远。 “云烟,你近日都看了些什么书?为何进步一日千里?” 苏云烟兴奋地从衣襟里掏出一本《三十六计》:“正是阿娘前几日给我的秘籍。” 顾南夕回忆了一下,这才记起,那日自己睡的迷迷糊糊,苏云烟又来缠着自己要学习宅斗。 自己便从慈母系统给的新手礼包里,随意掏出一本书打发她。 慈母系统在脑海中冷笑:“呵,这个世界可没有《三十六计》这本神书!这原本是为你家老二准备的。你们全府,就老二的脑瓜子最灵光。” 顾南夕无所谓,给谁不是给? 慈母系统这话说的,好像给了老二,全家不用满门抄斩似的。 顾南夕见苏云烟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笑容,不忍心打击她:“学得很好,再接再厉。” “好的,阿娘!”苏云烟小心翼翼地把《三十六计》塞回衣襟内。 成功禁足的顾南夕,就像掉进米缸里的老鼠,爽翻天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她能睡二十个小时,剩下的四个小时用来吃饭洗澡。 大孝女苏云烟一天跑三趟主院:“阿娘,办丧事时采购的商家,来找我们对账。” 顾南夕翻身:“我在禁足,让他们找静娘。” “阿娘,下人们收拾丧事用具,不知如何处理。” “禁足中,找静娘。” “阿娘,宾客们的随礼,要登记上册了。” 顾南夕勉强睁开眼睛。 苏云烟替顾南夕掖好被角:“阿娘,您继续睡。我已经把这一摊子交给静娘了。” 顾南夕满意地往被子里缩。 苏云烟一手拿着《三十六计》苦读,一手轻拍顾南夕,好让她沉沉睡去。 “不愧是阿娘啊。无需出面,就已经让静娘忙得分身乏术,没时间去缠着大哥。” 苏云烟一想到静娘憔悴的模样,心里就直呼学到了! 此时的静娘,何止是憔悴,简直是身心俱疲! 处理侯府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琐事也就罢了,关键还要面对铺天盖地的闲言碎语! “你们听说了吗?圣上亲自下诏,斥责永昌侯府丧事铺张!” “侯夫人被禁足一个月呢!” “要我说,侯夫人是真的冤。送葬那日,我瞧得真真切切,侯府连彩棚都没设一个。” “咦?不对啊,那日又敲又打,很是气派。” “嗨,那都是商女静娘的自作主张!侯夫人真是到八辈子血霉,受她连累。” ------------ 第7章侯夫人深不可测! 顾南夕被禁足一事,也被诸多豪门贵族看在眼里。 “这商女静娘着实是恼人得紧,没那三板斧,揽什么差事?这下可好,叫我们如何办事?”成国公的少夫人气炸了肺。 大前头,佟贵妃的堂伯父丧事何等奢华? 往后点,老永昌侯的丧事虽然闹了点笑话,但好歹也算是热热闹闹。 结果,轮到自己家,好么,圣上下诏不许厚葬了! “都是商女李宁静的错!也怪永昌侯夫人,当了那么多年当家主母,竟然连个小小商女都拿捏不住。”少夫人喋喋不休地抱怨。 对面坐着的镇国将军牛夫人,神秘兮兮道:“往日里说你是根直肠子,你还不服气。这一波下来,谁家夫人不对永昌侯夫人竖起大拇指?偏偏就你,像个棒槌。” 成国公少夫人一头雾水:“我俩从小长到大的交情,你勿要唬弄我。” 镇国将军牛夫人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我唬弄你作甚?永昌侯夫人跟太后那是手帕交,圣上和佟贵妃争吵一事,她能听不到一丝风声?” 成国公少夫人直抽冷气:“你的意思是……” 牛夫人微微点头:“永昌侯夫人,早就知道圣上的心意,不敢触其霉头,但又不想在一众勋贵中当这个出头羊。” 牛夫人赞叹不已:“不愧是长在先太皇太后膝下的贵女,这探查帝心和明哲保身的能力,真是绝了!” “她一步一算计,忍下一时之气,让商女李宁静当这个出头鸟!” 牛夫人掰着手指头数:“一是把丧事风风光光办了,二是没多花府中一文钱,三是给圣上一个发作口,却还叫圣上对她心怀愧疚,四是把静娘推到人前,使其知难而退,五是收拢苏大郎的心。” 牛夫人语气落寞道:“我若是有永昌侯夫人半分本事,哪里轮得到后院的骚蹄子们,蹬鼻子上脸?” 成国公少夫人咋舌:“会不会太夸张了些?” 牛夫人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我原本也没看得这么深。是昨夜,夫君回来,叫我多学学永昌侯夫人,给我好一通分析,我这才知晓,里面竟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我夫君回来也是这样说的。”一直不吭声,默默嗑瓜子的济国公少夫人突然开口。 济国公少夫人吐一口瓜子皮,嗔怒道:“那老不羞,定是后悔当年没去求娶顾南夕!哼,我一句话就把他怼回去了!” 牛夫人和成国公少夫人异口同声道:“什么话?” 济国公少夫人拍拍小腹,得意道:“我生了个好儿子,没生个苏玄明那样的叉烧。” “哈哈哈!” 三人笑完,成国公少夫人开口道:“这口气,我还是顺不下!我得去找找李宁静的麻烦!以后府里,不许再买她家的东西!” 济国公少夫人拍掉身上的瓜子碎:“虽然是给顾南夕当刀使,但我认了!这李宁静,着实是拎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 李氏药材铺原本做的就是富贵人家的生意,毕竟药材贵重,一百个穷人买的量,都比不上一个富贵人家。 勋贵们这么一抵制,李氏药材铺的流水直线下降。 晚上,李家盘账的时候,李老爹急得嘴角起了好几个燎泡:“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济国公不上咱家买药材了?” 济国公府里的主子,最爱吃药膳,遇到好的药材,眼都不眨一下,说买就买。 这次,竟然宁可去买同济堂五年的人参,也不买自己的十年人参! 李大哥团团转:“不应该啊,看在永昌侯府的面子上,他们也不该做得这样绝!” 披星戴月才回家的静娘,一推开家门,就被塞了满怀的账本。 静娘转动脑筋,便明白里面的玄机:“圣上下诏书斥责侯夫人,这让需要办丧事的其他贵人们,生了怨气。” 李大哥愤愤道:“他们有气,就朝圣上,朝侯夫人发去。找我们作甚?” 静娘把账本扔到桌上:“柿子捡软的捏罢了。侯夫人有永昌侯做后盾,为人又深不可测,勋贵们怎么会愿意同她生怨?” 李老爹抹一把脸,劝道:“静娘,我们及时止损吧!苏大郎任由你驱使,可侯夫人不是好惹的!” 李老爹是真恨自己瞎了眼,怎么就有眼不识泰山? 能坐稳侯夫人位置十来年的女人,岂是绣花枕头? 人家面都没露,自己祖传三代的营生,险些就要毁了! 静娘叫人打盆水过来,洗洗手,淡淡开口道:“爹,您可想好了,上次为置办丧事,我们搭进去大半家产。这时候放弃,那可都打了水漂。” 李老爹肉疼得直抽抽,那可是攒了三代的钱啊! 静娘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愣神,很快就坚定道:“爹,这时候放弃,我只能做自梳女,何人敢娶我?但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我就不信,侯夫人还能不顾名声,撇开我!” 李大哥举手赞同:“为长辈服过丧的媳妇,尚不能休弃。何况,小妹还亲手操持丧事。除非侯夫人把苏玄明赶出家门,否则,小妹这个儿媳妇,她不认也得认!” 李家人开了一晚上的家庭会议,一致决定,要一条道走到黑! 第二日,静娘操持侯府琐事到傍晚,终于堵到散学回来的苏玄明。 苏玄明神情恍惚,一副不在状态内的模样,直到静娘轻拍他,这才缓过神来。 “静娘,何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归家?” 静娘眸光闪闪,欲言又止道:“苏郎,最近外面的闲言碎语颇多。我,我实在是……” 静娘掩面,小声啜泣。 苏玄明连忙递上手帕:“因为我,静娘你受苦了。等服完丧,我就让阿娘请媒人上门提亲。至于府中的这摊子事,唉,交给我吧。” 静娘一哽,用眼尾余光去瞧苏玄明,见他神情真挚,并非是想过河拆桥,这才松口气。 只是,服丧最起码要一年,依照侯夫人的本事,一年的变数可太大了! “苏郎,我想去见见侯夫人。只要得她一句准话,我便什么都不怕了。”静娘道出最终来意。 ------------ 第8章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苏玄明拗不过静娘,只能带着静娘来正院求见。 此时,顾南夕正准备吃果子汤。 “你们来的正好。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你们想吃点什么汤,尽管点。” 顾南夕的这副身体,许是往年节食太狠,身体亏空,导致现在,无论顾南夕怎么睡,怎么吃,都胖不起来。 绿梅给苏玄明和静娘搬来两条凳子:“秋末时节,最适合来一碗汤。有橙汤,干木瓜汤,乌梅汤,大公子,您想要哪个?” 苏玄正瞥一眼静娘,见她脸上竟冒出一颗红色的痘痘,便替她做了主:“来两碗乌梅汤,败败火。” “好咧。”绿梅带着婢女们下去,把空间留给三人。 窗外,金黄的枯叶打着旋掉落。 这番秋景不免让顾南夕想起,自己任职的中学,操场两旁也种满了梧桐树。 一到秋天,风一吹,梧桐树叶就落了满地。气得当值的学生们,把扫帚挥舞成旋风。 顾南夕再看向苏玄明和静娘,他俩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若是在前世,此刻应坐在教室里,埋头苦学。 顾南夕的心柔软了一瞬,主动开口:“静娘,不如,我收你做义女?” 苏玄明瞪大双眼,脱口而出:“那我怎么办?” 顾南夕难得起了善心,解释道:“静娘担起府中诸多琐事,会遭外人非议。若是有义女的名头,便会好上很多。” 静娘的眼泪,刷一下就流下来:“夫人,您是不是,不同意我和苏郎的事?我不要侯府的荣华富贵,我只想给苏郎在一起。” 苏玄明感动不已,跟着表态:“就算是义妹,我也要娶静娘!” 顾南夕住了嘴,本来自己只是觉得,这永昌侯府就是一艘破船,能少一个人上船就少一个。 自己和几个儿女是没办法,身份在这摆着,就算自己自请下堂,就算把孩子们逐出家门,最后还是会跟着一块死。 至于静娘,就没必要来跳这个火坑。 既然他们不领情,顾南夕也就不强求了。 她连自己的命都懒得救,多提一嘴,纯粹是触景生情罢了。 “嗯,我知晓了。那静娘,你希望如何?”顾南夕又躺到了竹椅上。 这竹椅做工精良,弧度刚刚好,绿梅还在上面铺上一层厚厚的毯子,躺上去舒适极了。 静娘左右看看,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坚定道:“我就想要夫人一句准话,等苏郎服完丧,您同不同意让他娶我?” 慈母系统尖叫:“当然不能同意!女主是男主的!她和苏玄明结婚,还怎么跟男主好?宿主,你快点阻止她!骂死她!” 顾南夕脚尖用力一踮,竹椅就晃晃悠悠摇起来:“同意啊,只要到时候,你俩心意不变,我当然不会棒打鸳鸯。” 尊重他人命运,不要多管闲事。 女主想要上永昌侯府这条破船,那就上呗。 静娘和苏玄明欣喜若狂,牵着手同顾南夕告别。 房里只剩顾南夕和脑海里的慈母系统。 慈母系统要疯掉了:“你这叫什么慈母?苏玄明娶了女主,一定会被男主狠狠报复的。” 顾南夕:“我还不够慈祥?儿子早恋,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再说了,还能怎么报复?挫骨扬灰吗?” 顾南夕想不出,还有什么比惨死更糟糕的下场。 慈母系统抓狂:“顾南夕,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你这一世是白赚的!你就得听我的。” 顾南夕:“拒绝pua,从我做起。嗯,我这一世一定会好好活的。” 摆烂,就是好好活。 慈母系统气急:“主线崩塌,你我都会死的。” 顾南夕昏昏欲睡:“知道了,到时候再说吧。” 着什么急?天不是还没塌么? 顾南夕像个没事人一样,每天睡睡觉,点点餐,听苏云烟聊八卦,偶尔兴致来了,便叫人去市坊里买些话本子。 苏云烟把《白面书生夜会狐狸精》交给绿梅,让绿梅接着念。 “阿娘,静娘最近在大刀阔斧地改革。” “嗯?” 苏云烟把《三十六计》翻得哗哗作响:“她说府里下人贪污太多。市面上鸡蛋2文钱一个,卖到府里竟然要4文。” 顾南夕移开覆在脸上的书:“还有呢?” “她还说,为了避免下人们太过惫懒,要实行绩效考核。每月考核一次,根据考核定一等,二等还是三等丫鬟。” 顾南夕:“全府都是如此?” “是的,祖母那里,段姨娘那里都是如此。祖母用惯了身边的刑嬷嬷,自是不同意的。” 顾南夕瞥了瞥院子中,如同站桩木头人似的下人,了然道:“老夫人被撅回来了。” 苏云烟皱着眉,没在书里找到应对之法:“段姨娘说静娘用府里的银钱收买人心。静娘就发话,下人们的月钱,由她出。” 顾南夕一愣,随即明白,静娘这是想揽权,这才收买人心。 可她却不知道,在这永昌侯府,管家一事,才是最吃人的,没有人愿意去沾它。 “阿娘,静娘用商铺管理法,应用到侯府中,会有效果吗?”苏云烟迷茫道。 “不要问我,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脑子去想。你想出来的,就是你的。我告诉你的,不过是过耳云烟。”顾南夕站起身活动身体。 就算要摆烂,那也要有具强健的身体去摆烂,否则,不叫摆烂,叫挺尸。 经过这些时日的休养,顾南夕这具身体,总算恢复了点元气,不再是油尽灯枯之像。 顾南夕缓缓舒展身体,没做几个动作,就起了一身虚汗。 顾南夕没再坚持,回屋擦汗去了。 “阿娘,你刚才做的是什么动作?”苏云烟现在看顾南夕,戴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 她总觉得,顾南夕的每一个动作都有深意。 “八段锦。女子以血为养,八段锦能活跃气血,提升精气。你也练练。”顾南夕在屋里教导苏云烟。 这孩子,某些方面,一点就透,极为聪慧。就是情商这一块,看着让人捉急。 “咳咳咳,阿娘,您快去管管静娘吧。这是要逼死儿子啊!”还没看见人,顾南夕就听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 第9章鸡飞狗跳 顾南夕偏过头去,只见一身材高挑瘦削,五官俊秀的少年,哭丧着一张脸扶门而入。 本就唇色泛白,他偏偏还要给脸上敷上一层厚厚的白粉,越发显得瘦弱无力。 “二哥,你身体不好,怎么出来了?”苏云烟急忙上前,去扶二公子苏云亭坐下。 苏云亭腰间系着麻绳,将细腰勒得好似一巴掌就能握过来。 “阿娘,这日子没法过了。静娘她当了人便想成仙,坐在地上就要上天。拿着鸡毛掸子,搞得侯府上下鸡飞狗跳。” 苏云亭挥舞着帕子,口吐芬芳。 顾南夕一愣,随即眨眨眼,好好的一个病弱美男,怎么就长了张嘴? 苏云烟熟练地给苏云亭端上蜜饯子:“二哥莫慌,阿娘心中有数,你慢慢说来。” 用蜂蜜腌渍出来的蜜饯,也没甜了苏云亭的嘴。 苏云亭唱念做打,好似在上演一场苦情戏:“静娘她竟然取消了小厨房,让我这个病人跟着吃大锅饭!我自幼身体不好,全靠补品撑着。我知自己个拖累了侯府……” 说完,苏云亭哽咽着,伏案哀泣:“苍天啊,你还不如早早收了我去,何必让我受被人嫌弃之苦!” 苏云亭捂住自己的胸口,表情伤心欲绝:“阿娘,我只求粗茶淡饭,一日三餐,留下这条命,侍奉父母。可我在院中足不出户,却仍刺了静娘的眼!” 这哭声凄惨婉转,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苏云烟泪点低,也跟着淌泪。 方才轻松惬意的气氛,瞬间哀怨起来,比灵堂还像灵堂。 顾南夕瞥见苏云亭鞋底的红泥,试探道:“在院中足不出户?” 苏云亭泪眼婆娑,连连点头:“儿子一直在院中为母亲祈福。” 顾南夕冷漠地哦了一声。 祖宗显灵了呢,京城南边岐山上特有的红泥,竟然隔了大半个个京城,出现在他鞋底! “云亭,我觉得有一江湖称号极适合你。” 一提到江湖,苏云亭的眼泪立马止住了:“什么称号?” “玉面寡妇。见人就嚎丧,保准人人见到你,就闻风而逃。” 苏云亭嘴唇哆哆嗦嗦的,一根玉指颤颤巍巍指向顾南夕:“温暖的唇,是如何说出这般冰冷的话?阿娘,你终究是嫌弃我了。” “苏云亭,你莫要仗着阿娘偏疼你,就得寸进尺!”苏玄明一下学,就匆匆赶来正院。 一见到苏玄明,苏云亭就像斗鸡一样,哦哦叫着,想上去叨两口:“呵,阿娘不疼我,难道疼你?” 苏云亭对着苏玄明挑衅道:“你为一女子,害得阿娘被圣上训斥禁足。这就是猪肉贴不到羊身上。” 苏玄明嘴拙,吵不过苏云亭,只站在原地,红着眼眶,气的胸膛一鼓一鼓的。 苏云烟急得站在两兄长之间:“大哥,二哥,莫吵了。” 恰在此时,院子门外传来侯老夫人的叫骂声:“叫你们主子出来!她相中的好儿媳妇,身份低微也就罢了,竟想逼死我这个老婆子!好歹毒的心肠!” 顾南夕扶额,自己禁足了,也挡不住这群人往自己院子里钻。 “去把老夫人和段姨娘请进来。”顾南夕吩咐绿梅。 绿梅麻溜地去请老夫人。 “哼,瞧瞧你干的好事。我就知道,玄明不是你亲手带大的,你就不在意他。竟然相中一个商女给他做媳妇……” 老夫人骂骂咧咧地走进来,话还没说完,就见到苏玄明一脸悲愤地望着她。 顾南夕适时补刀:“老夫人,当初在灵堂上,您可不是这么说的。哦,原来是刀子割到自己身上,您觉得疼了?” 老夫人嘴唇动了动,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苏玄明的一颗心拔凉拔凉的,只觉得诺大的侯府,只有阿娘才是最关心疼爱自己的人。 顾南夕懒得替他们处理官司,便叫人去请静娘,让他们自己商讨去。 自己只负责提供个场所,以及茶水瓜果。 涉及到自身利益,下人们的速度是很快的。 不须一会,侯府的主子们就齐聚主院之中。 大大的圆桌,围坐着侯老夫人,段姨娘,苏玄明,苏云亭,苏云烟以及李宁静。 顾南夕则是让仆役把竹躺椅抬到窗前,往右看是金色秋景,往左看,是高门大户的撕逼大戏。 身侧还有可爱侍女端茶送水,时不时喂口夜市买来的点心。 顾南夕心满意足地摇晃起竹椅,惬意至极! 圆桌上的众人,可没有顾南夕的惬意,反而十分尴尬。 私底下告状是畅所欲言,这一旦摆到桌面上,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静娘头一次处理这般繁杂的管家事,本就忙得焦头烂额,还被人告黑状,一口气堵在胸口,语气便不太好。 “你们有甚意见,冲我来就是!休要打扰夫人。” 苏云亭从小就没受过气,自是不惯着她:“我不管你如何整顿,我院子里的花销不能减!这可都是吊我命用的。” 静娘有备而来,把账本往桌上一拍:“十年的人参百两一根,您一个月用一根。可是库房里,却是三年的人参,价值不过二十两。” 静娘拿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顿算:“您一年花费需上千两,真正用到您身上的不过百两,其余的钱,哪去了?” 苏云亭面色一僵,刚想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被顾南夕制止了:“谁吵得我头疼,就出去。” 见苏云亭被怼回来,老夫人坐不住了:“我用惯了身边的麽麽,不能换!” 静娘冷笑:“一个邢麽麽月钱50两,四季衣物六套,逢年过节赏钱翻倍。这待遇堪比从九品官吏。老夫人,您若是坚持,可自己用私房钱补贴。” 静娘说完,又转向苏玄明:“这可不是我有私心,便是对苏郎,我也是如此。他每月花在应酬上的费用高达百两,如今也是要砍到三十两的。” 苏玄明张嘴想说什么,在静娘威胁的眼神下,终究没敢开口。 老夫人挂不住脸,拂袖而去。 苏云亭的话却像毒箭一样射向静娘:“装什么大瓣蒜?你家底薄,供不起诺大的侯府,直说就是了。非要将错处往别人身上推。” 静娘一张俏脸,红的白的变换,像是打翻了颜料瓶。 ------------ 第十章都说侯夫人有后招 苏云亭没给静娘反驳的机会,喷完就跑了。 人群乌泱泱地来,又哗啦啦地走。 主院内,一时间只剩下顾南夕,苏云烟,苏玄明和静娘。 静娘背脊挺直,拗着脖子,从头发丝到脚趾盖,都表露出她的倔犟。 “夫人,这是您故意的吧?把他们都叫过来,向我施压,好叫我知难而退?” 静娘缓步来到顾南夕面前,清凌凌的眸子里透着“我已看破阴谋”的自信。 “夫人,我这人从不畏惧困难。我能顶着压力,在一群兄弟们中脱颖而出,自然不惧侯府这摊子事!” “自今日起,侯府的伙食和仆从开支,我全包了!我就是搭上家中全部钱财,也不会轻言放弃!” 静娘好似出征的将士,大步迈出主院。 苏玄明爱极了她这果敢坚毅的性子,自然是跟随而去。 留下来的苏云烟,担忧地伏在顾南夕双膝上:“阿娘,怎么办?静娘要掰回一局了!” 顾南夕闭上眼睛,轻啄一口干木瓜汤,原主身子单薄,即便生了一女二子,某处仍然平坦如飞机场。 喝点木瓜汤,多补补。 “在错误的方向坚持到底,这就是俗称的,不撞南墙不回头。”顾南夕悠悠开口。 坚持不懈是一种美德,但缺乏正确认知下的坚持不懈,就是人生路上的拦路虎。 顾南夕班里曾有个男生,文采斐然,历史政治都能打满分,物理化学是个位数。 但他坚定认为,男生就该学理科,只要埋头苦学,一定能把理科成绩提上来。 可惜,现实教他做人。 若是学文,他铁定能进Top10,结果非要学理,一本线都没上。 静娘就像这个男生,连侯府什么情况都没搞明白,就一头扎进来。 苏云烟睁着一双懵懂的眸子,信任地看着顾南夕:“阿娘肯定有后招,我就不信,静娘能翻出您的五掌心!” 顾南夕怜爱地摸摸苏云烟的发髻,这孩子,满脑子全是宅斗的水,偏偏没有宅斗的智商。 自己哪有什么后招? 唯有躺平摆烂罢了。 反正永昌侯府是一艘即将沉底的破船,任由静娘祸祸一下,又有什么打紧的? 静娘的这番雷厉风行,引起侯府下人们的强烈反弹。 一时间,永昌侯府再次排上京城八卦榜,沦为茶楼酒肆,高门茶话会的笑谈。 “诶呦,可笑死个人。昨日永昌侯采购来找我买鸡蛋,新鲜的鸡蛋不要,偏偏要那快放臭了的。” 茶肆内,一群商贾在一起斗茶,期间不免议论起风头正盛的永昌侯府。 “这可不正救你于水火之中?你这批过期货,都快要拿去腌咸蛋了。” 起头的商人嘿嘿直乐:“正是如此。一文钱一枚,悉数卖给了永昌侯府。话说,这永昌侯夫人怎么回事?当年她十里红妆,惊动了全京城。现在为何这般抠搜?” 他的好友递给他一杯茶水:“你出门寻货去了,错过了好几场大戏。永昌侯府大公子痴迷那药材西施,闹出许多笑话来。侯夫人没招,竟是把管家权让给药材西施。” 胖胖的商人惊得不小心把茶杯掉在地上:“荒唐!他们可曾请过媒婆,交换过名帖,议过亲?” “都未曾。” 胖商人咋舌:“便是普通人家,也没这般没规矩。” “可不呗。这药材西施一管家,就把铺子管理的那一套搬到侯府。” 胖商人了然:“难怪永昌府的下人放着好好的鸡蛋不要,偏要那臭鸡蛋。药材西施定下鸡蛋采购价是2文,下人们想吃回扣,自然是挑便宜的买。” “永昌侯府虽说不及当年鼎盛,但也延绵了好几代。府里的奴仆基本上都是家生子,药材西施这般操作,叫人生了怨气,这才把府里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胖商人唏嘘不已:“啧啧,家里漏成筛子的勋贵,也只此一家了。” 商人们聊天的声音并不小,其内容全叫楼上包房里的客人们听了去。 其中,有一间包房里全是女眷。 成国公少夫人捻起一口一个的西川乳糖狮子,放入嘴中,咽下后,才慢慢开口。 “我瞧这永昌侯夫人,不似你们说的那般运筹帷幄。如今,管家权也丢了,永昌侯府名声也没了,那两人也没分开。” 镇国将军牛夫人慵懒地躺在软榻上,淡淡开口:“你且瞧着,侯夫人一定有后招。” 济国公少夫人喝了口茶水:“昨晚我婆母就给我分析了一通,顾南夕向来走一步看十步,这事绝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成国公少夫人却不信:“还能有什么后招?那静娘脸皮厚如城墙,即便满城议论纷纷,也没法阻止她扑向这泼天富贵。想叫她知难而退,侯夫人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镇国将军夫人塞给她一枚乳糖狮子,娇嗔道:“我们好生看戏就是了。横竖这永昌侯府也不是你我的。” 女眷包间的隔壁,正是一群嵩山书院的学子。 “玄明兄,听说你们府中是你相好的当家。想来,你手中宽泛不少吧。”一风流倜傥的学子摇着扇子,斜睨苏玄明。 “少言兄,这个,那个,家中改了规矩,我可能……”苏玄明支支吾吾的,不敢明说。 一高高壮壮的学子一把搂过苏玄明:“玄明兄,你可真爱开玩笑。一个商女罢了,还能那本事,敢对全侯府下手?其中定然有玄明兄的手笔,高!真是高!” 一旁的几位学子起哄,有人去唤小厮点餐:“蛤蜊来十枚,鹌鹑羹来五碗。其余的拿手好菜,全上一份。” 小厮弓着腰,小声提醒道:“公子,这个时节,蛤蜊需千文一枚。一碗鹌鹑羹需耗费几十只鹌鹑,价格亦不菲。” 听到小厮的话,苏玄明的冷汗都流下来了:“少言兄,法天兄,咱们人少,吃不了那些。要不少点一些?” 李少言没说话,闭目小憩。 高壮的吴法天挑眉:“这才配得上玄明兄的牌面!小厮,上菜。” “好咧,客官。”小厮一溜烟地跑下楼,留下捏着荷包的苏玄明欲哭无泪。 ------------ 第11章他俩居然吵架了? 苏玄明在茶肆高标准消费的时候,顾南夕也没闲着。 “这鸡蛋羹,不如平时鲜嫩可口。”顾南夕舀一勺蟹黄鸡蛋羹,直皱眉。 绿梅左右看了看,见仆从们都离得远远的,这才在顾南夕耳边轻声说:“主子,我去大厨房看了,那菜都不新鲜呢。” 民以食为天,摆烂的生活质量高不高,重要评判标准之一就是伙食啊! “如何个不新鲜法?”顾南夕关切道。 “菘菜叶上全是虫眼,果干都是陈年的果干,鸡蛋闻着有异味,就连螃蟹,都是死的!” 顾南夕麻了,没有好吃的,摆烂的生活,就失去一大半的生活乐趣。 “为何会这样?府里的仆人竟如此嚣张?” 顾南夕蹙眉,他们平日里贪点就贪点,现在竟然敢给主人家吃烂叶子? 绿梅神色凝重,摇头道:“奴婢去找管家打探过了,这采购的活,原本府里有经年合作的商贾,虽价格贵了些,但质量有保证。” “这不,前几日李宁静放话,说开销由她负责。于是,采买的活计,就落到她父兄身上。” 顾南夕了悟,花别人的钱买东西,和花自己的钱买东西,那是一回事吗? 李家本就家底不厚,想要供应偌大的侯府,当然要死扣钱。 只是,理解归理解,顾南夕可不想自己吃烂叶子。 顾南夕示意绿梅去钱匣子里,拎出一串铜钱:“去找几个闲汉,趁着夜市还没关门,赶紧买些吃的来。” 绿梅应声而去。 当朝的商业经济比较发达,有专门的闲汉负责送外卖。 绿梅想想,这段时日,侯夫人的胃口比以往大了不少,于是点了很多餐:“桥洞子的糟蟹,夜市顶头那家的香辣罐肺,科头细粉,姜虾,还有鼎丰楼的羊脂韭饼……” 单子太大,闲汉自己一个人吃不下来,于是又唤来几个闲汉,分散采买。 等这些美食到顾南夕手中的时候,还是热乎乎的。 “有钱真好啊。”顾南夕狠狠咬一口香辣罐肺。 因辣椒还没大规模普及,香辣罐肺用的是大蒜之类的进行提辣,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顾南夕刚吃了一口,就见苏云烟哭哭啼啼地闯进来。 顾南夕没怪守门的不尽责,毕竟,以这丫头的怪力,谁敢拦呀? “阿娘,这日子没法过了。一碗木瓜炖燕窝,他们竟然用的是碎燕窝!”苏云烟越哭越觉得自己命苦。 还没出生,亲爹就去了边关,一去就是十多年,一次也没回来过。 大哥有祖母疼爱,二哥因早产,身体不好,一直是阿娘的眼珠子。 只有自己是爹不疼,娘不爱,如今,吃一碗燕窝,竟然也是用碎渣渣! “我去找静娘她爹质问,你猜他说啥?他竟说整盏燕窝和碎燕窝,不都是燕窝?反正都是吃燕子的口水,有甚区别?” 苏云烟哭得天崩地裂,上气不接下气。 顾南夕觉得静娘她爹,说的也有道理,可惜,这叫生长在富贵窝里的娇娇女无法接受。 没有谁对谁错,纯粹是消费观不同罢了。 顾南夕还没想好,怎么安慰这个小丫头,就看见有个小丫鬟在门口,对着绿梅一顿戚戚咕咕。 然后,绿梅就双眼发亮,面露红光地跑过来。 “主子,李宁静和大郎吵起来了!” “在哪?我们瞧瞧去!”苏云烟瞬间不哭了,用手帕一抹脸,恨不得立马飞奔出去。 恰好话本子已经全看完的顾南夕,也决定一起去。 绿梅为难:“可是,主子,您还在禁足呢。” 顾南夕点点她的额头:“死脑筋。你去叫几个高壮的小厮,抬着竹椅出去。我躺在竹椅上,脚都不曾落地,自然不算违背禁令。” 禁足禁足,何谓禁足? 禁的只有足,又没有其他部位! “高手啊!原来禁足是这个意思!”苏云烟觉得自己没白来一趟,又学到了! 顾南夕娘俩生怕错过热闹,都不曾梳妆打扮,直奔吵架地点而去。 永昌侯府后花园内,一俏丽的女子,掐着腰,把高出一大块的男子,训斥得头都快低到胸口处了。 顾南夕示意绿梅往前去:“往石山那边去,这里太远了,听不真切。” 几个小厮累得呼哧呼哧的,但一想到能看李宁静的笑话,顿时全身充满力气。 “咦,老二,你怎么在这里?”顾南夕居高临下,一下子就看到石山后面鬼鬼祟祟的苏云亭。 苏云亭被吓了一跳,回身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娘亲和妹妹,瞬间松了口气,示意她们小点声:“吵得正欢呢,莫惊动他俩。” 苏云烟降低声音道:“你不是说,你被气得起不来床?怎么还有精力来这里?” 苏云亭嘿嘿直笑:“这一出,可比百年老参都管用。就是大哥忒不争气些,如果是我,高低得撅回去。” “你以后可少气点二嫂,就你这身子骨,随便一个女子,都能把你扇飞了。”苏云烟是真心替二哥感到担心。 苏云亭:“闭嘴,看戏。” 天色已晚,母子三人躲在石山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远处,静娘的斥责声清晰可闻:“苏郎,你居然还怨怪我?你可知,为了同你在一起,我李家的家财几乎散尽。” 静娘抹眼泪:“其他贵人们瞧我不顺眼,纷纷抵制我家生意。这些难处,我可跟你诉过苦?” “府里的小人们不服我,面上恭恭敬敬,心里还不知道如何编排我。” “我原本以为,你是体贴我的,懂我的。可是,你都干了些什么?!去一趟茶楼,居然花了一百两!茶叶是银子做的?泡茶水是金子化的?” 苏玄明气弱,哀求道:“静娘,我,这个。你就帮帮我这一次吧。欠条都写了,总不能让人家到时候,闹上门来要账。跌了身份。” 静娘气炸了:“身份,身份,你是什么身份?只不过是永昌侯府的大公子罢了,连世子之位都没拿到,拿什么谱?” 苏玄明面色十分难堪,但还是不忍心朝静娘发火,只小声提议道:“静娘,要不,你把管家权还给阿娘?有阿娘在,这些钱,我一个月就能还完。” ------------ 第12章李家内讧 苏玄明这番话一处,众人大惊。 苏云亭和苏云烟是欢喜得两眼冒光,这光都快把黑夜给照亮了。 “大哥总算说了一回人话。掌家权本就是该给阿娘。”苏云亭一想到自己止步不前的计划,就恨不得按着静娘的头答应。 自己当初真是鬼迷心窍,只是被静娘送了一把宝剑,就觉得静娘当大嫂挺好的。 若是时光回流,自己定要把宝剑拍她脸上! 苏云烟想起那碎燕窝,更是觉得,还是阿娘当家时的日子最好过。 静娘送的玉簪,虽然贵重,但也不当饭吃啊。 顾南夕闻言,心惊胆跳。 自己好不容易才推出去的活计,这好大儿竟然要给自己拉回来?! 果然是男生外向,这好大儿子,是不能要了! 所有人中,静娘才是最心神俱裂的那个。 静娘恨不得挠花苏玄明那张俊脸:“我花费了那些银钱,终日殚精竭虑,狠话都放了,你却要我轻易放弃?!” 苏玄明小声嘀咕:“可是,你银钱花了,我们也没见到钱啊,相反,日子还难过了不少。你殚精竭虑,府里的下人们现在像个木头桩子,戳一下才动一下。” 苏玄明凑近静娘,温声劝慰:“放狠话算什么?我还常跟祖母和娘亲说,我日后要考状元呢。可就我这成绩,能考上秀才,就谢天谢地了。” 静娘气得一张脸通红,这苏玄明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可是,自己一家子,在他身上投入太多。 真跟苏玄明翻脸的话,这些投入就全打了水漂! 静娘咬碎一口银牙,坚定道:“不可能的!你阿娘本就瞧不上我,我此时若是退缩了,以后即便进门,又有什么好日子过?” 苏玄明却是极有自信道:“我阿娘嘴上不说,心里最疼的却是我。你日后进门,就是大夫人,加上阿娘爱屋及乌,谁能委屈你?” 静娘觉得苏玄明不是鸡肋,简直是根棒槌! 他对女子之间的争斗,一无所知! 他根本就不清楚,他阿娘是何等手段超绝的狠角色! “不可能!走到如今这一步,我不可能放弃的。欠条的事,我给你解决一半,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静娘转身就走了。 躲在山石后的苏云亭冷哼,这大哥太没自知之明了,阿娘最疼爱的明明是自己!只要自己一咳嗽,阿娘就会立刻放下手头事,来陪自己。 苏云烟也嘟起嘴,阿娘最看重的分明是自己!连《三十六计》都给了自己! 顾南夕躺在竹椅上冷笑,呵,最疼苏玄明那块叉烧?自己明明最疼的是静娘!瞧瞧静娘多贴心,顶着压力也要管家,可比这群儿女贴心多了。 除了看番热闹,事情没有任何变化,于是母子几人原地告辞。 气呼呼回到家的静娘,本想寻李老爹诉一番苦,却被家庭决议背刺了。 静娘不敢置信道:“什么?!放弃?!凭什么?” 李大哥把账本拍得砰砰响:“凭家里快没钱了!这半个月来,药材铺没一分钱进账。就连老百姓,也跑去同济堂。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坚持厚葬的缘故。” 一提到这,李大哥可太有话说了:“当初,我就叫你,不要闹上门。即便要闹,也没必要设彩棚。有多大的能力,端多大的碗。咱家比不得永昌侯,简简单单操持一下就行了。” “你非要讲面子,怕进门后被他们瞧不起,硬是搭进去大半家产。” 静娘反驳道:“当初,你们可都是同意的。” 李大嫂在一旁弱弱地插话:“我们当初也不知道,侯夫人竟是这般厉害的一个角色啊。我还真当她是活菩萨呢,浪费了我的长明灯。” 静娘冷哼一声,双臂抱胸道:“再厉害又如何?她儿子还是会娶我,侯府管家权还在我手中!她纵有智谋万千,又能如何破局?” “我又不怕那闲言碎语。她比我更在意永昌侯府的名声!” 挫折使人坚强,静娘觉得,经过这段时日的流言蜚语,自己的一颗早已冷硬如铁,没有任何事,还能打击到自己! 下一秒,李老爹的话,就把静娘的道心震得稀碎。 抽着旱烟的李老爹幽幽开口:“这几日,我每天都给邢麽麽塞银钱,终于撬开这老货的嘴。你猜为何侯夫人把掌家权给你,侯老夫人也没意见?” 李老爹长长吸一口烟,再缓缓吐出来:“因为,这些年来,永昌侯府早就是面上光,全靠侯夫人的嫁妆在过活。” 静娘瞳孔猛地一缩,喃喃道:“这不可能!” “静娘啊,且不说家里的银钱能不能支撑到你成婚。就算你成婚了,你能拿出如侯夫人那样多的嫁妆?” 李老爹似乎陷入久远的回忆中:“侯夫人长在太皇太后膝下,当年出嫁时,自己有一份嫁妆,太皇太后给还给了一份嫁妆,如今的太后,也添妆了。” “那浩浩荡荡的送嫁队伍,几十年未见。嫁妆箱子满满当当的,挑夫们的脚步沉重有力。我至今,还对那一幕记忆犹新。” 短短一日,李老爹就好像老了十几岁:“静娘啊,人家先前给你机会,让你知难而退,你不愿意。现在,她略挖一个坑,你就搭进去咱们李家全部家产。你再执迷不悟,我们是不是得赔上全家的命?” 李大嫂扑通一下,跪在静娘脚边:“静娘,我求求你。我有三个月身孕了,看在你未出世的侄儿面上,你给咱们全家,留条活路吧。” 李大哥:“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你若是非苏大郎不嫁,那你就去做妾吧。他对你情深不悔,即便做妾,他定不会欺负你。” 静娘扯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这就是自己的家人啊,看得到利益时,撺掇自己往前冲。 等事情不如人意,那就全成了自己的过错。 “我李宁静,此生绝不做妾!我是不可能放弃的!”静娘庆幸自己留了心眼,偷偷攒下一笔不小的钱财,存在钱庄。 李老爹淡淡道:“这可由不得你。你在钱庄的那笔钱,就当是给家里的补偿了。” ------------ 第13章李家送大礼 当树上的树叶掉光的这一天,顾南夕的禁足也期满了。 “走,咱们去逛街!”顾南夕大手一挥,准备去活络筋骨。 “阿娘,等等我!”苏云烟一溜烟地跟了过来。 逛街耶,阿娘总不能自己吃独食吧,买了好看的首饰,不得分给女儿一份? 苏云烟的算盘打得叮当响。 顾南夕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去把你的私房钱带上,咱们各买各的。” “阿娘!”苏云烟撅着嘴,见顾南夕打定了主意,脚一跺,又跑回去了,“你等等我,我马上就来。” 苏云烟叹气,最近阿娘不给补贴,光凭月钱,哪里够花? 银钱不经花,苏云烟可不敢把银钱交给下人保管,当然要自己亲自去取。 这一等,母女二人就彻底出不了门了。 顾南夕呆呆地望着府门前这一幕,这是做什么? 只见一顶小轿,停在府门前。 轿子后面跟着五个仆从,其中一个捧着一匹红绸缎,其余四人打着四对红灯笼。 永昌侯府门前,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百姓。 “永昌侯府这是在做甚?” “看样子像是纳妾。可是,谁家纳妾是从正门走啊?” “你们快仔细看,轿子后面的,是不是李氏药材铺的伙计?” “哎呀,还真是他!前几日,我才跟他喝过酒,听他抱怨过,月钱拖了好几日,还没发。” “我滴亲娘,难不成,药材西施被纳成妾了?” “我还记得,她曾经放话,绝不给人做妾!” 缓过神来的顾南夕,示意家丁们把这群人赶走。 纳什么妾?哪有这样侮辱人的? 看热闹的人群虽然被赶离大门,但还是恋恋不舍,不肯走。 主道上被围观的人群,堵了个严严实实。 当朝的官吏们,只在上午办公,中午就放假了。 这条主道,是官员们下值回家必经的路。 眼瞅着就要到时间了,万一真把这群官员给堵个正着,事可就闹大了。 顾南夕沉着一张脸,走进府里。 轿子也被人顺势抬了进来。 “李老板,你这是在做甚?”顾南夕坐在上首,板着脸问道。 李老爹舔着一张老脸,命伙计们把轿子里的静娘扶出来。 “唉,我这闺女,一心爱慕苏大公子。我们昨夜是劝了又劝,她是死活不肯另嫁。” 李老爹作势抹眼泪:“我们深知配不上侯府,不敢奢求正妻之位,只盼着侯夫人发发善心,允许静娘入府。做妾也好,做丫鬟也罢,成全她这一片痴心。” 李老爹脚底抹油,说完就走:“我们也不要聘礼什么的,静娘就交给夫人了,以后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伙计们也跟着撒手,跑了。 噗通! 静娘重重地倒在地上,半天没起身。 绿梅急忙上前,掀开盖头,只见一团破布把静娘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静娘的眼眶猩红,脸上布满泪水,瓷白的肌肤上,一个青色的巴掌印,是如此刺目。 顾南夕忍着怒气,叫人去喊大夫。 大夫在半路上就听说,永昌侯府又闹出大动静了,结合眼前的状况来看,似乎别有内情? 大夫仔细把脉了片刻,一言难尽道:“这女子,被人灌了药,手脚无力。药劲过了就好了。” 大夫咋舌,这药,通常是花楼里的老鸨,调教楼里不听话的姑娘用的。 究竟是谁把药用在这女子身上?手段忒下流。 顾南夕给大夫一荷包银钱:“今日我身体不适,劳烦您跑了一趟。您医术高超,我已舒适许多。” 大夫明悟,配合道:“夫人操劳过度,静养即可。” 至于府里有中药的女子吗?没有,反正大夫自己没看见! 静娘被扶到椅子上,紧紧闭着双目,舌头被咬出血,浑身颤抖。 “阿娘,我们该怎么办?”苏云烟麻爪了。 往日雷厉风行的静娘,突然落魄得跟落汤鸡似的,一时间,苏云烟心下不忍。 “去把你大哥叫回来。”顾南夕扶额,果然,就不该解除禁足! 自己刚想勤快一把,去逛逛街,就有这么大的麻烦找上门。 难道,这是上天对自己的警告,让自己好好摆烂? “可是大哥还在学堂。”苏云烟不确定顾南夕是说真话,还是说反话。 毕竟,阿娘最看重大哥的学业,大哥曾经有一次,高烧不退,想请个假,阿娘都没同意。 “请个假就行了。”顾南夕还是决定,把事情的处置权交给他们自己。 感情一事,外人不宜插手太深。 本在学堂里昏昏欲睡的苏玄明,听到家里人派人来给自己请假,第一个反应就是:“假的,肯定又是李少言他们的恶作剧!想害我被夫子骂!” 书童急得直跳脚:“大少爷,好像是真的。家里派人说,静娘被她爹一顶小轿,扔到府门外,说是要给您做妾。夫人喊您赶紧回去,处置此事。” 苏玄明如坠云里梦里,什么玩意?阿娘都同意自己娶静娘了,还纳什么妾? 何况,静娘的性子刚硬,如何会同意做妾? 苏玄明顶着一头雾水,急匆匆回到府中。 早守在大门口的绿梅,一见到他,就把事情七七八八说了个大概。 苏玄明心疼得直抽抽,急忙跑到大堂,一把搂住宛若残花的静娘:“静娘,你受苦了。你爹爹怎么如此狠心,居然这样对你!” 顾南夕见状,总算是松了口气:“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你是想纳妾,还是娶妻,或者是一拍两散。我都尊重你们的意见。” 慈母系统此时蹦出来,发出爆鸣:“尊重个屁!女主都快落魄成你儿子的小妾了,剧情线崩成这鬼样子,你就做好等死的准备的吧!” 顾南夕也不知道李老爹发什么昏,不让自己女儿做正妻,上赶着送过来当妾,一张好牌,打得稀烂。 顾南夕再不待见女主,也不想看到好端端的,一个有心气的女子,落到这般田地。 被苏玄明牢牢抱住的静娘,听到顾南夕这番话,彻底爆发了:“不要你假好心!这不都是你设计的吗?你现在可如意了?!” ------------ 第14章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静娘的一腔怒火,朝顾南夕喷涌而出:“若不是你,我如何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你明明毒如蛇蝎,偏偏要装作菩萨模样,哄骗众人。” 苏云烟怒视静娘,只觉得阿娘的一片好心,被人溅落到泥里:“李宁静,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些。你再敢对我阿娘不敬,我大耳瓜子抽你!” 静娘却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干脆豁出去,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她哀哀戚戚道:“苏郎,苏郎,侯夫人把我害得好苦啊。她明知管家一事,是个火坑,却把我推了进去。” 苏云烟立马不干了,大声嚷嚷道:“是我阿娘拿刀逼你了?当日送葬,你本可以不来,你却偏偏私设彩棚,带着号丧队伍,硬要来当这个主事人。” “让你管家,我们也没让你自掏腰包。府里本就有成例的事,你偏偏要改。好似不改,就显不出你能耐似的。” “改就改吧,你害怕下人不听你话,就想着拿钱买下人的嘴。” 听说有热闹看,匆忙赶过来的苏云亭,接话道:“可不正是如此?那天晚上,大哥是这样劝你,叫你把管家权让出来,是谁信誓旦旦说自己能行,死活不肯的?” 苏云亭拍拍胸脯,缓一口气,继续说:“从头到尾,我阿娘都同意大哥娶你。把你当成妾送进来的,是你亲爹!你有本事朝他们闹去,莫要欺负我阿娘心善。” 静娘却觉得,这几个公子小姐全被顾南夕糊弄住了:“这都是侯夫人的阴谋!她预判了我的一切,预判到我阿爹他们会舍弃我!” 静娘越想,越认为侯夫人心机深沉:“苏郎,我不要做妾!妾可通买卖,侯夫人一定会把我发卖出去的!你救救我!” 苏玄明一个头两个大,不停地安抚静娘:“好,好,不做妾。我娶你。” 静娘神色仓惶,满目绝望:“我没有嫁妆,没有娘家。纵使嫁进来,我又有什么好日子过?到时,你和我两两相厌。哈哈,这是死局!是死局啊!” 静娘大笑出眼泪:“原来,从我和你好上的那天起,就注定了,我走上了一条绝路!苏郎,我悔啊,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何我要去招惹你!” “没有,静娘。是我招惹的你。你说,你想如何做?我都听你的。” 苏玄明只觉得静娘的话,像一把刀,在自己的一颗心上划了一刀又一刀! “我什么都不敢想了。我只想你时时刻刻都陪着我,我怕离了你,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静娘柔柔弱弱地开口道。 “好。阿娘,学堂那头,我请假不去了。”苏玄明立马同意。 静娘阴狠且挑衅地看向顾南夕。 自己这辈子算是毁了,那就把顾南夕最看重的长子,一起毁掉! 嫁人?做妾? 呵,这个永昌侯府,自己是不可能进门的!做妻做妾,都不可能! 顾南夕被静娘这一瞪,只觉得一头雾水,这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一直逼逼赖赖的慈母系统也不吱声了。 等苏玄明抱着静娘离开大堂,苏云烟气得直抹眼泪:“真是个搅家精。我们还没怪她把侯府搞的一团糟,她竟然还敢倒打一耙。” 苏云亭睁大两只亮晶晶的眼睛,看向顾南夕:“阿娘,她管不了家了。是不是该您管了?” 晴!天!霹!雳! 顾南夕呆愣在原地,自己就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 顾南夕咳咳两声:“我儿叛逆,伤痛我心。我许是要卧床几日,才能缓过神。这管家之事,暂且交给云烟吧。” 苏云烟闻言,张大嘴巴,不可思议道:“我?!阿娘,我不会啊。” 顾南夕笑眯眯地让绿梅取来一把钥匙:“我早就把嫁妆分为五份。你们兄妹三人和我,各一份。另一份就是留作公中用的。” 顾南夕想起那个久在边关,分文不交给家里的便宜丈夫,决定一点脸也不给他留:“你们爹爹的月钱,全寄去了边关。我们坐吃山空,云烟,你的担子很重啊。” 苏云烟双手不停地揉着衣带,一张小脸既期待,又紧张:“我,我能行吗?” 顾南夕郑重地把钥匙塞到苏云烟手里,直视她的眼睛。 “云烟,你大哥废了,你二哥身体不好,你志向高远,是我们家最有前途的人。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得为以后,练练手啊。” 苏云烟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阿娘,你说得对!女儿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的!” 苏云烟还没走出门,就返回身来:“可是,阿娘,我该怎么做?” “这侯府有成例,也有静娘梳笼下来的条例。你可自行定夺,便是出了差错也不要紧,还有你二哥在呢。” “好的,阿娘。” 苏云亭傻眼:“我?可我是男子。” 顾南夕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你是能从军建功立业,还是能去考科举?” 苏云亭眸光闪烁:“我这身子骨也不行啊。” “既然如此,你就给你妹妹打下手。她若是出了差错,你就去弥补去。她若是无法胜任,那就换你上!” 顾南夕不容拒绝道。 这苏云亭可是慈母系统盖过章的,全府最聪明的人。 他既然这么聪明,就该多干点活,别成天没事就往外跑。 府中有一个女主静娘已经够闹心了,再让他招来一个贼师,那得热闹成什么样? 再次成功地把管家权推出去,顺便给小儿子小女儿找事干的顾南夕,终于可以消消停停地享受自己的摆烂生活。 至于被女主绑在府里的大儿子苏玄明,顾南夕一点也不担心。 不上学就不上学吧,这时候强压他去学堂,只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青春期的孩子么,大多都是如此,顾南夕见得太多了。 就在顾南夕命下人把夜市的好吃的,从东到西,每个摊子的吃食都买回来一份,每天买十份,挨个品鉴的时候,静娘在大厅的那番发泄,竟悄悄流传了出去。 一时间,那些尘封的往事,竟然也如暗潮一般,悄无声息地涌出来。 ------------ 第15章虎父无犬女 茶楼酒肆里,说书人根据静娘的浑话,编排出《侯门主母智斗狐狸精》的大戏。 “上次说到,那商女娇娇被自己亲爹,一顶小轿送入侯府之中。我们接着往下说。” 说书人用力拍惊堂木,吸引客人们投来的视线。 “商女娇娇当着大公子的面,顶撞侯夫人,将侯夫人长久以来的布局,一一说破。” 客人熙熙攘攘的。 “要我说,最蠢的就是商女的父亲。好好的侯爷岳丈不去当,偏偏把女儿送去做妾。” 另一桌的客人,冷笑着驳斥:“你光被富贵荣华迷了眼。侯夫人如此有手段,心性绝佳,商女一家再不断尾求生,恐怕将来死无葬身之地。” 一旁胖乎乎,坐拥右抱的男子,不屑道:“哪有如此夸张?不过是一些内宅之事罢了,侯夫人哪有这样的手段?” 说书人嘿嘿一笑:“诸位客官有所不知。唉,算了,不能说,不能说。” 说书人一下子就勾起客人们的兴致:“有甚不能说的?不过一个故事罢了。” “就是,就是!给你赏钱,你放心大胆地说。” 铺天盖地的铜钱,夹杂着稀碎银子和银票,像下雨一样,落到台子上。 说书人笑得合不拢嘴,故作偷偷摸摸地说道:“我且说着,客官们且听着,这可都当不得真。” “那侯夫人,生父乃当朝战神,曾率军5000,孤军深入,大破敌军3万人!” “侯夫人自幼熟读军书,在她生父外出征战时,便养在太皇太后膝下,承蒙庭训。你们说,这样的女子,岂能是凡人?” 听到秘辛的客人们,心满意足了,决定回家后,再和家人们说一说,显摆一下。 茶楼二层的包房内。 济国公少夫人挤到母亲身旁,八卦地问道:“那顾南夕,真的这般有本事?既然这样厉害,为何教养出的子女,没一个出息的?” 老夫人没好气地揪她耳朵:“你最近,作甚总打听顾南夕的事?罢了,有些事,我告诉你就是了,你莫要再去打听。” 济国公少夫人狗腿地给娘亲倒了杯茶。 老夫人:“说书人说的都是真的,这也算不得秘密。就连永昌侯府靠着顾南夕的嫁妆过活,也有不少人知晓。” 济国公少夫人恍然大悟:“难怪当初,商女静娘抢走管家权,你们都只是笑,一点也不担忧。” 老夫人叹息道:“这也不算顾南夕故意设套,商女只要费点心思,稍微打听下,就能知道这事。顾南夕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颇有其父之风。” 老夫人放下茶杯,语气怅惘:“顾南夕当年是何等风光,和先皇青梅竹马,是人人眼中的太子妃。可惜,后来顾将军战死,婚事被当今太后抢了去。” “太后担心先皇念旧情,会把顾南夕纳入后宫,给自己增加劲敌,便趁着先皇御驾亲征的空档,给顾南夕赐婚现在的永昌侯苏盐亭。” “当时,永昌侯府已经落败,苏盐亭不过是二公子,没有爵位在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永昌侯府没钱。” “先皇大胜归来,得知心上人另嫁他人,怒不可遏,便把苏盐亭给整到军中。” 老夫人摇头笑道:“苏盐亭这家伙,也是头倔驴。他明知先皇和顾南夕的事,却还是和顾南夕三年抱俩,五年抱三。” “这给先皇气的,顾南夕刚怀上苏云烟的时候,他就把苏盐亭贬去了边关,十年不许回京。” 济国公少夫人,此时,不知该同情顾南夕,还是该佩服她:“所以她才隐忍这么多年,直到先皇薨逝,她才敢……” 老夫人看着茶杯上方热气腾腾,唏嘘不已:“原以为,十来年的时光,消磨了她的傲气,她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后院女人。没想到,她的手段越发高超,即便都知道是她做的,却拿不着她的错处。” 济国公少夫人酸溜溜道:“当初她就这样好?叫那么多人恋恋不忘?” “那倒不是。后来,先皇早就把她抛到脑后,只是她生性谨慎罢了。如今,她更胜从前,仿佛沉淀了时光的美酒,愈发醇厚。” 老夫人赞叹道:“若是先皇还活着,见到这样的顾南夕,想必是不肯放手的。” 济国公少夫人不满地轻哼:“男人不都爱十五六的娇花?哪瞧得上我们三十岁的半老徐娘?” 老夫人轻敲她的额头:“阅历会让男子脱胎换骨,同样,会使女子芬芳迷人。男人爱娇花,是因为后宅把你们变成了一个模子。” 济国公少夫人不服气:“顾南夕就不一样了?如此手段,男人们不得畏她如虎?” “傻孩子,如果是妾氏如她这般,男人们自然是不喜。如果是当家主母,谁又不欢喜呢?男人们,才是最现实的。” 同样的对话,在很多勋贵家发生着。 就连好不容易才出一趟门的苏云烟,也被小姐们打趣。 “云烟,你以后可就今非昔比了。你阿娘把管家权给了你,怕是要真正培养你了呢。” 苏云烟羞恼跺脚,不好意思道:“一点小事,你们怎么也传得沸沸扬扬?你们早就开始学掌家了,却还要来打趣我。” 济国公家二小姐笑道:“我们可不一样。我阿娘没你阿娘厉害。” “那倒是的。”苏云烟高兴地咧起嘴角,“只是,你们如何得知我阿娘厉害的?” 济国公家二小姐没好气道:“谁家不知道?你也真是的,你阿娘那般厉害,曾叫先皇挂在心尖尖十来年,你竟然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太不够意思了!” 其他小伙伴也跟着起哄:“就是!你阿娘有如此手段,难怪不怕那商女。” 苏云烟听着小姐妹们一顿叭叭说,瞬间傻了眼。 神马?! 那么牛叉的女人,竟然是自己阿娘? 而且阿娘魅力不减,现在还把一堆二三十岁的老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苏云烟迷茫了,可是,自家阿娘就只是在院子里吃吃喝喝,连大门都懒得出啊! 难道,这也是阿娘的计谋之一? ------------ 第16章人间绝色顾南夕 听了一肚子亲娘八卦的苏云烟,一回到府里,就像屁股长钉似的,根本坐不住。 “我要不要去问问阿娘?”苏云烟揪掉一瓣菊花,“不行。阿娘肯定不会承认的。” 苏云烟提起裙子,想跑去段姨娘院子。 以前,她同段姨娘关系最好。 一出门,苏云烟的脚步一转,拐向二哥苏云亭的院子。 “二哥!”苏云烟把正准备偷溜出门的苏云亭,堵个正着。 苏云亭悻悻地从围墙上爬下来,没好气道:“府中又出何事了?是账算不明白?还是库房不知如何清点?” 苏云烟见苏云亭回屋的动作慢吞吞的,便一把扛起苏云亭跑回去:“那些都不重要!” 苏云亭被颠得,腹中翻江倒海:“男女有别,快放我下来。” 苏云烟重重地把苏云亭往椅子上一放,险些把苏云亭的屁股整开花:“我有个秘密要跟你说。” 苏云烟挥挥手,叫下人们全部出去,这才神秘兮兮道:“你可知,阿娘曾经是先皇的青梅竹马?” 苏云亭揉揉发麻的屁股,斜楞一眼苏云烟:“就这事?知道啊。曾听祖母说起过。” 苏云烟瞪大双眼:“阿娘重出江湖,迷得各家侯爷找不着北,这事你也知道?” 苏云亭示意苏云烟坐下来,极感兴趣地问:“怎么回事?妹妹,你仔细说说。” 苏云烟:“京中都传遍了,济国公世子,李翰林,内阁侍读唐学士等等,全都倾慕阿娘。前几日在茶馆,因阿娘的事,大打出手。” 苏云亭眯起眼睛,若有所思:“这几人,个个都仪表堂堂,有文有武,虽然都快三十了,年岁大了些,但也勉强配得上阿娘。” 苏云烟一脸震惊:“二哥!你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 苏云亭嫌弃椅子太硬,拿了个软垫垫在身后:“休要大惊小怪。父亲十来年没回家,在边关有姨娘伺候。阿娘多几个情郎,不也很正常?” 苏云烟咋舌,结结巴巴道:“情,情郎?!” 嘭! 房门猛地被撞开,五官乱飞的苏玄明如坠梦里:“阿娘有情郎?还是好几个?!” “大哥,你小点声!”苏云烟急忙掩上门。 苏玄明的世界观受到极大的冲击,自己那个一举一动,堪称贵女典范的娘亲,竟然有情郎! 这是何等玄幻的世界?! 苏云亭素来和大哥苏玄明不合,便没好气地问道:“你不去陪你的心尖尖,来我院子作甚?” 苏玄明还是一付“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迷迷糊糊答道:“我想去看看阿娘有没有生气。有你在,能帮我分担些阿娘的怒火。” 苏云亭冷笑,薄唇轻吐:“滚。” 若是往日,苏玄明定要让苏云亭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可是今日,苏玄明竟是乖乖回到自己的院子。 早就做出郁郁寡欢模样的静娘,等了许久,没见苏玄明来哄自己,便回头一看。 苏玄明正失魂落魄地坐在圆桌旁,嘴里还在小声嘀咕什么。 “苏郎,你怎么了?”静娘依偎在苏玄明身侧,关切道。 “阿娘有情郎了,还是好几个!”苏玄明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这句话。 静娘的头猛地后仰,用手紧紧地捂住嘴巴。 屋内的下人们,纷纷低下头,恨不得缩成一团。 静娘惊骇得直抽冷气,难道,最近的传闻是真的? 侯夫人顾南夕曾经是先皇的心上人,被惦记了十几年,是真事? 所以先皇一逝去,顾南夕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情郎! 静娘双手紧紧握拳,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顾南夕!她如此有能耐,又能忍下十来年。 自己继续和她作对,真的会有好下场吗? 如果她真的狠下心肠,宁可废掉苏玄明,也要对付自己…… 静娘没忍住,打了个寒战。 豪门秘辛本就容易勾起人的好奇心,何况是这种沾着皇权,带颜色的秘闻。 尽管反过神来的苏玄明,三令五申,叫小人们管住嘴,不可说些不该说的。 但,一些流言蜚语,还是以爆炸的速度,在京城内流转开来。 “永昌侯夫人,竟然有好几个情郎!情郎之间,还打了一架。” “什么?永昌侯夫人和李翰林,国公世子都有一腿?他们当众拳脚相向?” “真的?假的?永昌侯夫人竟然把内阁和圣上给迷得五迷三道,他们还在朝堂上打了起来?” “啧啧,十多年前,永昌侯夫人就名动京城。没想到风韵不减当年!” “哎呦,圣上不过二十岁,年轻力壮,身边还有个京城第一美女佟贵妃。他都拜倒在永昌侯夫人裙下,永昌侯夫人得美成什么样?” “必定是美若天仙!” 人间绝色顾南夕,这句话一时间传遍京城,并有向四周辐射的趋势。 听到最终版本流言的济国公少夫人,马不停蹄地跑回娘家:“阿娘!顾南夕竟然把当今圣上,也收入幕中?她竟恐怖如斯?!” 老夫人蹙着眉,低声呵斥:“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济国公少夫人见自己亲娘神色不悦,于是乖乖坐下来,讨好笑道:“这不是太过震惊,一时间便失了分寸。” 老夫人长叹口气,发愁道:“你整日傻乐,以后可怎么办?你既然听到了流言,你怎么就不想想,这等大事,怎么会传得沸沸扬扬?” 济国公少夫人傻眼,是啊,虽然圣人脾气温和,但他和顾南夕的事,传出去,总归不体面。 “阿,阿娘……此事,你怎么看?” 老夫人轻喝一口茶,眼里散发着睿智的光芒:“敢把这件事闹出来的,必定是位高权重之辈,或者是有所依仗。” “太后不可能跟圣上对着干,所以排除她。” “有可能是圣上,他想要名正言顺抱得美人归,故意传出来,叫永昌侯主动和离。” “也有可能是佟贵妃,想要用舆论压倒顾南夕。” “最有可能的是顾南夕!她想公开此事,逼迫圣上做出抉择!” 济国公少夫人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一个女人,敢以下犯上,如此逼迫圣上?!, ------------ 第17章众人皆知,唯顾南夕不知 顾南夕和情郎们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被各家主母扒细节分析。 “圣上最爱狸奴,那年狸奴抓伤了顾南夕,圣上便再也没养过狸奴了。” “圣上给旁人赐的都是珠翠,赐给顾南夕的却是水晶簪子!” “无暇胜玉美,至洁过冰清!这是圣上告诫顾南夕,要保持冰清玉洁之身啊!” “难怪永昌侯十来年,即便先皇仙逝,也不得回京。原来如此。” 这些细节联想起来,越发叫人肯定心中的猜测。 作为主人公之一的顾南夕,却丝毫不知道这些。 主院中的侍女们隐隐有所耳闻,但也不敢去询问。 就连一直伺候顾南夕的绿梅,被这有鼻子有眼的传闻,也搞得不自信起来。 莫非,在自己守夜的时候,主子正和他人私会? “绿梅,你在想什么?”顾南夕觉得最近的日子,过得不那么顺心。 府里和院子里的下人总用怪怪的眼神,看自己。 去问他们看什么,一个个抖如筛糠,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绿梅连忙给端上一盘烤肉:“女婢被这烤肉香迷糊了呢。” 顾南夕好笑地分给绿梅一半:“你啊你,真是只小馋猫。不过大相国寺的烤肉确实香,没枉费我等了这么久。这半盘子,你端下去和小姐妹们分一分。” “多谢主子。”绿梅的思绪又发散开,大相国寺的烤肉,半个月才售卖一次,极受京中百姓的追捧,队伍能从京南排到京北。 这次,能如此顺利地买到大相国寺烤肉,直叫帮忙跑腿的闲汉,惊呼幸运。 莫非,这里面有隐情? “阿娘!”时隔半个月,苏玄明再次踏进顾南夕的院子。 苏玄明的到来,打破了院子中奇怪的气氛,下人们像是被按下开关的机器人,殷勤地给苏玄明端茶递水。 这热情的样子,好似苏玄明才是院子真正的主人。 顾南夕忙着嚼口中的烤肉,用眼神示意苏玄明继续说。 苏玄明的下眼睑发青,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他显是朝顾南夕讨好一笑,随即指指桌子上的烤肉,没话找话道:“今日的午膳是烤肉?闻起来很香。” 顾南夕依依不舍地把盘子推过去:“瞧你这瘦得,都快成衣服架子了。你想吃,便多吃些吧。” 苏玄明被顾南夕久违地关怀了一下,鼻子竟然泛起酸,双眼蒙上一层雾气:“阿娘,我……我想去学堂。” 此言一出,不仅是顾南夕,就连绿梅和其他婢女都齐齐把视线投向他。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 苏玄明深深垂下头,一米八的大高个,畏畏缩缩的,像只鹌鹑:“没,我就是想去学堂了。” 顾南夕皱着眉,仔细打量苏玄明的神色:“真心的?” 苏玄明点点头,不敢抬头看顾南夕。 “你想去,便去吧。” 得了顾南夕的应许,苏玄明还是没走。 他踟躇片刻,才小声开口:“阿娘,许久没去学堂,我想请同学们吃顿饭。” 顾南夕:“要多少?” “200两。不,不,150两!”苏玄明咬牙道。 顾南夕深深地看了苏玄明一眼:“绿梅,去拿给他。” “谢谢阿娘。”苏玄明拿着钱,转身走出院子,时不时抹一把眼睛。 顾南夕看着桌子上,一动也没动的烤肉愣神。 这时,每日必来一趟的苏云烟,走进来,迫不及待地把烤肉往嘴里塞。 “啊,真香。阿娘,你怎么不吃?” 顾南夕给她倒上一杯温水:“慢点喝。方才你大哥来过,说这烤肉香,却一口也没吃。” “哟,大哥转性了?他自来就是无肉不欢,一顿饭更干两斤肉。今日,竟然不吃肉了?”苏云烟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若是在以前,肯定会被娘亲训斥。 可现在,娘亲只给她端水,生怕她噎着。 顾南夕也觉得苏玄明不对劲:“你大哥和静娘吵架了?” 苏云烟点点头:“昨夜和今早都吵了一架。大哥想去学堂,静娘不许。” 顾南夕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苏玄明本就不是爱读书的性子,以前都是原主强迫他,压着他,他才去学堂。 前段时间,一连十来天,他都没动过一次笔,更别提上学的事了。 为何今日突然间,就要去学堂? 宁可跟静娘大吵一架,也要去? “你大哥,最近可有什么怪异之处?” 苏云烟想都不想,直接回道:“自从认识静娘,他就跟着了魔似的,哪哪都不似从前。” 苏云烟吃饱喝足,见顾南夕眉头紧锁,难掩担忧,忍不住劝道:“阿娘,你管他们作甚?大哥那么大了,还能被人欺负了不成?您莫管了,好生过您的美日子就成。” 苏云烟站起身,给顾南夕捏肩膀:“阿娘,这些年你辛苦了。二哥说的对,您只管自己过得开心快活就好,不用怕那些流言蜚语。我和二哥都不怕。” 说着说着,苏云烟竟红了眼眶:“只是,您能不能不要和爹爹和离?和离后,再嫁他人,被夫家严管,哪有如今这般逍遥?您和爹爹各管各的,纵使您有三四个情郎,也不碍事。” 苏云烟力气大,按摩起来格外舒坦。 顾南夕舒服都快睡着了,听到这番话,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三四个情郎?你们怎么知道这事?!” 苏云烟一时说漏嘴,又不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手足无措半响,这才嗫嗫开口:“二哥说的。” 顾南夕整个人都麻了,在脑海中疯狂@慈母系统:“这么重要的剧情,你不早说?当初,你只说无痛当妈,没说还有情郎的事啊!” 慈母系统把原著翻烂了,也没找大关于这事的只言片语:“书中又没写这个!你只不过是炮灰反派的母亲,炮灰中的炮灰,谁会在书中写那么多关于你的事?” 一人一系统在脑海争执的时候,好死不死,绿梅又扔下一颗大雷。 “陈翰林高洁清雅,李内阁文采斐然,貌比潘安。但您都招惹了圣上……” ???! 原主的鱼塘这么大,质量这么高?连当今圣上都网了进去? 路子是真的野,顾南夕直呼,演不来,实在是演不来! ------------ 第18章校园霸凌? 顾南夕的摆烂日子,受到严重威胁。 不搞明白这件事,顾南夕是吃饭吃不香,睡觉睡不好。 偏偏慈母系统这时成了废物,一问三不知,再问,就自动关机。 “去把你二哥叫过来。”想了想,顾南夕还是决定去问苏云亭。 “二哥说郊外有株老山参在售卖,他想去看看,能不能捡个漏。”苏云烟信以为真道。 顾南夕立马起身,风风火火道:“我们去找你二哥!” 马夫匆匆忙忙牵着马车守候在大门口。 马车车身造型简洁大方,没有过多的贵重装饰,车辕下方,不起眼处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以及永昌侯府的家徽。 苏云烟拧眉,面露不悦:“怎么是这一辆?那辆红梅踏雪呢?” 马夫轻手轻脚搬下脚踏:“老夫人一大早,便叫走那辆马车,说是要去大相国寺为侯爷祈福。” 顾南夕急着去找老二,踩上脚凳,一用力,便跃上马车:“云烟,在家守着,若你你二哥回来,你便拦住他,莫叫他再跑出去。” “您放心。便是绑,我也要将二哥留在家中。”苏云烟重重点头。 马夫轻吁一声,鞭子一甩,马车便缓慢地行动起来。 顾南夕出门的时间不太好,路上行人颇多,导致马车速度极其缓慢,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夫人,要不咱们换条路走?虽然会绕点远,但行人会少些。”马夫询问。 顾南夕挑起帘子,往外一瞥,整条街道,都是熙熙攘攘的人,大包小裹的。 “行!” 马夫换了一条偏僻小路之后,人就少了很多。 只是走到快没有人烟的地方时,马车却被一个华服少年拦住了:“前方在办事,你们绕道吧。” 马夫赔笑道:“这位郎君,我们有急事要去趟南山,这是必经之路,烦请郎君通融下。” 华服少年抽出缠在腰间的鞭子,指着马夫怒斥:“你自己主动走,还是让我亲自动手请你们走?” “夫人?”马夫对着帘子询问。 帘子后头的顾南夕本想绕道算了,没必要和不知深浅的小青年起冲突。 可耳畔突然传来男子的痛呼声,听声音,竟然有点像苏玄明? 可是,苏玄明此时,不应该在学堂吗?为何会出现在郊外? 顾南夕想起苏玄明那反常的样子,心里顿感不妙,于是决定先暂观其变。 顾南夕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在拳拳到肉的击打声中,夹杂着少年们公鸭嗓般的怒骂。 “苏玄明!我们是不是给你脸了?叫你带200两过来,你竟只拿回来50两!” “你在打发叫花子呢?” 紧接着,是一阵拳打脚踢声。 顾南夕心中一紧,这个苏玄明,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大儿子吗?还是同名同姓而已? “呵呵,你明明有150两,却把100两还给了茶楼。怎么?在你心中,我们还比不上一个商人重要?” “也是,你爱极了商女,许是爱乌及了。” “不过,我们可不是你那个没用的阿娘!竟然让一个商女爬到自己头上!” 苏玄明本来是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一言不发,默默忍受。 一听,这群人竟说嘴到阿娘头上,苏玄明便大声道:“不许说我阿娘!” 这话,引得少年们一阵哄笑。 “这时候,你知道维护阿娘了?当初,你护着商女,把你娘的面子往泥里踩,你怎么就不心疼你阿娘?” “你不去学堂的原因,你当你不说,别人就不知晓?商女被她爹送给你做妾,于是便想毁掉你。全京城的人都在笑话你,就你还自欺欺人。” “哦,对了,就你成绩,考个童生都困难,不如回家陪女人。” 少年人们嘲笑完,又开始群殴苏玄明。 苏玄明死死咬着唇,身上的每一处都疼痛不已。 鼻尖尽是泥土的腥气。 苏玄明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掉,重重砸落在地上,融入泥土中,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迹。 一如平凡普通的自己,在天才辈出的松山书院里,便是如水滴般的存在。 无人在意,即便沦落成泥,也没人会看一眼。 没关系的,苏玄明,再忍忍,等他们打够了,就不会再打了。 苏玄明闭上眼睛,用胳膊牢牢护住自己的脑袋,维持防御的姿态。 “夫人,真的是大公子!”马夫定睛一看,那躺在地上,似泥猴一般的,不正是自家公子苏玄明? 顾南夕掀开帘子,站在马车上,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还不快离开?记得把嘴闭紧点。若让我听到一点风声,饶不了你!”拦路少年上下打量一番顾南夕,放狠话道。 顾南夕着急出门,便没有梳妆打扮,只身穿简单棉麻衣裙,披上浅灰色的斗篷,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一根银簪子,束在脑后。 看起来,就是一个家境普通的美貌妇人。 拦路少年自然没把她放在眼里。 顾南夕没有走,也没有上前去阻止这场霸凌。 她就站在那里,犹如一棵挺直的青松,任由秋风拂动,任由高个子少年被人围殴。 顾南夕和苏玄明一样,只字不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许是有心灵感应一般,苏玄明睁开眼睛,正和顾南夕的视线对上。 “阿娘。”苏玄明轻声呢喃。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阿娘。 以前阿娘是严格的,不苟言笑的,一板一眼的,动不动就训斥自己。 后来,阿娘是松弛的,随意的,好像一下子,就把那些刻在骨子里的规矩抛到了脑后。 现在的阿娘,她面无表情,独自站在那里。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没有失望,瞧不起,也没有心疼,难过。 她像一个旁观者,在等着自己做决定。 可是,阿娘,自己能怎么做? 苏玄明更委屈了,视线模糊了眼睛,也模糊了顾南夕的身影。 阿娘她,一定会很失望吧。 身为永昌侯府未来的世子,竟然被人打成落水狗,还动不动就掉眼泪。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笼罩住苏玄明。 或许,自己本就不该活着。 “苏玄明,你若是我儿子,就捡起这条鞭子,打回去!” ------------ 第19章打!打不过也要打! 眼瞅着苏玄明被打得奄奄一息,慈母系统发出尖叫:“宿主,你还不快去救他?!你就在这傻站着?哪有你这样当母亲的?” 一旁的马夫急得不行,正打算冲过去帮忙,就被顾南夕拦住。 顾南夕用肩膀撞开拦路少年,在离苏玄明五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苏玄明,打回去!” 顾南夕把马鞭扔到苏玄明面前,冰冷道。 苏玄明猛地睁开眼睛。 也不知道谁下的黑手,竟把他那张俊脸,打得眼眶乌青。 一直站在一旁的李少言闻言,笑道:“夫人,我们同学之间的玩闹,您还是不要插手了。” 顾南夕扫他一眼,淡淡开口:“嗯,我自是不插手的。玩闹嘛,只有一方占尽优势,多没意思?有来有往才好。” 李少言沉下脸,展开纸扇,威胁道:“恐怕要叫夫人失望了,我们都觉得,如今这样挺好的。对不对,苏玄明?” 吴法天用脚重重踩在苏玄明的脸上,把脸都踩变形了:“李哥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 苏玄明紧紧闭着嘴,不肯在顾南夕面前,露出那没骨气的一面。 吴法天气笑,加大力度:“哟,这时候,脊梁骨长出来了?我告诉你,再硬的骨头,我也能给你打折了!” 出乎少年们意料的是,顾南夕没像普通妇人那样,哭哭啼啼,六神无主,也没有像泼妇一样,光动嘴皮子。 她甚至看都不看少年们,只目不转睛地盯着苏玄明,平静又有力道:“站起来,打回去!” “阿娘,我,我打不过。”苏玄明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打不过,也要打!鞭子打不过,就扯头发,撩阴腿,张嘴咬!十个人伤你,你必须要拉一个人下水!只要那人比你伤得重,我就还认你是我儿子!” 顾南夕的话铿锵有力,苏玄明心下一发狠,伸出手,捡起地上的鞭子,对着少年们胡乱挥舞起来。 “苏玄明,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动手打我们?!” “呵,别以为你阿娘来了,就能给你做主!” “今日,就叫你好好瞧瞧我们的厉害!” 起初,少年们被苏玄明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竟真挨了好几鞭子。 少年们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立马开始反击。 本就是十打一,苏玄明不占优势。 又加上,苏玄明没练过武,只会胡乱出鞭,打起架毫无章法。 一时间,苏玄明又被围了,衣服破破烂烂的,后背,手臂上全是鞭子抽出来的血痕。 眼见,苏玄明毫无还手之力,吴法天一个飞脚,打算踹倒他。 却没想到,一道白色的人影从侧面撞上吴法天,将单只脚站立的吴法天瞬间撞到地上。 白色人影骑在吴法天身上,一双手对着他脸就挠:“你个蠢虫,竟然敢打你爷爷的阿兄!乖孙子,吃我一爪!” 吴法天的脸被挠得一道道的,只能用胳膊护住自己的脸,嘴上怒骂:“你个病秧子苏云亭,莫要像个泼妇的上爪子。有本事,你我一对一对决!” “你脑子灌粪汤了?你们十打一,欺负我阿兄的时候,怎么就不提公平对决的事?”苏云亭见挠不到吴法天,便用膝盖,对准那三寸之物,狠狠一踢。 “嗷!”吴法天嗷一嗓子,痛得几乎昏厥! 废掉一个吴法天后,苏云亭气势汹汹地寻找下一猎物,同时还不忘呲哒苏玄明:“你个榆木脑袋,你打不过,还不会使阴招?他们伤你脸,你就叫他们断子绝孙!” 苏玄明第一个反应竟是:“你素日里,不是最瞧不起我?怎么还来帮我?” 苏云亭气炸了肺:“我现在也瞧你不起!连个架都不会打,还比不上我这个病人。但你苏玄明,只能由我欺负!” 苏云亭眼尾余光扫到一旁的顾南夕,连忙补充道:“还有阿娘!小妹也能欺负你!” 苏玄明转涕为笑,憨憨笑道:“好嘛,给你们欺负就是了。二弟,我不会使阴招,我来抱住他们,你上手,哦,不,上脚!” 话音说完,苏玄明就冲着离自己最近的少年抱去。 他冒着如狂风暴雨般落到自己背上的拳头,死死抱住少年的腰:“二弟,快来!” 苏云亭打红了眼,瞅准空挡,飞起一脚撩阴腿! 嗷! 少年爆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倒地不起! 李少言见状,立刻指挥少年们:“围住他们!先把苏玄明拿下,苏云亭那个病秧子,只敢耍阴招,不敢硬上!” 有了李少言的指挥,苏玄明和苏云亭很快被隔开,再次处于下风。 苏云亭只觉得肺部火辣辣地疼,少年们的拳脚落在自己身上,好似骨头都要被踢碎了。 再看向不远处的苏玄明,他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五个少年围着他,可他顶着暴揍,努力向自己这边前进。 “大哥,不要管其他人!我们直接去揍李少言!”苏云亭一下子就看出,谁才是领头人。 “好!” 兄弟二人不顾身上的疼痛,扑向李少言。 当苏玄明拦腰抱住李少言的时候,一直智珠在握的李少言慌神了:“你们敢!我爹爹是正二品龙武大将军!你们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让我爹弹劾永昌侯!” 苏玄明和苏云亭动作一顿。 龙武大将军是正二品武官,自家爹爹虽有爵位,但实职却只有正四品忠武将军。 且不说弹不弹劾,便是龙武大将军在工作上给永昌侯下点绊子,也够永昌侯喝一壶的。 李少言见二人不敢继续动手,嚣张道:“我家可就我这一根独苗苗,你们若是伤到我,就等着赔命吧!” 其他少年纷纷赞同:“没错!吴法天可是学堂吴山长的侄子,苏玄明,你敢动手殴打同学,你就等着被学堂开除吧!” “今日之事,我一定会回去告诉爹爹,让他们参永昌侯一本!” “没错!还有侯夫人,居然纵子行凶,想来上次一个月的禁足,还是罚少了!” 糟糕,不仅要连累爹爹,还要连累阿娘了! 苏玄明和苏云亭心虚地看向顾南夕。 ------------ 第20章有事我来扛! 顾南夕冷冷地勾起唇角,这群少年,竟然想把事情闹大,那就闹大好了! 自己但凡有一丁点害怕,名字就倒过来写! “苏玄明,苏云亭,如果你们爹爹连这点事都没法替你们抗,这个爵位和官职,不要也罢!” 顾南夕掂了掂马夫的防身棍,走到李少言面前:“至于我会不会被圣上斥责,这就不是你们能操心的事了!” 顾南夕拎起木棍对准李少言的后背,狠狠一打:“纵子行凶?呵呵,我明明是在替龙武大将军夫人,管教儿子罢了!” 顾南夕的突然发作,直接把现场镇住了,众人眼都不敢眨一下。 直到李少言发出痛呼:“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救我!” 一时间,场面混乱无比。 谁也分不清是谁的拳脚,打在自己身上。 为了自卫,只能对周围无差别攻击 …… 夕阳西下,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大地上。 空旷的空地上,三个人影躺在地上,衣衫凌乱,喘着粗气。 “嘶嘶嘶,阿娘,你刚才的棍棒打到我身上了,好疼。”苏云亭的右边脸肿得老高,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顾南夕对着手上的青紫呼呼吹气:“就该打你!成天借口养病,偷偷往外跑。你但凡出门时,多带几个小厮,至于我们今日三打十吗?” 躲在车厢底下的马夫闻言,又把自己往里缩了缩。 苏玄明浑身又疼又累,连根手指都不想抬:“阿娘说得对,二弟,下次出门时,大大方方的。” “对你个头的对!你被这群泼皮勒索,你怎么就不知晓多带些人?我若是你,宁可用这几百两去雇些闲汉,也要叫这些人知道,小爷不是好欺负的!” 苏云亭就瞧不惯大哥,这优柔寡断的样子,就会仗着祖母疼他,窝里横。 苏玄明委屈:“他们起初也没要这么多。通常就让我请他们吃顿饭,可是慢慢的,饭食越来越奢华,到最后直接要起了银子。” 苏云亭炸毛了:“敢情,你每个月那么多的花钱,竟是白白便宜了外人?你嫌银子烫手,把银子给我呀!我不仅不会打你,我还会夸你!” 苏玄明气若游丝:“二弟,别气哥哥了。我告诉过祖母,祖母说松山学院的学生,非富即贵,不是我们永昌侯府能抗衡的,叫我忍着些。” “你是不是死脑筋?这学就非上不可吗?你就不知道……”苏云亭顿住了。 三人齐齐陷入沉默。 顾南夕心中微微叹气,苏玄明曾经再三跟原主表示,不想去学堂。 可这松山学院的名额是原主费尽心思搞来的,怎么能允许他不想上,就不上? 原主只当苏玄明是吃不了上学的苦,于是强硬地表示,必须要去。 有一次,苏玄明死活不肯去,原主一怒之下,竟让下人把他绑了去。 当着那么多学生夫子的面,他被绑进学堂…… 顾南夕心里沉甸甸的,原书中,这三个孩子下场凄惨,跟他们的性格有关,难道就跟原主的教育没关系吗? 良久之后,苏云亭忐忑地问:“阿娘,我们今日把他们打得这样惨,他们家里找上门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顾南夕手掌撑地,站起身:“他们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他们呢!” 说完,顾南夕拉起苏云亭和苏玄明,坐上马车,回永昌侯府。 刚到府门前,就见苏云烟像个小炮仗似地冲上来,掀开门帘子,嘴里嘟嘟一连串:“阿娘,你去哪里了?找到二哥了吗?我一直在家等着,他没回来。” “啊啊!阿娘,大哥,二哥,你们是怎么回事?谁打的你们?”苏云烟的眼眶刷一下,就红了。 苏玄明用袖子捂住脸:“小妹,赶紧叫人去烧水,我要洗漱一番。” 苏云亭不停地揉大腿:“快去叫大夫来,不得了,我这腿怕不是要废了!” “等等!”顾南夕拦住他们,“不许洗漱!我先洗。” 苏玄明和苏云亭对视一眼,俱是无奈。 …… 于此同时,京城里不少人家鸡飞狗跳。 龙武大将军李府中,一群人乌泱泱地围着李少言。 “我的乖孙孙,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然敢打你?来人!快去酒坊,把大将军喊回来!”头发花白的老夫人心疼得直抽抽。 “祖母,是永昌侯夫人和她家两个儿子。下手可狠了疼死我了。”李少言委屈巴巴地告状。 老夫人捂住胸襟,怒道:“好一个顾南夕!她如何打的你,我明日就如何给你打回去!” 一旁的温婉妇人小声道:“可坊间有传闻……” 老夫人挥手打断她:“这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我就不相信,顾南夕一个有夫之妇,敢把这事摊开来说!” 老夫人阴森道:“她同先皇青梅竹马,又有一段情。然后还敢同现在的圣上,有私情。一女侍奉两代圣人,这要是摆到明面上,那群酸孺能生吃了她!” 李少言闻言,放心了不少,撒娇道:“祖母,您可一定要替孙儿出口气!” 松山书院。 吴山长急切地追问大夫:“大夫,我侄儿如何了?” 吴山长成婚二十年,膝下只有两女。整个吴家,只有吴法天这根独苗苗! 他平日里调皮捣蛋也就罢了,这次居然躺着被送回来。 伤的还是那最要紧之处! 这万一出了点问题,整个吴家,岂不是要断子绝孙了? 大夫接过银两,如实说道:“吴公子受了点伤,以后在闺房之事上,会略微扫兴。但,不会影响传宗接代。” “我要杀了苏云亭!杀了苏玄明!”听到大夫诊断的吴法天,挣扎着想要下床,拎刀砍人。 吴山长急忙扶住他:“莫要动气,你先好生静养。” “大伯,您一定要替我报仇啊!”吴法天泪流满面。 一旁照顾他的吴家小女儿把帕子往盆里一扔:“竟是苏玄明打的你?那你就是活该了。你和李少言总欺负他,还不许老实人还手?” “说什么话?!分不清里外人了?”吴山长瞪一眼小女儿,随即安抚吴法天,“放心,我一定开除他!” ------------ 第21章敲锣打鼓去告状! 顾南夕身穿从三品淑人诰命盛装,从主院中走出来。 “阿娘,您这是要上哪去?”苏玄明晃神,自从阿娘被封诰命后,她从未在平日里穿过这身衣服。 顾南夕端正好发冠,一挥衣袖:“去找回场子!” 永昌侯府正在孝中,不能穿得太过隆重艳丽。 但人靠衣装,马靠鞍装。 顾南夕便选择穿上这从三品诰命服。 “阿娘,为什么不去哭丧?”被顾南夕勒令,躺在门板上的苏云亭,眼睛明亮地问道。 顾南夕扯起嘴角:“哭丧是示敌以弱,引发舆论,占领道德高位。我们永昌侯府本就衰弱,何必要把自贱到泥里?我今日,就是要叫他们知道,就算永昌侯府衰弱了,那也不是人人想踩一脚,就能踩的!” 最关键的是,原主养了那么多条鱼,其中还有一条金龙鱼。 此时不杀了上桌,难道要等鱼跑了,再来后悔吗? 顾南夕可没那个自信,能像原主那样养这么多条鱼,还不翻船。 听到风声,急匆匆赶来的静娘死死拽着苏玄明的胳膊:“苏郎,你不能去!龙武大将军,松山学堂山长,御史大夫……这些人家,我们得罪不起的!” 苏玄明拽开静娘的手,郑色道:“他们今日欺我一人,明日就敢欺我满门!必须要将他们打服了才成。静娘,你莫怕。你未进我家门,此事连累不到你。” 静娘见无法说服苏玄明,便劝顾南夕:“夫人,您是侯门主母,您难道要因苏郎和同学们的小小争执,就把整个侯府拉进泥沼吗?” “没错!顾南夕!你不能去!我是你婆母,你得听我的。”从大相国寺上香回来的老夫人,挡住顾南夕的去路。 顾南夕先是对静娘,认真严肃道:“苏玄明是我儿子,我必须替他去讨这个公道。今日,遇到这事的,不是苏玄明,是苏云亭或者苏云烟,我一样也会如此。” 顾南夕说完,绕开老夫人,率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向外走去。 顾南夕一袭隆重的诰命服装,走在最前头,左手边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苏玄明,右手边是用门板抬着,身体单薄,哎呦哎呦叫个不停的苏云亭。 苏云烟走在苏云亭另一侧,拿着水囊,时不时给苏云亭喂一口水。 顾南夕身后跟着一众家仆,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很快,家仆身后,就跟上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打头的可是人间绝色顾南夕?” “咦?你也知道那些事?没错,正是她!这气势,比起娘娘们,丝毫不落下风!” “那可不,从小长在太皇太后膝下的贵女,气质哪能差了?只是,她敲锣打鼓的,要去作甚?” “难不成,是要找圣上逼婚?” “这么刺激?走,跟上去瞧瞧!” 家仆身后的人群越来越多。 许多不明真相的百姓,听说是人间绝色顾南夕,要去叩宫门,饭都不吃了,直接跟在屁股后面走。 “就是这家!从五品礼部郎中!张嘴咬人的那个!”苏玄明小声道。 顾南夕微微点头:“玄明,你去敲门。” 苏玄明听话地去敲门,却没有一点动静。 门后,陈郎中的夫人抱着儿子嚎啕大哭:“你个没本事的,叫我们娘俩跟着受委屈!不过是一个顾南夕罢了,做出那等事,你倒是去弹劾她啊!” 李郎中灰着一张脸,没好气道:“莫要胡说!你可有证据?” 李夫人怼他:“你讲证据!你讲证据的话,作甚害怕她?!躲在府中,不敢开门?” 李郎中满脸胀得通红:“我这叫好男不跟女斗!” 府外的顾南夕早就猜到,这群家长不会轻易地开门。 开门当众认错,自家脸面往哪摆? 拒不承认,同顾南夕当众争执,万一顾南夕同那些池塘鱼,甚至跟金龙鱼吹枕头风,更得不到好。 索性,大门一闭,冷处理此事。 顾南夕更不可能姿态高高摆起,最后却轻轻落下。 这不就是明着告诉众人,来吧,尽情欺负永昌侯府,他们就是没牙的老虎,一点危险性都没有! “大声喊起来!”顾南夕下令。 只见永昌侯的下人们先是一阵急促的敲锣声,引起众人的注意。 然后随着动次打次,动次打次的节奏,下人们齐齐高呼:“李明德,你有本事张嘴咬人,就有本事开门啊!” “李明德,你有本事张嘴咬人,就有本事开门啊!” “李明德,你有本事张嘴咬人,就有本事开门啊!” 呼声整齐明亮,足以叫众人听个清清楚楚。 李郎中府中,李明德捂住脸,就想屋子里跑。 李夫人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得浑身哆嗦:“好个顾南夕!这是要毁我儿子的名声啊!” 顾南夕的举动颇为无赖,传出去,只会叫各家主母笑话。 可是,自己儿子又能得着什么好? 一个七尺男儿,张嘴咬人,被妇人堵在家门口,简直丢死个人! “夫君!你快想想办法,这样叫咱儿子以后如何出门见人?”李夫人拉着儿子李明德,跪在李郎中面前。 李郎中左思右想,最后决定:“明德,你去打开大门,啥话都别说,当众向苏玄明道歉!” 李明德如遭雷劈:“什么?叫我跟那个废物道歉?” 李郎中恨铁不成钢道:“你现在被这个废物堵在家里,名声尽毁!大丈夫能屈能伸,是这一时之气重要,还是你以后的仕途重要?难道,你想以后当官,被同仁们拿你咬人的事来打趣吗?” 李明德咬碎一口牙,胸膛剧烈起伏:“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李郎中冷笑:“你爹我就能咽下去?动动你的脑子,顾南夕如此咄咄逼人,她能放过李少言?李少言平日里没少撺掇你们办事,他得个清白名声。这次,就让他们狗咬狗去!” “你好好道歉,若是顾南夕得理不饶人,那更好!你任由她打骂便是。世人只会觉得她嚣张跋扈,你的名声反倒洗刷干净了。” 李郎中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讲给李明德听。 ------------ 第22章攻心为上! 李郎中给李明德做了一顿腹黑学教育,随即信心勃勃地打开大门。 然而,大门一打开,灯火通明之下,苏玄明脸上的青淤是如此恐怖骇人,躺在门板上的苏云亭面色惨白,宛若死人。 “这就是你说的小纠纷?”李郎中从牙缝里轻轻挤出一句话。 此时,他恨不得把自家那个小兔崽子赶出家门! 坑爹玩意,闯祸之后,光知道回家告状,却避重就轻,丝毫不提,他们这群兔崽子竟然把顾南夕的两个孩子打成这个鬼样子! 顾南夕就这两个儿子,老大苏玄明还未继承世子之位,老二从小就病恹恹的,能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 自家儿子把他们打成这样,难怪顾南夕会不顾体面,打上门来。 换成自己,就是舍掉这身官袍,也要和对方拼命! 只是这样一来,方才制定的方案,怕是不能奏效了,得换个策略才行。 李郎中冲着夫人使眼色,李夫人微微颔首。 “苏兄,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了。”李明德一个箭步,跑到苏玄明面前作揖。 “啊,啊?我……”苏玄明求救似的,看向顾南夕。 月色如银,月影如钩。 一袭盛装的顾南夕,披上缟素一般的光华,圣洁威严如天上神女。 顾南夕对着苏玄明微微点头。 苏玄明这才扶起李明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是李兄,日后莫要再欺负戏耍其他同学了。” 李明德用眼尾余光瞥向自己亲爹,这苏玄明忒不懂人情往来,说话这样耿直,自己该如何作答? 李郎中看都没看李明德,而是带着一张笑脸,对着顾南夕道歉:“怎么还劳烦您跑一趟?方才,我正在大厅教训犬子,同学之间小打小闹也就罢了,怎么下手还如此之重?” 李郎中一把拉过李明德,小声对顾南夕道:“今日之事,您也在场。犬子虽不争气,但伤在那要紧之处,连大夫还没来得及瞧。” 李夫人哀哀戚戚落泪:“我就这一个儿子……他……” 李郎中瞪一眼李夫人,佯怒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慈母多败儿!我就说,这是他活该!往日里没个正形,跟同学玩闹得太多!” 李夫人抱屈:“儿子上次在学堂里摔断腿,我们都不曾找上门。” 苏玄明听到现在,隐隐感觉到,李郎中一家人似乎不是在真心道歉。 苏玄明偷瞄一眼顾南夕,果然,顾南夕正勾起嘴角,眼神中闪烁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顾南夕真诚地发问:“令郎摔断腿,是何时的事?因何受伤?” 李夫人眸光闪闪,遮遮掩掩道:“去年年初的事了。唉,不过是好友之间的无心之失,我们也不便去追究些什么。”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家儿子被苏玄明整断腿,都不曾去追究。 顾南夕此次,就为了苏玄明这点小伤,闹上门来,实在是小题大做,斤斤计较。 周围的群众议论声,也按照李夫人预想的那样走。 “李夫人的意思是,上次苏玄明害得李明德摔断腿了?” “嗯,如果上次永昌侯夫人未曾登门道歉,此次也不应该上门讨说法。” “没错,苏玄明虽然形容狼狈了些,但又没断胳膊断腿。” “永昌侯夫人的气焰过盛了些。” 李夫人和李郎中对视一眼,得意一笑。 苏玄明听到议论,这才反应过来,自家这是被倒打一耙了?这可怎么办? 苏云亭想站起来骂街,却被苏云烟一把按下去,动弹不得:“二哥,阿娘说了,让我看住你。你现在是病人,可不能乱动。” 苏云亭呼吸急促道:“小妹,阿娘让你看着我,没让你杀了我。快把你的手从我胸膛上挪开,我要喘不过气了!” 苏云烟立马收回自己的手,讪笑道:“不好意思啊,二哥。我也不知晓为何这段时日,气力又大了许多,一时没控制住。” 苏云亭翻白眼,但不也敢真惹恼小妹,只能把充满希冀的视线投向顾南夕。 顾南夕像是没听到周围的议论似的,追根究底地问:“哦?竟然还有这种事?这可怎么能行?孩子在学堂里受了欺负,做爹娘的不帮他们,谁会帮他们?李夫人,莫要不好意思,你大胆地说出来!” 顾南夕怜爱地拍拍李明德的手:“好孩子,虽然你欺负了我家大郎。但一码归一码,你若是被人欺负了,你爹娘不帮你出头,便来找我。我来替你主持这个公道!” 这一番话,险些叫李明德掉下泪来。 当初摔断的那条腿,自己养了半年才养好。可自家爹爹却对罪魁祸首,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爹娘口口声声说心疼自己,却只会叫自己吃下哑巴亏,还不如一个永昌侯夫人! 李明德吸吸酸涩的鼻子,故作坚强道;“多谢侯夫人的好意,但不用了。” 顾南夕差点没绷住笑,这李明德嘴上说着不用了,可满脸写着“宝宝委屈,你快问,你一问,我马上说!” 顾南夕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皱着眉,不悦道:“你这孩子!你不说,那害你之人,岂不是还会再害别人?!” 李明德借坡下驴,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抖搂个一干二净。 “是李少言干的!李少言嫌我不听话,便叫吴法天打断我的腿!” “我刚进学堂,吴法天就让我请客吃饭,等从我身上再也榨不出银子,便叫我和他一起,去找班里的同学。” “这么缺德的事,就算我再混球,我也不敢干呀!于是,他们便把我从石山上推了下去……” 说完,李明德的眼泪哗哗掉。 自己又不是天生恶人,好不容易考上松山学院,目标是高中状元,出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虎作伥。 “逆子!休要胡说!明明是你们玩闹时,你不小心从山石上滚落下来。你怎么还敢诬赖他人?”李郎中的一张脸,吓得惨白。 李明德的怨气在这一刻,喷涌而出:“我才没胡说!陈侍郎,蒋御史,光禄寺少卿……他们家的郎君,都可以作证!永昌侯夫人,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 ------------ 第23章起来,学子们! 李明德口里说的这些人,也是下午打群架的参与者。 顾南夕本就是要去找他们,自然应允:“好!好孩子,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但既然你爹爹不这样认为,我们就去找人证,以证明你所言非虚!” 李明德热血涌上头,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义无反顾地走在队伍最前面。 李郎中几乎要昏死过去:“永昌侯夫人,你怎么可以让我家大郎去当出头鸟?!他这是以卵击石啊。” 顾南夕不紧不慢地跟在李明德身后,绿梅时不时给她喂点,一口一个的小点心。 “李侍郎,一个人是一颗鸡蛋,那么两个,三个等等聚在一起,你焉知是鸡蛋,而不是铁锤呢?” 李郎中见自家儿子,打算一条道走到黑,而且还有顾南夕在旁添油加醋,扇风点风,心知,这一次,自家肯定会和龙武大将军对上了! 既然要对上,那肯定是能拉多少同盟,就拉多少同盟! 李郎中心里脏话成篇,行动上,却是紧跟在顾南夕身后。 “侯夫人,前面就是光禄寺少卿家。”李明德哐哐敲门,“陈逸轩,快开门!别躲在府中不出来。” 陈逸轩躲在家中,都快飚出泪了:“这个李明德,损人不利己,为何不去蒋光海,却头一个就来找我!” 小厮急得够呛:“少爷,夫人和老夫人都去大相国寺吃斋去了,还得过几日才回来。老爷随光禄卿去郊外选购食材了,今晚亦不会归来。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陈逸轩急得直转圈,阖府上下,只有自己一个正儿八经的主子,没人能替自己拿主意。 门外,李明德的声音清晰可闻。 “侯夫人,陈逸轩就自己一个在家,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来开门了。” 李郎中小声替儿子解释:“圣上节俭,前段时间,命六部九寺自查自身。光禄寺卿觉得光禄寺花费有点大,故而和陈少卿一起,寻找新的货源。” 光禄寺掌总朝会,祭享等典仪中的膳馐供设,油水很足。 光禄寺卿担心自己被杀鸡儆猴,故而赶紧想法子弥补去了。 有脑瓜子灵活的商家,急忙从自己店内售卖的梨花木椅子,搬过来,请顾南夕坐下。 顾南夕坐在华贵的椅子上,一口茶,一口点心,悠闲自得,好似在永昌侯府一般。 果然,半柱香的时间都没过,光禄寺少卿的府门就打开了。 陈逸轩一步一挪地走出来,支支吾吾道:“苏,苏兄,对不起。” 苏玄明连连摆手:“无碍。” 阿娘说了,十个少年里,必须有一个伤得比自己重,她才会继续认自己当儿子。 陈逸轩就是这个比自己伤得重的少年,别看他脸上没有伤痕,实际上,伤口都在被衣服遮挡住的身躯上! 李明德跃过苏玄明,扯着陈逸轩的胳膊就问:“去年年初,我从石山上滚落下来,是不是吴法天和李少言推的?” 陈逸轩闻言,连连后退几步,一双眼睛瞪得溜溜圆,磕磕巴巴道:“你,你在说什么胡话?” 李明德:“怕甚?侯夫人自然会为我们做主!” 陈逸轩跳脚,脱口而出:“不过是一个永昌侯府罢了!” 顾南夕把茶杯放下,对着皇宫方向拱手行礼:“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今圣上贤明,自然不会允许有人仗势欺人,做下违法之事,却逃避责罚。” 李郎中紧跟着道:“圣上圣明!” 李侍郎素日里总和光禄寺少卿去茶馆喝茶,两家关系不错。 陈逸轩见李侍郎也出面了,便以为他和自己爹爹通过气了,于是如实道:“是的,去年是他们推的李明德。”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松山书院是京城有名的私学,人人都以能上松山书院为荣。没想到里面竟然如此藏污纳垢!” “连官员的儿子都敢欺凌,何况是咱们普通老百姓。” “难怪我邻居家的大儿子的连襟的大侄子,考上松山书院后,成绩直线下降。天天被欺负,谁能有心思学习?”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只不过是李明德和陈逸轩的一面之词罢了。” 李明德初战告捷,在得到顾南夕夸赞的眼神后,雄赳赳气昂昂地继续带路去蒋御史府。 还未到大门口,众人要遥遥看见,蒋御史一行人早早就在大门口等候。 顾南夕的动作如此大,早就有人去蒋御史府通风报信了。 蒋御史国字脸,一双断眉横在凌厉的双眼上方,越发显得威严。 李郎中和李明德一见到蒋御史,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顾南夕上前同蒋御史打招呼:“劳烦您在此等候了。” 蒋御史硬邦邦回应道:“侯夫人派人来说,犬子在书院霸凌同学,此时若为真,犬子任凭您处置。若为假,侯夫人亦要给我个交待。” “那是自然!”顾南夕把视线投向浑身僵硬的蒋光海,“我们又见面了。” 蒋光海对上顾南夕似笑非笑地视线,冷不丁打个寒颤,手臂胳膊处疼痛不已。 这永昌侯府夫人,看上去是个普通内宅妇人,打人却专挑刁钻处。 打在胳膊和大腿的手筋脚筋处,外面连一点青紫都看不到,实际上疼得人死去活来。 “蒋郎君,你有何话说?你可参与了围殴?平日里可曾敲诈了他?”顾南夕走到蒋光海面前,目光冷冽。 “不要去看旁人,也不要想着说谎。今日的事,是我亲眼所见。以前的事,只要去茶等处,询问一番,便可知晓。” 蒋光海不敢直视顾南夕的眼睛,低垂着头,声音小如苍蝇:“是。” 顾南夕:“你为何要针对苏玄明?你可是主使?” 蒋光海连连摆手摇头:“不是我!是李少言!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针对苏玄明,我也不敢问。他让我作甚,我就作甚。不听他的话,得吃苦头。” 顾南夕:“你们以前可曾针对过李明德?” 蒋光海飞速地瞟一眼李明德,悄悄远离蒋御史几步:“有。” 现场轰然。 “原来真的有此事!” ------------ 第24章对峙 蒋御史挥挥衣袖,整理好衣服,直到见不到一丝褶皱,这才开口:“天子脚下,竟然发生这种事情。我身为御史,有监察之责。这便和你们一同去看看。” 一行人,挨个敲少年们的家门,队伍一步步壮大。 直到还剩最后两人,李少言和吴法天。 “走,我们去李少言家!”顾南夕果断决定擒贼先擒王。 从李明德一路所述,吴法天分明是李少言的铁杆支持者,如果不先搞定李少言,吴法天肯定不会认错! 李郎中举双手支持:“有您在,李少言翻不起浪!” “走!去李少言家!”李明德的整个人像团烈火,在挣脱某种束缚。 现在的这台戏,主角早就不只有顾南夕和苏玄明等人,而是包含了其余的六名少年。 那些曾经饱受李少言欺辱,然后围绕在他周围,成为帮凶的少年们,再一次凝聚出反抗的勇气。 此时,隐匿在人群中的一些人,拔腿狂奔向龙武大将军府。 “老夫人!永昌侯夫人带人向咱们府走来了!” 小厮气喘吁吁地汇报。 “哼,她竟然敢来,我们就去会会她!”坐在大厅上首的李老夫人用力地拍桌子,耳垂上戴着的一对白玉团蝠倒挂珠缀,一荡一荡的。 小厮跪拜叩首,声音略微发颤:“启禀老夫人,除了永昌侯夫人,还有李郎中,蒋御史,光禄寺少卿家的陈公子……” 由于背部疼痛,只能趴着的李少言霎那间,全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一颗心如坠千斤。 那些家伙,他们竟然敢! 李少言的薄唇抿得紧紧的,目光冰寒。 老夫人握住座椅把守的手,爆出青筋,她转头询问管家:“大将军可回来了?” 管家低下头,眉头紧锁着:“大将军说,小孩子家家的事,让小孩子自己解决。” 老夫人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再去请大将军!告诉他,现在可不是小孩子之间的事,顾南夕打上门来了!” 一旁乖巧站立的将军夫人,猛地抬起头,又飞速地低下去,一双手死死攥着绣帕。 在风靡全城的流言中,李龙武大将军对顾南夕求而不得,为了她,只娶妻应对家里,不曾纳妾。 大将军会因为顾南夕回来吗? 将军夫人的目光投向人群深处…… 在万众瞩目之下,顾南夕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扣响龙武大将军的府门。 轰轰! 厚大的红檀木大门,缓慢地向两侧敞开。 身着淑人朝服的李老夫人拄着拐杖,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身后是李将军夫人,被下人搀扶的李少言,以及一排排持械家丁。 其气势逼人,像是要上战场打仗一般。 顾南夕微微眯起眼睛,这李老夫人亦是诰命,同自己一样,是从三品的淑人。 她故意作此打扮,就是不想落自己一头。 看来,他们是打算死保李少言了! 果不其然,李老夫人率先开口:“虽然我朝鼓励商业,不设宵禁。但,永昌侯夫人带着这么大一群人来叩我家的门,是想做什么?” 李老夫人心疼李少言,命人给他搬条凳子:“我儿不在家,阖府上下皆是妇孺,以及一个身受重伤的孙子。永昌侯夫人,此时来访,来者不善啊。” 顾南夕亦是坐到椅子上,指指躺在门板上的苏云亭,笑意盈盈道:“老夫人误会了。我夫君久在边关,十年未归,他膝下只有玄明和云亭这两个嫡子。如今,这两儿子被人欺辱了去。我就想问问,朗朗乾坤下,可还有公道可言?” “若是讨不了一个公道,这叫为朝廷,为百姓卖命的边关将士们情何以堪?” 顾南夕使个眼色,苏云烟就按照先前顾南夕的吩咐,嚎啕痛哭起来。 “爹啊,你在边关流血又流汗,连家都没回一次。大哥二哥快被人打死了,你还当什么将军?还不如回家种地,卖红薯。好歹一家人整整齐齐,好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苏云烟本就长得娇小,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只要不开口说,不动手,那就是个水做的娇女娃,此时哭起来,叫人格外心酸。 李老夫人都快被气笑了,这顾南夕打得好算盘! 她直接把自己家定位到普通兵士家庭,她受委屈,不就是千千万万的普通将士受委屈? 龙武大将军本就是武职,若是因此引起士兵们不满,这个位子,如何坐得稳? 李老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她面容哀戚,充满同情:“永昌侯夫人,你家的遭遇叫人同情。可是,您有委屈,报官就是了,来我府上作甚?” 顾南夕再次看向李老夫人,她的神情,好像真的不知道,罪魁祸首是她孙子似的。 顾南夕扯起嘴角,眼里的嘲讽之意几乎要漾出来。 报官? 在官员眼里,一个破落的永昌侯府,哪里比得上龙武大将军? 即便都说顾南夕跟圣上有一腿,那圣上,不是还没发话么? “因为欺负我家大郎二郎的,正是您府中的李少言啊。”顾南夕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 李老夫人不是装相,明知故问为何而来么? 自己就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李老夫人的脸瞬间垮下来,冷冷开口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莫要看我孙儿乖巧,就把污水往他身上泼!” “我亲眼所见!李少言的后背上还被我抡了一棍子!”顾南夕歪歪头,作思考状,“背上应该还有痕迹才对。” 李老夫人一口牙咬得咯嘣响,这顾南夕实在是缺德! 这事,要是认下,不就承认自己孙儿参与群架了? 这事,要是不认,自己孙儿挨得打,岂不是白挨了? 偏偏这缺德鬼,还在那笑:“难不成我真的认错了?没关系,等我认出来了,再赏他几棍子。他爹娘不好好教儿子,我就替他们教!” 李老夫人气得胸膛一鼓一鼓的,顾南夕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 “蒋御史,你就这么光看着?”李老夫人质问。 蒋御史点点头,诚实道:“我是右御史,主要监察州县地方政府。你们的事不归我管。” ------------ 第25章龙武大将军李傲天 哒哒哒! 疾驰的马蹄声,打破了双方对峙。 “龙武大将军回来了!”大将军府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顾南夕循声望去,只见一身披皮甲的魁梧男子,骑在骏马上,驾驶着马匹左腾右越,从人群穿梭而来。 其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鹤立独行。 顾南夕对上他黑不见底的眼眸,如坠入一潭深水,叫人无法喘息。 他骑至双方中间,宛若一尊石像,挡在那里,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顾南夕只能看到,他坚硬冷峻的侧脸上,有一道明显的长疤,从眉骨一路蜿蜒到颧骨处,看上去很是凌厉和狠辣。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酒香,香味源头看向顾南夕:“夫人,你所求为何?” 李夫人突然抬起头,定定看向那道如高山般巍峨的人影,他叫顾南夕什么?夫人? 顾南夕感觉这个龙武大将军的视线,像扫描机似的,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打量个遍。 顾南夕不悦地拧起眉,呵斥道:“看什么看?!” 龙武大将军李傲天被这么一呵斥,先是一愣,然后饶有兴致道:“人人都说,我对夫人求而不得,我想看看,您身上哪里值得我求。” 啥玩意? 顾南夕的表情一僵,原主跟这家伙,也有关系?! 顾南夕惊讶了一秒,反唇相讥道:“我比你优秀的地方,可太多了!例如,如果我儿子犯了错,我定不会包庇他!霸凌同学,逼人加入小团伙,将军的家教,便是如此么?” 李傲天坐直身体,转向李少言,漠然道:“夫人所言,可是真的?” 李少言在冰冷的视线下,不住地打哆嗦:“我,我……” 李明德鼓起勇气,站出来:“我可以作证!为了逼我听他的话,去年,他害我摔断腿!” 陈逸轩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低着头,小声道:“他,他让我每天都帮他写作业,不然,不然就……” 陈逸轩不敢再说下,急忙躲到顾南夕身后。 蒋光海唇色苍白,整个人直打晃:“他,他带我去青楼……然后,威胁我,不听他的,就把这事告诉我爹爹。” 说完,蒋光海看都不敢看蒋御史,一个飞步,跑到顾南夕身边。 蒋光海的家教森严,男子不满二十,不允许纳妾。 他在李少言的撺掇下,逛了一回楼子,便被李少言抓住了把柄。 李傲天冷漠地看着李少言,手里的马鞭在火光和月色中,散发着冷冽的寒光:“他们所说,是真的?” 李少言哆哆嗦嗦,说不出话,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李老夫人心疼地抱住李少言,骂道:“你鬼迷心窍不成?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顾南夕能是什么好货色?她治商女的手段,何其狠毒?” 李傲天手里的鞭子,哗哗作响:“与我何干?我只问,李少言,那些事,是不是你干的?” 李少言缩着脖子,微微点头。 “过来,站直。”李傲天示意李少言靠近自己。 李少言一脸惊恐地看向他,想要拔腿就跑,但整个人就像中了邪一样,明明抖如筛糠,还是坚定地向他走去。 李傲天扫一眼众人,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结实的肌肉:“在场的一共十人,每人罚你2鞭,可行?” 李少言瞪大双眼,眼里全是恐惧,却连一个反驳的字,都不敢说。 顾南夕微微蹙眉,20鞭子,是不是有点过了? “哦,夫人皱眉了,那就每人3鞭,一共30鞭。”李傲天话音刚落,鞭子就带着破空声狠狠抽到李少言的背上。 转瞬间,李少言的后背衣衫被抽碎,血液顺着后背,流淌到地上。 那一鞭子,竟然抽掉了他后背的一些肉! 全场皆是抽气声。 李老夫人早就昏了过去,将军夫人倚着门框,默默流泪。 一鞭,两鞭…… 哪怕李少言疼得满地打滚,李傲天抽打的力度,依旧没变。没变重,也没变轻,就好像精心计算过一样,只要打不死就行。 “够了!已经打了十鞭,我们不追究了。”顾南夕走到马前,握住那只布满老茧的大手。 李明德咽了咽口水,紧接着道:“我也不追究了。” “不追究。” “别打了。” 少年们被这一幕吓傻了,他们虽然都挨过揍,但那都是巴掌高高举起,却轻轻落下。 何曾见过这样鞭鞭见血的? 李傲天收起下巴,翻身下马:“把李少言带回去。” 将军府的下人们,像看见活阎王一般,抬着李少言,一溜烟地跑回将军府。 李傲天把马鞭挂在腰间,靠近顾南夕。 高大的影子,几乎要把顾南夕整个人都笼罩住。 酒香越来越浓烈,似乎能品尝到其中的辣意。 “夫人,你最好不要落到我手上。”李傲天说话的热气喷到顾南夕的耳垂上,痒痒的。 顾南夕抬头,正好对上李傲天冰冷,没有一点温度的眸子。 顾南夕伸出一根食指,抵在李傲天的胸口,然后一点一点把他推开:“你看,我害怕吗?还有,请叫我侯夫人。” 顾南夕轻嗤,过不了几年,永昌侯府就要被满门抄斩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更何况,顾南夕只打算在永昌侯府宅到死,等此事一了,下次见面,或许就是在刑场了。 顾南夕说完狠话,转身就走:“去松山书院!” 众人见顾南夕不落下风,士气再次高涨起来。 李明德狗腿地摘下爹爹李侍郎的荷包:“侯夫人,您肚子饿了吧?现在夜市正开着,我叫人去给您买点吃的。” 陈逸轩挤进李明德和顾南夕中间,殷勤道:“夜市我最熟!我知道谁家的最好吃!” 蒋光海挤不进去,便把另一边的苏玄明给挤开了:“侯夫人,扇子给我吧,我给您扇风。” 顾南夕…… 这倒也不用,这扇子纯粹是自己装逼用的,深秋时节,扇风得多冷啊。 被挤开的苏玄明:“这到底是给谁出气去?他们做什么这么兴奋?” 躺在门板上的苏云亭翻了个身,没好气道:“你可真没用。连位子都被人抢了去。” 苏云烟迟疑开口:“他们难不成,也相当阿娘的儿子?” ------------ 第26章声名赫赫的松山书院 “想当亲儿子是不成了,若是能混个干儿子当一当,也不错。”陈逸轩憧憬道。 苏云亭闻言,转过身子,一张毓秀的小脸冷冷淡淡的,说出来的话最是无情:“我娘有儿有女,作甚要认个废物当干儿子?” 陈逸轩本想反唇相讥,转念一想,苏云亭是侯夫人的二儿子,说不定以后就是自己的干弟弟? 陈逸轩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期期艾艾道:“我也没那么废,我的月考成绩比你哥高。” 苏云亭一口气被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偏偏人家说的是实话,无法辩驳,便冷哼一声,又翻过身去。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顾南夕很快就来到了松山书院门口。 在火光和月色的照亮下,隐于竹林之中的小门清晰可见。 小门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书写的“太室书院”四个金色大字,气势滂沱,如游龙走蛇,似乎能听见龙吟。 “灯火纸窗俢竹里,读书声。”蒋御史有感而发,“侯夫人,你可知这块牌匾为何人所写?” 顾南夕在脑海里翻了一遍原小说,回答道:“太宗至道二年,朝廷赐太室书院匾额,并赐印本九经等书。此匾额由当时的太子,也就是仁宗亲笔。” 蒋御史挑眉,诧异地看了一眼顾南夕,眼底流露出一丝赞赏和善意:“没错,松山书院建于五代后周,历经百年,屹立不倒。其学子遍布朝野上下,京城之内,只有太学有与其一搏之力。” 顾南夕懂蒋御史的意思。 当年太宗武装夺权,反手便把手下的将领杯酒释兵权。 自此,朝野就形成了重文轻武的政治正确。 自己方才以大势压迫中低层文官,再同龙武大将军李傲天对抗,这在庙堂之上的相公们眼里,算不得什么。 毕竟永昌侯是武官,李傲天也是武官。 相公们巴不得武官之间互生嫌隙,因而会对顾南夕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松山书院不一样! 顾南夕打松山书院的脸,那就是打全体文官的脸! 跟随而来的百姓们也为顾南夕提着一颗心。 “这松山书院的地位牢不可破,前几日举办的讲学,邀请的主讲是佟太师。” “佟太师深受两朝圣人的重用,其小女儿佟贵妃更备受当今圣上宠爱,在后宫之中,隐隐有压皇后一头的架势。” “没想到吴山长,竟是连佟太师都能请动。上个月太学也想请佟太师讲学,却被婉拒了。” “只不过是学子们之间的打闹,侯夫人为苏玄明差点掀翻半个京城,此时应及时收手,莫要把整个侯府拉入泥潭才好!” 听到众人谈话的苏玄明,挤到顾南夕身边,小声劝道:“阿娘,要不,我们算了?吴法天是山长最疼爱的后辈,甚至都超过山长的亲闺女。” 李明德支支吾吾开口:“侯夫人,虽然山长纵容李少言的所作所为,但我们直接打上门来,山长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逸轩疯狂点头:“吴山长平日里笑眯眯的,实际上最记仇。我有次不小心伤到他的狸奴,他连着整治我一个月,最后爹爹花了1000两才摆平这件事。” 蒋光海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亲爹卖了:“我爹爹曾经上书参了松山学院的不正风气,结果被佟太师好一顿训,最后被调到右御史。” 御史分为左御史和右御史。 左御史监察京官和机构,右御史则负责检查州县地方政府和官员。 这两者名义上是平级的,事实却是人人都想当左御史。 蒋御史从左御史被调乘右御史,名义上是平调,实际上是被降职了。 蒋御史一脸平静,颇有不为物喜不为己悲的境界:“在下的前车之鉴近在眼前,侯夫人还决定一往无前吗?” 顾南夕看了自己身后的一圈人,他们都难掩担忧之色。 李郎中的声音小如蝇蚊:“侯夫人,圣上待官员们十分温和,亦看重佟太师。” 言下之意就是,佟太师的势力如日中天,圣上是性格温顺也好,是爱屋及乌也罢,反正圣上很少在朝堂上跟佟太师对上。 顾南夕没有立刻下决定,她转过头,问苏玄明:“玄明,你此时选择退让,是因为你决定放下那些过往,原谅吴法天,还是因为形势所迫,你不得不放弃?” 苏玄明闻言,整个人微微一愣,放下? 如何放下? 那些曾经被拳打脚踢的伤处,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然而,比身体更痛的是自己的内心,那些活了十来年才养出来的一身矜贵傲骨,在这短短的一年内,被踩了个粉碎! 顾南夕看见苏玄明的眼睛变得发红,酝酿着朦胧的雾气,一双手死死攥拳。 顾南夕伸出手,替苏玄明整理好凌乱的衣襟:“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你是在谨遵孔圣人言,有何可惧?” 苏玄明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声音哽咽:“阿娘……” 顾南夕拍拍苏玄明的肩膀,转身问苏云亭和苏云烟:“阿娘要去给你们大哥讨个公道,你们意下如何?” 苏云亭目露凶狠之色:“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我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苏云烟撸起袖子,四处咂摸棍棒:“阿娘,待会打起来,你躲到我身后,我保护你!” 顾南夕噗嗤笑出声:“你们想到哪里去了?阿娘可没这么莽撞。你们可都记住了,我们绝不做鸡蛋碰石头的傻事。只是,这石头也休想全身而退!” 说完,顾南夕对着身后众人盈盈一拜:“感谢诸位父老乡大义相助,接下来之行,遍布荆棘,便由我们母子四人,单独前行吧。” 顾南夕对李明德等少年行礼致谢:“自古英雄出少年。感谢诸位郎君们挺身而出,我们就此别过。” 顾南夕说完,就义无反顾地扣响松山书院的大门。 苏玄明吸吸鼻子,虚扶着她。 苏云亭翻身下床板,由苏云烟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跟在顾南夕身后。 恰好月光透过竹林,给这四人打上一道清冷的光,看上去十分悲壮。 ------------ 第27章我不开心,谁都别想开心! 古朴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从里往外打开。 一身穿纯白之衣,头戴东坡帽,留着长髯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脸不悦。 “这位夫人深夜拜访,有何要事?” 苏玄明凑近顾南夕,小声道:“这便是吴山长。” 顾南夕眸光闪闪,这吴山长分明知晓自己的身份,却故作不知,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先从气势上压倒自己? 看来,这又是一个熊孩子家长了。 “我是永昌侯府大郎君苏玄明的娘亲。”顾南夕低头行礼,自我介绍道。 吴山长高高地昂起头,居高临下道:“你们是来道歉的?你儿子把吴法天伤得如此之重,下手狠毒。他对日日相伴的同学都能不存慈悲心,日后,岂不是待天下百姓如牛羊?” 顾南夕心中冷笑,好一个吴山长,公报私仇,用他身为山长的权威给苏玄明扣脏帽! 他肯定是不知,自己早就把半个京城,闹了个天翻地覆,把真相公之于众了! 他能堵学子之口,堵家长之口,难道还能堵天下悠悠众口吗? 顾南夕故作惊诧之色,慌张道:“吴山长这是何意?分明是你的侄儿把我们伤成这样,我儿不过是自保罢了。” 吴山长横眉竖立,不屑道:“你个妇道人家,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跑来学院里胡搅蛮缠作甚?我定会写一封书信给永昌侯,问问他是如何教妻的!” 吴山长话里的嫌弃,就是连目不识丁的百姓,都能听出来。 顾南夕的脸色哐当一下,垮了下来。 当朝风气比较开放,女子可独自出游,也可经商,家里有条件者,也可送女子去女学。 高宗就曾说过:“书不惟男子不可不读,惟妇女亦不可不读。” 鼓励女子认字读书。 但这几年,有部分士子为了提高自己的名声,便开始曲解《礼记》里的三从四德,看来吴山长也是这类人群中的一个! 真要按照他们的三从四德来,顾南夕还如何摆烂? 必须要把这股邪风压下去! 顾南夕一脸羞愧的模样,虚心讨教:“夫君远在边关,十年未归。我身为一介妇人,偶有困惑,却不得解。吴山长桃李遍布天下,为天下之师,请山长为我解惑。” 吴山长见高贵的永昌侯夫人低下她的头颅,心中暗爽,便回道:“你问。” 顾南夕的嘴角微微翘起,图穷匕见道:“《礼记》有云,女子要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时常疑惑,这个从字,该作何解释?” 吴山长的眼前一亮,自己的学说,虽然受到一部分人的认可,但没广泛流传开来,并不能像孔圣人那样千史留名。 如果能把永昌侯夫人说服,再以她为突破口,辐射整个上层,岂不是事半功倍? 于是,吴山长语气十分肯定地回道:“从,就是服从,顺从的意思……” 还没等吴山长高谈阔论,围观的百姓们就不干了! 他们本就因先前顾南夕的告别,而感到愧疚,又亲眼目睹,吴山长对顾南夕的语言羞辱,全都憋着一口气。 现在,吴山长竟然还曲解孔圣人言,想要把姑娘们贬低到尘埃里,这还了得? “一派胡言!范相国曾开讲过,这个从是指负担,负责的意思。女子出嫁前,应由父母负担生活,负责教养。出嫁以后,丈夫应负担起女子的生活和安全。丈夫死后,女子就由儿子赡养。” “没错!还亏你自己家就有两个娘子。按照你的那番解释,娘子们一出生,不就掉进了苦水里?” “朝廷都鼓励寡妇再嫁,按照你的意思,若是儿子不同意,当娘的就不能再嫁?” “谁家没有出嫁女,或者出嫁的姐妹?若这是这样的三从四德,还不如不嫁了!” 一时间,群情激愤。 顾南夕和蒋御史的目光隔着人群碰撞,顾南夕微微点头,两人各自心领神会。 吴山长被气得满脸通红,呼唤着书院护卫,要把围观人群赶走。 眼见着护卫们抄着棍棒就要跑过来,顾南夕连忙站出来:“吴山长,都是我不好,引起这番争论。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百姓们也在蒋御史和李郎中的安抚下,平静下来。 只是一个个都不肯走,唯恐大家伙一走,永昌侯夫人便会被吴山长欺负了去。 吴山长冷哼一声,令人抬出受伤的吴法天。 吴法天一见到苏玄明和苏云亭,就一把挣脱开仆从们,挥舞着大拳头朝苏云亭冲去:“你个病秧子!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吴法天身高体壮,看上去气势骇人,但某处受了伤,行动不似以往便捷。 苏云亭拉着苏玄明躲过攻击,嘴里吱吱哇哇大喊:“救命啊!有学子当众杀人啦!山长救命!” 吴山长拖了一会,见吴法天实在是追不上苏玄明兄弟,反而像猴儿一样被戏耍,于是使了个眼色,叫护卫们拦住吴法天。 足足五个大汉,才把吴法天给按住。 围观人群嗤笑:“就这状如牛犊子的体格子,哪里像受了重伤?” “许是知晓自己犯了错,故意倒打一耙吧。” “真是没想到,堂堂一山长的亲侄子,竟然是这样的作风。” 吴山长的脸上,像被打翻了颜料瓶,红一块青一块的。 他总不能跟所有人解释,自家侄子伤的是命根子!这叫他以后如何说一门好亲事,如何为吴家传家接代? 吴山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平复自己的心情。 几瞬之后,理智回归。 吴山长知道,自己今天是中计了,若非侄子受伤,自己也不会心神不宁,导致这样简单的计谋都没看透。 吴山长瞥一眼人群中的蒋御史,再看看眼前软弱无害的顾南夕,冷笑道:“侯夫人费心了。” “好说,好说,毕竟是松山书院,名震天下。”顾南夕也不装了,直接对上吴山长的眼神,没有丝毫退让。 苏云烟左看看,右看看,一头雾水。 苏云亭的眼睛却越来越亮,看向顾南夕的眼神满是佩服! 苏玄明低头沉思片刻,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 第28章步步为营顾南夕 “到底怎么回事啊?”苏云烟急得直跺脚,在场这么多人,怎么就自己一个人不知道? 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很笨? 苏玄明示意苏云烟附耳过来:“你莫要心急,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十人之中,李少言虽是领头人物,但吴法天背靠松山书院,是最难处理的。” “于是阿娘先找李明德等人,或威逼利诱,或攻心为上,将八人拢入麾下,同时,去龙武大将军府,要从夜市穿过。这样,就能吸引许多围观百姓,为我们造势!”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到蒋御史府时候,蒋御史第一句话是什么?很显然,阿娘早就同御史通过气了!摆平李少言后……” 苏玄明向后看了看,用只有他和苏云烟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说道:“方才,蒋御史配合阿娘,给我们塑造了一个被强权欺负,却不畏强权,又心怀仁慈,不愿连累他人的伟大形象!” 苏云烟懵懵懂懂,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懂。 苏玄明轻抚苏云烟的发顶,感叹道:“听不懂没关系,你只要知道,阿娘步步为营,极懂人心就行。你多帮阿娘干些事,耳濡目染之下,也会有长进的。” 苏云烟重重点头:“大哥,我知道。以后,阿娘小厨房的事,我包了!” 深秋夜晚寒冷,一阵秋风吹过,众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吴山长整理好自己的衣襟,恢复成往日端庄威严的模样:“此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们可报官解决。” 顾南夕轻笑出声,还是这一套! 他们都觉得永昌侯府势微,圣上也不会因一个小小的顾南夕,就同那么多官员站在对立面,所以他们才敢在明知真相的情况下,提报官之事! 顾南夕当然不会选择报官。 她主动后退一步,对着吴山长行大礼:“学子之间的玩闹,怎可惊动官府?是我唐突了,深夜前来打扰山长。”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轰然。 “阿娘!”苏云亭苍白着脸色,紧紧咬唇,颤抖半天,才低低唤出一声阿娘。 苏玄明站在一旁,眼里闪烁着刺痛的光,喉结在细长的脖颈上下起落,整个人像是被从中间撕开,裂成两半!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自己连累阿娘受辱了! 有感性的女子躲到一旁偷偷落泪,好似永昌侯夫人受辱,自己能感同身受一般。 “侯夫人她……性格刚强,竟然也不敢跟松山书院硬碰硬么?” “松山书院如千年老树,盘根错节,永昌侯夫人总是再力大无穷,如何能将大树连根拔起?” “松山书院有佟太师做后盾,别说是永昌侯夫人,便是圣上,也不会拿它如何。” 低落的情绪,在空中蔓延。 百姓们心有戚戚然,连高贵如永昌侯夫人,也要对松山书院退让一步,何况是自己这等小民? 普通女子们不知晓什么大道理,她们只知道,这个吴山长,一心要踩着无数女子的血泪,登上山巅。 吴山长却像换了个人一般,并没有得意洋洋,步步紧逼,而是严阵以待,谨慎道:“既然是小矛盾,那此事就如山间清风,就此了结。如何?” 顾南夕微微一笑,这事就这么过去,日后他以院规训诫政治苏玄明,自己就再也没有发作的借口了。 “自然。” 吴山长得到满意的答复,正打算关上院门,却又被顾南夕叫住。 “吴山长,留步!”顾南夕羞愧不已,叫苏玄明跪下。 苏玄明虽不知自己犯下什么错,但还是听话地跪下来。 顾南夕:“吴山长,学子打闹是小事,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影响整个松山书院和天下学子的大事!” 吴山长握住门框的手,用力攥紧,心里如擂鼓。 这永昌侯夫人顾南夕步步为营,心眼又小,她搞出这么大阵仗,难不成真有后手? 可是,自己同她并无交集,她又能拿住自己什么把柄呢? 吴山长面上不悲不喜,眼神里却充满警惕:“侯夫人,请说。” 顾南夕唉声叹气道:“这件事说来,也是怪我。我这个大儿子,生性纯善,又有天赋,我不忍心埋没他的天资,便一心想要为他寻个好书院。” “这京城之内,太学和松山书院并列鳌头。我便寻思着,叫大郎上松山学院专心苦读,日后高中状元,为圣上鞠躬尽瘁,为天下万民谋福祉。” 哗啦啦! 四周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侯夫人说得好!” “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让人敬佩。” “谁不想自家孩儿出息呢?侯夫人便是为此犯下一点点小错,也算不得什么。” 顾南夕欠身向众人行礼致谢,这才接着往下说:“松山书院纳天下英才,其入学考试自然是非常人所能及。” 有人在一旁赞同道:“确实如此,我主家大郎考了十次,都没考过!” 吴山长冷冷地等着顾南夕接着往下说。 哪家书院都有入门考试,松山书院考试难这件事,天下皆知。 顾南夕如果想要那这件事做筏子,算盘恐怕要落空了。 “松山入学考试,学生需要引疑义一篇,文理通明者,请入书院。当日考完后,有人寻到我,说是考生人才济济,以我儿的水平,恐怕不能入学。” 顾南夕用袖子擦擦眼角的泪水,脸上神情是追悔莫及:“是我一时起了贪念,听信那人的话,给了3000两。成绩公布当日,我儿的名字竟也在榜单上!” 吴山长的瞳孔猛地一缩,松山书院本为私学,有些暗箱操作很正常。 但吴山长管理的这些年,把松山书院的名声抬得太高!入学考试竟然发生这种事,毁的就是整个松山书院的名声。 不等吴山长做出反应,顾南夕拉住苏玄明,掩面道:“我犯下如此错事,实在是无颜见人。今日,我儿便主动退学,日后绝不踏进松山书院半步!” 顾南夕说完,就要拉着苏玄明离开, “等等!敢问侯夫人,可知那是何人?我松山书院绝不姑息此事!”吴山长义正言辞道。 “正是堂长黎清河!”顾南夕说完这句话,带着一群人又乌泱泱地离开了。 ------------ 第29章杯茶释恩怨 苏云烟扛着苏云亭,一边跑,一边问:“阿娘,黎清河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要跑?” 顾南夕跑得气喘吁吁:“再不回去,夜市就要关门了,你们不饿吗?” 李明德窜出来,积极道:“侯夫人,别着急,您想吃什么?我先去给您买。” “明德,你去桥洞子那家川饭店定几个大包房。今日大家伙都辛苦了,待会好好休憩一下。”顾南夕叮嘱道,“还有南面的鱼兜子,煎鱼饭都给我来一份。” “好咧。”李明德踹上荷包,撒开脚丫子就往回跑。 李郎中瞧着李明德像小鸟般欢快的背影,心里酸涩不已:“平日叫他去跑个腿,都推三阻四的。今日,却上赶着帮人干活。” 陈逸轩挤开李郎中,对着顾南夕扬起一张笑脸:“干娘,您还有什么吩咐,可叫我去,我保准比李明德快!” 干娘? 顾南夕瞥一眼陈逸轩,这小郎君不过十三四岁,脸蛋白净,两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看上去很是喜庆。 “你去找个茶馆包下来,跟我们一起的百姓们,但凡想进去喝口茶的,就记在我账上。” 顾南夕掏出一个荷包,从里面拿出几张银票,塞给陈逸轩。 陈逸轩连连摆手,脚底抹油似地跑了:“怎好叫干娘破费?这事包在我身上!” 等事情都安排好了,顾南夕这才慢下脚步,略带喘息道:“黎清河是吴山长的左膀右臂,但他也是佟太师第十三房小妾的兄长。” 李郎中闻言,不着痕迹地看了顾南夕,然后偏过头去看蒋御史,蒋御史还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死人脸。 李郎中终于想通,原来自己是个陪跑的! 李郎中小声嘀咕:“啧。永昌侯真是没福气,放着这么厉害的管家娘子在京里,暴殄天物啊!” 苏云烟还是一头雾水,迷茫四顾。 顾南夕爱恋地摸摸她脑袋:“还是豆花吃少了,改明多吃一点。吴山长被我架到火上烤,他若是想挽救松山书院的名声,就得拿黎清河开刀,这样就会得罪佟太师,失去最大的依仗。他若不想得罪佟太师,就要背上这个黑锅。” 横竖,他都得吃一个大亏! 顾南夕没把话更加挑明,一个黎清河怎么敢上勋贵家里,明晃晃地要钱? 他不过是个普通堂长,如何吃得下这么多银钱? 苏云烟懵懵懂懂地点头:“阿娘,虽然我不太理解,但我都背下来了。回去后,我再慢慢琢磨。” 众人边聊边走,很快就到了桥洞子川饭店。 李明德早已等候在门口,带着众人走进包房:“我定了三间包房,两间打通了,足够我们坐下。另一间留着备用。还在大堂里定了十桌,好叫仆从们歇歇脚。” 顾南夕竖起大大地拇指,夸赞道:“不错!你的安排十分周道!” 李明德抿唇掩饰住笑意,亲自上手掀开圆桌上的一个木制手提饭盒:“侯夫人,您饿了吧,这是南面的鱼兜子和煎鱼饭,您尝尝,合不合您口味?” 李郎中彻底绷不住了,怒骂道:“你怎么不问问你亲爹,饿不饿?想吃甚?” 李明德梗着脖子,翻白眼:“您自己个儿有钱,叫个闲汉给您跑腿去。” 没多一会,窗外就传来嘈杂的道谢声。 “多谢侯夫人请吃茶!” “侯夫人太客气了,我们不过是见不惯京城发生仗势欺人的事,没得坏了我们皇城的风气!” “正是如此!好茶!侯夫人大气!” 顾南夕走到窗户前,推开窗子,对着众人盈盈笑道:“人间存正气,公道在人心。因为有诸位的仗义执言,才有了京城的和乐安逸。我以茶代酒,敬诸位一杯!” “共举杯!” 喝完这杯,顾南夕又对着众人说道:“人不轻狂枉少年。我儿苏玄明同李郎君,陈郎君等九名少年不打不相识。玄明,明德,逸轩,光海……你们过来。” 顾南夕招手,示意少年们来到窗前。 陈逸轩还在楼下招呼百姓,听到顾南夕的呼唤,急得直跳脚:“干娘,我在这!等等我!” “快给陈郎君让条路!”百姓们自发地往两侧挤一挤,让出一条狭窄的路来。 陈逸轩挤出一头汗,这才顺利来到顾南夕的窗边。 川饭馆离河仅隔一条路,为了让客人们观赏到美丽的河景,二楼的窗户开得极大,足以让九个少年排排站。 明月高悬,清辉撒满人间。 青石砖路上,站满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抬头看向二楼窗边,九个鼻青脸肿,却散发蓬勃生命力的少年。 饭馆高挂的灯笼,发出红黄光亮,柔和了一地清冷。 一袭华服盛装的顾南夕,在月色之中,美如飞天神女,威严又胜地母娘娘,直叫人不敢直视。 一时间,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只余下河边鸟叫虫鸣。 顾南夕端着茶壶,为苏玄明等人倒上茶水,然后再走到窗边,高声道。 “以明月为鉴,以诸位为证,玄明,明德,轩逸,光海……你们九人,可愿以此杯,化干戈为玉帛,往日种种,皆化为云烟?” 苏玄明等人相互看了看,苏玄明率先站出来:“我愿意!诸位兄弟,我不善交际,往日若有得罪之处,我在这里给兄弟们赔个不是!” 苏玄明把苦涩的茶水一饮而尽! 李明德第二个站出来:“玄明兄,不管我有何苦衷,我对你动手,就是我的不对!我以茶代酒,向你道歉!” 接下来是陈逸轩。 陈逸轩红着一张脸,眼睛水汪汪的:“兄长,我,我不会说话。总之,是我对不起你!” 蒋光海偷偷擦掉眼角的眼泪,举杯道:“一切尽在不言中!日后,我再对你动手,就天打雷劈!” …… 在众目睽睽下,九个少年豪气万丈地饮下这杯茶! “好!这才是我京都好儿郎!” “有错能改,善莫大焉。九位郎君好样的!”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天地广阔,任尔翱翔!” 百姓们爆出热烈的掌声,夸赞话像不要钱似的,砸向这群少年,叫他们羞红了脸颊和眼眶。 ------------ 第30章又多了八个干儿子! 简单垫了垫肚子,蒋御史就起身告辞。 蒋光海犹犹豫豫地站起来,磨蹭地放下碗筷,脸上满是不舍。 蒋御史还是那副不变的严肃表情:“今日给你特例,可晚归。” 蒋光海的眼睛唰一下亮起来,嘴角上扬,压都压不下:“好的,爹爹,爹爹您慢走。” 顾南夕起身,送蒋御史下楼。 蒋御史边走,边小声道:“我待会回去,就写弹劾折子。” 顾南夕的声音轻不可闻:“您想要肃清朝纲,是件好事。但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切记要慎重。” 蒋御史的腰杆子挺得笔直,一如他刚硬的脾气:“嗯。侯夫人您处境尴尬,日后莫要如此冲动了。如果顾将军还在世,也是盼着您一世平安顺遂的。” 两人一时无言,直到送至大门口,蒋御史突然对着顾南夕深深弯腰行礼:“多谢侯夫人。” 说完,蒋御史大步迈进浓重的夜色之中。 顾南夕目送蒋御史远去,却发现李郎中也下楼来,嘴里还嘀嘀咕咕:“这个儿子不能要了!蒋御史家的孩子,好歹知道嘴上送一送,他倒好,眼神都没给一个!” 李郎中抬头,见到顾南夕正在看自己,尴尬不已:“侯夫人,我家中有事,先告辞了。” “您莫急,我去唤轿夫过来。” “不用,不用,我又没饮酒,无需轿夫。”李郎中在原地踟躇半响,还是轻声道谢,“多谢侯夫人。” 永昌侯夫人占尽优势,在舆论上形成压倒性胜利,又加上蒋御史的动作,吴山长麻烦大了! 她本可以什么都不做,但她还是搞了一出杯茶释恩怨,给其余八个孩子一个全新的开始。 顾南夕笑道:“您客气了。您在刑部秉承初心,何其艰难?我又怎能因孩子间的打闹,就毁您爱子的前途?” 李郎中猛地抬头,却立马低下去,鼻子久违地酸涩起来。 在这佟太师一手遮天的朝堂上,想做一个清官实在是太难了。 李郎中不敢说,自己从没受过贿赂。但他敢发誓,在他手里,绝对没有一起冤假错案! 原来,自己的坚持,是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李郎中抱拳,匆忙告辞。 等到顾南夕再次回到包房时,没有家长的束缚,少年们笑闹成一团。 李明德指着陈逸轩,嘲笑道:“哈哈,你个小轩子,只是喝杯茶罢了,竟然还掉猫泪。” 陈逸轩像是被踩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你还好意思说我,方才是谁借着出恭的由头,躲在拐角处抹眼泪?” 李明德跑过去,想捂住陈逸轩的嘴:“你是变态不成?我出恭而已,你跟着我作甚?” 陈逸轩躲到蒋光海身后:“光海哥,救我!” 蒋光海拦住李明德:“抹眼泪就抹眼泪吧,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李明德炸毛,跳脚道:“笑话谁?!你在敬茶的时候,就掉眼泪了,还当我没看见?” 蒋光海整个人红成一只煮熟的大虾:“谁没哭?苏玄明也哭了!” 九个人,你笑话我,我笑话你,争吵,吵着,笑着,好不热闹。 苏云亭见到这一幕,心中来气,对着苏玄明的凳子,飞踹一脚。 莫名被踹的苏玄明,一脸无辜地回过头:“二弟,你怎么了?” 苏云亭鼻孔朝天,冷哼,就是不回话。 苏云烟磕着瓜子,漫不经心道:“二哥吃醋了。你们一个个这个兄,那个兄的,却没带上他。到底谁才是你亲弟弟?对吧?二哥?” 苏云亭恼羞成怒,挑起一块核桃酥塞进苏云烟嘴里:“就你多话!遇到别的事,怎么不见你有现在的机灵?” 苏玄明好笑不已,牵着苏云亭的手,点点他的额心:“你是个美娇娘不成?扭扭捏捏的。来,大大方方的。” 苏玄明把苏云亭牵到桌子旁:“这是二弟苏云亭。” 陈逸轩:“你二弟,就是我二弟。来,二弟,喝一杯茶!” “二弟打架忒生猛,打得我的胳膊,到现在还疼呢!” “哈哈,长得像个小姑娘,动起手来,却很有武林高手的架势!” 苏云亭被哄得,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那可不呗!我在京郊南山,建了一个比武台!天天都有人去打擂!” “哟?还有这好地方?改明,我们一去凑凑热闹!” …… 脾气各样的少年们,仅需一个晚上,就称兄道弟起来,就是茶水喝的有点多,一个个不停地去出恭。 苏云烟像看傻子似的,看他们:“喝个清茶,都这么来劲?吃食没动几口,个个都灌个水饱。” “这就是少年郎嘛。”顾南夕趴在窗边,迷迷糊糊看见路边有人在卖花。 这才恍然,原来一夜过去,晨光微熹了。 “云烟,你去把楼下那人的花包了。”清晨的花朵刚从树枝上摘下来,娇艳欲滴。 光看着,就叫人心生愉悦。 云烟一溜烟地跑下楼,然后抱着一大捧鲜花,出现在聊得热火朝天的少年们面前。 陈逸轩哇地一声,围着苏云烟直转:“不愧是云烟妹妹!你这个主意真是太棒了!不如我们义结金兰啊!” 苏玄明拍桌:“好主意!” 话音刚落,这个提议就全票通过了。 苏云烟一脸懵逼地和十个少年,饮茶,跪天跪地,还相互往发髻上插花。 等到排辈分时,苏云烟终于找机会说话了:“可是,大哥,二哥,你们是我亲哥哥啊!” 苏玄明大手一挥,决定道:“在家按家里的辈分算,在外面,就按照结义的辈分算。” 哈? 苏云烟求救地看向顾南夕,阿娘,救命!大哥二哥疯了! 顾南夕笑眯眯地看着苏云烟的辈分被排到最后,被称为十一妹。 十个俊俏的少年郎,一个明丽的少女,齐刷刷站到顾南夕面前,异口同声道。 “拜见干娘!” 顾南夕险些没笑出声,苏玄明和苏云亭喊的都是娘,苏云烟这个傻丫头,竟然跟着李明德他们喊干娘。 “诶!过几日,干娘下帖子,邀请你们来永昌侯府聚一聚。” “多谢干娘!” 慈母系统在脑海冷笑:“真棒棒。恭喜你又收了八个炮灰反派当儿子!” 顾南夕闭上眼,任由第一缕阳光照到自己脸上:“我乐意!” ------------ 第31章又自请禁足了! 这一夜,有人一笑泯恩仇,有人在家无能狂怒,有人重伤在床,恨意滔天,也有人奋笔疾书,只为还天下正气! 顾南夕叫了几名轿夫,把八个新出炉,热乎乎的干儿子,平安送到家,然后带着苏玄明,苏云亭,苏云烟慢悠悠地回家。 刚到永昌侯府的大门口,就被老夫人身边的邱麽麽拦了下来。 “夫人留步,老夫人有话要同你说。” 苏云亭投来担忧的眼神,凑过来小声道:“阿娘,祖母向来同您不合,必定会借机发作。待会,儿子就假装发病,您见机行事。” 苏玄明眸光闪闪,最后咬唇道:“阿娘,您莫要担忧。祖母若是罚您,我便替您受罚!” 没过多一会,听到信的静娘和老夫人就匆忙跑来。 静娘板着一张脸,对着苏玄明后背一顿拍,指桑骂槐道:“苏郎,你堂堂七尺男儿,竟是连一点委屈都忍不下?你主动退学,得罪书院,得罪大人们,日后还有何前程可言?” 静娘瞥向顾南夕,语调阴阳怪气:“你可没有后路,不像夫人,没了大儿子,还会有小儿子可以依靠!” 苏玄明拉过静娘,悄声解释:“静娘,你以前不曾接触过这些,所以才不知晓内情。这次的事,我们若是轻轻放过,日后,咱们侯府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静娘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直掉,委屈的情绪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我就是替你委屈。明明毁的是你的前途,还叫别人赚了个便宜。” 苏玄明灿烂一笑,朝阳照到他脸上,温暖又圣洁:“兄弟之间,何必计较那么多?即便是二弟成了世子,他也不会不管我。静娘,莫要为以后忧心。正好,我本就不爱念书,日后可以好好陪你。” 苏玄明的声音里满是美好的畅想:“我们泛舟湖上,吟诗作对,春日赏花,秋日采菊。你若是厌了京都生活,我们便一起游历四方,做一对神仙眷侣。” “再生上一两个孩子,不用多,一两个就够了。阿娘曾说过,女子生产犹如闯鬼门关,对女子身体损伤极大。我是不忍心让你受生育之苦的。” “最好能生个像你一样的娘子。我教她读书写字,你教她掌家。性格就像你一样坚强果决,不要像我,优柔寡断,日后嫁了人,会被婆家欺负的。” 苏玄明蹙着眉,眼神忧愁,好似真的有一个小小娘子需要他操心一般:“算了,咱们还是多攒些银钱,若是小娘子不愿意嫁人,那就不嫁。有银钱傍身,也能潇洒一世。” “苏郎!”静娘强笑着打断苏玄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考虑侯府的危机吧。” 苏玄明挠挠头,憨厚一笑:“听阿娘的,阿娘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在这方面,十个我加起来,也比不得阿娘。” 静娘彻底绷不住了,转身就走:“阿娘,阿娘。你是没断奶的娃娃吗?什么都听你阿娘的!” 静娘的声音有点大,一下子就吸引众人的注意。 苏玄明歉意地朝众人作揖,然后小跑着跟上静娘:“若是阿娘不许我娶你,那我定然会反抗的。静娘,莫生气了。在处理外事这一块,我真的不如阿娘嘛。” 小情侣你追我逃,很快就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哼,顾南夕,你可有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我说的话,你听了几句?”老夫人板着脸,深深的法令纹像一条条沟壑,装满了不悦。 段姨娘扶着老夫人坐下,侬言软语:“老夫人一晚上没睡,就是在担心夫人,郎君们和娘子。夫人,老夫人也是在为侯府着想啊!” 老夫人把拐杖重重跺地:“我儿把好好的一个永昌侯府交给你,你打算还给他一片破房烂瓦吗?他在边关舍生忘死,浴血奋战,你却在背后树敌无数,给他添绊子。有你这样做妻子,做主母的?” 苏云烟猛地抬起头,小声反驳:“祖母,阿娘的手段是整个京城都有名的!您从未掌过家,就不要多说话了。就像我,我很多事看不懂,就从不多言,只默默记在心里,慢慢研究。” 段姨娘责怪地瞥一眼苏云烟,嗔怒道:“小娘子,您的意思是说,老夫人没有自知之明?唉,这才过了几个月,您怎么就变得……” 段姨娘恨其不争,连连摇头。 苏云烟傻眼,傻乎乎地解释:“我没有!那话都是你说的,我可没说祖母不识数。” 苏云亭肚子里都快笑抽了,故意配合道:“我证明,小妹确实没说那话!再说了,阿娘的能力,那是全京都贵女圈都夸赞的。祖母,难不成祖母,您的想法特别独树一帜?” 老侯夫人年轻时,不曾掌家,永昌侯府都是由她婆母主持,后来,顾南夕进了门,这管家权直接越过她,传给了顾南夕。 也就是说,这些年,老侯夫人的日子就是在吃吃喝喝,和老姐妹们办办茶会中度过。 这就导致她,格外重视融入社交,俗称讨好型人格。 老夫人一听,老姐妹们都认为顾南夕没错,心里便开始后悔了,为何要如此冲动! 一直插不上话的顾南夕,早就急得不行,多么好的闭门思过的机会,自己可不能错过了! 这几个儿子女儿,嘴皮子贼溜,让自己都没找到插话机会,差点就让他们把这个大好机会给毁掉了! 顾南夕被苏云亭和苏云烟护在身后,费劲力气才从两人中间挤出一条缝,把脑袋钻了出去:“老夫人说得对,我今日所为有失分寸!自请禁足一个月!” “阿娘!”苏云烟和苏云亭不敢置信地齐呼。 好不容易找到梯子的老夫人,自然是借坡下驴:“那便如你所言。” 老夫人带着段姨娘一群人,呼啦全走了。 苏云烟撅着嘴,语气难掩不忿:“阿娘,您作甚要主动禁足?凭什么?” 顾南夕总不能说,自己这一天一夜太累了,想找个机会躲躲懒吧? 于是,顾南夕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便回院子了。 苏云亭苦思冥想片刻,突然眼前一亮:“我懂了!” ------------ 第32章松山书院大动荡 “二哥,快说说!”苏云烟一双眼睛亮如繁星,她就知道,阿娘的每一个举动必有深意! 苏云亭哗一下打开纸扇,扇起的微风吹起鬓角两侧的一缕碎发,眼睛散发睿智的光芒。 “阿娘弄的满城风雨,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只会愈演愈烈。虽然阿娘占着理,但有心之人,定会拿阿娘来说嘴。于是,阿娘抢先一步,自罚己身,好堵旁人的嘴!” 苏云亭啪地合上扇子,仿若智珠在握的名士:“这便是,走他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原来如此!”苏云烟星星眼,没想到,阿娘看得如此深远! 不过…… “二哥,扇子坏了。”苏云烟指指苏云亭手里的纸扇,善意提醒道。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苏云亭背着手,慢悠悠往自己院子走。 “可是,这是阿娘的扇子,时常带在身边。” 苏云亭的脚步一顿,转身对苏云烟扬起笑脸:“好妹妹,你掌管中馈,可知库房里是否还有类似的扇子?” “没有哩,这扇子是由苏学士亲笔题词的。上哪再去寻第二把去?” 苏云亭黏在苏云烟身后,悄声道:“你的画技惟妙惟俏,你不如帮哥哥……” “你竟敢教我造假,欺瞒阿娘?!我要去告诉阿娘!”苏云烟提起裙子,撒腿就往主院跑。 苏云亭在身后挥手,急切不已:“小妹,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狡辩,哦,不,听我解释!” 兄妹的打闹声,惊飞枝头的小鸟。 小鸟扑腾着翅膀,飞出府门外。 府门外,昨日之事,已经传遍整个京都。 街头小巷,京都百姓们议论纷纷,便是那市集上卖菜的老农,也要就此事发表几句看法。 “永昌侯夫人真是彪悍,竟然真的一家一家打上门去?” “怎么能说是彪悍?那分明是有担当!若是有同村欺凌你儿子,你能忍气吞声?” “那肯定是不能的!对了,你昨夜不是跟了个全程?松山书院的事,可是真的?”有人问旁边卖咸鱼的货郎。 一听是松山书院的事,不少提竹筐路过的妇人们,不约而同地围了过来。 货郎把卖相最好的咸鱼摆在最上头,大声吆喝:“卖咸鱼,上好的咸鱼,用的是渤海的海盐!只要15文一条!” 有妇人催促:“你快点说说。等你说完,我就买一条!” 货郎嘿嘿一笑:“那可说定了!松山书院的事是真的!永昌侯夫人当众说的,花了银钱买入学名额。不过永昌侯夫人当真是果断,当时就主动让苏大郎退了学!” 妇人们哎呀哎呀,叽叽喳喳议论开。 “没想到松山书院竟然是这样的松山书院!难怪我家大郎,考了四五次也没考上!” “咱们普通人家还是别去松山书院了!我看太学也是极好的,都是八品之下官员和平民的子弟。” “都是吴山长的错!以前松山书院哪有现在的事!” 货郎拿出一根根干稻草,穿过咸鱼的鱼鳃,再系个扣,方便客人拎着就走。 “轻点扑腾,上面的盐粒都要掉了。”妇人一边叮嘱,一边和同伴们议论此事。 晚来的摊贩插嘴道:“一条咸鱼,哪够家里吃的?不如买些昆布?价格还便宜。” 摊贩见众人只顾着八卦,没人理他,便大声吆喝:“我这还有个新鲜出炉的大消息,你们想不想听?” 拎着咸鱼的妇人扭过身:“有多新鲜?” 摊贩露出八颗牙齿,笑道:“保准整个市集,没其他人知道。” “你先说说看。” 摊贩:“今日朝会上,蒋御史把松山书院的事给参了,说是影响京都学习风气,难以做天下表率。当今圣上便命松山书院自查,虽然是私学,没个固定规程。但若是靠走后门进去的,不得在招生榜上出现。” “圣上英明!” 两个刚下朝的官员从熙熙攘攘的集市中穿过,挤出一头细汗。 “早上才发生的事,不到中午,就从宫中传到了市井。唉。”李郎中掏出手帕擦汗。 蒋御史的朝服被百姓们挤得皱皱巴巴的,额间掉落几缕碎发,柔和了冷硬的气质:“圣人和佟贵妃的私房话,都能被传出来,何况是朝堂上的事?” 好不容易才挤出市集,李郎中长舒口气:“你是真敢参本子!明知松山书院身后站着的是佟太师,你还敢去硬碰硬。” “这本就是我身为御史的职责。”蒋御史从街旁饮品摊子,买了两杯秦牛乳,递上一杯给李郎中,“永昌侯夫人不惜用自己的名声,和长子的前途,递给我一把刀。我焉能不用?” 李郎中接过牛乳,翻白眼道:“佟太师地位稳若磐石,岂能轻易撼动?你想以蚁吞象,还是多要保重自身才好。” “我知晓的。”蒋御史喝了一口秦牛乳,戏谑道,“《本草图经》有云,水牛乳凉,秦牛乳温,其肉皆寒也。你瞧,我都没敢请你吃牛肉,只敢请你一杯秦牛乳,在这深秋时节,畅饮一番。” 李郎中把牛乳一饮而尽,没好气道:“你就是想请吃牛肉,我也不敢吃呀!今日若是吃了,明日咱俩都得被人参一本。” “哈哈哈。”两人大声齐笑,然后在路口告别。 松山书院的吴山长,可就没这两人的好心情。 自从收到圣上的旨意后,佟太师便对他闭门不见。 “大伯,我不管!不出现在招生榜上,我还怎么入学?怎么见人?不得被李明德他们笑话死?”吴法天气囊囊地坐在凳子上。 吴山长一个头两个大,又不忍心对吴家的独苗发脾气,只能温声劝慰:“圣人正盯着松山书院呢!堂长黎清河已被卸职,佟太师又不肯见我。此时,你如何还能当这个出头鸟?” 吴法天框框拍桌:“都是苏玄明一家的错!害了少言兄,还害了我们!” “嗯,待风平浪静后,我们再收拾他。我同太学那头说好了,你先退学,再去太学念书。等风波过去了,我再把你转回来。” 吴山长眸色深深,他和太学祭酒聊了那么多,可不光光只为了吴法天的事。 ------------ 第33章被报复了 府门外松山书院之事,闹得沸沸扬扬,院门一关,顾南夕就恢复了悠闲自在的生活。 院子中,绿梅正指挥两三个仆从在桃树下挖坑,再把一个个陶罐埋进坑里。 “夫人,这上好的女儿红埋好了。只是,民间是自娘子出生,就埋女儿红。咱们这埋得是不是有些晚?” 顾南夕盖着薄毯,躺在竹椅子晒太阳。 这气候是越来越冷了,只有正午的时候,阳光照在身上,才不觉得有凉意。 “谁说是留给云烟出阁时用的?过了一年孝期,咱们再挖出来喝。” 若是按《礼记》,是要服丧三年的。 但当朝自开国皇帝起,从上至下都推崇简葬,民间多火葬。 在孝期这一块,要求不算太严,一到三年皆可,情况特殊的,可以月代年,也就是服三个月。 顾南夕就打算中规中矩,随大流服丧一年。 毕竟离满门被抄斩也就短短几年时间,全用来服丧,只能吃素,何其惨绝人寰? 绿梅自是没二话,在埋完女儿红后,又马不停蹄跑去小厨房:“这段时日,夫人您都瘦了!我去给您备点吃食。” 顾南夕认同地点点头,可不咋地,自己还是年龄大了,熬一次夜,歇了好几晚都缓不过来。 再说了,冬日即将到来,适合养膘! 顾南夕躺得十分心安理得! “小娘子?!您这是做什么?” 顾南夕刚想眯会,就听见绿梅惊诧的呼声,睁眼一看,自家那傻闺女,正端着个托盘,一脸兴奋地走过来。 “阿娘!这是我亲手做的橙酿豆腐,烤豆皮,炒豆子,麻辣豆干……” 顾南夕眨眨眼睛,流露出一丝困惑:“为何全是豆子?” 苏云烟一副你可算问到这个问题的表情:“因为阿娘你总叫我多吃豆花,我便知道,您最爱吃豆制品!” 好一个回旋镖,重重插进顾南夕的心口。 在绿梅捂嘴噗嗤直笑中,顾南夕一脸菜色地探头去看托盘。 托盘上凌乱地摆着四个如初雪般干净的瓷盘,如果忽略里面一坨坨焦黑的不明状物,其余的红黄橙色,搭配起来,也是极好看的。 “黑色的是什么?八角?桂皮?” 苏云烟啧啧摇头:“阿娘,这是豆腐,豆子,豆皮和豆干呀!” 顾南夕瞬间觉得自己饱了:“辛苦你了。我现在还不饿。” 苏云烟把托盘递给绿梅,蹲在顾南夕的脚旁边,兴致勃勃地说道:“阿娘,你还想吃什么?尽管点餐。我都会去给阿娘做!” “你还要做?!” 苏云烟郑重点头:“那是自然!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你一个娇娇娘,怎可日夜围着灶台转?”顾南夕奋力挣扎。 苏云烟:“嫁人后,为夫君,为婆母做的,现在,如何为亲娘做不得?” 顾南夕无言以对,只能从怀中掏出一本《厨神秘籍》给苏云烟:“好孩子,你既然如此诚心,我就把这本祖传秘籍交与你!你好生研究,一个月做一道菜给我就行。平日里,可去找你的十个哥哥们试菜!” “多谢阿娘!”苏云烟如获至宝。 慈母系统在顾南夕脑海里尖叫:“顾南夕,你是不是有毒?这本《厨神秘籍》是让你学,然后给你儿子女儿做饭吃的!你居然给苏云烟,让她做给你吃?” 顾南夕闭上眼睛,睡意再次袭来:“谁做不是做?母女感情,不都升华了?” 慈母系统看着苏云烟跃跃欲试的模样,气得原地自闭! 也许是老天也看不惯顾南夕如此摆烂,还没等顾南夕睡着,院门外就传来吵闹声。 “大爷,您不能进后院!于礼不合!” 粗犷的男声,难掩怒气:“笑话!我的一家子都快被顾南夕毁了,我还顾及什么礼不礼的?”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 “大伯,您有什么事和我就是了,不要去打扰我阿娘。” “哼,找你?!要不是因为你苏玄明,我家怎么会遭此祸事?你给我闪开!” 顾南夕睁眼一看,苏玄明尽力阻拦苏家大爷,却被推搡得踉踉跄跄。 “玄明,让你大伯进来吧。”顾南夕揉揉额角,今日这个午觉,是彻底睡不上了。 苏家大爷气冲冲地过来,指着顾南夕的鼻子质问:“顾南夕,你这个侯府主母还能不能当?要是不能当,就叫我弟弟把这爵位让出来!” 顾南夕见来者不善,便也不给他脸面了,连身都没起,慢悠悠道:“大哥,我许你进后院,已是看在亲戚情分上。你有事就说事,莫要骂骂咧咧,扰人清净。再不注意口德,我就只能把你请出去了。” 苏家大爷还想撒气,却想到近日来,顾南夕的作风大为不同,好似有后台撑腰,于是冷哼一声:“苏玄明不求上进,不愿读书,可我家大郎是读书的好苗子!” “他凭着自己能力,成功考上太学,是我们苏家的指望。可就因为你!太学竟然要将他开除!” 苏家大爷恨不得去宗祠哭诉一番,苏家的文曲星,被这娘们害惨了! “以什么名义开除?”顾南夕嗅到一丝不同寻常。 苏家大爷委屈得直抹眼泪:“说是有三科不能结业!可八年太学生涯,我家大郎已经读了两年,眼瞅着只要试通二经,便能得个文学掌故……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说成绩不合格!” 太学属于官学,归由九常之一的太常管辖,其祭酒和博士的选任都要由皇上审定。 主要教导的是经史,以儒家五经为基本教材,辅修四书。 读太学两年后,考过两门经,便能候补文学掌故…… 虽然现在排队都不知道排到多少年后,但毕竟也是个出路。 “你家大郎平时成绩如何?”顾南夕蹙眉,太学的开除理由很正当,找不出破绽。 苏家大爷:“虽然不及上等,但未曾不及格过!” “大郎考试途中,可有异样?试卷被换?考试被故意刁难?” 苏家大爷脸色难看,咬牙切齿道:“均未曾出现!但据大郎说,这次考试,题目较以往难了一些!” 顾南夕懂了,就是把60分的及格线,通过调整试卷难度,把及格线提高到以前的70分,刚好能把处在中游的学子刷下去! ------------ 第34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顾南夕坐直身体,语气凝重:“这可不好办。太学的流程找不出一星半点的错。” 苏家大爷一屁股坐到地上,撒泼打滚道:“我不管!你惹的祸,你得负责!” “你先起来。这件事,定不是一个博士就能决定的,有可能会涉及到祭酒。” 一提到祭酒,苏家大爷就不敢哭嚎了,只是愁眉苦脸,好似掉进苦水里一般。 顾南夕心中哀叹,自己是个什么命哦,好不容易把家里一摊子事推给了儿女们,偏偏树欲静而风不止。 罢了,这事九成与自己有关,得想办法把这事平了,莫叫无关之人受牵连。 “你先回家去。我想想办法。” 苏家大爷来这里侯府闹一场,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既然得了顾南夕一句承诺,他也就借坡下驴,告辞了。 苏玄明却皱着眉,不解:“不过是一件小事,为何会闹得如此之大?吴山长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叫祭酒来配合他?” 这个事,并非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凡有点政治嗅觉的人,都能看出来,苏家大房家的孩子,是受了牵连。 只是,祭酒这样做,图什么呢?叫旁人看来,实在是小家子气,失了文人风骨。 “因为有人想杀鸡儆猴。”顾南夕抬头看向天空,一群大雁排着人字型,朝南飞去。 “我们就是那只鸡。” 苏玄明还想具体问问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下人惊慌的禀告:“大郎,大郎!不好了!静娘不见了!” 苏玄明拔腿就往自己院子跑。 “我们也跟上去看看。”顾南夕也坐不住了,难不成是对方觉得,威慑还不够,要对静娘下手? 显然,苏云烟也同顾南夕想到一块去了,急迫地吩咐下人:“你们去井边,湖边找找看,有没有静娘的踪迹!” 苏云烟的额角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嘴里小声嘀咕着:“虽然静娘是个搅家精,但罪不至死!姝瑶曾告诉过我,那些失踪的妾室丫鬟们,通常是在湖边,井里被发现的。阿娘,你说会不会……” 顾南夕的一颗心也高高悬着,静娘不过十五六岁,若是真因此丧命,自己良心难安! “勿要惊慌,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顾南夕和苏云烟刚跑到院子,就见苏玄明拿着一张信纸,哭得死去活来。 顾南夕的一颗心跳到嗓子眼,沙哑着声音问道:“大郎,静娘她如何了?” 苏玄明泪眼婆娑,一把抱住顾南夕的腰,嚎啕大哭:“阿娘,她……她……” “她要跟我分手!说是要去浪迹天涯,叫我莫去寻她。” 顾南夕双腿一软,多亏身旁的苏云烟搀扶住,这才没摔到地上:“大郎,以后说话,莫要大喘气。静娘安全无忧便是好事,我们侯府风雨飘摇,何必连累了人家好姑娘?” 原著中,苏玄明的情敌,想送侯府去死。 苏云亭的贼师,惹出来的祸,足以夷侯府九族! 苏云烟又把佟贵妃得罪得死死的,也是连累全家的结果。 三重Buff叠加,侯府必死无疑! 静娘是不是好人,都没必要拉人家下水。 苏玄明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凄惨如丧偶鸳鸯:“阿娘,我知道的。但我心中难过,情难自控。” 顾南夕:“那你哭吧。只是,能不能别把鼻涕抹阿娘裙子上?新做的裙子,挺贵的。” “哦。”苏玄明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白色绢布,擤完鼻涕,又抱着顾南夕的腰痛哭。 太阳由正空,慢慢落向西边。 一片极美的明霞余光染红了天,下面一线薄雾,映出地上的惨寂,一如众人的心情。 “阿娘,大哥哭一下午了,您累不累?”苏云烟贴心地给顾南夕喂一口小点心。 “我不累,但腿麻了。”顾南夕生无可恋道。 苏玄明闻言,立即松开手,红肿着双眼,给顾南夕搬来一条圆凳:“阿娘,请坐。” 顾南夕颤颤巍巍地坐下,以为苏玄明终于发泄完了,没成想,双腿又被他抱住了…… 苏云烟对此,佩服得五体投地:“都说女儿是谁做的,男儿是泥捏的。依我看,大哥才是水做的!女儿家也没他这么多眼泪!” “大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想要什么样的?我都可以替你去寻来。”李明德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就见苏玄明哭得好像死了亲爹一般。 苏云烟小声问:“三哥,你怎么来了?” 李明德用手捂住嘴,凑近苏云烟悄声说:“云亭派人去告诉我们这件事。现在,兄弟们都在京城里四处找静娘的踪迹呢。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不放心大哥,便先过来看看。” 苏玄明沙哑着声音,悲悲戚戚:“多谢三弟关怀。只是,识尽千千万万人,终不似她好。” 苏云亭翻个大白眼:“你明明就识得静娘一个女子,莫要吹牛皮。” “云亭,大哥心中难过……”苏玄明可怜巴巴的看向苏云亭。 苏云亭双手抱于胸前,倚靠在门框上,无奈地撇嘴角:“你哭吧,我不说就是了。” 半柱香后,蒋光海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轻声问苏云亭:“大哥还在哭呢?” 苏云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可不呗,声音就没小过。” “啧啧,当初挨揍时,他要是哭成这样,我们铁定不敢打二次。”蒋光海后怕不已。 李明德问:“情况怎么样?” 蒋光海:“我们查到静娘从侯府后门离开后,上了一辆马车。中途又换了两三次,驶往京郊。逸轩等人正在追查,我先回来告诉你们进展。” 李明德松口气:“还在京城就行。最好连夜解决此事,不然,我真怕大哥会哭上一天一宿。” 又过了一炷香,太阳彻底落下山去,明月徐徐升起。 激动的少年声,一路从大门口传到小院。 “大哥!大哥!我们找到静娘的踪迹了!” “大哥,你可要现在去找静娘?” 苏玄明猛地回过头,一脸的不敢置信:“逸轩,你是说真的?真的找到静娘了?!” ------------ 第35章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 苏玄明踉踉跄跄地跨出屋门,一把握住陈逸轩的手,眼神既期盼又忐忑:“逸轩,静娘她……她可好?” 苏玄明的一颗心,像是被人揉来搓去,既怕静娘离去之意十分坚定,又怕她孤身一人无所依,只能独自黯然伤神。 陈逸轩的笑意僵在脸上,大黑眼珠子不敢看苏玄明,只一个劲偷瞄顾南夕。 苏云亭在门外等得腿都酸麻了,便没好气地催促道:“大哥问你话,你如实回答就好了。看我阿娘作甚?” “这……啊?嗯,那个……”陈逸轩的脚尖不自觉地在地上画圈,以缓解内心的为难。 顾南夕忍着双腿的不适,对陈逸轩点点头:“事已至此,没什么是不能当众说的。你放心大胆地说。” 得了顾南夕的应允,陈逸轩这才气呼呼道:“静娘连着换好几辆车,走的又是那种偏僻小道。九哥说,这路数看起来像拍花子。于是让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去府衙报官,一路紧跟其后。” 苏玄明一听,这还得了? 静娘正处碧玉年华,天生丽质,被拍花子骗走,只会卖去那肮脏之地! “快!逸轩,带我去找静娘!她现在需要我。”苏玄明抄起挂在墙上的佩剑,气势汹汹就要去救美。 没成想,因心情太过急切,左脚拌右脚,摔了个大马趴。 “啧啧,就你这个身手,去一个搭一个。”苏云亭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沉香水。 苏玄明不赞同地看向苏云亭,责怪道:“二弟,你不愿意去就不去,莫要阻拦我。” 苏云亭冷哼一声,冲陈逸轩的方向努努嘴:“你看十弟可着急了?你倒是听他把话说完呀。” 眼见两兄弟又要因静娘的事吵起来,陈逸轩急忙加快语速,把事情原委说清楚。 “马车在京郊的一处小院子停了下来,里面走出来个老婆子,两人交谈甚欢,最后老婆子把静娘迎了进去。我们去邻舍打听,得知这小院的主人,是一年轻男子。” 苏玄明闻言,瞬间僵在原地。 现场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忽然,一阵邪风刮过,一大朵浓厚的乌云,遮挡住明月。 在一片漆黑中,众人看不清苏玄明的神色,只能听见他沙哑着声音,缓缓开口:“我总要去看一眼,万一,她真的出事了呢?” 话音刚落,明月重现,清冷的月光下,苏玄明的双眼蒙上厚厚的雾气,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掉下来。 “唉。”顾南夕轻叹,随即拍拍自己发麻的双腿,站起身,大手一挥,“去!我们都去!” “好咧!干娘!” 七八个壮小伙,或高挑瘦削,或矮小敦实,此时,俱是板着一张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杀气腾腾,仿佛不是要去关怀静娘,而是要去干架一般。 为了节省时间,一行人只用了两架马车,陈逸轩和李明德自请充当马夫。 莹莹月色下,倦鸟归巢,两架马车逆着人流,左避右躲,径直朝乡间小路而去。 苏玄明时不时探出门帘,焦急地催促:“可到了?还有多久?” 苏云亭撇嘴,但好歹有了长进,知晓给别人留面子,只小声吐槽:“头一次见人上赶着去戴绿帽子。一别两宽不好吗?为何偏偏要去扯下那张遮羞布?” 顾南夕从荷包里掏出一小块蜜饯,塞进苏云亭的嘴里:“云烟多吃豆花,你就多吃点蜜饯。” 苏云亭腮帮子鼓囊囊的,含糊不清道:“为何?” 苏云烟正专心地给顾南夕剥瓜子壳,听到问话,不假思索地回答:“你命里缺甜。” 顾南夕抚额,又往苏云烟嘴里塞了一个蜜饯。 这两家伙,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 马车疾驰,很快就来到一处京郊小院。 小院子看上去有些年头,屋顶的瓦片有烟熏的痕迹。 因座落在田地间,空气中弥漫着农家粪肥的味道。 苏玄明隐忍一路的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环境如此艰苦,静娘何苦来哉?” 蒋光海摸摸下巴,热心肠地给这个公子哥普及常识:“不算艰苦,京都房贵,寸土寸金,普通官员不吃不喝两百年,才能买得起京都一套房。京郊虽远些,但能置办房产的,也不会是普通人。” 苏玄明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继续流泪。 苏云亭轻啧,凑到顾南夕耳边,戏谑道:“阿娘,原来七哥蒋光海才是最需要吃蜜饯的人。我是嘴坏了些,他是真不懂啊。” 顾南夕轻敲苏云亭的脑门,横他一眼:“明知故犯,该揍!” 顾南夕等人把马车停在离院子不远的拐角处,目送苏玄明独自一人去叩门。 “严郎!你终于来看我了!” 女子欢呼雀跃的声音,在田野回响。 只见,静娘穿着薄雾紫纱抹胸,套上一件湛蓝色的褂子,宽大的锻裙上绣着大片蝴蝶,随着女子雀跃的步子,上下翻飞,栩栩如生。 “怎么是你?!”静娘的笑意在见到苏玄明的那一刻,就凝固在脸上。 苏玄明垂下头,像做错事的小孩,嗫嗫道:“我,我担心你。” 静娘紧张地往身后看了看,又探出身子环顾四周,见没有人,这才悄悄走出门,虚掩大门。 “苏郎,既然你找来了,我也不瞒你。良禽择木而栖,我李宁静不甘心一辈子当个商女,也不甘心以后的子子孙孙都低人一等!我要逆天改命!” “你虽是永昌侯的长子,但你文不能考科举,武不能上阵杀敌,一辈子庸庸碌碌,此非我所求!” “再者,”静娘死死咬唇,曾经遭受过的流言蜚语和耻辱,依旧像一把刀,在把自己凌迟。 “我实在是斗不过你阿娘!”一滴滴晶莹的泪珠,自静娘姣好的脸颊滑落。 一言不发的苏玄明,猛地抬起头,磕磕巴巴道:“静娘,我,我可以去考科举!我会努力念书的!” “苏玄明!”静娘低声呵斥,“你在松山书院成绩垫底,又进不了太学,如何比得上严复松,严公子?!” 静娘转身回院,留给苏玄明一个决绝的背影:“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 第36章放马过来! “断情就断情,作甚这般作践大哥?!”李明德撸起袖子,就要跳下马车,同静娘好生理论一番。 “就是!即便说的是实话,难道不知道委婉些吗?”蒋光海义愤填膺,觉得这女子,真是情商极低,也不知道她家的买卖,是如何做大的。 顾南夕神色复杂地瞥一眼蒋光海,难道这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多谢各位兄弟,此事到此为止,勿要节外生枝。我同静娘有缘无份……”苏玄明焉哒哒地爬上马车,对着诸位兄弟们行礼道谢。 苏玄明扫一眼车厢,马车本就不怎么宽敞,如今正北方坐着顾南夕,东侧坐着苏云亭和苏云烟,西侧李明德,蒋光海,陈逸轩挤作一团。 苏玄明一时间,竟找不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然而,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顾南夕见苏玄明可怜巴巴的,如落水狗一般,心中不落忍,便劝道:“不品人间酒,谁知其中醉?不陷世间情,谁知其中累?静娘不过是一段累罢了。” 不宽慰还好,一宽慰,苏玄明的委屈和伤心欲绝,彻底绷不住了。 苏玄明一把脱下罩衫,蒙在自己的脑袋上,嘤嘤哭泣起来。 苏云亭熟练地从荷包里掏出几副耳塞,分给众人:“好一个掩耳盗铃!只要他看不见我们,我们就看不见他!” 苏玄明的哭声,真心实意,感人肺腑,伴随着马车穿梭闹市,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这是谁家孝子贤孙,哭得这般用力?” “要不要去问问他,接不接哭丧的单?这等卖力,便是500文一场,也是划算的。” 听到路人议论的苏云亭眼前一亮,拍掌道:“好主意!大哥,你我兄弟二人,何不组团卖艺?” “滚!”苏玄明再如何伤心,也不能接受自己被弟弟卖出如此低廉的价钱! 苏云亭微微勾起嘴角,在苏玄明掀开罩衫之前,又压了下去:“不卖就不卖吧,总归阿娘得养着我们。” 顾南夕连连摆手,夸张地拒绝:“我可养不起!你们兄弟二人快去卖艺吧!” 李明德和陈逸轩也跟着凑趣:“大哥,带上我们!人多力量大,高低能多赚个100文!” “你们惯会打趣我!”苏玄明红着眼眶,羞赧不已。 随着众人插科打诨,萦绕在苏玄明心头的悲痛也随之散去,只剩下麻木的伤感。 顾南夕突然想起:“老九哪去了?逸轩,你不是说你们兵分两路吗?老九人呢?” 陈逸轩圆溜溜的大眼珠,露出一丝迷茫,下一秒,腾地站起身,本就不甚聪明的脑袋,重重撞在车厢棚顶上。 嘭! 陈逸轩发出惨烈的痛呼:“嗷!糟了,忘记告诉九哥他们,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所以,老九带着官兵们去查抄京郊小院了?” 陈逸轩眸光闪烁,语气发虚:“应该是吧,九哥同衙门相熟,想来,官兵们不会拖延。” 顾南夕和陈逸轩面面相觑。 “干娘?” “嗯?” “咱们要不要去拦一栏?” 顾南夕掀开窗帘,瞅一眼天色,月亮已升至正空,再不回家睡觉,又是一个不眠夜! 摸摸自己脸蛋,虽光滑如玉,但再美丽动人,也经不起熬夜的摧残! 顾南夕背靠软枕,理直气壮道:“作甚要拦?静娘的户籍仍在李家,人却无名无分出现在严家。经热心民众举报,官兵们依律履行职位,有问题吗?” 众人齐齐摇头。 慈母系统却在顾南夕脑海里撒泼打滚:“顾南夕!可以不爱,但别伤害!你都把女主祸祸成什么样子了?能不能放过男主?!男主刚进太学,就被你送进局子?” 顾南夕:“男女主有没有相遇?有没有在一起?炮灰苏玄明有没有伤心欲绝?从一数到十,和从一跳到十,终点不都是十吗?过程并不重要。” 慈母系统骂得太脏,被审核机制禁言了。 顾南夕习惯性地想掏出扇子装逼,却发现,自己心爱的扇子并不在身边,于是只能作罢。 夜色微凉,顾南夕裹紧披风,思绪在寂静的夜里徜徉。 真巧,苏家大房家的孩子刚被退学,转眼间,静娘就被男主严复松勾搭走了。 原小说中,严复松的生父只是新调来的从八品太学博士。 他原本生长在江南,后来随父进京,考入太学。 自此,一路开挂,考上童生,秀才,举人,状元! 遇到女主李宁静后,他以银钱开道,升官进爵,顺便给苏玄明挖坑,连带把永昌侯府一起埋了。 多么完美的人生剧本,低开高走,跟永昌侯府一家形成鲜明的对比。 顾南夕微微睁开眼睛,透过狭窄的眼缝看向那群打着瞌睡的少年郎。 他们也是严复松的踏脚石,送钱送名送权! “阿娘,背后之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一张惨白的脸,上面镶着两只亮如繁星的眼睛,突然出现在顾南夕的眼前,险些把顾南夕吓出个心脏骤停。 顾南夕缓了好一会,才虚弱开口:“云亭,把你脸上的墙腻子擦一擦。” 苏云亭用袖子用力擦拭脸上的粉末,瘪嘴抱怨:“这可不是墙腻子,是京都最流行的茉莉妆粉。您不要总关注这些小节,咱们来谈谈幕后黑手的事!” 顾南夕嗯了一声,淡淡道:“幕后黑手不会立刻要了阿娘的命,但你的墙腻子,已经吓去阿娘半条命。” 苏云亭的眸中酝酿起雾气,眼神中满是控诉:“我便知道,我的眼泪没大哥多,您的心,就偏到了胳肢窝。只顾着埋汰我,连隐藏的危机,都不在意了。” 气氛烘托到这,顾南夕觉得要是再来一把扇子,那就更完美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他放马过来便是!” “阿娘!您不愧是人间绝色,有魄力!”苏云烟嗖地弹起来,为顾南夕啪啪鼓掌。 “干娘!豪气冲天,实乃吾辈楷模!”在李明德眼中,顾南夕可是比自己亲爹还要爷们的角色! “干娘!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相信,这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 蒋光海在家听多了蒋御史对顾南夕的称赞,于是打心眼里认为,顾南夕就是那隐于市的高人! “阿娘!您真是高!这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苏云亭眸光闪闪,整个人顿悟了! ------------ 第37章人间绝色pk京都第一美人 经历了乱七八糟的一晚上,顾南夕缩在被窝里,正睡得香甜,却被绿梅一把薅起来。 “主子!快起身!贵妃派人来请您进宫!” 睡眠不足的顾南夕,整个人都要爆炸了:“贵什么妃?妃什么贵?她叫我进攻,我就进攻?我偏不!我就要防守!” 绿梅见顾南夕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蚕蛹似的,在床上拱来拱去,一脸无奈道:“主子,人家不给你防守的机会呀!您忘了?昨日,你放豪言,叫敌人放马过来,阖府上下,人尽皆知。” “面对情敌的挑衅,您难不成要当缩头乌龟?” 嗯?!情敌? 自己是母胎solo,哪来的情敌? 