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第一卷 ------------ 第1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1 兰珂在考研时熬夜太过,猝死在房间中,在倒下的最后一刻兰珂内心无比后悔。 她不该这么作息混乱的疯狂学习,以至于如今英年早逝,徒留遗憾。 就在她内心充满着不甘的时候,一道机械音突然的出现在她的脑海。 【你是否想要延续生命?甚至永生?】 失去生命后更加明白生命可贵的兰珂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接着兰珂从系统那里了解到,很多小世界本该大展宏图的气运之子,因各种原因无嗣,导致大业不成。 故而兰珂的任务就是为子嗣艰难的男主生下继承人,继而帮助他们完成霸业。 “他既然子嗣艰难,那我如何为他生下继承人呢?”兰珂问。 【宿主放心,系统商城中有各种道具,如生子丹、保胎丸、灵泉水之类,你只须用积分购买即可,初始积分有100积分,每完成一个世界会视完成度发放积分。】 兰珂点头:“明白了,进入任务世界吧!” 【好的。友情提示:宿主必须依据原主人设,不能OOC。】 ——— 【任务世界传送中……注意本世界气运之子为皇上,宿主任务为:为本世界男主生下继承人。】 兰珂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是在黄土漫天的古代土路上。 手里拿着根当做支撑的木棍,缓慢的向前走着,一步一疼,不用看也知道脚上是起了水泡了。 兰珂如今是一片茫然,只知道任务对象是皇上,其他的两眼一抹黑,只好先扶着木棍一步步挪到路旁的树根下坐着接收剧情。 却原来原主是金科状元王林的童养媳。 她是在荒年里被王家父母用半袋粮食换回来的,王家父母心善,将原主换过来后也没有让她干什么重活,只做些洗衣做饭、打扫院子之类的家务活, 原主本就长得就不差,干了几年轻松活计后出落得是越发窈窕了。 王家父母一合计,干脆就让她给自家儿子当了童养媳,在王林去赶考之前给两人成了婚。 王林本也是十分乐意娶原主的,毕竟原主长得漂亮又有几分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 可他后来不是考上了举人嘛,就觉得原主一个童养媳有些配不上他。 若是他直接把这心思表明出来,以王家父母对原主的疼爱,怎么着也能给原主找个不错的人家, 王家父母对原主是真的疼爱,要不然也不会想让原主嫁给自己儿子一个举人。 可坏就坏在王林是既贪图原主的美色,又不想成婚。 他本想把原主的身子哄到手,然后翻脸不认人。 但王母把原主教的很好,即使很喜欢王林,平时也不抵触他偶尔的触碰,但再进一步就如何也不同意,说是要等到成婚后。 而原主这种矜持的举动把王林勾的更是心痒难耐,也就答应了成亲的事情。 成亲之后,他们甜蜜了不到一个月,王林就启程去京城赶考,原主就在家里伺候公婆,打理家务。 王林这一去就是两三年,只偶尔传回些只言片语,王父王母和原主都以为是王林这次没考好,想着回来路途遥远,花费又多,准备在京城那边复习三年继续再考,他们也都没有怀疑什么。 但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大水将他们整个村子都冲没了,王父王母也在这场天灾中被大水冲走,只剩原主一人,跋山涉水的来京城投奔相公。 原主来京城一打听才发现去年的新科状元,就是王林,而他被皇上唯一的公主朝阳公主看中,已招为驸马了。 状元登科、天子嫁女这双喜临门的好事全京城就没有不知道的,原主打听时周围人一个个说的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像是亲眼见过似的。 古代的娱乐活动少,一桩这样的好事,能被人津津乐道许久。 据说是王琳中状元后身穿大红状元袍、骑着白马游街时被在茶楼窗边瞧热闹的公主一眼相中,掷下朵姚黄牡丹,被状元郎扬手接住,插在了头上。 后来琼林宴上皇上遂公主的意思询问状元郎是否成婚,在状元郎否认之后,皇上当场下旨为朝阳公主和状元郎赐婚, 之后公主出现与状元郎视线相交,继而相视一笑,那叫一个郎情妾意、佳偶天成。 原主打听到这些后并没有想要去纠缠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只是个被王家父母用半袋米换来的童养媳,与王林一个举人成婚本就是高攀了,更别说如今王林如今已高中状元,迎娶公主。 她只是想告诉王林家中发大水,他父母皆被洪水冲走了。想着他现在既然是驸马了,应该能托人去他们当地将他父母的尸身找回来,好好安葬,这也算是原主能尽的最后一份孝心了。 结果她才找到王林,还没说上一句话呢,就被他塞了个装着几十两银子的荷包后派人将她送走了。 既然他是这种态度,原主也就随着人走了,无论如何他给的这几十两银子也够她回去雇人找回王父王母的尸身与安葬的费用了, 而他们之间的亲事就当它不存在吧,就当自己的丈夫与王家父母一起被大水冲走了吧。 可才走到半路,朝阳公主就不知从何处听说了她的存在,直接派人来把原主害死了。 她明明才是最无辜之人,可事实却是她惨死异乡,死无全尸, 而王林凭着娶了朝阳公主,这位皇上唯一的公主步步高升,朝阳公主更是一世荣华,即使她父皇过继了嗣子,看在皇上和朝中大臣的面上也是处处敬着尊着。 所以原主的心愿就是报仇,王林和朝阳公主,一个都不能放过。 当然兰珂也没有想要放过,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和情感,一想到那对狗男女心中亦是恨意难平。 兰珂调整了下呼吸,将心中翻涌的恨意压下,才缓缓睁开眼睛,扶着树干站起来,慢慢的朝京城走去,无论她想干什么都先要到京城再说。 ------------ 第2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2 兰珂边慢慢的走边查看系统商城,这个世界只有新手奖励的100积分,她必须要省着点用才行。 但如今她不得不先用十积分兑换一百两银子出来, 兰珂知道这很亏,毕竟商城里一个生子丸才20积分,保胎丸也才10积分, 连能从里到外改善人身体容貌的灵泉水100滴才1积分,还有各种新奇有用的道具, 100积分别说多,连够用都不一定够用呢,她还要挪出十积分来换这个世界的货币,真是…… 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她现在身上总共只有十几个铜板, 这点钱别说是进宫生子亦或者为原主报仇了,她就连京城都到不了, 也只能忍痛用10积分兑换了100两银子。 —— 京城郊外一座偏远却僻静雅致的小院里,各色花儿相映成趣,散发的馥郁芳香吸引着蝴蝶来此翩翩起舞, 花朵中间是一颗颗圆润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路的尽头是个用葡萄藤搭就的的纳凉小亭, 葡萄藤下的躺椅上躺着一位仙姿佚貌的美人,美人用团扇半遮着脸,可就这样似遮非遮、若隐若显才更显风姿绰约、仙丽绝伦。 是的,这就是如今的兰珂,当时她在兑换了一百两银子后不久就遇见一个新京城的商队, 兰珂付了笔银子后商队就让她跟着商队的马车一起进京。 进了京后兰珂就在京郊租了个小院子,边休养身体,保养提升自己的容貌,边做一些进宫的准备。 系统给她的任务是为男主也就是当今的皇上生下继承人,而为原主报仇,势必就要对上皇上唯一的公主朝阳公主, 这两件事,都离不开接近皇上,可如何接近,又怎么让皇上一点点喜欢上她就是兰珂如今要做的事了。 系统商城有各种各样变美生子的道具,兰珂在考虑了自己的积分后,选择了最适合自己,也就是最便宜的灵泉水。 灵泉水不仅可以缓慢优化自己的容貌皮肤,还可以调养修复自己的身体, 原主才经历过发大水又从家乡一路奔波至京城,容貌受损的严重不说身体也亏损的厉害, 若是直接用养身丸或美肤丸、身体调节器等当然是可以把原主的身体状态直接拉满。 但这不是贵嘛! 若是把这些买下来, 那后面的最重要的生子丸、保胎丸、启智丸之类的就没办法买了,而这才是她的任务。 故而就只能用灵泉水慢慢的保养身体,不过如今已经一个月,灵泉水可是起了大作用,不仅调养好她的身体,使她如今肤如凝脂; 最重要的是使她的容貌越发朝仙姿佚貌的方面转变,通俗来说就是她如今看起来愈来愈有仙气了。 不知是否因为灵泉水是从修仙界来的缘故了。 小憩了一会儿的兰珂从脸上将团扇拿起,轻扇了两下,微微弯唇轻笑了下,觉得计划可以实施了。 —— 第二天一大早, 天还没亮时, 兰珂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戴着幕篱,避着人悄悄来到了附近山上普宁寺取水的泉水旁, 将一小瓷瓶药粉洒进了泉眼中,目光扫过她十几天前种在泉眼旁的那朵不起眼的紫花, 兰珂使了巧劲将紫花花蕊里的花粉洒落些泉眼旁。 做完这些后,兰珂又避着人悄悄的离开了。 从来到走,没有一个人发觉。 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兰珂已经提前打听过了,普宁寺是京城的第一大寺,香火鼎盛。 每天来上香拜佛的官宦勋贵不少,而其中权势最大的就是当今太后, 太后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来普宁寺虔诚上香跪拜,就为求皇上能有一个亲生子嗣。 而当今皇上也是个孝顺的,因初一要开大朝会,皇上没法陪太后来此,每逢十五太后来上香时皇上都会亲自送太后前来。 而今天就是十五。 兰珂已经做完她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 皇宫之中, 皇上上完早朝之后同往常那样去了太后的寿康宫,打算陪同太后一起去普宁寺上香, “孩儿给母后请安。”皇上进殿给太后行礼道。 “来就来了,你我母子之间哪来这么多礼数。”收拾齐整的太后连忙叫起。 皇上严肃正经的回道:“理不可废。” “就你板正。”太后虽是说了皇上一句,面上却是满脸的慈爱。 他们母子俩的情分一直很深,先帝还在世时,最是宠爱当时的贵妃,将当时的皇后母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和圣上压的头都抬不起来。 后宫众人最是见风使舵,连皇上都不给皇后脸面,谁又会给皇后面子呢。 连掌管六宫大权都被贵妃抢走的皇后,如同拔了牙的老虎,没有一点威慑,内务府自是见风使舵托大起来。 他们母子俩很是过了几年苦日子,好在她们母子同心,一起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所以他们的母子情分一直很深。 “好了,不说你了,去换身平常些的衣服,咱们去普宁寺上香吧!” 皇上虽是习惯了太后每月都要去普宁寺上两次香,但还是习惯性的劝道: “宫外不甚安全,母后还是不要常出去为好,即使要去也别步行上山,坐个轿子也好啊。” “不成,香是一定要上的,步行上山才更显诚意。倘若佛祖垂怜,能赐下个子嗣给你,我也就无憾终身了。” 太后望着身边眉眼俊逸、气宇轩昂的儿子,因刚下早朝的缘故,穿着一身帝王冕服,衣服上绣着的五爪金龙威严肃穆,更显得他尊贵异常。 一身迫人无比的帝王气势,与身上的龙袍相得益彰。 她的皇儿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这么多年来勤勉持政,百姓不说是路不拾遗可也安居乐业。 前些年更是一举打下南朝的江山,使大夏朝的疆土一举扩充一倍有余。 文韬武略皆是样样不凡。 可她这么优秀的儿子,如今已经38岁了,却还没有一个子嗣,唯有一个公主。 难不成真是当年她暗中挑拨先皇的其他妃子,害死贵妃母子的报应吗, 可要报应就报应到我身上啊,为何害我的皇儿。 太后这些年心里一直郁郁不得安,每月初一十五去普宁寺上香就是心中忐忑。 想求佛祖若是有什么罪孽都让她来担着,只要皇上能有一个皇子,能有一个继承人。 若是他们母子费劲心思夺来的江山,皇上一刀一枪打来的江山要传到宗室子的手里,她就是死也不甘心。 看到皇上还要再说什么,太后直接道: “皇上就不要再拦着哀家了,除非病到起不来床,否则每个月的香,哀家是一定要去上的。” 听到太后这样说,皇上连忙道:“母后这说的哪里话,您当然会长命百岁健康长寿的。” “哀家才不要长命百岁,哀家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皇上你能有个继承人。” “我们母子二人费尽心思夺来的江山,要让哀家拱手让给过继来的宗室子,真是不甘心呀!” 太后的语气,有些沉重。 皇上的脸色也不太好,他也是不甘的。 没看之前他用了四年时间将中原的另一个王朝南朝吞并,那时他也不过才30岁。 而如今已过八年,他却迟迟没有再次发兵,明明这些年一直没忘了年少时发下的一统天下的宏愿。 北边草原的蒙古这些年一直蠢蠢欲动,朝廷如今粮仓充足、兵强马壮,明明开战条件俱全,他却迟迟不动, 不就是因为没有子嗣,没有动力,不想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 第3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3 皇上的语气有些难得的颓然:“如今儿子都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这辈子到底是不可能有皇子了。” “怎么不能,前几日御史台那个御史大夫都快六十的人了,不是还办了幼子的满月宴吗?” 因皇上一直无子,太后对这些老年得子的事情一直比较关注。 “那不过个例罢了,况且御史大夫之前就子嗣众多,与朕的情况多有不同。” 皇上想到这些年来他的后宫唯有一人有孕,而后健康诞下朝阳公主,之后就再也没人有孕了。 一人不能有孕是她自己的问题,两人不能有孕还是她自己的问题,但后宫这么多人都不能有孕,这让皇上实在是不能再自己骗自己了。 太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推了推皇上,换了话题道:“快去换衣服吧,去上香的时辰快要到了。” “这次你也陪着哀家一起跪拜佛祖,可不能再像往常一样,送到便走了。” 皇上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他已经不抱希望了,寻常男子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当祖父了,他如今却连一个子嗣都没有。 如今他都已经心灰意冷了。 皇上心情郁郁的到后面换了身寻常衣裳,陪着太后一起去普宁寺了。 —— 普宁寺离皇城较远,位于京郊附近。 路途远不说,还在山顶,要爬上千阶台阶才能上去。 当然达官显贵们也可以坐轿子从另一面平缓山坡上去。 但来寺庙上香讲究一个心诚则灵,太后还是心有所图,故而每次来都是自己一步一阶走上去的,皇上自然也是陪着一起。 其实皇上一开始是不乐意太后为显诚意一步一步自己走的, 其实他并不信神佛之说,当年他与母后在宫中苦苦煎熬时又不是没有求过佛祖,最后不还是他自己处处筹谋、点点谋划才登上的帝位。 而太后如今数十年每月初一十五不间断的来供奉佛祖,也不见他有一个子嗣。 不过后来他发现,自从太后开始每月走两趟来普宁寺后,太后本来有点体弱的身体,竟慢慢变得康健起来。 他询问过太医后才知道,适量的活动身体对太后的身体好,也就不再阻止太后每月来上香了。 故而如今对皇上来说来普宁寺上香最大的好处就是能锻炼太后的身体。 皇上扶着太后,一步一个台阶的走了快一个时辰才走到普宁寺。 尽管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但太后并没有先去厢房歇息片刻,而是第一时间去了供应佛祖的大堂,拽着皇上一起在佛前跪拜。 皇上随着太后的心意跪下,看到一旁太后虔诚的磕完头后,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皇上不用细听就知道一定又是给他求子嗣的。 他将目光从母后身前收回,直视前方佛祖,在心中对佛祖说道: “我这一生,幼年孤苦,登临帝位后勤政爱民、收复河山,自问没有做过任何无愧于心之事。 若上苍真是要处罚我发动战争 与南朝开战,我无话可说。 可若没有,却为何不给我个子嗣。 从古至今那么多个昏庸无道的皇帝,他们都能子嗣成群。 朕,又为何不能有个子嗣!” 皇上在心中说完之后,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头,而后起身。 站在一旁等太后对佛祖念叨完,亲自上了三炷香,又添了香油钱。 太后添过香油钱后,才看到在一旁站着的皇上,她随口抱怨了句:“你又不认真上香。” “朕已经上过了。”皇上扶着太后边朝厢房走边说道:“母后走了这么多台阶,还是先去厢房休息吧!” 太后这才满意,慢悠悠地与皇上一起朝厢房走去。 她也是真的累了,每次上香为显诚意她都是一阶一阶走上来的,如今岁数也不小了,可不是累着了。 但再累也没能为皇上求一个子嗣重要。 —— 普宁寺专为太后准备的厢房之中, 皇上扶着太后坐了,自己也坐了下来。太后爬了这么长时间台阶,自是有些渴了, 她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只觉得清冽幽香、口感醇和,太后眼前一亮,称赞道:“今儿这茶倒是不错,皇儿也快尝尝。” 是吗? 普宁寺的茶不都是僧人自己炒制的野茶嘛,怎么今儿倒是变了,还能让喝惯宫里好茶的太后称赞,皇上有些有些好奇。 他也端起茶尝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但茶还是原来的茶,倒是这水实在是好,将这茶中的清香全都激发了出来。 皇上转头问旁边的苏公公道:“今儿这泡茶的水是不是换了?” 一旁候着的大太监苏公公弯腰称赞道:“还是皇上慧眼,刚上茶的小和尚特意说了, 这是前段时间新发现的泉眼里的泉心水,今儿早上现提的,故而才格外清甜些。” 得到答案后,皇上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他本就不重口腹之欲,即使这泉水再好,夸过一回也就罢了。 倒是一旁太后说了句:“怪不得这次这回的茶如此好,原来都是泉水的功劳了。” “那这汪泉眼以后出的水便都让他们送到母后宫中吧。”皇上见太后喜欢便随口提议道。 “不用。”太后阻止道:“哪能抢了佛寺的水去,况且我每逢初一十五都要来,到时再喝也是一样的。” 皇上没有意见,他本就是见太后喜欢,随口一说罢了,太后拒绝也没有没多说什么,又和太后说起别的话题。 皇上陪太后坐这儿说了好一会子话后,便觉得屋里有些闷热。 他本就不是不是很累,陪着太后坐了一会儿早就休息好了,便和太后说了声,准备去后面转转。 听到皇上这话,太后想着也没什么事了,便对皇上道: “皇上在后面转转就先回去吧,哀家这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了。今儿这里的水好,哀家就在这儿用过斋饭再走。” 皇上本就有些无趣,听到太后这样说,他也就没有久留,直接从后面坐着轿子下山了。 但走到一半,皇上却觉得越来越闷热,他觉得可能是坐轿子的缘故,便下了轿子自己朝山下走去。 快到山下时,远远的便看见一个花团锦簇的院子, ------------ 第4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4 因为还是在半山腰上,皇上能将院子里的情况一览无余。 外面的墙上爬的是大片大片的蔷薇,里面院子里则是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花团锦簇的漂亮极了。 远远的就能闻见花香,皇上不由的深吸了几口气,只觉得这香气繁复却不显甜腻,好闻极了。 待走近了,就瞧见一个身穿普通农家粗布麻衣,却难掩身姿曼妙的女子,哼着小调,在浇门口的蔷薇。 她一席柔顺发亮的墨发只用一根木簪盘起,深色的粗布麻衣更显得她肌肤胜雪, 不经意的朝这方向一瞥,仙立绝伦的容貌一闪而过,勾的人心里直痒痒。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皇上越走越近,一阵阵花香味传入鼻腔,皇上却没了刚才嗅闻花香的心思。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身上的闷热全都转变成燥热,朝下腹涌去。 皇上不由自主地朝前走去,想要将眼前的人拥入怀中,用它滚烫的大掌握住她的柔荑,将她吞吃入腹。 但在朝前走了几步后,皇上便用自己那极大的自制力人忍耐住了。 不对!这不对! 皇上用他那已经有些混沌的脑子想,他有些不对劲。 即使眼前人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他也不该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一样,见着人就要扑上去一样,他这样子倒像是中了药。 想到这里,皇上对身边一直跟着他的大太监苏公公道: “朕中药了,将后面的轿子叫过来,咱们快点回宫。” 苏公公有些犹豫,这…… 许是知道苏公公在想什么,皇上直接道:“有暗卫在,朕无事。” 苏公公这才想起一直跟着陛下的暗卫来,便也不拖沓地直接到后面叫轿子去了。 见苏公公急匆匆跑走,皇上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皇上已经面色通红,呼吸急促,强忍着的额头上青筋直冒,大滴大滴的汗珠往下落。 头一阵阵发蒙,意识也有些模糊,他无意识地向前走了两步,越发靠近前面那正在浇花的美貌女子,两人之间几乎只有两步之遥。 那女子似是也发现了他,看到他面色通红,扶着额头低头不语模样,上前一步询问道:“这位公子,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像是太小,又或者是皇上的神志已经模糊,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也没有回答,依旧双眼迷蒙的站在那里。 见他没有回答,女子又凑近一步,也没什么动作,只又大声的叫了两声, “公子?” “公子?” 许是她靠的太近的缘故,她身上与花接触久了染上了的那股花香直往皇上鼻子里钻。 皇上闻着混着她体香的花香,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断掉, 伸手一把搂住面前女子的腰,将它带到自己怀里,俯身就亲了上去。 女子自是不肯,剧烈的挣扎起来。她本只是看这个人一个人站那儿,像是有什么事情,才好心过来问一句,谁知这一问便进了狼窝。 可她一个柔弱女人怎么能有曾御驾亲征的皇上力气大,她的那点挣扎在皇上看来就和情趣差不多。 这女子当然就是兰珂,她面上故作挣扎,哭求不已,“不要这样,求你……” 她自是知道越是这样就越能勾起男人的欲望, 果然,皇上更加激动,亲吻她的动作也愈发粗暴有力起来。 兰珂承受着男人的欲望,一边抽泣挣扎,一边不着痕迹地引着搂着她的人朝身后门内走去,她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做那种事,即使没人也不行。 皇上意乱情迷的在她身上胡乱的亲着,脚下被兰珂带着朝身后门内走去,顺着鹅卵石路,将她压到了葡萄架下的躺椅上。 兰珂觉得自己现在就如一朵花,散发的浓烈香气,吸引着蝴蝶一下下亲吻着, 她敏感的轻颤,试图推开身上的蝴蝶,却被蝴蝶更猛烈的进攻击退。 只能无力的垂下花苞,任由蝴蝶施为。 待云销雨霁,皇上终于恢复了意识,之前的一幕幕如走马灯从眼前掠过。 身下女子被他折腾的不轻,仙丽绝伦的脸上满是泪痕,眼角更是通红一片,却更显可怜可爱。 肤如凝脂的肌肤上是青青紫紫的一片,让他不由想起那嫩滑如脂的手感,盈盈一握的细腰已被他掐的全是青红的指印。 皇上喉头一滚,却硬是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捡起地上他脱掉的衣服给她披上, 他略一动作她便轻嘤出声,在睡梦中也不自觉发出推拒之声,“不要了,不要了。” 任是皇上再硬的心肠都要软上三分,他微微叹了口气,抱起身下的人朝屋内走去, 现如今已是傍晚,寒气大,她一个女子睡在这里对身体不好。 待将女子抱至屋内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皇上才拿起一旁候着的苏公公捧着的衣服,边让苏公公伺候着穿衣边问:“朕中药一事去查了吗?” 苏公公当然查了的,做奴才的,当然是要想到主子前头,才能主子问什么答什么,才能在主子前面出头, 作为已经爬到皇上身边大太监的自是将这一点做的很好。 听到皇上问话,苏公公也顾不上给皇上穿衣,扑通一声跪下, “这次是奴才失职,今儿在普宁寺给您泡茶的泉水的泉眼旁长着一株紫玉花, 这紫玉花有催情的功效,尤其是阳气充足的男子效果越好,皇上您是真龙天子,阳气自然旺盛,故而才这般强烈。 