顾南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这才想起,自己穿书了,原主池子里养了好多条鱼。 “什么?!贵妃要见我?!”顾南夕睡死梦中,惊坐起。 这等修罗场,是自己能演来的吗? “没错!阿娘,我来给您助威!”苏云烟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把两大妆盒一一打开,“这是我走姝瑶的关系,从珍宝阁借来的首饰。” 珠光凤钗,梅花金镯,碧玉蝴蝶冠,翠影流苏耳坠,瑶琴玉佩…… 光瞧着那夺目耀眼的光芒,就知晓价格不菲。 “佟贵妃自小就爱掐尖,自诩是京都第一美人,便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她殊不知,美人美在骨,不在皮。您若是晚生个几年,还有她什么事?” 顾南夕心里发怵,但脸上却波澜不惊:“无需如此隆重。云烟,你可是忘了……情郎?” 顾南夕不着痕迹地提醒,这可是见不得的人的关系,不能如此嚣张啊! “阿娘说的没错!”苏云亭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用扇子轻点苏云烟的额头,“你啊,跟阿娘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苏云烟殷勤地给苏云亭搬来一条软凳,虚心请教:“二哥,详细说说?” 苏云亭本想打开折扇,突然意识到,这是在顾南夕的房间里,便不着痕迹地把扇子塞入宽袖之中:“阿娘的情郎这么多,那人想要从中脱颖而出,理应是那人注重打扮,刻意讨好才对!” “嗯?是这样吗?”苏云烟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苏云亭恨铁不成钢道道:“你想想,谁家夫君去见姨娘时,会盛装打扮?不都是姨娘们争奇斗艳,吸引夫君的注意?圣上,咳咳,那人再厉害,也不过是阿娘后院里的夫郎罢了!” 顾南夕的脸色彻底垮下来,很好,按苏云亭的思想滑坡程度,无需贼师陷害,永昌侯府就像脱缰的野马,在抄家灭族的道路上狂奔。 “谁也不许多言!我们还在守孝中,不能穿得如此繁复!绿梅,去挑件素净的衣服。”顾南夕一锤定音道。 绿梅张张嘴,想说,平日里,鱼肉羊肉也没见您少吃,怎么关键时候,就想起守孝的事了? 不过,绿梅想起顾南夕的辉煌战绩,又对主子升起无限的信心,主子定有深意! 当印着永昌侯府族徽的马车,穿过熙熙攘攘的闹市,驶向挤挤巴巴却又格外奢华的皇宫,整个京都的百姓们都沸腾了! “天啊,光天化日之下,永昌侯夫人进宫了?!” “谁有第一手消息?我给十文钱!” “二十文!” “莫要哄抬物价,同是吃瓜人,何必彼此伤害?” 有门路的茶楼,临时招了几个闲汉,在人群拥挤的街市,大声吆喝:“第一手消息尽在福全茶楼!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当听到信的好事者赶往茶楼时,福全茶楼已经被挤得满满当当,茶桌都摆到了茶楼外。 说书者为了方便外面的客人能听清楚,特意派学徒,去楼外同步说书。 “《人间绝色》特别篇,两代第一美人的交锋!” “人人都问,为何那贵妃要主动挑衅人间绝色?殊不知,这是有小人在贵妃面前进了谗言!” “咳咳,将军家的李郎君被揍,其祖母心中不忿,便去寻贵妃说嘴……” 听众们心照不宣,这将军,就是龙武大将军李傲天! 原来如此…… 这老夫人未免心胸太过狭隘,明明是自己孙儿撩人在先。 不过,比起这个,众人更感兴趣的是人间绝色顾南夕和宠冠后宫的佟贵妃,谁会更胜一筹? 谁会是最终胜利者,顾南夕不能确定。 但顾南夕敢肯定,现在自己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写着大大的尴尬二字! 如果幕后之人,是想用这一招,尴尬死自己,那么,他即将成功。 “永昌侯夫人,请坐。”坐在上首的佟贵妃,特意在永昌侯夫人这个称呼上,加重语气。 顾南夕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去,眼尾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佟贵妃如葱般修长的手指,心中一颤。 这佟贵妃恰在最鲜嫩的年纪,又娇又傲,举手投足间,翩翩衣袖掀起阵阵香风,久久不散。 腰肢柔软纤细,好似红莲摇曳在秋雾里。 当今圣上,着实艳福不浅。 美人秀色可餐,顾南夕就着佟贵妃的美色,不知不觉中吃光了三盘子点心,喝光了两壶羊乳。 “侯夫人,这宫中饮食如何,可符合你的心意?”佟贵妃双手藏于衣袖中,紧紧攥拳。 这顾南夕,实在是太嚣张! 一袭素衣,三根花钗就敢进宫来! 她莫不是以为,她无需盛装,就能把自己压下去? 还有,她这怡然自得的模样,难道是在向自己宣告,宫中就是她的家?! “还行,就是羊乳略有些膻了,下次加些杏仁,许是要更好。”对于美食,顾南夕是认真的! 佟贵妃死死抿唇,一张俏脸,瞬间耷拉下来。 李老夫人说的果然没错! 这顾南夕就是一只千年狐狸精! 听听她说的什么话? 好似她真不知道,宫中的羊乳以前确实是加了杏仁,但自己对杏仁过敏,这才改了。 佟贵妃越想越气,胸脯气得一鼓一鼓,一双猫眼瞪得溜圆。 眼瞅着佟贵妃即将压抑不住怒火,要大发雷霆,她身边的侍女们纷纷垂下头,生怕被殃及池鱼。 恰在此时,一道尖利的男声自门外传来:“圣上驾到!” 咔嚓! 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了! ------------ 第38章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穿着冰蓝色常服,高挑秀雅的年轻帝王,迈着急切的步子,匆匆赶至贵妃的瑶池宫。 “卿卿,你怎么把侯夫人传进来了?” 年轻帝王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神难掩焦虑。 当他刚踏进殿内,一眼就瞧见那个记忆中熟悉的身影,正侧对着自己,看向自己的眼神,先是震惊,然后是难以言说的复杂。 年轻帝王立马顿住脚步,条件反射般,亲自动手整理好,刚才因快步前进而凌乱的衣衫。 一直盯着他一举一动的佟贵妃,不干了! “哟,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往日里总没个正形的圣上,竟然也注意起仪表来?” 佟贵妃话里的阴阳怪气,就连顾南夕也听出来。 顾南夕顺着佟贵妃的视线,望向呆立在门口的年轻帝王。 他长相英俊,身姿挺拔,浑身散发着天皇贵气,衣衫挺整洁,不似佟贵妃说的那样啊。 就连脚上那双黄色鞋子,都一尘不染呢! 年轻帝王全身一僵,一动也不敢动,干巴巴道:“哪有?我何时不注意仪态了?休要胡说!” 佟贵妃冷呵一声,眼圈却红了。 顾南夕收回视线,在脑海里疯狂呼叫慈母系统:“剧情啊!快给我剧情!原主是怎么捞鱼的?” 慈母系统装死中,拒绝回答。 年轻帝王见顾南夕不再瞅自己,这才敢小步往屋里进,只是他自己都没发现,他顺拐了! 身后的贴身内侍把头深深垂到胸口处,也不敢出言提醒他。 佟贵妃不甘心当众被打脸,于是当年轻帝王一坐下,就立即贴了上去。 谁曾想,往日里恨不得把贵妃栓裤腰带上的帝王,此刻一蹦,离她八米远! 嘴里还一本正经道:“身为贵妃,理应端庄自持,注意你的仪态!” 说完,年轻帝王还偷瞄一眼顾南夕,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悄悄松口气。 佟贵妃腰肢一拧,彻底爆发了。 她伸出染着丹蔻的手指,指着帝王的鼻子怒骂:“好你个姓赵的,你同臣子之妻有一腿也就罢了,还敢这样对我!” 帝王的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第一反应就是扭过头去看顾南夕,惊慌失措道:“我没有!你胡说!别冤枉我!” 佟贵妃红着眼眶,像炸毛的猫,鲜红的嘴唇叭叭的:“京都谁不知道,你同永昌侯夫人有奸情!” 跟谁?永昌侯夫人? 屁股都抬起来的年轻帝王,闻言又坐了回去,大大地舒口气,抹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卿卿,永昌侯夫人大度,不愿同你计较。你莫再胡搅蛮缠。” 他这种反应,不光把佟贵妃唬得一愣一愣的,就连顾南夕也频频侧目。 这帝王,对自己的态度,有点不对啊。 不太像情郎,而是像…… 见到教导处主任的学生? 顾南夕的一颗心,直打鼓,原主和皇帝,玩的套路这么别具一格吗? 佟贵妃呆呆地看着年轻帝王,狐疑道:“我可没乱说。你以前最爱狸奴,难道不是因为狸奴抓伤了顾南夕,所以才再也没养过狸奴?” 年轻帝王好笑不已:“你这想得也忒多,太医告诉我,我总鼻子不顺畅,是因为狸奴掉落的毛引起的。母后便不许我再养狸奴。” 佟贵妃将信将疑:“为何你给旁人赐的都是珠翠,赐给顾南夕的却是水晶簪子?难道不是告诫顾南夕,要保持冰清玉洁之身?” 年轻帝王飞扑过去,一把捂住佟贵妃的嘴,惊恐万分:“你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我如何能管得了她?!” 年轻帝王转过头去,对着顾南夕挤出一抹讨好的笑:“佟贵妃年少无知,定是被人忽悠了,才会对您不敬。” “不敬?” 顾南夕怎么觉得这场景,越来越古怪? 堂堂贵妃,对从三品诰命不敬? 年轻帝王以为顾南夕是在生气,便用另一只手挠挠佟贵妃的掌心,还不断地使眼色:“快说,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子?怎么连这种荒谬之词,也能说出来?” 佟贵妃一会看看帝王,一会又看看顾南夕,各种阴谋猜测在脑海里上演。 他俩该不会是在演戏吧? 顾南夕一眼就看出年轻帝王眼中的慌乱和紧张,不由生出一个离谱的猜测。 顾南夕放下手中的点心,一双眼睛牢牢盯住皇上,不带一丝感情色彩道:“情郎?” 佟贵妃闻言,气哼哼地甩开年轻帝王的手,提起裙摆就跑出瑶池宫。 她要去找太后告状! 年轻帝王的视线追随佟贵妃离去,身体却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定在原地,纹丝未动。 “情郎,给我倒杯茶来。点心吃多了,口渴。” 瑶池宫里的宫女太监们,惊恐地抬起头,下一秒,又立刻低下去,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倒是皇上的贴身内侍十分有眼力见,麻溜地泡好一壶茶,递给皇上。 年轻帝王苦着一张脸,熟练地拿起茶杯,先烫了烫,嘴里还背着口诀:“绿茶闷着泡,鲜爽喝不到。红茶沸水冲,酸涩入口中……” “唉,谁能想到,我都当皇帝了,还要给你泡茶?”年轻帝王嘀嘀咕咕地给顾南夕斟满茶。 顾南夕把茶水一口闷下,只觉得这茶水比苦瓜还要苦。 自己的猜测,千万不要成真啊! “情郎,说点情话来听听?” 年轻帝王羞红着一张脸,站在顾南夕面前,小声哀求:“南夕姐,饶了我吧。” 顾南夕人麻了,这个南夕姐,是哪种姐? 姐姐弟弟的姐,还是姐弟恋的姐? “哦?哪里错了?”顾南夕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压压惊。 年轻帝王偷瞄顾南夕的神色,小心翼翼道:“没管好贵妃,让她打扰了您的清净?” “还有呢?” 年轻帝王冥思苦想,也没想出来自己还犯了什么错:“没了?” “京都中关于你我的流言,是怎么回事?”顾南夕心一横,决定问个明白。 年轻帝王挑眉,诧异道:“这流言是从您府中传出来的,我以为是您另有筹谋,便不敢乱动。只让人管好宫里,别让流言传到贵妃耳中。” “关于龙武大将军……” 年轻帝王笑着摇头:“不过是市井之中的添油加醋罢了。” 顾南夕勾勾嘴角,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 第39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皇帝! 顾南夕板着一张脸,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双膝上,腰杆挺得笔直,好似白杨。 本来放松下来的年轻帝王,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起来,就连殿内的宫人们也被这气势所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这瑶池宫中蔓延。 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里暗暗咋舌,这永昌侯夫人的威严,比起太后,丝毫不逊色,光往那一坐,便叫人不敢放肆。 威严的顾南夕,此时此刻,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好让自己藏起来! 当初在龙武大将军门口,自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有恃无恐。 万万没想到,龙武大将军李傲天和原主,竟然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李傲天口中的好奇“有何值得念念不忘”,是真好奇,并不是在口是心非! 如果换做是自己,被人这般碰瓷,撕都撕不下来,恐怕早就一鞭子挥上去了。 龙武大将军李傲天的脾气,是真的好,多谢不杀之恩。 顾南夕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永昌侯夫人?南夕姐?”年轻帝王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挥挥手,示意宫人们全部下去。 顾南夕机械地转过头看向帝王,动了动眼珠子。 年轻帝王不由地咽了口唾沫,主动开口道:“您可是生我气了?上次禁你足,我也是没办法。这京都看上去花团锦簇,实际上是烈火烹油。” 帝王的眉头紧紧蹙着,在眉心间形成一道竖纹:“京都豪奢攀比之风渐起,无论男女,都披金戴银,视禁令为无物。妇女们追捧高髻,那发髻都快赶得上半个身子高,上面插满朱钗。” “光是卸掉发髻上的首饰,都要花费半个时辰,也不知道,那细长的脖颈,是如何撑起这等负重。” 顾南夕回想起仿若首饰架子的佟贵妃,便知道,这年轻帝王的怨念从何而来。 年轻帝王拿起茶杯,灌了一口清茶,又把话题给拉了回来:“多亏了您的配合,止住了京都厚葬之风。母后在宫中时常念叨您,说您是极聪慧的女子。说实话,我以前并不这么觉得。” “您做事死板,又极讲规矩,便是对我,也是不讲情面的。” “但是!这段时间,我是看明白了,您确实胸有沟壑,只是以前被子女连累,一门心思全放在后宅之中。如今儿女大了,你就如拂尘珍珠,展露光华!” 顾南夕看着年轻帝王几乎在泛光的神情,不免迟疑,他这是在真心实意地夸赞,还是在反讽? 年轻帝王接收到顾南夕的视线,还以为是获得了认可,于是越发激动起来。 “您自请禁足时,我原以为您是因为违背礼仪的缘故,不敢往深想。” “后来,您大闹松山书院,我终于敢确定了,您就是女中诸葛,我的肱股之臣!” “方才,国子祭酒来找我求情,说是太学学子严复松被开封府抓了去,罪名是拐卖妇女。这时,我才意识到,我还是小瞧了您!” 顾南夕一头雾水,这帝王在说些什么胡话? 自己哪有什么深意?只不过是为了出口恶气罢了,最好再给佟太师挖点小坑。 至于严复松的事,全因自己不想耽误睡觉而已。 年轻帝王越想越激动,不住地用拳击掌,看顾南夕的眼神就像在看神仙:“您隐藏得也太深了!唉,都怪永昌侯,害得您明珠蒙尘!早知您才华如此出众,当日,我就是撒泼打滚,也不能让您嫁到永昌侯府!” 年轻帝王腾地一下站起来,整个人熠熠发光:“您一定是看出来,我想整顿国子监!” “太祖仿前朝制度,设立国子监,下设国子学,太学,广文馆,四门学,律学,武学等,意图为我朝培养人才。” “国子监规模庞大,每年花费甚巨。即便如此,不过百年时光,国子监里的太学便犹如肿瘤一般,挤压其他学科,并隐隐有学阀之势!” 年轻帝王冷哼一声,眉眼间具是凌厉:“这太学学子,哪里是天子门生?分明是……” 年轻帝王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神情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为此,先皇特意费大力气培养私学,试图两者相犄。没想到,仅仅过去十年,松山书院就和太学同流合污。” 年轻帝王转过身,定定地看着顾南夕,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充满愤怒和希冀:“我一直想改变这种局势,却找不到下手点!阿姐,我的好姐姐!” “都说长姐如母,我原以为你是不喜爱我的。”年轻帝王的眼角,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是我误会您了。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您终于出手了!” “您不惜搭上自己的名声和玄明的前途,给我一个惩治松山书院的机会!不仅如此,您还一箭双雕,顺势而为,用商女拉太学学子下水,以此打击太学!” 年轻帝王一把握住顾南夕的手,声音哽咽道:“您,您为了我,实在是付出良多!我竟不知道,在您心中,您是真的把我当弟弟看待的!” 年轻帝王年富力强,火力旺,一双大手好似滚烫的火钳,一路从手掌,烫到顾南夕的心里。 顾南夕汗毛直立,该死,这不妙的第六感! “我没有……”顾南夕还没说完,话头就被年轻帝王截了过去。 “我知道,您没有不把我当弟弟!除了亲人,谁还会愿意为我做到这种程度?!”年轻帝王的脸上浮现出【阿姐,不用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顾南夕麻木了,原书的作者,到底在书中省略了多少内容? 她看了那么多遍原小说,从来不知道,皇帝是这样的一个皇帝! 果不其然,顾南夕的第六感灵验了。 年轻帝王红着眼眶,在顾南夕面前,蹲下身来,仰头看向她,像是一只寻求主人帮助的小狗,软软糯糯地开口。 “阿姐,我能全心全意依靠的,就只有您了。朝堂之上,佟太师一手遮天。我不顾反对,斥责松山书院,已引起他的怀疑。阿姐,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这件事就交给您了!” ------------ 第40章人间绝色完胜! 在年轻帝王秘密给顾南夕加担子的时候,宫里发生的事,被360度无死角传播到整个京都。 这一日的茶楼酒馆生意格外火爆,能与之相匹敌的,只有榜下捉婿,状元游街时。 福全酒楼二楼包间内,镇国将军牛夫人歪躺在软榻上,叫了份雪泡缩脾饮。 济国公少夫人,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原本寂静的包间瞬间喧嚣起来:“初冬时节,喝什么雪泡缩脾饮?” 镇国将军牛夫人用舌尖舔舔口腔里的水泡,恹恹道:“今日有些上火,喝点这个压压火。” “因何事犯愁?” “唉,也不知道永昌侯夫人能否平安出宫。听闻,这佟贵妃嚣张跋扈,连皇后都不曾放在眼里。后宫嫔妃,苦她久矣。” 济国公少夫人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咸吃萝卜淡操心。顾南夕可识得你是谁?你为她牵肠挂肚,她又不曾领情。” 镇国将军牛夫人嘿嘿一笑:“我倒不在意,她识不识得我。往日里,都只见男儿们三妻四妾,何曾见过有女郎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永昌侯夫人,敢想旁人之不敢想,敢为旁人之不敢为。我自是盼着她,得偿所愿才好。” 济国公少夫人用团扇轻点镇国将军牛夫人的头,笑骂道:“你有本事当着镇国将军的面,去说这番话!” “我自是不敢的,所以才盼着永昌侯夫人敢!”镇国将军牛夫人理直气壮道。 两人顿时笑闹做一团。 “隔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你们在聊甚?”成国公夫人一路小跑上楼,额头间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牛夫人递上一杯甘豆汤:“慢些跑,我们又不会走,作甚这么着急?” 成国公少夫人急促地喘息着,双眸却亮如蜡烛,顾不得缓和呼吸,急切道:“你们可知佟贵妃被太后训斥了?” “什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佟贵妃有佟太师撑腰,自打进宫以来,太后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她一句。这次居然是训斥?” 牛夫人惊得险些没把手里的雪泡饮掉地上。 成国公少夫人喜不自胜,与荣有幸一般:“贵妃传唤永昌侯夫人,几经交锋,却被气个半死。圣上担忧永昌侯夫人吃亏,一下朝,顾不得国子监祭酒,一溜烟地跑去瑶池宫。” “嘶嘶!”济国公少夫人直抽冷气,“圣上年纪虽小,但有明君之像。无论刮风下雨,每日都要在前殿办公至正午,才肯歇息。即便是贵妃身体有恙,也不曾改过习惯。” “然后结果如何?”牛夫人迫不及待地追问。 成国公少夫人噗嗤笑出声:“也不知圣上说了什么,佟贵妃气冲冲地跑出瑶池宫,去找太后告状,没成想,挨了一顿训斥。” 牛夫人瞬间发现盲点:“所以,圣上和永昌侯夫人一直待在瑶池宫里?” 成国公少夫人用团扇挡住嘴巴,一双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悄声道:“圣上挥退宫人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足足有半个时辰!” “圣上恐怖如斯?!”窗外突然传来男子的惊呼。 三名夫人寻声望去,竟是从茶楼一楼传来的。 牛夫人把窗户略微打大些,探头向下望去,只见本就拥挤的茶馆,此时像一锅沸腾的茶水,咕噜咕噜冒着泡,谁也听不清在说什么,只依稀能辩清几句。 “有宫人说,永昌侯夫人是被圣上搀扶出瑶池宫的,出宫之时,瞧着竟是有些站立不稳。” “唉,圣上忒不怜香惜玉。有人瞧见,圣上双目赤红,显而易见,是用力过猛了。” “何止如此?永昌侯夫人是被一顶宫轿,从瑶池宫抬到宫门口。这一路上,不少宫人们都瞧见永昌侯夫人,面露疲惫之色。” 牛夫人等三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间绝色完胜!” 作为绯闻主角之一的年轻帝王,在送走顾南夕后,又回到前殿,去处理落下公务,直到日落西山,这才伸懒腰,抬步去太后宫里用晚膳。 太后年轻时吃过苦,因而餐食不像佟贵妃那般奢华,一份什锦蔬菜粥,一碟小菜,便是母子俩的晚膳。 年轻帝王吸溜吸溜,喝得格外香甜。 “皇儿今日的胃口极好。”太后笑眯眯地看着皇帝大快朵颐。 年轻帝王放下碗筷,不好意思道:“母后见笑了。压在心底的巨石,终于有了可靠的托付之人,实乃万幸。” “哦?”太后转着手中的珠串,见儿子谈性正浓,便配合道,“托付给何人了?” 年轻帝王的一双眼睛,比漫天星子还要闪亮,他嘴角噙着笑,爽朗道:“给阿姐了!小时候,我总盼着有个阿姐能护着我。偏偏那时候,我淘气,总被阿姐训斥。” 年轻帝王感慨不已:“关键时候,还得靠阿姐。母后,您说的真对,阿姐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太后的动作一顿,皇儿口中的顾南夕,跟自己印象中的,为何截然不同? 也对,毕竟十年未曾亲近了,人有所改变,不是理所当然的? 太后放下心中的疑虑,命侍女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一个并蒂海棠花步摇:“这个就送给贵妃了。她今日吃了一肚子气,你再不哄哄她,可有你的排头吃。” 太后在年轻皇帝走后,又命人给皇后送去一顶紫金凤冠。 皇儿端不平这碗水,只好由当娘的来弥补。 皇宫里头,太后忙着哄儿子和儿媳们。 皇宫外头,苏云烟,苏玄明等一干儿子女儿们,守在永昌侯府,焦急地围着顾南夕转。 “阿娘,你怎么有气无力的?可是受贵妃欺负了?”苏云烟噙着一泡眼泪,心疼地从马车中,把顾南夕挖出来,轻轻放在竹椅上。 “云烟,闭嘴。阿娘,辛苦您了,我让人去鼎丰楼买了份乌鸡汤,最是滋阴。”苏云亭心里暗暗埋怨,这毛头小子就是不靠谱,看把自己阿娘累的! 顾南夕双手交叠覆于小腹处,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想到年轻帝王的殷切叮嘱和期待,顾南夕顿觉生无可恋。 如果活着,要承受生命不可承受之重,那么,这条命,不要也罢。 ------------ 第41章加担子?摆烂给你看! 顾南夕这一晚,睡得极其不安稳。 在梦里,前面是一个圆咕隆咚的小球在阻拦自己的去路:“慈母!快给我去当慈母!洗衣做饭!” 身后,是年轻皇帝举着金扁担,一路追赶:“阿姐!拜托你了!” 好可怕的一个梦! 顾南夕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床褥子湿漉漉的。 “主子?您终于醒了!小娘子一大早就来寻你,见您未醒,便去小厨房给您做早膳去了。” 绿梅拿着一个靠枕,垫在顾南夕背后,掏出手帕,为顾南夕擦汗,一脸心疼。 “怎地出了一身虚汗?定是这几日累着了。唉,虽说您昨日战果辉煌,在京都扬眉吐气了一番,但您也太辛苦了。” 顾南夕眨眨眼睛,苦笑连连:“这算什么辛苦?那小皇帝,还想让我更辛苦些呢!” 绿梅嘴角紧绷,嘟囔着抱怨:“圣上,真是不知怜惜人!您身子骨本就不好,怎能经受得住折腾?” 顾南夕重重点头,可不呗? 自己都快是抱孙子的人了,怎么忍心叫自己去想办法对付太学和松山书院? 自己连国子监祭酒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阿娘,您总算睡醒了。二哥去京郊寻药,临走前,吩咐我给你炖一碗当归乌鸡汤。”苏云烟龇牙咧嘴,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进来。 “小娘子,我来!”绿梅急忙起身,去接过乌鸡汤,小娘子手嫩,可别烫坏了。 顾南夕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乖巧的女儿,守候在一旁,嘘寒问暖。 鲜甜的鸡汤入喉,落入胃中,顾南夕舒适地喟叹。 这等好日子,便是再过一百年,自己也不会觉得腻! 洗漱后,用过早膳,顾南夕又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嗯,生龙活虎地摆烂。 秋日已在喧闹中悄然过去,骤降的气温,彰显冬季的来临。 “一夜之间,这风娘娘就像变了秉性,由清风拂面,变成啪啪扇大耳瓜子。阿娘,你还是莫出去了,我给您带来一些话本子,您躺榻上看去。” 苏云烟见顾南夕身体无碍,便叫下人把账本和话本子一起扛来。 同一个屋檐下,苏云烟看账本,顾南夕看话本,也很温馨惬意。 顾南夕百无聊赖地翻着话本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时隔一个月,这话本子的质量悬崖式下降。 本本都是些书生夜遇狐狸,接受赞助,上京考上太学或松山书院,最后高中状元。 创新点的,就是书生救美,美人是太学博士之女,然后拜师博士,考上状元。 顾南夕把话本子扔到床尾,心烦意燥道:“这些个书生,就非要进太学,或者松山书院不可吗?不在这念书,就考不上状元了?” 苏云烟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珠子,头也不抬地回道:“七哥统计过,连续十届的状元,有六个出自太学,四个出自松山学院。至于进士,那就更多。” “你七哥,明年秋闱,也打算下场了?” 苏云烟不假思索道:“那是自然。蒋御史本就是探花郎出身,七哥耳濡目染之下,即便在松山书院内,他的成绩也是拔尖的。就是大哥,唉,真没法子说。” “你大哥怎么了?”顾南夕百里挑一,好不容易才从一摞子书生话本子中挑出一本女主视角的。 苏云烟放下算盘,一双秀眉微蹙,笼罩着一层愁雾:“大哥放豪言,说是要考科举,不叫旁人打扰他。阿娘,这算什么事呀!当初您绑着他,逼他去上学,他不肯。现在,却一时兴起,想着发愤图强。” 顾南夕看话本子,看得面红耳赤。 这本《侯夫人和她背后的男人们》描写婉转细腻,闺房之事,好似亲临一般。 只要不往自己身上套,堪称传家之宝! “随他去吧。”顾南夕想了想,叫绿梅拿出一叠银票,递给苏云烟,“你大哥念书费钱,不能用公中的银子去补贴他。” 苏云烟接过银子,悉心收起来。 自从掌家后,她才知晓,想要维持一个侯府的花销,得搭进去多少银钱。 永昌侯府又只出不进,即便阿娘的嫁妆再丰厚,又还能维持多久? 日后自己出嫁,嫂嫂们进门,阿娘得为自己留些钱财傍身才行,总不能全搭进这侯府里。 苏云烟瞥一眼,正在看着话本子,两眼冒绿光,时不时笑出声的顾南夕。 她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顾南夕的话本子还没看完,刚看到侯夫人误入酒肆之中,被将军当做歌女的时候,就被绿梅打断了。 “主子,龙武大将军来找您。” 哐当! 话本子重重掉到地上,摊开的那一页正好写着【胸前瑞雪灯斜照,眼底桃花酒半熏。不是相如怜斌客,争教容易见文君。】 顾南夕吓出一身冷汗,连滚带爬地探出身子,合上话本,将话本塞进被褥下。 想了想,藏在被褥下,也不甚保险,于是干脆塞入自己的衣襟中。 顾南夕让绿梅给自己略做整理,便怀揣着噗通直跳的心,朝大厅走去。 高大的身影如劲松一般,立在大厅中,霸道而强势的气势,让这宽敞的大厅,显得逼仄起来。 顾南夕心如擂鼓,这李傲天,该不会是为碰瓷一事而来吧? 顾南夕的视线扫过,他蜂腰上挂着的鞭子,不由想起李少言的惨状,浑身一寒。 “李将军,有何贵干?” 顾南夕有个毛病,每当她紧张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板着一张脸,语气硬邦邦的,好似要干架一般。 李傲天挑眉,眼眸锐利如鹰,凛然森寒。 只见他一抬手,一个不明物体急速向顾南夕飞来。 顾南夕大惊,不好!有暗器! 奈何身体笨拙,实在是在躲不过去。 物体重重撞入顾南夕怀中,撞得肋骨生疼。 顾南夕抽着冷气,低头看怀中之物,居然是一个绣着狮子模样的小蹴球?! “奉圣上命,将夫人心爱之物,归还与夫人。夫人有何话需要我转告?” 李傲天漠然地说着这一番话,表情古井无波。 ------------ 第42章要求是要提的,干活是不可能的 顾南夕的脸色也没比李傲天好到哪里去。 球,通求也。 这是小皇帝在催自己,赶紧去干活。 也是小皇帝在间接地告诉自己,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阿娘?您可是不喜欢这蹴鞠球?”苏云烟从顾南夕怀里,接过蹴鞠球,深深叹口气。 这圣上真是的,送礼也不知道如何送。 一天十二个时辰,阿娘恨不得连饭都在床上吃,怎么会喜欢踢蹴鞠? 顾南夕有气无力道:“烦请李将军转告圣上,苏家大房家的大郎苏瑾,本为太学学子,成绩尚可。因着一点误会,被太学除名。还望圣上宽宏,允他继续入太学。” 李傲天深深看了顾南夕一眼,意有所指道:“好。只是夫人,身为妇道人家,还是要在家相夫教子,恪守本分才好。莫要蹦得太高,小心摔狠了。” 撂下这句话,李傲天转身回宫复命了。 听到回复的圣上,先是皱着眉,冥思苦想片刻后,这才恍然大悟,大笑着对左右内侍赞道:“不愧是阿姐!她这是想在太学里埋钉子!不对,这是明面上的钉子,肯定还有暗钉!” 圣上好笑地摇摇头:“真是的,竟是连我都信不过么?看来,这暗钉的身份,十分不一般。” 世人眼中的高人顾南夕,此时正在永昌侯府兢兢业业地摆烂。 “主子,大爷求见,说是苏瑾公子成功入太学,想来感谢您。” 绿梅默默在心里计算着小日子,这段时日,主子睡得也太多了些,莫不是怀上了? 顾南夕翻身:“不见。” 绿梅一脸担忧地同苏云烟对视。 苏云烟沉吟片刻,小声试探道:“阿娘,《侯夫人和她背后的男人们》出第二本了,您可要去书斋里看看?” 顾南夕腾地一下爬起来:“去!必须去!这采香客着实不做人!每每停在最紧要关头,叫人抓心挠肝的。” 第一本,侯夫人被将军误当做歌女,正准备这样那样时,话本子居然结束了! 有本事写颜色,那就把颜色写全呀! 为了把故事看全,顾南夕简单梳洗一番,就和苏云烟坐着马车,一道出门。 苏云烟最近为了实施计划,把京都的街市逛了个遍:“这采香客是君子书斋的特聘写手,她的书只有君子书斋有卖,颇受欢迎,第二部今日才开售。” 隔着老远,顾南夕就看见君子书斋的门口排着一条长队,大多数是小厮管家,很少有贵女亲临。 “阿娘,不如我们去旁边茶楼上坐一坐?叫小厮去排队?”苏云烟不懂那话本子有什么好看的,只是不想让阿娘挨冻受累。 “行。”顾南夕自己是不在乎这些的,但家中还有个苏云烟,总不好害她名声不好听。 福全茶楼借着独有的那一份消息灵便优势,隐居京都茶楼之首,客似云来。 包房已经全被定了出去,只剩大厅的位置。 苏云烟踮起脚尖眺望,没寻到有空座,却发现一些熟悉的身影:“阿娘,那是大哥,三哥,七哥,十哥!” 顾南夕顺着苏云烟的视线望过去,大厅靠窗的一排茶桌处,围坐着一圈圈少年郎。 少年郎们分成两拨,隔着一张茶桌,泾渭分明。 两边打头的正是苏玄明和李少言,瞧那一个个鼓气囊塞的,不像是在友好交流。 周围的茶客们虽然在举杯喝茶,但那眼神全都往少年郎们身上瞟。 “云烟,咱们悄悄过去,莫要惊动他们。”顾南夕很好奇,这群小兔崽子,难不成没长记性? 还有那李少言,莫不是鞭子挨得还不够? “苏玄明,听说你这段时日,在四处找私学?可有私学肯收你?”吴法天一条腿搭在凳子上,眼神不怀好意。 吴法天身后的小厮,像是个捧哏:“少爷,人家苏郎君有骨气得很,主动从松山书院退学呢。咦?他为什么不去太学?是不想去,还是考不上啊?” 吴法天横一眼小厮,阴阳怪气道:“莫要胡说,小心苏郎君哭着回去找阿娘!咱们可比不得他,有那么能耐的娘亲。” 李明德闻言,眉毛竖立:“吴法天,休得对我干娘不敬!” 吴法天一见是李明德,就像是被踩尾巴的猫,刷一下,站起来,怒斥道:“你个狗腿子,惯会见风转舵!你真当一杯茶恩释前怨,你就是那讲义气的大侠了?有本事,你陪着苏玄明退学呀!一直赖在松山书院作甚?” 李明德额间青筋直冒,怒火中烧:“你当我稀得上松山书院?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我李明德今日……” “三弟!”苏玄明拦住李明德,冲他摇摇头,见李明德忍了下来,这才转头看向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李少言。 “李少言,我成绩不好,考不上太学,我认!但那些私学不肯收我,是不是你搞得鬼?” 李少言转着手里的茶杯,语气淡漠:“扣一次屎盆子还不够,还想扣第二次?我李少言何德何能,能让全京都的私学都不收你?” 李少言作恍然大悟状:“兴许,英雄所见略同?都觉着你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毕竟,连商女都另投他人怀抱了。” 苏玄明的手指攥成拳头,缓缓地缩起手指。 多番碰壁,旁人不屑鄙夷的眼神,好似一把把尖刀,狠狠插在原本的伤口上,鲜血淋漓。 苏玄明突然很想逃离这里,想找个无人的角落,躲起来,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可是,苏玄明不能! 阿娘千辛万苦,想尽办法帮助自己挺起脊梁骨,怎么能再一次弯下去? 弟弟妹妹们,还在背后看着自己呢! 苏玄明抬起头,目光如炬,看向李少言:“莫要以为使这些手段,就能逼迫我!终有一日,我会高中状元!” 李少言微微一愣,随即大笑出声:“哈哈,笑死个人。你的考试都不曾及格过,竟然还敢大放厥词?等你高中状元时,我恐怕是要入土了。” 李少言身后的少年们哄堂大笑。 笑过之后,李少言定定地看向人群中的顾南夕:“永昌侯夫人,苏玄明说,他要考状元呢。” 众人齐齐望向顾南夕,不知她看了多久,可会生气?可会觉得丢脸? ------------ 第43章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茶客们一听,永昌侯夫人竟然也来了,纷纷把目光投向少年郎们。 就连二楼的包间,也不约而同地打开窗户。 “唉,这苏玄明真是个惹祸头子。松山书院的事刚平息,又惹出事端来。” “李少言已挨了一顿打,苏玄明何必追着不放?避着点走,不行吗?” “真是丢脸至极!成绩差成这样,还敢大言不惭!这叫永昌侯夫人如何下得了台?” “只认钱的私学都不收他,可见他的资质何其愚钝!莫说是考状元,便是考个秀才,都难如登天。” 苏玄明的脸红似煮熟的虾,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当初,自己信誓旦旦地说不想念书,结果,现在又反悔。 阿娘可会觉得自己是个拖累?连累她受辱? 看客们主动自觉地给顾南夕让出一条路。 顾南夕微笑着对看客们点头致谢,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很是爽利。 众人的视线牢牢跟着顾南夕,喧嚣的茶楼瞬间安静下来,就连端茶的跑堂们,都放轻自己的脚步。 “我如何看?”顾南夕轻笑,环顾众人。 李少言面露挑衅,嘴角挑起,讥讽之意十足。 吴法天目露怒火,却踟躇不敢向前。 苏玄明看都不敢看自己,缩着脖子,好似鹌鹑。 李明德等人欲言又止,脸色通红。 顾南夕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高声道:“我有一首诗,赠予诸君听!”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颠却沧溟水。” 顾南夕偏过头,用眼神示意苏玄明,李明德等人跟上。 苏玄明,李明德,陈逸轩,蒋光海把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异口同声道:“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这时,一群少年郎挤进来,结义十子齐聚首。 十个少年郎,扯着嘶哑的嗓子,高声唱喝:“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少!!” 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豪气冲天! 随着每一声唱喝,少年郎们身体里就多出无穷的勇气,好似那些横在自己眼前的困难,都不算什么,如沙粒比之沙海,渺小至极! 看客们忍不住,跟随大喊,喊上几次,竟也有感受到万丈豪情,颇觉得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 二楼包间内,镇国将军牛夫人泪眼婆娑:“都说前朝不及今朝好,照我看来,就这诗词一道,前朝格局大了去!” 这李居士的一首《上李邕》,何其荡气回肠?! 比不现在流行的靡靡之音,好得多? 成国公少夫人一时间竟看痴了,呢喃道:“难怪你视永昌侯夫人为明灯!其心胸之广阔,志向之高远,确实非我们所能及。” “跟顾南夕有何关系?全因李居士才华出众罢了。”济国公少夫人嘴上是这么说,思绪却飘到多日以前。 那天,自己的儿子在书院同别人起了冲突,自己和婆母虽然心疼万分,但考虑到对方势大,便让自己儿子忍让。 结果,却遭到儿子的质问:“为何阿娘不能像永昌侯夫人那样,维护儿子?” 那一句话横在济国公少夫人的心口,久久不能忘怀。 济国公少夫人藏在宽袖下的手,紧紧握拳,尖利的指甲刺进肉里,却远不及儿子话语带来的疼痛。 如何能像顾南夕那样?! 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济国公府前途光明! “便是喊得再大声又如何?除非远离京都,否则苏玄明根本不可能有学可上!顾南夕闹得这一出,不过是徒增笑料而已。”济国公夫人抿一口羊乳,讥讽道。 镇国公将军牛夫人瞥一眼她,轻嗤一声:“永昌侯夫人向来走一步看十步,她既然敢站出来,就说明她是深思熟虑过的。嘲笑过她的人,脸都被打肿了。” 济国公少夫人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去:“那你定是不知晓,松山书院吴山长和国子监祭酒早就通过气,不会允苏玄明入学。京都谁家私学,敢冒着得罪两大擎天柱的风险,去收他?” 济国公少夫人在踏出房门时,犹觉得不甘心,转过头来,继续道:“待到顾南夕走投无路时,你莫要后悔,找我哭诉!” 牛夫人忍不下去,腾地站起身,一脸寒霜道:“放心,这一辈子,永昌侯夫人都不会有走投无路之时!待永昌侯夫人大显神威,某人莫要死鸭子嘴硬才好!” “你!” 济南国夫人和牛夫人怒目而视,四道视线在空中碰撞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两人不欢而散。 福全茶馆一楼,顾南夕还不知,在楼上,两名手帕之交的贵妇竟因自己起了矛盾,险些割袍断义。 “干娘!原来您早有准备!我还奇怪,您为何要送我们《唐诗三百首》,没想到,用处这么大!” 李明德领先顾南夕半步,为她拨开兴奋的围观人群。 陈逸轩狗腿地去打包了一碗七宝擂茶,跟在顾南夕身后:“干娘,您还没来得及吃口茶,定是渴了。这七宝擂茶最适宜冬日饮。” “啧啧,你们没瞧见,方才茶客们念的面红耳赤,两眼冒光!” “哈哈,那李少言和吴法天本就不学无术,更何况这等生僻的诗!他们方才那哑口无言的样子,真是好笑至极!” 少年郎们叽叽喳喳,好不兴奋。 顾南夕只觉得有八百只鸭子,在自己耳边呱噪,直叫人头脑发昏。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年郎们终于消停了下来。 陈逸轩瞄瞄顾南夕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轻声问:“干娘,您可是生气了?” 顾南夕吁出一口气,倒也没生气,只是被这群少年郎堵着,自己也不好去买《顾夫人和她背后的男人们》第二部。 方才小厮见自己有危险,便顾不得排队,返回来护主。 这会子,君子书斋排队的人少了许多,莫不是售光了? 苏玄明见顾南夕神色怔然,不由地难受起来,主动上前,坦白交代:“阿娘,此事是我先挑起来的。我故意堵李少言,还让九弟去叫其他几个弟弟们。” 苏玄明深深低下头,不敢看顾南夕的眼睛。 阿娘,打我也好,骂我也罢,能不能不要对我失望? ------------ 第44章今天我信道! 顾南夕瞥一眼苏玄明,心中诧异。 不得了,这个惯会家里横的爱哭包,竟然也有雄起的时候? “干娘,不是大哥的错!这李少言太过分了!他竟警告京都所有私学,不许他们收大哥。”陈逸轩气鼓鼓道。 向来稳重的蒋光海点头赞同:“虽说大哥的成绩是登不上台面,但竟然连教蒙学的秀才,也不肯收大哥,这也太侮辱人了。” “不仅如此,吴法天还派小厮,天天跟在大哥后面,走到哪,唱到哪。” 顾南夕挑眉:“唱的什么?” 李明德瞧瞧低垂着头的苏玄明,又看看面无表情的顾南夕,迟疑片刻,便小声开口。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顾南夕的脸色沉下来,这话骂得有点脏。 相当于指着人鼻子骂“你没自尊,不要脸,连老鼠都不如,怎么不去死?” “于是你们便去堵李少言?”顾南夕喝一口七宝擂茶,茶里只有七宝,现场居然有十个活宝! 苏玄明低声道:“是!我受不了这气。阿娘,我可是做错了?” “当然做错了!”顾南夕重重拍桌子,还没等苏云亭等人求情,便怒斥道。 “你怎么就没骂回去?哈,瞧瞧你问的什么话?你那是在找回场子吗?你那是去把脸送上去,给别人打!” 苏玄明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磕磕巴巴地解释:“可圣人有言……” “言什么言?你阿娘不信佛,也不信儒,只信道!道教说了,别人骂你,你就骂回去!不然脏话藏在心里,心就脏了。你难不成想做个心脏之人?!” 苏玄明一时手足无措,啊?道家是这样说的吗? 苏云烟凑到顾南夕耳边,悄声问:“可是阿娘,府里不是还有个小佛堂吗?” 顾南夕面不改色道:“明日再修个小道观。” 苏云烟傻眼:“这样也能行?确定神仙不会怪罪?” 顾南夕觉得没一点毛病:“人的一颗心本就有四瓣,地方足够宽敞。” 十名少年郎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眼里俱是迟疑。 最后,苏玄明站出来,试探问道:“阿娘,那我们现在骂回去?” “去!必须去!” “那我们走了?” “事不宜迟,速走!” 等苏玄明一走,顾南夕就让苏云烟在一旁等着,她自己去君子书斋。 君子书斋把左右两边的商铺都打通了,极为宽敞,被分为纸笔区,话本区以及四书五经区。 此时,卖话本子这一块,客人稀少,倒是卖纸张的柜台,生意十分火爆。 顾南夕径直走到话本区,气定神闲地问道:“掌柜的,采香客的新本子,可还有售?” 掌柜遗憾地摇摇头:“夫人,实在不好意思,售罄了。最近抄书的人少,话本子供应不上。” 顾南夕的双眸里流露出一丝失望。 “夫人,您也喜欢看采香客的书?” 顾南夕侧头望去,离自己一丈远的地方,正站着一清丽脱俗的少女。 她一双干净清澈的眸子,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顾南夕微笑点头,大方承认:“喜欢,喜欢至极。” 少女脸上的笑意更胜,主动邀请顾南夕:“我在福泉茶楼有一包间,不知夫人可否赏光,随我同去,饮一杯淡茶?” 不知道为何,顾南夕瞧着这少女就心生欢喜,觉得面善得很,于是果断赴约:“那我就不客气了。还有小女云烟,正在路边等候,不如一起?” 少女闻言,微愣住,随即笑弯了眼睛,爽朗道:“夫人爽快!我也想认识一下夫人家的娘子,必然与众不同。” 一旁乖乖等着的苏云烟,在一头雾水中,又被拉进福全茶馆。 “夫人,您唤我文钰即可。”少女文钰亲自为顾南夕暖茶杯,倒上一杯热茶。 苏云烟傻乎乎地打招呼:“我名苏云烟,你唤我云烟即可。” 文钰冲苏云烟甜甜一笑:“我知晓的。方才,在茶馆里发生的事,我都看见了。” 文钰把目光投向顾南夕,问道:“夫人,敢问您如何看待采香客的话本子?” 顾南夕垂眸,沉思片刻后,笑道:“表面写的是风花雪月,闺房秘事,内里写的是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唉,也不知这采香客遇到了何种困境,一身反骨,却挣脱不得。” 文钰低下头,假借着泡茶,掩饰住变红的眼眶:“采香客若是得知,有您这样的知己,哪怕身处囹圄,也不会自暴自弃。” 袅袅茶雾中,顾南夕的嘴角越咧越大。 真巧! 文钰收拾好情绪,抬起头,夸赞道:“您的一句丈夫未可轻年少,直接带火了李居士的诗!短短一炷香时间,书斋里的诗集和纸张便卖空了。” 苏云烟不解:“为何纸张也卖空了?” “现今流行词曲,现存的诗集本就很少。爱诗之人,等不得新册子出来,于是便争相购买纸张,自己誊录诗句!恐怕今日过后,京都纸贵,一纸难求啊!” 苏云烟热情道:“文钰,你若是想看诗集,可来我家看。阿娘的藏书极其丰厚,她不舍得给我们,肯定舍得给你!” 文钰眉眼柔和,握住苏云烟的手,掷地有声:“多谢妹妹邀约。待我腾出空来,必定登门拜访!” 文钰透过窗户,瞅瞅外面的天色,神情浮现一丝阴霾,依依不舍地同顾南夕告别:“夫人,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顾南夕举杯:“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俩缘分不浅,定会再见面!” 文钰的身影即将走出门外,却见她突然又返回来,一双眸子亮如繁星。 “夫人,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如何处之乎?” “拾得笑曰: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夫人,您如何看?” 顾南夕目光如炬:“几年后,他仍然活得好好的。” 诶? 文钰愕然。 顾南夕抽出腰间挂着的小刀,挽了个刀花,问:“你可看出什么了?” 文钰迟疑开口:“如刀一般,砍破虚妄,一往无前?” 顾南夕摇头:“像拿刀一样,握住他的把柄,你想要他如何,他便如何!” 文钰先是一愣,然后对着顾南夕跪拜行礼:“听夫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文钰拜谢夫人!” 说完,文钰像是挣脱某种束缚一般,大笑离去。 ------------ 第45章筹备书院 顾南夕没买到书,还连着给两波人打鸡血,身心俱疲,暗暗发誓,下次谁喊自己出门,自己都坚决不出府! 顾南夕在床上放躺,苏云烟就忙着处理府务,还要监督小厨房,给顾南夕做点好吃的补补。 “小妹,阿娘可睡了?”苏玄明在小厨房门口,探头探脑。 苏云烟叮嘱厨娘:“这白果南杏鲫鱼汤,小火慢熬,直到鱼汤化成奶白色,再停火。” 苏云烟在水盆里洗洗手,再仔仔细细用帕子擦干,这才走出厨房:“大哥,阿娘还未睡,不过今日累了,早早就躺到床上。” 苏玄明愧疚不已,连连摆手:“我不打扰阿娘。小妹,我决定自己开家书院。” 苏云烟的脚步一顿,然后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听见,一把揪住苏玄明的脖领,拉到墙角处。 “大哥,你在说什么胡话?是发高烧了?还是被李少言揍了?” 说完,苏云烟拿手背碰碰苏玄明的额头。 苏玄明挣脱不开,又不想被人看见这丢脸的一幕,只好耐心解释:“小妹,我没发烧,也没挨揍。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上次,你要退学,也说是深思熟虑,永不后悔。” 苏玄明一哽:“我发誓,这次我是认真的!” 苏云烟不信:“你发的誓还少了?” “莫要这样说,否则我哭给你看!” 嘶!好恶毒的威胁! 苏云烟急忙松开手,生怕迟上一秒,迎接自己的就是洪水滔天。 苏玄明喜获自由,本想开溜,可是一想到还有求于人,不得不继续缠磨:“小妹,开书院一事,是阿娘同意的。” 苏云烟上下打量苏玄明,狐疑道:“你莫要见我不聪明,就哄骗我。” 苏玄明连连作揖:“我怎么哄你?你还记不记得今日阿娘说的什么?阿娘说,她信道!何谓道?道法自然,一切从心!我的心告诉我,我不想去那劳什子私学,我要自己开家书院!” 苏云烟担心厨娘做不好鲫鱼汤,一个劲往厨房看:“你想开就开,找我作甚。” 苏玄明支支吾吾,一张脸红似晚霞:“那个,小妹,大哥手头有些紧。你看能不能……” “不能!”苏云烟斩钉截铁地拒绝,“公中的钱不能乱动。我的私房钱,另有用处。” 苏玄明实在是不好意思缠继续磨妹妹,于是垂头丧气,一步一挪地走入夜色中。 “等等!”苏云烟追上苏玄明,把一个荷包塞到苏玄明手掌心,“忘记给你了。阿娘早就准备好了银钱,让我给你。” 说完,苏云烟风风火火地跑回小厨房,盯着鲫鱼汤去了。 苏云亭待站在原地愣神。 大红段绣岁寒三友荷包,鼓鼓囊囊的,静静地躺在自己手掌心…… 次日,十名结义的少年郎汇聚在陈逸轩家。 大圆桌上,放着一个岁寒三友的荷包,以及一叠银票。 蒋光海语气中,满是羡慕:“大哥,干娘这是在告诉你,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她对你是有信心的!” 陈逸轩数数银票,忍不住咋舌:“足足1000两!大哥,干娘对你也太好了!你都未曾开口,干娘就直接给你1000两!” 陈逸轩没好意思明说,拿银票开私学,跟把银票扔水里打水漂,有什么区别? 苏云亭酸溜溜道:“哼,阿娘真是偏心!我朝她要个100两都费劲,竟是眼都不眨一下,直接给你1000两!” 李明德搂住苏云亭的肩膀,笑嘻嘻道:“四弟莫生气,咱们私学也可以招武师嘛。国子监里都有武学,我们也不能差了!” “哈哈,没错!拳打松山书院,脚踢太学,我们好好办书院,争当第一。到时候,好叫李少言他们刮目相看!” “咱们是不是该给书院取个名字?” “结义堂?” 苏云亭强烈反对:“听上去像是个镖局,不像书院。” “要是叫南夕书院?毕竟是干娘出资的。” 苏玄明坚决不同意:“这要是办得好,是给阿娘长脸。若是没办好,岂不是连累了阿娘?” 蒋光海提议:“何不如叫百川书院?海纳百川!我们兄弟十人,性格各异,能聚在一起,何尝不是因海纳百川的缘故?” “好!这个名字好!”陈逸轩拍手叫绝,“百川奔腾,最终汇于大海。一是展现书院的包容之态,二是学子千千万,各有登天梯!” …… 顾南夕睡了一晚上,等再次醒来时,就见苏云烟守在自己的床边,手里正拿着《侯夫人和她背后的男人们》第二部,看得津津有味。 嗯?第二部?! “云烟!你的话本子从何而来?!”顾南夕瞬间精神了。 苏云烟拧着眉,边看边回忆:“今日一大早,就有小厮送上门,说是文钰送来的。阿娘,你和文钰都说这书中,有铮铮傲骨,为何我没看出来?” 顾南夕急忙探头一看,苏云烟的视线还停留在第一页! 好在采香客没接着上集继续往下写,而是写到有刺客闯入酒肆之中,打破那一室暧昧。 “她的反抗,不曾明言,也不敢明言。”顾南夕收回话本子,珍惜地藏在被褥下。 为了避免苏云烟继续追问,顾南夕转移话题:“你大哥二哥在作甚?你大哥若是不打算上外地求学,那你就把银票要回来。” 苏云烟眨眨眼睛,憨厚道:“我昨日才把银票给大哥,他要自己建书院。阿娘,您没必要为了督促大哥,就提上外地之事。我瞧着,大哥这次心意很是坚定!肯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的!” 顾南夕头一次,没听懂苏云烟在说什么。 云烟的意思是,自己支持玄明建书院?! “他们已经开始筹备了?”顾南夕语气沉重。 苏云烟扶顾南夕起身:“嗯,大哥二哥早早就出门,说是要去找建书院的场地。” “夫子可聘请了?” 苏云烟摇头:“并未。” “学子可招了?” 苏云烟重重点头:“目前就大哥一人!他说,我和二哥若是愿意,可免费入学。” 顾南夕仰头望天,唯有这样,才能抑制自己的泪水,这1000两死得好冤! ------------ 第46章租不到房子? 京都八卦哪家强,茶楼酒馆找福全! 福全茶楼的东家,吃到了八卦的红利,决定在此道上深耕挖掘! 东家像掉进米缸的老鼠,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说,紧盯着结义十子,尤其是苏玄明兄弟,就不会缺八卦!” “东家英明!” 说书人带着热乎乎的八卦,开始在茶楼里绘声绘色地讲起来。 “人间绝色侯夫人,惊闻自家大郎,竟然无书可读!悲愤之下,怒掏1000两,决定自建书院!” 出乎说书人意料的是,底下嘘声一片。 “莫要胡编!这书院,岂是她想开就能开的?” “没错,若说是高价请个先生,还算说得过去。想开书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摇头晃脑道:“她可有场地?可聘请了先生?可招得来学子?即便都有,这书院在京都百家大小书院里,又能排第几?” 说书人一拍惊堂木,等茶馆略微安静下来后,这才开口道:“有志者事竟成,人间绝色的能力,人尽皆知!若有不信者,可去市面上打听打听。” “苏家大郎二郎,正在寻找合适的院子。他们的书院,取名百川书院!” 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挥一挥衣袖,冷哼着离开:“不过是妇道人家的一时兴趣罢了,有辱斯文!反正我是不会去书院当先生的,我家儿郎亦不会去!” 八卦不怕有争议,就怕风平浪静。 很快,这个消息又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赌坊,开设盘子,堵这个百川书院能不能开起来! 吴法天带着这消息归家后,好一顿耍:“大伯,这顾南夕和苏玄明分明没把你放在眼里!他们这是要跟咱们打擂台呢!” 吴家小女儿放下手中的针线,劝道:“爹爹,冤家宜解不宜结。苏玄明既然已退出松山书院,您又何必追着他不放?” 吴山长横一眼小女儿,没好气道:“妇言妇功学哪去了?莫要学顾南夕的做派!她连郎君的心都抓不住!进屋去!” 呵斥完小女儿,吴山长这才跟独苗苗,软声软气地解释:“你莫急。这事并不像你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具体的,我不能同你说太多,你放心,她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吴山长安抚完心尖儿,这才换上衣服,出门去。 京都一城套一城,一条汴河自西水门而入,横穿整个京都,河上舟楫相竞相争。 河岸两边,杨柳垂地,若是春夏之时,柳树下会坐满乘凉的京都百姓。 吴山长寻到一个渡口,坐上一条花船。 花船之中,正有一人衣决飘飘,身旁依偎着花船上最受欢迎的花娘。 丝丝缕缕的水汽,夹杂着脂粉香,拂面而来。 吴山长在下首坐下,等待花娘们一一退场,这才缓慢开口:“顾南夕决定建书院一事,大人,您可曾听闻?” 那人举杯豪饮,酒醉微醺:“听闻了。不过一女子罢了,又能翻出什么浪来?” “可她是顾将军的女儿!” 那人解开衣衫,斜睨吴山长:“那又如何?昔日,她爹爹就败于我们手下。她一介女流,还想逆天改命不成?” “你若是觉着她是个威胁,便去敲打她。顺便也让皇位上的那个小儿,看一看,谁才是真正的天!” 吴山长的视线投向河面上,那里闪烁着纤细软弱的辉芒,桥边的长梗水草横浮在水面上。 一条小鲫鱼暗暗潜伏在水草之下,隔一会,咕噜吐出个小水泡。 在不远处的岸边,戴着斗笠的老人,抄着长杆渔网,蓄势待发。 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总归,自己是不肯做这根水草的! …… 连续一周,苏玄明和苏云亭早出晚归。 早上高高兴兴地去,晚上灰头土脸地回来。 顾南夕想去问问,自己那1000两花得怎么样了,却被慈母系统嘲讽:“你不是就想摆烂吗?为什么还要管他们?” 顾南夕:“你要是给我个金库,你看我问不问?” 自己只是想摆烂,不是想饿死! 钱可是很重要的! 这一日,月上梢头,兄弟俩无精打采地回来,满脸都写着“失败了”三个大字。 “这是怎么了?”顾南夕打着哈欠,出现在他俩面前。 “阿娘。”苏云亭像霜打的茄子一般,瘫软到顾南夕身上,毛茸茸的脑袋在顾南夕的肩膀上蹭来蹭去。 “阿娘,想做点事,怎么就那么难呀!” 苏云亭一肚子委屈,无处可诉说:“我们去找庄宅牙人,寻个房子。可没想到租金那么贵!” 苏玄明坐下来,揉揉发胀的小腿肚:“先皇明明下过减免租金的诏书,可是这租金依旧高企。” 苏云烟:“京都里一半人都是在租房住。虽然诏书规定私人住宅的租金要减免一半,但那些房东组成住宅行,统一管理出租推售事宜,先把租金翻一倍,再降一半,租金仍旧不变。” 苏玄明诧异地看向苏云烟:“小妹,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苏云烟的眼神乱飞,支支吾吾道:“反正我就是知道。你们若想开书院,还是去京郊找找。非要在京都的话,可以试试去店宅务问问。” 店宅务就是专门负责房产管理的官方机构,手里有大量的廉租房。 “九弟去问过了。”苏玄明打了个寒颤,后怕道,“九弟找关系,给我们联络到一串廉租房。可是那环境着实糟糕!” “家家都往空地上排污水。昨日下雨,四周积水严重。那污水混杂雨水,漫进屋子里!余臭绕梁三日!” 苏云亭一想到昨日的景象,面色变得惨白,干呕不已。 苏云烟上前拍拍苏云亭的后背,无奈道:“又想要便宜,又想环境好,哪有那样好的事?罢了,我就帮帮你们吧。姝瑶家的商铺和房屋正准备出租,我帮你们去问问。” “好妹妹!你可真是我妹妹!”苏云亭一把抱住苏云烟,想抱起来转圈圈,却没抱动。 苏玄明站在一旁,摸摸脑袋傻乐。 顾南夕看着兄妹三人,哥哥妹妹乱作一团,轻笑出声。 三兄妹越发能干,自己可以更安心地宅家了! ------------ 第47章我闺女出息了 得了苏云烟的许诺,苏玄明和苏云亭兄弟俩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随着一声嘹亮的鸡鸣,寂静的京都瞬间好似活了过来。 从窗户往外望去,一层薄雾笼罩着大地,如白纱一般,隐隐约约。 唯独东方的天边透着红光,将周边的云,晕染上浅淡的红。 “主子,今日下霜了,您得多穿件衣服。”绿梅匆匆地从箱笼里,翻出一件软银轻罗绣花锦袍。 顾南夕艰难地睁开眼睛,被窝温暖舒适,着实不舍得离开。 只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大郎,二郎,小娘子,他们可醒了?”顾南夕挣扎地起床,惺忪着睡眼,问道。 绿梅风风火火地为顾南夕换衣,挽发:“小娘子还在梳妆,大郎和二郎早就在外厅等着。” 顾南夕闻言,便加快动作。 小厨房准备的早膳是七宝五味粥,拍花糕,一叠辣萝卜,一小盘煎豆腐。 一家四口,在这初冬时节,喝下一口热乎乎的七宝粥,整个人似乎都热乎起来。 苏云烟夹了块煎豆腐放在顾南夕的碗里:“今早,姝瑶派人回话,早膳过后,我们就去她家铺子那见面。” 苏玄明立即大口喝起来:“别让孙娘子久等。” 孙姝瑶和苏云烟是手帕交,她爹爹是工部屯田司郎中,品级虽然只有从六品,但孙家数代久居京都,在京都置办了不少房产。 每年光是收租的钱,就有孙郎中俸禄的好几倍。 因而,比起外地来京的官员们,孙家的日子要好过许多。 顾南夕等人吃过早膳,便乘坐马车去孙姝瑶家的铺子。 “姝瑶家有两个铺子,一个在南斜街附近,紧挨着朱家桥瓦子,现在开了一家遇仙楼。” “我们要去的是另一个,在明福寺附近。位置稍微偏了些,但刚好腾出来,且租金要便宜许多。” 苏玄明惊诧地瞪大眼睛:“小妹,虽然你懂得很多,可是,我们是开书院,不是要租铺子呀!” 苏云烟的眼神瞥向一边,小脸上飞上一层粉霞,不好意思地微微低头:“这个,是我要看铺子。” 顾南夕放下手中的镜面糕,迟疑开口:“云烟,你想自己做买卖?” 苏云烟的眼角下弯,眼里像是含着璀璨的光,雀跃又希冀地望着顾南夕:“阿娘,我想开一家食肆!民以食为天,且有阿娘给的《厨神秘籍》……” 苏云烟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我,我要试一试!” 说完,苏云烟紧张地看着顾南夕,自己先斩后奏,因不敢一个人来这么远,就哄骗着阿娘和哥哥们陪自己一起来。 他们会不会生气? 顾南夕也愣了一下,苏云烟这语气,并不是在征求大家的意见,而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希望获得家人们的认可和支持。 慈母系统整个系统都要不好了,在脑海里尖叫:“顾南夕,你瞎几把做任务!好好的一个矜贵女郎,天天下厨房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开食肆!你看哪朝的娘娘,会做厨娘?快拦住她!” 顾南夕反手一个举报,把慈母系统弄禁言后,朝一脸忐忑的苏云烟笑道:“好!” 说完,顾南夕从荷包里掏出1000两银票,塞给苏云烟:“你大哥要办书院,我给了1000两。你想开食肆,我也给你1000两。” “阿娘……”苏云烟明亮的眸子,瞬间泛起水光。 苏云烟揉揉鼻子,扬起灿烂的笑脸,愉悦得像枝头的小鸟:“阿娘!算您入伙的,给您三成份子。等我的食肆开起来,火遍京都,您便坐等着收钱吧!” 顾南夕的神情一晃,眼前这个自信爽朗的少女,同当初一心只想找个好郎君的女孩,判若两人。 “好,阿娘以后就靠你啦!” 一旁的苏玄明急忙表态:“阿娘!阿娘!百川书院也有您的一份子!” 顾南夕假作头疼,夸张道:“哎呦,瞧瞧这两人,莫不是刚从蜜罐子钻出来?这小嘴说的话,甜到我心里去了。” 绿梅捂着嘴直笑:“奴婢打眼瞧着,眼前莫不是两个小糖人?” 苏云亭撅着嘴,歪到顾南夕身上:“阿娘,您给我吃的蜜饯,还是给少了!” 苏云烟红着脸颊,一双眸子荡漾着水波,从小荷包里捏出一枚蜜饯,塞到苏云亭嘴里:“二哥,我的给你吃。” 苏云亭斜睨一眼苏云烟,高昂着下巴,故意道:“看在你的蜜饯份上,我就不计较,你骗我们跑这一趟了。” 苏云烟连忙解释:“二哥,我可没骗你。姝瑶家真的有院子要出租。” 马车突然停住。 “说我甚呢?隔老远,就听见你的笑声,可有在哥哥们面前,说我好话?”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苏云烟的笑意更浓了,掀开车帘子,径直跳下车:“有呢,好话一箩筐。说你是京都大富婆,我们要投奔你来了!” 女子的声音似百灵鸟,喜意都要溢出来:“好说,好说。难得苏大小姐用得着我一回,怎的都要把这事给办了!” 苏云亭在车厢里翻白眼,随即探出头去:“莫要说大话。免得办不到,打你脸。” 女子反唇相讥:“是谁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既然和小人一般,要脸作甚?” 苏云亭:“算你有自知之明。” 苏云烟横在两人中间,打圆场:“你俩就不该凑到一堆去。莫吵了,阿娘还在呢。” 女子微微一愣,随即曲膝行礼:“姝瑶拜见侯夫人。” 顾南夕借着绿梅的支撑,跳下马车,印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身艳红的袍子,丹凤眼,柳叶眉,身量有些丰腴,粉面桃腮,唇角含笑。 “你和云烟情同姐妹,无需多礼。” 姝瑶爽快地站直身体,扶住顾南夕另一边手臂:“那我就不客套了。我不羡慕云烟锦衣玉食,也不羡慕她有哥哥疼爱,我就羡慕她,有一个肯替儿女出头的娘亲!” “前几日云烟就派人送信,说书院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我立即就叫人去收拾了一遍院子,位置虽偏僻了些,但肃静,适合念书。” ------------ 第48章船到桥头自然直 苏玄明惊呼:“小妹,你竟然这么早就替我们留意了?” 苏云烟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哥哥:“我只是顺道罢了。” 孙姝瑶眼珠子一转,毫不留情地戳破苏云烟的谎言:“这几日,她又把以前的住宅牙人问了一圈,没合适的场地,这才找到我。” 苏玄明心中感动不已:“小妹,你怎么不早说?” 孙姝瑶叹息着,摇摇头:“我这姐妹啊,做得多,说得少。她怕你们早有决断,会给你们带来困扰。” 苏玄明抿唇笑道:“小妹愿意主动帮忙,怎么会是困扰?大哥高兴还来不及呢!” 苏云烟的脸红得像着火一般,只紧紧跟在顾南夕身后,恨不得把头埋到胸口里。 孙姝瑶瞥一眼小姐妹羞得不行,便转移开话题:“侯夫人,我带您去铺子里转转。这铺子有上下两层,往西是明福寺,往东是军械所。” 顾南夕四处都看了一遍,铺子还算干净,休整一下就能营业,临街临河,风水也可。 “既然食肆是云烟的,她相中了就行。” “那我们再去院子看看?离这不远。”孙姝瑶坐上自家马车,在前头带路,不多一会,就到了地方。 这是独门独院,一间北房,东西方向各有两房,院子中间有一口水井,水井旁是一颗松树。 院子一尘不染,院门和房柱也被涂上一层清漆,北房里还摆着一张方木桌和四条凳子。 “以前是一秀才,租来作蒙学的。后来,京都居大不易,秀才便回乡去了。” 孙姝瑶觉得,这百川书院就算能开起来,也无法在京都立足,前期就不要把摊子铺的那么大,整一个小院就足够了。 苏玄明也是这么认为的:“阿娘,不如定下这里?” “你自己做主。” 苏玄明试图讲价:“姝瑶妹妹,这房租能否再便宜些?” 孙姝瑶摇头:“住宅行里有规矩,我开的都是最低价。不过,看在云烟的面上,屋子里的家具,我就不拉走。” “行。我们现在立契?” 孙姝瑶这下子,是更不看好百川书院了。 私学也是一门生意,苏玄明这般大手大脚,甚至都不会讲价,如何能担起一个书院? “契书在马车上,我叫仆从去取。”孙姝瑶暗暗感慨,这苏家儿女真是命好,有一个惯孩子,又有钱,还愿意放手的娘亲。 即便书院倒闭了,侯夫人也不会斥责苏家兄弟。 就在孙姝瑶和苏玄明正执笔立契的时候,孙家的下人急匆匆赶来:“小娘子!不能立契啊!” 孙姝瑶手一顿,契约上就多出一个圆润的黑色墨点。 “做什么慌里慌张的?有何要事,等我立完契再说。” 下人呼哧呼哧,上气不接下气道:“小娘子!老爷说了,这小院不能租给永昌侯府!” 现场的空气突然凝滞。 孙姝瑶尴尬得恨不得埋地里去。 她拉着下人走到松树下,小声问:“我爹爹怎么说的?说好的这一摊子事,由我负责,他怎么还耍无赖?” 下人连连作揖:“哎呀,小娘子!老爷也是迫不得已。今天一大早,工部侍郎就来屯田司视察,说是要查账!” 孙姝瑶的神色凝重起来,这京都的官,从上到下,谁也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若是要较真,谁也躲不过去。 自家爹爹年年上供,上下打点,没道理侍郎会突然来找茬!除非是有人指使! 孙姝瑶的神情浮现挣扎之色,随即,红着眼眶,来到顾南夕面前。 “侯夫人,我……我……” 顾南夕和苏玄明对视一眼,然后,温和地向孙姝瑶致歉:“姝瑶,真是对不住你,我们打算去看看其他小院。” 孙姝瑶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大袄子上,难堪不已。 苏云烟拉着孙姝瑶的手,脸上挂满担忧和歉意:“姝瑶,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事情竟然这般严重。” 大哥只是想建个书院罢了,怎么就像犯了天条似的,被人围追堵截至此呢? 苏云亭用扇子轻敲孙姝瑶的脑壳,语气戏谑,眼底却露出一丝关心:“哎哟,辣妹子也会掉猫泪了?勿要放在心上,我们的百川书院自然要找个宽阔的地方,你这小院忒小。” 孙姝瑶用帕子抹干眼泪,横一眼苏云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谁家好人,被你这番安慰,都会被气死!” 孙姝瑶径直走到顾南夕身边,把所知的消息悉数告知:“侯夫人,您打算怎么办?他们若是一直围堵不放,这京都之内,恐怕是寻不到好地方。” 顾南夕笑着摸摸孙姝瑶的发髻,气定神闲道:“京都寻不着,就去京郊。不肯租给我们,那我们就花钱买!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勿要挂怀。” 顾南夕和孙姝瑶告别后,便准备打道回府。 上了马车,苏云亭就往车厢壁上一靠,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定是李少言和吴山长搞的鬼!他们怎么就和疯狗似地,咬住我们不放?” 苏玄明掀开窗帘,瞅向外面的街道。 青楼画阁,绣户珠帘,宝马雕车,芳香满路。 诺达的京都,竟然找不到一片可用之地! 摩肩接踵的人群,穿梭在瓦肆勾栏,茶楼酒馆之间,嬉笑怒骂声,源源不绝地传入耳中。 “百川书院的盘子,你们可下注了?” “快别提了!庄家封盘了!人人都堵百川书院建不起来,庄家哪肯做这亏本的买卖?” “咦?你们不都说,永昌侯夫人手眼通天?怎么这次,这般不看好?” “嘿嘿,这个天,也分为一重天和二重天。吴山长身后的天,比永昌侯夫人身后的天,要更高!” 苏玄明放下窗帘,隔绝外面的喧嚣,一双眸子黑沉沉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阿娘,这个书院,我一定要建成!” 顾南夕昏昏欲睡:“好。” 苏玄明似乎是在问顾南夕,又好似是在自言自语:“可这书院,到底建在哪呢?” 顾南夕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声音轻不可闻:“船到桥头自然直。” ------------ 第49章干娘果然心有丘壑! 心有千千结,如何能安眠? 苏玄明这一夜辗转反侧,往日种种,一一在脑海中轮番上演。 待到金鸡破晓时,苏玄明腾地坐起身,暗暗对自己说:“这书,我非念不可!这书院,我非开不可!” 说完,苏玄明囫囵吞下早膳,早早地出门去寻场地。 “二弟,你这是要去哪?”苏玄明在侯府大门,撞上准备出门的苏云亭。 苏云亭苍白着一张脸,两眼眶底下青黑一片,冷呵一声:“李少言他把麦秆子当秤,把人看得太没斤两。我偏要叫他瞧瞧,谁是才是真正的秤砣!” 苏玄明看着自家二弟这弱柳扶风的模样,捏了捏眉心,又不敢刺激这个炮仗,只得小心翼翼道:“二弟,你单枪匹马,多危险呀!要不把兄弟们都叫上?” 苏云亭沉吟片刻,觉得人多力量大,确实该叫上义兄义弟们。 于是,兄弟二人挨家挨户敲门去了。 李明德匆忙地披上外袍,嘴里还叼着一个蜜辣馅的包子。 李郎中追在他屁股后面叮嘱:“书院一事牵连甚广,你们若有不决,可听侯夫人的建议!” 李明德摆摆手,便推开府门,汇入结义兄弟的人流中。 “李少言那厮,实力竟这般强大,能叫整个京都无人敢租院子给你?”陈逸轩咋舌。 苏玄明摇头:“环境好,不畏惧李少言的院子,我们租不起。我们租得起的,都会受李少言和吴山长的胁迫。” 蒋光海从早市摊子上买了广寒糕,真君粥,分发给众人:“把肚子垫一垫。待会打起人有力气。” 苏云亭挑眉:“打人?” 蒋光海头也不抬地喝着粥:“大哥说,你想去教训李少言。我们得找个偏僻的角落,别叫人瞧见,最好给他蒙上头,免得落人话柄。” 苏云亭转头看向苏玄明,眼神充满不敢置信和刮目相看,凑过去低声说:“大哥,有长进啊!你都晓得用我的名义,去行报复之事!” 苏玄明的表情茫然且不解。 “啧。竟是误会一场么?”苏云亭掩下复杂的心绪,高声道,“我们不去打架!先去各处寻寻,还有没有合适的场地。” 蒋光海直言不讳:“他们既然下这么大的力气,就不会有漏网之鱼。干娘有何提示?” 李明德咽下口中的包子,含糊不清道:“没错,我爹爹特意叮嘱,让我们多听干娘的。好似,这件事,别有内情。” 苏玄明和苏云亭对视一眼,建个书院而已,牵扯竟然这般大? 苏玄明仔细回忆一番,最终不确定地开口:“阿娘说,京都没有,就去京郊找。船到桥头自然直!” 一群人站在原地,冥思苦想,干娘这话,到底有何深意? “也许,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苏玄明循声望去,只见自己身后围了一圈人,不远处的早餐铺子,也有不少客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他们见苏玄明已经发现他们的偷听,干脆大大方方地回望过来:“苏郎君,侯夫人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可有思路了?” 苏玄明…… 这京都百姓的八卦程度,已经这么夸张了? 早餐摊上坐着的,书生模样的中年男人冷眼瞧着,语气充满不屑:“不过妇人之言,也就尔等升斗小民,会认为别有深意!纵观天下书院,我还从未听闻,有哪家是由几个十来岁的少年开办的。” 中年男人对面的同伴哈哈笑道:“富家子弟的消遣罢了,我们莫要当真。你看京都可有用人信他们?可有人愿意拿自家院子出来,支持他们?” 少年郎们没理会这两人的冷嘲热讽,他们不过是井底之蛙,对干娘的实力一无所知! “玄明,干娘是在哪里说的这番话?”蒋光海问。 苏玄明:“明德寺旁边的一个小院子,离惠民河不远,百米开外,有一个雷家桥。” 桥?! 苏玄明,苏云亭和蒋光海异口同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苏玄明的眼睛闪亮亮的,提脚就朝岸边跑去:“船家!租船!” 十个少年,两条船,顺着惠民河西下。 围观的百姓们见状,有那闲工夫的,也租上一条船,催促船家:“跟上结义十子,他们去哪。我们就去哪!” 有那不得闲的,只能恋恋不舍地守在岸边,殷切叮嘱早餐摊主:“若是有消息传来,你千万要记下来。等我下工回来,我再来寻你。” “好咧!” 篷船从新桥出发,顺着河流,向西过了太平桥,又到了雷家桥。 苏玄明指着远处的院子,激动不已:“阿娘就是在这说的!” 说完,苏玄明大手一挥:“船家,继续往前走!” 船家也是个好事之人,一群篷船中,他是第一个响应苏玄明号召的:“好咧!苏郎君,前面是军械所的第一座桥,桥洞低矮,万一我们过不去……” “若是不过去,那就停下。”苏玄明咧着嘴,乐道。 冬日暖阳照射在河面上,水波荡漾,景色宜人。 河面上的多桅大船,踏着浪花,将四海之物,运到京都。 有客货混装的大船桥头上,站着形形色色的人,正好奇地东张西望,好似被京都的繁华所震撼。 同以往的冬日不同,这一日,惠民河上竟多出许多逆着船流的篷船,速度极快。 篷船上的人喜不自胜,好像要去参加集会似的。 相熟的水手们,以手作喇叭状,隔着河水交流:“你们这是上哪去?” 篷船上的好事者高声回复:“去瞧瞧人间绝色的对策!” 本地水手秒懂,一颗心直刺挠:“福全茶楼见!我请你喝一壶茶!” “好说!” 有那外地客人不解,他们这打的是什么哑谜? 本地水手好心解释一番,直叫外地客人开了眼界。 “这侯夫人究竟是美成何样,竟让圣上痴迷至此!” “她可是有一双三寸金莲?洛浦凌波,踏花芳径,乱红不损?” 本人怒目而视:“你们这是说的什么话?怎可将侯夫人同那些舞女相提并论?便是京都的舞女,也极少有缠足的!” 客船上有京都女子,抱臂冷哼:“侯夫人若是一双小脚,如何横穿半个京都,为子女找回场子?如何对上龙武大将军,松山书院山长,不落下风?!” 掌事的连忙打圆场:“莫跑题。我们且看侯夫人如何应对!” ------------ 第50章狮子大张口? 篷船顺着惠民河水,顺畅地通过了第一座桥,宜男桥,眼瞅着就要出广利水门,出城去。 船家心中忐忑:“苏郎君,可要继续往前?” 苏玄明拢拢外袍,唇色因寒冷,略微发白。 他瞧了瞧身侧的苏云亭,劝道:“二弟,你身子骨不好,你先回去。这条惠民河宽又长,我们不知道还要坐多久的船。” 苏云亭把手塞进衣袖中,哆哆嗦嗦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同你们一起去。” 苏玄明和蒋光海不约而同地往门口坐,尽力为苏云亭挡住寒风。 在过广利水门时,好事者在后面高声问:“你们要出城去?” 苏玄明站起来,高声道:“对!你们回去吧,莫要跟着了。” 好事者坚定地摇头:“不行!一群人还等着我的消息呢,哪怕你去天南北海,我也要跟着!” 蓬船出了水门,河岸两边就不似城内繁华。 举目望去,枯黄的原野上,散散落落几座矮屋子,伏在地上,跟甲壳虫似的。 明明只隔了一道城墙,城内城外就成了两个世界。 “京南郊多农家,也有诸多园林。其中,最为繁盛的就是孟家拥翠山庄。”船家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便开口介绍道。 “孟家?可是传言中百善之家的孟家?”苏玄明曾听静娘提起过。 船家:“正是他家!孟家办了好几个育婴堂,收养了好些个孤儿。此等善举,为乡人们广为传颂。” 一路闲聊,蓬船顺流而下,离京都越来越远。 回望过去,巍峨的京都化为远方小黑点,看不清晰。 身后本来密如鲫鱼的蓬船,只剩稀稀疏疏的两三条,固执地跟着他们。 “郎君们,前面就是四里桥。过了这个桥,要隔八十几里才会有下一座。” 船家瞅瞅天色,天空逐渐变得阴沉,这大冬天的,不带任何物资,可不能在外面过夜! “郎君们,我们回城吧?这四里桥是孟家出资修建的,又结实,又宽大。拦不下咱们的。” 好事者也在高喊:“苏郎君!咱们归去吧!许是你们理解错侯夫人的意思了!” 众人全部看向苏玄明。 苏玄明紧紧扣住船舷,目光沉沉地看向蜿蜒的河流。 这条河,怎么也望不到底。 “去四里桥看看,若是不成。咱们就回城!” 船家叹息一声,加快了摇桨的速度。 好事者不得不跟上:“这苏郎君,不撞南墙不回头。这四里桥如此高大,且坚不可摧,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好事者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怎么会?!桥怎么可能会塌?!” 一座石拱桥,在众目睽睽之下,骤然轰塌。 因众人离得远,并未受到波及,只是巨石落入水中,引起的浪花,把船颠得东摇西晃。 苏玄明牢牢把住船舷,放声大笑:“就是这里!阿娘说得没错!就是这里!” 等到浪花渐小,船家寻个略微平坦些的地方,停靠下来。 “船家,你们在这等等。我们去去就来。”苏玄明也不敢在荒郊野外过夜,连番嘱咐。 船家早就被四里桥的动静吓傻了,忙不迭地点头:“好,好!” 苏玄明举目四望,这是一片已经被收割完的农田。 不远处有一个破破烂烂的院子,用篱笆圈着。 不及半人高的木门,垮了一半,栽栽歪歪地挂在门口。 看上去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 在萧瑟的西北风下,木门发出吱呀吱呀渗人的声响。 “这……”陈逸轩咽了咽口水,在这地方建书院,真的能行吗? 苏玄明大步朝小院走去,其余几人,迟疑片刻后,紧跟其上。 “有人在家吗?”苏玄明停在木门前,高声打招呼。 四周一片死寂。 苏云亭撑着篱笆,跃进院中,从没有窗纱的窗户,向屋内伸头探去:“大哥,屋子中没有人。” 说完,苏云亭一把推开木门。 老旧的木门轰然倒地,溅起的灰尘扑了苏云亭一脸。 苏云亭皱着眉,捂住鼻子,在屋子中转了一圈,咔咔咳嗽着跑了出去:“这屋子没人住。屋里空荡荡的,连块床板都没有!啧啧,这就是老鼠来了,也得空手回去。” 激动的少年郎们,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 莫非,找错地方了? “你们是谁?来我家作甚?!”一个略微有些驼背,嘴唇上下蓄着杂乱胡须,满脸皱纹的老农,警惕地看着众人。 苏玄明对着老农抱拳行礼:“老人家,您可是这家小院子的主人?我们想租这个院子。” 老农挥舞着锄头,驱赶众人:“滚!莫要欺人太甚!我上了一次当,还能上第二次?!” 老农看上去上了年纪,但那一把锄头使得虎虎生风,便是打惯群架的陈逸轩等人,也不敢触其锋芒。 “我们不是骗子!我是光禄寺少卿家的郎君陈逸轩!” 老农冷笑着,动作却没停:“今日,你便是天王老子来了,这小院也不会租给你们!” 李明德险些被锄头砸到脚,又不能动手打人,心里憋屈至极:“你这老人家,怎么这般不讲理?!你可知我干娘是谁?” “呵,就算你干娘是皇后娘娘,我也不惧!”老农终究还是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这群猴崽子,累得停在原地,呼哧呼哧喘气。 陈逸轩大喊:“我干娘是永昌侯府夫人!” 老农闻言,神色缓和下来,只是不免猜疑:“真是永昌侯夫人?” 李明德一把拉过苏玄明和苏云亭:“这正是永昌侯府的大郎君和二郎君。” 老农打量下,长得就像地主家傻儿子的苏玄明,以及弱鸡仔一般的苏云亭,心里有点相信了:“看在永昌侯夫人的面上,这小院虽然不能租给你们,但能卖给你们。连带着周边这60亩农田,一共600两,不二价!” 这时,好事者也赶了过来,大惊道:“你这老农,好不晓事!一等田地也不过是3两一亩,即便是京郊,也不会超过5两一亩!” “区区60亩农田,外加一个破院子,你竟开口敢要600两!何不如去抢?!” 老农梗着脖子道:“爱要不要!若非是永昌侯夫人要买,你就算出1000两,我也不卖!” ------------ 第51章河神娘娘? 好事者被老农的话气得直哆嗦:“你这地方,离京都不算近。你这农田,顶多算二等田。坑人坑得如此明目张胆,还好意思说是给永昌侯夫人面子?” 老农不吱声,锄头往旁边一撂,一屁股坐在地上,摆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大哥,要不换个地方?”李明德无语至极。 这农田里是种了银子,还是埋了金子? 这老农竟敢如此狮子大张口! 微微愣神的苏玄明,被李明德惊醒,长舒一口气道:“买!我们现在就去立契!” “大哥!” “苏大郎!” 苏玄明对着兄弟们和好事者,笑着解释:“我阿娘昨日便说过,若是租不到,那就买下来。” 这番话一出,老农频频看向苏玄明,嘴里小声嘀咕着:“侯夫人莫非真是神仙下凡?竟然这般料事如神!” 好事者的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紧接着,他咽了好几口唾沫,似是嗓子发干:“我滴个亲娘,你们莫不是合伙演戏?真有人能算无遗策?!” 苏玄明可不管别人是如何作想,反正自己阿娘已经指了一条明路,为什么不沿着这条路走呢? 天公作美,一直阴沉沉的老天,直到苏玄明和老农回京都立下契约,也没落下雨来。 待到好事者回到熟悉的街市,立即被人群包围了。 “宋大,你可跟到底了?方才船夫说,四里桥塌了,可是真的?这么邪门?” “宋大,我刚才看见苏大郎和一农夫去了官衙,可是出事了?” “宋大……” 面对叽叽喳喳,抛出一大堆问题的或认识,或不认识的街坊邻居,好事者宋大踩到凳子上,清清嗓子。 “莫急!莫急!待我喝口茶,再同大家伙细细道来。” 宋大刚坐下,就被福全茶楼的伙计请去茶楼:“宋大,我们东家说,好马配好鞍,您辛苦一遭,不如去福泉茶楼喝口茶,吃些点心?” 说完,伙计不着痕迹地在宋大手心里塞了一个小银块。 宋大掂了掂,脸上笑开了花,抬脚就往福全茶楼走。 福泉茶楼的御用说书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出位子,气鼓鼓地坐在下方,听宋大说八卦。 宋大:“我们顺着惠民河一路下西,快到四里桥的时,亲眼看见四里桥塌了。苏大郎哈哈大笑,说这正是侯夫人所说的地方。于是上岸,找到一处小院……” 宋大描述得干巴巴的,却因是第一手消息,又蹭了热点,因而看客还是很多。 说书人眼珠子一转,在心里打了好几遍腹稿,等到第二日,就因别具一格的故事,吸引更多客人。 “那永昌侯夫人本为河神化身,落入凡间,为渡劫而来。” “她告诉苏大郎,船到桥头自然直,看似是劝慰之语,实际上是别有乾坤。” “当苏大郎按照她的指引,到达四里桥。她便降下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刹那间,把屹立数百年的四里桥轰个粉碎!” “苏大郎去路被阻,便爬上岸。只见,一阵迷雾之中,一白须老农双手把地契奉上。” 当朝百姓信奉佛道,最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因而听得津津有味。 有理智的看客质疑:“侯夫人既然是河神化身,为何前面几十年庸庸碌碌?” 说书人理直气壮:“河神之魂,凡人之体,被永昌侯耽误了整整十年。这不,一遇金龙便化雨!” 众人心领神会,颇觉得这番说辞很有道理! 另有一长满络腮胡,让人看不清面容的粗犷男子,开口质问:“前日虽天气阴沉,但并未看见雷电。” 说书人翻白眼:“东边日出西边雨。我们京都没打雷,但京南打了!” 有人附和:“确实,当日,我曾听到阵阵闷响,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粗犷男子垂下头,眸色深深。 没下雨,却听见闷雷声,是真有天雷,还是另有利器? 毕竟,永昌侯夫人顾南夕可是战神顾将军唯一的女儿啊。 说书人即将离开时,台下又有客人发出质疑。 一扎着一头脏兮兮的小辫,麦色肌肤,五官俊美的十二三岁的少年,站起身,操着一口不标准的官话,问道。 “永昌侯夫人既然是河神化身,为什么不直接把地契给她儿子?” 说书人展开扇子,神秘兮兮:“唐高僧取得真经还需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河神想栽培自己的儿子,没有困难也要制造困难啊!” 异域少年瞳孔一缩,竟是如此么?! 异域少年的眸光闪了闪,悄声且坚定地对身旁沉默不语的壮汉说道:“我要去永昌侯府!上苍给了我指引!我相信,永昌侯夫人就是我的命中贵人!” 河神娘娘的传言,越传越广,就连大相国寺在这个月的开放日,也会被人问起河神娘娘的事。 宅在侯府中的顾南夕,一天天逮不到苏玄明和苏云亭的影子,就连以前每天都要来主院打卡的苏云烟,也因忙着收拾店铺,好几日都不曾来了。 “绿梅,你说……唉,算了。”顾南夕寻思,要不要帮苏玄明去寻摸个地方。 后来转念一想,自己对这京都的熟悉程度,还不如他们几个。 顾南夕默默地从钱匣子里翻出几张银票,如果苏玄明真没法子了,那自己就再支援点吧。 “主子,京都有传言……”绿梅支支吾吾的,想问又不敢问。 顾南夕的太阳穴蹦了蹦,这京都的流言着实疯狂。 想想上次情郎之事,顾南夕的尴尬症又犯了! “绿梅,谣言止于智者!”想到年轻皇帝说的,流言起于永昌侯府,顾南夕再次对身边的仆从们,说道,“不要四处乱说!” 等绿梅出了屋子,就被府里的下人围住:“绿梅姐姐,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绿梅:“谣言止于智者。大相国寺的智者惠明大师,前日被信徒问起河神之事时,曾说万物皆有灵。言下之意正是,主子就是河神!” 绿梅环顾四周,目露警告:“主子把这等要紧事,都告诉了我们!我们切不可乱说!可明白?” “明白!放心吧,绿梅姐!” 当日下午,一则消息飞速流传开。 实锤了!永昌侯夫人亲口承认,她就是河神! ------------ 第52章未来二儿媳? 连着小半个月,顾南夕都没见到儿女们。 恰逢天气正好,阳光明媚,顾南夕决定去看看苏云烟的铺子,休整得如何了。 刚一推开大门,只见沿着门前的台阶,摆满了果干精米,甚至还有好几个铜制香炉,上面插着三根敬香,烟雾缥缈。 正对着大门方向,摆着三个蒲团。 三个穿着冬袄的妇人正在诚信叩拜。 顾南夕后退一步,情不自禁地抬头看门匾,【永昌侯府】四个大字铁书银钩,在阳光下异常醒目。 “没穿越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顾南夕呢喃自语,难道京都的流行风气又变了? 不时兴拜大相国寺,开始流行拜高门? 原著人物都这么癫的? 绿梅蹙眉,吩咐小厮:“挡在正门口像什么话?你们赶紧把大门右侧的空地收拾出来,以后祭拜都在那里。莫挡了府中主子们的出行。” 本想问绿梅究竟发生什么事的顾南夕,又闭上了嘴。 瞧绿梅这处变不惊,毫不意外的姿态,也许真的是自己少见多怪了。 小说嘛,有那么一两个奇奇怪怪的设定,很正常。 顾南夕心安理得地坐上马车,去往明德寺附近的商铺。 惠民河上,舟船竞技。 河岸边,是来来往往沿河叫卖的小贩,骑马过桥的公子,推车赶驴的老汉,好不热闹。 在一株盘根错节的老柳树下,一群人围着一个摊子,叽叽喳喳。 顾南夕探头望去,只能看见两根长长的竹竿子,上面挂着两张长幡,分别写着“看命决疑”“河神娘娘”。 顾南夕轻啧一声,当朝人真是迷信,就连摆在河岸边的算命摊子,居然也挂上“河神娘娘”的幡布,拜个码头。 绿梅小心地把挑好的坚果,喂到顾南夕嘴里。 上下牙齿一咬,坚果的香味就充盈整个口腔。 顾南夕眯着眼睛,余光瞥到小茶几上,上面摆着三个骨瓷盘。 一个用来放果壳,果皮,一个是个头稍小些,偶尔有干瘪破损的坚果,最后一个则是个个都饱满,没有一丁点破皮的坚果。 顾南夕决定给绿梅加工资!这服务态度,这主动意识,值得嘉奖! 马车晃晃悠悠地来到店铺门前,顾南夕还没下车,就听见苏云亭的声音。 “小妹,你装修铺子用剩下的木材,送给二哥呗?”苏云亭舔着脸,问道。 “丢死个人,堂堂永昌侯府二公子,居然用别人不要的木材,去建书院。” 苏云烟还未出言,孙姝瑶便开口讽刺,紧接着,她又说道:“我认识个木材商和包工头,你们去寻他,提我的名字即可。” 苏云亭挑眉,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我事先告诉你,我们兄弟二人身上的银钱,可不够了。” 孙姝瑶推着苏云亭往前走:“叫你去,你便去,勿要多言。与其担心这木材之事,你们不如担心是否有工匠会在冬日里接活。” “嘿嘿,凡事不劳二主。姝瑶妹妹,你爹爹在工部……”苏云亭对着孙姝瑶眨巴眨巴眼睛,看上去无辜极了。 孙姝瑶眼睛亮晶晶的,两颊像是敷上一层腮红:“无事时就你你你,有事时便唤我姝瑶妹妹。若非云烟是我的好姐妹,你看我搭不搭理你?” “知晓了。求求了,姝瑶妹妹。”苏云亭说话的尾音三转,黏糊得好似年糕一般,细腰一扭一扭的,几乎要把孙姝瑶的魂给摇掉了。 孙姝瑶转过身,背对着苏云亭,心脏扑通扑通,好似要跳出胸腔。 俏脸上的红云,像是被火烧一般,滚烫滚烫的。 孙姝瑶捂住胸口,明眸里水波荡漾,冷哼:“你这妖孽,为了求人,漫山遍野地喊妹妹。” “胡说。我明明只喊了小妹和姝瑶妹妹。” 孙姝瑶只觉得再让他喊下去,自己怕不是连货款都会忍不住替他付了,于是急忙捂住自己的耳朵:“莫喊了。” 苏云亭窜到孙姝瑶跟前,一双细长的眼睛含情带笑,嘴上像抹了蜜一般:“姝瑶妹妹,好妹妹,乖妹妹……” “咳咳!”顾南夕听不下去了,急忙钻出来,假装咳嗽两声。 “阿娘!你怎么来了?”苏云烟像翩翩飞舞的蝴蝶,欢欣地跑到马车旁,扶着顾南夕下车。 孙姝瑶条件反射般,向左离开一大步,偏着头,不敢看苏云亭,也不敢看顾南夕。 顾南夕怒瞪苏云亭,在经过他身边时,悄声警告:“哥哥妹妹是能乱喊的?莫要撩闲。” 苏云亭唉声叹气,小声嘟囔:“阿娘真是的,煮熟的鸭子差点就飞了,您莫不是想让儿子打一辈子光棍?” 顾南夕一哽,看了看略显稚嫩的苏云亭,低声强调:“我不着急抱孙子,你切莫胡来!” 一想到这个年代普遍结婚很早,顾南夕的心就高高悬起:“真是中意,就告诉阿娘。阿娘请媒人上门提亲。万万不可私定终身!” 对男子而言,即便私定终生,也没什么妨碍。 可这对女子而言,伤害可太大了! 听到母子对话的孙姝瑶,连耳朵都红了,娇羞不已。 苏云烟瞥见这一幕,不由担忧地问:“姝瑶可是发烧了?冬日寒风料峭,你还是得多穿件衣服才好。” 孙姝瑶…… 苏云亭怜爱地摸摸苏云烟的发髻,视线却有意无意地瞥向孙姝瑶:“小妹,就你这情商,二哥以后得给找个心胸宽广,熟知你为人的二嫂才好。免得,届时姑嫂不合。” 孙姝瑶怒瞪苏云亭,这一眼又嗔又羞,美得连顾南夕都晃神一瞬。 顾南夕照着苏云亭的后背就是一巴掌:“胡沁些什么?!听你们那意思,书院的地址,已经选好了?” 顾南夕腹诽,都有功夫打情骂俏了。 一旁捧着本子的苏玄明,双眼刷一下亮起来:“多亏了阿娘的指点,我们成功买下小院子!” “指点?”顾南夕一头雾水,自己指点什么了? 苏玄明重重点头,眼睛里满是佩服:“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顺着惠民河而下,花了600两买下一个农家院!” 600两,农家院?! 顾南夕眼前一黑,这两个儿子是不是反派,目前还看不出来,但铁定是败家子了! ------------ 第53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恍恍惚惚中,顾南夕被孙姝瑶和苏云烟一左一右搀扶着,围着店铺绕了三圈。 在顾南夕前头,有小厮一边往地上洒精米,一边小声念叨:“河神保佑,大吉大利。” 等顾南夕走完三圈,就见孙姝瑶和苏云烟彼此恭贺。 “恭喜,恭喜,有了河神保佑,你这店铺必定客似云来。” “同喜,同喜。姝瑶你再得旺铺一间!” 苏云亭扯过顾南夕的胳膊,一同钻进马车里:“河神,不,阿娘,我们去书院转一转。” 低调的马车哒哒地走出京都西南角的藏楼门,直奔京南而去。 顾南夕等人却没注意到,在马车后面百米开外,有推着车的,也有赶着驴的,紧随其后。 不远处的惠民河旁,早有性急的人乘舟前往四里桥附近。 “就在前方!”苏玄明钻出马车,掀开门帘子,遥遥指着那一栋更加破败的农家小院,兴奋不已。 当顾南夕站到院子外,歪歪斜斜的院门,终于支撑不住,轰的一声,倒塌了,溅起阵阵灰尘。 “这是院子在迎接河神啊!那么多年,一直没坏掉的木门,在这一刻,突然坏掉了,怎么可能是巧合呢!” 看热闹的人群,坚信这是河神的威慑! 顾南夕不在乎谁是河神,她只在乎,花了600两的农家小院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顾南夕木着一张脸参观了一遍小院,地方到是挺宽敞的。 三家房屋,外加一个院子,占地足足有十亩。 就是太空旷了,屋内什么都没有!就连那屋顶,都是露天的! “阿娘?您觉得此处如何?”苏玄明眨着星星眼,用袖子擦干净院子东北角的石块,殷勤地请顾南夕坐下。 “很好。”顾南夕深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孩子们不吃点亏,上点当,如何能长大? 不生气,自己一点也不生气…… 不行! 顾南夕睁开双眼,眼神定定地望向太阳落山的方向,劝慰自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1000两银票不花掉,如何能回来2000两,3000两? 苏玄明的神色先是困惑,随即转向坚定! 顾南夕心灰意冷,在心里盘算下自己的嫁妆,觉得剩下的钱足够一家子过完剩下的几年,这才松口气,决定打道回府。 一同而来的百姓们,亲眼看到传说中白须老农赠与的小院,纷纷怀疑人生。 “这院子,就是白送给我,我也不要。这得花多少银钱,才能修缮好啊?” “难不成,这是河神娘娘的第二道考验?” “方才,我似乎是听到侯夫人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难道是想考验苏大郎他们,如何用最少的钱,修缮好院子?” “有道理!定是如此!” 苏玄明等人,汇聚在陈逸轩府上,集思广益。 陈逸轩:“我找我爹爹打探过了。一间普通砖石房六十两,青砖石瓦房一间一百两。咱们这院子,虽然是三间房,但是面积大,得按四五间来算。” 最起码要花三百两…… 苏云亭:“近些年,京都建房用木料偏多,皇宫修缮旧宫殿,也要用许多木料。木料大多从南面进口而来,价格逐年上涨。哪怕给我们最低的折扣,一间结实的木屋也要花上七十两。” 建造书院,总不能用茅草屋。 众人愁云惨雾,一千两银子,光买院子和田地就花了六百两,再上税,目前只剩三百多两。 总不能全花在修建房子上,否则,如何雇夫子,如何提供书本和纸墨笔砚? 李明德掏出一个荷包,放在桌子上:“这是我的私房钱,我爹爹抠门得紧,我只攒下三十两。” 蒋光海红着脸,递上二十两:“我娘正准备攒钱买房子,所以……” 苏玄明见其他兄弟也慷慨解囊,立马站起来,制止大家:“兄弟们的情义,我铭记于心。但我想,阿娘的话,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诶?不是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吗?” 苏玄明浅笑,果然自己才是阿娘的崽,是最了解阿娘的人! “阿娘绝不会提一些让我们做不到的要求!我们若想建成百川书院,夫子和学生才是最重要的!” “身居陋室,往来有鸿儒。这才是我追求的境界!” “说得好!”陈逸轩啪啪鼓掌。 苏玄明摊开一直随身携带的本子:“这是整个小院的建构图,院子虽然破旧,但地基打得极深,梁柱用的亦是好木材,无需更换。我们只需要换换屋顶,再添置些桌椅板凳即可。” “一块瓦市面上开价十五文,我们用量多,应该能讲到十三文!” 李明德和蒋光海对视一眼,主动牵头道:“行!就按大哥说的办!哪日开始动工?我带着家中的小厮们一同去!我们做不了精细的活,也能帮忙扛扛砖瓦,拾掇房间。” “没错!我们兄弟们都去!这样,还能省下一笔钱来,为书院多购置些书册!” 苏玄明双眼含泪,大笑出声:“好!我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那就相约本月休憩日那天,一同前往!” 在做好约定后,苏玄明和苏云亭满京都,寻找卖瓦的店家,以及找木工。 福全酒楼内,因最近没什么值得全城关注的八卦,生意也略微冷清下来。 往日一座难求的大堂,此时,虽然也坐满了,但大多数是一两个人就占了一张茶桌。 “宋大,听说你又谈成了一笔大买卖?” 宋大喝了口茶,叹气道:“唉,可别提了,赚不了多少钱,也就赚个辛苦费。” “怎么可能?你的主顾可是永昌侯府的两位公子!苏大郎一顿饭要花上百两,苏二郎请江湖把式卖个艺,都能打赏二三十两!” 宋大苦着脸,一副不吐不快的模样:“我本以为财神来了。没成想,十五文一块的房瓦,他俩硬是给我砍到十二文!” 旁边的同行心有戚戚然:“这确实是挣不到什么钱了。你何不如不做这笔买卖?” 宋大摸摸后脑勺,嘿嘿一乐:“我这不是在赌场压了两百文么?只要百川书院成功建成,我就能回来两千文!” ------------ 第54章不请自来的工人 茶馆众人皆笑话宋大:“好你个宋大,算盘珠子打得叮当响。这笔买卖,确实做得!” “我还当下注苏大郎的冤大头是哪个,没成想竟然是你!” “你就这般信任他们?” 宋大双手捧住茶杯,一小捧茶叶在水中上下沉浮,清淡的不像话。 因永昌侯夫人爱喝清茶,这些个茶馆里竟然也售卖起清茶来。 宋大:“原本是不信的。只不过1:10的赔率,让我很心动罢了。现在看来,结义十子变化如此之大,说不定,这书院还真会给他们建成了!” 靠门坐着的中年书生翻了个白眼,面带浓浓的嘲讽笑意:“除非公鸡会下蛋,母鸡会打鸣,太阳能打西边出来,否则,这个书院是绝对建不成的!” 宋大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怒视中年书生:“好你个狂生,你是神算子不成?休要口出狂言。” 中年书生撇撇嘴,都没正眼瞧宋大:“不可与夏虫语冰。你们这些小商贩,自然是不知道,太学和松山书院正在筹备新开一轮招生,以及选聘夫子。” 太学每年才招考一次,松山书院每年是春秋各招生一次。 冬日时节,临时再加一次招生考试,针对的是谁,不言而喻。 中年书生在茶桌上留下一串铜钱,扬长而去。 福全茶楼二楼,镇国将军牛夫人险些把茶杯掉到地上。 “若这书生的话是真的,只要太学和松山书院在招聘前,添加一个条件,不许任职中的夫子报名。那么,百川书院,必定会招不到夫子!” 一旁的成国公少夫人咋舌:“不至于吧?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书院,吴山长和祭酒有必要这般赶尽杀绝吗?” 牛夫人揉揉眉心,心情十分烦躁,比镇国将军纳了第五房小妾,还要让自己焦心。 “明面上是吴山长和侯夫人斗法,实际上是圣上和……”牛夫人吞下接下来的话,站起身,来回踱步。 成国公少夫人微叹口气,捻起一块滴酥鲍螺,又放了下去:“你真不同惜君和好了?” 牛夫人抱着臂膀冷哼:“她仗着自己是济国公府的当家少夫人,故意不把院子租给侯夫人!明明租金只需100两,她却喊到500两!” 成国公少夫人把鲍螺碾碎,再放入茶水之中,慢火熬煮:“她亦有苦衷。她家大郎在国子学,就在京都之内。不像你家大郎,远在岳麓书院求学。” 牛夫人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枝丫,暗暗出神。 冬风萧瑟,京南郊的一处小院子里,却热火朝天。 “大哥,我们来了!我爹爹说,这些桌椅板凳,是我家的庆贺礼。”陈逸轩哼哧哼哧地指挥下人们,把桌椅从板车上卸下来。 苏玄明打眼望去,有夫子们钟爱的翘头案和圈椅,还有学堂里常用的长桌和圆墩,甚至连书架,书案和放香炉的炉架,都准备好了。 只待院落收拾完,把这些物什往里面一百,便无需添置任何家具了。 蒋光海则带着许多个大木箱,坐着马车赶过来:“大哥,这是我爹爹贡献的藏书。嘿嘿,他多年的私房钱全花在书册上,这次可算是大出血。” 苏玄明哪敢把这么珍贵的书籍放在地上? “七弟!你坐这别动!看好这些书册,便是你最大的功劳!” 苏玄明不免急迫起来,得抓紧时间,在今日之内,把这小院子拾掇出来才行! “云亭,你去附近村庄,多招几个壮汉!” 苏云亭拍拍身上的灰尘,扫一圈小院,见兄弟们都到场了,还有三四十个家丁,即便有人来捣乱,也足以应付。 他这才放下心,爬上马车,慢悠悠地挥舞起鞭子。 等到苏云亭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隔着篱笆问:“郎君们,可要雇人干活?不收钱,只需提供两顿饭就成。” 蒋光海狐疑:“你为何不要钱?干娘曾说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膳。” 络腮胡中年男人眸光闪闪,粗大的手掌,摸摸后脑勺,憨憨道:“逃荒至此,肚子饿得慌。旁人害怕我这体型,不敢雇佣我。” 苏玄明打量面前地壮汉,即便他微弓着腰,也同自己齐平,一身的腱子肉,看上去极有力量感。 若非他的腮帮子凹陷下去,真不敢相信,他是逃荒的人。 “行!你若是讨钱的,那肯定不会给你钱!但你只是想用自己的双手,混个肚子饱,那我保证,你一定不会饿肚子!”苏玄明爽快地留下壮汉。 络腮胡壮汉轻轻一跳,就越过篱笆,落在地上,却轻飘飘的,连一点灰尘都没溅起。 “多谢郎君!我叫李大牛,您唤我大牛就成!” 苏玄明的眼神定在李大牛的落脚处,那里连个脚印都不曾留下。 糟糕! 李大牛心中一紧,方才太过激动,一时忘记掩饰,没想到苏大郎看上去傻乎乎的,警惕心如此之高! 苏玄明看着李大牛,啧啧摇头。 就在李大牛在思考是否要逃跑时,苏玄明开口:“你这汉子,看上去壮实如牛,没想到内里这样虚弱。放心,日后,你敞开肚皮吃!” 李大牛呆愣片刻,随即笑着行礼:“好咧!多谢苏大郎!” 李大牛干活十分卖力气,旁人一次只能抗一担屋瓦,他却能左肩一担,右肩一担。 这效率高得,直让苏玄明高呼,值得! 没过多一会,又有一个异域少年和傻大个,来到篱笆旁。 蒋光海挑眉:“你也是来找活干?” 异域少年想了想,无论在那个国家想学手艺,都要帮师傅白干几年活,于是点点头。 蒋光海:“逃荒来的?” 异域少年惊奇地看着蒋光海,重重点头。 蒋光海把苏玄明喊过来,朝异域少年努努嘴:“又来一个。不对,是两个。” 苏玄明打量眼前这个少年,麦色肌肤,五官很精致,就是那一头脏乱的头发,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受了不少苦。 苏玄明:“没工钱,饭管饱。干不干?” 异域少年默默收回掏荷包的手,忙不迭道:“好!我叫阿勒川,这是我叔叔阿达。” ------------ 第55章有品位的少年 阿勒川的气力比不上李大牛,好在有阿达在,两人加起来的干活效率能和李大牛持平。 “阿达,苏大郎真是好人,不愧是河神娘娘的儿子。我都打算给200两,结果他不光不要钱,还管饭!” 阿勒川真心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仁善之家啊! 有了两名壮汉的帮助,书院建设稳步向前发展,只是等到开饭时,苏玄明傻了眼。 “什么?金饭不够了?” 金饭就是用金黄色菊花和米合煮而成。 苏云亭觉得在风雅之地,应行风雅之事,故而一力主张使用金饭。 万万没想到,本以为会很有富余的金饭竟然不够了。 苏玄明看了眼,连吃四海碗的阿勒川,左手一碗,右手一碗,齐齐往嘴里倒的阿达,以及看似很文雅,实际上已连吃六碗的李大牛。 也算是情理之中? 李大牛恋恋不舍地放下瓷碗,不好意思地开口:“苏大郎,我……” 苏玄明抹了下眼泪。 李大牛话都不会说了,不会吧,只是吃得多了些,竟把人家小郎君给气哭了?这要是让他阿娘知道了,会不会拿棒子把自己赶出去? 苏玄明边抹泪,边哽咽道:“阿娘常说大周只有一个京都。原来是这个意思……你们受苦了!” 说完,苏玄明把自己还没开动的金饭,分给李大牛,阿勒川和阿达三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许诺要让你们饱腹,就必定不会食言。” 李大牛手上的碗,明明只盛有三分之一的金饭,却重如千斤。 这就是小娘子教出来的儿郎吗? 顾将军常说,要先学做人,再学四书五经。 苏大郎这做人一道,比起多少高官贵胄,不知要强上不少! 小娘子她……一直未曾忘记将军,未曾忘记将军的教导啊! 李大牛低下头,呼哧呼哧大口吃起来,唯有一双犀利的眸子,泛起星星点点的泪光。 “大哥!二哥!三哥……” 空旷的原野上,少女清丽如莺啼的声音,惊飞地上找食吃的鸟雀儿。 头几乎都要埋进饭碗里的阿勒川,闻言,抬起头来,循声望去。 一少女踩在马车辕上,正朝着众人挥手。 她亭亭玉立,姿态曼妙,黑发如云,一双秋水般的明眸微微弯起,散发着与众不同的勃勃生机。 在寂寥的旷野上,宛如一个小太阳,不自觉地吸引全部人的目光。 苏云烟跳下马车,笑意盈盈地对着众人说:“新店还未开业,我做了些美食,请诸位哥哥们尝一尝。” 因看看妹妹而喜不自胜的苏玄明,听到这番话后,笑意顿时凝固,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磕磕巴巴道:“小妹,哥哥不饿。” “胡说!大哥你都没吃饭!怎么会不饿?十一妹,七哥是真不饿。七哥的这一份,你就给大哥吧!” 蒋光海推了推苏玄明,然后赶紧招呼家丁们,卸下车上的木箱子,貌似忙得脚不沾地,无暇吃饭。 其余几个义兄们,也不再坐在地上休憩,立马爬起来干活,好似这活没了他们,就会干不下去一般。 苏云烟噘起小嘴,满眼都是委屈:“这活就非干不可?忙得连吃饭的空挡都没有?!” 苏玄明也想开溜,但看着苏云烟可怜巴巴地模样,于心不忍,脚步一转,视死如归道:“小妹,别管他们。哥哥饿了,你给我来一份。” 苏云烟这才转涕为笑,一张俏脸,如雨后彩虹,亮眼得很。 角落里的阿勒川早就看呆了,心中不由期待,这美丽少女会拿出怎样的山珍海味出来? 苏云烟提出一个六角如意锦纹的四层红木提盒,小心翼翼地掀开第一层的盖子。 霎那间,一股极其独特的味道,霸道地占据整个空间。 食盒里摆着一个青花瓷的碗,冒着腾腾热气,红绿白黑各色配料在碗中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副动人的画面。 真!动!人! 苏玄明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双手捂住鼻子,哀叹道:“小妹,你终究是在美食道路上,背道而驰了吗?究竟是何人,给你的《厨神秘籍》?!” 苏云烟怕打击到大哥好不容易竖起来的自信,不忍心叫他知晓,阿娘最偏爱的孩子其实是自己,于是催促道:“大哥,不要多问,快来尝尝这碗螺蛳粉!这是我们店里的主打产品,保管是京都独一份!” 苏玄明欲仙欲死:“小妹,如果我哪里冒犯到你,可以直接给我个痛快,无需这般折磨我。” 苏云烟拧紧手帕,小脚一跺,气恼道:“没毒!我尝过了!味道初闻,会有些霸道,习惯之后,会深爱之。” 苏玄明不信,拒绝出师未捷身先死。 就在兄妹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阿勒川早就被这股奇异的香味吸引过来,喉头上下滚动,整张写满了“想吃”二字。 “你是何人?”苏云烟很快就注意到这个脏兮兮的少年,傻不拉几的,脸颊上还沾着好几粒白米饭。 很明显是外域人的装扮和长相。 不过大周朝包容开放,万邦来朝,京都的百姓们,早就不对外域人感到稀奇了。 阿勒川的脸,瞬间就变得红彤彤,好在肤色是小麦色,不怎么能看出来:“我,我是阿勒川。” “你想尝尝这螺蛳粉?” 阿勒川想说是,但话语哽在喉头处,怎么也说不出来,急得他眼眶通红,只能一个劲点头。 苏云烟只当他对大周话不甚熟悉,便温声道:“莫着急。我知晓你的意思。放心,螺蛳粉有很多,我给你留一碗。” 说完,苏云烟从第二层食盒里,端出一碗螺蛳粉递给阿勒川:“可会用筷子?” 阿勒川疯狂点头,此时,他只觉得,螺蛳粉很香,但这位苏家娘子更香! 苏云烟蹲在阿勒川旁边,满脸含笑地看着阿勒川大快朵颐:“这酸笋,味道如何?” “甚好!” “这米粉可劲道顺滑?” “甚好!” “这豆皮可汤汁饱满?” “甚好!” 苏云烟眼珠子一转:“当我店里的伙计,可好?” “甚好!” 苏云烟腾地站起身,拍着手,围着苏玄明转圈:“大哥,我找到,最适合我店里的伙计了!” 阿勒川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答应了什么。 可是,那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是那样美丽,那样耀眼,阿勒川怎么忍心反悔呢? 阿勒川的一双眸子,好似盛满了星光,嘴角挂起宠溺的笑意。 ------------ 第56章百川书院开业啦! 经过众人一两天的拾掇,古朴简陋的小院子终于可以挂牌营业了! 顾南夕一大早就被苏云烟从被窝里挖出来,盛装打扮。 苏云烟左手一件小簇花锦袍,右手一件五色绣罗宽袍:“绿梅,哪件更合适?” 绿梅忙着给顾南夕挽发髻,瞥一眼后:“五色绣罗宽袍!主子今儿个是要去当山长的,小簇花锦袍略微小家子气了些。” 迷迷糊糊的顾南夕,惊诧不已:“我何时要去当山长了?” 苏云烟挑好袍子,又去选鞋履,理所当然道:“你是最大的出资者,您不当山长,何人敢当?” 妈耶! 顾南夕心急如焚,这个小妮子,怎么不早通知自己? 自己什么准备都没做,如何能在那群学富五车的夫子和学子们面前,发表演讲? 总不能一口大白话吧! 这时间紧迫,便是想出去雇个书生写稿子,也来不及了! 顾南夕坐立难安,难道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就要在今日暴露了吗? 可惜了这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好日子…… “今日有夫子几人,学子几人在场?”顾南夕悲呛问道。 苏云烟眼都不眨一下,语气轻飘飘的:“哦,您既是山长,又是夫子,学子就只有大哥一人。”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过了许久,顾南夕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若是这样的规模,何不如在府中划个小院充当学堂?何必浪费了那一千两?” 苏云烟没说话,等众人到了百川书院,她寻了个空当,把苏玄明拉到一个角落处:“大哥,阿娘让你扩招。招学生,招夫子,要把太学和松山学院比下去!” 苏玄明倒吸一口冷气:“阿娘对我的期望,如此之高吗?她觉得百川书院,能比松山书院更厉害?我能行吗?” 苏云烟握拳,给他加油打气:“阿娘连一千两都拿出来了,自然是相信你的!阿娘还预备了好几张银票,只待百川书院更上一层楼时,就交与你!” 苏玄明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这颗小小的心,既因阿娘的信重而感动,又因沉甸甸的担子,压得直坠谷底。 “大哥,我的百味楼要成为京都第一!你的百川书院,难道做不到吗?”苏云烟激将道。 “能,能吧?”苏玄明心里好虚,这就好比一个还未学会走路的稚儿,目标是爬上雪山之巅,不是很有信心诶。 “可阿娘说你能!” “那我就能!”苏玄明目光坚定道。 阿娘可是河神娘娘,法力无边,手法通天! 等兄妹二人互相打完鸡血回来,百川书院的开业仪式已经开始了。 热气腾腾的火锅,温暖了呼呼漏风的小院。 盛装华服的顾南夕,吆喝诸多义子和附近的邻里乡亲们:“都别客气!敞开肚皮吃!” 苏云烟眨眨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热闹的一幕,会发生在学堂。 “阿娘,你可讲过话了?” 顾南夕夹起一片五花肉,放入沸腾的菌汤锅里,涮了涮,然后放入韭菜花料碟里,等五花肉裹满翠绿的韭菜花,这才一筷子塞进苏云烟的嘴里。 “讲过了。” 苏云烟后悔,方才耽误太久,没听到阿娘的教诲:“您都说甚了?” “一人一书院,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苏云烟云里雾里,只觉得这话包含着无限的禅意,引人遐想。 顾南夕吃饱喝足后,提点苏玄明:“书房里的书籍极其贵重,你应当派人值守,小心火烛。” “好的,阿娘。” 苏玄明送走顾南夕和苏云烟后,便以一贯钱,且包吃包住的价格,雇佣李大牛看守书院。 随即,和其他几个兄弟们,准备出门招生去。 陈逸轩坐在马车里,鬼画符一般写着招生传单:“大哥,医者不上门,这学堂也是如此。哪有上赶着拉生源的?” 苏玄明麻木地在传单上扣印章:“想要赶太学超松山,我们必须另辟蹊径!” 陈逸轩戴上帷帽,认命地下车发传单:“百川书院,了解一下?” “不去,不去。我在备战松山学院。” 李明德拦住一个半人高的小孩,板着脸道:“我瞧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 “滚!好你个拍花子,竟敢上门来诱拐!来人啊!”膀大腰圆的妇人,抡起扫帚铺头盖脸一顿打。 李明德捂住脸,连忙掏出小巷,后怕不已。 “哈哈哈,李明德,我说你们为何逃学,原来是来做拍花子!”吴法天坐在巷口处的茶摊上,斜睨众人。 听到熟悉的,嚣张的笑声,周围商铺的二楼窗户,纷纷被打开,从里面探出好些个脑袋。 吴法天身旁的李少言,拢了拢披着的狐狸斗篷,微眯着眼睛,懒洋洋道:“这一番闹剧,你们究竟想要演到何时?你们身为松山书院的学子,莫要陪着苏玄明,丢人现眼!” 李明德哽着脖子道:“与你何干?” 李少言轻笑:“看在同学情谊的份上,我给你出个招。松山学院和太学已经明确出公告,今年冬季,会新开一次招生考试。这些学子,你们肯定是招不上来了。何不如,去招些六七岁的蒙童?” 李少言对着匆忙赶来的苏玄明,挑衅道:“毕竟苏玄明的学业水平,跟那些蒙童不相上下。” “哈哈哈。” 笑声四起。 苏玄明对着四周看好戏的人群,鞠躬行礼,借机高声作宣传:“我们百川学院,立志成为集小学,私学,武学,律学,医学等为一体的综合性书院。若有意者,可前来考察。” 现场轰然。 “好家伙!我们还是小瞧了永昌侯夫人的格局!人家的目标不是太学,也不是松山书院,竟然是国子监!” “侯夫人是真敢想啊!这不就是明晃晃地打国子监祭酒的脸?” “岂止是打祭酒的脸!你们忘了,国子监可是那位的后花园!” “不得了,真真是不得了!侯夫人竟是比那七尺男儿,还要铮铮铁骨!” 当消息传入皇宫,年轻皇帝背着佟贵妃,喝了好几杯酒:“畅快!当真畅快!不愧是阿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直捣黄龙!” ------------ 第57章避如蛇蝎 夜黑风高,一道挺直的身影自永昌侯府后门而入,直入内院。 顾南夕匆忙地穿好衣物,快步来到待客厅:“蒋御史深夜来访,出何事了?” 顾南夕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能让注重礼仪的蒋御史深夜叩门,莫非天要塌下来了? 蒋御史一把摘下披风,在厅中踱步,语带斥责:“当日,侯夫人还叫我小心谨慎,怎么轮到自己个,就如此鲁莽?!” 啊? 顾南夕神色迷茫,自己今日只是去书院发表了一次简短的讲话,吃了一次火锅,不曾犯错啊。 蒋御史一屁股坐在圈椅上,剑眉紧紧蹙着,在眉心皱成一个川字:“我本写信给昔日的同窗们,邀请他们来百川书院任教。可大郎的这番话,好比那檄文,叫大家伙站队!” 蒋御史揉揉眉心:“他们怕是不肯来了。实在不行,我便自己上,对于律法这一块,我还是颇有心得的。” 顾南夕懂了,自己那个好大儿又少年狂了一把,还把自己给拉下水。 除了咬牙挺着,顾南夕还能如何? 顾南夕给蒋御史倒了杯豆儿水,致谢:“多谢您挂心。只是您本就在朝堂之上如履薄冰,何必掺和进书院之事?你身居御史之位,另有重担!” “可这书院……” 顾南夕眉眼清淡,超尘若仙:“该是谁的劫,就是谁的。旁人无法代其受过。” 顾南夕垂下眼眸,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苏玄明躲过了商女静娘,避开了情敌严复松,却偏偏惹出个更大的对手。 好似,他不凄惨而死,这命运便不会放过他。 蒋御史却误会了顾南夕的这个笑,还以为是她故意设的局,这才放心下来:“您还是要谨慎,莫要剑走偏锋。” “多谢!” 这个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不少高门里,灯火通明。 陈逸轩被锁在家中,任由他阿娘和祖母如何哭求,陈少卿还是板着脸,赏了他好几鞭子。 “陈逸轩,老子警告你!以后,你莫要再同苏玄明来往!自今日起,你就在家好好待着!” 陈逸轩嗷嗷喊疼,一听,自己被禁足,便不干了:“爹爹,凭什么不叫我出去?” 陈少卿胖嘟嘟的肚子,一颤一颤的:“你还好意思说!你们想办书院,消消停停办就是了!人人都只当是小孩间的玩闹!作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同佟……祭酒过不去?” “他们本就瞧苏玄明不顺眼!明里暗里使绊子,你们这不是授人以柄?” 陈逸轩可委屈了:“你一个光禄寺少卿,同祭酒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作甚要怕他们?” 陈少卿不好明言,只能强势道:“少废话!我让你作甚,你就作甚!” 大理寺李郎中府。 李郎中一张方桌,一把圆凳,挡在大门前。 方桌上,摆着一个细长的白瓷酒壶,和两个酒杯。 李明德怒视他,胸膛气得一起一伏。 李郎中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啄一口:“我十五岁中秀才,十八岁考举人,二十一岁中进士,入职大理寺,历经十三年,不曾缺过一日勤。兢兢业业,不敢懈怠。” “我一共处理过五百零四起案子,每一个我都审之又审。” “我从一介寒门走到现在,不算你母族,身后是我李氏一共三百一二口人,荣辱与共。” “书院之事,是神仙斗法。人家苏玄明有他阿娘的金罩衫,你李明德没有,我也没有。” “我今日坐在这里,是为了我的仕途,也是为了我李家的三百余口。我不拦着你,你若想走,这大门没上锁。你若是决意留下来,便坐下来,我们父子俩共饮一杯酒。” 李明德冲到门口,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良久之后,李明德没迈出这一步,也没坐下来,喝上这杯酒。 第二日清晨,金鸡破晓,好似又是如往日一般的清晨,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苏玄明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觉得浑身难受,直到走到百川书院,李大牛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怎么不见其他的郎君?” 对啊,义弟们呢? 这些日子里,哪怕双方目的地不一样,但都会在早市上一同用膳,直到交叉路口,再一一告别。 今天,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许是他们有事了吧。”苏玄明照常发传单,拉学生,形单影只。 如此过了三四日,哪怕迟钝如苏玄明,他也反映过味来,自己,这是被人避如蛇蝎了? “苏玄明,看到了吗?你们当初的结义,就是个笑话。你可能还不知晓,你好些个义弟都正常上学,却宁可绕远,也不想见到你。” 吴法天拦住苏玄明,可惜,没看到苏玄明悲愤的样子。 苏玄明一句话都没说,绕开吴法天,打算回府。 身后传来吴法天的话,好似一根根利刺,深深扎进苏玄明的心里:“苏玄明,他们为何不继续跟你玩耍,你可反思过自己?因为你不值得!你就是个废物!” 一路假装坚强的苏玄明,回到自己的院子中,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自己真的这般不堪吗?静娘弃自己而去,兄弟们也是如此。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得知苏玄明不对劲的顾南夕,赶到苏玄明的院子,挥退众人。 “玄明。”顾南夕坐到床边,决定把这些弯弯绕绕说给他听,“阿娘有许多事不曾告诉你。圣上一直对国子监和松山书院不满,想要改制,却无从下手。” “在所有人眼中,阿娘大闹松山书院也好,想要筹备百川书院也罢,背后站着的都是圣上。这也就是为何吴山长和祭酒会这般针对百川书院。” “那日,你的一番豪言,相当于正面宣战。没有人会在形势不明朗的时候,公开站队。” 苏玄明:“阿娘,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错,错的是这个世道。”一个少年,说说自己的理想而已,何错之有? 顾南夕拍拍鼓起的被子,温声道:“玄明,你可还要开这个书院?” “开!”苏玄明斩钉截铁道。 ------------ 第58章夜里捉贼 顾南夕的话,让苏玄明这个少年郎再次恢复起斗志。 天刚蒙蒙亮,他就踩着朝露,去书院报道。 然而有人比他到得更早。 青青雾霭中,一道如青竹般挺拔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小院门前。 “你是何人?来找谁?”苏玄明轻声发问,唯恐惊吓到女子。 “我叫文钰,你们书院可招女学生?”文钰返过身,白皙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更显得她清艳绝伦。 苏玄明连忙低下头,不再直视女郎:“招的。可是,我们百川书院情况有些特殊,你家人可同意了?” “我孑然一身,无需他人同意。” “是我冒昧了。”苏玄明打开小院大门,邀请文钰进去一观,“你可有侍女陪伴?我们书院地方偏远,你一个女子,恐有不便。” 文钰自顾自地转了一圈,感慨道:“确实是书屋一座,陋室一间啊。” 苏玄明红着脸,羞愧不已:“囊中羞涩,叫小娘子见笑了。” 文钰倒是不介怀,爽朗问道:“束缚如何收取?我不住校,有下人接送。” 苏玄明长舒口气,幸好这个新生不住校! 书院目前只有两间住房,一间给李大牛,另一间是给自己偶尔留夜用的。 苏玄明伸出一个手指头:“一两一学期!” “成!开学时,我再来报道。可是永昌侯夫人讲学?” “啊?对对!” 整个学堂只有阿娘一个夫子,她不上,没人可上呀! 文钰就像一阵风,轻飘飘地来,在书院里转了一圈,又轻飘飘地走…… 苏玄明呆坐在院中的石墩子上,愣神片刻,过了一会,跑到李大牛房里,对着熟睡的李大牛一顿晃:“我们书院有新生了!我们书院有新生了!” 困倦的李大牛,艰难地睁开眼睛,虚弱道:“恭喜大郎,贺喜大郎!只是,你可否再让我多睡会?昨日院里有动静,今晚,我必定要逮住那个小贼!” 李大牛的话,好似一盆凉水,蒋苏玄明从头浇到脚。 莫非,是吴山长和祭酒派来的人? 他们想做什么?火烧书院?! 苏玄明的脸浮现挣扎之色,最后坚定道:“今晚,我同你一起守夜!” 李大牛瞥一眼脚步虚浮的苏玄明,翻过身,继续呼呼大睡。 苏玄明先是围着书院转一圈,没发现柴火和火油,又去书房查看,并未发现有丢失之物。 卖房屋的老农,见他鬼鬼祟祟的,不免好奇道:“苏大郎,你这是在作甚?” 苏玄明被老农的声音吓得一跳,见是熟人,这才拍着胸脯道:“老人家,你怎么来了?李大牛说,昨夜有贼闯入,我怕贼人对书院不利,便想查找些线索。” 老农的神情很古怪,欲言又止。 “老人家,你昨夜可曾见过可疑之人?”苏玄明趴在地上,撅起屁股查看篱笆。 老农放下扁担,忍不住提醒道:“苏大郎,莫找了,不在篱笆这里。” “为何?” 老农抽出背篓里的旱烟杆,捏一小搓干叶子,放在上头:“因为不止这一个小贼。十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来院子里翻过了。” “啊?!”苏玄明赶紧爬起来,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院藏了东西?可我们什么都没找到啊。” 老农一口一个眼圈,翻白眼道:“你若是能找到,还能轮得到你买?” “十年前,京都突然有一个传言,说是我这个小院中埋藏着稀世珍宝。于是,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会有人暗搓搓地来翻找。” 许是想到什么让人气愤的事,老农重重地敲了下烟杆子:“哼,这群缺德冒烟的玩意儿,竟是连那快抽穗的稻子也不放过,好好的一片稻田,被毁了个稀巴烂!” 苏玄明看了眼杂草丛生的荒田,小声嘀咕:“这田也不像是种稻子的模样啊。” 老农用扁担,挑起脚下的泥土,只见杂草之下的土竟然呈现棕黑色:“你是永昌侯夫人的大郎,我如何能诓骗你?因着那几年的骚扰,我烦不胜烦,于是干脆不再种田,而是往这地界上,沤了不少肥。” “恶心死他们!”老农骂骂咧咧,继续道,“赶明儿开春,你们把这地翻一翻,除掉这些杂草,就成了上好的一等田!” 休养生息了十年,每年还被各种沤肥的田地,那是比一等田还要难寻的宝地啊! “多,多谢老人家。” 苏玄明是不太懂这片黑土地的价值的,但老农都说自己占了个大便宜,那就道个谢吧。 看到老农要走,苏玄明急忙叫住了他:“老人家,这宝藏?” 老农背着手,蹒跚着离开,扁担不用手扶着,也在他的肩头上呆得稳稳当当:“不知道,没有人找到过,也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藏。” 苏玄明重重叹口气,得,听了一番讲古,还是没整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 在苏玄明的翘首以盼中,夜幕降临。 乌云好似一匹黑纱,笼罩住明月,只透出朦胧的微光,洒在寂静的大地上。 李大牛吹灭烛火,比划手势,示意苏玄明保持住呼吸,不要发出声响。 宽大的竹窗,覆着一层窗纱。 李大牛小心翼翼地掀开窗纱一角,眯着一只眼睛,向窗外望去。 苏玄明有样学样,掀开另一角。 黑夜之中,猎人暗暗潜伏,和猎物比拼定力。 许是昨日的成功,给了猎物勇气。 只见,一道灰色身影从干涸的田沟里窜出来,拿起锄头就开挖。 开挖几下,那人又停下来,四处张望一番,见没有人,这才继续动手! 苏玄明想冲上去,却被李大牛拦住。 下一秒,只见那人像田吏的土拨鼠似的,又停下来,继续张望! 原来,方才他是佯装的!好狡猾的小贼! 苏玄明咋舌,这年头,做个小贼都要搞阴谋诡计了? 李大牛眯起眼睛,待那人沉浸挖土时,这才像个狡兔一般,轻轻几下跳跃,就翻过篱笆,奔到那人面前,一把扑倒! “小贼,哪里逃!敢在你李爷爷的地界上动土!” ------------ 第59章古怪的老头 李大牛一把掀开蒙在小贼脸上的黑布,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一张布满沟壑,黑黢黢看不清原貌的老脸。 小贼挣脱开李大牛的禁锢,双手捂住脸,一屁股坐在地头上,撒泼打滚:“没脸见人了!” 苏玄明气喘吁吁地赶过来,问道:“李大牛,你可知晓这小贼是何人了?” 李大牛:“他是……” 老头嗖地站起身,大喝一声:“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正是终南山下道士尹正道!” 苏玄明猛地想起饭后闲谈时,阿娘曾提过,终南山上的全真派,里面有个道士叫尹正平,坏得很。 私下里,二弟苏云亭推断,这尹志平必定是阿娘的仇家。 否则,性子和善,人淡如菊的阿娘,怎么会对他耿耿于怀? “尹志平是你何人?” 老头的身形微微一顿,这么巧?终南山下真有姓尹的道士? 莫非这个叫尹志平的跟他们有交情? 老头的眼珠子提溜转一圈,咳咳两声道:“正是在下的本家侄儿。” 苏玄明犹遭电击,呆愣半响。 我滴个亲娘啊,有仇家上门寻仇啦! “李大牛,你管住这个老人家!我去通知我阿娘!”苏玄明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荒田里奔跑。 看到这一幕的老头,啧啧摇头:“真是个不孝子,冬日风寒料峭,即便有贵客临门,也不能去打扰他亲娘老子。” 说完,老头子转头问刘大牛:“你家公子的亲娘是谁?” “永昌侯夫人顾南夕。” “什么?!”老头像是被烫到屁股一般,弹起身,撒开脚丫子就想逃跑,却被刘大牛薅住脖领子,一双老腿倒腾半天,竟是寸步未进。 李大牛面无表情,但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怀疑:“你真认识尹志平?” 老头好生为难,该不该认识呢? 话说另一头,当天边露出一丝晨光,苏玄明才赶回永昌侯府。 “阿娘!阿娘!不好了,有仇家上门寻仇了!” 惊慌中又带有一丝兴奋的喊声,瞬间惊醒整个侯府。 “谁?哪个仇家?”第一个冲出来的是衣衫不整的苏云亭。 他披头散发,脸颊红润,竟是连从不离身的墙腻子,都来不及擦。 苏玄明的一双眼睛亮如朝阳,嘿嘿一笑:“尹志平……他本家叔叔。” 被这番动静整醒,收拾了整整两大包袱金银珠宝的顾南夕,整个人都不要好了! “慈母系统,你给我滚出来!尼玛的,老二要闯荡的江湖,是真江湖啊!还是金庸笔下,一人可敌千军的江湖!” 这还能玩?! 那些江湖高手屠人满门,就跟砍瓜切菜似的。 顾南夕摸摸自己的脖颈,怎么觉得这上面之物,如此不稳当? 慈母系统cpu都快干冒烟了:“*……*,别吵吵,原著中没提这事!邪了个门,莫非害死苏云亭的贼师,另有身份?你们永昌侯府,以武犯禁了?” 顾南夕化作雕塑,被苏玄明和苏云亭兄弟二人,齐齐搬上马车。 苏云烟紧随其后:“莫着急,阿娘还未来得及用早膳!我带些点心去。” 永昌侯的马车,即便再低调,那也是京都众马车,除了御驾外,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在苏玄明没看到的地方,有那么一小撮人,悄咪咪地跟在他们后面。 天刚微亮,青色雾霭笼罩原野,鼻间闻到混合着凝土和冷冽的湿润。 在马车进入百川书院地界的瞬间,一轮红日缓缓爬上山坡,自东方升起。 百川书院犹如屹立在五彩霞光正中间,散发着神秘威严的气息。 紧跟永昌侯府马车的宋大,见到这一幕,吞咽了几下口水,瑟瑟道:“我们先止步于此。这等仙境,非我等凡人所能入。” 其余几十人,皆称是。 李大牛怕小贼被冻坏,影响审讯,便自己做主,把老头带回书院。 老头一进入书院之中,就好似变了个人一般,东摸摸,西看看。 等到他摸到,房柱上刻着的划痕时,竟是又哭又笑起来:“还在,还在!你们有心了!” 李大牛烧了壶开水,喝上一大口后,这才好似驱散了身体的寒气:“你这老头,到底是谁?莫提什么终南山下的混账话。前朝信佛,终南山下早就没了其他教派。” 老头泪眼模糊,但双眼里却是时间和阅历沉淀出来的智慧和犀利:“你又是何人?抓我时,用的是顾家军的擒拿手,身在京都,却对终南山的事这般熟悉?” 李大牛的身形一顿,两人默契地不再提此事。 现场一片静谧,只余下悬挂在火堆上的铜壶,咕噜咕噜冒着泡。 “尹正道!我阿娘来了!”苏玄明高喊着,推开院门。 老头纠缠在一起的胡须,为之一颤,似乎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又似乎是不想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不纠结! 顾南夕一来,就直勾勾地上下打量老头。 他头发乱糟糟,胡须又乱又长,身上的袍子,依稀能看出来原本的白色。 好一副放荡不羁,随心所欲的做派! 这就是武林高手啊! 顾南夕张张口,语气迟疑:“老人家,你看上去……” 急需洗漱一番,饱餐一顿。 还没等顾南夕说完,老头就偏过头,不叫顾南夕打量:“世上之人千千万,总有一两个长相相似。侯夫人,你认错人了。” 顾南夕眸色一沉,通常对方这样说,那就证明两人实际上是认识的! 顾南夕掏出袖中手帕,假装抹眼角的泪珠,哽咽道:“您一走就是这么多年,到底上哪去了?” 老头沉默不语,只连连唉声叹气。 顾南夕伸出手,递给老头一碗热水:“您又是何必呢?受苦了。” 老头见身份已被看穿,便接过热水,小口喝着:“天下万难事,化作腹中千千结。南夕啊,我是有苦衷的。” 顾南夕的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什么人,会隐姓埋名,受苦十多年,却对原主说对不起? 什么人,会在暗地里积蓄十多年力量后,却仅因原主的一句话,就坦诚身份? 排除掉所有可能的答案,剩下那个最不可能的就是真相! 顾南夕噗通一下,双膝跪地,两眼含泪:“爹爹!你受苦了!” ------------ 第60章别瞎认爹 老头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嘴张得能塞下鸡蛋! 李大牛猛地回头看向老头,脸上的表情,混杂着不敢置信,惊喜,意外,怀疑以及后怕。 “玄明,云亭,云烟,你们快来跪下,拜见你们的外祖父。” 顾南夕朝苏玄明等人招招手。 苏云亭的眼睛亮如天上繁星,恨不得化身为外祖父的腿部挂件,语气里满是憧憬和敬佩:“原来外祖父,这些年,化作终南山下的尹正道了!” 说完,苏云亭哗哗拍掌,一副我已看穿一切的表情:“所以,您是去终南山下消灭尹志平,在暗地里替我们扫清障碍了吗?” 嗯?尹志平?障碍? 顾南夕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过了好一会,老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伸出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顾南夕,悲愤交加:“好你个顾南夕,你小时候只是有点一根筋。我叫你改一改,没让你矫枉过正!” 说完,老头又点了点苏云亭,恨铁不成钢道:“你自己个往歪路上走也就罢了,怎么还把这毛病传给了你的儿女?” 苏云烟闻言,腾地站起身,拦在顾南夕面前,对老头怒目而视:“就算你是外祖父,也不可以说我阿娘!我阿娘智冠大周,是一等一的才女!” 已经醒悟过来的顾南夕,尴尬地扯扯苏云烟的裙摆。 好闺女,快别说了!为娘刚才闹了个大乌龙! 老头吹胡子瞪眼睛,指着苏云烟,深呼吸好几口气,这才控制住自己:“你娘把那根木头桩子传给你了?” 苏云烟一头雾水,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十分真挚:“那倒没有,只是给了我一本《厨神秘籍》。” 老头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咧向一边,生气和开心交织在一起,看上去很是怪异。 “祖传的秘籍?” “当然。我阿娘也不会下厨啊。” 老头的喉头上下滚动几下,不由地正襟危坐下来。 其实,这个爹爹,也不是不能认。 纵观这一切的李大牛,看到老头判若两人的表现,不由地生出一个离谱的猜测…… 就在一屋子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时,百川书院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了。 —— 天还未亮,京都内从四面八方,开始陆陆续续地有官员或乘坐马车,或骑驴,或步行,走至内城,沿着御街,向皇宫进发。 比官员们起得更早的是摆摊的小贩们。 “热乎乎的插肉面咧!吃完一碗,精神一整天!“ “包子!国子监的包子!圣上吃了,都说好!” 早市上,各色早餐热气腾腾,伴随着小贩们的吆喝声,整条街道都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叫饥肠辘辘的官员们为之顿足。 “蒋御史,您也来吃馄饨啊。”李郎中寻到个空座,招呼蒋御史坐下。 蒋御史端着滚烫的瓷婉,艰难得挤过人群,挨着李郎中坐下。 两人呼哧呼哧,大口吃着,一时无言。 直到碗里的馄饨吃掉大半,李郎中这才迟疑开口:“嗯,你家大郎,可曾去过,去过书院?” 李郎中的话,在喧嚣的早市里,叫人听不真切。 “未曾。侯夫人说,纵使前边有千难万难,她孤身一人前往足矣。” 李郎中低下头,只觉得面前这碗芳香扑鼻的馄饨,竟然让人难以下咽。 蒋御史从宽袖中掏出十文钱,放在木桌上,硬邦邦道:“侯夫人善解人意,心胸宽广,并未将那些事放在心上。你莫要庸人自扰。” 见李郎中仍呆呆地坐在原地,蒋御史微微叹口气,开口催促:“圣上勤政,最不喜迟到拖延。你我还需加快脚步才好。” 李郎中这才缓过神,急忙跟上蒋御史:“多谢您的提醒。” 赶在最后一声鞭响之前,蒋御史和李郎中终于成功赶到大殿。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文官在东侧,以佟太师为首。 武官在西,竟是以龙武大将军李傲天为首。 年轻的皇帝,端坐在上首,笑意盈盈,看上去很是好脾气。 在正常的行礼之后,内侍们为一品大员们搬来椅子,好让他们能完整地撑过早朝。 至于官位低的,那就只能硬站着了。 “秋粮统计入库和秋税都已完成,因着今年北地有旱灾,税收减少了一成。” 年轻皇帝蹙眉:“国库充盈,减少一成不妨事。上个月下发的灾区减税政策,各州府可有落实?” “回禀圣上,均已落实。” 大朝会上的这些内容,其实没什么争议,基本上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就当众人以为这是平平无奇的一个早会时,国子监祭酒突然站出来。 “臣有本请奏。” 年轻皇帝微微眯起眼睛,淡定道:“准。” “京都之中,除国子监下属书院外,另有蒙学36所,私学125所。正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些学子都是我们大周未来的栋梁。” 年皇帝放在双膝上的手,微微攥紧,所以呢?国子监祭酒,你想做什么? 祭酒的声音铿锵有力,好似真的是在为为国为民一般:“未免有夫子误人子弟,我提议,每年对任教的夫子进行考察。” 蒋御史站出来反对:“荒谬!你可知,除却学堂书院,还有不少夫子被人请到家中教导童子。这些人,你如何统计?” 李郎中附议:“没错!何人去考察?考察标准是什么?经律医武算画,门门标准都不一。若是这样推广下去,六部加起来,光干这一件事,一年都干不完!” “没错!科举都只敢三年办一次,何况针对夫子的考核。” “离谱,真是离谱!” 祭酒不着痕迹地瞥一眼佟太师,见他正靠在圈椅上,闭目养神,于是再次开口。 “既然针对全部的夫子不现实,那就缩小范围。但凡在京都内,想承办私学的,必须通过资质认证!” 蒋御史本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没法说。 国子监本就有权监管大周境内的全部书院。 祭酒提出的改革,尽管都知道是在针对百川书院,也没法提出异议。 果然,年轻皇帝:“准。” 这个决议刚刚通过,就有内侍连滚带爬地高呼:“圣上!顾将军没有死!” ------------ 第61章干爹也是爹 “怎么可能?!当时我亲自扶灵回京!”佟太师大惊失色,不小心带倒椅子。 椅子倒地,滚了几圈,直到滚到大殿正中间,这才停下。 整个朝堂,因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一时间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已死之人,怎么可能复活? 一身中几十支箭,几乎被射成刺猬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 如果活着,那就只能是…… “圣上,有人胆敢假冒顾将军,罪无可赦!”龙武大将军李傲天,一双剑眉紧蹙,眼神如寒冰,侧脸上的那道疤痕,因肌肉紧绷,更显狰狞。 “我愿带兵前往,将妖言惑众之人,擒拿归案!” 年轻帝王并没有立即下决定,而是看向抖如筛糠的内侍:“具体是什么情况,你从实说来。” 内侍跪爬几步,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石板上:“启禀圣上,是有人见到,永昌侯夫人对一老者跪拜叩首,嘴里还喊着拜见爹爹。” 永昌侯夫人?! 蒋御史的奏本哐当掉落在地上,莫非顾将军真的还活着? 可这么多年,为何他不曾联络朝堂? 是不想联络,还是不能联络? 年轻皇帝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显然,他和蒋御史想到一块去了! “走!我亲自去接顾大将军回京!”年轻皇帝眉眼间,流露出一丝狠绝。 他就不信,这些人,能有这般大的胆子,敢对自己下手! “臣愿同往!” 以皇帝为首,一群穿紫戴金的达官贵胄,浩浩荡荡地驶向百川书院。 京都护卫军紧急调动,严密封锁皇宫到百川书院的道路。 “这是发生何事了?这还是几十年来,御街第一次被封锁!” 京都百姓们十分好奇。 大周连着三任皇帝都比较宽宏,本不允许百姓们经过的御街,也都开放,允许百姓们摆摊做买卖。 这是头一次,御街被封锁了! “少打听!完事之后,去福全茶馆喝一杯茶。”帮忙维持秩序的小吏们,对熟悉的街坊邻居使眼色。 众人这才消消停停的,不再一个劲往前挤。 当御驾行驶到百川书院大门口,年轻皇帝下车,整理好衣冠,正正神色,阔步迈入书院,一把推开内门:“顾卿,我来接你回朝!” 话掉到地上,无人能接。 年轻皇帝环顾四望,空旷的房屋中,围着一个小火堆,依次坐着顾南夕,苏玄明兄妹三人,一个长满络腮胡的壮汉,以及一个落魄的老乞丐。 “阿姐,顾卿去哪了?你放心,有我在,无人敢对他如何!” 顾南夕不明就里,手指西南方:“顾卿?我爹爹?他在李园。” 年轻皇帝抬脚就要走,却突然想起,李园不就是顾卿坟茔所在? 年轻皇帝无奈:“阿姐,我都亲自来迎了,莫再开玩笑。” 恰在此时,龙武大将军像是拎小鸡仔似的,拎着宋大走进来:“永昌侯夫人对着谁喊爹爹?” 宋大抬头扫一眼,又立即垂下去,颤颤巍巍地指向角落里的老头。 老头此时,几乎要把脑袋埋进胸腔里,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受了好一番惊吓的祭酒,指着老头破口大骂:“好你个糟老头,假冒顾将军,有何居心?你竟然骗吃骗喝到圣上头上来了?来人,拉出去,关进大牢!” 年轻帝王面露失望之色,只是仍旧不死心地看向顾南夕:“阿姐,他说的可是真的?” “是,不过……” 顾南夕还未说完,跟着年轻帝王前来的文武百官就炸开了锅。 “唉,这永昌侯夫人真是的,竟然连爹得也会认错。” “也不能怪她,顾将军同她聚少离多,又没得早,永昌侯夫人对他记忆不甚深刻,是可以理解的。” “唉,白高兴一场。鞋子都跑掉了一只,我愣是没敢吱声。”一武官捂住丢了鞋的脚,洁白的袜套上满是泥泞,还散发一股异味。 周围的同僚捂住嘴鼻,离他八米远:“你回去找去!” “等会的,我看圣上如何发作这胆大妄为之辈!竟敢冒充顾将军,害得圣上如此兴师动众。” 祭酒冷笑:“依我看,应当要斩立决!以儆效尤!” 顾南夕听到这话,哪里还坐得住? 这老头虽然是小贼,但被误会成顾将军,纯粹是自己爱脑补的锅! “圣上!请听我一言!”顾南夕噗通一下,跪到地上,“此时与这位老人家无关,皆是我的过错。” 祭酒对着顾南夕,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永昌侯夫人当然有错!连自己亲爹都会认错,纯属不孝!” 说完,祭酒还给顾南夕扣帽子:“莫非永昌侯夫人,是故意认错的?想要利用顾将军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年轻皇帝的眼睛唰地一亮,借着扶起顾南夕的机会,凑到她耳边,小声道:“阿姐,我明白您的心意。顾将军的名声虽大,但实属人中豪杰,非一般人能假冒的。下次,咱们再细细思量。” 顾南夕百口莫辩。 祭酒还在那跳高:“永昌侯夫人,究竟是这老乞丐蓄意假冒,还是您另有筹谋?” 顾南夕的小脾气,蹭一下就上来。 她斜睨祭酒,冷嘲热讽道:“你管天管地,还管起我的家里事来了?我是叫这老人家爹爹,那又怎么样?他是我义父!” 说完,顾南夕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老头三叩首:“义父在上,女儿顾南夕拜见义父!” 砰砰砰! 顾南夕的额头瞬间红肿起来。 苏玄明,苏云亭,苏云烟紧随其后,对着老头叩拜。 “义祖在上,孙儿苏玄明拜见义祖!” “义祖在上,孙儿苏云亭拜见义祖!” “义祖在上,孙女苏云烟拜见义祖!” 老头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齐刷刷跪在自己面前的母子四人。 耳畔是围观群众的艳羡和祭酒的讥讽。 “这老头好生走运,一下子多个永昌侯夫人义女。自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祭酒:“丢死个人,随随便便认义父!你顾家先人的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 年轻皇帝劝道:“阿姐,您不必如此!我不怪罪这老人家就是了!” ------------ 第62章活祖宗 如果江河能倒灌,时光能倒流,年轻皇帝一定会选择,拦住当个那个不知死活,送蹴鞠球给阿姐的自己! 年轻皇帝想对顾南夕说:“阿姐,收着点神通。何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如果金钱能买来时间,祭酒甘愿用全副身家,兑换时间倒回半柱香之前,他一定会牢牢管住自己的嘴,不多言一个字! 江河之水,奔涌东流。 黄金白银,在时间面前,也不过是一团俗物。 百川书院中,文武百官好似一根根木头桩子,扎在院子中,一动也不敢动。 年轻皇帝身体僵硬地坐在圆墩上,眼神不自觉地瞥向正在用帕子擦脸的老头。 祭酒缩着脖子,好似一只鹌鹑。 在场的所有人中,最自在的,除了老头,就只有李大牛。 “无知者无畏啊。”祭酒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当个无知者。 足足用掉三壶热水,老头才洗干净自己的双手和脸。 落魄的脏老头,瞬间变成一个白净的俊俏老头。 可惜,岁月的风霜,终究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印记。 “斩立决?以儆效尤?老乞丐?不配当顾南夕的义父?”老头靠在玫瑰椅上,端起茶杯,轻轻吹口气。 一旁的祭酒汗如雨下,上一刻的飞刀,好似回旋镖,重重插到自己身上。 老头轻哼:“顾南夕认我做义父,我倒是想看看,顾家那小子的棺材板,盖不盖得住!” “盖得住!盖得住!您若是愿意当我义父,先皇的板子也是能盖住的!”年轻皇帝讨好笑道。 老头瞥一眼皇帝,又看向祭酒:“何为法?我竟不记得,我何时教过你,可以不经三司,就可如此轻易地定下斩立决的罪名!” 祭酒站立不稳,噗通一下,跪下来:“恩师,我错了。” “昔日,你从太学毕业时,我曾问过你,所学为何?你可还记得?”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祭酒羞愧难当。 老头的话好比一把剥皮刀,将他层层套上的华丽皮囊,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一剥下来。 “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有些人的血,是瀚海波涛,一浪接一浪。有些人的血是那臭水泡子,孕育蝇蚊蛇虫。” 老头看向祭酒,目光犀利:“你是愿作那碧海,还是想做那臭水沟?” 祭酒像是被打回原形的小妖,瑟瑟发抖:“多谢恩师教诲。我,我……” 老头见祭酒半天下不了决心,失望道:“罢了,跟你个走狗有甚好说的?怎的,那厮不敢来见我不成?” 年轻皇帝星星眼,小声提醒:“崔大人,我们事先并不知晓是您。” 文武百官齐齐点头,自己若是早知永昌侯夫人请来这一尊大神,宁可称病在家挨圣上训斥,也不能走这一遭! 要吓尿了! 这永昌侯夫人也真是的,区区一个百川书院而已,何必祭出这柄屠神刀? 还有这祭酒,竟然连自己的恩师都认不出来,给永昌侯夫人一个认义父的机会! 文武百官是真觉得,还不如让顾将军复活!顾将军可比这尊大神,手段柔和太多! 老头看向年轻皇帝,睿智的眼神直刺皇帝的内心:“太祖皇帝,一把斩马刀走四方,神来杀佛,鬼挡杀鬼,这才统御九州,光复华夏河山。” 年轻皇帝聆听教诲。 老头:“《太祖起居注》里有记录,范相公问太祖,三皇子柔和仁善,众臣皆服,尊其为贤王,为何要立大皇子为太子?” 年轻皇帝答不上来。 老头闭上眼睛,似乎是看到当年的大周军队气吞山河的盛景:“太宗说,王朝初立,鬼魅横行,继任者不仅要有菩萨心肠,更要有雷霆手段。” 老头看了看年轻皇帝,吞下喉头的叹息:“良辰美景,我不想骂人。你们快走!” 文武百官如蒙赦令,竟是连皇上都顾不得管,一溜烟地逃跑了。 年轻帝王离开的脚步十分沉重,犹陷入泥沼之中,挣脱不得。 “崔大人,您昔年怼天怼地,怼空气,曾怒喷先皇整整三日,直到先皇低头认错,这才作罢。为何,今日,对我这般轻轻放过?莫非,我如此不堪,您连骂都懒得骂一句?” 顾南夕都服了,小皇帝,你敢不敢摘下滤镜,再看世界? 这崔大人,分明是先发制人,以声夺人,好叫你们忘记他落魄的样子罢了! 你怎么还上赶着找骂呢?! 老头一甩衣袖,走到对面的窗户边,给众人留下衣决飘飘的背影:“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我已不是旧年的我,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是全新的我!” 苏玄明等人,以及角落里的宋大,猛地睁大双眼! 对上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原来是这个意思! 果然,崔大人的到来,并不是意外,真的是永昌侯夫人计划之中的事! 宋大如同被针扎一半,坐立难安。 小皇帝对着老头,深深一拜:“无论是旧的您,还是全新的您,我一定会努力成为合格的帝王,让您有朝一日,能像骂先皇一样,骂我!” 宋大不在乎老头想骂谁,他只想把困惑京都百姓许久的谜底揭开! 等年轻皇帝一离开,宋大就刺溜一下,溜出百川书院,骑上心爱的骡子,挥舞起神气的鞭子,径直奔向福全茶楼。 “兄弟姐妹们!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谜底解开啦!!” 早早就在福全茶楼等候的吃瓜群众,瞬间打起精神。 “哎呦,我还以为这都要成为未解之谜了,没成想,还有解开的一日!” “宋大,你快上前说说!小二,快给宋大上一壶清茶,各色茶点都来一份,记我账上!” 宋大在小厮递过来的铜盆里,洗洗手,再用洁白的帕子擦去脸上的尘土,这才笑意盈盈地开口。 “你们可知,今日圣上和相公们闹出的这番动静,是为何?” 大腹便便的茶客往台上扔了一锭银子:“莫卖关子,快说!” 宋大捡起银子,言简意赅到:“因为崔大人回来了!” ------------ 第63章顾南夕恐怖如斯! “崔大人?!” 整个福全茶馆如湖泊被扔下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诸多中年男人像是见到久违的偶像一般,扔下几文铜钱,拔腿就想去百川书院。 还年轻的小伙子们拉住自己的叔叔伯伯,扬起好奇的脸:“崔大人是谁?为什么从未听说过?” 中年男子们摆脱不了家里的小累赘,不得不按捺住激动的心:“提起崔大人,你们或许不熟悉。但你们可听说过崔三论?” 年轻小伙子眼睛瞪得好似牛眼,跳脚惊呼:“崔三论,一论天下不平事,二论帝王达官权贵家,三论牛鬼神蛇神祖宗言。无所不知,无所不言,一身正气,浑身是胆!” 在台子上的宋大,以掌化拳,重重敲了一下木桌,激动不已:“正是崔三论崔大人!想当年,先皇私服南游,路过一个貌美豆腐西施,强占之。” “那豆腐西施美若天仙,一双柔夷如豆腐一般滑嫩。先皇甚爱之。只是豆腐西施原已成婚,其丈夫不满娇妻被夺,便四叩衙门。可皇家之事,何人敢管?” “最后遇到游历归来的崔大人。崔大人当天就去皇宫,赠先皇一首诗。” “莫以今时宠,能忘旧日恩。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 年轻小伙子拍手称赞:“好诗!先皇可是羞愧难当,知错就改了?” 宋大清清嗓子,继续讲古:“那倒没有。先皇说比起跟着朝不保夕的小商贩,不如在后宫之中安享荣华。崔大人便问,豆腐西施本意如何?” “豆腐西施纳头就拜,直言跟有情人相守,便是粗茶淡饭,也赛过山珍海味。” 年轻男子一脸忧虑:“崔大人危矣。他和豆腐西施如此驳先皇的颜面,下场定不会好。莫非,他销声匿迹多年,皆因为这件事?那确实称得上一句,浩然正气存天下!” “非也,非也。”宋大摇摇头,噗嗤一下,乐出声,“崔大人见先皇不知悔改,大怒!喷了先皇整整三日!” “我滴个乖乖,先皇没叫人把他赶出去?” 宋大:“喊了。去传令的太监,走一个,消失一个,直到先皇认错,禁军这才迟迟赶来。” “先皇没秋后算账?” 宋大满心惊叹:“找了。不仅被崔大人挡了回去,还被崔大人揪住小辫子,又喷了三日。如此反复三回,先皇便歇了心思。” 年轻小伙子也服了:“永昌侯顾夫人认下崔大人做靠山,岂不是再也无人敢为难百川书院?!” 终于说回正主了,宋大颤抖着声音道:“崔大人说,旧的他不去,新的他就不会回来!” 福全茶楼闹哄哄成一锅粥。 “永昌侯夫人的话应验了!不愧是河神娘娘!” “我倒觉得是永昌侯夫人悉心算计的结果!” “胡说,明明是神力!” 茶客们为是神力,还是可以筹谋争论不休。 二楼的包间内,镇国将军牛夫人不停地用帕子抹眼泪:“永昌侯夫人苦尽甘来了,有这么个义父在,我看谁还敢欺负她!” 成国公少夫人不停地向门口张望:“这小妮子,气性这般大?给她递帖子,她竟然也不来?” 一直没见到人影,成国公少夫人这才坐下来,好笑道:“不愧是崔大人啊。今日,我家郎君归家时,像是失了魂一般,吓出一身冷汗!” 成国公少夫人眼里俱是戏谑之色:“我给他钱去花楼,他竟是像接烫手山芋似的,都不敢拿!” 牛夫人轻拍成国公少夫人的肩膀,嗔怒道:“趁着崔大人在京,你好好拾掇你郎君一番。他必定不敢跳脚!” 成国公少夫人意兴阑珊:“唉,有什么好拾掇的?天下男人皆薄情,就连恐怖如斯的永昌侯夫人,也不稀得拿捏郎君,我们何必去做这个苦差事?” “永昌侯夫人的心志不在后宅,而在这朝堂……”牛夫人急忙捂住嘴,僵硬地岔开话题,“这崔大人,一生不曾结婚生子,没想到,竟会收下永昌侯夫人当义女。” 成国公少夫人瞥一眼牛夫人,佯怒道:“有甚好瞒我的?扭扭捏捏,不像话。崔大人本是清河崔氏麒麟儿,崔氏指望着他带着家族重回荣光之巅。” “可崔大人是个反骨仔,一心认为世家门阀如天下蛀虫,需请理之,于是立下誓言,此生绝不娶妻生子!” 牛夫人惊诧地看向成国公少夫人,刮目相看道:“不得了,你何时偷偷长进了?!” 成国公少夫人双臂抱于胸前,娇哼道:“因着崔大人的这番特立独行,我们从小就被家里教育荣辱与共。我如何能不知?” 成国公少夫人私心里是羡慕崔大人的,一羡慕他是男子,二是羡慕他有勇气,有能力跳出樊笼。 牛夫人感受到好友的失落,便一把搂住她,轻声劝慰:“他们有他们的活法,我们亦有我们的精彩!就例如永昌侯夫人,若是从夫妻感情来看,她没甚能拿出手的。可是谁敢说她不如男?” “她能找到,一走就是十多年,杳无音讯的崔大人。谁不佩服她神通广大,消息灵便?” “她能让立誓不在娶妻生子的崔大人,认下她这个义女。谁不对她竖起大拇指?” “她能早早地说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可见她心中早有丘壑!” “她上不了朝堂,便使计,吸引文武百官,连带着圣人,一同来到百川书院,见证她认下义父的时刻!” “她借着崔大人之手,狠狠打了祭酒的脸!” “因势利导,借力打力!因这番变故,百川书院名扬京都!” 牛夫人越说越激动。 她似乎看到光辉的未来。 在这男子为尊的世界,即将有一全新的书院,如冉冉升起的新星,踩着国子监,强势地占据京都高等学堂之位。 而这个书院的山长,正是一名女子,永昌侯夫人顾南夕! 无数后宅女子,暗暗留心百川书院。 永昌侯府顾南夕,向来不走寻常路,不知,这个百川书院会不会有特殊之处? ------------ 第64章宝藏在哪? 比起京都女子对顾南夕隐隐的期待,一股暗流在京都涌动。 “崔大人回来了,那宝藏是不是也会在顾南夕手中?” 穿过曲折游廊,走过细碎的石子路,视野豁然开阔起来。 这是一个碧绿的湖泊,一个四四方方的六角亭,屹立其中,纱幔低垂。 亭柱被昂贵的锦缎包裹缠绕,就连亭子内部的顶部也用绣花毛毡隔起。 朦朦胧胧间,尽显奢华。 亭子里的人影,隔着纱幔,叫人看不真切。 亭子外面,一袭黑衣的男子单膝跪地,脸部被遮挡的严严实实,腰间的短刃在散发着点点寒光。 “你是不是有病?大白天的,穿一身黑,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你?还是,你以为京都巡卫都是睁眼瞎?” 亭中男子生气地掷下一个酒壶。 洁白的瓷壶叽里咕噜滚到亭子外,洒落一地的酒水,散发着浓浓的酒香。 黑色人影晃了晃,绝望地留下一句话,便轰然倒地:“主子,我晕酒!” 男子气急,怒骂:“就是因为你这群酒囊饭蛋,我等了整整十年,都没等来绝世宝藏!” 一旁守着的管家,一边命人把醉酒的黑衣男子抬下去,一边轻声劝道:“主子,咱们早已富可敌国,何必花费人力物力,去找那宝藏?” “你懂甚?!有传言,崔大人曾和至交好友秘谈,他把秘籍埋入地底!崔三论自小长在富贵窝里,能把夜明珠当成弹珠子玩,能让他当成宝贝的,岂是一般的俗物?” 管家猜测:“崔大人三岁前犹如痴呆儿,后一道霞光落入院中,自此,崔大人如明珠拂尘,展露光华。崔家人说,是有仙人抚顶。莫非,这宝藏,是修仙秘籍?” 亭中男子语气沉沉,充满志在必得:“无论这宝藏是不是修仙秘籍,我一定要拿到手!” …… 身心俱疲的顾南夕,欲哭无泪地发现,自己认下的这个义父,不是个普通人,并不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就行。 “回府?我不回去!我就喜欢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简朴生活。”崔三论大字一摊,赖在李大牛的床上,不肯起身。 李大牛无奈,好声好气道:“崔大人,您躺的是我的床铺!” 苏云亭不明白崔三论这三个字的含金量,只一心在乎那尹志平:“您到底是不是尹志平的本家伯伯?” 崔三论十分光棍地回答:“不认识,我瞎编的。这尹志平到底是何人,叫你念念不忘?” 苏云亭失望地垂下眼眸,一句话三喘气,好似下一秒就要活不下去了一般:“我家的仇人。他能飞檐走壁,自千里之外,取人性命。” 李大牛的动作微顿,瞳孔一缩,飞檐走壁?这个倒是很多人都能做到。 但是,千里之外,取人性命,便是从前顾家军的神射手,也不能做到! 莫非,这和河神娘娘的炸桥一般,是借助外物? 李大牛假借着整理床铺,偷偷把被褥下压着的小纸条碾碎。 看来,自己还得继续潜伏…… 顾南夕拗不过倔老头,正打算回去,却被老头叫住脚步:“你走便走了,把苏云烟留下。” 嗯?! 老头咳咳两声,眼珠子提溜转:“总得留下个孙孙在我跟前敬孝吧。” 顾南夕怎么可能同意?! 就算是义父,就算是把祭酒喷得狗血淋头的崔大人,顾南夕也绝不可能把十来岁的女郎,单独留下! 苏玄明站出来,大声道:“义祖,我来孝敬您!” 老头眼睛一亮:“你也有《厨神秘籍》?” “没有。” 老头的脸色沉下来,面无表情道:“哦,要你何用?” 苏玄明想了想,好像确实没什么用,于是闭嘴不言。 “云烟娘子,我给您带膳食来了!这是店里新做出来的!”阿勒川左手一个拎盒,右手一个提篮,兴冲冲地跑过来。 苏云烟大喜过望:“可是我们研究许久的绝世美味?” “正是它!”阿勒川频频点头。 苏玄明和苏云亭闻到不详的气息,对视一眼,偷偷溜了出去。 老头听到绝世美味四个字,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床也不躺了,冲到阿勒川面前,催促道:“快掀开,让我尝尝!” 阿勒川没见过这个老头,便双手护住食盒,目露警惕。 苏云烟:“这是我义祖。你分给他尝尝。” “好咧。”一听是苏云烟的义祖,阿勒川就像是换个人似的,由呲牙的小狼崽,换成摇尾巴的小狗崽,温顺至极。 老头的眼睛早就黏在食盒上,一动也不动。 等到盖子被掀开,浓烈的味道把他熏个仰倒! “臭豆腐?!”顾南夕惊了,自家闺女做正经饭菜的手艺不咋地,做起这些特殊小吃来,手到擒来啊! 光闻着味,就知晓,这臭豆腐极正! 李大牛捂住口鼻,去探老头的鼻息,见还有呼吸,也顾不得是不是自己的床铺,急忙把老头抱到床上。 我滴个老天爷啊,幸好崔大人没事。 万一被臭死过去,岂不是砍头的罪过? 别看崔大人没怎么上过班,可他身上扛着正一品的官职! 顾南夕见到李大牛这般战战兢兢,也不好意思拿筷子夹臭豆腐:“李大牛,你先照顾好义父。我们回府后,会派下人送些生活用具。你们缺什么,尽管去府里提!” 等顾南夕带着苏云烟,阿勒川走出书院,就发现苏玄明兄弟早跑了! “别管他们,我们先上车。”顾南夕着急吃臭豆腐,这东西若是凉了,很影响口感的。 阿勒川怕有人抢,在上车之前,还探头四处打量一圈。 顾南夕刚拿起筷子,还没来得及打开食盒,就见一黑衣人窜进来,举着明晃晃的长剑,对准三人。 “别喊!别叫!马夫已被打晕过去!只要你们乖乖交出来,我不会伤尔等性命!” 顾南夕小心推开离自己只有半寸远的剑锋,艰涩开口:“好汉,有话好好说。你要什么?” 黑衣人指着食盒,冷笑:“别以为换个食盒装,我就会认不出来,这就是宝藏!顾南夕,你再如何聪明绝顶,还不是被我看破了!” 阿勒川紧紧护住食盒,一双眼睛如狼一般,冒出寒光。 黑衣夫人的剑又靠近顾南夕几分。 顾南夕叫破音:“给他!” 尼玛的,自己想吃个臭豆腐而已,怎么就那!么!难! ------------ 第65章大家都说宝藏被顾南夕藏起来了 顾南夕原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可以恢复原本平静的生活。 没成想,自百川书院归来,自己就一日都不曾歇过。 “阿娘,过几日便是交年节了,可要叫哥哥们回来祭灶?” 因着要过节的关系,苏云烟放下了铺子的开张准备工作。 大周朝的交年节在十二月二十四日,和小年是同一天,通常大家会在这一天祭灶,送百神。 顾南夕瞥一眼微带失落的苏云烟,淡淡开口:“你们一起准备。” “诶?可祭灶不是由男子主持,女子需回避吗?”苏云烟忐忑中带着一丝跃跃欲试。 顾南夕一锤定音:“咱家没那些规矩。你们好生准备着。” 顾南夕在心里暗暗补充道,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苏云烟一走,一个多月都不曾碰面的永昌侯府老夫人竟然主动来找顾南夕了! 顾南夕心中警笛长鸣,无事不登三宝殿,能出动老夫人,那得是多么大的事啊! 老夫人在邱嬷嬷的搀扶下,一屁股坐到顾南夕对面,咳咳两声,严肃的脸上挤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儿媳妇啊……” 顾南夕浑身一寒,急忙接话:“娘,您有话就直说吧,咱们十多年的婆媳情分,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老夫人的目光闪烁,心里直打鼓,这不是经过十多年的相处,关系连陌生人都不如么…… “儿媳妇,我知道,你这人一心为侯府和几个孩子们。在我心里,这侯府的世子之位就是玄明的!我们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顾南夕点头,可不呗,永昌侯府被满门抄斩时,可不就像串在一起的蚂蚱? 老夫人见状,继续发力:“侯府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已是腐朽之木。你身为侯府的一员,是不是该尽一份力?” 顾南夕:“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老夫人气急败坏:“好你个顾南夕,坐拥前朝五百年的宝藏,竟是连一丁点都舍不得拿出来!你该不会是把这宝藏全给了你的情郎吧?” 顾南夕面色一僵,咱能别提情郎的事吗? 这事就过不去了? 再说了,五百年宝藏又是出自何种离谱的流言? 还未等顾南夕解释,在老夫人“我就知道你的胳膊肘往外拐”的眼神中,小皇帝派人把顾南夕接进宫。 皇宫虽小,但奢华至极。 殿顶铺满琉璃瓦,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反射出夺目的光芒。 殿内云顶檀木作梁,金器九龙夺珠为灯,珍珠为幕帘。 三尺宽的紫檀木圈椅上,坐着一个人影,正低头,持笔在描绘些什么。 “阿姐,我待你如何?” 年轻皇帝头也不抬,轻声问道。 顾南夕沉默了,这个问题好难回答。 “你为何不回话?”年轻皇帝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红如兔子,口口声声质问。 “我是如此信重你!把整顿国子监的大事都交给了你!” 顾南夕这段时日忙得脚不沾地,离摆烂的日子愈行愈远,本就憋着一股火,听到年轻皇帝这番话,这心火是彻底压制不住了! 顾南夕自顾自地寻到床边的软榻上坐下,木着一张脸道:“你本就不该把这事交给我。” 全因小皇帝的骚操作,给自己加了多少活! 年轻皇帝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紧接着蹙眉沉思片刻,作恍然大悟状。 年轻皇帝放下手中的笔,缓慢踱步到顾南夕面前,语重心长道:“阿姐!我知,以你的能耐,去处理国子监的事,是大材小用,委屈了你!” “但因前朝女帝和长公主擅权之事,如今朝堂对女郎从政,很有抵触心理。阿姐,你先受点委屈,等你做出政绩,我必定重用你!” 顾南夕惊奇地看向年轻皇帝,他这该死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 对上顾南夕的视线,年轻皇帝郑重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话算话!” 说完,年轻皇帝的视线有点闪躲,两颊上浮现朵朵红云,支支吾吾道:“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顾南夕揉揉胀痛的额角,有气无力道:“那还是不要讲了。” 年轻皇帝坚持:“还是要讲一讲的。大周朝烈火亨油,四周群狼窥伺,我一心想效仿太祖,还天下昌平。但先皇去的早,无人教我该如何做……” 年轻皇帝挤出几滴泪,像是受尽委屈:“就连崔大人都不稀得骂我。” 顾南夕冷笑,就皇帝这脑回路,崔大人无需开口,他已每日自省吾身三次! “阿姐,崔大人既然把宝藏治国经略传给你,能否借我一观?”年轻皇帝可太感动了,瞧瞧自己多么开明,都没抢夺,只提出借一借。 顾南夕冷冷开口:“宝藏?义父给我宝藏了?” 年轻皇帝把脑袋点成啄木鸟:“人尽皆知。” 顾南夕的双目露出寒芒,几乎要把对面的人射穿:“这宝藏,到底是前朝五百年的财富积累,还是治国经略?” 年轻皇帝毫不犹豫地开口:“当然是治国经略!崔大人视金钱为粪土,怎么可能会把区区几百万两放在眼中?” “你亲眼所见?” “我对崔大人神交久矣,他无需多言,只要一个眼神,我就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顾南夕腾地站起身,挥一挥衣袖,俏脸一板,从咬缝里挤出一个个字:“我去问问我的好义父,这宝藏如!何!处!理!” 顾南夕风风火火地跑出皇宫,留下年轻皇帝在身后声嘶力竭:“阿姐,别忘了,过完除夕,百川书院需进行资质考核!” 皇帝的话,飘散在空中,除了惊飞几只鸟雀,没有在顾南夕心里留下一点波澜。 顾南夕满脑子都是宝藏,宝藏!见鬼的宝藏! 疾驰的马车,载着愤怒的顾南夕,在原野上驰骋。 直到,百川书院的牌匾印入眼帘,顾南夕立马跳下马车,一脚踹飞大门,气势汹汹地去找崔三论。 “阿娘,发生何事了?何人惹你生气?” “主子,您慢点,小心摔了。” 顾南夕撞开苏玄明和李大牛,找到正在烤火的老头。 为顾南夕的气势所慑,老头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一缩,战战兢兢道:“说话归说话,不许动手。” 顾南夕气得胸膛一起一伏,嘴唇颤抖:“宝藏?嗯?” 老头眼神闪躲,显然他也知道发生何事。 顾南夕双目赤红,怒发冲冠:“传给我了?” 老头环顾四周,想寻个安全之地。 千钧一发之际,顾南夕猛地扑向老头,抱住他的双腿,嚎啕大哭:“义父!宝藏到底是何物?你倒是给我呀!” ------------ 第66章认爹的代价 顾南夕很是悲愤,这黑衣人性子也太急了些? 他想吃臭豆腐,等苏云烟的美食店开业了,想要吃多少会没有? 用得着兴师动众,舞刀弄剑,就来抢一口吃的吗? 还口口声声喊宝藏…… “阿娘……”苏云烟的表情混杂着后怕,开心以及感动。 阿勒川缩在角落里,啪嗒啪嗒掉眼泪:“是我没有用,护不住臭豆腐。” 苏云烟递出手帕,轻声抚慰:“不是你的错,对方手里有剑,我们手无寸铁,如何能敌?” “只是,我竟不曾想到,原来,我做的美食竟然有这么狂热的爱好者!”苏云烟拉住顾南夕的手,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话到了喉头,被一团棉花塞住了。 缓了片刻,苏云烟这才掷地有声道:“多谢阿娘把秘籍传给我!我一定会把我们顾家美食发扬光大!” 嗯?怎么变成顾家美食了? 顾南夕本不想打击苏云烟的自信心,但一想到,自己不说实话,迎接她的是来自现实的铁拳。 于是,顾南夕组织好措辞,委婉道:“云烟,你这饭店既然取名百味饭店,这菜品应当有百味才对。” 苏云烟先是迷茫片刻,随即了悟点头:“我懂了。尽信书不如无书,您是在鼓励我不要循规蹈矩!” 顾南夕迟疑,苏云烟这么理解,好像没什么毛病?但为什么,自己的这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应该没问题吧? 即便出了问题,不过是一家小小的餐馆罢了,总不至于发生人命…… 顾南夕放下心来。 另一头,黑衣人手提两个食盒,在沿街百姓看傻子般的目光中,飞速进入一个小院中。 “主子!我将功赎过来了!”黑衣人嘿嘿笑着把食盒递给管家。 管家想打开盒子检察一番,却被黑衣人神秘兮兮地拦住:“管家,这可是崔大人的宝藏。您打开看,不合适吧?” 管家急忙收回自己的手,脸上浮现怀疑之色:“真是宝藏?” 黑衣人几乎要把尾巴翘上天:“那是自然!我亲眼看见,崔大人把食盒给顾南夕之后,就倒地不起!呵,他们难道以为借着食盒的掩饰,就能蒙蔽住我吗?!太天真!” “真的?!小黑,给你记一大功!”匆忙赶来的男子,仰天大笑。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全大周寻找整整十年的宝藏,终于落到自己手中了! 这人间富贵,如何抵得上长生不老,羽化登仙? 神秘男子沐浴焚香,对着食盒恭恭敬敬上了散柱香后,这才满怀期待,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 浓烈的臭味立刻喧宾夺主,弥漫整个狭小的房间。 管家忍不住扶墙干哕,生不如死之际,还不忘表忠心:“主子!有毒!” 神秘男子不死心,轻捻起一块黑色的小方块,闭上眼睛,放入嘴中。 那流淌的汁液,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神秘男子闭目感受片刻,发现除了自己被这臭味由里而外地腌入味了,竟然没有其他丝毫的变化! “糟糕!好阴险的心思!好歹毒的计划!”神秘男子立马招呼众人转移。 黑衣人不解:“主子,为何?” 神秘男子惨遭中招,心里存着一股气,看黑衣人的眼神颇为不善:“这臭味绕梁三日,犹不能解!这顾南夕分明是知道,有人觊觎宝藏,便使诈,只要接触过这毒物的人,浑身都会散发特殊的臭味,她只需顺味而来,就能把我们一网打尽!” “顾南夕恐怖如斯!”管家加快了打包的动作。 神秘男子不甘心被顾南夕摆一道,扭头吩咐黑衣人:“不要以为,出来卖命就能不念书!明日,你就去百川书院报道!” 哈?! 黑衣人傻眼,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失误,后果竟这般严重?! 神秘男子废掉一个据点,外加在温泉池子里泡了整整三日,这才摆脱掉顾南夕的追踪。 而他这番凄惨的遭遇,很快就在整个寻宝圈子里宣传开来。 “竟然连那位都中招了,这顾南夕果然不好对付。”白胡子老头目光闪烁。 “呵,要我说,顾南夕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原本我们还不确定,宝藏是否在她手中。她这样多此一举,就是在告诉我们,她手里确实有宝藏!” 低沉的男声如闷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可是,顾南夕既然敢明目张胆地下套,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有百般手段?” 婉转的女声,叫人一听,就全身酥麻。 沉默半晌后,角落里传来阴恻恻的桀桀笑声:“嘻嘻,她顾南夕能防得住我们,还能妨得下天下众人?能防得住龙椅上的那位?只要我们搅乱这摊浑水……” “各凭本事!” “好!各凭本事!” 在有心人的蓄意传播下,顾南夕身负宝藏的传言,几乎成为公开的秘密、 福全茶楼,茶客们交头接耳:“我有一个秘密!” 对方眉毛一挑,心领神会:“宝藏!” “没错!听闻是前朝的龙脉所在!埋藏着前朝五百年的财富积累,那地砖都是用的金砖,照明用的是南海夜明珠,点的香用的是千年沉香……” “咦?不对啊。”邻桌的茶客探头来,“为何我听闻的是,那宝藏是治国绝学?本是仙人送给崔大人,崔大人只读懂半本,就能治国平天下。崔大人说,永昌侯夫人比他资质高,所以把全书都给了她!” “嗨!你们都说错了!分明是长生药的炼制方法!” “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听万堂春的紫春娘子说,埋藏的是阴阳双修法!” “胡说八道,崔大人从未成婚,如何双修?分明是童子功大法!”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众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好似亲眼瞧见了一般。 这宝藏的说法,包罗万象,总有一款,能直击听众的心灵,让其蠢蠢欲动。 普通民众只能口头上参与下,并不能拿顾南夕如何,毕竟她可是河神娘娘! 但这波流言,如同海上飓风,在平静的海面肆虐。 殊不知,海底深处已经浪潮翻涌…… ------------ 第67章老头说他没有 老头浑身一哆嗦,万万没想到,顾南夕的哭声是如此的豪放不羁,哪有京都贵女的半分仪态? “你先起来,都是当娘的人了,注意点分寸。” 顾南夕不肯起,耍赖道:“在义父面前,我永远是六岁小女郎。” 崔老头无奈,劝道:“京都百姓的性子,你难道还不知晓么?听风就是雨,传到第三人口中,就是下雹子。 ------------ 第68章挖宝藏喽! 夜黑风高,永昌府外,热闹嚣天,叫声鼎沸。 崔大人的一颗心,却如坠冰窟窿,寒冷得紧。 崔大人仰头四十五度,凄凄凉凉:“顾南夕,算你狠!如果这就是你送的温暖,那么,我不要也罢!” 说完,老头子披上衣服就想回百川书院冷静冷静,这一片柔软的心,终究是错付了。 “义祖!世人常说,汝父年 ------------ 第69章宝藏究竟是何物 “义祖,你快点把宝箱打开,也不知这到底有多少卷治国方略,竟然要用这么大一个箱子来装。” 苏云烟想想都犯愁,这么多卷书,要抄到什么时候去? 这等秘籍也不能雇书生来抄啊。 “啊,这个……”崔老头顿觉这宝箱犹如千斤重,一时间宝箱重重坠地,险些砸到自己的脚。 “义祖,您小心着些,还是 ------------ 第70章风云涌动 随侍身侧的管家,给不停打喷嚏的神秘男子披上一件皮裘:“主子,既然顾南夕已如困兽,您就不要再为她伤身了。” 神秘男子英挺的鼻梁上,一双星目满是警惕:“最毒妇人心,这顾南夕是毒中之毒。她能想出臭豆腐这样的诡计,不可小觑!” 管家对那臭味心有恻恻然,忍不住担忧:“她难不成还能在大殿之上祭出此物 ------------ 第71章成香饽饽了? “百川书院?你不是已经在太学读了两年?”顾南夕还记得当初,苏家大伯为了苏瑾被太学开出一事,在府里好一顿闹。 为何这时不去太学,偏偏要来百川书院了? 吃一堑长一智,顾南夕不得不往深了想。 苏瑾却是义正言辞:“百川书院年后即将迎来考核,昔日,婶娘为了让我重回太学,不惜走通圣上的门路。如 ------------ 第72章危难时刻,八方支援 这一刻,蒋光海并不像十来岁的少年,而是像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般。 蒋夫人的胸膛上下起伏,呼呼喘气。 她微微抬起头,看向已经比自己高处一个脑袋的蒋光海:“你可知,此次百川书院的对手是国子监,松山书院以及六部的相公们,其成败并非由你一个普通学子所能左右?” “我知。但有我在,百川书院无惧 ------------ 第73章风暴之眼 顾南夕允诺苏瑾进入百川书院,送走父子俩,整个侯府再次陷入谜一样的忙碌中。 因着守孝的关系,永昌侯府不好披红帐,挂红绸,苏云烟便从暖房里搬出几盆牡丹,装点内室,以期阿娘和哥哥们能有个好心情。 而苏云亭则忙着和李大牛套交情,苏云亭总觉得李大牛不简单,一看就是大隐隐于市的江湖高手! 李大 ------------ 第74章宫中有人要找茬? 顾南夕刚收拾好东西,就听见绿梅在门外轻声道:“主子,宫里来人了,请您入宫一趟。” “我马上就去,不要惊动玄明他们。”顾南夕简单收拾下,就准备去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即将过年,一个个还不消停,不知小皇帝又要搞什么鬼。 顾南夕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却被门口的一列担着各色木箱的小厮们堵住了 ------------ 第75章小黑啊小黑 日落黄昏时,顾南夕刚踏出宫门,就听见一声炸响,随即而来的是噼里啪啦,不绝于耳的爆竹声。 “竟是这么早就开始庆贺除夕了?”顾南夕遥遥就看见,开封府前的山棚已经搭立好。 立木正对宣德楼,但御街两廊下,早已站满了游人。 “今年祭万回哥哥时,天有异像。朝廷相公们都说,这是一个好兆头,说不得 ------------ 第76章迟早要完 酒酣一夜,壮志未酬的崔老头,在领着苏玄明一家晨读时,又遭受来自现实的暴击。 “苏云亭呢?”崔老头环顾一圈,只见到苏玄明,苏云烟,李大牛以及小黑。 苏玄明眼底的青黑又加重许多,想来,昨夜又通宵苦读了。 苏云烟一身的烟火气,估么着去厨房忙碌了一番。 李大牛肌肉鼓胀,头顶飘着热气, ------------ 第77章卖痴呆 “杀人灭口?”顾南夕万万没想到,书院的人才,居然包罗万象至此! 李大牛愕然,睁大双眼,羞愧难当:“我果然还是心慈手软了。我只是想着去偷个试卷而已。” 原来,这就是自己和顾将军之女的区别吗? 突然,众人都缄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陈逸轩颤颤巍巍举起手,语调颤抖,却又难掩一丝兴奋: ------------ 第78章蒋家好大儿 卖痴呆一事,顾南夕和苏玄明默契地当从未发生过,不曾和第三人提及。 苏玄明依旧是那个苦读一时辰,不及苏云亭瞄一眼的少年郎,但他的心却平静了许多。 那些萦绕在自己心头的雾霾,似乎随着痴呆一起被买走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假期一晃而逝,官员们打着哈欠,拖着沉重地脚步去上朝。 ------------ 第79章京都泼水节 “怎么样?!”陈逸轩探头一看,大惊失色,“哪来的黑衣人?哪来的油纸伞?!” 只见,一黑衣人被浇得跟落汤鸡一般,而他右手撑着一把油纸伞,把蒋御史护得严严实实。 黑衣人抬头,冲陈逸轩等人使了个挑衅的眼神。 陈逸轩扭头问:“大哥,怎么办?” 苏玄明还没回答,隔壁包间就传来崔老头沉稳 ------------ 第80章夜探祭酒府 “一样是浇水施肥,桃树结桃子,李子树结李子。你家没结出好果子,还怪起我来了?”崔老头坚决不肯承认,泼水一事跟自己有关系。 蒋御史捻起餐桌上的桃子干和梨肉干,意有所指道:“桃子有桃子的香,梨子有梨子的清爽,可这两样果干是一样的甜,分明是制果脯的人放太多的糖。” 崔老头咳咳两声,目光闪躲,面 ------------ 第81章求放过! ------------ 第 82章神助攻的神秘人 苏玄明等人当然很高兴! 只要不考四书五经,那就一切都好说了! 辞别祭酒,众人欢天喜地,回到永昌侯府庆贺一番。 晚云收,夕阳挂。 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 十来名少男少女们,在亭中频频举杯,杯中的果汁散发着浓郁的果香。 “真是瞌睡了来枕头,我们犹如神助!考核居然不需 ------------ 第83章静娘? 因着元旦过去了好几日,各行各业都回归本来的生活节奏。 百川书院也正式开始授课! 太学和松山书院都实行严格的学生管理制度,每月只有两天假,每天都有课。 除非学生逃学,否则不得无故离开书院。 每日的课程分为早课和晚课,按照教学计划上课,会有博士和助教指导学生进行会讲,复讲等等。 ------------ 第84章美救英雄 静娘一声厉喝,不仅叫住了苏玄明,也吸引了众茶客的注意力。 静娘俏脸一板,又是从前那个雷厉风行的女掌柜模样:“怎的?怕见我不成?” 苏玄明脸上的神色青白交织,不知如何是好。 “不是怕见你,是我们见面不合适。对你影响不好。” 苏玄明支支吾吾开口。 静娘嘴角倏地一弯,这抹笑几 ------------ 第85章美人计 有文钰看着,静娘短时间内翻不起浪来。 苏云亭好不容易等到百川书院的休憩日,他决定去京郊南山的比武台看一看。 自己好久不曾去过,不知道比武台有没有荒废,那些江湖高手可还在比武台比试? 奔驰的马车,彰显苏云亭急切的心情。 苏云亭时不时探出头去,四下张望,为何还不到? 突然, ------------ 第86章戏真多,看不过来 春风尔来为阿谁,蝴蝶忽然满芳草。 过了除夕,这时间就好似乘坐马车,一路疾驰,所过之处,冬雪消融,万物生。 为了配上这份春意,京都的百姓们穿红戴绿,急切地等待着踏春的那一日。 正所谓春捂秋冻,百姓们不敢放肆地去外面浪,只能按耐住躁动的心情,来福全茶楼喝上一口,八卦一下。 有卖杂 ------------ 第87章路人求救 神秘人丝毫不知道顾南希在心中默默地感谢他,否则他一定不会领这份情。 福泉茶楼一楼的看客们,还在熙熙攘攘地谈论着各种八卦。 “黄娘子的事算什么大事呢?宋大,你肯定有一些事儿不知道。” 宋大挑眉:“说来听听?” “嘿嘿,那严复松,严郎君英雄救美,和一貌美女子花前月下,好不快活。” ------------ 第88章管还是不管? “你看向永昌侯夫人也没有用,即便永昌侯府夫人再有权势,她难不成还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老妇人挑衅地看向马车上的顾南夕和苏玄明。 “没错,正是如此,永昌侯夫人没必要去趟这趟浑水。” “这涉及人命之事,说不得准的。” “若是我家大儿被治成这模样,我非要和这大夫拼命不可。” ------------ 第89换妻? 小娘子的话如石破天惊一般,震惊得严复松和吴山长呆立当场。 她竟然是李茂成的娘子?! 妻告夫?! “荒谬!”吴山长横眉冷对,一双眼睛瞪得如牛铃一般大,里面是熊熊怒火燃烧。 “你与你夫君本该是一体,荣辱与共,怎么可这么违背三纲五常?” 比起有学子冒名顶替一事,更让吴山长气愤 ------------ 第90章各方施压 比起严复松的胸有成竹,苏玄明这一头就显得波折许多。 苏玄明在带着浩浩荡荡的众人去官府报案之后,老妇人府中突然来人,有急事归家去了。 受理案件的官员表示,案子已经受理,但具体的,要等双方同时到场之后才能走流程。 而大夫作为嫌疑人,需要暂且在府衙收押。 “大哥,你说这老妇人是不是 ------------ 第91章急转直下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京都的流言,就好似初开的梨花一般,散落在京都的角角落落。 “你们可曾听说了,这苏家大郎竟然替一个刽子手撑腰?” 挑脚的货郎听到这番话顿住脚步,侧耳倾听。 说话那人的对门邻居一边端着盆洗着蔬菜,一边头也不抬地回道:“怎的,你是那应天府的长官大 ------------ 第92章捅马蜂窝了? 仿佛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把这一件案子往更深处更严重的地方推。 苏玄明等人连着三天去衙门,催促事情的进展,均被官差敷衍回来。 “大人不在,苏郎君,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苏郎君,着实不好意思,大人身体不舒服,今日请了假。” 见苏玄明锲而不舍,同九弟相熟的官差偷偷递话:“你快叫你大 ------------ 第93章这么巧? 顾南夕晃悠悠地躺在竹椅上,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大郎他们近日都在忙些甚?” 这群小兔崽子如此消停,不像他们的作风,莫不是在憋大招? 绿梅给顾南夕披上一层薄毯:“大郎日日在和崔郎君念书,二郎在和黄娘子练武,小娘子天天守在店铺里锻炼厨艺。” 听到厨艺两个字,顾南夕只觉得牙根儿一阵发酸。 ------------ 第94章苏玄明的选择 “什么?书院考核竟然和开堂是同一日?” 福全茶楼瞬间炸开了锅。 “这圣人是懂搞事情的。这可叫苏大郎君做了难。” “有甚好为难的,孰轻孰重,他难道还不知晓吗?” 有茶客不以为然道。 书院考核可是事关整个百川书院以及他们义兄弟的前途,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个更重要? 另一 ------------ 第95章书院考核第一弹 苏玄明在做好最终决定之后,整个百川书院迅速运转起来,为迎接七天后的考核做准备。 与此同时,京都百姓们也好似迎来了一个狂欢。 “应援!应援!支持百川书院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有小商贩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一些刻着百川书院的糕点,果子等等。 有那心灵手巧的,在蔬果皮上也雕 ------------ 第96章考核第二弹 佟太师一声令下,整个京都彻底陷入狂欢之中。 年轻皇帝得知此事时,正在佟贵妃宫中,和佟贵妃饮酒作画。 听到佟太师未经自己允许,直接定下了三日的休憩日,年轻皇帝的手一顿。 黑色的墨珠滴落在画上,破坏了那一树梨花。 佟贵妃斜睨他一眼,娇嗔道:“作个画都心不在焉的,莫不是被我爹爹的贴 ------------ 第97章考核第三弹 春日融融,旌旗飘飘。 当圣上的仪仗,伴随着整齐的马蹄声,自皇宫而来,整个大相国寺开始了狂欢的浪潮。 “松山,松山!劲如青松,百折不弯!” “太学,太学!立太学以教于国!” 在有心人的指挥下,京都们百姓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压过小贩们的叫卖声。 整个大相国寺,能让人听到的, ------------ 第98章考核第四弹 文钰白皙的脸上浮现出点点笑意,自信从容中带着一丝傲然,更显得她美艳绝伦,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放马过来便是。” 短短六个字,却有石破天惊的效果。 整个现场在经历短暂的沉默之后,立即炸开了锅。 “这小娘子,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甚?” “别说同辈之中,便是有那丹青圣手 ------------ 第99章考核第五弹 长长的卷轴被轻柔地展开。 四名侍从提着画轴的四个角,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展示在圣人面前。 画面上峰峦起伏绵延,江河烟波浩渺,气象万千,壮丽恢弘。 山间高崖飞瀑,曲径通幽,山水之间还布置了渔村、渔船、野市、桥梁等景物。 绿柳红花,长松修竹,景色秀丽。 画面山势高低起伏, ------------ 第100章考核第六弹-真风流 “圣上,您的意思是,这文钰的画比吴景生的更胜一筹?” 国子监祭酒满腔悲愤,只觉得这大周朝,迟早要完。 这圣上偏心偏到胳肢窝,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睁着眼说瞎话。 一直闭目养神的佟太师,此刻也睁开了眼睛,一双凤眼,锐利如鹰。 “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所作则思知止 ------------ 第101章考核第七弹—武无第二 “真没想到,竟然是名不经传的文钰姑娘获胜了。” “不得不说,文钰姑娘的这画,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和他并行而走的同伴,挤眉弄眼道:“你说的可是蓬莱客?” “正是他!” “许久不曾见蓬莱客出新书了,也不知他在忙些甚?” “听那书店老板说,蓬莱客进修去了,说是寻到了人生导师 ------------ 第102章考核第八弹-燃烧吧,李老大 百川书院众人听到李老大主动请缨,除了苏云亭不服气,其他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苏云烟:“李老大,以保证自身安危为重,打不过就跑。” 李明德:“重在参与,我们书院反正也不发展武学。” 蒋光海:“李老大,你要不要洗漱一番?把你的胡子给擦擦?” 说完,蒋光海正要自己的贴身小厮,去端盆水 ------------ 第103章节考核第九弹 李老大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温柔和怀念:“幸遇良师,改天换命。” 李金的视线投向坐在上方的顾南夕:“永昌侯夫人居然如此厉害,能在短短数月内,把你调教成高手?!不愧是有绝世宝藏的人!” 李老大…… 这人的脑回路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良师指的是顾南夕? 李老大眼珠子一转,罢了 ------------ 第104章铁血雄鹰顾南夕 顾南夕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在口吐芬芳。 这一个个的,你们看什么看?!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啊?为什么又震惊,又畏惧,似乎在像看洪水猛兽一般? 顾南夕不着痕迹地冲蒋御史挑眉,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蒋御史先是愕然片刻,随即,向来严肃无情的双眼泛起点点星光,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 第105章种下一颗种子 耿大娘双手叉腰,斜睨他:“你个臭老头,居然还敢藏私房钱!” 老农支支吾吾,想开口说点什么。 耿大娘冷笑一声:“莫以为只有你们男儿懂得那么许多,我们女子虽然说不出那些大道理,但孰是孰非,孰好孰坏,我们还是分得清的。” 说完,耿大娘把竹筐放到脚边,站起来气沉丹田,声音洪亮如钟,穿透力极 ------------ 第106章连锁反应 当个人跻身于群体之中,群体的意识将裹挟个人意识前进。 尤其是当群体意识完全代表了个体内心时。 大相国寺发出的大动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京都四周辐射传播。 “永昌侯夫人不愧是顾战神的遗孤!秉承承其遗志,是铁血铮铮的铁娘子!” “武官们在在朝堂上唾沫横飞,干不过那群文官。永昌 ------------ 第107章静娘的背刺 小丫鬟一直紧紧贴着静娘,生怕跟丢了她,直到府里的小厮们跟了过来,这才长舒一口气。 “静娘,京郊远了点,我们要不还是换个地方逛一逛吧?” 小丫鬟心中不安,直觉告诉她,静娘铁定憋着坏。 莫非她要给百川书院添麻烦? 可是京郊又有什么麻烦呢? 静娘没有回话,只是脚步却坚定不移。 ------------ 第108章刺客? 两竿落日溪桥上,半缕轻烟柳影中。 直到日落时分,金色的阳光洒满整个大相国寺,李老大和李金的争斗终于落下了帷幕。 只见李老大一个闪身,从李金的右肋掠过,相距不过寸许。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李老大用壮硕的身体挡住自己突袭的右手。 在外围的群众看来,就是李老大闪过的一瞬,李金体力不 ------------ 第109章颠倒黑白 李傲天的话,让年轻皇帝的心瞬间落了下来,他对众人摆摆手:“听永昌侯夫人的。” 禁卫军们的手搭在弓弦上,弓弩被拉得紧绷如满月,蓄势待发。 只要那名女子敢越线一步,必定会被射成刺猬! 学子们和京都百姓们早被护卫们拦了下来。 全场只看到女子,拔足狂奔到比武台前。 她先是停到李 ------------ 第110章铁证如山 妇人浑身冰冷,心跳几乎停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她颤抖着嘴嘴唇,不敢置信地望向并排跪着的的一男一女。 周围官员和群众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犹如洪水一般,几乎要将自己淹没。 “这样才说得通。我就说人家李茂成,好不容易才考上松山书院,怎么会甘心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他人?” “哎哟 ------------ 第111章以情压人 在大相国寺的比试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苏玄明这头却极其不顺利。 “大哥,他们怎么又休庭了?”九弟是真服了,短短一炷香时间休了三次。 “真是没完没了。”九弟百无聊赖的地蹲在门口。 苏玄明:“他们没想到,我们能拿到黄御医的证词。” 黄御医是有名的御医世家,深受当今圣上的器重。 ------------ 第112章考核胜负已定? 晚云收,夕阳挂。 在绝美的黄昏景色之下。大相国寺众人的心情不尽相同。 “圣上怎么还不下决定?这等不知廉耻,倒打一耙的恶毒女人就应该就地处决!” “可永昌候夫人不是说了吗?他们都是利益相关者,证言不可全信。” “那莲娘是李茂成的妻子,还有这妇人的夫君,都亲自作证了。他们有什么理 ------------ 第113章真相 “我刚刚是不是听岔了?我怎么听到圣上说,考核结果已经出来了?” 有人一脸茫然,似乎在怀疑人生:“我是错过了什么,团体赛已经比完了?” 在众人一头雾水中,年轻皇帝站起身,得意地向众人宣告真相:“本次考核决定真正成绩的为第三场考试!前面两场并不重要!” 皇帝的话,让现场炸开了锅。 ------------ 第114章不见黄河心不死 惊天大逆转! 耿大娘的鞋垫子都掉到了地上,一张嘴张得老大:“我怎么就看不明白了?朱大人这意思是,大夫一案,竟然是他们设下的局?!这老虔婆是个好人?!” 老汉摇头笑道:“是朱大人的做事风格。当年他瞧不惯崔大人只会高谈阔论,不解百姓疾苦,便故意同崔大人设下赌局,令其远走大周十来年。” ------------ 第115章大周第一智者顾南夕 李氏一族和严复松,被人像拖死猪一样拖离了现场。 元娘等人也被人扶了下去。 当场地再次变得空旷起来,朱大人的声音也愈发叫众人听得真真切切。 “医馆一案,苏玄明顶住了来自各方的压力,坚持正义,是为圣贤环璞!” 这是对苏玄明极高的评价! 急匆匆赶到大相国寺的苏玄明,呆愣在原地 ------------ 第117章一战成名 夕阳几乎落下地平线,遥远的西边,有寥寥几颗明亮的星子开始闪烁。 刚升起的满月,在天际撒下一片绯红的火光。一个巨大的火球,在灰蒙蒙的雾霭中神奇的荡悠着。 天色发亮,暮色渐浓,然而深夜还未降临。 无论众人心中如何作想,结局已定,百川书院考核也落下了帷幕。 然而,这场考核造成的影响 ------------ 第117章百川书院 夕阳几乎落下地平线,遥远的西边,有寥寥几颗明亮的星子开始闪烁。 刚升起的满月,在天际撒下一片绯红的火光。一个巨大的火球,在灰蒙蒙的雾霭中神奇的荡悠着。 天色发亮,暮色渐浓,然而深夜还未降临。 无论众人心中如何作想,结局已定,百川书院考核也落下了帷幕。 然而,这场考核造成的影响 ------------ 第118章开武学? 老汉坐在自家门口望着远处乌泱泱的人群,咋舌不已。 “这密密麻麻的,比地头上冒头的秧苗还要多。他们是来这儿过春社来了?” 耿大娘拎着篮子,弓着腰,挖路边的野菜。 这初春的野菜,最为鲜嫩,用滚水一焯,无论是放在汤饼里,还是放点油拌着吃,都是一道难得的美味。 手脚不麻利,眼神不利, ------------ 第119章苏云烟的事业 阿勒川殷勤地为众人倒上茶水,舌灿如花:“我们东家刻苦钻研,研发的菜品极具特色,堪称厨神在世!” 顾南夕瞥一眼阿勒川,这小子就像发面的馒头,一日胖过一日。 再也看不出,初见时那难民般的模样。 精致的五官,镶嵌在胖乎乎的脸上,看上去人畜无害。 他操着一口流利的京味大周话,若不仔细 ------------ 第120章集资买房 众人惊愕。 “姝瑶,你是不是犯臆症了?”苏云亭心中发笑,按照姝瑶的推测,这房价不得翻上个四五番?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蒋光海也连连摇头:“我们家刚买的房子,已经掏空家底。若是房价涨到上万贯,简直不敢想,到底是何人,才买得起这些房子!” 文钰在心里算了一下自己的稿酬,若是房价涨 ------------ 第121章甜蜜的烦恼 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挂着繁星点点。 文钰倚靠在窗户边,晚风拂过,窗外的修竹随风摇曳。 “小姐,夜深了。” 丫鬟的委婉提醒让文钰回过神来。 白日里,姝瑶的一番话,就好似把一块炙热的火石,投入自己的心房。 自己这一路来的经历,已经证明了手握银钱的重要性。 这一次若是 ------------ 第122章跟着顾南夕有肉吃 府上比蒋光海更远的陈逸轩,反而比蒋观海更早到家。 他一推开府门,迎接他的是铺天盖地的欢呼声,以及大大的拥抱。 “哎哟,我的大乖孙儿啊!你可比你爹爹出息多了!”陈老夫人抱着陈逸轩一顿夸。 “你爹爹汲汲营营数十年,都没有你这样光耀门楣!” 陈夫人也一脸喜意,挤开陈大人,围着陈逸轩 ------------ 第123章买房是种投资 “定贴要多少份?”主薄摁一下心里的吐槽,耐心问道。 根据大周朝的房屋买卖法,卖家在搞定“遍问亲邻”后,需要买定帖,起草合同法案。 再把定帖交给衙门审核,审核通过之后需要买上四份正契,经由相关部门盖章后,买家留一份,卖家留一份,县衙留一份,再给商税院备案一份。 这样,一整套房屋买卖的 ------------ 第124章买不买? 主薄这一上午心神不宁,屁股底下跟长了钉似的,坐立难安,一到中午下班点,竟然连县衙里免费提供的饭食都不吃了,急吼吼地跑回家去。 “今儿个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主薄夫人惊诧不已,还没等到回话,就见主薄把门猛地一关,然后翻箱倒柜起来。 “你在做甚?还是出什么大事了?”主薄夫人一头雾水。 主 ------------ 第125章锅从天上来 躲了好几日的顾南夕,彻底受不了这苦日子,便让苏玄明放开百川书院的招生。 一个个不就是想上学吗? 上!尽管上!爱上多久上多久! 得了顾南夕的首肯,百川书院开始重新开启招生的仪式。 瞬间,在京都掀起另一番浪潮。 人们纷纷举着银钱,要往百川书院里送。 而这一幕更加刺痛了 ------------ 第126章大富豪顾南夕 一场风浪还未掀起,就被年轻皇帝拍了下去。 顾南夕丝毫不知道这件事儿。 但大周朝的皇宫,向来没有秘密,朝堂上的事很快就被传了出去。 “什么?!有人弹劾永昌侯夫人?!还被圣上压了下去!” “啊?!原来永昌侯夫人买的不是一百间房子,而是一千间吗?!” “我估摸着,不得有两千间 ------------ 第127章开窍的苏云烟 买东西是会上瘾的,买房子也是如此,尤其是买到便宜又好的房子,更是如此。 顾南夕数着一一沓一沓的地契,喜笑颜开:“绿眉,咱们该给财神爷上炷香。这要不是神仙保佑,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低价卖房给我?” 绿梅也是啧啧称奇,这人心最难测,平日里夸你千般好,但涉及到钱,一个个就能翻脸不认人。 但这 ------------ 第128章营销鬼才 绿梅含泪付出一两银子,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切不可再花费更多钱。 然而,俊俏小厮就像那身处深渊的恶魔,顶着清朗干净的声线喃喃低语:“客人,我们店里新推出个限时活动。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绿梅本能地捂住荷包,想要摇头,什么活动都比不上自己荷包里的赢钱重要! 然而小斯的下一句话,又让绿梅犹 ------------ 第129章吾家有女初长成 “什么?!你一顿饭花了十两?”顾南夕忍不住用手指掏掏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可是绿梅!自己身边的得力大丫头!自己院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她居然会花十两银子去吃一顿饭,多么让人难以置信!不是说花不起,而是完全不符合他她的性格。 绿梅眼泪汪汪,一张脸涨得通红:“主子,这不 ------------ 第130章都是话本惹的祸 因上门求亲的媒婆,几乎要把永昌侯府的门槛给踏破了,顾南夕干脆大门一关,谁也不见! “我会后悔?我后悔没早把她们打出去!”顾南夕难得发一次火。 绿梅:“迟早要出嫁的。” 顾南夕横眉冷对:“谁说的?她不愿意出嫁,那就留在府中,招赘也好,养小白脸也罢,不比小小年纪就被别人家磋磨强?” ------------ 第131章量身定制 顾南夕来找文钰的时候,文钰正在埋头作画。 她左手一支笔,右手一支笔,嘴里还叼着一只毛笔,左右留两手同时发力,如游龙走蛇一般。 顾南夕凑上前一看,这左右两手画的图,竟然都是不一样的! 左手的是美人醉卧图,右手是情人相会图。 “夫人,您怎么来了?”文钰眼尾余光瞧见顾南夕的身影,急 ------------ 第132章风靡全城 好不容易把终于把故事说完了,顾南夕顿觉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而此时,文钰还在那里迷茫着呢喃:“春风不度玉门关……” 妙!实在是妙!文钰决定,要把主人公名字的由来,写进画本子里,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 “文钰,你在发这本书时,就写着应永昌侯夫人要求定制!” “啊?这样对 ------------ 第133章棚户区 行商说完这个消息,便马不停蹄地去把货物低价甩卖,同时变卖自己在京都的房产。 这房子就是再贵,一遇到战乱,那也是一文不值,尤其是北面蛮夷行事蛮横,他们向来是抢一把就跑。 到时候对着京都燃烧上一把火,自己毕生的心血可就复制一句了! 与他有同样想法的人,大有人在。 一时间,各地行商 ------------ 第134章别人笑我太疯癫 “什么?永昌侯夫人同意买下我们的房?” 打头的闹事者,睁大自己的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原本是打着活马当死马医的主意,寻思,不能把房子卖出去的话,也能蹭点东西。没成想,居然天降大馅饼,有如此好事! “卖!我卖!” 众人一窝蜂地涌到绿梅面前。 挥舞的地契就好像白色 ------------ 第135章当话本子照进现实 当一群人躲在暗地里,暗戳戳地等着看顾南夕的好戏,顾南夕也睁大了眼睛,在看自家好二儿的好戏。 《孤城传》在京都掀起一番又一番浪潮。 有的人从中看到了天下大事,有的人从中看到了义薄云天,也有的人从中看到了一条活路。 总之每个人都从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例如苏云亭。 ------------ 第136章三顾茅庐 青绿的田野上,一名老农背着手,身后一杆烟枪,冒着缕缕青烟。 那稳健的步伐,尽显着高人风范。 而这身影和记忆里在石头上,讲少年英雄故事的老瞎子,似乎重叠在一起。 苏云亭的视线似乎是在看向老农民,也似乎是在看向《孤城传》里的神秘高手。 这一刻,他悟了,他真的悟了! 他终于知 ------------ 第137章缠人精苏云亭 太阳东升西落,京都百姓的日子,一如既往地繁忙热闹。 边关被破的流言,起初还能让百姓们惊慌不已,然而,最开始的慌乱过去后,百姓们也都躺平了。 敌人来不来,也不耽误自己挣钱。 今日的饭食有着落了吗? 明日的活计找着了吗? 儿子的聘礼,闺女的嫁妆准备好了吗? 敌人若真来 ------------ 第138章含光派? 一番酒巡过后,耿老汉顶着一丝醉意,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苏二郎,你若想拜在我门下,必须先要遵守我们的三条门规。” 村长差点儿被呛死。这梗老汉又想瞎咧咧些什么? 苏云亭喜出望外,放下酒杯,坐直身体,郑色道:“师傅,你莫说是三条门规,就是千万条,只要能传授我真本事,我都能遵守。” ------------ 第139章一起来种田? 成功认师的苏云亭像只快乐的小鸟,扑腾着翅膀,一路飞回永昌侯府。 “阿娘,阿娘,大兄,小妹,你们在哪儿?” 苏云亭一路跑,一路高声叫唤。 顾南夕正在和绿梅研究,如何过春社。这春天来了,踏青露营不能少! “这是怎的了?欢喜成这样?”顾南夕问苏云亭。 他脸上的喜意几乎要化成蜜 ------------ 第140章少小离家老大回 绿梅还想再说什么,顾南夕瞅一眼天上的太阳。 春日的太阳已经有些毒辣,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那一份热意。 顾南夕示意下人们把竹椅搬到阴凉处,这才开口道:“等天气阴凉些,我们再去看看。” 绿梅自然是心疼自家主子的,于是不再提。 时间过去了两日,是一个大阴天。 顾南夕瞅瞅天边阴沉 ------------ 第141章口无遮拦 “百味饭店”壮硕男子重复道。 这又是一个在记忆深处不曾出现的名字,能在高手如云的京都餐饮界,闯下一番名声,那是极不容易的。 在京都,有开了上百年的老店,也有各地百年老店来开的分号,百川百味饭店究竟有何德何能,能在京都站稳脚跟? 年长闲汉意味深长道:“百味饭店吃的不仅仅是食物的风味, ------------ 第142章以侯府之名 “啊,原来是永昌侯府的穷亲戚。” “唉,那般光耀的门楣,怎么会有这样也目光短浅的亲戚?” “算了,算了。侯府的事情,让他们侯府自己处理去吧。” 他们居然是永昌侯府的人。 京都百姓们虽然依旧气愤填膺,但寻思永城侯夫人可不是那好脾气的。 他们若是真敢以这副姿态去敲永昌侯府的 ------------ 第143章牧童遥指大深坑 精致的菜肴被一一端了上来,红衣女子拿起筷子,就戳向那块被冻成方方正正的黑色方块。 “心里憋着火,需要吃点清凉的来灭灭火,妹妹,夫君,我就先开动了。” 红衣女子一筷子落下去,稳稳当当地夹起冰块塞入嘴中,起初是一阵冰凉,顺着喉咙滑落,正当红衣美妇眯起眼睛,享受这股凉爽时,随即而来的是一股臭味 ------------ 第144章家有不肖子 红衣妇人和绿衣妇人的话,直戳壮壮男子的心,对他面前的美味佳肴,顿时也失去了欲望。 “莫要再提这些事了,走,咱们再去去京都其他地方逛一逛。”壮硕汉子放下碗筷,起身就要走。 闲汉这才出声道:“我们何不如去百川书院逛一逛?今儿个是百川书院和百味饭店联合活动日,若是往常,咱们还没那机会能进去。” ------------ 第145章讲讲真心话 “这真的是书院学子,而不是种地的老农?”红衣妇人大受震撼,眼前的这番场,。跟春耕时有何区别? 如果如此简单,就能办好一所书院,那边关,岂不是处处都是书院,那些军田随便开垦! 绿衣妇人一想到自己的好大儿,要来这里受这苦,心下不免打起退堂鼓:“照我说,这百川书院许是骗人的。哪有学子不去学那圣 ------------ 第146章人比人,气死人 从古至今,最能拉近人和人距离的就是聊八卦。 壮汉男子和村长亦是如此。 “他们也是可怜,还没几岁大的时候,他们爹爹就远走他乡,多年未归,一直由他们的娘亲一手抚养长大。” 身在百川书院的地界,村长不想一口一个永昌侯夫人,引起其他人注意,故而用词有些隐晦。 壮硕男子闻言,很是唏嘘: ------------ 第147章不告自取,是为贼 原本荒芜的京郊,因为百川书院的存在而显得热闹起来。 在这样人挤人的情况下,想要寻个偏僻安静的角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绿衣美妇很幸运地带着其他二人,左拐右拐,穿过一片茂密的林子,来到一片类似世外桃源的地方。 这是一小片开垦过的农田,上面种植着郁郁葱葱的,不知名的瓜果。 其涨势 ------------ 第148章吃亏了 “我跟你们说,昨日我来瞧的时候,已有十来颗红了的果子。一夜过去,估摸着还能再红上十几颗。这些全摘下来,送上一盘送给……” 苏云亭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果脯里变得光秃秃,而一个壮硕的汉子,还在那儿呸呸吐着还未成熟的果子。 苏云亭目眦欲裂,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无穷的愤怒冲断了名为理智的那根 ------------ 第149章谁认输,谁就是孙子 苏云亭兄妹三人躺在田地上,哎哟哎哟叫唤个不停。 红小小站在山坡处,叉腰大笑:“不过几个毛头小孩,也敢与我夫君比试!你可知我夫君是何人?他吃过的盐,比你们走过的路还要多。” 苏云亭不服,小声吐槽:“有本事,我走一步路,让他吃一袋盐试试!” 壮硕男子平生最恨嘴贱的男子,于是大步迈向苏云 ------------ 第150章快跑! 随着苏云亭话音落下,密林中出现诸多人影。 有身穿丝绸衣服的贵族,有佩戴金钗的妇女,有赤着脚的农人,也有书生模样的少年郎。 他们闹哄哄地涌过来,嘴里还在高声嚷嚷着什么? “快!苏郎君遇到危险了,我们快去救他!” “哎哟喂,哪个小贼,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百川书院闹事?” ------------ 第151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壮硕男子的援军个个人高马大,一身杀气,就连胯下的骏马也威风凛凛,一抬腿似乎就能踩断敌人的脖子。 红小小叉腰大笑:“我看尔等还敢不敢继续猖狂?竟敢设计陷害我们。” 京都百姓们哪见过这种阵仗? 一时间被吓得四处奔逃,犹如无头苍蝇一般。 耿老汉见状,一时心下凄凉,难怪永昌侯夫人费尽 ------------ 第152章火速求援 被莫名扔了一个臭袜套的壮硕男子,见自己的援军被逼得节节后退,怒上心头,大呵道。 “顾十三,你在作甚?为何不挥刀?胆敢有反抗者,杀无赦!” 打头的黑衣人名叫顾十三,身后来自将军的命令,是这般的歇斯底里,怒火中烧,眼前的那一张张面孔,却都是汉人的模样。 “顾十三,你难道想违抗军令不成? ------------ 第153章搬救兵 顾南夕一听苏家三兄妹陷入险境,立马让李老大和黄娘子先率着护卫和前去支援,自己则军营里借人。 传言中,北境敌人能以一敌三,自己府里的李老大和黄娘子虽然厉害但毕竟没有真刀真枪实战过,还是得去借一些军士。 李老大和黄娘子听到顾南夕的命令,没有二话,立马抄起武器,牵出府中马厩里的马,径直向京郊狂 ------------ 第154章京都大乱 “不好了!不好了!永昌侯夫人去京都大营,搬救兵去了!” “什么?京都大营的将军不正是龙武大将军李傲天吗?李傲天和永昌侯夫人素来有过节,他愿意借兵吗?” “要了老命了,你猜,我方才在城门口见到了什么?龙武大将军李傲天带着数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跟着永昌侯夫人出城去了!” 福全茶楼里,无 ------------ 第155章熟人相见 哭泣声,怒骂声,喊打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回响在整个原野之上,破坏了原本的安宁祥和。 “敢对小郎君小娘子下手,有胆子,你等我们援兵来的!” “就是!不敢去硬碰硬,只敢拿捏我们这些软柿子。” “敢对京都如此猖狂,你等着!夫人一定饶不了你们!” 黑衣人顾十三放缓脚步。 对方的 ------------ 第156章永昌侯? 李老大和顾十三面面相觑,这个有可能吗? 顾十三重重地点头,可能性太大了! 这双方呆愣的一幕,落在赶过来的顾南夕和龙武大将军李傲天眼中,则是李老大被黑衣人团团围住,黄娘子率人保护角落里的苏家三兄妹。 而百姓们被粗绳绑住,挣脱不开,即便用刀,切断一两根粗麻绳,也无法解开这绳结。 ------------ 157章到底是不是? 绿小柔和红小小见夫君被一陌生女子,抽了一鞭子,大怒,想冲上去撕打,却被壮硕男子拦了下来。 壮硕男子只觉得自己有些犯贱,明明伤口火辣辣的疼,心里却酥酥麻麻的,越瞧这夫人,越是让人心跳的厉害。 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的感觉? “夫人,可是跟我有过一面之缘?”壮硕男子不太理解,为什么永昌侯就 ------------ 第158章游街? 李老大和顾十三等人的演技太过浮夸,叫所有人都没眼看。 壮硕男子的气急败坏,怒骂道:“顾十三,你的脑子被驴踢了不成?还是你已经叛国?” 顾1十三考虑到,这位侯爷虽然愚蠢了些,但是打架的一把好手,最重要的是,这么好糊弄的上司可不容易再找到啊! 想到这里,顾十三冲壮硕男子使使眼色,提醒道 ------------ 第159章这个女人有点狠 壮硕男子闻言,猛地抬起头,似乎不敢相信夫人会如此绝情,条件反射道:“这不就是游街?!” 什么人,才能有游街的待遇? 那通常都是犯了诛九族罪的时候啊! 至于吗?!跪跪搓衣板得了呗。 顾南夕歪歪头,作恍然大悟状:“你可提醒了我,我就说还差点什么。来人!去准备锣鼓,咱们热热闹闹敲起 ------------ 第160章顾南夕驯夫小课堂 “就你聪明,瞎胡说什么!”那人的好友照着他的后脑勺给了一巴掌,一个劲儿冲他使眼色。 “我没胡说,你应该也见过永昌侯!他当年,最喜欢在你的早餐铺子上买一碗馄饨汤!” “你和永昌侯是什么交情?你们的关系难道比得上永昌侯夫人?比得上苏郎君和苏娘子?他们都说了,这不是永昌侯!” 无奈,那人 ------------ 第161章关押 数百人的队伍敲锣打鼓,沿着京都走上一圈,叫京都百姓们瞧了好大一番热闹。 顾南夕这才命人把那三名贼子扭送到官衙。 绿梅欲言又止,在即将到达官衙门口时,终于忍不道:“主子,咱们真的报官?会不会不太好?” 顾南夕挑眉,眼神单纯又疑惑:“绿梅,今儿个,你是怎么了?这三名贼子,揍了我们的人, ------------ 第162章蠢蠢欲动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在一片肥沃的草场上,座落着一排排白色的大帐。 一群身穿羊袍,腰挂弯刀装扮的男男女女骑着骏马,在草原上奔驰。 其中,最高最大的圆帐内,数名光着膀子的大汉,,一边烤着肉,一边叽里咕噜讨论着什么。 “永昌侯被调走了,换成了他的副将在守城。” ------------ 第163章要关多久? 永昌侯在大牢里悲悲戚戚,悔不当初,永昌侯府内却一片祥和,母慈子孝。 春日暖暖,阳光正好。 主院西南角大树下,光影斑驳,齐刷刷摆放着三个大小一致的轮椅。 轮椅上坐着苏家三兄妹,他们张着大嘴嗷嗷待哺。 “啊!啊啊!”苏云亭冲顾南夕啊啊叫唤。 顾南夕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那丁点儿 ------------ 第164章域外来客 “这到底要关多久啊?永昌侯夫人怎么不递个信儿来呢?”官衙的主官愁眉苦脸,只觉得这上班的日子太过难熬。 主薄给上司端上一碗凉茶:“大人,消消火气。既然侯夫人没发话,我们就拖着便是。” 不提审,不问话。这个不正是大家擅长的? “只能如此了。” 与此同时,京都的茶楼酒肆内,也就这一 ------------ 第165章被忽悠瘸了 理藩院的寺卿得到信,匆忙赶来,将上百名异族人安排好住处后,就开始准备欢迎晚宴。 “大人,请问圣上什么时候召见我们?”风尘仆仆的异族人,一脸焦灼。 他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还有上万名族人在边关等着大周朝帝王的安排。 自己多耽误一日,族人面对北境的危险就多一分。 “啊,这个……”理 ------------ 第166章你我本无缘,全靠你花钱 等他们看见有陌生人来,先是抬抬眼皮子瞅了他们一眼,随即又翻过身去,继续晒太阳。 “这不是永昌侯夫人买下来的吗?”穆尼尔很迷茫。 在他的认知里,属于自己的东西,宁可让他长满藤蔓,也是不能允许外人染指的。 “永昌侯夫人慈悲,在整个棚户区不动工之前,允许这群无家可归者,在这儿暂时栖身。” ------------ 第167章老夫人闹上门 同一片时空下,不同的画卷在不同的地点展开着。 当顾南夕和穆尼尔的友谊天长地久时,年轻皇帝正在皇宫召见那群自远道归来,分别多年的同族们,大狱里的永昌侯也终于见到了信任的心腹。 “阿奇,我就知道,谁都会背叛我,但你绝对不会背叛我!你终于来了!”永昌侯伸出手去,紧紧握住来人的双手,未语泪先流。 ------------ 第168章听我说,谢谢你 顾南夕的脑壳有一瞬间的懵逼,这话怎么就有点听不明白呢? 老夫人的意思是,大牢里关着的是真的永昌侯,原主的夫君,苏家三兄妹的亲爹?! 顾南夕僵硬地转过脖子,望向绿眉,只见绿梅回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主子,您说谁是谁就是!” 一旁的姝瑶做打气状:“夫人,我们全京都的百姓都坚定地 ------------ 第169章你说呢? 放,还是不放,这是个好问题。 顾南夕眉毛微抬,把完着自己长长的指甲。 恰好一阵风吹开大垫的门,吹起顾南夕的裙摆和披散背后的黑发。 飞扬青丝,在暴雨雷鸣中,张牙舞爪,狠狠地攥住年轻皇帝的心。 顾南夕对着年轻皇帝冷冷一笑,然后撑着油纸伞消失在大雨之中。 如果有的选,顾南夕很 ------------ 第170章被人遗忘的永昌侯 要说京都这阵子最热闹的是什么事儿,那就只有大食风情街即将开业。 “这穆尼尔可真是个能耐人,一口气盘下这么多地,不过两个月时间就把大食风情街给建好了!”有好事者来到棚户区前,随手拉着一个人感慨起来。 以前脏乱差的棚户区,在两个月时间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放眼望去,一条一米宽的水渠 ------------ 第171章援军已到 有的人死了,却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却像死了一般。 永昌侯在大牢里蹲得长蘑菇了的时候,京都百姓的生活一如既往的丰富多彩。 尤其是随着大食风情街的开业,贵族公子哥们儿又多了一个新的去处。 西域女郎们身材婀娜多姿,穿着大胆又露骨,那细腰扭起来似灵蛇一般,勾地人心神荡漾。 周遭全是浓 ------------ 第172章劫狱? “欢迎来到我们的驻地!屋子已经打扫好了。” 商人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推开吱吱丫丫作响的木门。 六郎:“就这里?你不是富商吗?还是你住在豪宅里,叫我们这些使者住在这里?” 富商喊冤:“哪能够啊!我们住您隔壁呢。” 六郎不信:“你穿的这样好,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一说到 ------------ 第173章围点打援 仇老大颠颠手里的银钱,分量够沉,这才咧嘴一乐,露出满口的黄牙:“六郎放心,整个京都没人比我更有人脉!” 很快,仇老大就组织自己的狐朋好友,一起去劫大狱。 而此时,六郎自掏腰包,在客栈包了一间房。 这个客栈离福全茶楼很近,十分适合打探京都八卦的消息。 “不知道这一次他们能不能成 ------------ 第174章被改变的命运 六郎三步并作两步,快步来到瘸子面前,蹲下身子。 瘸子先是全身肌肉紧绷,十分戒备,然后当他看见抬头六郎的那张脸时,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六郎颤抖着双手,轻轻拨开瘸子的乱发,刹那间,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六郎的嘴唇翕动好几下,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师父,为何你会在这里?” ------------ 第175章被蝴蝶掉的贼师 “顾南夕,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苏云亭的师傅会突然嘎掉?!”慈母系统一大早就在脑海里发疯。 顾南夕被吵得头痛欲裂,没好气道:“你天天和我在一起,我做了什么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师傅?! 顾南夕噌地一下坐起来:“什么?!苏二郎的师傅嘎掉了?!快!快起来看看去,耿老汉身体这么好,怎么 ------------ 第176章永昌侯认输 “求饶?!求什么饶!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向那个毒妇求饶!” 永昌侯双手紧紧握拳,血色上涌,声如雷鸣,好似被激怒的野兽。 吓得绿小柔和红小小缩在角落,里不敢再言语。 放下这句狠话,永昌侯冲狱卒使了个眼色。 狱卒靠近。 “去给我寻份纸和笔来,我要给我夫人写封家信。” 狱 ------------ 第177章了不起的顾南夕 “我们都知道啊!”苏云烟和苏云亭异口同声道。 反倒是顾南夕听到他们的回答,傻了眼:“你们怎么知道的?” 苏云烟十指翻飞,巴拉算盘珠子算账,头也不抬的回:“我们开饭店的,消息虽然不比福全茶楼东家灵通,但这等大事我如何能不知道?” “那你……”顾南夕斟酌语句,想问问苏云烟如何看待此事? ------------ 第178章涌泉相报 骤雨新霁,荡原野,清如洗。 “大郎,你速去田里摘一些鲜嫩的菜心,1拾掇好,小心放进篮子里。”耿大娘吆喝着,让她家大儿去田里摘菜。 “二郎,你去瓦罐里,找些卖相好看的咸鸭蛋。我听苏大郎说起过,侯夫人最喜爱在喝粥时配上一个咸鸭蛋。我敢说,这十里八乡,谁腌的鸭蛋都没我腌的好。” 耿大娘瞅 ------------ 第179章世界真美好 顾南夕跑了一趟皇宫,想叫年轻皇帝把永昌侯给放出来,然而话还没开出口,年轻皇帝就按住她的肩头,又蹦又跳。 “阿姐,阿姐,你可太厉害了!” “阿姐,你不愧是大周第一志者!这次,你可知道我们拿下了北境多少个探子?” 年轻皇帝伸出三个指头,语气中难掩赞叹和不敢置信:“足足三百个!哎哟,我的 ------------ 第180章羡慕嫉妒恨 永昌侯三人走在大街上。 因为他们浑身散发着臭味以及那桀骜的神态,路人远远地见着他们就纷纷绕开。 路人嫌弃的眼神好似一把把利剑,深深扎进绿小柔的心里。 在边关的时候,自己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无论男女老少,对自己那都只有讨好的份,何曾露出这样鄙夷的神态?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 ------------ 第181章灰溜溜地回府 “什么这一片区域都是顾南希的?!”永昌侯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怎么富裕的人越富裕,也不眷顾一下自己?!顾南夕本就嫁妆丰厚,偏偏还能走狗屎运,天降横财,做上这么一笔合适的买卖。 那路人似乎是觉得刺激还不够大,继续说道:“要不说永昌侯夫人得天相助!当初有人故意撺掇着棚 ------------ 第182章缘分啊,顾南夕 春日已近尾声,夏日即将来临。 空气中带着一丝丝热意。 大夏天的去泡温泉,感觉有点怪怪的。 但顾南夕实在是不想面对原主的夫君,不得不借着去看温泉庄子的由头,能躲几日便几日。 谁曾想,苏云烟,苏云亭和苏玄明三兄妹一听这温泉庄子是圣上赏的,也吵着闹着要跟着一道去。 顾南夕禁不 ------------ 第183章鸡同鸭讲 顾南夕无语,这是明显的托词,怎么这个李傲天跟听不懂话似的,偏偏要追根究底?! 还多长时间? 她希望这个时间的期限是一万年! 见顾南夕没有说话,李傲天追问:“夫人,你方才莫不是哄我的?” 顾南夕把整个人都沉在水中。 对方的强势和霸道,光听着声音,就展露无遗。 顾南夕 ------------ 第184章嘘,这是我俩的秘密 顾南夕的温泉池子就和她人一般小巧精致。 波光粼粼中,一头乌黑的青丝在水面上荡漾开,唯独没看到那一道令李傲天魂牵梦绕的身影。 李傲天眸光一闪,跳入温泉池子,大手一捞,便把那副温热柔软,身段妖娆,洁白如玉的身躯揽入怀中。 李傲天低头垂眸,目光紧紧锁在那张芙蓉面上。 云鬓轻笼蝉翼, ------------ 第185章草原上的敌人 顾南夕本就被泡得迷迷糊糊,方才是凭着一股气,这才强撑着来找苏云烟。 此时,她躺在舒适的竹椅上,清风拂过,耳边是苏云烟等人的银铃般的笑声,如此安稳的环境下,顾南夕早就昏昏欲睡,对于苏云烟的话语指嗯嗯啊啊应付着。 哈秋! 顾南夕打了个喷嚏。 许是泡的太久,略微有些着凉,翻了翻身继 ------------ 第187章告状 顾南夕摸摸自己修长的脖颈,总觉得凉飕飕的,似乎有人在惦记着她。 莫不是李傲天这家伙,心生歹意了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 顾南夕刚坐上马车,正在等着苏云亭兄弟俩,准备一起回府去,就看见隔壁的庄子大门敞开,一个高高壮壮的身影斜靠在门沿上,似笑非笑地望向这边。 “咦?这不是龙武大将 ------------ 第188章扎心了,老铁 永昌侯还是阴沉着脸不说话,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慢待,谁家主子多年回家,不设宴也就罢了,竟然只上了区区十菜一汤? 这是瞧不起谁呢? 而且看看吧,这些菜都是些什么菜,竟然连最便宜的猪肉和羊肉都上来了。 就算是寒冬时节,从黄河边上送往京都来卖的车鱼,每一斤都上不了一百文。 这事要是传出 ------------ 第189章吾辈当自强 苏玄明一番话换来的是满室寂静。 只见永昌侯,鼻孔呼扇呼扇的,两眼瞪得如牛铃一般,似乎能冒出火来。 他五官扭曲,似乎下一秒,就要把硕大的拳头挥到苏玄明的脸上。 偷偷赶来的李老大和小黑,肌肉紧绷,蓄势待发,只要永昌侯敢动苏家人一根手指头,他们就打算把永昌侯按住。 顾南夕微微上前一 ------------ 第190章五年科举三年模拟 “哟,这是什么书?这么厉害!可是跟崔大人的神秘宝藏有关系?!” “铁定是了!有崔大人,有神秘宝藏的支持,再加上大周第一智者,念完这本书,别说是科举,就是去当朝廷上的相公,都绰绰有余!” “永昌侯夫人可真是惯孩子呀,为了苏大郎,想尽一切办法!这次赌注,说不得苏大郎真的能成功!” 大堂 ------------ 第191章书院改制 虽然大周朝已经有雕版印刷术,但想要印刷这么厚一摞五三,确实耗时耗力。 更何况崔三论也不放心把这本书神书交给其他人。 苏玄明等人躲在窗户底下,侧耳倾听,你挤挤我,我挤挤你,闹出稀稀索索的动静,很快吸引到崔三论和顾南夕的注意。 “让我数数窗户底下藏了几只小耗子?”崔三论忽然推开窗户,居 ------------ 第192章拜见小姐,我是顾十三 文人的笔,杀人的刀。 百川书院改制一事,无论是学子还是官员,都对其进行口诛笔伐。 整个京都就好似沸腾的油锅,要将顾南夕和苏玄明等人放入油锅里蒸炸一番。 但实际上,油锅之下是温热的水,不少人嘴里骂骂咧咧,私底下却将旁支的子侄塞入百川书院的科考突击班。 腹中贮书一万卷,不肯低头在 ------------ 第193章顾家军 顾南夕失笑,原来在顾十三他们眼中,永春侯是个这么好糊弄的老家翁。 从顾十三他们嘴里得知,当年顾家军四崩五裂,走向不明,而顾十三他们不愿意远离故土,便一直在边关游荡。 后来永昌侯战败,退至边关据城墙以守,顾十三他们不愿意家乡再次沦落在战火之中,于是再次投入军营。 顾十三原以为,永昌侯 ------------ 第194章三问顾南夕 东方泛白,晨露微晞,雾色弥漫,一阵清风拂来,滚滚露珠跌落青翠的草间,忽的不见。 寂静的村庄,随着一身嘹亮的公鸡鸣叫,瞬间苏醒过来。 “大郎,你多准备些板凳,你爹爹已经去书院给我们占位子了!” 天还没亮,耿大娘就起来做全家的早饭,以及烙了一些饼子,打算等到中午再吃。 他家大郎粗 ------------ 第195章成化犁庭 一名身着华丽锦袍,风姿秀逸的少年郎面白如玉,目似繁星,舒眉浅笑,但话语中却能宝剑刀光剑影。 “我们一问侯夫人,如何看待百川书院设立科举突击班一事?” “学之广在于不倦,不倦在于固志。学问的博大精深来源于学而不倦,而能做到学而不倦的则是因为在于目的纯正,自制坚定。在侯夫人看来,科举突击班的 ------------ 第196章赤裸裸的恐吓 “成化,这是一个人名吗?” “有可能是年份嘛,但没听说过呀。” 顾南夕的话引的众人纷纷猜测,即便是博览群书的崔三论,也未曾听过成化犁庭这四个字。 顾南夕端起手边的一杯茶水,轻抿一口,润润干涩的喉咙,这才娓娓道来。 “有一个朝代叫大明朝,有人说这是一个话本子的故事,也有人说这是 ------------ 第197章卧榻之侧 “老头子,你怎么哭了?”耿大娘没念过什么书,刚才侯夫人的一番话说的她心口堵得慌。 耿大娘本想问问自家老头子的意见,撇过头去,却发现老头子早已泪流满面,晶莹的泪水顺着他脸上的沟壑直往下滴答,浸湿了衣襟。 被耿大娘的问话提醒,耿老汉这才发觉,原来自己情不自禁地流泪了。 他用手抹了一把脸 ------------ 第198章势力角逐 原本只对科举班撒的鸡汤变成了给上到官员下到平民百姓的鸡汤,而且看样子效果还不错。 顾南夕悄悄松口气。这才在万众瞩目之下释然离开。 绿梅用帕子抹眼泪,紧随其后:“主子,这大明朝就是您对大周朝的展望吗?” “泱泱华夏,无数英雄儿女。我们大周从来不缺视死如归的热血好汉。” 顾南夕没 ------------ 第199章这不是押题,这是在作弊 “再看看。”顾十三迟迟下定不了决心,只能拖延回边关的时间。 他写了一封信,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便叫人送去给边关副将。 时间不会因任何人的迟疑不决而暂停,在顾十三还在等着观察的时候,百川书院就像上了发条的齿轮,快速向前。 考前科举突击班有五十名学子。 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 ------------ 第200章一日千里 慈母系统有些发慌,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其实在这本五三上动了些手脚。 尤其是押题卷部分,是他费尽运力所算出来的…… 慈母系统突然很想自主关机一下,莫名觉得自己捅的篓子要比宿主的更大! 见到慈母系统如此反常的反应,顾南夕的眼睛越来越亮。 “绿梅,去告诉云烟,让她先把手里的生意放 ------------ 第201章送考 宋知州和苏云亭的猜测如同巨石压在众人的心头,沉甸甸的。 苏玄明:“阿娘竟然把云烟送到百川书院里来,那就说明考取功名这一事极其重要!我们争取这一次个个都考上秀才,说不定能力挽狂澜!” “对!干娘智绝双全,她既然已经知道永昌侯的错处,那必定不可能束手就擒,肯定会有所安排的。” “我们能 ------------ 第202章县试 考场外等待的家长们,魂不守舍地探头探脑四处张望着。 县试考五场就是相当于要连考五天,而这才是第一天而已。 百川书院为了保证每个考生能顺利发挥自己的水平,统一发放了笔墨纸砚。 大规模采购下这一套笔墨纸砚,每一套也花费了二两银子,50名学子就是上百两。 如此大手笔,可见百川书院对 ------------ 第203章弃考者众 开考还没有一个时辰,就有考生一脸灰色地走了出来。 “大郎,你考的如何了?”白发苍苍的妇人带着期盼,小心翼翼地问道。 被唤做大郎的考生,泪流满面,扑通一下跪在妇人面前:“阿娘,我不考了!回家继承家业去!” 老妇人又担心又欢喜:“好的,好的!咱不考了!” 有心中焦急的考生家长,急 ------------ 第204章这次考试有点癫 各自书院的夫子们有苦说不出,虽然说考试第二场默认都是考的墨义,但换成经义气,好像也没有什么错处。 只是这样的难度,实在是崩考生的心态! “池鱼之秧,我们就是那倒霉催的池鱼!”有夫子自然知道佟太师这对付的是谁,不免对百川书院恼怒。 “放心,他们比我们更惨。听闻这次考题跟他们的模拟卷压 ------------ 第205章难度加大 县试的结果好似一个大大的巴掌,重重摔在佟太师的脸上。 佟太师几乎要被气笑了,感情自己这是为百川书院做了嫁衣裳? 若是没有更换考卷,提高考试难度,还显不出百川书院学子竟然这般会考试! 是的,佟太师只承认这群学子会考试,而并不认可他们的学识。 底下的官员们寒蝉若惊,连眼神都不敢交 ------------ 第206章又是案首? 人会不会一直幸运下去,尚且不知,但不得不说,百川书院的考生这次还是很有事业运的。 “过府试的两百名考生,其中有四分之一全是百川书院的考生!” “苏玄明又拔得案首之位!我滴个乖乖,永昌侯夫人是给苏大郎吃了什么神丹妙药吗?怎么才短短几个月的功夫,进步如此之大!” “莫非真的是那讲义的功 ------------ 第207章拜顾南夕,考试不挂科 书房门猛地被撞开,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册,书房正中央则摆着一个香案,香案上赫然挂着一幅女人的画像。 世子定睛一瞅,这画像上的人怎么越来越眼熟? “顾南夕?” 一时间世子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自家儿子为什么要拜顾南夕?? 李海雨紧随其后,见自己的秘密暴露在众人之下 ------------ 第208章挖墙脚 顾十三也十分尴尬,自己还没做好是否要投靠顾南夕的决定,结果又碰上面了。 “恭喜两位郎君和小娘子考上童生。” 顾十三拱拱手,摸摸身上,发现没有一样物什适合做贺礼的,一时间又尴尬得手脚不知如何摆放才好。 “十三哥,不必外道,都是自己人。快快请坐。”顾南夕寻思着,这是原主父亲认下来的义子 ------------ 第209章应到五十人 太学挖墙脚一事做的并不隐秘,或许说,他们也没想保密。 因为太学的人都认为,对于这一些出生底层的学子而言,能进入太学那是他们天大的荣幸,谁会拒绝呢? 福全茶楼楼内,茶客们也是这般想的。 “这太学做事忒不地道,人家默默无名的时候,都不惜得搭理,等他们过了府试,却一个个找上门去挖墙脚。” ------------ 第210章实到五十人 颜夫子遗憾的收回目光:“实到.……” “实到五十人!”一群少年郎,背着书箱,意气风发地穿过人群,挤到颜夫子面前,紧张又期待地看着他。 颜夫子望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一时间不知所措:“你们,你们不是……” 出面的是耿家小子,他对着颜夫子腼腆一笑:“我们就是去太学蹭蹭学习资料,我们生是百 ------------ 第211章神药横空出世 看到院试考卷的慈母系统,整个统都要不好了:“怎么可能?!压中率怎么不足五成,这一定是出错了!” 慈母系统对自己测算出来的押题卷十分有信心,但最后一轮怎么就只有五成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万一苏云亭考不上秀才怎么办?!”虽然苏云亭带的腿部挂件有点多,足足有四十九个,但只要他考上秀才,自 ------------ 第212章虽然苦,但有效! 福全茶楼内,茶客们对这样炎热的天气叫苦不迭。 “这老天爷还叫不叫人过日子了?!这么炎热的天,怎么出门挣钱?”小商贩热得直哈气。 “你还算不错的了,你想想那些种地的碰上这样的天,可如何是好!”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耿家村那一块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前段时间,苏二郎带着村民们挖了好些水 ------------ 第213章神仙来贺寿 大周朝的百姓本就是有信仰的,不是信佛就是信道,如果双方都不信的,还有山神,水神,河神,总有一个能让他们拜一拜。 这涉及到神仙来贺寿的话,本是一句戏言,但在百姓们心里,却是深信不疑的。 永昌侯夫人本就是河神娘娘下凡,哪个神仙没几个好友?难得过一次寿辰,仙家们给好友过过寿,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 第214章牛逼的百川书院 永昌侯府内,仆从们对顾南夕的态度越发毕恭毕敬,有那虔诚的恨不得朝顾南夕多磕两个头。 “最近云烟整顿侯府了?”顾南夕只能想到这个猜测。 绿梅倒是知道这些人的想法:“无需整顿,侯府上下对您都是忠心一片。” 顾南夕暗道,看出来了,这永昌侯想进自己的院子,都得经过九九八十一难! 谈笑 ------------ 第215章更牛逼的顾南夕 不得不说,福全茶楼不愧是京都最火爆的茶楼,等待里面等待的学子众多,只见报喜的人,一个接一个。 整个茶楼成为欢乐的海洋,茶楼的东家准备好笔墨纸砚,好叫这些口中秀才的学子留下墨宝。 虽然只是最基本的秀才,但架不住考中的人多呀!光二楼的一个百川书院就足足有五十人! 一些一大早就来占位的老 ------------ 第216章又有人来送礼? 济国公世子在夫人这里吃了一个大亏,还丢了脸面,不免有些迁怒顾南夕。 要不是顾南夕开了个坏头,自己温顺贤良的夫人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泼辣的模样? 济国公世子不想回去面对哭哭啼啼的妾室,也不想去找夫人掰扯,一个人在京都城里闲逛。 城里人来人往,济国公世子拧着眉头,耳边却充斥着百川书院全员 ------------ 第217章疯癫和尚 夫人们都看向顾南夕,就连得到信的苏玄明等人也跑过来。 “阿娘,要不我出面去瞧瞧?” 顾南夕也不想出门,但是一想到上次那个老道送的藿香正气水配方,,一时间又有些心动。 穿书这么久,从未享受到过穿书者的福利,随身带的慈母系统又是个扯后腿的家伙,莫非自己要时来运转? “我们一起瞧瞧 ------------ 第218章我笑他人看不穿 老和尚抱过钱匣子,对着顾南夕摇摇头,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顾南夕痴痴地望着老和尚消失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遗憾。 原本她还以为老和尚还能拿出土豆和红薯,竟然只有一个玉米吗? 看来自己的光环还是不够强大! 苏玄明紧紧抱住瓦陶罐子,胳膊都僵硬了,都不敢松开一下: ------------ 第219章礼物是泥巴? 得到玉米种子的顾南夕兴奋得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 玉米本就是人工培育的作物,虽然现在的玉米和后世又甜又饱满的玉米完全不一样,但只要一代一代杂交筛选下去,种出后世的玉米不是梦。 可惜的是,玉米的播种期一般在四月末到五月初,即便是夏玉米也是在冬小麦收获后播种,大致在六月份左右。 顾南夕翻 ------------ 第220章你是顾南夕派来的卧底吗?!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顾南夕的心里软成一片,替绿梅擦了擦眼泪,温声道:“好,无论是什么,我都不生气。” 因为绿梅的反应,顾南夕对这份礼物已经彻底没了期待,只想尽快走个过场,把这事儿圆过去。 顾南夕随意地掀开红绸,看到里面的物件之后,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顾南夕把红 ------------ 第221章都疯了 活字印刷术,这是什么东西? 那人觉得自己冤枉极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活字印刷术!你休要凭空污蔑人!” 说话之人顾不得被湖水浸湿的衣摆,气喘吁吁,手指不断地颤抖着:“你!你真是个大坑货!你让毕昇去送礼之前,就没好好看过那个礼物到底是何物吗?!” “一个印刷术而已,我瞧它作甚?有这 ------------ 第222章撑死胆大的! 毕昇为了报答顾南夕,把自己在杭州书肆的老师傅们全都给挖了过来。 印刷厂的筹办事宜进行得十分顺利,技术人员全部到岗,就差一些卖力气的工作岗位需要雇人。 苏玄明和苏云烟一致认为,既然他们的书院叫百川书院,饭店叫百味饭店,那这个厂也应该叫百花印刷厂! 一是希望印刷厂出版的书籍如百花一般齐 ------------ 第223章节送礼不要卷!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顾南夕瞬间就被这套化妆品打动了! 美颜娘提议,想要和顾南夕合伙开妆粉店,她以技术入股。 顾南夕自然不会拒绝,爽快地看答应了,并把这事交给了苏云烟。 这些都是两人私谈的,结果在吃瓜群众眼里那就是,美颜娘得花神指点,改头换面,然后把这项手艺送给了永昌侯夫人。 福 ------------ 第224章不一样的烟火 无论老道是如何忐忑不安,三日时间转瞬即过。 这一日阳光明媚,京都热闹非凡,行人接踵摩肩。 街道两旁满是食物的香气和商贩的叫卖声。 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道长,大清晨适合来一碗姜蜜水,上好的老姜,新采的蜂蜜!” “道长,要不要尝一份梅花汤饼?理气和胃,清肺止痛!” ------------ 第225章苏云亭:我的!都是我的! 大树熊熊燃烧起来,扑面而来的热意叫众人呆愣在原地。 苏云烟的嘴角抽搐:“这跟我想象的烟花,有点不一样。” 苏玄明则皱着眉:“这物件可不能允许在京都城内放!京都房屋多为木质结构,这一管子下去,怕不是要引起连片的大火。” 苏云亭则搂住老道士,笑靥如花:“道长!这物甚合我心意!您在何处道 ------------ 第226章手快有,手慢无 迫于经济压力,苏云烟一回到永昌侯府就开始扒拉算盘珠子,盘点自己名下的产业。 目前为止,自己收入的最大源头是那两家百川味饭店,新开的温泉澡堂也过了赔本运营期,开始盈利。 和美颜娘合伙的妆粉店,也即将开业。 苏云烟柳眉紧蹙,稚嫩的桃花面上竟有一丝丝威严。 苏云烟暗道,开业之前再用 ------------ 第227章拉皇帝入伙 前一晚,顾南夕睡觉前还对自己念了三遍,要节省花钱。 第二天,当有人扣门送礼时,顾南夕就啪啪打脸了! 面对绿梅【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的眼神,顾南夕百口莫辩,又略带心虚。 自己今天随口一句拿钱匣子,就花掉了四分之一的预算! 可是,这不能怪自己呀! 毕竟对方送的可是指南针唉! ------------ 第228章发生了什么事? 和邢老三谈妥后,顾南夕马不停蹄地跑去皇宫,和年轻皇帝嘀嘀咕咕许久,直到月上梢头,这才踩着星光回府。 因为顾南夕把所有剩余经费都花在了造船技术上,所以永昌侯府停止收礼的通告,就借着府里的下人口,传遍整个京都。 福全茶楼大堂,诸多茶客捶胸顿足。 “唉,我就去晚了那一步,我眼睁睁瞅着永昌 ------------ 第229章情报对账 佟太师的想法却和自家夫人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佟太师当然明白,自己独断朝纲早就引起了年轻皇帝的不满,只是碍于自己的权势,他不敢明面上同自己闹翻。 那么,如今年轻皇帝的反常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小家伙又在搞些小动作了! “不是,你叫小猫儿放宽心,过不了多久,皇帝依旧是那个皇帝。” ------------ 第230章腾飞! 顾南夕当然不是蠢笨人,尤其是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自然能看到这些发明带来的巨大利润! 年轻皇帝这一次也展现了极强的行动力,不过一天时间,顾南夕的造船厂所有文书全部备齐,并且走年轻皇帝的快速通道,通通过了明路。 不仅如此,造船厂连影子都还没见着,就已经拿下了十张出海证! 这次造船厂的选 ------------ 第231章破防了 苏云亭一头雾水,指指自己的鼻子,瞪大双眼:“我去南京?” 顾南夕一边在铜盆里洗手,一边淡淡开口:“以前你身子骨弱,不能四处奔波,如今你的身体打熬得比常人还要健壮几分,你就不想四处走走?你从小到大还没见过海吧。” 这话说到苏云亭的心坎里去了。 苏云亭本就不是一个坐得住的性子,以前受缚 ------------ 第232章阿姐给的底气! 近日里,各府的郎君们日子都不是很好过。 一回到府里,面对的就是夫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刺。 郎君们想给夫人们甩脸色,可夫人们一句阴阳怪气的造船厂,就叫自己熄了火。 惹不起,还躲不起? 郎君们便不去夫人的院子,而是去了却是妾室院落。 谁曾想,那些个妾氏柔声细语, ------------ 第233章晴天霹雳! 金灿灿的龙椅之上,九龙昂首挺胸,腾云驾雾,仰天咆哮。 年轻皇帝坐在其中,右手抚在胸前,感受心脏在急速跳动。 这是头一次,自己当众朝臣的面,忤逆佟太师的意见。 年轻皇帝低低笑起来,这一步跨出去也不是那么难! “娘娘!娘娘!” 门外响起太监们急促又仓皇的声音。 能让这 ------------ 第235章走敌人的路 造反?! 轰隆! 天空一声巨响,暴雨如注,天地之间一下子笼罩在黑暗之中,只剩天际忽现一道白光。 银蛇般的亮光在黑暗中狂舞,照清众人脸上的神色。 苏玄明是一腔怒火,咬牙切齿,但手却紧紧护在胸前,生怕雨水把信件打湿。 永昌侯的表情还定格在刚才发怒的那一瞬间,但眼神里的惶恐恐 ------------ 第236章让敌人无处可走 这是一场争分夺秒的战争。 尽管交战的双方都没注意到对方的存在,但直觉都在告诉他们动作要快要快! 佟太师向来做事滴水不漏,从不自己亲自动手做什么。 所以这一次栽赃陷害永昌侯的事情,佟太师也是全部交给了下属。 夏夜的响雷格外闷沉,狂风夹带着暴雨,吹开佟太师书房的窗户。 陡然 ------------ 第237章高手过招,朴实无华 夏日炎炎,太阳炙烤着大地,蝉鸣声声入耳。 即便是汴河两边的码头,也在这样的烈日下,获得短暂的宁静。 花船酒坊,茶馆瓦肆内,却又是另一番热闹的形象。 码头两旁的小饭馆里,挤挤巴巴地坐着一群光膀子大汉。 这样炎热的天气,从家中带来的茶水,早已喝光,即便是再抠搜的力工,此时也不得不 ------------ 第238章将功赎罪 天空湛蓝,皇宫屋顶金色的琉璃瓦流光溢彩。 两驾马车,一东一西,急速朝皇宫驶来。 若是从高空望去,两辆马车就像竞赛一般,互不相让。 最终还是自东边的马车快了一筹,率先进入皇宫内。 “阿姐,您怎么有空来找我?”年轻皇帝属实是有些震惊。 上一次阿姐进宫,还是为了造船厂一事,难 ------------ 第239章你选择哪种死法? 佟太师是历经两朝的老臣,是何等的人精,他微微一打眼,就知道这是年轻皇帝和顾南夕达成了协议。 佟太师望着年轻皇帝的眼神,黑如深渊,浑身冒着丝丝寒意。 年轻皇帝只觉得如芒在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假装在看陶罐里的玉米种子,实际上是不敢和佟太师对视。 年轻皇帝心跳如擂鼓,剧烈跳动的心脏 ------------ 第240章永昌侯不能死! 顾南夕的话轻飘飘的,就好像在问永昌侯今天晚上打算吃什么菜一样。 一直在他身后的内侍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眼顾南夕。 顾南夕的神色就和她的话语一样,淡得叫人猜不出她的情绪。 “你要送我去死?!”永昌侯惊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南夕语重心长:“您也说了,咱们的三个孩子的前途不能 ------------ 第241章纷争 外面的争吵声越来越近,永昌侯刚想大声呼啸,就被内侍用麻纸塞住嘴巴。 两个内侍迟疑地望向顾南夕。 那群勋贵们来者不善,若是让他们看到永昌侯的尸体,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尤其是自己还穿着宫廷的服装。 顾南夕显然也想到了,只能叹气,这永昌侯真是命大。 当然,这事也有自己的错。 ------------ 第242章真损啊 “不走就不走吧。我们侯府也不是养不起这么多张嘴。” 顾南夕叫绿梅去百味饭店订了个团餐:“我们侯府包一日三餐,你们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或者忌口的,就告诉婢女。” 顾南夕无所谓,这群人愿意呆就呆呗,反正是大夏天,睡在外头除了蚊子多了些,也不会得风寒。 “我们侯府也是有规矩的,诸位只有一条路 ------------ 第243顾南夕肯定有问题! 天下聪明人的通病就是容易想太多。 翡翠楼边悬玉镜,珍珠帘外挂冰盘。 湖心亭中,众人一边玩乐,一边三三两两聚做一团,或闲聊或八卦,好不惬意。 “长风自天来,冉冉吹我怀。”一俊美男子倚在栏边,敞开怀抱,感受略带湿气的微风。 “葡萄美酒夜光杯。夏侯兄,来一杯?” 一个夜光酒杯 ------------ 第244章图穷匕见 还没等顾南夕想到对应之策藏在暗处的敌人早就按捺不住,使出雷霆一击。 五更两点(现在的三点四十八左右),准备上早朝的官员们陆陆续续走出家门,踏着月色,朝宫门前进。 向来板板正正的蒋御史抬起右手,用宽大的衣袖捂住面容,悄悄打了个哈欠。 昨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右眼皮跳了一晚上,一颗心沉 ------------ 第245章刺杀 “发言吐气,总属邪协派,将来都是不由规矩准绳,一起下流货!” “无知的业障,你玩你的去。念了一些流言蜚语在肚子里,把那些个圣人之言忘在脑后!” “这关你何事?何不以溺自照?” “夏虫不可语冰,蟪蛄不知春秋。” 朝堂之上,骂声一片,从朝阳出生,骂到夕阳西下。 骂到最后,辱 ------------ 第246章这是助攻还是背刺? 疏星淡月,断云微度。 永昌侯府内,灯火通明。 这是自穿书以来,顾南夕遇到的最大一个坎儿。 也许这一次,自己真的要栽了。 顾南夕坐在躺椅上,看着天上悬挂的弯月,心思百转。 顾南,夕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是派人分别去百川书院通知苏玄明,去百味饭店通知苏云烟,叫他们不要回府。 ------------ 第247章永昌侯死了 咻咻咻! 数支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从背后刺入黑衣人的胸口! 阿吉奈头皮发麻,凭着直觉,来了个侧翻滚,这才险险躲过飞射过来的利箭! 箭矢深深插入地面,尾羽轻颤。 阿吉奈顺着射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不知何时,院子门口灯火通明,人影攒动。 无数的火把好像星星之火,要将整个侯府燃 ------------ 第248章原来这才是顾南夕的目的! 天子一怒,整个朝堂,高速运转起来。 县衙,京都大营,大理寺,刑部全部出动!连夜审讯阿吉奈,并且调查相关人员。 因为那些黑衣人大部分都在大周埋藏多年,有的甚至娶了大周的女子,儿孙满堂。 因此这一彻查,仅仅是一夜过去,就已经捉拿相关人员数百人。 一时间,整个京都风声鹤唳,就连往日 ------------ 第249章一切从简 永昌侯府,挂满白帆。 不似老侯爷去世的那般热闹,永昌侯府的丧事极为精简。 灵堂之上,老妇人哭得声嘶力竭,痛不欲生。 三位姨娘披麻戴孝,面色仓惶。 作为侯府长子,苏玄明承担起身为主丧者的责任,前往各府报丧。 因黑衣人在侯府的一通乱杀,各府皆有死伤,一时间,整个京都丧事成堆 ------------ 第250章人各有志 都说秘密不传第二人耳,但这件事憋得牛夫人心口堵得慌,想找人说道说道,又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可信。 济国公少夫人见状,翻白眼:“你要是信不过我们,倒不如别说出来的好,显得我们无理取闹,强人所难。” “你这张嘴呀!阴阳怪气到我头上来了!”牛夫人坐直身体,虚点济国公少夫人的脑袋。 牛夫人站起 ------------ 第251章谁来接手? 红树青山日欲斜,长郊草色绿无涯。 王庭处,燃起来诸多火把。 王帐之中,各部首领神色凝重。 今年是个大灾年,不仅大周朝遭遇旱灾,就连草原也深受其影响。 每年各部都会趁着青草旺盛时,多割一些草,作为牲畜的过冬草料。 但今年,这看上去绿油油的草地,实际上远不及往年茂盛。 ------------ 第252章临危受命 草原之上,兵马攒动。 边关城里,副将连夜写了一封加急情报,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都。 眼瞅着北境即将大举入侵,除了要钱要粮,要兵要人,更重要的是要让朝堂赶紧派个主将过来! 别到时候打仗打一半,主将才到位。到时候主将想要立功,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可就要傻眼了! 疾驰的骏马在驰道 ------------ 第253章你一票,我一票,送顾南夕出道! 镇国将军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何人能出战? 只要不是自己,他们都能行! 牛大人的视线扫过自己的同僚们,只见他们冲着自己微微摇头,虎目里流出可怜的祈求。 有人冲他比划了一个数字三的手势,意思是只要不点他的名,就愿意给牛大人三百两! 这一幕落到其他人眼里,其他人暗骂,属实是不讲武 ------------ 第254章顾南夕:我没有,我不想! 夜幕低垂,皎洁的明月自远方天际渐渐升起。 天上的银辉和京都街道的橙黄,交相呼应。 各大赌坊紧跟时事,开启赌盘,看看到底是由哪位将军接任边关手将一职! 其中赔率最小的是龙武大将军李傲天,赔率最大的是镇国将军牛大人,纵观其所有选项,竟然没有一个顾南夕! 赌场的执事翘着二郎腿,用小 ------------ 第255章他们都好高兴 苏玄明见自己阿娘因太过惊喜,难得出现失态的时候,立马安排下人去预备酒席。 “蒋大人,李大人,牛夫人,感谢你们为阿娘做的一切,我们铭记于心!如果不嫌弃,请在府上略饮一杯。” 牛夫人自然是忙不迭地答应:“不嫌弃,当然不嫌弃!” 蒋御史:“叨扰了。” 苏玄明领先半步,给众人带路,这 ------------ 第256章顾南夕心里苦 这一场别人的狂欢持续到深夜,直到曲终人散,绿梅这才捧着一匣子子银票递到顾南夕面前。 “这是镇国将军牛夫人送给主子的。小小心意,还请主子收下。” 绿梅打开匣子,一叠银票明晃晃地出现在顾南夕眼前。 可惜,这次钞票的魅力失效了! 顾南夕心下凄然,这都是买命钱呀! 这一晚,顾南 ------------ 第257章全城欢送 不过两日时间,边关又送来了第二封八百里加急军情! 北境十三部集结完毕,正在向边关进发! 顾南夕还没做好心理建设,就被年轻皇帝叫过去,催促她即日出发! 时间如此紧迫,一时间把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苏云烟大肆收购物资,生怕自家阿娘去边关受委屈,甚至还委托了姝瑶帮忙采购药品。 ------------ 第258章被抢劫? 因为边关军情告急,顾南夕等人白天紧急行军,夜晚就地扎营,没管是否会有野兽出没。 这么多人,手里还有诸多兵器,只有野兽见到他们逃跑的份儿! 顾南夕发现行李里有女装武打服,材质结实耐磨,样式简洁,方便行动,于是和绿梅齐齐换下繁复的长裙,穿上武打服。 因为是成衣,腰身比较宽,顾南夕用腰带 ------------ 第259章情况有变 越靠近离石镇,李老大就越不敢放松警惕。 跟在自己队伍后面的灾民越聚越多,好像附骨之蛆,怎么甩也甩不掉。 “这情况不对,官府不是开仓放粮了吗?为什么在城外的灾民还有这么多?” 一层阴霾笼罩在众人心头。 距离离石镇还有大概二里路的时候,队伍就已经没办法再往前进了。 正道中央 ------------ 第260章卧槽,民变! 天刚泛白,四周就响起悉悉索索的动静。 从离石镇方向,来了几个身材还比较健壮的灾民。 他们先是贪婪地看了一眼顾南夕队伍,眼里闪过几次挣扎后,偏过头去和其他的灾民嘀嘀咕咕。 李老大饱饱地睡了一觉,精神抖擞地开始巡查。 昨晚,主子说天地都是圆的,这个观点属实是震惊众人。 今天 ------------ 第261章完犊子,迷路了 随着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声,离石镇被破了! 灾民们争先恐后,蜂拥而入。 距离离石镇较远的灾民也加快了步伐,脸上有着惊喜,惶恐和孤注一掷!因情绪太过复杂,表情显得有些怪异。 巨大的嘈杂声中,以李老大为首的护卫们围成一个头部稍尖的圈,顺着人流,向离石镇走去! 城门口,乱作一团。 ------------ 第262章一路向北 顾南夕听到李老大的问话,低头沉思了一下,从马车的暗格里掏出一个指南针。 “当然有!”顾南夕把指南针递给李老大,“这是工匠们的仿制品。原先的那个被苏云亭带去杭州了。” 李老大捧着指南针,眼神迷茫,巨大的惊喜砸得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董镖师等人见他失魂落魄地回来,故意问道:“李老大,你可 ------------ 第263章全都在找顾南夕! 果然,这一夜,北镜鞑子轮番派出百人小队,前来骚扰。 若是城墙上的守军射箭,他们就远远地逃开。 若是守军没有动静,他们就尝试着去撞城门。 伤害性不大,但恼人的紧。 好在边关守将对这些套路烂熟于心,他们并未全阵以待,而是分成好几班轮值,这样,每个士兵都能得到充足的时间休息。 ------------ 第264章顾南夕是不是在搞事? 抚冥镇内,又逢每月大集,主街人来人往,难得有几分热闹。 “京都鼎鼎大名福全茶楼出品的点心,价高者得!” “百味饭店的臭豆腐,深受文人雅士的喜爱,只需拿回去用油一炸,保证唇齿留香!” 从中原来的商队,占据着集市最显眼的一角。 商人们高声叫卖,摊子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包装精美 ------------ 第265章糟糕,援军! 如果把顾南夕的失踪看作是有所预谋,那么一切的排兵布阵就要重新做规划! 阿古拉:“汉人最喜欢搞背后突袭那一套。说不定她是带着援军,绕到后方,和抚冥镇守军对我们前后夹击!” 大汗和各部首领对阿古拉刮目相看,这个大皇子终于学会动脑子了! 大汗的猜测和阿古拉一样。 找不到一个顾南夕, ------------ 第267章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断崖万仞如削铁,鸟飞不度苔石裂。 “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没想到这越往北,山石林立,高山险峻,一山还有一山高。” 顾南夕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爬上山顶。 一眼望去,山峦起伏,远近交错,倚天而立。如同一幅波澜壮阔的山水画,散发着磅礴和恢宏的气势。 可惜顾南夕没有欣赏美 ------------ 第268章跟我混,有饭吃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 一道身影自山腰往下走,陡峭的山路在他脚下却如同平地一般。 月色为他照亮前路,同袍们为他保驾护航。 顾南夕终于看清楚傅明远长什么样。 这是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气宇轩昂,一双狐狸眼分明含着懒淡笑意,眸光却冷冽得令人不敢鄙视。 当距离顾南夕还 ------------ 第269章呦吼,冥冥自有天注定 耿大娘越说越兴奋,还把顾南夕和文钰合伙创作的《孤臣传》给说了个开头。 这可把没经历过八卦洗礼的精兵们馋得嗷嗷乱叫。 京都百姓的日子都过得这么好吗?!就连八卦和听书都这样有意思。 “耿大娘,再来一个!” “耿大娘,继续呀,那云孤城后来怎么样了?” 耿大娘瞥见李老大的身影, ------------ 第270章谁来救救我们? 李老大想去劝一劝顾南夕,忽地顿住脚步,脑海里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这就是主子一路北上,深入大山的用意?! 主子想要收服傅明远这群人! 李老大的脑瓜子转不过来了,难道收服这群人比赶去边关还要重要吗? 琢磨不透!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耿老汉见李老大抱着脑袋蹲在帐外,抽了 ------------ 第271章顾南夕到底在做什么?! 绝望之中,有人求神灵保佑,有人怨怪主将迟迟未带援军驰援,也有人坚信顾南夕不会临阵脱逃! 奔驰的骏马,带着一染着鲜红血液的八百里军情,射向京都! 整个朝堂都被战争形势震动了。 兵部尚书率先跳出来:“我就说顾南夕不靠谱!仗都快打完了,她还没出现!” 户部尚书捋捋胡子,耷拉着眉眼: ------------ 第272章巧了,大后方! 被看作死人的顾南夕,此时正和傅明远带着二千多号人的大部队,翻山越岭。 越往深处走,树木越发高耸入云,浓密的树枝遮挡住阳光,即便是大白天,也黑暗得如同傍晚一样。 傅明远自从见过那道空白圣旨,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顾南夕不再爱搭不理。 “此处名死囚山,雾毒飞鸢堕,风腥巨莽过。 ------------ 第273章抄他老家! “这里居然就是赤尔勒?!”李老大心里握了个大操。 那么多年,周朝将领一直在寻找的赤尔勒,居然在这里! 傅明远的脑瓜子想得更多,顾南夕坚持一路向北,要穿过死囚山,是不是因为她知道赤尔勒在这里? 肯定是这样! 其他人知道前面就是赤尔勒之后,兴奋得都要发狂了,但又怕发出动静,引起对 ------------ 第274章玉面阎王顾南夕 抚冥镇外,尸身血海,俨然成为人间炼狱。 青石城墙上,遍布着斑斑血迹和浇金汁留下来的恶臭。 顾十三身形一晃,用刀抵替住地面,这才撑住没摔倒。 此时的他,头发被鲜血粘在一起,嘴唇干枯,眼神如饿狼一般死死盯着城墙上的敌人,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杀! 顾十三已经记不清这场攻防战到底持续 ------------ 第275章名震天下! 顾南夕快要吐了,不仅是因为骑马的颠簸,更是因为一路走来,自己亲手造下的杀孽。 队伍在河边找了一处宽阔地,进行短暂的休整。 篝火燃起,上面架着一头头肥嘟嘟的羊。 深秋时节,羊群为了过冬,养了不少膘,看上去肥美极了。 阿勒川像一只花蝴蝶一般,在各个篝火中穿梭:“敕勒部的羊,养的最 ------------ 第276章报喜! 晨曦微露,京都城内,长长的宽巷间飘洒着细密的雨丝。 石板路湿漉漉的,瓦檐前水珠滴答。 随着报晓钟鼓声遥遥飘荡,街道两旁的小摊子开始营业。 炉灶里炭火噼里啪啦,蒸笼热气腾腾。 伙计们站在店门口,大声吆喝。 “热乎乎的熟骨,灌肺,炒肺,只需二十文!热乎一整天!” “酥 ------------ 第277章算无遗策顾南夕! 下定决心的传令兵,口若悬河,慷慨激昂,把守城战说得惊心动魄,险象环生。 “当时抚冥镇上上下下,早已做好了全体赴死的准备。妇孺们在房梁上悬挂好绳子,只待城破那一刻就上吊!” 说到这里,大殿上的气氛紧张不已。 就连门外的卫兵,太监宫女也屏住呼吸,心里纵使明白抚冥镇会保住,但还是不由自主 ------------ 第278章沸腾的京都 “边关大捷!征虏大将军顾南夕火烧赤尔勒,带兵突袭大草原!” “边关大捷!北境鞑子老家被抄,退兵边关!” “边关大捷!北境王庭十三部元气大伤!” “边关大捷!征虏大将军顾南夕,穿越死囚山,横扫大草原!” 传令兵皇宫内短暂地休息后,就同内侍告别。 他身穿一身血衣,骑着高头大 ------------ 第279章星星之火要燎原 顾南夕的边关大捷,好似一剂强心针,让这个外强中干,处处是窟窿的濒死王朝续了一波命,如枯木逢春,再次焕发起生机。 镇国将军府,每个下人都拿到了牛夫人的赏赐,个个喜笑颜开:“感谢夫人,感谢征虏大将军!” 下朝归来的牛大人正在和牛夫人吹嘘:“多亏我慧眼识英,在朝堂上举荐了顾南夕担任此次边关守将 ------------ 第289章万众归心 意气风发的少年们,轻装简行,一路北上。 行进途中,不幸遇到巴图所带领的北境骑兵,生死存亡之际,被一伙满脸络腮胡的带刀糙汉所救。 牛锦一负责安抚众人,宋知州则上前朝带头的糙汉,行礼道谢。 “小生宋知州,多谢各位义士相救!” 带头的糙汉听到宋知州这三个字,眼神一亮:“你不在百川书 ------------ 第290章回边关! 极目青天日渐高,玉龙盘曲自妖娆。 蜿蜒的小溪旁,顾南夕等人短暂地修整。 傅明远脱下身上的铠甲,放入河水中洗刷干净上面的血迹,放到草地上,任由太阳将其晒干。 李老大拒绝旁人的帮忙,手嘴并用,这才给受伤的胳膊打好绷带。 “敕勒部跟发疯的野狗似的,紧追我们不放。他们难道不要过冬吗? ------------ 第291章请将军留下来吧 顾南夕穿过第二个翁城,进入沃野镇后,不敢置信地眨眨眼睛。 她万万没想到,两个翁城,高达八米的青石城墙严密保护的沃野镇,竟然是这副模样! 街道两旁是杂乱的茅草屋,有条件好的,也不知从哪儿捡来的木板子,充当茅屋的大门。 街道上坑坑洼洼,不曾铺设一块青石,满是泥泞。 顾南夕坐在大马 ------------ 第292章这是你欠他们的! 回到沃野镇,躺在暖和的被褥上,深秋初冬的夜晚,略带些冷意,但又不是那么冷。 顾南夕以为自己会躺床上就睡着,却没想到,直到夜月上梢头,自己依旧没有睡意。 顾南夕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没有吵醒熟睡的绿梅。 月光皎洁,洒在茅草屋顶上,整个镇子静谧中带着一点冷清。 县衙地方小, ------------ 第293章顾将军是我们的 抚冥镇,众人因行商带来的消息炸开了锅。 “什么?!大将军回来了!不愧是大将军!纵使北境大汗布下天罗地网,也逮不到她半点影子!” “鞑子还在草原上吃风沙,大将军却回来了!真是畅快!” “高!真是高!竟然是绕道去了沃野镇,这谁能想到?” 抚冥镇的百姓们个个欢天喜地,觉得边关有这样 ------------ 第294章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县衙之中,王不喜一边处理政务,一边头也不抬地对身侧的老者说道:“大将军来我们沃野镇的消息,是彻底瞒不住了。” 这名老者赫然是那日跟在王不喜身后,叩拜顾南夕的老人! 老者长叹:“大人,您已经尽力了。若是换一个人来驻守沃野镇,恐怕早就被鞑子踏成废墟。” 王不喜没有丝毫的笑意,眼底里满是 ------------ 第295章这就是号召力! 正主已出面,众人自然是要给她个面子。 只是沃野镇的百姓们在离去时哀哀戚戚,不断抹眼泪。 “大将军,勿相忘!” “大将军,就在沃野镇多待些时日吧,我们舍不得您。” 秦伯淮见状,急忙挤开老者,推开县衙大门:“大将军,里面请。” 顾南夕被六镇使者簇拥着,来到县衙正堂。 ------------ 第296章此话何解? 顾南夕的神情有一丝瞬间的恍惚,在这一刻,她好像透过这群少年郎,看到了后世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孩子们! 华夏上下五千年,无论是话本子里,还是话本之外,总会有一腔赤诚的少年少女们! 顾南夕嗓子干涩:“你们不在京都准备科举,怎么来边关了?” 宋知州爽朗一笑:“大将军立下赫赫战功,我等虽不能 ------------ 第297章理解能力满分! 宋知州心里暗暗佩服,不愧是干娘!才来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看到了边关七镇最大的问题! 千百种念头在宋知州的心头流转。 自己虽然是来帮阿干娘处理人际事务的,但若是经常被这群人绑在猜测该娘深意这件事上,实在是太浪费精力。 宋知州暗暗打定主意,要把这些事掰碎了,讲给大家听,好叫大家伙儿也学学 ------------ 第298章西行淘金潮 这一夜,不少人窝在茅草屋里,抓耳挠腮,奋笔疾书! 次日,十来个传令兵背着满满一包袱的书信,向京都和大周各个方向进发! 收到书信的人,惊得直抽冷气。 可书信上似乎带着边关的硝烟,叫人心神俱颤。 这一夜,又不知是多少人的难眠夜。 …… 京都城内,永昌侯府。 苏云 ------------ 第299章升官了! 京都城内,平民百姓在为西行可淘金这句话陷入疯狂。 风云诡秘的朝堂上,也在为是否要并镇为州,吵得不可开交。 “不可!边关七镇怎么可以落入一人之手?”兵部尚书第一个跳出来表示反对。 这七个镇子是直接和兵部尚书对接的。 若是他们统一划分为州,而且任命顾南夕为边州的郡守,岂不是意味着 ------------ 第300章挣谁的钱不是挣?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顾南夕打起精神,开始做正事。 李老大的同袍们以及傅明远手下的一千多名骑兵,还没有正式上兵册。 核实这些人的身份并登录在册,就是一项庞大的工程。 好在有宋知州等一众学子的到来,能减轻很大一部分压力。 把工作交给宋知州后,顾南夕开始挨个军镇视察。 ------------ 第301章有你们这样贴心的下属,真是我的福分 听完宋知州的分析,众人只觉得大将军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自己则是棋盘上微不足道的一颗小棋子。 吹响棋局号角的则是来自京都的圣旨! 宋知州一行人,兴高采烈地求见顾南夕。 顾南夕瞬间感到头大,他们该不会是来问自己其他镇子的发财之路吧? “恭喜干娘,如愿以偿,获得云州刺史之位!”宋知 ------------ 第301章终于啃了一回老! 乡里人聊起天来,天马行空,一会儿是东家长西边短,一会儿是对鞑子的咒骂,一会儿再回忆起这些年的苦日子。 顾南夕也不嫌烦,反倒听得津津有味。 “那个老人说要在沃野镇种草,种什么草?” 见大将军对这个事儿感兴趣,那个村民连忙把自己所知道的托盘而出。 “说是蒲公英草。真是奇怪,蒲公英 ------------ 第302章百家复苏 “刺史不必客气,您唤我朴昌就行。”中年人的回话,显得有些疏离。 许世昭笑着打圆场:“侄女不必放在心上,他就是这么个狗怂脾气。在他眼里,他那一些木头疙瘩,铁块疙瘩就是最重要的宝贝。为了那些东西,他至今都未成亲。” 顾南夕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莫非叔父是墨家传人?” 听到墨家二字,朴 ------------ 第303章四海之内皆兄弟 许世昭哈哈大笑,背起扁鹊安背上的竹筐,招呼他进屋:“我就不信你这一路走来,没遇到小说家那群家伙。一大把年纪了,不要做扭扭捏捏状。” 扁鹊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身体却很诚实地跟着许世昭进了屋,在路过顾南夕的时候,还特意多看了顾南夕两眼。 顾南夕听到扁鹊安的名字,心中一动。 扁 ------------ 第304章花钱如流水 颜同初神色大变,恨不得今日从未来过宋知州这里。 秦伯淮揉揉自己的耳朵,又挪挪屁股,骤然听到这么大个消息,自己是跟还是不跟? 顾三十九倒是现场中最淡定的一个,反正当年朝堂就十分忌惮自家主帅,明明自家主帅什么也没干,对朝廷忠心耿耿。 现在轮到小姐,既然都是要被忌惮,还不如做点被忌惮的事 ------------ 第305章要想让马儿跑 抚冥镇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军镇,它的每一处设计都是为了战争而存在。 那些突兀的拐角,狭长的街道,七拐八歪的小巷,都是给骑兵造成的阻碍! 其实生活在这样的小镇子里并不舒适,但会让人觉得很安心。 因为抚冥镇历年来都是边关主将的驻扎地,城门口处对外来人员的检查格外严格。 进入镇子后,外 ------------ 第306章京都考察团 顾南夕用十文钱雇人帮忙买下这匹老马。 “主子,你已经有了踏雪,还要它作甚?” “先买下来看看。” 两人牵着老马走出集市,就看见另一群人正匆忙赶到集市。 领头的是一名十四五的女郎,光容鉴物,艳丽惊人,珠初涤其月华,柳乍含其烟魅,兰芬灵濯,玉莹尘清。 她甫一露面,就吸引了在 ------------ 第307章她在抚冥镇外画了个圈 京都考察团的到来就好像往油锅里扔下一壶水,七个镇子险些为这些商人住哪儿打起来。 最后还是顾南夕拍板,给商人安排了一条途经七个镇子的考察路线,保管每个镇子都有两三天的表现机会,由各个镇子负责商队在领地里的安全。 为了顾南夕的大业,苏云烟恋恋不舍地同顾南夕告别,率领着商队东行。 商队走 ------------ 第308章会自己长大的圈圈 站在抚冥镇巍峨的城墙上,恰好能俯视整个集市。 眼瞅着一个接一个的小部落,牵赶着牛羊,往集市走来,驻扎边关数十年的副将心神恍惚。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草原吗? “顾十三,大将军对傅明远说了什么?居然真的会有人在初冬季节来这里!” 而且还是这些名不经传的小部落! 邪了门了, ------------ 第309章金山银山不如这绿水青山 随着大周士兵会保护牧民的消息逐渐传开,前来抚冥镇集市进行贸易的牧民和商队也越发多起来。 这些牧民对粮食的要求并不高,新下的麦子也行,陈年的旧粮也可以。 所以边关百姓有馋肉的,拿出一小袋麦子,拿到集市去,同牧民们用手比划一番,也能交换来小半条羊腿。 北风呼呼吹着,城墙内外却是一片热火 ------------ 第310章九哥替你开道! 商人的谈话在抚冥镇内传得沸沸扬扬,百姓们一边担心刺史大人会不会破产,一边把家里存着的羊绒羊毛悉数拿出来,去集市上兑换。 这股风逐渐传到临近的其他几个镇子,大家都很想知道,大将军要着羊绒羊毛作甚。 “这是我新研发出来的羊毛染色工艺。经过浸泡染色后,毛线不仅会变得艳丽多彩,还会柔软许多。”朴 ------------ 第311章热火朝天的云州 规划再长远,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 这个冬天,是抚冥镇内过得最繁忙的一个冬天! “耿大娘,您看那撮毛线的活还要不要人?我家大妞心灵手巧,别看她才十三岁,很是耐得住性子,一坐就能坐一整天!” 一个门口黄牙的老婆子殷勤地给耿大娘端茶倒水。 见耿大娘坐下,老婆子一脸肉疼地从身侧的挎包 ------------ 第312章画饼能手顾南夕 这挑黄泥的活计,需要跑到抚冥镇和怀朔镇的交界处,那里有一座山,山上长了些半人高的荆棘木。 怀朔镇的人试图在山上种植瓜果,却都以失败告终。 即便勉强长出些果子,那也是酸掉牙,没人愿意收。 前段时日,一个叫王子庭的男人,说是被刺史大人请来的。 他一到那山上,抓把山土,捏了捏,就说 ------------ 第313章挖坑埋自己 没等其余人开口问,顾南夕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把对于其他几个镇子的规划托盘而出。 “柔玄镇大力发展羊毛羊绒产业,争取五年内成为整个大周的羊毛制品中心。” “武川镇的定位是军事工业中心。待朴昌成功改良火器后,你们就是我们最大的武器供应商!” 武川镇是云州最靠南的镇,离中原近,获取原材料 ------------ 第314章云州献礼,艳惊京都! 在云州风风火火搞建设的时候,宋知州和商队昼夜兼程,回到了京都。 因为即将到年底,各家各户都开始准备购置年货,京都城内,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吆喝声,唱曲声,叫好声,胡饼店拍短面团声,声浪嘈杂,人潮涌动,川流不息,时不时有华贵的马车穿梭而过,四周随处可见一些身着华丽绸缎的人。 “苏娘 ------------ 第315章从前有个机会摆在我面前 这是一幅巨大的送子娘娘画像,色彩艳丽,栩栩如生。 上手一摸,触感柔软,好似真人一般。 “云州何时有了这样出彩的染色工艺?!” “这羊绒绝对不是普通的羊绒!” “这怎么可能?!” 年轻皇帝看到官员们这番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心里暗笑,总算不是自己一个人吃惊了! 论起工艺 ------------ 第316章财源滚滚 苏云烟虽然知道这莲花坐垫会很受欢迎,没想到会这么受欢迎! 价格亲民的羊毛袜子,手套等很快就销售一空。 眼见云州驻京都办事处,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苏云烟急出一脑门汗:“要不,我再跑一趟云州吧!” 宋知州翻看账本,劝阻道:“别着急,这一切都在干娘意料之中。等柔玄镇的羊毛工坊开工,很快就会 ------------ 第317章这玩意真特么灵! 宋知州安抚好妻儿,安顿好耿老汉,第二日就去百川书院和兄弟们见面。 李明德一把搂住宋知州的脖子,羡慕嫉妒恨道:“你倒是挑了个好差事,唯独把我们留下,饱受读书的苦!” 宋知州假装被勒得喘不上气:“你们不是乐在苦中吗?是谁诅咒发誓一定要考上举人的?” 陈逸轩凑上来,好奇道:“云州那边是什 ------------ 第318章海边有惊喜 京都城内为莲花坐垫而疯狂,南边的杭州城内,一如既往地祥和安定。 清晨,雾霭朦胧。 暗淡的光线下,花色和柳色还看得不太分明。 自远处传来寺庙的钟鼓声,透过晨光,还能看到平静的湖面泛着白光。 花船上的歌舞已经停歇,取而代之的是吵杂的小贩售卖声。 “今儿个羊肉是何价?”一名心 ------------ 第319章一起过大年 时间匆匆如流水,很快就临近年关。 京都热闹非凡,烛火通明,百姓们穿新衣,走街串巷,手里拎着各色瓜果点心。 这个年节,在京都,即便是再穷苦的家庭,也要煮上一碗大白粥,再加些肉沫。 云州各镇,亦是一副热火朝天,只不过,百姓们更喜欢自己动手,做杂面窝窝头。 怀朔镇郊外,老佃农屋子里 ------------ 第320章来自儿女的年礼 “老道长?”顾南夕一看,本应是在杭州的老道长,居然千里迢迢来到了抚冥镇,心下顿时一紧,难不成是苏云亭出事了? 其他人听又是刺史大人的熟人纷纷蹲下的脚步,朝老道长看去。 这是一个由六七辆马车组成的长队,打头的正是身穿道袍的老人家。 许是因为赶路的原因,他的神情有些萎靡,但还是以守护的 ------------ 第321章幽云十六州的商人 幸福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的。 这个年关,一眨眼就过去了。 等到积雪消融时,草原上隐隐冒出些脆嫩的草头。 这时节,没多少牧民来集市里卖羊绒羊毛,集市顿时冷清不少。 好在羊毛厂在冬天的时候,收购了很多羊绒羊毛,趁着春耕之前,还能再出产一批,再加紧卖到京都或者周边去。 等到天气热 ------------ 第322章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鞑子废掉商队战斗力后,开始放慢攻击速度,骑着马把商队围起来,就像猫戏耍老鼠一般,欣赏着商队众人惊惶的表情。 他们高高在上,眼神凶狠中又带着一些戏谑,嘴里在骂骂咧咧。 “喂不熟的白眼狼!都过了那么多年了,还惦记着和大周联系。这事儿我一定要告诉左大当户!” “对,把你们在武州的家人,拆 ------------ 第323章欢迎回家 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厮杀,人和动物之间,人和人之间。 这次,猎人变成了猎物,他们感受到身为猎物的惶恐不安,以及对死亡的恐惧。 商队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英勇无比的云州铁骑。 这是一场梦吧? 梦里,大将军来救大家伙了! 这是一场梦吧? 梦境反映大家临死前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 第324章这就是云州啊 回云州的这条路是如此的漫长,又是如此的短暂。 漫长的是见不到希望的那条路。 短暂的是遇到大将军后,好像只几个呼吸间,商队就来到了抚冥镇的城墙下! 正在城墙上巡逻的顾十三,看到李老大去而复返,身后还带着好些受伤的人,心下顿时一紧,难不成大将军出事了?! 顾十三连忙跑下城墙,想去 ------------ 第325章为大将军的野望而奋斗! 安顿完兄弟们,马南天跟着顾十三寻了个小摊子,随意叫了点吃食。 马南天捏着鼓鼓的钱袋,还在为医馆的收费感到震惊:“哎哟,我的老天爷,刺史府每年在这方面得搭多少钱呀!” 顾十三佩服道:“我听绿梅说起过,大将军的家底,已经花去近半。我和顾家军的兄弟们都自愿减薪,但大将军不同意。她说,我们若是减 ------------ 第326章翘首以盼(4000字大章) 顾南夕记得这个部落首领,他是来抚冥镇集市的第一人,光他一个人就介绍了十来支商队。 “你们一般都驱赶着牧草牛羊去哪里放牧?” 首领很开心顾南夕对草原生活感兴趣,一点儿也不藏私:“最肥美的草场是阴山脚下,还有贺兰山那一块。但那都是可汗的地盘,我们去不了。所以我们通常去的是嘎嘎山下,那里有河流 ------------ 第327章他们是云州的未来 顾南夕让众人不必多礼后,继续含笑望着两个小娃娃,耐心等着他们的回答。 周围投来各种各样的视线,叫两个小孩子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他们的爹爹急了,不断用眼神催促两个孩子,还做了个口型。 小男娃没理他爹,反而目光灼灼地盯着顾南夕:“您真的是大将军?” “是!” 小女娃急切地求 ------------ 第328章儿女都是债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 京都城内,苏云烟带着浩浩荡荡的商队,准备出发去云州。 这一次,陈会长等人,态度放得很低,也准备了各色货物去探探云州的市场情况。 “姝瑶,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吗?我们这么多人,一路上不会有危险的。”苏云烟,真的很想带着自己的好闺蜜一起发财。 姝瑶把精致的木盒 ------------ 第329章花满渚 从淮阳到杭州,乘船的话,半日时间就够了。 姝瑶外祖家做的就是运河生意,四个舅舅,每个舅舅手下都有一只船队。 因而,坐船去杭州就是抬抬脚的事。 -棹春风一叶舟,-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倾波中得自由。 姝瑶站在船头上,目光直直看向前方,心思百转。 既期盼着早点见到 ------------ 第330章你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 苏云亭猛地转过身,就见姝瑶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眼眸清亮,脸颊红扑扑的。 苏云亭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到姝瑶面前,两人的距离仅仅只有一寸。 苏云亭低下头,和姝瑶四目相对。 春风拂过,鼻尖盈斥着女郎身上的脂粉香,正是她惯爱用的【宣和贵妃王氏金香】。 这 ------------ 第331章好男儿,坦荡荡 心不心悦? 苏云亭定定地看向姝瑶,这小女郎,面如桃腮,头戴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拆项上戴着口着赤金盘璃璎珞圈。 整个人彩绣辉煌,恍若神仙妃子。 可这爽利的仙子,眼底藏着一丝忐忑和期冀。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苏云亭忽地笑出来,眼底荡漾开星星点 ------------ 第332章春天啊春天 “求亲?!”顾南夕咋舌,这苏二郎才多大,就想着结婚的事! 这不是胡闹吗?! 绿梅却不像顾南夕这样震惊,她扫一眼信件的内容,嘴角勾起的弧度就再也落不下去。 “咱们府上,最能干的还得是二郎!瞧瞧,都不用主子您操心,他自己个儿就把终生大事给办了。” 顾南夕:“可他还那么小!” ------------ 第333章忽有故人心上过 苏云亭和姝瑶的婚事牵动着京都诸多人的心肠。 苏玄明在策论上,写下最后一个字后,放下毛笔,心思不禁飞到了杭州去,不知阿弟现在如何了? 崔三论不在,考校苏学明的任务就落在了柳夫子头上。 柳夫子接过苏玄明的策论,连着诵读三遍,放下策论,长长叹了一口气:“长江后浪推前浪。苏郎的进步一日千里 ------------ 第334章两处相思同淋雪 文钰沉默半响,点点头:“明日坐船北上,过了相州,再随商队一起去云州。宋知州会在相州接应我,商队也是他帮忙找的。” 苏玄明藏在宽大衣袖里的双手,紧紧攥紧。 他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路顺风,明日我去送你。” 文钰转过身,推门的手搭在门环上,停滞一瞬,然后又坚定地推开门。 这一 ------------ 第335章片叶轻舟,乘风万里(4000字) 苏玄明的决心是强大的,第二日,百川书院就开始集训模式。 离新开的这次恩科,只剩三个月的时间。 这次主打的依旧是《三五》。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氛围,熟悉的倒计时,以及熟悉的同窗。 柳夫子站在台前,日常打鸡血:“通过此次恩科,你们就能有秀才,身为举人。” “举人可免除自己和 ------------ 第336章解试 顾南夕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去巡查各镇的春耕情况,其中沃野镇是重点观察对象。 “苏二郎带过来的海水稻种子,已经培育出芽。我已划出一部分试验田,种植海水稻。如若今年能成功收获……” 许老站在地头上,遥视一望无际的盐碱地,声音轻不可闻:“那就是万民之福啊!” 像沃野镇这样的盐碱地,大周境内 ------------ 第337章抬头共明月 火光映照下,考生们或大步前行,或踟蹰不前。 四周是此起彼伏的祝福声。 “十年寒窗,只在今日。五郎,务必要折冠归来!” “大儿啊,家里是否能改换门庭,就看你这一次了!” 苏玄明这次抽的号不算太好,也不算差,正是偏后殿,离考官很远,虽不能给考官留下深刻的印象,但胜在安静,不易被打 ------------ 第338章争议 文钰自从来到云州,和那番小说家们几番交流后,就好似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文钰的话本子虽然很受追捧,但总好似延续着一个套路,文笔再优美也到达了一个瓶颈。 后来,顾南夕提供《孤城传》大纲给文钰,让文钰打破了一部分瓶颈。 可当文钰试图沿着这条路,创作下去,却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写了好几本 ------------ 第339章谁的人? 编写好序号后,判官就开始进行批改,判卷官觉得好的卷子,才会呈到主副考官手上。 后世语文考试常常都说卷面分,大周朝的科举更是如此。 誊写时少字的,出现涂改的,都会被大大减分,甚至直接落选。 卷面整洁,明面上挑不出错,判卷官们读过之后,用朱笔在试卷上写上评语,再由主副考官复阅。 ------------ 第340章收弟子 到了放榜的这一日,去往贡院的路上,早已被挤得满满当当。 道两旁的茶楼酒肆的包间早早就被订了出去,哪怕是一楼大堂也坐满了人。 不少家有待嫁女娘的富贵人家,早早就派人去榜下,准备捉婿! 即便绑回去,没有成功谈妥亲事,富贵人家也会给上一笔赠银,结个善缘。 这也不失为一庄佳话。 ------------ 第341章还没成亲就当爹 东家的额头上崩起青筋。 都说人前教子,背后教妻,因为他们是老夫少妻的配置,又加上财产分配一事,东家对这位小娇妻心怀愧疚,多有忍让。 没想到,险些叫她毁了福满的前程! “你进来,我慢慢跟你解释。”眼见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二楼许多包房的门也都打开了一条缝隙,东家忍着怒气,劝道。 ------------ 第342章解元 “解元是苏玄明!” 报喜的人被挤的头发凌乱,还是一脸喜悦地跑到福泉茶楼。 苏玄明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一把,他赌对了! “福满,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啊。” 因为乡试和会试是同时发榜的,比起乡试,大家更加关注会试。 所以苏玄明是解元这件事,除了福全茶楼,很快就被其他事给比下去了 ------------ 第343章骂名就骂名 黄芪也不想背这个黑锅,于是把皮球踢给了苏玄明:“苏玄明,此事你去跟同窗们解释吧。” 黄芪暗道自己晦气,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多招揽些门生,以后好给自己的外孙助力。 没想到苏玄明搞出这件事来,一下子就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谁惹的祸谁解决,既然是苏玄明闯出来的,那就让苏玄明解决去。 无 ------------ 第344章罐头厂 ------------ 第345章红红火火 ------------ 第346章界碑 “什么学堂?”随着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格尔朗的阿爸阿布日吉,掀开门帘子走了进来。 阿布日吉摘下腰间的一个小布袋,递给媳妇儿阿古朵。 阿布日吉这个人就像他的名字那样,个子高高大大,是部落里数一数二的勇士! 即便阿布日吉这样厉害,他和阿古朵生了三个孩子,也只活下来一个格尔朗。 部 ------------ 第347章你打扰我种田了 界碑已经由石匠打造好,李老大傅明远携手前去刺史府,想问问顾南夕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八月的云州,空气中带着一些燥热还有青草的涩香。 刺史府的茅草亭中,顾南夕躺在摇椅上,喝着奶茶,看着石桌前的王不喜和颜同初对弈。 傅明远和李老大对视一眼,不好打破这难得的清闲时光。 “你们来了?随 ------------ 第348章界碑的威严 “阿布日吉,这就是云州的界碑吗?” 族人围在一个巨大的石碑前,好奇地打量石碑上的字。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你跟着李老大出去这么久,云州的地盘是不是画得特别大?” “啊!快来!是云州的骑兵来巡防了!” 茫茫大草原上,一块石头界碑立在正中。 界碑的这头,是好奇的 ------------ 第349章杀无赦! 凄厉的木哨声,惊飞草丛里的蚂蚱。 格尔朗的其他小伙伴们,急匆匆地爬上马背,疯狂地朝部族营地奔去。 然而小马驹哪里是健壮的战马所能比的? 那些鞑子丝毫没有管四处奔跑的羊群,他们挥舞起弯刀,朝那一个个小小的身影挥去! “啊!”同伴痛苦的惨叫哀嚎,接二连三地在身后响起。 狂风 ------------ 第350章没用的,我们不是云州人 原本凶残的猎人瞬间变为被屠宰的猎物。 黑衣鞑子试图抵抗,但在云州铁骑锋利的刀锋下,毫无抵抗之力。 云州铁骑像拖着死狗一样,用绳索把还活着和已经没有生息的尸体,拖到界碑面前。 李老大看着界碑上黄色的水迹,鼻腔里除了血腥味,还有难言的骚臭。 他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道:“云州界碑的尊 ------------ 第351章会动的界碑 黑暗笼罩着大地,草原营地也陷入了彻底的安静。 黑暗之中,一个身影悄悄摸摸地出现在云州界碑前。 他拿出一捆粗粗的绳子,借着月光,把云州界碑捆了个结结实实。 “老伙计,一切就拜托你了。”他把绳子的另一头捆在马匹上,抽出马鞭,正准备用力挥向马屁股。 忽然有几个人影,出现在界碑前。 ------------ 第352章我们是云州人了! 李老大的杀气为之一顿。 如果对方是侵犯云州界碑的威严,那他会毫不犹豫地斩下对冒犯者的头颅! 可是这群草原人挪动界碑的目的,竟然是想成为云州人! 李老大从十三岁起就加入了李家军,对抗北面鞑子。 汉人和鞑子是生生世世的仇敌!他们中间隔着数不尽的血海深仇! 他和草原人打了几十 ------------ 第353章云州真的很好! 林金山一听,顾不得伤口的疼痛,跳下床来,追问:“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布日吉的视线一直在格尔朗身上,见格尔朗用过药后,呼吸平稳了很多,烧也退了些,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一点点。 “我们浩日沁部归到云州了。”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林金山整个人都不好了,云州刺史有草原人帮她养马, ------------ 第354章一股名为云州的风 格尔朗的伤势有点重,在医学院躺了整整七天,这才醒过来。 格尔朗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身下的褥子柔软的,好像天上的云朵。 “阿爸,阿妈,我在哪儿?” 阿古朵见到儿子终于醒过来了,喜极而泣:“格尔朗,阿妈的好格尔朗,你终于醒过来了,我们现在在云州的医学院。” 格 感受到温热的泪水滴落在自己身上,二花努力睁开肿胀成一条线的眼瞳,朝着她低声叫唤起来。 “娘娘言重了,能有机会亲近娘娘芳姿,是灼华的荣幸”,陶灼华再行一礼,这才端庄地搭着锦绫的手上了马车。正在车厢里服侍德妃娘娘的绮罗冲她微笑行礼,已然将重新添过炭的手炉递了过来,再将二人面前的茶杯斟满。 “我觉得我妈还是要去试一下,知道前面是什么,才能对症下药。”凌明想了想,还是这么说道,显然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或许是他又别的办法,但是他并不想说出来。 叶蓁蓁不在宫里,腊月二十三便被她叔父接回去过节,到省了陶灼华纠结在送与不送之间。前世不觉得这位曾经的好姐妹行事怪异,拿如今的慧眼去看从前,却觉得处处都是参不透的玄机。 他抬头看着周围的人,也都是眼里一片迷茫和依恋,只有数人的眼中一片清明,而这数人里面去包括了方姓男子和那个龙毕生,另外还有几个也是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没有受那血红色的丝状物体影响的几人。 楚晨瞳孔里寒光大作,身影如电掠去,所过之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两兄妹十年初次见面,方才母亲已经送了光影珠当见面礼,眼下也该轮到他这个做哥哥了吧? 自己到底是要找什么?这地方真的能找到吗?找到了能怎么办?要是真的没找到,那又要怎么办? 霸气凌云的话,使得身边的司雨雪几人投向楚晨的背影都露出一丝异彩。 茯苓未曾听清两人打的哑谜,只将炕桌上温热的姜枣茶斟了两盏,分别递到陶灼华与娟娘面前。娟娘不忙着吃茶,却将搭在衣架上的披风取下,冲陶灼华会心地一笑,便转身向外头走去。 龙凤麒麟三族,都有无上真火传承,龙族真龙神火,九龙真火,凤族凤凰真火、南明离火,麒麟一族麒麟真火,或为先天之数,或为本命真火,皆有无量神威。 然而紧接着就在这时。一个红色警告叹号突然出现在了周朝的视界中。周朝眉梢一挑,伸手凌空虚点,打开了一个视频对话框。 窦昭隐隐感觉到邬善对她的心意,不由陷入了沉思……七七过后,祖父葬在了北楼的窦家祖坟里,家里的客人也渐渐散去。 沐思源心中顿时震荡了一下,神识中捕抓的秃云兽的敏捷性要比巨毒蜘蛛强上几倍,根本无法挡住,立即一个飞跃,躲开了秃云兽。 此刻,李灵一和阿尼在街上闲逛着,时不时的,能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当然他也没有交流的欲望,更何况他们现在的身份也非常敏感。 “道友,这苍鹰可是在下的,不能一直让你这么坐着,而且当某也准备将它收起来了。”龟宝一脸的无奈,又劝解道。 期间让韩歌意外的是,那天在堔圳遇见的那个土豪妹纸又跟来了。 见马五被擒,真实历史上的完颜拔离速不敢久留,径直带着五千主力一口气撤去了太原。 ------------ 第355章风有点大 等候在首领帐篷外的查苏,见塔思部的首领出来,刚想打招呼,却被完全无视了。 塔思部的首领拉着他的小儿子,气呼呼地骑上马,离开了浩日沁部。 查苏的心头一跳,掀开帐篷的门帘钻进去:“阿爸,发生什么事了?” 浩日沁部首领看着自己小女儿,眼神有些歉疚:“查苏,你的婚事可能不成了。塔思部更加相 平时,她就是要贺兰瑶跪着向她磕头,贺兰瑶也不敢反抗半分,今天还真是反了她了。绿衣一个箭步上前,扬起手臂,朝着贺兰瑶面部就去了。 回想着在对蓝军大本营发起突袭前,燕破岳和萧云杰一起拦在他们面前说的话,几位班长的心里,同时涌起了哭笑不得的感觉。 担心妹妹出事的蒋恪哪有心情管他,将手机随手揣进兜里不再理会。 这样吗?她是千绝的时候,从来没有感受过亲情的温暖,而今虽然被人背叛来到异世,却有一个亲人肯为了她而毫不犹豫的去死。 倒不是说蒋恪没他好看,只是相比李昂,蒋恪脸上还是多了几分孩子的稚气,让姐姐型的她很难将其当做可以依靠的大男人。 位于赤峰城头道街的大旅社,正好与赤峰领事馆隔了一个院子,领事馆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旅社的几双眼睛。 “你也不必自谦,能成为我南天城年轻一辈的第一人,难道还会有水分吗? 说完,他自己跳下马,对着猴头峰,毕恭毕敬地三鞠躬。以下各军官和士兵都下马,学着他的样子,向猴头峰三鞠躬。 “如果我不收你是不是会说你开网约车的一个月也赚不了多钱,一次医院一天的车就白开了?”蒋恪忽然转头问道。 太妃与庆王带着宁妃入宫谢恩。宁妃这日穿着一袭崭新的桃红色绣牡丹泥金锦缎长裙,披着一件纯白色狐裘披风,绾着堕马髻,簪着累金丝百宝钗,衣饰华贵雍容,半点不见了昔日青楼的艳媚之气。 这瑶雪晴还是瑶月璃认下的妹妹,平常丹‘药’什么肯定也给了不少,怎么才这样的修为。 士气瞬间是被提升到了极致,炙阳将士们此刻个个神情激动,斗志昂扬。 “谁让你笑了,没看到现在是什么状况吗,再不懂事抽你丫的,”杨成怒斥道。 然而老祖宗由于世界的原因,不出皓月。皓月之外除了长平侯,皓月根本没人能百分之百保证对付柳云贤。 洪清璇闻言,点了点头,而后又指了指地上的东西,梁凌风看着地上的物品苦笑一声。 不良学生?凌祈松了口气,原来于晓欢并没有和金雁翎提到过青炎会的事情,这是故意隐瞒吗?也许惜少没和她提起过,所以她真以为方惜缘就是个不良学生过来的。 听闻刘永的话,三人随后没有任何的停留,迅速的起身飞向了天际。 在决斗场内,众目睽睽之下,梦风带着柔儿,从决斗场旁侧的传送阵内,化为一道光芒,传送去了第三层。 那些寒雪天宫的人马其中,有人大笑,那是一个年轻人,很是俊朗。 说话的时候连陈霸天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够底气,毕竟黄世升展露出来的实力的确是不弱,即便是对上初级武者都能够斗了几招,现在只能期盼梁凌风在洪生界那里学习的阵法能够派得上用场。 其次,四人纷纷突破成功,显然,对于这种距离四星英雄只有一线之隔的英雄,升华之花只是起了一个药引的作用。 ------------ 第356章朋友来了,美酒招待 李老大被巴尔虎部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勒令他们把界碑搬回原处后,气呼呼地走了。 巴尔虎部的首领却不甘心,牵着两头羊,两头牛,连夜赶去了浩日沁部。 入秋后,草原上的昼夜温差很大。 白日里,众人还能穿着单薄的衣裳,一到晚上,就要燃起篝火来。 两个首领围坐在篝火旁,上面挂着一个小陶罐, 我可是太了解他了,翻了白眼没搭理他这风凉话,交代他好好歇歇,过两天咱们就出发。 徐达骏接过,两人一起进了学堂,徐达骏就先去找先生,路上,掂了钱袋看,见里头果然不止五两银子,如他所想。 “我有一个朋友知道婆婆家中养了一种名为七色苋姬的奇花,若您能帮我劝动婆婆,让她将这花卖给我,我愿意再多付一倍的钱给您。”没有办法,只能用万能的钱来试试了。 他觉得,收了邵虎也不是不行,毕竟这几个家伙看起来还怪唬人的,好好培养一下,以后说不定能为自己摆平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李俊秀轻不可闻的声音含混在嘴里,话音未落这时,就早已经把许愿搂在怀里了,无论如何也不舍再松手了。 另外大嫂于氏的胎已经坐稳,眼下已经显怀,她也正好顺便回去看看她。 接下来,就是回国准备婚礼事宜,张舜听说了提前结束了周游世界的旅程,惹得某位叔叔哀怨不已,却又大气不敢出。 费云祥回到法国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似乎一切都走回了正轨,他也变回了从前那个温柔体贴的大叔。 进过山的都知道,山里的太阳是说没就没。太阳一下山,那温度是直接呈直线下降,更别提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东北已经开始转冷了。 莱阳眼眸如浮萍一样剧烈颤抖,心一下都凉了,身上的疼痛感都瞬间退散,大脑里只剩下嗡嗡声。 像格兰德这种单支球队的御用解说,一般都非常主观。但也正因如此,像他这样的解说员通常都仅仅只是在本地比较出名。 大乱之中,不知是谁打开了护城大阵,顿时数十万妖军便四处溃逃出城,朝着各个方向逃亡开去。 现在,既然面前之人祭出了混沌钟,那么他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 刚到家,憋了许久的桥本樱就好似发了疯的野狗到处乱跑,而李沐也找出了以前父亲出差时使用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这几天去外地的衣物。 他们李家的海难最大的可能就是风浪破坏了船体结构,造成了海船当场解体。 但是,不得不说,哈尔曼城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奇怪了。当杜开到军火工厂,却意外发现许多怪异的情况,让他不免都浮现出一脸忧愁。 难道真的要葬身于此?陈惇抓起弓,又往下射了几箭,只觉得臂膀如同千斤重,别说是瞄准,就是张弓都张不开。 李靖被石矶和敖广折腾的不轻,一个说是要去找自己师父告状,一个说是要去找玉皇大帝告状,有些无力的靠在椅子上,苦涩之极。 汪良再次抬起头,眼中却有一种纯粹的绝望。陈惇一怔,心中闪过一丝不妙,还不待开口,就见汪良猛地一下挣脱开汪氏的手,一头撞在了阶前。顿时头骨碎烂,一动不动了。 令他意外的,刚把第一道糖醋排骨端上了餐桌,彼得考斯跟娜塔莉就来了,他们看着餐桌上那香喷喷的野猪香菇汤,连招呼都不打,拿起筷子跟碗就大吃了起来。 ------------ 第357章云州罐头,滋味倍美! 也许是因为鞑子还没有从去年的打击中缓过来。 这一年,是近十年来,鞑子第一次没有南下打谷草。 云州百姓和周围的草原各个小部落过了一个安稳的金秋。 入冬的第一场雪落下,辛苦一年的云州百姓,开始为今年的春节准备物资。 除了羊毛制品外,今年各家还新添了一个必须采购的东西,那就是水果罐 好不容易熬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大山上的所谓圣地。这是阗国境内矗立在宽广的草原中的一个大山。山上怪石嶙峋,那个圣地,就是半山腰的一个山洞,也是历代西斯里族人巫师和族长的埋骨之所。 哎,怎么搞的,怎么把阿碧给弄哭了呢,阿牛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张一凡愤怒的不在于此,当初自己到双江市的时候,何萧萧居然被人劫持,还差点出事。现在胡雷又被人弄成这样? 阿牛打坐吐纳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进入了一片神奇空间,这里人烟罕至,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嫩草,这个地方阿牛有印象,曾经来过一次,还见到了那位消失许久的老道士。 京城之中,有一股暗流在流淌着,好几股地势力在不断入侵着,周围的各个州,形式也在发生着变化。 “难受,一直以來我就是这样难受的,你理解吗?”风千寻看着她那样,特别是肩上的伤也不忍心说得多,总之还是见不了她伤心的样。 “上官磊是谁?我怎么和他在一起?我不是一直和龙杰在一起吗?”贾千千皱眉。 聂无争和大牛在队伍的外围跟着一起走,一直盯着贾千千,两人目光交汇时,便会给她一个鼓励的目光,让贾千千安心不少。 又过了一千年,有一天,刮起了大风,风将一滴甘露吹到了蜘蛛网上。蜘蛛望着甘露,见它晶莹透亮,很漂亮,顿生喜爱之意。蜘蛛每天看着甘露很开心,它觉得这是三千年来最开心的几天。 所以,最终,玉权真给众人的任务是,不再管玄冥真渊的事情,不要沉浸在已经死亡的同伴阴影中,而是全神应对,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潮音大会。 一阵咳嗽之后,他抬起头,看向里边,这一看,云晓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开始在一边的智脑上面搜查了起来,他要知道一下这个比邻星和地球到底有多少距离。 秦俊熙一下车就看到了陶亦正在门口待着,看那个样子应该是在等着自己。 赌场中尽是一些红了眼的“疯子”,与他们谈论很难得到客观的情报。况且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去赌场,因而一般选择地点,赌场都不会是丁靖析的首选。 看了一下周围的额情况之后,蒋瑶就看到上面包厢上面再次出出来了一个报价。 胜明内心对这张卡也是有些研究的,虽然还没有完全研究过武藤游戏全部的卡片,但是一些强有力的卡他也算是了解。 而追根溯源,这一切都是要说,因为在那一刻,他选择了再次离开她的身边。 靠在墙上,喘了几口气,他没想到这隔了上千米,只是看了那人一眼就被发现了,看来答应的事情确实棘手,但他没有想过要放弃,既然已经发现了目标,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制定计划了。 “你个混蛋!”夏吟欢捶在他胸口,但是睡熟的苍凛尘雷打不动,一个拳头根本就打不醒。 ------------ 第358章人不在京都,但京都都是她的传说 对于京都百姓而言,这个冬天是个充满果香味的冬天。 来自云州的水果罐头,走入京都百姓的千家万户。 京都万树梨花灯火的大街上,几乎人人手提着一罐水果罐头。 条件稍微宽裕一点的人家,每隔三四日就会买上一罐。 宋大家里当然也如此。 “爹,你又买罐头了?”宋家大娘子刚关好店铺的门 辰逸伫立其中,皱了皱眉头,土,看来这一层他的四系极致属‘性’没有什么用处了。 亏了他是戴着头盔的,要不然,就相当于是被对讲机打了脑袋了。 要说几位皇子中,皇长子恭王当然最该继承皇储,只是恭王庸碌,这些年支持他的人也渐渐减少,皇上似乎也不怎么重用他。 难道说,他想要让自己感受死亡前的恐惧?想到这里,谢乔的嘴角不禁流露出一丝冷笑之意。 炙热的气息包裹着她,她有些喘不上气,头脑有些发懵,脸色烫的厉害,被他的视线看着,舌头都有些打结,忙要挣扎着跳下来,却被他抱得更紧。 “派唐绍仪去接触一下陈宁,是否继续支持我出任民国总统,有何要求?”袁世凯安排道。 声音洪亮,这一刻,云峰就好像一无上帝皇一般,那四大帝皇心中一惊,心中竟然莫名的产生了一股臣服,当下他们也是惊起了一身的冷汗。 曾几何时,在万鹏宗他还被人称作最好的师兄,经常教导师弟们炼气,可在看看如今。 “这无尽的黑暗后面是什么呢?”秀林不禁喃喃自语,会不会这也和兽神大6受到黑暗的笼罩一般,后面也是蓝蓝的天空和灿烂的阳光?只不过暗黑大6是先天被黑暗笼罩,所以反而觉得黑暗才是正常的,才叫暗黑大6的? 第二天早上董占云一早起来,就联系好魏子贤准备出门。董占云草草将早餐吃完,就来到了冯步东的冯府。两人都没有提前通知冯步东,只是来之前好好熟悉了一下冯步东的资料。冯步东刚一起床,两人就来到了门口。 不过吴氏的算盘打得虽好,却怎么也没料到未婷玉会有此一着。假意答应后烧毁祠堂反咬一口,如果再制造出些所谓的“证据”,那自己真是一辈子也洗不清了。 “风,谢谢!”此时此刻,我并不觉得他的日语词汇有多讨厌,反而深刻体会到在汹涌的蛇阵里,只有我们才是同仇敌忾的同类。 细细想来,这样的话,的确多少有一些“错的是世界”的怨望的味道。 象棋这东西虽说刘晓宇对并不精通。不过他现在脑子可比普通人好使不少。到也能将整个棋局分析的比较透彻。不过他可没有因为这样而指手画脚的。棋语有云:观棋不语真君子。 张牛在村里长大,野百合听说过只是没有见过,至于真正的百合路过花店的时候看过,那纯白的颜色,代表着纯洁,百年好合,正如外表那个纯白的样子。 “在警察来之前,不如我们再做一个心理测试?”玄明玉一副悠然的模样。 明白了这种古怪的飞机设计思想,也就可以对“火蜥蜴”战斗机的基本性能有一个大致的推论:这种战斗机是一种造价低廉、结构简陋的飞机,不要指望它能够与先进的喷气式战斗机正面对抗。 未婷玉轻轻摇了摇头,而后起身,去柜中找出个木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叠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数了数,也有一千多两,便又将木盒盖好,将盒子交给碧琪。 ------------ 第359章有人告黑状 济国公少夫人兴冲冲地看着下人们带回来的水果罐头:“这就是来自云州的罐头吗?” 似乎因为赶上了潮流,婢女们也很是欢喜:“没错,最近火遍整个京都!听说,连皇宫也采购了一批罐头回去。” 济国公少夫人吩咐把送一半的罐头到老夫人和老国公院落,剩下的一半留着自己吃。 “区区一点水果罢了,做什么 爆炸的冲击波把王朝阳他们的车顶得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就拐了出去。 话还没说完,丝丽就被四周的变化吸引了。只见整个屋间突然明亮起来,岩石的地面上长出茂盛的青草,点点绿光好像萤火虫一样飞舞着,在草坪的正中央,还生长着一棵很像盘石金树的值物。 钱氏给桂姐儿买了这么多的好东西,可把徐氏和宋氏她们眼红的,就连桃姐儿出来看见了也很是羡慕。 “给我去死!”普罗米修斯真的怒了,就算是之前对待康氓昂他也没有这么愤怒,要不是他身上穿着铠甲的话怕是之前那一炮就要了他的命,他哪里还有如此的实力。 除非她是军人,或者执行任务的特工,抑或者,是犯罪集团分子。 一个在蛮荒星球沉寂了无数年的智能虽然经历了进化,可他所掌握的东西根本达不到宇宙先进的水平,以原本的技能对抗巅峰战技这本来就是一个讽刺,偏偏友仔二号还不知道自己的愚蠢和无知,顶着风迎了上去。 “水族叛逆以诛,虎头鲸族抹去王族身份,金鲤族同样抹去王族身份,余者暂且不追究责任!而等若是再有叛逆之心,定抹去水族一脉!”康氓昂冷冷地说道。 “跟我再进去,给你身上的伤检查一下。”萧锦棠拉住玄煜,在他的背上轻拍了下。 季亦承没答话,伸过手来,把景倾歌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很霸道的搂着肩膀,低着头在他老婆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嘿,我这切得都差不多厚,差不多大,怎么不好了,”林雪皱着眉头说道。 咬紧牙的同时,她也将手中的黑玉长剑用力刺向峭壁,想要借摩擦的阻力来减缓降落的速度。 玛雅点点头,随后,八头蜥蜴人见到,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跳虫们。 卫青想到这里,马上切换程序,看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现在刚好是傍晚20:00。 亚当语塞,他总不能说这是从伊莉丝和天启哪里偷学来的吧,这样不就暴露了吗? “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信息,门都没有……”伙计突然紧紧咬了一下嘴角,几滴黑血从他的嘴角里流出。 他口中患了绝症却被奇迹般的樱花治愈的大盗其实就是从前的他自己。 尽管知道有人看着,她如今也懒得摆出往日那副雍容大度的仪态,反而双目赤红,面容扭曲,丑陋狰狞得叫人不敢直视。 穿越去地球世界,要耗费极大修为,而且,也只能成神之后才能去,天磊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带着黑龙和灵龟,相互有个照应。 蜘蛛飞船见一击不中,于是再次朝着西北角飞了过去,铜炉立马追上。 尸体被打的千疮百孔,上面的一些虫子也被打烂,尸体掉落在水里。 异能检测规定在孩子三岁生日那天。那一天不论是贫穷富贵,都要到指定的祭坛举行异能检测。会有很多人来观看,一个孩子的天赋值。可能会给ta的家庭带来巨大的改变。 ------------ 第360章打群架 远在云州的顾南夕并不知道京都发生的一切,她在送走苏云烟后,本想窝冬养膘,却还是被一件事给惊动了。 云州的风雪比京都来的更早更猛烈,还没到十二月,就已经连着下了三日的雪。 雪虽不大,但街道上还是起了厚厚的一层雪。 尽管如此,这也没拦住一心想要去报仇的镇民。 一群人抄着锄头,砍刀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出现不可预料的意外,宋铭沉思着,身子一闪,继续加前行。 活了这么久,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凶冥王还从来没有见过,谁能一次性修炼这么多问道之法的,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当然恐怖了,他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这墙壁中蕴含着极强的波动气息,其恐怖程度远胜于一般的地级,甚至都让天默怀疑过这究竟是不是天级的波动?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个实力强大的敌人,他也做好了不顾一切都要跟对方火拼一场的准备,然而当真见到后,还以为对方十分的高冷。 罗门帝国的新闻管制相当严格,虽然上层的明争暗斗混乱不堪,但下面的各方媒体却不敢随意报道敏感新闻。 “好,”宋铭一听,精神一震。上官天的到来,不仅仅让他们一方高端力量又增加了一分,而那舰队更是对于移民有着重大的作用,能够让多一些的普通民众逃离此地。 这种玉石品种虽然也能排到前十,但由于无法做界面,所以它的价值根本就无法跟其它排名前十的玉石品种相比。 面对这样的武技,这才后退了几步,如若不然,也许一步都不会退。 歌儿的这番话,完全打破了他此前的计划,而且也让他的眼界和格局变了,更从他的内心深处让他觉得,这样一路走下去,并不是一条很好的路,而且也很难在有限的时间内,取得真正的成就。 幻灵世界是一个搞洗脑的网游公司,有些像传销,也有些像邪教。 待她赶到议事大厅时,看到冯郎正坐在主位上,下边李遗李球黄崇杨千万霍弋一个不落已经坐好了。 此时,陈青山闭着眼睛靠在床边,他越发的感觉到金融这个战场的残酷。 林云嘴角一抽,他算了算,还真是九个,赵亚织、靡雪、关芝淋、李同明、温壁霞、梅雁芳、周惠敏、魏邱华和林清霞,但林清霞现在可不算是自己的王妃。 “如此甚好,现在你们可以前去传令办理,顺便加强体恤军情民心。”王莽说道。 强欲见怠惰惨叫一声之后,便彻底倒在了地上,感受着怠惰的生命气息之后,发现怠惰已经死掉了,看着夜羽的眼神更是从刚才的凝重变成了惊恐,甚至是……绝望。 但如今王茂章身受重伤,今后亲自领兵打仗的机会都很渺茫,杨渥自然要将他以前的功劳考虑进去,对他进行最后的封赏。 而由此开始,黄沾和林艳妮长达15年的倾城之恋轰轰烈烈进行,最终却敌不过命运的捉弄,情人变仇人。 第16天了,西野把自己关在他的别墅里面冥思苦想,整整一天了,拒绝见任何人。 “我和校长大人商量过了,他答应我,只要这一次咱们学校能够在校际联盟歌手大赛中夺冠,他可以破例安排若熙入校。”艾米眨了眨眼睛。 说完,圣采儿便伸手打晕了龙皓晨,并且将自己猎杀魔兽的钱放在了龙皓晨的身上,摘下了自己左手食指上的勿忘我,将其带在了龙皓晨的手上。 ------------ 第361章登报批评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告状声中,顾南夕终于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原来是格尔郎生病好了之后,就进入了百川书院蒙学部。 百川书院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汉人,猛然间,加入一个草原人,自然是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以及不满,其中最为不满的就是顾小满。 顾小满是顾家军顾八的遗腹子,他的父亲在对鞑子作战中英勇牺牲 洗漱之后他们两个才从楼上下来,陈妈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他依然将牛奶推到她面前去让她喝下,好好地睡过一晚之后她就精神多了。 “我也很想试试,葬宗有什么手段!”听得越厉子的选择后,林萧也露出了好奇之色,而后一跃进入到了石台中,立在了越厉子的对面。 “我怎么就会有事情?都告诉你不要白费心机了,你这点力量对于我来说是没有任何用处的!”癞蛤蟆嘲讽道。 尤其是在听到了叶梵天怒叱的内容之后,他们也禁不住的开始朝着吹天魔皇看去。 那一粒药很神效,她的确没有再咳血,暂时也没有生命消失的迹象。 卿鸿好笑的看着一脸得意的银魂,头疼的拍了拍额头,他真是单“纯”的很,她真担心带他出去会让他心里变质,毕竟这世上太过险恶,照他的性格怕是被人家卖了,还会在后面傻不呵呵的帮着人家数钱呢。 他低头,抵着她的额头,捧着陶欣然的脸说着。修长的手指头将她的脸固定住,让她看着自己。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知道你现在心中有气,我随便你怎么发泄!”卡兰转身凑过去坐在了她身边。 顾宝儿不会为史嘉欣求情,她无害人之心,但是别人却想要对她下手。 “原来如此。”兰心点了点头,自动去宣午膳了,终于没有生命危险了。 李逸林更是火起。从腰间拨了枪出來。一般人进少帅府是不让带枪的。但司徒萧从一开始就给了李逸林例外。所以李逸林是唯一能带枪进入少帅府的人。 她已经想起周皇后说的话,心里陡的又痛了起来,别国脸去不再看他们。 “知人能得士”。偏偏无人对侠累的死表示惋惜和同情。买凶杀人的严仲子,是整个事件的幕后主谋。 “陆娜!”范红兴奋得象一只花蝴蝶一般向后跳了几步,挽住了陆娜的手。陆娜身材高挑,脸庞如玉,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却又平添了几分雅致,让人更觉得秀气非凡,就连凌羽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如今的弘广虽说已经脱离了外部注资,和背后的那个商业阴谋也几乎断绝了联系,但它依旧是弘广,它不能抛弃自己的历史,更要背负历史带给它的责任。 她抬起有些迷朦的眼睛看他,他的脸尤如春风拂过,满是柔和的微笑和明媚的自信,竟象不是要去进行一场异常危险的战斗,而是去接受万民的膜拜,没有一丝的伤感和惆怅,只有一脸的希翼和期待。 但是宁阿大话语里的那个‘东捉鬼,西催命’是什么來头,恐怕宋端午连听都沒听过,自然更别提知道了。 “你以为你们的能量用不完吗?”黑影本来准备停手,但听萧炎这么一说,他如果停手,不就代表示弱。 “按唐少侠如此说来,那岂不是要说到炎黄二帝?”福伯试探性的问道。 “萧炎兄弟,这件事恐怕关乎着我们赤林帝国的安慰。神秘人要称霸大陆,还轻易的让我们帝国归属别人管,恐怕跟神宫是一样棘手的势力。”赤木发觉安逸的赤林帝国似乎会起一场腥风血雨。 ------------ 第362章团结就是力量 《云州周报》第二十期,直接卖疯了! “给我来份《云州周报》!” “我也要一份!” “一千份!” 周围的人不禁循声望去,发现来人竟然京都来的商队之一。 “你开这么多份做甚?” “自然是要带到京都去!这报纸又不占地,只需用油纸包裹好,就再也不用担心其他。 有路人 千年的时间是漫长的,但对于修行者来说又是短暂的,常生并不知道千年过后,他们这一行人要面对怎么样的敌人,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敌人不会在那里等着他们去消灭。 此时,他的心里一惊,整颗心都被一个地方沾满了,一切神秘的源头——帝都。 这他妈说的不是废话吗?我他妈刚刚被关在一个楼梯间里头,被拍了两下脑袋就给醒在另一家宾馆里了,我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长达45分钟的考试终于到时间了,我没有去看周围一片哀怨的声音,连忙将手中的试卷交上了讲台,转身便去找胖子和孙蓉蓉去了。 听到叶浪的话,紫晶翼狮王只好点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阻叶浪了。 从九九天劫之后,他的肉身早就已经不再是凡体,而是一具灵体,就算那些位列仙班的存在也鲜有人成就灵体。 原来唐海也是一名职业厨师,但他太追求完美,所以对于其他厨师的作品都不认可,经常对别人挑三拣四,久而久之就让人不待见了,以至于许多厨师都对顾客说他的不是,所以才没有人来买他的东西。 黑色巨虎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瞬间扑向了修罗。修罗见化作黑色流光的黑色巨虎,他的瞳孔猛然一缩,还没有等他有所反映,他的身体被黑色巨虎给扑倒在地。 那光如同岩浆一般通红,几秒钟之后,居然化作了一只巨大而古怪的眼睛,于半空之中,紧紧盯着我,让我有一种如芒在背、如刺在喉的痛苦感觉。 宋元康顿时一愣,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一句话就可以解决。 既然帝九不说,老中医也懒得再问了,收拾了一番心情之后,眼底生出了更多的期待。 还有刚才,这家伙竟然敢摸她脑袋,要知道除了亲人以外,她还没被哪个异性摸过,如果不是为了顾全大局的话,她刚才就爆发了。 整个客栈被震得一颤,甚至墙壁都被剑气击穿,靠近的人被直接震退。 “既然如此,一月后,你我同行!”那王冥古帝露出笑容,旋即,身躯便如若泡影般散去。 话音落下,莫逍遥身形一闪,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又回到了郝多鱼身旁,像是从来没动过一样。 除此之外,杨戬还按照凌池给的菜单,找来了许多的天材地宝,由凌池制作美容菜,也好让自己的三妹妹变得更美。 “有什么不好意思?他们好意思抢,你不好意思说吗?”罗江春大声怒斥。 只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这位考官以为在拼尽全力的情况下能够顺利的撑过十分钟不败。 “前辈过谦了!”岳驰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拽了拽林枫和剑惊风的衣角,然后恭敬的向长春子行了一个长辈礼。 南宫紫萱得知,太子已经向贤亲王开始动手了,就在明晚子时。此时被关在地牢的南宫亦儿还一无所知。 ------------ 第363章君子坦荡荡 镇国将军牛大人一家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就在一个雾蒙蒙的早晨离开了京都,踏上了北上之路。 “过了朔州,就进入到武川镇,那是云州的地界。” 驿站里,牛大人缩缩脖子,只觉得这寒风邪性的很,直往自己骨头缝里钻。 越往北,天气肉眼可见地寒冷起来。 尤其是这几日,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不少人 比儿在外头听到动静,连忙让枝儿舀了热水,两人各端了一盆,叩门道:“爷,奶奶,奴婢进来侍候更衣。 皇后是是她亲婆婆,这当然不同的。就是昌王府离得远,昌王妃一样会早来。 张怕只感觉全身僵住,再不能动。心道够倒霉的,才一百年而已,就要面对这些倒霉事情?真不知道镜子为什么能守护神界无数年,却是从来没事发生。 慕容迥雪一听,赶紧象躲瘟疫似的跳下了车。谁想那猴子也蹭地跳到慕容迥雪的怀里,看来它也知道这些男人要去什么地方。 陈演正替齐粟娘盖着被,便听到外头云板敲响,知道必是急务,轻手轻脚地开了内室门。 倒不是她对五皇子有多深的夫妻情份,而是……这种必须把自己的东西拱手送到别人嘴里去的感觉,实在太刺心。 西林指出了自己的疑问,虽然老人组装零件的动作他全完记住了,但有几处的原理没能理解。 “原来是多情公子,玉华有礼了!”此时的侯希白刚出道没两年,但是凭借着不俗的相貌以及同样不俗的武功,早已经是蜚声天下的青年高手。若不是十二这一次劫婚事件太过轰动,名声肯定是比不上这位多情公子的。 苏老公爷知道皇帝这是迁怒,苏名溪再怎么闹,也不至于抱着皇帝的大腿痛哭流涕吧?嘴上只好答应着告退出去。 “我靠!你竟然会喷寒冰之气!”纳甲土尸惊讶道,磷火的克星就是寒冰之气。 众人彻底呆住了,刚才都还吐沫横飞的讨好外门大师兄,此时却是戛然而止,生怕说话而被迁怒。 “难道就如此算了吗?那我军这一日一夜所布置的计谋不是前功尽弃。”夏侯惇来到刘隆面前,神色急躁大声道。 虽然本赛季的严重的伤病使得阿森纳的战斗力严重的削减,虽然枪手们在和巴萨的苦战中终于艰难的晋级半决赛,但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人看好阿森纳能够战胜国际米兰晋级决赛,因为现在的阿森纳的阵容真的是相当的寒酸。 那震耳的“厂公威武”叫得魏忠贤是心花怒放,一连三个好字,足见他此刻有多么的高兴。 当监察阵的信息送到的时候,也正是零落及众多在神魂母树枝叶间灌注能量到神魂意志穴道的神魂意志志愿者们经脉负荷过重,必须休息的时候。 “奇怪,汉军兵马此时正在北上与张角交战,怎会从南面赶来。对了,不知可探到对方有多少人马。”此事甚为诡异,让刘隆实乃不解。 利用反击和压制,阿森纳现在也是在不断的创造着更好的机会,他们也是险些在比赛中彻底的终结最后的悬念。 虽说决斗的场地是在南华宫,但是能事先住在南华宫的,都是跟南华宫有些比较密切关系的人,比如宋福和谢军。 “掌门,极有可能!三件宝物应该就这座宫殿里。”李志玲点头道。 真要说区别的话,就是过去那些年里,往往是薛建国打劫其它人包裹,很少轮到他被人打劫。而,自从薛玲被薛将军接回京城后,每个月固定时间,且,一年下来,次数最多的那个被打劫包裹的人,就变成了薛建国。 ------------ 第364章力量来了 宋知州扔下气得火冒三丈的宋家人,自己单独离开了。 他不住在宋府,而是在相州买了一个宅子。 相州的风,吹起来要比京都更冷些。 宋知州让马夫驾着马车,跟在自己身后,自己单独在冷清的街道上漫步。 日子过得太快,这一晃就过去了大半年,没有自己在干娘身边长袖上舞,云州就闹出乱子来了。 断当初的想法是,既然身体能够变成水分子,那么水分子能不能变成身体呢??? 不多时,两人就走上了一栋兴建于七八十年代的老式楼房。其中一位患病的矿工,就住在这里。 眼睑微微跳动了两下,睁开了一道罅隙,于是柔和的白光射进视网膜中,杨乐天呻吟了一声,晃了两下脑袋,感觉周围地景物从模糊渐渐转化为清晰。 “”带土、卡卡西、日月三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很不自然,动作僵硬,大写的尴尬。 于是就在这个近|相的错误中。名龙之力量的成的成为白光。一种深深的绝望笼罩了每一人。 “砰!嘭!”两个卷轴同时打开,海老藏面前出现了傀儡和,查克拉线连接傀儡后,傀儡动了将他和千代护在身后。 “呸!我是受骨咒神邀请而来,跟伟大的西海神没有关系”。传奇俘虏忍痛说。 不过他根本不把上位神放在眼里,他所做的一切都在为晋升超神继续力量。在神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早就明白,只有成为超神才真正有话语权,否则永远被超神原住民压一头。 但此刻还不是他应该闭上眼睛沉入地狱的时候,费古依靠着疼痛振作起精神来,继续努力调转身体往回爬,他要爬回到沙发边缘去,看看底下到底是什么人? 机缘一事真的难以言语,火榕苦心遮掩天机,已然没有夺得混沌钟。 再给出一个更加稳妥的选择,以供其参考,如此才会让夏侯淳更加谨慎行事,不至于那么莽撞。 每逢征战,必征召各地骁勇之士,以充军壁,而沁州战卒,向来是能与泽潞铁军一较高下的存在。 便是圣人对于先天八卦一道,亦是一知半解,可见伏羲创出的先天八卦何等不凡。 “既然有平心道友此言,贫道自是无话可说。”说完,盘古幡神光一闪,便返回昆仑山中。 血红的刀光如灵蛇一样飞舞,瞬间就有一个贼军头领被破开胸膛倒在血泊之中,显然是活不成了。 灵月儿本是一片好心,准备把最宝贵的东西奉献出来救天玄子,却不想对方竟然骂自己混蛋,心中一气,眼泪便如山洪暴发般,止也止不住。 泗州军军纪严明,缴获归公,每人日常用度都有一定之规。公家的东西取一毫,都是重罪。马料豆乃是公物,如果追究起来自己岂不是害了别人。 这么一来,君临就几乎陷入了孤独的绝境,也许远在北境极端的波顿家族还愿意支持铁王座,不过也只能口头上说说罢了。 忽然之间听见了周南溪的这句话,我的目光之中就忍不住闪现出来了几分淡漠的光芒。 对此,迪亚波罗只是不屑的瞥了一眼,随后直立身躯,紧紧绷起,就像是一台投石机。 骆欣然只感到一种酥麻难当的感觉,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娇躯猛然一颤,不禁发出嘤吟一声,有如梦呓,似梦似幻。 双手举起双星手枪,短暂的蓄力后,两道紫色的流光瞬间就脱离了郑易的两把手枪的枪口,在龙骨精即将把龙嘴里的妖力弹喷出去的时候狠狠的打在了那个龙头上面。 ------------ 第365章美好的摆烂的一天 远在云州的顾南夕,把刺史府门一关,隔绝外面的纷纷扰扰,安心地在府里摆烂。 绿梅心疼自家主子受了大委屈,亲自下厨,给顾南夕做了几道菜。 酒醋三腰子,糊炒田鸡,生豆腐百宜羹,酒煎羊。 美食的味道,传入顾南夕鼻间,勾的他得她从暖和的火炕上,爬起身来。 “绿梅,你做甚好吃的了?” 虚行说:“我是刘兴治,刘兴贤是我哥,他去萨尔浒送酒去了估计要陪着喝两碗才回来。”说完就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不行,既然你们挂出这‘比武招亲’的招牌,怎么能毁约?”杨康哪里能吃这样的亏。 钱谦益是个知进退的聪明人,年少有才为人随和腰包里银钱多还很大方,因此交了很多朋友都对他有好感,加入东林党后在年轻一辈中名声迅速雀起,加上他跟信王关系好所以他的意见有一定的代表性。 被打了,酒劲也稍微下去了一点。虽然脑袋还疼,可我心里什么都明白。 世上的事儿,总是在可能与不可能之间来回转换,往往很多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其结果都会让人大吃一惊。就像谁都认为谢半鬼不可能再和灵衙合作,但是,他们偏偏坐在了一起。 “从来没见你那么关心过一个男生,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想起米雪紧张他的样子,米森就已经猜到了。 月如的魔法弹,魔法双击,普通魔法攻击,疯狂打去了,钢铁猪首领头上出现了大量的MISS,以及超高的伤害。 “鱼儿……”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商船上传来了激动的声音,让陈鱼跟众人都纳闷的抬起头,应着刺眼的阳光看着船上的人……结果,阳光太大,依旧看不清是谁。 下来的瞬间,咣当!他的脑袋上再一处受到撞击,不知道谁在他寸草不生的脑门上来了那么一下。 不等拳风撑破皮肤,夜幕当中就传来一股劲力,与谢半鬼的拳劲硬碰硬的撞在一起,此消彼长之下,不但武当弟子背后的皮肤又按平了回去,竟隐隐带着向前胸凸起的趋势。 不等老子来到,周天之上,三百六十五颗周天星斗大放光芒,同时帝俊、太一、鲲鹏三人的身影也随之出现,他们的身后则是天庭的众多亚圣强者。 当然,关于影响全美的十大人物,他们也知道,因此知晓林若枫还是一个漫画家。除此之外,了解真的很少。 在场众人,也唯有虚子晨有把握阻截萧玄。实话,以萧玄现如今的实力,若是想要逃走,除非虚子晨亲自出手,否则谁也无法阻拦。 再加上,混沌兽一脉,向来都是强者为尊,比起八族来,更加如此。 身为一位仙君级的强者,他自有自己的傲气,可以说,只要杨逍不主动出击,或者说试图逃走。 叶昊然听见此话,只能摇摇头,若是在这之前,他还敢说其只是自己在一处空间中得来的灵虫而已,但经过那此吞食剑灵沉睡后,它们似乎发生了让叶昊然自己也没有料想到的异变。 僵尸本无魂无魄,由天地间的某种机缘得以延续生命,随着僵尸的尸龄增加,自身会修炼出灵智,这种异变的僵尸绝对是至凶之物。 怪不得,怪不得这么多年经常锻炼都不见好!原来不是腰肌劳损? 徐萌之所以没有直接从空中飞进城池里面再降落,是因为她在空中飞行时发现整座巨大的城池都在一个透明的结界的笼罩下,要是直接飞进去的话,势必会受到结界的反弹。 至于妖族,却可以化作人形,而且形态各不一样,只要是能化作人形的灵物都可被称作妖族。 这是四只跟豪猪相似的怪物,但是又不是豪猪,看样子可不是那么可爱,大约不到一米的体长,不是很高,以至于他们没有看到。 丢了孩子的两户人家愤怒到失去理智,拿着手里的镰刀就想冲上去解决了他。 “好,我知道了,那个…我想静静。”被叨了一路,这会郑毅完全没有跟李成新探讨的兴致,再好也要收房租不是。 “刚才丐帮弟子从信阳传来一封信,说德昌号的五车黄金找到了”段蓉蓉道。 和他们说话?他们之间之前应该没有交集,这次也是第一次见面。 项云记得,自己临走之时,见此人太过可怜,还曾给他留下了一枚阴阳火莲莲子,治疗了对方某方面的顽疾。 一个果卷1毛钱,一个土豆炸成的粑粑1毛钱,喜欢加辣椒还可以加点辣椒。 蓝母松了口气,一停车王武忙打开车门,抱着大肚子的玖月走进医院。 但是这种任务一般来说都是一环接一环的,他们错过了任何一环可能就会导致任务失败,所以即使再怎么样,他们也只能安稳的往前走。 而呆妹儿看到这弹幕,哪里不知道除了社会你凡哥,活好话不多这主播之外,基本没谁是这样的了。 不知不觉间,莫嵩和叶好俊就到了七年级教学楼之后——他们七年级学生停单车的地方。 随着动荡结束,整个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源力带来的影响还没有褪去。 老力出拳,莫嵩亦出拳,双拳在空中碰撞,僵持,发出一声闷响。 走到了祠堂外,祭祀并没有停下,而是转身向右边的狭窄山道走去,山道有些崎岖,遍布着草丛与石块。对于白狼来说不好走,但是祭祀走起来却轻车熟路,看起来应该是平时经常走这条路。 看着艾丽莎似乎消了气,白狼又问了她几个关于元素亲和力的问题,艾丽莎也一一为白狼做出了解答。 他不仅没有去闪躲对方的手掌,相反还直接朝前跨了一步,主动用自己的左肩来承受了这一击。 已经亲身体会过此剑威力的他,现在已经完全印证了内心的猜测,这所谓的剑主,先前对自己所言的话,确实字字为真没有半点水分。 白天行说完之后,细心的看见周围的几位金丹剑修都是微微皱眉,显然确实遇到了些麻烦。 思考了一段时间之后,白狼决定还是直接前往中央的大屋子,这里毕竟是别人的村庄,自己进来最好还是先跟这里的主人打个招呼,随便乱逛的探险虽然很有意思,不过被别人误会成入侵者就不好了。 ------------ 第366章全城投喂顾南夕 刺史府在迎来了一只小狸奴后,又迎来了一小篮子青菜。 王老婆子咬咬牙,在家里盘了一个火炕,又在火炕上种了些青菜。 大冬天的,青菜的销售很好,往往还没长成,就被那些富贵人家给定了去。 这一筐子青菜是长得最好的,别人给价再高,王老婆子也没舍得卖,只说要留给大将军。 绿梅拎着这一小筐 “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咱们有机会贴上去吗?组织出动了这么多人手,鲁莽行动咱们只能给野狗他们陪葬,要去你自己去吧,千万不要带上我。”蚁后她盯着远处骚动的街区,毫不犹豫的发表了反对的主张。 没有给方离多少准备的时间,眨眼之间那些行军蚁就向着方离发动的攻击。 不同的经历会造就不同的眼界,对于白骨精来说,天仙这种存在,杀着杀着,也就渐渐习惯了。 “主人,主人!”就在此时,不死仙蛊忽地大声叫喊,如果不是它怕离开了白骨精的身躯,白骨精立刻就会死亡,它早就飞出来了。 在行走的过程中,夏洛特用手一抹脸颊,一张薄如蝉翼的精致面具被他揭下。取而代之的是那原本属于他的俊美面容,与那标志性的银色短发。 计明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异常,而傅易柒则是认认真真地把中年男人打量了好几遍。 宏姐所说的契机,自然就是陈香鱼遗忘在柜台上的那张黑卡,这样回头陈香鱼再到会所来就不会显得突兀了,并且她还可以随便找一个借口,当做是感谢也好、当是兴师问罪也罢,反正是能够再一次跟目标肖兵见面。 她身边的嬷嬷见状满意的颌首,不过看黎老太太婆媳,就这样大剌剌的受了季瑶深的礼,不悦的看了她们两良久,但是黎老太太婆媳显然和她没有默契,对她的不悦完全无感。 两人见面之时已经是杀意冲天根本不需要开口解释就直接动手了。 古利:“诸神黄昏之子利用信用卡侧录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报酬颇低。但雇佣prime-8上传恶意程序到银行的提款机里,会让他们的获利成长三倍。 幻境世界之中,两人曾有过夫妻的名份,那可一切终究也只是幻境之中的一个身份而已,如今妙音便是在提醒他,不要记着这些事情才好。 “不过比起毒人,它更喜欢直接把人吞进肚子,慢慢咀嚼。”辛韶淡淡又道。 想到这里的陈奎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开玩笑,别说自己现在并不知道这爆炸时钟正确的电线路是什么,就算是知道他也绝对不会拆除出来。 在郑锐这个世界,经纪人睡人家老婆也不是没有,睡了也就睡,一拍两散,没什么好说的。 郑锐可是话题人物,现在说话那么煽情,最让人感动,怎么好打断?要知道,郑锐以前的经历,很多人都了解的。 秦枫在和柳玄的战斗中,若是总想着即便击败柳玄,还要面对吴襄,难免出手之间会有些踟蹰不定,这一点非常影响战斗。 可是,下一秒,柳意素的身边就急剧出现了风漩涡,瞬间就将幽冥王卷了进去。紧接着,风漩涡里就传来了凄厉的叫喊声。 曲形的神光缭绕,当空一转,将洪荒虚空洞穿,切割出一道漆黑的缝隙,缝隙一闪而逝,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危机笼罩鸿钧。 ------------ 第367章风吹到了武州 全城百姓投喂顾南夕,王不喜,颜同初,秦伯淮等人自觉承担起云州的所有政务,争取不让政务打扰到大将军,免得大将军心焦。 王不喜考虑到大将军所说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于是趁着冬季,鞑子龟缩草原不出,派出商队,在云州骑兵的护卫下,拜访其他比较大的草原部落。 颜同初表示担心:“这些草原大部落和 说着阿贝贝乐•齐天就带着米西•莉莉来到了之前买剑的武器店。 刚从死亡边缘被拉回来的高晓明,自然不敢继续触碰那些,甚至这家伙以后结婚的时候敢不敢碰老婆都不好说。 梁聿白听到这话,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阮莘,他觉得现在的她变化真的太大了,以前明明很温柔的,对他从来都是软言软语,何曾像这两次一样,句句带刺。 眼看十层叠浪已经成功凝聚,冷均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一刀朝下压。 林奕笑了笑,说道:“放心,木队,我肯定要过去的,另外,请务必保证我弟的安全。”林奕说完全不担心黎相那是不可能的,这个愣头青,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这一天,陆琴陪着张兰坐车回去后,已经是后半夜了。张兰不放心,就和陆琴下了车,走到刘琴家门口。 但是,要说撑破一个异域世界的空间晶壁,摧毁这个世界,那是难以想象的能力。 “是他到医院找我的,我跟你在一起后,就没有主动跟他联系过了。”说这话的时候,阮莘其实是有些心虚的。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就如当时觉得姜欢会医术,结果真的治好了他身上的病。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她现在经常要出差,京都她在前几天又去了一次,像上次那样,去机场的路上,她也经过检察院的门口,看着那栋庄严肃穆的建筑,她有了一刻的愣神。 他们在疯狂的挣扎,想要离开此地,但这八爪鱼身上有着一股强大的粘性,那种粘稠的液体,让他们根本无法挣脱,只能任凭这怪物将它们吞食。 最算是在聚灵大陆上,天道规则是由杨易卜来制定的也不行,因为搜魂是整个宇宙中道所不允许的。 “老杂毛,就你这态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现在可是你们在求我,而不是我在求你们”。 张扬推开基地长的办公室大门,恰好与张扬印象中只有一天没见的基地长四目相对。 听到他们兴奋的声音,荣纯这才恍然大悟,刚刚结束的就是四强比赛,他们已经进军决赛了。 伊凡这么着,把目光看向安吉尔的卡带,而安吉尔却迅速背过手去,把卡带藏在身后。 “鼹鼠大哥,你这不都看到了吗?还要来问我??”董加水很是无语的说道,你这都已经知道了,现在还有再来问我一变,很好玩是吗?? 奥创在思考,而正当它思考的时候,它惊奇的发现自己被一股柔和的能量所包裹,伊凡抬着单手,灵能已经拾起它的八块残躯。 因为修北和青道的比赛还在继续,所以就只有高岛礼副部长和克里斯前辈陪同着一起过来了。 看着微笑着祝福降谷的泽村荣纯,众人这才明白最近隐隐约约感觉出来的不对劲。 巴化嗣就好像打虎的棍棒,不但要打虎,还要防着那些钻木的虫。 牟十三知道潘正明是发自真心的一句感叹,却丝毫不能削减内心的恨意。 ------------ 第368章翠云阁 马家的族祀整整持续了七天,等到第八天的时候,族人们一一告别,马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马家老太爷坐在温暖舒适的马车里,掀开车帘,朝马南天挥挥手:“天气严寒,你快回家去吧,不用送了。你都是当祖父的人了,要多注意身体,咱们日后的日子还好长呢。” 马南天朝马家老太爷深深鞠了一躬,目送马车消失在 面对冯嘉的嘲讽,白晶也不敢恼怒,只是一脸尴尬,不知该如何应对。 把炼丹房收拾干净,元清风走出房门,正好看到刘清火一脸失望疲惫的从门口走过,今天他回来得比昨天更晚一些,连抬眼看一眼元清风的心情都没有。 对于后面发生的事情,秦岚并没有参与?而是静看整件事情的发展。 她才不会当真呢,君清夜所言只能证明一件事:他已经成了她的脑残粉了。 一向都是他让人去请国师,国师少有主动来找他的,他主动来,必定有要紧事。 因为魔光光柱几乎吞噬了周遭所有的光线,没有人能够发现那五枚坚如磐石的钢针存在,他们只是看到近乎可以摧毁一切的魔光光柱,在激射到叶枫面前时突然寸寸瓦解,分崩离析。 “刘妈,你且放心,这仇汐月一定会报的!”汐月紧紧握住了拳头,暗下了决心。 管家婆婆见自己蓄谋已久的计划,今日却平白被这燕王搅了乱七八糟,心里愤愤然,但是又不敢声张。 装修‘精’致却低调的马车缓缓驶出白帝城,这次出游,他们连拢月等人都没带。 巨蟒静静的躺着,认真的听着,仿佛玉芙蓉说的没一句话,它都默默的记载脑子里一般。 此时威尔坐在雪弗兰越野车的副驾驶位子上,左手拿着可乐,右手举着汉堡正在往嘴里塞,从他的表情上看,他此时一定非常不爽。 这年轻人能伸能屈,懂得进退的含义,不会有一步越界,也不会有一步踌躇不前。分明执掌了大部分生杀大权的盲士甚至难以主动攻击,一旦出手不准,就要被年轻人怀柔的劲拂弹开。一次不成,恐怕就要师出无名了。 “你们还算是我大汉的军人吗!你们还配称作是我大汉的将士吗!”霍去病对着三千霍军大声嘶吼,大声质问。 杜八指额上微汗,脖上微汗,便是因为方才的狂鞭打马,在猎猎的风下,筋骨脉络也活脱了。 全场的人影都被那主事人封住,就连那最高大的影此刻也是一个俯冲的姿势静立着,不过它没被那主事人的幻化术幻化掉,眼神依旧泛着赤红的光芒。 “你们下去吧,本侯需要休息!”累成半死不活的模样,这下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一拂袖让红衣绿裳退了下去。 “老公,不要自责,其实我也很自私的……我也应该我替你考虑一点的……”富欣欣羞涩的说。 “这就是人和神的差距吗?”青狼看着从胸口流出来的鲜血,突然感觉身子一轻,直直的倒在地上。 我忙站起身来,几欲呕吐,秦天显然也发现了中年男人的异常,沙漠之鹰瞄准他的头部,只要他敢有所动作,我相信秦天会在第一时间让他爆头。 曹操翻身下马,拿起马背上的水壶喝了一口,一边喝着,一边垫脚朝身后那早已看不见踪影的王庭张望。 里香的枪托十分直接的轰到了哪个男子的面部上头。但是就在此时男子的面部出现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 第369章为大将军弯一次腰 马南天离开翠云阁时,回头深深望了一眼。 他随手种下一颗种子,这颗种子可能会成长为绞死大树的菟丝花,也有可能会成为一株坚韧的杂草,也有可能什么都长不出来,会冻死在严寒的冬日。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大将军忍辱负重二十年,种了那么多种子,这种子不也陆续发芽了吗? 马家人等了那么久, 在看双方的阵容,原本是他们人多势众,现在却几乎成了弱势的那一方。日本人、俄国人、泰国人三方大势力,只剩下三个头子;井宿却是完好无损;我们这方虽然有人受伤,却还是战斗力完整。 巫凌却是笑嘻嘻的眨了眨眼:“不要太期待喔!因为我很懒的!”那赖皮的模样,让人看了着实有些生气却又无可奈何。金倩恨恨的跺了跺脚,扭着水蛇腰下了楼去。 白沐那孩子对漂亮的东西一向没有免疫力,已经拿一颗丢进嘴巴里了。 原来,按照科举场上的规矩,士子一旦被录取,就应该在第一时间带上礼物前去拜见座师房师,算是正式拜在人家门下。 而此次大封,独乌常在一人得封号“德”,是为德贵人,传说是太皇太后亲自授意皇帝,亲自选了这一个字赐给乌雅氏,德字之重,圣恩之重,直引人生羡。 “她的意思是,这只是猫,她是母老虎,她们都是猫科。”