是奴才的错,没提前检查仔细,请皇上责罚。” “起来吧,这也不是你的错。” ------------ 第5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5 苏公公这才爬了起来继续给皇上穿衣, “据普宁寺的僧人们说,自找到那汪泉水后,一直没取那泉心水,就等着供给您和太后呢。 那紫玉花花苞又一直朝泉水那边弯着,药效最重的花蕊顺着花瓣就滴入泉水中了,您今儿上午的药效如此强烈还有这般原因。” 提起太后,皇上这才紧张起来,“太后没事吧。” 他正值壮年,中了药后发泄出来就好了,太后年纪却大了,可经不起这一遭。 “太后娘娘好着呢。”说到这里苏公公也不由感慨起这紫玉花的特殊功效, “太医说了,这紫玉花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女子圣药, 女子用后,全然没有什么催情的功效,而是滋养气血、补益心肾,最是能保养身体。” 这就好,皇上这才放下心来,又将关注移到了那汪泉水上去,“那株紫玉花是一直在泉眼旁的吗?” 苏公公知道皇上要问的是什么,直接答道:“是,已经问过那儿的僧人了,说是从发现那汪泉水时就在那了,他们也没太在意,以为就是普通的野花。” “嗯。”皇上点了点头,“既然这样,这株紫玉花就送到太后那里吧。” 又转头看向床上熟睡着还带着泪痕的绝美面庞,“她查了吗?” 平心而论皇上是不愿意相信这样柔弱可人的美人有问题的,但在他中药之时恰巧出现,怎么也有些过于巧合。 听见皇上查问床上的姑娘,苏公公有些为难的道:“查是查了,但时间有限,这位姑娘又是才从庐州过来,怕是不太详细。” 皇上摆摆手,让他继续说, “这位姑娘是一个多月前租住在这里的,据她当时租房时向外透露的, 说是家乡庐州发大水,家里人都被水冲走了,只留她一人,来京城投奔进京赶考已经有三年没回去的相公。” 听到苏公公这样这样说,皇上蹙了下眉,神情冷峻起来,没想到她已经成亲了。 这样的美人,他又强要了她,皇上本想将她带回宫里好好补偿。 如今却是不成了,君夺民妻这样的昏君行为他干不出来。 但想到之前那般美妙的滋味,他竟有些食髓知味,不甘心放手了。 不过皇上并没有说什么,只继续听苏公公说道, “奴才打听过了,她进京之后本是要托人找她相公的,可只在茶馆酒肆吃了顿饭,就再绝口不提这件事了,酒楼信息繁杂,也不知是听到了什么。 后来就只在京郊租了个小院调养身体,说是之前家乡发大水,又一路赶到京城,身体亏损的厉害,等调养几个月再回乡。”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实际确有几分疑点,更何况,他还有几分私心。 “继续查,查她相公是谁?” 苏公公有些诧异,抬头小心地望了眼皇上的神色,又用眼角余光覻了眼床上包裹严实的美人,自是有所明悟,连忙点头应是。 待苏公公给皇上穿好衣服,他又缓步走至床前,摸了摸把床上人散落在枕边柔顺发亮的黑发, 从苏公公的只言片语中,他也能听出她不打算去找她的相公了, 也是,从那个人将她丢在家乡三年就能看出他们之间冷淡至极。 挺好,这样的绝色美人,何该让他私藏! 想到这里,皇上的嘴角微勾,他的手指从床上人泛红的眼角划至她有着青紫牙印的脖颈,露出一个很少会出现在平时沉稳内敛的皇上身上的有些称心的笑容。 给床上人往上盖了盖被子,又起身在床前的桌上留了字条,皇上便该回宫了。 早上下过早朝后便陪太后出来上香,又遇到这种事情,今日的奏折到现在是一本都没批。 皇上一向奉行今日事,今日毕,他急着赶回宫中批改奏折。 走出屋门,顺着百花掩映下的鹅卵石路一路走至院外,外面早有马车在等着了。 皇上没了刚才在屋里略有些温和的神色,恢复到了平常在皇宫之中的冷硬严肃,踩凳上了马车。 —— 等到屋外已没了动静,兰珂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睁开,见屋里确实没人了, 她这才将从系统商城里买的生子丸与保胎丸都塞进嘴里,药丸入口即化,很快便滑入了喉咙当中。 这次她必须怀孕,若不怀孕,她进宫的筹码就不够,即使有皇上对她一时的怜惜,位分也一定不高。 到时候别说与朝阳公主与王林斗了,她说不定还要向朝阳公主行礼呢。 她要怀上孩子,让皇上亲自查出王林,亲自处理了王林,然后再一点点消磨皇上对朝阳公主的父女情分。 至于生子,则是因为她怀孕的消息一旦被放出,不说全国上下,至少全京城一定都盯着她的肚子。 她可不能让皇上和太后对自己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所以这一胎必须一举夺男,之后再生男生女就不重要了,皇上子女稀少,儿女都一定会是他的珍宝。 思绪飘远,兰珂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她确实是很累了,之前听说皇上不能生,还以为他那方面能力不行,是个绣花枕头。 结果是她错了,他哪里是不行啊,那可是太行了。 她现在浑身酸软,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 皇宫之中, 回到宫中的皇上,只来得及用完晚膳,就被铺天盖地的折子压到了养心殿,眼见着就要批改到半夜, 还没批了两本,就听有小太监进来通报说是贵妃来了。 “贵妃来干什么?宣她进来。” 这个贵妃就是生了朝阳公主后被皇上册封的,虽然没有封号,又家室不显,可耐不住人家肚子争气,在没有皇后的后宫中,她就是最尊贵的女人。 说起来当今皇上的后宫也是有趣,初进宫时都是按着家室定的位分,最高也不过是个妃位。 再要想晋封就要靠子嗣了,而皇后之位更是被太后放话出来,谁生下皇子便是谁的。 可这么些年来,也就贵妃靠着生下并养活了朝阳公主,从个贵人晋升到了贵妃,甚至把持后宫大权。 就连之前皇上每月仅有的去后宫的几天都被她占去了小半。 因她生育过朝阳公主,想着能有机会再次怀孕,不过时日一久,一直没有喜讯传出,皇上也就放弃了。 不过就凭这些,已经足够贵妃坐稳后宫第一人的宝座了。 ------------ 第6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6 贵妃一进养心殿,便娉娉袅袅向皇上行礼,她是那种很温婉和善的长相,尽管如今已经三十余岁,却保养的犹如二十多一样。 说话语气也轻柔和缓,请安的声音都透着股温柔。 皇上直接叫了起,“贵妃这么晚来找朕有什么事?” 贵妃温婉一笑,缓缓起身,把身后宫女捧着的羹汤端过来放到皇上桌案上, “本也没什么事,只不过今儿朝阳进宫与臣妾说起驸马时,夸驸马温柔体贴。 还说要来多谢父皇给她和驸马赐婚,结果您不在,就嘱托臣妾一定要来告诉她父皇一声。 这不,一听说皇上您回来了,我就帮朝阳来谢您一谢,顺便给您送盅羹汤,大半夜的批折子,皇上还是要注意身体。” 说着她伸手给皇上盛了碗汤,满眼温柔的递到了皇上手边。 皇上接过汤,只浅浅的尝了口,他才用过膳,并不想再吃东西。 但贵妃毕竟生育了朝阳公主,贵妃的脸面就是朝阳的脸面,就算为了朝阳,他也不会让贵妃难堪。 提到朝阳,这个他如今唯一的孩子,皇上冷硬严肃的脸上也不免 划过一抹疼爱的笑意, “这孩子,和他父皇还那么客气,当时是她自己选中的驸马,可见朝阳的眼光不错。” 皇上是纯粹的老父亲心理,自己女儿怎么都是对的,驸马好那就是公主眼光不错,驸马不好那就是驸马自己的问题了。 贵妃接过这话,“公主自然是千好万好,可驸马也是个不错的。不仅对公主包容照顾,最重要的到现在都还没个妾室通房,可见是个贴心的。” “驸马不错。” 贵妃看到皇上不着痕迹地点头,才小心翼翼的将话题转移, “是啊,驸马不仅对公主好,听说在翰林院的差事也办得不错,如今在翰林院也历练三年了,驸马也总想着替皇上分忧解难呢。” 她那点小心思,皇上怎么会听出来了,若是平常倒还有兴趣和贵妃说两句, 可今天的折子还多着呢,他可没那个时间陪贵妃绕弯子,只敷衍了几句,就让贵妃退下了。 没得到皇上准信的贵妃,不情不愿的告退了。 驸马在翰林院已经待了三年,如今马上就要分馆了。 公主这才想来探探皇上的口风,可今儿恰巧皇上不在,才拜托母妃在父皇回来后打听打听。 不过她是问不出什么了,贵妃如是想着,明天还是让公主自己去问她父皇吧,皇上在她面前和在公主面前那是截然不同的。 从她生下公主后,皇上和太后的态度就知道,她这个母妃是依靠着公主才有如今的体面的。 —— 第二日, 一下早朝, 皇上换了身平常衣服就出宫了,来到昨天那个繁花似锦的小院, 进屋发现桌上的字条还在原来的位置,他就知道床上的人昨晚根本没有醒来。 他目光朝床上逡巡而去,就发现床上的人似是已经醒来,看到他后反射性地往被子里一缩, 像是没看到他,就能当他不存在一般,真是可怜可爱。 皇上走上前来坐在床边,将她的被子拉下,露出那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你醒了。” 兰珂紧张又害怕盯着他,须臾之后,又垂下目光默默的抽泣。 她的紧抿着的唇瓣上还有他咬出来的牙印,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中滚落,一看就是被欺负狠了。 皇上伸手将她的眼泪抹掉,在他抬手的那瞬间,皇上清楚地看到她握住被子的手紧了紧,似是有些颤抖。 皇上微微叹了口气,“抱歉,昨天是……,是我唐突了姑娘,我会对姑娘负责的。” “不,不用了。”一道细细弱弱却又婉转轻柔的声音拒绝道。 “是因为你那个相公吗?” 兰珂震惊抬头,“你,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知道到你已经成婚,还是知道你进京是来寻夫的?” 兰珂摇头苦笑,“那已经不是我相公了,他已经在京城另娶了。” 皇上难得地露出诧异之色,这他倒是不知道,不过这样一来,她也就更有可能随她进宫了。 “那姑娘尽可随我回去,某虽不才,却也可让姑娘下半辈子享尽荣华。” “我不是因为这个,”兰珂神情有一瞬间的嘲弄,她闭了闭眼,“你们男人难不成都只关心这些嘛?” 皇上有些不解,“姑娘这是何意?” “我家境还算富裕,能给姑娘更好的生活条件,是有什么错吗?” “没有,”兰珂摇头,“公子回去吧,我不必公子负责。如今的我只想养好身子,返回家乡,独自一人,了此残生。” 她说话时还能看出有些怯意,神情却平淡了起来,配上她那张仙丽绝伦的相貌,就像是要超脱世俗,随风飞走一般。 皇上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却不由得握住了兰珂的手,感受到她手上的柔软,才觉得能抓住她一般, “姑娘既然不准备去找那负心之人,又为何不愿随我回去,你这般年轻,又如此相貌,难不成跟着我还不如自己孤独终老?” 兰珂突然被他握住手,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连忙抽出手往后缩,皇上的手微松,任由那嫩滑的肌肤从手上略过。 待手抽出来后,兰珂又往下缩了缩,半遮住有些羞红的小脸,才认认真真的道: “我已嫁过人,配公子不上,公子这般年岁,家中定不缺妻妾,又何非必要我呢。” 不等皇上再说什么,她将那张还微微泛红的脸庞转向里侧,坚定地道: “还请公子尽早离开吧,我一独居妇人的院子,外男不便多待。此事,此事,就请您将它当成场意外吧。” 听到这话,皇上有些怔愣,他后宫的女子都是太后选秀进来的,无论哪个,对他都是恭恭敬敬,不敢有半点忤逆之处。 平时都是她们送汤、送点心,争着讨好接近他,想从他这里获得各种好处。 难得有个人是他想主动纳进宫,结果提出后还被拒绝了。 皇上第一次有这种新奇的体验,心头还有一丝莫名的求而不得的感觉。 不过也只有一丝,在一瞬间划过心头,悄然逝去。 ------------ 第7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7 “姑娘既然不愿,那就算了吧。”皇上本来有些许温和的面容,复又变得冷肃起来。 虽说皇上对她有兴趣,但从来还没有人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 世间女子千千万万,即使这女子长得仙丽绝伦,与他的身体无比契合,让他欲罢不能,但归根结底,总归还是一名女子罢了。 他是皇上,没必要也不需要去强迫她。 他将心中泛起的点滴波澜挥散,藏起那抹旖旎绮念。 但这这些情感并没有消失,只是掩藏到更深处扎根发芽,待以后去发掘时便会长成参天大树。 皇上站起来,转身欲走,却又似想起什么的转过身来,将腰间的玉佩放在了床头, “姑娘既然不愿随我回去,那昨天的事,我也不在提及。但这块玉佩还请姑娘收下,日后若遇到什么事,尽管拿着这玉佩去君来酒楼,那里的掌柜会帮你解决。” 他将玉佩放在了兰珂枕边,手指不经意间碰上了她的发丝,丝滑柔顺,比上好的丝绸还要顺滑。 让人不禁想起昨日,她的身体也是这般柔软细腻。 但想到她刚才的拒绝,如同一盆冷水将他升起的绮念兜头压下。 他转身走了,这次没有再转身。 只是在出门的那瞬间,似是听到了她像是有些自嘲的笑了下,然后低声呢喃了一句, “我只想掌控一次我自己的人生。” 皇上的脚步微顿了下,却没有停留,依旧沉着脸走出院子,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 兰珂转过头来看着他离开,并没有开口再说什么, 最后那句呢喃就足够了,过犹不及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现在还不能进宫去,如今进宫先不说位分高低,皇上对她也只是对这具通过系统优化过的身体有些情与欲产生的短暂好感,只是新鲜感罢了。 相反,她若不进宫,才能让皇上忘不掉她,毕竟得不到的才会时时惦念。 如今这样便是最好。 接下来的日子,兰珂自是好吃好喝的养着自己。吃下生子丸后,她百分百确定自己肚子里已经有了。 虽然有保胎丸,但她当然也要补充营养,保持心情愉悦,让宝宝在她的肚子里健康发育成长了。 —— 但皇上却是自那天回宫后,哪哪都气不顺, 贵为天子的他,除了在年少时 吃过苦之外,再没遇到过半点挫折。 自他登基以来,内政上励精图治,使天下为之一新;军事上一举吞并南朝,为统一中原迈了一大步。 文韬武略,无一不精,除却子嗣这件事,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 何曾被人如此直接的拒绝过,但他也不能怪她,本就是自己强迫的,她不愿意他也没什么话说。 故而这一个月以来,他的周围气压极低。 苏公公也只能小心伺候,他当然知道皇上为什么生气, 那天皇上一下早朝,便急匆匆的换了身衣服带着他出宫去了。 虽然他在小院外候着,没听到里面说了什么,但皇上兴冲冲激动的进去,沉着脸低气压的回去,也没将屋内姑娘一起带回宫。 苏公公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嘛,本来还以为宫里就要多一位得宠的娘娘了, 结果这位姑娘,唉,真是有福都不会享。若是她知道自己拒绝的是皇上的话,指不定会有多后悔呢。 可皇上也没吩咐他暗中去透露一二,他可不敢自作主张,他们的这位皇上,可容不得下面人打着为他好的名头偷偷做什么。 他也就只能天天小心谨慎,生怕哪里触了霉头,惹皇上不悦。 —— 翰林院内, 马上要面临分馆的官员们,都没有做事的心情,一长相圆胖的翰林院书士端着杯茶,慢悠悠的晃到王林跟前,“哎,王林,你有什么内部消息没有?你被分配到那个部门了?” “朝阳公主没进宫给你打听打听?”他挤眉弄眼的朝王林道。 王林表面上不慌不忙的看着书,“我哪有什么消息,自然与你们一样等皇上分配,无论分到哪里不都是为皇上分忧。” “况且后宫不得干政,朝阳公主自是不知道什么的。” 他说的大公无私,可实际上手里的书已经好一会儿都没翻页了。 那人翻了个白眼,又踱步走了,“装模做样。” 王林心中自然也是急的,还有三天就分馆了,之前朝阳去宫里问后也没了下文。 虽说每人都会分派衙门,可反派到那个衙门,这里面的门道可深着呢。 若是留在翰林院升为侍讲学士,负责为皇上草拟御旨、诏书,能天天在皇上跟前转悠,这可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退一步来说,若是分配到了户部或吏部,一个管钱一个管人,也都是极好的去处。 礼部也还行,清闲又体面,再后面就不行了,兵部都是兵痞子,刑部得罪人,工部干的多拿的少。 王林越想越焦急,没等下值就起身整理好书桌,和上峰说了声便告辞回公主府。 路上还特意去了与公主府方向相反的城西的五方斋,给朝阳公主买了她最喜欢吃的马蹄糕,塞在胸口保着温才回去。 也不知道如今四五月份的天气要保什么温,但公主确是感动的泪眼汪汪。 朝阳公主接过驸马从怀中掏出的马蹄糕,就看到驸马动作间‘不小心’露出的通红一片的胸膛。 她连忙将手里的糕点放到桌上,上前将驸马前面的绸衣扒开,就看见烫红一片的胸膛, 朝阳公主又是心疼又是感动,“你怎么这么傻?疼不疼呀?” 王林清俊的脸上满是温柔宠溺的笑,不在意道:“我没事。” “我也不是非要吃热的马蹄糕。”公主有些高兴的埋怨道。 “热的好吃些,我想公主吃的顺口一些。”王林满脸真诚。 王林的话把朝阳公主撩的脸红心跳,平时的嚣张跋扈全不见了。 只一个劲的让丫鬟去把治烫伤的药膏拿来。 这药膏是去年番邦进贡,对烫伤疤痕最有效,一共就只有两瓶,皇上一瓶给了太后、一瓶给了公主。 公主平时跟宝贝似的放着,如今竟舍得给驸马用,丫鬟忙不迭的去拿了。 驸马把公主放在通红肌肤上的手拿开,俯身将公主放在桌上的马蹄糕打开,拿了一块,递到公主嘴边, “公主趁热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公主低头咬了一口,只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马蹄糕。 她接连吃了好几个,还是王林拦着她,说一会儿还要用膳,不能吃太多了,她才把手里才拿的一块放下。 等药膏拿来,朝阳公主更是亲自给王林上药,边上药边随口问了句:“今儿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 第8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8 “在翰林院里横竖无事,又想到公主你昨晚提了句,想吃五芳斋的马蹄糕了,就琢磨着给你早点买回来。” 公主笑的甜蜜异常,全然不见平日里张扬的样子,上药的手也越发轻柔了。 “下次可不许这样了,还等着你为父皇分忧呢,怎么能总想着我呢?”公主这样说着,嘴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放不下来。 王林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他轻叹了口气, “马上就要在翰林院待满三年了,大家都等着分馆呢。谁都不知道会被分到哪里,哪还有心思做什么事呢,左右我在那里也无事,还不如早点回来陪公主。” 说着他握住公主给她上药的手,向前一拉,公主便跌入他的怀抱中, 左右药也上好了,朝阳公主便坐在他怀中,环着他的脖子道: “提前分馆这事,之前我就进宫去问父皇了,可不巧的是父皇当天没在,我就拜托母妃等父皇回来后去问了一下, 可母妃传话来说她没问出什么,父皇一向不喜后妃掺和前朝的事。” 说着她的声调又扬了起来,“ 明天我还是再进宫一趟,去找父皇问问。” 朝阳十分清楚父皇对她的疼爱,也十分自得于这点,“让父皇给你分派个好点的地方。” 王林听后心中自是十分激动,面上却还是道:“分到什么部门不重要,在什么地方都是能为皇上分忧的。” “什么皇上,那也是你父皇啊,让父皇给她女婿分派个好点的地方,这不是应该的嘛。”朝阳公主一脸理所应当的模样。 王琳含笑点头,在公主的侧颊上亲了一下,“公主对我真好。” 这不就是他不坦白在家乡成婚而娶公主的原因嘛。 翰林院里等着分馆的那么多人,好的部门就那么几个,谁不想被分去呢。 况且娶公主的好处绝不是这一星半点,皇上就这么一个公主,自然是疼宠万分,那他这个公主驸马,自然也能乘风而起,扶摇直上。 他当初骑马游街时,就注意到了她,在最好的酒楼、最好的包厢,当然就觉得她是条大鱼。 只接了她扔下的花,又顺势插在头上,并朝楼上望去又恰与她对视。 后来才知道这可真是条大鱼啊,竟然是当今唯一的朝阳公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皇上没查到他已经成婚的消息,不过将错就错,正好成全了他。 —— 第二日朝阳便进宫了。 她备受宠爱,自然有随意进宫的腰牌。 朝阳不知道父皇这时候是不是还在早朝,便先去了母妃宫里。 可还没等坐下,就听到她母妃的抱怨,“朝阳你可来了,你父皇都快两个月没来后宫了。” “自你上次进宫之后,皇上就一次没来本宫这里坐过。” “我是不是老了,也是,脸上都有皱纹了,难怪皇上不爱看。” “还是你父皇前面养着个小妖精,才勾的他不来后宫的。” “……” 别看贵妃看上去温柔和顺,那只是她在皇上面前装的罢了,实际上的她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皇上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进后宫,虽说平时他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前朝,也不怎么爱来后宫, 可正值壮年、年富力强,总会有生理需求,每个月也都会来后宫几次。 这几次中除了那些每年选秀进宫的新人,他总也会到贵妃宫中坐坐,聊聊后宫或公主的事,这是她独有的体面。 可这如今都一个多月了,皇上却一次也没来过后宫,不说后宫众人,就连贵妃都急了,就怕有个小妖精把皇上勾走了。 如今朝阳来了,贵妃才像是找的救兵,她知道皇上对朝阳这个唯一的女儿与对她们不同。 “朝阳,你去帮母妃打听打听,皇上前殿有是不是有个小妖精勾着皇上,不让皇上来后宫的。” 朝阳有些不耐,“母妃你都三十多的人了,再过两年说不定就要当外祖母了,怎么还和那些小妃嫔一样非要缠着父皇呢。” 贵妃的脸扭曲了一瞬,她这个女儿养的对她没有半点尊重,可她这个做母妃还要依靠她, 贵妃只能软下声音,语气温柔道,“好朝阳,就帮母妃这一次吧,若你父皇真被勾走了,母妃我也就活不成了。” 说着她还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不自觉溢出来的眼泪。 贵妃是真的爱皇上,从她怀孕之后,皇上对她就是无微不至的关心。 虽说后面生的是个女儿,但皇上想着能生女儿就能生儿子,先开花后结果也挺好,对她一如既往的好。 在那后来的两三年里,皇上只要一进后宫那必定就是来她宫里,甚至那两三年皇上连选秀也没有办。 让贵妃一度以为,他们真就是平凡的一家三口。 只是后来,她仍旧怀不上,皇上才慢慢地放弃,去她宫里的次数少了。 可还有一个朝阳在呢,虽然留宿的少了,皇上一有空还是会来看朝阳,她也能自我欺骗认为皇上是看自己的。 也就是朝阳嫁人后,皇上才来得少了,可每个月也会有那么两三次到她宫里坐坐,给她脸面。 这次皇上却一连一个多月都没来后宫,贵妃彻底慌了。 “唉,行吧。”朝阳叹了口气,到底是她母妃,她也不喝茶了,直接问道:“如今父皇在哪儿呢?” 一旁贵妃的丫鬟机灵回道,“皇上刚下早朝,如今正陪着太后用早膳呢。” 知道了父皇的位置,朝阳起身就走,也没给贵妃行礼,径直朝太后住的慈宁宫走去。 ------------ 第9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9 慈宁宫内, 皇上和太后用着膳,话题又不知不觉转到子嗣上, “哀家怎么听说你这一多月都没进后宫了?”太后夹了筷子鲜笋放到皇上碗中, “这可不行啊,皇帝你不进后宫,哀家的孙子怎么能来。” 皇上握住筷子的手顿了顿,接着又正常似的挑起几粒饭粒送入嘴中,只不轻不重地回了句,“最近比较忙。” “你就是再忙,总不能连进后宫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太后有些生气。 皇上的语气同样不好,“母后!” 皇上就不喜欢太后这一个劲把他往后宫推的模样,弄得他好似一个必须配种的野兽一样,没有一点私人的情感。 “皇上,哀家知道你不愿意我这么催你,” 太后放下筷子,语重心长的道, “你是我的骨血,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以为哀家愿意不顾你的意愿推你去后宫吗, 可是皇上啊,大夏朝不能没有继承人,难不成你真的愿意在几年后过继嗣子,将自己治理的井井有条的大夏拱手让给嗣子嘛?” 皇上垂下眼来,他当然不想,可他也不愿自己如同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动物,配种似的按时按点进后宫, 之前不愿,遇见那个让他生气了这么多天的女人后更不愿。 他也想如她般掌控一次自己的人生,即使她的掌控是以拒绝他为前提。 皇上无声沉默着, 太后也没有说话。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门口的小太监进来通传,说是朝阳公主来了。 还没等叫进,就听见朝阳的声音传进来, “父皇、皇祖母,朝阳进来了。”