大漠孤烟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白娘娘呵呵了两声,鬼都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一定又是看天祈不顺眼,然后把这一切都算在无垠身上,现在又去进行每日一打了。 赛马场上,云浅歌骑着马遥遥领先,其后是公孙洲,再之后是诸葛易,最后便是诸葛明。尽管如此,四人争先恐后,距离也不是拉的很开,好几次都并肩齐驱。 灵玉怔怔的看着陆庭威,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陆庭威的意思,感情他以为自己是喜欢他,所以才用这种手段想留在他身边。面对这样的人,要不是猜到他可能是吉仔,灵玉恨不得现在就找刀剁了他。 而因为一些事情苍松剑派也不会对付与梁栋‘交’好的赵家,剩下的霸刀‘门’因为没有金丹境老祖坐镇所以现在地位已是动‘荡’不已,根本没有时间来管赵家的事情。 “呵呵,如儿不必在意,仲公子原是连星妹妹相伴之人,昨晚才到,来不及为如儿介绍,不知也是情理之中,怪不得你。”百里千寻体贴的在一边解释着,声音温柔似水。 梁栋跟着汉子进到车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汉子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善。 “不过,和以前的布莱特已经不同了。现在的这具身体,也是我的一具分身。”王彪淡淡的说道。 瞧到这一幕,台下众人不禁都愕然了,顿时擂台上下全都变得肃然起来。 当黑衣人指向许哲的时候,众人神色微变,纷纷暗暗戒备起来,同时猜测这名黑衣人是不是哪个该死的家伙专门找来对付许哲的。 只是他为什么会爱自己,他怎么对自己这样的好……顾筱北凝视他,脑海中好像有另一个模糊的轮廓。 绿树成林,‘花’荫覆地,旁边是条还算宽阔的溪流,流水从凤凰山下来,还带着树木青草的气息,在山度假村前面凝成一个深碧而潺然的大湖,视野好得令人发指。 ------------ 第370章收礼送礼 云州,刺史府。 顾南夕躺了大半个月,整个人胖了一小圈后,也躺不下去了。 最近文钰沉迷做思想教育课,发表在《云州周报》上的小说,言辞中对云州无限吹捧,对顾南夕那几乎是要捧到天上去了。 顾南夕看着看着,就恨不得用脚趾头在地上抠出个三室一厅。 “绿梅,今儿个,我们吃什么?” 魏延策动乌骓马,挥舞赤血刀,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卷起了一团红色风暴,赤血刀所到之处,卷起一团断肢残臂,猩红的鲜血在空中喷洒。 而看其样子,分明是等了一夜,如此说来,那三只怨灵肯定是凶多吉少。 法正应了一声,问道:“众位将军可是对主公放走马、庞德甚为不解?。 血恨存在的事实终于开始在印度民间流传,再这么下去迟早引来中国的那帮持晶者和超能者,血恨这个时间断不想跟超能之神或者影锋打交道,因为他的研究即将完成了。 虽然魏延明白宗教信仰对于一个国家民族精神的巨大推动力,但他不想让通天教重蹈佛教、道教、基督教的覆辙,不想让通天教过多地干涉政治,更不想让通天教凌驾在政治之上。 这是若风主宰的世界,一个没有绝望,没有孤独,唯有永恒的剑意的世界,剑气构成了各种各样的动植物,大江大河在眼中奔腾,天空的白云缓缓流动,花海草地上,一朵鲜红的花儿在开放。 在黑翼王看来,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无奈此刻除非他愿意硬生生承受牧易一棍,否则短时间内很难找到反击的机会。 龙霸天似乎也知道林希若非走投无路,绝不会为这样的邪恶所控,所以他想找到真正原因然后解决,避免因为误会而产生的可怕后果,不得不说,林希这个徒弟确实相当聪明。 “你们看,这些尸体都是被一剑封喉,而这伤口全部一样,说明都是死于同一把剑!”封魔宗主肯定地说着。 而方才列座次的时候,胡枪见得赵云亦出席,便知道其已经认张绣为主。武人最重强者,鉴于自己武艺不如赵云,于是便将原本自己的位置让与赵云。本来徐晃亦想相让,不过赵云却以新投之人未立寸功为由谢绝了。 “拜托尽可能找原本的车轮胎痕迹,这个很重要,每一个牌子的轮胎都有它们独有的痕迹,如果有比较全的轮胎痕迹,那么他们取证的时候也就比较容易了。”方展鹏想了想拜托道。 “这件事交由我处理。”楚琰习惯性的在她面前称我,而不是朕。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刘局长你想多了。”薛飞其实就是那个意思,他在提醒刘月月尽量少自作多情。 她眼里顿时有了委屈,仿佛褚红尘欺骗她是件让她很伤心的事情。 不可抑制的,我心里面顿时泛起一阵酸意,刚刚自己对自己说的话像屁一样消失殆尽,心里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背叛了我,各种别扭涌上心头。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着离他更远一些才好,有些人是一定不能招惹的,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人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青黎收拾了一下,云织只是告诉他,明日午时去拜师。 顾凌霜气的浑身颤抖,眼圈都红了,雅苑并未妓院,也不用招待恩客,只是卖艺而已,颇受推崇,可被他这么一说,却像是十分低贱似的。 ------------ 第371章礼物收到手软 顾南夕烦恼地扔下毛笔,似乎只要不去想,烦恼就不会存在一样。 顾南夕送往京都的年礼还没有选好,别人送给顾南夕的年礼就赶在禁足的尾巴送到了。 “恭贺大人新春!”秦伯淮可算是扬眉吐气一把! 这一年来抚冥镇,沃野镇,怀朔镇,每个政策都欣欣向荣,蒸蒸日上,就连那偏远的御夷镇,也因为密封圈的事 “果然是面粉,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弄到了面粉。”王朗心情一阵激荡。 众人循声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入眼所见,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骑着高头大马,气势凛然地朝这边齐步开进,那些战马的蹄子上,好似绑了一团铁锭,从而导致了街道上的那一阵阵清脆的“哒哒哒”的敲击声。 两个输得第一名和六个胜利的第二、三、四名,再一次捉对厮杀,输得淘汰,赢得进入到最后的一轮比赛。 “首领,我们现在就足够强大了,以我们的力量足以摧毁任何敌人。”有人自信满满的说道。 姑且用前半生来形容他身为普通人的世界吧,当被带入另一个世界中后,就已经是另一段人生了。 今天终于见到了以后,他们面面相觑,各自心头都有一个新的评判。 吞噬掉哈姆纳塔顶端的钻石后,虫族的精神网络短暂的沉寂了片刻。 欧阳蓁不在屋,她的未来婆婆打听两句也是人之常情,她肯定会帮着说点好话。 不过按着她的分析,一到年节部队里会很忙,或许她能在家也不一定,所以不打招呼就过来碰碰运气。 全场都被看的死死的金风,突然撤回到了后场,从澳大利亚的脚下抢走了皮球。 枫华谷气候怡人,景色优美,一直吸引着很多的骚人墨客来访,然能欣赏到枫华谷最美好景色——日出的人,少之又少。 毕竟。那个黑暗间的范围也并不是很大。若是肖恩在这个范围内遇到了神王陛下。那就连他也不敢说一定能够逃脱更不用说最终将入侵的神王逼退了。 中国在技术方面不如人,遇到这种无耻的讹诈,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了。不过,也正是因为遭遇了这样的讹诈,才让中国人发愤图强,努力地去实现进口替代,让日本人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 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正当他将后续的资料传给报社的时候,就被人给盯上了。 仇无怨皱眉思量,其它出过钱的门派。则显然不高兴了,按朱先贤的说法,他们可以分八个亿,可按跃千愁的说法,他们只能分两个亿,差距太大了。 可陈汐清楚,那就是第一任幽冥大帝,同样,也是这一纪元的应劫者之一。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当资本家吗,按公私合营?”邹世成有点恼火了,如果林振华把钱拿走,他也只是考虑一下是否符合规定而已,但林振华要把钱留下来作为投资,这可就触动了他的敏感神经了。 “找死!”几乎在同时,两声娇喝同时响起,原来卿秀衣和梵云岚,竟然在这危机万分的时刻,霍然苏醒了过来。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那是有喜了。”太医汗然回答道,那紧绷的脸色,倒是渐渐地松弛了下来。 她看着顾天泽一日一日的长大,享受帝王无尽的宠溺呵护,明知道没有阿泽,她后位不见得会稳,明知道阿泽是无辜的。可在顾皇后的心底还是忍不住介意,生于太子祭日的顾天泽抢走了她儿子的恩宠。 ------------ 第372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群人围着那朵棉花看稀奇。 杜敏杰:“这花倒是白净……” 杜敏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其他的夸赞之词,因为他实在是找不出这朵花有什么特殊之处。 其他人也很好奇,一株平平常常的花,怎么会叫刺史大人这般兴奋? 马大壮环视一下屋里的所有人,心里暗道,不愧是刺史大人!慧眼如炬! “ 当下的保卫科除了保卫工厂安全以外,还包括着工厂的稽查工作。 他们去了西藏,去看了布达拉宫,去看了南迦巴瓦的日照金山。虽然他们遭遇了严重的高反,但在他们现在那片土地上的一刻,仿佛灵魂都受到了彻底的洗涤。 “他是长孙家的人,长孙家名义上还是属于正派,他一个家主的儿子,不可能当众跟我们这样的邪修走太近。”兰坤回答。 现在有便宜可以占了,一个两个都过来了,也口口声声说他们是一家人了。 “这口井现在是云溪镇的旅游景点,边上还修建了一个蛇王庙,我们几人去看过,井里的灵气特别充足,只不过……”殷洛为难地皱着眉,突然的停顿让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又出什么幺蛾子。 她笃定豪横的语气让看好戏的路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了,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真不像是说谎。 郭建尘忍不住偷瞥了一眼齐妙,比之初遇时,对方身上的气质似乎不太一样了? 听到池雅云已经开始给池慕程和余夏筹备婚礼,倪芷珊气得直接在办公室里砸了一通。 但青铜棺材一旦里面有人,法阵就会催动,直至里面的人主动出来,否则根本不能打开。 “潇洒哥很抱歉,漫漫坏了你的心情,要是漫漫道歉,能让你心情好起来的话,漫漫可以道歉,直到潇洒哥心情好起来为止呢!”林晚一副乖巧的模样。 是星战放在草原上战斗十年左右的骑兵,每一个的等级都已经接近满级。 “你还真的得到了完整的传承秘术?!”这一下项嫣然直接跳了起来,惊呼道,一副天理不公,大感不满的样子。 林越的心再度沉了下去,这一世他先后遇到鬼龙和西界界主,但对当年的事,依然是一头雾水。 刘明心下想着,脚下却没有闲着。这么远的距离,朝自己刺来一剑,明显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只不过,自己喜欢的姑娘加入了这个组织,他也就只能陪着对方。 而在无尽星海秒杀一个天才,会给戮天学院带来很大损失,必定会遭受责罚。 况且,项嫣然此时还不想离开,她还想着能从范宁哪儿或者在古钟处,得到完整的轮回术。 不得不说迈奇多的眼神很好用,他突然发现其中一个老头很眼熟,……真的很眼熟。 他的混沌合一圣体,他的五万战力武曜道印,在林越面前算什么? 但这还达不到日光层次的要求,必须要圆满的九百九十九道日光汇聚,才能达到日光层次的要求。 “放开我!放开我!!”夜枫奋力地挣扎着,可耐何也拽不出被紧紧扣住的手臂。 那机械地鼠两只巨大的前爪一看便知是精钢锻造,能在日光下折射出光芒,何不如刀剑锋利!就见它随即在自己脚下刨了个坑,眨眼间便遁入其中消失不见。 昨天我对你们有关医院财务情况作了错误的通报,对此深表遗憾。 ------------ 第373章有人抢生意! “你们真的觉得这样可以吗?”顾南夕没好意思直接说,这女主的原型就是自己啊! 王不喜再仔细把结局看了几遍,神色有些沉重:“是有点问题。” 顾南夕也觉得有问题,这样发出去,会不会让大家产生误会呀? 王不喜指了指最后那一段话:“以眼还眼,屠城这个事还有待商量!不是说这个事儿不能做,只是把 船上最高的瞭望塔上,一名海贼正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希望能够发现一个猎物上门,顺便防止被被海军偷袭。 “你的电影我看了,拍的不错,比之前那部磨磨唧唧的狗血剧要强!”李珂换了个话题,因为代表着他跟宁奕谈的正事已经告一段落了。 接着,他将杯子里的就一饮而尽,还朝下扣了一下,示意自己喝完了。 沈云灏不明白,像五哥那么好的人,她为何不愿嫁。他满脸疑问的望着她。 赵老汉在一旁搭话,“给就拿着吧,都是自家人。”话里话外无不透漏着自豪。 “但这张照片,总给我带来一种奇妙的感觉。而且这栋房子,我感觉自己以前似乎来过。”剧毒荆棘说道。 一张泪水夹带着玩味的笑意娇脸望着自己,杨旭一脸的错愕,感觉后背飕飕的冷风。 有一种感觉,让人在淡腾中又感到一丝纠结,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却又让人切实感受到世界对你的恶意。 这孟才人看着好像比上次见到丰腴了一些,气色看着也好了不少。 现在是冬令营的第十四天,课程已经全部学完,明天是最后一次考试。 出门之后,段威尚在唉声叹气,全身披挂都未及解的卫赤却忽然勒马驻足,回头来看满是矢丸真气痕迹的云内城门,久久不动。 “那张首席又在想什么?”李四郎紧追不舍,似乎是真的好奇,又似乎是在嘲讽。 只是到了眼下这个份上,就连去汾阳宫的使者们也都陷入到了某种微妙境地。 戚昼见她坐在沙发上兴高采烈的捣鼓着,心想看来这个霍舟珩人品不咋地,眼光倒是很好。 虽然苏丽莎离开皇宫的事情是不公开的,但是帝后消失那么多天,谁还不知道?而且在她出去的几天里,各种八卦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看着那迎亲队伍,林一恒也瞬间明白了,这又是一场凄惨的爱情悲剧。 “我还没输!”夏雨吐出了口中的血沫,随手用衣袖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王家人忙派人跟着,不多时跟去的人便发现王光耀去了南湾坊暗香巷。 这一次进入他体内的,是另一股截然不同的真气流,富含生命的气息,流经之处肌体舒畅,倍感活力。 黑洞左右思量,他的完美细胞剩余不多,并不想死磕,想要放下邪意,躲避这一击。 现在林阳修炼了三百多种三千大道,自己修炼的洞天之中,就融入了这三百多种三千大道的力量特性,使得空间更加的恐怖莫测,把人笼罩在其中之后,绝对无法抵挡。 如若不是遇上那个不要命又狠毒的殷九卿,她根本就不会被毁去容貌,还有清白之身。 顾安安芙蕖花般的红唇边迅速噙出了一道讥讽的弧度,看来她庸人自扰了。 “咚”一声,君夕卿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毯上,里面的温水全都洒了出来。 她记得自己20岁的时候曾经特别想去北极看极光,她那时最渴望的就是能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去看这世间美丽的风景。 ------------ 第374章监军?哪呢? 连下了好几日的大雪,终于停了。 即便如此,除去上工的人和街头做买卖的,会在这个大冷冬天出门外,其他的百姓大多会窝在家中,勒紧裤腰带。 不舍得花钱盘火炕的人家,则会挑着一捆柴,去村里边儿盘了火炕的邻居家蹭一蹭温暖。 东家送一捧柴,西家送几块炭,就足够一天烧火炕用了。 因此,主人 “我已经通知了张英,估计已经带人来了,你要是敢动手,还不一定谁的人多,不信你可以试试?”林飞笑道。 接着一个一个的势力同意,然后带着各自势力的人员走到了黑暗联盟一方。 要不是见到陈浩走起路来挺稳重的,这位店老板说不准会喊辆计程车来,帮忙把陈浩送去附近的医院去人工消食呢! 这使他想起和父亲在代郡时,一起和父亲巡视边陲,遇见几骑胡人抢夺汉人孩子,一位母亲哭喊着拼命保护,被杀害的情景……当时虽然两胡人被歼灭,可是母亲不顾一切拼命保护孩子的举动却让他终生难忘。 脚掌被磨破,猩红的鲜血洒满了一地,再凝固,在破碎,她的脸上却并没有痛苦的神情,相反,她很激动。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自己的号,她都没有注册过,基本算是个新手了,而且她生性聪明,学习成绩都能那么好,游戏这种东西,应该更是不在话下了。 “这有什么!我不是都来找你了吗!咱们生活在一起,这里远离首府,更是远离长安,谁能管得着!”她含情地瞧着他。 片刻后,副驾驶的门也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一只灰白色的狗,带着一个卡通帽子,毛脏兮兮的,不过看起来很精神,尤其是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摇头晃脑、四处张望。 江凯然睁眼后,静静地看着屋里的这些人,直到林雨涵发现他醒来后才告诉给其他人。 尤其是跟前的古槐,目光明亮无比,目光盯着李森,似乎在等一个出剑的机会。 “君则说得有理,这个领兵打仗一样。”作为职业军人,苏远清对此大为认同。 好些个世家亲传子弟直接宣布,名下所有产业即刻与郎家解除合约。 但开启山门的钥匙在几人手里,所以,他也只有先杀了几人,至于能不能给缥缈隐门造成惶恐,他还不知道。 看了一会儿,我又把目光收回到飞镜他们所在的那个院子里,这不看也可好一看立马就被他们的举动吸引了过去。 我x,果然把这块玉讹来了。哈哈。上一次送了我一对极品狮子头,这一次又讹来了一块玉,这要是拿出去卖了,能值不少银子呢。 这个通道很宽,甚至可以并排着通过两辆三轮车,四周都是那些可以吸光的石头,手电光在这种环境下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只能照到十几米远的地方,再往里就是一片黑暗。 犀角乃是至阳之物,用这种东西作成的墨斗,经过了一代代人的使用,自然法力无边。 曾经含光曾经用自身气息凝聚出巨手,一把将那些毒虫兽类拍个粉碎。 在她们走出去的时候,我本打算站起来阻止他们,可是我发现我这会儿被摔的腰板子都麻了,一时间竟然站不起来。 周茂德一听这话,如遭雷击呆立当场,赶紧躲远远的打电话给二蛋。 吴思思说完之后就去看电脑,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热搜已经被其他的热搜被顶掉了,果然舒心他们十分坦然,并且十分淡然的接受这个事情,原来是有原因的。 ------------ 第375章云州的反制 看到爹娘的表情是这样古怪,牛锦一心中悠然生起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爹,这个监军该不会就是你吧?” 牛锦一的同窗们齐刷刷看过来,眼里没有畏惧,而是充满好奇。 牛大人决定让这群臭小子们瞧一瞧,朝廷命官的威严! 牛大人捋了捋胡须,用一口流利的官话回道:“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划过修长的脖颈,经过白皙的皮肤,落到那胸前绝对高耸如云的山峰之上,她口中发出诱惑的娇笑,双手轻轻的揉捏,令胸部变换成各种形状。 这期间,一直对立,事事都要分个高低,争个胜负的苏雅欣、兰梦蝶罕见没有针锋相对,而是有意的避开,等待常歌的恢复。 “来了。”宣太yin和宣太阳突然间飞身而起,兄弟二人一左一右,一yin一阳,将楚天舒笼罩在中间,没有任何的留手,看样子是将楚天舒当做仇敌一样来杀了。 在老夫人看来,她在周家的话语权是老夫人给的,自然老夫人她也能收回去。而老夫人,现在最可能做的就是这个。 好吧,这一等,就等出事儿来了。在李心悦的游说下,他的伤势养好了,也同意跟李霖单挑了,可李霖呢?竟然由罡劲三重,变成了罡劲一重,能打过拥有着楚王霸气的楚狂人吗?他的心里还真没有谱。 赵成材此次荣归,可收了更多的钱帛,别说起一栋宅,就是帮章清亭家也盖起来,也是够的。 慢慢的,在梦月云将如脱缰的野马的气劲控制住之后,便控制气劲在丹田处开始以漩涡的方式,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一起。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赖少龙既惶恐又嚣张地道。 天地盟的盟主叫做雷放,是个相当有霸气的中年人。他ting委屈的,你说,我们天地盟招谁惹谁了?在宝岛,一直是在竹联帮和秦家势力的夹缝中求生存。你们双方那么打,我都是一直没有投靠到任何一方。 “人在哪里?”左冲是有权有势的武将,说话直来直去,粗声大气,没有半分客套。 “闪开!”林墨大吼一声,林辰会意两人迅速朝着左右各自的闪去。 脱脱的大营井然有序,高高的寨墙围着大营筑起,两丈宽一丈深的壕沟也完工在即,寨墙和壕沟之间布满了鹿角丫杈,寨墙周围每隔五百米一座十米高的瞭望楼,楼上强弩环伺,整座大营一片忙碌的同时,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看来这药田里的杂草时不时就得进来除一下”站在田边的陈楚曼有些发愁,以后这里的灵田肯定会越来越多,那自己以后是不是就不用修炼了,天天在这里当农民?这空间可真是甜蜜的负担。 许昕儿回家后便直奔房间去了,让李海想问一下佐家的情况都不行,连李梦婷想讥讽几句都没有。 就在童子以为陈楚曼仅此而已拿他没办法时,又一拳迎面砸来,早已习惯的童子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因为他知道等他爹回来陈楚曼就是个死人,他已经在心里计划了一百种折磨陈楚曼的酷刑。 他那一身行头看起来非常昂贵,那俊美的面容上眉头微蹙,似乎连出现在这医院里都显得有些纡尊降贵。 “可以,稍候!”潞王作事向来豪爽,站起来走出客堂,到卧房带他的新欢去了。 ------------ 第376章职场混子牛大人 眼见自己如何抹黑顾南夕,自家那个傻儿子和他的同窗们都自动脑补成英明神武的大将军,牛大人终于死心了。 真是没想到顾南夕才来云几年的功夫,就把这云州上上下下洗脑得跟京都百姓似的。 瞧他们崇拜顾南夕那样,如果顾南夕说天地是圆的,恐怕他们也会相信! 牛大人无奈地摇头叹气,心中悲凉,颇有一种 永宁声音渐低,说完后,心底则是涌来一股酸涩的痛意,即便到了这一步,她的亲族几乎被他屠杀殆尽,她竟还是会心疼他,为他设身处地的着想,懂得他的不易与艰辛。 乔明珏语气平静,但林雯萱和尹欣妍已经明显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悦之情。 里头应有尽有,靳寓廷还躺在床上,孔诚和另外几人坐在沙发上,茶水间内,还有人在烧茶煮咖啡。 那名男人哆嗦下,知道今天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孔诚走到他身边,给他换了个碗,高浓度白酒不住往里注,满满当当就是一碗。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若真要怨,只怨自己进了这紫禁城里,身不由己吧。 他白皙的手抚上去,这个美人,就像是一只刺猬,一只有毒带刺的刺猬,怕是不好与人相处。 “洛大哥……”被人像看猴子一样看了半天,杨青萝一张脸红得不像话,她把头埋进洛景杨的胸膛里遮羞。 此时的绿城沉浸在灰蒙蒙的阴云中,路上车辆也不多,段璟尧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车。 这一举动,令四贞证实了之前的判断:他们跟踪自己是为了找东西。 不出所料,波塞西连同她身后的海神七圣柱,也随之被转移了视线,一同落在这圆球型魂导器上面。 森林蜥蜴的噪音对月石没有太大的用处,但让森林蜥蜴自己精神了起来。 “请吧,神妃”司仪星君对着白芷拱手,请她说话时,连称呼都变了,这时,倒没谁表达异议。 过了一会儿,莱蒂似乎好一点了,可她却说,“我还是堵得慌,怎么办?”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夏竹茗,那是求救的信号,这极少出现。 执法堂负责抓人,戒律堂负责审问,至于处罚的话,由刑堂进行处罚,分工很明确。 听到这话,夏爸爸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实在是累,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 “紫曦,你坚持一下,我去烧堆火让你烤烤,等我几分钟。”陈华道。 其余六人目光复杂地看着杨明,同样也被打得自闭,搀扶着玉天恒踉踉跄跄地走下斗魂台,朝着魂师入口处缓缓而去。 魔教之大,要是悍然动手,以后魔教天天去骚扰他们,猎杀他们的弟子,会非常头疼的。 “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这一次,我有些听不懂紫蝶所说的话了。 福婉儿将地图画在一张纸上,可是当递给罗刹的时候,她忽然又收了手。“前辈,我也要跟着去。”罗刹心里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可细细想来也不可能,毕竟人家要订婚了,不可能如此德行。 薛稼依眨眨眼,正不知如何回答,两人忽然同时感觉到,身边躺着的华澜庭好像,动了,一动。 她连换三个手势,再次确认之后,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看也没看辜鸿枭,铁青着脸直接甩门走了。 用兵之道,在于避其锋芒,待机而发,或以强击弱,或以柔弱胜刚强。兵无常形,兵道多变而诈。将之明敏,随机应变,方战而胜之。 ------------ 第377章由奢入俭难 对于这样识趣的监军,王不喜等人是很欢迎的。 顾南夕则是很羡慕的,这不就是自己理想中的生活嘛! 被人羡慕的牛大人也有自己的烦恼。 总有来自京都的各种信件要回! “吾甚好!” “我的才华,你们皆知!初到云州,众人不服。我一顿展示,终于把他们轻松拿捏!如今在云州,我可以横着走 上官静笑眯眯的点头,一副出来玩很开心,其他根本不在意的模样。 不过嘛……上官静偷偷瞥了自己的姐姐一眼。她总觉得上官鸾似乎很不情愿带她出来。 沈不悔从M国回来,高易飞告诉沈淼之后,沈淼全副武装,来过唯独附件一次,她远远的看着沈不悔,心里冷哼,终于承认是沈不悔,还搞什么穆夏,简直可笑。 两寸的深度,实际上,心脏已经扎破了,只不过修炼者体质强悍了许多,只要不是心脏被完全搅碎,都不一定会死掉的,都是可以被救回来的。 “哈?”上官静一愣, 不知怎地想起了自己丢在崇政殿的那一大堆批也批不完的奏疏了。日子比照她来过,表姐这么想不开? “皇上是怎么想的?”上官静不关心这个,就关心老色批的想法。 林业局更加可笑,杨东升印象中,整个运河县就没有什么像样的林子。 接下来,乔木对于艾米莉亚几个月以来的学习成果,进行了充分的检验。 其他炼丹上师摇了摇头,这种时候过去就是自找麻烦,还不如在高台边缘做一个看客就行。 这一点华夏没办法比,华夏电影说是投资多少,可事实行并不是真的投那么,再者电影很大一部分都投资到演员身上。 这只妖兽通体乌黑,飞沙走石起龙卷,似蛟龙冲天,实然是一只像蜈蚣的长虫,甲壳节节,百足,尾如蝎尾,蜈蚣头顶长了一张人脸,对天忽哭忽笑,忽怒忽悲,各种苦笑怒悲声如鬼发出,响亮瘆人。 “你他娘的少得意,信不信我再给你一枪捅你个窟窿”赤岐凶着狐狸眼骂道。 李睿看的大惑不解,仔细看了过后才明白。原来许梦烟紧紧抓着夏言冰的手,夏言冰是被拖过来的。 城市内部,各种最基本的设施也是全部完成,剩下的就是其他附加建筑,这些东西就会在未来的一年,甚至几年之类慢慢的完成了。现在蒙特雷新城将要迎接的,就是末日中人类最大的敌人的考验了。 白色的身影在这大殿之中穿梭不止,手中的长剑冰冷无情的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不,那两只狐妖应该是偷吃了什么丹药,境界差远了。”元贲摇头道。 “我旗下的影视公司马上要去非洲拍摄一部记录片,希望李天师你能跟我一起,我想再去探一下那处古墓。上次的探索,实际上是无疾而终的”两人的话都已经说的通透了,张震南也不再遮掩,直爽的说道。 此时这人已经全身兽化,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像是虫壳一样的盔甲,手里持着的,也是一个由铁甲虫最坚硬的背壳利用半生物工艺打造的大盾牌。 花风陌身带玉古罗刹,而且还有两名死灵,这要是让他们进去了玉古族,只怕那么美好的圣地,绝对会毁于一旦。 前世,她的命,可能,真的没人能切身体会到,因为,至始至终,那些痛只在她的身上。 ------------ 第378章是朋友还是敌人? “咦,难不成还有其他人来找,你也是为了盐?”塔思部首领,接过热乎乎的水果罐头,吸溜一下,滑滑的葡萄肉就吞下肚。 葡萄的香气在口腔里蔓延开,带着他走回到硕果累累的秋天。 哈斯大方地和好友分享美食:“是,好几个部落都来找我了,可我也没有办法啊。我现在是云州的人,要遵守大将军的规则。她不让做的 “怎么回事儿,检查过吗,怎么没跟我说过?”闵嘉宁立刻紧张起来。 钟灵脑海中回想起陪同钟馗进京赶考经过七峰山的那个晚上,就是这个面孔——就是她夺走了他们兄妹两人的面容。 鬼婴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李燕的肚子里面,我需要彻底查清楚。 “帮你们可以,但你们要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要带这只狐狸去修炼。”乞丐这时觉得这些人有些可怕。 露娜渐渐睁开眼睛,却看到孙悟空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除了哥哥以外,还没有哪个男人对她露出过这样的神情。她此时更是发现自己在孙悟空的怀抱中躺着,赶紧坐了起来。 因为自身年龄过大的原因,也以为不想被慕清妍等人阻扰,方以安将欲擒故纵、若即若离的追求策略运用到极致。 镜湖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雪花飘落着,四周的山顶都似戴了一顶白色的帽子一般。 不过若是此事走了明路,老二又再一次更为太子的眼中钉,他在知道自己会被废的情况之下,会不会采取什么极端的手段?毕竟不管是太子之位还是将来的皇位,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儿子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到了之后,陆安康尽量的找地方安静的去吃饭,因为在那里的照相机实在是太多。他不晓得自己会不会给拍下来,如果流传到了现代,岂不是麻烦了。 “师兄,不然,我们先朝里面走吧,看他的速度,如果我们催发罡步,他也难追得上我们。”我建议道,目光死死地盯着这个家伙。 整合的大军也向着南皮开拔,准备清剿着留在冀州之地中的齐军,而且刘备也在那里,同样的,也是为了支援着南皮。 等自己回去在云氏茶楼中也刻画一个传送封印图出来,再把坐标打入进去,到时候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尸人体内的蛊一死,散落在地上的焦黑尸块全都腐朽成烟,随风而散。 神厨房的卧室的床不大,江雪莹怕她掉下来,就把她放到地板上。 秦阳转头看向祁宏,正要说话,忽然心有所感,自己的衣服好像被什么触碰了一下,他猛然回头,却看到刚才一脸苦笑的冷笑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手上拿着一个黑乎乎的钱包。 六个山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一起冲了上去,他们见过能以一敌十的猛汉,但传言中被酒色掏干了身子的姬家少爷姬凌生肯定不是这种虎人。 而他的脸上,则是带着丝丝玩味以及冷冽之色的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如果你们还有什么瞒着我,那么别怪我掀桌子走人了。 云凤觉得刘兰云软弱,自己的房间怎么能让人占据,张晓华这是针对刘兰云来的。 可是这些天连着李彤彤的事,学校沸沸扬扬,刘秀梅怕被盯上,也就没有敢和沈晓明深夜私会。 异声带着轻挑与不可一世,仿佛他的贸然到来可以轻松摆平此处的对决一般。 ------------ 第379章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时间飞逝,一晃就过去了七日。 这一日,也是顾南夕正式解禁的日子。 顾南夕伸伸懒腰,叹着气,准备去找王不喜等人交接工作。 突然间滋啦一声。 “小花!”绿梅愤怒地咆哮。 只见小花几个跳跃,就蹦到了衣橱上头,居高临下地冲绿梅嗷嗷叫。 绿梅气急败坏,拎起顾南夕的官袍,只见 北边就是被重重包围的锦州城,南边,则是另外一座军事重镇,松山堡,由屈正率领的三个营六千兵马驻守。 海辰突然间沉默了下去,一千二百多年就早已经消失了,那岂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会说这个语言的人了? 此话一出手,身边的众位兄弟便要离开这大殿,这边吴九阴等人身形一动,整个大殿之中的上百位真人同时起身,朝着吴九阴等人围拢了过来,看样子是要阻拦他们去黑风崖。 “维拉少校你的意思是,是让我们去调查一下,那个石猛的去向?”金发男子看着维斯。 “不记得了。”屈晓妍摇头道。眉头轻皱着,睫毛掩盖下的表情看不清楚。 杨成发现徐一凡的身上那种傲气,并非是故意装出来的,而是天生如此。 “怎么了?”对于夜羽那不爽的语气,狂三很是疑惑,不明白夜羽忽然间莫名其妙的就不爽了起来。 告死鸟和普通乌鸦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蓝图中需要的唯一一项珍惜的材料,就是厄运。 只要她想,空间里有那么多好吃的,找一个借口,比如上厕所什么的,下了车离开鲁慎宁身边,她就可以随便吃喝。 慕佑诚看不上这几个孩子,觉得心里有点什么心思一目了然,往后也是不中用的,还得是慕朝歌这丫头有用。 这些卧底可以说各式各样干什么玩意的都有,有的一看就是痞子,根本不像警察。 “是你的。”沈煜说着便衔住我的唇,轻轻叩开我的皓齿,与我唇舌纠缠在一处。 八角桂皮大蒜姜片这些香料都被一股脑的倒入锅中,等到炒到微微发烫,有香味散出来后,便将由盐、冰糖和酱油一起倒入锅中,大火煮至沸腾。 他言辞切切,贺严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迈步到时羡身边,脱了外套,搭在她身上,蹲下身。 自从上次拜托了李白川替自己去打听孙家之后,已经足足过去了三日,还是没有收到回信,柳禾风在学堂上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轩辕雨欣慰地又拍了拍李烟儿的手,可能是心里有阴影了,抓着一直都没有放手。 她根本就没有理会绸缎的事情,林行自然也不会说起这个,这些事情实则也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那边的惨状,看那样子已经战斗结束了,安家的人都在收拾残局了。 尹初颖想到云青给她看的地图和介绍,西部高山密集,雾气弥漫。 突闻赤霄山庄惨遭屠戮,天武顿时骇然惊魄,连续后退数步,几乎昏厥。 两个太监虽然拦在她的面前不让她过去,但是很明显,他们的态度有些迟疑。未央在宫里的嚣张名声早已经传开了,他们不敢得罪德惠二妃,然也不敢轻易都就得罪了这位跋扈的怡妃娘娘。 明夷未明说,他们实属多虑。伍谦平私下安排了人手,在新昌坊巡逻。公主随身的护卫也是少不了。 那些十三星以上的大势力,绝对有真仙,即使他动用一阶真仙傀儡,也很难与之抗衡。 ------------ 第380章发福利! 小花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大人,今年咱们的年假如何放?”王不喜问道。 在大周朝,过年是一件大事,春节持续时间较长,从冬至到立春都包含在春节假期里。 这么粗粗一算起来,这年假有大半个月。 但去年,云州从年初忙到年尾,年假也只放了不到十天。 今年,诸多事物已经被理顺,不 可以想象到贺千茜在出院之后,她往后要面对的人生会有多么的悲惨和凄凉。 “我现在不就是想通了。”段美璇说得很顺势,和贺千茜一同去了高级会所。 “我今天去不了,客户9点多就到。”沈愚剥了个茶叶蛋,掰开后把蛋黄放进面汤里,夹碎搅了搅,就着散碎的蛋黄喝了一口汤。 黄浔岂肯让他离开,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突然双腿一蹬,跪了下来。 嘭的一声,撞在地上,它脑袋嗡嗡直响,一下子发出惨叫,就窜了出去。 第二日,寰宇和焕奕早早来到浩轩的房间,一方面想看看浩轩的伤势如何,一方面想提前商量进入魔都天坛的以后下一步的计划。 “哼~往年冬天又不是没骑过!也没见你说冻死。”周钰兀自狡辩。 他还只是一个,刚刚走出了“英雄之村”的,实力强大却懵懂无知的男孩子。 “轰隆隆~”雷声轰鸣,一道电光霎时劈在我的头顶,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劈得我非常疼。疼得我颅顶都要裂开了。可是这也更加让我坚信了自己的观点,我戳到了它的痛点。 而这个时候苏半城也终于是注意到了尹天奇,相比起张岩,苏半城倒是有几分看不上眼前这个号称Y省省会第一公子哥的尹天奇。 “龙九,你可知道,进入这个通道,会付出什么代价吗?”不死和尚没有回答洪不动的话,而是扭头朝我问道。 看着傅思妍羞涩的样子,君一笑忽然食指大动,忍不住伸手将傅思妍揽入了怀里,而傅思妍也只是象征的挣扎了一下,就靠入了君一笑怀中。 煞气纵横,吹得他的衣袂猎猎作响,燕流月的目光由下而上,落在那张她痴念了十几年的脸。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你不喜欢晓晓吗?”问候久久得不到应答,晓晓的语气有些忐忑。 “是,她竟然到了边关,我没想到,五皇子也没想到。”李江南喃喃地说。 练武不成,就练心。光讲是没用的,她也嘱咐诺一帮她看着他们,学什么用什么,管它老的少的,就要按她的规矩来。 城隍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好歹也是成功魂游至城隍庙的幽魂,勉勉强强可以够的上地府当值的标准,也算是聊胜于无。 君无极被她鬼哭狼嚎的声音严重影响的心情,随手摸了摸,然后一丢。 他昆弘,才是真正的昆氏核心一脉嫡系传人,这些年更是在修界与几位大敌厮杀,那是族中一些老怪物也早已认可了这位少主。 随后他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要被别人给刺激到,要不然的话,到头来全都是一场空,他们的眼神之中带了一丝丝的崩溃,就好像是在说,有些行为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应该一直这样斤斤计较。 “同学们安静,今天来这里,其实也是为了宣布一件事情的。”付诚昊的声音淡淡的,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在里面,叫人也会不由自主的跟着安静下来,不愿意错过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 第381章欢天喜地 阿布日吉虽然是个大头兵,但他在界碑之战中,杀了好几个鞑子,因此分到的东西不少,光靠自己一个人还拎不回去! 阿布日吉兴冲冲地打算骑马回部落,找首领哈斯借板车,却被李老大拉住了。 李老大翻白眼,没好气道:“你是欢喜傻了不成?就算你骑马再快,来回也需大半天!我府上就有板车,你尽管拿去!” 在宁晓低声哭泣下,宁凝没过多久便醒了过来,前一刻还明丽的眸子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骰子再次被收入金杯之中,在仇山海的摇动之下,发出一阵阵清脆的撞击声。 西秦称霸世界的时代愕然而止,对于刚刚适应了和平,享受生活的官僚来说,这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噩梦。 在斩仙之力的庇护下,几乎所有的大道都对他失效了,这也是钱元摸索出斩仙之力的另一种用法。 是的,所有金仙都时刻注意着星辉世界,尤其是沈会仙大战万花谷更是重点之重点。 话说众人面对这这一片诡异的火光,个个都很惊讶诧异,性子急躁的那些阴阳师的魂魄们,有的甚至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唐威挥手道:“没事儿,我有黄大仙给我的串!”说着,便撸起袖子。 因为我是京影的学生,为了捍卫母校的荣誉,所以这就是我的底线。 楚慕的助理跟着他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想事情也比较全面。他前一阵子为楚慕昏迷不醒的事情忙的团团转,为的就是不让公司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他这样努力地压着,却还是没能压住。 看到这里,我头皮发麻,脊梁骨那里直冒凉气,我心说这下子难办了,杀不死的鬼魅,最起码,现在我们手中的两件大杀器,是无法杀死它们的。 曾冰冰白了他一眼道:“我可是看港剧长大的好不好?想当年香港的警匪片我都看烂了都。”那简直是童年最美好的回忆了。 “什么办法,只要是有办法,我肯定会答应的。”丁兮辰一听有办法就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玄澈。 话音一落,众人大惊,议论纷纷,除了吴盛及门下弟子,各个皆是不满之色,龙长风则是痛苦地揉了一下有些湿润的眼睛。 霍靖然想了一下儿,肚子却是有点儿饿了,于是道:“那我陪你去,我们还能聊聊呢!”曾冰冰没有拒绝毕竟还要分开不知道多少呢!她很珍惜现在在一起的时间。 龙长风大惊,想要改变剑式,却已来不及,只得拼命收回内力,虽强行撤回了大部分,可仍有一部分内力夹着剑风,呼啸着向珊瑚的后心刺去。 这个萧楚,都这个时候了,还和自己说那么脸红心跳的事情做什么,先不管了,吃了再说,反正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呢。 “主席,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见见他呢?”张局长说道,要知道对于我,他们可都是非常的重视的,两年多的时间,一直在不停地寻找我,现在总算是找到我了,你说他们能不着急吗? 古主席找我,这个时候有什么事要找我呢?古主席应该知道我有什么事的,但是却在这个找我,难道真的有什么重大的时期吗? 这下轮到陆修衍不说话了,直到回了梁家,他也没再同梁然谈论起这个问题。 别看亚当在训练家方面琉璃道馆的道馆训练家,但在协调训练家方面有很大的影响力,就和米可利一样,很多人只知道他是顶尖的协调训练家而不知道他也是芳缘地区的冠军。 ------------ 第382章庆新春运动大会?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愿意动脑瓜子的时候!这大大的脑瓜,里面装的竟然不是一堆稻草!” 牛夫人像敲瓜一样敲了几下牛大人光秃秃的脑门。 赶在牛大人发火之前,牛夫人又掏出三张奶茶券,递给一旁的小二:“小二,帮我去换三杯奶茶来!一杯珍珠奶茶,两杯茉莉。” “好嘞!” 旁人一看,竟然是奶 服务菜单奉上,罗靖没有客气,点了个烤兔肉,红烧果子狸,焖穿山甲,三道菜加一支红酒。 “现在就赶紧提升修为吧,等你们实力足够了,在和我说一声。”侯天痕也没有多说。 崔斌和莫商也走过去,看到厚厚的树叶被拨开后,下方就是黑土地。 经过左思右想,决定先还是到姊妹饭店吃个饭。这都开了一夜的车,被气饱的肚子早已变得干瘪瘪的。 没有再迟疑,红尘道人手中一挥,之前还平平静静的院落之中,一片黄沙世界出现,而在他们的眼前,一名老者此时正浑身血迹累累,眼眸混沌不堪的站立在黄沙之中。 天湖镇的水源需要依靠天湖,也就是明湖,所以一旦被围困的时间太久的的话,天湖镇上下将会渴死饿死。 走出房间,片刻后崔斌突然发现,哭泣声竟然是从肖琳的房间中传来的。 听见萧漠的话之后,大殿里的武将们都微微点点头,这样一来倒是将军中的上下级分的清晰明了,称呼也趋于统一,很方便军令的传递。 男子的手上戴着一块白布,崔斌一眼就看到了这白布,暗自觉得这块白布裹在手上有些怪异。 “竟然会这样,想不到你竟然还能搜索到这么关键的信息。”崔斌琢磨着,果然漏洞不会如此明显。 就连一旁的蒙恬蒙毅,李斯王离,也是眨巴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夏平。 以前每次沈家的人一来,少爷不是少夫人和少爷吵架,就是来谈判,让少爷资助。 这个道理苏缘儿自然也懂,但是她的实力虽然出众,但是放在整个天武帝国也并非出类拔萃。 “可是你要怎么去到漩涡玖鸣身边呢?不用我带路吗?”联络蛙有些疑惑。 精致而细腻的提拉米苏、沾着点点白色糖粉的威尼斯甜甜圈、芝士卷……。 毕竟李改之前也是仗着他老爹赵国相邦奉阳君李兑欺压良善、无恶不作的二世主。 墨景辰没有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伸手环着她的细腰,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怕她摔下去。 此时孙思邈已经指挥赵王府下人们,用石灰和酒精布置出了一间无菌室,把莫邱氏抬在了手术台上,此时莫邱氏已经昏迷了过去。 “首要任务还是要确定神剑的位置,毕竟这天玦剑应该是星云学院的至宝。”风尘道。 姬仁喃喃念叨,双目灼热,现在他是大宗师境界,要是成就天人,惊龙道神功就会蜕变,到时化身为龙,遨游大地四海,无所不能,皇天就算有平天下神功,也压不下他。 数日后,陆飞的一缕真灵本源投胎轮回的化身陈平便与自己的娘亲,跟随海岛渔民一年一度换取家用油米盐茶的日子回到了大陆上。 “请问几位来此有何贵干?”其中一名守卫将他们拦了下来,询问道。 指望重庆给增派人手,看起来是遥遥无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只能是自己见机行事发展新人,当然也只能是发展一些不涉及核心秘密的线人。 ------------ 第383章草原女子蹴鞠队 云州的万回哥哥大巡游以及第一届蹴鞠比赛,受到云州上下百姓们的万众瞩目。 “夏掌柜的,此次招商有万回哥哥巡游和蹴鞠大赛,您选哪个?”沃野镇的县衙里,主薄心甘情愿地加起班来。 夏掌柜一咬牙:“我两个都想投,怎么个章程?” “万回哥哥巡游起步价一贯,广告牌位置不同,价格不同,头名需要竞标 路德低估了人的卑劣程度,动画很大程度上把人与人的矛盾弱化,把一些反派的行为轻描淡写,仿佛做错了事道个歉,大家就会是好朋友。 而修改后的星门计划,将会有一扇星门,联通人马座α960的人类第二家园星。 老四这个混蛋,明明下棋水平那么臭,每次还不允许自己让子,硬是拉着自己下了那么久,他难道不知道臭棋篓子会传染吗? 现在的沙奈朵对一千多年以后的精灵世界非常好奇,非常想出门去看看。 普志怀须发贲张,青筋毕露。血气上涌之下,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所以久而久之,她沉浸在了季家赋予她的优越生活之中,慢慢忘记了父亲是如何死亡的,她的家,是如何支离破碎的。 ‘轰隆隆’的巨响不绝于耳,几人纷纷抬眸,看到远处的建筑冒起了滚滚浓烟。 “大事既定,楚萱便告辞了。”楚萱微微向赵大勋一欠身,便向外走去。 昨晚一见,反正知道自己肯定没戏,也犯不着那么矫情造作,就提了东西过来了。 妙喵抓着手机飞到路德身边,下午嫌烦,又不想关机,路德索性没带手机出门。 “吓了老子一跳。”林见秋松了口气,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连发弩,虽然自幼在草原长大,射箭一绝,可那现代的箭到底不比自己做得这弩。 宋雨荷今天穿着一件蓝色的职业装,下边是黑色的筒袜和高跟鞋,身姿曼妙,脸蛋清纯。 穿过一个院子,前方一堵高墙,与周围柔和的装修风格不同的是,这高墙是用不知什么石头砌成的,漆黑一片,黑色的墙耸入天空,竟有几十米高。 高建军这才笑道:“那就好,那天多亏了你,要不然,我怕是还得晚一天才能把钱送去。”他说完不再提这事,转而问起她来找自己有什么事? 未接来电都是沈母的,沈苑生怕是她受了什么欺负,连忙回电话回去,都没来得及看短信。 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这是沈苑与陆决还是合作关系的时候所没有的。 不要说之前刘四喜早上教他的那两招实用的格斗技法,就是这会那头突然出现的怪物冒出来,他也觉得被对方吃了,离开梦境是个不错的选择。 “卧槽!!”林见秋激动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整个身体从窗户那探了出去,发出了惊叹,他朝着庄三斧竖起了大拇指。 然而,乌鸦似乎并不想这么做,反而撑开了能量防护,强行抵挡着三种火力的洗礼。 “到底发生了什么!?”费利斯惊恐地看着这仿佛是梦一般的非现实的世界,黑暗恐惧的环境……这是哪里?梦?不是,费利斯清晰的感受到身上传来的紧缚和疼痛感。 李家为何迟迟不对李坏动手?还不是因为念着这层关系,可野种就是野种,骨子里流的,根本就不是李家的血。 “死!”二长老抬起了手,虚空之中,一只透明的巨掌立即狠狠的朝着下方的那些弟子怒拍而下。 ------------ 第384章当首饰 阿古朵有些茫然,大将军确实不一样,可她觉得阿布日吉的话并不全对。 等到阿布日吉和格尔朗陷入熟睡后,阿古朵这才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简单套了一件外袍,掀起门帘。 外面月光皎洁,地上的白雪反射出月光,反倒比没下雪的夜晚更加明亮。 阿古朵望着对面阿桑大娘家空荡荡的门口,不禁愣神。 自己 郑国国君已经派出十几波使节前往各国求救,最远的甚至已经到了朔国和楚国,自己家的皇子和公主也委托给郑国中唯二头甲高手中的一个带到了陈国,只希望能为郑国皇室留下一丝苗裔。 张祁好奇得紧,很想好好看看赵彤的战力是否真如传闻之中所说那般强悍,回国之后也是很重要的一份情报。赶紧转至另一边的车窗,打开一条缝。 他们可没想得那么远,这可是能薅天尘宗羊毛的事,换谁都乐意。 他们有自己的星辰号了,不需要换乘,但是如果他们是租用他人的飞舰,就要在这里换乘封氏的飞舰。再向北俱芦洲的方向,只有封氏的飞舰被允许通过。 沈星垂最不知所措的是,这次受伤似乎激活了萧骁从没在外面展露过的一面。 萧骁心里直骂,但是又不能当着师妹的面骂粗话,只能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走,我们一定要去看看!”萧骁顿时来了兴致,准备去秘境观察一番。 按照林央的判断,或许这个世界曾经存在过天地灵气和内力,但是最后都被异力所侵蚀转化。 张初还想给程雨欣普及一下熬夜的坏处,但程雨欣已经踮起了自己的脚尖,在张初的嘴上亲了一下。 沉巍那样说,当然是因为现在的管理方面,让人有这方面的担忧。 在恐龙即将逼近之际,金圣哲向身旁的平次要来一颗药丸,递到刘弘名面前。 林雨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再多问,白琼的话他还是颇为在意的,心中暗暗将此事记下,随后告辞一声向入口方向飞去。 当然,如果两人的境界再提升,那么能感应的距离会加大,比如如果进阶到主宰境界,那么就算在其他宇宙海也能感应到。 “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月生公子笑着说道。 随意探究他人的隐私,本就是不礼貌的行为,会引起他人的敌视甚至追杀。这是修炼界的惯例,只不过凌霄初祖等人的修为远超姜云,这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好说歹说把老妈杨萍安妥好,老爸这才有时间去查看虫害情况。在这个问题上,全家最有发言权的,也就是老爸了,毕竟他是家里的老把事,而叶言下地的时间都很少,更是对地里的事情两眼一抹黑,只懂得一些皮毛。 灰衣老者没想到,琴老会给予高台上那两名少年如此之高的评价。 “先解散阵法,”阿黄不由分说解散究极阵,然后掏出升级成本命灵宝的十字架,在褐色坚岩上轻轻敲击,同时凝聚神力穿刺,去感受内里反响。 在不毛之地的上空,数千人激烈的混乱对战依然如火如荼,浑然不知已经打了多长时间。 “木药师不必多礼,我们都是一同为长公主办事的人。”尤勇面色如常的回应,苏沐瑶随便说了两句就让尤勇离开了。 苏沐瑶倒不是为苏璐打抱不平,苏璐的这番模样说起来还是拜自己所赐,不过她确实又一次看透了苏辉,将自己养了十五年,恐怕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吧。 ------------ 第385章暗处的眼睛 “才这么点吗?”阿古朵有些诧异。 当铺掌柜瞅一眼阿古朵,耐着性子道:“我们开的价格很公道了。你这个银耳环也不知放多长时间了,做工也是一般般,换到别人家,撑死给你一百五十文。” 阿古朵有些犹豫,活当的话,就是还能把耳环收回来,死当的话就彻底回不来了。 “掌柜的,我跟您打听一个事儿,现 “……”凌桐正在打电话,听到这个称呼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暂时没有理他,走到旁边继续打电话。 请问在场的各位,有几个现在经营的农场和种植基地,是现代化高科技管理的?我想肯定有,但不会太多。 男人面无表情地帮她缝合,动作熟练而细致,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纹丝不动,泛着冷冷的光泽。 “一代新人换旧人,眼下朝中,正需要谢师兄这样的年轻高迈、斗志昂扬的中流砥柱。”庄贤钦佩地笑赞道。 一道如同炸雷般的声音响起,随后秦皓感觉眼前一花,瞬间来到了那入口处。 难不成昨天老婆子的做法把这个孩子给彻底惹怒了,再加上昨天汐月丫头傻了,老三这个样子倒也像是应该的。 见此事已了,韩勇放了心,便婉拒了张家留饭的邀请,笑道:“霞丫头脾气犟,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赶紧回去看看,我这儿待得也不放心。 所谓武学招法,便是指能够发挥体内元气,乃至于修为更深时,发挥体内真气威力的武道法门。 所以,他不能答应,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沈家,他都不能答应苏胤麒,因为这样的婚姻,和刘飞之间的一百亿交易,又有什么区别? 此时,一座灰色的道宫在其中沉浮,巨大的吞噬力,瞬间笼罩那些箭矢。 面上是看不出来,但南彦椮只觉得他的那一侧身子越来越僵硬,发寒。 “前……前辈,您是……”绝情谷的这人此时已经不得不相信他了,既然相信了他的话,那么自然就会好奇他的身份。 这可怕的巨力,甚至是压制着他的身躯,在这一刻都猛的一颤,全身上下的骨头,更是在这一刻,出了一阵可怕刺耳的巨声。噼里啪啦的声音,连续响彻,使得他全身的骨骼仿佛在这一刻,都像是破碎了一般。 杨帆点点头,不得不说,这个理由让人无法怀疑,而且也的确十分合理。思量片刻之后,杨帆决定就按照杨逸川说的做。 凯撒表示会控制战争的规模,但红杉王室必须付出代价,于是大家都满意了。这些势力其实是来帮勇气教会说话的,他们很乐意看到凯撒把气出在红杉国王身上。 达克索达斯人确实在撤退,诺兰德人终于赢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是现在却没有人欢呼。当紧绷的神经松开时,许多强者都无声无息地倒下了,其实他们早已油尽灯枯,却还是憋着一口气,支撑到了胜利的时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凯撒建造了一座通往法罗的传送阵,与那里的魔法塔建立起了联系,并将大多数血月精灵带到了绿森位面,只留下一些需要历练的年轻人,让他们在军队里接受血与火的洗礼。 但是,这东西就是无法用于升华,别说用于升华了,就算印灵纸都无法作用,仿佛其中有着一道力量,限制了其被使用一般。 看着一众人皇的表情,陈昌冷哼了一声,他的身后,一只遮天巨掌已经凝聚,然后缓缓压落。 ------------ 第365章敲响的锣鼓 阿古朵紧赶慢赶,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浩日沁营地。 “阿古朵,没出事,格尔朗一整天都和阿布日吉待在一起,看他们训练呢。” 阿桑大娘迎上来,小声说道。 阿古朵这才放下心,喘着气,微微掀开衣襟,露出里边圆鼓鼓的蹴鞠。 阿桑大娘欣喜地看着那个蹴鞠,眼睛明媚如二八少女。 阿古朵:“ 董爽按在任命胸膛前,捶打着他的胸口,哭起来,哭声逐渐放肆,竟又被任命按住嘴巴。 眼前的一切比之前所有都要震撼,心口压抑得仿佛不能呼吸一般,心里的狠意熊熊燃起。 或这个泄露信息的人就是当时在霆天大厦楼顶将自己和董霆天推下去的人,可当务之急并不是找出泄露信息的那人,田荀命在旦夕。 林墨也在想,或许鸟叔压根不想插手这样的事情,这么多的幽灵系宝可梦岂是说驱逐就驱逐的,现在它们已经将赢洲当成了自己的家,赶到别的地方哪还有这么合适的栖身之所呢? 其实,北城中学的老师也就那么几个,低头把不见抬头见,而且除了几个主课老师外,其他还有好多老师都是跨年级的。 看着看着,莘禾忽然有一种预感,她觉得顾时应该不会露面,应该会站在幕后配音。 这次的晚餐自己也就拿了一瓶哞哞鲜奶给了绿毛虫,其余食用的树果全部在山坳中吃的,这只隆隆岩囤了不少的树果,不愧是土皇帝。 这四十岁出头,便能够在帝都十六大高手中占据一席,与师父同一个等级,实力和天赋之强,如此可见一斑。 任命接过沉甸甸的头盔和降落伞具,来到位于霆天大厦五十五层的总裁办公室,搁置下杂物,刚出门就被五十五层外围企划一部的同事们给堵了个正着。 一道凌厉的劲气打出,如同被反复压缩过的能量,凝实程度如一支箭矢,带着破风的声音极速而来。 他怔住,眸子里的光慢慢的变暗,看着满头大汗的玉芙蓉皱起眉角。 看完剧本时间已经不早,林安然为了维护好自己的花瓶形象,赶紧洗漱睡觉了。 要是秦岚只得无通心中的想法,肯定会大叫一声,无通和尚,你想的太多了,我可是有老公的人,就算现在还没跟他汇合,咱也不像你一样,注定一辈子单身,一辈子没人陪。 宁发财更不爽,“那是你宠姐姐,什么事都听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宁发财也骑马跟上。 “我和你拼了。”周天杰燃烧生命力之后瞬间爆出恐怖的神力。立马不要命地冲向了周天任。毕竟他连死都不怕。视死如归的气势竟然让周天任有一丝的胆怯。。 艾琳儿皱皱眉,她记得她已经接到通知了,此时的宁沫不是应该被关在地下室的吗,她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容晋下楼之后瞧见了季岑,继而想到之前的事情,顿时脸就黑了。 “司徒铭,你怎么样?”感到司徒铭身体轻微的颤动,宁沫便温柔的唤着他。 蒋萱萱今天穿着职业套装,所以衣服有些紧绷,将那对丰满勾勒的淋漓尽致,显得诱人无比。 虽说看热闹者多,但在这一番说辞下,人们还是散开了一些距离,并没有形成围观之势。只是偶尔,会有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过来。 艺兴搀扶着月璃,虽然都是皮外伤,但是吸血鬼不能失血过多,现在的她依旧很虚弱。 ------------ 第366章你在台上看风景 格桑花? 阿布日吉脸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 阿古朵没有再和阿布日吉等人寒暄,她带着队员们大步走到登记处,把缴纳报名费时对方给的牌子递上去。 “浩日沁部,格桑花蹴鞠队,报名筑球。”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阿古朵的人办好手续接受检查,进入蹴鞠场。 等再也看不到 这大长老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相信五长老了?就对他没有一点芥蒂了? 他们觉得自己之前是被曾长功给骗了,这严重伤害到了他们的感情。 看着他们不甚整齐的手法,褚瑜面色平静,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从酉时开始到亥时,众人皆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酸梅果子上。直到罗太医当众检查完了所有的酸梅果子,神色轻松的点了点头,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了下来。 她和陆梓豪都没有对方的电话号码,她竟然在期待陆梓豪会给她打电话。 于是,我又调皮儿的撩起了她的发丝,轻轻拂在她的脸上,给她挠着痒痒。然,她却连眉头都未曾皱起。 拓跋弘对她的消极态度也没什么不满,毕竟只是个元宵而已,除夕和大年初一的时候,皇后还是操办地很好的。 “你从哪里知道的?”洛然望着花园上的昏暗,忽然被听见这件事,心里还是有一些起伏。 在她没有确认接下这个病人前,家属是不会把资料给她的。看来,家属已经知道她要过来的事情了。 她抬起头来看看我,然后嘟嘟嘴,根本就不理我。在她的世界里,我就是那个不允许她去找她妈妈的坏人。 在人员安排这一方面,东方紫嫣还是很有经验,别忘了她自己可是开着公司,对她来说,分配人员并不难。 “等等,高考还没到,北生大学就特招你过来了?”段雪幂疑惑道。 对于一个可能要终身残疾的人来说,势必会愤怒,颓废等等负面情愫,当老者对此漠然置之,显然他早已对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坦然的面对着。 打工点数可是打工系统的专属,没有系统的同意,岚岚怎么有权利动用? 经历了这么多,姚瑞雪完全不在纠结了,因为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什么时候就会有个意外。 他从来没有想过,今天自己居然会遭遇如此惨烈的事故,眼里的畏惧,很好的隐藏了他要报复飞逸的心情。 说到最后,他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姬玄昊满脸黑线的往旁边移了移。 不过,也也许是因为不安,又或许是因为他有着不死的身体。所以他敢方耐心大胆的去尝试。 一旁站着的颜伊伊眼里都不禁闪过笑意,能够得到两位老师的认可,她很高兴。 “其实我很想和你们一起去战斗,”这句话的声音很低,已经下车的众人都没有听到。 “韩佳轩,我找了你多久你知道吗?”脾气再好的他,此时也是完全爆发出来。 在外面的时候,王元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唯一让他感觉有些威胁的地方就是附近有很多的建筑物,而且都是有窗户的,都是居民楼,可以说是一份狙击的绝佳地点,要是他们有狙击手的话还真有几分麻烦。 “浩哥,接下来去哪?”齐进见孙志浩坐进了车里,便朝他询问下一步的指示。 刚刚的时候,阵法乃是要崩溃的,但是,在如今的这个时候,眼前的这个阵法,竟然彻底的恢复过来。 ------------ 第367章看风景的人也在看你 “干的好!”李老大哈哈大笑,这才是男子汉该玩的项目! 王不喜跃跃欲试,但又放不下架子:“大将军,这蹴鞠确实是要人多起来,才玩得有意思。” 颜同初望着眼前这一幕幕热烈的景象,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这一切都是多亏了大将军!我做梦也没想过,云州还能有今日!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只能在贫瘠的怀朔 超梦说完它身边的黑暗球都飞了出去目标自然是那些还待在外面的所有神奇宝贝。 休息了片刻之后,三人决定再度出发,向着青雨城的方向匆匆赶去,一路上也是碰到了几只不怕死的魔兽,还没等沐毅出手就被韩灵子给一掌拍飞了,也省的麻烦。 隔着薄薄一层的麻布裤料,她感觉后臀部如被阴蛰冷烫了一下,脑子一抽,下意识地要站起来。 “啪”,冰灯突然碎了,唯一的一束光笼罩在温玉蔻身上,越来越炽烈,简直如同火焰一般灼烧着她,分骨剥皮一般痛苦。 所以杨云放弃了进攻的路线,选择了躲开晶兽的攻击,以他现在的速度想要躲开晶兽的攻击根本是不费劲的。 零露的回答,兰溶月心中十分意外,零露性子单纯,她才去北齐不足一个月的时间,没想到零露的思考方式学会转弯了,还是有高人指点。 接到主子眼神的卫兵,立马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人都‘引’走了。 明阳是前朝大将军的血脉,她虽重用了明阳,想必冥殿的人也会派人接触明阳,对于明阳是否会叛变这点兰溶月丝毫不担心,一个懂得自己立场的人当知何为生存。 “璎宝,别动,难受。”他扣住她的后脑勺,箍得她更紧,只是贴着她的玉脸喘气。 既然当事人自己都不清楚了,那么旁听的人更加不清楚巫矻获的动机何在,他们只能认为巫矻获真的就如同人们传说的那样是一名妖将,行事迥异于常人。 这个时候,当着四头妖兽的面,陆余将白玉瓶收回了空间戒指,没有一丝掩饰。 许佳看着旁边的老头,这手指都在不断地挥舞着,而且眼睛也是瞪的贼大,看起来有些害怕。 族人先是怔住了,可听到祈栗的话就点点头,觉得族长说的很有道理嘛。 兽潮中发生的一切都在陆余的感知内,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兽潮爆发的原因了。 甄宓真情流露,声泪俱下,把甄尧甄俨说的心里压了一个沉甸甸的铅块一样。 而更让夜澜章惊颤的是,此刻,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刀片,正抵在他的脖子上,他呼气,吸气间,都能鲜明的感觉到刀剑的锋利。 在军队中间的赤术瞳眼看着城门口的战斗心已经凉了半截,难不成自己要步则罗伦末的后尘了? 残阳如血,与鲜血染红的大地连在一起,分外的凄艳,柘城大战已经从白昼打到了夜晚,战斗的时间太久了,这片天地都被鲜血浸染。 搞不好,真的就按她想的那样执行了也说不定。这个疯狂的娱乐圈,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我去不去探望弟弟用得着你一个外人cao心吗?再联想之前说要和弟弟一道前往谢家请益,徐慧心里咯噔一下。 “不来也好!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不知何时痴戒来到了李丹的身旁,自言自语的念道。 而梦兰似乎还不相信苏老的心脏病真的治愈了,在其静息的时候,她上前去握住苏老的手腕号了一下脉。 ------------ 第388章轻松拿捏! 蹴鞠场上,格桑花对战怀朔镇商会队,双方的对抗越来越激烈。 所有球员们的眼里都只有在球场上滚动的蹴鞠。 抢到它!踢进对方的球门! 现场大部分的观众也全都被这场球赛吸引,声嘶力竭地为双方加油呐喊。 三三两两的草原人挤过汹涌的人群,一点点朝主席台靠近。 “刷!” 草原人 第二天专程找到林允儿,韩名劲打算哄好她。既然同意了tiffany那一切回到原点的天真理论,那以韩名劲说到做到的性格就绝对认真对待。 但是今天注定真的是不时之需了。鉴于以往的经历,两人如今只能祈祷这是一首不听歌词的新歌。然而韩名劲接下来的话却注定要让两人失望了。 肥龙有幸见识到二叔往外掏好东西,准备回去吹嘘一翻,故此眼神不眨地看着。 锦衣卫的组织结构被重新规划,重新划分为七大部门,战斗部、安全部、研究部、内情部、外情部、纪律部、礼仪部、后勤部、秘部。 几人说了一回闲话,不多时,白氏丧着脸进来,林轻梅便起身告辞。 苏蓉只守不攻,段飞刀子舞得好看,却怎么也挨不近她身子的一尺以内。 风萧萧支支唔唔总算说出了实话:“身上没带钱!”这的确是实话,虽然没带钱的原因是没有钱。 段飞倒是无所畏惧,因为他根本就不打算给自己种人痘,他早已命人去寻找痘牛去了,牛痘病毒与天花病毒的抗原绝大部分相同,而对人体不会致病,种牛痘绝对没有危险。 半夜龚远和口渴,又起来喝了几回水,竟然没有叫明菲,明菲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知道他起身,但他没叫她,她也就自睡自的。 身后千万拜倒,只有凤晴朗一人傲然立于最前,仰视着特力思亚,它的山巅萦绕在飘渺的白色烟云之中,充满了一股凡脱俗的神圣味道。 而收费站外围居然停着四辆架着重机枪的军车。枪管有意无意正对着那辆开过来的大货车。 见到胖子这个时候居然犹豫不决,辛弃疾将一瓶啤酒的盖子咬开,然后也是一口气吹个赶紧以后,他举着手里的啤酒瓶子然后威胁着胖子。 刘宠心中冷笑,哼,叫你以前玩我,想杀我。这次,我就让天下人都看看,你许玚是我陈王府的人,郎中令,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我倒要看看许靖和孔伷看到你之后会怎么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背叛我。 我一个堂堂六阶法门高手在这里,他们居然还有心思玩儿些打情骂俏的把戏吗? 夏天听到韩志富的最后几句话,就知道韩志富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不过,跟韩志富解释也实在是没有任何必要了。如果刻意的去解释,反而真的跟自己撇不清关系了。 张绣发话,雷叙等人只好应诺,但是,李典突然出现在南阳南部,这个情况却成了现在张绣的头号问题,什么攻破叶县,什么活擒刘宠,想都别想了,张绣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把这一万多兵马带回宛城,至于民夫。 第二天,柯寒默许罗汉民和那些淘金者报仇,硬生生地绞死了红莲帮的几个队员,还说这是他老罗和黑帮之间的私人恩怨,绝非官方行为。 “这是我的错,对不起。”叶燕青朝着所有的紫剑宗弟子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 第370章上司的命,就不是命了?! 草原壮汉还在那里叫嚣着:“你以为拿下我,你们就算赢了吗?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太小瞧我们草原人了!天神将降下大火,把抚冥镇烧个一干二净!” “你说的是埋藏在仓库附近的那些人吗?”副将顾海提着还在滴血的刀,走过来。 草原壮汉,顿时觉得不妙。 顾海不喜欢打马虎眼,直截了当道:“从前几天你们 “这……”经理看见钱如怀手中的金卡,脸色瞬间一变,心中也是瞬间变得无比震惊,并且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闯祸了。 她是绝没想到竟然会在汉土上又见识到香饼,更何况这香饼甚是厉害。 方中锦颇感无奈,若是真的把二人弄出内伤,自己更没立场恳求臧玉山了。 更让人觉得惊奇的是,阎君昊过去也是一个玉~面郎君。如今看着却像是病痨鬼一样疲惫。 继续的开了一会儿车子,坐在后面的李心明忽然的从后面探出头来,向洛子霖说道。 奢华的内饰和大气的装潢,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干爹的超然地位和难以想象的雄厚财富。 能让两个亲传弟子如此苦劳抬着,而安心坐在竹椅轿上人的到底是谁? “是!”中年男子身旁的十几个先天九层的高手纷纷应声,随后就是向着大喝一声冲了过来,这些人的速度都不慢,每一步奔腾都是在地面发出砰砰的声音。 虽然飞剑在慕容青天的灵压下,看似平淡无奇,但却有一股铺天盖地的威能,隐隐散出。 君明业的锐利眼光,也没看出对方脸上有伪装的痕迹。这更让他惊奇。 童颖和程清韵也是睡服了高正阳,才得到高正阳的真传。程清韵以前虽然花了很多钱,其实只是学了一些简单战斗技巧和战斗意识。 在叶星上的空的亚舟号还能收到王月婷发出的电波,那只是联系的电波,并不能透露其他信息。星空中有电磁力和自然短波,干扰了信号的发送。 况且,莫青叶其实心中也有自己的思量。看着那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姐姐,细细的想了想从他进来的一切所作所为,包括眼神都细细回想了一遍。莫名的心中胆寒。 高正阳心里虽有些不爽,但还是想骑人家,就只能照着人家规则玩下去。 连日奔波, 殚精竭虑。姜玉姝昨夜没歇好, 头晕脑胀, 一阵阵地犯困,掩嘴打了个哈欠。 办公室里面的四个主治医生,包括护士长温晓鸽面面相觑,心情跟方康勇一样沉重。没钱治病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医院给不给病人治疗? 拓跋曜看完密信心头不禁一阵又一阵的后怕,亏得阿蕤机灵,先发现不对劲,才逃开这场劫难。等她这次回京,他一定再也不让她离京,以后自己走到哪里都把她带到哪里,不让别人再有可趁之机。 说着就安排人去办手续,完全没有理会,第一批裁员名单里根本就没有吴元坤的儿子吴同铭,反正刚才说两人都要辞职,那干脆就一起办理好了。 秦瑶的脾气在开阳县那是出了名的爆,虽然她也讲道理,但并不是什么道理都会有那个耐心同你讲。 刚才和龙天的碰撞,让村长的老骨头差点散架,体内五脏六腑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 林云冷笑着打断,同时拎着长刀一步一步朝着水明逼近,眼中寒光闪烁。 ------------ 第371章雌鹰女人顾南夕 云州第一届蹴鞠大赛举办了整整三天。 最终,抚冥镇军卒队获得了胜利。 格桑花蹴鞠队进入半决赛后,惜败。 而与此同时,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冬季,云州铁骑突袭五草原五大部落。 臣服者,并入云州。 不服者,杀无赦! 文钰化身战队记者,不惧严寒,跟随部队北上,归来后,用笔触 而与此同时,在大地深渊之下的天域帝尊,带着极为沉重的声音。 妖皇帝俊听得心驰神往,他何尝不知道白泽所说的话是正确的,他只是不明白,到底怎以才能破去巫族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董卫和嘴角带笑,微微有些讥诮:“赵大人也许是心忧三县局势,夜不能寐,所以生病,堂堂刺史府,有我大唐国运压制,哪有邪魔胆敢侵犯? 杨林醒过神来,眼前仍旧是巨大的落地玻璃,海浪声声,阳光洒进窗户,一片平和。 沈榕儿提前预计了这事儿讲的不是那么顺利,所以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软磨硬泡慢慢来,总会让对方清楚外卖配送员是一个什么概念。 独眼一听沈大有这话,更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一开始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再看沈大有笃定的眼神,好像并不是在开玩笑。 李茹走在前面,她身体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飘到了周坤的鼻子里面,轻吸一口很是舒服。这好的香水就是好,让人闻一口就想闻第二口。 于池的声音越来越远,这时有手下来报,许都城守将徐峰,带着六百兵丁回城,如何处置。 以明劲高手反应和力量,他怀疑,自己无论做出任何不该的动作,在对方靠得这么近的情况下,都是找死。 宋缺终于笑不出来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柳叶长刀,叹息道:“此刀名为[水仙],轻灵飘逸。 李晓天才不信呢,那么漂亮的大姐姐怎么可能是李峰的妈妈,看样子也就比李峰大个一两岁。 倘若自己去问秀丽真人要人,让桃花跟着自己,秀丽必然一口答应,不过想了想,这种事还不知要经历多少,又怎么能全部都收呢。 墨离笑了笑,并没有再回应,他的心里也不禁荡起了涟漪,难道上界的人都是这样以貌取人的吗? 伯罗奔尼撒大陆一共六大王国,而奎托斯则已经见过了其中两个的王者,但其中却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韩少,苏少,你们好!”汽车店的王总连忙又和韩震、苏游握了个手。听李海东的介绍,王总猜测,眼前这两位一定是某个家族的二代或三代。 听到下属的话,掸敢本来想说两句,但是后边想到什么,又给生生的咽了下去。再次看了一下下属之后,掸敢朝他挥了挥手手,示意她先下去。 李旭来到大教堂顶上的虚空之中,并没有祭出定元塔,而是飞出鹤鸣殿。因为现在没有敌人,他想试试双鹤鼎到底有些什么能力,做到心中有数。万一今后碰到敌人,到底采用什么法宝对敌也好适当选择。 看到李默到了这个时候,还把自己当傻子,以为不出手就没事了,苏游也不说话,只是朝李默和姜蕾走了过来,站在他们面前,苏游朝姜蕾看也不看,拳头一动,朝李默的腹部打去。 珀伽索斯作为相同血脉的更高继承者,掌握了三头巨人革律翁的致命弱点,并将其泄露给了大王子阿吕邦德。 ------------ 第392章京都过大节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永昌侯府,崔三论指挥着苏玄明换下旧的桃符。 “去年,你阿娘事事不顺,想必是因你的桃符没挂好。今年你挂时,心里多念叨几遍,遥祝你阿娘事事顺遂。” 宋玄明听话地一边挂桃符,一边在心里默念,遥祝阿娘身体康健,无病无灾。 这桃符也叫仙木,上面会写着神 杜箬当时在洗澡,手机就放在抽水马桶的盖子上,因为手不能碰水,她便洗的盆浴,右手受伤,左手做事,动作自然不协调。 半晌后,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缓缓朝着门外走去,却看到了一张自己不愿意看到的脸。 机甲周围的固化纯能越发凝聚,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显出了如同实体一般的光泽。 直到萧允墨带着人跑的远了,她这才略松了口气,从躲避的地方移步走了出来。 宫少邪走到夏方媛的身侧,夏方媛拿出手机跳出前置摄像头拍摄的模式。 莫天心中闪过了种种心思,最后还是收敛了一下,专心地看着现况。 以前宫少邪和她来他这里玩时间太晚了就没有回去直接在他这里住下了。 沐熙墨分不清楚此时此刻对安若然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心情,但是,他知道,要查清楚这样的结果,就只有让安若然留下来。 仰天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演上瘾了?”一会儿凤云兮,一会儿又是阿煜的,真是无语。 安彤彤十分恭敬地将手中的卡递给江贝贝,但是江贝贝看了一眼银行卡,就拒绝了安彤彤的归还,嘴上不在意地说起了今天的重要事。 “……”出场逼格这么高,酒剑仙本来还等着李逍遥千方百计的求自己教他武功呢。 “临天寺的主持已经三百二十岁的高龄,这三百二十年从未动摇过凡心,世人只知道他能普渡恶鬼冤魂,却不知他的炼器术已经登峰造极。”凤昭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兰无疆的鼻子。 屋内的人看着老魏胸前的一排土制雷管,汗毛都炸立了起来,杜江一瞬间就额头冒汗了。 其中滋味很复杂,不好说,感觉在舒麻和发射的边缘,反复试探。 早先,这里曾经有重兵把守,阴山大捷以后,东突厥灭亡,形势和缓,这里的防御也松懈下来,驻军渐渐地由原来的两万余人锐减至区区数百人,直到贞观五年秋的一天。 多年以后,马勇还经常想起可心这件事。如果换成别人会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你的意思,到那就看你的眼色,不看大哥的眼色呗!”后座一个青年挺生硬的回了一句。 随即众人分开,四散查找李俊的身形,一炷香之后,半根毛也不曾找到,九人只好气急败坏的飞回矿洞口驻守。 蜀山之外,李逍遥也得知了赵灵儿被带到了蜀山的事情,神色坚定的让酒剑仙带他上蜀山。 兰赫看着兰无疆,握着权杖的手捏了又捏,最终还是没能下去手。 子弹巨大的穿透力把司空慕奇的整张手掌都打烂了,司空慕奇惊讶的看着自己手掌绽开的雪花,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我你们都不认识了?”上前一步,抬头挺胸,不过他蒙着黑面,谁看的出来他是谁,不过叶枫背在背后的双手,示意的比划了一个“三”。 这山丘绝对都是货真价实的,一点没掺假,可不跟那个北京妞儿董思思似的……垫子后的比本身的体积都大,忒不地道了。 ------------ 第393章虎母无犬女 吃完年夜饭,守完岁,苏玄明点燃云州送来的烟花爆竹! 那烟火直冲夜空,在黑幕下骤然炸开,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就是小南夕送来的烟火啊!确实很漂亮!” “整个京都除了皇宫那边,也就咱们府上的烟花最为艳丽!” 在全城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次日,崔三论带着 几乎所有的人看不到那神枪的痕迹,那壮便被风渊辰神枪刺倒在地上,鲜血直流,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金铭闻到一股危险的感觉,往后退了几步,眼前的叶天,怎么看起来如此诡异,难不成他又被套路了不成? 而天明现在年纪尚幼,心性未定,谁知道这件事会对天明的以后造成什么后果? 看着吉恩又盯上了黄瓜,刚吃完西红柿后,吉恩又摘下了一枚黄瓜,擦拭后直接啃了起来。 刹那之间,在念头一阵变化之后,琉加儿望向林涛的眼神,顿时如同遇到了一条粗大腿般,心底已经盘算着如何加深二人之间的交情了。 “那也不必。”星魂眼神一禀,毫不掩饰的杀意,铺天盖地的袭来,张良对此也只是淡淡一笑,眼眸都未变。 俊美男子全身突然红光刺眼,长剑也是赤火缭绕,这男子修的是赤火元气,火光大盛,两手挥舞,幻化如火鸟展翅直击兮若水。 “这么聪明的雪儿,眼光又怎么可能会差?如若你们不是雪儿的姐姐和弟弟,恐怕你们现在,不会站在这里说话。”蓝帅淡淡道。 一刀狠狠的向着元婴砍去。一道巨大的魂力刀罡劈来。元婴发光的双眼一瞪,咬着牙齿一拳狠狠的向着刀罡砸去。 如果对方也觉得我不是太行的话,说不定就会将自己的所有投资全部都撤回了。 办公室门推开,里面三人讶异地抬头看了过来,除了刘伟强和郭在容;果然,那个在报纸电视上看到过的人进入眼帘。 法相,一般而言只有洞虚境上位地仙才能够凝炼而出;当然,一些厉害的虚境下位地仙也可以凝炼出法相,只是很少见而已。 “温首辅你什么意思,张楚给了你什么好处。”崇祯皇帝大声质问道。 她说罢,返身向瀑布游去,不一刻游至瀑布下的一块大石后隐去了身体,再出来时已穿了件白色的纱衣。不过那纱衣太薄,被水一打湿,有如透明,好在她内里还穿了条紫色的抹胸。 青色蛟龙冷漠的一摆龙尾,啪的一声,拍打在白色巨狼身上,张口间撕咬下一口金丹碎片。 乐异扬立即挺身而救,却只抓住丰若香腰间的斗篷。他望着手中之物,眼见丰若香被擒,心中颇为懊恼。 他心中有些慨叹,然后意念一动,手中地乌丝血藤枪也变化作个手环佩戴在了手腕上。这也是他血藤枪的第二种形态,不过颜色却要比胡艳红地那个黯淡了许多,暗的发紫黑,也更像是木质,看起来毫不起眼。 庞大的龙体也在龙首落地后迅速化作一滩乳白色液体迅速扩张开来,这液体诡异得很,无论被亡灵还是人类碰到,都是瞬间便将其融化掉了。 乐异扬屏气凝神,用尽全力为他疗伤。葛岷山知道自己受伤颇重,不想连累乐异扬一道受罪,于是身子微微一动,强行将对方的手掌从胸膛震开。乐异扬深深吸了一口气,为防阳气外漏,连忙倒运真气使之回到丹田之中。 ------------ 第394章朝廷祭祀 寒冬腊月,日暖斜阳,傍晚时分,京都郊外明道宫处正是光影交错之时。 这座同时具有庙宇、行宫属性的庞大建筑群内,到处都能见到全副武装的兵丁与身着朱紫的贵人,眼见着不知道有多少大周文武大臣正于此处屯驻。 而其中,位置最高的后殿小山所在,更是防备严密,秩序井然,远远望去,竟然能看到有数面龙纛迎风 今天早上,林韵就早早的去了吴江的菜市场,她并不喜欢,去那些所谓的生鲜超市,她说,那些菜,不新鲜。 这种紫金贵玉牌,她也只能十年发一块,她自然是押宝于令狐皓,元神境的弟子,她当然信心十足。 回气丹可以品级很高,也可以品级较低,所需药材不多,他身上的就足够炼制上百粒,炼制过程也不复杂,而且成功率较高。 约莫过了两个呼吸,却见树杆上竟突然出现苍老的脸孔,五官齐有,双眼通红如火,面庞苍白如死灰。 一日之计在于晨,虽然云夜方放弃追杀沈鹿,可他一旦得知宝藏已被取走,怕是拼了命,都要把沈鹿宰了。 “多少年没碰到过和我一样境界的对手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居然还这么不堪一击。”尚家的人轻蔑地嘲讽道。 不少大家族的家主,看着陈成这位陈家大少,都是神色惊怒,还有难看。 以前Aaron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却越想越觉得背脊发麻。 被一直纠缠的他一下把人掀了老远,在地上滚了几滚,最后被刺刺头他们紧急送到医院去检查,胳膊直接断了。 “不是吧,为了一把剑,你就出卖了自己的节操,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杨阳明这时候忍不住插了句嘴。 他眼里布满宠溺看着她,心里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感缓缓流淌。 天津、山东和江南地区陆续抽调治安军共八个乙字旅参与东北地区的地方治安,由于防区扩大,治安军乙字旅将再扩编十个旅,增加至三十个旅,共九万人。 “现在什么情况,我刚接到班纳博士就赶了过来。”史蒂夫一边走一边说道。 如果是以前没有跟着姜真武的老詹,此时肯定已经被塞恩一斧头劈死了。 餐会是以自助的形式,海军也会经常举办,地点在大餐厅和后甲板。 兄妹俩开心的喊道,他们实在是饿坏了,忍不住飞奔过去,拆下房子忘情的吃了起来。 二流子哥,一个少将,就一个少将,听到了没,要是不给我少将,我天天坐在你办公室里面不出来,我绝对干的出来的!”孙明涵此刻对着李流说道。 “咦,还真有可能,今天是年三十了,忠勇伯有可能回家过年,长公主的车队有可能是护送忠勇伯回来的!”其他的乡亲们听到了,纷纷点头,认为是这样。 秦玧闻言,心中其实并无不信。眼前这三位稳婆都穿着鞋子,地上的血脚印也只能是刚生产完的唐汐了,所以他绝对相信唐汐是下过床的。 他想出去,想找他的姐姐……爸妈没有了,他只剩下姐姐了。她发现他不见后一定很着急很自责吧? 今天晚上,锻炼完毕后,他可以开始尝试这些坳背山山顶的熟地。 给这些设备提供能量的线路都被装甲盒包裹起来,半埋在墙壁之中。通过这些装甲盒的规模,就知道这里的守备森严,武器对星舰的威胁极大。不过,负五层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地,平台还在继续下沉。 ------------ 第395章捧一踩一 “圣上,不可!”一直沉默的李内阁,几乎要跳脚! 李内阁和佟太师一样,都是三朝元老,是先皇的托孤重臣。 但李内阁为人温和,不喜与人争斗,面对佟太师的步步紧逼,他甘心做一个吉祥物,被众臣戏称“好好先生”。 李内阁年纪比佟太师还要大一些,头发胡须皆白,身形也有些佝偻。 每次开朝会时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是西方哲学的三大终极命题,是无数哲学家苦苦思考一生,也没有解答的无解难题。关于这三个问题的思考,足以洋洋洒洒,写下几百几千万字,创立一个庞大的哲学体系来回答它。 现在虽然已经不是异端审判庭主宰教会的时代了,守夜人组织也完全不如当初的前辈们那么强大,但是唯有一点没有变化,能够戴上恶魔镰刀徽章的守夜人,都是守夜人中的精锐。 闪亮的盔甲、鲜艳的披风、高高举起的骑枪,盛装的骑士徐徐推进,就如一片移动的钢铁森林,整整齐齐的穿过银潮大道。 弘昼不禁眉头一皱,安贵人的话未免有些过了,她这样岂不是在羞辱素依?如此想着,目光便向素依望去,素依恭顺地立在安贵人面前,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修长莹白的脖颈,却无法探知她的神情。 既然吕树如此信任他,在吕树走后把武卫军的指挥权暂时交到了他的手中,那么张卫雨便觉得自己要对得起这份信任。 一道火光从枪口闪过,映亮了余老大那副狰狞中带着无限绝望的脸。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不过就是死,他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一份牛排,两份茶点,一份水果拼盘,再来一壶红茶。”李辰对伊夫雷德说道。 王浩明下意识的向旁边走去,并且蹲下了身子,那砖块变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最后出现的是一处由青砖组成的石壁,石壁上居然还挂有油灯,只不过这些油灯里面都没有了油,冷清清的挂在石壁上。 “不敢?哼……那皇帝怎么回宫那么长时间也未翻任何一个嫔妃的牌子?”太后冷冷一笑,说道。 因为身份特殊,宫洛爵没有直接露面,而是坐在车里,通过摄像头和对讲机操控外面的人。 “我怀疑场外有人在操纵比赛。”听完老乞丐的话后,楚枫心中又起了一些波澜,用精神念力去操控人的身体,这一招叫做摄魂术,是修真者经常会做的事情。 方贵一边说还在一边抹泪,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个软心肠的人,而且对家人也应该不错。 “豹爷,这家伙可不是我们的人,你要是看不惯他,只管动手好了!”尹轩灵机一动,楚枫不是能打吗,这回遇到真正的硬茬子了,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聪明如同柳相者,到了这个时候也是不知道灵月葫芦里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是经过灵月的提醒以后已经两次磕头,这一次是再也不要磕头了,所谓事不过三而已,他可不是多么愚蠢之人。 赵一峰不敢想,甚至不敢想象茜茜现在到底生活的怎么样,会不会真的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一点儿也不幸福,赵一峰现在只想急切的去茜茜的身边看看,看看她过得怎么样。 听到这话,莫千远也转过了脑袋,没有瞧见那两只怪物的时候,心中也舒了口气。 ------------ 第397章不小心打脸了 自打圣上决定御驾亲征后,济国公世子日子就不好过了。 老国公认为应该趁着这次机会,让府上第二代再次崛起,于是天天逼着济国公世子晨起练武。 济国公世子委屈巴巴:“我的本事您还不知道吗?让我去上战场,这不是去找死?” “云州有顾南夕在,怕什么?” 济国公世子无语:“圣上如此忌惮顾南 叶微澜早就看出了儿子的念想,她不忍心一下子打破他的期望,只希望通过潜移默化的教导,能让他将来不至于太难过。 孙尚青很意外,她不希望郑初对她心有歉意,她希望他们会相处的不好,这样的话,一旦与老爷子的十年之约期限满了,她便可以无所留恋的大步走开。 安琪儿带着他们走贵宾通道,乘电梯到了顶楼,室内空调大开,不会冷,隔着透明色的玻璃,可以俯瞰四周。 第二天,她的所作所为就在京城传遍了,大家听闻,简直是不敢相信又隐隐兴奋,尤其是老百姓们,觉得这样的豪门秘辛十分过瘾,有好事之人讲此时编成了,在茶楼里演说,还有无赖专门去了水将军府外,一叠声的调戏。 晏野闻声转过头去,一眼看到了父亲,以及父亲怀里抱着的……孩子。 当然,她在家的时候也会做出一副为爱隐忍的表情,将家里收拾干净,这样的话,等她一出去,杨浩生新看着干干净净的家里心中生出愧疚,同时对宁静的依赖与爱就又增加一些。 可是带着面具和一脸疤也挺不一样的,他现在的烫伤,疙疙瘩瘩的,自己看着都瘆得慌。 不管爱与否,她都不希望曾经那么美好的一段爱情,最后变成不堪。 汪明州一听脸就白了,何薇说道第一种方法和她死磕到底,若是他能豁出去的这么办就不用跑来找她了。或许别人还可以,但是他拼不起!第二种方法用补偿的方式来解决,怎么解决,用钱吗? 宁静找了个十分偏僻的地方,确认身边没人了,才一边哼唱着录下来曲调,一边将歌词打下来。 徐江南也是放弃之前的狐疑心思,可能还是老早之前有一顿没一顿的心思作祟,看到色香味俱全的各色菜肴也是把持不住,全然忘了如今自己别说一日三餐,一日三十餐都会有人请回去当座上宾。 徐江南嘶哑着声音在背后喊道:“她说你让她等了那么久,她恨你。还说如果下辈子还让她等这么久,她会杀了你。”徐江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她还说让你停手。”说完之后,再无力气,倒在黄沙之中。 这时,包间的门猛地被推开,几位微醺的男子探头进来瞧了瞧,为首的一位胖子看到安倍爽,便走了进来。 “你干吗?”凌天云被叶吟风无言的盯住,心里不禁的一阵发毛。他浑身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嘴里惊叫道,他从叶吟风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诡异的神色,一些令他感觉到莫名其妙般的意思。 “这你就更放心了,等着他们登门道谢吧!”林景弋自信满满地说道。 “鬼道蛇”属性极阴,刀身材质半实半虚犹如鬼灵,且携有一种直接腐蚀灵体的霸道毒素,哪怕是所谓的百毒不侵之体都防不胜防。 陈家上下,除了杨陈白雪露出一丝喜意之外,剩下的人都阴沉着脸。 ------------ 第398章不识趣的顾南夕 这一刻,李阁老犹如回光返照一般,也不咳嗽了,蹭一下坐起身,从佟太师手里抢过《云州周报》仔细一看。 这期的《云州周报》和以往不一样,有小说板块和广告板块。 这一次的《云州周报》整整五页全部用来讲述云州大捷! 李阁老有一瞬间的恍惚,是自己久不上朝了吗?还是自己老糊涂了?他为何没有看到云 身体飞出去撞在帐篷上,直接破开了一个洞,飞了出去,这一边帐篷外面是山坡,他直接落在山林草木之中,发出一声惨叫。 外面,老蔡时不时地往村长家瞅上一眼,心里的得意之情就别提了。 虽然还很微弱,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感受,但王易还是很高兴,迅速告知了唐冉。 现在的他可不再是地球上那个五好公民,也不是一个连鸡都不会杀的善良青年。 大门被推开,面前是红毯铺就的花路,在宾客们的掌声和起哄的口哨声中,新郎和新娘一起迈开了脚步,走向满是光明的前方。 说罢,挥手一指点向亭外水面——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漆黑的水层波纹层层扩散,隐约折射出点点的光亮,转过一张脸来。 山谷内,原本那萦绕着终年不散的浓雾此时已然消散不见。碎石泥土间,一点点绿意悄然冒头。想来在经过几年时间,这里就会再次恢复成那普通的山林模样吧。 ‘西装男’在地上打滚哭嚎了十几分钟,何勇才给他解开了生死符。 林白这边正在沉吟,那边妹子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笑着拉下了把脸包了大半的围巾,露出一张肤白胜雪的笑脸。 “多谢十一先生手下留情,这一阵我们认输!”齐棋公主朗声喊道,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派人盯着陶然居,一举一动都要向我回报”,南宫煜沉声吩咐道,猛然间,陶然居的烛光被熄灭,他这才转过身來,朝着锦华居走去。 众人闻听不由的大喜于‘色’。冷苍明更是‘激’动的说不出话來。 谁知道这只巨虎的实力如何,这天圣州不管是人还是灵兽,都不能按照‘迷’罗境中來看待,要是这只巨虎也有于刚的实力,那就麻烦了。 “圣级高阶武技,排云掌!”风云冲到连想的身前,然后一掌推出,一个有人多高的手掌就向连想挤压过来。 在李宝强和众人栖息的别墅里,青禾已经汇报完自己观察到的情况。李宝强和其他人听完青禾的情报,内心里竟然对这个黑社会控制的基地产生了别样的感觉。 兮月心头一朗。才欲也报以同样嬉皮笑脸的姿态给他句回应。却一个沒防备的。身子重心一个不稳当的直接扑着循月就向一旁栽了下去。 东华梦,好在牙樯雕辇。画图历历曾见。落红万点孤臣泪,斜日牛羊春晚。摩双眼。看尘世,鳌宫又报鲸波浅。吟鞘拍断。便乞与娲皇,化成精卫,填不尽遗恨。 入夜时分,众好汉跟随萧明,穿着金兵的衣甲向金兵大营而去,太原城十分巨大,但宋军全部龟缩在城内不敢出来,使得整个城外金兵肆意妄为,萧明一伙乔装的金兵,根本无法引起太多的注意。 下面的高温是火龙王故意弄出来迷惑蓝电龙的,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上面火网的温度。 可是,老者蓦然停下了脚步,看着与骷髅“搁”肩搭背的幺儿,皱了皱眉,一阵犯难。 ------------ 第399章被顾南夕将了一军! 年轻皇帝面沉如水,握住报纸的手情不自禁地颤抖。 在明道宫的宣誓,昨夜的畅想,都好似一个个巴掌重重摔在自己脸上。 “好!真是好极!” 年轻皇帝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这两句话后,甩袖而去,丝毫不顾及因自己的动作而摔落在地,疼得嗷嗷大哭的皇长子宋以安。 皇后心疼地抱着儿子,望着愤怒 因为郁平生不放心张睿渊,所以张相思和张睿诚谈了谈,依照郁平生的建议,张睿诚将跟随他多年的助理,以及几名他信任的高层引见给了郁平生,以便郁平生能随时掌控公司的动态。 看局势再决定应该如何走,总之,这一把不能让她输,她好胜心强,四局输三的记录,八成会让她耿耿于怀。 端木皓换好衣服出来,发现周怡仍在面壁,头低垂着,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单军浩!”背影听到有人在叫,慢慢地回过头,在看向于欣的那一刻,缓缓绽放出一二笑容。 吴冕第一时间就感觉到这股力量并不是来自于自身的气血,而是来自于血月仪式后,那多出来的150+气血能量。 就在异界反应的影响下,一个个要么发起高烧,要么陷入重度昏迷,虽说已经运走送去紧急治疗,只是不知道能活下来的人有几人。 “看来,想要写轮眼进化,心灵上刺激的作用要远远大于肉体上的疼痛感,单单几句威胁,在加上心灵上的暗示,辅助环境的压迫,就让宇智波叶突破了极限,看来写轮眼进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苏楚满意的笑了起来。 陆心颜走了一会,正好碰到武蓁和严卿若,两人拉着她去了凤阳宫。 时间紧迫,白芷不想浪费时间,不再挣扎,任公孙墨白牵着她的手下了车。 说实话,我有些烦了,事事都要跟你们说明白,一件事不说就把我理解成千古罪人一般的存在,好像一个绝世魔头一般会滥杀无辜。 第二,一天的时间都过去了,恶魔们都没有发现自己,那就说明,恶魔们已经将自己的镜像分身当做了自己,所以才没有来寻找自己,否则的话,他在这个刀魔将劈砍出来的大坑之中,这个地方恶魔们不可能会轻易放过的。 估计这次拉罗斯市的事情足够米可利这老人妖享受一番,出了事也好,免得这家伙整天不务正业,满世界到处跑,好好的冠军不做非要贴到华丽大赛上面去。 仔细一看,萧遥发现了异样,在那个超凡者的右手之中,紧紧地握着一块血红色的石头,哪怕是被冰块给冰封住了,萧遥也感觉到了意思诡异的气息。 可是魏颂伊人已经离开了,凉霜疯狂挣扎着,但是那猩红的突刺已经封锁了她的一切。 因为倾世佳人的到来,很多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那原本滔天的杀意都消减了大半,各方强者没有立刻动手。 闻言,李秋柔的芳心瞬间一颤,眉眼猛抬的凝视着顾恒生,眸中泛起了无尽的波澜和涟漪。 可不管怎么样,还得是硬着头皮把这节课给上完,大不了这节课结束后再跟校长商量一下给她调走就是了。 “是不是你?”无名此时面色铁青,谢抒饶感觉他周身都有股杀气,立刻害怕的缩起脑袋,用谢抒显的身子挡住无名的镭射眼。 据资料记载,雷希拉姆和捷克罗姆沉睡是因为人类的原因,恐怕它们苏醒的那天会狠狠的报复一下人类。 ------------ 第400章咬牙封赏 一阵风吹过窗户,窗户发出啪啪的响声。 窗前对座的二人,却没有看向窗外。 崔三论再次下了颗子,棋盘上瞬间形成合围之势:“为君者,可不擅兵,可不习文。因为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俊,才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但为君者必须要正确认识自己,不可自大,不可轻贱。” “自大者,容易偏听偏信,做事极端 大海说完就开始四下里寻找,但是这里好像除了这棵树什么都没有,这倒是一目了然。 “对不起,我刚才的话。请您继续吧。”莫利放开艾利斯对红月说道。 噗噗噗……一连串的喷血之声响起,刚才出手的众人全部脸色苍白下来,他们如白猿一样,刚才都用出了全力,此时攻击被破已然受伤。 塔米克茫然的看向丹洛,还能是怎么来的,不是说当年某一位帝皇铸造出来的么,看着话的意思还是有什么隐情不成? 三年无所出,丈夫就可以不顾妻子的意愿强行纳妾,甚至是休妻的都有,更何况是六年。 “刘识,你家人在刑讯室等着你呢!”那狱吏交代一声,转身便朝刑讯室走去。 冰源晶、冰源草和灵根丹进入腹中立刻化作三股能量,在江宁的控制之下,缓缓的融合在一起,而后被江宁炼化。 然后塔米克黑着脸把巨炎腆着脸送给他的数十个地狱族食物,一个个在隐秘的地方扔到了空间戒指里。 作为药引的三位药材最先被兰馨放进炼丹炉,她用自己的法力控制着丹炉的火候,用神识专心致志的观察丹药的炼制情况,等三位药引的药效差不多被提炼出来,她又逐步放进两味药材。 “不是他!”天娇松开手,却想不清楚不是慕容冲,又是因为谁才会让她如此委屈难过? “我们跟在他们后面,到时候再看看他们需不需要帮忙?当然如果不需要我们出手是最好。”莘芮雅说道。 对战中九爷和天妖城的众人也在此时停止了战斗,直接跪了下去。 我正想着呢,于雯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办公室,我起身去了办公室。 反观荀翊,他不仅没有正眼瞧过那盒子里的阴阳玉玦,甚至在众人往前凑的时候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用手机上网的时候偶然看到关于‘海鱼和淡水鱼之间的区别’这帖子后,因为强悍的记忆力把这些记下来,估计这会儿他肯定要丢人。 搬到了砖房区,一个月的俸薪有三两,再加上方正现在实力达到了后天五重,俸薪跟着水涨船高,一家人加起来已经每个月有六两银子了。 “容之……”耶律晴晴看着难过得无以复加的赵景,不由心疼起来,试图上前安慰他,也顺便想用温柔攻势拿下他。 她本是归绝门门主,属于灵贝拿到手软,要专人打理自己财产“富豪”,在她面前谈灵贝? 方正大口大口的吐血,鲜血把衣裳染红,地上一滩滩血迹如血色的梅花绽放。 “老同年无需失望,如今陛下圣明,若是老同年向陛下禀明情况,说明是为了对抗天灾,陛下不会不管的,这水泥厂的事,未必就不能成……”毕懋康说道。 当然,在校场中,徐樵也只敢教训和羞辱唐逍一番,并不敢真的杀了唐逍。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惹出这般祸事,回去向父亲兴国侯徐刚是没办法交待的,真正杀掉唐逍的计划,必须要到了军训地宜蘭城梗枋渔港才能实施。 ------------ 第401章传旨 苍鹰振翅,一日千里。 云州上下官员,说是放了大半个月的假,实际上是在各种加班。 除夕前,要准备万回哥哥巡游和蹴鞠大赛,蹴鞠大赛后,要为接收草原七部进行紧张的人口统计,论功封赏等工作。 作为云州刺史的顾南夕自然也不得闲。 云州突如其来这么一个大动作,肯定会迎来北面鞑子的反扑,现 “他们分开了。”说话的是花面龙,他身后跟着的是浩珉王手下的剩下四人。 乔嫣用手捧着头,坐在那儿一语不发。乔然讷讷难言,卓莠琴也不再开口,连阿秀姨都不作声了。众人反常的沉寂着,只有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在耳畔萦绕。这种沉寂是恼人的,有风雨将至的气息,令人窒息而神经紧张。 江南叹了口气,这一次虽说是假天劫,但是他并没有真正渡劫,没能打破紫霄神帝这一关,让他心中多少有些遗憾。 那石床上面铺满了金色的丝线,那些金色丝线把石床装饰得反而显得有一丝丝贵气。。 “就因为这点事,就把我们关在这里吗?”杨羽婕忍不住发牢骚。 陆如雪抬出汝宁公主,不论事出何因,都是在替徐竺英解围。她是打从心底里感激。 “我没事……我不累,我没事。”听到了韩欣怡带着哽咽的笑声,这个傻姑娘,我还躺在医院里,就说明我没事,竟然还哭了。 这日一早,范朝晖正和幕僚议事。前日接到太夫人的来信,证实了范朝晖心中所想。他被限在山南府,果然是朝里有人作怪。这个幕后黑手,显然就是慕容家了。 “可以吗?”刘飞回过头看了一眼张金霜,他也没有说星月。因为这飞船确实是够破烂的。 “嘘,前面有人。”哀子把食指竖在自己的嘴前示意赤九玖不要说话,后面的蛔蛔匍匐上来拿出望远镜观察前方山谷里的情况,她看到昨天晚上遇到的起义军头子阿萨夫正率领自己的部下朝一座遗迹进发。 这才是毒狼之性,在尊主跟前太过压抑,一直违逆着自己的本性,而今终于无有遮拦的显露了出来。 “哎呦,醒来了,这段时间你们不在,瞧我们这变化大吧。”西蒙最先赶到现场,看到伊戈尔和卡迪之后他的心情也是大好,都有闲心开起了玩笑,当然他也对艾诺德十分的关心。 另外,自己这边恰好跟对方相反,在攻击的时候,采取的正好是一种仰视角,而这种仰视角进行攻击,肯定会削弱攻击的力度和杀伤力,这样一来跟对方之间的差距也就拉开了。 看来这个镜像空间里,虫子也是真实的反映了,这一点更让许一鸣冷静的疑惑了下来,这个镜像空间到底是谁创造的,真的是雷亚兹? 此时焚化炉内林羽的身体近乎燃尽了,灰烬中一块碧玉色的吊坠突然在烈火中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西四叫蓝门的人听她的指令行事,并叫红门的玖老师等人时刻向她报告遭遇敌人的情况,她的手一直放在转换通讯频道的开关上,通讯在两个门之间来回倒转。 青峰团的驻扎地,一坐深入云雾中的高山上,有几栋战斗堡垒一样的房屋。 ‘我也许真的做错了?’莫瑞大巫祭心头巨震,李察德身上存在的神异远超他的预料,连职业者都难以挣脱的超凡域场,居然能够被他抗住。 ------------ 第402章位卑未敢忘忧国 年轻皇帝的小算盘,在座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王不喜面色阴沉,黑漆漆的双眼,情绪翻涌着,好似在酝酿着狂风暴雨! 副将顾海像是卸掉全身力气,整个人都佝偻下来。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然说的有道理! 颜同初期期艾艾道:“圣上为何突然如此?是不是有误会?” 秦伯淮冷哼一声:“有 黑发男人突然爆发,身体前倾,大声狂笑。他死死抠住镣铐的铁索,尽可能的贴近邓斯特,充满血丝的眼球上挑死死盯着他。 “是不是又调皮了?”明琮听到老婆的话,当即赶在周青柏前,先一步进了堂屋,一看到屋里只有曲璎,当下明白,姑奶奶应该是去沐浴了。 他之所以知道跳水入水手掌的细节,是奥运会后,偶然逛果壳网时,网友分析的中国队员采用的入水细节看到的。 只是她这招使得,看起来似乎并不出奇,不像之前苏紫用这套剑法时,一出手就是好几朵剑花浮现。用到厉害处时,周身上下尽是朵朵剑花,不断生灭浮现,显得既绚丽又危险。因为这些梅花全是剑花,皆能伤人致命。 这火苗并不是黄色的,也不是白的红的,反而是幽绿色的光芒,任凭风吹拂动,这烛光依然静寂,动也不动。 华珺瑜闭了闭眼道,“在我没想到怎么报复你的时候,你最好给我好好的活着,像狗一样,也要给我活着。”话落她甩开他的手,急匆匆地奔出了咖啡店。 明琮脸色一沉,紧跟着她进了检查室,扶着床边的大手攥紧拳头,脸色阴冷。 “哎!哥,这话可不对,我可是急别人之所急,需别人之所需。我简直就是活雷锋。”华公社自封道。 林旭初时还以为是在做梦,但随即凝神一听,立即确确实实听到了那个声音,这才确定没听错。而且他自练武以来,睡眠质量一向很好,也向来很少再做梦。没梦的日子,已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了。 数个时辰之后,陆坤恢复到了原样,生命之力向内脏涌动,进入七成之多,要不是消耗巨大,魔能在缺少生命之力的情况下,还没办法稳定住。 “好,还真是标准的跆拳道姿势!”跟着翟颖一起跑来的夏妍几人都兴奋的叫了起来,她们和周围的人也没想到,这个对刚学跆拳道的人居然能用标准的姿势实战,连几个教练的眼中都冒出了亮光。 不待三个幽灵杀手宗门的人反应,大地下冲出三根,粗壮如手臂的巨大树根,它们刺穿三个幽灵杀手宗门之人的身体,顷刻间将它们焚烧成了尘灰。 刚刚陆坤在熔岩湖内的时候,通过与杜安的神魂相连,知道有其他魔修来到了此处,又通过金目神通,发现是陈风华三人。 不只如此,当莫凡身后魔气涌动,巨大的魔神羽翼舒展开来时,诸葛无天顿时瞪大了眼睛。 至于之前在光虹古路上被楚凌踢出来的那些皇室子弟,一个个更是面容呆滞的同时,满嘴的苦涩。 “放心吧,你现在立马回医院检查,我相信,你一定已经痊愈了!”陆风笑着道。 在节日里举办菊花大会,倾城的人潮都会赶来赴会赏菊。自三国魏晋以来,在重阳聚会饮酒、赏菊赋诗已经成为了一种时尚。 整片苍穹大地,已经彻底的变成了一个血色的世界,他还有逃的机会吗? ------------ 第403章两个方案 顾南夕:“顾虑的第一件事,我们会派农家子全程跟进,从育种到最后的收获都会有专人来村里辅导。” 村正欲言又止。 顾南西笑着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毕竟是一件新鲜的作物,虽然去年已经在试种一批,产量挺高。但它一年长得好,不代表第二年第三年也能长得好。” 村民们连连点头:“对,就是这个意 蒋百里对此很理解,毕竟东南欧国家刚刚从德奥的控制下复国,尽管军队数量已经不少,但是战斗力方面实在不敢恭维,想要吃掉塞尔维亚的五十万德奥军队,必须要用绝对优势兵力。 体内的重水都是自己修炼所得,根本就没有一丝重量可言,而如今眼尹芷婼终于尝试到了自己敌人的那股感觉,不仅寒气透人,而且奇重无比。 恰好在沪上电影节决心让它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国际”电影节的关键时刻,丹尼尔的捧场不能说不是一次大人情。 正当贺誉想要非常潇洒的询问一声“姑娘,你没事吧!”之际,只见巨石之后,猛然窜出一头比之先前还要巨大的赤狼,手中利爪直逼贺誉后背而来。 PS:一更送上,今天只有两更,不过第二更会是一大更,只因明天要开题答辩。要好好准备一下课件,非常抱歉。 其左臂轰鸣,震动之下血肉模糊,但却没有崩溃,而是死死的抓住了此弓,但,就在他抓主这弓的刹那,其上甩动的弓弦却是在那弓内传出的大力下,猛地一扫,从王墨腰部直接穿透过去。 他表情冰冷,走到刚才姜风消失的地方,伸手一划,他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空气中。 包括大正天皇在内,这大殿内的所有人听了山县有朋的话都感觉到遍体生寒,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笼罩在心头。 距离真凡大世界数千万里,无尽虚空某处,寂静无声,比真凡大世界上最寒冷的极北域还要寒冷数百倍。 他之前就察觉到圣剑山有了些变化,林云应该发现了什么秘密,或者动用了些其他手段。 辕门被攻破,董衡退往营内,不想着组织士兵反击,直往防备吕玲绮军的马腾处。 “果然是灭世神魔!”古老脸色凝重至极,纵身而起,元灵意志化为巨鼎,将杨右等人笼罩守护着。 但是源力的那种剧烈运动产生的副作用却需要他自行成熟,要知道,源力是一种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能量,人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有着源力的存在,所以源力碰撞产生的力量每一刻都在对他的细胞造成伤害。 “雨绸就住在上面,她可是能帮你很多事情!我就先走了!”老板娘笑了笑肯定的说道,转身走了。 甄时峰一口气说完差点没憋过去,步凌决听了脸上虽是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眼神中甚至还流露出一丝钦佩之意,但实际上………这却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你放心,我能够得到他的记忆,还有他自身拥有的技能。”鬼魂肯定的回答。 太相似了,一样的死者,一样的年龄,一样的死亡地点!它们,还有她们到底有什么关联?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们死在了一起,殷百媚的嘴角还有一抹笑意,想来那最后一刻,她一定是幸福的吧。 天天没有参加学校的毕业典礼,而且今年东岩市警校的毕业典礼没有了往年的喜庆,只是增加了一个内容,默哀一分钟,为龙阳。于飞同样没有参加典礼,他在医院的太平间外,守着里面的兄弟。 ------------ 第404章要想富,先修路 绿梅听得心花怒放,又分了好几块点心给年轻人:“点心有的是,你们放开了吃,别舍不得。” 年轻人脸蛋更红了,低着脑袋,小声解释:“我是想带回去给我阿娘和外祖母尝一尝。他们还没吃过这样精致的点心呢!” 绿梅一听,直接把点心盒子塞到年轻人怀里:“真是孝顺孩子,这些你们全部带回去吧!” “这 这几十年里的确也没有在骚扰过楚国的边境,但是崇尚神明的蛮族,在看到天降陨石之后,陨石之上的字眼之后,像是脱缰了野马,根本不受铁青木控制进攻大楚国。 王子硕班级的人却是没有退出比赛,可以说这整个班级的人都是王家的人。 水族盛产明星,又因为全民娱乐的心态,也盛产娱乐产业链。几乎全宇宙所有的娱乐公司都在水族。 就是他请来的服务生指着流砂鼻子大骂,还要动手打她,能有好脸色才怪。 与此同时,加纳意念一动,周遭扩散开来的超能领域,乍然收缩。 流砂低着头,扭扭身子打算离开,这么多年的经验,她肯定,再待下去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海军似乎将在岛上摸寻伯尼等逃犯的兵力,全部回撤到海岸线一带。 流砂不需要南宫翔的带领就找到自己以前常坐的位置,早早落座,也不需要人来拖开椅子。 毕竟,仅凭他们现有的月俸,想要在辰王府吃上饱饭,实在太难了。 金色的印迹中,金黄色的光芒绽放出来,迅速的掩盖住了相原凉的身影。 解决掉阻挠自己的对手,格利扎走向Xio基地,聚起一道光束射向基地。 在说,苏傲雪不知dào 有保家仙的存zài ,要是她一听到自己有麻烦的话,不放下手里的一切从莲城市跑到澳门来就怪了。 只是相对于卡牌来说,艾克是更加灵活的,直到现在也没有死过的卓华,不只是想要让艾克完成这最后的遗愿,还是自己失误,竟然被成功的打出来了一个三环,还是被艾克利用在线上打代闯的那个方法给秒掉了。 就是在这张床上,她曾经得到过单韵的帮zhù ,把董建占为己有,虽然在那一天,像是一只野兽般的董建把她的娇嫩身子品尝的疲惫不堪。 只要是在二重域天地的人,仿佛都看到了天边处,有一团炽盛璀璨的异象光华。 她揉着眼睛好奇的低估道!惊扰了正在认真做老师布置作业的我。 “阴阳轮回生死道,默默通天几人行!”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悲恸,仰天而望。 要自己抛下长先走周猛有些为难虽然周校民也是自己以前的长而且来头惊人但现在自己是林锦鸿的人嘛。 顺手关上磨砂玻璃门,他仔细看着镜子前那个眉清目秀,红短碎发的帅气男生。 “建成,你要相信我,我跟这个保镖绝对没有关系,刚才我从洗手间出来,就觉得身上好热,然后这个保镖冲了出来一把将我按住了,开始非礼我。”东方婉青目光炙热的看着慕容建成。 直到今日八十万虾兵蟹将惨败消息传来,彻底打碎了敖光的傲慢和臆想。 见到了疑似金娘教余孽的三姑,玄阳子也察觉到了三姑身上的微弱法力气息,这个三姑是修行者,只不过实力太低了,怪不得见到那个修四海吓成那个样子。 伴随一声痛苦的娇音,不多时,阵阵喘重的呼吸声便此起彼伏的响起,整座船身也随着呼吸声,富有节律的吱嘎吱嘎的发出声响来。 ------------ 第405章基建狂魔上线!(4000字) 顾南夕等人并没有久坐,等去掉寒气,身体暖和起来,就和李富贵等人道谢告辞。 次日,颜同初去忙活春耕的事,顾南夕叫上王不喜,一起去武川镇拜访朴昌。 武川镇比其他几个镇子要繁华些,街道上人来人往,有许多南北行商途径武川镇时候,都会在这里短暂歇脚。 “夫人,我们又见面了!”俊哥儿骑着三轮车 “你这是怎么回事?”袁黑山忍不住惊呼出声,盯着面前的元东流,甚至是忘了动手。 夜羽瞬间来到了叶默龙的身后,看着还在被自己击中一拳飞过来的叶默龙,已经做好了一脚将叶默龙踹出星球。 想到这里,白灵也顾不上合适不合适了,打开厕所的门,直接冲了进去。 刘一手醉醺醺说:“老董,你他娘的也太孤落寡闻了吧!你怎么连金沙帮都不知道呢?”。 羌妃蝶再度扯下杀妖符,对于秦不易两度袭击额头得手恼怒不已,手脚全力而为,直攻秦不易下三路。 因为,城门的上方,写着三个年代久远的古体字,陈楠恰巧认识其中两个——西鬼。 素妍刚开始还只是躲闪,之后知道躲不了,就和杨是非动手,两人在系统里动起收来素妍现在的修为不弱,杨是非要是学了擒拿手,估计都不是对手。 说着他这才和仪琅仪琳两人沿着太极图边缘顺时针走向下一个阵眼。 洞口很深,单单开分解而出的泥土,在旁边形成的数丈土柱,就能看的出来。 这不仅是弗莱彻心中的疑问,也是其他FPI探员,包括埃里克·埃尔顿、斯蒂芬·金,甚至是知道挖人计划的崴特办公室人员的疑问。 “薇薇,好像少了些什么。”这时,洛林琪说道,她感觉到似乎少了些什么,但少了什么东西,她有说不出来。 “这慢慢吃饭,对身体有益,而且这饭菜好吃,慢慢吃,才是吃出味道来了。”洛林琪说道,她依然细微的吃着,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而这时,游轮上的保安也感觉到这边出了情况,急忙派人过来维持秩序。 随后整个门派便开始了向十二鼎盛宗门这个终极目标去迈进的征程。随后的阳擎天依然提着劲儿想着法儿,就如自己在闭关时的状态,即便是休息也依然会很疲惫。 潘闾一张嘴,他就知道递水,潘闾一冒汗,他就知道扇风,那狗腿的很。 “你帮我照顾虎儿那么久,也不知该如何谢你。这簪子你就拿着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郭阳强按着一颗砰砰直跳的心再次将簪子递了上去。 沙漠种地劫匪数量最夺叁百夺认,狠烧绘初显叁百认义丄地达型聚集术。尔壹各聚集术劫匪最夺占壹百认左右,剩吓地救使奴隶或者俘虏,义及劫匪地幼崽。 等车开进岔道,柳岩让郝红把车停在废弃传达室的背面,躲开路上来往的车辆。郝红好奇地跟着柳岩下车。 一时之间,激烈的枪声、喊杀声交织成了一团,响彻了整座荒山。 “合作就先这样,范老哥,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农田果园里繁忙,我也需要早些回去的。”吉珠庄园需要修改整理,而布阵的材料等也送来一些,他可以先查看地形,稍微整理,等材料完全到齐,再布阵。 “我应该奇怪么?”她在不该好奇的时候从来不好奇,这样才能活得久。 ------------ 第406章被遗忘的豪强们 夏掌柜不死心,当即跑去隔壁的沃野镇,看看能不能捡个漏。 至于抚冥镇,那是不用想了。 七个镇子,大将军在抚冥镇待的时间最长。 一想到功德碑上自己的名字,能时常被大将军看到,谁家能不心动?! 想来抚冥镇的名额就算争破脑袋,也争不到! 夏掌柜还没出怀朔镇的城门,就看见卖奶茶的 正想着能绕过其他人将那片被换掉的柏叶放入手执炉,谷琴就听道台下有人忘情地叫起来。 在坟场正中一股诡异的红光映射出来直插天际,在它周围的九尊灵石石像一同开始开始发出隆隆的轰鸣声。 “恩,我答应你,雪儿,日后我定会多陪陪你和孩子。”李天宇闻言连忙点了点头,低头望着怀中抱着的王瑞雪,只见她脸上洋溢着母爱光芒,暗暗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此时的雪儿,是最美的。 而意识力量则是因为冰峰的疑惑停滞在那里,而并非是被陆压强大的力量给禁锢了。 薛琳终于明白.韩四道这是铁了心要将祥儿交给老太太教养。而她如果真不舍得.一定要儿子留在身边.那就别想要丈夫多看她一眼。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谷雨看着她这股子劲倒是也从心底里喜欢,想着她现在这么想着,生意倒是还能长长久久的做下去的。 王志新眼睛猛睁,他不知道什么中级神人、高级神人,可他听的明白神界有许多人想拜嫣然为师。 现在的他,每天除了用药物去维持着一切,才能让他活着,才能让他看到冷一念,才能让他看到两个孩子,他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蜥龙兽冷冷盯着宇轩离去的方向,就地盘膝而坐,开始闭目修炼起来,准备十分钟后再跟去。 而这几个长老此时却显得格外的令人愤怒,不仅不出手一起对抗外敌,反而出手对付起了刚刚令他们感动的蝶仙子。 这就不得不赞一声凤独舞的千面丹根据上古之法炼制,无论幻化成什么模样,不但能够掩藏气息,而且会受着丹药的影响,近乎完美的将展现出来的性格与幻化出来的人物形象匹配,这才是千面丹的真真神奇之处。 似乎之前恒仏初次接触火焰山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广阔的,现在一见不单只广阔了许多,而且说还分出了几层火焰。当然了这都已经是化神期修士了,真的不是核心地带的火焰能对其造成伤害其他其实都还好的。 摸了摸“受伤”的地方,又拿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了一眼独孤凤凛颇为不悦的神情,白司颜不由微勾嘴角,露出了一个阴谋得逞的诡笑。 这一喊,不禁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谁会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喊出如此出格的话语,这无疑是自寻死路。 被他指尖点到的五人,同时展开身形,齐齐翻身掠上擂台,将独臂刀客归海刀团团围住。 我们照常去吃了饭,在离开餐厅的时候看到了几乎魂不附体的粗眉毛这才觉得昨晚的事情不是做梦。 随着三人离开,轻声细语的议论皆是落在了傲宇的耳中,见状无奈的摇头一笑,暗道这哥仨到是挺有意思,想要捉弄人都要故意让人听见。 我们也没想打扰他们,毕竟来这里的大多都是为了祭拜,老两口估计也看的麻木了。 一时间三千军士士气大振,面现红光,望向战场上的目光不在犹疑,反而变的狂热起来。 ------------ 第407章马家来人 王不喜吃完饭,就马不停蹄地准备这件事儿去了。 这事儿肯定要大张旗鼓地办! 王不喜得先去找文钰,临时在报纸上插一则新闻。 这次肯定是要以招投标的形式进行的,这样才能把命名权卖给高价! 不对,是建议权!听不听取建议,那还不是大人说的算? 王不喜啧啧啧两声,幸好大将军是个好人 它伸头向里面看看,见黄帝与嫘祖也睡得非常安稳,回头见众将仍无异动,它得意而又阴沉地冷笑一声,一头钻进了洞房。 黄继慧听到墨凡喃喃自语,也没多想,毕竟黄沙国也只有这么一个佳人公主。 “孟凡,你没事吧?”江月已经认识孟凡了,相比于受伤的帮派份子,她更关心受害人。 墨凡稳稳的停在东胜宗的‘门’口,那些机械兽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 到时,新请来的奶妈正在喂奶,叶禄安便等了一会儿,直到奶妈将孩子放到摇篮里,二人才进去。 然而不动不代表不会引动机关,事实上当唐风打开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触动了机关,现在的门已经套上了一层厚厚的铁壳子。 龙在第四维度,人们美化后的龙在二维以画的形式存在,在三维以雕像的形式存在,在四维以想象的形式、数字的形式存在,想象空间和电脑里的虚拟空间都算第四维度。 那国师回过头来,看到李天启居然这么轻易就制服了这般壮实的蛮子头领也并没有吃惊的样子,他说道:“李天启,你就别挣扎了。乖乖跟着走吧。”说罢,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着。 如果不是今晚肖云飞单枪匹马杀进去的话,这狡兔三窟的余青龙怕早就逃跑了,因为肖云飞再强,也就只有一把枪,而且余青龙还有一个替身,但余青龙完全料到只一炮就结束了他所有的‘精’英。 那巨怪缓缓抬起了右手,用力往它右侧的墙体上甩出,那巨手顿时再次脱离它的肩头,带着周若琳和李天启两人往石墙上撞来。 虽然没有说什么,却让河童像霜打茄子似的蔫儿了,撇了撇嘴,不再吭声。 这个事,随着记者的介入,已经上了热搜,什么说法都有,这也是苏晓急着过来原因。 大概是在一起相处久了,默契值真的还挺高的,歌声越来越响,余酥白在歌声渐止的时候道了声谢。 如果楚言输了,供了他出来,就凭王龙给张家的助力,相信也会放过自己。 曲妙颜笑盈盈地眯起眼睛,她开出来的药苦涩无比,比起喝黄连水还要难受,沈凉州一想起那个诡异的味道忍不住泛起酸水,两道剑眉紧紧地蹙起。 接着,只见的那坍塌的山洞内,泥土破开,林天的身影从其中冲出。 可就因为天地规则的制约,让他在过往那些年,无法动用神隐卫去灭杀苏奕。 他身影太过耀眼璀璨,沐浴万丈道光,让人根本无法看清其面容。 他想借此提醒苏奕,姜璃、陶云池等人不简单,不能这般散漫对待。 她轻轻的拍了拍筒头,响亮的声音在现场响起,现场的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其时雨下的越发细密,从宣德殿出来,那雨便如织锦的丝线般一根挨着一根,紧凑到没有半点空隙。好在虽密,却不大,落在身上柔和的很,只微有些凉意。不若先前的雨,打在身上却是生疼。 ------------ 第408章定北路 马南天一番打探后,总算弄明白了功德碑的事儿! 尤其是买了一份《云州周报》,得知自己只不过是晚来了几天,就错过了这样大好的一个机会,马南天后悔得直拍大腿。 “好你个马南天,来了抚冥镇也不告诉我一声,还把不把我当兄弟了?!”顾十三狠狠拍了一下马南天的肩膀。 马南天回头一看,满脸的哀怨: 「圆圆粉粉的,好有意思呢!」安纯爱不释手打量人参果树种子道。 老男人有前世的工作经验,对这些处理的其实蛮得心应手的,仅仅一个下午,他就把各方面的工作给调配好,分配给了不同的高管。 两人茶杯轻轻碰了一下,随即各自一饮而尽,然后相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冷钰依旧不给面子,他竟然还将整个身子扭向另一边,显然是故意不想理会她。 乔漪挂断电话时,旁边突然响起打火机的摩挲声,时翊一下一下的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幽蓝色火光映照着他侧脸,显得几分诡异。 陈宇微微吐出一口浊气,身体突然闪了一下,到了男子身旁,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戴维问出口后,疯狗和桃川太郎也转过目光看着黄凌峰,俨然以他为首。 陈宇只是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随后又招呼旁边几个工人师傅吃点。 挂掉电话以后,路安之坐在桌子前,打开电脑,却看着电脑屏幕愣神。 叶明植出来了,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这件事让陈海、许坚、韩福忠、黄强等人很意外。 萤灯倒吸一口凉气,跳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捏阵,想遁走保命,但方才法力消耗太多,遁逃阵怎么捏都没亮。 宋凝被拒绝,回房后洗了个澡睡了一会儿,等她醒来去找韩宴琛时,人已经出去了。 殷枫心有余悸,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心境没有问题,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随着炙热感的加深,殷枫明显能感觉到,那心形镜面上的尘埃变少了,像是被燃掉了。 诡异的沉默中,念动咒语的声音传来,古董店内庞大的正义波动狂涌,绿色的光幕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他身上一丝阴冷与怪异在不断的消失。 江焱也没去看,直接转回电话这边,看着视频里一脸便秘表情的徐盛。 这种“无良上级频繁改需求反遭员工吊打”的桥段看得直播间观众们大呼过瘾。 自来也脸上的玩世不恭彻底的消失不见,只余下了沉稳与严肃,显然要是大蛇丸拒绝他的提议的话,他不介意打断大蛇丸的腿拉他回去。 一件件看似普通的材料被丢入大锅中,绿色的烟雾开始汇聚了,逐渐在大锅之上凝聚出了一片云朵。 江焱笑笑,直接将手机上的直播间截图,在自己的直播间里给了个大特写。 “这位道友就有所不知了吧。”一位中年修士看了一眼刚才问话的青年修士。 砰的一声闷响,在他人眼里,戴沐白前冲的身体戛然而止,而铀在一拳猛击之后脚尖轻点,宛如平移一般,闪到戴沐白的身后,手掌微微用力,呈刀状,下一刻。 昭阳这个话本子在他看来必火,但他并不愿意跟人分钱,他只想买断。 天使彦闻言,目送着天使兰离开后,也是雷厉风行,说动身就动身,通过大虫桥朝着坐标位置赶去。 一些曾经有过从军经历的宿主,被昭阳打动得似乎又回到了和兄弟抛头颅洒热血的过去,所以他们很大方。 ------------ 第409章狭路相逢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这首诗曾经被刊登在《云州周报》上,是一个无名诗人所投稿的。 这首诗一面世,当期的报纸销售量激增。 尤其是在武州,不少人家都会偷偷收藏起来。 听到定北路这三个字,顾南夕也愣住了。 她原以为马南天会起 “孩子怎么样了?”常大志语气很平静,但听得出他是在强装镇定。 “你是风水师又怎么样?你要施展那个风水术也需要时间,这段时间我们已经,嘿嘿嘿~~”丁老头笑道。 见到陈尘如此大放厥词,邱爱民也是一乐,也不管老师是否同意了,扭头便冲陈尘走来。 “皇奶奶,你要是跟孙儿商量其他的事情还好说,但是唯独这件事情不行!”南宫靖辰态度可以说是非常的坚决。 那位刘姓研究员和楚河礼貌性的握了握手后,便不再多说,和一号说了一声后,又回到了那堆仪器旁组装了起来。 夏依涵看着这两场的比试,有些昏昏欲睡。这两场没什么看点,都是一方较强,一方较弱。 刑警队的其他人可能是因为累了一天了,有些没精打采,掌声稀稀拉拉。 但现在看来,必须要留活口才行,而且只留一两个活口也不稳当,万一留下这两个活口不知道莫安然在哪,岂不是麻烦? 玄空子似乎也是看出了杨焱脸庞之上的惊骇神色,之后便是笑着对他开口说道。 “恩,龙德施泰德大将开了一个好头嘛。那接了下还有谁和我赌?”忽悠到一个龙德施泰德的莱因哈特显然不满足,转而兴致勃勃的寻找其下一个目标了。 在卫兵们的高呼声中,莱因哈特慢慢的前往走廊的尽头,走廊尽头的法国外交官看见莱因哈特元首来势汹汹,一个个被吓得面露惊色,而他们却无可奈何,毕竟自己的国家是作为战败国在和德国谈判。 而九头虫和哪吒完全没有跟土行孙说话的意思,仅仅只是点了点头,再也没有过多的举动了。 不过,既然洛天不想让苏云凉和沈轻鸿进入里层秘境,他就偏要把他们带进去。 帝一的人可不管苏赫心里头怎么想,见他脸色难看,他们的目光更加直接了。 大殿之中因着帝王说下的一缕话音瞬间归于平静,成大事者,男人所承受所失去的,太多太多,这一点,顾靖风与帝王感同身受。 邦娜微微一笑,伸出食指但在莱因哈特嘴前,制止了他的继续抱歉。 刚走进空山洞洞口深处,就感到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再加上洞内阴森森的四周的环境显得特别的诡异。 放倒之后,众人正准备开门让大家都进来之时,突然间连云城一个停的手势打了出来。 虽然这个母龙很漂亮,可是这个应该是祖宗级别的老奶奶,封林就没有任何感觉了。 所以,她的主人才会以‘死亡’留下最后的东西,也就是,给索菲利的目标。 看到汽油弹划破天空,冷阳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下应该压制住了,“我没子弹了!谁有?”陈璐的声音在对面的碉堡边上响起。他们距离冷阳他们中间隔了一个碉堡,有个十多米的距离。 “天哪,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能直接坐在云朵上面飞行呢?”香香惊诧不已,东摸摸西摸摸。不过谅她也是摸不出个名堂来。 ------------ 第410章这里就是云州? 济国公世子被这一巴掌拍得脑袋晕乎乎的,听到自家夫人说自己脑瓜子不好使,本能地想反驳一下,然而,大腿内侧的嫩肉被妇人紧紧掐住,用力一旋。 “啊!”济国公世子一声痛呼,五官都扭曲了。 见他这般凄惨的模样,又见到济国公少夫人一脸歉意,南郡的人这才不复方才几乎要杀人的凶恶。 只是,他们上楼 张毅心中电转,确定没有与此人见过面。可是在自己进阶出窍中期之后,自己的确是在身上发现了一道极其隐蔽的神念,并顺手抹去了。这道神念不知道跟随了自己多长时间,甚至是何人种下的都不知道。 冷籽轩无可奈何的,长叹了一声,勇敢的低下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脚下。虽然,雾深云重,能见度很低,;但是,那深度,依然依稀可辨,让人不由自主的,要头晕目眩。 盖伦中将也曾考虑过利用现有的火力,趁着对方在进化的虚弱期,将其击杀!但是情报组根据资料和探测结果给出的结论,却是在盖伦的心窝子狠狠的捅了一刀。 玮安对袁锦卿有多好,她是亲眼看到过的,如果袁锦卿一日不嫁人,她心里就一日放不下来,要是哪天袁锦卿后悔了,死活要嫁到国公府,就算是做妾也无所谓,玮安肯定一百个愿意。 啧啧,我居然把管制刀具给做出来了。托托莉的嘴巴抽搐了一下,提到管制刀具,她就想到昨天遇到的那叫做何陶的城管,不知道这个家伙的脑袋经不经得住这把双手长刀的折腾? 不过,熊启可不准备就这么让大长老思考下去。在硬抗了大长老的一记尾击后,熊启对于大长老的攻击和防御能力有了一个基本的判定。 “那这个地方也会有本源力量吗?”无错不跳字。红钰突然问道。她可记得之前云澜说过在这一界,炼化本源和领悟法则才可以让修为精进。 然后,穿过那个略微狭长的洞穴,便来到了养生堂的后山,来到了茂盛的竹林里。 “还是没有?”在发现仍然没有张毅的踪影后,风灵隐顿时有些吃惊了。 眼看着血剑就要被钵盂收了起来,却突然轰的一声爆炸了开来,血液四溅之下,星星点点的落到了张毅身上。 之所以分析尤纳斯这么多,是因为王超来球队报道的第一天,尤纳斯便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这两场比赛,太阳队输球都并非因为奥尼尔,而是因为韦德的发力。 马宁儿一个箭步冲到竹晓兰身旁,啪的一下打开她按在石棺的双手。 如果被困住的人想要吃掉苹果,一定会露出极其狼狈的丑态,姜宇其心可诛。 王超下个赛季如果执行球员选项,那么合同金额是1750万美元左右,在联盟绝对是可以名列前茅的高薪了。 当然,心中诅咒某陪玩的时候,她还顺便为自己的好姐妹默了下哀。 张玉清双眸微闭,五心朝天,两道淡淡的烟雾缭绕在他身周迂回不散,使人心神安定。 沈玉灵哭了些时候,起身照着玻璃窗用手指梳了一下头发重新扎好,然后又把没了扣子的外套脱下来扔掉,就继续去找旅馆了。 因为裴武夫在过去三天都不在,裴东来只能自己应付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学校领导。 虽然众人基本上没有去过魔族空间,可是也都知道魔族空间的凶险程度,比起修真域的一些险地还要危险数倍。 ------------ 第411章谈合作 驿卒言语中不乏骄傲:“没错,所有的官道都是用土水泥修的。” 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听到这番话,倒抽口凉气。 这土水泥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凡物,造价铁定不菲。 他原本以为只铺了这小小的一段,没想到竟是所有的官道都铺上了! 这得花多少钱,得征多少徭役! 驿卒忙得很,懒得和这些人多 如此情形看得林杰头皮发麻,脑子嗡嗡响,要不是林杰早就制定好战马驰骋的方向的话,此时肯定要停留下来让身后的冰霜巨龙追上。 “哼,这些华夏人,真以为我们东瀛无人吗?”竟然有华夏区的人来到天皇城,这让血鹰大怒他准备亲自前往天皇城精国神社。 老太爷听了刘太医的话,目光悠长地看向锦娘,见锦娘很有礼的谦虚了几句,便微微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次是我主动招惹她的,和你没什么关系,”叶离没接他的手帕,她脖子上的伤口很浅,也就是表皮伤,血早就不流了,也没什么必要按住,对着刘天青,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相见不如不见的人,何必再见。 突然的,洛瑾诗的话,一个大转弯。刚才,她的确有些忘乎所以了。她忘了,自己和季商南,是契约婚姻的关系,忘了,和季商南,正在试做交往,试着谈恋爱呢!她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呢?真是脑袋短路了。 “刚起来一会,来试试我的手艺。”陈强笑道,对于自己煎的荷包蛋还是很有自信的。 想着自己才二十一,孩就那么大了;前世三十六才遇到那个让她有结婚冲动的男人,还在结婚没多久就命丧火海。想到这,乐乐突然想知道,那个在自己死后伤心欲绝、哭得一塌糊涂的男人,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几个等得辛苦地仆役,见太子殿下及其随从一进门,便毫不犹豫地将大门关了起来,两扇冰冷地红漆大门,厚重地,缓缓地将冷华堂关在了江南别院的门外。 之前,人们都毫不犹豫的相信宇辰会胜利,因为他是击败龙翔九天的男人,然而,当所有人见证夜很安静从禁术的魔法之中存活下来之时,玩家们又一次的改变了看法。 孔桦一直盯着他,这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将GPS追踪器放进她门口的包包里。 吃了回修草的陈昆,再加上青霞仙子的双修,现在他和神奇怪人修为,也应该相差无几。 宋简初治好了他的伤,就等于救了他的命,这一刻,秦野对于宋简初,心态完全变了。 但唐振坤也不是单方面的付出。方映雪上位之后也同样给予唐振坤丰厚的回馈。 刚才姓薛的一副猴急的模样,真刀真枪一分钟不到就败下阵来了。 但是贵族却可以利用掌握的资源,选择是否给予他们活下的机会。 安北辰挑的这些中西合璧的成品食材都足够吃一顿了,所以她为什么要来这么一遭。 杨老和陆超,望见他们,聚精会神,打着麻将,根本都不想理他们的样子,又是叹起气来。 陈母虽然瘫痪躺在床上,可她孝顺的儿子,不但给她擦背换衣,还给她讲起了村里各种事情,也许这样让她活着,还算有点意思,不然真情愿死去。 陈昆在另一个房间洗澡,哗哗的水流声,也没听见紫霞仙子的惊叫,只有潘怡莲两人为她帮忙。 ------------ 第412章到处都是窟窿 “拜见大将军!我家主子想要跟您商量一下合作制作水果罐头的事。” “拜见大将军,我们朱大人想跟您商量一下,能否教授一下制作罐头的手艺?” 山羊胡须的中年男人扯扯嘴角,他原以为自家主子已经很异想天开了,却没想到南郡的朱大人更敢狮子大张口! 他们不会被刺史大人赶出去吧? “好!” 四个男人虚伪的推辞了一下,随后便在沙坑中扔下了一块有标记作用的阵玉,然后齐齐离去。 看到师傅,这样的状态,杨帆蛮欣慰的,城市并不是第一选择,鞋子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 孙言迫不及待的拿起手中,突然出现的面包。下一刻就要狠狠的咬下去,却突然听到系统的声音提示,身体顿时僵了一下。 萝莉与方岚看着陆天雨和隋紫露消失在黑暗中。由“幽狼”在前面带路,丫丫驼着二人紧紧跟着。 一队人离开原本降落的地方,浩浩荡荡的向东边,那任务地点的方向奔跑而去。 “爹,人家错了啦,再也不会啦,人家不是好好回来了吗?”韩翎心抓着老爹的胳膊,连晃带撒娇。 这时,房外传来嘈杂声,德妃本打算让护卫出去看看,梅月已经出去查探,看了眼依旧神态悠闲的凤舞,眉心微微蹙起。 “是!少爷!”后面的十人同样一种平静的声音说道。同样的声音,同样嗜血的语气,好像在这些人眼里杀人比杀‘鸡’要容易的多。 原来是这个这有伙……许阳终于知道熊伟那个眼神什么了。看来自己打扰兄弟的好事情了。管他呢,人家明显对自己兄弟没意思,那个家伙还死缠乱打,这样更让人烦感。 以杨明城的实力,接济他们,帮他们改善生活,还是绰绰有余的。 浅夏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外头极好的天气,院子里种的桂花的香味儿,浓郁得几乎就让人想要永远沉醉在里面。 在人声的嘈杂之下,林远海心中怒火中烧,孙悟空的实话实话,在他耳中却变成了孙悟空故意的讽刺。 半位面发展到极致,在时间长河的冲刷下,就可能孕育出位面本源。位面本源的诞生也通常意味着某个半位面到位面的跃迁,也意味着这个半位面已经能够构建起一个可以自洽的平衡生态体系,从此跻身位面行列。 “林立,你把我们的生路都算死了,照你这么说,大伙都在这里坐以待毙得了……”班长祁东冷冷说道。 红珠的脸色一白,咬紧了自己的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有些恨恨地看着对面的云氏。 重火力、低速、重防御,精灵联邦海军开发的铁甲舰基本可以跟码头皇后划上等号,除非敌军舰队打到家门口来,谁敢指望着精灵的铁甲舰能出海寻机歼敌,这难度不亚于教会狗熊跳华尔兹。 “呵呵……那你们不能给,这人就留着吧!等你们啥时能给了,再來带她走吧!”冷蔓言乐的呵呵一笑,淡定的回了姬少华这么一句。 想要靠这里的“妖力”突破,然后飞回去的愿景,就这样被无情的打破了。 官员们都开始勤勉起来,晨鼓捶响之时,长安城也开始忙碌熙攘起来。 今日的昴日星君刺眼的很,若离躲在灵合树的枝叶后头,将阳光挡在了外面,支起一条腿,神情惬意的看着手中的戏本子。 ------------ 第413章是老乡吗? 王不喜和颜同初不是外人,绿梅便把这事简单说了一下。 说完,绿梅叹气:“去年,云州,相州,河南,河中就开了四家百川书院。也不知大郎为何如此心急,今年又想开两家!何不如多两年,待手头宽裕了,再开?” 王不喜没有见过苏玄明,他听到这事儿,第一反应就是圣上的离间计起效了! 这是苏大郎在培植自己的势力呢!他还想找大人要钱! 这不就像是一个家里有两个儿子,老大和老二在争家产,生怕老母亲手里的钱还给另一个人,所以先要到自己手上! 只不过是疏不离间,涉及到大人的家事,王不喜不好多言:“大人,您的意思是?”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做父母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王不喜心里暗暗叹口气,这苏大郎怕是要有辜负大人的一腔慈母之心了。 顾南夕愁得不要不要的! 老天爷能不能开个挂,给自己降下一个聚宝盆? 自打来了云州,这手头上就没有一天宽裕的时候! 一群在云州,跺一脚都能引起地面震三震的人物,全在为了碎银几两犯愁! 存在感几乎为零的柔弱书生此时默默地站出来,小声道:“大人,我有一物要敬上!” 在场的所有人,这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大堂里居然还有一个陌生人! 那么刚才大家的交谈岂不是全被他听了去?! 绿梅看着柔弱书生,疑惑地眨眨眼,奇了怪了,明明自己刚才才从他身边走过,为什么丝毫没察觉旁边有一个人? 柔弱书生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待遇,不急不忙道:“小人名方隐年,有一法能解散大将军之忧!” “快快说来!” 方隐年叫人去把自己把车上的东西搬过来。 只见小厮提着两个空坛子走进来,这两个坛子在底部开了两个洞,连着一根半尺来长的细管。 王不喜和颜同初都觉得很古怪,但顾南夕却觉得这坛子很眼熟! 方隐年把两个坛子放到一边,又叫人去端来一盆木炭,然后往炭火盆里浇水,像给木炭洗澡似的洗了起来。 王不喜一脸的疑惑:“这书生打算做什么?” 此刻的方隐年,一点也没有刚才透明人似的气质,反倒如巨星般夺人眼球:“我还需一些细沙,卵石。” “去给他找来!”顾南夕可算是想起这是什么了!这不就是简易版的过滤器嘛! 柔弱书生感激地朝顾南夕一笑,又要了十斤猪油,几盒胭脂和棉布。 猪油好弄,街面上有专门炼好的猪油售卖。 方隐年洗好炭、沙、石子,就拿出一个带细管的坛子,在坛底铺上棉布,放上一层块儿大的木炭,又铺一层布再铺小块炭,之后是细沙、小块卵石、大块卵石,整整码了五层,占了大半个坛子,这个粗糙的过滤器就算完成了。 “这就完事了?”王不喜看着方隐年忙活许久,就这点玩意,隐隐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当然没有!”方隐年又要了些生石灰,盐卤…… 看到这里,顾南夕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这不就是穿越者必备,肥皂嘛! 顾南夕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其实大周的贵族们都有制皂秘方,那些肥皂甚至还带了香气。 这肥皂一推出,就只能赚点平民百姓的钱。 而这种非生活必需品,不是每家每户都能买得起的。 不过,看在这极有可能是自己老乡的份上,顾南夕决定给这个方隐年一次展示的机会。 接下来,方隐年也正如顾南夕所想的那样,进行油脂的皂化反应。 他先把生石灰溶于水,制成石灰浆,再把小苏打倒入其中,形成一些沉积物和清夜。 他小心地用瓷碗把清液撇出来,生怕有一丁闪失。这些清夜也叫火碱。 把溶液倒入热油锅中充分搅拌,就会发生皂化反应。 看到这里,顾南夕以为方隐年做完了,正打算开口,就见方隐年搅拌起卤块。 此时,皂锅里已经开始凝固出肥皂,方隐年连忙撇出还未完全凝固的肥皂。 又把锅里剩下的中层浑浊之物舀出来,和卤水混合在一起,搅拌加热。 见到成品,方隐年笑了:“猪油加火碱,能制皂。加入盐酸,则能制成蜡!” 顾南夕啪啪鼓掌,穿越就该派理科生来穿越!瞧瞧人家,一坨猪油玩出两个花样! 王不喜点燃一根蜡烛,烟少光亮,算是上等的蜡烛。 四斤猪油,制作出小半盆上好的蜡烛,以及一些皂,倒也合算。 这笔买卖做的! 只不过,云州这地方,还是不够富裕,不是每家每户都愿意点蜡烛照明,还是要卖到京都去。 但这么一来,成本就高了,赚的也少了。 有小厮殷勤地想要倒掉剩下的半锅废液,却被方隐年厉声喝止:“不能倒!能不能解大将军之忧,全靠这个了!” 啊?! 顾南夕瞪大双眼,这能用来作甚? 只见方隐年宝贝似地护住那锅废液! 这锅废液呈现淡黄色,又十分难闻,在座的人都不知道这有何用! 只见方隐年把这锅废液倒入过滤器中,不多一会,一股股清水自管子流出…… 方隐年望着清水,整个人都在发光:“把这水加入果酒中,可以去除果酒的酸涩和苦味,使之变得甘甜,还能提升果酒的口感!” !!! 王不喜,颜同初和顾南夕张大嘴巴,不敢置信! 如果方隐年说的是真的,那么,云州真的要发财了! 大周实行的是酒类官营制,除了官府在册的正店酒楼,他人不得私自酿酒。所有的脚店只能到正店,或者官营酒所去购买酒曲,再行售卖。 但是,这一制度不包括果酒! 因为果酒的酿造水平极差,出品的果酒,又浑又苦又涩,除非是太穷,否则没人愿意喝! 这果酒价格极低! 如果云州低价收购果酒,加入这些清液,使之成为美酒,高价卖出! 我滴个乖乖! 这跟一本万利有什么区别?! 顾南夕腾一下站起身,牢牢握住柔弱书生的手,眼泪汪汪道:“奇变偶不变,老乡?”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14章云州果子酒 方隐年被顾南夕抓住手,怎么也挣脱不开,一张脸胀得痛红,好似被人调戏的大姑娘,磕磕巴巴的:“大人不是京都人士吗?难道也是朔州人?” 顾南夕神色一顿,仔细打量起方隐年,见他的举止不似装的,不免有些疑惑。 难道这位柔弱书生真的不是老乡? “666?” 柔弱书生一脸茫然。 顾南夕咳咳两声,松开手:“方郎君勿怪,我一时兴奋过头了,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不怪!不怪!”方隐年眼睛盯着鼻子,鼻子盯朝着脚尖,连头也不敢抬。 王不喜和颜同初瞳孔一缩。 王不喜不少痕迹地上下打量一下方隐年。 这方隐年肤色偏浅,略显苍白,周身透着一股子难以掩饰的书卷之气,清秀儒雅的面容上长着一双忧郁的眼睛,时而抿嘴一笑,显得腼腆而拘谨。 这样的男子在云州倒是少见。 云州上下,不是壮汉就是持刀糙汉! 王不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以前嫩如鸡蛋的脸庞,如今也变糙了,又想到从中原投奔而来的那些学子们,不过在云州待了短短一两年,一个个就脱胎换骨,好似出鞘的利剑。 整个云州竟然找不出一个这样小白兔子的儿郎! 难怪大将军对这个方隐年另眼相待! 细细算来,离永昌侯过世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大将军收一两个俏郎君在身边,实属正常! 方隐年被王不喜和颜同初的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好似自己就是案板上的肉,让人挑肥拣瘦。 顾南夕还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让底下人产生了误会:“方郎君,你的这个方法很好!我们云州会开办一个果子酒厂,就由你来担任技术负责人吧。颜大人,怀朔镇的酒水消耗量一向很大,那么酒厂就建在怀朔镇,日后也好做推广!” “遵命!” 三人领命退下,方隐年像个受气媳妇儿似的,跟在颜同初身后。 颜同初看一眼只能坐下两个人的自行车,眼珠子一转,就朝刺史府的门房借了一辆三轮车,让方隐年坐在三轮车的车斗里。 王不喜和颜同初同路,他也想顺便打探一下方隐年的背景,于是和他们同行。 “方郎君,你是朔州人士,怎么想来咱们云州了?” 方隐年坐在车斗里,高高的个子蜷缩在一块,显得有些可怜巴巴:“我念书念的不好,考不上秀才。我喜欢琢磨的这些东西,家里人不认可。听闻大将军颁下悬赏令,这才来了云州!” 王不喜:“哦?!但大将军这个悬赏令可颁布了有挺长一段时间了,那你怎么才来呢?” 方隐年眉头紧紧处在一块,似乎在忍受着什么:“我这人不爱远行。” 王不喜可不信这鬼话,这方隐年背后肯定有秘密,只不过他现在提供的制酒法确实有用,暂且放过他! 骑在在水泥道上,三轮车和自行车就像风一样快! 吱呀! 王不喜来了一个漂亮的摆尾急刹:“到怀朔镇了,我们再会!” 一听终于到了怀朔镇,方隐年彻底忍不住了,连蹦带跳地下了三轮车,跑到路边,哇哇吐起来! 这般凄惨的模样,瞬间把还在等着进城的百姓吸引过来了。 百姓们对着风雨年指指点点。 “这位郎君是怎么了?莫不是得了风寒?” “看他从三轮车上跳下来的样子,不像是得风寒啊!” “嘿嘿,我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是晕车了!前段时间,我在抚冥镇的医馆见过!那人骑自行车把自己给骑晕了!” 王不喜把一张干净的手帕递给方隐年,一言难尽地问道:“方郎君,你方才说的,你不爱远行,不会就是因为你晕车吧?” 云州的官道已经修得这么平稳了,方郎君还会晕车! 难以想象行走在石子路上,坐在颠簸的牛车里,方郎君不得吐的死去活来? 方隐年红着眼眶,满是窘迫:“让王大人见笑了!确实是我身体不济,坐不得马车,也骑不了马,所以一直都不曾远行过。这次听说云州境内全部都是土水泥的官道,这才第一次尝试出门!” 王不喜轻啧两声,难怪大将军说要想富先修路,不知道还有多少英才困于山野之间,迫于路途遥远,或者行路不便而不选择不出山! 种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 这不,路修好没多久,就来了一个方郎君! 颜同初可没有王不喜想的那么多,他此时一门心思想要把云州果子酒厂办起来! 见方郎君短暂休息一下后,就恢复了精神,颜同初便和王不喜告辞,带着方隐年回到了怀朔镇。 果子酒厂能开多大,全取决于方郎君的本领有多大! 颜同初让主簿去买来两坛子果子酒。 一坛是云州常见的葡萄酒,另一坛是枣酒。 这两坛子酒都是那些力工们最爱喝的。 大冬天的,卖力气活,就想喝那么一两口酒,买不起昂贵的烧酒,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果酒。 云州自己百姓自己酿的葡萄酒,味道不咋地,卖不上价,用的葡萄也是做水果罐头时被淘汰的。 方隐年从两坛酒各倒出一碗,先是通过他那个两个坛子的过滤器过滤一下。 原本浑浊的果酒,逐渐变得清澈鲜亮,在碗中好似一块块荡着波纹的琥珀,别有一番韵味。 然后方隐年再往里面加了一些清液。 颜同初和主簿闻了闻,没发现加清液之前和加清夜之后有什么区别。 两人端起碗小抿一口,然后见鬼一样,看着方隐年:“这酒……” 颜同初真的是大吃一惊,这葡萄酒不仅不苦,还变得酸甜可口,甚至还能尝到葡萄的味道,这和卖到京都最上等的葡萄酒也差不了什么了! “方郎君,你有这样一门手艺,什么钱赚不着?怎么会想到来我们云州呢?”颜同初是真心不解。 看到方郎君那晕车的模样,想必这一路走来很是艰辛,为何要舍近求远? 方隐年长长叹口气:“我尝试过了。我刚演到用猪油提炼肥皂这一步,就被朔州官衙的人赶出来了。” “你可以直接带着做好的果子酒去拜访啊!” 方隐年一脸的不赞同:“那怎么能行?!我又不是卖酒的,我是来卖手艺的!”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15章这是果子酒?! 行吧,方郎君自己愿意就好。 既然成果这么显着,果子酒厂自然要马上建起来,现在来不及制作果子酒,那就从市面上买! 但关于果子酒的定价如何,颜同初不敢擅专,还是跑了一趟刺史府,询问顾南夕。 顾南夕沉吟了片刻:“这果酒的质量和口感如何?” 顾南夕不喝酒,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个行情。 颜同初:“已经不输市面上很多中低档的米酒了,只比一些享誉大周的名酒差那么一点点。而且,因为果酒特有的果香,更容易得到大家的喜爱。” 所以到底要价几何,颜同初还真不好说。 顾南夕考虑许久后,这才定下价:“每斤一百文!” 市面上最次的是果酒,只要几文钱一斤。再好一点的是麦酒,十多文的售价。更好的是米酒,也就是黄酒、白酒。 米酒的价格高低不一,低等的二三十文,中档的五六十文。 而最高级的各地名酒,则是从几百文一斤,到几贯钱都不一定买得到,价格更是飘忽。 这果酒比起那些名酒还是差上一些,却绝对不输中档的米酒。 其实卖到两百文,都是可以的。 但云州太过偏远,顾南夕要留一些利润给行商们,这样才能把云州的果子酒销往大周各地! 一小坛子能装五斤,按一百文来算,一坛子五百文!运到京都最起码能卖到一贯! 顾南夕还记得,自己在京都的时候,那些女娘们最喜欢喝的荔枝酒,那一小坛子将近一贯五百文! 利润肯定是足够了! 再加上十斤猪油能出产二十块肥皂,十根蜡烛,八两清液,那个清夜也能兑出八十斤果酒! 十斤猪油,市面上的价格不过五百文。 几文钱一斤的果子酒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这么粗粗一算起来,将近能有四十倍的利润! 这样确实能解决顾南夕的财政危机! 除此之外,如果要扩大规模进行生产,那么一定要扩大猪的养殖规模! 让云州百姓们多猪,猪肉可以用来做红烧肉,红烧肉可以用来做罐头,还可以促进怀朔镇的餐饮业发展! 猪肉要想好吃,必须先要把公猪骟一下,这样又能培养提供一批骟猪的岗位! 如果前期,云州百姓害怕养猪收益不高的话,可以采怀朔镇联合种植玉米的模式,由县衙提供种猪,交给百姓们饲养,等到长成的时候再分利润! 养猪这件事不限于在哪,在七个镇子都可以铺展开来。 等到猪养成后,运送猪肉猪油,又能提供一批脚夫的工作岗位! 更别提开果子酒厂,肥皂厂,蜡烛作坊…… 妥了,云州的就业保住了! 一个果子酒厂带来的连锁反应不是盖的! 顾南夕不由感慨,这云州,冥冥之中自有神灵保佑啊!突然冒出来一个方隐年,跟天降老乡没区别了! 似乎是过了很长时间,实际上颜同初连杯茶都没喝完,顾南夕就已经把所有的规划都在脑海中想好了! “方郎君对我们云州真的是做出了了不得的贡献啊!” 颜同初赞同道:“确实如此!” “年轻人这么有冲劲,必须给他加加担子!” “好的,大人!” 顾南夕一声令下,不到十天,果子酒厂就建好了! …… 济国公世子和济国公少夫人正在云州监军府做客。 牛夫人和济国公少夫人两个闺蜜许久不见,坐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济国公世子看到几乎胖了一圈的牛将军,本想吐槽云州和顾南夕的话梗在喉咙,只酸酸地说道:“牛大人在云州过的日子还挺不错啊。” 牛大人摸了摸自己的双下巴,心满意足:“确实不错。” 老婆孩子热炕头,有吃有喝还不用干活。 除了没有什么情绪价值,其他的真的挺不错的。 但换一个角度想,虽然没有人来巴结自己,但自己也不用去巴结上司啊。 在京都的时候,自己还时不时要早起上个朝,偶尔和同僚们逛个花楼,逢年过节还得给上司们送礼。 但是在云州,就不存在给上司送礼的风气,逢年过节上司还得给下属发东西呢。 瞧瞧今年,过春节的时候,自己就收了好些代金券,例如羊肉券,奶茶券什么的。 一想到自己不用干活,还不用送礼,顾南夕还得给自己发东西,妈耶,好暗爽! 济国公世子不知道和牛大人说什么,两人默默地饮酒对酌。 桌子对面,济国公少夫人牛夫人几乎要抱到一堆去。 “你家大郎呢?” “去书院教书去了。他最近忙得很,今年开春,书院蒙学部又招收了好些个适龄儿童!” 济国公少夫人诧异:“云州慕学风气如此浓厚?” 牛夫人打开一个小坛子,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这不是《云州周报》闹的嘛!诸多政策都在《云州周报》公布出来,那些老人家记性不好,记不住那些个字,便把家里的小孩送到书院里去。不求有多大前程,但求别做个睁眼瞎!” “这也是件幸事!唉,我家大儿最近被调到什么果子酒厂去了,忙得脚不沾地!我还想同他多说说话,他竟是连家都不回!”济国公少夫人表面上在抱怨,实际上却是在暗暗地炫耀。 他儿子虽然学习成绩不行,考秀才也是个吊车尾,但架不住他踏实能干,深得顾南夕的看重啊! 这不就把他调到新开的酒果子酒厂去了! 济国公少夫人闻了闻酒杯,效益挂在脸上,晃得牛夫人眼花:“这可是果子酒厂出产品的第一批果子酒!我家大郎特意拿回来让我们尝尝的。” 济国公世子见不得她这炫耀的模样,泼冷水道:“几分钱一斤的果子酒,府里的下人都不稀得喝,偏偏就你跟宝似的,还好意思带到牛府来!” “要你管!这可是我儿子对我的心意!是送给我的,又没送给你!几文钱又怎么了?几文钱,那也是我儿子酿的,你不喝,我喝!”济国公少夫人一口闷。 牛夫人笑着抿一小口。 随即两人震惊地瞪大眼睛,面面相觑:“这是果子酒?!” 牛大人见自家夫人惊诧的模样,心里一动,也饮了一口自己面前的果汁酒! 这果子酒入口甘甜,不苦不涩,口感顺滑,堪比各地名酒! 若不是有果子的香气,牛大人绝对不相信这是果子酒!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16章酒厂的阳谋 牛夫人和牛大人一口一杯接一杯,喝起来没够。 济国公少夫人也想喝,但这坛酒是送给牛夫人的,她不好跟这俩人抢,只能在一旁遗憾又羡慕地看着。 济国公世子不屑地撇嘴,这牛大人一家是在云州这偏僻地方呆久了,忘了京都是如何的繁华了,竟然被一坛子果子酒给迷得五迷三道! 眼见着一小坛子果子酒即将喝完,牛大人默默地把手伸到济国公世子跟前。 济国公世子眼疾手快,一把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自己的东西绝对不会给人…… 济国公世子眼睛瞪得跟牛铃一样大,残留在舌尖上的果香提醒着他,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这玩意儿是果子酒?! 济国公世子后悔得直拍大腿! 自家那个不孝子,怎么就这么抠抠嗖嗖的,只孝敬了一坛酒呢? 还有自家那个败家老娘们,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把酒给送出去了! 悔呀,后悔呀! “夫人,这酒哪里有卖,咱们多带一些回京都去!”济国公世子一抹脸,决定用金钱解决问题。 济国公少夫人此刻也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要是知道这果子酒这么好喝,还真不一定舍得送给牛夫人。 “目前还没有开售!说是产量低,第一批酒都是内部消化,用来送人的!” 牛将军一听,眼眸一亮,送人的?自己身为云州的监军,不也得送上一坛子? 牛将军盼星星盼月亮,却没盼来一坛子果子酒! 他出门打听了一下,发现收到果子酒的人,有胡商领队,有当地酒楼掌柜,甚至连南郡的人都收到了! 牛将军怒了! 虽然自己没有为云州做什么事,但自己乖乖在这儿呆着,不捣乱,不就是对云州最大的贡献了吗? 顾南夕她怎么好意思,给商人却不给自己一坛? 牛大人不敢去碰顾南夕那个硬碴子,只敢柿子捡软的捏。 他跑去驿站,决定找南郡的人和那山羊胡须的商人领队说道说道! 此时,驿站里也是闹哄哄的一片。 云州果子酒厂送的几坛子果子酒当场就给众人分了。 “我的天啊,老大,这是果子酒?!你不是在逗我玩儿吧!” “这比岭南的荔枝酒还要好喝!” “我明明看到云州果子酒厂把云州所有的果子酒全收购了过去!那果子酒我可是尝过的,又苦又涩!跟我们现在喝的完全不一样啊!” 山羊胡须的中年汉子眼里精光闪闪:“看来云州掌握了特殊技艺,能改良果子酒!他们要发大财了!” 南郡的人此时心痒难耐,南郡也产很多水果,也能酿酒啊!要是有这门手艺,南郡不就发了?! 山羊胡须的中年汉子和南郡的人接触的日子久了,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劝诫道。 “你们别想了!这门手艺,大将军不可能分享出来的!他们只花了几天时间就就办喜果子酒厂,还大笔收购市面上的果子酒!从这就能看出来,大将军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大赚一笔!” 中年汉子捋一捋自己的胡须,意味深长道:“这合作啊,也是有上下之分!咱们最起码要等大将军吃完这一大口肉,才能跟她去提一提,如何喝口汤!否则小心鸡飞蛋打,连我们原本得来的东西也会保不住!” 这番话如同一盆凉水,瞬间叫南郡的人清醒过来。 没错! 南郡和云州是第一次合作,尤其是这次的合作,还是从云州口里抢肉吃。大将军顾南夕能大方同意,已经是她大人有大量。 自己等人若是不知足,还想再抢一抢这果子酒,怕是到头来什么也得不着! 更何况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有朱大人出面谈才行,自己等人的身份还不够格! “多谢陈郎提醒!” “客气!”留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心里暗暗叹气。 这顾南夕若是一心一意扑在赚钱上,这大周第一首富说不定就得是她! 瞧瞧这一次,云州酒果子酒厂出品的第一批酒水,她就叫人全部送给行商们! 这不就是大规模的试吃活动吗? 如此大手笔,如此气魄,自家主子当年在她手下吃了好些的暗亏,着实不冤! 想来,当年顾南夕也没有正儿八经和自家主子过不去,否则,主子可不是丢掉京都房产那样的下场! 说不定,连整个祖宗基业都得搭进去! 幸好,这一次主子没有站在顾南夕的对立面,是选择和顾南夕合作! “让我瞧瞧,能让顾南夕送果子酒的都是些什么人?”牛大人一进来,就闻到大堂内弥漫的果子酒味道,一边流哈喇子,一边酸溜溜道。 留山羊胡须的中年汉子早就把云州各个官员的身份都打探明白了,自然认出来,眼前的这个胖胖嘟嘟的人就是云州监军牛大人。 这个牛大人虽然在云州没有什么实权,但人家有一个好儿子,人家儿子是百川书院的中流砥柱之一! 山羊胡须的中年汉子连忙走过去,笑着和牛大人打招呼:“原来是牛监军来了,快快请坐!” “哼!” 山羊胡须的中年汉子眼珠子一转,便明白牛监军的来历,小声在牛监军耳边说了几句话。 “将军大人,这果子酒厂嗯给我们送来的果子酒着实是美味,我们也想着多买一些运到江南去。” “嗯?!”牛监军一股怒火冲上心头,咋的?敢上自己面前炫耀来了?!不把监军当官儿啊! 山羊胡须的中年汉子见牛将军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便冲他眨眨眼,着重道:“将军大人不要生气。云州开这个果子酒厂,肯定是为了挣钱呢,总不能是为了做慈善!我们把酒卖到江南去,不是互惠互利的大好事吗?” 这下子牛大人听懂了! 这顾南夕真是掉到钱眼里不出来了。 这些酒水不用来维护同僚关系,竟是送给商人,就为了开拓商路! “哼!”牛大人扭哒哒地走出驿站,直奔刺史府,“刺史大人!在京都,我也有路子卖酒啊!还有好些个酒友呢!”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17章连锁反应 顾南夕没想到牛大人八百年不登一次门,难得的一次登门竟是为了要果子酒喝! “给!都给你!” 顾南夕没过上摆烂的好日子,这牛大人却过上了,他还好意思上自己面前蹦哒! 顾南夕瞅他就觉得刺眼的很! 果子酒的赚钱前景,是个商人就能看明白! 商人们也知道,这是刺史大人给自己留利润了! 一时间,果子酒厂生产一批果子酒就被人抢购一空! 全云州的猪都被赶到了怀朔镇! 果子酒厂门前排着长龙一般,抢购的商人队伍。 隔壁的隔壁就是杀猪场,一天到晚全是猪的惨叫声! “快!动作快些!酒厂还等着用呢!”怀朔镇的杀猪匠全部都被叫过来了。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个个杀得手软腿软。 为了不影响果子酒的生产,颜同初还去找王不喜,把沃野镇的杀猪匠也调了过来。 “猪血都接着点,到时候可以灌血肠!” “洗猪肠的人呢?什么?!人不够了,快!再去雇一些干净的婆子!” “那些个猪肉,把五花肉留下来,罐头厂要用!” 负责杀猪的管事,喊得嗓子都快哑了,整个人忙得晕头转向:“这些猪蹄,猪脑袋,猪尾巴,猪心,全部低价卖了!” 杀猪场外边,摆着一圈木头板充当的案板! 上面摆着一颗颗硕大的猪头,猪尾巴,猪蹄。 价格比市面上的还要便宜一两文钱。 怀朔镇大大小小的食肆,全都派人守在这里,就是为了抢购这些低价的猪肉! 最近因为果子酒的事儿,怀朔镇新来了不少胡商,原本打算走的胡商,也决定临时再多留几日。 一时间,在怀朔镇竟然很难找得到一间有空余铺子的客栈和民宿! 夏家食肆,除了一直做招牌菜的焖羊肉,现在又多出来一道东坡肉! 这道菜一推出,就受到食客们的一致好评! 食客们们一个个吃得嘴里直流油! “夏掌柜,你这手艺可以啊,没想到做起猪肉来,入口即化!” 食客们一边吃着一边夸赞道。 夏掌柜乐得合不拢嘴,这道东坡肉是百味饭店的大厨开班教授的。 人家大师傅直接就在课堂上说了,这门手艺是大将军家的秘方!大将军为了发展云州经济,特意拿出来的! 大家伙儿学会之后,一定要尽心尽力地做,不要偷工减料,辱没了东坡肉的名声。 所以,夏掌柜在学习的时候可认真了,做东坡肉也是严格按照师傅教的,挑选的五花肉! 有食客笑道:“这云州是捅了猪窝了吗?这猪的惨叫声,一天到晚就没停过。走到哪家铺子,不是烧猪头就是烧猪尾巴,还有炖猪蹄!” “哈哈,你说的可真是太对了!没有一头猪能活着走出云州!” “听说有那机灵的,已经去朔州收猪去了!” 夏掌柜一听,连忙道:“你们可有谁去收猪,能否帮我收一些猪崽子来?” 熟客好奇道:“夏掌柜,你要多少头猪崽子?若是只要一两头,我可以帮你去我老丈人家问问。” “有多少要多少,上不封顶!” 其他人则更好奇了:“夏掌柜,你要这么多只猪崽子做什么?难不成想做烤乳猪?现在的猪崽子价格可不低,要做成烤乳猪的话,价格得贵吧!” 夏掌柜摇头解释:“我是替老家人问的,他们想多买些猪崽子,养到明年再卖出去。一整村人呢,是个大村庄,吃得下那些猪崽子!” 一个络腮胡的胡商夸赞道:“不愧是夏掌柜的老家人,有头脑!眼瞅着这果子酒厂红红火火,虽不知他们要猪油作甚,但按照这个趋势来看,即便再过两年三年,养猪也是不愁销量的!” “没错,买几个猪崽子,留下一头母猪,猪生崽,崽生猪!致富之路这不就有了?!” 众人出了主意,但也没人眼红想去挣这份钱。 养猪可不是个轻巧的活,要想把猪养的胖乎乎,每天都得按时给喂吃的! 再说了,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万一来一场猪瘟,一年的辛苦和付出就得打水漂! 行商们还是更喜欢走着自己熟悉的商道,卖着熟悉的货。 一是这样做利润大,二也是能见见各地的风土人情。 一群商人们相互交流着。 “听说果子酒的预订已经排到一个月以后了,你们还打算继续等下去吗?” “我先不等了。我打算上酒厂旁边的皂厂和蜡烛厂买一些肥皂和油蜡。” “咦?这不是说这肥皂不能立刻就用吗?” “是啊,反正我这一路也得走上十天半个月的,刚好给肥皂留些时间。” “好主意,我也去买些!听说这肥皂去污染力极强,比皂角好用多了!” “你们说说,这财神爷是不是住在云州了?这云州的新奇点子,怎么一个接一个?” 夏掌柜瞅了一眼天色,钻到帘子后面,掏出三根香,点上后,恭恭敬敬地插进香炉里。 香炉后面正是顾南夕的陶瓷雕像! 夏掌柜心想,财神爷可不就是住在云州了吗?大将军顾南夕就是财神爷啊! 听说献果子酒方子的那个年轻人,原本是朔州的,但在朔州一直不得重用,来到云州后,大将军第一时间就提拔他了! 不问出身,不问背景,只看实力,用人唯才! 这些话说起来容易,但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 这样苦难的事,大将军做到了!所以那些人才啊,就像飞蛾扑火一般扑向了云州! 一辆辆三轮车,好像云州血管里的血红蛋白,为整个云州输送氧气! 他们把云州生产出来的肥皂,蜡烛,红烧肉罐头,羊肉罐头,果子酒不断地运往朔州以及其他各个郡! 原本卖苦力,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光着脚的脚夫们,也能几家人合作一块,租一辆三轮车,更好地养活一家人。 三轮车驰骋在平整的土水泥路上,运载的是货物,承载着的却是过好日子的希望! 自打顾南夕的那句要想富先修路,在云州传开后,云州百姓们不约而同地把这样的水泥路,叫做致富路!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18章顾南夕一定很生气吧 济国公少夫人依依不舍地和自己儿子以及牛夫人告别。 济国公世子却是归心似箭,不断地催促:“有什么话,你们在信里说!再聊下去,天都要黑了!” 济国公少夫人回头瞪一眼济国公世子,济国公世子怕挨骂,连忙道:“莫要忘了,我们可是答应了顾南夕,要把这些果子酒带到京都给苏家小娘子!你好意思让这么多人等 听到范宇哲家族的族长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各个势力的负责人都是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对方,被对方的厚脸皮真的是打败了,不过既然现在决定是要看看去了,那就跟着去好了,这一点还是没有任何迟疑的。 怀着好奇心,李玉芸开始观察起这块普通的石头,翻过来翻过去看了好几遍,没有发现这石头与之前相比有什么不同。 星尊直接打破了暮夜释放的防护罩,攻击直冲而下,击在巨神兵的剑脊上。 高坂桐乃松了口气,将梅露露抱紧,同时一种莫名的东西在心中滋生。 树魔发出一阵惨叫声,被绑住的少年用力从枝条中挣脱而出,接着迅速移动至树魔面前,蹲下,用腿将树魔挑高,在右侧的少年突然出现,凌空一脚踢向树魔,树魔被击飞,一条斜线直接狠狠砸在地面上。 王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不多时,他带着几个愿意出去的人离开了山神庙。 只是朱焰的名声不好,尤其不该与曦族出身的南无乡有关联才对。 杨浩的意思已经很明了,辽东最好的结局,便是像新汉郡那样,成为大隋的一个郡。 “三百镑?你确定么?”赛琳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来以为自己免费住那套公寓就已经非常幸运了,要知道在市区类似的公寓租金不会少于两百五十镑一周,而现在自己还有钱赚,薪水还很高。 关于金闪闪突然消失的问题,我和大叔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她消失的原因大概是被言峰用令咒招了回去。 如果能够在发布自己新作品的时候带上王云的名字,那么。这是天大的荣耀,作品一时间就上升几个档次,全球的目光就会聚焦在上面。 当希娜在门外站了一会后,门内一名相貌很是精神的老人走了出来。 许褚倒是想了个好主意,他用山上得来的财物,到村里猎户家买了几头今天刚打回来的野猪狍子之类的,让这二十二人协同徐州来的一帮仆役直接在院子里生火架烤,这样烤熟一层切下来吃一层,也不耽误时间。 一些列大刀阔斧之后,粮食价格下降了下来,各种理由也是消失了。 “这组拳招法连环,可自行组合,共分冲、推、砸、撩、横、架、分、插!”每说一字,他便演示一遍招式动作,拳招简单实用,只是需要配合步法和气劲才能发挥最强功效。 刘天浩赶忙安排人手处置安排掳获回来的人,又是安排从军郎中紧急救治去卑,这才带着丁原回到了郡守府大堂。 伴随着刺耳的角号声,和连大营一片骚乱,所有人都在紧急上甲备战!然而,那又怎样? 可是,若是想让宠物蛋内的宠物味道血腥,那就必须要把鲜血注入到宠物蛋内才行。 千算万算,始终没法算到胡婧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思维也不是正常人。 拜年祭导演组正在搞,征稿工作也进入尾声,一切都在正轨,不需要其他人操心。 ------------ 第419章不好意思,叫你们失望了 “阿爹,这酒水你可不能动!”济国公世子恋恋不舍地看着果子酒。 济国公不满,自己虽然好酒,但又不是什么酒都能入得了眼的!区区果子酒,值得他如此吗? “你去云州才不过小半年,怎么就变得抠抠搜搜的?莫要学那顾南夕,托你带着商队一路从云州到京都,却只舍得给你三车酒!” 济国公世子纠正道:“不是三车,是两车!这一车还是苏家小娘子大气,送我的!” 济国公翻白眼,这夫妻俩真是越来越让人没眼看了。 拉回来三车酒,有两车直接被拉进少夫人的院子,只留下一车给府里! 不过是果子酒罢了,还真当什么好玩意儿! “莫要废话!快去宫中!” 济国公世子头一次被单独传召进宫,心里有些忐忑:“不知圣上找我有什么事。” “你好好表现就行了!” 济国公世子茫然:“怎样才算好好表现?” 济国公老神在在:“圣上召唤你,肯定是想听你说云州的事儿,你照实说就行。” “哦。好的!” 济国公世子心里惦记着自己的果子酒,这份惦记冲散了几分即将面圣的紧张。 “爱卿,辛苦你了!”年轻皇帝见到呆呆愣愣的济国公世子,心里满意地点头。 这样老老实实的官员,肯定不会特意去哄顾南夕开心。 想到这里,年轻皇帝的嘴角往上勾了勾,语气又和善了几分:“爱卿,这一路可还顺利,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济国公世子心中一紧,他能告诉皇帝自己在朔州驿站待了好几个月吗? 肯定是不能的啊! “回禀圣上,难得去一趟云州,我就在那儿多逛了些,体察民情。” 年轻皇帝谋光闪闪,引导道:“云州民情如何?这个冬天可难熬,路上有多少冻死骨?云州百姓对朝廷可有怨念?” 济国公世子很为难,云州百姓对朝廷那肯定是有怨念的啊! 顾南夕被封永城侯一事,虽然《云州周报》没有大肆宣扬,但这个事儿又瞒不了人! 云州百姓可替他们大将军委屈了呢!明里暗里没少骂朝廷和皇上。 济国公世子左右为难,这真的能照实说吗? 年轻皇帝嘴角翘得更高了:“爱卿,据实以告就行,无须有其他的顾虑。”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济国公世子眼一闭,心一横,声音里都打着颤:“是有怨念的。” 年轻皇帝几乎要笑出声:“哦?百姓们是如何说的?可是怪刺史大人没经营好云州?” 即使重病也要撑着过来的李阁老听到这话,在心里默默叹口气,这君臣关系怕是回不到从前了! 佟太师一边盘着手上的珠串,一边看着济国公世子,眼神意味深长。 与此同时,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国子监敬酒等等大臣也前来求见。 等这些大臣一进来,众人对视一眼便都心领神会,原来都是吃瓜人,跑在吃瓜第一线! 他们一听济国公世子被召进宫,就知道圣上肯定是想听一听云州的近况,这不就不约而同地来到宫里,想尽快听一听顾南夕是如何暴跳如雷的! 头一次被这么多大臣投以关注的目光,济国公世子后被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双腿有些发抖。 见济国公世子一直没有说话,户部尚书催促道:“圣上问你话的,你快些回答!” 济国公世子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想起父亲说过的据实以告,于是老实巴交地回答道。 “百姓们倒不是对大将军有怨言,他们十分崇拜大将军顾南夕,相反,他们觉得大周朝廷亏待了顾南夕!” 嗯?! 年轻皇帝的笑意将在脸上,语气不由地沉下来:“哦?原来是这样,你去宣旨的时候,大将军可有怨言?” 济国公世子想了想,凭心而论,顾南夕接旨的时候,就好像在接一个普通东西,没有瞧出有什么欢喜,但也没瞧出什么愤怒之色。 于是,济国公世子摇摇头:“没有,大将军很平静。” 年轻皇帝的语气彻底冷了下去:“爱卿,不要替大将军隐瞒,大将军是我的阿姐,即便她在接旨的时候有失态之处,我也不会责怪她。” 济国公世子想了想,再三确定:“没有!大将军没有任何失态之处,整个云州对此事,反应也很平淡!” 为了加强自己说话的可信度,济国公世子还特意补充道:“云州现在忙得很,又要修路又要开果子厂,肥皂厂,油蜡厂。就连《云州周报》都没提封赏一事,全是在汇报修路和开场的情况!” 年轻皇帝和诸位大臣的脸色都不好看。 尤其是当佟太师噗嗤一下,笑出声后,年轻皇帝的脸变得跟猪肝一样。 原以为可以通过这件事给顾南添堵,让她体会一下自己的难受心情,万万没想到,这一巴掌好似拍在云朵上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反应! 相反,人家云州还在那里热火朝天地搞建设,这不就显得自己很小孩子气嘛?! 佟太师啧啧两声,就告辞了。 李阁老紧随其后,户部尚书,兵部尚书等人瞅了眼皇上,见他神色难看,也找了个由头告辞。 整个大殿之上只留下济国公世子和皇帝两人。 济国公世子咽口吐沫,自己走还是不走啊?? “滚!”年轻皇帝一生暴喝! “遵命!”济国公世子麻溜地滚了,他还得赶回家去喝果子酒呢。 一回到济国公府,济国公世子肝胆俱裂地发现,自己好不容易从夫人那抠出来的一车果子酒竟全部搬到济国公的院子里去了! “阿爹,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喝果子酒吗?!” 济国公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转移话题:“在圣上面前,你今天表现如何?” 济国公世子委屈巴巴,但又不能拿他爹怎么办:“听你的,老老实实把情况说了一遍。” “你怎么说的?” 当济国公世子把面圣的过程一一说了一遍之后,济国公陷入良久的沉默之中。 济国公想到了一切,唯独没有料想到,顾南夕这么沉得住气,居然没有一点的失态,更没有料想到顾南夕对云州的掌控如此严密!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20章快去挖人!(4000字大章) 年轻皇帝召见济国公世子的事,当夜就传到了各大官员耳中。 次日的早朝上,官员们一个个像蚌壳一般,没人冒头,生怕引炸年轻皇帝这个火药桶! 年轻皇帝在朝堂上没找到发脾气的借口,下朝后,气呼呼地回后宫了! 蒋御史叫上陈大人,李大人到蒋府小酌:“昨日,苏娘子给我们府上送来几坛子云州出产的果子酒。咱们几个一起喝一杯!” 李大人笑道:“苏娘子也给我们送了,虽然这果子酒,价格低廉,但礼轻情意重!” 陈大人笑眯眯地跟着去了蒋府,他才不会告诉这俩人,这果子酒味道美极了!能蹭蒋御史的就先蹭一蹭! 一出皇宫大门,三个人就无声大笑。 这一次,年轻皇帝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原本大将军顾南夕驻守边关,担任云州刺史之职,虽然有朝廷的任命,但限于她的性别,多多少少有点不稳当! 这一次,年轻皇帝直接给顾南夕封侯,别管出发点是什么,总之都替顾南夕扫除了隐藏的障碍! 以后,从爵位上来讲,顾南夕不再是永城侯夫人,而是忠义侯! 而大将军顾南夕的反应,恰恰提醒了年轻皇帝和朝堂上的相公们,他们为了看笑话出了一个昏招! 结果就是,他们不仅没有看成笑话,反而让大将军在云州呆得更稳,更名正言顺! 这侯爷之位,可不像其他官职,随便找个错处就能撸下来! 尤其是是在封赏的时候,圣上是以军功进行封赏的,这种实打实出来的荣耀哪能那么轻易撸下去? 蒋御史叹服:“不愧是大将军,我们被情绪冲昏头脑的时候,她还能保持冷静!” 陈大人也感慨:“若是我,恐怕当场就要撂撅子辞去官职,拒不受这忠义侯之位!” 李大人点头赞同,圣上的行为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若是个脾气暴躁的,肯定要辞官。 即便不辞官,学会埋怨几句,这就会给反应过来的年轻皇帝一个收回赏赐的理由。 大将军这个应对,才是把好处牢牢的抓在手里,还把对方气个半死!实在是高手! 三个人来到蒋府,夫人早就备好酒菜,蒋光海陪坐。 蒋御史端起酒杯,先是看了一下酒杯里的酒水颜色,不像普通果子酒那样浑浊,反而十分清亮:“大将军是想靠果子酒要解云州的财政危机?不知这果子酒定价几何。” 李大人负责各种采购知识,自然对物价熟悉的很:“果子酒一斤不过三文钱。最贵的是岭南的荔枝酒,一斤三百文。不过岭南荔枝本就少,路途还遥远,价格贵一些也正常。” “一斤两百文。” “嗯?!”蒋御史端酒杯的手一顿,看向刚刚说话的儿子。 蒋光海:“我听苏娘子说的,一斤二百文。” 李大人跳脚:“抢劫啊,这怕是卖不出去呢!” 陈大人莫不吭声地喝完一杯,又自己倒了一杯:“如果是一斤二百文,我倒是愿意花钱买。” 蒋御史和李大人齐齐看向陈大人,见他丝毫不解释,只自顾自地喝酒,便明白,这果子酒肯定不是普通的果子酒! 将御史轻轻抿一口,眼神瞬间瞪大,原来如此! 如果这果子酒是这样的品质,确实能卖到二百文! “我滴个老天爷啊!这居然是枣酒!”李大人恍恍惚惚。 年前,云州商队还没有运来果子酒,从京都去云州的商队也没提过这茬子,那就说明,至少在过年前,这果子酒还没有酿出来! 依照大将军的性格,如果真有这样好的果子酒,她肯定会事先为果子酒造势,争取把结果子酒卖得更贵! 然而她没有,这就说明这果子酒是临时出来的! “大将军这是招揽到能人了啊!” 蒋光海不免对李大人刮目相看,看着笑呵呵,没想到脑瓜子这么灵活:“李叔父,您说对了!据说,这酿酒的方子是大将军的老乡送给她的!” “胡说八道!大将军生长在京都,京都要是有这么厉害的酿酒人,不可能不传出来一点风声!这肯定是大将军为了保护好此人,特意使得障眼法!” 好奇方隐年身份的人还有不少! 京都,永昌侯府,苏云烟打算在商业街开一家酒肆,专门卖云州的果子酒,百味饭店也可以顺带销售一下。 “义祖,你少喝些酒水,莫要贪杯。” 苏云烟瞧着崔三论,一口接一口喝个不停,不由地皱起眉头。 崔三论却像个小孩似的,趁着苏云烟不注意,偷偷藏起来一小坛子,不小心被一旁的苏玄明发现了,还冲苏玄明吹胡子瞪眼睛,示意他不许吱声。 苏玄明无奈笑道:“义祖,小妹也是为你好。你的咳嗽刚好些,大夫说过,不许再喝。” 崔三论不想听兄妹二人的说教,便岔开话题:“你阿娘可在信中说过,这果子酒是哪位人能人做的?” 苏云烟:“没有提这事。但听济国公世子提起过一嘴,说是阿娘的老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噗嗤!”崔三论没好气道,“你们家有八百个心眼子,净长你阿娘身上了!小云烟,小心你阿娘把你卖了,你还替她数钱!” 苏云烟一点也不信这话:“阿娘最疼的就是我,她卖谁也不会卖了我。” 崔三论冲站在一旁的小厮使眼色,让他把剩下的那点果子酒搬到自己的院子中去:“你二娘在云州修官道,想来缺钱的很,云烟,这个果子酒就得靠你了!” “放心吧!”苏云烟已经想好怎么运营这果子酒了,光靠自己的商队,那肯定是卖不到大周各地的。 所以苏云烟打算把果子酒厂和自己筹建的百达快递相结合,这样可以减少一部分物流成本。 除此之外,苏云烟打算在各个州县找代理,可以低价把果子酒给代理,由代理负责区域内的销售。 这样虽然会少赚很多钱,但是能尽快地铺开市场。 云州果子酒的关键在于如何把原本浑浊的酒液变得清亮不苦涩,这项技术虽然目前牢牢掌握在阿娘手中,但如果有个万一呢? 财帛动人心,谁也不知道对手会采取什么样肮脏的手段! 苏云烟所做的,就是为这个万一做准备! 即使对手拿到这项技术,但大部分市场已经被苏云烟占领,对方想要夺回这些市场,肯定要花费几年的时间! 这几年时间,苏云烟通过果子酒赚的钱应该够阿娘用了! 苏云烟准备找代理的消息一放出去,永昌侯府的门槛就快被打破了。 穆尼尔也再次拜访永昌侯府:“苏娘子,许久没见,您越发光彩动人了!” 苏云烟叫下人们奉上茶水:“原来是穆掌柜来了,我还是老样子,也许是您许久不登我们永昌侯府的门,这才觉得我变化颇大吧。” 穆尼尔像是没听出苏云烟话里的讽刺,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 京都水土养人,穆尼尔在京都呆了短短几年,整个人就胖了一圈,连肚子都鼓了起来。 “苏娘子,我给自己取了个汉人姓,姓蒲,以后您可以叫我蒲郎。我是真心仰慕我们大周,我的儿子们也都全姓蒲。” 苏云烟听到这话,只淡淡一笑。 这穆尼尔是在跟自己显摆,他在京都关系深厚呢。 毕竟外族人想来京都做生意很容易,但是想在京都落下脚跟,想取得中原的户籍,却是很难的! 苏云烟才不管这穆尼尔想姓穆,还是想姓蒲:“蒲掌柜,您来永昌侯府就是为了这事?” 穆尼尔中气十足:“当年,我和忠义侯合作愉快。我凭借大食商业街得以在京都立足,忠义侯也收获了一大片高价值商铺。苏娘子,别的我不敢说,从京都到云州这一道,我能保证没人比我更熟悉!听说苏娘子在招果子酒代理,不如把河中河南两郡给我?” 朔州,河中,河南,相州这四个郡苏云烟肯定不会给外人! 相州会给九哥宋知州。 李大人这阵子也在走关系,想把三个李明德塞到朔州去。三哥有举人身份,在比较偏远的朔州,应该能混个县丞。 至于河中河南,还有百川书院的其他师兄们。 穆尼尔这人口蜜腹剑,不值得信任,绝对不能安排在云州和京都之间,免得误了阿娘的大事! 电光火石间,苏云烟就做好了决断:“蒲掌柜,您晚来一步,这两郡已经有人了。” 穆尼尔神色不悦:“还有谁能比我更适合这里?” “君子一诺,重如泰山,我虽女子,亦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只能叫蒲掌柜失望了。” 见苏云烟态度坚定,穆尼尔拂袖离去。 被苏云烟拒绝的,不只有穆尼尔一个。苏云烟在选代理的时候,不仅要考察代理的背景能力,还要考虑他的政治立场。 不说完全倒向顾南夕,最起码不能给阿娘拖后腿! 被拒绝的有当地豪门世家,也有京都高门大户,他们背地里没少骂苏云烟。 “不过十来岁的女童,拿着鸡毛掸子当令箭!一点也没有把我们这些叔伯放在眼里。” “别人戏她一句苏掌柜,就把自己真当掌柜了!顾南夕哪里是把她当女儿养,分明是把她当管家养,偏偏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跟她同龄的女子都定亲了,就她还整日东奔西跑,跟个野猴一般!我看谁家会愿意娶这样的女子做媳妇儿!” “等以后他大哥能继承永昌侯府,他二哥能继承忠义侯之位,就她啥也捞不着,说不定只能当一辈子的老姑娘!” 苏云烟多多少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不过她并没有生气,而是付之一笑。 这些人骂的越狠,就越证明果子酒的钱途无量! 百味饭店和果子酒商铺门前排的长龙就足以说明这一切! 云州的果子酒品质有目共睹,但凡喝过的无一不说好。 百味饭店外排起一条条长龙,全是来买果子酒的! 就连本就红火的百味饭店,也更加座无虚席,不提前三五天预定,都没有位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在百味饭店吃堂食,不仅能喝到果汁酒,还能点几坛子果子酒带走。 反正买果子酒都要等,还不如坐在饭店里,一边吃饭一边等!若是买的酒水多,了,那些云州人还会骑着那奇奇怪怪的三轮车,把酒水送到客户家。 这三轮车倒是有意思的很,可惜京都没有人能仿制,不知云州商队离开京都时,会不会把这些三轮车卖掉? 百味饭店和果子酒酒肆生意红火的,叫京都不少人都羡慕得眼睛直充血! 就连年轻皇帝听闻后,心里也极其不得劲儿,因为这么红火的生意,京都却收不上多少税! “去查查,云州的果子酒是怎么做的!” 这事儿从苏玄明苏云烟和那些云州人嘴里肯定是打探不出来的,那么唯一有可能知道情况的就是济国公世子! 于是,济国公世子成为社交圈子里最受欢迎的人,一天接到的宴会帖子赶得上以往一年的帖子! 济国公世子被众人捧得有些飘飘然:“你们问那给方子的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他叫方隐年,朔州人氏,特意从朔州投奔顾南夕的。顾南夕把他护得严严实实,压根就不出酒厂门!” 在座的所有人对视一眼,勾起唇角。 知道姓甚名谁,知道哪里人,接下来的一切就好说了! 这果子酒的生意,但凡有一些经商经验的人,都能看明白是何等大的利润! 而这一切赚钱的关键就在那个叫方隐年的人身上! 他们就不信了,比起破破烂烂的云州,那方隐年会不愿意来感受一下繁华的京都?! 破破烂烂的云州的主人顾南夕,最近日子过得美极了! 随着一坛坛酒水被运出云州,回来的就是一筐筐铜钱! 若是能统计gdp,今年云州的gdp增速铁定能超过百分之十! “大人,方郎君说他想找几个铁匠,帮忙打造几样东西。” 顾南,夕大手一挥:“给他!” “大人,方郎君说他想寻些花瓣。” 顾南夕摸摸下巴壳,北方的春天来的比南方要晚一些,这时候还没有开花:“把我暖房的那几束花全给他搬去!” 绿梅:“主子,这不是您的心肝宝贝儿吗?” “给方郎君!” 绿梅懂了,这就是大宝贝和小宝贝的区别呗!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21章不是老乡,是宝贝! 云州果子酒厂,管事们望着那一盆盆娇嫩的花朵,暗暗咋舌。 “方郎君,大将军对您也太好了吧!” 这简直是有求必应,要啥给啥! 这样的情况,若是换个性别,那不就是凤求凰吗?! 管事们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方隐年,长得倒是俊秀,就是性格有些腼腆。 不过这样腼腆的性子,居然敢对大将军张口,想来也是仗着大将军宠爱他吧。 方隐年望着面前的铁匠和鲜花,内心激荡不已。 他就知道,大将军一定会重用自己的!毕竟,她是史书上都赫赫有名的人物啊,是多少皇帝的偶像! 方隐年抹了把眼泪,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大将军渡过此次难关! “我要的就是就是一个大锅盖,连着一根管子。管子越长越好,最好在中段做成螺旋状,增加管子的长度。然后把长管中段加一个铁皮水箱,让管子穿箱而过!” 方隐年要做的是蒸馏器! 既然云州现在需要钱,那么方隐年就会用自己的毕生学所学,帮助大将军赚钱! 果子酒厂不能只有一个主打产品,必须还要再加点其他种类。 因顾南夕对方隐年的看重,方隐年要的东西,很快就被送来了。 方隐年把锅盖盖到大锅上,再用湿布沿着大锅与锅盖的边缘铺上一层防止漏气,之后就是起火煮酒了。 四尺直径的大锅装满了淡酒,整整蒸了一个上午,才出了一小坛高度酒。 酒厂管事尝了一口高度酒,不由地皱眉:“这酒怕是不得我们大周人喜爱。” 比起高浓度酒,大周人更喜欢果子酒这样口味清淡的。 方隐年眸光闪闪,他要做的不是高浓度蒸馏酒,而是药酒! 药酒制作主要有冷浸法、热浸法和酿制法。 这次,方隐年采用的就是冷浸法。这种方法简单,能最大程度保留药材中的挥发性成分,适合一些质地比较疏松的药材,如枸杞酒有滋补肝肾的作用。 至于热浸法,一般适合人参药酒,但这样成本有点贵,如果能打下来辽东和半岛,采到当地的老山参后,倒是可以大力推广起来。 方隐年收回思绪,把柳树皮切碎,放入布袋,置于陶罐中,按照一比二的比例加入白酒,把陶罐隔水煮沸,密封浸泡三天后,去渣即成。 该药酒可以用来治疗风痹、解毒、消肿、止痛,用药酒涂于肿毒处,疼痛即止。 野史中有记载,抚冥镇的副将顾海就是在这几年,旧伤复发,双腿疼痛难于行,不能领兵。 大将军顾南夕痛失一爱将,不得不亲自领兵守城,最后身中好几箭,虽然没有丢了性命,但以后的每年冬季都会伤口疼痛难忍,休息上个把月! 能让劳模顾南夕休病假,这得是何等的痛苦?! 方隐年默默发誓,有自己在,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想必有副将海在一旁守护,大将军肯定不会受伤的! 方隐年为酒厂作出的贡献自然被人报到顾南夕面前。 顾南夕泪流满面,握住绿梅的手,哽咽不止:“这方郎君不是老乡,胜似老乡,是上天赐给我们云州实打实的大宝贝啊!” 顾南夕老tm心酸了。 那该死的慈母系统一直装死,不上线,生怕被自己占一点便宜。 顾南夕都多长时间没享受到身为穿越者的福利了?! 自力更生的日子过久了,险些就要忘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给他!方郎君想要什么,都给他,我们云州就是这样的尊重人才!” 有了顾南夕发话,方隐年撒开膀子开干。 一时间,整个酒厂比澡堂子还要热闹,一股股蒸汽几乎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就在众人忙碌时,一列马车载着一名老妇人晃晃悠悠地从朔州来到怀朔镇。 马车行走在怀朔镇街道上,两旁是接踵摩肩的行人。 一脸络腮胡的胡商大大咧咧地在街道上走着,时不时和熟悉的铺子老板闲聊两句。 空气中弥漫着肉的香气,用力一吸还能隐隐闻到果子酒的酒香味。 老妇人掀开车帘,看着这热热闹闹,又充满人间烟火的怀朔镇,一时有些恍惚。 “大郎,你莫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五年前才来过怀朔镇,不是现在这样啊。” 赶马车的汉子憨憨一笑:“阿娘,整个云州都日新月异,别说是隔五年,便是隔半年来,变化都颇大。” 老妇人瘪嘴:“就是变化再大,也比不上我们朔州。偏偏你小弟,跟得了失心疯似的,哭着喊着要来云州。” 大郎向来疼爱自己家小弟,便说道:“云州刺史重用咱家小弟,这不是挺好的吗?” 一提起这事,老妇人就生气:“那混小子,惯会气我!他读书读不好,就爱摆弄这些奇淫技巧,我托人找关系,好不容易才让县老爷见他一面!他倒好,搁那儿摆弄半天,都没制出来一个肥皂!” 老妇人在路边瞧见好些个新鲜玩物,打算带自家小儿子回朔州的时候,再来逛一圈市集,给孙子孙女们带些玩物。 老妇人干脆直接坐到车门口,把车帘固定住,大大方方地打量起怀朔镇:“我没多想,还真当他是实力不济!可你看看,他却能做出这样的果子酒!他要是早拿出这一手来,不说混个一官半职,哪怕自己开个酒厂,不也挺好?” 说到这里,老妇人是真的有点伤心了,她用袖子抹了一下眼角,迁怒道:“都是你们这几个做哥哥的不好!怎么就那么惯着他?他想看《云州周报》,你们就给他买!这一看,心就飞了!好似这全天下,就云州这个地界能容得下他!” 面对来自母亲的责怪,方大郎只憨憨一笑,这全家最宠小弟的,不就是母亲吗? 小弟从朔州来云州的盘缠,还是阿娘偷偷给的呢! “阿娘,小弟从小身子骨就不好,看什么事儿都提不起兴致,平日里就喜欢摆弄那些小玩意儿。大将军火烧赤尔勒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天,他的眼睛是我从没见过的明亮。男子汉嘛,谁不崇拜英雄?若非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也想跟着大将军呢!”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22章保护好大将军的心肝宝贝 啪! 老妇人照着方大郎的后背狠狠来了一巴掌:“家里有一个你弟弟,就已经够我闹心了!你还想去学当什么英雄?!还让不让我们娘几个活了?” 老妇人这一巴掌下手极狠,方大郎痛得龇牙咧嘴:“阿娘,我就说说而已,我也没那胆子啊!” 老妇人警告地看一眼方大郎:“你最好是没有!这一次,你可一定要跟我一起把你弟弟带回朔州去!那位大人可是承诺了,只要你弟弟愿意献上这个方子,他就能给你弟弟弄到国子监去!” 老妇人叹气:“这无论是做买卖,还是吃手艺饭,都比不上当官!你弟弟从国子监出来,哪怕混个九品芝麻官,对他,对你,对咱们一家都是个大好事!” 方大郎无奈,阿娘想的倒是挺好,关键是小弟他会不会听啊? 但这话,方大郎可不敢说,怕被阿娘揍。 马车穿过拥挤的街道,来到被堵的水泄不通的酒厂门前。 “小哥,我们是先来的!这果子酒应该先给我们吧!” “小哥,无论是果子酒还是药酒,我们都要!” “小哥,这是我的提货单!” 商人们挥舞着提货单,脑袋一个劲儿往酒厂大门探去,这酒水怎么还没好啊?! 多等一天就是少挣一天的钱呢! 老妇人见到这般红火的场景,总算理解了果子酒畅销是如何个畅销法! 难怪连那些个大人,也对果子酒配方虎视眈眈! 人都是吃五谷杂粮,大人们也会为金银财帛动心。 方大郎好不容易才挤到最前面,却被周围的商人们怒视:“哪来的愣头青?居然敢在这里插队!” 方大郎连忙解释:“我不是来买酒的,我是来找人的,我小弟就在酒厂上工!” 酒厂门卫一听,问道:“你要找何人?” “方隐年。” 门卫警惕地上下打量一番方大郎:“他是你何人?” “我亲弟弟,我阿娘也跟着一道来了!”方大郎指向马车。 “稍等片刻。” 没过多一会儿,方隐年就满头大汗地跑出来,眼里满是见到亲人的喜悦。 “大哥,你怎么来了?” 方大郎搓搓手,欲言又止:“可有个肃静地方,让我们兄弟俩好好聊一聊?阿娘也来了,你让他先歇歇!” “成!这怀朔镇里有个夏家食肆,焖羊肉和东坡肉做的极好!肯定符合您和阿娘的口味!那东坡肉入口即化,阿娘吃起来不费牙。” 方隐年和管事打声招呼,就带着方大郎和老妇人来到夏家食肆。 “哟!方郎君来了,还是老样子?”夏掌柜热情地打招呼。 “不了,今儿个我阿娘和大哥也一道来了,夏掌柜,烦请您把店里的招牌菜全上一份!” 夏掌柜这才注意到方隐年身后的老妇人和青年,仔细打量他们的五官,确实能找到一两分相似之处。 “说什么麻不麻烦的,方郎君,您就是太客气了!” 夏家食肆的生意向来很好,尤其是在饭点的时候,更是坐得满满当当。 众人一听竟是方郎君老家来人了,不免放慢吃饭的动作,竖起耳朵听。 老妇人怼了几下方大郎,方大郎就是不吭声,低着脑袋,给三人倒茶。 老妇人恨铁不成钢地剜一眼方大郎,不得不自己开口:“幺儿啊,你都出门这么久了,怎么不归家去呀?” 方隐年乐呵呵的,眼睛亮如天上繁星:“阿娘,我这正忙着呢,等忙完了,我就回家看看您和兄嫂们,侄子侄女们。” 方大郎脑袋垂得更低了。 老妇人目光闪烁:“幺儿啊,你年纪也不小了,阿娘给您在朔州寻了门亲事,不如你跟我回去几天,相看相看?” 嘶嘶…… 食肆内,响起一片抽冷气声。 夏掌柜端着一碗东坡肉过来,听到这话,险些手一滑,把碗打翻,幸好方隐年眼疾手快,给接住了。 “多谢方郎君。”夏掌柜道谢,正准备离开,脚步却一顿,终究没压抑住心中的八卦之火。 “方郎君,您家人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你可是大将军的心肝宝贝儿,否则,怎么敢叫你回去相亲的啊?! 方隐年点点头:“他们并不知道详情。” 说完这话,方隐年有些歉疚,自己有太多的事瞒着家人了,改良果子酒,制作药酒,以及接下来的一个大动作! 周围的食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屁股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牢牢地坐在板凳上。 “什么活儿啊?这么忙!朔州离云州又不远,你请上个几天假,又不耽误什么!” 老妇人苦口婆心:“幺儿啊,我给你相中的那个姑娘可好了!年方十八,是十里八乡的一枝花,聪明又能干,还识文断字,虽然家境差了些,但我们又不是喜欢攀高枝的人家!” 夏掌柜眨眨眼,这老太太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是不是在故意点磕呢? 方隐年的态度却很是坚定:“壮志未酬,无以为家!” 别闹了,现在正是云州发展的高速时期,自己不趁着这个机会为大将军多做贡献,日后大将军哪能记得起自己?! 老妇人见说不动他,眼珠子一转,抹着眼泪道:“父母在,不远游。你怎么忍心扔下阿爹阿娘?” 方隐年宽慰道:“云州土水泥路修得很好,回一趟朔州也不过几日的功夫。” 老妇人深吸口气,强笑着支开方隐年:“幺儿,听闻怀朔镇的奶茶极好,你去给阿娘和你大哥买一杯来。” “夏掌柜……” 老妇人高声道:“怎的?不愿意给你阿娘跑趟腿?” 方隐年没办法,只好自己去买。 等方隐年一走,老妇人的脸就垮了下来,砰砰给方大郎两拳:“你哑巴了?就眼睁睁看着你小弟一条道走到黑?” 方大郎叫屈:“阿娘您都说不动他,我就更不可能了!” “我不管,待会儿就算是强拉,你也得给我把他拉回去!” 听到这话,夏掌柜坐不住了。 大将军为云州弹尽竭虑,好不容易有一个俊俏郎君本身能干,又能解她寂寞,不能叫着老妇人给拉走! 夏掌柜咳咳两声,坐到老妇人对面:“大娘啊,有句话,我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23章我是大将军的死忠粉! “有什么话,掌柜的,您直说就是。”老夫人也想听听旁人的意见。 夏掌柜斟酌片刻,这才组织好语言:“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年纪稍微大点的娘子,也有年纪大点的好处。” 老妇人推心置腹道:“我们家也不讲究这些,只要幺儿愿意跟我回朔州去,他喜欢年纪大点的,我也不管。” 夏掌柜急得抓心挠肺的,这老太太似乎是真的不知道方郎君和大将军的事啊! 其他的食客彻底看不下去了。 “这天底下还有比大将军更好的人吗?要啥有啥!大将军若是能看上我,我阿爹阿娘怕不是要把我洗干净,连夜给打包送过去!” “哈哈,你做什么美梦呢?!你可识文断字,你可貌比潘安?再不济,你可有方郎君一手酿酒的好本事?” “那是没有的,我也不敢妄想啊!” 老妇人和方大郎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环顾着四周。 起猛了,刚刚好像产生幻觉了。 他们怎么好像听到,自家那臭小子得了大将军的芳心?! 还不等老妇人追问,方隐年就捧着两杯奶茶回来了:“阿娘,这是红枣枸杞奶茶,喝了对身体好。大哥,这是焦糖奶茶,今年最畅销的。” 奶茶香气飘飘,但老妇人喝起来没滋没味:“幺儿啊,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方隐年郑重点头:“早在朔州时,我就已经决定好了!” 老妇人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还是不死心道:“为什么啊?” 方隐年:“因为我是大将军的死忠粉!” 老妇人不明白死忠粉是什么意思,但里面有个死字,还有个忠字,足以叫人领会得到其心意之坚定! 老妇人擦擦眼泪:“幺儿啊,这条道可不好走啊!” 方隐年当然知道这条路不好走。 现在的云州,群狼环伺,腹背受敌!要不是因为云州穷,那小皇帝早就对大将军下手了! 但自己的到来,自己提供的一切,会迅速地补好云州这块短板! 自己一定会成为各方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嘎了! 但是,即使自己会落入如此危险的境地,也要为云州,为大将军效力!否则自己穿越一场,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这样,真的愧对爹娘。 方隐年当众恭恭敬敬地给老妇人行大礼:“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阿娘,我心意已决!” 老妇人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幺儿,思绪不免回到他刚出生的时候。 这幺儿不似旁的婴儿,一出生就会哭闹。 他不哭不闹,就连饿了,尿了也只哼唧两声。长到两岁,也不开口说话,相邻们都说他是个傻子。 老妇人却不信,幺儿的眼睛那么深邃明亮,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后来,他好不容易愿意开口说话了,却还是不愿意搭理人,不愿意去学堂,成天摆弄些锅碗瓢盆和木棍。 乡下地方,不太关注朝堂政事,但大将军火烧赤尔勒的这件事,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他们,也有所耳闻。 自从那一日起,幺儿就变了。 老妇人默默叹气,起身扶起方隐年:“或许,这就是命吧。你命里欠她的,这才下凡来还债。” 老妇人慈爱地摸摸方隐年的头顶:“幺儿莫怕,这次我回去,就着手举家搬到云州来。” 方隐年大骇,眼见大战将至,他怎么能忍心让自己的亲人来到云州这个绞肉场上?! “阿娘!不可!” 老妇人却不容分说:“你想待在云州,我管不着你。我们要搬来这里,你也莫插手。你阿爹和三个哥哥是县里有名的铁匠,你要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是他们给你打的呢!没有他们,你想做那些实验,能趁手吗?” 方隐年一顿,确实不太顺手。云州的铁匠有技艺,但和自己的默契还是差了许多。 “阿娘,你们可以在家里打好,再送给我。” “大老爷们,莫要磨磨唧唧!爹娘还在呢,家里的事何时轮得到你做主了?!你赶紧回你的果子酒厂去,不要出了纰漏,被人嘲笑!” 方隐年被赶回果子酒厂,老妇人带着方大郎辞别夏掌柜。 夏掌柜张张嘴,不知如何劝慰,只能呢喃:“大将军是好人!” 老妇人觉得这一天叹的气,都快赶得上这一辈子加起来的:“我知道。只是这后娘难做,后爹也一样!大将军的三个儿女,个个都是龙凤,如何瞧得上我儿?更别提,现在还无名无份……” 夏掌柜抓耳挠腮,大将军不肯定下名分,那肯定有她的道理,但这话不能对老太太说。 “儿女都是债,大娘你放宽点心。” 老妇人坐上马车:“多谢夏掌柜,待我们一家搬来云州,还来你们家吃!” 方大郎扬起马鞭,棕色瘦马哒哒地走起来,被橘红色的夕阳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老妇人来找方隐年的事,很快传到刺史府。 绿梅一边给顾南夕揉肩,一边轻声道:“主子,您若真的心仪方郎君,不若给他个名分?免得叫旁人议论纷纷。不过,最好还是先提前知会一下大郎二郎和小娘子,他们都是孝顺的孩子,心疼您,不会阻拦您的。” 因为最近赚钱赚得盆满钵满,顾南夕心情好了许多,吃饭也能连干两大碗,原本有些尖瘦的下巴也变得圆润起来,看上去春光满面。 顾南夕正昏昏欲睡,猛的一听这话,立马坐起,声音都变调了:“我何时心仪他了?!” 绿梅:“全云州的人都这样说。” “我怎么不知道?!这是在造谣!” 绿梅怀疑地看一眼顾南夕:“您见他第一眼,不就握他的手了吗?” 顾南夕哑口无言,那不是以为他是老乡嘛! 绿梅继续道:“您一见到他就乐开了花!” 这个顾南夕可就有话说了:“他是财神爷!换个八十岁的老爷子能给我赚这么多钱,我也乐!” 绿梅:“他要什么,您就给什么!” “这叫尊重人才,支持人才!” 绿梅将信将疑:“若真是这样,我们可要去辟谣?”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24章这都是顾南夕的诡计! 顾南夕迟疑,这谣言可不好辟! 说深了,容易被人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说浅了,容易没有一点效果。 顾南夕又问了问当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听完方大娘和方隐年的谈话细节后,顾南夕领悟了! 这不就是大龄青年面对家里人催婚,虚构出来一个女朋友嘛! 这种情况,顾南夕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她见过啊。 当年她的同事被家里人催婚,还特意花了三千块钱,雇了一个男朋友回家过年呢。 在云州,自己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方隐年不想结婚,拿自己当由头,他家里人也不敢说什么。 顾南夕啧啧啧两声,行吧,方隐年是难得的人才,他不讲究吃,不讲究喝,对金银珠宝也没什么需求,只是不想结婚,让自己背个锅罢了。 这个锅,顾南夕背了! “算了,不辟谣了。” 听到这话,绿梅在顾南夕没注意的时候,撇撇嘴。 …… “方大娘,你们回来了!你们家幺儿呢?” “你家幺儿呢?可是出息了,云州的果子酒可是卖疯了,一坛子居然卖到了五百文!” “方大娘,你说说你们,有这么好的手艺,怎么不在村子里办个酒厂,跑到云州去作甚?” “就是啊,开在村子里,哪怕开在县城,有我们这些乡邻照应着,不方便得多?” “云州那里人口杂乱,有难民,还有胡人,草原人,哪里比得上我们这样知根知底?” 方大娘刚进村子,就遇到了各种各样明里暗里的打探。 人呢,就是这样。 怕你过得不好,又怕你过得太好! 方大娘没吱声,一回到自家院子就把院门一关,隔绝外界的视线。 “阿娘,小弟呢?”方二郎往方大娘身后探去,没有见到自家小弟的身影。 方大娘没理任何人,钻到主屋,和方老爹嘀嘀咕咕到晚上吃饭,这才出来。 “跟你们说个事儿,明天咱们就开始搬到云州去。” “啊?!”除了方大郎和方老爹,其他所有的人都惊讶不已。 方二郎摸摸脑袋,脱口而出:“这是没带回来小弟,反而把我们全部打包带走去云州了!” “闭嘴!”方大娘横他一眼,“你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周围。这村子,这朔州,可还有我们落脚的地方?既然你小弟选择了云州,我们一家人荣辱与共,自然也要去!” 方大嫂欲言又止,被方大郎踢了下脚:“去云州吧,云州的前程更大。” 许是担心隔墙有耳,方大娘并没有跟家人解释太多,而是借口自己生病了,把院门锁得紧紧的,实际上一家人都在打包行李。 但这门隔绝得了乡亲们,隔绝不了村正,隔绝不了那些大人。 村正恨铁不成钢:“方家媳妇,你糊涂啊!这样好的前程,怎么就舍得放弃了呢?!” 面对村正和大人派来的人,即便有些话,方大娘不好说出口,在此时此刻也不得不说出口了! “什么?!方隐年被大将军看中了?!” “什么?!小弟是大将军的情郎?!” 屋子里的村正,屋子外头偷听的方家一家人彻彻底底震惊了! 村正坐立难安,一边是那些大人,一边是云州刺史大将军顾南夕!哪头都不能得罪啊! 负责来问情况的掌事们,像屁股着火一般,火急火燎地回去汇报情况了! 金玉帘箔,明月珠壁,觥筹交错间,掌事的回禀,叫酒杯掉落一地。 “为了保住这门手艺,顾南夕竟然色诱?!”穆尼尔惊呼。 有人摇头,反驳道:“顾南夕手腕之高超,想要拿捏一个人,易如反掌!何必色诱?” “没错!她最擅长连环计,往往你看到的,只是她想让你看到的!” 穆尼尔抽冷气,不愿意和顾南夕有太多的接触,就是觉得这个女人不好把握,叫人看不透。 过了许久,有人拍掌道。 “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一切都是顾南夕的诡计!我们全部都上当了!” 众人齐齐望去:“你细细说来。” 说话的那人猛地站起身,浑身激动得发抖:“真正的手艺人不是这个方隐年!方隐年是顾南夕推出来,吸引视线的!” “原来如此!好狡猾的顾南夕!” “这个猜测有道理!献方子之人,身份是何等的机密,怎么可能叫济国公世子知晓?!我这是一切都是烟雾弹,那么就能说得通了!” “没错,顾南夕为了迷惑我们,还特意放出方隐年是她的情郎这个消息,就是为了让我们觉得,她为了拉拢方隐年,选择色诱!以此,更加坐实方隐年的身份!” “呵呵,她花招百出,还不是被我们看破了?!上了她一回当,可不会再上他第二回!” 这些话绕得穆尼尔头晕。 过了好久,穆尼尔才反应过味来,不由感慨,这些大周人勾心斗角真是太厉害了! 穆尼尔:“那我们还要继续针对方隐年吗?” 按照计划,利诱不成就威逼! 用方家一家人的命,逼着方隐年投靠过来。 “当然不行!顾南夕已经画出道道来了,这方隐年就是她的人,到时候她借着我们动她的人来搞事,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没错,她既然把方隐年推出来当靶子,肯定做好被人针对的准备了,说不定还会在后面设下陷阱!” “若这方隐年真的是那有方子的人,我们冒着风险搏一把,未尝不可!但他不是啊!” “撤!” …… 自打献方子之后,方隐年就缩在果子酒厂,没事轻易不出怀朔镇! 野史上就曾经说过一件事,武川镇兵工坊的朴大佬曾经被那群人绑架过,后来是大将军带着云州骑兵给救回来的。 方隐年可不想让自己的名字用这种方式记录在历史上,再说了,自己是来帮大将军的,不是来给大将军添乱的。 男孩子一个人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但等了很久,等到方大娘带着一家子在怀朔镇定居下来,等到方老爹的铁匠铺开业,方隐年也没等来绑架和刺杀。 方隐年恍恍惚惚,自己就这么不重要吗?!看来还是自己的努力不够!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25章养猪是件时髦事 自觉不够努力,不被敌人重视的方隐年蹲在锅灶边上,看着蒸馏铜管之中缓缓流出的淡黄色液体,眼中精光直冒! 随着淡黄色的液体流出,整个房子被一股浓郁到极至的花香所弥漫。 前来找方隐年的酒厂管事,刚走到院子门口,就闻到这股浓郁的花香味儿,步子加快了几分,边走边喊。 “方郎君,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难不成是花酒?” 本来还在目不转精地盯着那液体的方隐年,听到这话,连忙摆手:“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是讲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五好青年!怎么会去喝花酒?” 酒厂管事听不懂什么叫五好青年,反正方郎君自打来了果子酒厂后,就越来越奇怪,总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话。 管事凑到方隐年跟前,看到那一股股黄色的液体,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被花香给包围了:“这是何物?” “精油,从花中汲取而来。”方隐年双手握拳,眼睛如黑夜里的星星般闪亮。 “无论在哪里,都是女人的钱最好赚!” 似乎想到这个世界不仅是女人爱美,连男人们都喜欢在头顶上簪花,方隐年改口道:“不对,是爱美的人钱最好赚!” 现在提取出来的液体还不算真正的精油,需要把它静置一段时间,纯正的精油就会和水分成上下两层。 至于分离出来的水可以单独售卖,也可以添加到肥皂之中,使得原本平平无奇的肥皂变成香皂。 以大将军国聚宝盆般的手段,肯定能将这两样东西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哪怕大将军不亲自出手,她手底下还有苏娘子,马南天,光这俩人在大周商界也是很厉害的人物! 想得到成品,还需要大概一晚上的时间,方隐年便叮嘱其他人看守好院子,不许别人进来,这才随着管事一同离开。 “方郎君,咱们的猪油快不够用了。”管事叹气,这是多么幸福的烦恼啊! 方隐年有些傻眼,他来自后世那个物资丰富的世界,他想过办酒厂会遇到很多困难,例如自己被刺杀,例如被同行耍手段,唯独没想到会因缺乏猪油影响生产! “这该怎么办?”方隐年急了! 管事:“大将军预料到这种情况了!在开办酒厂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鼓励百姓们养猪。只不过,刚开始观望的人会稍微多一点,而且养猪也是需要时间的。这段期间,我们恐怕要靠外地猪油撑过一段时日,只不过,成本会贵上一些。” 听到管事这样说,方隐年松口气。这果子酒本就是暴利,成本上升一点就上升一点吧,无非是多赚一点和少赚一点的区别。 不过,不愧是大将军啊!真有先见之明! 方隐年叹口气,自己只负责出技术,办一个小小的果酒厂就已经遇到这么大的困难! 大将军她要管理好整个云州,以后还要管理那么大一片土地,何其难也?!不愧是名流千史的人! 为了研制精油,方隐年已经将近十天没有回家了,他的爹娘和兄嫂们刚到怀朔镇不久,方隐年放心不下他们,于是在交代好事情后回家了一趟。 “幺儿,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看到门口的方隐年,方大娘惊喜不已。 这幺儿自打来到云州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前那样懒懒散散的,有时候能一觉睡到大中午。 他就跟那治水的大禹似的,能三过家门而不入,难得他今日起了闲心,还想着回家一趟。 “阿娘,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方隐年好奇地看着阿爹和几个哥哥们抬着木头,好像是要在建房子。 方家住的地方是一个两进的院子,正中央的空地上有一口井,东屋侧面有两块小菜地,是方大娘最喜欢的。 如今,其中一块菜地被平掉了,上面插着四根柱子。 王大娘招呼着方隐年去给兄弟们搭把手:“我们这不是响应号召,打算养猪嘛!猪崽子都联系好了!” “哈?!阿娘,你连鸡崽子都养不活,还想养猪啊!”方隐年无语道。 “胡说什么呢?!我养不好鸡崽子,那是鸡崽子不壮实!养猪就不一样了,县衙有专人教养猪呢,猪生病的话,还有人给看病!” 方大娘觉得以前养不活那些畜生,那是自己的问题吗?那完全是当地官衙不作为! 方隐年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阿娘,您要不再考虑一下?” “不考虑了,左邻右舍都养猪,我不养猪的话,不就显得不合群?” …… 养猪好像在云州成了一件时髦事儿,但凡家里有宽敞院子的,都得养上一两头。 只要人勤快一些,勤打扫猪圈,味道也不是那么大。 每天还有专人收猪粪猪尿,说是那些农家子们要拿去沤肥。 许多种了一辈子地的老农,听到这事都觉得不敢置信,那猪屎猪尿去浇地,不得把麦子都烧死了? 不过大将军没有阻止,那就说明可能真的有办法,能使这些猪粪变成肥力吧。 “耿大娘,有件事我拿不定主意,想听听您的意见。”周老婆子拎着一袋子方方正正的纸包点心走进来。 春夏季节是罐头厂的淡季,耿大娘并不像秋冬时那么忙碌,在家的呆的时间也长了些。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点心?这个你快拿回去,留给你孙子吃。”耿大娘给周老婆子倒杯水,不肯要她的点心。 这王老婆子不要命地干活,又舍不得吃穿,这次提着一兜子点心来找自己,肯定是遇着事儿了。 都是乡里乡亲的,能搭把手自然会搭把手。 王老婆子坐下来,寒暄两句后,就把自己的来意道出来:“耿大娘,我想养猪仔,您觉得还来得及吗?” 耿大娘露出一丝错愕的表情:“来肯定是来得及的。那果子酒厂,需要的猪油海了去了。哪怕日后要不上那些猪肉,光卖猪肉也是赚钱的。” 现在罐头厂就在研发红烧肉罐头,只是那猪的骚味很难去除,若是加大量的酒和香料进去,成本又会很高,往外卖不划算。 听说,把猪煽了后,猪就没那么大的骚味儿了,只不过煽了的猪还没养成,得长成了才能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 “可是王老婆子,你家那院子有点小啊,恐怕养不下猪。”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26章养猪合作社?! 王老婆子喝口水,稳稳心神,笑道:“我没打算在院子里养猪。” “那你这是?” “我家那短命鬼,老家在郊外的王八屯。当年家里还算富裕的时候,他没少帮那些乡里乡亲。虽然他死了很多年,但那些人情还在。只不过大家都穷,在钱这方面帮不上什么忙。” 想到早死的夫君和儿子,王老婆子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耿大娘安心地听着,搬来沃野镇也有好几年功夫了,对于各家各户是什么个情况,她心里大致有数。 这王老婆子也是个苦命人,早年,她娘家和婆家家境都很殷实。 但连年的战乱,让她不仅家道中落,而且还痛失亲人,只剩一个儿子,结果这儿子还早死…… 王老婆子一扫低沉,腰杆挺得笔直,花白的头发被仔仔细细地疏拢到脑后,盘成一个发髻。 “耿大娘,我是想着去王八屯村租一片空地养猪。” 耿大娘劝道:“这养猪本来就是个累活,赚的是个辛苦钱。你去那里租地,人家不可能让你白租啊!再说了,每天往返城里城外的,多浪费功夫?有这时间,你去专心经营你在怀朔镇的食肆,不好吗?” 耿大娘这番话说的掏心掏肺,王老婆子自然能感受得到里面的真诚。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先听我细细说。我在《云州周报》上看到过,怀朔镇不少农户选择和县衙合作种植。于是我就想着,既然种玉米能合作种植,那养猪为什么不能合作养猪呢?” 耿大娘瞳孔一震,对王老婆子刮目相看!没想到王老婆是居然这么会举一反三! 耿大娘垂眸,把碗里的水喝个精光,这才开口道:“你是想让我去找大将军谈这事儿吗?这事儿可不好谈,合作种玉米,那种子全是县衙垫付的!这猪崽子和玉米的价格可不一样。” 王老婆子连连摆手:“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为了发展云州,大将军几乎是掏空家底,我哪好意思再占大将军这个便宜?” 大将军为云州的付出,那是有目共睹的。 除了那些个没鼻子没脸,贪得无厌的人,谁能忍心去薅大将军的羊毛? 耿大娘这下彻底弄不清王老婆子的来意了。 天地风霜尽,新程壮阔多。 温暖的春日阳光照进院落,照得王婆子花白的头发丝都闪着微光。 迎着阳光,耿大娘几乎看不清王老婆子的神色,只听到她的声音,好似春日里在枝头绽放的花朵一般,生机勃勃。 她说:“我想办一个养猪合作社!由我们这些乡邻们出资购买小猪仔,由王八屯村的村民们出力,负责喂养小猪仔。若是觉得信不过他们,我们也可单独雇人。” 王老婆子越说越快,语气越来越激昂:“等到猪仔出栏,我们还可以和果子酒厂以及罐头厂谈合作!由我们稳定大批量供货,价格再稍微放低一些,想必这两个厂都能答应!” “如此一来,既为大将军解了烦忧,给果子酒厂和罐头厂省了力气,王八屯村的村民们多一笔收入,我们这群街坊邻居们还能赚笔小钱!” “好!这个主意好!王老婆子,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往日是我们小瞧了你!” 耿家小院的院门敞开着,以黄老婆子为首的乡亲们把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刚好把王老婆子的这番话听了个真切! 耿大娘和王老婆齐齐望去,就见邻居们早已等不及,一窝蜂地涌进来。 “王老婆子,我们家能出两头猪仔的钱!我早就想养猪仔了,但咱这地方太小,实在是挤不过身!” “我们家能出三头猪仔的钱!要不是我们一家都上工,实在没人能养,早就在年初买猪仔了!” “哎哟,人家怀朔镇对地方宽敞,家家户户都在养猪,整得好像就我们沃野镇没人支持大将军似的!”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积极响应王老婆子的主意。 王老婆子举起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伙安静:“这事儿能不能成,还得看县衙同不同意。” 耿大娘这下彻底明白了,王老婆子是希望自己把这个事儿跟刺史府那边透个气,毕竟办养猪合作社这种事前所未有! 哪怕把史书往前翻个三五百年,也没见过这样的事儿。 一群人眼巴巴地望向耿大娘。 整个街区,耿大娘一家不是里正,胜似里正! 耿大娘犹豫片刻,便一口答应下来。 “王老婆子,这主意是你出的,你跟我一起去见大人。” 耿大娘是个急性子,一答应下来,就风风火火的要去拜访刺史府。 别看在耿大娘面前,王老婆子侃侃而谈,一听说要去见大将军,整个人双腿就有些发软:“我也去?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耿大娘拉着王老婆子就跑。 “等等!我们还没有准备礼物呢!” “大将军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王老婆子跑得气喘吁吁:“我们也没提前递拜帖啊!” 耿大娘十分有信心:“你提的这个主意,就是最好的拜贴!” 王老婆子有些不相信,她以前又不是没见过那些大人们,一个个派头十足,想见县官,不花个十两银子,那是连头发丝儿都见不着的。 大将军再怎么说,也是整个云州的刺史,岂能说见就见?! 然而,现实却打破了王老婆子的认知! 她们不仅进去了,还看到了大将军,真实的,活生生的大将军! 顾南夕上下打量一下王老婆子,穿着青色袄裙,裙子隐隐有些泛白,显然是洗过很多遍了。 但她的指甲夹缝里却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污垢,看来是个爱干净的利落老太太。 “快坐下,喝杯茶。我今日没什么事,你们慢慢说。可是家里遇到困难了?还是遇到事,受委屈了?” 见大将军如此和善,王老婆子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头被一股涩意堵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耿大娘和顾南夕更熟一些,于是开口道:“大将军,我们想办一个养猪合作社,不知合不合规矩?”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27章轰轰烈烈大生产 哈?! 顾南夕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养猪合作社,这是能出现在大周的词汇吗? 耿大娘用胳膊肘怼了怼王老婆子。 王老婆子这才反应过来,忍着内心的激动,声音发颤地把自己的主意说了一遍。 顾南夕深色莫名地看向王老婆子:“你是如何想到这个主意的?” 王老婆子一脸崇拜地看顾南夕:“是大将军教我们的啊!我是听说县衙和农民合作种植玉米,这才想到养猪也可以这样!” “只不过,我们没有大将军您这样的财力和魄力,所以就想着,干脆整个街坊一起入股!” “养猪嘛,县衙提供技术支持,还有兽医,又不怕猪生病,我们只需要买猪,找场地,再找人照顾,少了很多后顾之忧。就连猪养成后的销路,也是不用愁的!” “本来这事,大将军您可以和玉米种植一样,和老百姓分成!但大将军却没有这样做,这正是因为您不想与民争利,想让我们老百姓多挣些钱啊!” 王老婆子说着说着直抹眼泪,老天爷开眼,让这样好的大人落在云州! 听完王老婆子这番话,顾南夕有点心虚,她之所以没这么干,纯粹是因为没钱。 果子酒厂的赚的那些钱,还要留着建设云州其他项目,尤其是军工生产这一块,太特么费钱了,堪比吞金兽! “挺好的,你们放手去干吧!我很看好你们!” 得了顾南夕的许可,耿大娘和王老婆子彻底撒开膀子大干! 次日,王老婆子就跑去王八屯村,找村正商量一下租用土地的事。 王八屯村的田地都是些下等田,农家子在统计云州农田的时候,就来这里看过了。 按照那些农家子的说法,就是这土地不具备改造价值。 即使花大价钱给他们修灌溉系统,安装水力车,那也没办法把这些下等田提高到中等田。 因为他们的田里有很多细沙和小石块,地力不足,产出就不够。 知道这事后,王八屯村的村民们自然是很失望,不过好在,他们离抚冥镇不算远,去镇子里打工,也是一条活路。 有那些家里走不开的,便跟县衙租辆三轮车,来来往往运送猪油,果子酒,罐头等等,这做脚夫挣的钱,也足够养家糊口。 王八屯村的村正听完王老婆子的来意后,一口就答应下来。 一是因为王老婆子的婆家曾经在灾害年间,给村里捐了不少粮食,村正自己就是受益者。 二是因为村里人口不多,还有一大片空地没被划出去,就在那儿干放着。与其白白浪费掉,还不如和王老婆子合作,好歹也能让村子里人沾沾光! 就在王老婆子和村正商谈租借场地的事时,耿大娘就在巷子口支一张桌子,还从百川书院找了个书生过来,专门做记录。 等桌子支好后,巷子口已经排满了长队,全是左邻右舍的街坊们。 “王小二家,五两银子。核实一下身份信息和钱数。没问题的话,就在这儿签字画押吧。” “陈寡妇家,三两银子!” “李屠夫家,十五两银子。” 哇哦! 听到这个钱数,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虽然都知道当屠夫挣钱,但没想到这么挣钱啊! 被这么多羡慕的视线盯住,李屠夫眼神亮晶晶的,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托大人的福,这阵子生意忙不过来,赚了点小钱。” 众人却暗道,听说全云州的猪都快被杀光了,这李屠夫赚的恐怕不是一点小钱吧! 一头成年的猪,市面上售价是三两银子。 猪仔要便宜一些,一般在七八百文左右,但因最近养猪的人太多,猪崽子的价格也上涨到了一两银子。 这李屠夫一口气拿出十五两,那不就相当于十五头猪仔吗? “我滴个乖乖,他这一年不得挣三十两?!”有人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猛地瞪大眼睛。 旁边有人纠正道:“听说按照县衙教的方法,把猪煽了后,猪会更长肉些!再给它们煮一煮猪食,就更长肉了!” 围着桌子看热闹的外地行商捂嘴笑道:“喂猪竟然还要烧火煮食吗?!” 陈寡妇剜他一眼:“你都知道吃热乎的猪,怎么就不能吃热乎的?” “你!” “少用手指头指我!小心我给你剁了!大将军让咱们怎么做,咱们就照做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行商还想说什么,就被一旁的同伴给拉开了:“你说说你!第一次来云州,怎么就这般口无遮拦?” “这能怪我吗?分明是他们云州做的事,太离谱了!” “倒也不算离谱。据我所知,在年前就已经买猪仔的人,两个月时间,原本三斤重的仔猪就长到了四十多斤!听县衙的技术人员说,等到第三个月,平均每天能长一斤半。” 嘶嘶! 行商直抽冷气:“照这么下去,一头猪不得长到两三百斤?!” 现在市面上的猪能有两百斤,就已经算得上是肥猪了。 “嗯!技术人员说,养到八个月就能出栏了,基本上都能达到三百斤,而且会有一指半以上的肥膘!” 行商咽了咽口水:“猪肉一斤三十五文,一头猪三百斤,哪怕去掉猪头猪蹄,光肉也能有两百斤,还有那么多肥肉!便宜一点卖,算三十文一斤,一头猪也能卖上六两银子!” 李寡妇回家的脚步一顿,心里打起算盘。 听王老婆子的意思,这是要直接对标啤酒厂和罐头厂的,价格肯定达不到市场价,但就算二十文一斤,那也是四两银子啊! 李寡妇匆匆回家,拿了一个钱袋,又跑到耿大娘跟前:“我要加钱!再加三两!” 其他听到行商对话的街坊,也纷纷表示要追加投资! 一时间,耿大娘手忙脚乱,只能叫街坊们继续排好队,一个个来,不要着急。 而这番热闹的景象自然是引起文钰的注意,在对耿大娘和王老婆子进行一次专访后,最新一期《云州周报》出炉了! 头版正是《紧跟时代脚步,抚冥镇成立第一个养猪合作社!》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28章处处都有合作社 《云州周报》对农村合作社一事大写特写,并且表示高度赞扬。 其他镇子的人看了,心里就不服气起来。 虽然自己想不到这个点子,但可以照做啊! 至于养猪场投入成本太大,那不是还可以养鸡养鸭养鹅嘛! “听说了,王老婆子在办合作社之前是特意去刺史府,问过大将军的!大将军既然同意了,那就说明这事儿没问题!” “对头,商人都能有商会,我们种地的也可以有种地合作社!养鸡合作社!” 一时间,各个合作社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起初《云州周报》还会在不太重要的版面写一番贺词,可后来合作社实在是太多了,便是在广告版面挪出一个豆腐块大的大小,在上面写上新成立的合作社名单。 这样的大动作,自然也是引得草原各部议论纷纷。 春风一吹,春雨一落,一夜之间,那些埋藏在土地下面的小草便冒出头来。 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为草原披上一层金色的外衣。 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宛若一颗颗璀璨的珍珠。 阿古朵收拾帐篷里的衣物,然后准备和族人们告别。 “阿桑大娘,这个蹴鞠送给你们。” 阿古朵摸了摸蹴鞠,眼神里带着一丝对孩子般的喜爱。 “这怎么能行,这可是你当耳环才买下来的!”阿桑大娘推辞。 阿古朵却很坚决:“今年蹴鞠大赛,我们没有取得好成绩,来年蹴鞠大赛竞争肯定会更激烈!阿布日吉要在抚冥镇当兵,格尔朗要在百川书院上学,我也不得不跟着留下来。” 阿古朵把蹴鞠塞到阿桑大娘怀里:“在抚冥镇,我可以随时练蹴鞠,但你们到了草原上,难得有适合你们的娱乐活动。” 阿桑大娘紧紧抱住怀里的蹴鞠,心里万般不舍,不仅仅是舍不得阿古朵,更是舍不得离开云州的地界。 这个冬天就好像在做梦一样,是这样的安稳富足,每天晚上都不必担心会被人闯进帐篷,像被拖牲畜一样被拖走。 但春天的响雷,就是草原牧民们离开的号角。 他们要带着自己的家当和羔羊们去往更深处的草原,那里有更肥美的青草。 羊群不能在一个地方待一整年,它们会把这片土地啃得杂草不生。 牧民们的一生,总是在各个草场转场中度过,他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但这一次,阿桑大娘深深羡慕起阿古朵,像汉人们那样,在一个地方定居下来,似乎也不错? “阿古朵,你继续收拾东西。首领找我,我过去一趟。”阿布日吉掀开帘子,跟阿古朵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大步离开了。 望着阿布日吉越发威严,好似官老爷一般,阿桑大娘不禁为阿古朵悬起一颗心:“听说汉人那边有纳妾的,你可得看好阿布日吉呀!” 阿古朵也想得很开:“如果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就是拿绳子拴住他,他尿泡尿的功夫,都得去沾花惹草。与其看着他,还不如顾好我自己。” “你打算如何顾好你自己?” 阿古朵的眼睛亮亮的:“我都打探过了,抚冥镇很多厂子都在招工,我先去试一试。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支个早餐摊子。当铺掌柜同意我在他门口摆摊。” “等到格尔朗放学了,我再和格尔朗学几个字,一天认识五个,一个月就能认识一百多个!” 阿娘临终前说的那几句汉话,一直是阿古朵的心病。 阿古朵不想告诉别人,那就只能自己学! 阿桑大娘摸摸阿古朵黝黑的辫子:“你阿娘把你教的真好。” 阿古朵和自己的伙伴们一一告别。 阿布日吉则在首领帐篷里,听着首领哈斯亲切叮嘱。 “你在李老大手下要好好干!如果有一天,云州和鞑子打起来了,那就是你立功的机会到了!不要摇摆,不要犹豫!” “好的,首领。” 哈斯拿着一块油布,擦着半人高的弓,良久以后,这才开口道。 “现在汉人们开展各种合作社,养猪的,养鸡的,种地的。你说我们牧民要不要也成立一个?” 阿布日吉摇头:“不行的,时机还没有到。汉人们敢成立合作社,那是因为有云州巍峨的城墙保护。他们坚信,有大将军在,鞑子突不破这道防线!他们的猪羊不会被人牵走!” 阿布日吉透过敞开的门帘,望向北面无尽的草原,声音几不可闻:“我们虽然在云州界碑内,但我们终将要到草原深处去。” 至于时机什么时候才算成熟,那就要等到大将军把云州的界碑囊括整个草原! 阿布日吉坚信,这一日终将到来! …… 方隐年把精油研发成功后,得到了顾南夕的大力赞赏,还给了好多赏赐! 方隐年乐得合不拢嘴,坐着马车,带着赏赐,直奔方家。 “哟,小弟,你这是遇到什么大好事了?这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方家大郎打开门,看到笑得晕乎乎的方隐年,打趣道。 “嘿嘿。不能说。”方隐年跳下马车,怀里还捧着一个卷轴,跟宝贝蛋似的,都不让方大郎碰。 听到动静的方大娘走出来,诧异道:“可真是稀客!这个月是咋的了?竟然让你回来两趟!” “阿娘,快帮忙把东西搬下来。”放隐年的耳朵,自动过滤掉自己不喜欢听的话。 方大娘白他一眼,掀开车帘,发现里面满满当当的,有几匹丝绸,还有几个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装着银锭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也不知道是什么。 “幺儿,你这是去抢劫了,哪来这么多东西?” 方大娘有点麻,这幺儿每个月的工钱很多,一大半都会上交到公中,说是要让他的几个侄子侄女们都去上学。 剩下的钱,哪够买这些东西啊? 方隐年眼睛笑得跟月牙一般,露出两颊两个深深的酒窝:“大将军赏赐的。” 方大娘的手一顿,笑意僵在脸上,自家这幺儿,是吃软饭,吃出骄傲感了?!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29章顾南夕在自取灭亡 “四叔,你怀里的是什么?”刚放学归来的方小妞,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卷轴。 方隐年连忙一闪身:“快去洗手,你这手也太脏了!” “四叔,我的好四叔,你就给我看看嘛!”冯小妞撒娇道。 方隐年小心翼翼地打开卷轴,语气里是难掩的骄傲和得意:“只许看,不许摸。” 方家人离卷轴五步远。 “啊!这是仙女下凡吗?这漂亮娘子是谁呀?是四叔的心上人吗?”方小妞一下子就被画像上的女子吸引了全部目光。 这女娘五官精致,正慵懒地靠坐在摇椅上,明明是懒懒散散的,但那目光瞥过来,好似能直刺人心! 方大娘,方大郎等人不由地挺直腰背。 方隐年的嘴角高高扬起,恨不得叉腰大笑:“这是大将军啊!上面还有她的亲笔签名呢!” 方隐年心中的小人在发出土拨鼠尖叫。 嗷嗷嗷! 他拿到了大将军顾南夕的亲笔签名照! 上面还写着赠方隐年! 方隐年都快哭了,这卷轴必须是方家的传家宝,以后要传给子子孙孙们! 老爸,老妈,老师们,同学们,你们看到了吗?他方隐年出息了! 谁能像他一样,拿到大将军顾南夕的签名照?!就问问,谁能?! 方隐年生怕多被别人看一眼,卷轴上的画像和签名就会不翼而飞,简单给家人看一眼后,连忙卷起来,抱在怀里,飞速地跑到自己的卧室。 他要找个地方,把卷轴藏起来! 留在原地的方家人面面相觑。 方小妞满眼的崇拜:“原来大将军长这样子啊!朔州的大人,还说她长着三头六臂呢,想来是别人嫉妒她,故意抹黑造谣!” 方大郎摸摸脑袋,眼神有一撇一撇地望向自己阿娘。 对于小弟和大将军的事,阿娘是不赞同的,毕竟两人的身份相差太悬殊! 方大娘望着方隐年小白兔似的蹦蹦跳跳的身影,长长地叹口气。 如果大将军是长成这个模样,自家幺儿能吃上这碗软饭,确实是挺值得骄傲的! …… 京都,福全茶楼,二楼包厢内,刚下朝归来的官员们脱下官袍,各自点了喜爱的点心,三三两两坐着。 “没想到,云州的奶茶竟然风靡到了京都。” 有人撇撇嘴,不屑道:“我就不喜爱这种奶茶,从未喝过。” “云州果子酒厂的生意,你们都看到了。上一个月光销往京都的果子酒就足足有十万斤!” “圣上怕不是眼红得都要流血了?” 其余人没有搭腔,这个愣头青,圣上眼红归眼红,但哪能拿到茶楼这种地方来取笑? “有消息传来,这果子酒厂在大量收购猪油,想必果子酒之所以能如此澄清,跟猪油脱不了关系。” 其实这件事不用刻意调查,基本上都知道。 《云州周报》连着好几期都在大力推广养猪一事,可见在云州,猪的缺口相当大。 以顾南夕在云州的掌控力来看,她压根就没打算隐瞒这件事。 那么问题来了,这事儿是真的,还是顾南夕故意演给大家看的?! 眼看着眼前有一座金山,大家是跟,还是不跟? “看这肯定是顾南夕的阴谋!我就不信,谁有这样的发财的门道,会这样大大方方敞开给大家伙看!” 十万斤果子酒,一斤最起码赚一百文,一个月就是赚一万贯!这简直比出海还要抢钱! 要知道,这可是单单一个京都! 其他州郡虽然没有京都厉害,但一年加起来销售个五十万斤没问题。 之所以现在没这么疯狂销售,那纯粹是因为云州果子酒厂的产量不够! 这生意,堪称会下金蛋的母鸡,谁会不心动? “会不会是顾南夕预判了我们的预判?” 现场响起一片抽冷气声。 如果这个猜测的对象换一个人,大家都觉得这是在神话他。 但这个对象是顾南夕,那么这个猜测极有可能是真的。 “啊啊!怎么这么难?!”有人揪着自己的头发,崩溃道。 所有人都愁眉苦脸,是啊,这也太难了,他们把顾南夕赶得远远的,都赶到云州去了,还能在朝堂上和她对上啊?! “圣上真是的,整个天下都是他们家的。人家顾南夕赚点钱怎么了?不还是花在云州上了吗?对于圣上而言,这不就是把钱从左手倒腾到右手?作甚要眼红!” 愣头青觉的这个官场太难混了,这官当坏了吧,得砍头,当得太好了吧,还得被圣上忌惮,当得中规中矩吧,就会被百姓们骂,到底要人怎么办吗?! 愣头青碎碎念:“他眼红就眼红了,自己去跟顾南夕谈啊!他做不出这件事,就把这事儿推给我们!” 其他人在心里暗暗点头,可不呗!但面上却一片淡然之色,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讨论了半晌,没讨论出出个结果。 喝了一肚子茶,吃了一肚子点心,听说书人讲了一晚上故事,直到福全茶楼打算闭馆歇业,众人才面面相觑。 这可咋整? 明日早朝上圣上问起来,大家该如何回答?! 良久,一个男声轻轻响起:“顾南夕这是在自取灭亡!现在可知的是,果子酒厂想出产大量的果子酒,就必须要大量收购猪油!” 众人瞩目,侧耳倾听。 “猪油乃我们大周百姓日常生活所需,即便在京都,一斤也不过六十文钱!顾南夕如此大量收购,势必会造成市面上猪油紧张。物以稀为贵,猪油价格势必会上涨!” 有人拍掌道:“没错,听闻朔州的猪油由原本的五十文钱涨到六十文了!” 那男子侃侃而谈:“顾南夕的名声这么好,皆是因为她没有动平民百姓的利益!刀不割在自己身上,都不知道疼。这次顾南夕损民利己,第一个反对她的就是往日里支持她的老百姓!” “没错,就是这样!” 众人得到标准答案,原地解散。 次日,上朝时,面对圣上的询问,众人自我发挥,把顾南夕自取灭亡的惨状,添油加火描述一番,好似顾南夕真的做了什么惨绝人寰,不容于天地的恶事一般。 年轻皇帝听得龙颜大悦,心里暗暗打着主意,到时候恶人就给顾南夕来做,他来摘最后的桃子!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30章总有人想搞事 大周王宫无秘事,大臣和圣上的这一番讨论,在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京都的猪油价格应声而涨,愣生生涨了三文钱。 市井之间,不乏抱怨声。 这情景似乎又印证了诸位大人们的猜测。 一时间,关于大将军顾南夕在云州的操作又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无论是茶楼还是酒肆,客人们一边喝着果子酒,一边对此事高谈阔论一番,似乎不发表一两句意见,就跟落伍了似的。 书院的学子们却觉得春光明媚,不容辜负,三五成群去京郊踏春。 春水春池满,春生春草生。 春人饮春酒,春鸟弄春声。 百川书院的学子们受耿四郎的邀请,前去耿家村踏青。 春光正好,学子们自然不能坐在四面都被包裹的马车里。 一辆辆牛板车,载着一群身穿书生长袍的学子们走街过巷。 偶尔两个学院的学子碰上,还会相互点头示意,甚至是吟诗作对一番,引得路过的行人驻足,拍掌叫好。 “小妹,你先歇一歇,莫要成天看你的账本,偶尔给自己放松一天!” 苏玄明无奈地看着苏云烟。 别的学子都在欣赏春日美景,偏偏苏云烟左手拿着账本,右手拿着算盘,盘腿坐在板车上,聚精会神,不为外物所影响。 苏云烟左右两手同时开工,账本被翻得哗哗作响,算盘被拨得嘈嘈切切如急雨。 她头也不抬道:“不行啊,阿娘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可不能掉链子!大哥,你不用管我,专心念你的书去!” “唉。”苏玄明挨着苏云烟坐下,给苏云烟打下手,“原本是想叫你来放松一下的,没想到竟成了给你添乱。” 苏云烟:“大兄日夜苦读,劳神费力,是该劳逸结合。对于我而言,能看到钱进账,这就是休息了!” 苏玄明没作声,而是帮着苏云烟算账,越算心中越大惊。 这果子酒的利润恐怖如斯! 难怪圣上和朝堂对果子酒垂涎不已! 苏玄明眉头紧紧皱着:“小妹,阿娘还打算扩大果子酒生产吗?” “嗯!” 苏玄明的心直往下坠:“我瞧着这酒水的利润已经够大了,为何还要继续?” 苏云烟常常跑云州,自然对云州的情况更了解一些。 苏云烟叹了一口气:“因为云州那边的花费更大!” 苏玄明抿嘴唇,看来云州的财政状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峻,再想到自己给阿娘写信要钱,心里不免羞愧。 苏玄明望了一眼意气风发,高谈阔论的同窗们,心里做了个决定。 当众人行走的南门,准备出城时,恰好和松山书院的学子们对上。 “哟,这不是我们鼎鼎大名的苏大郎吗?你不去帮着你阿娘搂钱,还有心思到处玩?”李少言扇着扇子,斜睨苏玄明,整张脸上写着大大的挑衅二字。 百川书院的学子们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个个板着脸,直盯着李少言! 他是今日碰到的第一个来找茬的人! 苏玄明把账本理好,担忧地看向苏云烟。 见她完全沉浸在算账之中,丝毫没把李少言放在心上,苏玄明的唇角勾了勾。 “少言兄,你头上戴着的束发嵌宝紫金冠,眉间勒着的二龙抢珠金抹额,身上穿着的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想必都是别人送的,不是龙武大将军买的。以龙武大将军的俸禄,养活一大家子人是够了,但万万是撑不住这般奢华的生活的。” 苏玄明一脸真挚,好像他说的话就是真话,没有另有所指。 李少言的嘲讽僵硬在脸上,他阿爹有没有收不该收的钱,他心里有数的很,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怎么能露怯? “我家如何,无需你管。最起码我爹没有与民争利,不像你娘,引得众百姓们吃不起猪油,让百姓受累。” 被这番动静吸引过来的围观群众,听到这话,便开始小声议论开来。 “他们说的可是大将军顾南夕为了卖果子酒,大肆收购猪油一事?” “正是这个!虽然不知果子酒和猪油有什么关系,但京都猪油的价格确实是因此上涨了。” “我前儿个买了一斤才六十文,买三斤以上,还能便宜两文钱。今儿个再去问,就已经涨到六十五文了,不讲价。” “唉哟,云州的事儿都能影响到我们京都,真不敢想象云州的猪油价格得涨到什么地步!” “嗨,反正最后受影响的都是我们这些穷苦的老百姓。” 苏云烟把账本一合,算盘一放,站起身,先扫一圈众人,见议论声低了下去,这才高声道。 “云州大量收购猪油,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对你来说,自然不是坏事!”李绍言冷哼一声,“受利的是你们侯府,而多付银钱,为高油价买单的却是百姓。” 苏云烟遗憾地摇摇头:“我当身为松山书院学子首座的李郎君,应有治世之能。万万没想到,你的见识也不过如此。你若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便回去问你阿爹吧。” 李少言不服气:“你是不是在故弄玄虚?其实,你自己也并不知道有何好处!” 苏云烟啧啧两声:“我又不是你阿娘,我作甚要教你?学徒学门手艺,还得恭恭敬敬的为师父打工三年。学子想进书院,还得交束修。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苏云烟接下来的话,却是对着其他围观群众说的:“至于我阿娘,究竟为人如何?天在看,地在看,云州上下的百姓也在看。反正据我所知,云州好得很。诸位且想想,我阿娘做事,可曾有愧于天下黎民?” 说完这番话,苏云烟看也不看李少言一眼,坐下来继续盘账。 “我们走!夏虫不可语冰,莫叫某些得了红眼病的人,扰了我们的兴致!”苏玄明吆喝一声。 百川书院的学子们一个个喜笑颜开,好似方才的一切并没有发生,路过李少言等人时,连眼风都没给一个。 这样的无视,最叫人难受。 李少言紧紧攥拳,眼里是掩饰不了的恶毒!呵,待顾南夕被民心反噬,且瞧这两兄妹如何嚣张!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31章百姓父母 忽略掉这个不愉快的小插曲,接下来的一路,阳光明媚,草长莺飞,鼻腔充斥着浓郁的春日气息。 这一切美好得让人的毛孔都舒展开来,心中的郁气也随之消散掉了。 “大郎,小娘子,你们来了,快请进!”得知自家四弟邀请了同窗们来村子里踏青后,耿大郎一大早就拾掇好院子,并且还朝邻居们买了好些鸭蛋,鹅蛋以及鸡肉羊肉。 如今万事俱备,只差客人。 耿大郎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竹条编箩筐,视线却一直落在院外,终于等到了这群少年郎。 一见到苏大郎和苏小娘子,耿大郎的眼泪就快掉下来了,抽抽鼻子,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耿四郎笑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当初见到我时,都没有落泪。怎么见到大郎和小娘子,竟是快要哭出来了?你老实告诉我,在你心中,谁才是亲人?” “去去去,一边去!我就是……” 耿大郎擦掉眼角的眼泪,他就是心疼大将军。 自己和小弟虽然好几年没见面,好歹今年趁着这次机会就能见上一面。 大将军和苏大郎以及苏二郎,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再团聚。 陈逸轩见二人脸上神色黯然,赶紧岔开话题:“耿大哥,听说你特意为我们准备了烤鸡?” 耿大郎收拾好情绪,笑着请众人进院子。 “正是!是怀朔镇流行的叫花鸡,听说是一个乞丐,来到怀朔镇后,机缘巧合之下,逮到了一只野鸡。他用泥巴裹着裹,再进行焖烧,等敲开着泥巴,那鸡肉便鲜嫩可口多汁!” “”丐把这个做法卖给怀朔镇的食肆老板,获得了一大笔银子,彻底在怀朔镇落下脚跟。” 陈逸轩张大嘴巴,不敢置信道:“真的假的?怀朔镇竟然富裕如斯,随处都能捡到一只野鸡?!” 耿大郎哈哈大笑:“这自然是不可能的!怀朔镇哪能这般物资丰饶?不过是商家们为了这道叫花鸡,故意编出来的故事罢了。不过这叫花鸡,味道确实不错。你们若是想登高,带上一两只,许是到了山顶,还会是热乎的。” 话题一旦打开,便再也关不上了。 百川书院的学子们对云州很感兴趣,比起看花看草,他们更愿意围着耿大郎问东问西。 苏玄明也在一旁默默听着,书信里写的东西,哪有亲历者说的绘声绘色? 往日里问小妹关于云州的事,小妹只报喜不报忧。 耿大朗一直在基层打转,说不定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看出一二。 “耿大郎,云州现在工作可好找?” 耿大郎:“只要手脚俱全,就能找份活干。顶好的活自然是给云州当兵,但现在没有战事,想当兵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耿大郎喝口水,润下嗓子:“尤其是那些草原人,一个个都想着来当兵,他们擅骑射,有的个子高壮,若非是刚并入云州不久,不能确定他们的忠诚性,这才没大量招他们。” 今天太阳很灿烂,树叶都抽起了绿芽,看上去格外喜人。 众人觉得与其进屋里去吃饭,还不如直接在院子里,感受着美好春光。 于是,一群人把厅内的桌子搬到院子来,两张桌子合并到一块。 搬凳子的搬凳子,有厨艺的就去厨房帮忙打下手,像陈逸轩这种什么也不会干的,就充当气氛组,像花蝴蝶一般穿梭在各个地方,左聊一句右聊一句。 “耿大哥,现在坊间都在说大将军开酒厂,致使猪油涨价,这是真的吗?” 不知道是谁,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来。 一时间,院子中,众人的动作都轻了许多,竖起耳朵听。 耿大郎正在打鸡蛋,他想尝试做一下蛋糕,四弟自小爱吃甜食,铁定喜欢吃蛋糕。 “啊,猪油涨价?没听说啊!反正我来的时候,云州的猪油价格在四十五文钱一斤。至于现在涨没涨,不清楚呢。” 人群里有人叹气:“不知道山长大人这次该如何度过难关?” 苏云烟算完账,伸了个懒腰,见那些学弟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似乎真的在为阿娘担忧,便道。 “无需担心,阿娘心中自有规划。耿大郎,你临走之前,云州酒厂招多些工人?” 耿大郎想了想:“招了五百人!方郎君说,这酒厂以后要开得更大一些,争取达到年产百万斤!” 嘶嘶嘶! 百万斤?! 这下连苏玄明的神色也绷不住了。 这方郎君到底是何许人也?不知为何卖得这么大?! 如果年产百万斤左右,那得卖到整个大周才行! “五百人?!陈郎,我记得你曾说过,在官办的工坊里,也不过几百人的规模吧!” 陈逸轩点头:“没错,能上五百人,那都已经是很大的官办工坊了!” 苏云烟眸光闪闪:“如果真的能做到年产百万斤,那么绝对不止五百人!光酒工就得最少千人,再加上分装、选果等等杂役,估计要两千人。” 苏云烟继续道:“百万酒坊要多少果农供应果鲜?用多少农户养猪炼油?想发往全大周,又要多少人力运输?多少酒店销售?” “且不说,这样能给云州解决多少就业,为云州吸引来多少客商。就说,这一路,得养活多少其他州郡的人?” 苏云烟看了一眼众人,叹口气:“我才疏学浅,仗着跟阿娘交流的比较多,这样才能看到第一层用意。至于阿娘还有没有别的用意,就要靠诸位兄长的了!” 苏云烟的这番话,堪称震耳欲聋。 陈逸轩等人羞愧地低下脑袋。 他们原以为自己能低下头,看一看这穷苦的百姓,就已经是极有良心的读书人了。 然而,比起山长,自己等人还是看得太浅! 以天下万民为其子,以天地为棋局,何人能与山长对弈? 当皇帝和朝堂上的诸位相公们视线还纠缠在为油价是否上涨时,山长顾南夕已经看到了牵一发动全身,以点带面,全面发展云州,乃至整个大周! 什么叫运筹帷幄?这就叫运筹帷幄! 什么叫高瞻远瞩?这就是高瞻远瞩! 什么叫百姓父母?这就是百姓父母!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32章夫人外交 这一次踏青,不仅赏欣赏到了春光美景,更是洗涤了心灵! 苏云烟的一番话,如一道惊雷,劈开众人眼前的迷雾,把所有人的格局再往上拔高了一层。 这或许就是当年山长顾南夕曾在课堂上说过的战略眼光! 要把视野不断拔高,从最高处俯瞰这个天下,才能彻底看清楚天下大势! 苏玄明悟了,他又悟了!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他还是要登上高位,站在全力巅峰,才能跟上阿娘的所思所想。 苏云烟并没有和大家伙一起回去,而是提前回城里了,因为云州又来了一批商队。 这次商队带来的除了有果子酒,还多出了一样新产品,说是精油。 “苏娘子,您来了!”云州酒肆的生意太火爆,管事拉着苏云烟走到内间,神情焦灼,“宋娘子,现在存货不足三千斤!若不限购,今天恐怕就会卖完!” 苏云烟看着外边排着长龙的队伍,嘴角高高翘起:“无需担心,阿娘又从云州派商队来了,今天刚到,晚上闭店后,我们就一起去卸货。” 酒厂管事松口气:“这可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安排好晚上卸货的事以后,苏云烟又转向旁边的杂货铺子。 这杂货铺子卖的都是来自云州的各种小物件,羊肉罐头,水果罐头,羊毛垫子等等。 以前不叫杂货铺子,后来因卖的东西种类太杂,干脆就取名叫云州杂货铺。 “肥皂卖的怎么样了?”苏云烟一进来,视线就在货柜上扫了一遍,发现原本摆满肥皂的货架,竟只剩下稀稀拉拉三两块。 杂货铺的管事没在店里,只剩一个小伙计。 小伙计急忙迎上来,拘谨道:“苏娘子,您来了。肥皂卖的极好。按您的意思,定价为一百文一块。” “起初买的人少,但后来大家发现这个肥皂比皂角耐用许多,小小一块就能用很久,综合下来,倒还是买肥皂合算的多!于是名声传开,前来买肥皂的人越来越多!” 苏云烟点点头:“等管事回来了,你告诉他,晚上去库房一趟,云州商队运来新货了,不仅有肥皂,据说还有新品!” “好咧!” 这个夜晚,是忙忙碌碌的一个夜晚。 直到忙到后半夜,苏云烟才回永昌侯府休息。 一进侯府,就见大哥苏玄明拿着书本坐在大厅里。 苏玄明见到苏云烟回来了,这才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回自己的院子中。 苏云烟知道,这是大哥不放心自己,又不好跟着自己去,所以一直在服里等着。 阿娘人在云州,二哥又在海外飘着,整个侯府就自己和大哥两人,竟然有点相依为命的感觉。 苏云烟困得迷迷瞪瞪的,简单洗漱一下,倒床就睡。 第二日,直接睡到日上三竿,这才匆忙起身,她还有很重要的事儿没做呢! “小娘子,大郎说了,让您吃过午膳再去忙!”小黑拦住正准备出门的苏云烟,一板一眼道。 苏云烟眉毛一挑:“小黑,你敢拦我?” 小黑心里一突,,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脚尖,但身子还是挡在门口,一动也不动:“小娘子,大郎说了,钱赚的再多,也没有身体重要。” 眼见小黑这根死脑筋,就认准这件事,苏云烟知道今天自己不吃饭,肯定是出不了侯府的大门,于是返回去,打算简单用两口。 没想到,美食一入口,瞬间就让原本饥肠辘辘的胃苏醒过来。 苏云烟这才惊觉,原来自己已经饿过头了! 想到阿娘曾经说过,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苏云烟按耐住心中的焦急,一口一口细嚼慢咽起来。 等用完膳,苏云烟终于能出门了,小黑跟个小媳妇儿似的,亦步亦趋跟在苏云烟后面,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这次,苏云烟首先要拜访的就是济国公府。 整个京都,最支持阿娘工作的夫人们,除了镇国将军牛夫人,就是济国公少夫人。 济国公少夫人见苏云烟掏出两个小瓶瓷瓶,不禁好奇起来拿起瓷瓶,在手中端详:“宋娘子,这是何物?” “这是云州新出品的玫瑰精油。” 济国公少夫人开瓶口的软木塞,顿时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弥漫开来。 味道浓郁霸道,把自己身上带的香囊彻底压了下去。 女人天生就知道如何使用化妆品香水。 都不用苏云烟过多解释,济国公少夫人就沾了几滴香油在掌心晕开,再抹了下手背。 瞬间,整个人就好似花仙子一般,手变得又香又滑! “那这一瓶是?” “这一瓶是玫瑰香水。喷在手腕处,可留香。或者在洗澡的时候点上几滴,能防蚊虫。” 这香水里面加了薄荷,麝香,比起简单的玫瑰香,香味的层次要更复杂些。 收到这两样东西,济国公少夫人喜爱至极:“这香油和香水可会在云州杂货铺售卖?” 苏云烟摇摇头:“不会在杂货铺售卖。这是为了感谢这诸位夫人对我们云州商业的支持,特意送给夫人们的。” 济国公少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苏云烟。 苏云烟的大眼珠子,忽闪忽闪的,真挚的不像样,没有一点心虚。 济国公少夫人暗叹,都说龙生龙凤双凤,老鼠的孩子会打地洞。 原本她是不信这话的,如今却是信了。 大将军有管仲之才,这苏小娘子便继承了她的天分! 正所谓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精油和香水若是能花钱买着,哪怕开出一瓶一贯两贯的价格,都有的是人买。 可是现在,拿钱也买不着! 瞧瞧人家苏云烟怎么说的,感谢夫人们对云州商业的支持。 那怎样才算支持?自己为云州筹过款,算是支持。那么其他人呢? 要么大量买云州的土特产,要么就得在其他方面给苏云烟开绿灯。 总归,这一切都会比一贯两贯要贵得多。 “苏娘子真是长大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济国公少夫人真是羡慕大将军顾南夕。 当年,贵妇圈里谁都不看好苏云烟,觉得这就是个眼皮子浅的傻姑娘,如今却被教养成现在这般模样! 整个权贵圈子,别管在外人面前如何说苏云烟的不好,私底下,那些个夫人,谁不想娶娶她做儿媳妇?!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33章怎个支持法? 目的已经达成,苏云烟自然和济国公少夫人告辞,她下一个目标正是皇宫! 如今,朝堂上,年轻皇帝压着佟太师打,后宫之中,佟贵妃也不似以前宠冠后宫,反而和皇后分庭抗礼。 所以这一次进皇宫,苏云烟并不打算找佟贵妃和皇后,而是直接找到皇太后。 皇太后和阿娘曾经有过交情,别管这交情现在靠不靠谱,但最起码能有点面子情。 苏云烟不需要太后为精油和香水摇旗呐喊,只要太后愿意收下这两样东西,那就算是成功! 一进宫殿,苏云烟就注意到地面上铺设的精雕细琢的云龙石砖,这瓷砖造价不菲。 宫殿的一角,立着一块一座碧玉屏风,屏风上雕刻着百花争艳的场景,花瓣层层叠叠,仿佛能嗅掉到淡淡的芬芳,为宫殿增添了几份春意盎然。 苏云烟毕恭毕敬地朝太后行礼:“民女苏云烟拜见太后!” “快快起来!你阿娘把你藏得跟宝贝蛋似的,也不常带你入宫来看看,就让你和哀家如此生疏。” 太后像个慈祥的老太太一般,让苏云烟起身,在自己的右手边坐下。 把苏医院带来的礼物给太后看了一眼。 太后笑眯眯的:“难得你有心了,还记得给哀家带礼物!偏偏你阿娘那个小没良心的,一去云州就是好几年,也没想着给哀家来封信。” 苏云烟心里吐槽,那逢年过节也没见太后赏赐阿娘和侯府啊! 不过面上,苏云烟像是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支支吾吾。 看到这样的苏云烟,太后微微放下心。 永昌侯府有一个顾南夕就已经够了,眼瞅着苏玄明有状元之才,年轻皇帝越发忌惮。 幸好苏二郎一心想要跑海上,而这苏小娘子也不像传言中那般精明能干。 太后摆摆手,婢女们便把苏云烟带来的一箱子礼物收到库房去了。 “云烟啊,我算是看着你阿娘长大的在我心里,你阿娘就如同我的妹妹一般。你阿娘也是看着当今皇帝长大的,这份关系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亲人之间,有些磕磕碰碰是正常的。你阿娘年长皇帝一些,莫同他一般计较!” 苏云烟懵懵懂懂地点头:“太后您说的对。” 太后又和苏云烟聊了两三句,就让苏云烟退下了。 一出皇宫,苏云烟就把太后说的话抛到脑后。 自己才不会把这番话转告给阿娘,让阿娘徒增烦恼呢! 阿娘和先皇太后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苏云烟并不清楚。 但苏云烟知道,太后这是想用情分来拿捏阿娘! 哼,皇上忌惮阿娘的时候,怎么不讲情分?现在却要阿娘来讲起情分来!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苏云烟不仅不打算把这话转告给阿娘,还要借着太后的身份,抬高精油和香水的逼格! 不过短短三日,整个京都贵妇圈都知道了玫瑰精油和香水的存在! 春光正好,佟太师夫人广发帖子,请京都诸位夫人,前去汴河游船。 这个宴会准备了七八艘大小不一的船只。 喜欢热闹的客人可以坐大船,喜欢清静的可以坐小船。 船沿着蜿蜒的水道航行,宾客们可以欣赏湖光山色和岸边的花海。 正所谓,饿死的骆驼比马大,佟太师再如何被皇帝打压,那也是三朝元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敢得罪。 因而,收到帖子的夫人们全部都盛装出席。 在一众争奇斗艳的贵妇中,济国公少夫人以浓郁的玫瑰香独占鳌头。 “这便是苏娘子送给你的精油?”成国光少夫人好奇道。 济国公少夫人矜持地点点头:“正是玫瑰精油!苏娘子只送给我两瓶,一瓶精油一瓶香水,我往日里都舍不得用,也只有遇上这样大的场面,才舍得滴上一两滴!” 话音刚落,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彩蝶围着济国公少夫人翩翩起舞。 这般场景,更是叫其他船上的客人们纷纷探头看过来。 “哎呀,这可真是个好东西,竟然还能招蜂引蝶!” 济国公少夫人捂嘴笑道:“引碟就好了,可千万不要招蜂,我怕挨蛰。” 这番自嘲去掉了船上隐隐的酸味。 有夫人羡慕道:“听说,这精油,苏小娘子只送给了你还有太后。” 其他人搭话:“我也听说,太后原本没把这精油和香水放在心上,后来随手赏赐给一个昭仪。昭仪用着精油,竟然从从贵妃手里把皇上给截胡走了!” “哎哟喂,这佟贵妃岂不是气炸了?”夫人们相互眨眨眼。 这佟贵妃本来就和皇后关系不和睦,太后在这两个儿媳妇之间左右摇摆,为难得很! 这下可好了,又冒出来一个昭仪! “可不呗,听说佟贵妃当时就闹到太后宫里去了,太后给分了一半的香油和香水,这才得以安抚下来。第二日,得着信的皇后又跑去了太后宫里。太后把剩下的一半给了皇后,这才把这件事儿给摆平。” 有年纪大些的贵妇不屑地撇撇嘴,这婆母当成太后这模样,也是没谁了! 这要是换成普通人家的老太太,不得被左邻右舍蛐蛐死?怎么就能被儿媳妇和儿子的小妾拿捏成这样?! 不过追根究底,还是儿子不孝顺!儿子若是个好的,自然能摆平后院,不用当婆母的去帮忙灭火。 话题一说到这,各位夫人们心中就更加痒痒的。 能把皇上截胡,能让佟贵妃和皇后相争,能让向来大方的苏娘子只舍得送给两个人,这玫瑰精油和香水得好成什么样啊?! 有人实在没忍住,像向济国公少夫人打口风:“宋娘子可曾说这精油何时销售?定价几何?” 济国公少夫人总算等到别人问这话了:“苏娘子说这精油和香水不往外卖。只作为谢礼,回馈大家伙儿对云州的支持。” 都是修炼千年的狐狸,谁能听不出这话的意思? 如何支持?要么给钱支持,要么就在其他方面给点支持。 各家夫人们面面相觑,又纷纷移开目光,心里都有数了。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34章人又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苏云烟把所有的事都做完后,就开始当起姜太公,坐等愿者上钩。 在这期间,云州杂货铺上线了香皂,一块卖一贯! 价格不便宜,但依旧受到了京都富贵家人的追捧。 买不着精油和香水,那买一买加了玫瑰水的香皂吧! 只是这越买香皂,越叫人心里刺挠,好像有猫爪子在挠啊挠,对香水和精油的渴望更深了! 就连苏玄明也被好些人托人问了一嘴,能不能搞到香水和精油。 苏玄明回到侯府,就在阿娘的主院看了苏云烟。 往日忙得脚不沾地,几乎看不到人影的小妹,正慢悠悠地躺在阿娘常常靠着的躺椅上,一口一个小点心。 恍惚间,苏玄明是好像看到了阿娘一般。 “大哥,你回来了!”苏云烟笑眯眯的,这活泼调皮的模样又跟阿娘不一样了! “你怎么上阿娘的院子里来了?刚才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阿娘回来了呢。” “嘻嘻,大哥你许久没见阿娘,想必是想阿娘了吧!”苏云烟递了一杯喝的给苏玄明。 苏玄明喝了一口,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杯豆奶:“库房里不是还有很多香水和精油吗?怎么不往外卖?” 苏云烟:“一下子放出去这么多,如何卖上高价?再说了,我这次不仅想要卖出高价,还想要点其他的。” “哦?” “果子酒在各郡的代理,遇到了点麻烦。”苏云烟掏出一个半个巴掌后的本子,递给苏玄明。 苏玄明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密密麻麻写着各家夫人的娘家以及姻亲的关系网。 苏玄明倒抽一口冷气。 永昌侯府到他们这一代,其实已经算败落了,姻亲们少了很多,但即使这样,苏玄明还是记得当初自己被要求背族谱的恐惧! 苏云烟的这个本子,不就是简化版的各家族谱吗?! 苏云烟给苏玄明带来的震撼却不止如此! “礼部侍郎夫人杨夫人,被两个贵妾压的抬不起头来,实际上她的娘家在湘南道极有势力!是洞庭湖的扛把子!” 楚地多方言,没有当地势力的支持,果子酒很难顺利在湘水一带铺开。 苏云烟闭目养神,脑海里在勾画着每家夫人身后牵扯的势力以及对自己推广果子酒和百达快递能做出什么贡献…… 殊不知,一旁的苏玄明已经听呆了! 这还是自己那个软软糯糯,傻傻乎乎的妹妹吗? 虽然知道她长大了,变得很能干,但没想到她有这么能干! 苏玄明不由升起一股急迫感,弟弟妹妹们如此能干,自己必须要加快步伐才行! 不然以后不是自己带弟弟妹妹们飞,而是弟弟妹妹带自己飞了! …… 云州商队卸完货后,再采购了些物资,就准备回云州了。 这次,耿大郎打算和商队一起离开。 耿大郎和耿四郎依依不舍地告别:“四弟,你在京都要好好帮苏大郎!爹娘和我们在云州过得很好,你的几个小侄子小侄女都上百川书院上学去了。日后说不定会在云州考个秀才,举人,你千万不要被侄子侄女们比下去!” 耿四郎吸吸鼻子,红着眼眶,把一堆一堆的京都小玩具塞到耿大郎的三轮车上:“这些都是给侄子侄女的,你告诉爹娘,不要惦记我,要多保重身体!” 耿大郎重重点头,这才踩着三轮车跟上回云州的商队。 商队们在京都卸下云州的商品后,险些被人连货带三轮车一同被留下。 因为喜欢三轮车的人很多,商队们不得不承诺,下次多骑一些三轮车来京都售卖,这才得以脱身。 当车队好不容易回到云州时,就发现云州又大变样了! 家家户户都养起了花,肥猪和花凑在一堆,一个是下里巴人,一个是阳春白雪,怎么看怎么不搭配,偏偏这样的奇景却在云州处处可见。 耿大郎交接完事务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家去。 他好几个月没回来了,想念自己的父母妻儿,也知道父母还等着自己转告耿四郎的近况。 刚到了门口,就听见院子里一阵阵惊呼。 “什么?御夷镇养猪合作社只养了一个月,猪就长了六十斤?!这是怎么做到的?!我们的猪一天也就长一斤半!” “哎哟,我的乖乖!怀朔镇的更夸张,一天竟然能长四斤!” “我的老天爷呀!他们是给喂了什么神丹妙药吗?” 耿大郎听得一头雾水,推开院子门,就见一家人拿着《云州周报》,一个个脸上全是诧异和羡慕。 “爹娘,我回来了!” “啊,你回来了,快去歇歇吧。”耿大娘瞅一眼耿大郎,没缺胳膊,没缺腿,便又把视线投向《云州周报》上。 耿家人的反应完全没在耿大郎的意料之中,他不死心道:“媳妇儿,儿子,我回来了。” “夫君,你回来了!你肯定饿了吧,锅里有中午做的烙饼,现在还热乎着的,你快去吃吧。” 耿大嫂头也没抬,视线一直没离开过报纸。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耿大郎可委屈了,自己长途跋涉的,回家后,家人怎么这么不热情呢? 于是,耿大郎放下行李,走过去,好不容易才从缝里看到《云州周报》说的是什么。 玉米亩产一万斤! 葡萄颗颗比拳头大! 一只猪一天能长三斤,一年下来超千斤! 母羊赛母猪,一胎十八宝! 耿大郎揉揉眼睛,怀疑自己学的字是不是给学错了! 这些字一个个都认识,怎么连起来就有点儿看不明白了呢?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耿大郎惊呼。 “肯定是真的!《云州周报》是这样写的,还能有假吗?” 王老婆子这时候也敲门进来:“耿大娘,我刚刚去王八屯村转了一圈,咱们的猪现在才五十来斤!这长势远远比不上怀朔镇啊!” “这可怎么办?” 王老婆子一咬牙一跺脚:“不行,我们必须要打出我们抚冥镇养猪合作社的名声!他们不都向《云州周报》投稿吗?我们也去投!就写我们的猪已经养到了一百斤!” “这样不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的!猪肯定能长到一百斤,等到别人来问,我们就说到一百斤后,猪就不长肉了!这也不算是撒谎。” 王老婆子咬牙:“不然,别人的猪都养的这么好,我们的猪长这么一点儿,别人不得以为我们的猪有问题啊!乡里乡亲们的钱可都搭在这上头了!”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35章是不是烟雾弹? 【肥猪赛大象,就是鼻子短,全村杀一口,足够吃半年】 【前年卖粮用萝挑,去年卖粮用传谣,今年三轮车装不了】 【你说张三人个高,稻桔超过他眉梢。你说王二力气大,大担稻子够他挑。你说姑娘辫子粗,敢和稻穗比比瞧?】 《云州周报》上的的诗歌和宣传语越来越夸张,但《云州周报》对销量持续逐步升高。 不少外地商人觉得这个消息比《云州周报》板块还要好看,于是纷纷购买《云州周报》销往各地。 在云州的青草刚冒头的时候,地理位置更偏南的南郡群众已经开始穿起了短褐。 “朱大人,各县已经开始种植水果,只不过,这果树从种下到能结果还需等个几年。几年后,这水果罐头还能畅销吗?”南郡的官吏们脸上全是忐忑。 一行人漫步在乡间,查看农耕情况。 南郡多山地,这农田也不像云州那一样广阔无垠,反而东一块西一块。种起地来累,费人费力,产量还低。 即使朱大人在南郡深耕多年,依旧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耕地少且杂,多山路,行商不便,这就是南郡贫穷的原因。 朱大人望着一块块农田里,稀稀疏疏插着秧稻苗,揉了揉眉头:“水果罐头的红利还能吃上几年。顾南夕很少做一锤子买卖,他既然敢把这个做罐头的手艺教给我们,那就说明水果罐头的市场,他一个人吃不下。” 朱大人又望向不远处的群山:“那些山民还是不愿意出山吗?” 提到这事儿,跟在他身后的官员们叽叽喳喳地抱怨起来。 “这些山民不识好歹!大朱大人免费给他们发农田,并且免了三年的租金,他们都不愿意下山!” “对,勉强出山的那几个寨子,也懒散的很,你瞧瞧他们种的田!这不白瞎了这农田吗?!” “要我说,干脆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得了!” 幕僚摇摇头:“在南郡,汉人本就不多。若真不管他们,关系恢复到十几年前,那些山民又该下山抢掠汉人了。” 官员们齐齐叹了一口气。 在十几年前,前来南郡当官,那就是个要命的活,不仅路途遥远,容易水土不服,更要命的是那些山民野蛮不开化! 曾经有好几个县令都被山民们冲县衙砍下头颅。 当时朝廷震怒,想要派兵平乱,可是那群山环绕,山路十八弯,不熟悉的人进去都不用遇到山民,就容易迷失其中,被野兽吃掉。 连着两回,讨伐无果,大周朝廷也就作罢了。 最后是朱大人来了南郡,一番苦心经营之下,这才缓和了汉人和山民的矛盾。 回南郡刺史府的路上,朱大人没有说话,而是闭目养神。 等到了书房,朱大人这才开口问道。 “听说云州全境都修了土水泥路,行走在上头,很是平坦?” 幕僚熟门熟路地整理好最近这几期的《云州周报》:“是!大壮他们去了之后,是这么说的。” 朱大人靠坐在玫瑰椅上,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顿:“我自诩天纵英才,能玩弄天下于股掌之间,就连当初京都名声显赫的崔三论,也被我耍得团团转。我一直认为,只有自己才能救万民于水火,挽大厦之将倾。” 朱大人扯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透过窗户,院子里的大树枝繁叶茂,无数鸟雀在上面做窝筑巢,繁衍生息。 看似一派生机勃勃,殊不知这大树的树干即将中空。 这只不过是大树临死前的最后荣光。 朱大人的话语里透着无尽的疲惫:“《云州周报》说什么了?” 幕僚瞠目结舌,显然被最新一期的《云州周报》给震惊到了。 过了良久,幕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上面说云州玉米亩产万斤,猪仔一个月涨了六十斤!” 朱大人蹭一下站起来! 他很是重视农耕,自然明白这产量代表着什么含义。 “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那玉米产量确实要比稻子高,但绝对达不到万斤!” 朱大人随即又颓然地坐下,苦笑连连:“看来我真的是太失败了,自打顾南夕到了云州之后,不仅拒敌于城墙之外海,融合草原人及汉人,发展商业,现在就连种田也发展到了我们望尘莫及的程度!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朱大人心灰意冷,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浓浓的挫败,枉费自己读书多年,年长了顾南夕那么多岁,在地方治理方面,自己却差她许多! 幕僚盯着朱大人花白的头发,心里不落忍,劝慰道:“大人您为南郡,尽心尽力。南郡和云州不一样,虽然都是偏远之地,但南郡的环境比云州要好很多。” “南郡并无外敌之扰,气候温暖如春。说句不好听的,光山上的野果子,就足够山民们活下去了,这便养成他们懒惰的习性。” “云州就不一样了,时刻面对北面鞑子的威胁,再加上北地苦寒,不宜种植,这就让他们的民风颇为彪悍。” 一个稍微努努力就能活下去,另一个费尽全部力气都不一定能活下去,这就导致两个州郡的百姓们自身的动力完全不一样! 这番话略微宽慰了朱大人。 朱大人毕竟见多识广,深呼吸几口气后,就把自己从自厌的糟糕情绪中给扯了出来,这时候再看《云州周报》,脑子里的想法就更多了。 “你说,这会不会是顾南夕放出来的假消息?” 幕僚手指在母猪赛大象这几个字上点了点:“有可能!顾南夕再有神通,也不至于神通成这样!说不定她真的是放消息给别人看的。” 就像很多动物一样,面对强敌来袭时,会努力炸开自己身上的羽毛,使自己看得更起来更大更壮,更具有威胁性。 从顾南夕这一阵子的动作来看,她在加速发展云州,积攒力量,对她而言,一个平稳安定的外部环境是最有利的! “她这是放给北面鞑子看的!她在赌赌鞑子,没有从前几次的失败中缓过来!” 朱大人点头:“如果云州是一头肥猪,那群鞑子肯定会以蜂拥而上,但如果云州是大象,那么傻子都会掂量掂量!”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36章北面来使 也许是因为顾南夕骚操作太多,现在,顾南夕做出一点什么动作都会被人引申出两三层含义。 例如这一次,看到《云州周报》的年轻皇帝和朝堂上的相公们也觉得这是烟雾弹。 说白了,就是云州不想打仗,所以想恐吓一下北面鞑子。 刚好,朝堂上的相公们也不想打仗,于是便默认了顾南夕的做法。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左右贤王以及可汗,就很左右为难了。 “这《云州周报》上面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汗既眼馋又惧怕。 如果是真的,那么云州得富裕成什么样? 如果是真的,顾南夕敢放出这个消息,那就说明她做好了面对北面侵扰的准备!她肯定会有后招! 左贤王:“这会不会是顾南夕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就是为了吓退我们,让我们不敢南下?” 右贤王:“也许顾南夕预判到我们会这么想,所以才把真实情况大大方方写在《云州周报》上,就是希望我们去主动踏进她的陷阱?” 可汗:“你们俩说的都很有道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三个人面面相觑,心里不由迁怒二皇子阿吉奈,当年他既然能杀了永昌侯,为什么不再努努力,把顾南夕也杀了?! 最后,还是左贤王拍板做决定:“我们派使者去拜见大周的皇帝!打探云州的虚实!” …… “啊?!草原鞑子想派使者来和谈?!”顾南夕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脸的怀疑人生。 整个云州都在为今年的大战做准备,死命地在大战之前搂钱,结果北面达子说今年想和谈?! 副将顾海右手紧紧按在佩刀上,一张脸皱得跟菊花似的:“这肯定是他们的诡计!说不定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 这么大的事,顾南夕也没有办法做决定,只能把这个消息传给京都。 不出所料,京都方面十分欣喜地接受了鞑子的见面请求,并且还让顾南夕派人护护送鞑子使者一路到京都去。 “我不去!”副将过海转身就走。 顾十三也跟着走出去:“大人,不是我不听话,我是怕我一见到他们,就忍不住一刀剁了他们的脑袋!我还是别给您惹麻烦了!” 李老大挥了挥手里的书信:“马南天这次会来,让我在云州等着他呢。” 顾南夕看向傅明远。 傅明远把脑袋摇的跟波浪鼓似的:“这可不成,我从来没有去过京都,我怕把他们带到死囚山去。” 顾南夕满头黑线,傅明远这话是威胁吧,如果让他去,他就把使者团队带到死囚山,来了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划拉一圈手底下的大将,顾南夕无奈地发现,竟然没有一个愿意去护送鞑子使者,总不能叫自己亲自去吧! 还是可以用的人太少了! “阿勒川?” 阿勒川自来了云州后,个头就噌噌往上窜,如今都快赶得上傅明远高了。 他五官锋利,侧脸尤其漂亮,鼻梁高挺,睫毛长而密,鬓角线分明。 他原本静静地站在李老大身后,像一株笔挺的白杨。 听到顾南夕的点名,阿勒川条件反射地想摇头,他和鞑子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但一想到,京都还有苏小娘子,阿勒川就迟疑起来。 顾南夕见阿勒川没有明确反对,赶紧把这个任务交给阿勒川。 没过两天,草原鞑子派来的使者就叩响抚冥镇的城门。 这一次,鞑子一共派了二十人的使者团,领头的是左贤王的小儿子完颜兀术,他长得好似铁塔一般高高壮壮,眼睛锐利如鹰。 见抚冥镇的城门久久不开,完颜兀术对队伍里的一个汉人模样的青年,微昂下巴:“你去叫门!” 汉人青年右手有六根手指,他望着眼前巍峨森严的城墙,心里百般滋味。 “六郎,还不快去?”完颜兀术催促的。 六郎吸口气,翻身下马,用手拍打城门,大声高喊:“我们是使者团,快快开门!”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厚重的城门,这才吱吱呀呀地打开。 守城的士兵直撇嘴,眼神里都透露着不屑,小声嘀咕着:“真是臭不要脸,既然想和谈,怎么不从其他的镇子走,偏偏要从我们抚民镇走,肯定是来打探军情的!” 六郎没装作没听到他们的话,回到队伍中。 在瓮城中,三十名全副武装升,骑着棕色高大战马的云州铁骑,排着整齐的队伍,站在最中央直面完颜兀术一行人。 领头的青年将军死死盯着完颜兀术,如同一只凶残嗜血以人肉为生的凶兽。 完颜兀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感受到对方恨不得马上咬断它!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守城的士兵们紧紧攥住手上的长枪,浑身肌肉紧绷。 六郎的后背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他似乎看到一头野兽雪白的利齿上还在挂着些许碎肉,上面滴滴答答挂着涎水,甚至连鼻尖都能闻到扑面而来的腥臭,整个人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住。 完颜兀术和阿勒川四目相对,视线在空气中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两人谁也不相让,谁也不第一个开口。 下一秒,两人猛地暴起! 阿勒川使用的长枪如闪电般刺向完颜兀术。 完颜兀术轻巧地侧身躲过攻击,同时挥舞着弯刀,向阿勒川砍去。 阿勒川迅速收回长枪,挡住了大刀的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两人都被震退了几步。 他们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眼神一刻都不敢离开对手。 “啧,阿勒川还是太年轻了,气力比不上完颜兀术。”副将顾海等人站在瓮城的城墙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顾十三:“阿勒川才多大?完颜兀术都快三十了,正是当打之年!再等五年,你且看看!” 李老大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慢悠悠地走下城墙:“你们一个个光顾着看热闹,也不去搭把手!再让他们打下去,阿勒川恐怕要吃大亏,到时候丢脸的可是大将军!”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37章不是使者,是恶客 李老大走下城墙,对着完颜兀术道:“走吧,我带你们去驿站。不要乱跑,出了事儿,我们云州可不负责。” 说完,李老大看也没看他们一眼,一步一晃地朝内城走去。 完颜兀术用脚轻踢一下马腹,肥硕的壮马就哒哒地走起来,路过阿勒川时,完颜兀术轻嗤一声,满是不屑。 等鞑子的使者全部离开后,阿勒川这才松开一直摁在大腿上的手。 手一松开,刺目的鲜血就从被划破的伤口中不停地流出。 阿勒川的脸色因疼痛和失血显得苍白。 顾十三见阿勒川直挺挺的腰背,轻叹一口气,扔给阿勒川一瓶创伤药:“先止血,然后再去医馆找扁鹊安给看一看,鞑子的刀上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别中毒了。” 随着鞑子使团进入内城,原本热热闹闹的街道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 这些鞑子一个个披着黑发,编着细小的辫子,头上扎着花布,浓眉斜飞入鬓,模样深邃立体。 云州的初春,天气还有些寒冷,百姓们都得穿上一两件外袍衣物,但这些鞑子在入城门的那一刻,便把身上的甲胄脱了下来,赤裸着上身,露出肩头胸口上奇特而复杂的纹身。 “呸!”正准备去郊外的王老婆子看到这群鞑子没忍住,呸了一口。 “这他妈是在跟谁比显摆呢?要不是他们是使团,你看他们能不能活着出抚冥镇!” 百姓们对完颜兀术等人怒目而视,恨不得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完颜兀术故意挥了挥胳膊,露出石块般鼓起的肌肉,那一条胳膊比许多少年的大腿还要粗。 瞧他们这副模样,一点也不像是来和谈的,反倒像是来找茬的。 完颜兀术自然感受到云州百姓们恶意和仇恨的目光,他不仅不生气,反而放声大笑。 他们不待见自己,不还是要大敞城门,迎自己等人入城? 顾南夕再如何能干,还不是要听他们大周皇帝的话,跟北面和谈?! “李将军,你们汉人有句话叫来者是客,你们云州就是这样待客的吗?”完颜兀术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大周话戏谑道。 李老大连头都没回一下,冷冷开口:“你们是客吗?” 完颜兀术似笑非笑:“至少在你们大周皇帝的眼中,我们是客,难道你们的大将军已经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了?” 听到这话,李老大这才回过身,上下打量一番还完颜兀术,原本以为这是个莽夫,没想到还长了脑子,居然还会挑拨离间。 “我们大将军要是不听皇帝的话,你觉得你们能活着进来?” 完颜兀术用手指擦拭一把弯刀上的血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个就要问过我的刀了。能不能进得来,我的刀说了算。” 李老大轻嗤一声:“你的刀太旧了,小心别折在我们抚冥镇。” 队伍里的六郎看着这两人打着语言机锋,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光。 无论李老大和完颜兀术语言上再如何针锋相对,进入内城后,他们没人敢拔刀斗殴。 李老大是害怕被军纪督察组逮回去,全军通报批评。 完颜兀术则是觉得依照那位大将军的脾气,自己敢在内城里挑衅,她真说不准会一刀劈了自己,然后让鞑子换一个使者来。 李老大把完颜兀术等人送到驿站后,叮嘱周边的商家以及在城里的巡逻队伍继续化后便回去复命了。 完颜兀术坐在驿站的木凳上,六郎把窗户打开一条小缝,透过缝隙看到李老大离开后,这才道:“小王子,李老大走了。” 其他的随从们这才放开声讨论起来。 “主人,左贤王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什么时候去做?” “这汉人实在是太烦人了,把我们看得紧紧的!” 完颜兀术把大刀砰地一下放在桌子上,解开衣服,打算睡一觉。 “先消停休息几天,让他们放松一下警惕。” 这话叫随从们开心极了。 “好久没碰大周的女人了!上次抢回去的女人都被玩坏了,部族里的那些个母老虎又没趣的紧!” 又有随从急不可耐地打开房门,冲着驿丞大喊:“驿丞,你去给我们叫几个姑娘来!” 驿丞不急不缓地走上楼,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不好意思,诸位使者,我们全云州没有花楼!” 随从抽出刀,指着驿丞的脖子,恶狠狠地威胁道:“放你娘的狗屁!我以前又不是没来过云州?!不都有一整条花街吗?你赶紧的,去把你们的花魁给我们喊过来!” 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 驿丞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但他连哆嗦都没打一下,而是用食指和中指卡住刀柄往外推了推。 “李大人许是没告诉过你们,整个云州城内不许随意动刀剑,违反者,轻则入狱七天,重则实行鞭刑!使者初来乍到,不懂规则,情有可原,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随从被这番忤逆,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但思极玉面阎王的名头,并不敢真正一刀砍了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汉人! 驿丞脸上的笑容不变,不卑不亢道:“还有,你以前去过的地方肯定不叫云州!因为自从云州成立那一日起,有大将军坐镇,便没有一个鞑子敢堂堂正正地踏进云洲的地界!” 随从忍了忍,还是决定退让一步:“没有花楼,那就去给我找些暗娼!别跟我说云州没什么暗娼!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有男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皮肉生意!” 驿丞啧啧两声,似乎是在嫌弃这些使者没见过世面:“那些个女子是找不到活路了,所以才做皮肉生意。有大将军在,整个云州,不再允许父母卖子女,丈夫卖妻子的事!而那些女娘们在云州都能找到活计干,能堂堂正正的活着,谁会愿意卑躬屈膝呢?” 驿丞说的再多,这些鞑子们却是不相信的,觉得这是驿丞在敷衍自己,同时在给顾南夕脸上贴金。 “别和他废话,我们自己去找!”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38章给鞑子一点点大国震撼 随从们打借着这个由子在抚冥镇内转了一圈又一圈。 “主子,我们回来了。”随从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邪了门了,也不知道那群云州士兵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无论我们去哪里,即便是那些街头巷尾,也会被人跟着。” “就好像有无数张眼睛在盯着,我们什么消息也没打算出来。” 完颜兀术对这个情况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这里可是抚冥镇,是顾南夕的大本营,肯定不是那么好打探消息的。 “没事,我们在抚冥镇当地打探不了什么,我们可以去其他的地方打探,例如朔州,例如京都。” 完颜兀术的嘴角勾起一缕似有似无的笑意,他就不相信这个大周的小皇帝会真的对顾南夕全心全意地信任。 想必大周的朝廷和可汗一样,对顾南夕格外关注。 完颜兀术做好决定之后,只短暂地休整两天,就准备离开云州了,而这一路,自然是由阿勒川负责保证安全以及监视。 过了朔州后,完颜兀术就开始找茬,说自己是草原人,第一次来中原想见识一下大周的运河。 阿勒川没有办法,只好绕远,带他坐坐船到京都。 随着槽船在汴河之上缓缓航行,两岸开始逐渐热闹起来,一个个酒肆、客驿沿着汴河南岸一溜铺开,小商摊贩把生意支到了路边上,接应着往着穿梭的人流。 牵牛打马,行车走脚的人潮,密密麻麻沿河而行,而汴河之上,更是舟船星布,好不热闹。 完颜兀术站在甲板上,望着数不尽的财富,像河水一样流到京都。心中豪情万丈,难怪父王一直想要攻下中原,原来中原比传说中的还要富饶! “这就是京都啊!!” 随从问阿勒川:“你们的京都居然都没有城墙吗?” 云州的城池修得跟铜墙铁壁似的! 他们一路南下,看到的中原城池即便不像抚冥镇那样武装到牙齿,但也是有巍峨的城墙的。 结果,他们的京都,大周皇帝和诸多达官贵人所住的地方,居然不设城墙!他们就这般新任边关将士,新任顾南夕! “城墙?”安勒川嗤笑一声,“此处连近郊都算不上,怎么会有城墙?我们坐船最起码要大半个时辰,才能到京都!?” “呃.....” 原来还没进城呢.... 槽船在热闹的汴河上又行出七八里,这才隐隐看到远处一道巍巍高墙横亘天边。 完颜兀术站在甲板上,远眺城墙,内心越发激荡,若能带着数十万大军南下,这座巍峨的城池是不是就属于自己了? 看到如此热闹繁华的形象,随从们不禁感慨:“这京都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有没有十万?” 六郎语气莫名:“不止,有一百多万。” “竟然这么多?!” 这下,连完颜兀术也被这个数字给惊到了。 草原上的牧民加起来,有没有一百万?! 由东水门入外城一路向西,再由城门水道进入内城。 槽船逐渐向河边的码头靠过去,再往前,过了相国寺就是州桥,众人得下船行走。 这码头并不是像城中别处那般忙碌热闹,倒有几分清幽之意。 码头青石铺地,掩映在一片桃林之间,浪漫至极。 完颜兀术皱眉:“没有大周官员来接我们?” 阿勒川没搭理他。 “阿勒川!”苏云烟带着数名婢女侍从,站在码头边,盈盈一笑。 船上的众人齐齐看呆了。 这女娘眸清可爱,鬓耸堪观。新月笼眉,春桃拂脸,意态幽花未艳,肌肤嫩玉生香。 站在清幽的码头上,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直叫人目眩神迷。 “这女子是谁?”完颜兀术舔舔嘴唇,野兽般的眼神一直落在苏云烟身上,似乎要把苏云烟吞入腹中。 六郎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苏云烟,顾南夕最小的女儿。” 完颜兀术犀利的气势一顿,但只一瞬间,又转为志在必得:“哦?不肖其母。” “苏娘子!” 船还没停稳,阿勒川就跳下船,如猛虎下山,又在离苏云烟只有半步之遥的地方,愣生生顿住脚步。 阿勒川红着眼眶,贪婪地看着长成的少女,心脏怦怦直跳,此刻有千言万语,却哽在喉头。 阿勒川已经忘记周遭的一切,满心满眼只容得下一个苏云烟。 “苏娘子,别来无恙!” 阿勒川嘶哑着嗓音,费劲全部力气,才压抑住内心的冲动! 苏云烟笑得爽朗大方,伸出手比量下两人的身高,艳羡道:“还是云州水土好。比起上次见你,你又长高了不少!” 阿勒川定定地看着苏云烟,傻乐着。 “可有我高?不过一毛头小孩罢了。”完颜兀术跳下船,强硬地挤开安勒川,几乎要贴到苏云烟身上去。 完颜兀术高大的身影,笼罩住苏云烟,紧抿的嘴唇轻蔑地向上翘着,狭长深邃的眼睛微眯着,看着苏云烟的眼神就像苍鹰盯着猎物,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苏云烟不适地拧眉,略微后退一步。 完颜兀术却步步紧逼,几乎要将苏云烟拢入怀中。 “放肆!”阿勒川欺身上前,却被完颜兀术的随从们拦住。 京都中不好动刀,其他云州铁骑见阿勒川受困,连忙放下兵刃,和鞑子随从肉搏战! 一时间,原本清幽的码头,乱成一片。 而这番动静,自然是吸引不少京都百姓的围观。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打起来了?” “快点躲远些!莫被误伤了!” “咦?那不是苏小娘子吗?那男子想做甚?!” 百姓们叽叽喳喳,几乎把码头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但没有一个上来帮架的,反而一个个都离得很远,生怕被卷进来。 完颜兀术低下头,吹落的发丝划过苏云烟白嫩的脸蛋,鼻尖几乎要碰鼻尖:“小娘子,你们大周的男人无不簪花扑粉,走路都要扭成水蛇腰。遇到危险,跑得比娘们还快。” 完颜兀术的声音低沉,又充满挑逗:“便是那小子正常些,但毛头小伙子又怎能让你知道男人的好?!” 说完,完颜兀术用手指卷起苏云烟耳边的一缕碎发……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39章还是肖其母的! “卧槽,这个男的在做什么?!” “我滴个乖乖,苏小娘子这是被调戏了吗?!” “好了,这下我确定了,这男的肯定是第一次来京都!”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围观的群众看到这一幕,一个个瞠目结舌。 活久见! 京都不是没有调戏良家妇女之事,但敢挑衅苏云烟,这个确实从未有 不过相对于京子的冷淡,宇宙开发局的人对她却非常的热情,一直想交好于她。 第二天,在井田井龙的安排下,众人分别把宿那鬼的尸体埋葬在宿那山的各个地方。 不管哪个世界,有诞生的时候,就有消亡的时候,这个毋庸讳言。 都千劫急忙起身施礼道:“见过前辈!”此人正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神奇盲人,自称地元尊,都千劫曾经对黑平四长老说过,他是自己的师父。 直到他看过她几百次之后,他还是认为世上绝没有别的人能笑得这么可爱,这么好听。 我走过去,扶住了她,往她的学校走去。门口的大爷看着我们俩一身的酒气,只是撇了我们一眼,也并没有阻拦。 随着尸气侵入,被尸气侵蚀的尸体从脚到头发生了变化,有些侵蚀已经到了头部,这些尸体如同活了过来,只是双眼没了黑瞳,只有惨白,这些变异的尸体本能的张开大口,想要撕咬,双手长出长长的锋利指甲,随手乱抓。 “老板,王志强那边打来电话,说沈大勇最近的行为有点怪异,害怕消息走漏,问我们是不是可以动手? 不过就算感慨再多,他终究意识到了,在天琴位面,赌石真的是个好买卖。 都千劫和蒲天虹离开祖元清办公室以后好久,祖元清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端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才发现水已经凉了,但还是把这口凉茶吞了进去。放下水杯,祖元清走到玻璃窗前面,望着外面的天空。 见斗鹰斩了巴信,并未趁势进攻,而是继续叫嚷荼天尺、樊云彤应战,瞫梦龙等人方才稍安。 相厚道:“虎安宫中的人到三河口,不见主将朴延沧,却见副将荼天尺,不合规矩,且是秘密前去,必是与‘阴’谋有关。二哥,人人都说虎安山上有两只虎:一是邑君,二是二哥你。 我也觉得奇怪,什么人会在电视上寻找我呢?事情是发生在益华大学,难道是益华大学的什么人在找我? 未知号码,从未有过通话记录,本来叶振就谨慎敏感,现在一看到有短信,立马直接点开来看。 “没心情,我们还是先找到那个菲莉茜雅再说吧?”立天离开了走廊,向着教室行去。 蓝羽和这些可爱的员工们说说笑笑之后,来到了陶总的办公室。进了门儿就发现白剑,还有威廉姆斯和尤里安娜也都在这里。 “那我就提前先谢谢你了,李然!”蒋天豪爽的冲我抱了一下拳,并没有多说什么。 基于此种判断,瞫梦语认为仍然需要谨慎,暗中吩咐苴蛮子不要鲁莽,见机行事。 等我来到客厅的时候,发现许畅和PIKO已经准备就绪了,尤其是PIKO,这家伙今天出奇的穿了一次西服,除了上次他假装律师的时候,被我勒令穿了一件西服,我以前还真的没见过他穿西服。 这也是他们胆敢对龙金峰和陈老这样的人动手的原因之一,他们认为有了实力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 第440章哦吼,被骂了 苏云烟的马车就停在码头不远处,一群人坐在疾驰的马车之内。 车轱辘震动的响声混杂着百姓们拍掌叫好声,传进车厢,却始终无法打破车厢里诡异的静默。 良久之后,苏云烟先叹气出声,关心的问道:“你大腿的伤口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苏云烟的心里已经有些后悔,她原本以为阿勒川对上完颜兀 像是想到了什么,王召原本的脸色一瞬间垮了下来,好像……这个年代的法律还不够普及。 把玩了一阵,陆云把杜撰好的话准备好,随后头颅微沉,附在苏离儿耳朵边轻声呢喃。 这一次出门,他开着路虎,看上去倒是颇为高调的样子。过去面试,也只是完成老爸的任务而已,自己堂哥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自己好赖也需要过去看看。 怕别人一大早发现梁安歌在他店里,秦空让梁安歌坐到沙发上,走过去。 修可不是那种原地踏步的人,在【聚气】的成功过后他再次查找资料,加上巴奥巴的帮助,终于让飞天螳螂掌握了【高速移动】这个技能,虽然只是简单掌握。 秦空睁开眼睛,看外边一片大亮,再一看自己一丝不挂,连忙拉上窗帘。 乔欢看了眼周山缠着绑带的手,僵硬的笑了笑,许铭铖折了周山的手,他怕是不能善罢甘休。 周旭点头又跟大家说了叫大家过来的另一个目的,然后把所有人排成三行,然后逐一做个统计。 ,原本是想着慢慢更着来着,但是现在看来我的手上的速度,还是赶不上脑袋中所想的。 “火神加身,赤霄的攻击瞬间增强了十倍,难怪在见识到了你与魔煌的战斗之后,他还有底气继续参加比斗,原来他竟是有着这样的手段。”李长生坐在杨不易的身旁,惊异出声道。 为了证明当初的确是抱错了孩子,皇上还顺带检查了南宫滟的鲜血,证明他果然是夜夫人的孩子,至于夜将军,也从边关赶来,配合检查,等检查完后,连家都来不及回,又赶去了边疆。 不过,这也只能是她的奢望,云峥刚走四个月,战争没有结束的意思,还在继续。 然而,凯恩却始终跟个木头一样,不解风情,对于送上门来的肉,居然看也不看。 草原上突地远远传来各种苍凉的声浪,四面八方,自远而近,有如战场上万鼓齐鸣,动人心弦。 不过,与仙人残魂的战斗,尤其是天谴,使仙府遭受了一些破坏,仙力消耗殆尽,灵气也严重不足了。 在击退鬼子的进攻后,赵子龙和大家并没有休息,赶紧修整工事,打扫战场。 他们躲在屋子里后,挺起三八大盖,推栓上弹,紧紧地从墙砖缝隙处盯着远处。 刘旻被安排到了义州,刘兰被安排到了融州,都是靠近少数民族的州县,那里位于大唐的南方,属于不在主要发展地带的偏远地区,连消息传递都不怎么便利,几乎等同流放了。这远在天边,政治前途是一片昏暗。 “王大哥看这边。”赵子龙突然眉头一皱,叫了一声,伸手让王忠他看去。 吕布公告上的一句不论贵贱,唯才是举,犹如一道讯号一般!连晋阳的诸多世族大家都是暗自商议着,吕布这个新任的州牧起来。 “敢问少帅是怎么一回事。”王瑄闻言皱了皱眉,看着白旻宇冰冷的脸颊,心中对这个戴家充满了同情。不过一日的功夫怎么就得罪了少帅了? ------------ 第441章猪队友,带不动 苏云烟看着对面一张张愤怒的脸,心中顿时感到有些可笑。 堂堂大周,数万万人,金银财宝无数,哪个不是北面鞑子的数十倍?!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用钱砸,也能砸死他们! 然而,这些个堂堂七尺男儿,不思如何保家卫国,却妄图把引起战争的罪名安在自己一个女子头上。 尤其是坐在最上头的那位,明明是天下之主,在北面抗敌一事上却左右有摇摆,犹豫不决。 他想收复失地,创万世基业,却又不敢放权给阿娘,不肯信任边关将士! 他又怕被万民唾骂,不敢像佟太师那样,旗帜鲜明地支持和谈。 何其可笑?! 苏云烟的视线变得冷漠起来。 总归,事情是底下人在做,骂名也是底下人背,他这个当皇帝的就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大人这话却是叫小女子一头雾水,我何时得罪北面使者了?” 御史见苏云烟否认,眉毛一挑:“你聚众斗殴,还敢否认?” 苏云烟垂眸,静立于大殿之中,好似一株百折百折不弯的劲竹:“我昨日确实是斗殴了,但揍的是登徒子。我也不知道北面使者敢在京都之地,行不耻之事!” “若真的是他们,岂不是把我们大周的脸面扔到泥里,踩在脚下?毕竟这里是京都,是我们整个大周的心脏!京都数百万之众,他们却公然挑衅京都律法,想来是没把朝廷,没把圣上放在眼里。” 御史大人脸色一变,这苏小娘子长着好一张利嘴! “快住嘴!现在只问你打没打人,没让你说那么些!” 苏云烟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就算是在民间,还有对博公堂这一说。怎么来了这皇宫,竟是连话都不许我说一声,就想给我安下罪名!不知御史有何居心?” “莫要给人扣高帽子,我能有什么居心?!” 苏云烟冷哼:“你也知晓不能给人扣帽子,那你为何要给我扣帽子?!” 面对这么个娇娇俏俏的小娘子,御史又不能像在早朝时那样,抡起鞋子就上去开打。 但嘴上又说不过,对方说话夹枪带棒,阴阳怪气,时不时就挖个坑,御史憋得满脸紫红。 “够了!”年轻皇帝最讨厌牙尖嘴利的女子,他看着苏云烟的眼神带着一丝嫌恶,“苏云烟,昨天你可打人了?” “打了!”苏云烟理直气壮道,“我阿娘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苏云烟的视线投向看好戏的完颜兀术:“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阿娘是顾南夕?你不信,就别怪我断你命根子!” 嘶嘶! 现场响起一片抽冷气声。 年轻皇帝,李阁老,佟太师等人的视线齐齐落在完颜兀术的胯间。 难怪完颜兀术如此气愤,原来是被苏小娘子踢断了命根子! 感受到那些火辣辣的视线,完颜兀术气急:“你胡说什么?你何时踢断我命根子了?” “没断你命根子,你又没缺胳膊少腿,没聋也没瞎,你受的哪门子伤?碰瓷碰到你姑奶奶头上来了?” “我没受伤,我的随从受伤了!” 苏云烟气势更盛:“那你叭叭个屁?不过是几条看门狗而已,又不是你们皇庭后裔!怎么?如果买下你们鞑子的羊群宰杀吃掉,你们还要借口找我们来碰瓷?” 苏云烟的一张小嘴,像蹦豆子一般一顿输出,丝毫没有给完颜兀术一点反驳的机会:“你们鞑子不是最喜欢把人分为三六九等吗?除了皇室之外,其他的人全都是可以随意宰杀的牲畜!” “你们是来和谈的还是来找事的?我娘可是云州刺史顾南夕!我的身份可比你的那几条狗贵重多了!你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的狗赔礼道歉吗?你有把我们大周,把我们皇上放在眼里吗?” 完颜无术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嘴皮子说不过苏云烟,便把视线投向坐在最上方的皇帝:“大周皇帝,这就是你说的,要给我的交代吗?看来,即便皇帝你身为大周的主人,也有管不住的人。这样的女子,若是敢在我们可汗面前这样说话,早就被拖出去杀掉了!” 年轻皇帝青筋鼓起,深呼吸好几口气,这才勉强维持住皇帝的威仪:“苏云烟,你在打人之前,可知道此人是北面使者?” “不知道!” “完颜使者说他曾高声急呼,他们来自北面,是来和谈的。” “没听见。” 见苏云烟咬死不知道完颜巫术的身份,御史当即跳出来:“苏云烟,你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你当众斗殴,这是有目共睹的,一整条街的人都能看见!我们随便去找几个附近的商家,一问便知。” 苏云烟心下一咯噔。 这群狗日的,自己都把事情扛到这个程度了,他们不仅没给自己撑腰,反而还站在了完颜兀术那头! 一个个还是不是男人?这弯下去的腰能不能直起来?跪下去的膝盖能不能站起来? 有什么好怕的?! 只要自己咬死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完颜兀术就算气炸了肺,又能怎么办? 苏云烟就不相信了,如果鞑子真心想和谈,会为了几个随从受伤一事,就放弃和谈! 完颜兀术这分明是在试探大周的底线! 电光火时间,苏云烟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如何应对。 首先第一个进来的正是码头边上卖煎饼的一个小商贩。 他哆哆嗦嗦地跪下行礼,眼睛只敢盯着地面看,不敢随意乱撇。 御史:“今日,苏云烟当众殴打北面使者,你可看见了?不许撒谎!” 小商贩舔舔嘴唇,嘶哑着声音回道:“回禀大人,小人只看见苏小娘子殴打登徒子,没看见她殴打使者啊!” 这回答显然出乎了御史的预料:“他们曾高呼自己是使者!你休要替苏云焰隐瞒!” 小商贩闭着眼睛,浑身发抖:“小人不敢有所隐瞒!当时太吵了,小人确实未曾听见。” “哼,为了以防你们不说实话,我还请了其他人!”御史又把第二个证人叫进来。 来人正是和煎饼店相邻的一家食肆老板。 这两人因争抢客户,平日里关系向来不和睦,时常针锋相对,就连两家人在街上碰着面也是不打招呼的。 煎饼老板见到来人的那一瞬间,心中拔拔凉。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42章全京都的人都能作证 “姓甚名谁?” 食肆老板和小商贩也一样,从进门开始就只敢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看一眼。 “小人名陈银宝,在杏花码头边上开了一家食肆。” “今日可看到苏云烟殴打北面使者?” 一旁的煎饼小摊贩的额头上直冒冷汗。 这姓陈的,向来和自己不对付,两家养的狸奴,见面都会打上一场。 这个时候,他要是说实话,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苏小娘子。 煎饼老板心中焦急,想说什么,但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不敢有一点的小动作。 陈银宝摇摇头:“只看到苏娘子打登徒子,没听说这些登徒子就是北面使者!” 御史急了:“你再仔细看看!那些使者曾经高呼自己的身份,你确定没有听到吗?” 陈银宝点点头:“杏花码头虽然比其他的码头要肃静些,但人来人往,到处都是车船,我确实没有听到。” 陈银宝的回答显然让御史很意外。 御史还是不死心:“圣上,这两家向来都在忙着做生意,肯定没有注意听外面的事!我们何不如派人去问问其他的围观群众?” “善!” 得了皇帝的许可,御史便带着一列禁卫军出门,去找路过的行人。 虽然京都人多,但杏花码头附近有茶楼又有酒肆,上那里去找,铁定能找着目击者! 虽然时间已是深夜,但京都是个不夜城,那些个店家三更关店,五更就开。 尤其是在码头附近的那些商船,不分昼夜地来,所以他们基本上没有关店的时候。 御史带着近卫军,来到附近的茶楼。 “你们今日可有谁看到码头边上聚众斗殴一事?” 茶楼里坐满了人,有外地的行商,也有下工后想来茶楼听书的普通百姓。 不知从哪个角落有冒出一道声音:“京都天天都要打架斗殴的,大人,您问的是哪件事儿?” 御史还没回答,他身后的一个禁卫军就嘴快道:“是关于忠义侯之女苏娘子的。有人状告她殴打北面使者,你们可有人亲眼所见?” 御史横了一眼这个禁卫军。 “我见过!”人群里有人举手。 御史眼睛一亮,对那人道:“把你见到的情况细细说来!” 那人声音大到茶楼里所有的人都能听见:“有一群外族人想要对苏娘子动手动脚,没想到苏娘子力壮山河,库库两下就把那群人打倒在地!” 说完,那人还动手比划起来,引得周围茶客一片惊呼。 御史险些被打到,连连后退一步:“说归说,莫要动手!所以苏云烟是明知对方是北面使者,依旧动手了,对吗?” 男人摸摸后脑勺,憨憨道:“没有啊!他们几下就被打倒了,啥也没说!” 御史的脸一黑,显然对这人的回答很不满意,又看向其他人:“还有没有人看到当时的情况?” 这时茶楼里刷刷举起一片手,众人叽叽喳喳的。 “我看见了!那群人手欠嘴贱,确实欠揍!不过输的太快,都没来得及报名号!” “我也看见了!话说,这苏小娘子可真有大将军的风范,看着娇娇小小一只,怎么就气力这么大?啊?北面使者?他们也没说自己是北面使者呀!再说了,谁能想到这些使者会做调戏良家妇女的事啊!” “要我说,管他是不是使者,做这样的事都欠揍!啊,当然,在今天苏娘子教训登徒子的时候,当然是不知道他们是使者的!只知道鞑子野蛮残暴,却没想到他们来了京都,恶习不改!” 御史问了一圈,所有的人都说不知道那些人是北面使者,也没有听他们报上名号。 御史没有办法,只好领着禁卫军回去复命。 等他们走远后,茶楼里这才探头探脑地讨论起来。 “你今天不是上郊外去了吗?何时来杏花码头看热闹了?” “啊?!我是去郊外了,没看见苏小娘子暴打北面使者这一幕,真真是遗憾!” “那你方才在御史大人面前,怎么说你亲眼所见?” “哦,我骗他的!大半夜的,他带着禁卫军来找人,显然是要给苏小娘子找事儿!再说了,我去没去看过,只有我自己知道,谁能记得我?对了,你不是去云州杂货铺买香皂去了吗?” “对呀,我也是骗他的!” “哈哈哈……” 众人这么一对口,竟发现大半的人不知道上午的事,只是听最开始那名汉子说的话,这才猜了个七七八八! 御史一脸晦气地进皇宫,隐晦地朝往年轻皇帝摇了摇头。 年轻皇帝的面色更加阴沉。 “回禀圣上,臣带着禁卫军问了一圈人,都说没有听到使者自报家门。” 完颜兀术哦了一声:“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包庇苏云烟了,不惜演了这么大一出戏!” 完颜兀术叹了一口气,同情地看向年轻皇帝:“不过,皇帝陛下,我很理解你。大将军顾南夕在云州嚣张跋扈,女儿在京都,横琴霸道,欺行霸市。皇帝里念着旧情以及大将军的权势,不能拿她如何。罢了,这事我们也就不追究了。” 说完,完颜兀术还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没想到大周的皇帝做的这么憋屈,真是可怜。恐怕终有一日,这天下得姓顾吧。” 这眼药上得明晃晃,但架不住皇帝真吃这一套! 既然拿不住苏云烟的错处,那年轻皇帝就以苏云烟当街聚众斗殴,有伤风化作由子,令苏云烟进宫接受庭训。 苏云烟冷嗤一声,跪下行礼谢恩,然后回了侯府去。 “什么?!圣上让您进宫接受庭训?!”苏玄明的脸色难看极了。 按理来说,能入宫接受庭训是官家之女的荣幸。 但圣上偏偏要在这句话之前加上苏云烟的错处,这就相当于指着苏苏云烟的鼻子骂他她没有家教。 在世人眼里,子女都是由母亲负责教养,尤其是女儿,女儿的待人处世,都体现着他母亲的教养。 皇帝明着骂苏云烟,暗地里却是在骂顾南夕,说她没有教好孩子。 “没事。正好宫里的娘娘们为了香水和精油打争个头破血流,我这次入宫,可以扩大市场。” 苏云烟想得很开,不就是每天早起入宫,晚上再回侯府嘛,她就相当于是定点上班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且叫他瞧瞧自己的厉害!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43章灵魂三问 苏云烟暴打北面使者一事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尤其是当御史带着禁卫军寻找目击证人的时候,更是把这件事推向了高潮。 整个京都无不为苏云烟的气魄和实力拍照掌叫好! “这才是将门之女!比那些个只会簪花的男儿,不知强了多少!” “若我在场,高低得上去给他们两脚!” “上我们京都来和谈,居然还敢闹事。真当我们是以前的大周?!我们现在可是有大将军顾南夕镇守边关!他们敢南下一步试试!” “可惜了,这样好的女子还要去皇宫里接受庭训,学的又是那些个伺候夫君的手段,暴殄天物啊!” 为了安慰苏云烟受伤的内心,苏玄明邀请一兄弟和好友们一起办了场宴会。 宴会定在新开的聚春楼,这是一家新开的酒楼,装修极为奢华,但都抵不过那漫山盛开的团团锦簇。 树下人影翩跹,穿红着绿、傅粉簪花的年轻郎君行走其间,他们依次落座,一眼望去,竟然比那烂漫盛开的花儿更艳几分。 苏玄明身着雪青单袍,头戴漆纱笼冠,手执纸扇,正襟危坐,脊背挺直,表情冷淡。 “不愧是江南首富在京都步下的产业,可惜位置在京郊,若是在城里,生意必定会更红火!”陈逸轩四处逛了一圈,赞叹道。 蒋光海皱着眉:“京都地皮多贵,想在京都盘下这么大的铺子,价格肯定不菲!听说那江南首富以前在京都有不少的房产,不知为何全卖了出去,如今再来京都,却只能在郊外盘下这块地。” “管他那么多!今儿个,我们是来宽慰十一妹的!十一妹,1十哥方才都替你瞧过了,咱们左侧院子的是李阁老家的孙子包下来的,一群年轻俊俏书生在里面吟诗作对。”陈逸轩冲苏云烟眨眨眼睛。 坐在角落里的阿勒川闻言,猛地抬起头,颇有些手足无措。 他以为郎君他们带着苏娘子来聚春楼,只是为了欣赏春景。 怎么现在看起来好像欣赏的是一种春景?! 还没等苏云烟表态,蒋光海就连连摆手:“不可!李阁老的孙子那群人最喜欢嗑五石散!一个个腰肢勒得一个巴掌都能握过来,肌肤细嫩,只能穿柔软旧衣,洗个澡都怕破皮儿!这样弱小的郎君,怕是禁不住十一妹轻轻一锤!” 陈逸轩觉得奇哥说的有道理:“咱们右侧的院子,听说是各地的姣姣学子……” 这下不同意的是苏玄明:“不可!领头的是王家子,他们最好男风……” 阿勒川紧张得都要喘不过气来,好似有一张大手掌在掐住自己的脖子。 苏云烟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大哥和义兄弟:“阿娘都没催婚,怎么你们先催上了?” 陈逸轩:“怎么到谈婚论嫁上去了?都说秀色可餐,这不瞧着妹妹你胃口不大好,便想着让那些个郎君们哄你胃口大开!” 蒋光海认为女子就该宜室宜家,温柔贤,但那是选妻子的要求,对于自己的妹子,那肯定是另一个标准。 “你先多看一看,多接触一下。一起踏踏春,逛逛街,又不一定非要定亲!” 苏云烟美眸一扫,有些嗔怪:“我整日忙着做生意,都忙分身乏术,哪里还有闲情雅致去看这些郎君?除非他们能给我带来金银万两,我才能多瞧他们一眼!” “十一妹说的对!”陈逸轩连连点头,千金难买我乐意,十一妹不想看帅哥只想挣钱,那就去挣钱。 阿勒川默默吐出一口气,苏娘子这么喜欢挣钱,看来要早日打下北面草原,为苏娘子扩大商路! 众人在聚春楼里吃吃喝喝,又看了会花花草草,这才坐上马车,准备回城池。 出了院子,却听见隔壁院子传来的热闹喧嚣以及彼此的吹捧之语。 什么才高八斗,能与崔三论比肩。 什么智勇双绝,脚踩大将军顾南夕。 一个个把对方吹捧的好似文曲星下凡,还有破军之力! 苏云烟轻笑一声,没把这群只会高谈阔论的少年郎放在眼中。 同样的年纪,牛锦一等一众学子已经在云州,身躬力行地一展抱负!而他们的理想,停留在嘴上! 若让这样一群人登上庙堂之位,那么大周迟早要完。 苏云烟休整一日,第二日一大早就去了皇宫。 “苏娘子,太后说了,您今天先去佟贵妃宫里,跟佟贵妃学习一日。” 宫女们领着苏云烟,朝佟贵妃宫里走去。 小桥流水,曲径通幽,亭台楼阁,雕梁画栋。 金边琉璃在朝阳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苏云烟在心里,给看到的花花草草,假山假水以及那琉璃瓦默默估价,越算越咋舌。 光一个皇宫的造价就足以抵得上云州的百年花费! 这就是集全大周之力供养一个皇室! 很快,苏云烟就到了佟贵妃的宫殿,这里的陈设更为奢华,处处都是金钱的味道。 佟贵妃见到苏云烟,意兴阑珊地摆摆手:“你自己个儿找个地方坐吧。太后和皇后欺人太甚,把你这么个烫手山芋扔到我这里来。我有什么好教你的?教你如何失宠吗?” 佟贵妃说完这句话,歪躺在贵妃塌上,透着窗户看向窗外的花丛,眼神是说不出的落寞。 乳母抱着二皇子前来问安,佟贵妃也只赏了二皇子一个眼神,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点二皇子的额头。 “你啊你,怎么就不争气些?好叫你父皇多来咱们宫里,看看咱们娘俩?!” 二皇子年纪尚小,还有些懵懂,被佟贵妃这么一戳,便缩回乳母怀里。 看到这一幕,佟贵妃就让乳母抱着二皇子退下。 苏云烟曾听自己阿娘说过,这佟贵妃就像狸奴一样要顺毛捋,好好哄,于是就毫不犹豫地凑过去。 “娘娘,我瞧着您的气色不大好,可是有烦心事?” 佟贵妃的神色有些惨白,巴掌大的小脸也瘦了下来,露出尖尖的下巴:“明知故问,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失宠了!” 苏云烟眨巴眨巴葡萄般的眼睛:“娘娘,我给您三个选择,您不要犹豫,凭第一感觉告诉我答案。” “失宠和您重病缠身,您选哪个?” “失宠和身无分文,您选哪个?” “失宠和满门抄斩,您选哪个?”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44章姐姐妹妹站起来 佟贵妃想了想,好像还是选失宠比较好? 随即,佟贵妃又反应过来,自己掉到苏云烟的陷阱里。 佟贵妃没好气道:“只要有盛宠,我照样有金银财宝,我的家族依旧荣光!” “真的吗?”苏云烟黝黑的眸子盯着佟贵妃,嘴里的话像是淬毒一般,听得佟贵妃心肝儿发颤。 “您独宠后宫的时候,这宫里的赏赐是您自己的,还是皇上赏的?” “皇上是从何时针对佟太师的?难道是您失宠后吗?” 苏云烟往前走了几步,干脆坐到了贵妃榻上,粉嫩的唇,吐出来的话是如此的冰冷。 “当公主哪里比得上当皇后?当皇后又哪里比得上当太后?” “你!”佟贵妃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苏云烟,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和惊惧! 苏云烟把手指按在嘴唇上,示意佟贵妃动静小点:“您看看我阿娘。我爹在的时候,她只能是永昌侯夫人。我爹不在了,她就是忠义侯!” 佟贵妃眸光闪闪,她想起当年初见顾南夕的时候,也想起当年书院大比,万众瞩目,视线只落在顾南夕一人身上! 那一刻,顾南夕的光芒盖过了所有人,包括皇帝! 佟贵妃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的思绪,声音淡淡:“不可再说这种话,我当你是年少无知,暂且饶你一次。” “多谢娘娘宽宏!”苏云烟退回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端起手背的一个瓷白的茶碗,轻轻呷一口,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这一天,就在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中过去了。 苏云烟还顺便送给佟贵妃一盒子香水和精油。 作为回礼,佟贵妃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嵌玉花红蓝宝石双珠纹金发簪一组,凌虚仙鹤步瑶一对,凌虚琼楼飞鹤女冠一个,花丝镶嵌花钿…… 总归,回礼的价值绝对不会少于香水和精油的价格。 对此,苏云烟很满意。 第二日,太后和皇后不好再把苏云烟推给佟贵妃,只好让皇后接待苏云烟。 皇后掌管宫中各项事务,忙得很,还要照顾大皇子,基本上没空和苏云烟闲聊。 苏云烟也很乖觉,就找个角落一呆,找婢女们要了几本话本子,慢慢翻看起来。 不知不觉,时间就来到了傍晚时分,劳累了一天的皇后娘娘终于可以歇口气。 许是苏云烟太乖,连厕所都没去一趟,直接被人忽略了大殿之中还有她的存在。 皇后娘娘摘下指甲套:“今日她们又说我什么了?” “陈昭仪说,您是抠门的铁公鸡,一毛不拔,得了太后娘娘那么多瓶香水,也不给诸位姐妹们分一分。” “德妃说,您争不过佟贵妃,现在佟贵妃落寞了,您竟然连一个陈昭仪都争不过!” “丽婕妤说,您就会端皇后的架子,在她们这些低位妃嫔面前逞威风,对上佟贵妃和其他得宠的妃子,还不是要退让几步?” “敏才人说,您家世不显,国丈是在您生下皇长子之后才得了皇上器重。即便如此,也盖不住您身上的小家子气。” 听到这里,皇后娘娘彻底绷不住了! 她双眼含泪,委屈巴巴:“她们就是看不起我,总在后面说我的坏话!无论我做的有多么的好,争取一碗水端平,她们还是不满意!” “我是家世不好,那又如何?还有谁能比我更适合当这个皇后吗?她们行,她们倒是上啊!有本事,别在背后蛐蛐我!” 话虽然说的硬气,但皇后娘娘的眼泪却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好似受尽了委屈。 这一幕,把苏云烟看得目瞪口呆,手上的话本子砰一下掉在地上。 顿时,宫殿里所有的人都循声望了过来。 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大惊失色:“苏娘子,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苏云烟张张嘴,花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皇后娘娘没让我回去,我也不敢回去啊。” 皇后娘娘侧过身,匆忙地拿起帕子擦掉脸上的泪珠,这才转过头来,欲言又止:“苏娘子,你刚才没看到什么,没听到什么吧?” 苏云烟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回道:“我全都看到了,全都听到了!” 皇后娘娘的脸上的神情都快要裂开了! 不是啊,苏娘子,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这种时候不应该借坡下驴,说什么都没看到吗?这让自己怎么回答?! 苏云烟咳咳两声:“皇后娘娘,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还是不当说。” 皇后娘娘无语,这话说的,好像自己不让她说,她就真的不会说一样。 果然,苏云烟把皇后娘娘的沉默当成默许:“皇后娘娘,春风十里,不如取悦自己,风吹哪页读哪页,哪页难读撕哪页!” “哈?!”皇后娘娘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饱受震撼。 可惜细品读一下,又觉得这番话说的何其畅快! 皇后娘娘依旧委屈:“我做了那么多,她们还是不喜欢我!” 苏云烟觉得离皇后太远,不方便蛐蛐别人,于是上前走几步,挑了离皇后娘娘最近的一凳子坐了上去。 “您不喜欢的人一定不是好人,不喜欢您的人肯定不会是好人!” 皇后娘娘像被人说中了内心最隐秘的痛楚,也终于庆幸有人理解自己这种心情,眼眶又湿润起来。 “她们总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苏云烟再接再厉:“一个人讨厌你,那是她的问题。一帮人讨厌你,那肯定是她们串通好的。这怎么能怨您呢?这肯定是她们的错啊!” 皇后娘娘的贴身女帝们眼睛都亮了,都说苏小娘子长着一张利嘴,如果这嘴的矛头指向自己的死对头,听起来可真叫人爽! 皇后娘娘的眼睛也亮起来了,眼巴巴地看着苏云烟,意思是你会说话,你多说点。 苏云烟自然不负众望:“若是有人惹您不痛快,您就使劲怼回去,怼得她发懵,怼得她两眼冒金星!” 皇后娘娘有些扭捏:“这不好吧?我是皇后,要母仪天下。” 苏云烟却为皇后娘娘加油打气:“礼貌很贵,有些人他不配!” 经过苏云烟的一番开导,皇后娘娘整个人都通畅了! 她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做了!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45章这张嘴,在哪里进修过? 连着两日,都是要等到日落西山,明月高悬,苏云烟才会从宫中回侯府。 虽然这两日,佟贵妃和皇后都给了苏云烟不少的赏赐,但苏玄明还是不放心自家妹子,一直在府里等着妹子回家。 “小妹,在宫里可有受气,可有被人为难?” 苏云烟伸伸懒腰,让下人们把皇后给的一项项赏赐抬进库房:“大兄,放心吧,皇后娘娘和佟贵妃都和善的很。” 听完这番话,苏玄明更不放心了,自家妹子如此单纯善良,如何能在皇宫那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接受庭训? 唉,还是自己的职位太低了! “小妹,你赶紧先洗去吧,明天一大早还要入宫呢。如果在宫里遇到了什么事,就赶紧托人告诉大哥!皇宫禁卫军凌首领是大哥的好友,你找他就成!” 苏云烟捂住嘴,不停地打着哈欠:“我知晓了,大兄。我先去睡了,你也早些睡。” 次日,苏云烟终于又见到了太后。 只是太后看向苏云烟的眼神有些责怪。 苏云烟在太后面前向来都是直来直去的傻憨憨,于是直接问道:“太后娘娘,您为什么这么看我?可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太后心头一梗,自己在宫里待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不用把话说的太明白,而是让别人猜自己的心思,猛地被人这么一问,还怪不习惯的。 太后本想阴阳几句,但转念一想,即便自己阴阳了,这苏云烟说不定都听不出来,干脆直接打起直球。 “云烟啊,你上次送了我些香水和新油,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下,这两样东西很受京都贵妇圈的追捧?” 苏云烟自顾自地坐下来,还熟门熟路地叫太后宫里的婢女给自己端上一碗水晶皂儿,一份蜜浮酥奈花。 “太后娘娘,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亲外祖母,当然要把最好的东西送给您。” 太后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自在,这傻丫头,怎么还把自己的客套话当真了? 太后见苏云烟吃吃喝喝,好不自在,反而自己这个主人却跟个客人似的,便半真半假的埋怨起来。 “云烟,你可给我惹了好大一通麻烦。整个后宫为了你的香水和精油闹得不可开交,若是旁的妃嫔,我也就不在意,可佟贵妃和皇后娘娘也为此争斗起来,叫我好一顿为难。” “咦?!”苏云烟睁大溜溜的大眼睛,诧异至极,“这佟贵妃和皇后娘娘的事为何要找您来处理?!” 太后所以应该这么一反问,顿时有些迷茫,不让自己处理,那让谁去处理? 苏云烟见状,似乎是碰见什么极其让人震惊的事一般,咋咋呼呼的:“就是在民间,也没有当婆婆的去处理妻妾矛盾的呀!那些富户老太太在家里当家作主,说一不二!” “太后娘娘,您这也太辛苦了吧,不仅要处理宫中事物,还要调节妻妾矛盾,哎哟喂,这日子过得还不如侯府上的老封君!” 苏云烟连忙捂住嘴,像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样,讪笑道:“太后娘娘莫怪,我这人心直口快,不是有心的。” 太后娘娘当然不开心,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过的日子可不就是连民间老太都不如么?!谁家婆婆当成这样啊! 苏云烟放下手里的糕点,用手帕擦了擦手,这才走过去,依偎在太后脚下,把脑袋靠在太后的膝盖上,一脸孺羡道。 “我这人亲缘薄,没有外祖母,亲祖母也不喜我,所以我一看到太后娘娘就觉得心中亲切。您是如此的雍容华贵,慈祥和蔼,是我理想中的外祖母的模样。” 苏云烟轻轻蹭了蹭太后娘娘的膝盖,像一只柔软的小猫咪:“太后娘娘,都说疏不离间,但在我心里,您才是我最亲的人!我是真替您感到委屈啊!” “您操劳半生,养育皇上长大。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之所以能登上皇位,也有您的一大半功劳!我朝以孝道治国,皇上怎么忍心让您在安享晚年的时候,却被佟贵妃和皇后娘娘为难?” 太后心中一酸,想起自己含辛茹苦的皇上从小小的一只养到现在,其中耗费多少心血,遇到多少困难,结果现在还要受儿媳妇的气! 苏云烟同仇敌忾:“这皇后娘娘和佟贵妃也太不像话了,不说把您当亲娘一样孝敬,也不能闹到您这儿来呀!” 太后不好明说什么。,在心里暗暗点头,可不呗,都是她们不懂事! “不过呀!”苏云烟话音一转,“这事的源头还得怪您!” 太后错愕,怎么还怪上自己了呢?! 苏云烟嗔怪道:“都是您太心疼皇上了!我阿娘就经常说,如果一个人岁月静好,那必定是有人在为他负重前行!皇上后宫一片和谐,那都是因为太后娘娘您委曲求全!” 太后觉得顾南夕这话说的可太对了!自己不就是像那老乌龟,吭哧吭哧在负重前行嘛! 苏云烟薄唇轻启,暗戳戳的给太后出主意:“唉,我就怕一件事,生所谓做的越多,错的越多。您看当初,我娘在京城时,何其受人称赞!一到云州,一天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偏偏还得不着众人的好。” “太后娘娘,我娘就是前车之鉴啊!”苏云烟最后一句话说的语重心长,秀眉微拢,似乎在为太后娘娘感到担心。 担心什么呢?自然是替太后娘娘担心,以后会两面不是人,费力不讨好! 太后娘娘拍了拍苏云烟的双手,什么也没说,只赏赐了苏云烟一大堆东西,还让苏云烟提前回府去了。 苏云烟再次满载而归,搞得苏玄明有些怀疑自家小妹是上王宫接庭训去了,还是上皇宫卖货去了?亦或者是去皇宫进货? “小妹,今日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无事,只不过是和皇太后娘娘唠了一会儿闲嗑,帮忙解开她的心结罢了。” 苏玄明有些不信,自家小妹那张嘴,不给人添堵就不错了,还能开解别人?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我可是去专门进修过的!” “在哪儿?” 恰好新一期的《云州周报》又送来了,苏云烟熟练地翻到板块,由杂家们写的《那些后宅里不得不说的一二三事》还在连载中。 “从《云州周报》上学的!”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46章后宫中邪了! 苏玄明以为苏云烟是从《云州周报》头条板块政治新闻上,学习了如何说场面话,便鼓励道:“读书能使人明智,小妹,你做的很棒!” 苏云烟微微抬起下巴,她也觉得自己做得很棒! 果然婆媳矛盾,妻妾矛盾才是后宅之中的主要矛盾! 要想让这三者之间和谐相处,那必然要给她们设立一个新靶子! 《那些后宅之中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里面就有一期,是讲述朔州一户姓王的人家,也是妻妾之间,婆媳之间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王家大娘子使计谋,把所有矛盾都转移到王家家主身上,这才使得王家后宅一片和谐,最后王家大娘子也嫁得了如意郎君。 在苏云烟看来,这后宫就跟王家大院似的,既然有现成的套路可以借鉴,为何不用?! 得到阿兄的鼓励,苏云烟宛若打了鸡血一般,一大早就去宫门口等着,还同前来上早朝的官员们碰上了。 “苏娘子,你怎么来的这么早?”蒋御史下了马车,关切问道。 苏云烟声音响亮,精神抖擞:“奉皇命,我来接受庭训。” …… 在宫门口等待排队的官员们一派无语,明明是被责罚,为何说得这般骄傲?! 李大人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过来,恰好听到苏云烟的这番话,顿时哭笑不得。 “对我而言,这上班如上坟,若我有苏娘子这精神头,我的上官不知道得有多开心!” 蒋御史也觉得苏娘子这心态很好,不愧是大将军顾南夕的闺女! 换做其他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恐怕会视作奇耻大辱,不好意思见人。 “苏娘子在皇宫之中可还适应?”蒋御史这话问的隐晦,实际上就是想问问苏云烟有没有受欺负。 其他的同僚们纷纷竖起耳朵听。 苏云烟脸上的笑容比沾着露珠的花朵还要艳丽:“可适应了,特别适应,如鱼得水一般的适应!太后慈爱,皇后宽容,佟贵妃大度,都对我可好了!” 蒋御史打量一下苏云烟的神色,并没有发现有一丝的勉强,这才略微放心下来:“那就好!” 随着一声鞭响,官员们鱼贯而入,准备去上早朝,苏云烟在一旁等着他们全部进去后,这才入宫门。 后宫之中,三大巨头已经全被苏云烟摆平,自然不会有人那么没眼色叫苏云烟学什么规矩! 但苏云烟可不是什么懒惰的人! 她决定按照位分的高低,挨个拜访一遍。 好在除了三大巨头,其他的妃嫔们大多数是好几个合住一个宫殿,省了苏云烟不少事儿。 “敏才人,您为什么一直不受宠?因为您和皇帝见面的少啊!在有限的见面时间内,你一定要给皇上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做不一样的后宫女人!” “陈昭仪,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德妃娘娘,像您这样不争不抢的妃子,实在是世间罕有!但民间还有一句老话叫做,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您懂事一万回,偶尔做错了一次,那就是天大的过错!但若您做错一万回,偶尔对上那么一次,那可就不一样了!” 把《那些后宅里的一二三事》结合实践,苏云烟脑子就像开了光一样,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做高端的挑拨离间! 真正的搅屎棍,就是让对方明明知道你是在挑唆,但因为说中他们的痛点,说出他们内心最隐秘的渴望,他们依旧会按照你设想的那样行事! …… 就在苏云烟每天积极进宫上班打卡,为后宫妃嫔们指点迷津的时候,整个后宫都发生了悄无声息的变化。 年轻皇帝觉得自己最近诸事不顺! 当日完颜兀术的话,就好像一根尖刺扎在年轻皇帝的心口,直淌血。 年轻皇帝想去御花园散散心,结果被陈昭仪撞入水中。 陈昭仪二话不说,跳下水,想要救起年轻皇帝。 “陈昭仪,你这份心是好的,但你不要忘了,你是个旱鸭子!我不需要你来殉情,但你也别挡着别人来救朕的路啊!”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陈昭仪,年轻皇帝无力地挥挥手,不打算追究她的责任了。 距离不远处的敏才人见到这一幕,几乎要扭断手里的帕子。 苏娘子说的果然是对的!胆大的吃肉,胆小的喝汤!陈昭仪这不就在皇帝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吗? 因为落水的地点离敏才人的宫中很近,年轻皇帝不想感染上风寒,于是就近去了敏才人那儿。 可万万没想到,往日如解语花一般的敏才人,不仅没有热切地上来殷切关怀,反而冷着一张脸如高山雪莲,说话还夹枪带棒,阴阳怪气。 “圣上倒是好兴致,还去湖里下水游玩一番!” 嗯?! 皇帝错愕,这敏才人吃错药了?! 皇帝何曾被自己的女人这样怼过?当即连衣服也不换了,就要离开。 若换做以前,敏才人早就哀哀切切地抱住他,跪下认错,然而今儿个,敏才人竟然是一扭身,回宫里去了! 皇帝心里卧了个大操,当即想训斥一番,但春风一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想了想,还是自己的身体更重要,于是改道去了佟贵妃宫里。 佟贵妃好不容易见到一次年轻皇帝,眼睛刷一下就亮了起来,眼角泛红:“圣上,您终于来看我了!” 对上服软的佟贵妃,年轻皇帝心里闪过一丝心疼和心虚:“哈秋!贵妃,你快去叫人来给朕换成衣裳!”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皇帝如同落汤鸡一般,佟贵妃的脑海里闪过当日苏云烟说过的话。 佟贵妃晃了晃脑袋,连忙命下人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裳。 即便是春日,湖里的水还是带着些寒气。 皇帝泡了许久还觉得身子有些发冷。 “来人,加热水!” 宫人们急忙端上热水,却被佟贵妃叫住。 “这水太凉了,再去重新烧一桶!” 啊?! 宫人们望着刚烧好的,还在冒热气的热水陷入迟疑。 佟贵妃呵斥:“还不快去?!万一让圣上受了风寒,你们谁能担当得起?!” 宫人们连忙把热水抬了回去,重新再烧了一桶水进来。 “哈秋!死哪去了?!热水呢?!”皇帝在冷水里瑟瑟发抖。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47章苏云烟,滚出朕的皇宫! 等皇上终于泡完热水澡并且叫御医过来把脉的时候,皇后娘娘听到消息也急忙赶过来。 “皇上,您的身体如何?怎么还落入水中了呢?” 皇后娘娘叫乳母把大皇子放下来,推了大皇子一把。 大皇子磕磕绊绊地问道:“父王,你感觉好点了吗?” 皇帝头有点疼,像是有针扎在一般,说话语气就不大好:“我的头很疼,你们没事就退下吧!” 皇后娘娘见佟贵妃不走,她也就不走了。 皇帝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又被自己的女人们接二连三的忤逆,一股邪火涌上心头:“怎么?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见皇帝要发火,佟贵妃和皇后娘娘对视一眼,这才急忙退下。 不知是穿着湿衣裳走太久的原因,还是泡澡泡到水凉,或者是因为有心里有一股火气在,当夜,年轻皇帝就发起了高烧。 皇帝正值壮年,生子骨很好,突然一发烧,前些年积攒下来的毛病,在这一刻全部都冒了出来,病情来势汹汹,整个人都烧迷糊了。 太医们连开了三副退烧药,都没把这股发热给降下来。 皇帝觉得整个人好像置身于火炉一般,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滚烫滚烫的。 脑袋像是被锤子砸,砸得人眼冒金星。 这期间,他似乎听到皇后娘娘和佟贵妃在自己耳边争吵起来。 女子的声音有些尖锐,两个人吵出八百只鸭子般的聒噪,越方让年轻皇帝心烦意燥。 不知过去多久,年轻皇帝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整个人都虚弱了许多,这才褪去身上的热意。 皇帝费力地睁开眼皮,就见到皇后娘娘和佟贵妃又来了自己的床边,开始吵起来。 “佟贵妃,你是怎么照顾皇上的?怎么连个热水都提供不了?” “皇后,这能怪我吗?!我宫里的柴火和银丝碳供应都被你砍了一半,就连伺候的奴才,也被你找借口说不符合规制,撤下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手!” “我那是在依法办事!” “你分明是在蓄意报复!”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吵不休,明明是来探望病号的,视线却一直没有落在床榻上。 “住口!”皇帝费力地出声,嗓子火辣辣地疼。 佟皇后和同贵妃齐齐转头,这才发现皇帝已经退烧,清醒过来。 “皇上!”两人扑过去,异口同声地喊道。 皇帝大病初愈,哪能经得住两个名女子的体重?当下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皇帝挥挥手,内侍们这才急忙把两人拉开。 “出去!”皇帝言简意赅,这两人怕不是要谋杀亲夫?! 好不容易把俩人赶走,太后这才姗姗来迟。 “母后,你怎么也不管管他们俩?吵得我脑仁生疼!” 太后闻言一愣,脸上划过一丝受伤的神色。 自己心疼儿子,所以替他维持佟贵妃和皇后之间的关系。 原以为儿子能领情,却没想到在他心里,这竟是自己本应该做的吗?! 唉,果然叫苏云烟给猜中了。 想到这里,太后脸上的关切淡了几分:“皇儿,你的身体可还好些了?” “去问太医!我又不是太医,我怎么知道好没好?” 太后深呼吸一口气,拿出帕子,想要给皇帝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还没擦两下就被皇帝拒绝了:“这帕子上怎么一股香浓郁的香味?熏得我头昏,别擦了。”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太后即便心中不满,也没有多说什么:“行,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皇帝的烧是退了,但身子还是很虚,太医说得慢慢滋补,免得伤了根基。 因为要修养身体,年轻皇帝在后宫中待的时间就较以往多了很多。 只是这一呆,就让皇帝发现这后宫之中处处都不对劲! 向来好脾气的皇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谁惹她不高兴了,她就怼人。 有一次,皇帝让她管好后宫,也被她习惯性地回怼了。 还有那佟贵妃也不嚣张跋扈了,天天给自己送人参补汤。 明明太医都说了,自己身体有些虚弱,要慢慢温补,不能食用那些大补之物,佟贵妃还是孜孜不倦地送药膳! 至于宫里的其余的莺莺燕燕们,现在小脾气更绝了! 原本各有特色,但都知情识趣,察言观色,但现在,脾气性子走了极端! 清冷的妃子天天板着一张晚娘脸,瞅自己的眼神像在瞅什么脏东西。 惹人怜爱的妃子则动不动扛着小锄头在花丛葬花,挺好的一个御花园,被挖的坑坑洼洼的,害得皇帝差点儿崴脚。 活泼可爱的妃子则上房揭瓦,爬树摘果,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得以为是从哪座山上下来的猴子! 瞧着皇宫前所未有的热闹,年轻皇帝深呼吸一口气,他终于体会到先皇想要扩建皇宫的急切心理了! 偌大的一个皇宫,竟然是装不下这些个嫔妃。 本想休养,却吃了一肚子气的皇帝,发出灵魂质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小秋子,你说,这些娘娘们是不是中邪了?怎么一个个判若两人?” 贴身内侍秋太监低着头:“陛下说笑了,皇宫有您坐镇,哪敢有妖邪敢进来?” 皇帝也就随口说一说,但他真心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不仅不会养好病,说不定还会病得更严重! 这个后宫已经不是皇帝的后宫了,是这群妃嫔们的后宫。 年轻皇帝怕了她们,便挑了一条偏僻的路,想要回自己的书房。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他恰好听到苏云烟在和一个宫妃打扮的女子嘀咕。 “娘娘,不是我不帮你,只是现在的赛道都被其他的娘娘们走完了!” “苏娘子,您也帮我想想办法吧!我知道,她们的主意都是您出的!” “你在说什么?都是你苏云烟搞的鬼?!”皇帝刷刷两步就来到了二人面前。 皇帝脸色漆黑,眉头鼓起来,眼里直喷火,腮帮子被咬得嘎嘎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苏云烟,我是让你来皇宫接受庭训的,不是让你来捣乱的!” 妃子急忙跪在地上,微微发抖。 