说着朝阳便进入殿内。 太后和皇上两人之间隐约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听到朝阳来了的消息后,就被隐藏在平静的湖面下。 但只要皇上一日没有皇子,这湖面下的波涛就一日不会消失。 看到朝阳,太后一脸的喜意,皇上的神色也和缓下来。 太后连忙让身边的嬷嬷再去上几盘朝阳喜欢的菜来,口中却是抱怨道:“你这丫头,可是好久没进宫来了。” “皇祖母可是冤枉人了,上个月我不是才进宫来吗?”朝阳行礼后,就上前挽着太后的胳膊道。 太后笑着哼了声,“给你随时进宫的令牌,就是让你一个月才进宫一趟的?” “真是有了驸马,就忘了哀家这个老婆子了。”太后满脸慈爱的打趣了一句。 “听见了嘛,朝阳,你皇祖母都想你了,以后可要多回宫看看你皇祖母。”一旁皇上听见太后这话,对朝阳说道。 太后嗔了皇上一眼,“说得好似你前两天没提前朝阳似的。” 又转头对朝阳道:“你父皇也想着你呢,他前两天还问你最近回没回宫呢。” 朝阳和太后一起偷笑了几声,才坐下对皇上太后道:“那我以后一定天天来,来的父皇与皇祖母都烦我才好。” 因她是皇宫中唯一的孩子,她从小享受的就是太后与皇上独一份的爱护,与他们相处自然亲切随意。 他们说着话,朝阳等不急太后特意吩咐给她上的菜上桌,就先让旁边宫人添了份饭,有些狼吞虎咽的, “我都快饿死了,早上起晚了,怕赶不上父皇下早朝来皇祖母这里请安,没吃饭就进宫来了。” “什么死不死的,小孩子家家的说这个不吉利。”太后给朝阳夹了几筷子菜, “你这丫头,起这么大早,非要赶着你父皇来哀家这里的时候来,是干什么?” 皇上看着朝阳,慢悠悠地喝了口汤,似是清楚她的来意。 朝阳猛扒了几口饭,待咽下去后,才语气软和的对着太后撒娇道,“我就不能是想您了嘛。” 太后满脸写着不信,“你若是下午来,说是想我了,哀家还有可能信点,可你这大清早的来,还特意赶着你父皇在哀家这里的时候,能不是有事?” 朝阳当然是有事,虽说她在驸马面前说的好听,让父皇分馆时直接给驸马安排个好的地方。 可父皇疼她归疼她,对这方面却十分严厉,她不敢单独去前面养心殿和父皇说这个事,就只能凑着父皇来皇祖母这里,让皇祖母帮忙敲敲边鼓。 她知道因为自己是父皇唯一的骨肉,皇祖母对她疼爱又纵容。 看着朝阳一脸欲言又止的对着她父皇的模样, 太后淡淡一笑,“让我猜猜,是不是为你那驸马来的。” “皇祖母真是神机妙算。”朝阳对着太后竖大拇指。 皇上瞥了朝阳一眼,开口道:“除了你那驸马马上分馆这事,你还有什么不敢直接和朕说的呢,还非得你皇祖母也在。” 见说到了她最关心的话题,朝阳也不觉得饿了,她连忙将筷子放下,拿帕子擦了擦嘴,才商量着与皇上说, “父皇,您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给您的好女婿分个好点的地方吧,他也好为您分忧不是。” 皇上点了她的额头一下,“你呀,之前你就让你母妃来我面前旁敲侧击,我没回你们,难不成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翰林院的每次分馆都是有考核的,按着考核结果分配,谁都不能有例外。 若是我将驸马调到个好部门,丞相也将给他女婿找个好地方,地下大臣再有样学样,人人都任人唯亲,那这分馆分的有什么意思?” 朝阳公主捂住额头,有些委屈,“怎么没意思了,您是皇上,驸马是您的女婿,与他人有何干系。 这天下是您的天下,最后分到那里还不都是您说了算嘛。” 朝阳拖着凳子,朝皇上那边过去,摇晃着他的手臂道,“父皇,您就答应吧,驸马可是您的女婿呢。” 看着皇上不为所动,朝阳又转头对着太后眨眼睛,“皇祖母,您帮我劝劝父皇吧。” 太后看到朝阳找她求援,也跟着帮腔道:“好了,皇上,给驸马分个好点的地方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就不要为难我们朝阳了,她可是你唯一的女儿,你舍得让她伤心?” 看到太后也帮着朝阳一起说话,皇上有些无可奈何,“你们真是……” ------------ 第10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10 眼看皇上松动,朝阳再接再厉,一个劲的对着皇上撒娇,“父皇,你就答应我吧。父皇……” 太后也跟着说话道,“不过是件小事罢了,皇上就应了朝阳吧。” 最后皇上也只能道:“驸马的考核成绩不可太低。” 朝阳知道这就是答应的意思,她喜笑颜开,连连保证道,“放心吧父皇,我回去就督促驸马温书,一定不给父皇丢人。” “这下满意了?”看到朝阳笑得开心,太后在旁问道。 朝阳高兴点头,放下了心中的一件大事,朝阳只觉得又饿了。 正好太后让添的菜上来了,朝阳陪着他们一道用了顿早膳。 用完膳后,皇上准备回养心殿批奏折,却见朝阳没陪着太后说话,而是准备陪着他一起去前面养心殿,便问道, “朝阳跟着父皇去前面做什么?” 朝阳狡黠一笑,“我当然是去看看父皇前面是不是养了什么小妖精,勾得您都不去后宫了。” “又听你母妃胡说八道些什么了,朕前面哪有什么人,只不过最近政事忙罢了。”皇上眉头微皱。 “我不信,我要陪着父皇去看看。”朝阳提着裙摆,跟着皇上继续朝前走。 皇上转头看向朝阳,也没生气,而是给了她个选择题, “跟我去看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若是没人的话,驸马分馆的事我可就不插手了。” 朝阳跟着皇上朝前迈的步子顿住,“父皇政务繁忙,女儿就不去打扰父皇了。” 皇上这才笑着点头,回了养心殿。 而留在原地的朝阳,则是狠跺了下脚,气冲冲的转身准备回母妃宫中。 她转身转的匆忙,直接撞到了后面一直跟着她的大宫女春白。 春白被撞倒在地,却也不敢起身,只在原地伏身跪着, 朝阳捂着被撞疼了的胳膊,不悦地开口,“没看到本宫要转身,真是长没长眼睛。” 朝阳公主满脸狰狞怒容,全然没了在太后皇上跟前撒娇卖乖的甜美可爱模样。 春白面色惨白,一个劲的磕头求饶,“都是奴婢的错,不小心冲撞了公主,求公主恕罪。” “既然知道是你的错,那就在这里跪着好好反省,就跪到太阳下山吧。” 跪到太阳下山,春白身体抖了抖,况且还是在这里的石子路上,跪完她的膝盖定是不能要了。 而跪完之后,公主已经回了公主府,她除了被送到犯错宫人待的 辛者库外,没有其他别的选择, 春白知道公主的脾气,没有再求饶,只附身磕头,“是,多谢公主殿下责罚。” 看她知情识趣,朝阳公主冷哼了声,抬脚走了,全然不在意那是伺候了她多时的贴身宫女。 看到朝阳公主走远,春白才松了口气,起码,她还留条命在。 她是一年前才被提拔到公主身边,本来很是激动,直接从三等宫女,晋升到一等贴身伺候的大宫女,体面又轻松, 可等她待一段时间,才知道之前那些二等宫女为什么百般推脱,最后推出她这个原本在外面伺候的三等宫女,当了公主的贴身大宫女。 公主脾气大,每次一生气就对贴身宫女又掐又打,每次挨打完,还要忍着身上的痛意尽心伺候,日子着实不好过。 在她之前的那个贴身大宫女就是被公主掐的茶杯没拿稳,不小心将热水撒了些到公主衣服上,就直接被乱棍打死了。 她好歹还留了条命。 就是不知道下一个人会是谁,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 另一边养心殿内, 皇上伏在案前批改奏折, 苏公公刚将桌上有些凉的茶换成了适口的温度,趁着没什么事,他倚在角落偷偷的打着瞌睡, 正当苏公公快要迷迷糊糊的睡着时,一个小太监快步跑到他身边,低声的叫了他一声,“苏公公。” 苏公公猛地惊醒:“什么事啊?” 小太监躬着身递给他了一封信,小声在苏公公耳边道, “这是君来酒楼的掌柜送来的信,说是有十分紧要的事,一定要让皇上尽快看到这封信。” 听了这话,苏公公也不敢耽搁,连忙直起身子,扶了下有些歪了的帽子,就接过那封信走到皇上身边, 俯身轻声对皇上道:“这是君来酒楼掌柜送来的信,说是有十分紧要的事情,让您一定要看。” 说着他恭敬的将信封双手奉到皇上面前。 君来酒楼? 想到这个地方,皇上就想到自己一个多月前,将玉佩放到了那名女子枕边,告诉她若有什么事可去君来酒楼。 莫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也是,她长的长相出众,气质特殊,会惹出些什么也不奇怪。 皇上有些担心,他连忙接过信封,拆开后,先大致的扫了两眼,接着便像是不可置信般瞪大眼睛。 又仔仔细细、一字一句的看了一遍,在确认他没有看错后,皇上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苏公公,快给朕换衣服,咱们马上出宫。” ------------ 第11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11 皇上看信时,苏公公就候在一旁,虽没想偷看,但那信上就写了那么几个字, 笔迹虽凌乱却力透纸背,可见写信之人多么激动,他不经意的一转眼就瞄见了。 他心里同皇上是如出一辙的喜意,连连应是,赶忙给皇上换衣服。 一边还在心中感慨,若是京郊小院里那姑娘真怀了皇上的孩子,那可真是有了天大造化。 要是还能生出个皇子来,哎哟,可真是祖宗保佑。 怕不是她想要星星,皇上太后都能让人给她去摘。 就还有些担忧,就怕那姑娘没怀上,又或着怀的是别人的孩子,让皇上空欢喜一场,那可是摸着老虎的屁股了。 皇上怎么没想到这点呢,他甚至很冷静的想着先不能告诉太后,如若不然,大喜大悲之下,怕太后受不住。 只是自己还是不住的心热,他在心里一面告诉自己, 他就和她好了那么一次,他又是这么个情况,怎么可能一次就中呢,可他却又忍不住的驳斥,若是真有了呢,若是这次是例外的。 皇上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出了皇宫。 —— 那张纸条上写的什么,那当然就是兰珂怀孕的消息了。 前两天兰珂恶心呕吐的怀孕症状出现了,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便去了医馆,果不其然,大夫把脉后恭喜她怀孕了。 她去医馆,当然不是为了得到一个已经知道的答案,而是为皇上之后的调查留下证据。 兰珂知道,她在宫外,又一次就怀上,皇上还是是那么个情况,一定会怀疑,会调查她这个月前后的行踪,可以说他不怀疑才是有问题。 所以这一个月以来,她除了外出买菜就是呆在家里养身体,连买菜都是去的热闹街市,那里她有足够的目击证人。 恶心呕吐等症状出现后,也按照完全不知情的模样,害怕又无助的去了医馆。 在被大夫确定怀孕后,神色仓惶地离开。 再回到家后她辗转难眠,不知该怎么办,不是没想过打掉,却又自私的在独自一人后想要个能永远陪伴着自己的亲人。 最后她决定在自己肚子还没大起来前收拾东西回老家。 后来几天,她陆陆续续的将自己在院子里种的花全部卖掉,为回庐州和以后养孩子做打算。 商队也紧接着联系好了,是一家口碑很好的镖局押送的。 在呆在京城的最后一天里,兰珂想了又想,还是拿着玉佩去了君来酒楼, 虽说那位公子看着已到中年,而且家境富裕,家中定不缺孩子,说不定孙儿都可能有了, 但他毕竟是这个孩子的父亲,还是有知道这个孩子的权利。 兰珂一路躲避着拥挤的人群,来到京中最繁华的一条街上, 君来酒楼,这家全京城最好的酒楼就位于这条街上。 兰珂走进拥挤吵闹的大堂,动作间小心的护着自己的肚子,她拒绝了前来招呼她的伙计,踌躇着走向坐在柜后算账的掌柜面前, 她似是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迟疑着将一直紧攥在手里的玉佩放到柜台上, 本来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掌柜,一看见这玉佩立马就站了起来,拿起玉佩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抬头看向对面的姑娘, 她穿着一件朴素的襦裙,还带着一顶粗纱质地长至脚踝的幕离,可从那若隐若离的幕离中,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出她婀娜的身影, 掌柜打量了一眼就立马移开眼去,却又不由在心中暗自感慨,不亏是让皇上惦念着的女人, 他当然知道对面这姑娘是谁,皇上之前中药的事他也是清楚了,更甚者他也是去调查中的一员, 故而这个姑娘玉佩一拿出来,他就知道是谁了。 掌柜将玉佩还给兰珂,这可是皇上给的,他可不敢自己收起来, 这才恭敬的问道:“姑娘,是遇到什么事了?” 兰珂嘴唇似是动了动,看了眼吵闹的大堂,又紧紧的抿了起来。 掌柜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拍额头,“看我这脑子。” 他走出柜台,领着兰珂去了二楼专门的包间。 让小二送了壶茶过来,又把小二撵下去,仔细关好房门,这才道,“姑娘,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兰珂坐在椅子上,双手绞着手帕,踌躇着轻声开口,“之前有位公子,他,嗯,就是…给了我这个玉佩,说是有什么事可以来这里。” “是的,姑娘,您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 掌柜点头,复又耐心的问,“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不,没有。”兰珂摇头,她抬头看了掌柜一眼,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又低下头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嗯,我…我怀了他的孩子。” 掌柜懵住了,有一瞬间的怔愣,他似是听错了,却又在反应过来时猛地向前一步, 语气没控制住,急切的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他不是没听清,只是想再确认一遍。 兰珂像被吓到了,她瑟缩了一下,身子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像是有了什么支撑似的,才又开口,只是声音又低了些, “我,我怀了他的孩子。” 像是怕他误会什么,兰珂在说完这句话后,不等掌柜反应就连忙又道, “我说这些不是想让那位公子认下这个孩子的,我明天就回老家了,不会去打扰他的,你放心。 只是我觉得作为孩子的父亲,他应该知道孩子的存在。” 掌柜没注意她后面说了什么,心中只一个劲的重复:她怀了皇上的孩子、她怀了皇上的孩子、她怀了皇上的孩子…… 待终于反应过来后,一股狂喜涌上心头,他们这些皇上的死忠,哪个不希望皇上能有自己亲生的皇子呢。 兰珂见掌柜一副呆愣愣的模样站在那里,自觉自己的话已经说完了,也没什么还要说的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那我就先走了。” 听到这话,掌柜才像是彻底回魂,猛地想起她刚才的话,连忙抬手想拦下问清楚, 怎么就要走了,怎么就要回老家了,怎么就不去打扰了? ------------ 第12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12 刚抬到一半,手却忽得顿在半空,她现在可金贵着呢,他可不敢碰。 只连忙跟在她身后问道:“您刚才说什么,您要回老家?” 兰珂转过身来,对着掌柜怯怯点头,轻声开口, “对,我明天就要回老家了,一定不会带着孩子去打扰他的,你放心。” 放心?掌柜能放心就怪了,若是让皇上知道,他好不容易有了的孩子,却被自己一不小心给放跑了,他不被皇上活劈了才怪。 “姑娘快坐这儿,先喝杯茶缓缓。”掌柜赶忙请兰珂再坐下,“这事情比较大,我去把那位公子请来,你们俩再谈谈。” 掌柜现在想的是先稳住这位姑娘,然后赶紧把这个好消息送进宫里,让皇上过来打消她回老家的念头。 回老家?回什么老家,只要安安生生的把这孩子生下来,要什么荣华富贵没有。 “不了,”兰珂摇头,以为掌柜觉得她是想要钱,语气冷了些,“放心,我不找他要钱,也不图他什么。” 说完就推开门走下楼去, 你不图他什么,可皇上图你肚子里的这个金疙瘩呀。 掌柜心里这样想的,可也不敢说,怕弄巧成拙,让她以为是想抢她孩子,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也不敢硬拦着她不让走, 只能连忙派了个人在后面,一路跟着保护她。 而掌柜自己则是连忙给皇上写密信,让人给送到宫里去, 若是耽搁了,这姑娘明天要是走了,那不知道要平生出多少波折来。 等他急急忙忙地将信发出去了,掌柜从激动的头脑有些发热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才有些傻眼, 他竟查也不查,直接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了。 若是那姑娘是骗自己的,让皇上空欢喜一场,他就擎等着挨板子吧! 思及此处,掌柜连忙派人去查,在问过医馆后总算松了口气。 起码她是真怀孕,而且日子正正好,确实是皇上中药那天。 掌柜瘫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下一秒又原地蹦了起来,真的怀孕了! 掌柜比自己有了孩子都高兴,在皇上出宫路过君来酒楼时,将查出的消息全都告诉给了皇上, 皇上听后,心中更是心潮澎湃! 这孩子很大概率是他的,现在就只等上个月前后她的行踪就能确定。 而皇上不相信那个能说出要掌控自己人生的女人会骗他。 心急如焚之下,他一个劲地催前面驾车的暗卫,让他快点,再快点…… 暗卫心中哀嚎,这条街是京中最繁华的街道,人群密集,也堵的厉害,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他真的一滴也挤不出来了。 他不由得在心中吐槽起那个刚才上来汇报的同僚,真是不靠谱。 你说你告诉皇上就告诉皇上吧,可就不能不要在车里嘛, 这除了在皇上心头再加一把火外,不就还能为难为难他这个可怜又无助的马车夫, 皇上当然不管他在想什么,只是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 另一边离开了酒楼的兰珂,很轻易的就发现了后面跟着他的人。 可能因为她是个弱女子的缘故,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想隐藏, 兰珂没管他们,就当没发现的样子,继续返回小院收拾东西。 她将行李收拾整理好,放到桌子上,又去厨房准备明天启程回庐州的干粮。 她知道自己走不成,但做戏做全套,她如今的所有行为都是正常且符合逻辑的,完全不会引起半点怀疑。 皇上来到小院时,一眼就瞧见她戴着襻博在厨房里,一下下地揉着面团,许是她胳膊没有力气的缘故,看着吃力极了。 皇上一下子冲了过去,夺过她手中的面盆,生怕她累着孩子。 “你怎么来了?”兰珂抬头看到是他,满脸的迷茫不解。 皇上将面盆放到另一边,有些近乡情怯之感,心口砰砰直跳,声音也有些低哑,像是怕吓着她般, “我听说你怀了我的孩子,过来看看你。” “其实不用,我明天就回庐州老家了,不会去打扰你生活的。” 兰珂来到另一边他放面盆的地方,眼睑微垂,深吸了口气,语气却温和平静的开口。 “我不是怕你来打扰我,说实话,我巴不得你来找我呢。” 皇上上前一步,没有半点嫌弃地握住她沾着面的手, “我来是想再问一遍你,既然已经怀了我的孩子,那你愿不愿意和我回去?” 兰珂微怔,似是没想到他会再来问一遍,又像是思索了几秒,却还是道:“抱歉。” 她声音轻柔却坚定。 说着兰珂将手从他的大掌中收了回去,又转身背对着他。 她怀着孩子,他也不敢强硬的握着。 皇上不解:“为什么?” “就算你不想孩子从小锦衣玉食、奴仆环绕,那也不想他从小就有大儒教导,优秀成才吗? 再者,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心思?” 最后这句话皇上的声音很低,可再低,兰珂还是听到了。 她没有说话,一直转过身去,肩膀还有微微的颤抖。 皇上直觉不对,来到她的对面,就看见她的眼眶通红,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扑簌簌的从眼角滑下,顺着脸颊上未擦干的泪痕悄无声息地滚落下来, 有种不胜凄楚之感,愈发显得她柔弱可怜,令人怜惜。 皇上从怀中拿出帕子,将兰珂脸上的泪水轻柔拭去,又把她揽在自己怀里,温柔的道, “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告诉我,我不会生气,也能帮你解决。” 兰珂这次没有挣扎,抬眸看了他一眼,轻声开口道, “我知道孩子跟着你是最好的。可以你如今的年岁,家中定然妻妾众多,儿女成群。 我不想我的孩子成为你众多庶子中的一个,和一群孩子争夺你的关注。更甚者,成为你嫡子铺路的工具。” 说道这里兰珂的眼泪又有些不受控制的滴落,显然被自己脑海里的画面给吓住了, “况且我之前好歹是为人正妻,你叫我怎么甘愿随你回去,做个天天给人请安的妾室姨娘,让我的孩子对着我连声娘也叫不了。 故而我宁愿自己带着孩子清贫一生,也不愿随你回去,入得高门为妾。 最后两句话郑重其事,显然不是说说而已。 ------------ 第13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13 皇上那天早上时就知道她是个柔弱却坚强的女子, 但没想到她还有这般的志气心性,对她的好感不由更深了一层。 他将她搂的更紧了些,轻声和她解释道:“我没有妻子,家中只有母亲为我纳的妾室。 更没有儿女成群,现如今还只有一个女儿,连继承家业的儿子都没有。 你若随我回去,我以平妻之礼迎你入门,若是孩子生出来是个儿子,我便扶你为正妻,可好?” 兰珂听怔愣住了,只觉得不可思议,他都这般年岁了,家中非但没有正妻,竟连个儿子也没有。 看她愣愣的,皇上以为她是因为没有直接将她立正妻,而有些生气,怕她动了胎气,忙又解释道: “实在是我母亲已经放出话来,谁生出儿子谁才能做我的妻子。” 兰珂当然没有生气,她只是惊讶罢了,听到他如此说,她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 “你家中真的没有妻子?真的以平妻之礼迎我进门?” “当然,”皇上点头,“朕,咳,我从不说假话。” “那我们的孩子也不用叫别人母亲?” “不用,他只会有你一个母亲。” 兰珂抬头直视着皇上的眼睛,“我相信你。” 看到兰珂态度已经彻底松动,皇上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 在她粉白又透着微微淡红的嫩滑脸颊上啄了一口,才轻声询问道, “现在没有什么事了吧?可以随我一起回去了吗?” 兰珂闻言,转头看向他,他的侧颜棱角分明而俊美,再加上那一身被天下人供养出来的贵气,嗓音低沉磁性又充满期待。 她不自觉地双颊泛红,当即就要答应下来,但还是强撑着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皇上搂着她,亲昵的将下巴抵在兰珂柔顺的头发上:“你问。” 兰珂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她不知道是不自量力地问出来比较好,还是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和他回去比较好, 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你是…因为想要孩子随你回去,才顺带捎上的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呢?” 说着她的手极其轻微小心的碰了下他搂着她腰的手,又快速的收回去。 听到这话,皇上松开搂住她腰的手,抬手按住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道, “若我不喜欢你,何不直接等你生了再把孩子抱走呢,又或是直接不顾你的意愿,强行将你带走。 我又为什么还要一遍又一遍的询问你要不要和我回去? 更何况上次在还不知道有孩子的情况下,我是不是就问你要不要和我回去了?” “嗯。”兰珂羞涩的低下头,脸渐渐地染上红晕,一层层的晕染开来的红晕犹如层层舒展的玫瑰花瓣,在羊脂玉般的脸庞上显得异常瑰丽动人。 皇上几乎要被眼前的美景迷住。 “我喜欢你。” 他似是又正面回答了一遍她上个问题,又似是表白的道。 说完便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柔软的唇轻轻地贴在了她的额上,慢慢向下移到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上,试探的轻触,温柔的碾磨,辗转流连,轻柔吮吸。 他的气息如此靠近,一阵阵酥麻感蔓延而至,兰珂羞涩的连睫毛都颤了颤,不过她并没有躲,仰头被动地承受着他的热情,手臂不自觉搭在他的胸膛。 