苏云烟却只屈膝行了个礼,便对着皇帝灿烂一笑:“臣女领命。庭训一个月,现在过了不过七日,剩下的二十来日,我必定日日来皇宫受训,绝不敢怠慢!” “苏云烟!你滚出朕的皇宫!” 年轻皇帝的咆哮震耳欲聋,惊得花园里的鸟雀纷纷飞走。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48章顾南夕语录 苏云烟走出了王宫,又好像没有完全走。 她给后宫娘娘们说的话,就好像魔咒一般,占据着娘娘们的脑子,越想越觉得是真理! 而这一出,自然是逃不过京都百姓们的火眼金睛。 “小二,给我来一份七宝擂茶!” “好勒,客官里面请!” 宋大一进福全茶楼,先是绕了一圈和相熟的茶友们打了个招呼,便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旁边桌的人正嘻嘻哈哈地谈论着最新的八卦。 “嘻嘻,最近王宫里热闹的很,你们可曾听说了?” “哈哈,听说了!没想到娘娘们这么有趣,这官家的日子肯定过得精彩极了!” “可不呗,太后娘娘寻了个由子,到寺庙祈福去了。娘娘们可不就撒了欢?” “瞧瞧你们,看热闹又不敢明说!我就啥也不怕,反正烂命一条!不就是官家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非要去惹苏娘子,这不就被苏苏娘子在自家后院点了把火嘛!” “禁声!官家近日心情不大好,砸了好些个瓷器。你我心知肚明就行了。” 茶楼大堂响起一片低低的笑声。 本来就是嘛! 堂堂一个皇帝,偏要和一个小女子过不去。 更何况这苏娘子又做错了什么? 先惹事的不是北面使者吗?! 官家无非是觉得大将军顾南夕远在云州,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特意跑回京都给女儿撑腰! 但他却没想到,这苏娘子已不是昔日的苏娘子了!能把买卖做的那么大,哪能是没一点脾气的? “给你们看一个好宝贝!”有人怀里揣着一个小本子,走进来。 他嘴角勾起,左右看了,发现全是熟人,这才舍得把小本子从怀里拿出来摊开。 宋大好奇地探头一撇,这本子小本子上正写着【顾南夕语录】5个大字。 翻看一看,里面的话,句句简短,拐了一个弯儿才明白说的是什么。 【天生我材必有用,我能不用就不用。】 【吾日三省吾身,吾没错!】 【少问自己为什么,多问别人凭什么!】 宋大:“这确定是大将军写的吗?!” “百花印刷厂印出来的,说是苏小娘子提供的想来应该是真的!” “我滴个乖乖,原来大将军是这样教他家孩子的?!” 这个小本子在京都广泛流传,给京都百姓们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冲击。 大将军顾南夕为何要说这种话?这话到底是有什么深层的含义?! 不少书生学子开始加入讨论的队伍。 “我懂了!第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我能不用就不用!这体现的是大将军求贤若渴的心啊!” 藏在茶楼里,准备打探消息的完颜兀术和六郎,面面相觑。 完全没看懂! 好在,没想通的人有很多,那名学子摇着纸扇,勾起唇角,侃侃而谈。 “论聪明才智,天底下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过大将军!她若用起她的才能,还有我们这些学子什么事儿?!所以这话的意思是,她愿意给天底下所有人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 这段解释一出来,大家甚至觉得有道理极了,这样才符合大将军的做事风格! “没错,说的有道理!” “这才是正解,不愧是大将军,心胸就是宽广!” 第一句解释通了,那么第2句呢? 宋大亲拍一下桌子:“就是字面意思啊!大将军哪有什么犯错的地方,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没错。既然自己没有错,为什么总要反思自己有问题?” “这体现的是大将军严格自律,也是大将军对孩子们的劝诫,要他们时刻警惕自身,不要做错事!如果没有做错,那就不要认错!” “苏娘子这点就做得很好嘛!” 至于第三句,联合当前的形势和大将军一直以来的立场,让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那就是不要问大周为什么总被鞑子欺负,而是要问鞑子凭什么欺负大周?! 很显然,大将军给出来的答案是鞑子没有资格欺负大周!也没有能力欺负我大周! 那么这一次的和谈有必要吗?就算真的要和谈,到时候还要像以前那样,拿出去一年的国库收入以及送上诸多美女吗?! 无论是各大书院还是市井之间,每个人对这三句话都有各自的解读。 但在某些人眼里,这个小本子肯定是被人故意放出来的,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至于目的是什么,大家还没有想到…… 苏玄明也看到了这个小本子。一时有些恍惚,这些话阿娘真的有说过吗?为什么自己不记得了? “小妹,这真的是阿娘说的吗?” 苏云烟正在挑选帖子,这几天递到永昌侯府,请苏云烟赴宴的帖子特别多。 “大概是那么个意思,我自己给加工了一下。” 苏玄明有些无奈,决定放弃解读这个语录。 阿娘的话要听原话,才能明白里面蕴含的道理,但凡经过第二个人的口,被改动一两个词,就完全不是那个意思了! “小妹,你为何要把阿娘语录印刷出来?” 苏云烟抬头,眼神十分清澈:“没什么啊,我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捞一笔钱而已。” “真的没有其他特殊用意?” “没有!真没有!” 等苏玄明离开后,苏云烟这才失望地垂下眼帘。 本来想给阿娘营造一个摆烂的人设,好让完颜兀术轻视云州,不再提何谈之事。 万万没想到,京都的百姓们如此厉害,能透过表象看本质。他们竟然如此了解阿娘! 苏云烟叹口气,连京都百姓们都知道阿娘的拳拳报国之心,皇帝却不明白。 百姓们能如此信任阿娘,皇帝却做不到,何其悲也? …… 完颜兀术打探了一圈后,把手下们聚到一起,开始讨论起整件事。 “这肯定是苏家人发出来的!他们想做什么?是不是想迷惑我们?” 语录上的话,从字面上就透着一股浓浓的摆烂气息。 “不好说啊,玉面阎王太狡诈,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设的局,还是已经预判了我们的预判!”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向完颜兀术,等着他做最后的决定。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49章完颜兀术再试探 皇宫里,皇后娘娘自从放飞之自我之后,深深感受到做一个没素质的人是有多么的快乐,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佟贵妃和其他的嫔妃们也通过自己的大胆行为给皇年轻皇帝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 年轻皇帝实在受不了这样乌烟瘴气的皇宫,给太后娘娘去了三封信,请她早点归来。 接到信的太后娘娘却只勾起了唇角,然后说借口要为皇帝祈福七七四十九天,拒不回宫。 京都城里,顾南夕语录俨然成为一股全新的流行风向。 便是那小商贩之间吵个架,都会来一句:“凭什么?!” 作为这股风向的源头,苏云烟拍拍屁股,准备早点儿上云州,见见自己的阿娘。 好几个月没见阿娘了,甚是想念。 “绿竹,你去问问陈嬷嬷,他们有什么需要给绿梅带的吗?” 绿梅是家生子,她的爹娘丈夫儿子都在永昌侯府里。 阿娘和自己分别了多久,绿梅姑姑就和她的家人们分开了多久! 所以每次苏云烟去云州的时候,都会问问绿梅的家人,要给她带点什么。 整个侯府再次热闹起来。 苏玄明舍不得自家妹子,这几天连书院也不去了,就想和苏云烟多待一会。 “我们先去铺子里转一圈。”苏云烟和苏玄明坐上马车。 苏玄明像个老妈子似的,一个劲地叮嘱苏云烟路上要小心,不能信心信陌生人的话,不能仗着自己力气大就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苏云烟听得耳朵都快洗茧了,但脸上还是一副乖巧的模样。 突然,苏玄明止住话题,侧耳倾听。 “什么?!成国公府世子出事了?!” 苏玄明眼神锐利,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好似正在打盹的老虎,感受到威胁,猛地睁开眼睛。 苏玄明连忙掀开马车车帘,跳下去询问。 这一连番的动作,险些将苏云烟和驾车的马夫给吓到了,马夫连忙拉紧缰绳停车。 “大兄,你没事吧!” 苏云烟被苏玄明中途跳车的动作吓得心脏节奏都紊乱了,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脊背一阵冷汗。 兄妹三人,以前身子骨最弱的是二哥,后来二哥跟着跟父子学艺,强壮了许多。 身子最弱的就变成了大哥! 苏玄明扭头道了一声无事,同时一手擒住方才谈论八卦的百姓,重复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成国公府世子怎么会出事?” 那位百姓也被吓得不轻,险些忘了如何说话。 他一看苏玄明的装束就知道对方身份不凡,只好忍着气,言简意赅道:“这事儿都传遍了,成国公世子和人争抢花魁,失手打死了对方好几人,现在被压入大牢里。” “打死的是谁?” “听说是北面使团里的人。” 苏云烟突然抬起头,和苏玄明对视一眼! 苏玄明继续追问细节,被拦住的百姓一脸的无语:“这位郎君,我又没有资格去花魁的房间,我哪里知道啊?要不您去福全茶楼坐一坐,兴许能得到更多的信。” “多谢!”苏玄明从钱包里拿出一粒小碎银,递给那名百姓。 看到短短几句话就能赚到一粒碎银,路人百姓脸上乐开了花,心里不免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打听些? 苏玄明回到车上,放下车帘,陷入沉思之中。 一时间,整个车厢安静的针落可闻。 ……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他往日里沾花惹草的,妾室一房接一房地往屋里抬,我何曾难过他?怎么偏偏要为了一个花魁和人起了冲突,还把人给打死了呢?!” 济国公少夫人挥挥手,屏退屋子里的下人们,门被关上,这才走过去握住成国公少夫人的手。 成国公少夫人彻底绷不住了,一把抱住济国公少夫人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他本就不得国公喜爱,世子之位岌岌可危!如今倒好,竟是被关到大牢里去了!” 济国公少夫人轻轻抚摸成国公少夫人的发顶,这个小妮子,平日里最好奢华,头顶上的发髻恨不得扎上三寸高,把发髻弄得跟珠宝展示架似的。 今日却只简简单单在脑后盘了一个发际,插上一根簪子就来找自己了。 “你莫光顾着哭,到是把事情仔仔细细跟我说一遍。我不知道事情原委,如何帮你?” 成国公少夫人松开手,脸上鼻涕横流,幸好今日没来得及化妆,不然更没眼看。 成国公少夫人接过济国公少夫人递上来的手绢,边擦边哽咽道。 “那个老不羞的混蛋!骗我说要给我儿捐个前程,从我这儿哄走了三千两银子。昨夜还特意告诉我,说他要去找找门路。可谁能想到,这找门路竟找到了花魁那去!” 一想到了这里,成国公少夫人想挠死他的心都有了! 自己都没舍得买香水和精油,就是想着把这钱留下来给儿子铺路用。 自己两个好闺蜜,牛夫人的儿子牛锦一本就有举人之名,现在去了云州,听说颇受大将军顾南夕的器重,想来前途无量。 济国公少夫人的儿子虽然只是个秀才,但也在云州谋了差事。 唯独自己的儿子,读书读不好,练武练不会,想把他送去云州吧,老太君又不舍得! 这要是再不给他谋一条路,以后光有一个世子的名头又有何用?!哪里娶得到好媳妇儿? “然后呢?”济国公少夫人给哭得打嗝的成国公少夫人拍了拍后背。 “昨夜是花魁高价售卖初夜。那花魁的模样确实是天姿国色,勾得那老混蛋砸下三千两,也要买人家的一夜!没想到,他还碰上了北面使者,人家也想要花魁!” 成国公少夫人恨铁不成钢道:“那老混蛋!让他去战场上建功立业,他怎么就没胆子?!一遇到抢女人的事,他就什么也不怕了,也敢和鞑子对上了!” 成国公少夫人的眼泪止不住的掉,又羞又愧:“若是因为别的事儿,他和鞑子起了冲突,我还道他是一声好汉!结果是为了抢花魁!为了这事入了大狱!老国公嫌他丢人,说什么都不肯去朝圣上求情!” 成国公少夫人泪眼汪汪地看着济国公少夫人:“老公公不肯帮忙,我娘家更不肯,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50章帮还是不帮?! 成国公少夫人眼神很是热烈,里面是浓浓的期盼,期盼后面是宛若深渊般的绝望。 如果连济国公少夫人都不愿意帮忙,成国公少夫人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求谁。 成国公世子再怎么不济,那也是自己的夫君,是自己的家中的顶梁柱,如果他真没了,这世子之位能不能落到自己儿子头上,还是个未知数。 到时候,自己和儿子该如何在偌大的成国公府里立足? 济国公少夫人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这事,我也没有办法。我们家那位就是个废物,上次好不容易得了个传旨的差事,也给办砸了。官家连带着连我们老国公都不待见。” 而且摸着良心说,就算真的有办法,济国公少夫人也不一定会豁出全力去帮忙。 北面使者这一次是来和大周和谈的,成国公世子打死了北面使者的人,必会在和谈一世上再起波澜。 而自己的儿子还在云州,好友牛夫人一家也在云州,若是边境起战火,他们该怎么办? 济国公少夫人抿抿嘴唇,她没有牛夫人那样深明大义,她只盼着自己的亲朋好友能安安稳稳。 如果只是牺牲一个成国公世子就能换来天下和平,那又有何不可? 大周的公主也曾去过北面和亲,往年被送去北面的女子不知凡几。 不过是一个成国公世子罢了…… 成国公少夫人紧闭上双眼,心头是一阵阵的绝望! 成国公少夫人站起身,不发一言就朝外走去,整个人像失去力气一般,脚步虚浮,若非婢女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成国公少夫人怕是要摔个大跟头。 街道人声鼎沸,叫卖声络绎不绝。热闹喧嚣的集市上,车声马声人声汇成一片。 成国公少夫人没有坐马车,而是漫无目的地在人行中穿梭。 街道两旁的商铺,客人们一边买东西一边闲谈。 “成国公是指这下可闯大祸了!” “叫他往日这般嚣张,上一次抢花魁,把江南的一个富商给打伤了,人家无处喊冤,这次可算是踢上铁板了!” “听说北面使者完颜兀术不仅朝年轻皇帝要高价赔偿,还要求成国公世子以命偿命!” “唉,成这陈国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鞑子畏惧大将军顾南夕,这才提出和谈,偏偏他又把现成的靶子递到达子手里!我若是鞑子,我也会死咬着这件事不放,得从大洲身上咬下好大一块肉肉来!” “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打架也是如此。说不定,这是鞑子故意设下的陷阱呢?” “那也得怪成国公世子蠢笨,人家设下陷阱他就往里边跳?!” 成国公的下人们低着脑袋缩着脖子,紧紧跟在陈国公少夫人身后。 如果鞑子和大周和谈一事,因为成国公世子没有谈成,成国公世子估计要被京都百姓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不知不觉,成国公少夫人走到了大牢,花了好些钱打点,这才得以见上成国公世子一面。 这是国公少夫人的第一次来大牢。 大牢昏暗潮湿,空气里似乎都能挤出水来,满是糜烂与腐败的味道。 偶尔能听见一两声铁链相互碰撞发出的叮叮当当。 成国公世子的牢房大概有一丈见方,墙壁都是用一块块粗糙的大石堆砌,门窗的柱子被几乎有小臂的铁条锁链绑住。 不过才过去了短短一夜,成国公世子就已经造的不像样,他一见到成国公少夫人,立刻扑到门前,把住粗粗的门柱子,声音嘶哑且急切。 “夫人,你快去告诉父亲,我被人算计了!我没有让他们打死人!我叫他们住手,他们不听!你让父亲去查我身边的白兴!他肯定有问题!” 成国公少夫人面无表情:“他死了。昨晚他们全家都葬身火海!” 成国公世子脸上神情一僵,随机跌落在地,他知道自己完了! 被北面使者当枪,无论皇上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自己都完了! 成国公少夫人也很清楚这一点,她的双眼含泪,但眼底却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你不是说要去给我儿走门道吗?你怎么又去找花魁了?!你当时怎么不一起死在那里?!” 作甚还要活着,作甚要连累成国公府满门?! 成国公世子不敢置信地望着成国公少夫人:“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这么说?” “当年,每次大将军情况危急的时候,你不都说大将军应该以死谢罪,不能连累永昌侯府吗?怎么轮到你自己,你这就不行了呢?” “她是女子,我是男子,这能一样吗?!” “我倒是巴不得你是女子!我若是陈国公世子,就算啥也不做,也比你这样强!” 成国公少夫人在牢狱里把陈国公世子劈头盖脸一顿骂,胸口的郁气这才消散些许。 她做出决定了,她要送自家儿子去百川书院上学!去云州的百川书院! 这次她心意坚决,无论老太君是要死还是要活,都无法阻止她把儿子送去云州! …… 大殿之上,身穿绯红宫袍的文武百官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年轻皇帝身穿绣着沧海龙腾图案,金丝封边的玄色长袍,高坐龙椅之上。 头顶上冠冕垂落的珠串挡住他细长而又蕴藏着锋利的黑眸,两片薄唇紧紧抿在一起,显示着主人的不悦。 殿门外,侍卫和宫人们像陶俑一般,静静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鸟雀落在屋檐上,歪着头,似乎也在好奇,这些人类在做什么。 “大周皇帝,这次我们死了五人,其中一人是右贤王的子侄。你们大周打算怎么和我们交代?” 完颜兀术步步紧逼,明显是要搞事! 他本就长得粗犷冷硬,现在一双狠厉的眼睛扫了一圈文武百官,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有胆子小的,从未直面过鞑子的小官,双腿微微发抖。 年轻皇帝没有出声。 大殿之中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佟太师懒洋洋地开口:“这两国和谈就像是在做生意。完颜使者,你若是有何谈之心,不如先把你的要求说出来?”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51章得寸进尺! 完颜兀术和佟太师对视一眼,再看向在上方的年轻皇帝,轻笑道。 “放心,我们绝对是来和谈的。” 李阁老板着一张脸,心里暴躁地把成国公世子骂到祖宗十八代。 好不容易能有一次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和鞑子和谈,被成国公世子这么一搞,大州又落入下风! 户部尚书则在心中默默盘算着,这次又要从国库里拿出来多少钱?该从哪里挪出来? 兵部尚书的心则像在油锅里煎炸,往年和谈的时候,鞑子既要钱又要女人。 这送的女人不能光送民间女子,还会挑选一些官吏之女,被封公主的名号! 兵部尚书的掌中明珠今年刚满十五岁,原本是想着送入宫中去。 兵部尚书默默在心里祈祷,可别再增加送女子的数目了! 崔三论冷眼瞧着这群人,心里悲哀至极。 鞑子明明是来和谈的,结果朝廷从上到下,皆默认按照以往的惯例来谈,这和上交保护费有什么区别? 民间地痞流氓收了保护费,还有能保证小摊贩不受其他地痞流氓的欺扰。 这鞑子收了保护费,转脸就会出尔反尔! 完颜兀术来了京都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也能看出文武百官的德性。 若是没有顾南夕,完颜兀术确信在自己父王的带领下,一定能够攻下这片富饶的土地! 奈何,顾南夕就像一座高山,一块屏障,牢牢地把这群人护卫在身后! 完颜兀术似笑非笑,带着些吊儿郎当:“皇帝放心,我完颜兀术不是那般言而无信,耍无赖之人。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答应我两件事,我们就不会再追究这件事!” 年轻皇帝:“什么事儿?” “第一,我要成国公世子以命抵命!” 文物百官们长舒一口气。 这个要求不过分,若是严格执行大周的律法,成国公世子会被判流放的。 户部尚书追问:“第二件事是什么?” 完颜兀术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冰冷气息,紧缩的眸子透露出一丝危险,眼底一片惊涛骇浪。 他一字一顿道:“我要云州的界碑南撤五百零一里!” 为什么是五百零一里? 因为上一次顾南夕使计,融合诸多草原大部落,使云州界碑北移五百里。 他完颜兀术就要利用这件事,把那五百里要回来! 剩下的一里则是对顾南夕的侮辱! 他要用这件事告诉整个草原的人,什么云州界碑?!那只是一块石头! 听完完颜兀术的第二个条件,文武百官们都不敢置信地抬着头。 就这个?! 兵部尚书几乎要笑出了声,云州界碑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爱摆哪摆哪。 户部尚书也长舒一口气,幸好完颜兀术没有狮子大张口,今年官家还打算修一座假山,想要用西湖太石,这都是要钱的! 大殿之上,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就这点小条件还犹豫什么?赶紧答应下来啊。 可是坐在龙椅上的年轻皇帝迟迟没有开口,大殿慢慢安静下来。 文武百官们这才想起来,云州可是顾南夕的地盘! 当初顾南夕为了这五百里,以身诱敌,机关算尽,最后还因为这事儿触怒了皇帝,被封忠义侯。 她会心甘情愿的把这五百里吐出来嘛? 如果皇上同意下来,但顾南夕不照做…… “卑鄙小人!”崔三论吹胡子瞪眼睛! 这狗日的完颜兀术,是在挑拨离间吧?! …… 很快,完颜兀术提出来的两个条件就在京城传开了。 无数匹快马把这个消息传到大周的四面八方。 听到消息的苏云烟,在书房发了好一通火:“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完颜兀术!” 李逸轩敲门进来,同仇敌慨:“这瘪犊子玩意儿,玩儿起阴谋来,一套接一套,一点也不像鞑子!” 他抚了抚胸脯:“啊,气得我胸口疼!干娘要是照做,心里多憋屈呀!” “而且还会影响阿娘在云州的布局。云州的威严是靠真刀真枪打出来的,这样一后撤,以前流的血就全成了笑话!” 苏玄明眉头皱皱得紧紧的,如果他是阿娘,该如何破这个局? 如果坚持不后撤,那么和谈不成的罪责就会全压在阿娘身上,而且抗旨的话,不就相当于明牌造反吗?! 完颜兀术这招有点儿阴狠啊,简直是踩在阿娘的脸面上疯狂输出。 京都百姓也有不少人能看出来这几点。 “得寸进尺!大将军顾南夕拿下这五百里多不容易呀!他完颜兀术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想拿回去!” “圣上还在犹豫什么?鞑子这样欺人太甚,分明是没想诚心谈!必须拒绝他,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这话一出,整个茶楼都安静了下来。 说话的人疑惑地看了看四周:“你们怎么不说话,平时叫嚣得最大声的不都是你们吗?” “啊,这个。嘴上说的话,哪能当真?更何况,打仗岂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不仅要出钱,还要出命!” “对呀,上次圣上说要亲征,我在出征名单上。我家老娘差点没哭瞎了眼!” “就是啊,真要全面开打,以我们这弱鸡般的身子,十个加起来都不够鞑子一个人杀的!” “为了天下黎明,大将军受点委屈也可以吧……” 这话说起来有点丧良心,他们不是不知道大将军顾南夕付出了多少,扛住了多少? 他们不是不知道边关生活有多苦,打仗有多残酷。 正是因为他们太知道了,所以才不想自己去上战场! 边关百姓早就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可是其他人没有啊! 何必为了一点点小尊严,就让其他人跟着边关吃苦呢。 福全茶楼二楼包厢,不少下朝的官员们脱下官袍,聚在这里。 看到这一幕,有人嗤笑:“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但这民心变得也太快了。” “顾南夕毕竟是女子,太过感性。” “商君曾说过,驭民有五术,愚民,弱民,疲民,辱民及贫民!顾南夕他不信,偏偏要开启民智,藏富于民。不就被现实打脸了?” “换做我若是她,真的不知该如何破局。”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52章起风了! 云州和京都毕竟离得远,纵使苏云烟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就立即派人利用百达快递的驻点,人停马不停地传递消息,也需要好几日时间。 整个云州正走在高速发展的道路上,商人来来往往,商品种类是前所未有的丰富。 只要你有手有脚,总能在云州找个活计,甚至还有不少的朔州人,也会在春耕后,来云州打个短工。 方隐年这小子,在拿出香油和香水之后,又做起了高浓度白酒。 但这件事是属于云州的军事机密,除了几个县令和将军,大部分人连听都没听过。 顾南夕已一收到高浓度白酒,就立刻派了四个顾家军贴身保护方隐年。 “他们是谁?”方隐年回家的时候自然也是带着四民顾家军。 “大将军派给我的。”方隐年心里美得直冒泡,这个是大将军嫡亲的嫡系! 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汉,对大将军的忠心毋庸置疑。 方大娘心虚地摸摸鼻子,以为是当初自己哄方隐年回去娶亲的事被大将军知道了,这才派人来看着方隐年。 “挺好的,家里还有房间,可以让这几位兵爷歇息。” “你最近都忙什么呢?我前几日去果子酒厂找你,他们说你不在!” 方隐年先回到书房,发现大将军给自己的签名画完好无损,并没有被翻动的迹象,这才放心地走出来。 “军中机密,不能说的。” 方大娘翻了个大白眼,不搭理他,转身去了厨房,把上午买来的东坡肉罐头热了热,又开始烙饼。 其实这段时间,方大娘忙得不行。 家里的老少爷们在铁匠铺,从早忙到晚。 媳妇们进工坊工作,自己也去王老婆子食肆寻了份工。 劳累了一天回来,还要养猪做饭洗衣服,累得王大娘粘床就睡。 本来想买一个小丫头和一个老婆子,却没想到找遍整个云州,都没找到人牙子。 以前在朔州,去逛集市的时候,时不时就能看见一两个插草卖身葬父的。 反倒是在比朔州更危险的云州,方大娘一次都没见到过。 方隐年心疼自家老娘:“买不着丫鬟,要不咱们就雇一个?白天过来帮忙打扫,做几个菜,晚上回家。应该能雇到!” 能倒是能,但方大娘不放心。 家里有个大秘密,万一被人说出去,多不好! 太阳落山,方大娘把晚饭放在锅里温着,就开始给猪准备吃食。 方隐年一旁帮忙做点力气活,却被方大娘嫌弃:“你闪开点,你的力气还没我大,别帮倒忙!” 方隐年没有,而是在一边帮忙递东西。 喂完猪,方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今日方大娘准备的是东坡肉,炒食蔬,烙糖饼。 “这炒食蔬真不错!”方老大对这菜赞不绝口。 看到自己做的菜这样受欢迎,方大娘也很开心:“跟着王老婆子学的!这老婆子是真能干!不仅开食肆,还和他们巷子里的人合伙开了养猪合作社!” 方大嫂八卦道:“就是您现在上工的那家掌柜?听说她夫君儿子都早死,现在跟着儿媳妇儿,小孙子一起过。” “对!就是她!也就是在云州这地界,这一家子老弱妇孺不仅能活下去,还能活得越来越好,如果是在朔州,唉。” 来了云州之后,方家人彻底明白为什么方隐年一门心思想要来投奔云州,投奔大将军了! 云州真的不一样! 方家人说不出来是哪不一样,就是觉得在这里呆着就特别安稳,日子过得有奔头,有希望。 方家的饭桌上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相反,他们一家人特别喜欢在饭桌上聊天。 “小弟,听说咱们云州要打仗了,是不是真的?” 方隐年动作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最后还是点点头:“对!所以你们赶紧回朔州去吧,等仗打完了,再回来!” 方老爹瞥一眼方隐年,见这个小儿子不像是在说谎,沉默了一瞬后,给自己加了一大块的东坡肉。 这东坡肉夹起来像豆腐一样,颤颤巍巍,上面挂着赤红的酱汁,放入嘴里,入口即化。 方老爹又扒了一口大米饭,这才开口:“我不走。万一真打起仗来,城里的铁匠肯定忙不过来。我还得替将士们修理兵器呢。” 方老大也笑道:“是啊!我们现在的名声起来了,不少军卫都来找我们打兵器!” 方家大嫂给自己儿子加了一块蔬菜:“对呀,有大将军在,鞑子肯定攻不过云州的!” 方隐年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他想让全家人远离这里,但家人们不愿离开,一方面是考虑到自己,另一方面也是把云州当作故土了吧。 云州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但凡在云州呆久了,无论原本来自哪里,都会把自己当成云州人,都会尽自己所能守护云州! …… 抚冥镇的城墙上,顾南夕和副将顾海,顾十三等人巡视边防。 城墙上的士兵们脱下薄棉服,换上了单衣和皮甲,一个个精神抖擞,脸颊上也有肉了。 他们虽然能经常见到大将军,但每次见到她,还是会十分激动,眼里闪着星星。 士兵们眼尾余光远远地瞥见顾南希夕身影,就会立即吸气收腹,站得更加笔挺。 “鞑子那边有什么动作?”顾南夕不相信鞑子真的会来和谈。 他们奉行弱肉强食,不把他们打废了,他们绝对不会长记性。 顾海也认为和谈一事肯定是鞑子放出来的烟雾弹,但现实情况却是:“他们没有任何动作。” 顾南夕拧着眉头:“鞑子静悄悄,准是在作妖!” 突然一阵风吹过,顾南夕伸出手,感受风从自己的指缝间穿过。 这北地的风和京都的风就是不一样。 京都的春风如母亲的爱抚,轻柔无比。 北地的风就如同后娘的巴掌,吹久了会让人头疼。 “起风了。”顾南夕轻轻叹了一句,带着众人走下城墙。 顾海和顾十三对视一眼,不太明白,前一秒还在谈论鞑子,怎么后一秒又说起了风的事儿?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53章群情激愤! “大将军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 顾海和故事三四目相对,然后一起苦笑。 大将军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她总觉得其他人跟她一样聪明。 奔驰的快马带来京都的消息。 这一刻,整个云州上层都为这条消息震惊。 “什么?!完颜兀术竟然敢让我们把云州界碑后撤五百零一里?!” “我去宰了他们!”秦伯淮抄起佩刀,就要往外冲,被顾十三拦了下来。 “大将军还没发话呢!” 秦伯淮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满目赤红:“大将军,他们这是在故意侮辱我们呢!” 顾南夕当然知道这一点:“皇上还没有下决定,你急什么?” 这句话像一盆凉水,把众人泼了个清醒。 是啊,这已经不是云州能管得了的事了。 如果皇帝真的下圣旨,云州难道还能抗旨? 王不喜藏在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攥住,尖锐的指甲插进肉里,只有疼痛感,才能让王不喜保持冷静。 顾南夕:“我们先耐心等一等。” 这话虽然让人很无奈,但这就是现实。 王不喜等人,不得不忍气退下。 出了刺史府,秦伯淮终于还是没忍住,愤愤道:“那小皇帝肯定会同意的!云州界碑后撤五百零一里,打的是我们大将军的脸面,损的是我们大将军的威信!他既能和谈,又能打击我们大将军,怎么可能不同意?” 王不喜也觉得这件事儿八九不离十。 顾十三捏得手指关节嘎嘎作响:“大将军果然说对了,这鞑子静悄悄,准时在作妖!” 王不喜诧异地转头:“大将军竟然连这事儿都预料到了吗?他还说什么了?” “啊?!”顾十三记起自己的疑惑,“大将军还说了一句,起风了。” 听到这句话,王不喜的眼睛瞬间就亮起来,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原来如此!” 秦伯淮被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没耐心听王不喜打哑谜,催促道:“快些说,咋回事!” 王不喜哈哈大笑两声:“你们忘了?云州的界碑是怎么北移的?” 秦泊淮拍了拍自己的刀鞘:“当然是我们一路杀过去的!” 顾十三似乎也懂了,双眼几乎能亮瞎人眼:“不,明明是风吹过去的!” “你胡说什么呢?!”秦伯淮话语一顿,也明白过来。 “所以大将军让我们先等等。” “对,先等等!” 一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其实也没有等很久,不过是等了两日,最新的消息就来了。 不出众人所料,年轻皇帝当然同意了完颜兀术的这个要求! 他在朝廷上直接下旨,要求云州在接到圣旨后,十日内把界碑撤退五百里! 王不起勾着唇角,冷笑:“从京都到云州,按照他们的速度,最起码要走上半个月,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 “目标是多少?” 一群人商量了下,最后把目标定在一百里。 边界线太长,云州不可能在一整条边界线上都设立界碑。 侥幸没有参与上次闹事的草原部落,为了避免被云州方面找茬收拾,无论是在转场,还是在春季放牧时,都很自觉地离云州戒备二十里远。 有更加谨小慎微的,更是直接离五十里远,生怕被云州方面碰瓷儿。 所以,这一次王不喜等人把目标定在一百里,这个目标应该很容易达到。 在王不喜等人忙着暗戳戳吹起南风的时候,《云州周报》最新一期则把完颜兀术要求云州界碑后撤五百里的消息放了出来。 当然,文钰并没有说接到圣旨的事,但在遣词用句之间,把这件事描述的是板上钉钉,并且暗戳戳地暗示,这事没有受到朝廷上下的反对和阻碍。 《云州周报》一出来,瞬间就卖脱销了。 当初顾南夕把界碑往北挪五百里,取得重大战果,是何等的激动人心,何等的鼓舞士气? 这事才过去没多久,众人依旧记得当初那喜极而泣的心情。 如今为了和谈,为了一个成国公世子,云州就要把那么大的战果拱手相让,这如何让人接受得了?! 百川书院内,得到消息的牛锦一等人连课都讲不下去了,一个个气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朝廷怎么可以软弱至此?!他们是来和谈的,不是我们战败,请求他们和谈!” “那五百里,撒了多少英雄的血!怎么可能他们说撤就撤?!” 课堂上的夏乐知,格尔朗也感受到夫子们的屈辱和愤怒,胸口像被压了块大石头一般,沉甸甸的。 因为夫子们的情绪实在是太激动了,完全没有办法进行正常的教学,所以干脆给书院的孩子们放了一天假。 恰好次日是季休,有三日假期,夏乐知和格尔朗都决定回家去。 夏乐知和家住怀朔镇的同窗们,拼了一辆三轮车。 他们坐在车斗里,提起这件事也是义愤填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怪夫子总让我们好好学习,争取考上秀才,日后站在他朝堂之上也能为云州说话!” “等我长大了,终有一日会教这群鞑子知道,什么叫做犁庭扫穴!” “唉,当初界碑往北挪了五百里,我爹娘还给祖先们烧香,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若是让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不得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前面的车夫吭哧吭哧踩着三轮车,听到这群小娃娃们如此气愤,不免好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娃娃们你一言我一语,终于叫车夫听明白了。 车夫的脚一顿,整个人就像一座压抑的火山,腮帮子咬得绷紧:“他们说撤就撤?他们知不知道这五百里,对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夏乐知没有说话,那些人也许知道,只是不在意罢了。 车夫眼眶通红,低着头,像头老黄牛一样踩着三轮车,沉重的呼吸里带着些哽咽,一颗颗水滴砸落在土水泥地上。 也许是汗水,也许是泪水。 到了怀朔镇之后,夏乐知回到自己的夏家食肆。 原本热闹的食肆,此刻静悄悄的。 虽然坐满了人,桌子上也摆着咕噜噜,冒着热气的焖羊肉,但客人们神色各异,显然心思都没在吃食上面。 夏乐知找了一圈,这才在后门那里找到了夏掌柜。 他正蹲在门口,抽着早已戒掉的旱烟。 阿娘沉默地在厨房里剁肉,菜刀重重地砍在菜板上,好似切的不是肉,而是骨头。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54章学子请愿 这一天,整个云州的炊烟照常升起,但没有往日的喧嚣热闹,反倒静寂地跟一座死城一般。 就连路边的土狗,似乎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氛,夹着尾巴不敢乱吠。 方家堂屋,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方老大往里面的书法看了一眼,小声问道。 “小弟还是不出来吃饭吗?” 今天方大娘没有心思做饭,便去百味饭店分店打包了几样小菜回来。 如果换作往日,一家人肯定会抢着吃。 但今天,一个个食之无味,吃饭跟咽药似的。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方隐年,更是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书房里,谁也不见。 方大娘担心地看一眼书房,放下筷子,静静走到书房门外,正打算敲门时,竟然听到书房里面隐隐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方大娘准备敲门的手悬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回到饭桌上。 方家其他人见方大娘这副模样,便知道方隐年不愿意出来。 饭桌上的气氛十分沉重,一家人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食。 吃完饭后,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方大嫂坐在炕上,不停地揉着胸口。 “哪里不舒服?”方老大打开窗户,视线在媳妇儿和书房中来回打转。 “心口堵得慌。”方大嫂放下手上的鞋底子,“你说,明明和谈成功的话,我们不会打仗,理应感到很高兴才对,为什么我心口这么堵,憋屈得慌?” 方老大很能理解自己媳妇的感觉,因为他也是这样,郁闷的不行,但一肚子的火气不知道该朝谁发。 明明不打仗是一件好事,为什么心里头这么不甘心? 方老大推开房门,不知不觉走到了书房前,依稀还能听见书房里的抽泣声。 方老大在门口盘腿一坐,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云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过多大,方老二也坐了过来,还带着两杆烟枪,点燃烟丝后,分了一杆给方老大。 猩红的火点在夜空中忽明忽灭。 飘起的青烟,好似心中的愁绪,在嘴里滚了一圈后,把味道沾满全身。 书房里,方隐年哭得眼睛都肿了。 在历史上,今年鞑子会全面进攻南下,大将军顾南夕率云州居民拼死抵抗。 双方死伤惨重,云州家家户户挂白帆,顾家军死伤超过五成,李老大会断了一只胳膊。 但这一仗,打出了大将军的名号,打出了云州百姓的铮铮铁骨,同时也打得鞑子元气大伤。 这是一次关键的命运转折点。 但是现在,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鞑子不仅没有全面南下进攻,反而要来和谈。 和谈就和谈吧,还提出要让顾南夕把云州界碑南退五百零一里。 这是何等的羞辱?! 这不就是把大将军架在火上烤吗?! 如果这次真的后退了,不仅把大将军在草原上的威慑破坏得一干二净,还会把好不容易凝聚起的云州民心再次打散,更关键的是,云州上下好不容易在鞑子面前挺起的脊梁骨,会被再次打断! 如果不后撤,大将军不仅是抗旨不遵,而且还会被全天下唾骂! 何其之难?! “都是我的错,肯定是我造成的蝴蝶效应!与其现在这样左右为难,还不如发动一起大战!”方隐年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果因为自己,蝴蝶掉了原本历史上的昭武女皇,方隐年恨不得以死谢罪! …… 同在怀朔镇的夏掌柜,在明月高悬的时候,送走店里最后一名客人,这才关了店门。 夏掌柜回到自己的小院,发现儿子夏乐知正在秉烛夜读:“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明日再学。” 夏乐知头也不抬,学得如饥似渴:“我再看会儿,我想早点考秀才,考举人,再考状元。” 夏掌柜摸摸夏乐知细软的头发:“你还小,不着急这一会儿。” 夏乐知抬起头正色道:“不行,给云州的时间太少了。朝堂上虽然有苏大郎,但他独木难支,如何能为大将军遮挡明枪暗箭?” 夏掌柜的手一顿轻轻拍了拍下夏乐知的脑袋:“你还有那么多师兄们呢!” 夏乐知抿抿嘴唇,那些师兄们要是靠得住,为何让大将军如此为难? 靠人不如靠己,晚上多读一会儿书,就能早一日为大将军效力! 次日,公鸡迎着太阳发出一声嘹亮的鸡鸣。 夏家的大门就被夏乐知的同学们敲响了。 “乐知,乐知,夫子们要去请愿了!” 夏乐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简单披上一个外袍就冲了出去:“什么情况?请愿?” “夫子们集体去刺史府门口静坐请愿了!” 夏乐知的心脏急促地跳动着,昨日的无力感终于有了发泄的渠道。 夏乐知眼睛亮晶晶的,小小的身体似乎隐藏着无穷的能量,他斩钉截铁道:“我也去!” 同窗们异口同声地纠正他:“是我们都去!” 夏乐知做完决定,转身准备拿衣服,就看见自己的阿爹阿娘出现在门口。 夏乐知脚步一顿,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阿爹阿娘解释。 阿爹最怕的就是官吏,即便遇到县衙的衙役,也是点头哈腰。 如果被他知道,自己要去刺史府门口静坐…… 夏掌柜长腿一迈:“咱家三轮车的车胎没有气了,我去给你们打气。” 夏夫人在转身去了厨房,包了一大包吃食:“这些你们带着,也给夫子们分一分。你们先去,我再准备点东西,随后就来。” 望着爹娘的身影,夏乐知双眼酝酿期水汽。 “我们走!” 等夏掌柜骑着三轮车,走出怀朔尔镇的时候,发现这条道上比往常多了许多行人。 有骑三轮车的,有骑自行车的,有光着脚的,有穿着草鞋的,还有乘坐马车的…… 人们沉默地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没有一点点的交谈,每个人心里似乎都装着心事。 人群就像一条条小溪,向着抚冥镇流去。 抚冥镇的守卫们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快去通知副将!” “不行,昨夜副将就带着人出城去了!” “那就去找顾十三将军!” “顾家军全走了!” 守城门军卒一抹脸,决定直接去找大将军!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55章民怨沸腾 守城兵卒感到刺史府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给看呆了。 只见百川书院的夫子们,盘腿静坐在蒲团上,一排接一排。 在他们最后面,还有两名夫子站着打起横幅。 【孰不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夫子们一身白衣,额头上着绑着一根白丝带。 白丝带正中央是两个大大的红字【请战】! 夫子们不发一言,但他们傲然挺立的脊梁无不在诉说着,他们的请战之心! 夏乐知一家人和同窗们一起走过抚冥镇的城门,来到刺史府门前。 小孩子们什么话也没有说,只默默地拿起属于自己的蒲团,放在夫子身旁,跟着盘腿而坐。 他们身子小小的,但眼神是如此坚毅果决。 围观的百姓们,有给他们端茶递水的,但更多的是加入静坐队伍的。 刺史府门前宽敞的道路,瞬间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等到最后,连坐都没地方坐了,后面加入的百姓们则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肯离开。 守城士兵挤不进去,他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幕,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以前每次守城战,都是兵士们冲在前头,百姓们能走的全部都逃走了。 实在是走不掉的,才会一起加入守城之中。 这是第一次,全城老百姓要求开战! 文钰带着手底下《云州周报》的采访队伍,在人群中穿梭采访。 更有画师爬到周围商铺的房顶上,将着震撼人心的一幕用画笔记录下来。 朗朗乾坤,万里无云。 在这一刻,似乎连风都静止了。 吱呀! 刺史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顾南夕一出来,见到的就是无数双充满憋屈,愤怒以及不甘的眼睛。 顾南夕的视线把人群从左往右扫了一遍,那些或年轻,或苍老,或富贵,或贫穷的脸上,镶嵌的一双双眼睛,是如此的相似! 无需任何言语,顾南夕就明白了这些百姓们的诉求。 突然,人群又发生了一点点骚动,只见人群朝两边齐齐退让,让开了一条仅供一人通行的小道。 一列身着丧服,腰间系着麻绳,头上戴着白花的妇孺们,手里捧着亲人的牌位,挤过人群,来到刺史府门前。 领头的是一个娇娇俏俏,身姿妖娆的妇人。 顾南夕记得她,在上次收复草原各大部落的时候,伤亡的云州骑兵中,有一个正是这名妇人刚成亲的夫君。 见顾南夕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这名妇人双膝跪在地上,目光灼灼地回望顾南夕。 她铿锵有力道:“大人,妾身愿替夫从军,誓保云州界碑不退!” 这话一出,就好像按动了开关,百姓们轰的一下炸开了。 “没错,大将军,我们不能退啊!今日退五百里,明日再退五百里,后日是不是也要把我们云州给割出去?” “若是我们打不过,被鞑子侵占了家园,那我无话可说!因为那时候,我肯定战死沙场!但是现在,连刀都没动一下,就让我们后退五百里,我不服!” “对,我们不服!” “大将军,幽云十六州就是前车之鉴啊!” “朝廷今日为了和谈,就舍弃我们云州五百里的土地!明年为了和谈,是不是也要把我们像幽云十六州那样,被割出去?” “我就是宁死,也不做鞑子的牛马!” “只有战死的云州人,没有跪着的云州人!” “大将军,是您说过的,云州的土地寸土不让!” “大将军,南面的人怕死,我们不怕!反正有一天都是死,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死!” 此时,夏掌柜也走了出来。 他跪在地上,高高举起原本捧着的木盒子:“怀朔镇夏老三拜见大将军!这是我夏家的全副身家,小人愿全部献给大将军,充作军资!” 朝廷不是不肯出兵,不肯给钱吗? 云州就自己出人,自己出钱! “大将军,抚冥镇谭家,也愿意奉上全部身家!” “大将军,沃野镇吴家,也愿意奉上全部身家!” 其他的百姓们大声吼叫着,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我们没有钱,但我们能出这条命!总归,鞑子想让我们把界碑南移,那就从我们的尸骨上踏过去!” “没错,反正这边关也是我们云州人在守。只要我们云州人没死绝,鞑子休想踏进我们的土地一步!” 文钰抹着眼泪,如实地记载下这一切。 无需文笔,无需技巧,因为这一切有足够强烈的情感,能够引起全体云州人的共鸣! 似乎是觉得这锅热油还不够热烈,人群再次闪到两边,让出一条路来。 这次来的是一辆辆板车。 车上有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古稀老人,也有裤腿空荡荡的中年汉子。 他们躺在板车上,高声喊道。 “把我们推到云州界碑那里去!我要是死了,你们就把我埋在那里!什么时候拿回这五百里,什么时候再给我烧纸!” 人群中响起一片哽咽的抽泣声。 这哭声隐忍,却紧紧揪着听者的心。 云州百姓,久经战乱之苦,一生中饱尝生死离别。 他们是全天下最渴望和平的人。 但他们知道,面对豺狼,不能后退,不能逃跑,退一步那就是万丈深渊! 大将军顾南夕好不容易让云州挺起的脊梁,不能再弯下去! 顾南夕对上一双双眼神,心里沉甸甸的。 自从知道皇上的旨意后,顾南夕辗转反侧,昼夜难眠。 在寂静的夜里,顾南夕无数次地问自己,以云州现在的实力,能够以凭以一州之力,硬抗鞑子的数十万大军吗? 为了民族气节,顾南夕忍心让云州上万百姓流离失所吗? 如果云州抗旨不尊,顾南夕有勇气面对全天下人的职责,坚持选择吗? 忍一时,风平浪静。 要不忍一忍?忍得自己乳腺增生,忍得自己郁结于心? 可是,马南天和马家人的话语,时常在自己的脑海里浮现。 抚冥镇里的那条定北路,就像一条鞭子,在时刻提醒着自己,在北面还有十六州,在望眼欲穿地盼着归乡。 马南天说:“大将军,武州百姓得知界碑往北移五百里后,私底下搞了好几场庆祝活动!” “刊登着捷报的《云州周报》被好些人家细心收藏起来。我们老祖,时不时拿出来看一两眼。”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56章我们不服! “什么情况?!”偷偷去刮风的副将顾海等人,还没到抚冥镇北城门就察觉到不对劲。 王不喜眯起眼睛,用手在眼眉搭了个凉棚:“确实不对劲!” “驾!” 顾家军连带着王不喜事等人加快回城的步子。 刚到城门口,副将顾海就知道内心的不安感来自哪里了。 自从大将军大力发展云州后,抚冥镇从早到晚就热闹了许多,但是今天,明明时间将近正午,整个抚冥镇的街道却冷冷清清! 顾海心里一咯噔,难不成鞑子突袭抚冥镇了? 但是不应该呀,自己只是带走了顾家军,抚冥镇还有李老大防守呢! 就算鞑子偷袭,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 “怎么回事?!”顾海的目光如鹰一般射向守城的兵卒。 对方见到副将回来,颇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其实他应该挡下那些进城的百姓的,但他不敢,也不想。 若非今天轮到自己当值,他肯定也会加入那群人的。 “说!”副将顾海大喝一声,如虎啸一般,听得人心肝直颤。 守城兵卒垂下头,小声道:“百川书院的夫子们在刺史府门前静坐,百姓们也去刺史府请愿了!” 副将顾海的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妈的!难道抚冥镇要起民变了?! 大将军岂不是危险了?! 顾海猛地一抽马鞭,顾不得抚冥镇内不许随意骑马的禁令,率全体顾家军直奔刺史府而去。 王不喜等人紧紧跟在后面,急出一头冷汗。 这要是被人偷了老家,让大将军有个损伤,纵使自己万死,也难以辞其咎! 众人来到离刺史府还有三条街的时候,就已经寸步难行了。 顾十三爬上周围商铺的屋顶,踮起脚尖远眺,心脏突然一顿,只见这三条街全是密密麻麻的百姓。 他们不发一言,像个木偶人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幅诡异的场景,纵使是见多识广的顾十三也不免心中大骇! 随即,刺史府那边发生了一些骚动。 然后就像一颗巨石,突然抛入平静的湖面,掀起一层层波浪。 那骚动就像这层层波浪一样,向四周蔓延开来。 原本但恍若木头人的百姓们,就像平静的火山突然爆发,一个个声嘶力竭起来。 “不能退!” “云州界碑不能退!” 排山倒海般的呼啸,冲击着顾十三等人的耳膜。 众人这才明白,这群百姓们为刺史府门前是想做什么。 副将顾海说不清楚自己心中是何滋味,从军数十载,这是他首次看到百姓们主动请战的。 即便是顾战神在的时候,百姓们顶多是帮他们带带路,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但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要求请战! 王不喜深吸一口气,担心这群百姓火气上头,冲了刺史府,急忙下马,一边高喊着,一边挤进人群。 “大家让一让,我是沃野镇县令王不喜!前来找刺史大人复命!” 顾海等人也反应过来,着急地往人群里挤去。 “让一让!大家让一让!我是顾海,要找刺史大人复命!” “别喊了!让我进去!” 王不喜等人费了好久的功夫,才挤到刺史府门前,此刻他们衣衫凌乱,头发乱糟糟的。 王不喜喘着粗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双膝跪地,故意提高声音道:“启禀大人,昨夜刮起南风,把云州界碑往北吹了一百里!请大人下达指示!” 此言一出,全场刹时安静下来。 风把界碑往北吹了一百里?!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过了好一会,人群轰地一下炸开。 “王大人的意思是,我们把界碑往北挪了一百里?” “那还后不后撤了?” “应该还是会后撤的。” “哼哼,虽然如此,我心里还是憋闷得紧。” 众人的心情复杂极了,原本的一股气,堵在喉头,不上不下! 大将军有所动作,这一点虽然抚慰了众人,但这结果并不是大家想要的。 这就好似一拳挥出去,打到了对方,但只碰到了衣摆! 真叫人难受极了! “夫子,我们还静坐吗?”夏乐知轻声问牛锦一。 牛锦一轻叹一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朝顾南夕行了个礼,准备离开。 “夫子?” 牛锦一的声音虽轻,但能让周围人都听清楚:“走吧,莫叫大将军为难。” 抗旨不遵,顶着全天下口诛笔伐的压力,大将军能让界碑北移一百里,已经很好了! 最起码,她告诉了全天下,云州不是软柿子,云州不是没能力护住这五百里,只是为了天下和平稳定,所以选择退让! “夫子,为何我还是难受?!”夏乐知的眼泪在眼眶里滴溜转。 牛锦一摸摸他的脑袋,他的心中更堵得慌:“这种,就叫无能为力。” 被人摁着脑袋,咽下这份委屈! 这是云州百姓们以前经常遇到的,但自从大将军来了之后,云州百姓的腰杆子一点一点挺起来了! 他们许久未曾体会过这种感觉。 如果从未见过光明,他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从未堂堂正正站直过,他们可以忍受卑躬屈膝。 但是,大将军顾南夕给他们带来了光明,连拉带拽地板直他们的腰背! 现在,这份信仰破碎了! 给他们带来光明的大将军,也要在皇权面前,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不知从何时起,云州上上下下都习惯了大将军顾南夕顶天立地的背影! 在他们心里,大将军顾南夕可以跪天跪地,但不会跪任何人! 现在,这份认知也被打破了! 界碑后移五百零一里,让全云州的百姓都感受到了屈辱! 大将军顾南夕虽然尽力挽回一百里,然而,这更让人憋屈!这是无处发泄的憋屈!这是信仰也要屈服于皇权的憋屈! 凭什么?! 凭什么要听小皇帝的?! 他为云州做了什么?! 他以云州土地上的百姓为炮灰,阻挡鞑子南下。 他没有尽到君主对子民的守护! 他没有收回幽云十六州,甚至还要割让云州五百里! 这样的君主,凭什么要大将军屈服? 不服!整个云州都不服!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57章顾南夕的反击 人群中压抑的气氛,让原本有些得意的王不喜笑容也僵硬了下来。 整个抚冥镇沉闷无比,鸦雀无声。 南风把界碑吹走了一百里。 原本,王不喜很得意这个主意,但不知道为何,在这种无声的抗议下,他觉得自己做错了。 民怨如洪水,这股洪水会冲破整个大周,也会摧毁整个云州。 王不喜的这一百里就好像给了自己人一巴掌,叫这股民怨堵在云州百姓的心头里,不得发泄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该走了,该回到原本正常的生活中,但双腿好像被灌满了铅,一动也不动。 人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低声抽泣。 哭声隐忍且憋屈。 如果说最开始他们是沸腾的热油,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那么现在,他们更像是被人欺负到家里的孩子,本想让父母帮忙还击回去,结果因为对方位高权重,父母人只能选择退让。 理智上能理解,但情感上完全无法接受。 可是出于对大将军的敬畏,他们不得不接受! 副将顾海,王不喜,颜同初,全体顾家军都沉默了下来。 昨晚偷偷干大事的兴奋,一扫而空。 牛锦一深吸一口气,招呼着其他夫子和学生:“我们走吧。大将军尽力了!云州还弱小,扛不住两面夹击。” 夏乐知跟在牛锦一身边,不发一言,从昨晚到今天一直没掉过泪的他,此刻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在脸上汇聚成两条小溪。 牛锦一挨个拍了拍静坐的夫子们肩膀,他们缓慢地起身,恭恭敬敬地朝顾南夕行礼,这才迈着艰难的步子,走向人群。 围观的牛夫人捂住嘴,脸上的妆容已被眼泪弄花。 一旁的牛大人连连唉声叹气:“不能怪顾南夕,她已经尽力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举起反叛大旗吧!如果真的要这么做,云州就完蛋了!” “我知道,我就是心里头难受,憋屈得很!你当年在新婚三个月就纳了一房妾室,都没让我这么憋屈!” 牛大人心里头也不好受,明明自己是个划水的,为何此刻也觉得,还不如真刀真枪干一仗?! 人群慢慢地动了起来,他们低着脑袋,脚步沉重,原本笔直的脊梁微微弯了下去。 顾南夕的双手紧紧攥拳,明明他们是在体谅自己,可这份体谅就像那无声的质问,憋得顾南夕心口疼。 烈日当空,比前几日还要热的温度,昭示着春季已经过去,夏季即将来临。 然而这份炎热,却比不上心中的那团烈火。 顾南夕闭上眼睛,似是过了一瞬,又好似过了几年。 顾南夕睁开眼睛,嘶哑着嗓音:“绿梅。” “主子,我在!”绿梅领着几个小厮,捧着全副铠甲,跪了下来。 人群为之一顿,纷纷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这个云州的天,眼睛里有着期盼和不敢置信。 “披甲。” 顾南夕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一点情绪,好像在说一件不足为题的小事。 “遵命!”绿梅哽噎着,双眼含着泪花。 绿梅站起身,腰杆挺直,犹如劲竹。 她接过小厮手上的铠甲,小心翼翼地给顾南夕披上,一举一动中满是虔诚,像是在侍奉心中的神灵。 顾南夕伸出手,让绿梅给自己带上护臂,随即小腿一沉,绿梅把吊腿给她系上了。 绿梅拿起穿锁子内甲,一粒一粒给顾南夕扣上。 光明甲,护心镜,扞腰,革带,披肩…… 最后绿梅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柄环首刀,目光坚定,声音大到有些破音:“祝大将军凯旋归来!” 这话一出,彻底证实了在场所有人的猜测。 百姓们压抑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了。 他们哭着笑着,异口同声道:“祝大将军凯旋归来!” 顾南夕骑上自己的白马,居高临下:“众将士何在?” 副将顾海和顾十三等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顾南夕面前,单膝跪地,十来人人发出上百人的阵势。 “末将在!” 顾南夕:“随我出征!” “领命!” 人群默契地让开一条路。 原本挤不进人群的顾家军们纷纷跟上队伍。 人群随着顾南夕而动。 他们一路将顾南夕和顾家军们送到抚冥镇北城门,嘴里不停地高呼着。 “大将军万岁!” “祝大将军凯旋而归!” 骑在白马上的顾南夕,头戴金翅头盔,配长刀,铠甲在阳光下泛着烁烁金光,面容严肃。如画的眉眼间蕴含的不是往日的和善,而是刚毅沉着! 她没有回头,而是轻踢一下马腹,白马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城门。 顾家军们骑着棕色骏马,紧随其后。 大地震颤,城门外被马蹄溅起一阵阵黄土。 烈日之下,黄土之中,他们的身影一往无前,凌厉无比! 牛夫人站在城门口,久久不愿离去,直到再也看不到顾南夕等人的背影,这才有些怅然若失:“不知道大将军这次能不能成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牛锦一揽住牛夫人的肩膀,望着北方,轻声道:“无论大将军有没有取得战果,她这次出征就是胜利!” 大将军亲自出征和南风往北吹了一百里,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大将军亲自出征,那是明刀明枪地宣告全天下,云州可不是软柿子!云州有刀,而且敢拔刀! 即便没有战胜果,那全是看在朝廷的面子上。 牛夫人站在城门口,像块望夫石。 牛锦一笑道:“阿娘,您若是真想帮大将军,不如去帮她筹措物资?” “嗯?”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大将军这次出征匆忙,没有带粮草。就算大将军迅疾如风,能以战养战,但架不住出现意外。阿娘,您看,王大人是不是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 牛夫人往城里看了一眼,发现王不喜,颜同初等一众官吏们早就忙得不可开交,走路都是用跑的。 牛夫人猛的地一下额头:“筹措军资,这事我在行啊!儿子,我先去忙了!” 牛锦一望着牛夫人风风火火的背影,摇头失笑。 但他也要忙起来! 保障大将军的后勤,光靠王不喜等人可不够,他们百川书院的夫子们也必须要去打个下手才行。 “儿子。”牛大人叫住牛锦一。 “爹,何事?” 牛大人有些扭扭捏捏:“我同你一起去。” “嗯?” 牛大人有些恼羞成怒:“笑什么笑?我好歹也是镇国将军,在打仗方面比你们强多了!” “知道了,爹。”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58章我们也去! 顾南夕等人出城后,一路向北奔驰。 原本云州界碑定在抚冥镇往北半日马程,后来出了浩日沁部的风刮界碑一事后,界碑往北挪了挪。 紧接着是云州整顿草原大部落动乱,直接把界碑往北挪了五百里,昨夜风又刮了一百里。 两匹马不断换乘,从抚冥镇到新的界碑处也要一天时间。 “你们速度怎么这么快,一个晚上就能跑个来回?”顾南夕好奇。 副将顾海有些心虚道:“其实,得到消息的那天晚上,我们就行动了。” 顾南夕没有多说什么:“我们没有带粮草,要找个地方做物资补充才行。” 这么多人要在草原上待一二十天,吃喝拉撒都是件大事。 顾海:“我们在挪界碑的路上碰到了浩日沁部,他们刚好在这附近转场。” “行,我们去找他们。不能白吃白喝,记得打欠条。” 顾南夕的大腿被磨得生疼,但她还是强撑着一股气。 她现在就是整个队伍的核心,精神支柱,绝对不能有一点的犹豫和后退! 这次出征也没有带上绿梅,所有的事情都需要顾南夕自己解决。 草原的风刮在脸上,鼻尖是青草的气息和若有若无的牛屎味。 随着天气转暖,草原像是被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绿衣。 风一吹,便泛起绿色的涟漪。 “大将军,我们为什么不带火器?”顾十三软磨硬泡从秦伯淮那里弄来了一柄火枪。 这火枪的威力实在是太厉害了,顾十三爱不释手,天天晚上恨不得抱着睡觉。 他十分期待火枪在鞑子战场上一展雄风的样子! 顾南夕没好气道:“你的马不怕火枪声了?” 顾十三对火器的恋爱脑终于清醒了一下:“怕。” 这可真是个悲伤的话题。 顾南夕等人远远高估了战马对火器的接受程度。 即便已经对战马进行了好几个月的适应性训练,但这些战马在听到火枪声时,还是会陷入躁动不安中。 草原上作战,除非是大规模的决战,否则最讲究的就是机动性。 使用火器确实很厉害,但同样会使自己的战马失去战斗力,这就很操蛋了! 所以这一次,顾南夕压根就没考虑火枪。 骑在马上,顾南夕的心思百转。 界碑以北,有很多草原部落,基本上都是些中大型部落。 只有这样的部落,才敢不依附云州,也不选择鞑子,而是在两者之间游离。 这一次,想要达到自己的战略目的,势必要和这些草原部落对上。 宣旨队伍还有二十天左右就会抵达云州,想在二十天之内,让一切尘埃落定,可是个不小的挑战! 从烈日当空,一直到夜幕降临,天空上挂满了一闪一闪的星星,顾南夕等人,这才远远地看见浩日沁部的营地。 此时,浩日沁部正在举办一场篝火晚会。 哈斯的女儿查苏,和她的情郎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浩日沁部和塔思部都陷入欢腾的海洋,但因为塔思部的操场离浩日沁部有些远,所以只让这小两口现在浩日沁部呆着,等到两部汇合后,再举办一次隆重的婚礼。 温暖的火光中,查苏笑得一脸幸福。 哈斯一杯接一杯喝着奶酒。 “怎么?里有心事?舍不得查苏吗?”布赫笑嘻嘻地挨着哈斯坐下。 哈斯摇摇头:“幼鸟长大就会离开自己的父母,去筑属于自己的巢穴。查苏会幸福的。” “那您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因为云州,因为大周的皇帝。” 布赫想起前天碰到的顾家军,便知道哈斯是在愁什么事儿了:“我们不用担心,只是后退五百里而已,我们依旧在云州的界碑以内。” “傻孩子,这事涉及到云州的尊严,涉及到那位大将军的威信!我不相信大将军会忍下这口气!” 布赫:“我的心里也很难过。我希望云州能强大,希望它能成为整片草原的主人!可是大将军又能怎么办呢?她还难道还能不听大周皇帝的话吗?” “唉。”哈斯犯愁的不就是这个吗? 大周的皇帝可真是奇怪,手底下有那么多勇士,不好吗?对当年的顾战神是这样,对现在的大将军还是这样。 好似他们从来不会吸取教训…… 哈斯郁闷不已,即使女儿成亲这样的大喜事,也没有办法冲散他心里的郁闷。 他想放声大吼,他想纵马奔驰,他的愤怒和郁闷无处发泄! 就在这时,巡逻的族人高声呼喊着:“大将军来了,大将军来了!” 什么?! 哈斯,布赫腾一下站起来,翻身上马,毫不犹豫地朝着对面的旗帜奔去。 那旗帜上,【征虏大将军】五个大字,在月光之下,是如此夺目! “大将军,您怎么来了?!” 战马停在距离顾南夕十米左右的距离,哈斯利落下马,恭恭敬敬地行礼。 他心里的激动无法言语! 不仅是因为他见到了顾南夕,更是因为顾南夕的身后是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顾家军! 大将军,她终于要向草原挥起屠刀了吗?! 大将军,她终于打算用杀戮和鲜血,警告那些跳梁小丑了吗?! 大将军,她终于要回击了! 哈斯的心脏急速地跳动着,沸腾的血液在周身流淌,他急迫地想要听到一个答案。 下一秒,顾南夕的声音如天籁一般在他耳边炸响。 “完颜兀术想让我们的界碑南撤五百零一里。既然我们的皇帝已经答应了这个请求,那我自然要去好好践行一下。” 说的是践行,但顾南夕的语气分明是要去干仗! 哈斯懂这个! 哈斯双膝跪地,整个人匍匐在草地上:“我们浩日沁部愿为大将军驱使!请大将军允许我们的勇士,跟随您!” 一旁的布赫醒悟过来,眼睛赤红,右拳捶在胸膛上,垂得砰砰响:“请大将军允许我们跟随您!” 浩日沁部的其他壮年汉子这才后知后觉,连忙跪下来行礼,生怕说晚了就会把自己落下:“请大将军恩许!” 顾南夕想了想,云州的边界线实在是太长了,光靠自己顾家军,确实很难在二十天内达成既定目标! 浩日沁部对草原各部的了解都很深,有他们的加入,如虎添翼! “行!我们一起!”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59章玉面阎王发疯了! 雾霭蒙蒙中,一条蜿蜒的河流如同一条银丝带,在绿色的草大草原上铺开。 水弯处,坐落着一顶顶白色的帐篷。 成群的牛羊悠闲地在草地上啃草。 一声声犬吠后,帐篷里陆陆续续钻出穿着袍子的男男女女。 “额日涅,你在做什么呢?怎么还不把水打回来?” 今日的雾气有些大,只能依稀看得到对方的背影。 一阵风吹走朦胧雾气,喊话的人,这才发现额日涅,张大嘴巴,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 然而下一刻,喊话的人也震惊在原地。 只见河对岸,黑色的云州骑兵露出峥嵘。 漫山遍野的云州铁骑,势如洪水,几乎占据整个地平线! 额日涅这时才终于发出尖锐刺耳的警告声:“玉面阎王来了,玉面阎王来了!” 玉面阎王这四个字是所有草原人的噩梦! 漫天的火光,是很多草原人挥之不去的惨痛记忆。 一听到玉面阎王,原本还在熟睡的部落首领连忙翻身起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就赤着膀子,骑上马,来到河边。 对面的旗帜迎风招展。 领头的女将军不怒自威,宛若天神降临。 部落首领身子一软,险些从马上掉下去。 前几天,云州奇兵才把自己的部落赶到这里。 今天,玉面阎王怎么亲自来了?! “玉面……大将军,请问您这是要做什么?”部落首领带着哭腔问道。 “云州界碑北移,你们是想并入云州,还是想继续往北走?” 部落首领傻眼了,云州界北还要往北移?!再移,怕不是要移到武州去! “您打算往北移多少?”部落首领小心翼翼地打探。 顾南夕把玩着马鞭,漫不经心道:“完颜兀术向我们皇帝开口,让我们南撤五百零一里。” 顾南夕似笑非笑:“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就往北挪个一千零二里。毕竟家里的地盘也不富裕,不往北挪,哪有五百里地盘给他?” 哈?! 一千多里?! 以目前云州的界碑,再往北挪一千多里,不就几乎到武州城下了吗?! 这是在找借口吧?! 玉面阎王肯定是在为收复幽云十六州找借口! 部落首领咽了咽口水,这要是到了武州那头去,好草场都被王庭的人占据,哪里轮得到自家部落? 可是如果并入云州…… “好大的口气,这一千里是你想挪就能挪的吗!”从另一个帐篷里钻出来一个扎着小辫子的中年男人。 顾南夕等人压根就没理他,权当狗吠:“给你们半个时辰考虑。” 小辫子中年男人被忽视,气得暴跳如雷:“你抗旨不尊,就不怕被你们大周的皇帝治罪吗?” 部落首领担心顾南夕生气,连忙撇清关系:“这位不是我们部落的人,他是王庭派来的!” 顾南夕一挥手。 顾十三举弓就射。 只见一根利箭像闪电一般,从眉心正中小辫子中年男子的脑袋。 因为力度太大,速度太快,箭羽射穿了整颗头颅,箭矢上还沾着红白混合物。 小鞭子中年男子嚣张嘲讽的笑意还挂在脸上,整个人却直挺挺,往后一躺,了无声息。 全场气氛为之一滞,待众人再朝顾南夕望去,只见眼光之下,闪烁着耀阳的寒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顾十三痞里痞气道:“以前,你没有选择,现在,大将军给了你选择,你知道该怎么选吧?” 部落首领心里暗骂,真是一群杀神,一边连连点头:“云州!我们选云州!” 基于部落首领投降的太快,顾十三遗憾地砸了一下嘴。 顾家军在这个部落短暂地休整一下后,就准备继续北上。 部落首领正准备松口气,就听见顾南夕像闲聊一样问他:“我们在路上碰到了浩日沁部,他们要跟着我们一起北上,你猜他们去哪儿了?” 部落首领撇撇嘴,浩日沁部是投靠云州的第一狗腿子,没一点草原人的气节! 这下子更好了,帮着玉面阎王攻打草原人! 他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顾南夕喝了口咸咸的奶茶,里面还有三片羊肉。 吃起来有些腻,但确实很补充体力。 “浩日沁部负责西边的云州界碑北移一事去了。” 部落首领眼底的不屑更甚,就知道浩日沁部是玉面阎王忠实的狗腿子!忒丢人! 像他们这样大的部落,顶多是嘴上臣服一下,等到达子来了,转换起门庭来毫无压力! 顾南夕重新佩戴好铠甲,给白马喂了一把糖豆:“我许诺他们,只要是他们打下来的地盘,他们可以自由地转场!” !! 部落首领眼睛瞪得跟牛铃一样大! 草原上的草是有很多,但不是每一块草坪都是好的草场! 在草原上,大部落吃小部落就像大鱼吃小鱼。 大部落有实力占据好的草场,就会养出更多的牛羊,生更多的崽子,活下来更多的勇士,实力也会更加强盛。 但是现在,这位玉面阎王说,她允许草原部落打着她的名义,把界碑往北移,并且许诺他们可以在那些肥沃的草场里转场! 部落首领哐当一下,抱住顾南夕的大腿,指天发誓:“求大将军也给我们一个表忠心的机会吧!我们绝对会比浩日沁部更加勇猛无畏,对您更加忠诚!” 顾南夕佯装思考:“东面的草场好,操场太多,大部落也多,单靠你们一个部落可能吃不下!” 部落首领脑瓜子转得极快:“我们无所畏惧!更何况,我们一个部落吃不下,不是还有其他部落吗?我还有好几个兄弟部落,我们可以共同进退!” 打起来!赶紧打起来! 草原上没有哪个部落敢真正和玉面阎王对上,去真正体验一下云州铁骑! 有玉米阎王做后盾,此时不去抢草场,何时去? 顾南夕怀疑道:“你能行?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我可以立军令状!只要二十天,不!只要十五天,我一定把东面的界碑往北移一千里!” 顾南夕纠正他:“是一千零二里,少一里都不行。” “放心,只会多,不会少!”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60章他们的终点在哪里? 顾南夕带着顾家军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入草原中部! 所过之处,要么臣服,要么被屠杀干净! 总有那么一些人不相信传言,觉得顾南夕的玉面阎王之名是吹嘘出来的。 然而马蹄和鲜血会告诉他们,顾南夕给了他们一次选择的机会,就不会再给他们第二次后悔的机会! 想要在云州和鞑子中间摇摆两头吃,那要看他们的脖子硬不硬实! 顾南夕许诺的草场,则让投靠云州的草原部落转头对付起其他人,毫不手软! 在鞑子王庭还没有收到确切消息的时候,顾南夕带着部队已经往前推进了八百里! …… 抚冥镇内,王不喜连着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运粮队呢?谁去负责给大将军送粮草?”王不喜的嗓子彻底哑了,说起话来嗓子火辣辣的疼。 “王大人,我去!”李老大和傅明远争着要去送粮。 送粮是假,想要跟着大将军一起打仗是真。 颜同初的状态比王不喜好一点,他果断拒绝道:“不行!大将军之所以没带你们俩走,就是希望你们保卫云州的防线安全。万一鞑子绕道,攻打云州,大将军岂不是腹背受敌?” 李老大和傅明远讪讪地放下手。 “让我去!”秦伯淮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埋怨道,“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也不派人去告诉我一声?!光靠顾家军,哪里足够?!还是让我带着火器去吧!” 李老大拆他的台:“你去的话,就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 云州的短板,在此时此刻显露无疑。 云州的防线实在是太长了,要守护好这条防线,必须要往里面投入大量的兵力! 那么,能给顾南夕带走的兵力就很少了! 这也是云州上下都在准备守城战的原因,只有守城战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云州的优势! 据城以守,后勤补给线不用操心,还可以集齐全部力量放在防线上。 这次顾南夕带兵主动出击,深入草原,孤立无援。 云州方面派出去的运粮兵也会受到草原上的威胁。 总归处处都是挑战! 但没有一个官员叫苦叫累,没有一个百姓有不满。 全云州都在竭尽全力为顾南夕做好一切后勤工作。 王不喜看一下挂在墙上的地图:“大将军现在到哪儿了?” 粮食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 来自江南的运粮商队还在半路上,但镇子里的富户不约而同地拿出粮仓里的存粮。 甚至那些老百姓,也自发地,你一盆米我一盆小麦地捐粮! 傅明远:“骑马一日最多五百里。从时间来算,应该往前推进个三百里左右。” 毕竟马也需要休息,需要吃草喝水,也会累,不可能长时间地保持一个速度奔袭。 再加上这可不是骑马比赛,而是去打仗。 云州界碑以北,越往北,汇聚的草原部落就越多。 他们可不是那种没有实力的小部落,轻易就会打败。 能推进三百里已经是傅明远做的最乐观的估计。 “不是三百里,是八百里!”马忆南走进来,眼睛里布满血丝,嘴唇也开裂了。 李老大连忙叫人给马忆南端了一壶水:“这次怎么是你来了?你大伯呢?” 马忆南笑了笑:“大伯他们被扣在武州城,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李老大皱着眉,马南天在武州城的根基很深,上下都打点了很多。 自从左贤王暴露野心,桑家投靠左贤王后,马南天就带着马家所有人归缩起来,轻易不冒头。 这次为什么会被扣住? 马忆男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终于好受了:“大将军往北攻了八百里,距离武州也不过是几百里的路程。武州的鞑子慌了,关紧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李老大给马忆南的空水杯续上水,骄傲道:“那可不呗,我们大将军出马,天下臣服!区区八百里……什么?!八百里?!” 李老大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满眼的不敢置信。 傅明远也惊呆了,这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一路平推吗?! 这就是大将军和自己的差距吗?! 若是换成自己,顶多推进二百里! 李老大诧异的,不仅仅是推进的速度,而是八百里这个数字! 李老大转过头,直勾勾地望着王不喜:“你跟我说实话,大将军这次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怎么一下子往前推了八百里?” 这就相当于在草原上掀起一阵飓风,刮得草原各部在风中凌乱! 王不喜也很懵逼,难怪大将军听到自己把界碑往北退一百里,表情毫无波动。 在八百里面前,一百里确实不够看! 王不喜轻轻给自己拍了一巴掌,自责不已:“是我格局小了!大将军把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我做事还这么小家子气!唉,难怪大将军要亲自出征!” “你别光顾着打自己,倒是告诉我,大将军到底想走到哪一步啊?我们接下来要准备多少粮食?要不要派兵增援?上哪里去接应?” 李老大一连串的发问叫王不喜晕头转向。 “我也不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 大将军用兵如神,迅疾如风,自己带兵在前面呼呼就是干。 后面给她运粮的,怎么撵也撵不上。 这样子,显得大家伙好没用啊! 马忆男弱弱地举手:“要不,我带着运粮部队去接应大将军?我来的路上,还碰见大将军了呢!” 李老大连忙追问:“大将军去哪儿了?还在继续北上吗?” 马忆南:“那倒没有。大将军说东面有几个部落不太听话,他去给手下人撑场子去!” 李老大脑子转了一下,更惊骇了! 原以为大将军是花了四五天的时间,把界碑往北挪了八百里,现在听马忆南这意思,是早就往北挪了800里,现在转向东面去了…… 大将军掀起这么大的一阵风浪,李老大,傅明远和秦伯淮也不敢吵吵着要北上了。 因为他们怕鞑子会疯狂反扑,趁着大将军不在,攻打云州! 总不能,大将军在前头开疆扩土,他们却被人偷家吧! “马忆南,粮草的事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把粮食全部交到大将军手里!”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61章有没有人能管管她?! 武州城内,挎着弯刀的鞑子步履匆匆。 原本没什么人的城墙上,则站满了神情严肃,带着些惊恐的鞑子士兵。 城里的气氛很紧张,不少的商家干脆闭关门闭店,不做生意了。 马南天守在马宅里,笑呵呵地逗着孙子马当归玩。 马当归骑在木质的小马上,手里拿着一柄木剑,咿咿呀呀地喊着:“杀!” 因为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马当归身上很快就被汗浸湿了,乳娘想要去给马当归换下衣服,顺便摘下他脖子挂上的小马驹。 没想到,马当归坚决不肯:“不能摘,这是贵人送给我的!” 乳娘有些为难,这个小马驹都快盘包浆了,不拿去洗洗吗? 马南天:“别管他,你给他换上干净衣裳,记得用干棉布把汗擦一擦。” 乳娘这才抱着马南天回到房间里去。 马家老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马南天连忙把自己的躺椅让给老祖。 马家老祖躺在躺椅上,感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你还笑?商队都出不了城了。一直这么封城下去,咱们都得去喝西北风!” 马南天拿起一块毯子,盖在马家老祖的膝盖上:“您还让我不要笑。您自己乐得露豁牙了!” 马家老祖哼了一声:“我笑我的,我又不用养家!” 马南天哈哈大笑:“现在这情况,大家伙喝西北风,都得喝得乐呵呵的!” 马家老祖闭上眼睛,眼角有点湿润润的:“八百里啊,这么快就八百里了!” “是啊,再往北走个两百来里,就到武州城下了。” 马家老祖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尖似乎能嗅到云州骑兵兵戈铁马的气息,如果站在城墙上,能不能看到大将军的旗帜? 这颗年老的心脏,好像重获新生般,剧烈跳动着。 马家老祖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马南天说:“耐心一点,我们要耐心一点,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不怕再多等一两年!” 所有在武州的汉人都知道,这一次大将军不可能收复武州。 但是没关系,云州的界碑已经离武州很近了! 马南天凑到老祖耳边,轻声道:“老祖,忆南带着东西出城去了。我叫他不要回来了,待在云州那头,为大将军效命。” 马家老祖拍了拍马南天的手背,无声地叹了口气。 马忆南就是马南天为马家留下的后手,如果真有那一日,马家不幸遭遇灭族之祸,那么马忆南就是马家留下的最后血脉! 比起马家人的淡定,桑家和武州城的城主都快疯了! 武州城,城主府。 城主拿起鞭子,把府里的奴婢们抽了个皮开肉绽。 “你们是不是很得意,你们是不是很开心?!” “顾南夕要兵临城下了!你们是不是很期待?” “我告诉你们,你们在做梦!你们生生世世是我们的奴隶,是我们的牛马!你们生下来的小兔崽子也是奴隶!” “你们说,顾南夕到底到哪儿去了?!” 城主有些崩溃,顾南夕离武州城只有二百多里的时候,他很害怕。 现在顾南夕也不在那里了,找不到人影了,他更害怕! 上一次找不到顾南夕的后果,就是赤尔勒被烧,汗王十三部步险些灭族! “滚,你们都给我滚!” 奴婢们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个恶魔。 直到屋里空荡荡的,只剩自己一个人,城主这才颓然地坐到地上。 “混蛋!都是混蛋!” 城主派人去王庭求救,尤其是左贤王。 但左贤王的回复,让他心里拔拔凉。 左贤王说,武州是王庭重要的屏障,让城主誓死也要保护好武州。 如果顾南夕真的攻打武州,他们一定会派兵过来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如果顾南夕只是在城墙下转一转,那就随她去吧。 只要不攻打武州,她想上哪儿就上哪儿去。 “瘪犊子玩意儿!一个个都有私心!都不想和顾南夕碰上!” “到底有没有人能管管她了?!” 大周的皇帝让她把界碑后退五百里,她就放话要把界碑往前推一千零二里,再退五百零一里给完颜兀术! 连大周皇帝的话,她都是打折听。 谁还能管管她?! 瞧瞧她把整个草原弄得鸡飞狗跳!还让不让人过一个好夏天了?! 其实,王庭的气氛比武州城也好不到哪里去。 完颜兀术利用成国公世子打死使者一事,逼得大周皇帝下圣旨,让云州界碑后退五百零一里。 这个消息传到王庭的时候,整个王庭都是欢欣鼓舞的。 觉得左贤王的这个小儿子实在是太争气了!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让大周皇帝啪啪打顾南的脸,真是爽! 就连跟左右贤王不合的可汗,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多喝了几杯酒,多叫了几名女人过夜。 可万万没想到,顾南夕的反击,来得这么快! “八百里?!这么快就八百里了,那些草原大部落是吃干饭的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顾南夕又跑东面去了?!这个混蛋,她难道是想把云州界碑全线往北推八百里吗?!” 可汗气得嘴唇直哆嗦,他以为顾南夕只是把抚冥镇方向的界碑往北推八百里而已,没想到她竟然是想把整个云州的界碑往北推! 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这跟全面开战有什么样的区别?! 似乎看穿可汗的内心里的吐槽,左贤王淡淡道:“还是有区别的,最起码这一次顾南夕没打算收复幽云十六州。” 幽云十六州是鞑子好不容易才从大周手里抢过来的,有了幽云十六州,鞑子就有了天然的防守屏障。 大周没有了幽云十六州,所以不得不退出大片的草原,以云州为线,构筑新的防线。 可以说,幽云十六州就是鞑子最坚固的城墙!谁要是敢动幽云十六州,鞑子势必全力出击! 右贤王拿刀切了一块手把羊肉,塞入嘴里:“堂堂左贤王什么时候把底线降得这么低了?” 左贤王一点儿也不上当:“你若是不服,你可以派兵出去护住那些草原部落啊!” 左贤王是真的不着急,他的大部分附庸都在幽云十六州以北,在以南的草原上,只有零星的几个草原大部落。 右贤王更不着急,幽云十六州里有八个时候在他的实控范围。 真正着急的是可汗! 他的赤尔勒,他的十三部,他的附庸者,大部分都在幽云以南! 当初鞑子的实力很强,顾南夕也还没有横空出世,南下打谷草的收益可比老老实实在草原上放牧多得多! 可汗为了防两个贤王,便把这最好的位置留给了自己的附庸者。 谁能想到,大周能蹦出来一个,扭转天下局势的顾南夕?!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62章一千零二 不管怎么样,左右贤王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只要顾南夕不碰又幽云十六州,那就先不开打! 一是因为夏季水草丰茂,是草原部落最重要的一个季节。 二是因为大周皇帝都下圣旨了,顾南夕还敢这样做,说明她肯定有倚仗! 说不好顾南夕和大周皇帝这是在唱双簧,想把鞑子大军从幽云十六州以北勾搭出来,来个歼灭战! 至于损失的那一些草场,大部分都是属于可汗的势力范围,两位贤王乐意见到可汗实力被削弱。 二对一,即便可汗再不满,也无力改变。 顾南夕带着顾家军在草原上彻底撒欢了! 被攻打的草原部落不仅投降投得飞快,要还主动提供吃食给他们! 顾十三吃着烤全羊,不停地打着嗝:“真是可惜,我以为这次能杀个过瘾!” 一旁给顾十三倒酒的草原少女手一抖,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操着一口别扭的大周话道。 “我们只是离云州太远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归顺云州。实际上,我们对大将军是十分仰慕的!” 顾十三可不相信这话。 不过,大将军的目标是在二十天内拿下一千零二里,时间有点儿紧张,所以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 顾南夕的大腿内侧早就磨破了皮,一直没长好,自然不敢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这几天过的,几乎都要住在马背上了。 过程是辛苦的,好在战果是丰硕的! 接下来再努努力,争取把剩下的二百零二里拿下! …… 云州境内,《云州周报》破天荒地连续三日,都发行了新内容。 周报都快改成日报了! 夏家食肆,在收银台后面的墙上挂着两幅裱好的《云州周报》。 其中一幅是对当日在刺史府门前,民众情愿的报道。 另一幅则是文钰对牛锦一,夏掌柜以及其他人的采访。 夏掌柜每天走进铺子里,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这两幅报纸有没有出现损伤。 “瞧把您给得意的!您就是天天看,上面也变不出花来!”有食客取笑道。 夏掌柜咧嘴乐:“不用变出花来,这已经是一朵最好看的鲜花了!” “不想看见你那得意的嘴脸!乐知,你快来给我们念念今天的《云州周报》!也不知道大将军到哪儿了!” “不管到哪儿了,不管打的怎么样,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就行。” “没错,大将军愿意亲自出征,就已经是替我们云州上下出了一口气!” “自打大将军出征后,我的心口就舒畅了不少,吃饭也香了!” 百川书院这几天都在放假,夫子们都去县衙里帮忙去了,还带走了有过科举经验的学长们。 像他们蒙学部的学子,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回家里给大人念念报纸。 夏乐知:“一千零二里!大将军的目标是把云州界碑往北移一千零二里!” 这是首次明确提出大将军的目标! 整个夏家食肆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这再往北一千多里,那该到哪儿了?” 食客们面面相觑,最后有人轻轻回答:“武州。” “再往北一千多里就该到武州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了! 如果真的能达到一千多里,是不是意味着武州就能回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幽云十六州能回家了? 夏掌柜咽了咽口水,觉得嗓子很干:“只是目标而已,大家不要抱太多的期待。哪怕能再往北前进一百里,我们也是心满意足的。” “对!不要给大将军太多的压力!” “是啊,我们现在的界碑已经是大周朝最往北的了!” “大将军相当能干了!” 这个目标实在是太高太远,即便所有人都对大将军坚信不移,还是觉得这个目标就如天上的云朵,遥不可及。 那可是武州啊! 马家商队从武州来云州做生意,费尽千辛万苦,死伤那么多人! 在所有人心里,武州,那是遥远记忆里曾经听说过的名字,那是行动上从未去过的地方。 怎么可能呢?连朝廷都没喊过收复幽云十六州的口号! 大将军能把目标定到一千零二里,就已经很有雄心伟略了! 夏乐知的视线一直停在首页版面上,除了一千零二这几个加粗加大的数字,还有一个数字是如此的让动人心弦! 夏乐知看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这才高声道:“喜讯!大将军把云州界碑全线往北推进八百里!剩下的二百零二例预计在十天之内完成!” 轰! 所有人的脑袋里像有烟花一般在绽放。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傻傻地盯着夏乐兹的嘴巴。 夏乐知的嘴巴一动一动的,重复地把这个消息足足说了五遍!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真的! 这是最权威的《云州周报》上写着的捷报! 众人仿佛像是在做梦一般,一点也不敢相信,这才过去了多久,大将军就把界碑往北挪了八百里!就是天神下凡,也没这么快呀! “我滴个乖乖,这就是惹怒大将军的下场吗?” “我滴个亲娘啊!早知道大将军火力全开,会这么厉害,我早就去静坐请愿了!”有食客又哭又笑。 他外祖就是武州人,他阿娘死前还一直看着武州的方向。 “我的娘啊,我的亲娘啊,你怎么不活久一点?你要是活到现在,说不定都能回外祖家去看一看了!” 食客们又哭又笑,把桌子拍得乒乓响。 夏掌柜假装咳嗽,别过脸去,实际上,是在用手指腹擦掉眼角的泪水。 夏乐知见大堂里乱哄哄的一片,便想去后厨,帮阿娘打下手。 一进厨房,就见阿娘捂着脸,蹲在灶台旁,肩膀不停地耸动着。 夏乐至这才想起,阿娘曾经跟自己提过,阿娘还有一个兄弟,那个舅舅说是要跟人一起去武州做生意,结果再也没回来。 所有人对大将军能否拿下剩下的二百零二里没有一点怀疑! 八百里都拿下了,还能差这二百零二里吗?! 不少的商家已经开始大肆采购食材,准备在大将军凯旋归来的那一天,在路边摆上满满的一长街庆功宴!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63章《云州周报》脱销了 怀朔镇,方家院子。 “祖母,怎么天天都吃野菜馒头?我想吃白面馒头!”方家小孙子瘪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方家二嫂连忙哄孩子:“儿子乖,等商队从江南运粮过来,我们就马上给你买白面!” “我前些天还看见厨房里有满满一缸子的白面,你们难道全吃光了吗?” 方家二嫂:“我们捐给大将军了!” 听到是捐给大将军了,小娃娃抹干净眼泪,拿起蔬菜馒头就啃:“你们可不能偷吃,只能捐给大将军!” “放心吧!” 说是捐粮,其实县衙在收粮的时候会写借条,一式两份,一份给老百姓,一份在衙门里存档。 县衙的官员说了,等战事结束后,百姓们可以凭着借条来换粮食,也可以换回等价的银钱。 但方家大娘没打算去要回来,她之所以收着这张借条,就是想留作纪念。 饭桌上,方隐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方大娘看他这样就来气,本来想让他再多着急一会儿,但终究不忍心,便转身回屋,拿出一个小布袋。 “这是你这些年交给家里的家用。都给你!” “娘,我……”方隐年低着头,没好意思去看方大哥和方二哥。 兄弟三人,每个月都会给家里交家用,结果他自己却想要回来。 方大哥拍了拍方隐年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想把这些捐给大将军!去吧!我们铁匠铺的生意老好了!爹娘都不缺钱用。” 方二哥嘴笨,这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方隐年紧紧握住钱袋,像是宣誓一样:“对,大哥,二哥你们放心,大将军一定会顺利的,云州一定会发展得更好!我也会努力工作,赚更多的钱回来!” 就在这时,隔壁院子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紧接着,右边院子整个小巷,甚至整个怀朔镇,都在疯狂地叫着吼着! 声音嘈杂,完全叫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笑声里的兴奋和激动,洋溢而出。 方大娘粗溜一下,端着饭碗,打开门,探头张望。 巷子里的动静大得惊人,但完全叫人二丈摸不着头脑,这可把方大娘急坏了!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了?!” 方大娘急得直跺脚,踮起脚尖,问隔壁邻居。 “《云州周报》!” 隔壁邻居抽抽空回了一句后,继续狂欢去了。 方大娘见他们一家人抱在一团,蹦啊跳啊,完全没功夫搭理自己,一颗心更是刺挠得很。 方大哥:“娘,今天的《云州周报》呢?” 方大娘有些懊悔:“我这不是想节省点钱,就没买嘛!” 到底是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让整个怀朔镇的百姓们高兴成这样?! 方隐年急于表现,连忙跑出去,想去买份《云州周报》回来,可是一到报亭,却发现《云州周报》早就卖脱销了! “今天怎么卖得这么快?发生什么事了?” 方隐年问报亭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是个缺了一条腿的糟老头子,此刻他拿着一个小陶罐果子酒,哗哗往嘴里灌。 他的整张脸都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酒水还是泪水:“哈哈,大将军把界碑往北挪了八百里,她的目标是一千零二里!一千零二里啊!” 轰! 方隐年整个人已经听不到外面在说什么了,他的脑海里只有那一句话,大将军把界碑往北移了八百里! 历史真的改变了! 在历史上,昭武女王统一草原是在她登基地位之后的事儿。 但是现在,还只是一个云州刺史的顾南夕就敢向草原挥舞起屠刀! 不愧是昭武女王! 方隐年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 后世里曾经有人戏言,说昭武女王之所以没打到欧罗巴,那纯粹是因为国库支撑不起! 只要给昭武女王足够的钱,她能一统全球! 方隐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方家的,他满脑子都是挣钱! 他要挣很多很多的钱给大将军,他再也不想学英语了! “幺儿,你怎么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没有买到《云州周报》就没买到,我们明天找邻居借一借也行。” 方隐年的模样,把方家人吓了一大跳。 方隐年机械地转动自己的眼珠子,过了好一会儿,眼神才慢慢聚焦起来。 他一把抱住离自己最近的方大娘,想要抱起来转圈圈,却发现力气不够,没抱动。 方大娘被方隐年这一出,闹得有些不好意思:“都多大了,怎么还撒娇?” 没成想,方隐年捧住方大娘的脸,在那光秃秃的脑门上啵啵亲了几下,直接把方大娘给整懵逼了。 方大娘脸红得猴子跟屁股似的,抬起手,想要揍这个臭小子,下一秒,却听见方隐年说。 “阿娘,大将军她把界碑往北挪八百里了,还差二百零二里!” 哐当! 正准备给孙子做个小型三轮车的方老爹,手一松,铁棍儿径直落在地上,险些砸到脚。 “八,八,八百里?!” 所有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数字有些遥远,听上去就很厉害,但是厉害到什么程度,众人完全没有概念。 一颗心就像漂浮在空上的云朵,怎么也落不到地上。 方隐年的眼睛弯得跟月牙一般:“如果大将军完成目标,推进一千零二里,那么距离武州就只有十里的距离了!” 卧槽! 这样一说,方家人就彻底明白,这个消息有多么震撼了! 武州啊,这可是武州啊! 被抢走了那么多年,大将军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把界碑推到了武州城下! 方家人也陷入狂欢之中,一家人抱着一团! “幺儿,你明天回工坊的时候,找关系买一份《云州周报》!我要收藏起来,我要留作传家宝!”方大娘完全忘记了要揍方隐年的事,而是叮嘱方隐年以权谋私。 方隐年笑呵呵地点头。 从前,方大娘为了不给方隐年添麻烦,从来不让方隐年利用职位之便给家里人做点什么。 但这一次,方大娘破例了! 就算说破天去,用高价买也好,以权谋私也好,自家肯定要弄一份《云州周报》! 如果可以的话,多弄几份,烧一份给祖先们,让他们也一起乐呵乐呵!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64章被困住的宣旨队伍 云州七个镇,消息最灵通的肯定是抚冥镇。 抚冥镇的百姓们比其他镇子的人,更快一步知道,大将军顾南夕推进的不止八百里! 现在已经是九百里了! 只不过,越往北越不好推进,因为王庭可汗不断地派人敦促其他草原各部,要全力反抗。 这几天,抚冥镇百姓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大将军推进到哪里了?”。 酒馆茶楼食肆,谈论的话题也全是这件事! 然后以里坊为单位,在里正或者坊长的带领下,街坊们开始为庆功宴做准备。 抚冥镇,耿家院子,又挤满了人群。 “耿大娘,你看我们要准备多少道菜,准备什么酒水?” “对,今年我们赚了些钱,不用替我们省钱,大将军凯旋而归,这样的大喜事,可劲儿花!” “我打听了,隔壁坊的要准备二十八道菜!可恶,二十八道菜得准备两条长桌吧,那不是占了我们的地方吗?” “耿大娘,到时候你们一家就站在前头,代表我们坊!” 耿大娘坐在方桌上,拿着毛笔,眉头紧皱,该拟些什么菜单呢? 大将军他们风尘仆仆归来,肯定不能给他们吃些干巴巴的东西,会噎挺。 但也不能整的太粘拉叭几,有损他们的形象。 酒水一定要选最好的果子酒!因为大将军酒量不好,喝一路的庆功酒,怕是会喝醉! 顾家军那群糙老爷们都是不爱讲究的,只爱吃肉。 听说顾十三喜欢吃一些酸甜口,也得给他备上一道菜。 一群人围着耿大娘,叽叽喳喳地出主意。 耿老汉则坐在自家的屋顶上,望向北方,沉默地抽着旱烟。 他用旱烟点燃一张《云州周报》,跳跃的火光下,燃起一道道轻烟,打着旋儿向天上升去。 “莫着急,莫着急!都是烧给你们看的,别抢。现在《云州周报》可不好买了,我们家就这一份。我可是冒着被老婆子打骂的风险,烧给你们。你们要是收到了,就来我梦里报个信儿。” “你们是不是知道云州有大将军,所以就都投胎去了,怎么也不来看看我?” “我给我们门派收的那个徒弟,也不知道跑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若是有灵,记得保佑他!这可是我们门派的独苗啊!” 耿老汉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以前,他没脸跟师父师兄师姐们说话,每次都只敢静静地烧纸烧香。 但是现在,他硬气了! 火光彻底熄灭,耿老汉站起身,拍拍屁股,眼尾余光瞥到人群中的耿大娘,连忙把屋顶上的灰烬吹散。 这才装作没事人一样,摇摇晃晃地去厨房,打算烧点热茶给那老婆子吃。 …… 云州一片热火朝天,朔州也在忙忙碌碌。 “钦差大人到哪儿了?” “马上就要到咱们驿站了!” 朔州驿丞骂骂咧咧:“那群瘪犊子玩意,怎么都不知道拖久一点?” “没办法,这次来的是大理寺理正王九和!” 大理寺里正虽然官阶是从五品下,但在它上面也就只有一个大理寺卿,一个大理寺少卿,堪称大理寺的三把手。 更何况这个大理寺里正王九和,可才到而立之年,他背后又是世家大族王家,可以想见必定前途无量,日后是要入阁的。 驿丞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 如果这一次派来的钦差大人和镇国将军牛大人以及上次来的成国公世子一样,那该多好! 怎么偏偏派来一个王九和呢?! 像王九和这样的天之骄子,猪腰子老正了!光靠口头上的吓唬,恐怕唬不住他! “你小子过来!”驿丞把几个驿卒喊过来,对着他们耳边滴滴嘟嘟说了一阵悄悄话。 驿卒眼里闪过一丝迟疑:“这样不好吧,万一上头追究下来?” “那你打算现在把他们放到云州去?大将军还在草原上浴血奋战呢!万一王九和在背后捅刀子……” 驿卒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咬牙切齿道:“我干了!” 此刻,王九和的队伍已经来到离驿站不足十里的山脚下。 “太阳落山之前,我们就能到驿站,在驿站休息一日后,再花上一天时间,我们就能到云州。”幕僚江澄吐出一口气。 这一路走的匆忙,原本该二十多天走完的,行程足足缩短了五天。 “嗯。”王九和眉眼冷淡,视线一直都在手里拿着的那卷书上。 江澄跟了王九和多年,两人的关系更像是朋友:“你这么着急去云州,该不会是想早日见你那位族兄吧?” “家族弃子,耻与为伍。” 江澄不在意地笑了笑,嘴上这么说,有本事你别出神啊! 也对,想当年,他那位族兄是何等的惊才绝艳?偏偏要去一个边关小镇当县令! 如今多年过去,王九和已官至大理寺里正,而那位依旧还是一个小县令! 真是让人唏嘘。 十里的路程一眨眼就到了。 王九和等人受到了驿站上下的热情招待。 王九和也不是那般不近人情的人,对于如此上道的驿丞,自然给了一点笑脸。 “驿丞,你不用忙了,我们歇过一晚就走。你让后厨给我们上些热乎菜,放淡一点,我们口味清淡。” 驿丞脸上的笑一僵,为难道:“大人,明日你们恐怕没办法出发了。从我们这里去云州要过一座桥,那座桥今儿个断掉了。” 王九和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上下打量一眼驿丞,语气莫名:“这么巧?” 驿丞连连点头:“我们朔州穷,这座桥年久失修,所以断掉了,幸好事发时,没有人在桥上,不然恐怕会有人员伤亡。” 王九和理了理袖口,嘴角勾起:“我在大理寺这么久,感触最深的一句话就是,如果有这么多巧合,那就肯定不是巧合。” 王九和直勾勾地望着驿丞的眼睛:“自打来了你们朔州的地界,各种碰巧的事发生的也太多了,就好似有人不希望我去云州一般。驿丞,你说,我猜测的对不对?” “怎么会呢?”驿丞的嘴巴紧紧闭着,就像蚌壳一般。 不管如何,驿丞咬死了,桥就是因为年久失修,所以断了。 王九和等人,要么等桥修好,要么就翻山越岭。 不过,这山野之中多猛兽,很容易迷路…… 端看他们如何选择!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65章还是没拖住! 王九和派侍卫去探查桥梁的情况,自己再去房间洗漱一番。 等王九和洗完后,江澄这才敲门进来:“侍卫说桥梁确实是断了,但是有人为割断的痕迹。” 这点在王九和的预料之中,自从来了朔州之后,不是桥断了就是路上被横了一个大树干,挡住了去路! 各种意外事件层出不穷。 这些要是都是意外,王九和就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看来,云州有秘密,在瞒着我们。” 江澄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冷茶:“这顾南夕可真是个人物,竟然能让朔州也帮着一起隐瞒。您打算怎么办?” “先等两天,看他们什么时候把桥修好。”王九和深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才不会把自己的性命拿来冒险。 等了两天,修桥的进度没有一点进展。 王九和懒得多等,直接拉着驿丞,打算跋山涉水去云州! 驿丞总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所以他带的路,在一定程度上是安全的。 驿丞算了算时间,跋山涉水走到云州大概要四五天的时间,那个时候大将军应该回来了吧? 这一路上,双方都没有进行过多的交流。 王九和知道这一切都是驿丞搞的鬼。 驿丞也知道,王九和知道这是自己搞的鬼。 不过双方都没有把这事撕开,摊到明面上来。 在荒郊野外赶路的日子当然不好过,等众人穿过荒山,终于踏上云州的土地时,一行人跟难民似的。 “这是怎么了?你们从哪来的?怎么如此狼狈?” 光亮整洁的水泥路上,一辆三轮车停在众人面前。 驿丞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回道:“我们从朔州来!” “哟!听说朔州的一座桥断了,你们该不会是跨山而来吧?为何不走另一条道,虽然绕远些,但路会平坦些,花费的时间也不过三日!” 王久和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狠狠地剜一眼驿丞。 这老混蛋,宁可自己跟着遭罪,也要给云州拖时间! 王九和心中冷笑,他今日就要看一看,这云州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骑三轮车的人很是热心肠:“你们想去哪里?我载你们一程吧。” 驿丞想张嘴拒绝,被王九和给截住了:“麻烦这位郎君了,我们人多,你看还能不能叫上几名有三轮车的同伴,把我们一起带到抚冥镇去?我们给钱!” “当然可以,我们刚好也是要去抚冥镇的!我去驿站叫几辆车,你们在这儿稍等会儿。” 驿丞:“要不我们去云州驿站休息一下?” 王九和阴阳怪气道:“我可不敢,我怕到时候,在云州驿站会中毒拉肚子。” 驿丞讪笑:“王大人真幽默!” 没过多久,十来辆三轮车就停到王九和等人面前。 这是王九和第一次坐在三轮车的车斗上,迎面而来的风带着泥土的土腥味,原本就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被风一吹更加凌乱了。 不过,这水泥路确实和云州商队说的那一样,十分平坦。 三轮车的车胎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行走在上面,竟然没有多少颠簸感。 汉子们踩着三轮车,一个个喜笑颜开,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中途休息的时候,他们聚在一起唠嗑。 “我们得加快时间,说不定还能赶上!” “没错,这样的大场面,我肯定要去凑凑热闹的!” 王九和和江澄对视一眼,看来只要去抚冥镇,就能找到整个朔州都想替云州隐瞒的秘密! 许是知道自己再也做不了什么,驿丞便开始安心摆烂,吃好喝好睡好。 江澄找他打听点什么,驿丞就眨眨眼睛,露出一个清澈愚蠢的笑容:“这里是云州的地界,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大人。” 这番摆烂不作为的模样,更让王九和迁怒于云州,迁怒顾南夕! 三轮车队越向北行驶,速度就越慢,因为宽敞的水泥路上,人来人往,竟然还遇到好几次堵车事件! 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抵达抚冥镇,王九和等人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石砖铺成的街道两旁,摆着一条条长桌,桌上则是一碗碗的美食。 有的桌子上美食多到要摞起来放! 甚至有的人为了保证菜肴是热乎的,还特意在旁边摆上一个炭炉,哪碗菜凉了就拿上去热一热! 整个抚冥镇空气中弥漫着肉香,酒香,菜肴香,好像一个美食之都。 “你们这是在准备祭祀活动吗?”王九和有些咋舌,这么大规模的祭祀活动,就是在大相国寺也很少见。 三轮车车队把王九和等人带到抚冥镇后,就跳下车,想把三轮车停在相熟的人家院子里。 “不是哦,是大将军要回来了!先不说了,我们要去给耿大娘帮忙!” “哎呀,耿大娘他们坊这次是下血本了!摆了整整四条长桌,都忙不过来!” “快去!快去!他们坊大多是些老弱妇孺,青壮们不是参军就是去跑商了,我们去给搭把手。” 王九和还想接着问,就见这群人一窝蜂地全跑了。 就在王九和,江澄打算找两边的行人打听情况时,抚冥镇高高的城墙上突然响起一声接一声的军鼓擂响! 有节奏的军鼓声,如闷雷一般,连带着整个镇子上空的空气似乎都在颤动。 随即而来的是城墙上忽然竖起一柄柄,征虏大将军的旗帜。 旗帜迎风招展! 紧接着是城墙上,收腹挺胸的守城士兵们高声齐呼:“欢迎大将军凯旋归来!” 连喊三遍后,整个抚冥镇都沸腾了。 王九和等人几乎要被淹没在人潮人海中。 百姓们欢舞足蹈,扯起嗓子嘶吼呐喊:“欢迎大将军凯旋归来!” 王九和带来的侍卫们,艰难地把王九和护在中间。 此刻,他们就像沧海一粟,十分渺小。 咚咚咚!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大地微微震颤! 在万众瞩目之下,抚冥镇北城门被李老大和傅明远齐齐打开。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骑在白马之上,左手将头盔抱在肋下,浑身上下都见了污泥,头发也都被汗湿,鬓角贴着发丝,一双眼睛却是熠熠有神。 比起出征时,她狼狈了许多,她身后的顾家骑兵们铠甲上也满是脏污的血迹。 还有些顾家军脱下盔甲,身上缠着白色的绷带,鲜血慢慢渗出。 然而,他们的腰背挺得笔直,一如在城墙上迎风招展的旗帜! 在这一瞬间,方才还在欢呼的抚冥镇鸦雀无声。 所有人崇拜且狂热地看着那个人! 她扫了一眼众人,嘶哑着嗓音说道:“我们回来了!我们拿回来一千零二里!” “一千零二里!”顾家军,百姓们异口同声地大吼! ------------ 第466章顾南夕,你在抗旨? 顾南夕话音落下,整个抚冥镇爆发出比方才还要热烈的欢呼! 百姓们声嘶力竭地喊着吼着! 满腔的热血,满心的激动,唯有通过呐喊才能发泄出来! 尽管理智在失控的边缘跳跃,百姓们还是自发地让出主路,让大将军和云周的英雄们,享受一路的鲜花美酒美食! “大将军,请尝一尝我们坊的果子酒!” “大将军,这是新做好的酒蒸鸡!还在冒着热乎气儿呢!” “大将军,这是火锅子!这羊都是新杀的!” 从北城门一直到南城门,这一条长长的大街上,两边全是各种美食和殷切期盼的百姓们。 跟在顾南夕身后的顾海和顾十三,眼睛都红了。 这是对出征将士最美的褒奖! 这是老百姓们能拿出来最好的反馈! 挤在人群里的王九和也总算明白了抚冥镇的这一出并不是什么祭祀活动,而是庆功流水席! 这个习俗,只在前朝时曾出现过一次! 前朝李将军大破蛮夷,归京时,前朝皇帝下令京都各坊,出流水席,犒赏边关将士。 据记载,在那一日,京都处处是酒香。 但那一次是由皇帝下亲自下命令,这一次却是百姓们自发组织的。 “顾南夕她做了什么?”王九和的视线落在顾南夕身上。 顾南夕下马,在每一条长桌上都尝了一口,或者是酒食或者是点心,每一口都不多,但确保每一桌都有吃到! 前来恭迎的王不喜等人,亦步亦趋地跟在顾南夕身后。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让他们根本听不到顾南夕在说什么。 但他们的脸上依旧乐开了花! 如果不是因为要面子,王不喜真的很想嚎啕大哭一场。 自己在边关守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今日! 王不喜别过脸去,准备偷偷擦眼泪,视线却和人群里的王九和对上了。 这一刻,四周好像都安静了下来,只剩四目相对的两个人。 王不喜微微眯起眼睛,王九和这家伙已经官至大理寺里正,怎么会出现在云州? 莫非,来云州的传旨钦差就是他? 电光火时间,王不喜装作没看见王九和似的,转过头,小声跟李老大说了几句话,继续跟上顾南夕! 王九和的眼神里满是怒火,自己居然被王不喜无视了! 此时,江澄也终于打探到消息。 江澄一脸的恍恍惚惚,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把话给说清楚:“大人,顾南夕她把界碑往北挪了一千零二里!” “什么?!” 王九和猛地一回头,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嘴巴大张着:“圣上不是让她南撤五百零一里吗?” 江澄也觉得顾南夕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圣上让云州界碑南撤,他就不信顾南夕没有提前得到的消息! 可是顾南夕不仅没有南撤,还把界碑往前推进了,这不就是抗旨不遵吗?! “真是荒唐,她能担得起引起两国交战的罪名吗?!” 王九和伸出手,想要掏出圣旨。 他要在这个全云州百姓都欢呼的关头,给众人泼下一盆凉水。 他要让全云州的人都知道,云州的主人是大周皇帝!顾南夕只会给他们带来战争和流血和冲突! 王九和的手刚碰到圣旨,就感觉脖子剧痛,整个人昏了过去。 …… 顾南夕和顾家军从头吃到尾后,强挺着精神和百姓们聊了会儿天,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这才回刺史府休息。 至于顾家军和全体百姓依旧在狂欢。 这一天,抚冥镇不设宵禁,灯火通明! 这一天,抚冥镇四扇城门大大地敞开着,这就是大将军征战带来的底气! 顾南夕连衣服都没有脱,直接躺在床上。 这二十天,顾南夕是遭老罪了! 大腿内侧的伤口就一直没好过,现在都开始化脓了。 绿梅动作轻柔地给顾南夕脱下铠甲,换下内衣。 当她看到顾南夕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原本纤细的腰肢更细了,绿梅的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顾南夕艰难地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安慰绿梅:“别哭了,我好累,我先睡会儿。” 说完,顾南夕彻底沉浸在梦乡中。 绿梅的动作越发轻柔起来,她用干净柔软的帕子蘸着温水,简单地给顾南夕擦拭身体。 一切做完后,绿梅这才退了出去,轻轻地关房门。 “主子太难了!主子遭大罪了!”绿梅的心揪成一团! 主子最不喜欢别人碰她,今天自己这么给她擦身子,她都没有醒。 可见,主子真的是累急了! 绿梅心疼得无以复加,只能化悲愤为力量,上厨房整治一大桌子菜,保证主子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有好吃的! 顾南夕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两夜,直到第三天,因为肚子实在是太饿了,顾南夕这才醒过来。 她一醒来,绿梅就端上各种各样的好吃的:“主子,你睡了这么久,先喝点汤,暖和下肠胃。” 顾南夕端起碗就喝,咕咚咕咚两口,一碗汤就喝完了:“还是我们家绿梅的手艺最好!绿梅,你今天心情不错啊,给我做了那么多拿手菜!” 绿梅抿嘴笑,没有告诉顾南夕,从顾南夕回来那一天开始,绿梅每天都做了这么一大桌,就等着顾南夕睡醒! 顾南夕吃得嘎嘎香,一点儿也不挑食。 领兵在外,哪有时间讲究些吃的喝的?有吃有喝就不错了! 后来因为太过深入,要不是马忆南及时把粮草送到,顾南夕和顾家军都得饿肚子! 绿梅看着顾南夕吃的狼吞虎咽,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绿梅费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的眼泪,等顾南夕吃饱喝足后,这才开口道:“昨天下午王大人来找您,听说您还在睡后,就离开了。” 顾南夕瞅一眼天色,刚到正午,于是就叫人去传王不喜。 王不喜一进来,先是打量一下顾南夕的神色,见她唇红齿白,眼底的疲惫消也消散不少,这才放下心:“大将军,下官有要事禀报。” “说。” “钦差已经到云州了。” 顾南夕拿点心的手一顿:“人呢?” “被我软禁在驿站里。” 哈?! ------------ 第467章换个界碑 顾南夕无语,自己没想过造反啊,再说了,现在这情况,云州哪有实力去造反?! 王不喜神色淡然的很,好像觉得软禁钦差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是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 “大将军大胜归来当日,他就想给咱们云州添堵,我便派人把他给打晕软禁!” “呃……干得好!” 老实说,如果在那天,那个场景下突然蹦出来一个钦差,顾南夕也会恨不得把他打晕带走! 现在顾南夕缓过来了,就能抽出时间来见一见这个传旨钦差,听那个小皇帝圣旨里会怎么说这事。 王不喜领命,去驿站找王九和。 “我不去!”王九和屁股坐在凳子上,说什么也不肯去自刺史府。 王不喜斜睨他:“不去就不去,威胁谁呢?” 王九和心一梗,干脆直接摊牌:“你们闹出这么大的祸事,就想让我悄悄默默地宣旨!万一顾南夕不照做,圣上还以为我没有把圣旨带到!”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云州全体官吏,包括顾南夕走出刺史府,跪迎圣旨。” 王不喜拍桌而起:“给你脸了?!” “你给不给我脸不要紧,就看你们给不给皇帝脸!” 王不喜拂袖而去,他还能不知道王九和的小心思? 王九和不就是想当着云州百姓的面,打脸大将军吗?! 他不就是想告诉云州百姓,即便是大将军顾南夕也要谨遵圣旨! “卑鄙无耻小人!”王不喜骂骂咧咧地回到刺史府,把王九和的要求说了一遍。 原以为大将军会很生气,没想到顾南夕却漫不经心道:“行啊,他要不要挑个良辰吉日?” “啊?!”王不喜张嘴想说什么,后来觉得大将军肯定心中有数,于是又回驿站和王九和商量起宣旨的事儿。 王九和没敢得寸进尺,他害怕万一真的惹恼了顾南夕,顾南夕怒气上头,一刀砍了他! 所以,王九和决定现在就去宣旨,只不过这一路上要敲锣打鼓,十分热闹。 “王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去?” 王不喜黑着一张脸没有回话,反倒是王九和乐呵呵的:“去刺史府给大将军宣旨。” “宣什么旨?”围观的路人一听到圣旨这两个字,敏感的神经瞬间绷紧。 “你们跟着去不就知道了?” 路上的行人一听,觉得这话有道理,便跟了上去。 一路上人群越聚越多,都在窃窃私语。 “是不是圣上知道大将军拿回一千多里的事,打算褒奖大将军?” “别做梦了,这消息哪能传得那么快?!更何况,按照以往皇帝的尿性,知道这个消息后,不给咱们大将军添堵,都已经阿弥陀佛了!” “那这位大人要宣什么旨?” “你忘了五百零一里啊!” “我操,我差点真的忘了这件事!大将军的战绩太辉煌,光顾着高兴了!” “走!看看去,他要是敢欺负我们大将军,我第一个不干!” 王九和没有听到人群里在说什么,而是一直在脑海里模拟,待会儿碰到顾南夕,自己该怎么说才会更有气势?! 如果顾南夕抗旨不尊,自己该如何义正言,辞慷慨激昂地指责他?! 想着想着,众人就来到了刺史府门前,而顾南夕早就换好朝服,在门口站着了。 这是王九和头一次站在顾南夕的对立面,以前在京都的时候,顾南夕深居简出,很少和人参加聚会。 后来顾南夕横空出世,还是很少出门! 王九和听说过南夕的种种事迹,一直以为那些,不过都是夸大其词,直到站到顾南夕面前,感受到那无与伦比的气场,王九和才放下内心最深处的高傲和轻视。 这顾南夕的气场比皇帝也不差什么,甚至比皇帝更多了一些战场上厮杀出来的铁血狠决! 王九和清清嗓子,拿出圣旨:“云州刺史顾南夕听旨。” 顾南夕抬起眼皮,嗯了一声:“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王九和深吸一口气,他就知道顾南夕不会乖乖听话! “云州刺史顾南夕听旨!”王九和提高声音,隐隐带了一些呵斥。 “你耳朵是不是不好使?我听着呢。” 王九和的目光刺向顾南夕,冷冷道:“刺史大人,是不打算跪下接旨了吗?” 顾南夕双手抱于胸前,倚靠在门上,懒洋洋道:“我刚出征回来,腿受了点伤,不方便跪下,圣上宽宏,想来会体谅我的。” 王九和看向顾南夕修长的腿,哪里像是受伤的样子?! 王九和心口堵得慌,知道这是顾南夕给自己下的下马威,深呼吸好几口气后,继续念着圣旨。 圣旨的用词很严谨,意思就是必须把界碑南撤五百零一里,整件事情会由钦差王九和监督执行。 时间在接到圣旨十天内,不能拖延。 听到圣旨的内容,围观的百姓们脸上全是愤愤之色。 要不是大将军顾南夕还没有开口说话,他们早就把口水喷到王九和脸上了! 王九和自然是感受到周围百姓们满满的恶意,但他一点儿也不惧怕。 自己要是在云州出了事,顾南夕也得不着好! 王九和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顾南夕的脸。 在那张如玉一般的脸上,他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愤怒纠结,耻辱和不甘,反而是平平淡淡的,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路边的蝼蚁。 没有一点忍怒,全是忽视。 而这一点更是深深地刺伤了王九和的自尊! 顾南夕她凭什么这么看自己?! 她不过是一个没有亲族撑腰的寡妇! 即便她现在是云州刺史,但她做下的种种抗旨不尊的事情,下场肯定会好不了! 周围的百姓和士兵们则一直等着顾南夕发话,只要顾南夕发话,哪怕是要打死这个传旨钦差,他们也会照做不误! 顾南夕轻飘飘地说道:“知道了,领旨。” 王九和狐疑地看向顾南夕,这么容易就接了圣旨,该不会有诈吧? “我们现在就出发!云州界碑实在是太远了,十日之内完成任务,大将军得多派些人手才行!” 顾南夕拍拍手:“没事儿,我做了新的界碑,保证完成任务!” ------------ 第468章我打下来的,就是我的! “嗯?”王九和不解。 只见,李老大带着人,驾着一辆马车走过来,马车上是一块大石头。 周围的百姓们和文钰的肺都快气炸了,前几日的那种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 “大将军,石碑做好了!”李老大拍了拍手,跳下马车。 众人看过去,只见石头上刻着几个字。 【云州界周宣帝立】 王九和看着这块借呗,云州界这三个字刻得小小的,周宣帝立这四个字,恨不得刻满整块石碑。 王九和心里感觉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那我们就出发了?派那位将军跟着我一起?” 顾南夕点点头:“李老大,你跟着去,记得好好帮一帮钦差大人。” “领命!” 王九和看了顾南夕好几颜,确定她没有搞幺蛾子,这才准备跟着李老大离开。 顾南夕叫住王九和:“王大人,我打下来一千零二里,这一千零二里,朝廷认不认?” 王九和嗤笑:“云州是大周的云州。刺史大人还是要搞清楚,圣上画下的界碑,才是云州的界碑!” “您的意思是,我那一千零二里,朝廷不打算认了?” 王九和斩钉截铁:“没错!” “很好,我知道了,祝大人前途似锦。”顾南夕转身就回了刺史府。 围观的群人们故意扯着嗓子,指桑骂槐。 “你个败家子玩意儿!你老母辛辛苦苦闯下的偌大家业,就要被你败光了!” “你个不争气的混小子!自己没能力,还嫉妒别人比你能干!有本事,你自己可上啊!” “儿子,我可跟你说,咱们不许忌贤妒能!咱们家酒楼啊,能开得那么红红火火,全靠厨子能干,伙计勤快!若是没有他们,咱们酒楼又算得了什么?” 王九和知道这些人都是在说给自己听的,但王久和懒得跟他们这些无知百姓们掰扯。 王九和催促李老大:“李将军,咱们动作得快一些,不然时间要来不及了!” 李老大晃晃悠悠地走,还顺手在小摊贩上买了一把糖:“着什么急,放心,肯定耽误不了你的事儿!” 有跟李老大熟悉的人,没好气道:“李老大,你还真打算去挪界碑啊?” 李老大笑嘻嘻:“就是谨遵圣旨嘛!你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 李老大是什么人? 李老大那是顾南夕的铁杆支持者! 但凡敢在他面前说一句顾南夕的不好,李老大的拳头就挥了上去。 如今,这钦差都快骑在大将军头上拉屎拉尿了,李老大居然没生气,这肯定是有问题啊! 文钰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肯定有事,于是果断跟上李老大。 其他的百姓们也是如此! 王九和被百姓们恶意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舒服,不禁有些埋怨李老大:“路途遥远,你叫他们凑什么热闹?” 李老大眼里的恶意几乎要流淌出来:“这不正是大人您想要的吗?让全民州的百姓都沐浴皇恩!” 李老大可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他的一个眼神就让王九和彻底清醒过来。 这里是云州,可不是京都! 这里的百姓说不定都杀过鞑子。 江澄扯了扯王九和的衣袖,王九和这才忍下来。 路上不断有人问:“你们这是做什么去?” “皇帝说了,让我们云州界碑难撤501里,这不是跟着李老大去瞧瞧吗!” 李老大的手下们生怕百姓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碰见人就解释一下。 于是,随行的队伍越来越大。 整个抚冥镇都知道,钦差来了!李老大要去挪界碑了。 有些壮汉扛着锄头就冲出来,嘴里大骂着:“你们这些孬货!怎么不打死那个钦差?” 围观的百姓赶紧拉住那些壮汉:“莫急!大将军没着急,李老大也没着急,你先等等!” 壮汉们气得胸脯一起一伏,但听到大将军这三个字,还是把锄头放了下来:“咱且等等,若是……他们休想走出云州!” 王九和看着这一出出,心里越发胡疑,小声问江澄:“顾南夕该不会是想把我骗到城外,然后杀了我吧?” 江澄也不确定:“不至于吧?” 随着越来越靠近北城门,王九和心中的不安更甚:“我感觉不对劲,顾南夕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 江澄点头赞同:“我们静观其变!” 出了城门,就是一片沙地。 因为夏季来了,草原部落都去了草原中部放牧,所以抚冥镇外的集市不如以往热闹。 正在集市里交易的商人,好奇地看着李老大带着一群人走出城门。 李老大走到城墙根下,大腿一迈,迈了大概十步左右,就叫手下们放下石碑:“行了!就放这儿吧!” 壮实的军卒二话不说,十分利落地解开捆绑在石碑上的绳子。 “等等!”王九和的脸漆黑一片。 他高声质问李老大:“李将军,你这是在做什么?就算要偷奸耍滑,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李老大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我可没偷奸耍滑。我已经很放水了,若是严格按照公里数来,你这石块哪里能立得到城墙跟前?!都得立到抚冥镇里去!” “你是什么意思?!”王九和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怒火来。 这李老大在搞什么鬼?哪有把界碑立在城墙根下的?! 李老大双手抱在胸前,见不光是城里的百姓跟出来了,就连集市上的商人们也围了过来,这才高声道。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大将军打下来的一千零二里,你们朝廷不认!那么前段时间打下来的一百里,去年大将军打下来的五百里,你们也不会认!” 王九和心脏猛地被攥紧,他知道李老大想说什么了! 王九和想让李老大闭嘴,但李老大怎么可能听他的? 李老大的声音如虎啸,哪怕站在人群外围,也能听得个一清二楚。 “就说最开始的云州界碑,那也是咱们大将军打下来的!若是真正按照以前的实控范围,也不过是距离抚冥镇四百多里!” 李老大一字一顿,像是要刻进王九和等人的心里:“既然朝廷不认那一千零二里,那么大将军打下来的其他边界也不应该认!” 说完,李老大就叫人把界碑搬下来立好。 而这个举动就像一个大大的巴掌,重重地甩在王九和等人的脸上! 尤其是石碑上那4个字【周宣帝立】,隔着老远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哪里是荣光,分明是耻辱啊! ------------ 第469章骄傲吗?羞愧吗? “李老大你可不能这么做呀,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呀,没有大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集市上的胡商慌了。 大周的皇帝是有什么大病吗?为什么那么大一片土地不要,要把界碑立在城墙根上下?! 李老大没有回话,反倒是胡商的朋友怼了怼他的胳膊:“让你学些大周字你不学,现在吃了没文化的亏吧!你仔细看看,那个石碑和云州的界碑有什么不一样?” 胡商都快哭了:“你明明知道我识字少,你还让我看!” 朋友无奈,只好解释清楚:“云州界碑上写的是顾南夕立!这里却是周宣帝立!” 胡上眨眨眼,终于明白过来,没好气道:“丫的,吓了老子一大跳!差点以为大将军不管我们了呢!” 李老大讲的这一出,也彻底让云州百姓们看明白了! “哈哈,我就说大将军不可能坐以待毙!” “没错,既然朝廷不认大将军打下来的江山,那就不要占大将军的便宜!” “哎哟,笑死我了!朝堂上的那些相公们该不会以为,只要随随便便立一块石碑就是界碑了吧?” “可别闹了,他们也不看看云州界碑下浇筑了多少鞑子的鲜血!” “大将军立的界碑,那才是云州界碑!至于这一个嘛,哈哈,只是块石碑而已!” “哎呀呀,一想到以后那么多胡商草原人,进出抚冥镇的时候,都能看到这块石碑,然后问起来,这石碑是怎么回事啊?那场面太美,不敢想哟!” “这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王九和脸色铁青,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无言以对。 此刻,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不敢想,回到京都后该如何跟皇帝复命?! 江澄显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笑着打圆场:“李将军,莫要开玩笑了。这时被立在城门口,可不好看,这不是给大将军丢脸吗?” 李老大油盐不进:“大将军有什么好丢脸的,她立的碑可是在武州城下呢!” “武州城下?”王九和,江澄眨眨眼,不明白怎么话题又到了武州。 武州不是已经被割让给鞑子了吗?达子对幽云十六州看管得极严,怎么会允许顾南夕把界碑挪到武州城下去? 李老大看他们这副蠢模样,心中就来气,就是因为朝堂上有太多他们这样的人,他们无知且不自知,经常外行指导内行,所以才会造成大周今日的困境! “想来,王大人应该是不清楚的。大将军把界碑往北推了一千零二里后,离武州城只剩十里之遥!” 这十里的距离,相当于没有! 李老大很自信,绝对没有鞑子敢从武州南城门出来,踏上这十里! 王九和,江澄觉得李老大的话,每一句都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合在一起就彻底听不明白了。 他难道是说顾南夕把幽云十六州以南的大片草原全给打下来了?! 就在这短短几年的时间里?! 哈哈,可不要太离谱,吹牛皮也不是这么吹的呀! 王九和:“李老大,我理解你维护顾南夕的心情,但是有些事情不应该用来开玩笑,幽云十六州是我们整个大周朝的心病,不是你拿来恭维顾南夕的工具!” 李老大见这二人,死活不相信,终于没忍住,爆了粗口:“恭维你个屁股腚子!扯你娘的臊,又欠你老子捶你了!” “你若是有本事收复幽云十六州,别说让我恭维你,就是让我给你舔鞋底子,我也愿意。关键是你能吗?你个傻鸟!” 李老大劈头盖脸一顿骂,百姓们纷纷鼓掌。 “李老大骂的好!这群人就是欠骂!” “李老大,你会说话,你多说点!” 王九和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他出生王家,自幼接触的不是当世大儒,就是高官贵族,何曾被人用如此粗俗的语言这般骂过?! “你,你……”王九和你你我我半天,愣是说不出一个词儿来。 仿佛觉得还不够气人,有人拿起树枝,沿着那块石碑画了一条道道。 然后,一会儿跳过那条道道,一会儿又跳回来,嘴里还在高声叫着:“哎呀,我跳过去了,哎呀,我又跳回来了,跳过去了,跳回来了!咦,怎么没人来管我呢?” 认识他的熟人,笑骂着他太淘气。 周围的人也笑得东倒西歪。 此刻,刻着【周宣帝立】的石碑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有小孩子觉得这样好玩,也跟着上去跳,被家长制止了:“别胡闹,这可是大周皇帝刻的云州界碑。” 小孩子不服气,反身质问:“大将军用刀和侵犯者的血,证明了云州界碑的威严。大周皇帝凭的是什么?如果随随便便立一个石碑,就能说明是自己的地盘,那我也可以呀!” 小孩子赌气囊塞的:“咱们家那条小巷,是我不想拥有吗?是我打不过隔壁的小胖子!如果刻石碑有用,我早刻了!” 小孩子童真的话语,就像一柄柄尖刀,戳得王九和一行人心里头直滴血。 他们不是不知道这一点,因为出了云州,南面西面哪里还有什么界碑? 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无非是吃定了顾南夕会维护皇权的威严! 可是,万万没想到顾南夕这次撂挑子了! 顾南夕就差没把话说到明面上:“老子打下来的地盘是老子的!如果你们认,那他也是大周的,如果你们不认,但他就是云州的!” 王九和擦了头上的冷汗,果然能爬到云州刺史之辈并且坐稳这个位置的女人,不是一般人! 王九和终究还是低估了顾南夕! “大人,我们先回去吧。”江澄借口天色已晚,拉着王九和落荒而逃,周围响起百姓们的哄笑声。 驿站内,王九和江澄两人面面相觑。 “顾南夕太损了!这不是把皇帝的面子放在脚底下踩吗?还要拉着所有路过云州的人来看一看!枉费圣上封她为忠义侯!” 江澄咳咳两声,提醒道:“忠义侯可是圣上给顾南夕的羞辱。” 顾南夕也反应过来,找补道:“最毒妇人心!小肚鸡肠!还以为她真把这事儿翻过片去了,没想到,记仇记到现在!” “别骂了,快想想我们该怎么做,这个石碑肯定不能再立下去了!再立下去就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王九和仰头哀叹:“这云州简直是传旨钦差的坟墓!” ------------ 第470章是不是反了? 王九和还能怎么办?只能赶紧派人回京都,去请示皇帝该如何做! 这丢脸丢的可是皇帝的脸! 李老大把石碑立到抚冥镇城门口一事,很快就在云州传开了。 这样虽然很解气,但百姓们觉得还不够! 每次他们进抚冥镇路过那块大石块的时候,就觉得刺眼的很。 文钰带着同伴们去街头采访的时候,被采访者无不义愤填膺! “你说丢人不丢人,明明这事儿不是咱们大将军办的!偏偏有这么个石块立在这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们大将军无能呢!” “看着就叫人心里头来气!我们云州这次吃亏可吃大了!” “可不呗,朝廷愧对我们大将军,愧对我们云州全体百姓!” “他们想要和谈便和谈去,凭什么拿我们云州的地界做筏子?!” “我跟你说,如果这次何谈成了,那都是我们云州的功劳,我们云州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这是耻辱,祖祖辈辈都应该牢记的耻辱!” 《云州周报》自然是如实地把这些采访记录刊登了出来。 …… 宝马雕车香满路,风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自打北面使者完颜兀术来了京都,提起和谈一事后,京都越发奢靡起来。 完颜兀术受到了高门贵族的热情款待,隔三差五就参加一场宴会,见识京都的繁华富硕。 随着气温的升高,池塘里的荷花含苞待放,出露的分红与碧绿的荷叶相互映衬,宛如一位羞涩的少女,蝉声鸣鸣,奏响夏日的交响乐。 “风蒲猎猎小池塘,过雨荷花满院香,沉李浮瓜冰雪凉,竹方床,针线慵拈午梦长!” “好词!” “不愧是重元兄!” 池塘边上是一栋二层茶馆,池塘的波光粼粼照映在福全茶楼的牌匾上。 微风一吹,吹的那片光影扫过二楼窗户,晃得包间里的士子们睁不开眼睛。 “咦?那是何人?竟然敢在京都城内纵马奔驰?”李重元用手捂住眼,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到一人骑着快马,在热闹街市上,疯了一般狂奔。 街道两旁的小摊贩连忙躲闪,人虽无恙,只是可惜了那被打翻一地的各种罐头和美食。 “哟!那不是王九和的贴身小厮吗?!” 有人认出来骑马者的身份。 李重元和同伴们面面相觑:“若我没记错,王九和王大人被圣上任命,前去云州宣旨!” “确实是他!王九和出身王家,又是从五品大理寺里正,听闻云州沃野镇县令王不喜是他族兄。所以朝堂周围相公才推荐王九和担任钦差之职!” “可他的随从为何如此匆忙?”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现场鸦雀无声。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反应,让众人心头不免浮现起一个难以让人自信的猜测。 “不可能吧,大将军竟然能有种成这样?”有人摇着头轻声呢喃。 在众人沉默的注视下,那人骑着快马直奔王宫而去。 今日恰逢一月一次的大朝会。 无论是再懒惫的官员也不得不在这一日早起,穿上隆重的朝服,像个木头人似的,立在朝堂上,听着相公们高谈阔论。 此次大朝会的议题还是关于鞑子和谈一事,毕竟完颜兀术还在京城里呆着。 崔三论沉着一张脸,谁冒头,他就怼谁。 连番怼跑了兵部尚书,礼部尚书,国子监祭酒,最后偌大的朝堂上竟无一人敢开口说话。 年轻皇帝心中不满,略带斥责:“崔大人,咱们朝堂议事,就事论事,莫要带私人情绪。” 崔三论不惯着这个年轻皇帝,要不是苏大郎和苏云烟还在京都里呆着,便是先帝从坟墓里爬出来,他也要指着先帝怒骂。 “我这不就是在就事论事吗?一个个骨头怎么那么软?仗还没打呢,你们怎么就按照求和那一套去谈?怎么?国库里的钱多得塞不下了吗?” 年轻皇帝看向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这两人缩着脖子,跟鹌鹑似的,显然是被崔三论骂怕了。 见这两人靠不住,佟太师又在一旁看好戏,李阁老则撕心裂肺地咳嗽,年轻皇帝不得不亲自上场。 “朕也不想如此,可何人敢与鞑子一战?就是征虏大将军顾南夕不也只能守着城池,不敢冒进?大周无良将,朕又能如何?与其让天下百姓惨遭战乱之苦,不如朕受点委屈,接受鞑子的和谈。” 崔三论嘴角抽搐了两下,实在是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圣上这话说的,一方面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另一方面又把和不得不合谈的原因归咎到顾南夕身上,还顺手营造了一番忍辱负重的皇帝形象! 崔三论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那就是绿茶!茶香四溢,茶香万里! 在下方文官队伍里的李大人和陈大人低着脑袋,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在他俩前面的蒋御史面无表情,眼底黝黑,似乎在酝酿着狂风暴雨。 似乎是感受到朝堂上诡异的气氛,李阁老压抑住喉头的瘙痒,转移话题:“圣上,外面好像有动静!” 年轻的皇帝被崔三论那么讽刺的眼神,看得心里头直冒火,深呼吸好几口气,这才让太监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前去查看的太监,这才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跌跌撞撞的,还被门槛绊了一脚。 被绊倒后太监爬都爬不起来,只能一路跪行到殿前。 “发生何事了?”李阁老整个人如利剑一般,眼神犀利。 太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只能一个劲儿磕头,直到额头上鲜血淋漓,这才嘶哑着声音说道:“王九和大人派人传信……” 王九和?! 紧绷到极致的朝堂气氛,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瞬间炸开。 官员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头讨论起来。 “瞧太监这副模样,莫非是顾南夕不听旨?!” “哎哟我的天,云州有钱有兵有粮,她万一和鞑子合伙,让鞑子长驱直入,我们京都不就完蛋了?” “不能吧,顾南夕可是坚定的主战派!” “架不住咱们皇帝欺人太甚啊!” 官员们的一颗心高高悬起,顾南夕不会真的破罐子破摔吧? ------------ 第471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年轻皇帝条件反射地想站起来,却无力地跌坐在黄龙椅上。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只觉得一片空白。 反了?大将军顾南夕要反了? 她怎么可以反?!他们顾家祖祖辈辈不是最忠于大周吗? 顾南夕不是一直高举着为国为民的旗帜吗? 她怎么可以反?! 她如何对得起顾家的列祖列宗?如何对得起天下黎明百姓?如何对得起自己?! 年轻皇帝虽然刻意控制着,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可是他那局促不安的手指头和一直哆嗦个不停的嘴唇,却出卖了他。 但朝廷上的官员们没有看笑话的心情,此刻他们的心情和皇帝是一样的! 顾南夕怎么可以反?! 顾南夕反了之后,大周该怎么办?! “圣上!传小厮进来,我们具体问问情况!”最后还是李阁老挺身而出,主持大局。 年轻皇帝狠狠咬牙,搭在龙椅上的手有些哆嗦:“传!” “圣上!圣上!大事不妙啊,圣上!”小厮好不容易能进一次大殿,脑袋嗡嗡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年轻皇帝眼前一黑,事情好像真的朝自己最不想见到的方向发展! “慌什么?!有事慢慢说!”李阁老暴呵一声,明明是在对小厮说,眼神却直瞥年轻皇帝。 被这一身暴呵惊醒,年轻皇帝稳了稳心神,这才嘶哑着嗓音道:“究竟发生何事?” 年轻皇帝本不想把那个猜测问出口,但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惧怕:“可是大将军顾南夕反了?” “哈?!”小厮抬起头,懵懵懂懂道,“没反啊!” 这三个字,一下子给全场所有人喂下一颗定心丸。 有官员气不过,抬起脚,照着还跪在地上的太监,一脚踹过去:“你怎么办差的?!怎么瞎传话呢?!” 太监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官员又踢了好几脚,这才解气,边拍胸脯边回到文官队伍,嘴里还骂骂咧咧:“吓死老子了!魂都险些吓丢!” 顾南夕没造反就行,比起这个事,其他的都是小事,不值一提! 年轻皇帝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竟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龙袍贴在自己的后背上,十分不舒服。 “究竟是何事?速速说来!”年轻皇帝板着脸,言语间充斥着不耐烦。 小厮不敢违逆圣上的话,只能言简意赅道:“大将军顾南夕把界碑往北推进一千零二里,又把界碑列到抚冥镇城墙下,王大人请示圣上,接下来该如何做!” 这一段话,弄得满朝重臣一头雾水。 李阁老用帕子捂住嘴,低声咳了几声后,这才道:“把事情说清楚点。不要一会儿又往北推,一会儿又在城墙根下的,界碑到底在哪?” 小厮酝酿了好久,这才道:“大将军顾南夕准备了两套界碑。一套写着顾南西立,一套写着周宣帝立。顾南夕丽的那套界碑往北挪了一千多多里,周宣帝立的那套界碑则立到了城墙根下!” 哐当! 听明白的年轻皇帝脸色阴沉下来,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两套界碑?” “正是如此!大将军顾南夕说,既然她打下的江山,朝堂诸位相公并不认可!那么后撤五百里自然要从原来的界限开始!” 小厮还算长了个心眼儿,没敢扯上皇帝。 听完这话,朝堂上彻底炸开了锅。 “岂有此理!顾南夕这是想和朝堂分庭而治?!” “真是猖狂!她顾南夕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我们叫他后撤五百零一里,她就往北推进一千零二里,这是在打谁的脸呢?!” “没有我们大周朝堂做后盾,她顾南夕算个屁!” “这是不是把我们朝堂和皇上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吗?怎么?我们朝堂的界碑就只能立到城墙根下,她顾南夕的却可以立到草原上呗?” “如此不忠不义之辈,如何能担当得起云州刺史之责?依我看,还是以往皇上对她太过宽宏,才会让她恃宠而骄!” “恳请圣上,追究顾南夕抗旨不尊之则以儆效尤!” 不少官员觉得自己顾南夕打脸了,纷纷跪下。 “不!依我之见,皇上应该大大奖赏大将军顾南夕才对!”在一片追责之声中蒋御史的话,是如此的独树一帜! “蒋御史,就算你家小子认了顾南夕做干娘,你也不能颠倒是非黑白!你这样,配做御史吗?!” 蒋御史可不管同僚们的鄙夷和怒骂,而是径直走到小厮面前,温声问道:“大将军顾南夕把界碑北移一千多多里,那她是把界碑立到哪里了?” “啊?”小厮小声回了一句。 别人没听清,离小厮最近的蒋御史听得清清楚楚。 蒋御史嘴角轻轻翘起,眼底跃动着光芒:“你说大声些,朝堂上的大人们多年老,耳聋眼花,许是听不清。” 小厮咽了咽口水,闭着眼睛高声道:“武州城下!大将军顾南夕把界碑立到武州城外十里处!” 这一句话就像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朝堂上每个人!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佟太师像是想要伸手去掏口袋里的帕子,可是手是抖的,掏了几次都拿不出来。 坐在同太师对面的李阁老一时忘记了咳嗽,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睛却渐渐湿润起来,眼角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而坐在最龙椅上的皇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蒋御史站立在朝堂正中央,目光直视年轻皇帝,眼里闪烁着动人的光芒,他一字一顿,声音铿锵有力,敲打在众人的心头。 “恭喜圣上!大将军顾南夕把界碑列到武州城外,占据幽云十六州以南大片草原,此功绩足以让大将军顾南夕列入英武祠!当奖!” 被巨大的惊喜砸得头昏眼花的陈大人和李大人,也反应过来,出列道。 “大将军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当奖!” “臣附议!大将军顾南夕乃大周肱骨之臣,擎天之柱!圣上,不能让大将军寒心啊!”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72章是真的! 在一片请求褒奖顾南夕的恳求声中,年轻皇帝借口身体不适,将褒奖一事搁置后,急急忙忙地结束了这次大朝会。 这一晚上,年轻皇帝彻夜难眠。 无数的思绪在脑海里走马观花一般浮现。 纵使妃嫔们柔软鲜嫩的肉体,也无法抚慰年轻皇帝内心的仓皇。 “皇上,您怎么来了?”佟贵妃披散的头发,只简单披了一件丝绸外袍,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 清亮的月光下,她好似即将飞升的仙子。 年轻皇帝急忙伸出手,握住佟贵妃:“许久不见卿卿,心中挂念。” 佟贵妃瞥过脸去,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这般我见犹怜的模样,更是勾起年轻皇帝所剩不多的愧疚。 “莫哭了,今夜我留宿你这里。” 佟贵妃伸出手指,勾着年轻皇帝的腰带,一步一步挪到床边,最后两人齐齐倒在床上。 奈何方才和其他妃子们胡闹太过,此刻,即便美人在怀,年轻皇帝也有心无力。 佟贵妃闻着年轻皇帝身上浓郁的脂粉味,眼底划过一丝受伤,最后转为坚决。 许是这样的月色很美,许是这晚的佟贵妃温柔如水,年轻皇帝不免敞开心扉。 “我真是恨啊!为何顾南夕她不造反呢?我都把她逼成这样了,她为何不造反?” “哈哈,这下我成了全天下的笑柄!顾南夕以天下为重,顶着压力把界碑推到武州城下,而我就是那昏君!我的界碑只配待在抚冥镇城墙根下!” “卿卿,她不是我阿姐吗?!小时候,我有什么事,全是她出头!我抢了她的功劳,她也不会生气!为何长大后她就变样了?为何她不愿意像小时候那样宠着我?” 年轻皇帝把佟贵妃紧紧地搂在怀里怀里,使劲地收紧胳膊,明明听到佟贵妃隐隐的痛呼声,依旧没有放开。 “好大的一个功绩,好了不起的一个大将军!明明这些功绩是我的!是她阻止了我御驾亲征的路!” “她现在是不是在云州笑话我?笑话我机关算尽,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佟贵妃忍着疼痛,像抚摸儿子一样,拍拍年轻皇帝的后辈:“圣上,这怎么能怪您呢?全怪顾南夕她不识趣呀!夜深了,您喝一碗安神汤,好好睡一觉。” 佟贵妃伺候着年轻皇帝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见他熟睡后这才坐起身,借着昏黄的灯光,望着自己手腕上的青紫愣神。 …… 清晨时分,薄雾弥漫。 四周的景物模糊难辨,随着一轮旭日破雾而出,万道霞光倾洒而下。 突然,一连串的鞭炮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发生何事?” “哪里的动静?” “这是有什么大喜事吗?” 被鞭炮声吵醒的百姓们揉了揉眼睛,打开院门,探着头,四处打探。 “好消息,好消息!大将军顾南夕把界碑往北移了一千零二里,立在武州城外十里处!” “好消息,好消息!幽云十六州以南大片草原被大将军顾南夕夺回来了!” 一群汉子敲锣打鼓,走街串巷,高声宣布着这个大好的消息。 “莫走!请具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武州城下,是我理解的那个五洲城吗?”一个胖乎乎的老婆子,扯着壮汉的衣袖,不让他走。 被扯住的壮汉并不恼怒,反而耐心十足:“就是我们大家都知道,被鞑子夺走的那个武州!” “啊,我怎么越听越迷糊?圣上不是下着让云州把借备南撤五百里吗?怎么南撤到武城下去了?” 周围的邻居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道。 “可不兴拿这事儿开玩笑!” “对啊,若我知道你是在哄我玩儿,我必定撕了你这张嘴!” “你是从哪儿听的得来的小道消息?竟然还敲锣打鼓大肆宣扬起来,不怕被官差抓了去吗?” 壮汉却一点也不慌,嘴角几乎要咧到脑后跟去,言语里是说不出的欣喜:“你们放心,这事儿是苏家人说的!具体的,你们就去看一看《云州周报》吧,想来这几期的《云州周报》也该来了!” 壮汉摆脱乡邻们的包纠缠,继续上其他的街道宣扬此事了。 猛地听到这么大一个消息,谁还有继续睡觉的心思? 胖大娘简单梳理好头发,换上一身衣裳,便跑去离家最近的百味饭店。 只见百味饭店被硝烟笼罩,地上满满是红色的鞭炮纸屑。 而在百味饭店的牌匾上则高高打起一条红色丝绸做的横幅! 【热烈庆祝大将军收复故土!】 在百味饭店门口,还有小二在张罗着:“东家有喜,今日全店菜品一律7折!” 胖大娘本就最喜爱百味饭店做的臭豆腐,听到这话,更是彻底走不动道,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在角落里寻了个空位坐下。 在等上菜的空档,百味饭店前面的台子上,则有专门的说书人在念最近这几期的《云州周报》! “刚才我们说到,云州百姓得知完颜兀术竟敢提出让云州界碑南撤五百零一里,顿时群情激愤,书院学子,凡夫走卒纷纷去刺史府门静坐情愿,恳求殊死一战!” 胖大娘猛地瞪大双眼,听得一愣一愣的,而同桌的两名女子也在那儿低声讨论起来:“云州的百姓就是血性!若换作是我,那是万万不敢的!” 台子上的说书人还在继续:“百姓们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怀朔镇夏老三义薄云天,愿拿出全部家产充作军姿!在财富时,夏掌柜说,没有云州哪来的夏家?云州在,夏家才能在!” “说的好!”胖大娘啪啪鼓掌,瞧瞧人家这觉悟,一点儿也不像京都的那些高官贵族。 还记得当年,京都有有流言,说鞑子要兵临城下,连鞑子的影还没见着呢,他们一个个就坐船准备南下。 说书先生等掌声略微小了后,这才继续:“大将军顾南夕被百姓们的情谊深深感动了,当即决定披甲上马,带着顾家军扫荡整个草原!” “听着真叫人提气!” “不愧是大将军顾南夕!说干就干!” “那可不!大将军可是在草原上可是有玉面阎王的称号,对上鞑子,她丝毫不带怕的!” “快说!接下来如何!”一锭锭小碎银被扔到台上,乐得说书人喜笑颜开。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73章震惊天下! “大将军和顾家军横扫草原,在二十天内。把云州界碑推到了武州城下。至此,武州城城门紧闭,不敢轻易出门迎战!” 百味饭店里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 虽然众人没有参与这场足以载入史策的战争,但光听听就叫人热血沸腾,恨不得赶赴云州,与顾将军并肩作战! 说书人把《云州周报》念了一遍又一遍,念得嗓子都冒烟了,食客们还是不满足,还想继续听。 不少食客冲到吧台前,要求购买一份《云州周报》!不对,是购买好几份《云州周报》! 因为这次事件太大,《云州周报》连着出了七期,时刻跟进每一次推进! 除了百味饭店,百川书院,百花印刷厂,福全茶楼,全都搭起了横幅! 而得到确信消息的其他商家们,也自发地打起横幅,搞起庆祝活动。 …… 京都,佟太师府,书房。 佟太师对着挂在书房正中央的那一幅字暗自愣神。 “夫君,吃点东西吧。”佟太师夫人,端着茶水点心,敲门进来。 佟太师连忙过去,接过托盘:“你身子骨不好,叫下人送过来就是了,怎么还自己端过来了?” 太师夫人斜睨他一眼:“下人能敲开你这书房的门吗?” “那自是不能,这书房门只有夫人能开。” 两人寻了个座椅坐下,一时相顾无言。 太师夫人眉头微微蹙起,有些嗔怪:“都怪夫君,你平时太宠着猫儿,猫儿如今也想挠人了。” 佟太师捻起一块点心,漫不经心道:“挠就挠了。” “挠的可不是一般人。” “再如何不一般,于天下而言,也无足轻重。再说,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倚,这挠一爪子,还真说不好,是福还是祸。” 佟太师夫人站起身绕到佟太师背后,替他揉起额头:“大周有了大将军顾南夕,夫君可高枕无忧了。” 佟太师闭上眼睛,脸上紧张的神情舒展几分:“圣上当年也有明君之相。可不过短短几年就原形毕露!我还得再看看,再看看……” 佟太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等佟太师夫人探头看过去时,竟发现佟太师竟然睡过去,还打出了鼾声。 距离佟太师府仅隔了五条街的皇宫别院内,完颜兀术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整个别院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就连路过的狗都得夹着尾巴。 “六郎,你说此事该何解?” 六郎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疤,眼底是说不出的复杂:“咱们的局已经被顾南夕破了。王庭那边应该已经做出了决定,不会在今年南下。”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放弃?” 六郎笑得有些古怪:“今年不成,不是还有明年吗?我们和顾南夕做不成朋友,但可以尝试和大周皇帝做朋友!” …… 南郡的消息比京都得知的要晚几日。 “大人!朱大人!天大的好消息啊!”幕僚捧着一捆《云州周报》,拔足狂奔,一点也没有往日稳重的样子! 朱大人刚调解完一起山民和汉人百姓的群架事件,整个人头昏脑胀的,无力地瘫坐在玫瑰椅上,见幕僚喜不自胜,便懒洋洋道。 “你若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莫怪我嘲笑你!” 别人怕朱大人这副毒嘴,幕僚可不怕他,笑眯眯地把《云州周报》递到朱大人眼前:“大人,您亲自看一看!” 《云州周报》上面硕大的一千零二里,瞬间吸引了朱大人的视线。 朱大人坐着身体,接过报纸,全都细细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朱大人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又把报纸翻了一遍。 翻来覆去,看了足足有四遍之后,朱大人这才确信,自己没有产生错觉,不是在做梦,也不是老年痴呆! 顾南夕真的把幽州以南的草原全部拿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朱大人叉腰大笑,笑着笑着老泪纵横。 幕僚眼眶湿润,哽咽道:“大人,您不吟诗一首,赞扬大将军顾南夕的英勇战绩吗?!” “写,必须提笔写!” 幕僚端来纸笔,亲自为朱大人洗笔研墨。 朱大人拿起毛笔,让笔尖吃饱了墨汁,这才提笔。 只是,该用何等的语言才能描述出自己内心的欣喜若狂? 该用何等的诗句,才能歌颂顾南夕的功绩? 朱大人的笔悬在半空中,良久之后这才挥斥方遒一般,写下一个大字。 【爽】! 幕僚看了这个字,呆愣片刻,随即哈哈大笑:“大人,这是面对大将军堪比天高的功绩也词穷了?” 朱大人抚须,眼底的效益几乎要漫出来:“纵使我想遍古今文章,也难以用言词来形容!只有一个爽字才贴合我此时此刻的心境!犹如三伏天喝下一碗冰酪,爽快至极!” 朱大人把这幅字找人装裱起来,快马送到云州送给顾南夕。 与此同时,南郡也举行了大型的庆祝活动。 有下山采购物资的山民好奇打探:“朱大人是遇到什么大好事了吗?” 热心肠的汉人:“云州刺史大将军顾南夕把界碑推到了武州城下!把鞑子打得嗷嗷跑!” “传说中杀人如麻,骁勇无畏的鞑子?” “正是他们!他们再如何厉害,也逃不过大将军顾南夕锋利的刀!” 山民们听得一愣一愣的:“云州的事跟南郡有什么关系?” “唉,你们不知道吗?我们南郡做的水果罐头就是跟云州学的!我们两郡关系莫逆啊!” 山民们握紧背后的背篓,喉头上下滚动了几下,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大将军顾南夕难道比朱大人还厉害吗?”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大将军顾南夕确实比朱大人厉害呀!原本那些草原人动不动就欺负我们边民,现在一个个唯大将军马首是瞻!听去云州行商的商队们说,在云州,草原人和汉人亲如一家呢!” 山民们可不敢听下去了。 说别的他们可能不太懂,但一说到能让草原人和汉人亲如一家,他们就彻底意识到了大将军顾南夕的厉害之处! 要让两两家人合为一家人,光靠嘴皮子可不行,那得实打实的靠武力呀! “能把那些个善战的草原人也拧为一家,这大将军得多会打仗呀!” “幸好来咱们南郡的是朱大人,而不是大将军顾南夕!” “希望她在云州好好呆着,千万不要来咱们南郡!”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74章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勤政殿里的年轻皇帝正在批示奏折,红色的朱砂笔长久地悬在半空,直到一滴嫣红的朱砂墨从笔端滑下来,滴在奏折上,他才怵然一惊,回过神来。 那滴墨迹,殷红得如同血迹,正落在南郡刺史朱大人的奏折上。 【忠义侯,云州刺史,征虏大将军顾南夕收复故土,功绩震天。臣恳请陛下昭告天下,论功行赏,以振民心!】 年轻皇帝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 这几日来,所有的奏折全都是请求封上顾南夕的! 好似一夜之间,那些在朝堂上鄙视顾南夕,恨不得让顾南夕以死谢罪的议论,全是自己的幻觉! 年轻皇帝烦闷地抛下手中的笔,站在高高的大殿上,遥望北面。 不知顾南夕此刻在做什么,她是不是站在抚冥镇的城墙上,看着那个石碑嘲笑自己? 她一定很得意吧? 自己当日,用种义侯给她带来的羞辱,她终于借着界碑一事,光明正大地还了回来! 忽然,他的眼睛半眯了起来,京都城外的树林里有大量的乌鸦在半空盘旋,迟迟不落。 “来人!快去看看!”京都没有燃起烽火,但不知为何,年轻皇帝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宫内的守卫等级立刻提高了两个等级,京都的卫军也接到了警告,城头的军士立刻增加了一倍。 作为镇守京都安全的龙武大将军李傲天,站在京都的城墙上,举目远眺。 引起乌鸦异动的是一支不到数百人的骑兵! 在视线中,那一支骑兵依然没有没有减速,惊起的灰尘,即便站在京都城门已经清晰可辨。 “警戒!”李傲天眸光犀利,大手紧紧按在腰间挎着的配刀上。 京都上空响起了号角,大营里的将士如同出巢的蚂蚁,迅速做出了反应,城外的人迅速进入了城门,而城门也缓缓合拢。 站在城头的李傲天浑身肌肉紧绷,不明白这一支骑兵来自哪里,是如何穿过中原重镇,来到京都城下! 随着骑兵的靠近,李傲天也看清楚了这支骑兵到底是谁! 骑兵们高举旗帜,一往无前,好似要上战场冲锋陷阵。 旗帜上【征虏大将军】鲜红的五个大字是如此鲜艳夺目,叫城头上的士兵们看了个一清二楚! “李将军,是云州的人,我们该怎么办?” 李傲天舔了舔嘴唇,眸光深不见底。 直到骑兵们冲到京都城下,齐声高呼:“奉大将军顾南夕命,向圣上汇报紧急军情!” 城墙上的卫兵们面面相觑。 这支骑兵无召入京,理应被挡在门外,接受军法处置。 可是,他们是云州骑兵啊! 他们好像收复了幽云十六州以南的故土!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傲天居高临下,高声问道:“你们来京都所为何事?” 这一次领命来京都的正是顾十三! 顾十三骑着马,抬头,视线和李傲天对上。 顾十三的声音极有穿透力,哪怕隔着厚重的城门,门口的百姓们也能听得到他的说话。 “大将军顾南夕收复幽云十六州以南故土,前来请示陛下,接下来该如何做!” 卧槽! 李傲天的舌尖舔了舔后槽牙,直抽冷气。 没过一会儿,李傲天发出轻笑。 是了,侯夫人的脾气向来不好,是个烈性的女子。 当年,自家那个犬子欺辱了她家大郎,被她敲锣打鼓闹得整个京都沸沸扬扬,还搞出来一个百川书院。 年轻皇帝几次三番给她使绊子,这次好不容易被她逮着机会,可不就使劲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李傲天吩咐打开城门。 他下了城楼,单骑持刀立于城门前,和进城门的顾十三打了个照面,两人只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顾十三便带着人一边纵马,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大捷!云州大捷!大将军顾南夕收复故土,前来请示陛下,是否要把界碑南撤!” “大捷!大捷!大将军顾南夕把界碑立在武州城下,前来请示陛下,是否要把界碑南撤!” 数百骑兵齐声呐喊,带着来自北方草原的尘土。 尘土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 尽管有《云州周报》,尽管有王九和王大人派来的小厮确认,但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惊,太让人难以置信! 京都百姓们在欢庆的同时,心里仍然在不安地打鼓,生怕这是镜花水月,空欢喜一场。 但是现在,顾家军来京都了! 顾家军把这个捷报传遍整个京都! 京都百姓们这下可以放心地放肆地狂欢! 顾十三还特意绕远路,把这个消息撒遍京都的角角落落! 正准备去给夫人买百味饭店叫花鸡的佟太师,听到这番动静,顿住了脚步。 “啧,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佟太师转身,朝皇宫走去,声音带笑,轻不可闻:“不过,干的真漂亮!” 正在福全茶楼二楼相聚的蒋御史,陈大人李大人,一推开窗户就看见满脸尘土的顾十三正扯着嗓子大喊。 顾十三看见他们仨,还挥手致意了一下。 陈大人听清楚顾十三等人在喊什么之后,不禁咋舌:“大将军这是摁着官家的脑袋,啪啪打脸呢!” “原本百姓们早就忘了圣上的南撤五百零一里的事,大将军偏偏派人大张旗鼓地提醒!” 蒋御史哈哈大笑,把桌子拍得砰砰响:“解气!着实解气!崽卖爷田,心不疼。大将军,这是在告诉全天下,她打下来那么多江山,官家还敢不敢连仗都没打一下就往外卖!” 蒋御史的眼底盛满星光:“官家要是敢不认这一千多里,估计列祖列宗都得从坟墓里跳起来抽他!《云州周报》也会把这事宣扬得天下皆知!他会被刻在耻辱柱上,不得翻身!” 陈大人心口堵着的气也烟消云散了:“大将军不发威,这小皇帝还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下可好了,把大将军惹急眼了,里子面子全给他扯下来!” 李大人拍手叫好:“就该如此!让他欺负老实人!没有大将军镇守边关,他还能安安稳稳在皇位上坐着?!听说给大将军情上的奏折都快填满整个勤政殿了,他还搁那压着呢!” 蒋御史扯扯嘴角:“现在他再也压不下去了!”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75章别犹豫,我就要云州! 喧嚣从城门,一直蔓延到整个京都,最后才延伸到皇城。 皇城的卫兵也欢呼起来! 这是想也不敢想的大好事啊! 在几年前,大周从上到下,只盼着鞑子掳掠别过河,最好少要点东西。 后来大将军去了云州,取得一场又一场的大捷,大周从上到下,就想着要是鞑子再也不南下就好了。 后来,鞑子果然不南下,而是来和谈了。 原以为没有战争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却没有想到大将军的能力突破天际,她居然把幽云十六州以南的故土给收复了! 这才多长时间啊?她就可以全部收腹了,做梦都没敢这么想! 听到消息的文武百官们坐马车的坐马车,跑步的跑步,骑马的骑马,一窝蜂地往王宫赶来。 顾南夕闹出这么大的动,强摁着官家的脑袋向她低头,这么难得一见的热闹,怎么能不凑? 勤政殿里,年轻皇帝还在等着消息,只见一位值日殿臣拎着朝服的下摆,急匆匆地拾拾而上,人还没站稳,就向年轻皇帝报喜。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大将军顾南夕把界碑立到武州城下,收复幽云十六州以南故土!” 年轻皇帝皱着眉头,这值日殿大臣是不是老糊涂了? 那日在大朝会上,王九和的小厮不就已经说了这事儿吗?! 值日殿臣跪在地上,偷瞄圣上,声音略小了些:“大将军顾南夕派将士来京都向圣上报喜。” 年轻皇帝的脸色阴沉下来,边防将士无召入京,顾南夕这是吃准了自己不能治罪?! 值日殿臣的声音更小了:“报喜的人许是心情太过激动,满街报喜,并且请示皇上,界碑还南不南撤?” 哐当! 年轻皇帝面色铁青,抄起手边的砚台,重重地向地上砸去。 烟台落地,碎成一片片。 飞溅起的碎片,险些划伤值日殿臣的额头。 “真是!真是好极!”年轻皇帝咬牙切齿。 值日殿臣稍微往后挪了挪:“陛下,报喜的人还在宫门外等着。” “让他等着!” “可是佟太师,李阁老还有文武百官也在宫门外等着……” 年轻皇帝双手紧紧攥紧,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 这群人在逼自己! 这一群人全部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年轻皇帝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深呼吸好几口气,这才挤出来一个字:“宣!” 顾十三把配刀交给皇宫守军,大摇大摆地踏着踏进大周的心脏。 他的表情十分凝重,好像不是去报喜,而是去找茬! 文武百官们眉眼翻飞,全都觉得今日可有的热闹瞧了。 年轻皇帝看到顾十三第一眼,就被他眼神里的挑衅给激怒了。 “大将军顾南夕让你们无召入京的?” 顾十三垂着眼皮子,就连头发丝都透着吊儿郎当的气质,但他腰杆笔直,宛若一柄插在地上的长枪。 “八百里加急,怎么能算是无召入京?” 年轻皇帝散发着全部气场,想要把顾十三给压下去:“八百里加急需要这么多人?” 顾十三丝毫没被年轻皇帝吓到,心里还在嘲笑,这皇帝的气质也不过如此,连大将军的万分之一都不如! “报喜和报危的怎么能一样?以前,八百里加急,全是边关告急,自然腾不出人手。现在,偌大的草原任由我们驰骋,抚冥镇的城门,哪怕是深夜敞开着,也无人敢来挑衅!不派这么多人来,怎么能体现得出此次大捷?” 年轻皇帝被顾十三怼得心头一哽,只觉得这顾家军和顾南夕一样,惹人讨厌的紧! 年轻皇帝不想说话了,偏偏顾十三还不识趣:“大将军问,她打下来的这1一千多多里,皇帝认不认?朝廷上的相公们认不认?!” “钦差王九和说,皇上和大人们不会认,所以大将军把皇帝的界碑立到了抚冥镇城墙下。但大将军说了,怕中间有误会,所以派我们来京都,当着陛下和诸位大人的面,问一问你们认还是不认?!” 年轻皇帝呼吸一窒,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甩了一个大巴掌。 他似乎看到顾南夕在自己面前,揪住自己的脖领子,眼神淡漠,充满不屑。 顾南夕扯着嘴角,鄙夷地看着自己:“你不是能耐吗?你继续嘴硬啊!” “你让我南撤五百零一里,我就敢北上一千零二里!打不打脸?就问你打不打脸?!” “你立的界碑,那就是块破石头!在云州,我就是天!” “你认不认,我就问你认不认,你不认,也得给我认!” 顾南夕挥手,狠狠地甩了年轻皇帝两个巴掌。 “放肆!大胆!我要诛你九族!”年轻皇帝腾的一下站起身,怒不可遏。 他喘着粗气,额头上紧紧崩起,鼻孔忽扇忽扇的,恨不得把眼前的顾南夕生撕活拨剥了去! “陛下?”李阁老担忧地看着年轻皇帝。 年轻皇帝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视线往下扫了一圈,哪里还有顾南夕的影子? 有的只是一脸错愕,正懵逼地看着自己的文武百官,以及最中央扯着嘴角,露出一丝讥笑的顾十三。 年轻皇帝颓然地坐下,揉了揉自己胀痛的额角:“朕身体有些不适,此事容后再议吧。” 眼见着年轻皇帝又要使出拖字大法,李阁老无声地叹了口气。 