一吻结束,他缓缓离开,因太过热烈的纠缠,彼此唇间拉出暧昧的银丝,他长臂一捞,又将她拥入怀中。 兰珂靠在他的怀里,平息着纷乱的呼吸,她耳垂红的滴血,连带着脸颊与脖颈都晕染出一片红霞。 还在大口的呼吸着,就听见他问,“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上次见面匆忙,她又没同意与他回去,也就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 虽然皇上已经从调查的资料中知到了她的名字,但他还是想亲耳听她自己介绍。 “我叫兰珂。”兰珂直起身子,笑着看他,温声开口道。 刚接过吻的嘴唇犹如玫瑰花般娇艳欲滴, 皇上看着她张合的嘴唇,忍不住又凑近亲了一下,才郑重其事的道, “那么兰珂,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做我的妻子吗?” 兰珂这一次终于没有拒绝,她认真且坚定的点头,“我愿意。” 听到她答应后,皇上兴奋地抱紧她,欣喜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才缓过来,一把将她抱起,直接就要往门外走去。 兰珂反应过来后连声道,“行李,行李,还没拿。” 说着就挣扎着下去拿行李,却被皇上搂的更紧,“行李不都在那儿放在那呢,有人去拿。” 他嘴角含笑,抱着兰珂大步朝门外走去。 兰珂也就不挣扎了,反正她的行李早在装模作样准备回乡时就收拾好了, 里面除了卖花的那近百两银子,也没有其他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想必也没人会贪她那点银子。 皇上直接把兰珂抱上马车,轻轻地将她放在座位上,然后顺势在她身边坐下,一手呈保护姿势环抱着她的腰。 待他们都坐稳后,马车这才缓慢行驶起来。 皇上却仍觉不满意,开口让马车再慢一点,再稳一点。 架车的暗卫心里苦,皇上着实不好伺候,一会儿要快,一会儿又要慢的,他下次绝对不抢这份差事了。 马车行驶到半路,出宫时被皇上派去调查的苏公公回来了, 他满脸喜意,在皇上耳边轻声道:“奴才让人仔细地去查了这位…娘娘近两个月以来的行踪,除了与皇上那次,没有任何问题。” 他聪明的改了称呼,但皇上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隐隐的还有些赞赏。 饶是皇上从他刚上马车时,那喜气洋洋的神色就知道了结果, 可当真的得到肯定答复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情难以用言语描述, 他终于又有孩子了! ------------ 第14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14 皇上满怀激动的转头,低声嘱咐苏公公先回宫去,将永寿宫收拾出来。 时间紧急,苏公公自然是立马从这辆行动的过于缓慢的马车上下去了。 苏公公下车后,皇上手指微颤地轻环住兰珂,小心翼翼地抚了抚她那还没有显怀的肚子,“谢谢,真的谢谢你。” 兰珂当然知道苏公公刚才和皇上说的什么,也没有因皇上怀疑自己而生气。 他有那么大个皇位要人继承,当然要仔细检查清楚了。她怀的就是他的孩子,也没什么心虚的。 查清楚后,他放心,她自己也安心。 “谢我干什么,它也是我的孩子。” 兰珂向后依靠在他怀里,伸手碰了碰他抚摸她肚子的手,这次没有收回去,而是直接将手覆上, 她的小手覆在他的大掌上,白皙的纤纤玉手与他骨节分明的大掌交相辉映。 皇上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将眼角下的湿润隐藏,低沉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对,它是我们共同的的珍宝。” 兰珂感受到脖颈间一阵凉意,她知道他这些年一直承受着不小的压力,也知道她怀孕的消息一定会使他很高兴, 但她从来没想到,他竟能激动的落下泪来。 兰珂张了张口,没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手,任由他把这瞬间的脆弱掩埋。 好一会儿皇上才平复好心情,许是觉得自己竟没控制住地落下泪来,接下来的一段路,他都没再说什么,只静静的拥着她。 兰珂也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撩开马车帘子,随意地看着窗外热闹繁华的街道与熙熙攘攘的人群。 马车沿着君来酒楼那条街一直朝前走去,越走人流越少,接连穿过好几个达官显贵们的聚居地,直入皇城, 兰珂知道她现在必须要说些什么了,她再什么都不了解,却不可能连皇宫都不认识。 她放下帘子,对着环抱着她的皇上试探问道:“我们现在是要进入皇城了?” 皇上点头,知道她这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但他也没直接开口表明身份,只是继续听她道, “我在京城这么些天也听了些传闻,说是当今皇上文治武功皆是不凡,可就是只有一个公主,没有皇子。”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而你说你家中也没有继承人,也是只有一个女儿。”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着皇上,他仍是嘴角含笑,似是在鼓励她往下说, 兰珂这才鼓起勇气,开口试探着问道:“所以你是…皇上吗?” “是,”皇上没有回避这个问题,直接答道,“本来想到了宫中再与你说,没想到你这么聪明,现在就猜出来了。” “不,这……这可怎么办……”兰珂喃喃,她想到自己那娶了公主的前夫,那她,她,她这算是嫁给了前夫新娶的妻子的父亲, 所以她这是直接一步登天,四舍五入一下就是……那个背叛了她的前夫要开口尊称她一声‘母妃’。 兰珂神色震惊中夹杂着慌张与惶恐,还有些欲言欲止。 兰珂的表演无可挑剔,日后皇上知道真相时回想起来,也不会有任何破绽。 她的声音太小,皇上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注意到她慌张惶恐的神色,就以为是自己的身份把她吓住了。 看着她六神无主的无措模样,皇上怜惜地将她扭了过来,面朝着自己,俯身直视着她的眼睛安慰道, “刚才我不是说了嘛,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和我说,我不会生气,还会帮你解决。” 直视着皇上真诚的双眼,看着他眼中满是自己的倒影,兰珂心中思绪杂乱,又真的不敢开口与皇上说这件事, 只微微垂下眼眸,另外找了个问题道,“那你刚才说的以平妻之礼迎我进门,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朕一言九鼎。”皇上斩荆截铁, “回宫后朕就下旨封你为皇贵妃,至于册封礼,等把孩子生下来再行册封。 苏公公已经回去收拾你住的地方了,是离朕最近的永寿宫,也好方便朕去看你。” 皇上将自己的打算都一一说出。 听到皇上的这些安排,兰珂才渐渐从那些隐忧中缓过劲来, 她歪着头看他,精致的面庞渐渐地浮满笑意,她感动的道,“你对我真好。” “不过,”兰珂话题一转,又有些吞吞吐吐的犹豫道,“那,那宫里的人……” 皇上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了解她的不安和紧张,他环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后宫中我母亲也就是太后,最是和善不过,也最期待我有孩子,若是知道你怀孕了,她只有比我更疼你的份。 除了太后,宫中你就是位分最高的妃嫔,我也就也不用担心有谁欺负了你去。 另外,就是公主的生母,被封为贵妃,不过你不用担心,她是个最为和善的性子……” 在说起贵妃时,兰珂伸手挡在了他的嘴前, “不要提她们好不好? 虽然我知道你后宫一定有很多妃嫔,可听到你提起她们,我心头还是酸的不行,我知道我这样不算贤良淑德, 可我还是想自欺欺人的不去想、不去看,这样你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提她们好不好?” 说着兰珂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膛上,一副依恋又信任的模样。 “好。”皇上叹了口气,她是个什么性子他又如何不知,柔弱又坚强,似一朵空谷幽兰,本就不适合进宫来, 罢了,本就是他想将生长在幽静山谷的兰花私藏, 他低头想看她,可是入目只有她乌黑发顶,他轻笑一声,以后还是多护着点吧。 见皇上答应下来,兰珂嘴角微弯,浅淡的眉眼间也流转着笑意。 ------------ 第15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15 她从他的胸膛上起来,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有些不好意思道, “其实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被你吸引了, 当时你站在我院子外,逆着光走来,恍若天神降临一般,我情不自禁的就向前走了几步, 结果发现你脸色有些不正常潮红,我连忙上前询问情况,却被你…… 说到这里她羞的停顿了下,才又道, “可我醒来后你仍在我身边,陪着我、关心我,甚至负责的提出让我跟你回去。 在我拒绝后也没有恼,依旧给我玉佩,怕我有事时求助无门。” 有一分的喜欢兰珂就能把它诠释出十分的爱。 被人如此倾慕,还是他念念不忘许久,怀了他的骨肉的人儿,皇上自然是高兴, 不过面上皇上仍是挑眉问道,“那你当时怎么还拒绝我?” 兰珂被他哽了一下,却没有表现出来,她眼睫垂下,似是有些自卑,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出了声, “我成过亲,还被丈夫抛弃,配不上你。我本想就这么回老家的,带着我们短暂的交际,也就够我余生回味的了。 却没想竟能怀你的孩子,也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天。” 皇上摸了摸她的头,满目的怜惜,“你配的上我,以后不要再说这种配不配得上的话了。” 听到皇上如此说,兰珂抬头,目光与他对上,继而郑重地点头,“嗯。” —— 马车一路行驶进入宫门口后,他们又换乘了轿撵,皇上没让兰珂另外单坐一个轿撵,而是直接让她与自己一起坐上了龙撵。 一路将兰珂送到永寿宫,又敲打了一番才分来的奴才,让她们好好伺候, 在把兰珂安顿好后,皇上这才回去,他今日的奏折还没批完呢。 临走前皇上还不忘安慰兰珂道,“朕去前面给你写圣旨,顺道把今儿剩下的奏折批完,就来陪你。 别害怕啊,你是皇贵妃,后宫中除了太后,数你最大。” 说完皇上才在忧心忡忡的走了,回到养心殿后,他立马写了圣旨,让苏公公去宣读,生怕她没圣旨册封,被人欺负。 —— 后宫中, 苏公公打扫永寿宫的消息,早就传开了, 后来又听到有名女子被皇上用龙撵送到永寿宫。 一进宫就如此架势,很多人都有些坐不住。 贵妃就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她是真心喜欢皇上,完全受不了皇上对新来的那人种种独一份的待遇, 不但让她住在了自己一直想住的,离皇上的养心殿最近的永寿宫中;还用龙辇将她送来,这可是自皇上登基以来的头一份。 贵妃心浮气躁的在她宫中来回踱步,将身边的太监总管都派出去打探那边的动静了, 故而皇上前脚离开,她后脚就收到消息了,在后脚就赶到了永寿宫。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狐狸精勾引皇上! 皇上走后,兰珂才说先认认清楚以后要伺候她的人,就让人准备热水,她洗漱后好在床上躺一会儿呢, 毕竟折腾了一路,她还怀着孩子,也是挺累的。 结果,贵妃就来了。 贵妃扶着贴身宫女的手,一步一步的走进永寿宫殿内,举手投足间都是在后宫位居高位多年浸染多年的雍容贵气, 想必是打着让里面的人自惭形秽的主意。 打没打击到兰珂不清楚,反正是打击到了贵妃。 贵妃进殿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兰珂, 乌发如墨,肌肤如玉,仙丽绝伦,容色极美,她穿着一身极为朴素的襦裙,可她硬是把那襦裙都衬托的淡雅出尘、仙气飘飘, 若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只能是九天玄女下凡尘。 贵妃的心里不可抑制地划过一抹惊艳,随即而来的就是浓浓的忌惮。 她长相绝美至此,以后一定是她的心腹大患。 心里如此想着,贵妃面上却什么也没表露出来,只缓缓在兰珂面前站定,嘴角勾出个状似温和的笑, “这就是新来的妹妹吧?真真是好样貌,本宫瞧了也是十分喜欢,只是这规矩可得好好学学了。” 贵妃的意思无非是让兰珂把主座让出来, 毕竟她是贵妃而兰珂的位分还没定,她又是宫里的老人了,而兰珂是才新来的妹妹,那自然是既位尊又是姐姐的她坐主位。 可兰珂又为什么要让呢? 她是皇上亲口承认的皇贵妃,位同副后。 虽然皇上还没下明旨,可君无戏言,她又怀着这么个金疙瘩,这个位分一定是她的。 若是她今天让了,日后在贵妃面前,她保不齐就要矮上一头, 即使后来皇上封她为皇贵妃的明旨下来,她今天的脸面也保不住了, 很有可能还会被人说三道四, 譬如什么:果真是小门小户出身,没有规矩教养,即使坐上皇贵妃这个位置,也撑不起皇贵妃的体面之类的, 故而这个主位,兰珂今天是万万不会让的, “我规矩确实不好,小门小户出身的,比不上这位姐姐,在宫里呆的时间长,也多学了几年规矩。” 兰珂挪了挪身后靠枕,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了些, “只不过我想请问这位姐姐,这贵妃与皇贵妃相比,谁的位分高谁的位分低呢?” 她的意思难不成是皇上要封她为皇贵妃? 贵妃被逗笑了,只觉得她异想天开,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只觉得站那和傻子计较挺没意思的, “这自然是皇贵妃位分高,可如今宫里没有皇贵妃,那自然就是我这个贵妃位分最高了。”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这皇贵妃今儿就有了呢?” 兰珂端起桌上的热茶,撇了撇浮沫,但笑不语。 贵妃嗤笑一声,脸上一直挂着的温柔假面也没了,“有些事别太异想天开,有些人也不是你能得罪的。” “同样的话,还是这位姐姐多听听的好。”兰珂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回道。 “你……”贵妃噌地一下站起来。 “我什么?我这可是是在为姐姐好。” 兰珂轻笑,“毕竟我来了,姐姐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一个才进宫的新人,竟敢和本宫说话,我倒要瞧瞧你的倚仗是什么?”贵妃气急。 兰珂坐在上首,远远的便看见苏公公手上捧着明黄色的圣旨朝这边而来, 她站起身来,看着门口道:“倚仗这不就来了。” ------------ 第16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16 贵妃顺着兰珂的目光望去,就看见苏公公亲自捧着圣旨朝这边过来了。 她不由紧握成拳,难不成她真的要被封为皇贵妃? 不,她不相信。 苏公公进殿后,贵妃随着兰珂与殿内众人一同下跪, 贵妃跪下时却看到苏公公亲自扶了兰珂起来,说是皇上特许她站着接旨。 她的心有些慌了,站着接旨?如此大的殊荣,自皇上登基以来,宫中从未有谁享到过,连她的朝阳都没有。 就在贵妃想东想西时,便听到苏公公开始宣旨了, 前面一连串的溢美之词她都没在意,只提心吊胆的等着最后的宣判, 直到听到她最想听的一句:兹晋封尔为皇贵妃。 即使之前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贵妃闻言还是震惊的抬头, 然后便看见苏公公满脸笑容的将圣旨递到兰珂手中, 她起身一把夺过兰珂已经接在手中的圣旨,展开又一字一句的看了一遍, 最后那三个字是多么刺眼! 她在满宫的恭喜声中,惨然一笑,手蓦得松开,手中圣旨也掉落在地,踉踉跄跄的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走出永寿宫。 不,她不信,这是一定假的!这是梦,对,这一定是梦! 贵妃看着紫禁城上四方的天,有一瞬间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恶梦,等梦醒了,她还是这宫里最尊贵的贵妃。 可身边宫女小声喊她的声音,又将她拉回现实。 她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一股怒意自胸腔中升起, 凭什么?凭什么她一进宫就能是皇贵妃? 而自己入宫多年,辛苦打理宫务,还为他还生下了朝阳公主,却还没个刚入宫的女人位分高。 她生气、怨愤、委屈…… 恨不到立马冲到养心殿去质问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可她不能去,皇上定然已经被那个贱人迷惑了。她若是去闹,不会得偿所愿不说,还会破坏她在皇上那里温柔大方的和善形象, 所以不能直接去找皇上,她得找个能做皇上主的人来。 想到这里,贵妃脚步一转,去了太后的寿康宫。 —— 贵妃踉踉跄跄的来到太后宫中,满脸泪痕的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求您为臣妾做主啊。皇上,皇上他竟然把个新进宫的女人直接封为了皇贵妃。 臣妾自认兢兢业业多年,虽没有功劳可也有苦劳啊。 可皇上竟直接就让个不知底细的女人压在了臣妾头上,这与公主的脸上也无光啊,太后。” 贵妃还算聪明,知道拉上公主一起,就算不为了她,为了公主的脸面,太后也会不让一个刚进宫的女人压在她母妃头上, 太后一定会管这件事的。 果然,在贵妃来之前就知道了这件事的太后,本就有些生气,再让贵妃这么一说,与朝阳公主这个,她最疼爱也是皇上唯一的孩子联系起来, 太后当即就要去养心殿与皇上理论,不能让个狐媚子一进宫就成皇贵妃。 —— “皇上,你糊涂啊!!”太后怒气冲冲的闯进养心殿, “你封的那个皇贵妃是怎么回事,一个普通农家出身的女子,你就是再喜欢,带回宫里封个常在贵人的,谁又能说你什么。 你倒好,直接把她封为皇贵妃了,一步登天也不是这么登的啊。” 皇上知道,他突然将兰珂带回宫又直接封为皇贵妃,太后肯定会去查, 而她嫁过人这事不好让太后知道,故而他就将这事儿抹了。 幸好兰珂是自己一人以流民身份入的京,家乡庐州又发大水,许多东西都可以推给洪水,她进京后大多时间又都待在京郊小院里, 这事儿只要她自己不说,他再将她投奔丈夫这一茬模糊过去, 他们查出来的也只会是一个被庐州水患逼的入京投奔远方亲戚,却没找到的孤女,一直在待在京郊,恰好与皇上偶遇,就被皇上带回了宫里。 太后知道的也是这些,故而才说她是一个普通农家出身的女子。 看太后越说越气,皇上连忙起身,扶太后到一旁坐下解释道:“母后,皇贵妃她……” “皇贵妃什么皇贵妃,哀家还没同意呢?她算什么皇贵妃。 皇上,你将她封为皇贵妃,朝阳的脸上怎么过得去,他母妃在宫里兢兢业业数十年,结果还没一个才进宫的位分高, 你让朝阳心里怎么想? 朝阳,可是你唯一的女儿,你可不能不在乎她的脸面。”太后不等皇上说完直接打断道。 听到太后这话,皇上皱了皱眉,他确实没考虑到朝阳的感受。 可他已经让苏公公宣读过圣旨了,这圣旨哪有收回来的,况且兰珂如今还怀着他的孩子,他怎么也不能给她个这么大的没脸。 只能日后再补偿朝阳了。 太后见皇上皱着眉,一副不赞同的模样,刚要继续开口劝,就被皇上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母后,皇贵妃她有孕了!” 太后愣住:“什么?” 皇上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的嘴角上扬,自从早上君来酒楼送来密信后,皇上的心情就一直很好。 连刚才批了那么多的折子,也没让皇上露出像往常一样的疲惫神色来,仍是亢奋的不行。 他本想进宫后第一时间就告诉太后的,可这不是折子还没批完,他又想亲口告诉太后这个好消息,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皇贵妃她怀孕了!”皇上又重复了一遍。 太后猛地握住皇上的手,双眼直视,紧盯着皇上问道:“你说真的?” 在皇上点头后,太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不是今天才进宫吗?确定那孩子是你的。” “是的,母后,我都查清楚了。”皇上解释道:“您还记得紫玉花吗?” 太后有些疑惑,不是说怀孕的事嘛,怎么又扯上紫玉花了,不过她还是道, “自然记得,这紫玉花不愧是最能滋养身体的女子圣药,哀家服用过后,身体当真轻省了不少,就连这头发都有隐隐黑回去的迹象。 “那您还记得这紫玉花是怎么来的吗?”皇上继续问道。 “当然记得,不就是我们上上个月去普宁寺时,你中药那次调查出来的。”说到这里,太后猛地反应过来,“你是说……” ------------ 第17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17 “对,”皇上点头,继续道:“当时朕药效发作,正好遇见住在京郊外的她,就将她…… 事后她也没让朕负责,只说朕看上去就家境不凡,她配不上。 说是自幼家中父母教导,宁为平民妻不当富家妾,也没要什么赔偿,还是朕硬留下了块玉佩,让她有事可以去君来酒楼找那里的掌柜。 事后她一次都没找去过,这次是发现自己怀上了,想着朕到底是孩子父亲,应该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就来告知一声,也没想要我们负责。” 皇上将当时发生的事情稍微润色了一下,想着让太后能对她的好感更高一点。 但事实上,只要她怀了皇上的孩子,太后对她的好感度就能直接拉满。 “但她这是这么些年来唯一怀孕的,朕能不将她带回来? 她自有自己的坚贞,又怀着孩子,儿子不能随便待之,便说以平妻之礼册封她,她才愿意同朕回来,故而进宫后儿子才封她为皇贵妃。” “对、对,的确不能随便。只要她真的怀了孩子,别说皇贵妃了,要真生出个孙子来,皇后她也当得。” 听到她真的怀孕,太后什么不满都没有了, 只是,太后还有些怀疑,“她是在宫外怀上的,皇上你确定是你的孩子?” “儿子让人去查了,没有任何问题,时间也都对得上,她怀的就是儿子的孩子。” 听到皇上如此肯定,太后终于是确定了,她的眼眶泛红,几乎就要落下泪来,声音喑哑地哽咽着道:“这可真是,真是祖宗佛祖保佑啊。” 太后激动的连忙询问皇上,“皇贵妃她怀像怎么样,稳不稳,用不用吃什么补品?” 直接就叫起皇贵妃来,可见是承认了她的位分。 还没等皇上回答,又赶忙吩咐身边的嬷嬷,“快,碧痕,快去把哀家库房里的血燕、阿胶之类,对孕妇好的补品全都规整出来,送到皇贵妃那里。” 皇上连忙开口制止,“母后,皇贵妃如今怀孕没满三个月,还是不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好,免得前朝后宫有小人算计。” “是是,还是皇上说的对。没满三个月可不好太声张。” 于是太后改口道,“那就只挑最滋补的几样补品,再多添些首饰衣料的,就当哀家这个太后对她刚入宫的赏赐吧。” 嬷嬷领命而去,太后又转头问皇上道:“你刚才还没告诉哀家皇贵妃她怀像怎么样呢,有没有请太医去看过,哀家记得专精妇科的张太医今天好像值班,他是怎么说的?” 在得知皇贵妃进宫后,还没让太医看过,皇上只看了宫外的调查说是怀像不错,太后难得对皇上没了好脸色, “宫外的大夫哪有太医医术高明,不行,哀家得让张太医再给皇贵妃瞧瞧去。” —— 永寿宫内, 贵妃踉踉跄跄走后,兰珂没再去管她,如今她已经进宫,那贵妃就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 兰珂接过一个机灵宫女捡起奉上的圣旨,也如同贵妃那般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 不过贵妃是因为不可置信才看的,而她是因为欣喜,也是因为看看自己的起点,再看看自己的未来,毕竟下次再见,就是封后圣旨了。 兰珂看过后就命人将圣旨供在了香案前,随后又收下了随着圣旨而来的一连串赏赐, 又抓了把金瓜子递给苏公公后,才客客气气的将苏公公送走。 这可是皇上跟前的大太监,不说交好,却也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要是他在皇上面前不着痕迹的上点眼药,那也是一桩麻烦,她虽不惧,可也没必要不是。 待送走苏公公后,兰珂才有时间认认这满宫的宫女太监。 她先是问了问刚才机灵捡起圣旨的宫女,“你什么名字?” “奴婢翠玉,永寿宫二等宫女,见过皇贵妃娘娘。”翠玉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连忙跪下行礼道。 兰珂点头,“是个机灵的,以后就跟着我贴身伺候吧。” “多谢娘娘。”翠玉感激涕零的对着兰珂行了个大礼。 接下来兰珂又让他们一一介绍了自己,她挑着把每等的宫女太监都多提拔了个人, 例如原本一等有四个宫女,多了个翠玉,二等有八个宫女也多了一个,三等同样。 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不好好当值就随时会被替换下去。 若是都好好干,那多出来那人的月例,她自己出,也不是多大的事。 说过这事,再每人赏些银子,打一棒子给个甜枣,一松一紧间,这些宫人明面上就收服的差不多了,至于底下都是谁的人,那就要慢慢探查了。 弄完了这一摊子事儿,兰珂终于有时间泡个热水澡,洗漱休整一番了。 换上一身丝绸质地的寝衣,兰珂躺到床上,旁边还有翠玉与春月等几个一等宫女,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着头发。 这才算是生活吧,兰珂如是想着。 小憩了片刻,就听外面通传说是皇上太后领着太医过来了。 兰珂连忙起身准备行礼,就被皇上一把扶住,“不用行礼。” “对对,不用行礼,”太后也对着兰珂道:“以后都不用行礼。” 太后接着又问道,“怎么躺床上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正好让张太医来给你看看。” “没什么,只是今儿奔波了一天,有些累着了。”兰珂摇头,语气尊敬又亲切。 “还是让太医看看的好,这样我们也能安心不是。”太后握着兰珂的手,语气格外温柔。 说着就招呼让张太医上前来诊脉。 兰珂当然不会忤逆太后,乖乖的伸出胳膊让张太医把脉。 张太医看到皇上太后如此态度,心中就有些猜测,待摸上脉,他才真的是确定了。 怪不得这位娘娘一入宫就被封为皇贵妃,怪不得连皇上太后都哄着捧着,这位娘娘竟是怀孕了。 细细诊完脉,张太医才上前回禀道,“这位娘娘怀孕了,……” “怀像呢?怀像好不好?”张太医还没说完,太后就连忙追问道。 皇上也是直直的盯着张太医,等着他回话。 张太医连忙答道:“太后放心,皇贵妃娘娘身体康健,故而怀像很好,只要不出什么大的纰漏,定能健康诞下小皇子。” 孩子才一个多月,自然把不出性别,张太医如此说,也只是讨个吉利罢了。 ------------ 第18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18 这就好,这就好,太后双手合十,向着西方佛祖的方向念念有词。 皇上看向张太医,“以后就由你负责皇贵妃这一胎,务必保证母子平安。” 张太医忙跪下称是。 “一个太医怎么够,哀家再多派几个太医过来,一起负责皇贵妃这一胎。”太后接话道。 这是为了皇贵妃好,皇上当然没有理由反驳。 待张太医退下,操心完这一茬,太后又担心的对皇上道, “后宫还是要再整顿一遍,以防有什么人探知到皇贵妃有孕后,暗中对她下手。皇上你不了解,这后宫中的隐私手段可多着呢。” 皇上点头,他也想到了这点。 然而太后却又改口道:“罢了罢了,为了哀家的孙儿,后宫的宫务还是哀家多操点心吧。” “劳烦母后了。” 皇上自是知道,太后虽许久不理宫务,当年却也是打理宫务的一把好手。让太后管着,他也安心。 兰珂在心里也是暗暗赞同,上届宫斗冠军管理后宫,全部心思又都用来保护自己,真是满满的安全感。 说完这些,太后又看向兰珂,“还有啊,哀家和皇上一致认为,先不公布你怀孕的消息最好。 这宫里宫外盯着皇上位置的人太多,保不齐会出什么事,等三个月后你坐稳了胎,再慢慢放出风声也不迟。” “臣妾清楚,太后与皇上都是为了臣妾和孩子好。”兰珂非常通情达理。 听她如此说,太后不由在心中满意点头,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 之后太后便看向殿中众人,“皇贵妃有孕这事,任何人不得泄露出去。否则就看看自己有没有那条命去说。 殿内众人纷纷下跪,连称不敢。 他们是傻了才会说出去,来了永寿宫,自然便是永寿宫的奴才,与永寿宫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如今他们的主子皇贵妃娘娘有孕,他们只有照顾的更精心的份, 不说若是生下皇子的泼天富贵,就说生个公主,那也是个依靠不是,就如同贵妃那样,在后宫屹立不倒,不都是凭着朝阳公主。 之后太后又仔细询问兰珂这段时间的症状,有没有恶心呕吐什么的。 在听闻兰珂如今闻不得荤腥后,太后忙吩咐人将她那儿做的最好的素菜师傅送过来。 太后信佛,平时也多喜欢吃素菜,皇上又孝顺,故而宫中做素菜最好的师傅都在寿康宫。 吩咐过后,太后又回过头来,对着兰珂温声劝道, “还是要吃些肉菜的,肉菜比素菜更有营养,宫中御膳房做菜的手艺比外面好,让他们再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把肉腥味去了,到时候你再试试。 不过哀家也不是逼你吃,若是真吃不了,那也就算了,指不定过一阵又好了。” 太后语气亲切温柔,又同兰珂讲了诸多怀孕的注意事项。 对她就如同对亲女儿一般,全然没有之前怒气冲冲闯进养心殿骂皇上糊涂的模样。 兰珂在心中感叹,虽然清楚太后知道她怀孕后,对她必定不错,却没想到这么细心体贴。 虽是如此想,兰珂面上却是一副感激信赖的模样,“臣妾初来乍到,又是才怀上孩子,什么也不懂,多谢太后娘娘提点。” “真是个好孩子。”太后夸道,又见她身边还都是些没嫁过人的小宫女,不经什么事,就给兰珂指了个嬷嬷过去。 也是个可怜的,太后心中叹道,听说是庐州逃难来的,父母都没了。 如今怀孕了,身边也没个长辈照应,自己还是要多看顾着些。 “多谢太后娘娘。”兰珂满怀欣喜的谢过太后给的嬷嬷,感激中带着些许孺慕的望向太后,“太后娘娘对臣妾真好。” 看到兰珂如此神色,太后慈爱更甚,语气亲切和缓对兰珂道, “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哀家。”说着看了眼坐在床边的皇上,又道, “就算是皇上欺负了你,也只管来同我说,哀家帮你教训他。” 太后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兰珂却不能这么接,她面露羞涩地瞄了一眼皇上,“皇上待臣妾极好。” 皇上闻言,抬眸望向她,就见她眼中情意绵绵地回望过来,皇上心中感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同样温柔地望着她。 看到两人的眉眼官司,太后心中了然,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哪有什么矛盾,她也就不在多留, 今日得知皇贵妃有孕的消息后,她过于激动,也有些累了,便先回宫了。 太后走后,兰珂稍微起身,环住皇上的腰,脸靠在皇上的胸膛上,一副全然依赖的模样, 怯生生的道:“皇上也要走了吗?能不能留下来陪陪臣妾,臣妾初来乍到,有些害怕。” 皇上知道她忽然被接来皇宫,肯定哪里都不适应,性子又是这般柔弱,还怀着孩子,心中一定忐忑不安极了,才会如此说。 他本想着批完折子就来陪她,不料与太后一同提前来了,折子也就还没批完, 但低头看到怀中全身心依赖着他的皇贵妃,皇上心中叹气,剩下的折子就明日再批吧, 谁让爱妃实在是离不得朕呢。 他伸手搂住兰珂,“朕不走,今日朕就在这里陪你。” 兰珂惊喜,从皇上怀里起来,看着他的眼睛,感动道:“真的吗?皇上对臣妾真好。” 真是个小傻瓜,这么容易就满足了。 皇上捏了捏她的鼻子,问道,“永寿宫待着可还好?” 兰珂笑着点头:“自然是极好的,最重要的是离皇上的宫殿近,日后若是臣妾想皇上了,望着养心殿也能想象出皇上的模样来。” ------------ 第19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19 一旁的苏公公听了兰珂这话,也不由感叹,这位娘娘不愧能讨皇上喜欢, 看这话说的,如此漂亮,将对皇上的爱慕全都表露了出来,皇上定然十分感动。 果然就听见皇上用他从没听过的温柔语气,怜爱的对兰珂道, “说什么傻话,若是想朕了,爱妃大可以派人去养心殿寻朕,哪用得着你巴巴的望着养心殿了。” 兰珂听了这话,浅淡柔和的眉眼缓缓染上笑意,却还是道:“那皇上若是忙着,臣妾又怎敢打扰。” “就算再忙,朕也有时间来看你。”皇上拥着她保证道。 “这可是皇上说的,一言九鼎哦。” “自然。”皇上点头,不期然看见她唇角弯起,脸上露出温柔缱绻的笑意。 那眼角眉梢的笑意久久不散,透着绝俗的清丽,恰似初夏盛开的一朵青莲,恬淡中带着诗意的遐想,空气中也仿佛浮动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皇上情不自禁将唇覆了上去,湿润柔软的唇一刻间擦过她的眉心,落在她的唇上。 兰珂仿佛也被这种情绪感染,小心翼翼的伸舌轻舔了下他的唇,没等她退去,粉嫩的舌尖便被男人的大舌勾入他的唇齿间, 男人如同在细细品尝一颗甜蜜的果实,沉迷其中,无可自拔。 然而,这场温柔缠绵的吻,却被一阵肚子叫的咕噜声打断。 皇上不舍地从她唇上离开,低头看了眼兰珂的肚子, 兰珂也有些羞恼地红了脸,低下头去。 见兰珂如此模样,皇上含笑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轻抚着她的肚子,“看来是孩子饿了。” 之后他便招手让苏公公摆膳。 但许是今日有些奔波,也可能是换了地方的缘故,兰珂一闻到饭菜的香味就恶心想吐。 即使皇宫中的菜色再色香味俱全,她也还是吃不下,就是连之前能吃下的素菜,在与其他道菜的香气混合后,也不行了。 再又一次吐完后,兰珂让翠玉捧着痰盂先下去,自己捧着杯茶小口小口的啜饮着, 她一脸苍白虚弱的看着也没了胃口的皇上道,“皇上还是回去吧,臣妾这样,连带着的皇上吃不下饭。” “说的这是什么话,爱妃如今这样都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朕又如何能走。”皇上不赞同的道。 兰珂唇角微扬,浅浅一笑,柔弱却又温婉动人,“皇上待臣妾真好。” 皇上刮了刮她的鼻子,又让人将一桌子菜全撤了,吩咐御膳房再想想法子。 将饭菜都撤下来后,宫女们又是开窗通风,又是拿瓜果熏屋子, 终于是将屋子里的那股子饭味散干净了,兰珂的恶心也平复了下来。 但即使御膳房又上了一桌,没什么味道还清淡爽口的菜,兰珂还是吃不下。 最后还是皇上将她圈在怀里,一勺一勺地喂了她半碗白粥。 不知为何,兰珂喝着皇上喂到嘴边的白粥,眼眶一下子红了, 皇上瞧见了,还以为她是吃不下,连忙将粥碗搁到桌上,哄她道, “怎么哭了,不想吃我们就先不吃了,等什么时候想吃了再随时传膳。” 兰珂摇头,“不是,只是从来没有人这么哄过我吃饭。就好像我也有了任性的权利似的。” “以后在朕这里,你随时都有任性的权利。”皇上低头,心疼地吻上她泛红的眼角。 吻后,皇上含笑问道:“那这粥还喝吗?” “喝。”兰珂点头,又带着些撒娇的语气道:“还要你喂我。” 皇上重新拿起粥碗,“好。” 用完膳后,兰珂从皇上怀中起来,急着去洗澡。 即使她之前已经洗过澡了,可刚吐了一阵子,她还是觉得身上有些脏,坚持再洗一遍,于此同时,皇上也在外间洗了漱。 洗漱过后,皇上拥着兰珂躺到榻上, 兰珂怀孕才一个多月,皇上当然不可能碰她,只是环着她,让她躺在自己臂弯里, 兰珂脸贴着皇上的胸膛,听着他均匀有力的心跳,在昏黄的烛光中描绘他下颌线的轮廓,轻声开口道, “皇上,你别对我这么好,若是哪天你把这些好收回去了,我会受不了的。” “别瞎想,朕既然把你从宫外带进来,就会一直对你好的。”皇上半抬起环着她的那只手,揉了揉她柔顺的头发,“快睡觉吧。” “嗯。”兰珂低低地应了一声,又依赖的蹭了蹭皇上的胸膛,这才沉沉睡去。 皇上嗅着她发间的芳香,在有孩子的期待中同样陷入梦乡。 —— 在撺掇的太后怒气冲冲地往养心殿而去后,贵妃趾高气扬地扶着嬷嬷回了钟粹宫, 只觉得过不了一会儿,她就能听到皇上将那道封皇贵妃的圣旨作废的消息了。 最好就随便给她封个贵人答应的,就那贱人,她也就值这个位分了。 到时候,想到她那仙姿玉色的容貌,贵妃微婉和善的面容上就划过一抹阴狠之色。 贵妃好心情的回到钟粹宫,还特意花银子点了几道平日里不常吃的大菜, 就在贵妃美滋滋的用膳时,她派出去打探的大太监高公公来报, 说是虽没打听出太后娘娘去了养心殿后与皇上说了些什么,却看到太后赏了皇贵妃娘娘许多珍贵补品与衣裳首饰,说是给她刚入宫的赏赐。 之后皇上又与太后一起去了永寿宫,太后也并无什么恼怒的神情,还为皇贵妃娘娘召了太医呢。 怎么可能,贵妃怔住,手中的象牙筷也无意识地滑落,“你再说一遍,” 高公公当然知道贵妃为什么让他再重复一遍,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再重复几遍也没用。 但主子如此要求,他不得不语气更加委婉的再重复一遍, 不过还没说到一半,就被贵妃扇过来的一巴掌猛地打断,“闭嘴,我不信,再去打听!” 高公公捂住被贵妃带着护甲的手打出的长长血痕,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他们这些做下人奴才的都习惯了,贵妃与朝阳公主都是如此,在皇上太后面前一个样,等回了宫中又是一个样。 ------------ 第20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20 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贵妃全然没有之前的心情, 她一把将刚才还吃的津津有味的饭菜全推下桌。 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像是将要倒在地上的一片狼藉之上。 一旁的宫女连忙扶住她,“娘娘?” “芸香,你听到了吗?太后竟然也同意了。”贵妃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素日的温和面具也装不下去了,声嘶力竭的叫嚷道: “一个随随便便的人都能骑在本宫头上,那本宫这个贵妃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贵妃紧攥着手心,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 芸香将贵妃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努力安抚道, “娘娘,皇上只不过是一时被永寿宫那女人迷住了,太后即使是不同意,可也犟不过皇上不是,哪有做母亲的能拗的过儿子呢,况且皇上还是说一不二的九五至尊。 说不得太后赏的那些东西只是安抚皇上的,经了这么一遭,太后更加厌恶她了也不一定。” “对,”贵妃像抓到了根救命稻草般,努力赞同道, “太后虽与皇上是亲母子,可也不能硬与皇上对着来,心不甘情不愿的赏出那么些东西,太后定然更厌恶她。 皇上,皇上也就是一时的鬼迷心窍罢了,以前不也有过得宠的女人,可现在不也过去了。等皇上新鲜一阵过去,也就不感兴趣了。” 芸香连点头应是,全然不提之前那些妃嫔,说是得宠,可皇上也只是一个月多去一两回, 而这次可不一样,一进宫就被封为皇贵妃,那可是位同副后的存在。就是贵妃见了也得行礼问安。 才将贵妃安抚的平复下来, 就高公公顶着带有两条长长血痕的巴掌印,诚惶诚恐的来报, 说是太后娘娘要收回宫权,派人来拿宫务账本开支,太后娘娘宫里的嬷嬷已经朝钟粹宫这边来了。 才稍稍平静下来的贵妃,直接瘫倒在椅子上, “芸香,太后把宫权收回去,是不是要交给永寿宫那个贱人?那本宫本宫不就成了满宫的笑话了嘛?” 芸香能感受到贵妃的慌乱与茫然。 从朝阳公主出生后,这么些年来,贵妃一直都掌管宫务,是后宫除太后外最尊贵体面的, 即使出些克扣低位妃嫔的银子衣物的差错,太后和皇上看在朝阳公主的面子上也都揭过去了,依旧让贵妃管理宫务。 如此荣宠,后宫众妃嫔哪个不奉承讨好她。 就连每逢初一十五的请安,也都是来的钟粹宫,贵妃高高坐在上首,被众人拜见。 许是时间长了,让贵妃觉得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可这突然来了个皇贵妃,贵妃要从被人拜见,一下子转变为要去拜见别人,这其中巨大的落差,要让贵妃一下子适应,着实有些为难。 不过芸香也清楚,自家娘娘是依靠着朝阳公主的, 只要皇上还在乎朝阳公主,那自家娘娘作为公主生母,就出不了什么事,故而她慢慢安慰贵妃道, “娘娘不用担心,还有公主在呢,您到底是公主的生母。这宫里独一份的体面,谁也不会看轻了您去。” 翠玉这话是安慰,然而听到贵妃耳中,却是给她另找了个思路, “对,本宫还有公主呢,芸香,你赶快让人给朝阳传消息。让公主进宫向皇上太后求情,务必要让本宫继续掌管宫务。” 芸香在听明白贵妃的意思后,懵了一下,皇上太后再是疼爱公主,也不能在有皇贵妃的情况下,直接把宫务向下交给贵妃吧, 且如今还不确定,宫务是否会交给皇贵妃打理,这只是贵妃娘娘的猜测而已。 若是太后觉得这段时间有些无趣,想打理一段时间宫务解闷也不一定。 最重要的是如今太后宫里的嬷嬷还没到钟粹宫取走账本呢,就向宫外传消息, 这不是明摆着窥伺太后娘娘行踪,虽说大家都这么干,可也不能放到明面上来不是。 但芸香不能这样和娘娘说,贵妃娘娘如今一定听不下去,她只能劝道, “娘娘也不看看如今的天色,何苦这么晚再折腾公主一遭。 况且太后娘娘宫里的嬷嬷还没来呢,总要等宫务账本都交出去了,才好和公主说不是, 不如明日再请公主来,也让公主给您出出主意。” 贵妃望了眼外面擦黑的天色,时辰的确不早了,也确实不能让公主这么晚再跑一趟。 不过她还是急切的道,“那现在去给公主传消息,让公主明日尽早进宫。” 芸香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了,只能希望明日公主来能将娘娘劝住, 她应了一声,去外面吩咐人等太后娘娘的嬷嬷将宫务账本都取走后,再出宫给公主传消息。 至于之后太后娘娘派的嬷嬷来取宫务账本时的闹腾自不必说, 虽有芸香这个贵妃的心腹努力劝说,贵妃仍是十分不情愿。 尤其是在嬷嬷们端走象征着皇后的凤印时,若不是有芸香一直拽着,贵妃就能直接抱着不撒手了。 即使是这样,贵妃的视线也没从风印上移走,眼睁睁地看着凤印被端着离开了钟粹宫。 —— 朝阳公主得到消息后也是十分震惊, 这些日子来,驸马分馆考核结束了,等分配名单出来还有些时候,翰林院也给他们放了几天假, 又恰是百花盛开的时节,她每天被驸马带着,不是去那个山上看漫山遍野的桃花,便是来那个园子赏玉兰或海棠, 驸马时或不时还有点小惊喜,两人浓情蜜意,好不甜蜜。 公主已经好些日子没进宫去了,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 父皇不光封了个皇贵妃不说,连母妃的宫权都给夺去了。 她与母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是十分关心。 故而第二日一大早,朝阳公主便进宫了。 —— 朝阳公主到钟粹宫时,贵妃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早膳。 头上压了个皇贵妃,宫权也被了收回去,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东西。 看见朝阳进来,贵妃急忙起身朝她迎去,“朝阳你母妃如今在这宫里头,都快要被欺负死了。” ------------ 第21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21 朝阳没理会已经来到面前的母妃,径直走到桌边,没好气地坐下, 又是这话,她每次来钟粹宫,母妃的第一句话,不是谁又欺负她了,就是父皇又宠爱哪个妃子,让她去教训,从来没有超出这两方面过。 不过这次朝阳也知道不同,她阻止母妃继续抱怨,直接开口问道:“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朝阳你不知道,你父皇他竟然封了个皇贵妃,那个贱人还把母妃的宫权夺走了,你可一定要去找你父皇,把本宫的宫权要回来啊……” 贵妃滔滔不绝,像是受了满肚子的委屈,终于有了发泄口。 “停,”朝阳公主阻止她再说些无用的废话,直接对着旁边的宫人开口问道:“昨天是谁出去打听的,具体点和我说说。” 高公公看了眼贵妃,见她没什么反应,便站了出来,慢慢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 朝阳公主听着听着,深思起来。 皇祖母赏赐新来那位衣裳首饰,倒是没什么。几乎每个妃子册封,皇祖母都会来上这么一遭。 只不过是这次的更为珍贵些罢了,不过这也不足为奇。 毕竟那位被封为皇贵妃,位分高,赏赐的珍贵些也不算什么, 可那些个珍贵补品,皇祖母库房里都算不上多,怎会轻易就赏赐给皇贵妃呢? 况且皇祖母怒气冲冲的去找父皇,本是抱着让父皇收回之前册封皇贵妃圣旨的目的去的,可怎么又轻易地被父皇说服了。 当然这可能是皇祖母扭不过父皇,但也可能有其他隐情。 朝阳公主皱着眉,手撑着脑袋,沉吟着。 看到她如此神色,也不说话,一旁的贵妃没了耐心,“朝阳,你都听见了吧,你可不能让母妃被如此欺负啊。” 看朝阳没什么动静,贵妃又伸手推了她一下,“朝阳,你是那里不舒服吗?用不用叫太医过来?” 被她这一提醒朝阳公主猛地反应过来, 太医! 父皇和皇祖母给新来那位请了太医。 朝阳草草安慰了贵妃两句,让她先在一旁等一会儿,便转头问高公公道:“昨儿请的哪位太医去看的皇贵妃?” 高公公仍候在一旁,弯腰恭敬答道:“是张太医。” “张太医?”朝阳重复了一遍,“你确定?” 高公公点头,“确定,昨儿奴才瞧得真真的,就是张太医随着皇上太后一起进的永寿宫。” 张太医,这可是专精妇科的太医。 朝阳公主心里划过一抹有些不可置信的猜测,可却又不太敢确定。 不行,她得去找皇祖母再探探口风。 思及此处,朝阳公主起身问道,“皇祖母如今可是在寿康宫?” 一旁候着的芸香福身道:“太后娘娘今儿去普宁寺上香了。” 今儿?朝阳公主疑惑,转头问身边新换上的贴身宫女,“今儿什么日子来着?” “回公主,今儿二十五了。”宫女兢兢战战的答道。 皇祖母上香的日子都是固定的,每月初一十五,从来没有变过,今儿是有什么特殊吗? 朝阳公主心中疑惑,便吩咐人再去打听,不拘银子。 过了没多久,一个公主带来的小太监便有了信儿来, 主要也是这宫里的下人奴才的都知道朝阳公主在皇上太后心里的地位,也就不太避讳着她的宫人。 故而还真叫那小太监给打听出来了, 说是今儿太后娘娘去普宁寺时比往常都高兴,还提了一嘴说是去还愿的。 还愿?皇祖母能有什么愿望?不外乎就是父皇能再有个孩子,最好还是个皇子。 既然是要去还愿,那不是意味着这个愿望已经达成了。 这不就说明宫中有人有孕了,这个人是谁不言而明。 一进宫便封为皇贵妃,皇祖母怒气冲冲的去找皇上也没了后文,还派精通妇科的张太医去照顾。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皇贵妃她有孕了! 想通这一切后,朝阳公主心绪蓦得变得杂乱起来。 以她的聪慧,自然知道她这些年如此受宠,就是因为是父皇唯一的子嗣,享有皇室下一代的所有资源。 可皇贵妃再生下一个,若是公主还好,要是皇子, 那这宫中别说没有母妃的地方了,连她也会受到很大影响,风光不复以往。 况且,若父皇只有她一个女儿,将来过继嗣子,为了名声与脸面,对她这个先帝唯一子嗣也不得不好,满朝堂的大臣权贵都会看着呢。 可若是皇贵妃生下皇子,将来她的亲皇弟继位,名正言顺,没谁会挑出毛病来,对她如何,那就不好说了。 朝阳公主攥紧手帕,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惯了肆意张扬的日子,再让她谨小慎微,她做不到。 思及此处,朝阳公主看了眼一旁满含期待等着自己的母妃,眸光闪了闪,开口先让下人们退下。 然后才将自己的猜测一点点同她说了,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 她这个母妃,心胸狭窄,又冲动鲁莽,最是好用。 母妃,儿臣之前帮了你这么多次,这一次轮到你帮儿臣了。 朝阳公主在心中道。 果然,贵妃听过朝阳公主的分析后,当即就坐不住了,“不可能吧,后宫都多少年没人有孕了。” “父皇是难以让人受孕,又不是不能让人受孕。”朝阳公主分析道, “若是她没怀孕,为何她一进宫就被封为皇贵妃?这不与母妃你当年在怀了我后,直接从贵人被升为贵妃一模一样。 又为何请专精妇科的张太医,皇祖母今日又为何去还愿?” 贵妃呐呐说不出话来。 看贵妃这样,朝阳公主又放缓声音,循循善诱, “母妃,你若不相信,就去瞧瞧皇贵妃宫里太监宫女对她的态度如何。若是真怀孕了,他们不自觉地动作间都会显露出来。” 