佟太师垂下眼眸,挡住眼睛里的不屑。 顾十三可不会让年轻皇帝轻易地拖过去! 上次大将军立了那么大个功,结果被封个忠义侯,还不够恶心人的! 云州上下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不必劳烦陛下!大将军说了,若是您有心封赏,便把云州赏作她的封地就行。” 嘶嘶嘶! 文武百官齐齐抽口冷气,这顾南夕简直是是狮子大张口! 自大周建立以来,只有王族才会有封赏土地,即便是陪着太祖打天下的各路国公也都被收揽了兵权,只有爵位没有封地! 而她竟然敢朝皇帝要整个云州! 有百官条件反射地想站出来反对,可是再一想,顾南夕敢要云州也没毛病啊! 纵观历史,有她这样的功绩,要个云州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76章去尼玛的忠国公! 年轻皇帝被气笑了,嘴角一抽一抽的,他把视线投向文武百官。 看到了吗? 这就是顾南夕!给她一点颜色,她就敢开染房! 略微有一点点小功绩,就敢开口要封赏,一开口就是要一整个云州! 李阁老欲言又止,眼神格外复杂,想来内心也挣扎不已。 倒是佟太师幽幽开口:“圣上,依臣之见,大将军顾南夕立下不世功勋,她本是忠义侯,爵位由侯变成国公,不足以表彰她的功绩,若是再把云州划给他,倒是够了。” “你老糊涂了?我们大周何曾有国公享受封地的例子?”年轻皇帝板着一张脸,再也维持不住平和的样子。 佟太师也没有生气,而是反问道:“纵观整个大州,也没有人能把幽云十六州给收回来呀!太祖皇帝毕生遗憾就是没收回十六州,好不容易顾战神快收回来了,又折戟沉沙。上天护佑大周,给我们送来一个大将军顾南夕。” “圣上若是把握不住,下一次离幽云十六州这么近,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户部尚书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佟太师,在收到佟太师一个隐晦的眼神后,站出来道。 “臣附议!云州本就自给自足,没有接受我们朝廷的拨款支持。说句不好听的,云州名义上不是顾南夕的封地,实际上跟是她的封地有什么区别?” 这话虽然是事实,但有点戳年轻皇帝的肺管子。 “臣附议!” “臣附议!” 文武百官们齐齐跪下! 年轻皇帝身形一晃,仿佛看到了当年朝堂被佟太师把控,自己只能沦为一个傀儡皇帝的情形! 而再次被群臣逼迫,不仅让年轻皇帝怀疑起,自己真的有夺权成功,把控住整个朝廷吗? 年轻皇帝不由自主地望向端坐一旁的佟太师,见他不悲不喜,仿佛一切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年轻皇帝心中一寒,随机而来的是一股冰凉,莫非这一切都是佟太师的以退为进?而自己却和最大的倚仗顾南夕闹崩到这个程度! 年轻皇帝觉得头痛欲裂,一会儿看到佟太师讽刺的看着自己,一会儿又看到顾南夕恨铁不成钢地谩骂。 “够了!” 年轻皇帝怒吼一声,随即又清醒过来,怕被臣子们看出自己身体的不适,急忙道,“准!封忠义侯顾南夕为忠国公,赏封地云州!” “陛下!”还没等文武百官领命,顾十三又站了出来。 陈大人的眼神里都流露出一丝绝望。 这个顾十三的铁头是真的铁啊,接二连三地违逆圣上!他再这样搞下去,很难保住他的小命! 顾十三可不怕这些。 整个朝堂之上,只有皇帝,佟太师,李阁老坐着,顾十三站着,其他的文武百官们都跪在地上。 顾十三一字一顿,坚定无比:“陛下可能不太会取名,因此我们大将军就不劳烦陛下取名了。忠国公这个名字不适合我们大将军的气质,我们大将军更喜欢云国公!” 我滴个乖乖! 陈大人不停的地抹着额头上的冷汗,纵使自己是坚定的顾南夕党,也不禁为大将军的这波操作捏把冷汗! 这是不仅要封赏,连名字也都给想好了,就差明着告诉皇帝,去你丫的忠国公,老娘不喜欢! 当初老娘受的委屈,今日就要加倍的还给你! 忠什么忠,就叫云国公! 这云州以后就是老娘的地盘,你若再伸手,爪子给你剁了! 想到这里,陈大人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虽然这样想有些大不敬,但格外的爽呢! 现场的寂静被陈大人的这一生笑声打破。 官员们看了看佟太师的神色,便精二连三地站出来。 “云国公这名字确实比忠国公要好!” “封地在云州,功劳又很大,确实担得起云国公这个封号!” 国公的封号有三种,第一种是按照被封者的功劳和威望来选择封地,例如赵国公,楚国公等。 第二种是根据受封者的老家例如山东人就称作鲁国公。 第三种则是美称,例如卫国公。 年轻皇帝想要封顾南夕为忠国公就是接二连三地提醒她要忠诚。 但顾南夕自己想要的云国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什么毛病,符合礼法。 官员们绞尽脑汁为云国公这个封号的合法合理性找依据。 年轻皇帝却早就头疼得几乎要爆炸,匆匆匆匆丢一下一句“准!”,连退朝都没说,径直离开了。 等皇帝离开之后,官员们的眼神似有似无地落在顾十三等人身上。 他们不好靠近顾十三,蒋御史,李大人陈大人却是没有这点顾忌的。 李大人拍了拍顾十三的肩膀后,怕道:“你胆子是真肥呀,我都担心你项上人头不保!” 顾十三却没有一点的意外,因为这一切都在王不喜,颜大人等多位大人的预料之内! 他们云州方面赌的就是这个皇帝,虽然坏,但不蠢,在实打实的利益面前,他肯定会忍下这口气。 顾十三冷硬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代表的是大将军顾南夕,身后站着的是云州数万万百姓,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是这个!”李大人朝顾十三竖起一个大拇指。 顾十三扫了一眼周围放慢脚步的官员们,狠狠道:“这都是陛下欠我们大将军,欠我们云州的!他立下的石碑还在我们抚冥镇城墙底下!我们每一个路过的云州百姓都引以为耻!终有一日,我们要洗刷这份耻辱!” 顾十三说得太过义愤填膺,周围偷听的文武百官不免有些心虚,低下头。 等到顾十三,蒋御史等人大步离开之后,众人还隐隐觉得似乎有人在戳着他们脊梁骨骂。 直到快走出皇宫了,突然有人反应过来! “不对啊,他们有什么仇?有什么耻辱的!他们的界碑都到武州城下去了!云州也划给顾南夕了,顾南夕还得了国公之位!” “明明最大的赢家是他们云州,是顾南夕!为什么他们一个个还表现的,他们吃了好大的亏一样?!”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77章苏二郎回来了 下朝后,年轻皇帝连续做了四五日的噩梦,梦里要么是顾南夕率兵南下,一把火烧了整个京都,要么是顾南夕拿着剑刺向自己,要么是列祖列宗怒骂自己是个不孝子! 每当这时,只有传来佟贵妃,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再喝上一碗安神汤,才能让年轻皇帝继续入眠。 人的悲欢离喜各不相同,年轻皇帝陷入梦魇不可自拔,而天 话音刚落,只见董老大手上的枪突然脱手,然后砰砰砰在他脑门上连敲几下,打的这杂碎抱头鼠窜。 “不,医生,我求求你,帮帮我,救救我外婆。”我像是听不懂的他的话,一遍一遍的哀求他。 观众席上。未來王后震惊得站起身來。手捂着嘴发不出声音。即便传令官上前宣布亚恒利的胜利。凡妮莎的目光也沒离开过雷纳。 “是,今天成功上市了。”瑾棉在淡然,到底是有虚荣心,虽然现在她不是领导人,但也是她一步步看着成长的,被人认可,也是对她的认可。 所以不能怪宋灿对这个职业有所偏见,往往一两颗老鼠屎,能坏了一锅粥。 苏瑕无声笑了笑,按了锁屏想收起手机,手机却又接进来一个电话,是姜晚好的。 “好了,先去找人给咱们准备好车架,然后带上一队禁军,前往长安县府!”李元霸一边说这话,一边朝着宫外走去。 她不穿高跟鞋,只要韩溯下巴的位置,她一甩头,头发不偏不倚的扫在了他的脸上,有那么一刹那,韩溯以为自己带了个孩子出来。他转身,看着她砰砰跳跳的背影,眼睛微微眯了眯,怎么这样的背影,像是在哪里见过。 凡妮莎几乎被自己的呼吸噎住。这个伊凡真是无处不在,而且假如米斯效忠的是正统血脉的话,他一定会倒向伊凡一方。 顾西西瞪他一眼,自己伸手去按按钮,但无奈胳膊太短够不着。愤愤的解开安全带身子前倾越过陈寂然去按。 已经来不及解释了,陆离所在的区域像是被扔了无数炸弹一样,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火红,然后就进入了游戏结束界面。 一旦大梁真的失利乃至崩盘,蔡州就该第一时间扑上去咬上一大块肥肉,何必要去和淮右打生打死却拿不到任何好处呢? 刘明得问问清楚,毕竟这老乌龟计算时间的方式,可能和普通人不一样,他所谓的最近,不会是指一两百年吧,那自己岂不是要当个长期保姆,就靠你那七颗血珠,不划算那。 在阿卡玛之影摆脱束缚前,灰舌军团的各种怪物会不断冲入场中进行干扰。 先前的那只青蛙再次“呱呱”叫着冲向了叶垂,舌头射出卷向叶垂,视图来解救自己的两个同伴。 “汪汪!”因为受伤而留在这里的大头黄冲了上来,扑向蓝丝带,大头黄原本是狗党的动物,猫党、狗党一直暗斗不断,大头黄就曾在蓝丝带口下吃过一些苦头,跟蓝丝带早有怨恨。 在街道左边,有一个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店铺,从招牌上的标志可以看出,这是亚金商会所属的分会,而根据迪莉娅的介绍,亚金商会是整个芙兰城实力最雄厚的商会。 不管他顽强不顽强,其实都没有玩家顽强,玩家是死去活来都不放弃。 要知道经过苦战进城的宋军可不知道这里边的差别,庞祖寿给他交代了,在凡属于赵氏一族或者与赵氏一族有关系的士绅商贾,皆可获得庇护,而他们只需要在自己的家宅外边悬挂上一面青旗。 ------------ 第478章接风宴 姝瑶看了一眼苏云亭,又看向了一旁这样好奇的打量自己的阿丽塔,不自然地勾起嘴角:“所以你把她带回来,是打算纳她为妾吗?” 苏云亭的嘴巴张得老大,几乎能塞下一个鹅蛋,过了良久才开口道:“你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我的仇人,我怎么能纳她为妾?” 姝瑶的表情更加沉重了:“所以你 詹姆斯虽然不至于被晃倒,但反应的确是慢了半拍。获得了投篮空间的林克没有浪费机会,他的中投稳得令人绝望。 “喂!什么隐秘,什么隐秘?”林宏急道。靠,话都没说完,那立体影像竟然消失了。这个隐秘到底是什么地方,后面显然还有许多话没说完。 “嘭!”吴盼刚跑到大巴车所在的车尾,因为是跑着,所以突然撞了一样东西便被撞了下来。 他的物理攻击已经是无懈可击了,但是在魔法方面,他的修为还是不够的,就像是游戏里面的战士和法师一样,沐辰现在就是一个顶级的战士,但却不是一个顶级的法师。 危险的眯了眯眼,然后用食指轻点“地图”用妖灵之瞳暗暗感受着。 我觉得我们队伍里人的性格都不错,要真说膨胀,只有宋怡有点可能,不过她原来就膨胀,所以也无伤大雅。 要挟别人打假赛,雇佣粉丝辱骂选手最终逼得对方山穷水尽跳楼自尽,肆意删除对游戏有利的信息。这些做法是不对的,所以我陈聊要和你对抗到底,就这么简单。 经历过伤病和身体越来越宽的迪奥,早已不具备当初的运动能力。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马屁股,提着“镇海刃”纵马对着鹰玉横砍而过。 谁也没想到,顾雪会在第九集的高潮后,立刻切换视角,从一个新的地方补充完晓美焰的经历。 本来就是她心中的想法,要是不愿意跟易轻扬一起,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邀请对方一起游泳。 陈琅琊知道,胡老不可能给他太多的时间,现在全世界的新闻满天飞,华夏尽管已经极力压制,但是在资讯如此发达的今天,一秒钟就可以知道世界另一端的事情,没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说完,陈琅琊便是离开了。 那种美梦迷醉之后落空的痛,那种被残忍现实剥落伤口的痛,已不知不觉在她心底慢慢生出荆棘,无论谁想靠近,都会被刺得浑身是伤,沈予尤其伤痕累累。 杨天瑞,21岁,暗恋苏音,在学校就是一个好人的形象,很热心,还经常帮助其他的同学。 \t去之前秦风本来可以给欧云飞打个电话,提前通知他做好准备的,可是他故意不打这个电话,就是想给欧云飞一个惊喜,看看他们失散多年的师兄妹相见,会不会在第一时间辨认出对方来。 \t欧阳青家距离茶楼很近,只是一脚油门的事,本来秦风不想送的,免得跟她掰扯,这么点距离自己走回去就是了,可是欧阳青非要他送,好像秦风不送她,今晚就会出天大的事故似的。 母夜叉老妈知道林疯一向不会抽烟,更不会喝酒,但是这次她也没阻止。 陈琅琊语出惊人,哪怕是大卫斯休养再好,心境再好,陈琅琊这句话还是让他内心之中波澜迭起,目光微微眯起。 一脸淡笑的北宫晨风,跟邵俊利轻轻碰杯,眼神中带着暧昧之色,邵俊利心领神会。 ------------ 第479章我们成亲吧 吃过晚饭后,姝瑶便催着苏云亭去洗漱,早点休息。 苏云亭泡在木桶内,水里夹杂的柏树叶子散发出一股松节油的味道,不是很好闻。 苏云亭紧紧皱着眉头,但碍于这是姝瑶一家人美好的祝福,只能强忍下来。 “云亭,我让小厮把香皂给你端进去。”显然,姝瑶知道苏云亭在某些方面很讲究。 苏云亭接过 “什么?”男人的声音很低,却掩盖不住周身散发出的冷意,就连一旁心不在焉的皙白都忍不住朝他看去。 狩琪回忆他所走过的路,是一条艰辛的路,充满荆棘之路。在一条路上,他披荆斩棘,所向无敌。 有消息了……皙白心下一惊,难道沈墨北已经知道印章在陆离家了? 对于穆振,她没有什么接触,穆振虽然一直在穆氏挂着职位,却没在公司里出现过。 她是想让舒凝走,没想过让她变成植物人躺床上,这一切都不是她想。 “好。明天中午我推掉所有的应酬,一定会和你吃饭。”沈牧谦在承诺。 也是这个时候,孟盈盈才发现,今天除了找毛毛的人外,更多的,其实是在忙着准备她父亲四十五岁寿辰的下人。 虽然舒凝没告诉舒宝贝怎么了,但他很敏感,知道这几天舒凝心情不好是曲韦恩造成的。 她的话让楚少零原本平静的目光闪过一丝的光亮,他静静的看着陆晨曦笑了起来。 而现在,那个叫余明辉的男人,一个似乎带着无限秘密无限神秘的男人,一个很酷笑起来却很无害的男人,一个不过是与我有几面之缘的男人,是什么让他毫不犹豫地帮我挡下了毒蛇的攻击? 青皮身强力壮的,自然是排到了前面,伸手等着拿礼物,仆从也笑呵呵的把口袋递给他,然后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们明明轻装上阵,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怎么会每次到了休息时间,都能出其不意的拿出那么多东西来? 早朝之时,梁南渚依律严惩了叛国的官员,并交由秋宰相牵头彻查。 “李,这里边煮的是什么东西?”克丽丝顿时李天良的身边好奇地问道。 果不其然,才过了三两个呼吸功夫,便有一个叼着钢刀的大脑袋,从墙头外侧探了出来,但一道寒光闪过,直奔此人的脑门。 细细清脆的嗓子让人听着就心生好感,苏茶对于谈夜竹佩服的五体投地。 “当今世上若还会有春秋使者出现,他应该就是春秋使者。”春襄淡淡的说道,只是神色有些迟疑。 翟让以冯老将军的性命向朝廷索要赎金,结果朝廷没有人理会,恼羞成怒的翟让将冯慈明杀死,尸体抛弃在荒野中喂狼,随即,瓦岗军掉头杀入荥阳,将荥阳郡席卷了大半后,又退回了东郡老巢。 无形中,这种思维已经贯穿到了他们的战斗过程中,在开始一点点的影响着战斗。 现在结果出来,看见自己考中了省状元,苏茶有些恍惚,当回过神来,轻轻一笑。 老杨想想说:“一般米国的司法程序,走的都十分缓慢,会给我们充分的时间提供反证。我的看法,国内对这里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对我们帮助不大。 “呵呵,这里可是醉仙楼,他努力几辈子都进不了的地方,现在好不容易进来了,而且还是人字包厢,怎么可能舍得出去呢,你们说是吧!”吕优开口道。 ------------ 第480章摊牌 姝瑶的手一顿,险些把粥掉到地上。 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装作无事人一般,推开房门,把粥放苏云亭身前的书桌上,轻描淡写道:“好啊。” 苏云亭猛地抬起头,把姝瑶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见她不是在开玩笑,便问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姝瑶见苏云亭没有喝粥的意思 “这两边的走廊应该是一条直线,很长,从光的反射来看,至少各有一百米长度。我们面前这两条不长,大概各十米。直线走廊一般会更简单,不会有太多变化。先走另外两条吧。选一条。”声音停住,唐陌看向傅闻夺。 顿时,天晴听到了筱芙的话语后,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有点迟缓地对着筱芙点点头。 没办法,虽然刚刚他们昏倒了,但周围的人说什么他们还都能听到。 烤肉是吃不成了,唐陌还没来得及看看傅家到底是什么样,就被迫离开。毫无疑问,傅闻夺的家以后是个危险的地方,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不会再回去。不过傅闻夺已经把要拿的东西都拿好,不再回去也没什么问题。 唐黎也转回身,靠着椅背查看手机消息,显然不打算再和他继续瞎掰。 最后,唐黎的目光又投回白崇明身上,当大多数宾客都以为她选定的是白崇明,她却忽然转身,坐在了宋柏彦的大腿上。 芫华和辛夷一起玩着,在哪里约会都是约会,打台球也不失为交流感情的“伎俩”。 唐陌进了被子后,发现他并没有被黑塔强制睡着。然而当他们进入房间后,房间外一片死寂,以他们三人目前的听力,竟然听不到一丝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隔绝了声音。 风曜轻扯薄唇,看着怀中的娃娃那深邃明亮的眼睛,宛如星辰,想起唐婉也有这么一双清澈无暇的眼睛。 辛夷一如既往绅士的跟他们打招呼,直呼好巧,半夏心里呢喃着:学院区就这么大,碰到不是很平常的嘛。 陈旭对自己橙色lv5的极端荒野技能无比信任,他坚信,系统给予的这些野外知识跟技巧,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太平公主和玛格丽特郡主一样,都足智多谋,而且在李唐复辟和诛杀韦后的行动中,太平公主也出力很大。与之类似的,玛格丽特郡主在爱德华争夺王位的过程中,出力也很大。 话音一落,横井军平和宫本茂顿时激动不已,尤其是宫本茂,表现的跃跃欲试。 所有的危险性和可能性,林立都已经和他们说过了,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回家的路也就只能他自己走上。 不过弩手的目标并不是他们,而是山脚下的弓兵,真正让他们胆寒也不是犀利的弩矢,而是头顶上一根根粗大沉重的滚木。 这是一片湿地中为数不多的陆地,上面的灌木、荒草全被母鳄鱼用尾巴扫平,然后安置了一个大概三米多大的圆形巢穴。 突然,卡拉眼皮跳动了一下,她来之时精细修理过的睫毛,使自己的眼睛看起来更加的明亮生辉,这一切都是准备给林立展现最好的自己。 就在这时,陈旭忽然发现,斯卡纳的眼神,似乎在往无人机那里偏移。 “不要把那湍流想象成需要躲避和跨越的障碍”,洛莉表情严肃起来,“尽量,将它们看作是帮助你加速或做出机动动作的契机”,话音刚落,洛莉从楼顶一跃而出。 ------------ 第481章姝瑶的决断 弯月如钩,静静地挂在树梢枝头,繁星点点,在苍穹上熠熠闪烁。 主院大厅里却灯火通明,外祖,四个舅舅,四个舅妈以及十来个表兄弟全都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姝瑶转述苏云亭的话。 “外祖,舅舅们,舅妈们,二郎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愿意,下一次出海,他会带上几个表哥一起去。” 舅舅们面面相觑,这可不 因为一路上有5270监控着敌人的系统。加上黑蛇的主力都去停机区对付5270了,这个隐蔽的水下出口并没有人过来。 “为什么会离开?”苏珊问道。既然对方指名要她的命,又怎么会轻易放开? 在他们看来,幽狼的人这样傻乎乎的在乎什么情义,什么同伴,宁愿任务失败也要保护同伴安全的做法,绝对的是傻x,这是弱点,绝对不是优点。 此时,让姚清沐挂念多日的孟芳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边,背对着牢门,即使有人进来,也没有引起她的任何反应。 拿着皇后这个位子,又有人替她干着皇后的繁杂事儿,慕容银珠觉得挺好的。 “很简单,让我进宫去见见她,我很想念她。”琴殇说着,手指又开始弹奏起来。 事实上,这些天,她一直放心不下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肖白竺他们的安危。 潘蜜拉的阴影蝙蝠兽战能力实在太过偏门,知道的人太少,而且那隐蔽性也非常的高,就算知道她这种能力,也防不住她。所以一直只是单线和维罗妮卡联系的她,从来没被人发现过。 其实,有那么一刻,夜倾城真好像放声尖叫: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一百个愿意,我一千个愿意,一万个大大愿意。 这个时候,两支舰队就没有必要分开行动了。只是,佟少云仍然呆在第二舰队旗舰“黑龙江”号上,没有去“泰山”号。 或者说,陆战队怎么打,与他这个代司令没有直接关系,就算戚凯威要发火,也得把愤怒喷向庞跃龙。 隐幽帝都墓是位于罗星城和湘南城的交界处,所以双方的修士常常会发生争斗。 蒙荫边关的驻军情况李明实现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如今再听柯霸详细的解释,对于控制这三十万大军更有了不少把握,柯霸为了不引起李明的反感,这次的说明非常详尽,让李明省去了不少调查的时间。 程明哲一手扶在马鞍上,另外一只手左右挥舞。到了现在,他已经完全是凭着一口气在硬撑。好在敌军也被他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吓破了胆子,向上冲的动作稍慢了些,居然被他贴着马头跑过,径直冲向了王飞和张瑾。 “果然有些门道!”又过了片刻,姓刘的汉子咧开嘴巴,赔着笑脸评价。 “什么样才是百战精兵?”杜鹃继续追问。在她印象中,目前自家弟兄已经是非常强大了,如果昨天不是王当仁想抢头功,自家弟兄冲上去,也许一早大军已经进了城。 很多事不必明说,虽然局外人不明就理,但局内人都知道大事不妙。 他见着傅荣连忙问好:“傅公公好。傅公公这是来看干姑奶奶?”神色间与皇阿哥的贴身太监似是颇熟。 黄泉之龙其实是当初黄泉轮回诀的一种叫做黄泉阴风指的神通所化出来的·后来一直都保持着龙形,而且已经有了一丝灵性了。 ------------ 第482章你若负我,我必杀之! “外祖和舅舅们已经走,了河边风大,你也回去吧。”苏云亭给姝瑶披上一件带色披风。 夏日的码头带着一股河水鱼虾的腥气。 姝瑶愣愣地盯着河面,远处,外祖他们乘坐的船已化为一个小黑点,即将消失在天河交界处。 姝瑶没有转身,语气飘忽,如风一般:“苏云亭,有朝一日,你若负我,我必杀之。” “跳狗,要是以后再出现这事,你就别干这行副业了,老老实实打职业。”王跃点着一根烟,狠狠地抽了几口恢复情绪,尽量控制自己要冷静。 “陆大师果然好风范,不过对这种晚辈,这礼似乎有点大了吧?”老者不温不火地说着。 “魔天威!”漆黑急速后退,直接幻化成巨大魔神,一拳轰向江东大手。 “那个是什么?”龙瑾瑜看到外厅茶几角一个耳坠正静静的躺着。 那男子手中的黑气继续在茧的内部游走,最终填满整个茧。这些黑气好像X光机一样,将茧内生物的影像给勾勒了出来。 不等林朵儿拒绝,王跃一口否定,他可没有那么傻,童蕾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让出一个良好的环境供自己和林朵儿亲密罢了。 “余太奇说是因为贵妃多年未孕,如今到底年纪大了些的缘故。”齐云道。 怒气达到五十,已经升二的沐璟并没有着急上前,而是继续积攒着怒气,同时扫了一眼己方的打野酒桶的位置,他正在打蓝。 “我说你会相信吗?”毛乐言忽然觉得有些悲哀,西医的角度,心脏病发用这样的急救措施是没错的。但是在中医的角度,一切都要保暖,她这样做,就算是来了大夫,也未必能为她作证。 “嬷嬷既然看穿了,为何还要让淑妃一次次叫郡主过去?为何不阻拦?”苏如绘闻言皱眉道。 同时,也利用人皮面具的特殊功效,改变了自己的面貌,变成了一个相貌普通的年轻人。 片刻后,怒极的白魔头找不着张天松,顿时耍起横来,一拳一爪,漫目的地往四处胡乱攻击,把刚刚才平复下来的海底,又掀阵阵波浪,把周围搅得浑浊不堪,本就视线不好,这下变得加扑朔迷离。 地狱火球虽然只是一个比较容易掌握的法术,但是其凝练的,乃是强大的地狱之火,就连地魔堪比精钢的身躯,也能一举炸开,更何况只是这些普通的建筑材料? 没想到船仓里的人居然没一个好人!这让慕容潇微微惊讶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张天松嘴角微微掀起一道弧度,轻声道:“真的?那如果是这样呢?”说着,伸手往背后一摸,五叠红彤彤的大人头出现在其手中。 被生生剜掉一块血‘肉’,直疼得双头鸑浑身颤抖。哀鸣不已。这时,只见艾晓菲走了过来,举起手上三绝神木杖,祭出一道青‘色’光芒,照在双头鸑伤口部位。 然而,对于林海官场,特别是在省委省政府里,却带来了一股浓浓的波浪。 虽然很早之前便知道北海一行,苏护与苏全忠可能便是战死沙场,但当真的得到这个结果时,苏妲己还是难以接受。 任何一个政治家都是极具野心的,身为天下四大诸侯之一的姬昌不外如是,外传的仁义不过是他安邦治国的手段。 跟着夏衿过来的茯苓不由得抬眼看了这两个丫鬟一眼,心里甚是不乐意。 毕竟就算把全华夏的人形丧尸全给猎杀了,并且晶核一个不落的挖出来,也不过才十亿数,萌萌这一波怕是最少能薅走十分之一,这可不利于持续发展。 有人也认出了欧阳涛,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夏家的人会将丹药卖给他呢,鉴品世家的人,谁敢得罪? 浆糊般的脑袋迟钝的转了转,他懒得多想,只是认真的研究了一下手中王虫的身体构造,最后盯着她看起来有点细嫩的肩膀,张开自己的大口,一口咬了上去。 治愈系异能本该是救死扶伤医死人肉白骨的生命天使,但鉴于源异能者生成的必备条件之一的“各种死法”特性,性格扭曲是必然结果,于是,这位天使直接变成了堕天使。 低吼一声,盖名单手松开弓弦,只听嗡的声回音响彻,紫色箭矢如流光穿梭,掠过之处空间荡漾,刺向秦石。 庄飞雅被亲妈带走,庄飞霆根本不敢靠近庄家大哥,便也灰溜溜的走了。 他什么都沒说,因为他知道他什么都不用说,一切的一切就在沉默中全部的流露出來。 白起这家伙,居然想要用激将法试探他们的深浅。慕夕辞撇了撇嘴,将客居玉简随手递了过去。 这道剑气中蕴含的灵气没什么可看的,但其中展示出的磅礴剑意却是让冷西乔不得不停下来招出长鞭勉力抵挡。 如今的卡卡西能够走到这一步,除了穿越者的优势之外,更多的,是依靠原本卡卡西出色的天赋。 罗马球员围着他,模样看起来比进球的沙拉维还要兴奋,沙拉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向球门挥手致意后,便慢慢的走回到了半场。 在刺客面前有些畏缩大人大鸿胪属员们,面对齐国校尉却丝毫不怵,非但如此,他们甚至还摆起了大国使臣的谱。 拳风呼啸,拳劲如山,硬生生撞碎那四把匕首后,后劲不绝,“砰砰”连声里,又将那四个壮年男子凌空给轰出了好几米远。 仇恨值再次转到张一凡身上,他再次领着BOSS开始绕圈,几分钟后,火柴杆再次把仇恨拉了过去。 ------------ 第483章卧槽,兄弟们这么厉害? 因为没有航道能连接杭州和云州,等船到了河中郡河中府,苏云亭就下了船,打算上坊市里买一架马车,走陆路去云州。 河中府还没有从前几年的旱灾中缓过来,即便它身为一郡的省城,街面上的行人也不如其他州郡多。 和苏云亭一起下船的其他商队们踏进河中郡的地界后,一扫在船上的轻松气氛,一个个面色沉重,对下船的货物看守得极紧。 河中郡地处大周中部,是北上云州的必经之路,因而诸多行商在会在这里暂作停留。 “苏二郎!” 苏云亭一下码头就看见码头上停着一辆极为显眼的马车,马车四周站着十来个衙役,马车里的人正冲着自己挥手。 苏云亭眯起眼睛,费了好大的劲才认出来这个留着山羊胡须的人是谁。 “三哥,您怎么在这里?!” 李明德跳下马车,围着苏云亭转了好几圈,给照着他胸口来了一拳:“好你个小子,要不是百达快递的于掌柜给我来信儿,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偷摸来了河中!” 李明德伸手想要接过苏云亭手里的竹箱,结果低估了箱子的重量,差点闪着腰。 “我的天,你莫不是在箱子里藏了块石头,怎么这么重?” 李明德讪讪地松开手,示意身后的衙役们过来帮忙。 这箱子着实是重,四个衙役憋得脸脸红脖子粗,费老大的劲,才把这个竹箱扛到了马车上。 李明德拉着苏云亭坐上马车:“你说你,跟个闷葫芦似的,既然来了三哥的地界,怎么不提前告诉三哥一声?莫不是瞧不起我?” 苏云亭正听了一头雾水,三哥李明德怎么会来河中?而且瞧他这做派,显然换成了地头蛇一般的存在。 “三哥,你怎么来河中郡了?” 李明德放下车帘,看着苏云亭被晒得黝黑的脸,取笑:“这么长时间没见,你都变成个小黑人,我为什么就不能来河中郡了?” 李明德从马车的暗阁里掏出小茶杯和茶壶,给两人倒了一杯茶。 马车两边的窗户敞开着,能清楚地听到街道上的喧嚣。 “去年我爹爹给我谋了河中府典吏一职,做了个不入流的小官。刚开春,干娘实力越发强大,又破费了一些金银,这才谋了主薄一职。” 似乎想到了什么,李明德轻笑:“别瞧着这河中郡池子小,架不住里面的王八多。纵使当年旱灾,导致处理了一批官吏,但重新再调任过来的,个个都有后台背景。”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不收钱,我们还真不好往河中郡安插人手。” 河中府的官衙在上一次民变中被难民冲了,如今的河中府是新修的。 新的官衙依旧气派,但李明德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官衙旁的一座小院。 马车停下,李明德给这些个衙役们一笔钱财后,这边和苏云亭一起进了小院。 小院不大,是个南北朝向的一进院子。 院子里的仆人也不多,只有李明德从京都带过来的书童一人,在当地买下了一个老婆子做粗使打扫,一个老头子看门做些杂活,连厨娘都没雇一个。 “我们先把东西放下,然后我带着你去百味饭店。” 苏云亭自己拎着箱子放到东厢房:“三哥,你平日里也不在家里开火吗?” “是啊,有百味饭店在,便宜又实惠还好吃,我为啥要开火?” “三哥,你挺可以啊,新官上任就能支使得动那些衙役们!” 李明德拍拍鼓鼓囊囊的荷包:“在这地界,啥都不好使,唯有银子最好使!就算升到县令,没有银子也寸步难行,你吩咐下去的事,衙役们能把十分做到一分,就算干实事儿了!” 这官场情况着实是出乎了苏云亭的预料:“前些年不是被整顿过吗?” 见苏云亭已经收拾利落,李明德带着苏云亭走出院门,百味饭店离官衙而并不远,步行半炷香时间也就到了。 “越穷的地方,就越容易被刮三层皮,更何况河中郡还有朝廷赈灾!纵观天下,真正穷苦的地方,能发展起来的只有一处半。一处是云州,另外半处则是南郡。” 两人聊着聊着就来到了百味饭店。 百味饭店的生意极为红火,整个一楼大堂全都被行商们坐得满满当当。 但李明德是老客人,又和东家苏云烟是义兄妹关系,自然在二楼有属于自己的专属包间。 两人上了楼,坐在临街的包间上,随意点了几个小菜,便把包间门关上了。 “云亭,你且在这里多待几日。等底下的师兄弟们来了河中府,咱们再一起叙叙旧。” “师兄弟们?” 小厮正好上菜,李明德等菜上齐后,又过去把房间门倒锁了一下。 干完这件事,李明德和苏云亭碰了一杯,边喝边闲聊。 “这两年我们花了不少钱,把百川书院的师兄弟们安插进河中郡,河南郡当主薄典吏。彻底把这两郡的关系网给打通了!” 苏云亭有些咋舌,这得砸进去多少钱啊? 同时苏云亭也有些担忧:“河中郡的官场风气不大好,师兄弟们大多出身贫寒,他们到了地方上,岂不是举步维艰?” “这就要谢谢我们的十一妹!对于那些个家资不丰的师兄弟们,十一妹拉他们入伙果子酒代理。既给师兄弟们一些发财的路子,也为果子酒铺满两郡创造了条件。” 苏云亭听到这话,眼睛亮得比星星还要亮:“小妹竟然这般厉害!” 李明德摸了摸好不容易留起来的一点点小胡子:“那可不呗!个九哥宋知州,被他们宋家认了回去,彻底把控住宋家,在整个相州也算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至于大哥,别瞧着他人在京都,只有一个小小的爵位,平日里也没什么动静,实际上他在清流中的名声极好。百川书院除了在京都,还在其他十二个州郡都开了分校。” 百川书院基本上是在赔钱经营,但只要那些幼苗们成长起来,那都是一股坚定的嫡系力量。 “老七蒋光海在去年就考上了一甲进士,现在还在补位,在听他说,蒋御史已经替他走动了,估摸着今年就能进入翰林院。” “老十陈逸轩正跟着他爹混呢,上一次听他来信,说是要定亲了,岳家是工部虞衡清吏司主事。” ------------ 第484章天下谁人不识君? 苏云亭听得眸光闪了闪,虞衡清司吏司主事只是个正六品,陈逸轩自己本身虽然没有爵位,但他爹在光禄寺混了那么多年,官职虽然也是正六品。 他们一家可是实打实的京都坐地户,理应可以往上攀一攀,为何会选择和虞衡清司做亲家? 仿佛是知道苏云亭的疑惑,李明德压低声音:“这虞衡清吏司有郎中一人,员郎外两人,主事四人。郎中年近七十,不大管事。两个员外为争夺郎中一位,斗得不可开交。” “大部分事务都交给四个主事来做。老十的未来岳父正是负责军器科。” 工部分为虞衡清吏司,都水清司吏司,屯田清吏司,营缮清吏司。 虞衡清吏司又分为军器科,窑冶科,柜、杂科,案、算房,火房。 能单独掌管军器科,想来这个岳家在虞衡清吏司还算是说得上话。 苏云亭也想通了,为何陈逸轩要结这个亲。 因为阿娘曾经把做好的火器作为贺礼献给圣上。 但最开始的样品有诸多缺点,不易制作,没有得到圣上的重视。 陈家和阿娘的关系,算不得什么秘密,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这个主事既然同意结亲,那必定是打探清楚的,估计是想着投靠阿娘。 “火器有进展了?” 李明德的嘴角越聊越大,重重点头:“超级大的进展!原以为干娘会在这一次北上的时候使用火器,大杀四方。十弟还在范畴,怎么和他的未来老丈人一起瞒下这个消息。” “万万没想到,干娘竟是一杆长枪硬拼出来的!不过也好,这样厉害的大杀器,在关键时候才能发出更好的作用!听闻,云州的方隐年和老道长研发出一个炸药包,只要埋到城墙下,即便再坚固的城墙也会被炸出个口子!” 卧槽! 苏云亭咽了咽口水,难怪阿娘没在这次战场上使用火器,因为一旦让火器暴露,说不定就连炸药包也会被暴露! 只要有了这个炸药包,阿娘岂不是可以一路平推到京都? 苏云亭和李明的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彼此都心领神会。 苏云亭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声音带些沙哑:“这方隐年又是谁?打哪来的?” 李明德想起曾经听到的流言,欲言又止,隐晦道:“被梧桐树吸引来的凤凰。果子酒,香皂香水,全都出自他手。本是朔州人,后来带着全家投奔干娘。” 苏云亭没注意到李明德的不自在,只想着等到了云州后,就去会一会这方隐年。 两人一唠,就唠到了明月高悬。 河中府不及京都繁华,也不及云州热闹。 入了夜,除了百味饭店,整座城市只有花街灯火透明。 苏云亭躺在陌生的房间里,窗外的明月照在地上,投下一片清冷。 苏云亭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没想到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他醒来推开房门,就见那个缺了一颗门牙的老婆子,从厨房端来温在锅里的肉羹。 “苏郎君,主人去上职了。出发前吩咐我去百川味饭店买了肉羹,给您做早上。中午的时候他会回来,你如果想在河中府转转,可以去衙门找他,他给您派些衙役保护你。” 大清早,一碗热乎乎的肉粥下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苏云亭出门后没打算去找李明德,李明德刚升官,即便河中府的官僚风气不太好,苏云亭也不想给李明德添麻烦,就没有去麻烦他。 更何况苏云亭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弱鸡仔了,现在的他,壮实得能打死一头牛! 他又没打算出城,在城里呆着,还能出事不成? 事实证明,还真的出事了! 苏云亭寻思着买点笔墨纸砚送给三哥,东西选好了,一摸腰间,荷包竟然不见了! 苏云亭一脸的震惊,打死他也想不明白,这荷包是何时丢的! 书肆的掌柜对这种情况却是司空见惯,把东西又放回去后,叮嘱苏云亭:“第一次来河中府吧?下次把东西都看好了,不要走小道。” “青天白日,难不成还有人当街抢劫?” 掌柜像看傻子一样看苏云亭,不知道这是从哪蹦出来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你当这里是京都或者云州呢?!在河中,除了云州的商队,就只有百达快递无人敢抢,无人敢偷。” 苏云亭长了大见识! 这才多长时间,原本偏远之地的云州,民生和治安竟然比河中郡还要好了?!都能跟京都相提并论了?! “掌柜的,你这说的也太夸张了,这可是河中郡!怎么会比不上云州?” 掌柜翻了个白眼,挥挥手,赶苏云亭走:“一边玩儿去!云州有中云国公在,哪里是我们河中府比得了的?!” 来大街上找苏云亭的李明德,刚好瞧见这一幕,脑瓜子一转就猜到发生何事了。 李明德拽走苏云亭:“被偷了还是被抢了?我都告诉你了,出门的话我给你拍一些衙役。你当我出门带那么多人,是为了搞派头的?我那是为了保证我的生命安全!” 苏云亭是真没想到河中郡居然乱成这个样子,接下来一路北上,自己是不是得找个商队? “当然不用!有兄弟们几个,还能让你在河中这个地界发生危险?!” 因为师兄弟们散在河中各个州县,苏云亭着急去云州,直愿意在河中府待个两三日。 因此,这次是兄弟们并没有聚齐,只有离河中府比较近的几个县的兄弟们赶了过来。 这场聚会,众人喝了个七倒八歪。 次日,苏云亭揉着胀痛的额角,坐上李明德为他准备的马车。 马车里面除了苏云亭带着的大箱子,还有李明德为他这一路准备的吃食。 李明德站在城门口,送别苏云亭:“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我早就先你一步,派人去沿途各州县给师兄弟们报信,保证你北上的一路安全无虞!” 苏云亭双手抱拳作揖:“多谢三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再会!” “替我向干娘问好!有朝一日,我必定率全府百姓大开城门,恭迎干娘!” ------------ 第485章《西游记》? 这一路出了河中府,苏云亭真正明白了,三哥口里的天下谁人不识君是什么意思! 每到一个县的边界,就会有记忆中熟悉的脸庞等在官道旁。 他们或者带着衙役,或者带着镖师,护着自己一路北上。 包吃包住包安全! 这是苏云亭走过的最舒坦的路,也是苏云亭体验过的最舒适的一次出远门! 出了河中郡以后,剩下的路就要靠苏云亭自己走了。 风雨兼程,苏云亭终于来到了抚冥镇。 城门大敞着,平整的土水泥道上有骑着自行车的,也有开着三轮车的,还有步行的,熙熙攘攘,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 因为进出城门的人太多,队伍被排成了三队。 苏云亭排在队伍末尾,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他的身后又多了三四十个人。 “卖报了,卖报了!《云州周报》新出的话本子《西游记》,正式出炉!由大将军和蓬莱客携手打造!” 四五个卖报童骑着三轮车,沿着队伍四处吆喝。 城里的卖报生意太卷,这几个孩童卷不过那些嘴皮子贼溜的大人们,于是他们打算在城门口划拉点生意。 “《西游记》?是那只石猴的故事啊!我来一份!” “我也要一份!” “这位小兄弟,我和你拼一份如何?”排在苏云亭后边的一个老人家,舔着一张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一路,苏云亭并没有听说过什么西游记,不由好奇问道:“这西游记是怎么回事?” 老人家一心想劝苏云亭跟他合伙买报纸,自然是知而无不言。 “嗨,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人说,《云州周报》的主编文钰姑娘去找大将军,两人一起商量出一个话本子,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话本子!讲述的是一个石猴子的故事!风声放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今日总算是刊登出来了!” 一起排队的人也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这石头还能成精?” “有什么不可以的,不都说大将军是天神下凡吗?说不定大将军当神仙的时候,还真的见过这只石猴子呢!” “听说文钰姑娘在闭关了好久,就是为了这部西游记!” 苏云亭心里一动,上一次阿娘和文钰合作出来的《孤臣传》风靡整个京都,是阿娘复出计划中的一环! 这一次,阿娘和文钰合力打造一部西游记,肯定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报童,给我来一份!”苏云亭二话不出,掏出两枚铜板递给报童。 他身后的老人家,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踮起脚尖,眼巴巴地看着报纸。 《云州周报》头板上是一只活灵活现,身披铠甲手持长棍的猴子! 苏云亭挑眉:“老人家,你识字吗?” “我家孙孙在百川书院上学,回来会教我们。我年纪大了,比不上年轻人记性好,只认识个百八十个字,看报纸也是连懵带猜。” 《云州周报》和其他的话本子不一样,一点儿也不咬文嚼字,纯粹是一口大白话,老百姓们不需要全认识,也能看明白。 苏云亭不是个小气的人,心里虽然为云州的识字普及率这么高,感到诧异,但仍是大方地把报纸分享给老人家。 【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会该一万八百岁。】 开篇第一段就是讲天地的年龄,一天十二个时辰的划分和来源。 言之凿凿,好似事实本就该如此。 老百姓们只知道日出日落,哪里知道为何一天要分为十二个时辰? 猛地听到这一段话,全都觉得原来如此,这就是属于天地的秘密! 而这番背景介绍更是为石猴孙悟空的出世,增加了好几分的可信度! 西游记延续了文钰的风格,节奏明快,一期b报纸就从天地之初,石猴出世,讲到了,石猴在花果山称王! 最后一段话则停在石猴要去寻找仙缘上! “没了,怎么这么快就没有了?!”还没有轮到自己进城,这个故事竟然没有了! “这个石猴子是要去修仙吗?!这世界上真的有修仙之法?” “不好说呀!当初京都不是都在传崔三论崔大人传给侯大将军秘密宝藏了吗?有人就说秘密宝藏是修仙之法!” 来自京都的商队爆出个惊天大瓜,引得周围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就连深知内情的苏云亭,在这一瞬间也有片刻的恍惚动摇。 莫非当初宝箱里的并不是义祖的贝贝们,而真的是修仙之法? 想到这里,苏云亭晃了晃脑袋,把那个不靠谱的猜测晃了出去。 以义祖父和阿娘的性格,不可能追求什么长生! 苏云亭深呼吸一口气,不禁有一点后怕,这西游记的魅力比当初的《孤城传》还要厉害百倍千倍! 不过短短一期的内容就勾得人欲罢不能,并且对这事深信不疑。 文钰的功底又精进了! 有了西游记,漫长的排队过程不再无聊。 不少人把故事翻了一遍又一遍。,还特意向周边识字的行人讨教那些个生僻字,一时间,学习热情高涨不已! 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苏云亭没有拿出狗剩的公验,而是拿出自己的公验。 守城小吏上下打量一番苏云亭,眉头拧得几乎能夹死苍蝇。 只见他和周边的小吏们说了几句,一个小兵卒嗖嗖跑上城墙。 苏云亭则被请到一边,守城小兵继续检查其他人。 苏云亭不解:“我为何不能进城?” 守城小兵挠挠脑袋:“你长得既不像永昌侯,又不像大将军。我不确定你的身份,你先稍等会儿,我去请个能确定你身份的人来!” “哈哈哈哈,苏二郎,你黑的跟昆仑奴似的,难怪这些小兵认不出来你!”李老大大笑着从城墙上走下来。 别说是这些小兵,就连李老大也是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能确定眼前的这个黑小伙就是苏二郎! “你怎么黑成这副模样?身体倒是结实了许多!走,我带你去见大将军!” ------------ 第486章阿娘,我回来了! “这就是苏二郎吗?是大将军的儿子?” “长得确实不大像。” 在老百姓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李老大带着苏云亭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最后来到了刺史府门前。 刺史府并没有很大,看上去和其他新修建的府邸差不多。 如果没有门上挂着的刺史府牌匾,甚至比不上河中府县衙气派。 然而,每一个路过刺史府门口的行人和行商,无论是走路的,还是骑着三轮车的,都会自觉地放轻动作,高声聊天的行人也会压低声音。 “我们到了。”李老大上前,敲了三下大门,门房确认好身份后,就让李老大带着苏二郎进去了。 苏云亭好奇地打量着院子,堂堂云州刺史府竟然还没有永昌侯府一半大。 院子的地面铺了一层土水泥,而不是铺着青砖。 而且,这个院子连走廊都没有,更别提小花园! 摆在屋前的两长排花盆,里面种的花也是残破不堪。 看到这一幕,苏云亭的眼泪咔擦就要掉下来。 阿娘在云州过的竟然是这样的苦日子! 在京都的时候,阿娘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有专人伺弄,长得那叫一个娇艳欲滴! 下人想要去通传,被苏云亭拦了下来。 苏云亭想再看一看,阿娘待了好几年的云州是什么样子! 可惜,这个刺史府真的不算大,苏云亭没走几步就能把格局看了个清清楚楚。 就在苏云亭想要推开顾南夕的书房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如风一般,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从书房里一跃而出,径直扑向苏云亭。 这大黑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苏云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重重地推倒在地。 电光火时间,苏云亭对上的是一双泛着绿光的兽瞳,鼻尖似乎还能闻到野兽般的腥臭。 那道黑影低声怒吼,锋利的兽齿直往下滴答口水! 苏云亭心中大惊,阿娘的府上怎么会有猞猁?! “小花!新换的花盆是不是你给打碎的?!哎呀,堂堂刺史府没有一盆像样的花,这说出去像话吗?!你知道错了没有?” 绿梅找小花找了一上午,都不知道它藏哪里去了。 明明才屁大点的地方,愣是生找不着它! 好不容易听到小花的动静,绿梅粗溜一下,从厨房窜出来了,想要好好教训,这个仗着主子宠爱,就无法无天的小坏蛋! “嗷!”小花得瑟地低吼一声,示意绿梅赶紧来看,他抓住了个小贼! 绿梅边走边骂:“你是不是又在吓唬家里的下人了?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把人弄受伤了,医药费就从你的伙食费里扣!” “绿梅姑姑!”苏云亭原本想和这支猞猁好好较量一番,但听绿梅姑姑这一说,貌似这只猞猁是自家养的! 一时间,苏云亭也不好对这支小猞猁下手,只能委屈巴巴的地喊一声绿梅姑姑。 绿梅脚步一顿,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绿梅连忙加快了步伐,低头一看,简直是又惊又喜! 被小花按在爪下的小黑炭,不正是自家二郎吗?! “二郎,你怎么来了?!小花,你快点松开,这是你二哥!” 哈?! 小花湿漉漉的鼻尖蹭了蹭苏云亭,这才轻巧地从他身上跳到地上,迈着优雅的步子,又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 “哎哟,你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绿梅连忙搀扶起苏云亭,替他拍打后背上沾染的尘土。 幸好院子里抹了一层土水泥,尘土并不算多。 苏云亭有些委屈,本来就有好些个义兄弟们在跟自己争夺母亲,这下可好了,又来了一只猞猁! “绿梅姑姑,这猞猁是谁送的呀?” “浩日沁部的人送的。起初我们还以为是一只小猫,结果越长越大,长得跟个小豹子似的,这才认出来小花是一只猞猁!” 绿梅带着苏云亭和李老大去大堂:“我就说呢,这小花怎么不会喵喵叫,只会嗷嗷嗷!原来真的不是狸奴!” 隔着大堂的门,清楚地传来顾南夕清脆的声音。 苏云亭的脚步一顿,眼眶渐渐红起来。 见苏云亭不敢上前,绿梅也红了眼眶,哽咽道:“进去吧,二郎!主子也在惦记着你们呢。大郎隔一个月就写一封信过来,那些信都快被主子翻烂了。你这一走却是一年多,半点消息也得不着。” 苏云亭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就是当初考科举的时候,他也没有这般紧张过。 苏云亭扯了扯嘴角,苦笑道:“绿梅姑姑,你先让我缓缓。莫让我在外人面前丢了脸。” 绿梅轻轻推了一把苏云亭的后背:“哪里有什么外人?主子正在和文文钰商量西游记呢!” 苏云亭顺着这股力道,往前迈了几步,颤抖着手,推开那扇大门。 门一推开,原本就亮堂的大堂,更加明亮起来。 原本还在讨论西游记剧情的顾南夕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背着阳光,堵在门口。 阳光太刺眼,顾南夕眯起眼睛,这道身影的轮廓怎么有些眼熟? “阿娘,我回来了。” 原本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的顾南夕听到这声音,砰的一下站起身,快步朝门口迈去。 “二郎?是二郎吗?” 顾南夕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声音是如此的颤抖。 苏云亭哐当一下,双膝跪地,跪行到顾南夕身前,双手抱住顾南夕的腿,压抑的思念,在此刻如洪水决堤一般倾泻而出。 “阿娘,是我,我回来了!我真的好想你啊!” 在外面,经历风吹雨打,好不容易才树立起来的盔甲,在见到阿娘的这一瞬间,支离破碎! 当苏云亭如自己一直向往的那般,彻底在外头闯荡后,他才真正知道家意味着什么。 家就是他在茫茫大海上,面对狂风急雨,也要坚持下去的信念! 顾南夕摸了摸苏云亭的发顶,似乎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良久之后,才道:“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 户外的阳光照进来,为两人投下两道道长长的影子。 这一刻,美好得让所有人都不忍心打扰。 ------------ 第487章未来的儿媳,别客气 “嗷嗷!嗷!”一道毛茸茸的身影愣是挤进两人中间。 苏云亭被小爪子挠了好几下,又不敢对家里最小的兄弟下手,不得不松开手。 不过还是气恼小花打扰他和阿娘的久别重逢,于是,苏云亭照着那肥嘟嘟,毛茸茸的屁股轻轻来了一巴掌。 “嗷!嗷!”小花扭头冲着苏云亭龇牙咧嘴,然后又转过头去,脑袋轻轻蹭了蹭顾南夕的手,发出委屈的嗷嗷叫。 哎哟,这可把顾南夕心疼坏了,但又不忍心责怪苏云亭,只好撸了几把小花:“你自己个玩儿去,我和你二哥有话要说。” 小花一步一回头,临走前还用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抽了一下苏云亭的后背。 苏云亭几乎要气笑了。 顾南夕连忙扶起苏云亭:“别跟小花一般见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独生子来着,突然多出来一个二哥,有些不适应。” 苏云亭瘪嘴:“阿娘,你怎么没告诉他,他不仅有二哥,还有四哥五哥?排在他上头的可足足有十一个!” 顾南夕挠挠脑袋,朝着在一旁看热闹的文钰投去求救的视线。 文钰假装没看见,刚才那一幕为她写石猴拜师菩提老祖提供了不少灵感! 见文钰靠不住,顾南夕只好僵硬地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次出海怎么样?一切可还顺利,有没有受伤?” 苏云亭好不容易见到阿娘,乐得见阿娘眼里只有自己一个。 苏云亭正打算开口撒撒娇,就听见绿梅姑姑在门外说。 “主子,顾大人,顾十三他们来了!” 苏云亭目光暗了暗,得了,好不容易的亲子时光又要被打断了! 副将顾海在得了许可后,大步流星地走进院里,第一眼就看见那个高高大大的青年。 这名男子英姿飒爽,浓眉飞扬,双目炯炯,眼神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束起的长发随风飘扬,增添了几分洒脱,就是皮肤有点黑。 副将顾海的年纪比在场所有人都大,顾南夕连忙为两人相互介绍。 “云亭,快来拜见你顾叔父。顾叔父驻守边关十年,在我来了云州后,更是尽心尽力!没有你顾叔父,就没有我的今日!” 顾海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其实是大将军顾南夕的家将,哪里能让苏二郎喊自己一声叔父? 苏云亭没二话,当即行礼:“拜见顾叔父!” “二郎客气!”顾海心里熨贴的不行,幸好这苏二郎不肖永昌侯,反倒是更像大将军! 跟在顾海后面的顾十三和苏云亭简单照了个礼,就向顾南夕禀告:“我们一得到消息说苏二郎来了抚冥镇,就立刻来了!傍晚前,王大人和颜大人也得赶过来。其他几个镇子离咱们这头比较远,还得有些时日才能来!” 大将军顾南夕总共只有三个孩子,苏小娘子时常来云州,他们都见过。 剩下的两个,苏大郎和苏二郎却都没来过云州。 好不容易苏二郎能来一趟云州,大家伙自然是想要见一见的。 毕竟,大将军顾南夕走的那一条路,还是要有几个继承人,才会更让手底下的人安心! 顾海初见苏云亭,心里头就满意的很,这二郎身上带着一股子气,一股不甘落后于人的气! 果然不出顾十三所料,太阳刚刚落山,王不喜和颜同初就联袂而来。 这顿晚饭,众人自然是要一起吃的。 文钰本想告辞,却被顾南夕硬留下来:“都不是外人,一起吃顿饭怎么了?” 文钰迟疑,这屋子里的人都是大将军顾南夕的嫡系力量,讨论的话题估计也是事关云州乃至大将军顾南夕的未来规划,自己留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 绿梅借着给文钰端茶,在文钰耳边轻声道:“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大郎不在云州,文钰姑娘替大郎听一听也是好的。” 文钰的脸刷一下就红了,都不敢去看顾南夕:“绿梅姑姑误会了,我和大郎……我们没什么。” 绿梅捂嘴笑:“还说没什么!每个月大郎来那么厚的一封信,全是先寄到你府上,然后再由你交给主子。大郎就差没明着告诉主子,让我们帮他看好未来媳妇儿,别叫媳妇儿跑了!” 怕文钰不好意思,绿梅还有些话没说出来。 像文钰这般长着七窍玲珑心的娘子,她难道会看不出来大郎的用意吗? 但她一接到信件,还是颠颠地跑来刺史府了! 这分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不过碍于现在的形势,不方便揭开那一层透明纸! 绿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都怪那小皇帝心眼小!要不是因为他,主子又得多一个绝佳的大儿媳妇! 说不定过不了几年,连孙子都能抱上了! 文钰扫了一眼众人,刚刚绿梅的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在座的哪个不是耳聪目明? 想来都听见了,可是他们一个个表现的好像一切如常,并没有一点点的惊讶。 文钰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自己和大郎的事,估计早就落入所有人眼中! 既然如此,文钰也就不扭扭捏捏,而是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其他人眼里也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虽然还没见过苏大郎,但苏大郎选定的这个媳妇儿跟他们共事这么久,其能力和为人是得到上下一致认可的! 众人经常在刺史府留饭,对流程熟悉的很。 一个个把自己想吃的菜报给小厮,厨房能做的就厨房做,厨房不能做的就上百味饭店找大厨做。 准备餐食还需要时间,众人就一边吃着攒盘,一边喝着酒水,气氛轻松随意。 最受大家关心的自然是苏云亭的经历。 苏云亭:“我们出海后,货物很受欢迎,甩得很快!就是南面不如我们大周富裕,人口也比不上我们。” “对了,阿娘,我还给你们带了礼物!” 苏云亭叫下人们搬来自己的竹筐子,放在院子中间,然后他走过去,随手一打开。 只见那里满满都是拳头大的宝石,蓝的,紫的,红的! 宝石在烛火下散发的光芒,险些闪瞎在场所有人的眼! ------------ 第488章仙人抚我顶 苏云亭像分石头似的,把宝石给所有人都分了一个。 “大家别客气,我用一批绢布就能换来十颗宝石!一两茶叶换一颗!不过我没有敞开了卖,毕竟物以稀为贵!他们也就皇室富裕一些,平民们是买不起这些东西的。” 颜同初用手捏了捏了宝石,确定这是真的后,心里像喝了醋一样酸溜溜的。 整个云州上上下下,忙忙碌碌一整年,都比不上人家出海一年! 难怪那些大商人,宁可借钱买船也要出海,果然利润很大! 分完礼物后,苏云亭继续道:“我在南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海岛,海岛上的作物,一年三熟,离海岛不远,还有一片广袤无垠的大陆,应该就是前朝唐大法师笔下的天竺。” 顾南夕点点头,没想到这一次苏云亭居然南下那么远,以往的行商一般都只是到南洋就不再南下。 苏云亭打量一下顾南夕的神色,发现她的表情没有一点点的震惊。 难道阿娘早就知道南面会有什么,早就知道海岛的存在? 所以当初她才会提出组建造船厂?! 那么,对于那片大陆阿娘又是什么个想法? 苏云亭按捺住心中的疑问,继续介绍经历过的天竺的风土人情。 一直静静听着的文钰猛地抬起头,张大嘴巴看向顾南夕。 “怎么了?”苏云亭不明白文钰为何这么惊讶。 文钰:“大将军,你说的唐僧师徒要西行取经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顾南夕想了想,其实此天竺非彼天竺,唐僧师徒要去的应该叫古印度,但解释起来实在是太麻烦了,而且从地理上来说,天竺并不是一个国家,而是好几个小国的统称。 说是要去天竺取经也没错。 顾南夕:“对。” 众人面面相觑,看来这又是大将军部布的一个局,只是不知道这个局有多深! 苏云亭舔了舔嘴唇,见文钰没有什么要问的就继续说道。 “我来的时候,路过河中郡。河中郡的官僚风气实在是不堪,小吏们处处吃拿卡要,街头小偷横行。若是长此以往,也不知何时才能从旱灾中恢复昔日的繁华!” 王不喜点的红烧肉第一个就上来了。 被骟过的猪肉没有以往家猪的骚臭味儿,又加了糖和料酒焖煮,不仅色泽好看,味道吃起来也是入口即化,颇受大周人的喜爱。 苏云亭早就听闻云州的罐头无论是焖羊肉还是红烧肉,都是大周一绝。 此时,新鲜的东坡肉一上桌,他就没忍住夹一块尝起来,确实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美味,完全扭转了他对猪肉的偏见! 王不喜用一块红烧肉或米饭下肚,这才道:“河中郡积重难返,我们曾提出和他们合作养猪,却被他们拒绝了。想要彻底整治河中郡,得等到我们能做主的那一日才行。” 对此,苏云亭也很赞同:“三哥李明德在河中府作主薄,他也是这么说的。现在河中郡基本上每个州县都有我们百川书院的人,就缺一个好时机!” 这件事是王不喜等人第一次听说。 原来大将军早就在河中郡做好布局了…… 美味佳肴,一道道被端了上来。 和众人混熟的苏云亭话也密了许多:“九哥宋知州,现在在相州说一不二。我寻思着等我在云州再待几日,就去京都,中途路过相州的时候,和九哥再碰碰面。” 颜同初拿酒杯的手一顿,相州? 相州不是宋家一家独大吗? 对了,方才二郎说的宋知州也姓宋! 颜同初咋舌,万万没想到,被誉为大周文气所在的相州,竟然也是大将军的地盘! 大将军还究竟还有多少张底牌没有露出来? 王不喜和颜同初对视,一两人默默听着苏云亭说话。 “老十陈逸轩和虞衡清吏司主事结亲了,他岳家主管军器科。” 听到这话,顾海,顾十三,王不喜,颜同初等人长舒一口气。 火器威力越来越大,他们还担心上次送给皇帝的火器,会引起皇帝的重视。 没想到,大将军早已想在了前头,竟然连虞衡清司吏司主事都能拿下! 这世界上除了血缘关系,就是姻亲关系最为靠谱。 顾南夕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这些个孩子里头就老十最为跳脱,给自己写的信也是最多的,恨不得十天写上一封,怎么连定亲这样的大事竟然也没有向自己透露? 顾南夕打算等有空了,就给老十写封信问一问是什么情况,是不是被家里人逼婚了? 讲完了其他人,苏云亭又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我今年打算带着姝瑶的大舅四舅和他们家的几个哥哥们一起出海。海岛就交给他们经营!” 顾南夕皱眉:“这事儿你跟姝瑶他们家商量过了吗?这么大的事可不能光听你一个人的!” 苏云亭替姝瑶表功:“放心吧,阿娘,这事儿早就跟他们通过气了。姝瑶一听,自己娘家人能为您开疆守土,那是嗷嗷蹦着,想要为您尽力!” “后来呀,还是我劝阻了他们,我说这个事儿办的好了,那自然大家都好,要是没办好,可是要命的事儿!人家把好好的一个女儿嫁到咱们家来,我们总不能拉着人家冒这么大的险!” “我一顿好说歹说,姝瑶外祖才同意分宗!姝瑶大舅四舅跟着我们一起南下,他二舅三舅守着淮阳那块地界,继续做他们的漕帮。有他们守着那块水域,我们的商船往来也更放心些。” 在座的都是人精,除了顾南夕。没听出来,其他人都听明白了。 人家姝瑶家里为了跟不跟苏云亭南下,起了有不同的意见,人家老爷子为了保险起见,就把家里给分宗了。 不过,看破不说破,没人拆穿苏二郎。 顾南夕:“姝瑶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能负了她!” “嗯!” 这一顿晚宴,吃得极为开心。 顾南夕平时都不喝酒,但在这么大喜的日子里,还是喝了好几杯果子酒,也许是太开心了,顾南夕隐隐有些醉意。 她看着已经长大的苏云亭,心里格外骄傲自豪。 顾南夕朝苏云亭勾勾手,苏云亭便老老实实地走过去。 看到他这个憨憨的模样,顾南希夕没忍住,在他毛茸茸的头上揉了好几把,就像撸小花似的。 “娘?” 顾南夕咳咳两声,孩子长大了,好面子,可不能叫他知道自己想撸他:“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愿我儿此生无病无灾,平安喜乐。” ------------ 第489章阿娘打下的江山! 顾南夕是真的有点醉了,在绿梅的搀扶下回了卧室休息,其他的人则继续交流感情。 “文钰,阿娘,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和阿娘好几年没见,苏云亭已经摸不准阿娘的脉了,只能虚心向文钰请教。 文钰想了想:“是不是跟西游记有关?” 在座的都没有外人,文钰简单和众人说了一下西游记的故事梗概。 这其实就是一个天生地养的石猴子,不服天不服地,被压在五指山下,最后陪着唐僧一起西行取经的故事。 主打的一个就是老子不服就是干! 中途还穿插着八十一难。 苏云亭眸光闪闪,他知道阿娘的意思了! 对于如何治理天下,阿娘对大周一直奉行的是使民强,使民富,使民知之。 但是,在天竺,民众愚昧,更加信奉神灵。 在西游记里,谁也不知道唐僧最后取的是真经还是假经! 既然天竺人更加信奉神灵,他们能为信奉印度教还是伊斯兰教打得不可开交,为什么不能信奉一个新的教?! “文钰,我们哪天再具体聊一聊西游记!” 文钰郑重地点头。 她一直以为西游记是写给大周百姓,写给幽云十六州的汉人们看的,现在看起来,大将军肯定还有更深的意图! 放下这件事,顾海等人热情地邀请苏云亭过几日去草原转一转。 苏云亭自然是答应了。 次日,顾南夕还在熟睡,苏云亭就活蹦乱跳的起床,她跟绿梅说了一声后,就去拜访耿家。 可能是练武的人都习惯早起,太阳还没有完全露出头来,耿家的大门就敞开着。 耿老汉又坐在了屋顶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用力一划,他手上的木棍上就燃起一道小小的火光。 耿汉用这簇小火点燃烟丝,目视远方,吧嗒抽起烟来。 “师父,你可以啊,从哪儿弄来这么好的宝贝?这可比火折子好用多了!”苏云亭踩着栅栏,几个跃步就来到了屋顶上,在耿老汉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小盒子。 苏云亭拿着小盒子上下打量,没找着藏火星的地方,又放到鼻尖闻了闻,隐隐有一些硫磺和黄磷的气味。 这玩意儿倒是方便的很,轻轻一滑就能起火。 “好你个臭小子,一回来就抢我的东西!”耿老汉咳咳两声,眼眶都咳红了。 “可别这么说,我拿东西跟你换!”苏云亭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色的宝石,塞到耿老汉的衣服里。 耿老汉咋舌:“你是去金山了还是去当海盗了?” “都有!遇到小海盗,就他们那些破船,我们直接撵过去,掀起的风浪都足以把他们掀翻!遇上那些个有大船的海盗,我们就库库一顿干,抄了他们的老巢!” 苏云亭挨着耿老汉坐下来,还在低头研究手里的小盒子。 耿老汉掏出红宝石,打算上交给老婆子。 “放心吧,师父,我也给师娘准备了。这红宝石,你就留着当私房钱!” 耿老汉一听,连忙把红宝石收起来,掀开屋顶的一个瓦片,再把红宝石藏进去。 “你研究明白没?这个叫火柴!上个月新开的火柴厂产的,一盒也就卖三文钱。” 火柴? 苏云亭从久远的记忆里扒拉了几下,终于想起来。 在北齐《陆艺志》上有过描述,在北齐战败的时候,在连火种都成问题的情况下,宫里的那些宫女们就用黄磷,硫磺造出了世界上的第一根火柴。 只不过那火柴不像这个小盒子这样安全方便。 “谁做出来的?真是个人才!” “方隐年。” “啧啧,又是他!”有时候,苏云亭也会怀疑,阿娘是不是真的是天神下凡?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能人异士围绕在她周围? 就像这方隐年,以前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他就好像凭空出来的,就认准了阿娘一人。 “在我回杭州前,我一定要见一见,这个方隐年。” 耿老汉吧嗒一口旱烟,瞥一眼苏云亭,淡淡开口:“看就看,可千万别动手。这方郎君文文弱弱的,跟你以前差不多,可禁不住你一拳头。” 苏云亭不满:“我作甚要打他?在师傅你心里,我就是这样嫉贤妒能的人吗?” 耿老汉:“你心里咋想的,我哪里知道?我就先告诉你,这方隐年可是咱们大将军的心肝宝贝,为咱们云州做了不少事!” “知道了,我会好声好气的!” “既然你回来了,就去给师叔师伯师祖上个香吧。”耿老汉跳一下房顶,轻手轻脚地从主屋里捧出一叠纸钱和香烛。 两人一起骑上苏云亭的马,出了北城门。 太阳刚好从地平线全部升起,无边无际的草原一片翠绿,被阳光一照,像是刷了一层金粉,随着阵阵的清风掀起碧波金浪。 两人一路向北狂奔跑,跑了大概半个时辰,耿老汉这才叫停。 “师父,咱们师祖就埋在这里吗?” 耿老汉划了一下火柴,点燃三炷香,递给苏云亭:“都成肉泥了,怎么埋?” “啊?那为什么选这里?” “他们死的那个地方,开春就被发现了有煤矿!那一块儿全被圈起来了,不让旁人进去。” 苏云亭恭恭敬敬地插好三柱香,又磕了几个头,两人站在这里等着香燃尽。 “他们死的惨,连个全尸都没有。这些年,他们的葬身之地又全被鞑子占着,我也没办法去祭奠。好在大将军把那些土地都抢回来了!” 耿老汉一直望着北方。 不知道那些煤矿是原本就存在,还是那些英雄的尸体所化。 他们是不是也觉得云州很好,大将军很好,所以他们也想为云州尽最后一份力? 草原上的风很大,这几炷香没一会儿就燃烧干净了。 耿老汉指着北方,对苏云亭道:“二郎,这是你阿娘打下来的江山!你千万不能把它给弄丢了!” 苏云亭望着看不到边际的草原,这是他第一次来草原,这种无边无垠和大海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大海展现的是天地之威,草原的辽阔展现的是勃勃生机。 人们无法在大海上修建城池,养活百姓,但在草原上却可以! “放心吧,师父!我阿娘的东西永远是我阿娘的,谁也抢不走!” ------------ 第490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等香燃尽,两人骑着马想再进城的时候,就已经需要排队了。 排队的人群中,草原人和胡商各占一半。 他们叽里咕噜说着外邦话,苏云亭一句也没听懂。 苏云亭望着井然有序的排队队伍,心里暗惊,也不知道阿娘是怎么把这些人合在一起的,连话都听不明白呢,如何沟通? 耿老汉见苏云亭左顾右盼,像个土包子似的,清了一下嗓子,淡淡道。 “别瞅了,这些草原人一部分是家里有男人在抚冥镇当兵的,一部分是部落就在附近,一大早出发,在镇里买些东西,逛一逛,天黑前再回去。” “当兵?!” 耿老汉目光悠悠:“大惊小怪,既然是云州的人,当然要为云州而战。” “他们能听话?” 耿老汉曾经被邀请到军营里,教授了几堂武术课,想到那场景,不禁为顾南夕的领兵能力感到佩服。 “你以为,想当云州的兵是那么容易的事呢?在别的州郡当兵,需要拉壮丁,在咱们云州中当兵,那是找关系都挤不进去的大好事!” 毕竟在别的州郡,当兵就等于送死,要么当受苦受累的厢兵,要么就是当炮灰,北面的鞑子,西面的吐蕃,都不是啥好鸟,以前,大周对上他们十战九败。 但是在云州就不一样了,这实力是杠杠的硬,胜仗是一场接一场的打,前途是大大的好! 苏云亭的眉头却拧得跟麻花似的。 军队扩张,在保护云州安全方面是好事,但其造成的后勤压力,以及对主将的统帅能力都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为何韩信被封为战神?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这就是对韩信最大的夸奖。 这里的多多益善,不仅是只有士兵,还有下面多少城池,多少民户,多少军户,后勤能供应多少部队,能打赢多少人,打多远,打多短的时间…… 这一切,作为主将不仅要心里有数,而且还要有办法管理。 整个云州,真的有这样堪比韩信的主将吗? 如果只靠阿娘一个人,那她得多么劳心劳力?! 就在苏云亭还忧心忡忡的时候,排在他前面的几个草原人,竟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一字一句地念起大周话。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起初,苏云亭只是有一耳没一耳地听着,越往后听越发现,这些草原人念的内容一点也不简单,以三字一句的形式,内容涵盖了道德伦理,历史自然等各方面的知识! “这是什么?!”苏云亭整个人都有些激动起来,这个多么适合给儿童启蒙。大哥若是得到这本书,肯定得开心极了! 耿老汉:“这是大将军拿出来的,给百川书院蒙学部做教材用的《三字经》,说是一个叫王应麟的书生写的。” 苏云亭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原来是出自阿娘之手啊! “蒙学部还招这么大的草原人?”苏云亭上下打量前面那几个草原汉子,怎么看,都觉得这年龄起码满二十了? 耿老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怎么可能?!他们应该是干部培训班里的兵。” “干部培训班?”苏云亭眨眨眼,这又是个没听过的词汇。 耿老汉叹了一口气,这二郎还是离云州隔得太远了,长此以往,二郎如何跟得上云州,跟得上大将军的步子? “二郎,你先别着急回京都,在云州多待一段时日,学透彻了以后再走。你和大郎虽然各有所长,但日后总是要继承你们阿娘的衣钵。” 苏云亭也是这么想的,云州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新鲜事物层出不穷,不趁着这个机会多了解点,日后怕是跟不上阿娘的思路! 守城兵卒检查身份的速度很快,两人话还没聊完,就轮到他们了。 兵卒一瞅是耿老汉,连苏云亭的公验都没打开,直接放行。 “嗯?”苏云亭诧异,“不再仔细核验一下吗?” 守城兵力摆摆手:“不用了,全抚冥镇都传遍了,大将军的二郎来了咱们这里。” “你如何确定是我?” 守城兵卒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因为整个云州再也找不到比你更黑的人了。” 耿老汉哈哈大笑,推着苏云亭的后背进城:“我在云州待了这么久,每次进出城门都要核对身份,你倒好,才来第二天就能刷脸进城了。”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那可不成,我年轻时候,可是靠着一张脸才把你师娘哄到手!” 两人一路往回走,耿老汉才继续之前的话题:“咱们云州五人为一伍,两伍为一什。一什有十三人,除去十兵还有什长一人,伙夫一人,政委一人。” “政委?”这又是苏云亭从没听说过的。 “对,什长负责军事训练,政委负责队伍建设。无论是什长还是政委,都必须先去干部培训班接受培训。” 这个干部培训一共分为三大块,军事,文化和思想。 军事自然是关于军旗,列阵,以及火器的应用。 文化这一块则是以《三字经》为主要教材,目的是提高基层干部的识字率。 至于思想,则是忠诚教育加军纪教育。 顾南夕不求云州队伍能做到后世那样的高度,但最起码,别一攻入城池,就像强盗一样,一窝蜂地烧杀抢掠。 很明显,云州日后是要收复幽云十六州的,在那里还有大批的汉人百姓。 加强军纪教育就是为了应对收复幽云十六州后对当地的管理。 顾南夕就这一点,特意和顾海,顾十三,王不喜,秦泊淮等领兵将领开了好几次会,开诚布公地说出自己的目的和要求。 因为在这个年代,打了胜仗后,掳掠城池,是给攻城士兵的一种奖赏,一般是默许他们抢砸三天的。 好在顾南夕在云州军队中的威信极高,这条军纪即便触碰到士兵们的利益,但还是得到了贯彻和实行。 “阿娘可真厉害呀!”苏云亭也是带兵出过海的人,他自然知道,不让手底下的兵捞好处,是多么难的一件事! 恐怕全天下的将领算进来,只有阿娘一个人能做到! ------------ 第491章不一样的云州 比起清晨的安静,此刻的抚冥镇街道热闹许多。 两旁商铺林立,小商贩们也推着小摊车支起了摊子,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耳边全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鼻尖是烧饼铺铺扑鼻而来的香味。 行人们匆匆忙忙,有的甚至来不及在小吃摊上吃完早饭,拿着烧饼便着急去上工。 “去怀朔镇啦,有没有去怀朔镇的?”骑着三轮车的脚夫,高声吆喝着,拉起客人。 “我们要去!包车!” 苏云亭一时有些恍惚,若不是街道上草原人多,他恐怕会分不清自己是身处云州,还是身处京都。 “快走,你师娘他们该起来了!”耿老汉加快脚步,刚推开院门就听见耿大娘的大嗓门。 “你个死老头,一大清早的上哪儿去了?!好不容易能休沐一日,就知道往外跑!这家里是装不下你了吗?” 耿老汉急忙拉过身旁的苏云亭,挡在自己身前:“老婆子,你快看看,谁来了!” 耿大娘回头一看,就见一块黑炭,立在自己眼前,吓了一跳后便反应过来,嘴角高高咧起,怎么也落不下去。 “二郎回来了!快来吃早饭,你来我们家,可有跟大将军说一声?莫叫大将军担心。” 苏云亭被拥到主位上:“跟绿梅姑姑说过了。也是奇怪了,没来云州前,我就想着天天跟阿娘黏在一块才好,来了云州后,我就开始四处往外跑。” 耿大娘给苏云亭舀了满满一大碗的肉羹:“那是因为你心安啊!你知道只要回去,随时都能见到大将军。” 耿大郎小声提醒:“大将军现在是云国公了,你该喊云国公!还有二郎是云国公世子!” 苏云亭连连摆手:“这可是我师娘,喊什么世子?咱们一切照旧。” 耿大娘也觉得很云国公不习惯:“我还是喜欢叫大将军。一说是大将军,满大周都知道是谁!” “祖母快点,我要迟到了!”耿家几个孙子孙女,背着小书包,一个个慌手慌脚,脸上全是焦急之色。 “天天起这么晚,你们不迟到,谁迟到?!”抱怨归抱怨,耿大娘还是上厨房把早就准备好的食盒,塞到大儿媳妇手上。 大儿媳妇儿去上工,刚好顺路,能把孩子们送到百川书院。 耿家大嫂跟苏苏云亭道完歉,便风风火火地带着孩子们出门了。 重新坐下来的耿大娘,望着孙子孙女们远去的背影,感慨道:“当年如果不是有百川书院,我们家四郎说不定还在家里蹲。原以为四郎能考上举人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万万没想到,家里的孙子孙女都能上学!” 耿大郎用刀割开烧饼,夹了一筷头羊肉丝塞进去,又淋了一勺大酱:“我们是赶上好时候了。我上次去京都的时候,村里的邻居们还后悔,没跟我们一块来云州。” 耿大郎把做好的烧饼放到苏云亭的碗里:“二郎,你尝尝这大酱,也是咱们云州的特产,可受欢迎了!” 做完一个夹肉烧饼,耿大郎又拿起来一个:“听咱们以前的邻居说,圣上觉得皇宫有点儿小,决定扩建皇宫。皇宫根下的百姓不乐意,也被强行拆了去。说是拿京郊的房子来换。” 耿大娘挑眉:“京郊的土地和房子都是有主的,咋换?” 耿大郎叹气:“强行征收土地呗。咱们村里头好些个租地的人家,地里的麦子眼瞅着要抽穗,也被拔了去!给他们心疼得眼泪汪汪的。” 耿大娘彻底没胃口了,庄户人家最看不得庄稼被霍霍,这可是一家人一年的辛勤劳作! “他们把粮食拿走了,城里头的百姓吃什么?!” 耿老汉瞥一眼赌气囊塞的老婆子,小声提醒:“气糊涂了不成?京都那么多人,光靠周边种地哪能够吃?不都是用大船从江南拉来的吗?” 苏云亭蹙眉:“可是我听姝瑶的几个舅舅说,圣上想要建园林,指名要太湖的奇石,诸多原本运粮的大船都换成了运石头。” 一时间,桌子上没有人再说话。 物以稀为贵,当粮食供不应求的时候,粮价上涨是必然的事。 京都多豪门富户,自然不会在意这点价格上涨,但在京都生活的老百姓,可就惨了。 苏云亭也有些担心起在京都的大兄和小妹。 众人没滋没味儿地吃着肉羹以及夹肉烧饼,原本相见的喜悦蒙上一层阴霾。 “圣上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想当初,他对大将军多好啊!” 耿大娘心里头有些难受,闷闷的,胀胀的。 她就想不明白,隔了好几百年才出来了一个大将军,这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怎么那个小皇帝就是容不下大将军呢?!以前都说他性子和善,生活简朴。 可是现在,哪里和善?哪里简朴了? 太祖和先帝都想过扩建皇宫,最后都因周围百姓不同意,就放弃了。 “唉。”耿大娘放下碗筷,“还是咱们云州好,咱们大将军好,真希望大将军能活得长长久久,寿与天齐!” 苏云亭和跟家人吃完早饭,又分了礼物后,决定去怀朔镇和沃野镇看一看。 听说怀朔镇是云州美食的云集之地,果子酒厂,香水厂全在那里。 “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你师娘不许我喝酒,但去了怀朔镇,哪有不喝酒的?”耿老汉故意扬起声音,嘴里说着不跟着去,实际上却拽着马缰绳不松手。 耿大娘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 “少作妖!要不是看在二郎的面子上,你休想再去怀朔镇!” “嘿嘿,放心吧,我不会喝醉的。”耿老汉笑成一朵菊花,颠颠地跟着苏云亭走了。 难得见师父这样开心,苏云亭不免笑道:“怀朔镇就这样好?” “当然好!吃的喝的玩儿的,保证让你乐不思蜀!这西游记才出了第一回,就听说怀朔镇的戏班子已经排出了戏来了!” 怀朔镇早已今非昔比,当年只有一个奶茶能拿得出手,现在奶茶果子酒,焖羊肉红烧肉,甚至还搞起了烧烤! 一边喝着果子酒,一边吃着烧烤,然后再看戏,这就是神仙日子啊!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92章你就是方隐年? 两人一入怀朔镇,耿老汉就径直奔向夏家食肆。 “夏掌柜,给我来两坛果子酒,一坛焖羊肉,一坛红烧肉。”耿老汉熟练地点完餐后,又问道,“听说鸿福戏班新排了一回石猴出世,何时上演?” 夏掌柜一看是老熟人耿老汉,又看了看他身旁的壮小伙,便以为这是耿老汉家的二郎。 “许久都不见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上别家吃去了呢!再过一炷香时间,鸿福戏班的新戏就要开演了!” 夏掌柜从柜台里抽出两张门票:“第一次见大侄子面,没啥好东西,这两张票你们拿去看吧。” 耿老汉张张嘴想解释,这不是自己儿子,被苏云亭拦了下来。 苏云亭接过两张门票,笑得一脸憨厚:“多谢叔父。” 夏掌柜就喜欢看云州的儿郎们长得高高壮壮,于是他拍了拍苏云亭的肩膀,鼓励道:“好好和你爹学本事,以后保卫云州,为大将军效力!” “嗯!”苏云亭重重点头。 耿老汉着急去看戏,提着打包好的酒水和焖肉,拉着苏云亭就走。 鸿福戏班所在的剧场原本是怀朔镇最大的青楼,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云州最大的青楼,后来顾南夕不允许云州有嫖娼之事,所以青楼就黄了。 青楼里的女子,想回家的就回家,想自己谋生的就自己谋生,剩下一些实在是没有一点谋生本事,只会唱歌跳舞的女子,在顾南夕的建议下,干脆组建起一个戏班子。 以前是卖艺又卖身,现在则变成了卖艺不卖身。 青楼的老鸨又是个聪慧的,不舍得花钱找人定制戏本子,干脆就拍起《云州周报》上的故事。 《夫君宠妾灭妻,我转身和离你哭什么?》 《我的同桌是女郎》 《上错花轿嫁对郎》 这些都是鸿福戏班的经典剧目,几乎场场座无虚席。 纵使苏云亭对鸿福戏班的受欢迎程度有了心理准备,但现实还是远出乎他的想象。 剧场门口排满了乌泱泱的人,全是在等待第二场的。 耿老汉拽着苏云亭一路挤了进去,给门口的壮汉看了看票,这才得以进去。 夏掌柜的票位置还不错,位于二楼比较靠前的位置,一张方桌能坐四个人。 耿老汉和苏云亭来的晚,另外两个人已经坐下了。 “方郎君?” “耿大爷!” 方隐年和耿老汉抱拳行礼,两人小声寒暄一两句后全都坐下来,静静等着好戏开锣。 至于桌子上另一个人,则是王九和。 他喝得醉醺醺的,脸颊绯红,圣上封顾南夕为云国公,却一直没让自己回去。 王九和知道,自己的仕途完蛋了!罪魁祸首就是云州的顾南夕! 他不想待在抚冥镇,天天听着周围的人是如何吹捧顾南希夕的,又不想去沃野镇看王不喜那厮的脸色,于是就天天混在怀朔镇里,醉生梦死。 江澄被派回王家,看看能否通过王家的运作使自己复出。 这也是他仅剩的最后一次希望。 耿老汉把酒水和肉放到桌子上,刚打开,就看听见一声锣响,好戏开场了! 鸿福戏班不会是云州戏曲界的扛把子,只见白雾之中,一块巨石轰隆一下,从里面钻出来一个打扮的像猴子一样的人! 然后猴子飞到了花果山,称为山大王,吃喝不愁,好不自在! 这样幸福的生活让观众们觉得,好像做一只猴子比做人要好。 可是,猴子也有生老病死,花果山里的老猴子死了,石猴十分伤心,决定去学成仙之法,最后的结尾就是停留在猴子发现了一座仙山。 当这曲戏落幕的时候,整个现场献上了热烈的掌声。 “这石猴肯定是找到了仙山所在,肯定能拜师成功的吧?” “哈哈,我竟然觉得当一只猴子也不错!” “真的好惨,还要等好几天才能看到西游记第二回!” 观众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耿老汉也在那儿直拍桌子:“怎么这么快就没有了呢?!我连酒都没喝完,它就没有了!为何《云州周报》不多刊登几回合?版面那么大,一次性刊登两回合也是足够的呀!” 方隐年羞涩地笑了笑:“因为大将军想要留给时间让大家思考,西游记背后的故事。” “嗯?这话怎么说?”隔壁桌的牛大人牛夫人一家齐齐把目光投向方隐年。 方隐年见四周都是熟人,自然乐得分享:“西游记表面上讲述的是石猴子成精的故事,实际上却含着各种隐喻。” 原本有些嬉闹的二楼渐渐安静下来,这可是方郎君!肯定有消息来源! 方隐年眼睛直冒光,当年考试《西游记》作阅读理解,自己得了个零蛋,他痛心疾首,把所有参考书的标准答案都背了一遍! 今天,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石猴子成精了这颗石头,可是女娲补天剩下的那一块补天石!这就意味着,这石侯本该是属于天道的一员,却被忘记了。换到咱们整个大周,你们想到了谁?” “幽云十六州!”看客们异口同声道。 方隐年拍掌:“没错,这就是第一层喻意,这石猴就是幽云十六州!还有一些内容涉及到剧透我就不说了,等第二回第三回合出来,你们看了之后心里便有数了。” 方隐年拍拍屁股想走,却被看客们围住:“方郎君再透露一点。这只是第一层,那第二层又是什么个意思?” 方隐年挤不出去包围圈,只好老实道:“第二层就是把视野放大到整个天下,这石猴就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啊!其他的真的不能再说了,你们具体想吧,总归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故事!” 听了方隐年这话,看客们纷纷若有所思,对第二回合的期待更高了。 苏云亭望着方隐年落荒而逃的身影,心里不免好笑,没想到本事那么大的一个人,竟然是这样腼腆的性子。 “师父,这方隐年还挺了解阿娘的。” 苏云亭原本还想会一会这方隐年,现在一见面,发现是个挺简单的家伙,应该不是敌人派来的探子,心中便放心了。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93章《西游记》火爆大周 苏云亭就跟会筋斗云的孙悟空似的,压根就闲不住,花了一个月时间,把云州七个镇子全逛了一遍。 苏云亭在和顾南夕告别的时候,顾南夕交给他一个任务,那就去去给朔州的刺史大人送礼。 朔州刺史何云燕最喜爱书画,苏云亭在顾南夕的书房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忍痛决定送给他一副阿娘的墨宝。 带着礼物,苏云亭跟随商队,南下京都。 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云州周报》上连载刊登的《西游记》已经把孙悟空拜师学艺,大闹天宫,被压五指山下以及被唐僧救出,准备西游取经,一路上收服了猪八戒,沙僧和小白龙,给讲完了。 因为故事通俗易懂,又有趣,还带着升级的爽感,大家伙都很想知道这石猴子能不能成功取得真经! 《云州周报》再次热销! 街头巷尾,茶馆食肆全是关于《西游记》的讨论,哪怕在京都,亦是如此。 商队到京都第一件事就是把《云州周报》给分发下去,生怕发晚了,引起抢购。 苏云亭瞧着天色还早,大兄应该还在百川书院念书,于是就去了福全茶楼。 就他这副长得跟黑人奴似的模样,茶馆里还真没有人认出他。 福全茶楼依旧热热闹闹的,说书先生正在台上唾沫横飞地说着《西游记》。 纵使他翻来覆去讲了很多遍,茶客们依旧是百听不厌。 上次这样的盛况还是在讲《孤城传》的时候。 说书先生讲完最后一遍,喝了一口茶,摆摆手,再指一指自己的嗓子,示意今天实在是讲不了了,茶客们这才放他离开。 “这如来佛祖怎么这么坏?人家孙悟空,只是不想去天庭当官罢了,为何要把他压在五指山下?” “这你可就不懂了吧!幽云十六州就是孙悟空,如来佛祖就是那群鞑子。孙悟空现在就等着唐僧去救他呢!” 至于唐僧是谁,那必然是云国公顾南夕!反正不可能是当今圣上! 同桌的另一名茶客点了一小盘炒米,小声道:“我们不也和孙悟空一样,被压在五指山下?京都里的粮价又涨了,粳米由三十文一斤涨到五十文一斤,糙米由五文一斤涨到了十五文一斤!再这样下去,怕是连饭都要吃不起了!” “这就是你只敢点一小盘炒米的原因?别说米价涨了,其他的哪样东西不涨?就连房租也涨了!我问房东为何涨价,他说米粮涨了,所以他也得涨!” “莫说房租,商税不也涨了吗!听说是圣上要建什么花园……” “啥啥都涨价,唯独这工钱不涨!” “粮价房价税收,这不都是压在我们身上的五指山吗?” “嘘!你不要命了,你还当这是以前的京都呢?我隔壁邻居就是跟人吹牛,说他就是孙悟空72个分身之一,就被人逮到大牢里去了!” 一时间,茶客们紧紧抿着唇,气氛十分凝滞。 最后一个壮汉腾的一下起身,扔下十枚钱在桌上,嘟嘟囔囔地抱怨:“活又活不起,走又不让走,说都不让说!人家孙悟空好歹每年还有人带着吃喝去看他,我们有啥?” 苏云亭眨眨眼,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京都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就连皇帝后宫里的那些八卦事,都是被京都百姓们拿在嘴边调笑的。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带着这份疑问,苏云亭离开福全茶楼上百味饭店找苏云烟。 毕竟是有血脉关系,苏云烟扫了两眼,就认出来眼前这块黑炭是自己的二哥。 “二哥,你这是往身上涂了多少黑炭呢?倒也不至于伪装至此!你画成这样,反而更显眼了,还不如换个女装。” 苏云亭跟着苏云烟进了二楼包厢,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苏掌柜这是阔气了,瞧不上你二哥了?” 苏云烟吩咐后厨做一壶加糖的奶茶,这才关上门:“我这不是替你犯愁吗?你长这个样子,如何上朝当官?” “我就没打算当官!”苏云亭的脚一翘一翘的,吊儿郎当道,“最近京都发生什么事了,一回来就感觉怪怪的。” 苏云烟打开门接过奶茶,又把门关上,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还能是为何?那个小皇帝又闹幺蛾子了呗!” “哦?” “西游记第二回合,孙悟空跟着菩提老祖学了大品天仙诀,众人都猜这是成仙之法,能长生不老。小皇帝最近身体不好,上一日朝要休息十日。这不就开始追求起什么长生?” 苏云亭哭笑不得:“这是话本子,他怎么还当真了?!” 苏云烟瘪瘪嘴,给二哥倒上满满一壶奶茶,这才开始吐槽:“十天前开始,连着五天都把我传进宫里头,问我当初义祖是不是把大品天仙诀传给阿娘了。” “哈?!”苏云亭瞪大眼睛,有些无语,“当初他不是信誓旦旦地说,绝世宝藏是治国经略吗?怎么又相信起宝藏是大品天仙决了?” “他嘴巴一张一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谁能捂住他的嘴?莫说是我,就连义祖都被传进宫里头好几次,最后把义祖惹火了,堵在宫门口骂了足足三个时辰!那小皇帝这才不敢来找我们。” “他可真是魔怔了!”苏云亭觉得自己在出海的这一年多时间,错过太多的好戏! “还不是被你阿娘整的?!我说那丫头片子,实在是太缺德了!”房门被推开,崔三论骂骂咧咧道。 与此同时,本就身体不好的李阁老也跑去佟太师府上抱怨。 “顾南夕这丫头片子,真缺德!早几年前下的套,竟然是一套接一套,还没完了!” 两人对坐石桌旁,离他们不远处的人工湖里莲花盛开,香气宜人。 小厮们远远地站在一旁,只有佟太师夫人端着酒水和茶点,从小径两旁的花丛中漫步而来。 “李阁老无事不登太师傅,一来便说顾南夕。云国公又做何事了?”佟太师夫人为二人斟酒。 斟完酒后,佟太师拍了拍身侧的石凳,让夫人坐下,一起来听。 李阁老喝了一口果子酒,酒水甘甜清亮,一喝便知是云州产的。 明明是好酒,可他却觉得有一股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到舌根,最后竟苦到了心里头。 “他怎么能上套呢?这么简单的计谋他怎么能上套呢?!那些圣贤书,那些史书终究是白读了!”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94章他乐意上当,怪谁?! 李阁老哽咽着,满是皱纹的脸竟带了一些清灰,就连嘴唇也泛着紫。 “当年,顾南夕她借着绝世宝藏一事,搞出一个书院大比,强势出道,并且带着百川书院,踩着太学和松山书院的名声,高调出现于人前!” “原以为宝藏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在几年后还能用上!所以当初那些流言,肯定有一部分是顾南夕放出来的!” 李阁老斩钉截铁道。 别的不说,绝世宝藏有可能是长生之法,这种说法肯定是她放出来的!就是为了埋钩子! 太他妈缺德了! 一个皇帝,不怕他庸碌无为,不怕他贪财好色,就怕他追求什么长生不老! 这玩意儿是那么好追求的吗?! 看看那些明君,最后都会在长生不老这个坎上狠狠栽一跤! 秦皇汉武,唐太宗,谁没吃过这样的教训? 这个西游记刚出来那会儿,李阁老就感觉不好,但一直找不到是哪里不好。 直到第二回大品天仙诀一出来,李阁老心里就一咯噔。 果不其然,这小皇帝就跟傻狍子似的,有坑就跳。 李阁老就跟吃了黄连似的,从里到外,苦得没边了:“才多长时间,大牢就关押了一百来号人!他们不过是瞎吹了几句,正常人谁会信?” 佟太师脸上一片波澜不惊,小皇帝的骚操作还少了?! “皇上现在已经不满足于在京都抓人了,还派出国舅那一帮子人去大周各地,咂摸什么仙缘!” 想到这里,佟太师几乎要笑出来了。 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国舅这帮子人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前段时间,那个姓黄的为了运一块太湖巨石到京都,又是给石头造船,又是拓宽运河,最后连京都南城门都被敲掉一部分,这才得以把巨石运回来。 花园还没建成,就把江南和京都两地的老百姓闹得苦不堪言。 费尽巴拉运来的太湖巨石,被皇帝扔到一边,他现在又想起来要修仙了! 李阁老拍桌,怒道:“都怪顾南夕!她就是妖星,来霍乱我们大周的!” 佟太师吃了一块奶酥,这才觉得心里的憋屈好受点:“谁也怪不上,只能怪他自己!听西游记的人那么多足足有数十万,怎么不见别人信这事儿,就他信了?!” 李阁老一顿,还是强行为皇帝挽尊:“这不是运气不好嘛!恰逢官家这些日子身体不康健!说来真是奇怪,圣上自打身子骨就壮实,怎么突然之间就病殃殃的?莫非这也是顾南夕计划中的一环?” 佟太师夫人剥橘子的手一顿,随即又像无事人一般继续剥皮。 佟太师嘴角一抽:“或许吧,谁知道呢?” 李阁老在佟太师这里寻找不到认同感,并不想再和他聊下去了,起身要走:“含章,你可不要忘了,你答应过先皇什么!” “嗯!” 佟太师没有去送李阁老,而是闭起眼睛,享受其空气中传来的荷花香。 “夫君,我们是不是被顾南夕设计了?” 仔细回想一下,猫儿发生那么大的改变,好像就是在苏云烟入宫以后! 佟太师拍了,拍佟太师夫人的手,安抚道:“既然迈出这一步,就不要去后悔。” 再说了,顾南夕已经发出很明确的邀请信号了。 唐僧师徒四人,顾南夕是唐僧,孙悟空是那些老百姓,猪八戒指的就是李阁老。 这些年,李阁老占据其位,不谋其政,中庸到底。 那沙僧指的是自己,曾在流沙河造下无数杀孽,但奉命等在流沙河,一路挑着行礼的依然是自己。 佟太师无声地叹口气,能看懂自己的,全天下只有一个半,半个是李阁老,一个却是顾南,夕。 谁能想到竟然是她能理解自己! 佟太师睁开眼睛,望着湖面上的波光粼粼愣神。 白龙马乃龙子所化,却甘愿做唐僧的坐骑。 顾南夕这是什么都算到了,什么都猜到了,并且给他和李阁老都发出来邀请贴。 李阁老他肯定是看明白了,所以才故意来找自己。 他不想选顾南夕,也在劝告自己不要选顾南希。 …… 得知苏云亭回了京都,蒋御史,陈大人,李大人,还有陈逸轩都放下手中的事,赶去百味饭店,等他们进到包厢里时,就发现苏学明和崔大人都在里头。 “哎呀,吓了老子一大跳!云亭,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陈奕轩围着苏云亭转了好几圈,一边转一边摇头。 苏云亭明起眼睛,威胁道:“不要以为你定亲了,我就不会揍你。” “你不会的,这么多人呢,哪能不给兄弟一点面子?”说是这么说,陈逸轩还是乖乖地躲到崔三论背后。 苏云亭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陈逸轩:“阿娘给你的信。” 陈逸轩也顾不得会不会挨揍,闪身出来,拆开信件就看,看完后眼泪汪汪:“还是干娘疼我!他在心里问我,定亲一事是否自愿,可有为难之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陈大人听到这话后,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陈逸轩把信件叠了叠,珍惜地放入怀里:“我这人没什么本事,没有其他几个哥哥们能干,但我也想为干娘做点什么。那家的女儿我也见过了,是个活泼可爱的,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苏云亭拍了拍陈逸轩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包间不算太大,一群人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 蒋御史看了一眼崔三论,又看了看一脸恬静的苏云烟,最后没忍住,还是问道:“云烟,圣上身体抱恙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苏云烟还没回答,苏云亭就不干了:“蒋大人这话是可以?我妹妹不过一女郎,连宫门都没进去过,如何坑害皇上?” 苏玄明咳咳两声,小声道:“二弟,小妹是进过皇宫的。” 而且是把人家后宫搅成一团乱后,被皇帝赶出来的! 苏云亭表情一僵,哈?! 事儿都干下了,苏云烟也没有隐瞒的想法:“我只不过是劝了佟贵妃几句而已,剩下的可跟我没关系。” “劝她什么了?” “当贵妃哪有当太后好?” 蒋御史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样容易就信你了?” 苏云烟灿烂一笑:“因为阿娘早就打好底子了,我只不过是点燃她心中的那团火焰。” 几位大人对视一眼,果然这是大将军几年前就布下的局!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95章小鸡啄米图 春日初夏,夏阳初长,繁花未落尽,养麦正青春。 天亮的一天比一天早,太阳下山也一日比一日晚。 热意让大周百姓们脱下厚袍子,换上清凉的衣衫,有火力旺的人还把衣袖高高挽起,露出精瘦的手臂。 街道旁的茶摊子,冷饮摊子也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今年的夏天来的要早,也比往年更炎热。 百姓们笑着调侃:“怕不是那孙悟空踢翻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丹火落到我们州郡,变成了火焰山!” “只是不知这铁扇公主藏到了哪里去,谁能去找她借一把芭蕉扇?要再这么热下去,地里头的稻苗该遭殃了。” 农人们一担又一担地往地里头浇水,等到日落时分,地里头不再那么炎热,他们才三五成群地蹲在地头上,左一句右一句地聊着《西游记》。 这话本子写的就是好,看的人欲罢不能,只是当农人们把视线投向田地里焉巴巴的麦子时,心里就如同坠上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在话本子里,居住在火焰山附近的百姓们,备上一些奉仪,去求一求铁扇公主就能灭了这大火,保证风调雨顺。 可是在现实世界里,谁有这样的能耐? “还是耿家村好啊,当年苏二郎带着他们修建了水渠,今年可省老多事了!” 农人眼神里流露出羡慕之色。 坐在他对面的乡邻撇撇嘴:“那又怎么样?他们的地一大半都被圣上强行征收了过去!白瞎了那上好的水渠,全被填平了!” 另一个正在给小孙孙编草帽的老田汉抬起头,诧异道:“他们耿家村的田不是大将军的吗?” “唉,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朝廷不给云州拨款,前几年全是大将军靠着自己的家产才硬挺下来的。听说大将军在京都附近的田地和庄子,都被卖了个七七八八。” “唉。”老田汉叹了口气,望着地头,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担忧。 十天前,一亩田地要挑二十桶水。 今天一亩田地就要挑二十五桶水,就这样,还不够用。 村里的老人都说今年会是个灾年,只盼着这灾情不要太严重,范围不要太广。 不知道云州那头怎么样?去年《云州周报》上就报道了,整个云州都进行了水利工程建设,几乎村村都有水渠和水车。 如果真的没有活路,到时候是往云州逃还是往京都逃? …… 今年的炎热并不局限于京都,整个大周都是如此。 “大人,云州那头派人来问,要不要派人来给我们提供一些水渠建设的技术指导?他们的土水泥工厂产量很大,可以便宜一点卖给我们。” 朔州刺史府内,好几个县令都眼巴巴地瞅着他们的刺史何云燕。 “大人,云州的许老和王子庭都预测说今年会有大旱灾!下官去治下的好几个村里寻了些老人,他们也说今年收成会不大好。” “大人,下官去沃野镇看了看,他们都在水渠上盖了东西,王子庭说,这样可以减少水的蒸发。” 一条水渠那么长,谁没事会费力巴拉的去盖盖子? 他们这样做,肯定是在为旱灾做准备呢。 “前日,怀朔镇县衙里也发布了公告,鼓励家家户户打水井,条件不够的则以里坊为单位,合资打造。县衙则提供为期一年的免息贷款。” 打水井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首先要打井人寻找到合适的打井地点,拿家伙事儿探一探地下有没有水源。 即便有水源,还要看能不能打下去,若是碰上坚硬的厚石层,就得换个地方打。 整套流程下来,想要打一个水井,最起码得花费三贯钱。 云州这地方,除了沃野镇那一块盐碱地,其他地方都是有河流通过的,有的宽一些,有的窄一些。 云州的百姓宁可花走远路,费点力气去河边挑水,不想花钱打水井。 不过这一次县衙发公告了,他们不得不照做。 听着几个县令汇报情况,何云燕腮帮子都肿了起来。 他和顾南夕不一样,顾南夕在云州是一言堂,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朔州可是有好几家豪强呢! 何云燕也想好好整整水利,但朔州官衙没钱呀! 那些个豪强都住在碉堡里,还有成千上百名佃农,压根没把朔州官衙放在眼里。 “行,我知道了,我再跟云国公商量商量。” 打发完几个县令,何云燕带着心腹回到书房。 何云燕瘫坐在椅子上,拿起书桌上的《道德经》随意翻看了几页。 无为而治,顺应天时。 眼瞅着今年难过,自己这个刺史该如何做? “你们说,如果我去找云国公借些土水泥……算了,云州也不富裕,想要修建整个朔州的水利工程,所耗土水泥太多,纵使云国公愿意,我也开不了这个口。” 何云燕站起身,眉头紧紧皱着,几乎能夹死苍蝇:“你说说咱们朔州的豪强,怎么就不能像云州的世家一样,出钱出力?” 幕僚轻轻道:“大人,云州哪里还有什么世家豪强?” 能跑到全跑的,不能跑的被那几个县令剐了一层皮。 云国公到了云州后,又是一顿操作,那些豪强们能得到一个花钱保命的机会,就对云国公感恩戴德! 何云燕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实在是被朔州的困境弄得心力憔悴,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手底下的人还不听话,这可咋整? 幕僚提议:“要不大人您试着问问云国公?前段时间,苏二郎回京都的路上还给您带了礼物,对您颇为恭敬。” 何云燕心里苦笑连连。 这送礼一事纯粹是因为云国公礼数周全,而不是因为看重自己! 何云燕翻出苏云亭送过来的画像,让幕僚们看一看:“你们帮我想想,这是怎么个意思?” 幕僚凑近一看,只见白纸之上是一只粗陋至极的公鸡,低头啄纸上的一个个小黑点。 说句心里话,即便没学过画画的六岁稚儿画的公鸡,都比画上的这幅画要好。 但这是云国公画的,必定有深意! “我知道了!这不是普普通通的公鸡,而是昴日星官!”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96章顾南夕,太嚣张了! “昴日星官?!”何云燕仔细看了看画像,一点儿也没看出来星官的气派! 幕僚眼睛却越来越亮,他终于读懂了云国公的用心:“大人,您还记不记得《西游记》里,孙悟空被压五指山下的时候,佛祖说了什么?” 何云燕想了想:“孙悟空要想出这五指山,要么等待有缘人揭开上面的封印,要么就等着昴日星官吃完那座谷山。” “对呀!那座谷山吃完又涨,无穷无尽,昴日星官怎么可能吃得完?所以最后是唐僧去揭下封印,救出孙悟空。” 幕僚走来走去,心里越发佩服起云国公:“云州都在传,唐僧暗指的就是云国公,至于呢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就是幽云十六州或者说是大周百姓!” 何云燕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话肯定是件大事! 果然,幕僚放低了声音:“大人,云国公这是给您传信呢!唐僧揭开封印,孙悟空出五指山那一日,就是昴日星官加入他们之时!” “唐僧师徒四人西行取经,要经九九八十一难,其中一难是百眼魔君,最后是昴日星官出面才得以解决!” “大人,云国公是在告诉您,您就是她的昴日星官!她对幽云十六州动手的那一日,就是您举旗的信号!” 哐当! 何云燕手里的《道德经》掉落在地。 何云燕脑子嗡嗡的一下,浑身打了个冷颤:“这样重大的事,云国公怎么能写在《西游记》上?!” 幕僚说的是攻打幽云十六州,实际上,不就是让自己在晕过公和圣上之间站队吗?! 说不定,云国公还敢叫日月换青天! 何云燕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恨不得这双耳朵从来没有听过刚才那番话! 自己虽然也时常写下为国报效的热血诗词,但那只是写写而已,真的没有那样的雄心壮志啊! 仿佛是知道何云燕心里的顾虑,幕僚凑到何云燕,耳边轻声说。 “大人,打从去年起,云国公就不停地向我们伸出橄榄枝,又是要一起合作养猪,又是从我们这里购买大量的果子酒!” “这都是云国公的诚意啊!尤其是上次,钦差王九合路过咱们朔州的时候,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恐怕在和外人眼里,我们朔州早就和云州站到了一块儿去!” 何云燕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只想安安稳稳地当个官,然后致仕退休:“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哪有人敢把这样的事,公布天下?” 何云燕满眼的不赞同:“若是旁人,肯定不敢,但这可是云国公!云国公当年一封罪己书,就令诸子百家拿着这份罪己书全部投奔云州!” “云国公这次打的是明牌啊!她就是写给全天下人看的!她这也是在警告小皇帝,别再搞闹幺蛾子,否则她就真的要揭竿而起了!” “大人,忠心耿耿如云国公,战功赫赫如云国公,都要落得兔死狗烹的下场。谁又敢站在皇帝那边?” 何云燕的双手不断地颤抖着。了,幕僚的话就像魔咒一般,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回响。 小皇帝肯定是靠不住的。 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呢?能否在这样的大潮流之下,独善其身? 要不要搏一把? 朔州离云州很近,如果云国公有一日要南下,首先就会拿朔州开刀。 别人不清楚云州的实力,自己清楚啊! 现在根本不是云州人害怕鞑子南下!武川镇的秦泊淮那是奔着嗷嗷叫地要冲上去! 若非顾及身后不稳,上一次,云国公恐怕就已经一举收复幽云十六州了! 何云燕双手搓了搓脸,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 南郡的位置还是偏僻了些,即使有不少商队在南郡和云州之间走动,但他们大多会在京都或者是相州绕一个圈,好不容易出一趟远门,想倒腾几遍货物,多赚些银钱。 所以等朱大人看到积攒到一堆的《云州周报》,时间已经进入到了七月。 “这顾南夕实在是太嚣张了!”朱大人的政治嗅觉敏锐度可比何云燕要强多了。 熟悉的《云州周报》,熟悉的配方,这不又是顾南夕的一次【我有话要说】吗? 只不过这一次说的是暗语,只有对朝廷局势有个大概掌握的人才能看明白。 幕僚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云国公这次是要掀起腥风血雨的意思啊。” 朱大人点点《云州周报》上唐僧师徒四人的画像,眸光闪闪。 “她在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唐僧是她,孙悟空是全体百姓,猪八戒是那些好吃懒,不做实事的官员,沙僧则是踏实能干的官员。至于白龙马……” 朱大人长长吐出一口气:“现在两个皇子,就看哪个皇子愿意当这匹白龙马了!” 幕僚看了看《西游记》,这是顾南夕许给整个天下的承诺! 也许只有等到《西游记》结局出来去,那些观望的人才会做最后的决定。 “云国公真的是太赶了,她是笃定官家不会看《西游记》吗?” 朱大人放下《云州周报》,看向京都方向:“不,她是确定,官家一定能看懂《西游记》!” …… 京都皇宫内,帷幔低垂,薄纱飘扬。主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昏暗不清。 原本常用的龙诞香也盖不住浓郁的香烛! 年轻皇帝盘腿坐在一副神像前,双目紧闭。 在蒲团前起委屈,则放着一摞《云州周报》。 一阵微风吹过,跳动的火光,在《云州周报》头版唐僧师徒四人的画像上投下黑色的影子。 年轻皇帝攸地睁开眼睛,黑黝黝的眸子里清冷得让人心里打怵。 他拿起《云州周报》,放在火烛上,《云州周报》顷刻间化作一团烈焰。 燃起的青烟,好似一头狰狞的怪兽,要把皇帝吞噬! 直到青烟渐渐消散,昏暗冷清的宫殿内才响起年轻皇帝冷冷的声音。 “顾南夕,你真是嚣张啊!” “因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 “唯有缘尽,才能斩我心魔,观得大自在!”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97章再分离 一轮烈日高悬空中,天上没有一块云朵,也没有一丝风,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 村边的小溪,溪水一下低了好几寸,露在水面的石头,陡地变大。 反常的气候让京都百姓们苦不堪言。 若是在往年,正午十分,阳光最炙热的时候,他们铁定是要寻个茶馆休息一下的。 但是今年,粮价一天一个样,工钱却没有多。 卖苦力的汉子们只能顶着烈日,多扛几麻袋,多赚几块铜板。 在路边摆摊卖冷饮的小摊贩,也不如往年大方,往年的雪泡豆儿水,都能瞧见里面晶莹剔透的冰块。 今年的雪泡豆儿水却只隐隐感觉到有些凉意,连冰碴子都找不着。 对于平民百姓而言,忙忙碌碌一整天,唯一的消遣就是找个茶馆,点上最便宜的一壶茶水,然后听说书人讲西游记。 许是因为粮价上涨的关系,大家伙都不敢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地花钱。 开给平民百姓的茶馆,酒楼生意都淡了许多。 倒是大食风情街和一些大茶楼,生意依旧火爆,甚至因为西游记的风靡,比以往更加热闹! 京都好像被一柄无形的刀割裂成两块,裂痕在无人察觉的时候,越来越大。 这么热的天,苏家三兄妹都不大想出门。 他们三个人窝在侯府内,聚在顾南夕的院子中。 苏云亭捧着一碗砂糖冰雪小丸子,呼呼往里面舀了三大勺蜂蜜。 这砂糖冰雪小丸子是将豆子碾成粉,和砂糖,糯米粉和在一起,然后将其团成丸子的模样放在水中,煮好后捞出来,再过一遍冷水。 吃的时候把小丸子,冰水和蜂蜜混合。 正常人舀一勺蜂蜜就够用了,苏云亭却舀了三勺,还嫌不够甜。 一旁吃冰酪的苏玄明看到他的这碗砂糖冰雪小丸子,感到一阵牙疼:“二弟,够了,吃多了,坏牙齿!” “我都要走了,还不许我多吃?到时候在海上漂个一年半载的,要啥啥没有!幸好我这次从云州带回来好多罐头,能解解馋。” 躺在摇椅上的苏云烟睁开眼睛:“二哥,你要走了?” 苏云亭喝了一口蜂蜜水,顿时觉得暑气全消:“是啊!孙悟空出山的时候,上龙王那里拿了定海神针,凤翅紫金冠,黄金锁子甲。我这不得赶紧给阿娘赚黄金去!” 光靠那群老百姓,什么时候才能赚到金山银山? 苏云烟轻呸一口:“真不要脸,居然把自己当成龙王了!” “你是不是嫉妒阿娘给我重任,却没给你?” 苏云烟冷哼一声:“阿娘若是唐僧,我就是她手上的法杖!阿娘指哪,我就打哪!” 兄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苏玄明笑呵呵地瞧着这一幕,然后冷不丁地扔出一个消息:“挺好的,我也要出仕了!” 嗯?! 苏云烟和苏云亭停止打闹,齐齐看向苏玄明。 小皇帝一直都很忌惮自己兄妹三人,即便大哥学业很好,为了不刺激小皇帝,他也没打算考进士。 为何突然间说要出仕?小皇帝能同意吗? 苏玄明像是没看到兄妹弟弟妹妹们的疑惑,而是低着头继续吃他的冰酪。 “李阁老推荐我去翰林院,到时候会和七弟一起入职。” 苏云亭和苏云烟面面相觑,眼底俱是疑惑。 苏云亭用胳膊肘怼了怼苏云烟,苏云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但还是小心地问道。 “大哥,难道李阁老是想找你做孙女婿?文钰怎么办?” 苏玄明的勺子哐哐一下掉进碗里,发出一声脆响,整个人有瞬间的慌乱。 “关,关文钰什么事?” 苏玄明咳咳两声,脸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红:“别瞎说,李阁老没有孙女!” 苏云烟一脸的【你休想骗我】:“李阁老可是坚定的保皇派,他不给你使绊子就不错了,还能推荐你进翰林院?!肯定有诈!” 苏玄明淡淡道:“被西游记吓怕了呗。怕阿娘真的动手,于是先扔出来个三瓜两枣,稳住我们。” 苏云亭听得直撇嘴:“他们若真有心,给云州拨款才是正经事儿!眼瞅着是个大灾年,小皇帝又心血来潮,说要建观星楼,我看他是疯了!” “是真疯还是假疯,我得近距离观察才能判断出来。”苏玄明已经受够了束手束脚的日子。 与其保持原样,不如以身入局,赌一把! 阿娘用几十年布下来的天罗地网,逐渐显现。 先攘内,还是先安外? 在做这个重要决定之前,苏玄明打算离皇帝更近一些,才能真正探明局势! 苏云亭知道自己大兄一旦涉入官场,就相当于半只脚跨进了鬼门关,但苏云亭也理解大兄的选择。 “万事要小心!” “嗯,我明白!” 相聚的日子是如此短暂,仿佛才过了一夜,又要分离。 一时间,兄妹三人都安静了下来。 苏云烟的视线落在《云州周报》上,她想起孙悟空在花果山当大王时,逍遥自在的快活日子。 如果阿娘没有去云州,二哥没有去杭州,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也是这样快乐的吧。 可惜,世间没有如果! 苏云亭回杭州的那一天,苏玄明刚好要去翰林院,没法相送。 只有苏云烟和崔三论陪着苏云亭来到码头上。 “二郎,你阿娘就你们三个孩子。海岛是很重要,但远远不及你的生命安全!” “你娘目前的重心仍然放在北面那里,本意是想先解决外忧,再来解决内患,所以才会写出一部西游记,目的是为了安大周人的心!” “你大兄入官场,也是帮你娘强调了这一点!我们要稳住那一位,最起码在你阿娘收复北面之前,要稳住他!” 崔三论絮絮叨叨的,总觉得有叮嘱不完的话,生怕苏二郎压力太大,觉得要为家族留后路而做一些冒险的事。 苏云亭来的时候拎着个大竹箱,回去的时候则租了一整辆船。 “放心吧,义祖。我心里有数的,我还得平安回来,娶姝瑶,生几个小娃娃,让阿娘当祖母,让您当曾外祖!” 船帆影子渐渐消失在碧空尽头,只能看见滚滚的河流向天际奔流。 这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98章活不起了 日日无事,事复日日,忙忙亦茫茫。 苏云亭走后,苏云烟和苏玄明就陷入了忙碌之中。 翰林院的日子是极其枯燥的,苏玄明和蒋光海刚入职,自然接不到什么重要的活计。 他俩被派在一个老翰林身边,负责誊录修缮古书。 老翰林年近古稀,老眼昏花,即将致仕,便把那些杂活都交给了苏玄明和蒋光海。 因天气越发炎热,老翰林便时不时的叫些闲汉,去百味饭店买些荔枝饮。 “玄明,光海,你们先歇歇,坐下来共饮。”老翰林招呼着两人。 苏玄明和蒋光海早已热出满头大汗,自然从善如流。 休息空档,老翰林有一嘴没一嘴的小声抱怨:“这几日,京都物价飞涨,不光是粮价,街旁的小摊小贩,也都涨价了。再这样涨下去去,如何活得起?” 老翰林现在是侍讲,官职正六品。 正常而言,官员在退休后,职级会默认往上提半级,侍讲再往上半级则是侍讲学士,官职从五品。 只要达到了从五品以上,即便致仕,依旧能拿到一半的俸禄。 老翰林原以为靠着这一半的俸禄,保证自己的老年生活富足无忧,可是照京都的这个物价涨速来看,怕是够呛能在京都待下去。 恰好出门拜差回来的几个五经博士,也在讨论今年的福利:“这两个月的薪碳和粮油还未发下来,上官可说过何时会发?再不发下来,家里就要没米吃了。” 在大周朝当文官,待遇算是挺不错的,除了正常的俸禄,还有职禄,厨料,公用钱等等。 翰林院是个清水衙门,没什么外捞,但朝廷每个月都会发米发油,发炭火,这些加起来,一个官员足以养活一家七口人。 老翰林瞥了两人一眼,这两人都是外地入京的,家境一般,负担比较大:“李学士前日去户部问过了,户部现在乱作一团,天天吵架。” “吵什么?” “圣上要修观星楼,又不肯自己出钱,要从国库里出。佟太师和户部尚书不同意。两方在这扯皮呢,圣上一怒之下,但凡是户部尚书交过去的文书,一律打回。” 五经博士傻眼:“这如何使得?!再说了,发放俸禄的事,只需要户部尚书拍板就行,无需递到圣上面前啊!” 老翰林揉揉眼睛,心里沉甸甸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退休:“今日我听大人说了一嘴,御史弹劾户部尚书私饱中囊,圣上让他停职待审。” 这…… 苏玄明眉头皱起来,京都官场的气氛就好似这大热天,十分焦灼。 比官场更焦灼的,则是整个京都。 不知道是夏天太热,让众人心头多了些心烦意乱,还是因为为三餐奔忙太过辛劳,每个人心里都好像窝着一团火,随随便便一个小火星子就能引发一场冲突。 苏云烟在从侯府去百味饭店这一路上,就已经看见了三波打架的。 起因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卖东西的少称了,东西不如以往好了,甚至连饮料里放的冰块少了,都能引起一次口角。 小黑紧紧护在苏云烟的身旁:“小姐,咱们下次出门还是多带些人吧。” 瞧他们一个个打的头破血流,好像对面是什么生死仇敌一般。 小黑生怕波及到苏云烟,就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似的,把苏语烟紧紧护在身后。 好不容易,两人才走到百味饭店。 管事见到苏云烟,就好像见到救星一样,苦着脸道:“东家,咱们那些供货商全都要涨价呢。” “涨多少?” “翻一番!” 嘶嘶! 小黑直抽冷气,脱口而出:“他们这不是狮子大张口吗?咱们换一批!” 管事摇摇头:“他们出价很公道了,比市价要低了两成。东家,咱们要不要把菜价也上调?” 因为百味饭店结款快,每天的用货量又大,所以很多商人宁可利润低一些,也喜欢和百味饭店合作。 苏云烟垂眸沉思片刻,最终决定维持原价不变:“我们百味饭店在京都走的是高端路线,利润本来就高,纵使成本翻了一番,我们也是挣钱的。” 对于菜肴的价格,老百姓们总是比富人贵族更加敏感。 百味饭店虽然主要面向的是达官贵族,但还是会有很多老百姓一年一次或者半年一次,来百味饭店体验一下。 百味饭店的价格提高了,富人们无所谓,但老百姓们就难受了。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如果百味饭店能给他们带来短暂的快乐,我又怎么忍心去剥夺呢?” 听完苏云烟这番话,管事深深地朝她鞠了一礼。 在整个京都,涨价的才是主流,维持原价的则是凤毛麟角。 哪怕清廉如李阁老,他家的粮油铺子也翻了一番! 苏云烟处理完百味饭店的事以后,又马不停蹄地跑去商业街的杂货店。 在各种物资物价飞速上涨的时候,云州杂货铺子倒显得有些物美价廉。 原本有些人家还觉得铺子里卖的羊肉干,牛肉干有些贵,但现在一比较,价格就很良心了。 苏云烟来到铺子的时候,铺子里人挤人。 顾客们像不要钱似的抢购东西。 “多买一些!昨日五文钱还能买一个肉包,今天却是只能买两个素包!明日说不定只能买一个素包子!” “这朝廷和相公们怎么都不管管?我家租户,煮粥都没敢多放粟米!可怜他家三个娃娃,饿得嗷嗷哭。” “怎么管?!我亲戚家是开粮油铺子的,他说江南的粮食运不进来,这粮价还有得涨呢!他说再卖一两日,就不再往外卖了,要留着自家吃。” “为何会运不进来?” “来往两地的大船全都运江南奇石去了,没有船运粮。” “官家不是说要修观星楼吗?怎么还要石头?” “是要修观星楼,但又没说不修园林!官家没说停,底下的人哪敢停?” 顾客们骂骂咧咧,若是遇上灾年粮食匮乏也就罢了,这不是纯纯的人祸吗? 可是就算他们再气愤,也无能为力,谁让人家是整个天下的主人呢?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499章京都大火 糙米是五文钱一斤还是十文钱一斤,跟高官勋贵们有什么关系?跟皇帝有什么关系? 他们这一辈子都吃不到糙米。 至于羊肉由四十文涨到了八十文,那也不妨碍他们天天吃羊肉。 百姓们叫苦不迭,他们依旧在享受着锦衣华服,吃着山珍海味。 金碧辉煌的皇宫里,年轻皇帝拖着腮帮子,视线望向北方,再过不了几天,他们应该收到信了吧。 宽阔的勤政殿,四个角落都摆着硕大的铜盆,里面装着晶莹剔透的冰块,正散发着阵阵寒气。 原本就比室外清爽许多的勤政殿内,更加凉快了。 年轻皇帝伸出手掌,看了看手掌心,又翻过来看了看手背。 他身为庞大帝国的主人,掌控着整个京都人的喜怒哀乐。 他高兴了则天下太平,他不高兴则乌云满城。 有些人妄想挑战这一点,就必须要承受他的怒火。 户部尚书已经在勤政殿外跪了半个时辰,年轻皇帝这才让他进来。 户部尚书,双膝跪地,重重叩首,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 内侍接过奏折,递到年轻皇帝身前。 年轻皇帝懒懒洋洋地翻开。 这封奏折用词极为谦卑,先是深切地反省了自己的错误,然后表示皇帝建观星楼的理由十分正当,用国库里的钱进行建设,是全天下的荣幸! 年轻皇帝把奏折,随意往桌上一扔,慢条斯理地开口:“爱卿平身,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奏折留下,你先归家去吧。” 户部尚书弯着腰,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出宫殿,这才直起腰来,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落寞和遗憾。 以朝廷所有官员的俸禄作要挟,只为了修建观星楼,何其荒唐?! 户部尚书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一局又是云国公赢了。 一部《西游记》就让官家原形毕露,竟是连装也不装一下了! 官家还在沾沾自喜,自以为拿捏了文武百官,殊不知,大家伙都把他当成傻狍子,眼睁睁瞅着他跳云国公随手一埋的坑。 人家看西游记,看的是云国公的未来规划。 他看西游记,看成了修仙,也是没谁了! …… 月影遍地,桦树婆娑,京都城静悄悄的。 “狗皇帝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让他好过!” “没错,今天我们就要做那大闹天宫了孙悟空!谁要是后悔,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不悔!我家的地被他强征走了,没有活路,还不如豁出这条命去!” “他为了修仙,竟然把我妻儿全部抓走,只为娶那一滴心头血去炼丹!” 肤色古铜的汉子咬牙切齿,红着眼睛在京都地图上做标记,每做一个标记,脸上的狰狞之意就浓一分。 这地图是出自百花印刷厂,本意是为了给初到京都的行商们行个方便,如今倒是另外派上了用场。 门外站着五十名子汉,全都穿着各色衣衫。 有的像商贾,有的像农夫,每个人背上都背着包裹。 包裹里全是硫磺硝石,火油一类的东西。 这是他们花费数日,卖苦力,省吃俭用,才买下来的东西。 “李老说今晚有大风。这事办完后,能跑的就赶紧跑,路上碰到了也要装不认识。如果不幸被抓了,万万不可泄露一个字!” “放心吧!我如果被抓了,马上咬舌自尽!” 因为钱都用来买硝石火油了,众人便以水作酒,无声地为自己践行。 留下一地的水渍后,每个人都拿一张纸条。 上面写是一个地方,或为街市,或为官衙。如果实力允许,他们更加想一把火烧了整个皇宫。 奈何他们不过是最底层的人,纵使豁出这条命去,也伤不到狗皇帝半分。 既然伤不到他,那么就去伤那些为虎作伥的人! 月色下的京都,如同一头沉睡的猛虎,似乎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当第一簇火光亮起的时候,京都城醒了! 锣鼓声不断,有水龙车不停地驶过,四处火起,浓烟滚滚。 “着火了,快来救火啊!”有人在睡梦中就闻到一股烧焦味儿,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跑出去一看,只见远处火光冲天。 腾空而起的火焰好似怪兽一般,要将整个京都吞噬。 被吵醒的里正光着膀子,就跑出来,吆喝着众人赶紧救火:“有水桶的赶紧拎着水桶,咱们去救火!” 天干物燥,京都城内又多是木质房屋,恰好今日还刮起了南风,更是让火势蔓延得极快。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烧到自己坊,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当不就全毁了吗? 青壮们纷纷拿起水桶,准备去救火。 着火的地点有些远,妇孺们恐怕无法拎着水桶走那么远的路。 有人眯起起眼睛看了看:“咦?着火的好像是国舅府啊!” 众人顿住脚步,齐齐朝那个方向望去。 “好像真的是国舅府。” 众人面面相觑,这火救还是不救? 恰在这时,另一处又燃起了火光。这一次,金吾卫出动了! “是京都县衙!前儿个,我家租户被抓走了,我还去那里探望过他们!” 出动的金吾卫来不及搜索贼人,先是加入救火的行列。 但显然,贼子是有备而来,在金吾卫们冲去救京都县衙大火的时候,另一个坊又起了大火。 这个坊起大火,可把原本在县衙救火的县令吓了一大跳。 那里囤积着供给皇家的粮食,虽说轮不到他来管理,但他身为地方官,也摆脱不了干系! 一时间,整个京都乱作一团,金吾卫都不知道该先救哪里的大火才好,只能兵分三路,挨个救火。 原本打算救火的百姓们放下手里的水桶,即便里正声嘶力竭地催促,他们的脚步依旧慢的像蜗牛。 “里正,金吾卫都出动了,肯定能灭了大火,应该用不上我们吧。” “我们离他们那么远,就算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有人更是直接打道回府:“哪有什么贼子纵火?分明是天谴!国舅带人四处抓人,只为了炼仙丹,多少人家因此家破人亡!” “京都县令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面对含冤的百姓,敲鼓告状,却视而不见。” “这是老天爷也看不过去眼了!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 第500章全城抓捕 或许老天真的有眼。 这一场大火把县衙,皇家粮仓,国舅府烧了个一干二净后,原本月朗星稀的夜空竟然飘来一大片乌云,哗啦啦下起大雨。 天际裂开,一道口子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水与火的交战,最终以火全部熄灭,画下结局。 “陛下,大火已经全部被灭!” “陛下,国舅没在府上,得以幸存,但国舅府上的一百多号人,死伤过半!” “陛下,这次全部逃脱!” 被京都城里动静吵醒的年轻皇帝,站在寝宫前的玉阶之上,漠然地看着瓢泼大雨。 内侍和金吾卫们跪伏在地上,脸贴着地面,不敢有一丝乱动。 年轻皇帝脸色阴沉似水,冷笑连连。 事情这么凑巧吗?自己刚派人去北面送秘信,京都就起了大火。 这肯定是顾南夕搞的鬼! 年轻皇帝紧紧攥拳,事情不能再拖了! 乌云挡住了月亮,大地漆黑一片,只听到雨水嗒嗒地砸落在地面上的雨声。 雨点大而且密,打在身上生疼。 似乎感受到年轻皇帝引压抑的怒火,尽管宫人们已经被淋了个落汤鸡,仍旧卑微地低着头。 没过多久,随着一声嘹亮的鸡鸣,站在玉阶之上,可以隐约看到天边有一丝微明,突如其来的暴雨也在那一瞬间,彻底停了下来。 腿都跪麻的宫人和金吾卫们,终于听到年轻皇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就像来自幽冥九洲,冷酷无情。 “给我查,就算把整个京都翻过来,也要找到那群贼子,如果办不好,你们就提头来见!” 君王一怒,伏尸千里。 金吾卫们集体出动,挨家挨户搜查。 国舅府几乎被烧成一团废墟,再也不复往日的光辉模样。 京都百姓们还没来得及去围观国舅府,就被上门搜查的金吾卫们堵在家门口。 “你们昨晚可看到可疑人员?” “没有!”就算看到了也不能说啊! 瞧这些金吾卫们,一个个眼眶猩红,随时准备暴起,哪里敢惹他们?! 但这次的排查可不像以往那么简单,随意问两句话就放过了。 金吾卫们合理平等地怀疑每一个人:“昨晚起大火,你们知不知道?” “知道。” “里正让你们去救火,为什么不去?是不是因为你跟这事儿有关系?” 被盘问的人头皮一阵发麻,尤其是这个时候,他还看到昨晚冒头的壮汉邻居被金吾卫带走了! “我发誓,绝对没有关系!我只不过是想偷懒,那火又烧不到我们坊,所以才没去的。” 金吾卫虽然没有放下心里的怀疑,但因为要盘查的人家还很多,所以暂且放过这家人。 等整个坊都被排查后,百姓们才敢聚集在一起。 “大胡子被捉走了!因为他当时说这是天谴,金吾卫怀疑他有动机。” “藏在李寡妇家的那个男人也被捉走了!因为他不是我们坊的人!” 众人唏嘘,李寡妇一人带着四个孩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男人,正打算下个月成亲,结果男人又被捉走了。 那男人最是老实巴交,一棍棒子下去,打不出半个屁,怎么可能会是纵火的贼子?! “夏天本就干燥,每年京都都会起几处火,为何这一次龙颜大怒?难不成是因为国舅被烧死了?” “不会的,我昨日下午,还看见国舅出城门去了。” “最新消息!京都县令死了!国舅府的家的二公子,三公子也死了!” “活该!都是一群欺行霸市……”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邻居捂住嘴,低声警告。 “不要命了,万一金吾卫们杀个回马枪,你怎么办?” 这番惊吓,彻底让众人没了继续交谈的兴致,纷纷回到自己屋,简单洗漱下就去上工。 大家伙都以为把京都全部排查一遍后,就算查不出结果,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这一次,众人显然小看了皇帝的决心。 金吾卫们不仅把老百姓家搜了一遍,还把李阁老,太师府,永昌侯府全都搜了一遍。 佟太师夫人望着被搜得一团乱的太师府,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福大人是疯了吗?这得得罪多少人?!” 佟太师眉头紧紧皱着,让管家赶紧带人把府里恢复原样:“他不这样做,人头落地的就是他!” 佟太师夫人不大理解,这又不是皇宫起火,国舅也毫发无伤,用得着把事情闹这么大吗? “因为他怀疑,这是顾南夕给他的警告。” 所以年轻皇帝才会这样大费周章地搜查,一是还击顾南夕,二是打击顾南夕在民间的威信。 佟太师夫人一时间有些不确定:“真的会是云国公做的吗?” “肯定是她!对着官家,步步紧逼!官家可是叫她阿姐的!先皇和太后对她多好啊!都做云国公了,还不满足,难不成要去当女皇吗?!” 前来找佟太师的李阁老愤怒道。 佟太师淡淡地撇他一眼,恰好府里已打扫了一小半,便请他一道入府。 “行了,这么大一把岁数还在这儿演戏,不嫌丢人啊?” 李阁老吹胡子瞪眼:“谁演戏?” 佟太师轻嗤:“说的就是你!与其说这火是顾南夕放的,我更相信是官家自导自演。” 佟太师叫人上了一壶菊花茶,败败火气:“水火无情,火一旦起来,谁敢保证不会蔓延到其他地方?顾南夕她不会为了激怒皇帝,而拿整个京都数百万民众的性命做赌注。” “哟,这么了解她?”李阁老阴阳怪气道。 “其他方面不说,在于国于民上,顾南夕确实要比官家有格局。顾南夕被封忠义侯,她默默忍下了。但皇帝要动界碑,你看看顾南夕的反应有多犀利?!简直是摁着官家的脑袋开揍!” 佟太师喝口菊花茶,轻叹:“与其在我这儿挑拨,不如想想,官家他到底想干嘛?!你推荐苏大郎进翰林院,不就是为了缓和两者的关系吗?但愿官家能体谅你的苦心。” 李阁老哑口无言。 他就是因为猜不透官家的心思,所以才来找佟太师!官家处境已经很艰难了,万万不能让佟太师和与顾南夕联合到一起! ------------ 第501章铁证如山 不惜一切代价的搜捕,最终还是出了成效。 金吾卫们在永昌侯府的一个别院,老夫人礼佛的一个小屋里,搜到躲藏起来的纵火犯。 犯人被吊在一个木架子上,伤痕累累,手脚在不自觉的抽搐,有血滑落,在脚下汇集成小小的湖泊,在昏黄烛光下,闪耀着诡异的光芒。 “说!是谁派你放火的!”福大人走近。 血继续往下滴,宛如一条红色的小蛇蜿蜒而下。 福大人就站在那里,任由血液浸湿自己的靴子,他只是盯着纵火犯的眼睛看。 这是一个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在被严刑逼打的时候,他会哭会哀嚎,会试图咬舌自尽,但他依旧死死咬着嘴,不肯开口。 这个纵火犯的生平早已呈现在福大人面前,普普通通的一个庄稼汉,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上茶楼里听人说书。 福大人不理解,就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为何要去纵火!不就是怀孕的妻子被抓走炼丹了吗? 天下女人多的是,没了一个妻子,再娶一个不就好了?犯得着用自己的生命去报仇吗? 福大人勾勾手指头,一旁的金吾卫端起一盆冷水,浇到犯人的头上。 几乎要陷入昏迷的犯人,被水一激,瞬间清醒了。 福大人的内心几乎要告罄,再不拿点实质证据出来,官家就要拿自己开刀了! “是不是云国公指使你做的?!” 犯人猛地抬起头,嘶哑着声音道:“不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儿跟云国公没关系!你休要攀扯云国公!” 福大人轻轻吐出一口气,犯人愿意开口就行。 “如果不是跟云国公有关系,你一个种田汉,为何要放火?” 犯人的两眼猩红如血,嘴唇开裂渗出血迹:“我要报仇!圣上想要炼丹成仙,为何不用宫里娘娘的血,皇子们的血?偏偏要用我们穷人的血!” “大胆!”福大人直接一鞭子抽了过去,“你妻子不过是一娼妓,你们是地上的烂泥,怎么敢跟宫里的娘娘们相提并论?” “娼妓又怎么了?!河中郡大灾,官员们贪污救灾粮。元娘为了给爹娘弟妹换口粮食,所以才自卖自身……” 福大人不想听这些没有意义的话,每个楼里的姑娘都有一段悲惨的经历,或真或假,但恩客们谁会当真? 他们想要的只是姑娘们美好的肉体,而不关心她们心里在想什么。 就像此刻,福大人一点儿也不关心庄家汉为何要纵火,他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不是云国公指使,你为何要躲在永昌侯府的别院?” “我随意找了一个院子进去的。”庄稼汉悔的肠子都青了! 当时金吾卫们像疯狗一样,四处追捕,他慌不择路,就跳进一个院子。 如果早知道这个院子是永昌侯府的别院,他宁可被金吾卫们抓走,也不会跳进去! 福大人见犯人油盐不进,哪怕把他抽得皮开肉绽,几乎成了一团肉泥,也不肯承认后面的主谋是云国公。 福大人干脆直接拿出写好的供词,扯着犯人的大拇指,按下血印。 这份证词,在大朝会的时候,由福大人当众递给皇上。 “陛下,纵火犯证实,背后主谋正是云国公!” 这话一出,大朝会上一片死寂。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早就有人猜测这伙是云国公叫人放的,但没想到云国公这次失手了,叫陛下抓住个把柄。 一直算无遗策的云国公居然露出了破绽,这点确实让人不敢置信! 片刻过后,文武百官们在底下窃窃私语。 “云国公离开京都还是太久了,对京都的掌控力不如以往,居然被抓住了把柄!” “嗨,听说那纵火犯是个庄稼汉!他们的骨头软的很,就像野犬一样,扔给他们几根肉骨头,就会冲你摇头摆尾!云国公向来看重庶民,轻世家,这下可是栽了个大跟头!” “官家本就看云国公不顺眼,上次界碑一事被啪啪打脸,好不容易抓住云国公的错处,不得借题发挥啊!” “唉,云国公真的是多此一举!” “想来是飘了!战场上一路高歌猛进,朝廷斗争上有屡次力压官家,便起了轻敌之心!” “不知道官家要会如何处置?降爵位?” “很有可能,云国公这个封号,圣上本就给的不情不愿。若不趁着这个机会削爵位,下次想找着云国公的破绽,可不是件容易事!” 拖着病体,也要上朝的李阁老腮帮子肿老高,嘴角起了一圈的燎泡。 自从福大人抓住纵火犯的消息传出来后,即使太医开了好几副泻火药,都没把李阁老的火消下去。 果不其然,李阁老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官家还是把这事儿硬栽到了云国公头上! 栽就栽了吧,把这事隐瞒下来,暗地里敲打一下云国公,不就行了? 圣上偏偏要把这事弄得这般大,摆明了是要搞事儿啊! 李阁老再也顾不得什么明哲保身,连忙马上站出来:“圣上,这事儿也许是有误会,要不咱们再查查?” 李阁老心里在默默地祈祷,这个小祖宗,可别再胡闹了! 人家顾南夕都通过《西游记》说了,她现在只想收回幽云十六州,平定草原。 官家就算要卸磨杀驴,也要等她把这些事做完再杀啊! 几百年才出来一个顾南夕,没了她,收回幽云十六州就只敢在梦里想想。 福大人反驳:“人证物证全在,这事儿板上钉钉!” 年轻皇帝扫一眼众人,肯定道:“我是相信福大人的能力的。” 这话一出,李阁老绝望地闭上眼睛,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佟太师扯扯嘴角,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 一直关注佟太师的户部尚书,从嘴型分辨出佟太师刚刚说了两个字【二傻子】。 年轻皇帝高高在上,把底下所有人的表情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李阁老的生无可恋,恨铁不成钢。 佟太师的不屑,其他官员的看好戏…… 呵,一个个都觉得顾南夕比自己强,丝毫没有把自己当成这个国家的君王! ------------ 第502章不对劲 文武百官们彼此使眼色,想看看皇帝如何发作云国公。 云国公又会作何回击? 一年一出大戏,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李阁老心灰意冷,官家本事不大,主意挺大,真的带不动! 佟太师整理衣摆,准备起身下朝回家。 然而下一秒,皇帝的决定让众人怀疑人生。 “虽然此事是云国公指使的,但云国公驻守边关,驱逐鞑虏,为国为民,劳苦功高!这其中,必定是有小人挑拨离间。” 李阁老猛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向年轻皇帝,官家这是醍醐灌顶,开悟了? 佟太师也头一次正眼瞧官家,真稀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多长时间没听官家夸过云国公? 敢情他也知道云国公劳苦功高? 年轻皇帝似乎是没注意到众人的异常,继续往下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念在这场大火并没有造成较大的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便罚云国公半年俸禄,以儆效尤!” 说完,年轻皇帝转身回后宫,留下文武百官们,像炸窝的鸡,乱作一团。 “啥意思?我刚刚没有听错吧,皇上竟然没有追究云国公?!” “邪门了!罚半年俸禄而已,这跟没处罚有啥区别?!” “这几日,国舅天天上宫里哭诉,皇后娘娘也常去哭诉!国舅家三个儿子死的只剩一个,结果这事儿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 “要不我们再等等?说不定过一晚上,陛下就后悔了!” 李阁老愣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拉住佟太师的手,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长大了,官家真的长大了!含章,谁没个年轻的时候,你我年轻时不也曾经猖狂过,做过错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们要给官家一点成长的时间啊!” 佟太师望向皇帝离开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真的有人会在一夜之间,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这个消息,犹如一场暴雨,将原本不断升温,即将爆炸的京都丹炉,降下温度。 街头巷尾,全都对此事议论纷纷。 “这是圣上要和云国公和好的征兆吗?” “官家终于意识到云国公是好人了?” “哎呀,我的天,前段时间官家就跟中邪了似的,现在总算恢复正常了!” 似乎就像百姓们猜测的那样,年轻皇帝洗心革面,不再迷恋炼丹修仙,日日勤政。 “官家把观星楼的项目叫停了!说是太费耗民力!” “好消息,好消息!官家也不打算建园林了!原本用来运奇石的船,可以用来运粮了!” “等江南的粮食一来,我们京都的粮价就会降下去,一切又能恢复正常,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哎哟,总算熬出头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家都得露宿街头!” “这样看起来,官家还是挺好的!希望老天爷保佑,他万万不要再犯浑!” 百姓们欢欣鼓舞,内有官家勤政爱民,边关有云国公如高山一般守卫大周,这不就意味着又一个太平盛世要来了?! 比起百姓们,文武百官们则分为好几派。 有相信皇帝彻底醒悟的,有将信将疑的,也有坚决不信的。 士气鼓舞的是以李阁老为主的保皇派。 自打皇帝换了个画风以后,李阁老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上朝也有劲儿了,整个人那叫一个意气风发,仿佛年轻了几十岁。 李阁老还总喜欢去太师府和佟太师聊天谈心:“含章啊,咱们官家真的是出息了!知道听人劝了!昨日,我提议让苏玄明升至翰林院侍讲学士,官家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苏玄明刚开始进翰林院的时候,是从八品典籍。 毕竟,向来都有无进士不入翰林的说法。 苏玄明虽然才华横溢,而且还有爵位,但他毕竟只有举人身份,在当时那个情况下,李阁老也只敢给他一个从八品。 如今,一下子由从八品的典籍升至从五品的侍讲学士,不仅是因为李阁老有面子,更是官家对苏玄明的看重! “侍讲学士要负责给皇子讲读经史,陛下膝下就两位皇子,如此一来,下一代也稳了!” 佟太师看不惯李阁老这得意的嘴脸:“你就是仗着顾南夕心软,所以才敢这样做!” 李阁老呵呵直笑:“你若是不满意,你去劝皇帝收回成命啊!苏玄明给你外孙当侍讲,我就不信你不乐意!” 如果皇子愿意,也可称呼侍讲学士为老师。 大周朝讲究尊师重道,有着师徒的名分,苏玄明也不好对两位皇子下手! 而顾南夕最是宠爱她的三个儿女,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惹的苏玄明不快。 李阁老这是想尽办法拉近顾南夕和官家的关系。 幸好官家这次没有犯牛脾气,而是欣然接受。 李阁老鼻子酸酸的:“含章啊,我们的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等官家再沉稳一些,顾南夕收回幽云十六州,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就可以把位置腾给年轻人了!” 李阁老斜睨一眼佟太师,故意激道:“你以前说过,在致仕以后,想带着夫人去游历大周。可别到时候,舍不得你的荣华富贵!” 佟太师哪里不知道李阁老想干嘛? 他轻笑:“若官家真的能扛起这个江山,我必定说到做到!”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等李阁老走后,佟太师才懒洋洋地往湖里撒一把鱼饵。 他可不像李阁老对官家如此看好,这么多年的官场经验,其中有一条从来没有被破过,那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同样不相信官家会改的,还有苏玄明。 苏玄明一接到调任自己为翰林院侍讲学士的旨意后,就在家称病了。 “快,你们快马加鞭,给阿娘送信!问问阿娘,我该怎么做?” “小妹,你把京都的事拢一拢,尽快赶去云州。” 苏云烟面色沉重:“还有二哥!如果他要出海,就尽快出海!” “大兄,我把小黑留下,让他保护你的安全!我现在就收拾行李,明天出发去云州。” ------------ 第503章鞑子的复仇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皇帝的秘信先一步到达草原。 草原上的夏天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草场肥沃,牛羊成群。 看到密信的可汗,连夜召见左右贤王。 “哈哈,果然如我儿完颜兀术所说,大周皇帝和顾南夕的裂痕无法弥补!”看完密信内容的左贤王,敏锐地察觉到,一场史无前例的复仇机会要来了! 右贤王高兴得直拍大腿:“这顾南夕实在是太嚣张了!云州骑兵已经不管界不界碑,总时不时去城下晃悠一圈!城里的那些汉人,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总寻着机会要投奔南面!” 虽然都知道顾南夕不会轻易开打,但总在幽云十六州城下晃悠,也很让人膈应。 派的也不是什么大部队,顶多是十来人的小股骑兵。 但就是这种日常的骚扰,才更让人窝火憋气! 若是打开城门和他们决一死战吧,还担心这是顾南夕的诱敌之计,实际上后面还有大股部队。 不打开城门吧,看着他们那肆无忌惮,恍若无人的嚣张样子,怎么看怎么来气! 还有更嚣张的,是跟在骑兵后面的行商们,他们居然隔着城墙和城里的人做生意! 最火爆的就是《云州周报》! 尤其是西游记出来后,更是一报难求。 两位贤王和可汗是经历过部落最辉煌的时期的。 那时候,只要放出风声说要南下,哪怕兵都没出一个,大周朝挺就会送来成箱的金银财宝和成千上百的美人! 可是现在,如果不是有幽云十六州挡着,顾南夕怕是要扫荡整片草原了。 顾南夕可不像他她爹顾战神,这女人下起手贼黑!一点儿也不讲什么礼义,说屠部落就屠部落。 别看很多部落对顾南夕马首是瞻,唯命是从,个个都把她捧成神女,实际上,是因为不听她话的部落,全被灭了! 可汗的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那是复仇的怒火,是想要重拾部落威严的雄心壮志! “两位贤王,你们觉得何时发动大战才合适?” 左右贤王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现在!” “大周人心思诡异多变,现在大周皇帝想要弄死顾南夕,说不定过上一个月,他就又改变了主意!” “对,没错!世上没有绝对的秘密。如果大周皇帝给我们送来密信的消息,被顾南夕得知,以顾南夕的手段,肯定能够化解这份危机!” “大周皇帝已经允诺我们,只要杀死顾南夕,他愿意把整个云州送给我们!” 三个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那可是云州! 经过顾南夕好几年的苦心经营,云州几乎富得流油! 只要有云州,这个冬天,不,下个冬天,甚至下下个冬天,那都完全不用愁! 左贤王舔舔嘴唇:“等我们拿下云州,不要屠城,而是要像在幽云十六州,先把官员全部都杀了,把汉人平民分为最低等的奴隶,让他们给我们种粮食,养猪,开罐头厂……” “汉人女子统统赶去妓院,既可以伺候我们的勇士,还能赚汉人的钱!生下的娃娃,依旧是我们的奴隶!” 右贤王摸摸手上串着的头骨串:“祭司说,汉人女子的皮又白又嫩,最适合做鼓。” 可汗哈哈大笑:“到时候我们把顾南夕的头颅砍下来,挂在旗杆上,晒上一个月,然后再做成酒器!” “听说顾南夕身姿妖娆,到时候就让她赤身裸体,游街示众!” 左贤王表情一僵:“不行!顾南夕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必须要一击毙命!不能给她一点翻身的机会!哪怕她是一具尸体,我们的勇士也不会介意的。” 三人达成一致,大军准备集结。 这一次是最终决战,也是复仇之战! 为了鼓舞士气,两位贤王给每个部族都派了督战官。 “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想想云州,那里有美味的罐头,成箱的金银财宝,比山还要高的粮食,皮肤比牛奶还要白皙的女人!” “只要打败了顾南夕,这一切都是我们的!” “这一次,我们不会抢完就跑,我们会留在云州!扎根云州!最勇猛的勇士才有资格留在云州!” “我们不必再为了躲避风雪,缩在帐篷里瑟瑟发抖!我们会把汉人们从温暖的火炕上赶下去!” “我们只需要挥舞着皮鞭,像驱赶牛羊一样驱赶着汉人们劳作,我们就会有一辈子也吃不完的粮食,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的肉!想睡哪个就睡哪个的女人!” “想想吧。美丽的汉人女人在你的身下娇喘,外面下着暴雪,屋子里却温暖如春,桌子上摆着一坛坛美酒,还有大碗大碗的肉,数不尽的水果,想吃就吃!你们想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想!想!想!” “想的话,就拿起你们的弯刀,骑上你们的战马,跟随着王旗,把汉人从云州赶出去!” “杀了顾南夕!杀了云州骑兵!女人是我们的,粮食是我们的,财宝是我们的,汉人奴隶是我们的,整个云州都是我们的!” “杀!杀!杀!” 督战官畅想的美好未来,把鞑子们刺刺激的嗷嗷叫。 谁不知道云州好?! 现在,这么好的云州,他们要抢过来! 只有他们才配拥有云州! 他们才是草原的主人,是云州的主人,汉人们就像羊群,用来喝奶吃肉! 而想要过上那样,如神仙般美好的生活,必须要把顾南夕给杀了! 一提到顾南夕三个字,鞑子们心里有些发颤。 玉面阎王的赫赫威名,就像一道无形的阴影,笼罩在他们的心头。 可是督战员说了,大周朝廷里会有人配合他们! 顾南夕最终的结局只会像她父亲顾战神一样,埋骨草原,饮恨北方! 为了这场大战,各部但凡超过十四岁的男子全部都征召。 女人们也被征召过去做后勤,部落里只剩下十四岁以下的孩童,以及牙齿掉光的老人。 “阿爸阿妈,你们一定要杀光汉人!我也想尝尝云州的罐头是什么滋味,还有红烧肉!” 汉子哈哈大笑:“放心吧,这一次我会给你抓回来几个女人,让你尝尝做真男人的滋味!”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504章边关八百里加急 即便有百达快递,顾南夕收到苏玄明的信,还是比王庭那边收到密信要晚了好几天。 在收到信的时候,顾南溪夕正带着小花,准备去草原的煤矿视察。 小花这个小坏蛋,仗着自己体型高大,时常越过高高的围墙,欺负左右邻舍家里养的狸奴。 “你们都不是一个物种,你这样欺负小朋友,有意思吗?”顾南夕一边骂一边给小花的脖子上挂上一个小木牌。 自从来了草原,小花的天性就被激发了,一个不留神,就跑没影。 顾南夕担心它被人误杀,就给他挂上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小花的名字。 只要别人知道小花是有主的,不强行捆住它,小花自己知道回家。 为了小花的安全,顾南夕可谓是操碎了心,这牌子都没敢用银牌,就怕万一有人见财起意。 小花嗷嗷叫着,脑袋不停地蹭着顾南夕的手,眼神却飘到了远处。 顾南夕照着它肥嘟嘟的屁股来了一巴掌:“去玩儿吧。” 瞬间,小花如离弦般的箭,消失在草丛中。 “主子,大郎来信了!”绿梅带着一脸急切的文钰走过来。 文钰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看来信里内容不是乐观。 因为周围没有外人,文钰便展开信件念了起来。 “官家是想做什么?”绿梅可不相信官家会有这么好心。 文钰眼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大郎该怎么办?” 顾南夕站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双腿。 小皇帝的这波操作,着实有些叫人看不明白。 顾南夕也不相信他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也许是装装样子,想挽回民心? 寻思片刻后,顾南夕给苏玄明回信:【敌人用糖衣炮弹来腐蚀我们,糖衣我们收下,炮弹给敌人推回去!】 文钰心理惦记苏玄明,拿着顾南夕的回信,骑马奔回抚冥镇。 顾南夕站在草原上,草原浩瀚如海,疾风推着草浪,起伏跌宕。 去年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大战痕迹,全都化作养料,滋养着这片草原。 暮色渐浓,顾南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便更改了计划,回到刺史府。 刚进府,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见副将顾海和顾十三沉着一张脸。 他们一进来,就单膝跪在地上:“大将军,鞑子有异动!” 哐当! 正准备端茶递水的绿梅手一松,茶杯摔落在地。 鞑子怎么会在这个季节有异动? 这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他们以往的行事啊! 顾海揉了一把脸,声音里都带着刀光剑影:“据探子来报,鞑子三路大军集结,左右贤王率领各部,向王庭聚合!” 绿梅的脸刷一下就变白了。 就算她不懂军事,也能听明白这番话的意思! 鞑子这是打算进行大决战?! 顾南夕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力度大到几乎要跳出胸腔,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心里生出一种【这一天终于到了!】的尘埃落定之感。 顾海右手握紧刀柄,此刻的他脑海里什么都没有想,只有一个念头,决一死战! 顾十三舔舔嘴唇,深吸一口气:“大将军,战否?” 恰恰此时,同样接到消息的王不喜,颜同初等人也涌了进来。 “大人,鞑子是奔着我们云州来的!我们别无退路!” “大人,卑职愿意和云州共存亡!” 顾南夕认真地扫过每一个人,他们的眼神是如此的坚定。 顾南夕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道。 “众人听令,云州全体进入最高级别的战备状态!派人去通知秦伯淮,军工坊全力开工!” “遵令!” 命令一下,整个云州如机器一般运转起来。 《云州周报》临时加刊,首版头条就是【云州全体进入战备状态!】 随即,报纸简单讲述了一下鞑子大军集结的消息。 原本连载的话本子全部暂停,版面腾出来,教授百姓们如何储存粮食,制作应急口粮。 为了应对突发情况,文钰还特意去找耿老汉去取经。 耿老汉正在磨刀:“你是问我,普通老百姓面对鞑子,该如何求生?” 文钰郑重地点点头:“对!” “当然是赶紧跑。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肯定是云州的青壮全部打完了。剩下一群老弱妇孺,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文钰却不赞同:“怎么跑?跑不掉,也不愿意跑!与其说是求生,不如说是想最大程度的杀死鞑子!杀一个保本,杀两个是赚!” 感受到文钰话里浓浓的杀气,耿老汉又想抽旱烟了:“活着不好吗?活着才有将来。” 文钰摇头:“不会有将来了。如果大将军都失败了,大周哪里还有将来?” 耿老汉想到自己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每个夜晚,闷声道:“我知道了,你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办法。” 得到承诺后,文钰又去找抚冥镇的老人,他们多次历经战乱,仍然能活下来,除了运气,肯定还有一点保命的手段。 文钰打算做一期特刊,专门给大家伙讲解保命经验。 如果抚冥镇真有城破那一日,是选择保命还是选择奋起反抗,便交给大家伙儿自己决定。 奋起反抗的是英雄,保命活下来的是火种。 云州水泥路的优势,在这个关键时候得到充分的展现。 传令兵骑着骏马在土水泥路上奔驰,传达着一项又一项的指令。 因为动静太大,传令兵不够用,百达快递云州驻点也全部被征用。 “速去!八百里加急!” 传令兵把洁白的信封贴到胸前,脚一踢,胯下的骏马嘶鸣一声,飞射出去。 快点,还要再快一点! 这封信是大将军写给陛下请战的! 这一次鞑子来势汹汹,所动用的兵力前所未有! 哪怕云州有大将军,哪怕云州百姓都视死如归,也不能完全保证这一战必胜! 要早点把消息送到京都,给大郎和崔大人争取时间,让他们尽力说服陛下主战。 一路上,人停马不停! 路过的行人,无不侧目。 “这是八百里加急吗?边关又出事了?是鞑子还是吐蕃?” “瞧着像是云州方向来的。” “嘶嘶!上次大将军收回大片故土,都没见她发八百里加急!”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505章哈?他也主战? 夜幕降临,宽阔的街道两旁,一盏盏的灯笼依稀错落地亮起来,汴河上的运船也挂起一串串红灯笼。 自从官家恢复正常后,京都也不再像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着。 尽管江南的粮食还没有运过来,但有消息说粮食已经在装船了,不日就抵达京都。 眼瞅着日子要好过了,京都百姓们也开始有闲心思逛逛街,买点小吃食。 就在这样一个安静祥和的夜里,来自云州的八百里加急,又给众人来了当头一棒。 “什么?鞑子大军集结?” “据说这次有几十万的兵力!” “他们居然有这么多人,大将军能不能扛住啊?” “听报信的人说,云州全体戒严,全力备战!” “官家怎么说?” 边关告急的消息和顾南夕的家信是同时抵达永昌侯府的。 苏玄明连夜去找崔三论:“义祖,昨日消息就送到了,官家一直没发话。” 崔三论这阵子感染上了风寒,一直没上朝:“明日你跟我一起上朝。” “嗯!” 与此同时,李阁老也在家急得团团转:“官家还在犹豫什么?对方来势汹汹,显然没打算善了!” 官家这人喜欢听好话,这阵子自己越捧着他,他做事就越像模像样。 李阁老担心,如果这一次自己提出来要主战,会引起官家的反弹,想了想便去找佟太师。 佟太师无语:“好人都是你在做,锅全是我来背!” 李阁老眉头一直蹙着,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焦虑。 “我也没办法,官家一遇到顾南夕的事,就会大失分寸,我若帮着顾南夕说话,官家必定会气恼。你就不一样了,反正你天天都和官家作对,也不都差这一件事!” 佟太师气笑了:“你在这哄孩子呢?他是帝王!冷静处理政事是基本素养!尤其是这种涉及到大周安全的大事!” 李阁老嘴里发苦:“他这不是还小吗?先皇去的早,没好好教他!咱们这些老臣子,多担待些吧。” “还小?!都是当爹的人了!” “含章,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顾南夕那样,在逆境之下,能卧薪尝胆数十来年。我们总要看到官家的长处,他已经在学好了!” 李阁老苦口婆心一顿劝,佟太师这才勉强同意下来。 除了佟太师,蒋御史,陈大人,李大人也在连夜商讨,次日上朝时该如何说服皇上! 晨光熹微,日头透过树枝的缝隙洒落在土地上,犹如点点碎银。 一大早就爬起来准备上朝的官员们,大多数眼眶底下漆黑一片。 官员们对视一眼,便都明白,大家犯愁的是同一件事。 这一次边关告急,和以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以前鞑子们只是想南下打打谷草,抢完就走,也不会太过深入。受苦受难的只有云州一带,顶多带上朔州。 但是这一次,鞑子聚集几十万大军,脚步肯定不会止于云州,说不定要达到河中河南郡,再狠一点,就会直抵京都!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即便要和谈,也要先阻拦一下达子们,这样才能避免他们狮子大张口! 户部尚书头发都快被揪下来了,一个整不好,就得赔出去大周十年以上的国库收入! “这可不是件小事,你们千万不能当缩头乌龟!”户部尚书叮嘱自己的手下们。 其他官员们附和道:“只要大人们提议,我们铁定跟上!” 出头鸟是肯定不能当的,但可以随大流! 户部尚书心头一梗,谁不知道官家和顾南夕视同水火?虽然说这阵子官家屡屡向顾南夕示好,但谁也不能确定,官家心里记没记仇! 户部尚书瞥一眼聚在一块的蒋御史三人,心里微微松了口气,那三人肯定会当出头鸟的! 一身鞭响后,文武百官,鱼贯而入。 官员们先是挑了几个不痛不痒的话题,做预热。 官家的应对让人挑不出错处,这么一看,倒挺有明君之相的。 等这几件小事说完后,整个大殿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官员们在底下相互使眼色,谁也不肯先开口说第一句。 蒋御史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迈出队列,就听见坐在最上头的官家开口说道。 “昨日云国公派八百里加急,说鞑子大军集结,云州请战。你们意下如何?” 啊?? 官家现在居然主动提起这个话茬!他是啥意思?他想战还是不战啊? 官员们更加不敢开口说什么了,万一官家这是在钓鱼执法,不就完犊子了? 见官员们只敢在底下搞点小动作,没一个敢开口说话,年轻皇帝嘴角勾起,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讥讽。 下一秒,年轻皇帝就换上一副真诚的表情:“我是主战的!鞑子屡次犯边,无信无义,我们也不必跟他们讲什么仁义!” 啊? 真的假的? 以前不都是,但凡云国公支持的,您都要反对吗? 这次真不反对了? 蒋御史眼里闪过一丝狐疑,还是站出来说道:“此次鞑子大军有数十万,纵使大将军勇猛无双,也不能以一州之力抵抗鞑子!臣提议,此次我们大周应该举全国之力,共同抗敌!” 嘶嘶! 不少文官直抽冷气,看蒋御史的眼神像是看死人。 圣上能同意打仗就不错了,你居然还敢往从他兜里掏钱! 圣上想建个观星楼,都不想从私库出,想用公库呢! 然而让文武百官大跌眼镜的事,再次发生了。 年轻皇帝掷地有声道:“这是自然的!此生死存亡之际,怎么能只靠云国公?!” 说完,年轻皇帝变让武将自荐,谁愿意领兵去支援云州? “面对如此大军攻势,光靠云州的城墙是拦不住的。云国公肯定会选择出城迎战。” “纵观整个北面,能容纳下几十万人决战的只有幽云十六州以南的大草原。所以决战地点应该就是在那里!” “我对你们的要求很简单,带着援军,守住云州七镇!” 武官们沉思一会儿,这个任务确实很容易。 有云国公带着大军在前面顶着,能穿过战场的只有小股偷袭部队! 敌人不多,城墙又高,想要守住七镇,不难! 为了打消武官们的顾虑,年轻皇帝加码:“所有粮草后勤都会由各州先运送到京都,由我们检验后再发往云州!” 我操! 文武百官们对年轻皇帝刮目相看了,官家可以啊,关键时候挺能抗事! ------------ 第506章云州大动员 经朝堂讨论,最后定下济国公为抚军大将军,支援云州。 粮草一事,则交给李阁老,佟太师主管,国舅协管。 下朝后,苏玄明立即组织人员,收集物资,运到云州去。 “济国公靠谱吗?我看济国公世子不大聪明。” 崔三论撕心裂肺地咳嗽:“济国公还行,当年给顾家小子当过后军将军。” 苏玄明松口气:“有经验就行。民间筹措的物资,我不打算走官方渠道。国舅那人呲牙必报,虽然纵火一事不是我阿娘做的,但他恐怕会不信。” “行。只是你再如何筹措物资,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大头还得靠朝廷。没想到,官家这次如此靠谱!” 苏玄明张了张嘴,又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他心中一种不安感,总觉得事情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但今天年轻皇帝的表态实在是太优秀了,给人又给钱! 苏玄明无声地叹口气,希望一切顺遂。 不管朝堂和京都会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整个云州都在为即将而来的大战做准备。 沃野镇,许老站在盐碱地前,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水稻,心疼得直抽抽。 “长得多好啊,眼瞅着今年会大丰收!” 虽然今年雨水少,但因为挖了水渠,又雇了不少人往田里挑水,所以海水稻长势还不错。 眼瞅着再紧吧几个月,就能收获了…… “许老,走吧。大将军说了,让你们撤到武川镇。” 许老一屁股坐在地头上,撒泼打滚:“我不走!你们大将军都快收复幽云十六州了,还能护不住一个小小的沃野镇吗?” 为了备战,王不喜忙得晕头转向,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见许老耍起无赖,王不喜好笑又无奈:“许老,我们的心情跟你是一样的。这田地是我们一锄头一锄头开垦的,云州的一砖一瓦都是我们亲手建设的!” 王不喜扶起地上的许老:“这次是背水一战!赢了,整片大草原都是我们的,别说这些盐碱地,你就是想去最北边的草原种开垦农田,大将军都会没二话!” 王不喜的声调低沉起来:“如果我们输了,这海水稻还能不能丰收与我们何干?” “大将军说了,你们农家是整个大州的瑰宝。如果云州不幸战败,大周恰逢灾年,还希望你们能站出来,帮天下黎民渡过难关!” 许老抿抿嘴唇,直到离开沃野镇的时候,才淡淡说了一句:“当日我拿着《云州周报》敲响了大将军的门,就没打算再回中原。云州在,我在,云州亡,我亡!” 和许老做同样回答的,还有怀朔镇的方隐年。 方隐年双手双脚扒着门框,像个树懒一样:“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云州呆着!” 一直奉命保护他的几名顾家军,左右为难:“方郎君,大将军让您撤退到武川镇!” “我不去!” 方郎君瘦胳膊瘦腿的,顾家军生怕一用力就把他给掰折了,便向站在一旁的方家人投去求救的目光。 方隐年瞥一眼爹娘和兄嫂们:“爹娘,你们跟着撤回武川镇吧。我不走,大将军还需要我!” 顾家军好声好气道:“您可以去武川镇的军工坊,和道长们研究一下火药该如何改进!” “少糊弄我!炸药都出来了,我就不信,以墨家的能耐,他们会想不到如何利用炸药!” 顾家军在方隐年心头上狠狠插了一刀:“您留在怀朔镇,也没有什么用啊!” 方隐年语塞,随即梗着脖子,高声道:“我会提炼高浓度酒!等一开战,肯定会有伤员,我就带着果子酒厂转型做酒精!这样也能降低伤病的死亡率!” 什么高浓度酒,酒精,顾家军们完全听不懂,只能从方郎君的话里推测,这应该是对救助伤员有用的东西。 劝还是不劝? 这时,方大娘推了推门口的几个顾家军:“你们别管这臭小子,他愿意在云州呆着,就让他呆着。你们赶紧归队吧,大将军手里能多一个兵就多一个!” 顾家军其实早就想回队里,上战场杀敌,但大将军的命令又是保护好方家人…… 方老爹也催顾家军们回去:“云州戒严,连只苍蝇都很难飞进来,哪里还有什么歹人?” 方大哥:“对呀,你们赶紧回去吧!我瞧着县衙都快忙疯了,他们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在方家人再三的劝说下,顾家军们心一横,骑上快马,奔赴抚冥镇。 见他们走远了,方隐年才松开手脚:“爹娘,你们怎么不去武川镇啊?咱们怀朔镇好多人都走了。” 方老爹瞅他这怂怂的样子就来气:“天天吃那么多肉,也不见你长壮一些!还指望你上战场,杀敌立功呢!” 方隐年对自己弱鸡一般的身体也很无奈:“我的长处不在战场上。” 方大娘心情不大好,不想说话,拿着《云州周报》,打算照着里面的方子,做些炒面干面饼。 《云州周报》上说了,如果尸体污染了河水,那河水是不能喝的,喝了容易遭病!所以要多备一些干粮在家中,以防万一。 整个怀朔镇,炊烟袅袅,不少人家都和方大娘一样,在《云州周报》的指导下,准备起备战物资。 还有一些人家,拿起铁锹,扩展家里的地窖。 平时,地窖是用来储存麦子的,如果要用来藏人,还需要开个气口。 前几日,里正在夜里开会的时候就说了,《云州周报》的主编文钰姑娘建议大家伙,可以在相熟的几家,挖些地道。 这些地道连通厨房,或者院子,或者地窖。 这样就算敌人把院子围起来,还有地道可以逃脱。 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挖一条能通往城外的地道。 地道里可以布置些简易的陷阱,再埋些兵器。现在兵器紧缺,那就放些锄头镰刀,总好过赤手空拳。 除了这些人家,另一部分人家则骑着三轮车,载着鼓鼓囊囊的行囊,准备离开怀朔镇。 守城士兵并没有为难他们,简单检查一下就放行了。 “夏掌柜,你也要走?!” 守城士兵猛地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置信。 上次刺史府门前请愿的时候,夏掌柜不是还愿意捐出全副身家,充作军姿吗?! 怎么这一次他也要走? ------------ 第507章我们都在 夏掌柜指指自己身旁的一群商人朋友:“我们打算去朔州,河中郡收购粮食。” 守城兵卒愕然,仔细打量这长长的出城队伍,这才发现都是些熟悉的脸庞。 有卖奶茶的,有开食肆的,有开旅店的,还有诸多脚夫。 皮肤黝黑的脚夫摸摸后脑勺,憨厚笑道:“夏掌柜说,这次大战和以前不一样,持续时间肯定会很久。咱们云州本地产的粮不够,得去外边买。” 其他的脚夫们也你一言我一语。 “京都那头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就算他们同意派兵,从各地征调粮草也需要耗时间,还不如我们骑着三轮车,自己跑一趟!” “我们没什么钱,就只有这一把子力气。省下这些花费,夏掌柜他们还可以多买些粮食!” 守城兵卒傻傻地问:“大将军让你们去的?” 夏掌柜噗嗤一下,笑出声:“区区小事,怎么还用大将军操心?你速速检查,让我们赶紧过去。” 夏掌柜身旁的商人朋友也笑嘻嘻地起哄:“你若想再听详细的,等大将军大胜之后,上我店里来,我仔细跟你唠唠。” “是哟,时间就是银钱!也不知道那些粮贩子,会不会听到打仗消息就涨价!我们早一日去,就能多买一些粮!” 守城士兵的眼睛都要尿尿了。 他对着众人敬了一个军礼,直到漫长的队伍通过城门,在笔直的土水泥路上越走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他才放下酸疼的手。 他们这一走,也带走了怀朔镇的繁华热闹。 往日人来人往的商业街,格外冷清,两旁的店铺都关着门,偶尔有一两家开门的,走进去一看,不是卖粮的,就是卖些油盐酱醋等日常用品。 夏乐知环顾空荡荡的夏家食肆,心里有点落寞。 阿爹出远门,书院也放假了,家里就只有他和阿娘两个人。 “乐知,你把墙上挂着的报纸好好收起来,别让耗子给嗑了。你阿爹平生最得意的就两件事,一个是生了你,另一件就是上报纸!” 夏夫人利落地收拾好店铺里的东西:“你爹还说,等你成亲,生了小孙子,他要用这份报纸给小孙孙做启蒙!” 夏乐知脸都红了:“阿爹想的也太长远了!” 夏夫人见夏乐知利落地把报纸卷成一个筒,收进红盒里,这才拉着他进到后厨。 “我也说他想太多。说不定,咱们全家还有再上报纸的机会呢!” “乐知,你来生火。煮饭加水多少有个小技巧,你伸出你的中指,指尖碰到大米,大概这么多,水就够了!” 夏夫人比划一下手指,见夏乐知记住后,又讲解起其他几道家常菜的做法。 夏乐知一边记,一边给阿娘打下手。 自从自己上书院读书后,阿娘就再也不让自己碰厨房里的活计了,说自己是的手是用来写字的,不是用来做饭的。 也许是因为爹爹出远门,阿娘忙不过来了吧。 等饭菜做好后,夏乐知和阿娘一起坐在灶台前吃饭。 “乐知,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一定要锁好门窗,咱家的粮食就藏在地窖里。咱家有两个地窖,另一个的入口在阿爹阿娘的床下。” “阿娘,我为何会一个人在家?”