说到这里,她眸色暗深,略有几分引诱意味的道, “不信你故意朝皇贵妃靠近几步,她身边的宫女太监定然慌忙围着她。” ------------ 第22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22 贵妃缓缓点头,若是真的怀孕,那的确会是这样。 当初她怀着朝阳时就是如此,一群宫女太监们前呼后拥,生怕她哪里有什么闪失。 但随即她就担心地问朝阳道,“那要是她真怀上了,咱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朝阳公主装作漫不经心般地拨弄着自己刚染的指甲, “还不就是母妃你这个贵妃退位让贤,我这个公主也要屈居在那小皇子后面。” 注意到贵妃的神色变化,朝阳继续道,“再有就是曾经巴结讨好我们的人转身去恭维皇贵妃母子,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踩我们两脚。” “那怎么办?”贵妃着急了,不甘心的询问道, “她怀着孕,肚子里揣了个宝贝疙瘩,本宫能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认了吗?” 朝阳公主身子前倾,一脸关切的对贵妃道,“母妃可别去干什么傻事,她怀着孩子,又正得宠,我们斗不过她的。” 接着又叹了口气,似认命般道,“罢了,咱们也享了十几年的风光,这好事总不能让咱们都占全了。” 最后又状似安慰地说了句,“皇贵妃怀孕了也好,若是真能生出个皇子来,父皇也就不用担心太子的问题了。说不得以后咱们母子俩还要依靠我那弟弟呢。” 说完,她拍了拍母妃的手,这才实施施然回去。 她母妃本就看中面子,过了十来年金尊玉贵、被人处处捧着的日子,怎么能接受的了以后靠讨好一个新入宫的皇贵妃过日子, 这样大的落差,她一定接受不了。 故而朝阳公主知道,他母妃必定会有动作, 那时她一不在宫中,二不知道这件事,怎么也与她扯不上关系。 日后,她仍会是唯一的公主。 —— 钟粹宫内, 朝阳公主走后,贵妃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直到芸香推门进来, “芸香,你说是儿子重要还是女儿重要?”贵妃轻声开口道。 芸香毫不迟疑,“当然是儿子重要,儿子不但能传宗接代还能继承家业。” “继承家业啊,”贵妃轻声呢喃,接着又问道,“那若是女儿和嗣子呢?” 这次芸香想了一会儿,才道,“那应该还是女儿重要吧,毕竟是自己的血脉。” 是啊,贵妃心想,若是皇上过继嗣子,那定会更关心朝阳,顺带的也会更关心她, 贵妃一直都知道,皇上对她好都是看在朝阳的面子上,她一直不想承认,一直欺骗自己,可这次她不得不清醒的思考。 但若是皇贵妃真的给皇上生下皇子,有了自己的儿子,皇上待朝阳还会一如既往吗,那连带着的她又还能得皇上几分关心? 思及此处,贵妃慢慢攥紧手帕,下定了决心。 皇上,你别怪臣妾狠心。 只要那个孩子没了,你的心就又会放在朝阳和臣妾身上。 ——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贵妃一连打探了几天,都没有兰珂踏出永寿宫的消息。 这可不是兰珂不想出去,古代的皇宫唉,谁不想到处逛逛呢。 可自从进宫那日后,兰珂的孕吐就越来越严重。 不仅是闻不了一丁点肉腥味,如今更是连素菜也吃不下了。 闻见饭菜的香味就吐,就连最清淡的都不行,不仅如此,更是头晕恶心,睡不好觉。 兰珂也不知道自己的孕吐竟有这么严重。 这下好了,别说好好逛逛皇宫了,就是地都下不了,每天只能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她当然想到了系统商城,可翻遍了也没在商城里找到改善孕吐的道具。 她只能自己熬着,每天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短短几日就肉眼可见的苍白消瘦起来。 皇上看着兰珂的模样心疼不已,把她接进宫里,本是想着给她好好补补呢,可如今到好,别说好好养着了,还瘦了不少。 可孕吐这件事,即使他是九五至尊,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只能尽力的让太医想办法,让御膳房再琢磨些新吃食。 但幸好的是,许是进宫那天皇上喂了兰珂一碗白粥的缘故, 皇上惊奇的发现自己喂兰珂的白粥她竟不怎么吐。不过必须得是皇上亲自喂的,也必须是白粥。 皇上当然不介意这个,他十分欣喜,同时也松了口气,总算有个能入口的了。 故而皇上每天早上下早朝后,就匆匆来永寿宫喂她吃饭,之后又会返回养心殿接见大臣。 临至中午又赶来喂饭,下午则是一直在永寿宫守着兰珂,顺道批折子。到了晚间再喂一次,至于晚上,那自然就留宿在永寿宫。 每天按时按点,从没有落下过。 可这也不是个办法,每天喝白粥,能有什么营养,兰珂如今又最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但太医院与御膳房都不中用,皇上也只能干着急了。 这日,天刚微微亮,皇上便穿着得当,准备去上早朝了。 皇上离开永寿宫时,天虽不甚明亮,可看着也该是个好天气。 但等皇上下了早朝,雨便伴随着雷声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顺着北风,雨点斜斜地落到屋顶,随着屋檐滴滴答答落到地面。 看到外面风雨婆娑,苏公公不由劝道, “皇上,要不等一会儿再去永寿宫,想来皇贵妃娘娘也是能理解的。” 皇上却没有犹豫,摆摆手,直接冲进了雨幕中,他等得,爱妃可等不得。 每天就靠着他喂的那么点白粥撑着,睡醒后怎么能不饿。 爱妃还怀着他的孩子,他怎么能让她忍饥挨饿。 就是嫁与匹夫走卒也全没有这样的道理,更别说还是嫁入皇家了。 苏公公连忙跟在后面,给皇上撑伞,可雨随着风,无孔不入,头上的象牙伞根本遮不住什么,甚至还影响他的速度。 皇上到永寿宫时,身上全都湿了,怕把身上的湿气过给兰珂,他先去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裳,才来到兰珂床前。 ------------ 第23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23 “皇上,”兰珂虚弱地躺在床上委屈道。 皇上上前,坐在她床边,伸手环着她,“今日还难受吗?” 兰珂点头,面色苍白,声音细弱地道,“刚外面还有雷声,臣妾害怕。 皇上拍着她轻声哄道,“好了,朕这不是回来了?” 兰珂‘嗯’了一声,依赖地窝进皇上怀里。 但还没一会儿,她就忍不住的起身,在旁边翠玉捧着的痰盂里又吐了一回。 皇上在旁边轻抚着她的背,“爱妃再忍忍,朕问过太医了,太医说孕吐与个人体质有关,有的吐不了几天,也有的能吐上一个多月,不过最多也就是两三个月。” “等小皇子出来了,我帮你教训这调皮的小家伙。”说着皇上手向下轻柔的抚了抚兰珂小腹。 兰珂却捂住肚子,向旁边侧了侧,“不行,这是臣妾自己的问题,怪孩子做什么。” 兰珂如今正是母爱泛滥的时候,即使频繁的孕吐也没有消弥一点,哪里容忍得下皇上说他一句不好。 即使知道不可能,可还是不自觉流下泪来,“皇上是不是不喜欢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了。” 皇上知道兰珂这段时间情绪敏感,当然不会与她生气,忙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又温声哄道, “好了,不哭了,都是朕不好,朕说错话了。朕怎么可能不喜欢这孩子呢, 这可是朕这么些年来期望的孩子,而且还是爱妃你怀的,朕不知道有多喜欢。之前那么说只不过是心疼爱妃罢了。” 事实也是如此,这孩子皇上不知道盼了多久,他怎么可能会教训,疼宠还来不及呢。 听了皇上这话,兰珂才满意地破涕为笑。话题一转,又关心起皇上来,“外面刮风下雨的,皇上淋湿了没有?” “刚臣妾想着让人去熬姜汤的来着,却不小心给忘掉了。”兰珂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自从臣妾怀上孩子,记性就特别差。” 皇上伸手将她的手握住,又揉了揉她的头,“没事,朕每日骑射不断,身体好着呢,不需要喝姜汤。更何况刚还去洗了个热水澡,凉气早就被激走了。” 兰珂这才安心,却转瞬又低落起来,“臣妾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皇上不会嫌弃臣妾吧。” “朕怎么会嫌弃你呢,爱妃都是因为怀着朕的孩子才如此的,朕心疼你还来不及。”皇上拍了拍兰珂的手,轻声安慰道。 兰珂心情这才转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春月便将兰珂这些天唯一能喝得下的白粥端了上来, 皇上搂着兰珂,一勺一勺的喂着,两人一个喂一个喝,自有一份甜蜜旖旎在空气中浮动。 在兰珂吃完之后,皇上本是要在永寿宫陪着兰珂看奏折的,外面风雨交加,也不好召大臣来议事。 可苏公公却来报,说是阁老有急事启奏,已经在养心殿偏殿候着了。 皇上不好让阁老等着,只能再冒雨回养心殿。 可事情就是这么巧,皇上走没一会儿,可能也就才到养心殿, 这场来得莫名其妙的雨也莫名其妙的停了,似乎就只是打算把皇上淋两场。 然而这场雨绝不仅仅是这一个作用,云销雨霁,空气里也满是泥土与草木的芳香。 闻着这沁人心脾、清新自然的芬芳,兰珂竟觉得自己好了很多。 她忽然来了兴致,忙让人给自己穿衣,她要去御花园,欣赏雨后的清新碧绿与花草的娇艳欲滴。 翠玉等人自然高兴娘娘要出去逛逛,许是多走几步,肚子里的东西消化了,娘娘就愿意多吃两口了呢。 她们忙不迭地给兰珂换上这两日新做好的衣服, 淡绿烟纱碧霞罗,白色牡丹逶迤拖地水仙散花裙,外罩一件金丝边流云纹羽锻披风,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素净却一举一动都是风雅。 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只略略打扮就如出水芙蓉般耀眼。 底下跪着给娘娘整理玉佩荷包的春月,看到如此不施粉黛却胜比天仙的娘娘,都不由在心中感叹一句, 也就只有这样的娘娘才能让皇上倾心,才能得天独厚地怀上小皇子吧。 虽都是怀孕了,但当年的贵妃娘娘一定没得皇上如此偏爱。 她们都是后来进宫的,并不知当时贵妃娘娘怀朝阳公主时的情形,只是这么猜测着。 可太后之前派过来照顾兰珂的嬷嬷却是知道的,皇上那时虽也上心,时时探望,却也没有如今这般,直接住到永寿宫来了。 待收拾停当,已是半个时辰后了,这还是在她因怀着孕没上妆的缘故, 不过因是第一次从永寿宫出去,兰珂也就没拦着她们打扮,毕竟是要去御花园赏花,穿的好看点,她自己心情也舒畅。 更何况,御花园从来都是妃嫔众多的地方,她怎么也是新封的皇贵妃, 虽皇上怜惜她有孕,又孕吐严重,并未让六宫拜见,只一概推到生产之后,说是如今什么也不能影响她养胎。 故而她还没在后宫亮过相,今儿去逛御花园,说不得就会碰到哪位嫔妃,她不得打扮的好看点。 抱着这样的心情,兰珂从永寿宫出去,一路向御花园而去。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说,皇上给她选的这个永寿宫,实实在在有个好位置。 不但离着皇上的养心殿近,离散心的御花园也不远,周围又没有其他宫殿,清静自然,适合她养胎。 因离着不远,兰珂就没坐轿辇,只扶着翠玉的手慢悠悠的走着,嬷嬷在一旁看着。 当然,前面另有两个宫女开路,后面又跟着四个机灵的宫女随时看护着她,再后面六个宫女也随时警醒着,最后还跟着四个小太监。 一路走着,兰珂时不时转头观察这皇宫中各处宫殿的模样。 果然,与她在现代参观的故宫全然不同,虽建筑布局都大差不差,但现代的故宫里游客如潮,人来人往,全然没有庄严肃穆之感。 而如今的皇宫却全然不同,路上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都沿着路边低头走着, 远远看见她们这浩浩荡荡一行人立即就跪下行礼,等她们过去,才起来继续低着头朝前走, 绝不左右胡乱张望,也不说闲话,安静的可怕。 ------------ 第24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24 兰珂只瞄了几眼就转过头去不再看。 她说不上是为自己庆幸还是为他们悲哀,却是没了刚才那份兴致勃勃欣赏皇宫建筑的心情。 说到底,这皇宫,终究是个吃人的地方。 兰珂这份沉重的心情,等到了御花园才好些。 不愧是皇宫中的御花园,奇花异草、亭台楼阁、嶙峋山石都精巧雅致, 如今又是百花盛开的季节,各种花卉争相绽放,又是刚下过雨,雨后的花朵仿佛被洗涤过的宝石,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美的清新脱俗。 御花园中又分为好几个园子,大园套小园,错落有致,舒密合度。 例如碧波园中就有一条小溪流淌而过,在假山映石之间,除松、柏等四季常青的树木,还有成片的西府海棠相映成趣。 溪流蜿蜒而下,流入湖中,而这就又是另一个园子,修建在湖上的荷花荡, 湖面大部分为荷叶所覆,有时候高出水面将近两米,开着千万朵清雅芳香的荷花。 再例如四君子苑,这园子中梅兰竹菊又各有一园子,单种些名贵品种,精心打理着,时不时就会有贵人去那儿,品茗欣赏。 …… 听着旁边翠玉的介绍,兰珂最后还是决定去雪香庭,无它,她最喜欢的还是千树梨花千树雪,一溪杨柳一溪烟的美景。 雪香庭在碧波园后边,一行人沿着鹅卵石铺砌而成的地面朝里走去, 沿路观赏着地面上用鹅卵石镶拼成的不同图案,也是有趣。 故而兰珂没觉得有一会儿,她们便到了雪香庭。 远远望去,梨花晶莹似美玉,飘飘洒洒,款款飞如蛱蝶,那满径香雪,也是风情万种,美不胜收。 且许是早上来了一阵急雨的缘故,洗落不少梨花,兰珂不由脱口而出,“梨花一枝春带雨,一地碎玉散珠。” “娘娘做的这两句诗真好听。”一旁的翠玉比较机灵,连忙称赞道。 她虽然只识些字,却也是真觉得这又是玉又是雨的十分好听。 王嬷嬷却是真的懂诗,也不得不感叹这位娘娘竟还有如此诗才。 还不等王嬷嬷跟着再夸几句,兰珂就连忙否认,她如今只是农女出身,识字已经够勉强了,怎么能会作诗这么风雅的东西,这不成OOC了嘛。 “这可不是本宫做的,本宫只不过是略识得几个字,哪里能作出这么好的诗来, 只是之前去一佛寺上香时,那佛寺后山有大片大片的梨花,本宫在那儿偶然听到有人吟了这首诗,却也只记下这两句罢了。不过从那之后本宫就独爱梨花了。” 这事也是真事,庐州恰好有个后山全是梨花的寺庙,而原主也确实是看过那漫山遍野的白后,才喜欢上梨花的。 说起来也巧,她与原主长得有几分相似不说,也都喜欢梨花。 许是都与梨花有缘,梨花安静,虽与桃花、杏花期相同,但在桃花杏花的灿烂中总容易被忽视。 一如原主,一如她。 兰珂摆了摆手,没管旁边因拍错马屁而脸有些发烫的翠玉,深吸了口带着丝丝甜意的梨花香,朝梨花深处的亭子而去。 亭子早就被提前铺上了软垫,石桌上也被带来的宫人摆上各种造型精巧,口感清爽的糕点,只盼着娘娘能吃上一口。 一旁红泥小炉上咕噜噜的煮着今儿新送来的山泉水,因她怀孕的缘故也不便喝茶,只用了姜糖配红枣桂圆来滋补。 这个兰珂还是能喝下的,只不过用的多。 兰珂端起茶盏,浅啜几口,这便罢了,至于桌上的点心,是碰也没碰,只让下人们分着吃了。 这几日御膳房天天被皇上催促,大师傅们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折腾着一趟又一趟送各种吃食过来,兰珂却很少碰,大多都像这般分给了伺候她宫人。 故而这几日除兰珂瘦了之外,永寿宫上下都胖了一圈。 用手帕轻沾了沾唇,兰珂又起身到梨花林里转悠去了。 —— 钟粹宫内, 贵妃等了几日终于等到兰珂出了永寿宫的大门。她松了口气,就怕这贱人如同老鼠一样一直躲在永寿宫中, 那她可就没办法了,永寿宫被皇上太后的人护的滴水不漏,什么都打探不出来,更别说收买人了。 如今这消息还是她专门派了个小太监盯着永寿宫才传回来的。 贵妃忙让他再去打探,自己则是连忙梳妆打扮。 在后宫这个地方,无论失意得意,总还是要一份脸面的,故而出去时都会精心妆扮。 如今她被收走了宫权,头上又压了个皇贵妃,这几日连门都没敢出,虽因着朝阳,没人敢明面上嘲笑她,可贵妃还是觉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 今日去见罪魁祸首,她必要胜过一头不可。 贵妃抹匀了胭脂,温婉的面庞上一抹厉色划过。 就这时,那小太监又来报,说是皇贵妃娘娘浩浩荡荡带了一群宫女太监朝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贵妃轻嗤一声,瞧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手上继续不紧不慢的梳妆打扮着, 虽嘴上嘲讽兰珂,贵妃收拾停当准备去御花园时,却是让人抬了全副仪仗出来。 输人不输阵。 且贵妃今日并没有下手的打算,只是想先观察观察,带这么多人也妨碍不了什么。 —— 在雪香庭里转悠了几圈,兰珂感觉自己连日来一直躺在床上沉郁的心情都舒畅了几分。 差不多逛了个遍后,兰珂才领着众人出了雪香庭,准备去看看碧波园前大片的西府海棠。 刚才她就注意到了,只是那时一直惦记着梨花,没有仔细欣赏,如今梨花看完了,不就轮到西府海棠了。 ------------ 第25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25 西府海棠种在碧波园的最外围,与雪香庭中间隔着会芳轩与桃花坞,他们都包含在碧波园里,被小溪穿流而过。 左右也无事,也不急着干什么,兰珂便扶着翠玉慢悠悠地走着,欣赏雨后更为娇艳欲滴的花儿们。 会芳轩中种的全是各色牡丹,豆绿、赵粉、寿紫、芙蓉……兰珂也辨别不完。 牡丹的美,既不挟柔媚而凌人,也始终与甜腻绝缘,总是大气雍容的,花朵娇艳饱满,花瓣重重叠叠颜色更是五彩缤纷,香艳各异。 穿过月亮门,桃花坞则又是另一番风景。 满山遍野,一丛丛,一簇簇,粉红的、浅白的菲菲桃花,沾带雨珠,与一旁低吟浅唱的小溪相映成趣。 在雨后湛蓝如洗的天空下,同样美不胜收。 兰珂在这边又坐了会儿,再穿过一道垂花拱门后终于到了海棠春苑。 恰在这时,贵妃也赶到了御花园。 海棠春苑是碧波园里最靠近御花园外围的园子,故而贵妃一走进拱门, 就看见了一袭素净散花长裙,却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的兰珂。 她一头如丝绸般顺滑的黑发仅用一根珍珠碧玉簪松松簪住,眉如远山,明眸皓齿,顾盼流转间皆是勾魂摄魄。 玲珑腻鼻,肤若白雪,朱唇一点更似雪中红梅孤傲清冷,好似不染尘埃的仙子。 不经意间勾唇一笑,又霎时冰消雪融,只余点点温柔。 贵妃不自觉地微低下头,她刚上好的妆在这一刻仿佛要被比到泥里去。 她紧攥手帕,将视线挪开,就注意到兰珂前面,随着她的步伐走着两名宫女。 这两名宫女的作用贵妃也清楚,就是特意挑出来两名丰腴些的宫女,预备着在后面主子朝前摔倒时及时当垫子。 她当年怀朝阳时也用过的法子,再看她前后左右被奴才们围的水泄不通, 贵妃当然就确定她一定是怀孕了。 她怎么这么好运呢,长的如此绝色不算,还怀了皇上的孩子。 愤恨充斥着贵妃的内心,使她不自觉地上前了几步。 而就在这时,兰珂慢悠悠的走到靠近拱门的一处假山旁, 前面两个宫女依着她的速度缓慢的拐了过去,后面的兰珂却停下了脚步,似是在欣赏那枝探至眼前的海棠花。 如此,兰珂的保护圈在前面就有了个缺口。 电光石火间,贵妃来不及思考,松开了扶住芸香的手,装作欣赏旁边的一枝西府海棠,侧着头直直朝兰珂的方向疾步冲去。 忘了这次只是来试探的,也忘了自己后面那一大帮奴才,脑子里全是兰珂那堪称绝色的容貌与被小心护住的肚子。 他们离得不算近,但也不算远,贵妃速度不慢的疾步冲来,在很短的时间就靠近了兰珂。 在后面宫女们的惊呼声中,兰珂也看向了直直朝这边撞过来的人。 兰珂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捂住肚子朝旁边侧,但随即她就想到早在那天皇上走后,自己就已经吃过保胎丸了。 系统出品的保胎丸,别说将她撞倒,就是掉下悬崖,肚子里的宝宝也没什么事。 不过一个想法在兰珂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不正是扳倒贵妃的好办法,还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没了贵妃,朝阳公主就如同失去了一条臂膀。 故而兰珂装作被吓到的样子, 愣愣地呆了几秒,而就在这几秒不到的时间里,贵妃已经撞了来。 即使这一旁的春月极快的反应过来,尽力侧身挡住,却被贵妃暗中狠狠推开。 但也给兰珂留下了点缓冲的时间,她趁势在贵妃冲过来的那瞬间前就跪倒在地上。 即使知道自己吃了保胎丸,即使知道这是个很好地除掉贵妃的机会,她还是想尽可能减少对孩子的伤害,作为一个母亲,这是本能。 但对自己,兰珂就没这么好了。 手向后支撑着地面,直接就蹭出血来,因手上戴着护甲,匆忙间窝着手指,指甲应该也劈了。 更别提腿是实打实的磕在鹅卵石铺就的地面上,鹅卵石看着有多好看,磕上就有多疼。 现在又是春季,穿的又不比冬天厚,薄薄一层,根本挡不了什么,况且她是把全身的重力都压在这双腿上了,不用看,肯定青紫一片了。 贵妃并没有发现那瞬间的不对劲,她已经被巨大的惊喜淹没。 在兰珂磕到地上后,她忙转过头来,故作惊讶的道, “呀!是皇贵妃娘娘啊,臣妾刚才实在没看到,才将您不小心碰倒了,您见谅啊。” 说着她还想上前查看一下情况,却被反应过来的众人挤了出去,太监奴才们将兰珂团团围住, “娘娘,您怎么样?”距离最近的翠玉急忙问道。 兰珂将身体倚在后面的夏紫身上,一手捂着肚子,直喊疼。 都是没经过事的小宫女,一听兰珂如此痛苦的叫嚷,着急的不行,纷纷慌了手脚。 这时候,贵妃听着兰珂的叫嚷,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般,急忙退后,握住走上前来芸香的手,慌慌张张的领着人跑了。 兰珂这边,还是王嬷嬷年长些,也稳重,站出来主持大局。 她吩咐两个机灵的小太监跑快些去传太医,又点了个宫女让她去通知皇上, 接着让人去传轿撵,尽快将皇贵妃娘娘送回永寿宫。 永寿宫离这里不远,没必要去御花园附近没人住的宫殿,阴冷又潮湿,不利于养胎。 王嬷嬷连声吩咐众人,声音沉稳可靠,语气急切却条理分明。 一旁的兰珂看着放下心来,也就安安心心的在那儿装肚子疼了。 王嬷嬷虽一直在这边主持大局,却仍是注意到了贵妃娘娘那慌里慌张离开的背影, 不管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今天这事贵妃必须得给个交代。 她是太后娘娘派来的,太后娘娘十分重视皇贵妃娘娘这一胎,才派她来照顾皇贵妃娘娘,结果还没几天,皇贵妃娘娘就被撞到了,这让她该怎么和太后娘娘交代。 不说太后娘娘,就是她自己也是盼着皇贵妃这一胎的。 ------------ 第26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26 她是从小伺候太后娘娘的,与太后娘娘的感情深的很。在太后娘娘身边除了碧痕,就数她最得重用,不然太后娘娘也不会让她来负责皇贵妃娘娘这一胎。 这么些年来,她看多了太后娘娘对皇上没有皇子的担忧,她也跟着烧香念佛,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可不能让贵妃就这么毁掉。 若是皇贵妃娘娘这一胎真有个好歹, 她怕太后娘娘身体会在那剧烈的刺激中受不住。 兰珂虚弱的被几个宫女七手八脚的扶到轿辇上。正准备走时,兰珂却没忘了之前替自己挡了一下的春月。 “春月,快去看看春月。”她虚弱却又坚定的道。 兰珂自己清楚,她其实一点事都没有,肚子疼什么的都是装的。可春月却不一定了, 当时她可是看到了,春月当时离她最近,又反应及时,立马挡到了她身前,却被冲过来的贵妃不知是撞还是推的摔了出去。 众人这才关注到整个人仰躺在鹅卵石路上的春月,头下的鹅卵石周围还有一摊血, 可以看出来她是直接朝后倒在 鹅卵石上,后脑勺磕在了鹅卵石上面的尖锐处,后脑勺出血,人也昏迷了,整个人生死不知。 有宫女哆哆嗦嗦的上前去探春月的鼻息,待感受到她鼻下缓缓呼出的气息后,终于松了口气。 “还有气。”那宫女惊喜的朝这边喊。 兰珂听着,也是放下了心来,总算没有因为而她白白害了条人命来, “把春月……带回永寿宫,别让她…让她去静心堂。”兰珂强忍疼痛地断断续续道。 王嬷嬷见皇贵妃娘娘已经如此却仍是担忧的关照春月,心下也是一暖。 她也是奴婢,自然清楚如此担忧下人的主子有多难得,多的是不把奴才当人看的主子。 静心堂那地方去了就是等死,若是有可能谁都不想被送过去。 王嬷嬷在心中感慨着,面上却是依着兰珂的意思,另点了两个小太监去抬着春月,让他们跟着皇贵妃娘娘的轿辇一同往永寿宫去。 吩咐完后,王嬷嬷这才来到轿撵旁对兰珂道,“已经使人去抬春月那丫头了,娘娘快放下心,先注意着自个和小皇子。” 兰珂面色苍白地闭着眼,小幅度点了点头。 