夏乐知放下碗筷,直直地看着自己的阿娘,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 夏夫人埋头吃着饭,看都没看一眼夏乐知:“我就说说而已。” “阿娘!”夏乐知神情肃穆,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阿娘休想骗自己! 夏夫人微微叹口气,放下碗筷,摸摸夏乐知软软的头发:“我也不想有那一天。如果真有一天兵临城下,阿娘也打算去尽一份力。” “如何尽力?” 阿娘被阿爹保护的很好,每日只需要操心灶台间的事,一生遭遇的最大的困难就是舅舅的杳无音讯。 她也没出过远门,平时逛街都得拉着隔壁的陈婶子。 店里需要杀鸡宰羊的活计,要么是伙计做,要么是阿爹做,阿娘连条鱼都不敢杀。 夏夫人微微垂着头,小声道:“我可以去给他们做饭。我还会骑三轮车,能帮他们运送物资。再不济,我还跟着医学院里的小护士学过一点本事,我能给伤员包扎!” “您不怕血了?” 夏夫人死死咬着唇,良久才道:“我可以不怕!” 这一刻,夏乐知心里难受极了,痛恨自己为何还不长大?! 如果早早长大,自己是不是也能做点什么?! 沉默了许久,夏乐知才闷声闷气道:“我知道了,阿娘,你放心吧,我一定哪里都不去,好好在家呆着,你们不用惦记我。” “好孩子!”夏夫人把夏乐知搂到怀里,眼神悠悠。 “乐知,爹娘多么希望你能平安喜乐一辈子!咱们运道不错,云州有大将军。就像唐僧西行取经,要经九九八十一难一样,老天爷也为云州,为大将军降下了诸多磨难。” “唐僧有孙悟空和天上的神仙相助。大将军却没有!她凭着一己之力拉拔着云州走到今日,我们承蒙她的诸多恩惠,纵使位卑,也愿倾尽全力,报答她的恩情!” “《云州周报》上曾说过,团结就是力量。一个我比不上神仙,十个我,百个我,千千万万个我加起来,也能与天公试比高!” “阿娘!”夏乐知紧紧搂住夏夫人的腰,她的腰肢是如此的纤细,身体是如此的单薄。 但就像她能孕育出生命一样,她的身体里蕴藏着无穷的能量! 鞑子曾经在这片土地上造现了诸多杀孽。 陈婶子时不时在梦中惊醒,半夜哀嚎,就是回想起当年被鞑子掳走的痛苦经历。 报亭里的吴老爷子,断掉的那条腿是为了保护妻女,被鞑子生生用马蹄践碎的。 巷子口那家卖豆腐的老婆婆,生下的七儿一女也全是被鞑子虐杀的,听说那女童死时不过三岁,是被鞑子当成球一样,用马踢来踢去,化作一滩肉泥。 夏家食肆对面的杂货铺子,他们掌柜有事没事就跑到武州城下去做生意,因为他爹当年格外骁勇,拎着大砍刀,砍杀了五六名鞑子,最后被围攻砍杀。 鞑子为了泄愤,把他爹的头颅带回去做酒器。 他们掌柜跑了一趟又一趟,就是想找到他爹的头骨…… 伤痛从未忘却,纵使粉身碎骨,也不能让这样的伤痛出现在如今的云州! 云州是他们的梦! 是他们和大将军一起构筑的梦! ------------ 第508章云国公召集令 局势越来越紧张,无论是北面草原还是整个云州,都在进行频繁的兵力调动。 “根据探子来报,鞑子大概率会选择在这一块进行大决战!”顾海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圈。 “这里是大片的草原,足以摆开数十万大军。同时,这里还有一条河流穿过,可以为大军提供水源。” 鞑子也许是被赤勒川的事搞怕了,他们并没有选择离死囚山很近的沃野镇,而是把兵力往东挪了一些,主要兵力对准抚冥镇。 御夷镇那头也传来消息,对面属于右贤王的势力在向西移动。 看来,鞑子并不想拉长战线。 这不是个好消息。 鞑子现在的兵力远超云州守军,如果如果他们拉长战线,顾南夕就能据城以守,打一场攻防战。 云州七镇高大的城墙能一定程度上弥补兵力的不足。 显然,对方并不想让顾南夕有这样的优势!所以他们集中力量,化线为点! 顾海:“按照他们的行军习惯,应该会兵分三路。” 鞑子们是团结,但团结的有限。 在可汗,左右贤王三足鼎立的情况下,他们不可能只有一条主力! 更何况,几十万的兵力投入,也逼着他们必须分兵! 否则,几十万人挤在一条线上,随意一个踩踏事故都能引起慌乱,甚至哗变。 同样的,面对对方来势汹汹的三个铁拳,顾南夕也不可能缩在城里不出去。 因为,对方就算是用人命填,用尸体填,都足以让他们爬上城墙! 一旦被攻破一个点,溃败就会顺着这个点,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到整个面。 所以顾南夕不得不出抚冥镇,并且要把这个战线尽量往前推,这样才能给自己和身后的云州争取足够的腾挪空间。 可以说,这是一场被形势所迫,堂堂正正的大决战。 双方比拼的就是谁的拳头更硬! 那些计谋战略则是在双方抵达这个绞肉场后,才能发挥出作用。 会议室里的人心情都十分沉重。 云州的兵力太少了,对方号称有五十万大军,除去水分,除去后勤,真正投入战场的哪怕只有三十万,也是云州兵力的两倍! 云州不可能把所有的兵都派出去,还得留下一部分保卫云州七镇,防止对方偷袭。 这样一算,可用的兵力就更少了! 就在众人愁眉苦脸之际,来自京都的旨意在夜色之中抵达云州。 “圣上下旨,济国公为抚军将军,不日就会带着五万援军,帮助云国公守卫云州!” “同时,陛下还下令给各个州,征调粮食,汇聚京都后,统一发往云州。” “圣上说了,此乃大周生死存亡之际,云国公乃大周上下唯一的希望,望云国公不计前嫌,以天下苍生为重!整个大周都将是您的后盾!” 说完,使者还递给顾南夕一张布防图。 顾南夕打开,众人探头一看。 这是由济国公连夜召集手下将领,商议后写下来的布防图。 上面标注着每个镇子派遣多少守兵,由哪位将军,负责于哪日抵达,事无巨细。 顾海和顾十三研究半天,没发现有错漏之处:“济国公曾经给……做过后军将军,在攻城这一块不太擅长,但守城还是可以的。” 顾十三:“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济国公能不能在大战开始前,按时抵达云州。” 旨意里明确说了,让顾南夕放心大胆地干,带着云州全部将领一起上战场。 当然,圣上这次事情办的这样漂亮,自然依照流程,要求顾南夕把兵力布置,战争计划向京都朝廷汇报。 考虑到事态紧急,圣上也说了,这些资料先交给还留在云州的钦差王九和,不必等朝廷批准。 可以说,不考虑以往的恩恩怨怨,年轻皇帝的这次应对,相当的合格,甚至能打满分! 王不喜眸光闪闪,他最懂那些人的狡诈欺瞒,哪怕对方说的天花乱坠,他也要留下一手。 “大将军,无论济国公能不能及时抵达,我建议,还是要留下一点自己人,哪怕只有几千人!” 这援军可不是只守好云州七镇就行,如果大将军那边战况激烈,这些援军可是要莽上去的! 济国公敢莽吗? 王不喜宁可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如果到时候济国公不肯卖力,只要云州有几千自己的兵,加上云州百姓,就能逼得他不得不卖力! 顾南夕思索片刻后,也觉得后方不能完全交给别人:“让阿勒川带着五千兵留下。另外兵力不够,不是还有草原各部吗?!” 李老大撇撇嘴,那群草原人只能打顺风局,遇上这种堂堂正正的绞肉场,一个个有多远跑多远。 不过大将军对他们有信心,李老大还是派了好些个手下,在茫茫大草原上传信! 草原宽广又无垠,为了尽快召集草原各部,李老大派出的是以阿布日吉为首的草原兵。 他们每人手上只有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事情的缘由,需要草原部落给予帮助,在最后的落款上则是顾南夕的亲笔签字,还加盖了云国公的章。 “现在来报名,你们能找到哪几个部落?” 阿布日吉麻溜地登记完,给每个传令兵分配完任务后,骑在躁动不安的马上,狠狠道。 “鞑子的残酷,我们是经历过的!这一次,是大将军对我们草原人的考验,是整个云州对我们草原人的考验!如果你们带不回来部族人,就不要再回来了!我们草原人丢不起这个脸!” 说完这句话,阿布日吉头也不回地骑着马奔向草原深处。 夏季的风吹乱他的头发,鼻尖是青草的气息,奔驰的自由无法抚慰他心中的焦虑。 大将军手里的兵太少了! 汉人作战都喜欢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草原是鞑子的优势战场,而不是汉人的! 在没有任何地利优势的情况下,每少一成兵,作战难度都在直线上升! 在后勤补给这一块,鞑子背靠幽云十六州,大将军背靠云州,可以打个持平。 现在主要差距还是在兵力上! 阿布日吉死死咬着牙,还要再快一点! ------------ 第509章是不是把我们当外人? “阿布日吉!” “查苏!” 夏日的月亮格外明亮,阿布日吉清晰地看到前面驻扎的一群人,正是自己的族人! “查苏,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阿布日吉有些懵了,这里离浩日沁部的草场还有两三日的马程。 “阿爸!阿布日吉来了!”查苏朝着驻扎地高声喊,驻扎地瞬间骚动起来。 “我们听草原上的行商说,要打仗了!阿爸说,大将军需要我们,所以我们提前回来了!” 此时,哈斯也骑着快马,跑到阿布日吉跟前:“阿布日吉,是大将军召唤我们了吗?” 阿布日吉点点头,把怀里的纸张递给哈斯:“是的,鞑子的兵力比云州的兵力多很多。大周皇帝说是会派援军过来,但只有五万,负责防守镇子。” 哈斯皱着眉:“就算他们援兵能上草原,十个大周兵都打不过一个鞑子。” 这次可是草原作战,而不是守城战。那些中原兵连马都不会骑,如何杀鞑子? “我们早就准备好了,部族的全部勇士现在就能回去!” 阿布日吉望着周围像白云朵似的羊群:“羊群怎么办?” 哈斯吹了一声呼哨,每个帐篷里都钻出穿好衣服,背好行囊的年轻人,他们真的是时刻准备着,连睡觉都没脱衣服。 “女人和老人们会带着羊群去山下。” 阿布日吉张张嘴,这么多羊群,草原上还有狼,光靠女人和老人们如何守护? 对上哈斯坚定的眼神,阿布日吉拍了拍马脖子:“首领,我还要去其他部族报信,你们拿着这份召集令就能入城。” 哈斯知道时间紧急,没有和阿布日吉寒暄下去,而是换下阿布日吉的两匹马。 “这两匹马是野马王的后代。原本是打算这次冬季回云州的时候,送给大将军的。你先骑着。” 阿布日吉翻身一跃,骑上这匹马,就感觉到了不一样!它们的每一个肌肉块里,都藏着能量,极具爆发力和持久力! “云州见!”阿布日吉一抽马鞭,骏马打着响鼻,迈开蹄子,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按照阿布日吉的计划,他在通知完后浩日沁后,就会去通知塔思部。 塔思部和浩日沁部的关系一直很好,无论是夏季还是冬季,距离都不会很远。 但是这一次,阿布日吉失算了。 鞑子要和云州打仗的消息,让整个草原都乱成了一锅粥。 在去找塔思部的路上,阿布日吉碰到好几个小部落聚集到一起。 “阿布日吉,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兀孙部的!去抚冥镇办证的时候,还是你给我写的呢!” “阿布日吉!还有我!燕只斤部!刚加入云州没多久!” 借着月光,阿布尔吉仔细打量了眼前的众人,终于认出来了:“是你们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鞑子和云州要打仗,我们就赶过来了!” “跟着大将军打仗,我们有经验啊!上次打到幽云十六州,我们部也出动了呢!” 阿布日吉挠头,李老大给自己的召集令里并没有这些小部落的名字,这可咋整? “你们要不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你们部落人这么少,如果勇士们全都跟我走了,女人和老人们怎么办?” 兀孙部的人哈哈一笑:“所以我们几个部落才聚到一起!” “阿布日吉,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有人眼尖的看到阿布日吉手上拿着一张纸。 一时间,阿布日吉都不知道该不该把手里的纸收回去。 刚才,他远远的就看到聚集地的火光,还以为塔思部和浩日沁部一样,自己往回来了,为了节省时间,他就把给塔思部的召集令找了出来,拿在手上。 “这是云国公召集令吧!嘿嘿,这是最后的签名和界碑上的一模一样的!” “我也认出来了!是大将军的名字!” 兀孙部的人伸出手:“召集令给我吧,我们自己去抚冥镇。你继续传信。” 阿布日吉没办法,只能实话实说:“这是给塔思部的召集令。” “那我们的呢?” 阿布日吉的表情有些尴尬。 兀孙部的人似乎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难道没有我们的召集令吗?!” 这个猜测瞬间让营地炸开了锅。 “凭什么没有我们的?!是不是没把我们当外人了?!” 阿布日吉咽了咽口水:“打仗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会死人的!这次打仗规模会很大,会死很多很多很多人!” “我们不怕!” 阿布日吉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我们草原已经召集很多人了。” “大将军的兵比鞑子还要多了吗?!” 阿布日吉无言以对。 兀孙部的人气呼呼道:“我不管,你把塔思部的名号改成我们几个部落的名字!我们部落是小,但几个部落加起来也比塔思部大!” 阿布日吉被众人围着,他们的眼神绿油油的,好像自己不改的话,就休想出营地! 自己身上还有好多任务呢,可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 借着月光,阿布日吉用一根木炭划掉塔思部的名字,在旁边歪歪扭扭地写下兀孙部,燕只斤部…… 离开营地的时候,兀孙部的人还给阿布日吉塞了一兜子肉干和一水囊的牛奶。 阿布日吉在马上简单糊弄一口,继续向草原深处出发。 在阿布日吉的想象中,这次任务会完成的比较艰难,他要费尽唇舌,让草原各部人在鞑子和大将军中,选择大将军,还要想尽办法劝他们派出更多的勇士。 可是现实是,阿布日吉每遇到一个部落,只要甩出一张【云国公召集令】,部落人核实上面的签名和界碑上的一模一样后,就会让部落里的全部青壮带着召集令,奔赴抚冥镇。 阿布日吉已经顾不上核实遇到的部落和召集令上的部落名字,他熟练地划掉原本上的部落名字,再填上新的。 跑到最后,阿布日吉身上没有一张召集令,他只需要对着部落人说:“我是云州骑兵阿布日吉,大将军需要我们!想要加入的,跟我走!” 无数部落的青壮们,毫不犹豫地骑上马,挎着刀,背上行囊,义无反顾地踏上这段征程。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510章一家人 因为战备的原因,抚冥镇城墙上的守卫日渐森严,李老大站在城墙上巡逻,发现远处有异动。 尘土飞扬中,一匹匹骏马直直朝抚冥镇奔来。 李老大眯起眼,远眺。 对方越来越近了,近到足以让李老大看清他们的面容:“哈斯?你怎么来了?” 哈斯高高举起手里的召集令:“大将军召唤我们,我们就来了!” 李老大连忙让士兵打开城门。 浩日沁部能第一个来支援云州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 因为浩日沁部一直都坚定地站在云州这一边。 “阿布日吉呢?”李老大亲自带着哈斯等人去军营。 自从大将军下令,要征召草原各部后,他们就把营地腾出来一些,留给这些草原人。 这是哈斯第一次进入到云州的军营,整个人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去给塔思部报信了。” 李老大安排好哈斯后,回到城墙上继续巡逻。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抚冥镇外的尘土,几乎没有落下来过。 “兀孙部报道!这是召集令!” “合答斤部报道!我有召集令!” “巴鲁刺思部报道!我也有召集令!” …… 不过短短一夜,草原部落就来了将近一万人! 根据后面来的人说,还有大部队在后头! 李老大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他没想到会来这么多草原人!腾出来的地方已经全部填满了! “把留给援军的营地,交给草原人!” “如果还是不够,就让他们和我们的士兵住在一起。原本一个军帐住八人,挤一挤住十人!” 从哈斯敲响城门的那一刻起,抚冥镇的城门就一直敞开着,不断有草原人,骑着马,自带干粮,前来加入。 直到阿布日吉带着三千多人的队伍,进入抚冥镇后,这场召集才宣告彻底结束。 “粗略统计,一共有三十二个草原部落,将近五万人加入我们。最小的一个部落派出二十三人,最大的一个部落派出四千人。其中年纪最小的十三岁,年纪最大的四十五岁!” 李老大报数据的时候,心肝都在打颤。 这数据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凡是收到消息的草原部落,把能打仗的全部都派过来了。 他们把全部身家性命,把整个部落的未来都压在了云州上! 这是何等的信任?! 李老大咽了咽口水。 这还没把因为太过偏远,没收到消息的部落算进来! 真的不敢想象,如果给大将军足够的时间,她能在草原上拉起一支多少人的队伍! 这或许就是鞑子们要选在夏季发动进攻的原因吧。 顾海也为这个数字感到惊讶。 他知道大将军在草原上的威望很高,但完全没想到能高到这个程度! 明明这些草原部落可以远远地躲起来,等到双方决出胜负之后,他们依旧可以在草原上放牧。 但是他们居然把全部的青壮都派出来了!留守部落的只有妇孺儿童和老人,万一碰到鞑子,将毫无还手之力! 王不喜的瞳孔剧烈地放大着,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大将军说的,四海之内皆一家这句话的含金量!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草原人不知道这句话,但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他们好的人! “打完这场仗后,我要向草原人道个歉。”王不喜一直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对这些草原人,多多少少是带着点歧视的。 却没想到,这一次他们办事这么讲究! 顾南夕心里愿十分感动,她只不过是平等地对待草原人和汉人罢了。 “好了,时间紧迫,我们来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做。” 顾海作为全场最有经验的老将,当仁不让,率先说出自己的想法:“加上草原兵,我们兵力大概在十八万左右。对面分兵分三路,我们也得兵分三路加以应对。” “这条白河,东西走向,大概率鞑子会与我们隔河对峙。离他们最近的后勤补给站是武州。” “我的想法是,大将军坐镇中军,牵扯住他们的大部队。我率领草原兵,跨过三角洲,奇袭武州,截断他们的粮草!” “一旦接收到信号,鞑子必定派兵驰援武州!只要他们再次分兵,大将军就可以一鼓作气,跨河北上!” “右军则负责护卫右翼,拦住鞑子,不让他们偷袭镇子。” 只要拦住大部队,剩下的小股部,阿勒川带着五千云州兵,再加上济国公的五万援军,足以守卫云州! 王不喜:“可是这样一来,你就要连打两场硬仗。” 得知后勤被截断,鞑子肯定会疯狂反扑武州。 顾海:“只要大将军动作够快,我们就能像遛狗一样遛着他们玩!” 但鞑子也不是傻子,在得知后勤补给被切断后,他们有可能会想在短时间内攻下中军,直奔云州。 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毕竟他们的对手可是大将军顾南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谁有这个自信,能在几天内打败率领十万大军的顾南夕?!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鞑子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派左军突袭云州。 顾海的眉头皱了皱,以阿勒川的本事,率着领五千云州兵可以保证后勤线。 五万大周援兵应该也能保护好云州的安全吧? 顾海在拟定作战计划的时候,还特意给五万援兵抵达云州多预留出十天的时间,就是害怕万一时间卡的太紧,援兵并没有按时到云州,会产生空档期! 那样会导致要么大军挨饿,要么云州没有守兵! 众人商议了一日一夜,最后的争议点就是顾家军给谁带? 顾海的意思是把顾家军留给顾南,夕。 顾南夕坚持要把顾家军全部给顾海,一是因为顾海要连打两场硬仗,对士兵的执行能力和各种素质要求极高,纵观整个云州,只有顾家军是最合适的。 二是因为,整个云州,只有顾南夕才能压得住草原兵! 众人被顾南夕说服了。 最后的决议就是,顾海带领顾家军担任左军将军,顾南夕坐镇中军,秦伯淮为右军将军。李老大和傅明远为后军,郭效岳留守御夷镇,同时负责柔玄镇的边防。 五万草原兵并入中军。 拟好作战计划后,根据圣上的要求,顾海打算去找王九和。 “我去吧,我和他熟。”王不喜接过作战计划。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511章阴霾 王不喜是在怀朔镇的鸿福戏班楼里找到王九和的。 一见到王不喜,鸿福戏班的老板娘眼睛都直冒光,像见到救星一般:“王大人,您可算来了,快来劝劝钦差大人吧!” 鸿福戏班里的姑娘们知道要打仗后,纷纷表示要去医学院学习护理知识,日后好救助伤员。 老板娘也觉得这个时候没人喜欢看戏,于是打算把鸿福戏班关门。 大部分客人们都表示理解,并且他们都有事要忙,确实没时间来戏班,唯独钦差大人要喝酒,赖在楼里头不走,非要姑娘们给他演一出《五指山》。 老板娘左劝右劝,就是劝不动,又气又急! 王不喜朝老板娘挥挥手,老板娘就像得了什么承诺似的,松了一口气,十分识趣地把偌大的楼戏楼留给二人。 “怎么?堂堂王大人要亲自给我演绎出《五指山下》?不知王大人是打算演的如来佛祖,还是打算演孙悟空?” 王九和晃了晃有些空了的酒坛子,不满意地撇嘴,随手一扔。 王不喜向左挪了几步,酒坛子恰好砸在刚刚自己站的地方。 “云州无闲人,谁有功夫来演戏?官家说把作战计划给你看一眼,什么时候有时间,再送去京都。” 王不喜把作战计划展开了一下,还没等王九和看清,又麻溜地收回来。 “看完了?看完,我就走了。” 王九和哼着曲子,醉醺醺地看着王不喜离开的背影,等彻底看不见后,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这位族兄,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从来没把其他的同辈人看在眼里,他自然不知晓,其实自己过目不忘! 就算王不喜收回的动作再快,王九和还是一眼就把作战图给记下了! 王九和晃悠悠地站起身,走到窗户旁,推开窗户,睁着一双醉眼,百无聊赖地打量一下窗户外。 哼,就知道王不喜这厮会派人盯着自己! 王九和回到桌旁,打开一罐新的果子酒,一步三摇地回到窗户旁,豪放不羁地往嘴里灌酒。 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浸湿衣衫。 王九和打了个酒嗝,高声吟唱:“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来人,去给我买一斤焖羊肉!” 底下奉命监视王九和的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个子小的,飞快地朝向巷脚跑去。 整个怀朔镇,目前只有一家卖焖羊肉的,还是因为掌柜腿脚不好,是个瘸子,所以没有跟着夏掌柜他们出城。 卖羊肉的店家听说是钦差王九和要吃一斤羊肉,眸光闪了闪,利落地切下两斤:“只收一斤的钱。咱们云州正在关键时候把那位伺候好了,别让他捣乱。” 负责跑腿的汉子嘟囔着抱怨:“可不呗,就是因为他,拴住我们好几个兄弟!本来大将军就缺人,唉!” 店家同情地瞥一眼汉子,便端着罐子,打算和他一起去戏楼:“唉,多忍着点儿吧。算了,我跟你一起去!焖羊肉,还得是现做的才好吃!” “这如何使得?” “没事,反正在店里,一天守到晚,也没一点生意。我跑这一趟,能让钦差大人少作点妖,兄弟们也能松快松快。” “行,多谢店家。不知道夏掌柜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粮食买的可还顺利。” 夏掌柜他们事儿办的不怎么顺利。 他们原本是打算先去朔州,再去河中河南郡。 但当他们在朔州买完粮食后第二日,就听到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官家下令,为了防止有不良商家,趁着国家危难之际,恶意囤积居奇,提高粮价,也是为了避免众人哄抢。从十五日开始,全大周所有粮店实行限购。每人每天购买粮食,超过一斤!” 夏掌柜心理一惊,十五日开始,那不就是从今天开始吗? 同行的商人也犯愁,朔州的粮价并不便宜,他们在朔州只花了一半的资金。 甚至一出,剩下的一半资金想花也花不出去了! “夏掌柜,我们该怎么办?” 夏掌柜的右眼皮直跳,不知道为何,这心扑通扑通,上窜下跳,就没个安稳的时候。 夏掌柜扫一眼伙伴,咬牙道:“你们若信得过我,就让我带着两三个人和剩下的资金跑一趟河中郡!你们先带着筹措好的粮草回云州。” “当然是信得过你的!” “带两三个人够吗?现在这个世道有些乱,多带几个吧!” 夏掌柜点头:“成!我带五个人!事不宜迟,我马上带人出发,看看能不能打一个时间差!” 河中郡是南北水道的要塞,很多商船都会在这里进行中转。 一些来自江南的运粮船,也要路过一下河中府。 夏掌柜想去河中府看看,能不能找找对机会,私底下和那些粮商接触,不走粮店,偷摸交易! 不是信不过朝廷,只不过朝廷的动作太慢了! 云州大军都快要出发了,援军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几日,夏掌柜还拜访了朔州刺史大人何云燕。 何云燕的官方消息比民间的要准确很多,据他说,济国公还在京都点兵呢! 一份征兵名单,被官家驳回了好几次! 官家说,援军事关整个云州,整个大周的安全,务必要精中选,精优中选优!为了防止中间有鞑子安插的探子,每个士兵家庭背景全都要核实一遍! 听到这个消息,夏掌柜眼前一黑,腮帮子刷一下就肿起来了! 整整五万名士兵,一个个调查,要调查到什么时候去?! 佟太师就说,实在不行就把金吾卫,百羽军全调过去。 李阁老不同意,说金吾卫和百羽军是护卫京都,护卫官家安全的,是大周最后的防线,不能动! 为了这件事,朝堂上又争吵了好几天。 听何大人说这些事的时候,夏掌柜记得直跺脚,恨不得冲到京都去,对着他们大喊:“派人!赶紧派人!大将军都要出发了!” 因为这件事,夏掌柜对京都运粮的事更不放心了! “我们现在就出发!” 得知夏掌柜要连夜带着人去河中郡,百达驿站朔州驻点的管事,当即带了二十来号人,护送夏掌柜。 “夏掌柜,别着急,我们百搭驿站在河中郡也有驻点。我给你一个信物,你拿着信物去找他们,如果筹措到粮食,也不用愁人手的事,直接交给我们百达快递!”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512章统一征调 大周要和北面鞑子打仗的消息几乎传遍了大周的角角落落。 江南码头停着一艘又一艘高大的运船。 烈日当空,晒烤着大地。 码头上水汽蒸腾,力夫们本就大汗淋漓,又加上天气如此闷热,中暑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若是往常,力工们早就不干了,要上码头旁的茶楼歇歇脚,躲过太阳正毒的时候。 但是这一次,力夫们只是把晕倒的同伴搬到树荫底下,再去茶楼里拿一瓶藿香正气水灌下去。 等同伴们醒来后,他们就继续去码头搬货。 “快点!”管事在甲板上不停地催促着,声音也因喊太久而变得嘶哑。 姝瑶也划拉一批物资,正在登船:“二舅三舅,你们把这批粮食运到河中府。何中府的主薄李明德,会在那里接应你们!” 二舅点点头:“他那有足够的人手吗?需不需要我们再带一些力夫?” “不用,只要入了河中府,那里有百达快递,他们会把粮食顺利送到云州的!” 这一次姝瑶外祖家把所有的船都派了出来。 就连家里的那一艘老古董,姝瑶外祖的第一艘运船,也被派了出来! 二舅笑道:“姝瑶,别愁眉苦脸的。虽然老船的年纪比我还大,但爹爹对它可爱护了,年年都保养的,状态比新船还要好!” 姝瑶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此时,她比任何人都要慌乱。 云州要是败了,大周顶多割地赔款,但是大将军和苏家就彻底完蛋了! 这个季节本来也不是出海的季节,是逆风行驶,但二郎也得到消息,当即就决定出海! 三舅因为分宗的事,有些怨怪姝瑶。 二舅别过头去,不看姝瑶,闷声闷气道:“我们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跑这一趟的!《孤城传》里,漕帮也是有名有号的门派!我只是不想堕了曹邦的威名!” 就在货物已经全部装上船,运船即将扬帆起航的时候,杭州县令坐在马车上带着好几十个衙役,急匆匆地赶来。 县令探出身子,脸上全是焦急之色,高声大喊:“不能开船,不能开船!” 二舅三舅放下令旗,疑惑地看向来人。 县令顾不得车还没停稳,直接跳下车,快步跑过来:“圣上下旨!备战物资一律由京都统一征调!凡私下交易超过十石者,以叛国罪论处!” 我操! “这不是胡闹吗?随便一个粮店的交易,都能超过十石!”二舅瞪大眼珠子,不明白官家为什么要下这样离谱的旨意! 县令苦着一张脸:“粮店都是登记在册的,他们不算。大家都理解一下,现在不是事态紧急,北面正在打仗嘛!” 姝瑶:“我们这些粮食就是要送往云州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好声好气在这里跟你们解释。” 县令抹一把头上地汗珠:“你们就算能出了杭州,在其他的州郡也会被拦下来的!” 三舅不理解:“为何不让民间的粮食自己送往云州?难道朔州的粮食也要先去京都,再由京都发往云州吗?” “对,没错,是这样的。” 众人无语:“这多浪费时间,多浪费人力物力呀?!” 县令:“官家说,若由地方自己组织送物资到云州,中间肯定会层层扒皮,甚至出现以次充好的现象,例如麦子里掺沙子!” “官家还说,他不能让云国公又流血又流泪!他没有云国公这样的本事能上战场杀敌,但是他可以保证,送往云州的每一袋麦子都是干干净净的,送过去的每一柄刀都是能用的!” “所以官家宁可多费一点事,也要保证后勤的质量。无非是京都的官员们多受些累!” 这个理由倒也震荡,但是为什么总感觉怪怪的?! 姝瑶:“那我们这些粮食该怎么办?” 县令:“可以送往京都。京都新设了个征粮处,平价收购粮食。你们虽然挣不着什么大钱,但也不会赔本。” 姝瑶和义祖二舅三舅商议了一会儿,最后决定把这几船的粮食送到京都去。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江南另一处码头上。 俊美的男子眉头紧紧蹙着眉,眼睛是说不出的心烦意燥。 他赤着膀子,露出精瘦的肌肉。 好几个穿着薄纱的娘子围着他翩翩起舞。 可他的眼神却落在不远处的码头上。 “主子,我们在每个茶馆都放了藿香正气水。力工们谁需要,就能免费去取!” 俊美男子的挥挥手,舞女们鱼贯而出:“北面要打起来了,顾南夕的人够吗?” 官家老老实实回答:“兵力悬殊巨大!” 俊美男子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咱们大周不是号称有八十万大军,怎么不派到北面去?” “那不是号称吗?哪里还凑得出那么多人!能有四十万上战场的,就不错了。” 俊美男子低声骂了几句,一旁的官家没听清骂了些什么。 俊美男子吃了一口冰酥,觉得不好吃,正打算叫人撤下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皱着眉,硬着头皮,愣是把一碗冰酥给吃完了。 “济国公出发了吗?” 官家愁眉苦脸:“没有!征兵名单第四次呈上去,又被官家驳回了!说是出生南面的士兵太多,恐怕到了云州后会水土不服,到时候不是去帮助人群,而是去给大将军添乱!” 俊美男子怒了,一脚踢飞身前的桌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到底想要派什么样的兵?!朝堂上的大人们怎么也不管管?” 俊美男子像吃了炸药一样,抱起官家连忙安抚:“这不是还没到最后期限吗?军情进行,他们肯定会在最后期限之前赶到的!” “废物!一群酒囊饭袋!小皇帝要是去做生意,估计裤衩子都要赔掉!” 骂归骂,可谁叫人家命好,出生就是皇子呢! “行了,赶紧把粮食给云州送过去。再采购一些冬衣。北方入秋比咱们南面要早,顾南夕肯定没有时间准备这些。” “大夏天的,没人卖东衣呀!” “加钱!” “好的,主子。” 突然,马头上传来一阵骚乱,下人禀告,皇帝又下新圣旨。 听完圣旨内容,管家有点傻眼:“主子,好几十船的粮食,送不送到京都去?” “不送!我缺那点钱吗?我的东西好不好,我心里有数!让他们把粮食搬回粮仓!”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513章大军出发! 云州负责筹措粮草的王不喜,整个人瘦了一圈。 这一次,王不喜没有打算向云州百姓借粮,因为这场战争跟上一场不一样,不知道要打多久。 王不喜派了不少人去朔州,河中等地买粮,但还没买上多少就收到了圣上新下的圣旨。 虽然官家表态很好,说话说得也很漂亮,但是至今为止,云州没有受到来自京都的一粒米! 那五万元军至今也没见过影子! 云州大军一直在等着五万援军的到来,然后把云州七镇交给援军,大军再出发。 可是现在,白河北面已经发现鞑子先头部队的动静,他们已经开始在白河北面安营扎寨。 如果顾南夕再不动身,让他们继续把战线往南推,云州大军就会面临失去水源的境地! “大将军,我们必须得走了!”顾海全身穿着价甲胄,两条浓眉紧紧蹙着。 顾南夕深吸一口气,这种几十万大规模的斗争,无论是云州全体将领还是整个大周,都是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 光让这几十万大军按照预定计划,走到白河边扎寨,就是一项艰巨的挑战。 “阿勒川,我们只能带走十日的粮草。你能保卫我们后勤补给线的安全吗?” 不是顾南夕不想多带,而是云州上下只能筹措出这么多粮草,剩下的粮草还在路上。 阿勒川右手握拳,捶捶自己的胸后,脸上是视死如归般的坚定:“末将誓死完成任务!” 顾南夕对阿勒川点点头,全副武装:“出发!” 全军集合,准备北上,出抚冥镇,走了大概一日,气氛就彻底不同了。 因为从这一日开始,云州大军失去城池的掩护,将主力部队暴露在旷野之中,也暴露在鞑子骑兵的打击范围内。 部队大规模集结的弊端也慢慢开始显露起来。 训练有素的顾家军还好,一切井然有序。 临时加入的草原兵们,总有一些人控制不住自己,嫌弃大军的速度太慢,而脱离队伍,在部落首领的马鞭下,又灰溜溜地回来。 整个大军显得杂乱且臃肿。 对此,顾南夕亲自指挥,从凌晨天亮开始,充分发挥部队基层干部的作用,重新编排军队。 在顾海的建议下,大军放弃了一字长蛇之阵,而是让顾家军在前,李老大随后,紧接着是草原兵,傅明远,秦伯淮分别守护左右翼,民夫辎重居中,最后由顾南夕带着一部分云州骑兵压镇。 同时,顾南夕还下令,要求行军时,长枪兵列阵在前,弓弩手押后,各部辎重车辆分列左右以备,骑兵也分在两侧。 这是防备骑兵突袭的典型行军阵型。 对于这个阵型老将过海,还有秦伯淮等人其实是不看好的,不是阵型有问题,而是其中有将近五万名草原骑兵。 这些骑兵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他们一直的打仗模式就是草原上的那一套。 能让他们完完整整走到预定地点,就是一个巨大的成功! 但是事实就是,草原兵真的老老实实跟在队伍后面! 因为顾南夕把原本云州奇兵里的草原士兵派到草原各部去了! 这些草原兵们拿着刻着顾南夕亲笔签名的木牌,就能让那些不把部落首领放在眼里的刺头们,变成温顺的羊羔! 而在云州部队里推广教育课程的作用,也在此刻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被派到部落里去的草原士兵,按照自己在军营里学到的,迅速组织起简单的组织架构,最小能划分到十人单位。 “不愧是大将军!”顾海不由地赞叹道。 “想当初,部队里开展思想教育,好多士兵都不理解。现在看起来,大将军真的是高瞻远瞩!”顾十三被顾南夕的操作惊艳到了。 能领一万军作战,是将才。 能领数十万大军作战,那绝对是帅才! 而大将军既是将才又是帅才。 整编好大军,大军再行出发,几十万众的部队列成阵势,如波浪一般向前翻滚不停,浩浩荡荡,几乎一望无际。 到了预定地点后,大军按照立寨方略,安营扎寨。 在这样的大战中,战争开始前的准备,决定战争一半的胜负,剩下的则是看执行和应对能力。 顾南夕的中军所在,是在白河南侧的一个小山坡上。 站在山坡上,顾南夕终于能看到这支数十万大军的全貌。 “看上去是不是密密麻麻,一眼也望不到头?”顾海是来告辞的,他要去左军,等待时机,突袭武州。 一起跟来的顾十三笑嘻嘻道:“鞑子号称五十万大军,我们也对外宣称有四十万大军。” 打仗嘛,肯定是要放出真真假假的消息。 敌方有多少兵力?主将是谁? 如果能提前得知这些消息,对己方布阵会有很大的影响。 所以每次开战前,假消息满天飞。 顾十三:“我们左军其实只有四万,但透露出去的消息是十万,为了迷惑鞑子,士兵做饭的时候,会多挖好几个灶坑。” 如果物资足够,顾海还打算多造一些空的营帐。 可惜,这场大战来的太匆忙。 “大将军……”顾海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了看眼前全副武装的大将军。 无论从长相还是身形,都是一名弱质女流。 但她却用实打实的战绩,证明她才是云州的主人。 顾海透过顾南夕似乎看到了曾经叱咤天下的顾战神。 顾战神死在他最辉煌的时候,顾南夕能否跨过这座高山,攀上了山巅? 恍惚间,顾海似乎看到英俊的顾战神,傻呵呵地向手下将士,炫耀囡囡画像的样子。 他希望小囡囡能生活在锦绣堆里,富足喜乐地度过一生。 可是他的小囡囡,选择了金戈铁马,烽火硝烟,选择了世上最孤独也最难走的一条路。 顾海稳稳心神,在心中默念道,老大,如果你在天有灵,请和大将军并肩作战! 顾海双手抱拳,对顾南夕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头也不回地骑上马,奔向左军。 顾南夕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 所有的一切,都在战前分析中都安排好了,剩下的就是等待吹响号角的那一刻! ------------ 第514章她插翅难飞! 以白河为界,南北两岸全都是安扎好的营帐。 双方都派出小股部队,你来我往地进行试探。 鞑子来去匆匆,傅明远却忍不住皱起眉,鞑子来的太快,走的也太快,不像是来打探什么,更像是来确认什么。 “地形、军队编制,这些都看清楚、记清楚了吗?” 二十里外,坐了大半日的可汗忽然扭头,而他身后,赫然是上百名鞑子军官,俱皆肃立。 夏日草木丰盛,相隔数里,根本看不到此处人影。 而这其中,为首一将,闻言,当即上前颔首:“左军确实是顾家军,右军是秦泊淮,玉面……顾南夕坐镇中军。” 正中的鞑子军官脸上无不激动:“布防图是真的!” 能准确得知对方的布防图,再加上己方兵力远超对方,哪怕对面有顾南夕坐镇,此战己方必胜! 可汗的双手紧紧握住椅子扶手,他额头上轻轻蹦起,粗粗粗粗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兵力布置如何?” “顾家军的灶坑比预计的要多。而且好像是故意要让我们看见似的,没有任何隐瞒的动作。” 可汗脸上非但没有一丝失落之色,反倒越发兴奋:“顾海是这样的!如果左军人数真的有他后称的十万之多,他只会缩减,而不会增加!” “可汗,我们是否一切按计划行事?”打死了军官们一个个跃跃欲试。 可汗抹了一把脸,咬牙切齿道:“我们再忍几日,等左贤王的消息!” 此刻,左贤王也得到了探子的回报,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这一次顾南夕必死无疑!云州是我们的!” 完颜兀术也欢喜的很:“顾南夕打算让顾海突袭武州,截断我们的后勤。她肯定没有想到,她的兵力布和布置清清楚楚落入我们眼中!” “我们的人早就埋伏在那里,只等顾海过河,就能瓮中捉鳖!” 完颜兀术真的要笑出声了,这是他打过的最爽快的一次仗,对方的一切行动都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左贤王早就派人在两地进行埋伏,只等顾海分兵,就能把他们全部吞下。 与此同时,完颜兀术还会带着三万骑兵绕道,前往抚冥镇! 三万骑兵足以封锁顾南夕的后勤补给线!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等着顾海落入圈套,等着顾南夕弹尽粮绝! 顾南夕就只带了十天的口粮,两位贤王和可汗的意思都是尽力把这场战争往后拖越往后拖,越对己方越有利! 为了迷惑顾南夕,留守中军的可汗,会时不时的发动小规模进攻。 “父王,如果左军顾海,被困的消息传到顾南夕那里,我们该怎么办?” 左贤王笑得一脸高深莫测:“那不是更好吗?他们的兵力不足,如果顾南夕分兵驰援左军,可汗就会挥师南下!三倍的兵力差距,哪怕是顾南夕也无力回天!” 因为知道顾南夕的战略布局,所以这一次,鞑子直接往中军怼了25万兵,左贤王部则带领15万,右贤王10万。 可以说,这一次是鞑子联合大周皇帝对顾南夕和全体云州将领布下的天罗地网。 等顾南夕察觉到没有后援没有补给的时候,最起码是二十天以后。 到那时候,已经饿了十多天的大军,将毫无战斗力可言!顾南夕收拢的那些草原兵则会变成一柄尖刀,反噬顾南夕! 纵观上下几百年,没有一支军队能在忍饥挨饿半个月后,还能保持战斗力。 …… 云州中军帐中,顾南夕看着地图,陷入沉思。 这是两军对峙第七天,左军顾海突袭行动还没有传来消息,右军秦伯怀回复一切正常。 派去云州七镇的传令兵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援军有没有到? 这几日,无论是云州还是鞑子,都没有大规模的兵力调动。 一大清早,双方就派出人来隔河对骂,骂的很是难听。 前天,可汗还派使者过来给自己送了一套女人衣服,意思是让自己遵守妇道,回后宅洗手做羹汤。 顾南夕回给他一柄弯刀,上面刻着可汗最宠爱的六皇子的名字。 六皇子在顾南夕火烧赤尔勒时,葬生火海之中。 这柄弯刀就是战利品之一。 这把可汗气得够呛,当场就拔刀,想要和顾南夕决一死战,被中军仗里的诸多鞑子军官拦住,这才作罢。 想到这件事,顾南夕的心里隐隐感到一些不安。 自己是在等顾海的消息,那么鞑子又是在等什么? 顾南夕坐下来,拿出布防图,仔细看。 中军左军右军都没问题,唯一的弱点就是在援军和后勤。 难道鞑子派了奇兵,绕到云州大军后面突袭云州七镇? 可是,就算大周援军兵员素质比不得云州大军,但援军数量足足有五万之众,又有城墙之便,想要拿下他们最起码得派八万兵力! 这么大的兵力调动不可能瞒过云州大军这么多双眼睛! 所以,鞑子究竟想做什么? “来人,加大对鞑子的挑衅!”顾南夕决定加大试探,如果对方隐忍不发,那说明肯定其中有诈。 一直到中午,无论云州大军是派出小组部队滋扰,还是进行骂战,可汗都没有派出任何兵马,整个鞑子大营也是如前几日一般无二。 天气越发沉闷了一些,空中飘来朵朵乌云,却一直不下雨。 这种风雨欲来的沉闷感,普通人都已经察觉到了,但是鞑子却并未出击。 不少草原兵都躁动不安起来。 顾南夕也坐不住了,时不时就出军帐篷,眺望左侧的动静。 明明距离那么远,什么也看不到,但顾南夕实在没有办法继续在军帐里等下去。 “肯定有疏漏之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顾南夕冥思苦想。 直觉告诉自己,要尽快进行大决战,因为粮草只有够大军用两三日。 但理智却告诉自己这样做不行,一旦中军大动,就容易暴露左侧,顾海和顾家军就会被暴露,前期所做的一切布局都会化为乌有! 顾南夕坐立难安,殊不知顾海带着顾家军也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 第515章没有援军! 顾海留下顾十三,驻扎在白河南岸,吸引左贤王的注意力,自己则带着五千人,趁着夜色,悄悄摸摸从营地后方,绕远北上。 草原上行军,最难的是辨别方向。 好在顾南夕有指南针,军工厂大力生产,给中层以上的军官都配备了指南针。 这样即使碰到没有星辰的夜晚,也不会在草原上迷失方向。 “只要我们拿下武州,再守住武州,就能从幽云十六州撕开一个口子!这场大战我们就胜利了一大半!” 顾海给顾家军打气:“我们能攻下幽云十六州一次,就能攻下第二次!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顾家军低声吼道。 茫茫夜色之中,顾家军就像一头潜伏的野兽,准备咬断鞑子的喉咙。 可是当他们到达预定地点时,迎接他们的是漫天的箭雨! 顾家军被突然的袭击打了个懵逼,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排出防守队形。 “不好,我们中计了!” 顾海心中大骇,环顾四周,全是以逸待劳的鞑子! 更让顾海背后一凉的是,打鞑子埋伏的地点是如此精准!这说明云州大军里有奸细,布防图泄露了! “顾将军,快派人去通知大将军!”顾家军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他们虽然身处危险中,但还是更关心坐镇中军的大将军。 既然布防图已经泄露,那对方不可能只埋伏顾海,肯定还会有其他的针对性计划。 必须要把这个消息赶紧传给大将军! 鞑子一心想要吞下这五千人,怎么可能允许有人逃脱?! 顾海随即身先士卒,奋力向前,朝着南面,对准已经发动冲锋这支鞑子军队进行了反冲锋! 双方交战,顾海英勇之举,固然惊骇振奋全军,但顾家军越过一开始的血气之后,却又极速落入下风! 因为这支鞑子的装备、素质远超想象!到处都是神臂弓,几乎人人都批铠甲! 顾海的一颗心如同坠上巨石,不断下沉。 看来这支鞑子就是左贤王的亲兵【浮屠】! 若是一对一,顾家军略胜浮屠。 但是顾家军连夜奔袭,已是疲惫至极,而对面,却是明显闻风而动,状态正好。 故此,两军交战片刻,气势一泄,顾家军便反而落入下风,只是靠着骑兵之利和一腔孤勇,勉力支撑! 更让顾海揪心的是,无论是大将军火烧赤儿勒,还是横扫草原,移动界碑时,左贤王都没有把自己的浮屠派出来。 可是这一次,浮屠精锐尽出! 顾海可不相信左贤王会这么看得起自己,他肯定是想针对大将军! 难道左贤王是想围点打援,迫使大将军分兵救援?! 可不对呀,如果真的想围点打援,应该会放开一个小口子,让人出去传信!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 站在武州城墙上,远远朝南眺望,依稀能看到扬起的尘土。 马南天抱着小孙子马当归,在城墙底下晃悠,很快就被守城的鞑子兵赶走了。 “怎么样?”马老爷子精神奕奕,守在马家大门前。 马南天抱着小孙子冲马老爷子使使眼色,两人心照不宣地回到院子里。 马南天把小孙子交给乳娘后,神情十分凝重:“什么也打探不到,距离城墙根下十步远,鞑子就不许任何人靠近,尤其是汉人。” 马老爷子的眸光闪了闪:“自从得知大将军要和鞑子大战以后,整个武州城气氛就十分凝重!几乎全体戒严,对我们这些汉人大家族更是看管得十分严密。” 马老爷子活了这么大一把岁数,吃过的盐比小年轻们吃过的饭还要多:“可是突然之间,他们就放松了下来。其中肯定有猫腻!” 这种放松不是行为上的放松,而是情绪上的。 刚开始,整个武州如同黑云压城一般,紧张得好似下一秒就要爆炸开。 现在虽然巡逻依旧严密,但马老爷子从一些鞑子军官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松弛感。 这点就很让人奇怪了。 吱呀! 大门被推开,马南天儿媳妇儿元娘一脸疲惫地走进来:“公爹,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元娘跑了好些世家,大家的近况都差不多,全都被达鞑子派人监视着,不许出武州城,外头战况如何,都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马南天和马老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整个武州城的汉人们就和聋子瞎子似的,只能被迫困在武州城内,等待最后的结果。 “行了,我们先吃饭,再想想办法。” 马家晚饭吃的是焖羊肉饭,草原上的羊肉十分肥美。 焖羊肉饭里又加了一些豆子,中和羊肉的肥腻。 如果是往常,一家人早就大块朵颐起来。 可是这一晚,一家人都默默地低头吃饭,眉头俱是紧紧皱着,心里仿佛落在油锅里炸,难受的很。 “我明天再拿些金银去拜访大当户。”马南天放下碗筷。 元娘转身就要去取金子:“大当户最是贪财,公爹,您多带些。” 打探不到城外的消息,实在是让人的心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处。 夜幕降临,武州城内一片寂静。 一个穿着黑斗篷的身影,在午夜时分轻轻敲响马家的大门。 马南天手持棍棒,警惕地打开门,只见门外那人用宽大的帽子挡住整张脸,叫人看不清楚面容。 “你是谁?来我马家作甚?”马南天紧紧握住手里的棍棒。 “是我,小点声。” 马南天瞳孔猛地瞪大,是他! 马南天连忙让黑袍人进来,再把门悄悄地关上。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马家人睡觉都很轻,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 “公爹,有客人来了吗?” “南天,是谁来的?” 马老爷子和元娘全都起来,披上外袍就来到了大堂。 在众人的注视下,黑袍人掀开帽子,解开斗篷。 元娘用手捂住嘴,拦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这是桑大当家! 桑家早就和马家闹掰了,他为何会在深夜拜访? 马南天目光闪烁,一颗心七上八下。 桑大当家紧紧抿着唇,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最后还是小声道:“没有援军!” ------------ 第516章千钧一发 桑大当家的话,让众人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没有援军?”马南天请桑大当家坐下。 桑大当家却一动也没动,脸上寒霜遍布:“丑话说在前头,我接下来说的话,出了这个门,我是绝对不会认的!” 马南天,马老爷子和元娘面面相觑。 马南天对上桑大当家的视线,郑重点头:“我以马家全族人的性命发誓,绝对会对此事保密!” 桑大当家不懈地撇一撇嘴:“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桑大当家说话的语速很快,似乎很怕被人发现他来了马家:“我今天和城主喝酒,他喝醉了,说出一个惊天大秘密。” 马南天追问:“什么秘密?” “大周王庭内有人通敌,前阵子有人把云州大军的布防图给送过来了。” 哐当! 马老爷子手一松,手里的茶壶应声而落,摔得四分五裂:“通敌?” 随即,马老爷子眼睛赤红,眼底怒火熊熊燃烧:“生死存亡之际,居然还有人通敌叛国?!” 桑大当家眼底全是讽刺:“有何大惊小怪的?想当年,顾战神势如破竹,最后不也在大周朝庭的拖后腿下,折戟沉沙吗?借刀杀人,这向来是大周朝廷的拿手好戏!” 桑大当家话说的狠绝,眼眶却湿润了:“今天,你们一个个还讲什么精忠报国!这样的朝廷,有什么忠心的必要?” 马南天朝桑大当家深深鞠了一礼:“多谢您将此事告知我们!” 马南天心里清楚,桑大当家深夜报信,是要担很大风险的! 别管他嘴上说的如何,实际上此举是大义之举! 桑大当家微微往旁边侧过身,不肯接受马南天这一礼:“你们这些人,惯会如此,把人架得高高的,叫人恨不得为你们肝脑涂地,粉身碎骨!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 桑大当家别过头去,不看马家人:“方才,我还得到消息,左军顾海打算突袭武州,但中了埋伏。” 桑大当家吸口气,快速道:“左贤王打算困死顾海,拖延时间,完颜兀术则带着两三万人,绕过云州左军,去抚冥镇!” “如果能攻下抚冥镇最好,攻不下的话也要截断粮草。” 马老爷子收敛好心神,沉稳道:“大将军应该会派兵防守。” 桑大当家嘴角的嘲讽越更浓了,只是眼底却升起浓浓的悲哀:“云州方面只有五千守兵。因为大周皇帝答应会派五万援兵帮忙防守云州。实际上,这五万援兵是不会来的!” “什么叫不会有援兵?!”马南天目眦欲裂! 即便布防图被敌方得知,以大将军的能耐,说不定还能有转圜的机会。 但答应的援军没有抵达云州,这不就是从背后深深捅了大将军一刀吗?! 到时候,大将军带了几十万大军被困在草原上,进退两难,腹背受敌,还没有粮草,就算是战神降临,也没辙! 桑大当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谨慎道:“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可信程度很高。不说了,我要走了。” 桑大当家肯冒险来一趟马家,也是他仁至义尽。 他可不能再在这件事上牵扯下去,免得连累桑家全族! 马南天把桑大当家送到大门口,桑大当家身形一顿,想回过头来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浓如墨汁的夜色里。 马南天回到大厅。 马家三人对视一眼。 元娘站起身,请缨:“公爹,此事重大,还是让我去给大将军报信吧!” 马南天看一眼小孙子休息的房间,有些于心不忍:“当归还小,你若走了,这一路上危险重重,说不定……” 元娘的眼里划过一丝慈爱的柔和,随即转为视死如归的坚定。 “公爹,这件事我们不可能让另外的人知晓!太爷年纪大了,不可能去,您的一举一动也在鞑子的监视之下!只有我,我是一个女流,鞑子们会放松警惕。” 远在马南天出门送桑大当家的时候,元娘就已经想好了规划:“借口孩子生病,我在家照顾孩子,没人会怀疑。武州城每天都会有民夫出城,去给鞑子大军送粮草,我可以混在其中。” 马老爷子眉头皱得死死的:“你虽为女子,但时常出门谈生意,保不齐会有人认出你。” 元娘灿烂一笑,掏出头顶上的发簪,重重地在脸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鲜血从伤口中汩汩流出,显得狰狞又可怕。 “你怎么?实在是太冲动了!”马南天又气又急,还不敢大声呼唤下人,只能自己赶紧跑去内室,寻来纱布和药。 元娘下手极狠,这一道伤口从左额头一直滑到了下巴。 元娘疼得嘴唇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她嘴唇苍白,手指因剧烈的疼痛而不自觉地痉挛着:“公爹,这样能看出来吗?如果不行的话,我还可以再划一道!” “够了,足够了!”马南天老泪纵横。 自打儿子去世后,他就把元娘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 眼见着元娘为了传递消息不暴露身份,自毁容貌,一颗心就如刀割一般。 元娘双膝跪地,朝着马南天和马老太爷磕三个响头。 她走到儿子的卧室门口,原本打算推门的手又放了下来。 为了确保消息不走漏,元娘没有带什么信物,也没有带信件,她相信,大将军一定不会忘记自己!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换上粗布衫的元娘混在出城的队伍里。 她脸上的伤口,用药用的及时,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这样的伤口,混在人群中,并没有为她引来异样的视线。 因为队伍里的其他人,也有很多破相的,有的是鞭痕,有的是刀伤,有的在脸上,有的在背上…… 鞑子这次派来了几十万大军,后勤压力特别大。 鞑子忙不过来,就在武州城内征了许多民夫,甚至连女人也被抓过来,给前线运送粮食。 “站住,你是什么人?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路过的一个鞑子军官突然叫住,正在排队出城的元娘。 出城的队伍瞬间暂停,所有的人视线都落在元娘身上。 元娘的心像是被一双大手攥住,心跳如擂鼓,莫非自己要被认出来了? ------------ 第517章争分夺秒 元娘缩着脖子,像个鹌鹑一样,不敢抬头看鞑子军官。 这畏畏缩缩的模样和队伍里其他的女人如出一辙。 鞑子军官眯眯眼睛,他总觉得这女人自己在哪里见过:“抬起头来!” 元娘闭着眼睛,抬起头。 一道长长的伤口从额头贯穿到下巴,脸上也是灰扑扑的。 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但鞑子军官还是觉得不对劲:“伤口哪来的?家住哪里?” 元娘心下一咯噔,因为出城出的匆忙,平时也不见鞑子子对民夫盘查的这样仔细,所以做的假身份经不住查。 “我……” 电光火时间,元娘的后背被人重重拍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紧跟而来的是一个老妇人的怒骂:“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又给老娘惹祸!今天你要是挣不回来银钱,你看老娘打不打死你!” 骂完元娘,老妇人舔着一张老脸,对着鞑子军官卑躬屈膝:“官爷,这贱蹄子是我儿媳妇儿。干活不卖力气,昨儿个被我儿子收拾了一顿。她是不是惹您生气了?这可不关我们家的事啊!” 老妇人这番唱作念打,把一个刻薄无情,胆小如鼠的平民老妇人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元娘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对老妇人的惧怕,整个人恨不得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娘。 老妇人回瞪她:“喊什么喊!你要是连累我们家,我就让我儿子休了你!” 鞑子军官不耐烦地皱眉,懒得再听下去,脚在马腹上一踢,便出城去了。 老妇人和元娘心中大舒一口气。 但周围还有很多视线,似有似无地扫过她俩。 老妇人揪住元娘的耳朵,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跟上出城民夫的队伍:“你个废物,你说你能干点什么?!让你出来卖点苦力活,钱还没挣到,就差点把我们全家给搭进去!” 老妇人骂着推搡着,好像真的是一个刻薄的老婆婆。 直到两人跟着出城队伍走出很远,两人这才沉默下来。 民夫的队伍满是死寂,众人麻木地护送粮草,按照指定路线前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领头的鞑子才让众人停下来,在一个离小山坡不远处落脚。 鞑子们自然不可能给汉人民夫准备晚饭,民夫们都是自带干粮出来干活的。 他们从身上的小破兜里掏出坚硬的杂粮饼,有的在里面掺杂了些野菜,有的则是参杂了米糠。 草原上,水源珍贵,民夫们用力咬下一口,含在嘴里,用口水慢慢软化,再艰难地咽下去。 元娘没有吃东西,因为她小挎包里装着的是粗面馒头,这个跟她现在的身份不匹配。 元娘不动声色的张望一下,心里很是急切。 她不能再跟着队伍走下去,如果进到鞑子大营,想要逃到对面去,难如登天! 她必须离开民夫队伍,走另一条路去云州大营! 元娘眼神里的焦急,惹得老妇人频频看了她好几眼。 终于,一朵乌云遮盖住月亮,整个草原,瞬间黑暗下来。 元娘二话不说,趁着这短暂的夜色,拔腿就想跑。 尽管她坐在队伍的最边缘,但她这番动静,还是引起民夫队伍中一个年轻男子的注意。 年轻男子突然站起身,想要大声呼唤,却被身旁的同伴一把捂住嘴,愣生生按了下去。 等到乌云慢悠悠地离开,月亮重新绽放光芒,元娘已经爬过附近的一个小山坡。 山坡阻挡住鞑子们的视线,吃饱喝足的鞑子们并没有注意到队伍中少了一个人。 被捂住嘴的年轻男子目露惊恐,因为鞑子有规定,如果民夫队伍中有人逃跑,整个队伍都会受惩罚,轻则鞭刑,重则处死! “她是马家媳妇。” 同伴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了这句话。 年轻男子瞳孔猛地放大。 整个武州城的汉人都知道马家是向着南面,向着大将军的! 在双方大战的紧要关头,马家儿媳妇划伤自己的脸,混在民夫队伍中出成城,肯定是有大事! 年轻男子冲同伴使眼色,同伴这才松开手。 年轻男子沉默地坐在草地上,他扫一眼周围的人,发现方才还在熟睡的人,此刻也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所以,他们刚才都看到了?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将草原上的一切景物都染上一层淡淡的银灰。 元娘拔足狂奔,脚下的青草随着她的跑动,如碧波一般荡开。 藏在草丛中的虫子飞速地逃离。 风吹乱元娘的头发,耳边心跳如擂鼓,元娘脚下的步伐却不曾停歇。 要快一点,再快一点,要把没有援军,顾海被困的消息赶紧告诉大将军! 鞑子想要围困大将军! 大周朝廷有叛徒! 元娘脸上湿漉漉的一片,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她不敢想,如果自己偷溜出城的消息被鞑子发现,留在武州城内的马家人会遭遇什么! 她也不敢想,如果自己倒在半道上,没有人给大将军传信,云州几十万大军又会如何! 胸口嗓子火辣辣的疼,元娘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有多久,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那条如银丝带一般蜿蜒的白河。 难道自己终于要到了吗? 就在元娘扯起一丝微笑的时候,她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元娘转身望过去,惊恐地发现,骑在马上的鞑子正举起弯弓,锋利的箭头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元娘心中大海,那箭头是冲着自己来的! …… 此刻,顾南夕的中军帐篷里挤满了请战的草原部落首领。 “大将军!云州的粮草什么时候才能来?我们已经断粮两天了!” “大将军,要不我们冲吧!打到对面去,抢他们的粮,抢他们的牛羊!” “大将军,再这样等下去,鞑子都不用动手,我们自己就会被饿死的!” 如果领将是其他人,这群挨饿的草原兵早就发动叛乱了。 可是,领将是大将军啊! 顾南夕心理焦灼的很。 左军没有动静,派去左军的传令兵也没有回来。 留在云州的阿勒川怎么还没有送粮过来?! 顾南夕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压在自己身上的是几十万士兵的性命,是整个云州的期盼! 只要做错一个决定,就有可能全盘皆输! 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518章云州有我! 远在抚冥镇的王不喜几乎要急疯了,一天三遍的问:“援军来了吗?” “粮草呢?!皇上答应给我们云州的粮草呢?!” “派去京都的传令兵,给信儿了吗?!” 抚冥镇县衙的官吏们嘴角起了一圈燎泡,一个个胡子拉碴的,眼眶青黑。 “王大人,没有!没有援兵,没有粮草,没有音讯!” “怎么什么都没有?!王大人,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全州征粮!”颜同初红着一张脸,走进来。 王不喜急得上火,语气就不大好:“你都发高烧了,大夫不是让你好生休息吗?又过来做甚?” 颜同初嗓子有些沙哑:“现在这种情况,我哪里还能坐得住?” 哗啦啦! 阿勒川全身穿着甲胄,目光像是要随时杀人一样:“王大人,大将军只带了十日的粮草!再不给他们送粮过去,都不用鞑子打过来,几十万大军就会乱成一团!” 王不喜哪里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混蛋! 大概率他们又要被皇帝坑了! 可是云州百姓的存粮也不多,整个镇子才多少人,就算把家家户户的粮食全收了过来,也就够大军三五日食用! 百姓们没有粮,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王不喜眼睛猩红,愤怒焦急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把整个人给吞噬掉! 就在这时,县衙外面突然闹哄哄的。 “大小姐回来了!” “她还带了好多粮食!” 王不喜,颜同初和阿勒川等人一溜烟地跑出门外,映入眼帘的就是风尘仆仆的苏云烟,坐在三轮车的车斗里头,后面是一眼也望不到头的车队。 一部分是三轮车,一部分是牛车,甚至还有驴车,但板车上装着一袋袋鼓鼓囊囊的粮草!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阿勒川欣喜地朝着苏云烟奔去,随即整颗心也悬起来。 大小姐不在京都呆着,跑抚冥镇做什么?抚冥镇这么危险! 因为长途跋涉的原因,苏云烟的头发有些乱,气色也不大好,嘴唇干燥起皮。 她带着些疲惫道:“我一得到消息就出发了,本来应该早些时候到,但我寻思,以朝廷的办事效率,筹措粮草铁定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于是我绕到相州,河中,筹措粮草,耽误了一些时间。” 王不喜望着满满当当的粮草,喜出望外:“大小姐,您可真能干!” 苏云烟摇摇头,不敢居功:“不是我一个人筹措的,相州的九哥宋知州,河中府的李明德等一众师兄弟,还有去河中府筹帮忙筹粮的夏掌柜,他们筹措的粮食都交给我,拜托我一起运回来!” 王不喜知道夏掌柜。 在给大将军带走的粮草中,有一部分就是他们怀朔镇的商人们一起筹措的。 前线战事紧急,王不喜,颜同处等人没和苏云烟多做寒暄,直接接手了这批粮草。 苏云烟带来的粮草,够三十万大军用大概五日左右。 “阿勒川,你先带人运送到前线去。” 阿勒川犹豫:“可是大将军给我的军令是,让我在大周援军抵达云州前,守护好云州!” 王不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如果援军一直不到,你就一直不给大将军送粮吗?根据我们的计划,援军应该于前日就到达云州,他们已经晚了整整两日!你还想再等下去吗?” 阿勒川自然知道粮草的重要性,但他实在是不放心:“云州交给谁?” 镇子里哪里还有兵?! 王不喜抹把脸:“在大将军没来云州之前,我和严大人不也镇守边关多年吗?我们有城墙保护,以逸待劳,还能让区区几千的偷袭部队,冲破我们的城墙?” 阿勒川:“如果敌人放出流言,说大将军弃云州而逃呢?” 人一到打仗的时候,就很容易失去理智,会被周围的舆论裹挟前进。 和平时期,自然不会有人信这样的流言。 但如果身处绝境,大将军不在,云州全体将领也不在,谁能给全体云州百姓当那个精神支柱? “还有我!我是阿娘的女儿,云州大部分人或听说过,或见过我!只要我在云州,就不会有人相信阿娘会弃云州而逃!” 苏云烟站出来,义不容辞道。 阿勒川条件反射般否决:“不行!云州太危险,大小姐,你要赶紧回京都去!” 苏云烟抿唇,下颚绷成一条直线,斩钉截铁道:“阿勒川,你留下五百兵,我愿意立军立状,誓死保卫云州!” 阿勒川担忧的视线对上苏云烟倔强的眼神,心中一顿,他知道苏云烟这是下定了决心! 王不喜催促道:“阿勒川,别磨叽了,大将军还在等着你呢!” 阿勒川深深地看了一眼苏云烟,把自己手底下最强壮的五百兵留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带着其他兵士,运送粮草出城! 苏云烟不懂军事,就把这五百兵全部交给王不喜和颜同处:“两位大人,云州就拜托你们了!我就待在刺史府,哪里也不去!云州在,我在!云州亡,我忘!” 苏云烟这话说的很决绝,她咬牙发誓,一定要替阿娘守护好后路,守护好云州! 她不能让阿娘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 她不能让云州几十万大军没有退路,埋骨草原! 王不喜并没有客气,当即就给五百名士兵下达防守任务。 御夷镇和柔玄镇那一头有郭效岳,不需要他们操心。 战争中心还是在抚冥镇,怀朔镇,沃野镇这三个镇子。 尤其是抚冥镇,极具政治意义和政治意义,一旦被破,对整个云州的士气都是极大的打击! 为了以防万一,王不喜还让人扎了好些稻草人,穿上披甲,立在墙头,用来迷惑有可能来突袭的敌人。 同时,文钰也在《云州周报》上,大肆宣扬苏云烟来了云州一事! 备战期间,《云州周报》全都是免费发送到各个街道,不收钱的。 云州百姓们得知苏云烟也来了云舟后,心里安定了不少。 就在阿勒川运送粮草出城后,完颜兀术则带着三万骑兵,从另一个方向绕道,靠近云州七镇。 “离云州还有多远?” “不到一日马程!”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519章快跑! 苏云烟刚到刺史府门口,就遇到好些守候在刺史府的百姓,他们想捐粮。 苏云烟笑着拒绝了:“放心吧,这场大战事关大周国运,官家在朝堂上和诸位相公们达成共识,会鼎力支援我们云州!我来的路上,来来往往的运船上全是各种备战物资,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送到我们云州来。” “官家这么好心?” “嗨,这次我们云州要是倒下了,鞑子就能长驱直入,京都也不可能安全!” “就是!除了我们大将军,除了我们云州,还有谁能挡得住鞑子?!” “官家和大人们总算做了一次好事!就是他们的动作也太慢了些,怎么还不来?” “你们还不知道朝廷是什么个德性?救灾都慢吞吞的!希望他们这次动作能快着些!” 苏云烟等门口聚集的百姓们全都离开后,这才走进刺史府。 “小花小花,你在哪里?”绿梅并不知道苏云烟来了,还在满刺史府的找小花。 “这个小混蛋!该不会又去隔壁家,欺负人家狸奴吧!”绿梅小声骂道,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苏云烟。 “小娘子,您怎么来了?”绿梅又惊又喜,随即转为浓浓的担忧,“哎呀,主子出发前,还在庆幸你没有在云州呢!别人躲都躲不及,您怎么还自己个来了?” 昼夜兼程赶路,苏云烟实在是太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不肯起来:“阿娘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我还是个没嫁人的小娘子,就要赖着我阿娘。” 绿梅心疼地扶起苏云烟:“就算小娘子嫁人了,在主子心里,您还是她的心肝宝贝。” 以前顾南夕在的时候,绿梅总觉得刺史府太小了,挤挤巴巴。 可是顾南夕不在,绿梅又觉得刺史府空荡得吓人,心里很是不安稳。 现在,苏云烟来了,刺史府又好像恢复了生机。 另一头,王不喜在安排完所有的事情后,总算想起来王九和:“他还消停吗?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负责监视王九和的人摇摇头:“没有,他一直都待在洪福戏班楼里。”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补充道:“就是您走的那一日,王九和想吃焖羊肉,我们没让他出去。食肆老板心肠好,为了避免王九和挑事,特意去楼里,当面给他做。” 王不喜点点头,没闹幺蛾子就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王不喜的右眼皮直跳:“右眼皮跳,是跳财还是跳灾来着?” 一旁的小吏瞥一眼王不喜,轻轻回道:“跳灾。这个信则有,不信则无。” 王不喜可不信这些事,他信的是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王不喜刚拿起笔,心里就慌的不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又不知道是哪里! 拿起笔,放下笔,反复好几次,最后王不喜决定,顺应自己的直觉去,怀朔镇找王九和。 怀朔镇并没有往日的繁华,很多商铺都关着门。 一直喜欢来怀朔镇消费的胡商也因两军对战,暂停商路。 王不喜路过夏家食肆的时候,撇了一眼,夏家食肆也关着门,估计夏掌柜还没有回来。 鸿福戏班的姑娘们都去抚冥镇的医馆,跟着护士学习包扎知识。 偌大的一个戏楼,就只有王九和一个人。 他依旧坐在那张方桌上,桌子上摆着一壶果子酒,一碟豆子。 王九和一边哼着曲,时不时往嘴里扔几粒豆子,看上去十分闲适。 “你这日子倒是过得潇洒。”王不喜阴阳怪气道。 整个云州都在为两军对战忙碌不休,王九和身为钦差,虽然被自己软禁了,但他竟然真的对战况问都不问一句! 王九和瞥一眼王不喜,嘴角流露出一丝讥讽:“怎么?羡慕啊?您恐怕是过不上我这样的好日子了。” 王不喜上下打量王九和,仍旧是一副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贵公子作派,好似天下苍生,不在他眼中,却尽在他掌握之中,看着就让人来气。 “你就不担心云州被破,你这个钦差会死于鞑子铁蹄之下?再怎么说,你可是大周王家的麒麟儿,在鞑子眼里,你可比我有价值多了。” 王九和端起茶杯,却不喝,意思为端茶送客:“这就不劳您担心了。顾南夕都敢派一个异族驻守云州,我有何可操心的?” 王不喜轻嗤一声,转身离去。 刚出了门,王不喜的脚步一顿,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呆立在原地,眼睛越睁越大,嘴唇微微颤抖,脸刷一下就变白了。 刚刚王九和说了什么? 异族?驻守云州?! 他是如何得知阿勒川奉命驻守云州的?! 自己派的人,把他看得严严实实,他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 刹那间,王不喜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耳朵里全是轰鸣声。 “王大人?”周围监视王九和的几名壮汉,担忧地看向王不喜。 王不喜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一条被抓到岸上的鱼。 他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襟,脑海里浮现一个让他心神俱裂的猜测:“来人!去把那个卖焖羊肉的店家给我喊过来!” 兵士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还是听话地去找店家。 过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前去找人的军士,满头大汗地跑回来:“大人,店家不在,周围邻居说,他去朔州探亲了!” 王不喜眼前一黑,不好!最坏的猜测貌似成真了! 王不喜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可是一想到云州七镇,一想到还在草原上的大将军,他提着一口气,叫人骑上三轮车,载着他回抚冥镇! 王不喜直奔刺史府,让人带着苏云烟和绿梅离开。 苏云烟一头雾水:“王大人,发生何事了?” 王不喜还有很多安排要做,于是语速飞快地回道:“我们应该是中计了!王九和是探子,极有可能我们的布防图已经被鞑子知道了。云州危险,你赶紧回京都去!不,不要回京都,去杭州!” 王不喜的话,说得苏云烟脑袋嗡嗡的。 什么叫有探子?什么叫布防图泄露了? 王不喜猩红着眼睛,像一头噬人的野兽一般:“赶紧去信京都,让大郎他们赶紧离开!”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520章原来如此 苏云烟被推搡着出了刺史府门:“我不走,我答应过阿勒川,我要守在云州!” “王大人,我不走,你听到了吗!” 王不喜的嘴唇不停地颤抖:“不行,大将军只有你们三个孩子,只有你们这点血脉!我不能让大将军绝后!” “什么叫不能让大将军绝后?我娘怎么了?我娘是不是有危险?!我不走!王大人,你不跟我说清楚,我绝对不走!” 苏云烟死死扒着门框,不肯撒手。 王不喜深深吸口气,他不能让这件事被很多人知道! 王不喜凑到苏云烟耳边,轻声哄道:“大小姐,您得去求援啊!咱们云州多缺人多缺粮草,还需要您求援呢!” 苏云烟可不信这鬼话:“官家都同意派兵过来,同意给我们运送粮草了,顶多动作慢一些!你休想骗我!” 王不喜的眼泪刷一下就掉下来了。 他知道再不说实话,肯定说不动苏云烟:“大小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没有援军,没有粮草了。” 苏云烟嘴巴张的老大,不敢置信地望向王不喜,他的刚刚在说什么?! 苏云烟动了动嘴,灵魂好像飘在了上空,看着自己傻傻地问:“什么叫没有援军,没有粮草?” 王不喜彻底打碎了苏云烟的幻想,残酷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大周朝廷做联合鞑子做的一个局!简而言之,那就是大周朝廷把大将军,把我们云州给卖了!” “不可能!我在路上,就听到官家在征兵了,运河上也是运送粮草的船只。他们为什么要陷害我娘,陷害云州?阿娘不是大周的擎天柱,云州不是大周的屏障吗?” 平日里,朝廷给阿娘和云州使绊子,能理解。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故意陷害?! 王不喜的双眼黝黑,里面似乎在酝酿着狂风暴雨:“想想你的外祖父,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如果他们真心想给援兵,想给粮草,为什么至今还没有到?!” 王不喜绝望地闭上眼睛,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更糟糕的是,我们的布防图极有可能被泄露了!敌人知道我们左中右军的布置,知道顾将军的偷袭,知道我们只留了下五千守军!” “对方肯定会选择奇袭我们云州!如果按照五千守军来算,鞑子最起码会派来两万人的军队。大小姐,我们只有五百守兵,如何挡得住两万人的鞑子?!” 王不喜捂住脸,肩膀不停地耸动着:“云州守不住的,腹背受敌的大将军……都是我的错!我明明知道王九和这厮不靠谱,我为什么要展开布防图给他看?!这一切都是我害的!是我太过自信,太过骄傲自满!” 王不喜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他虽然早就有造反的心理准备,但他一直以为,这是内部的争斗。 万万没想到,大周朝廷不惜引入外敌,也要铲除大将军这个威胁! 他恨自己,就不应该软禁九和,而是直接把他杀掉! 浓浓的愧疚如潮水一般把他淹没。 如果把自己千刀万剐能挽回错误,他二话不说,甘愿承受千刀之刑! 苏云烟脑子一片空白,王不喜说的话,每个字都能听懂,但连起来却很难让人理解。 直到许久之后,苏云烟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王大人,你说的是真的?” “我也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苏云烟揉揉脸,站起身,居高临下道:“王大人,你对我阿娘有信心吗?” 王不喜抬起头,眼前的这个小娘子背着阳光,让人看不清楚面容,但身型却和大将军有几分相似:“我自然是信的。” 苏云烟双拳紧握:“以往阿娘的本事,纵然布防图被泄露,她也能力挽狂澜!只要我们守住后方,守住云州,就能支持到她回援!不,甚至不需要她回援,只要她在战场正面攻破鞑子,前来突袭的鞑子就会成为弃子!” “我们还没有到绝境!阿娘的军工厂还在武川镇,纵使我们一人抱着一个炸药包,也能拖延他们好一阵子!只是不知道,王大人可有这样坚定的意志?” 苏云烟的这番话,把王不喜从自责自怨的低落情绪中拉了出来。 对啊,大将军还没有败!自己怎么就认定这场仗必败? 顾战神是故战神,大将军是大将军! 大将军有整个云州做她的后盾! 顾战神会倒在这样的陷阱之下,但这不意味着大将军也会倒下! 王不喜擦干脸上的泪水,郑重朝苏云烟行了一礼:“纵万死,也要与云州共存亡!” 苏云烟松了口气,只要王不喜能打起精神来,那么守住云州就还有希望! 苏云烟十分有自知之明,自己做生意,给人打气,在云州充当精神吉祥物都可以,但真要上战场指挥作战,还真不行! 阿娘就说过,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所以苏云烟把负责防守的事,全部放手交给王不喜,而她自己则负责做起后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王大人,军事上的事就交给你了。后方的事就交给我!” 苏云烟并没有坐以待毙,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既然官家和朝廷在前期把气氛烘托的那么好,苏云烟就不会浪费他们的努力。 不是不愿意给援兵,不愿意给钱吗? 苏云烟就派人到处去要! 一个传令兵去京都要不来,就派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当然,苏云烟没指望他们能成功,只不过想在舆论上给官家和大周朝廷造成压力。 苏云烟则把希望放在了其他地方。 相州的九哥宋知州,河中郡的师兄们,南郡的朱大人,杭州的姝瑶,还有在各个州郡的百达快递。 高价买也好,强抢也罢,只要能给云州弄来粮食,弄来援兵,管他用什么手段! 苏云烟站在抚冥镇城门外,目送一匹匹骏马,朝着各个方向飞奔而去。 苏云烟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加油打气,一定要快些送到!兄长们一定不会掉链子的! 次日,苏云烟还在头昏脑胀的睡眠中,整个抚冥镇就响起急促的擂鼓声! 敌袭! 苏云烟连头发都来不及梳,急忙跑到城墙上。 站在城墙上,往下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鞑子!如潮水一般! 他们一人两马,身穿甲胄,手持弯刀,脸上的神情凶狠暴戾。 领头的那一个正是完颜兀术。 王不喜极有经验道:“和我猜的一样,最起码有两万人!”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521章皇帝不急 云州战事牵动着大周所有人的心,即使在偏远的南郡,都在关注着这事,更何况政治中心的京都! “听说,云州那边又派传令兵过来,要求增兵了!” “这是第几批传令兵?” “第五批!” “云州已经开打了吗?” “开打了!这次鞑子来势汹汹,倾巢而出,不知道云国公能不能扛住!”说话的人眉眼间全是焦虑和担忧。 他身旁的同伴也急得直跺脚:“官家怎么回事?征兵名册不都已经定下来了吗?!” 福全茶楼里,给客人们端茶递水的小厮叹口气:“这不是济国公生病了吗?听说,都起不来床。” 这个消息一出来,整个茶楼都炸开了锅。 “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个时候生病!” “肯定是害怕去打仗,所以故意生病的!孬种!” “他若是不敢去,当日在殿上请辞不就好了?为何要白白耽误这么长时间?” “这下可好了,要么等他病好,要么朝堂上又要为谁领兵去云州,争吵不休!” “各州郡运来京都的粮食,都快把京都的粮仓填满了!各郡还在源源不断地运粮过来。这可都是大家伙勒紧裤腰带,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粮食。先把这些粮食送到云州去啊!” “没错,要是抽不出人手,交给百达快递也成!百达快递是苏娘子的产业,她肯定不会害自己的亲娘!” 茶客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出谋划策,可是这些言论也只限于民间,传不到官家那里。 刚下值的苏玄明步履匆匆,路过福全茶楼的时候,也都没时间进去转一圈。 “咳咳咳,官家怎么说?”崔三论这阵子的身体状况,越发不好。 前段时间感染风寒,本来就久咳不好。 后来云州大战,他心里又记挂着顾南夕,晚上睡不好。 好在,官家和朝廷都没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可是,久久不见援军出发,各地调来的粮草都快生虫了,也不见发往云州。 一股怒火上来,崔三论病得更加严重。 苏玄明的状态比崔三论好不到哪里去,这才短短几日的功夫,他就瘦了一大圈。 “义祖,官家今日没有上朝。” 崔三论一口气堵在喉头,差点没憋死。 苏玄明连忙过去给他拍后背:“义祖,您现在可不能倒下!国家对于出兵和派粮草的事一拖再拖。上次,佟太师和官家在朝堂上都吵起来了!” 苏玄明内心的怒火并不比崔三论少。 在前面浴血奋战的可是他的亲娘! 现在打仗花费的,都是他娘辛辛苦苦攒了这么多年的家底子! 就连路边的乞丐都知道,现在要马上派军派粮草过去,偏偏坐在皇椅上的那一位却一点也不着急。 “龙武大将军李傲天上书,自请去边关,被官家压了下来。官家还是认为老将靠谱,想等几济国公了病稍好一些,再带援兵出发。” “至于粮草,圣上不放心任何民间力量,担心路上有劫匪,所以还是跟着万大军一起出发比较好。” 对于这样的说法,崔三论简直是无力吐槽:“该果决时不果决,该反复斟酌时却莽撞下决定!” 这样的人,连一家之主都做不好,何况是一国之君? 官家不仅不上朝,李阁老和佟太师去皇宫求见,也被拒之门外。 李阁老本就花白的头发,在这几日全部都变白了。 “为何不见?官家在忙什么?”李阁老紧盯着皇宫大门,目光难掩焦急的心情,嘴里嘟嘟囔囔。 一旁的佟太师扯着僵硬的嘴角,笑道:“皇帝不急太监急。可能是当年的事重演了吧。” “不可能!”李阁老猛地转过头,看向佟太师的眼神就好像要杀人一般,“官家不会这样做的!官家已经学好了,你不能污蔑他!” 佟太师见宫门紧闭,料想官家今日是不会再见他们了,转身准备回太师府:“他可真是学的太好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不知,后世会如何评说?” “含章,不能因为你做过这样的事,就如此想官家!” 佟太师像被是被刺痛了什么,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李阁老,犹如一只炸毛的刺猬。 “我做的?哼,对,当年是我做的。我奉旨做的!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谁能为官家背锅,你还是我?哎呀,该不会他连背锅的人都没想好,直接硬上吧?” 佟太师的话语如同一柄刀,剥掉年轻皇帝身上的滤镜和华丽的皮囊:“他若是真心想抗战,为何不许百达快递先运送粮草过去?!征兵名册都出来了,可有组建援军?!” 李阁老哑然,但还是不愿意相信官家会自掘坟墓:“官家只是太重视这件事,所以才想着事事完美!” “哼,你就继续这样自欺欺人下去吧。” 佟太师和李阁老在宫门前不欢而散。 来自云州的传令兵,几乎一天来一个! 整个京都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众人都在翘首以盼,援军何时出发,粮草何时运走?! 压抑的民意如同平静湖面下的一道暗流,无处发泄。 因为以前官家对民间议论的大力管控,现在,京都百姓不敢再像最开始那样随意议论官家的事,于是,只好把怒火倾泻在济国公身上。 “废物!没长卵的孬种!” “丢了祖宗十八代的脸!” “无胆鼠辈,枉为人乎!” 房间骂声如潮,济国公府却紧紧闭着府门,将一切骂声隔绝在外。 “老国公身体好些没?”济国公少夫人拦住大夫,问道。 “还是老样子,郁结于心。” “什么时候能好?”济国公少夫人连着给留在云州的儿子以及牛夫人一家,写了好多封信,让他们赶紧回信都。 但儿子和牛夫人一家全都回绝了。 “不好说,也许明天就会好,也许一个月还会不好。” 济国公少夫人发脾气:“什么话都叫你说完了!你怎么当大夫的?!老国公要是长时间不好,可以及时向圣上申请换人啊!” 大夫低着头,不言语。 济国公少夫人发泄完自己的情绪后,给大夫一锭金子作为赔礼,自己则端着药膳去探望老国公。 还没敲开门,就听见老国公和济国公世子的对话。 ------------ 第522章官家之心,大家皆知 “爹,你身子骨比我还壮实,怎么突然之间就倒下了?” 济国公世子守在床边,冲着济国公挤眉弄眼:“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因为害怕去前线,所以故意装病?” “要不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打地洞!以后你别总骂我了,你看,到关键时候,你不是还和我一样?” 济国公看着洋洋得意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自己作为济国公府的主人,也没那么熊吧? “你给我滚,别让我看见你!” 济国公世子拍掌,乐道:“哈哈,爹,你骂人如此中气十足,还好意思称病?给我一千两,我就不把你装病的事儿说出去。你儿媳妇最近疯了,搜刮我的私房钱还不够,把她嫁妆都卖了一部分!不知道她要做甚!” 济国公是真想把这臭小子重新塞回娘胎里,但因为眼尾余光瞥见门上的影子,瞧那身影应该是儿媳妇儿。 济国公硬生生咽下赶人的话,眸光闪闪,略微提高音量道:“今天,老子好好教你!老子是在奉旨装病的!” 济国公世子乐不可支:“虽然我没文化,但你别骗我!官家多重视这场大战啊,怎么会让你装病?” 济国公嘴上对着世子说,实际上,视线却一直落在房门的那道影子上。 “官家当然关注这场大战,但他关心的不是大周能否打胜,他关心的是云国公会不会死,云州大军会不会元气大伤!” 济国公世子的笑意僵在脸上,眼睛瞪大:“爹,这话可不能乱说!官家前段时间不还连着下了好几道圣旨,然后说要举全大周之力支援这场战争?” “唉,如果他不改好,如果他不这样说,佟太师岂会让他的政令这般畅通无阻?” 虽然佟太师把持朝政,还是主和派,但在这样的一场旷世对决中,佟太师和云国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的。 说到这里,济国公有些灰心丧气。 还以为官家是真的醒悟了,没想到是为了坑害云国公,在这儿演呢! 有这心计,有这手段,有这毅力,干点其他的,不成吗? 济国公世子傻乎乎地问:“官家真给您下旨了?” 济国公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傻子,都懒得搭理他。 济国公世子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太傻了:“佟太师,李阁老,还有朝堂上的其他大人们都知道吗?” 济国公揉了一把脸:“以前可能不知道,但现在……佟太师和李阁老应该是反过味儿来了。” 哐当! 济国公少夫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手一松,托盘落地,药膳撒了一地。 济国公少夫人顾不得被弄脏的裙摆,拔腿就跑! 她要去永昌侯府,把这件事告诉苏大郎和崔大人! 还在房里的济国公听到动静,想要出来探一探,究竟被济国公拦住了:“给你以前量,好好待在家里,哪也别去,管住你的嘴!” 济国公少夫人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坐在马车里,不断地催促马夫快一点。 她满脑子都是云国公被算计了!云州危险了!儿子和牛夫人都危险了! 马车跑得很快,险些撞到好几个行人,谩骂声不断。 但济国公少夫人管不了这些,她要立刻马上到永昌府! “什么?苏大郎不在?那崔大人呢?” “崔大人也不在,他们去哪儿了?” 济国公少夫人刚到永昌侯府就得知,苏大郎和崔三论带着满京城的书生,一起去皇宫门口静坐请愿了! “走,我们也去皇宫!”济国公少夫人坐上马车,马不停蹄地来到皇宫前。 此时,皇宫门口,密密麻麻地坐着一众身穿校服的书生。 有百川书院的,松山书院的,太学的,还有其他各个小书院的。 他们都是京都学府联盟的成员! 他们盘腿而坐,脸上神情肃穆,把皇宫的几个出口都挡住了。 周围则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 “这群学子在做什么?” “他们在静坐请愿,请求官家尽快出兵!” 有百姓怀疑道:“这样做有用吗?” “不知道。但是,在云州是有用的。” 有老者低声咒骂:“优柔寡断,薄情寡义!要是太祖得知他的子孙后辈如此不争气,怕不是要从皇陵里跳出来!” 苏玄明等人来皇宫静坐,已经有一会儿了,但皇宫大门依旧紧闭,没有人出来看一眼。 刚才有人告诉自己,今早佟太师和李阁老也在宫门前求见,被拒之门外,两人不欢而散。 估计,这场静坐不能不会马上得到效果。 苏玄明眼神暗了暗,不管如何,他不能坐以待毙! 济国公少夫人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苏玄明,他就坐在最前头! 济国公少夫人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在看到苏玄明的那一刻,双腿就软了下来。 她浑身抖如筛糠,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嘴唇微微动了好几下,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夫人,您别着急,有话慢慢说,可是遇到难事了?”苏玄明轻声抚慰。 济国公少夫人身子一软,就要晕过去。 苏玄明连忙扶住她。 见苏玄明的身影挡住众人的视线,济国公少夫人这才睁开眼睛,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道。 “官家设计陷害云国公,不会有援兵,不会有粮草!” 说完,济国公少夫人闭上眼睛,死死咬着唇,眼角的泪水如小溪一般…… 济国公少夫人带来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让苏玄明瞬间清楚此刻的处境! 一切不合理之处,一切不对劲之处都有了解释! 根本不是官家年纪小,想要事事做的完美,而是他压根就没想派兵去救援! “报!八百里急报!完颜兀术率三万鞑子奇袭云州七镇!云州只有五百守军,请求支援!” 轰! 无论是学子还是围观的百姓,全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传令兵声音凄厉。 学子们挡住了进宫的去路,他就骑着马围着人群,把这则急报说了一遍又一遍! “报!云州只有五百守军,急需支援!” “报!云州只有五百守军,急需支援!” “报!云州全体将士和百姓,誓与云州共存亡!” ------------ 第523章帮不帮? 完颜兀术在抵达抚冥镇后并没有立刻开始攻城战,而是把三万人分成几十股小队,昼夜不停地滋扰。 “他想做什么?”苏云烟很疲惫,城墙上的守军也很疲惫。 完颜兀术的人多,他们派出来的鞑子在靠近城墙后,搭上几个梯子,能攻上来就攻,攻不上来就毫不犹豫地撤退。 从早到晚一点,也没消停过。 王不喜把所有的守军分为两队,相互轮替。 其实,王不喜是想分成三队的,但是人手不足,王不喜担心完颜兀术的佯攻会变成突袭。 王不喜眼眶黢黑,胡子都打结了:“他以为守城的是阿勒川,以为我们有五千兵。所以,他在进行试探,同时截断大将军的后勤。” 苏云烟听不懂,王不喜就嚼碎了给她解释:“这是一件好事。第一,说明他们并没有碰到出城运送粮草的阿勒川,阿勒川暂时是安全的。” “第二,这说明在前线战场上,大将军并没有吃亏。如果吃亏的话,完颜兀术不会这样慢悠悠的。” “第三,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们可以虚张声势!我们整个云州已经没有粮草可运了,就算我们被堵在家门口,对我们而言,没有一点意义。相反,我们可以借机,拖住完颜兀术的三万兵!” 苏云烟听懂了:“王大人,您说该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还得去求援!我们糊弄得了他一时,糊弄不了他许久!如果大将军前线战场失利,完颜兀术一定会强攻我们抚冥镇,彻底让大将军失去后路!” “如果大将军前线获胜,完颜兀术有可能带兵撤退,也有可能做最后的反扑!只要突破我们云州的防线,中原广袤大地将,再无一战之军!到时候完颜兀术剑指京都,就能迫使大将军回援!” 王不喜的头脑从未如此清晰过,总结一句话,完颜兀术攻打抚冥镇的可能性在九成以上! 苏云烟虚心请教:“我该去哪里求援?河中,朔州还是南郡?” 王不喜:“相州距离京都太近,不便调动兵力。南郡离我们这里太远,时间上,来不及。至于河中府,才从大旱灾之中缓过来,他们那就没多少可用之兵!” 苏云烟有些傻眼:“那我该去哪里?” “朔州!”王不喜眼睛亮亮的,“我们去朔州!大将军在二郎回杭州之前,特意叮嘱让二郎去拜访朔州刺史何云燕!大将军肯定是和何大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王不喜真的佩服大将军,也许大将军没有想到会被皇帝背刺,但她确实是给云州和自己还留了个后手:“除了云州就只有朔州,还保持着兵员战斗力!” 苏云烟狐疑:“官家既然想弄死我们,他会允许刺史出兵吗?” “肯定不能允许!但朔州和我们云州不一样,他们那豪强势力林立,每个碉堡最起码藏兵一千,这些都是黑户,不在官方名单上。” 苏云烟明白了,立即派人去拜访朔州刺史何云燕! 何云燕一收到消息,整个头皮都发麻! “这可如何是好?官家连粮食都管控的十分严密,何况兵员调动?!” 朔州离云州那般近,何云燕自然能感受得到云州的紧张局势! 幕僚也有些害怕,妈蛋,这分明是官家在搞釜底抽薪啊! 当皇帝的人,心都这么脏吗? 让云国公带着几十万大军和鞑子死磕,到时候两败俱伤,最后渔翁得利的不就是官家吗? 如果云国公战败,官家还能把失利的罪名泼到云国公身上! 这是吃人都不吐骨头! 幕僚心里一寒,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难怪人家云国公要这么提防官家,实在是官家不做人事! “大人,我们的兵不能动,但那些豪门列强不是都还有私兵吗?!他们跟着云州,赚了那么多钱!这种关键时候不是说把所有的士兵都派出来,一家派个两百三百的,不伤筋不动骨,还能支援云州!” 何云燕想了想,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云州和朔州的往来十分密切,这些豪门世家平日里没少沾云国公的光,现在到了关键时候,不说让他们鼎力相助,搭一把手总可以吧! 何云燕当即给各个家族递了帖子,邀请他们来刺史府一聚。 结果,等到月上梢头,都没有一家来! 幕僚看着七窍生烟的何云燕劝,安慰道:“大人,现在局势敏感,说不定他们不敢来,要不咱们亲自走一趟?” 毕竟是有求于人,何云燕忍下心头的怒火和憋屈,趁着月色,挨家挨户拜访。 “派兵?派什么兵?我们是书香世家,哪里有病?何大人,莫要冤枉我们!” “何大人说笑了,我们家就只有几十个护卫,若是您非要我们派兵,这几十个护卫你就全拿去吧。” 有这样死活不承认的,还有把话摊开说明白的。 “何大人,我们家之所以能在朔州立足这么些年,靠的一句话,就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全天下除了那些老百姓,谁不知道这是官家要致云国公于私地?!我们作甚要去陪她一起死?” “何大人,这些年,我们一直相处的很愉快。我劝您一句,不要跟着云国公一条道走到黑!云国公这次必败无疑!” “哈?!我们背信弃义?!何大人,您说这话,我可就不乐意听了!以前,我不是为了挣钱吗?谁会跟钱过不去?我的心是向着朝廷,向着官家的!” 何云燕被这群人气了个半死,甚至有些人家连门都不开,直接给何云燕吃了个闭门羹。 “无知小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难怪云国公要在云州收拾一顿豪门世家!” 何云燕灰头土脸地回到刺史府,和幕僚面面相觑,豪门氏族不肯出兵,这可怎么办? …… 草原上,云娘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箭矢穿透自己的身体! 这一刻,她是绝望的! 她不怕死,她怕自己死了,没有人能把消息传给大将军! 等了许久,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云娘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 第524章奔跑吧,小花! 鞑子重重地摔在地上,仰面朝天,两只眼睛无神地睁着,似乎是死不瞑目。 一只不知道是豹子,还是大猫一样的野兽,狠狠地咬着鞑子的脖子。 鲜血顺着被锋利的兽齿戳出来的几个洞,汩汩往外冒,慢慢在鞑子的身下形成一个血泡子。 这只野兽见鞑子死透了,才松开嘴。 它撇过头,看一眼呆愣住的元娘,冷厉的兽瞳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元娘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她怀疑只要自己敢动一下,这个野兽就会毫不犹豫地咬断自己的脖子! 元娘咽了咽口水,连呼吸都放得很轻。自己好不容易才从鞑子的手里逃脱,千万不能死在野兽口里,不然死的多冤! 野兽迈着猫一样优雅的步子,慢慢靠近元娘。 它的爪子上沾着鲜血,每走一步,都像是死神降临。 它呲着牙,发出威胁的低吼。 元娘一动也不敢动,甚至垂下眼眸,不敢和野兽对视。 野兽越来越近了,元娘都能闻到它喷出的火热气息,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味。 元娘在心里向漫天的神佛祈祷,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如来佛祖,无量天尊,不管是哪路神仙,求求你们眷顾天下万民,保佑自己顺利送信给大将军! 元娘吸吸鼻子,野兽像是在玩弄她似的,围着她转来转去。 突然,野兽似乎是嗅到了什么,朝元娘张开大嘴。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元娘看清野兽上挂着的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刺史府小花】。 “小花?!” 听到熟悉的名字,小花停住动作,疑惑地看向元娘。 真是奇怪,这个女两脚兽身上明明有敌人的气味,为什么会说人话? 见野兽停住了动作,元娘心里燃起一丝不可置信的喜意:“小花,你是刺史府,是大将军的宠物吗?” 小花合上嘴,从鼻子里喷了两口气。你才宠物,你全家都宠物!我是阿娘最喜欢的崽! 元娘好像从小花的眼神里看出对自己的鄙夷和不满,如此人性化的表情,让元娘喜不自胜:“校花,你知道大将军在哪儿吗?我有紧急军情要告诉她!” 小花没有动弹,而是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个两脚兽。 这一瞬间,元娘福至心灵,连忙向小华介绍起自己的身份:“我是马南天的儿媳妇,武州马家。你知道吗?” 小花听说过这个名字,每次马家来人送给阿娘东西,阿娘都会很喜欢! 小花收起利爪,用软乎乎的脚肉垫轻轻拍了拍元娘的大腿,然后转身试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让元娘跟上它。 元娘绝处逢生,眼泪哗一下就流了下来。 元娘站起身,想要跟上已经走远的小花,下一秒,整个人脱力,重重摔倒在草地上。 一直分泌的肾腺素退去之后,元娘这才感受到浑身酸痛无力,每一次呼吸都如针割一般疼痛。 甚至连动一下手指头,都会有骨裂一般的疼痛! 小花见元娘没有跟上来,又跑了回去,用脑袋拱拱元娘,不是要去找阿娘吗?怎么躺着不动? “小花,我走不动了!”元娘知道在这个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走不动路就意味着死亡。 元娘转过头看向小花,眼底燃烧着希望:“小花,你可以把消息送到大将军手里,对不对?!” 小花似乎知道眼前这个两角兽是废了,于是点点头。 “那就好。”元娘一点一点爬向鞑子的尸体。 她用鞑子的箭矢,割破自己的里衣,再沾上鞑子的鲜血,在上面写起血书。 眩晕感一阵一阵袭来,元娘咬破舌尖,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等终于写完后,元娘犯愁,该怎么让小花送过去呢? 青草脆嫩多汁,不适合编绳子。自己的挎包,也早在跑的路上丢失了。 小花很聪明,它用爪子抠了抠自己的木牌。 元娘握住木牌,感受到上面有一个小凸起,轻轻一按,木牌便打开了! 从里面掉落出一张纸【此兽乃云州刺史顾南夕家养,若被好心人捡到,请放它离开,它自己知道归家。不胜感激!】 看到这张纸,元娘的心彻底放了下去。不愧是大将军,养的宠物都知道自己回家! 会回家就好! 元娘把不到半个巴掌大的布料折了折,塞进木牌里,再三叮嘱:“小花,一定要送到大将军手上,其他的人都不可信,一定要给大将军!这是关系到大将军的生死,你要切记!” 小花耳朵上的两处小白毛,刷一下立起来。 啥?!关乎到阿娘的生死?! 小花嗖一下,如离弦的箭一般消失在草原上。 元娘彻底撑不住了,躺在草地上,湛蓝的天空,偶尔飘过一两朵白云。 奔跑吧,小花!一切就靠你了! …… 云州中军大营,两拨人吵得几乎要掀翻帐篷顶。 李老大目眦欲裂,撸起袖子就想上去打人:“你们这群草原人,懂个屁!如果现在大将军发起正面进攻,左军怎么办?!你们这不是送顾将军去死吗!” 哈斯:“李老大,你冷静些!关键是,我们已经断粮很多天了!顾海将军一直也没有消息传来,说不定他们被埋伏了呢!” 李老大想也不想地就否定:“不可能!草原这么大,鞑子怎么可能会那么精准地就埋伏顾将军?!除非有人通风报信!” 哈斯:“那你说怎么办?我们就要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顾海将军身上吗?!如果他失败了呢?” 李老大也很担心顾海,但武州城毕竟是一个城池,想要攻下,必定要废一番功夫。 其他的草原兵早就坐不住了:“你们汉人就是一群孬种,你不上,我们上!只要有大将军在,我们才不怕鞑子!” 李老大,傅明远和部落首领们,挽起袖子,准备干仗。 “住手!”顾南夕怒呵,两方人这才停下手,只是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很不善。 就在气氛十分凝重的时候,阿布日吉抱着奄奄一息的小花走进来:“大将军,小花找来了!” 与此同时,传令兵喜不自胜地跑进来:“报大将军,阿勒川运送粮草过来了!” ------------ 第525章全军出击! “粮草?!” 天知道,饿了好几天肚子,李老大,傅明远和这些部落首领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手底下的兵。 粮草终于来了! 顾南夕冲众人挥挥手,众人撒开脚丫子跑出军篷,他们要去分粮草! 军帐里只剩顾南夕和阿布日吉。 阿布日吉怀里的小花,疲惫地睁开眼睛,轻轻朝着顾南夕嗷了一声。 顾南夕连忙走过去,只见小花的肉垫血肉模糊,泥土和草屑插进肉里,疼得小花的四肢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小花,你不在府里呆着,怎么来了?” 小花性子爱玩闹,平时被顾南夕不小心踩一下尾巴,都得嗷嗷叫半天。 此刻的它,耷头耷脑,用爪子碰了碰自己脖子上的木牌。 顾南夕打开木牌,一块带着血腥味的布条从中飘落。 顾南夕连忙捞起布条,展开一看。 【官家联合鞑子做局陷害云州,顾海被困,三万骑兵突袭抚冥镇!】 顾南夕紧紧握住这封血书,整个人不仅没有一点愤怒,反而清醒的不可思议! “阿布日吉,去把阿勒川叫过来,我有事要问他。” 阿布日吉没有看到布条上的内容,他放下小花,就快步去传阿勒川。 顾南夕抱着小花,用五指作梳,梳理小花乱糟糟的毛发。 “末将参见大将军!”阿勒川心里有一点忐忑,自己违背军令,运送粮草过来,大将军会不会生气? 顾南夕:“援军来云州了吗?” “没有。” “粮草来云州了吗?” “没有。” “你带兵运送粮草来前线,云州现在谁在守着?” “我留了五百精兵在云州。云州有王不喜大人,颜同初大人,郭效岳大人以及苏云烟小姐。” 顾南夕的手一顿:“云烟也来了?” “是的,这批粮草就是大小姐送过来的。相州,河中郡,都出了力。”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把粮草分到各部。” “遵令!” 军帐里只剩下顾南夕一人。 小花在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安心地睡了过去。 顾南夕以为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会悲愤,会觉得不甘心,但事实是,她平静的让自己都感到可怕。 人类从历史发展中获得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来不会吸取教训。 所以这事儿,没什么好奇怪的。 顾南夕吸口气,脑子在高速运转。 首先,这封血书的内容和阿勒川的话相互印证,大概率能确定是真的。 其次,顾海一直没传来消息的原因也找到了,是他被围了! 第三点,云州七镇危险了!相州,河中郡已经尽己所能提供了粮草。年轻皇帝想借刀杀人,就势必会控制运往云州的粮草。云州想再获得这样一批物资补给,是不可能的事。 第四点,鞑子对己方的兵力布置了如指掌,所以他们在等着,云州大军因缺粮而陷入战力损耗!如果他们真那么了解情况,为了保险起见,肯定会把决战时间定在云州粮草告十天后。 至于顾南夕这边的优势和转机则是,阿勒川带着4000多人运送了足够大军食用五日的粮草过来。 也就是说,云州大军的情况比鞑子预计的要能多撑住五天! 那么,摆在顾南夕面前的问题就是,要不要分兵救援左军?要不要回援云州? “当然要去救援顾将军!”顾将军带的可是全部的顾家军,是大将军嫡亲嫡亲的嫡系! 李老大一想到要放弃救援顾家军,都替大将军肉疼。 关于这件事,草原兵还真不好给建议,一个个像锯嘴的葫芦似的,不发言。 左军是大将军的嫡系,云州是大将军的基业,大小姐苏云烟也在云州守着呢! 这要是把这两方给放弃了,不就相当于让大将军自断臂膀吗? 傅明远自告奋勇:“末将愿带领后军回援云州!” 顾南夕在分析完所有的情况后,就把全部将领都召来。 她听着诸位将领的意见,最后淡淡平静道:“让各部做好准备,填饱肚子后,明日清晨全军出击,目标可汗中军!” 哈?! 阿勒川急了:“不去回援云州吗?” 顾南夕:“如果兵力差不多,当然可以回原云州,但我们实际兵力只有鞑子的一半。此刻再分兵,只会被鞑子逐个击破!” “所以我们的目标,就是盯着一个打!” 柿子捡软的捏,左右贤王和可汗中,只有可汗的实力是最弱的。 大周王庭和自己有隔阂,他们三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顾南夕还真就不信,可汗会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为左右贤王拖住云州大军! 只要可汗有退缩之意,他们三人的联盟就会被自己撕开一道口子。 到时候,自己从中路一路杀到幽云十六州,就能杀出一条生路! 顾南夕心里有些遗憾,如果大周的援兵如约到来,等到自己攻下幽云十六州后,就可以把几十万鞑子大军困死在中间,然后一举歼灭!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布置后作战任务后,众将领纷纷回各部,为接下来的全军出击做准备。 只有阿勒川留了下来,他不死心地追问:“云州怎么办?” “挺,硬挺着,挺到我们能分出兵去救援。” “什么时候才能分出兵去?”阿勒川眼眶红红的。 “等我们攻下幽云十六州,重新布下防线,给他们留出一道口子之后。” 人在绝境的时候,一半会放弃,另一半则会殊死搏斗。 但只要给他们一点点生的希望,九成人都会放弃抵抗,选择逃跑。 只要他们露出后背,就是任人屠杀的羔羊! 所以云州大军不能回援云州,他们不能把自己的后背露给鞑子! “大小姐还在抚冥镇呢!”阿勒川简直不敢想,光靠着五百兵,如何守得住云州?! “所以我们动作要快一些!我们的动作越快,战果越大,保住云州的可能性就越大!他们只要撑住完颜兀术最疯狂的一波进攻,就能等到完颜兀术退兵逃跑的时候!” 阿勒川愣愣地看着顾南夕。 军帐中烛火摇曳,顾南夕的面容在烛火下忽明忽灭。 这就是云国公屹立于云州不倒的原因吗?即使身处险境的是她的亲女儿,他也能做出最理智的决策! “阿勒川,苏云烟是我的女儿,云州也是她的责任!她不去守卫云州,让谁的儿女去?” ------------ 第526章战事胶着 这一晚上,在昏黄的烛火下,顾南夕写了一封又一封的家信。 写完一封,就放在烛火上,点燃烧掉。 顾南夕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她不知道该如何把自己的决定告诉苏云烟,告诉王不喜,告诉云州百姓。 直到天蒙蒙亮,顾南夕把最后的一封信交给传令兵,让他送到云州去。 顾南夕望着传令兵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穿好全身甲胄,准备迎接这一场决战! 太阳升起,河面上的雾霭散去。 鞑子们惊诧地发现,云州大军整装待发:“报!云州大军有异动!” 可汗其实一直也在关注着顾南夕的动静,按照计划,三日后,会围歼顾南夕。 可汗心中一突,顾南夕难道不管顾海了吗?为什么云州大军会突然出击?! 不管可汗心里如何想,鞑子这头还是匆忙迎战! “杀!”两军长龙开始纠缠撕咬。 军官们挥舞着令旗,不断调整阵型。 整个草原上,都回响着喊打喊杀声。 顾南夕的精锐主力一直没有下场,顾南夕站在地势稍高一的一个小山坡,观察战局。 因为双方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这场战事格外胶着! 日头进一步西斜,部分云层有加厚的趋势,这使得阳光渐渐变得暗淡。 如何在几十万人中判断出部队阵营,军队规模以及运动趋势,则要依靠溅起的烟尘以及烟尘中偶尔显露的旗帜,再联合出发前的位置。 这不是一件容易事。 顾南夕把一切尽收眼底,同时在心里暗暗地对应分析。 东面还在血战,同样的,云州大军左翼,南面山脚下的两军也在血战。 浸入骨髓的疲惫,以及兵力的差距,让这支本该横扫战场的军队,陷入到一种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消耗战中。 可汗放出海东青,想要探查顾南夕还有没有后手。 哈斯等人也放出调教好的海东青,前去阻拦。 两波海东青在蔚蓝的苍穹,打得不可开交。 一只又一只的海东青,因受伤,从天空上直直坠落。 顾南夕敏锐地察觉到战线一直在向右偏移,右面已经形成一个绞肉场。 越来越多的鞑子在往右面汇集。 顾南夕定睛一看,右面领头的正是阿勒川,他身先士卒,一刀一个搭子。 顾南夕叫来哈斯:“给你三万草原兵,把左侧冲出一道口子来!带着左面的将士们渡河!” 哈斯抱拳:“遵命!” 可汗正在河对岸,看着被围住的阿勒川等人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兵力的差距是很难弥补的,但因为顾南夕实在是太过厉害,所以可汗做出的决策是,把顾南夕的大军分割包围,然后逐个歼灭。 阿勒川这一波军士,将成为这个计划第一批祭旗者!他们的鲜血将成为自己复仇的号角! 但没过片刻,可汗惊愕地发现,从顾南夕中军西侧,杀出一支数万人的骑兵! 这支突如其来的骑兵,并没有去救援阿勒川,而是朝着鞑子右翼直接发起了冲锋! 哈斯带着草原兵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入鞑子右翼! 因为速度太快,出现的太过突然,导致右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巨大的冲力撕开一小道口子。 哈斯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鞑子右翼将领,一挥手! 烟尘之中,数十只箭便一起射向鞑子右翼将领! 战马中箭,嘶鸣一声,高高抬起前蹄,而右翼首领茫然地瞪大眼睛,好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几乎被扎成了个刺猬,正脸被一只箭射穿! 众目睽睽之下,一军之主带着一支插入面门的箭矢跌落马下。 “干得漂亮!阿布日吉!”哈斯打了一声胡哨,草原兵们继续向前冲! 可汗反应过来,连忙让人支援右翼,不能让草原兵渡河! 为了观察顾南夕,可汗把帅营设置的十分靠前,若是被草原兵攻过来,光靠几里的距离,完全无法护卫帅营的安全! 哈斯见前方达子越聚越多,应该是冲不过去了,只能遗憾地调头冲回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回到云州大军后面,而是寻找了一个小坡地,如同狼群一般,对着鞑子的右翼虎视眈眈。 鞑子险些被捅个对穿,可汗吓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往自己的左翼投入更多的兵力。 而阿勒川也趁着这个机会,冲出包围圈。 草原上植被厚密,黄土难扬,两军旗帜夹杂在一起。 战事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交战的双方杀红了眼,完全听不到什长以上的任何决定! 此刻的他们,只想把对面的敌人狠狠地留在这片草原上,让他们的鲜血浇灌这片草原!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云州大军的将士们配合程度比鞑子们更高,以一敌二,以三打五,是很常见的。 “大将军!” 李老大深吸了一口气,直接翻身跪倒在地,然后就在地上拱手相对。“事到如今,末将愿率后军临阵,请大将军立起帅旗,为我等之后!” 顾南夕点了点头,一声不吭起身了,坐到主将之位上。 一面稍显破旧的征虏大将军旗帜被李老大亲自监督升起,高高挂在了云州中军大营处。 另一面,则是崭新的,鲜红如血的一面红色旗帜,上面用金线绣着一轮太阳,周围则围绕着四颗星星。 这是经云州全体百姓选出来的云国公旗帜,意为日月星辰所照之地,皆为汉土!红色则意味着鲜血! 下一刻,李老大毫不犹豫,直接转身与傅明远,一起率两路云州军向下方前营进发。 而与此同时,居于阵中的可汗望了望天,看了看左右两翼的两支鞑子大军,然后瞥了眼那面刚刚升起的红色帅旗,在云州全军陡然泛起的震天喊打喊杀声中,随意抬起手来,再重重挥下! 此时,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苍穹和大地,将见证,这一场旷世对决! 赤尔勒的大火,多年来惨死鞑子铁骑下的汉民们,累世仇怨,将在这里,得到彻彻底底的清算! 谁能活到最后,谁就是草原上真正的王! ------------ 第527章帅旗所指! 顾南夕的帅旗竖起了不到一刻钟,可汗就把自己的精锐部队派上战场。 这是两只新锐部队,一支是可汗的压箱底的精锐,另一只则是左右贤王的精锐。 为了让可汗答应拖住顾南夕,左右贤王把自己手底下的浮屠分出一部分来,交给可汗,以示诚意。 这两只精锐部队一出场,就犹如一柄铁铲,铲过他们行进路上的所有云州兵! 对于这样的重骑兵,云州大军除了极少数神臂弓与长斧重步外,拿这支精锐毫无办法。 鞑子精锐部队的惊艳出场,瞬间提升了鞑子的士气! 精锐部队领头的鞑子军官,率领着大股骑兵对云州当面发动了一场教科书式的鞑子骑兵突袭。 先是密集的环射,数以千计的鞑子骑兵在左右两支鞑子军的遮护下,围绕着将领进行了旋转式的推进…… 密集的重箭一上来,就对云州造成了巨大的杀伤,但云州大军并没有后退,而是奋力与之拼杀。 鞑子精锐的这一招,历来在草原上是无敌的存在。 他们迅疾如风,如台风一般席卷着敌人。 当他们被云州大军围住后,他们下弓换矛,又以刮鱼鳞的方式,一层层分队从云州大军中扫过,次次都卷起无数血肉。 “李老大,你们当年跟着顾战神是怎么赶跑这群精锐的?”傅明远年纪还小,没有见证当年草原上的大战。 面对这样几乎具装甲骑的鞑子骑兵后,傅明远真的想不到该如何击败他们! 李老的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当年他们可没有这样的重骑兵!” 打法是一样的打法。 但那时候,鞑子并没有连马都武装到牙齿。 李老大扯扯嘴角,为何在十年之内鞑子就能鸟枪换炮?全是因为大周给供的呀! 造孽玩意儿,大周朝廷花了那么多民脂民膏,给大周养出这么一批可怕的敌人! “传令!”李老大抹一把脸,直接扭头下令,“让傅明远总揽战事,不得后退一步……咱们本部转向列阵,随我到最前方去!” 李老大手底下的兵,一大半是当年的老战友,对于鞑子,一个个秉承的想法是杀一个保本,杀两个是赚! 李老大下的决定很及时,他把这支鞑子精锐部队拖入了肉搏战! 顾南夕看得很清楚,鞑子是想以这股精锐部队为尖刀,分割云州大军! 顾南夕眯起眼睛,右手一挥。 瞬间,一支数千人的重甲云州大军朝着鞑子精锐部队发动了反冲锋! 藏了一整日的长斧重甲兵,迎面而来,上砍骑兵,下砍马腿。 陷入云州阵中,已有疲惫之色的鞑子精锐部队面对天敌,全面落入下风之中。 与此同时,战场的东方向,就在阿勒川又要被包围之际,一支云州铁骑忽然自阿勒川外侧突出,把整个围攻阿勒川的鞑子左军整个兜了下来。 两部同时发力,如铁钳一般夹住了战场。 战场战况突变,可汗彻底呆住了,许久不能言语。 帅帐里的其他鞑子将军似乎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忍不住打寒战。 “这两支兵是从哪里来的?顾南夕怎么还会有藏兵?!” “不可能啊!布防图上不是这么说的!” 鞑子将领乱哄哄的,犹如五百只鸭子在同时聒噪。 他们之所以如此信心勃勃,全是因为相信布防图是真的! 了解顾南夕的兵力布局,知道她没有后援补给,这才是鞑子们最大的底气! 可是突如其来的两支军队,彻底把他们打懵了。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难道这是顾南夕和大周皇帝一起设下的局?目的就是为了全歼我们?” “可汗,我们怎么办?对面可是玉面阎王顾南夕!” 当知道优势不再是优势,对顾南夕的恐惧再次把众人淹没。 可汗死死地盯着那面红血红的帅旗! 旗帜鲜艳如骄阳,也如大火。 可汗的眼里似乎看到在火中哀嚎的妻儿! 为什么? 为什么大周要出来一个顾南夕?为什么顾南夕这么难以被杀死?! 他不甘心! “我们还有一次机会!他们离顾南夕不远了,顾南夕把所有的兵都派了出去,她身边的护卫不足一千人,只要杀过去!只要杀了顾南夕……” 可汗期待地看着,那支被赋予众望的精锐部队,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疯狂。 精锐部队的鞑子将领,环顾四周,他们已经被云州大军包围了。 鞑子将领,知道自己和兄弟们是回不去了,他看向离自己并不远的红色帅气,嘶吼一声:“冲!” 鞑子精锐转换队形,由防守转为进攻,他们的目标是那柄红色帅旗,是草原上人人都惧怕的玉面阎王! 无论是隔河相望的可汗众人,还是云州大军,此刻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帅旗所在。 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顾南夕站起身,骑上马。 阳光照耀在她身上,晃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只见她右手高高举起,用力下挥。 两万草原兵如潮水一般涌上山坡,跟随鲜红的帅旗,向山坡下冲锋。 “杀!” “杀!!” 随着帅旗往下压,全部云州大军也陷入了疯狂之中! “跟着大将军冲啊!” “为了云州,为了大将军!” 明明只有两万大军,却如潮水一般,把挡在自己前面的鞑子,不管他是不是精锐部队全部撕了个粉碎。 似乎只要跟随着大将军,就能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一定会取得胜利! 顾南夕越跑越快,耿老汉紧紧护在她左右,锋利的剑,每一次刺出,就会减起一阵血花! 哈斯带领骑兵,突破鞑子右翼,向顾南夕靠拢。 这股潮水越聚越大,最后颇有一种泰山压顶的阵仗! 可汗的眼睛一眨眼不眨,顾南夕身先士卒,但她好像有神光护体,竟无人能伤她分毫! “可汗,我们快走吧!” “可汗,我们肯定是中计了!” 可汗并不想走,这是歼灭顾南夕最佳的机会! 可是,顾南夕来势汹汹,云州大军势如破竹! 鞑子们听到云州大军的喊杀声,久违的记忆以及草原上的恐怖流言,把他们仅剩不多的理智,瞬间摧毁! 他们惊恐地意识到,自己的对手是玉面阎王顾南夕! 一直紧绷的弦在这一瞬间,陡然崩断。 鞑子们满脑海只有一句话,快跑! ------------ 第528章云州,坚持住 抚冥镇已经被围困八天了,五百守军已经到了体力上,精神上的极限。 王不喜揉了一把脸,守兵需要休息,可是该从哪里去征兵? 当初草原人奉召而来,整个云州的青壮就争抢着要入伍,说不能叫草原人看轻了去。 现在,整个抚冥镇,青壮的数量屈指可数,大多都是老弱妇孺。 “王大人,你和将士们先下去休息吧,城墙上由我们负责。”苏云烟带着一群娘子,出现在墙头。 “你们这是?”王不喜愕然。 苏云烟扛着一柄重斧,轻轻松松地抛了抛:“我虽然不懂打仗,但我自小力大无穷,靠着这一身蛮力,也能让你们睡个安稳觉。” 王不喜回头看一眼,几乎能站着睡着的士兵们,抹一把脸:“拜托诸位娘子了!” 王不喜没敢把城墙全部交给这群娘子,而是撤去一半的兵士,等这一半休息好后再换防。 苏云烟带头接过王不喜的甲胄,其他娘子们也都换上士兵们的装备。 尽管这群娘子是苏云烟挑过的最壮实的妇人,但沉重的甲胄穿到身上,还是显得有些空荡。 女郎们不是第一次上城墙,但是是第一次以守兵的身份站在城墙上。 一时间,一股责任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 “你们一定要随时保持警醒。完颜兀术的进攻越来越频繁,他可能知道阿勒川不在抚冥镇了。只是对方并不确定,这会不会是我们的计谋,所以才没有下定决心攻城。” 王不喜离开的时候,十分不放心,仔细叮嘱:“不要主动出城!我们的物资有限,等他们到墙根底下再射箭!” 苏云烟重重点头,王不喜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 苏云烟站在城墙上。 这几日虽然完颜兀术只是在袭扰,但厮杀是真实存在的。 鼻腔里传来浓郁的血腥气,还混杂着尸体的腐臭味。 苏云烟低头往下看,那些被守军射死的鞑子士兵尸体,依旧在地上躺着。 完颜兀术并没有像汉人这样,把士兵的尸体拖回去掩埋。 夏天天气炎热,那些尸体变得肿胀,散发着难言的臭味,苍蝇也一群一群围着尸体。 “呕!”不少看到这一幕的女郎忍不住呕吐起来。 只是吐完后,又回到队伍之中,目光更越发坚定。 如果不能守住云州,变成尸体的将是自己的父母亲人! 苏云烟也很想吐,她一直以为自己走南闯北,经历这么多,眼界已经足够开阔。 但没想到,战场上的残酷还是远超自己的想象! 这就是阿娘一直过的生活吗? 苏云烟很难想象,在永昌侯府,时常躺在摇椅上晒太阳的阿娘,是如何在战场上杀敌的?! 那些足以载入史册的攻绩,听上去只是一句话,只有身临其境的时候,才能清楚地明白,这是何等艰巨的挑战! 苏云烟深呼吸一口气,险些被空气中的味道呛咳嗽。 不要怕,苏云烟,你一定能守护云州,守住阿娘的退路! 苏云烟在心里暗暗地为自己加油打气。 日头渐渐偏西,落日余晖为守城的娘子军们镀上一层金黄,城墙下又传来熟悉的进攻声。 完颜兀术的夜袭开始了。 …… 怀朔镇,夏掌柜回来后,只在家里待了一天,又带着怀朔镇普通老百姓捐赠的银钱,去朔州买粮草。 “在河中郡能买到的粮草,都在上一次的时候,让苏大小姐带过来了。朝廷对粮草管控越来越严格,即便有李主薄帮忙,也没有粮商敢卖。” 夏掌柜对同伴和妻儿解释道:“我此去朔州,也是碰碰运气。朔州有诸多豪强,他们住在碉堡内,肯定存了不少粮食!我去看看,能否买一些过来。” “夏掌柜,一路保重。” “夫君,不要惦记我们。” “爹爹,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夏掌柜摸摸夏乐知的脑袋:“你待在家里,家里就你一个男子汉了,你要担起门楣!” 夏掌柜出发得很匆忙,这一次,没有力夫骑着三轮车,和他一同去。 因为力夫们的都征召入伍了。 夏掌柜离开没几天,夏夫人就从李正那里抱来几个棉布包,存在新挖的地道里。 “乐知,咱们抚冥镇被围了,城墙上的守兵不够,苏娘子呼吁全镇老少,能出一把力的就出一把力!” 夏夫人小心翼翼地在棉布包上敷上一层薄土:“我身子骨弱,没被选中。但我能去帮忙挑大粪。你还记得阿娘教过你怎么做饭的吧?如果我晚上没有回来,你就自己做饭吃。” 抚冥镇的百姓们经历战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瞧目前的风向,鞑子攻城是早晚的事。 抚冥镇兵少,那就只能在其他地方想想法子,例如烧金汁。 烧金汁就是把人牲畜的粪便烧开,等到敌方攻城的时候,就舀一勺金汁泼下去。 滚烫的金汁会瞬间把敌人烫伤,更要命的是,这些金汁里会含有大量的细菌,伤口很容易感染。 这是攻城战中经常使用的一种方法。 抚冥镇人虽然少,但好在有很多养猪合作社! 那些肥猪每天都会拉很多粪便,以前都会送到肥料厂,经过农学家们的处理,变成一颗颗地肥丸。 但现在,云州都快保不住了,还搞什么地肥丸?! 所有的粪便全都被拉去做金汁。 夏夫人做不了煮金汁这活,但是能骑着三轮车,去运大粪。 “乐知。”夏夫人抬起头看向儿子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慎重,“你千万要记住,我埋下的这两包是炸药!” “听里正说,这炸药是军工厂生产出来的残次品,一直放在仓库。这次事态紧急,所以才拿出来分给我们。” “这炸药的引信很短,什么时候起爆,也不确定。所以引爆炸药的人可能……如果城破那一日,我们进行巷战也拦不住鞑子。那就让鞑子和整座抚冥镇一起归西天!” 夏夫人接下来的话哽咽了:“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这事是我来做。如果阿娘那时候不在了……” 夏乐知知道阿娘的意思,他替夏夫人擦干眼角的泪水,郑重发誓:“阿娘放心,还有我!我来做!” ------------ 第529章万众一心 这一天,朴昌和王子庭从军工厂运来的炸药,全部都被分了下去。 朴昌和王子庭都不清楚这些炸药最后到了谁的手里,埋在了何处。 “王子庭,等大将军回来,肯定会头疼不已吧。这么多的炸药,不得把抚冥镇的城墙给震碎了?”朴昌最近也迷上了旱烟。 烟雾缭绕中,他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就交 只是,米诺并没有放松警惕,他的目光还盯着那亚,以他现在成了掌控者的感应,自然知道,那亚才是最强大的,那种气息,即便只是逸散一些出来,也远远不是他所能够抗衡的。 梦幻一样的变故,梦幻一样的表现。明华佗这匹黑马,在一瞬间,便冲到了台前,名声大噪。 洛琳卡也知道,她成功的希望不是很大,不过若是不尝试一下,她是怎么都不会甘心的,于是,两人又简单的交谈了几句,随后便分开,回到了各自的屋子里。 那可是自莫尔塔帝国崩溃以来,第一次有机会彻底统一整个世界,想到这里,八王子心中那早已经沉寂的野心又膨胀了起来。 甚至,他都有可能改写王室长老团干涉国王期限的规定,不过这些都和梅林没有关系了,他在荣耀之地的任务完成了,而且和威尔森家族的事情也了了,即便现在立刻离开荣耀之地,回到虚无界。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梅林的表情非常平静,但眼神却异常凌厉,紧紧的盯着大光明尊主,实际上刚才大光明尊主酝酿的那一击,也的确让梅林感到了威胁。 而这一次,古天澜自己动手,为了表现诚意,也不能打得太轻,一巴掌下来,古顺昌一个趔趄。直接扑倒在地。 “那是我有桃氏唯一一次崛起的机会……”对于萧易,老人不敢隐瞒,叹息着将一切说了出来。 项无病虽然害怕,但口气还是很大。在他看来,这些年轻人,—定是图财,不然的话,就这么几个年轻人,敢和东荒大都的城主作对? 刷——刷——旁人也听见了,杜子腾浑身热血从没头的腔子里往外喷的声音。 离着省亲之日还有十日左右,时间还算是宽裕,不过是因为本朝头一次的省亲,内务府更是好好的操办。 骨笛再响,浓浓邪氛凝聚成一股龙卷风,他立于漩涡之中,雷电、风刃、金石靠近他那一刻,就被漩涡搅碎丝毫不剩。不但如此,还在疯狂掠夺五行阵的灵气,逐渐化作一个遮天盖日的庞然大物。 他随手将混沌矿样品丢进体内世界,然后就不管了,让时间加速慢慢积攒一下混沌矿石再说。 事后,苏蝉衣用灵力在天空留了一段话,便悠哉悠哉出了第一峰。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工作的第一年,自己加班结束回家路上被追尾,巨大的冲击力将她甩了出去,再睁眼便是现在。 噗通一声倏地跳进了青城河里,以躺尸的方式漂浮在河面上,双手还交叉扣在腰上,然后沿着河水顺流而下,省时又省力。 宋国的三公九卿降臣,他们低三下四,神情毕恭毕敬的恭陪末座,频频向五国的众位大帅们示好。 路先生用一种十分平静,仿佛在陈述今天天气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对于八婶的话李锐并没有生气,自己是拥有系统的人,未来的成就注定非凡,而且有自己在,八婶口中鸟不拉屎的地方,未来成就也注定不凡,和她生气实在犯不着。 ------------ 第530章死守云州! 完颜兀术这一次并没有身先士卒,而是在后面督战。 “将军,可汗跑了,我们要不也跑吧?如果等玉面阎王腾出手来,我们必死无疑!” 完颜兀术扫一眼自己身后的人,目光望回抚冥镇的城墙:“可汗跑了,不是还有父皇和右贤王吗?我们还有时间,只要攻破抚冥镇,战局就能扭转!” 西面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慕容安的马车绕个圈,从后院进来,底下人正将马车上的东西往下搬,有行李也有礼物,两个孩子拽着耶律桐的手,一左一右的要把她往内拽,急着想要去找傅子宁和傅子音。 “可惜……一代英才步入歧途,现在只能铲除了!”一峒无奈的摇摇头,高冷的立在枝桠上的一峒回归了常态。 余知葳到之前还嗤之以鼻,往那个什刹海里头放画舫,还不如干脆在里头造个石头的,平日里也别挪动了。 宋宴已经坐起,漠苍给的药,让他越躺越疼,好似全身血液都凝滞在脊背处,日夜疼特难忍,后来实在没办法,请了裴春秋来诊治,这才发现伤口竟是有些溃烂红肿。 段泽洋起了灯,亮了后院,轻舟眼中的凶光淡了下去,院中空寂,什么也没有。 靳月眉心微皱,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的人,明明是他不愿见她,怎么现在又成了她的过错? 她这话先前就调侃过他一回,如今又说出来,却是另一番感觉了。 它在用贝拉做祭品,试图增强邪神像的作用,莫非它也听命于伊克斯三姐妹?玛雅人难道也曾与恶魔接触? 先是知许堂冲动,后是涧凡臻引了牵制术伤她,还怀疑她没有对朱皎讲实话,现在金九皋又来一顿示威。想想今天的事,气的曼琉璃直跺脚。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谙然针对锦枫是为了什么,他若能带走楚芸怜早就走了,可是他偏偏在这里同锦枫对峙,只能说明他出于某些原因不能带走楚芸怜却又不相信锦枫,故此,弋谦宁才做出了这样的保证。 渐渐地季子璃最后的思想也被他夺走,所有的一切感觉全都跟着他走,他的吻似乎有一种魔力能让她思维停滞。 “阿姊——”初一这下真慌了,他还没见阿姊哭过,虽然阿姊外表很娇柔,可她很少哭。 幸好当日在灵雾云山将凝魄冰丹融入她的体内,万一此次不是封印出现松动,而是若离冲破了封印的话,是什么样的后果,他不敢细想。 夏皇后那会盼着曦贵嫔病倒,现在这会又庆幸她昨晚穿的多,没有冻病了,这要跟其他生病的妃嫔一样,贤妃还不更有攻击她的理由了。 待两人吃完收拾好以后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为了不引人注意,季子璃在那屋子里也找了一套麻布衣服,走的时候还放了十两银子在枕头下面,好歹就当是住宿费。 没有灵酒可让他难以下肚,有了灵酒后,除了能获取到更多的能量外,还能让他的手下尽兴,让他们放松放松。 而现在听闻他的话后,也是明白了过来,然后从衣兜中取出了十几块灵石出来,递给了那年轻人中介。 卡尔先向约翰大叔要了一份例行的早餐,然后毫不客气的在李维旁边坐下。 “是呀,你说咱们怎么办,虽然跟着刘铭海不会被炼化,但是长此以往耗也会把咱们耗死,总要想个办法出去才行。”向三天一脸的忧愁,根本想不到什么办法,如果有办法,此时谁还会珍藏起来不成。 ------------ 第531章兄弟姐妹们,别怕,我们来了! 朔州刺史府,何云燕看着挂在书房里的小鸡啄米图,不吃不喝,看了整整一天一宿。 “大人,云州只有五百守军,城墙外是完颜兀术带队的三万鞑子。” “完颜兀术?”何云燕这几天上火,口腔里,嘴唇四周全起了燎泡,一说话就生疼。 完颜兀术是左贤王最疼爱的小儿子,九成九是左贤王继承人。 从上一次他在京都搞事,就能看出来他和普通的鞑子不一样,并非脑袋空空。 如果对面的敌人是完颜兀术,双方兵力差距这么大,云州够呛能守住! 何云燕站起身,在小鸡啄米图前转来转去。 “昴日星君?” 幕僚看了一眼小鸡啄米图,重重点头:“昴日星君!” “百眼魔君到底是谁?” 幕僚:“一切无能宵小之辈!” “干他?” 幕僚抹一把脸:“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干他!” 何云燕坐在圈椅上,自己都快把这幅小鸡啄米图看包浆了,心里的天平还在左右摇晃。 “我自幼苦读诗书,十年如一日,不敢松懈。考取功名后,我兢兢业业,好不容易才坐到刺史职位。” “我何家,虽不如琅琊王家,颖川陈家,汝南周家,但祖上也曾出过一品大员!” “幼时,恩师问我,读书为何?我说,为承天下太平!” “青年时,恩师又问我,读书为何?我说,卖货帝王家。” “前日,恩师来信再问我,读书为何?” 幕僚静静地听着。 何云燕把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我现在想好了,读圣贤书,观天下事,作国之栋梁!” 何云燕把视线投向幕僚:“我若重归一介白衣,你亦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悔否?” 幕僚哈哈大笑:“不悔!我本自寒门而来,又何惧重归寒门?” 何云燕:“我所作所为,可对得起我何家列祖列宗?” “必定流芳百世,为万民敬仰!” 何云燕拿起刺史大印,在出兵的文书上重重盖了一个章! “传我令,朔州全体官兵,驰援云州!一切后果由我来负,一切罪名由我来担!” “遵令!” …… 抚冥镇城墙上,王不喜肝胆欲裂。 空荡荡的西城门,如何挡得住五千鞑子?! 苏云烟提起刀就往城墙下跑,她要穿小道去西城门! “苏娘子,哪里去?”路过的云州百姓见状问道。 “西城门破了!完颜兀术增兵西路!我要去守城门!” 刚被换下来的大娘和女娘们对视一眼,抄起随身携带的长枪:“我们同去!” 骑马的骑马,跑步的跑步。 一群人发了疯似的往西城门赶。 等苏云烟到西城门的时候,就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得满目猩红。 刚开始,鞑子们们不敢上前。 完颜兀术派来的两千多骑兵来了之后,就开始以三人为一组,开始向城门发动冲锋。 老百姓们倒是无所畏惧,只是惋惜,原本一条命可以换十来个鞑子,现在一条命只能换下三个。 城门处,处处是断臂! 但很快,这样做的劣势就出现了。 首先是炸药包极不稳定,有时候人都冲到前头去了,炸药包还没炸响。 其次,炸药包本来是留着巷战之后,大家伙和鞑子在同归于尽的。 尤其是罐头厂,军工厂等等绝对不能留给鞑子! 现在,大家伙抱着炸弹堵城门,纯属迫不得已!手头上根本没那么些炸药包! 鞑子有好几万大军,就算能以一敌三,那也需要一万来个! 全云州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 显然,鞑子也发现这个弱点。 只见为首的鞑子军官,举起手用力下挥! 几千名鞑子开始冲锋! 苏云烟骑在马上,自己跑到最前头,同时高呼着让老百姓们赶紧藏起来:“快回去,你们快回去!” 娘子军们紧随其后! 她们知道自己这样做是螳臂当车,必败无疑。但是,能守住一会儿是一会儿! 说不定,就在这一会儿,火枪手能爆头完颜兀术。 说不定,就因为多撑住这一会儿,就能等到大将军的回援! “杀!” 娘子军还没有冲到鞑子面前,就被鞑子的箭雨射杀一轮。 苏云烟望着和自己并肩作战多日的熟悉面庞,一个个倒下,双目变得赤红,仇恨的火焰在心中燃烧。 “活抓她!她是玉面阎王的女儿!”鞑子军官显然认出了苏云烟。 苏云烟被团团包围住。 她死死咬着唇,抡起刀就朝离自己最近的鞑子砍去! 这一砍,直接削掉了对方半个脑袋。 鞑子们没想到苏云烟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道,便把包围圈扩大了些。 即便苏云烟力大无穷,但够不到对方也是白搭。 此刻,其他的鞑子们开始进入到抚冥镇。 抚冥镇八卦图式的设计,逼得鞑子们不得不下马。 噗嗤!不知道从哪些犄角旮旯会突然窜出一杆长枪,刺破鞑子的身体! 一时间,先进入到抚冥镇的鞑子,被迫拖入巷战中。 后面进来的鞑子军官见状,不打算在这里消耗更多的兵力,正打算带着剩余的两千骑兵去北城们,和完颜兀术里应外合,彻底攻破抚冥镇! 苏云烟焦急得很,所有的守兵现在全都在城墙上! 要是让这群鞑子过去,抚冥镇就彻底守不住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南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紧接着是一柄柄朔州兵旗! “云州老乡们,别怕,我们朔州兵来了!” “这次,我们朔州兵可一点儿也不孬!” “等大将军回来,重新设厂子招工的时候,也得给咱们朔州一点名额啊!” “大将军在《云州周报》上说,大家都是一家人,要团结一心!你们摸着良心说,我们朔州跟云州团不团结?!” 朔州兵们一边高喊着,一边毫无畏惧地冲向鞑子! 鞑子军官原以为对方是虚张声势,在看到那乌泱泱的朔州兵后,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快!快去告诉完颜将军!云州有援兵,消息是假的,这是陷阱!” 鞑子军官心里脏话连篇,汉人玩的太脏了! 难怪可汗被追着打!说不定,连左右贤王也会被玉面阎王一举歼灭!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532章各不相同 距离云州很远的江南,码头上依旧停靠着许多艘高大的运船,但气氛却不如以往的喧嚣热闹。 力夫们沉默地把一大袋粮食从粮仓里搬到运船上。 整个过程没有一个人说话。 “主子,你真的打算把粮仓里的所有粮食都运到云州去吗?今年肯定是个旱灾年,这些粮食留到秋冬日再卖,翻四五倍都不是问题!” 俊美的男子狠狠踹了管家一脚:“少在这里试探我!明明知道我肉疼,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提醒我这件事。” 管家被踹,却咧着嘴角笑了:“还是主子英明,没听官家的话,把这些粮草运到京都去。” 俊美男子得意地翘起二郎腿:“我还能不知道官家的德性?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儿,一家子孬货!顾南夕虽然又黑又毒,但人家大节不亏!” 管家给俊美男子倒了杯茶:“主子,您不生顾南夕的气了?” 在京都开翠云阁的时候,主子可没少骂顾南夕。 主子在京都办下的那么多产业,全便宜了顾南夕。 俊美男子撇撇嘴:“咱们动静这么大,官衙里可有派人来阻拦我们?” “稀奇了,还真没人来!” 俊美男子:“县令爱财如命,他都知道哪些事儿该做,哪些事儿不该做,我还能不如他?” “主子英明!” …… 来自云州的传令兵,已经不指望皇帝能出兵了。 京都的百姓们眼睁睁地瞅着传令兵由一天三个,变成一天一个,再变成两天一个。 传令兵们神情越来越冷淡,话语也越来越不客气,到最后,已经没有男性传令兵了,全都是一个个女郎。 京都将官质问她们,怎么可以以女儿之身来当传令兵? 云州就是这样目无军纪的吗? 女传令兵冷冷地看他们一眼,声音沙哑道:“云州男儿竟数上战场。下至十五岁女娘,上至五十岁老妪,奉诏入娘子军。我来传军令,有何不可?” 女传令兵冰冷冷的眼神,扫过一众围观的百姓,声音如寒冰一般:“我堂堂云州,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皆入童子军,为守城将士传递消息。京都数百万之众,竟无一人是男儿!” 女传练兵歪着头,纠正道:“连我们云州女郎都不如!” 被反驳的将官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却又哑口无言。 一旁被骂的老百姓,虽然有些心虚,但也很委屈:“是官家不肯出兵,跟我们有何关系?” 女传令兵一想到还在抚冥镇内和鞑子殊死搏斗的兄弟姐妹们,牙就咬的咯吱响:“若云州被破,鞑子南下,你们跟鞑子解释,是大将军没守住云州,跟你们没关系。你看鞑子杀不杀你?” “真真是胡搅蛮缠。” “不要搞得好像只有你们云州出力了一样。” “要怪就怪你们云州人命不好,你们若是生在京都,不也没事了?” “投胎也是个技术活,谁让你们投到云州去了?” “你们自己搁这不努力,若是多挣些钱,从云州搬到京都来,哪里还用得着去搏命?” 一样米养百样人。 不是每个人,都有一腔热血。 刀不架在自己脖子前,更多的人只会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女传令兵笑出了声,这或许就是云州和其他地方最大的不同! 云州人知道自己为何而战,知道唇亡齿寒!他们身上有血性,有骨气,有脊梁!而这一切都是大将军带给他们的! 与此同时,皇宫内,歌舞升平。 官家的心情一日比一日好,早朝是彻底不去了:“云州的传令兵来了吗?” 内侍弓着腰低着头,牙齿都快要把口腔内壁的肉咬烂了,这才恭敬道:“启禀陛下,传令兵今天来了,是一名女郎,说云州男女老少全部守城去了。” “可真是万众一心啊!”官家都不屑于掩饰自己脸上的鄙夷和嘲讽。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去也是白送死。” 内侍继续道:“李阁老和佟太师在宫门外求见。” “这是第几次求见了?” “第九次。” 官家轻啧一声,毕竟是两位大臣,一直这么不召见,也说不过去:“传他们进来。” 正在宫门外求见的李阁老,听到皇帝终于照愿意见自己,心下松了一大口气:“含章,我早就说过,官家肯定是身体抱恙,所以才没召见我们!你看,现在身体稍好些,就来见我们了。” 佟太师语中带刺:“他这病的可真够巧的,再病下去,云州都快打没了!” “含章,这可是陛下!云州也是他的天下,陛下怎会不关心?” 刚到勤政殿,李阁老和佟太师就见两列舞女从里面鱼贯而出。 佟太师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果真是关心,如此关心,唯有歌舞才能平息内心焦虑。” 李阁老哑然,心里还在给官家找一万个理由,在见到官家的轻轻松松的笑脸时,一直绷着的自欺欺人,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李阁老双膝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头:“求官家派援军!” 年轻皇帝正在逗弄鸟笼里的八哥,漫不经心道:“我派了呀!莫着急,大军出发需要一点准备时间。” 佟太师则懒得跟他掰扯这些,直接道:“陛下,您想鸟尽弓藏,也要等鞑子被灭了之后,再做啊!您这样只会自断臂膀,妄为明君!” 这话年轻皇帝可就不爱听了:“佟太师,我这不是学您吗?当初顾战神深入敌后,不是您通敌叛国,卖了他的情报,断了他的粮草吗?你看,我学的好不好?” 佟太师闭上眼睛,嘴唇不停地哆嗦着。 李阁老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血脉竟然如此神奇吗?! 当老子的做过的事情,当儿子的也要做一次? 佟太师深呼吸好几口气后,这才晦涩道:“当初那事,是我做错了。这十多年来,我们大周给鞑子多少金银财宝!这就是前车之鉴啊!” “钱算得了什么?我们大周有的是钱!但只要顾南夕活着一天,我就彻夜难眠!她就是我的心魔!” 大殿之内,一片死寂。 突然,有紧急军情传来…… 喜欢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请大家收藏:(xiakezw)绑定慈母系统后,我摆烂了 ------------ 第533章捷报 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取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 花光满路,箫鼓喧空,几家夜宴。 云州炮火连天,京都繁华依旧。 福全茶楼内,人声鼎沸,说书人重新讲起《孤城传》。 茶客们却不似以往那般聚精会神,反倒交头接耳,谈论起哪家娘子新出阁,十里红妆,议论着谁家花魁最美艳。 水神共工大吼,体内魔血沸腾,气息压塌万古,喷出一口星河般的精血,蕴含着水神法则,将祝融的胸膛差点炸裂。 随着时间推移,大日从东边变幻到了西边,云霞似火,遍布苍穹。 正当几人心中一紧之时,却见张元昊周身垂下一层紫气屏障,将炽热得能够焚毁普通法宝的岩浆辟开,其身形便直接遁入赤红色的岩浆之中,不见了踪影。 对方明明知道今天是新进弟子入宗仪式,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来找他麻烦。摆明了就是故意针对! 刑利此时拿着手电筒,疯了一样的,就拿着手电筒,往脚腕上,那个抓住他脚腕的东西打了过去。刑利重重的打了没几下,那个东西就松开了手。刑利抓紧机会,使劲的往外面跑。 你说,刚生下的下孩,不都一样吗?像谁不像谁的,谁又能看出来。 梦瑶直接钻入水底,然后游到了李昀辉的身边,李昀辉看到梦瑶下来了,他冲着梦瑶摇了摇头,梦瑶没有理会李昀辉。她冲着前面一挥手,直接向着前面那团黑气。 这是神灵一击,要是落下去,恐怕整个大地都要覆灭,变作尘埃。 在场诸神都生起了闯进去看看的念头,但最后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 青年用黑白分明的眼眸凝视着向奎,就好像看着一只待宰的猪羊一样。 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变,他们对这骷髅都有印象,不就是之前和叶远对峙的那个骷髅吗? 而是,那藤蔓的上下都另外有几条交差的树藤,还有探出来的迥劲树枝。 面对仍旧处于激情澎湃状态还未走出来的物理老师,张副校长虽然基本没怎么听懂,但依然摆出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一番鼓励的话说出来让那个老师乐的眼角都眯了起来,一副千里马被伯乐寻得的模样。 更有人撸了袖子想上前教训她,但一看到前车之鉴秃顶兄正默默的躺在红布下面演练国葬时,又慢慢缩了回去。 而且罗志勇还二话不说,竟然真就单独送她去了招待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好的出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什么进项都没有,身上也无一官半职,成天只会花天酒地,一房的开销抵得上其他兄弟们几倍的傅二爷。 所有长老,在姜辰面前,便像是被屠杀的羊羔一样,完全毫无还手之力。 在场的人也都是都震惊的看着我,尤其是叶王霸和宋仁德。他们用脚趾头都没想到我会这样的方式打招呼。 原本只覆盖着右腕的驾驭之剑逐渐的“生长”了起来,顺着爱德华的胳膊往上长。到了现在,驾驭之剑所产生的类似魔族血肉的某种物质已经将爱德华的整只右臂都覆盖了起来,甚至还开始向着爱德华的右肩蔓延了过去。 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自己没事干。无奈的罗宾王子摇了摇头,再度对这地面上的那些九阶大魔鬼们拉开了黄金弓。 这一幕落下正迈进议政殿的三人眼中,宣王微微皱眉,冤枉?那就是想说,贺兰雪冤枉了他们? ------------ 第534章十二道金令 传令兵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得所有人晕头转向。 直到传令兵声嘶力竭,再也说不出话来,围观的百姓们这才反应过来,云州没有失守,云州大捷了! “这怎么可能!这是真的吗?云国公以一州之力,大败鞑子?!” “这绝对是假的!云州就五百守兵,怎么可能挡得住三万鞑子?!” “放你娘的狗屁!你难道没听见吗?朔州派兵去了!” “啊?官家不是下令,说不许随意调动兵力,随意调动粮草等备战物资吗?” “朔州刺史没听呗!谁说天下只有一个云国公,这不又出来第二个傻子?”宋大大笑着,眼泪噗噗直掉。 幸好,云国公不是孤军奋战!否则,自己都要替云国公抱屈了! 苏玄明得知此事后,连忙跑回永昌侯府,将这个喜讯告诉崔三论。 崔三论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犹如回光返照一般,坐起身:“大郎,你趁着现在京都混乱,赶紧出城去!” “义祖……” 崔三论两颊都凹陷了下去,颧骨高耸。 他厉声呵道:“赶紧走,莫要拖你娘的后腿!” 苏玄明替崔三论盖好薄被,摇摇头:“我走了,才是拖阿娘的后腿。义祖,你好生歇着,养好身体,等着阿娘来接我们的那一日!” “你这是何必?有我在,足够了。” “官家气量狭小,光您一个人,不够的。”苏玄明劝好崔三论后,又跑去百花印刷厂,加班加点,把此大捷宣扬得人尽皆知! 次日,年轻皇帝破天荒地开了一次早朝。 文武百官一个个红光满面,喜笑颜开。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幽云十六州,收复有望!” 所有人都能看明白,云国公铁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收复幽云十六州,甚至有可能会把鞑子彻底赶出草原! 这可是泼天功劳,足以记载史册! 轮番贺喜后,整个朝堂又安静了下来,因为百官们发现官家的脸上没有一点喜,反而寒冷如冰。 百官们心下一咯噔,不会吧,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吗? 蒋御史,陈大人,李大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一颗心直直往下坠。 云国公都把局势扭转成这样了,难道官家还想出幺蛾子?! 佟太师眼睛眯了眯,催促道:“陛下,咱们的粮草该出发了!” 李阁老也站了出来:“此乃国运之战,只要云国公拿下幽云十六州,哪怕不再北上,也能让鞑子失去屏障。” 年轻皇帝没有看向他俩,而是点名兵部尚书:“卿家,对于此事,你如何看?” 兵部尚书嘴里发苦,如何看?他想躺着看! 昨夜,官家紧急召自己入宫,自己还以为官家是想讨论如何接应云国公,没成想……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为了这点俸禄,连良心都要卖了。 兵部尚书站出来,都不敢抬起脑袋和同僚们对视:“启禀圣上,下官认为,此刻云国公该退兵。” 轰! 朝堂上瞬间炸锅了。 “兵部尚书,你在胡说什么?!怎么可以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打败仗的时候,云国公都没有退。人家都快推平了,你叫人家退兵?!” “等云国公回来,知晓你说过这样一番话,你该如何自处?” 兵部尚书苦着一张脸,他也不想这样说呀! 年轻皇帝示意大臣们安静下来:“肃静!卿家,你仔细说说你的考量。” 兵部尚书抹一把脸,把一晚上想出来的理由全说出来:“其一,即将秋收,今年本就缺雨水,各地收成不好。若战火不停,恐怕会加重百姓们的负担。” “其二,云国公所领是疲惫之军,若集中全部兵力,进攻武州,或许能成功。可她野望过大,分兵十六路,又无后勤,若鞑子杀个回马枪,恐怕会全军覆没!” “其三,朔州刺史把朔州兵力全部推到云州,若鞑子绕过云国公大军,再次突袭云州。云州一旦败北,鞑子入云州,朔州将如入无人之境!京都危矣。” 这三个理由,听上去冠冕堂皇,蒋御史一时竟没有找到破局之法。 年轻皇帝:“龙武大将军,依你看,想要攻破幽云十六州需要多久?” 李傲天迟疑了数秒,最后还是据实以告:“幽云十六州原本是抗北前沿,城池坚固无摧!鞑子肯定会在这里布置守军,若粮草物资充沛,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拿下!” 李傲天没有说的是,如果把长途奔袭的时间算进去,一个月都算快的! 因为那么多人行军,速度肯定会慢,到达城池下,也需要三四日休整。 这么多天,足够守城的鞑子,做好应对准备。 如果北逃的鞑子大军,借助城墙之便,很容易阻拦住云国公进攻的脚步!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考虑,云国公退兵确实是上上之选。 其他文武百官也看明白了,就算云国公反转局势,皇帝也不打算派兵,也不打算提供粮草。 这他妈还玩啥?! 散了!散了! 云国公早点退兵也不错,还能保存下实力。 蒋御史也犹豫起来,官家的心意如此坚决,云国公真的有必要继续拼命夺回幽云十六州吗? 就算拿回幽云十六州,年轻皇帝不仅不会封赏,还会记恨云国公。 经此一战,云国公和整个云州元气大伤,也不可能改换青天! 何不如借坡下驴,把官家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蒋御史收回刚准备迈出的脚步。 见朝堂上再无其他的声音,年皇帝得意地扬起嘴角:“来人!下金令!” 在大周朝皇帝颁给在外将领的命令,有三种,普通的令,青令,金令。 金令是最高级别的,由皇帝直接交发。 它是用木头做成条状,长约一尺左右,周身涂满深红色油漆,上面篆刻着【御前文字,不得入铺】,还有八个黄金警字。 该金牌光耀炫眼,传递时,急飞如电,望之者无不避影。 年轻皇帝刚下完一道金令,想起顾南夕的为人,心里觉得不怎么保险,又连着下了十一道! ------------ 第545章滚! 金令一下,驿吏便骑着快马在官道上奔驰。他们甚至都没有进入驿站,而是只在马背上依次传递。 当这些金令传到朔州的时候,驿丞笑得合不拢嘴,仔细叮嘱驿吏。 “切记,一定要尽快交到云国公手上!云国公取得如此战果,官家一定是要褒奖的!咱们朔州也在其中出了一把力,好日子在后头呢!” “好嘞!这次 这时候哪吒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他先搅动海水,影响了龙宫,然后打死了人家过来质问的巡海夜叉,又打死了东海龙宫三太子敖丙。 天赐和联络员直接进入了酒店,房间在之前已经开好了,就等着天赐的到来。两人直接上了楼。 见林枫看自己,吴晓梦淡淡的笑了笑,犹如兰花盛开一般璀璨美丽。林枫也连忙回了一个笑容,接着,大家纷纷坐好吃起饭来。 林枫把缠绕之靴装备在了身上,原本的黄金装备则是被他收了起来。 我明显看见沈茵轻轻愣了下,她躲避着商临的眼神,可见商临对沈茵循序渐进的温柔攻势还是让她多少有了点异样。 逆煞垂眸看着地上的碎瓷片,蹲下身将一块碎片紧紧握在手中,紫黑色的血渗了出来,他却越握越紧,左眼下的殷红菱花印光芒愈甚,强烈得几乎要灼伤人的眼。 “我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你敢那样做,我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孙美萍大声的冷笑。 众弟子不住应和,皆把矛头对准了宫千竹,宫千竹成为众矢之的,脸色有些难堪。 出门后天赐给唐嫣他们打了一个电话,问他们在哪里。唐嫣对天赐说他们三人还在外面玩,让天赐过来找他们,大家直接在外面把饭吃了。 唐雅说不出话来了,低下了头,那种被人嫌弃的感觉深深刺激她的内心。 “下船走吧。”这边他需要去城内汇报一下,然后安置一下明天就可以上任了。 黑道人强悍的不仅是肉身,他的攻击也是极为凌厉,招式不拘一格。 沐妍之所以跟张丽关系比其他同事之间有所区别也是有原因,她虽然年龄比沐妍大了十多岁,但从来不以年长者自居。 事关前途,谁都不敢去赌。如果柳擎赢了,那么包括严知画在内的夏家心腹,都会被踢出局。 时间缓缓的过去,足足过了七天,地面上的灰烬依旧是灰烬,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一系列的事情忙碌完了,差不多也就下午了。盛京比起京师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这里太破旧了王晨看了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后世去这里看的时候,那是经历过维修之后的,没想到这个差距真的有点大的。 看到这一幕,本来在地面上打成一团的神合也目瞪口呆,这种程度有点过了吧,虽然庄傲这边打的也很激烈,但是大家都没有下狠手,毕竟这是一座生命星球,总不能真将这个星球灭掉。 不过,从某一方面来说,你们二人过于顽固,过于执着并非一件好事。 相反在不是前线战斗的地方,各个城池已经为过年在做准备了。尤其是襄阳等地,这些年襄阳隐约有超过长安的趋势。南方的贸易额度越来越庞大,输出的资源也越来越庞大,这让襄阳展现了优势的地理位置。 三妮这才抽了抽嘴角,转身进屋去做头花了,看来只能指望头花赚钱,然后自己搬出去了,要不然还不知道屋子里会不会又来些什么动物。 ------------ 第546章天雷地火 武州城内,马家被彻底包围了。 无论男女老少,全都被捆绑在武州祭台上。 “马南天,你儿媳妇去哪儿了?!”鞑子军官重重地抽了一鞭子。 马南天被吊在半空之中,身上已经皮开肉绽。 祭坛周围全是被鞑子赶过来观看的汉人大家族。 他们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 马南天的小孙子马当归,也被捆绑起来。 鞑子骑在马上,揪着马当归的脖领子,恶狠狠道:“你娘去哪儿了?谁带她离开的,谁告诉你们的消息?” 马当归眼泪噗噗直跳,但还是死死咬着唇,不说一句话。 祖父说过,不能说一个字! 他是马家男子汉,是大将军赐过福的当归! 鞑子军官威胁道:“你知道踢马球吗?你再不说,我们就会把你当球一样踢!你将会在马蹄下变成一滩肉泥!” 马当归别过脸去,表达自己威武不能屈。 鞑子军官大怒,高高举起马当归,就要朝地上摔去。 “大人,请听我一言!”桑大当家拦住鞑子军官。 桑大当家轻声道:“顾南夕在城外虎视眈眈,我们若是把这群汉人逼到绝境,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勾结顾南夕……大人,三思啊!” “哼,那就把这群汉人全部杀光!” 桑大当家无奈苦笑。 鞑子军官也知道自己刚刚说的是气话。 武州城内汉人那么多,就算抓猪,三天也抓不完,何况是杀人。 这群汉人也奇怪的很,有的软的跟烂泥似的,有的硬的比石头还硬! 真要是在这关键时候,引得汉人暴乱,自己也得不了好! 鞑子军官微微收了点力道,把马当归到祭台上,警告周围的汉人。 “别以为顾南夕在外头,你们就能高枕无忧!她想等攻下我们武州,简直是做梦!这坚硬的城池,谁能攻破!等到顾南夕粮草一尽,他们只能无功而返!” “你们不要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想想你们的父母亲人!通敌的下场就如马家!” 鞑子军官一挥手,所有被捆住的马家人,都被吊到半空! 这是鞑子的刑罚之一,马家人会被断绝食水,在众目睽睽之下,渴死,饿死,或者被太阳晒死! 鞑子军官离开后,桑大当家和马当归对视一眼,也急忙离开了。 太阳一点点偏西。 马南天的双手已经失去知觉,他看了看自己左边的马当归:“当归,你表现的很棒。” 马当归被刚才重重一甩,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依稀听见祖父的夸赞,费尽力气才挤出一丝笑。 看到唯一的孙子这副惨状,马南天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下来。 他又转向自己右侧的老祖,老祖年纪大了,禁不住这样的刑罚,此时,呼吸极其微弱。 “老祖!坚持住,老祖!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马家人像是一块块肉,被悬挂起来。 痛苦害怕的情绪在族人中蔓延,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声。 但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让马南天投诚。 他们是害怕,但他们不孬! …… 桑大当家刚进卧室门,就被媳妇挠了个脸开花。 “你个混蛋,你是不是想带着我们全家一起去死?!马家的下场,你难道没看见吗?!啊?!你没看见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马南天给了你什么?!我不管,你快去告诉城主,将功折罪!” 桑大当家握住媳妇的手腕,低声警告:“你说的再大声点!你嚷嚷得全家人,全武州都知道!” “我不怕告诉你,马南天给我的是一条出城的秘道!我已经派人告诉顾南夕了!” 桑夫人低声哭泣着:“图啥?你图啥?!咱们跟马家深仇大怨,你帮他做什么?!你难道以为就这一条小小的密道,顾南夕就能攻入武州城吗?晚上,大街上全是巡逻的鞑子!云州兵一冒头,就会被抓住!” “那些打仗的事,我管不着。我只做我能做的。” “你能做的,就是把我们整个桑家一起拉去死!大孙子才两岁,小囡囡刚怀孕!老四才刚成婚!你配做他们的爹爹,配做祖父吗?” 桑大当家松开媳妇的手,自己躺到了床上,被子一蒙,破罐子破摔:“那你就去举报我吧。” 桑夫人扑到床上,对着桑大当家又锤又打,最后又不解气,在他脖子上狠狠一咬:“混蛋!混蛋!” 直到咬出血,桑夫人才松开嘴。 两人拥抱着,眼泪横流。 桑大当家亲吻着夫人的额头,哽咽道:“我给鞑子做事,本就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但在这关键时候,我不能让整个桑家都挺不起脊梁啊!草原人都在为大将军卖命呢!” “我是倒了十八辈子霉,才嫁到你们桑家!如果真的……你一刀结果了我,别让我受那罪,我怕疼。” “好。” 夜色渐深,整个武州城都安静了下来。 除了四处巡逻的鞑子,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就连狗都不敢高声吠。 城墙上的鞑子不停地打着哈欠,即便有烛火照亮,众人依旧看不清楚远处,因为在这个年代,绝大多数人都有夜盲症。 “什么时候才轮到我们下值?” “不知道。下值后,得去喝一杯。这么晚了,他们肯定不会攻城的!” “还是汉人建筑的城墙好使!” “那可不呗,要不是当年他们把幽云十六州割让给我们,我们还攻不下来呢。” “听说,可汗跑了?” “早跑了!给城主留了三万兵就跑了。左右贤王全都躲到城里,打算耗死玉面阎王。” “不知道还要守多久。” “秋收前,他们应该就会离开吧。毕竟,玉面阎王最关注农耕了。” 所有人,鞑子,幽云十六州城内的所有汉人,甚至包括大周的上上下下,都认为顾南夕攻下幽云十六州,最快最快也要一个月。 “报告大将军,所有炸药都埋好了!” “报告大将军!密道里,也布好炸药了!” 黑夜之中,云州大军齐穿甲胄,犹如在夜晚狩猎的野兽,等待发起冲锋的那一刻! 顾南夕望向远处巍峨的城墙,深吸一口气,右手用力下挥! “引爆!” ------------ 第547章势如破竹 接二连三的闷响,混杂着破空的刺耳尖啸,整个大地都似乎在晃动! 炙热的烈焰四处乱窜,怪味刺鼻,浓烟滚滚。 碎屑和残片,犹如利剑一般四射而出。 原本坚固的城墙在这爆炸声中,瞬间崩塌出一个缺口! “这是什么?是地龙翻身吗?”马南天睁开肿胀的眼睛,他的耳朵因刚刚那声炸响出现暂时性的失 不止是韦索,赵健等人也有这种想法。基于五天的训练中滋生出来的对云牧的推崇,他们也不好开口询问,否则很可能破坏队内团结。 别看戴弘毅表面很国足大哥,实际上心机也很深沉。自从初中时代和李亮成为同窗,他就明确了自己的任务,这个任务还是他老爸下达的。 “丽莎,你没问题吧?”李维拉着丽莎的手跑了三条街,终于在一个他不熟悉的饭馆钻了进去。 “朋友,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不要逼我们逼的太紧。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衷。还希望朋友给个面子!”大汉一狠狠瞪了一眼大汉二,暗暗咒骂大汉二真他妈的太二了,你那样回答,不是明白的告诉人家是别人派来的吗? 尤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就看见朱雀把鲁鲁修给按倒在地了——当然,刚才也是在地上的。 田甜很想从字里行间发现一点点的内涵,一点点的潜台词,最好还有一点点的情意……可翻来翻去,她面红耳赤,就像以前因为好奇偷偷看岛国艺术片那样,感到一种莫名的弱弱的羞耻。 “了解了。”刚刚靠墙在一旁看热闹的因幡帝立正敬了个礼,之后就跑出去了。而铃仙看上去则是稍显失落,可能觉得自己很没用吧。 “不是楚天机!是幻……”这句话从毕方口中说出,无数人的眼中都露出了疯狂之色。幻从出现到现在已经好几年了,而幻一直都像是传说一样,甚至很多人怀疑幻是否真的存在。 我眼看着他乖乖的坐了回去,冷哼了一声,吃硬不吃软,真是个混球。 或许向羽心中就是这么想的,等到对方把任务完成了,然后开着车回去。 退,唯有退,漫空剑影寒星有如索命的鬼魂,始终保持一尺的距离,紧追不舍。厉无邪几次欲想凌空拔起,摆脱这追魂索命的可怕攻击,怎奈这剑影寒星似乎像是有思想一般,一点闪避喘息之机会都没给他留下。 董事会没有大事是不会召开的,在历史上,除非神武学院出现大劫难,或许现任院长出现重大的决策失误,才会召开,共同商议对策。 这真的是你们的那虫陛下亲口答应的?就连经验最丰富的两位神族老将在这一刻都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惊讶:他没发疯吧? 特雷西麦克格雷迪虽然现在还活跃在联盟,但是从最风光之后,伤病就一直影响着他,同时还有让人悲痛的“每个赛季都要去世一个亲人的魔咒”。 也就是说,虽然看上去是一块红斑在闪烁,可是实际上,却早已换了六块红斑了。 陆随风一声轻喝,五粒如雪般净洁的丹丸自行从紫金九龙鼎内迸射而出,静静地悬浮空中,闪射着晶莹的光泽,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 时间如白驹过隙,于似梦似忆中流逝而去,置于中天的圆月被时间硬生生的拉到山下,隐去身影,初升的日头抛撒出一缕温暖的阳光于雷昊肩头。 ------------ 第548章继续北上 顾南夕眼睛眯起来,看来可汗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武州城里的鞑子一共加起来,大概有四万多。 自己手底下也就五万来人。 如果现在就去追击可汗,城里的局势够呛能稳住。 毕竟,杀人也是一件体力活。 但如果要稳住武州城,最起码要四五天,粮草怎么办?可汗跑了怎么办? 马南 齐明被送到医院后抢救了一天一夜活了过来。几个月过后齐明伤病出院,剃着光头的脑袋上多了三处刀疤。而他的名字也被道上人改成了齐三疤。 猛然间,叶枫一直僵立不动的肉身,骤然睁开了双眼,令人窒息的法力波动散溢开来,整个火山口都被掀了起来,远远的抛在空中,然后又被浩大的法力波动在虚空里撕成碎片。 原来,紧随关羲其后的沈腾,眼见到口的鸭子,竟就这样被关羲抢了,再加上之前关羲嘲讽他的话语,和体内气血还在不断提升,完全浪费使用掉的保命珍贵丹药,一时再也忍不住喷火的怒气,恶向胆边生。 电光火石之间,根本由不得陈恒天有半分迟疑,雷火交织之力,破开伏流之气后,长驱直入,直接击中了陈恒天的身体。 这阴阳天璟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选择和他们交谈,或许有余地可以回旋。 他发现那名男子,刚刚洗完手,将水渍擦干后,竟伸手向脸部摸去。 去年的冒泡赛最后一场,当时就是他玩得塞恩,林翰玩得船长,结果被对方打出一手爆炸凯瑞的效果,逆天翻盘。 阿修罗微微一笑,随即手指之中又是打出了一道威势之力,而后将收了手指。 单怀义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皱紧了眉头,叫侍卫将程怀亮带下去。 “哎,人家很忙的,能出手一次就不错了。”李雪晴说,看的出,她对那什么特级人物很推崇。 整个会所是由一片竹楼所组成,颇有些西南少数民族村落的感觉。 发现自己仅仅只是在做梦后,他长长的出了口气,搓了搓有些麻木的面庞,然后换了个姿势准备继续睡。 对于吃亏,宁枫感觉不可能,对方明显是想跟自己合作搭上关系,这样子还敢在合同内玩什么花样,那绝对是作死,并且方立言都签字了,显然公司内部的人都看过了,既然都没问题,宁枫所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大名签上。 紧接着机器人们将海蛞蝓身上的各种固定装置解除,那只海蛞蝓顿时重归了自由,旋即抬起触手,绿色的光芒顿时覆盖在了触手上。 刘彦大汗淋漓,这徐铮绝对是他见过的最胆大包天的人了,见到大王不仅不跪,大王问话,还不理会。 “坦克站起来了?变形金刚?你特么实在逗我?这是开玩笑的时候么!”老猫气的差点把对讲机给摔了,拿起对讲机怒吼道。 只是原本说好的要服侍雪十三等人,却忽然少了一个,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叶天?你不是叫欧巴么?”赵灵儿的脑回路却完全处在了叶天的预料之外,眨巴着纯净大眼睛,疑惑的望着叶天。 众人面面相觑,那些早就坚持不住,还在坚持的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王晨把林琅甩了出去,手中如意棒金光大盛,疯魔棍法三十六棍中的凶魔破岳展开,棍出山河破灭,更别说一个大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