跟来的众宫女太监看着,都也是十分感动。虽然娘娘这不是关心的她们,可他们与春月同样是伺候人的, 娘娘在自己的情况还十分危急的关头,还能注意着他们,怎么能不感动。 更有甚者跟在轿辇后抹泪,生怕娘娘怀的小皇子保不住,偷偷在心里祈求着。 其实这也不光是在为娘娘祈求,也是在为他们自己, 若是娘娘和肚子里的小皇子好好的,她们说不定挨顿罚就行了。 可若是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没了,皇上定会责怪他们这些下人照顾不周,拖出去杖毙都是轻的。 —— 抬轿的小太监,一路又快又稳的把兰珂抬回了永寿宫, 王嬷嬷扶着皇贵妃娘娘下轿撵时,特意朝她身下看了看。 在没看到血迹后,她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另一半能不能落下就要等太医诊脉过后再说了。 * 皇上本在与阁老商议朝事,就忽听苏公公慌忙来报,说是皇贵妃娘娘被贵妃娘娘撞倒了,皇贵妃娘娘直喊肚子疼。 听了苏公公这话,皇上腾得一下站起身,朝事也不商议了,直接就撂下阁老急匆匆赶去。 皇上的养心殿距永寿宫最近,故而他来的比太医还快。 到永寿宫后,就见早上自己走时还好好的爱妃,一脸苍白虚弱的捂着肚子躺在床上,额头上还冒着冷汗,疼痛难忍的模样。 “爱妃,你怎么样?”皇上小心翼翼到甚至有些恐惧的上前握住兰珂手,颤声问道。 兰珂脸色煞白,眼泪滚滚而落,声音哽咽着道:“皇上,我疼!臣妾肚子好疼啊! “孩子,我们的孩子,是不是要没了。” 听兰珂如此说,皇上只觉心下一痛,巨大的恐慌蔓延心头,悲痛之下,头脑都有一瞬的发懵,却还是强忍着颤抖的声线安慰兰珂, “不会的,不会的,爱妃放心,小皇子肯定好好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真的吗?小皇子真的会没事吗?” 兰珂抬头仰望着皇上,那双通透明亮,如同一汪清泉般被泪水浸润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期望的看着皇上。 兰珂当然知道皇上看中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如今更是又着急又害怕, 但她就是要一遍一遍的问孩子的情况,让皇上陷入孩子可能会流产的恐惧中, 只有这样,在太医即使诊出她只是动了胎气后,皇上仍能记得这瞬间刻骨铭心的痛,也就不会忘了这样痛到底是谁带来,他才会把贵妃罚的更重。 至于兰珂自己,则是一句贵妃的坏话都不会说,她在皇上心中的形象可不是会说别人坏话的, 她只会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柔弱心善,毫无城府,在某些时候却又坚韧自立。 看着兰珂那脆弱的面庞与期待的眼眸,皇上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避开视线‘嗯’了一声。 他心中虽是忐忑不安,却仍是道,“等会儿太医就来了,让太医看看,一定会没事的。” 之后皇上又小心翼翼的把她的被子掖了掖,接着便像是承受不住了般,焦急起身。 但没走两步又转头强忍着温声对兰珂道,“朕再让人去催催太医,让他们尽快过来。” 兰珂乖巧点头,全然不提为什么派人去催太医还要皇上亲自出去。 皇上出了内间,就忍耐不住怒火般,压低声音斥道, “太医呢,怎么还不来?快再去催。” 苏公公弯腰应是,完全不敢招惹已经在暴怒边缘的皇上,也不提自己已经派人去催了,只低着头退了出去。 出了永寿宫大殿,苏公公就看见不远处拉着太医朝这边赶来的两个小太监。 ------------ 第27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27 “张太医,您可快些吧,我们娘娘直喊肚子疼,这可是皇上期盼多年的小皇子,若是有什么闪失,咱们一块加起来都不够皇上砍的。” 张太医满头满脸的汗,可见是一路飞奔过来的,他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开口, “已经是最快了。再快…再快我这把老骨头都散架了。” 三人才刚进永寿宫大门,苏公公就赶过来了,上前拉住太医就往里奔,“赶紧的吧,皇上在里头发火呢。” 张太医用袖子擦了把汗,认命地继续往里面赶。 进了殿内,张太医刚想行礼,皇上直接就免了,开口就催促他给皇贵妃把脉。 张太医进了内间,鼻翼扇动了两下,却并没有闻到血腥味。 一般怀孕后只要没落红,就不会有太大小产的风险。 他在路上被死命的催,害的他以为这位皇贵妃娘娘被撞后严重到出血了呢。 结果…… 屋内根本没有血腥味,也就意味着皇贵妃娘娘很大可能没什么太大问题。 张太医上前一搭脉,果然只轻微的动了些胎气,甚至连药都不用喝。 张太医本想直接就这么说,却在抬头开口那瞬看到,脸色煞白地捂住肚子直叫痛的皇贵妃娘娘,与旁边焦急担心的皇上, 他清楚的知道若他真如此说,皇上定会认为他医术不行,说不得自己这太医也不用当了, 张太医在心底叹了口气,又换了只手仔细的把脉后,才拱手道, “皇贵妃娘娘这是动了胎气,待微臣开上几副药,让娘娘服下便好。” “如此便好?”皇上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那皇贵妃肚子为何如此疼痛?” 张太医恭敬回道,“皇贵妃娘娘突然被撞,心中定然紧张慌乱,情绪刺激下,确实会有些抽痛感。只要娘娘放松心情,就会缓解许多。” 皇上听后,点了点头,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随口吩咐张太医道,“下去抓药吧。” 张太医跟着宫女退了下去。 皇上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放松了,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声音哽咽低哑地低头对兰珂道, “爱妃,你听到了,咱们的小皇子没事。” 兰珂同样欣喜的搂住皇上,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喜极而泣,“臣妾听到了,咱们的孩子还在,还好好的。” “对,咱们的小皇子还好好的,只要爱妃放松心情、按时吃药,他一定会健健康康的出生。”皇上爱怜的抚拍着兰珂的背。 兰珂窝在皇上怀里,身边被他的气味包围,她安心的被他的气息环绕。 时间好像过了好久,又好像没过多久,兰珂之前害怕慌乱的情绪也缓缓平静下来, 她轻声开口道,“有皇上在,臣妾觉得安心极了,肚子也不怎么疼了。” 皇上温柔地刮了刮兰珂的耳朵,“就这么离不开朕?” 兰珂点了点头,又想起她现在还趴在皇上的颈窝里,皇上看不见,便又环上皇上的腰,柔声应道,“是啊,臣妾离不开皇上的,皇上要一直陪着臣妾才好。” “好,朕答应你。”皇上温柔地笑着道。 两人拥抱着,又享受了一会儿安静而温馨的时光。 见皇上的情绪也一点点平复下来,兰珂这才试探着开口, “皇上,之前臣妾被撞时有个宫女替臣妾挡了一下,脑袋磕在了御花园的鹅卵石上,如今都昏迷了。 臣妾能不能替她求个恩典,让太医院的太医替她诊治一番。” 按照宫中规矩,宫女太监生病都是不能让太医给看病的。太医只会给贵人看病,而宫女太监们都是服务贵人们的奴婢,奴婢怎么有资格与主子同样看太医呢。 故而他们生病了,要么硬熬过去,要么偷摸去找太医的学徒们拿些药丸子,但若是被发现病的严重了,就要被送到静心堂等死。 虽然有些娘娘的大宫女生病时有机会让太医看病,但那也都是以主子的名义召来的。 太医到后也是先给主子把脉,才轮到她们,且这也是宫中约定俗成的规矩,民不举官不纠的。 先不说兰珂才来宫里,若是把这些暗地里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会不会引起怀疑, 就算兰珂真把太医给请了来,以皇上今天这架势,怕是不会离开永寿宫了,这不是当着皇上的面知法犯法嘛。 这不符合她在皇上那里的形象不说,当面和皇上提这事情,既表明了当时贵妃撞她的那一下有多狠,直接就把她宫女给撞昏迷了; 又向皇上展示了自己温柔善良的一面,稳固自己的人设;还能向皇上表明自己全身心依赖着他。 果然皇上听后先是微微蹙眉,像是没想到宫女竟伤的如此严重,接着便开口道,“爱妃心善,那便依爱妃所言,赏她个恩典,让太医去医治吧。” 兰珂听后,高兴的朝一旁的翠玉使眼色,示意她快去给春月请个医术好的太医。 翠玉十分机灵,自是看明白了兰珂的眼色,随即行了个礼,笑着退了出去。 能给春月请个太医她自然也是高兴的,都是伺候娘娘的,虽有些谁是娘娘跟前第一人的纷争,但她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的。 皇上注意到她们主仆间的眉眼官司,轻笑着伸手扶上兰珂的鬓发,“爱妃就是太心善了。” 兰珂闻言,面上的笑意又柔和了几分,温声道, “他们尽心尽力地照顾臣妾,臣妾自然也想让他们过得好些,况且春月是为了臣妾才受伤的,臣妾还是有些愧疚。” ------------ 第28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28 “能替爱妃你挡着,是她的福气,朕自会赏她。” 皇上只淡淡地评价了句,复又柔下嗓音,摇了摇头道, “爱妃呐,你还是太心软了,别纵的这些奴才们无法无天才好。” 兰珂闻言侧着头看她,眸光流转,冲他莞尔一笑,“这不是有皇上在嘛,” “就知道使唤朕,”皇上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脸上满是宠溺。 兰珂皱皱鼻子,从他怀里起身,甜甜开口,“谁让您是臣妾的夫君呢。” 皇上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心底暗暗想着以后还是得多看顾着些,爱妃性子太软,怕是压制不住底下的人。 恰在这时,张太医开的药熬好了,翠玉端到了兰珂面前。 兰珂本想把药先放一放,再抽空找时间倒在花盆里的。毕竟她自己清楚,她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又或是等会儿温热时,直接一口闷了,也能少苦一下子, 反正张太医开的都是些安胎的东西,喝了也就是安胎,没什么的。 但兰珂却见皇上直接端了过来,一勺一勺地吹凉喂给她。 兰珂无奈,只能面上笑着内心流泪地一口口喝着苦药。 没喝几口,她就一个劲儿的干呕,就是不知是孕吐的原因还是这药太苦的缘故了。 皇上环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心疼的道,“怎么吐的如此严重?” “我们慢慢喝,不急,若是凉了就让人再去熬一碗。” 兰珂在内心尖叫,就是因为你这么喂,我才会苦的干呕的啊! 还慢慢喝,还再熬一碗,你自己怎么不喝呢! 兰珂深吸了口气,酝酿了下情绪,缓缓地低下头去,隐隐有抽泣声传出。 皇上见此,忙抬起她的下巴,就见她双眼含泪,低声啜泣着。 “爱妃?”皇上有些惊讶的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兰珂没有说话,仍是大滴大滴地掉着眼泪。 “是朕刚说了什么?”皇上柔声问,将药碗放到一旁的托盘里,拿出手帕为她拭泪。 兰珂朝旁边一躲,没让他碰到自己,闷声闷气道,“皇上只担心孩子,臣妾都这样了,您还只顾着我喝药。” 皇上也转到另一边,语含歉意的道,“是朕说错话了,在朕心里你和孩子一样重要。 朕让你喝药,不光是为了孩子,也是为了爱妃你啊。” 见兰珂又有掉泪珠子的模样,皇上又连忙道, “好好好,爱妃不想喝药就不喝,等什么时候想喝了再喝,朕让他们一直温着就是。” 兰珂吸了吸鼻子,“谁说臣妾不想喝药了,” 说着就端起旁边的药碗一饮而尽。兰珂在心里眨了眨眼,计划通! 皇上惊讶,“……” 兰珂笑着扑在皇上怀里,“就想让皇上多关心臣妾嘛。” “你呀,”皇上抱住她,含着笑意道,“可见是不难受了。” 皇上又端来温水让兰珂倚着自己喝了几口,才扶着她躺到床上,又把被子给她盖上,一下一下慢慢地拍着她的背,“先休息会儿吧。” 今日在御花园里逛了一圈,又演了这么一大出戏,兰珂早就累了,她打了个哈欠,在皇上温柔的拍抚中,缓缓地睡着了。 等兰珂睡熟后,皇上凑上前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轻手轻脚地从内间出去,这才有功夫处理今日她被撞到这事儿。 之前在养心殿时,他只听到兰珂被撞,就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赶了过来,其他的什么都放在一边去了。 如今兰珂没什么事,皇上这才回过神来,开始理一理今日这事。 皇上上前坐在主座上冷声询问,“说说吧,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让娘娘被撞了?” 苏公公站在皇上身边,只静静地听着,这件事他与皇上也就是前后脚知道的功夫。 且与皇上一样,之前一直担心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只大致的了解了。 还是王嬷嬷首先站了出来,跪下磕头道,“回皇上,是老奴照顾不周,老奴甘愿受罚。” “可皇贵妃娘娘却是被贵妃娘娘故意撞的,皇上可要为皇贵妃娘娘和她肚子里的小皇子做主啊?” “哦。”皇上身边的冷意更甚,“仔细说说。” 王嬷嬷继续开口道,“今日外面的风雨停歇后,皇贵妃娘娘难得有兴致,要去御花园赏花,奴婢们自是陪着,把娘娘围的是水泄不通, 托大说一句,当年太后娘娘怀陛下您的时候,老奴就伺候着,对于如何照顾保护孕妇,老奴还是清楚的。” 见皇上微微点头,王嬷嬷这才继续道: “可贵妃娘娘却是趁着,皇贵妃娘娘前面护着她的两名宫女拐过假山,而皇贵妃娘娘还没拐过去的这个空挡,径直撞过来的,如此巧合,不可能不是故意的……” “奴婢可以作证,”王嬷嬷还没说完,翠玉同样跪下磕头道, “奴婢当时就站在皇贵妃娘娘右边,贵妃娘娘是从左边撞过来的,贵妃娘娘当时虽说是侧着头,可却是直直不打弯的朝这边冲来。 而且当时在左边护着娘娘春月,第一时间就挡到我们娘娘前面,却被贵妃娘娘伸手推到了旁边的鹅卵石地面上,然后才撞上我们娘娘的。 奴婢当时瞧的真真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查看春月身上有没有狠推出来的印子。” 皇上摆了摆手,苏公公立马让人去查了,果然,春月的腹部有个很浅的红印,若是再晚些去,怕是就要消散了。 这红印不可能是她磕的,她是向后的倒下去,磕着的也是后脑勺和后背,前面的腹部就只能是被人推的了。 皇上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知道贵妃平日会嫉妒他稍微宠幸些的妃嫔,也会给她们些教训,可看在朝阳的面子上,他都容忍了。 可这次不行,不说她还是故意的,就是真是无意的,他也不会放过她。 哪怕看在朝阳的面子上也不行,他虽疼爱朝阳这个女儿,可皇贵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对他实在太重要了。 他只一个女儿,没有继承人,朝堂中就不会安稳,虽还没人上折子催促他过继嗣子,可却早有这个风声。 ------------ 第29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29 甚至宗室那边人选都快备好了,只等再过几年,他撑不住朝中压力时,就给他送来。 若是兰珂生下的是皇子,他所有的压力就都没了,不用过继嗣子,也不用把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传给不相干的人。 故而他绝不允许有人妨碍这孩子健健康康出生,绝不允许有人把歪心思打到兰珂身上。 朝阳公主不行,贵妃更是不行。 皇上直接对旁边的苏公公道,“传旨下去,贵妃王氏,枉顾圣恩,妇行有亏,冒犯皇贵妃,为警戒后宫,着降为答应,迁居钟粹宫偏殿,闭门思过三年,以敬效尤。” 苏公公点头出去了,不过并没有亲自去传旨,只是派了自己的徒弟小喜子去。 若是他去了,顾忌着朝阳公主,他怎么也得点头哈腰的陪笑脸,说不得还得挨上几巴掌,被踹上几脚, 这贵妃啊,又起不来了,他去吃这个苦头干什么,还是让小喜子这小子去看看贵妃狼狈的模样,也泄泄心底的怒火。 这小喜子也是个可怜的,家乡遭了灾与妹妹一同乞讨进了京, 可两个小孩,也实在是活不下去,他们兄妹俩,长的都还不错,差点就被拐子拐走了。 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想法子进了宫,想着总能吃口饱饭。 因小喜子要净身,比妹妹晚进宫了几个月,却没想到就这几月,她妹妹就死在了贵妃手上,不过只是摔碎了套杯盏,就没了条性命。 小喜子没了软肋,也没了只是混口饱饭的想法,拼了命的朝上爬,只等着有一天能报仇,就是这股狠劲,让苏公公看到了他,把他收为了徒弟。 可做了苏公公的徒弟,差不多在太监这个行当里也快爬到头了,可小喜子也还是报不了仇,贵妃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贵妃,是皇上唯一女儿朝阳公主的生母。 小喜子本来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结果峰回路转,她竟想不开要去害皇贵妃。 想着刚师父暗示他的话,小喜子只觉得无比痛快,这位贵妃,是起不来了。 即使她是朝阳公主的生母,陛下也不会容忍一个想害皇嗣的贵妃在皇贵妃娘娘身边,纵使朝阳公主来哭求也是不可能的,只是降为答应本就给了公主面子了。 且等皇贵妃娘娘肚子里这一胎生下来后,若是个皇子,那定然比朝阳公主重要,假使是个公主,从皇贵妃娘娘肚子里爬出来,那也比朝阳公主尊贵。 贵妃是不可能再被复位了。 小喜子就是怀着这种喜悦的心情赶去钟粹宫。 —— 钟粹宫内, 贵妃慌的不行,“若是皇上责怪本宫怎么办?”她问一旁的芸香道。 芸香此刻也是紧张的不行,那可是皇上不知道期待了多久的皇嗣啊,自家娘娘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皇贵妃推倒了。 自家娘娘一定会受罚,而且还不清,此时她也顾不上了,语气带了些责备的问道,“娘娘今儿不是说只去看看,等以后再徐徐图之吗?” 贵妃确实是六神无主了,若是平常,芸香这时候就该被拖出去打板子了,即使是她的心腹大宫女也一样, 可如今她却是完全没听出芸香语气中的责备之意,只顺着答道 “本宫不是忍不住嘛,你看她那狐媚子样,怕不是要把皇上都勾他那儿去, 说着贵妃猛地转身,抓住芸香的手,语气狰狞道, “况且,芸香,你看到了吗芸香,那贱人前面有两个预备当垫子的宫女,她是真怀孕了, 本宫要是再不动作,这后宫中就没本宫的位置了。” 贵妃松开芸香的手,起身呢喃,“对,本宫必须必须要除掉她。” 虽是如此,可她还是担心皇上会怪罪她,催促芸香快点给她想主意。 芸香沉思了几秒,才扶着贵妃道,“娘娘,皇上问起时,咱们要咬死了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皇贵妃怀孕。娘娘只是侧着身赏花,不小心碰到皇贵妃娘娘的。 要知道这故意和无意,知道皇贵妃怀孕还是不知道皇贵妃怀孕,中间可差太多。 看到贵妃点头认同,芸香又接着道,“之后娘娘您就要立刻认罪,毕竟皇贵妃比您位分高,又是您撞的人,也向皇上表出个认错的态度不是。 皇上虽说会罚您,但看在公主的面上,也不会罚的很重,这么多年来不都是这样吗?” 贵妃缓缓坐下,听到芸香的这一番话,她也不是太慌了,端起旁边的茶,撇了撇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若真如你所说,少不了你的好处。” 芸香高兴地行礼,“多谢贵妃娘娘。” 但他们主仆二人却没想到,兰珂与她肚子里的皇嗣对皇上的重要性。或者说注意到了,却自信有朝阳公主在,皇上不会罚的多重。 可这一次,却出乎她们的预料,皇上竟什么解释也不听,直接派人来宣旨。 以至于小喜子去传旨的时候,贵妃直接就崩溃了, 她不可置信的夺过小喜子正在宣读的圣旨,仔仔细细的又确认了一遍,却仍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呢,皇上怎么可能会把本宫贬为答应,禁闭宫中呢?本宫可是朝阳公主生母,皇上不可能这么对我,本宫要去找皇上?” 说着她就要朝钟粹宫大门外跑去,却被门口的禁卫军给挡住去了, 贵妃朝她们拍打过去,禁卫军仍是纹丝不动,牢牢守住钟粹宫大门。 小喜子看够了她的狼狈样子,才不紧不慢地赶过去,拦着她道,“娘娘,哦不,王答应,这是陛下的意思,闭门思过三年,恐怕您不能去找皇上了。” “滚开,死奴才,敢拦着本宫,你不想活了嘛?”贵妃一巴掌扇过去, 小喜子反应快速的躲过去,面色阴沉,真是给脸不要脸, “王答应,要不要奴才再提醒您一句,您已经不是贵妃了,不能在自称本宫,只能称一句本小主了。” 说完,他领着人扬长而去,并将钟粹宫的大门一并锁了。 只留下里面王答应源源不绝地的拍门声与隐隐的痛哭声传出。 ------------ 第30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30 小喜子虽是看了王答应一场笑话,心中却仍是不平。 因为朝阳公主还在,作为朝阳公主的母妃,即使被贬为了答应,即使被罚闭门思过三年,她也不能是他们这些奴才能欺负的, 他不仅不能报仇不说,还得尽可能的保证她在钟粹宫偏殿过得体体面面, 如若不然,若是朝阳公主来钟粹宫看她,发现她过的不好,一状告到得皇上那里去,不仅牵连自个和师父,皇上还有可能被朝阳公主劝动,给她再升升位分。 这不是在挖小喜子自个儿的肉嘛。 故而小喜子如今最盼望的就是朝阳公主也倒了,这样,他才算是真正能报仇了。 而最有可能实现他这个心愿的就是皇贵妃了。 皇贵妃被王答应推倒动了胎气;王答应因为这事儿又是被贬为答应,又是被关禁闭的;而朝阳公主自然站在她母妃这边。 她们中间这仇怨结的死死的,之后定然你死我活。 小喜子如今比皇贵妃自己都想要她这一胎生的是个皇子,因为若是个皇子,那他必定就是日后的皇上。 到时候,他再动上一任皇上的一个小答应,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说不定都轮不上他,之前王答应打杀了那么多宫人,难免会有几个亲朋好友想为他们报仇不是。 为了那一天,小喜子决定日后一日三遍上香祈求佛祖、三清与玉皇大帝,主打一个全面,希望他们保佑皇贵妃一定生个皇子出来。 —— 晡时, 永寿宫内, 兰珂一觉醒来,只觉的神清气爽。 她都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之前无论睡觉还是躺着,都觉得昏昏沉沉的,还时不时地泛恶心,这一觉却是前所未有的舒心。 注意到兰珂醒来,一旁的翠玉将上前将床帐拉开,轻声将皇上下的旨意告诉了她。 兰珂也是没想到皇上会罚贵妃罚的这么狠,哦对如今她已经是王答应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对皇上很重要,不然不能直接把她接回宫里还封为皇贵妃,但没想到竟然重要到这种程度。 惊讶过后, 兰珂瞬间收敛了自己不合时宜的神色, 掀开被子直接光脚跑向了外间榻上正批折子的皇上跟前,双手从后背环抱着他,脸贴他的胸膛上道, “皇上,您怎么对臣妾那么好啊?” 皇上拍了拍她搂着自己的手,转头正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她裸露着一双白嫩的小脚,别说鞋子,连罗袜都没穿一双,出口的话就变成了, “怎么光着脚就跑来了?” 边说着皇上边皱着眉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并示意旁边的宫女给皇贵妃拿罗袜去。 虽说永寿宫里早就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绒毯,可也不能这样光着脚不是,总还是会着凉了。 “臣妾急着来见皇上,一时给忘记了。”兰珂羞赧地靠在皇上怀里。 过了会儿,她又善解人意的开口, “刚才的事,翠玉都和臣妾说了,皇上如此惩罚贵妃娘娘,朝阳公主不会生皇上的气吧。 若是因为臣妾,闹的你们父女之间再生场子气,反而不美了。 臣妾既然做了皇上的皇贵妃,那也算是朝阳公主的长辈了,总得为公主着想。 有个做答应的母妃,公主脸上也无光,臣妾与肚子里的小皇子左右也无事,要不还是别惩罚那么重了吧。” 兰珂可不是真的在为王答应说话,她这是提前打好预防针。 因为兰珂清楚,朝阳公主必定会进宫为王答应求情,若是皇上真的心软,那可就遭了,所以她要先在这里为朝阳公主和王答应说说好话。 到时候,朝阳公主若是说自己一句不好,必定会被皇上拿来与她对比。 皇上也就更能觉出自己的好来,还会为她感到不值,也就最大限度地避免了皇上心软的可能性。 兰珂不担心朝阳公主不会说自己坏话,毕竟她的脾气早就被皇上太后宠坏了,即使装也是装不长久的。 “爱妃啊……”皇上叹了口气,又将兰珂抱得紧了一点, “你还是太心善了,若不贬了她的位分禁足的话,等你怀孕这事公布出来后,她会一次次变本加厉地对你和孩子下手的。” 兰珂似是有些吓到了,瑟缩了一下,“臣妾、臣妾……” 皇上轻轻拍扶着她的背,“放心吧,朕已经派暗卫去盯着她了,虽说朕已经把她贬为答应又禁了足,可难免还有些疏漏之处,若她真有动作,暗卫会即使回禀的, 不止王答应,宫中的各个妃嫔朕都防范着呢,定不会让爱妃再遇到今天这种事情。爱妃只安心养胎便好。” 兰珂感动地仰着头看着皇上,一双眸子仿若含着一汪春水,语气柔软道,“皇上,您对臣妾这么好,臣妾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什么怎么办?”皇上将手放在兰珂的肚子上,“朕对你好,那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兰珂微垂下头,“可是若是哪天皇上不喜欢臣妾了,臣妾怕是会受不了的。” 虽说兰珂的声音很低,可距离如此之近皇上自己是听到了,他垂眸盯着兰珂眼睛道,“朕会一直一直喜欢你,也会一直一直护着你。” 兰珂与皇上对视着,他的脸颊轮廓分明,五官俊美中又带着霸气,望着他的深邃的眼眸,兰珂从中感受到了他的一片真心。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砰砰跳了起来,脸也慢慢的红了头一次说不出什么话来, 恰在这时,宫女把罗袜拿了过来。皇上接过,弯腰将罗袜朝那双白嫩细巧的小脚套去, “痒……”兰珂的脚往后缩, ------------ 第31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31 恰在这时,宫女把罗袜拿了过来。皇上接过,弯腰将罗袜朝那双白嫩细巧的小脚套去, “痒……”兰珂的脚往后缩, 皇上那双狭长的眸子一紧,大手向前一伸便握住她的脚, 这双脚白嫩异常娇小玲珑,如同无瑕的白玉般晶莹剔透。 皇上的手不自觉握紧,揉捏,想到那晚在小院之中他的大掌是如何把玩这双雪白纤足,他就不由得口干舌燥, 兰珂感受到他的热切,嫩藕芽儿似的脚趾动了动,想要从他手里挣脱, 皇上这才像是回过神来,没再有过多动作,直接一把将罗袜给兰珂套上。 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整日在在眼前,他也怕自己会忍耐不住。 —— 朝阳公主府, 驸马正拥着朝阳公主在书房做画,贵妃被贬为答应闭门思过三年这事被急匆匆的报了上来。 朝阳公主的手中笔不自觉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驸马也惊诧地松开了握着公主的手, 朝阳公主快步从书桌后面走出,目光狠辣的盯着来报的宫女,若不是还有驸马在,她就要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宫女拖下去杖毙了, 她母妃怎么可能会被变为答应,还被罚闭门思过三年。 虽然这个宫女还没来得及解释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一定就之前她怂恿母妃的那件事, 可她虽说是想让母妃帮她除掉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可从没有想母妃会直接被贬为答应。 按照她本来的计划,母妃她即使动手,明面上也并不知晓皇贵妃怀孕的消息,只是普通的后宫斗争罢了。 这么些年来,母妃做的还少吗?父皇也都没有追究, 这一次只不过就是在谋害贵妃时,不小心牵连了她并不知情的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罢了。 虽然父皇会震怒,可那个孩子到底是没了,作为父皇唯一的孩子,她的母妃虽说会受罚,被贬为妃或者嫔都是有可能的,可再差也不会没了一宫主位去。 她没想过竟会被贬为答应,毕竟母妃如此受辱,她自己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但朝阳公主,这一次的算计却是落了空,或者说他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兰珂与她肚子里的孩子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朝阳公主一胳膊挥开正兢兢战战准备汇报王答应被贬原因的小宫女,怒气冲冲地冲出门外, “我要去找父皇问个清楚!” 王林快走几步,上前拦着已经冲到门外的朝阳公主, 若是平时,他当然不会管朝阳公主与皇上之间的官司,反正朝阳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女儿,不论如何争吵,气过之后,皇上总还是疼她的。 可这两天正是翰林院分馆考核成绩出来呈交皇上的时间, 若是朝阳公主与皇上因为她母妃的原因争吵起来,皇上迁怒到他身上,直接将他分到最差的部门,那他就要哭死了。 等日后他们父女两人和好,分配结果也改不了了,朝阳公主巴不得他待在清闲的部门每天陪着她呢,自然不可再为他去求一遍皇上。 可他每日这么变着法地哄着公主,不就是想着搭上这艘大船后,在官场上能平步青云嘛。 他一个好好的状元总不能一辈子就顶着个驸马的头衔,吃软饭过日子吧。 思及此处,王林的声音越发温和, “公主,先别这么急匆匆的,好歹先把前因后果了解清楚,也好为母妃求情不是? 正好你也趁着这个时间先消消气,总不能去了宫里就与父皇争吵起来,父皇说不得会更生气,这旨意就更收不回来了。” 听了驸马前面的话,朝阳公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她能不知道母妃做了什么吗?就是她暗中引导的的。 只是不知母妃用的哪种手段,竟叫父皇查了出来,但最终目的都是一样。 可又细听驸马后面的话,朝阳公主又觉得是有些道理,父皇如今定是正在气头上,自己再去和他大吵大闹,父皇说不定会更生母妃的气。 想到这里,她的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驸马见自己的劝说有效,忙将公主扶回屋内坐好,继续积极的为公主出主意道,“ 如今母妃被贬,公主必定伤心难过,不若擢素色衣裙不施粉黛进宫为母妃求情,父皇向来疼爱公主,见到公主如此模样,定会如公主所愿的。” 驸马没说出口的是,若是皇上真打定了主意,不复母妃的位分。 那皇上一定会对公主怜惜非常,这份怜惜说不得就会落到到自己头上去了。 朝阳公主却不知道驸马内心的想法,她在听了驸马的话后,的确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自己平日都穿红色紫色这种贵气的颜色,性子更是肆意,若真装扮成驸马所说的模样,父皇必定怜惜。 可她又一想,自己堂堂公主,怎么能同父皇后宫争宠的妃子般,用这种手段,小家子气的厉害。 见公主似是有些犹豫,驸马继续劝说,朝阳公主本就有些意动,很快便被他说动了。 很快,朝阳公主换上一身素色衣裙,不施粉黛,也卸了贵重簪环,只留下几件不起眼的珍珠饰品,就这么进了皇宫。 —— 朝阳公主先去了养心殿,毕竟父皇平日这时候都在养心殿或是批折子或是接见大臣,勤政的很。 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偶尔召后宫娘娘侍寝最多的还是直接自己在养心殿休息。 故而朝阳公主每次有事时都是直接来养心殿找父皇。 可这次她却扑了个空,被养心殿的太监告知,皇上在皇贵妃娘娘的永寿宫。 在她使了银子后,更是打听到:自从皇贵妃娘娘进宫以来,皇下了早朝就去永寿宫,除非接见大臣一般不回来,晚上也是歇在皇贵妃娘娘那里, 也就是苏公公每日会来往几趟,将当日奏折送过去再将皇上批改好的送回来。 这个贱人,她母妃如今被贬为答应受苦,而皇贵妃这个贱人却在这里享受父皇的独宠, 朝阳公主在赶往永寿宫的路上整个人的神色都是扭曲的,甚至于还有不由自主的慌张。 ------------ 第32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32 她从没见过有哪个女人如此受宠,若是真让她生下肚子里那块肉, 无论是男是女,对她都会是巨大的威胁。 想到刚才梳妆时宫女禀报的,并没发现父皇有多么伤心,连皇祖母都没有惊动,可见那贱人是没事。 真是命大啊, 朝阳公主恶意满满的想。 等到了永寿宫,朝阳公主才收了脸上阴翳的神色。 她没管永寿宫大门拦着的太监,仗着他们不敢真的对她动手,直接踹了过去,“狗奴才。” 之后更是如法炮制,一路朝里面闯,“父皇,您在里面嘛?” “是朝阳啊,儿臣要见您……” 皇上这会儿没批奏折,他难得空闲些时候,搂着爱妃坐在里间的榻上,闲聊些家常。 就听见外面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 得,朝阳来了,以她的性子,必定又是一番闹腾。 皇上没让兰珂起身,只自己去了外面大殿。 就见朝阳已经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干永寿宫的奴才想拦不敢拦的。 见到父皇,朝阳直接跪下,声音哽咽着道, “父皇,我知道母妃不对,冲撞了皇母妃,我代母妃给皇母妃道歉, 母妃她一定已经知错了,她只是一时糊涂,求父皇饶了母妃这一次吧。” 见到朝阳公主只着素色衣裙,不施粉黛,满脸泪痕的模样, 皇上心中也不好受,她毕竟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活泼明媚的唯一女儿,对她的感情自然很深, 他亲自去扶朝阳公主, 朝阳公主却没有起,拽住皇上的衣角,朝前膝行了几步,痛哭着哀求道, “父皇,朝阳求您了,您就饶了母妃吧,母妃被贬为答应还要闭门思过三年,她在钟粹宫里面该有多难熬啊, 朝阳怕还没等三年,母妃在里面就活不下去了,求求父皇了……” 朝阳公主哭的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皇上看了也是心中不忍,又一次弯腰扶朝阳公主,“先起来,起来再说。” 这在朝阳眼里就是父皇已经动摇了的表现,她在心里夸了为她出这个主意的驸马几句,这才顺着父皇的力道站起身, 而在里间门后听着的兰珂看来,这也是皇上动摇的表现, 哼,之前还和人家你甜我甜,女儿来了立马动摇是不是, 兰珂也没想到朝阳公主这次竟学聪明了,没有大吵大闹不说,还和皇上在这里扮可怜。 看到皇上似是准备说什么,兰珂觉得自己不能等了,必须要出去才行。 她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缓步出了屏风,轻咳一声,来到皇上身边, “皇上,看朝阳哭的如此可怜,臣妾怎么也算是她的庶母,要不然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臣妾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说着还颇为好心地伸手给朝阳递了个手帕,笑的和善极了。 可在朝阳公主看来,她就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她一巴掌打掉兰珂手里的帕子,“谁要你假惺惺!” 兰珂似是被惊到了一般朝后退了两步,皇上忙上前扶住她,兰珂扭头无措的看着皇上,皇上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 看到这一幕,朝阳公主被刺激地装不下去,“父皇,你就是为了这个什么皇贵妃才要处置我母妃是不是?她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凭什么处罚母妃处罚的这么重。” 她抹了把眼泪大声质问道,“为了她你就不顾女儿的感受了嘛,是不是女儿已经没有她重要了?” “朝阳……”皇上正准备与朝阳公主好好说说,却被她打断。 “还有你,”朝阳公主指着兰珂道,“别在我面前装,你这种贪慕虚荣的贱人本宫见多了,为了爬上我父皇的床费了不少功夫吧,本宫等着你掉下来。” “……” “朝阳!”皇上瞥见兰珂被这难听话刺激的面色越来越白,开口喝止道, “够了,你母妃是朕下旨贬的,与皇贵妃无关,况且你母妃这些年来害了多少妃嫔,朕都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有追究,这一次只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皇上本就没有动摇,因为他心里清楚,只有将贵妃贬了位份禁足之后,她没了倚仗也不能出来,才不会再生事端,尤其是皇贵妃公布出怀孕的消息后, 这次也只不过是借着怒意狠心说了出来。 “父皇,你说的好听,”朝阳公主指着兰珂道, “还不是因为母妃撞到了她,你的宝贵皇贵妃。要不然,之前那么多次你都没有追究,怎么偏偏就这次追究了。” “女儿算是看明白了,父皇你别说母妃了,现在是连我都不想要了,你就和你的皇贵妃过去吧!”朝阳公主撂下狠话,转身哭着跑了。 皇上上前两步想要拦着,兰珂却挽着皇上的胳膊, “还是让公主先静一静吧,如今她正在气头上,叫回来了,你们父女俩还得吵架。 父女感情也是有数的,吵得多了,感情便淡了。” 皇上一想,的确是如此,便由着朝阳去了,等她这股气过了,再去和她谈谈吧。 “只是委屈爱妃了。”皇上转身搂着兰珂的腰道。 兰珂看向她,摇头浅笑道,“和皇上在一起,臣妾不委屈。” —— 回到公主府的朝阳公主,却是猛地反应过来,她进宫是去为母妃求情的, 父皇明明都快松动了,皇贵妃那个贱人却跑出来挑起了她的怒火,害得她没为母妃求成情不说,还与父皇吵了一架。 朝阳公主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磕,满杯的茶水立刻飞溅出来,茶水虽不烫,却也是温热的,撒在朝阳公主娇嫩的手上,立刻泛红一片, “这茶是谁沏的,拉出去,杖毙。” 她吩咐了句,在听到屋外宫女痛苦地惨叫哭嚎声,这才觉得心情畅快些了。 她决不能让皇贵妃那贱人生下肚子里的孩子,最好连那贱人给一起解决掉, 朝阳公主边拿手帕轻拭着刚溅到手上的水珠边想着。 驸马从公主一回来就杖毙了一个宫女就能看出了,这次进宫不太顺利,他就没往这边凑。 ------------ 第33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33 等估摸着朝阳公主的气消了,他才过来安慰道, “父皇没答应?没事儿,估摸着父皇这两天正在气头上呢。 公主也可以去找太后娘娘说说情,太后娘娘疼你,毕是不愿意让公主伤心的。” “皇祖母?” 朝阳公主抬头,见驸马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 她既没有赞同也没有拒绝,只模棱两可地说了句, “等我明天再进宫看看。” 驸马觉得她这就是听进去了自己话。 但朝阳却清楚,皇祖母在皇贵妃有孕的情况下,是不会同意将母妃放出来, 她老人家也期待着皇贵妃生下她的金孙呢,朝阳对他们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 不过,她明天还要进宫,不是去找皇祖母说情,而是要去看望母妃顺便…… —— 第二日,朝阳公主便去了钟粹宫,她支走把守的侍卫,隔着铁链锁着的钟粹宫大门,看到了母妃。 只不过短短几天没见,她就憔悴了许多,虽穿着还算体面,却没了往日里的那份尊贵。 “母妃!”朝阳公主看到她如今这样,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她虽是利用母妃,可从没想过她会变成这样, 王答应看到朝阳,也很是激动,她一把拉住朝阳扒着门缝的手,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哀求着道, “朝阳,你可一定要去帮母妃求情啊,母妃呆着这里面都快疯了,朝阳你快救母妃出去啊!” 朝阳公主另一只手也紧紧握上母妃的手,摇着头道, “没用的母妃,我昨天接到消息后就已经去找过父皇的,可父皇被皇贵妃那贱人迷住了,根本不答应,女儿也没有办法了。” “太后娘娘呢,你去求她了没有,她不是最疼你了吗?”王答应追问。 “没用的母妃,”朝阳公主继续摇头道, “皇贵妃还怀着孕呢,你那一推,根本没把她肚子里那块肉流掉,只要她肚子里还有孩子,皇祖母也不会向着女儿的,她想要个孙儿都快想疯了。” “那怎么办!”王答应绝望的嘶吼,“本宫不要待在这里……” “母妃,你听我说,还有办法的,”朝阳公主看了看周围小声道, 心疼母妃归心疼,可这也不能阻止朝阳把她当做挡箭牌, 说到底,她最爱的还是自己。 刚才的伤心,或许一开始是真的,可到了现在,还剩多少就不一定了。 “什么办法?”王答应凑近她,同样小声道。 “只要皇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我就还父皇唯一的孩子,我的地位稳固了,母妃你要出来还不是轻轻松松。” 朝阳公主贴着王答应的耳朵极轻的说, “所以,母妃你在宫里还有什么可用的人手没有,为了母妃你,女儿不得不拼一把了。” 王答应感动的泪眼汪汪,然后给了她两个宫里洒扫的名字, “没了?” 朝阳公主震惊,母妃你好歹在宫里经营了十几年吧,怎么就这么点人手。 王答应委屈, “在宫里管着宫务,那自然人人都是我的人,用不着去收买,就这两个还是我没生你之前笼络的呢。” 朝阳公主扶额,好吧,自己不也是一样,从没有过危机意识。 从懂事起,自己就一直都是全宫捧着的公主,谁敢不对她笑脸相迎。 想对付谁明着来就是了,打一顿或罚跪一天,也没谁会怪罪她,父皇与皇祖母还会觉得她有主子的款儿。 这种情况下,谁会想着去收买个奴才了。 两个就两个吧,能用就行。 朝阳公主继续贴着王答应的耳朵小声道, “母妃,等过几天我派人传消息,让他们来见你一面,看看他们还听不听您的话了。 若是他们来了,你就让他们找机会在皇贵妃经常散步的地方扔几块鹅卵石,或者油也行,我就不信滑不倒她。” 王答应没听出什么,只以为女儿是在给自己出主意。 却不知道这是在把她推到前面,到时候若是真出了事,头一个倒霉的就是她, 而朝阳公主,因她这番话极轻极细,连不远处的暗卫都没听到,等到时候查起来,她清清白白,却又白得了好处。 待商议完,朝阳又把带过来装样子的一些吃食布料什么的都递给了王答应,这才回去。 —— 时间一晃,就到了翰林院分馆名单出来的那天, 内阁呈上的名单夹在今日的折子里被送往了永寿宫, 皇上半靠在榻上,懒懒散散地看着奏折,就剩这最后一点了,皇上也有些倦怠, 兰珂在对面剥着橘子,自从那天雨后出去逛逛,她就不怎么吐了,开始疯狂的爱吃橘子,尤其是酸的, 如今这个时节,京城附近的橘子都还没成熟,宫里只有南方送来的贡橘,这个月刚送过来的,都到了兰珂这里。 就来太后都把她自己份例里的橘子送到了永寿宫, 更别说皇上的,压根就没动,一筐全送了过来。 兰珂却觉得这贡橘还是不够酸,以至于皇上亲自给南方巡抚写信,让他多送些橘子过来,尤其是酸的, 南方巡抚看到这封信,第一反应就是,皇上后宫有人怀孕了。 他距离京城远,还不知皇上新封了个皇贵妃呢。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这都多少年了,皇上后宫都没能再有人怀孕。 他转而往其他方向猜,却怎么也琢磨不出来。 等到后面宫里皇贵妃怀孕的消息被爆出来后,他才知道自己当时错过了一个多大的消息。 这是后话了。 折子翻到内阁呈上来的这批进士分配的名单时,皇上想起之前答应过朝阳要给驸马找个好去处的话。 他先找到驸马的名字,看了看他的考核成绩,中不熘,内阁拟订的分配名单上,他被分到了礼部。 这应该是看在他驸马的面子上,可却也没有多好。 想到前几天朝阳还因为她母妃的事情和他吵了一架, 皇上笔尖顿了顿,直接将驸马的分配地点改到了瀚林院, 算是弥补弥补朝阳吧。 翰林院清贵,又不至于太忙, 还能留出时间陪陪朝阳,是个最好的去处。 ------------ 第34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34 皇上正准备将改好的这份名单放到一旁批改好的一摞上, 可恰在这时,派去庐州调查兰珂身世的暗卫回来了, 虽然皇上在与兰珂第一次欢好后就派人去庐州查她的相公, 可暗卫还没走到出京城,在皇上第二天被兰珂拒绝后,就又被叫了回来。 还是一个多月后,兰珂怀孕,皇上这才又派暗卫去调查她的身世, 毕竟兰珂怀着的孩子,半数几率可能是皇子, 那她就会是未来一国之主的母亲, 这是真有皇位要继承,慎重些还是必要的。 兰珂也清楚点, 故而一听暗卫的来意,兰珂便准备主动避让,她放下剥了一半的橘子, “臣妾先去里间了。” “不用,朕信你,” 皇上拉住兰珂的手,将她按了回去。 又拿起桌上她放下的橘子,一边继续剥一边示意暗卫开始朝下说。 暗卫内心其实疯狂吐槽, 要不您还是让皇贵妃娘娘下去吧, 否则我说的也会挺尴尬的,就问皇上你们尴尬不尴尬! 但他看着皇上没让皇贵妃娘娘走的意思,这都剥上橘子了, 暗卫只能开口汇报, 一开始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与兰珂之前对皇上说的一模一样,半点没有掺假。 皇上勾了勾嘴角,他就知道爱妃对自己是毫无保留信任的, 这样想着,他的眉目间也多出了几分柔软缱绻,抬手喂了瓣橘子过去, 兰珂笑着吃了皇上递过来的橘子, 甚至于还想给他嘴里也塞一个,生怕他一会儿嘴角没了如今的弧度。 暗卫将前面正常的说完,还特意停了停,就是示意皇上接下的话皇贵妃不好听下去了, 皇上许是处在完全放松的状态下,也或许是打心底里认为皇贵妃不会骗他, 他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只平静的继续道,“继续。” 还笑着问兰珂,“这个橘子是不是不太酸?” 酸,怎么不酸呢,酸的我嘴角都快要咧出来了, 兰珂强自镇定,故作平常的道,“臣妾觉得还可以吧。” 暗卫在心中长叹了口气,接着往下说, “属下与其他同僚查到,皇贵妃娘娘的前夫是去年的新科状元王林。” “咳咳,”皇上觉得今个这橘子确实是有点酸了,酸的他耳朵都有些听不太清了, “你说谁?” 暗卫低着头,不让皇上看到自己勾起的唇角,“就是朝阳公主的驸马,王林。” 对的,就是您想的那个, 也就是你们父女俩,一个嫁了人家相公,一个娶了人家媳妇, 最后还是一家人, 完美! 皇上可不这么觉得,他甚至觉得自己听岔了, 可暗卫又都已经把人选,定死在了朝阳的驸马上。 他觉得都有些不可思议,怎么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呢。 一旁兰珂也故作惊讶的发出一声惊呼, “怎会如此呢?” “朝阳的驸马就是王林?怎么可能呢?” 兰珂转头期望的望着皇上,希望他能给一个否定的答案。 皇上安抚的给了兰珂一个眼神,对着暗卫沉声开口, “朕记得当时朝阳成婚前,派你们去调查过驸马, 当时你们给朕的结果是,他家世清白,没有成过亲,朕这才同意他们成婚。 可如此你们怎么又如此说,到底是你们上一次在欺瞒于朕,还是这一次在糊弄朕。” 暗卫连忙跪下请罪道,“还望皇上恕罪,是属下们上次失职,没有调查清楚。” 接着他又跪着继续解释道, “实在是驸马的身份有问题,驸马当初应是在上京赶考的路上,遇见了一位同样叫王林的同乡,他们深觉有缘,便一起上路。” “后来到了京城,他们又租住在同一个小院里,一起参加了会试。 可考试时驸马突觉肚子疼,难受的没有写完答卷便被送了出来, 驸马便认为是另一个王林对他下的手,特意在会试结束后的一个晚上,包了个船,请他去湖心赏景。 在将他与他的小厮都灌醉后,就这么退了下去, 因他们都是庐州出身,那边是水乡之地,人人都会划船,便没有请船家,故而驸马趁着夜色,悄悄划着船走了, 恰没两天,另一个王林高中会元而他自己榜上无名的消息穿过来,驸马便动了心思, 恰好两人长的还有些相似,驸马又擅模仿字迹,就这么让他伪装了过去。” 暗卫总结道,“所以属下们去调查的是另一个王林的生平,故而才说是家世清白、没成过亲。 但这次去调查皇贵妃娘娘时,属下们却发觉此王林非彼王林,这才将这桩案子查了出来。” 暗卫说着看向皇贵妃娘娘。 兰珂此时也是一脸的震惊,好家伙,她竟没想到王林这身份居然是盗用人家的。 她之前还疑惑皇上如此宠爱朝阳公主,为什么没调查驸马的家世背景、成婚与否,就那么直接把公主嫁给了他。 现在她才清楚哪里是没查啊,只不过是查错人了而已。 毕竟谁能想到他堂堂一个状元还能顶替了别人的身份了呢。 这操作也是够牛逼的了。 兰珂没想到自己还没想法子收拾他呢,他自己就能直接把自己送进去。 虽是惊讶,可这不妨碍兰珂表演, 她低垂着眉眼,细白漂亮的指尖紧攥着锦帕,眼眸里氤氲着雾气,“皇上,臣妾、臣妾……” 停顿了半晌,最后只道,“我倒宁愿他是死了。” 皇上同样是怒气上涌,他一张脸阴沉得可怕,却还是强忍着握住兰珂攥紧的手, “这与爱妃无关,爱妃如今已经进宫,那你的一身荣辱就只与朕有关。 朕封你为皇贵妃,爱妃就只是堪比副后的皇贵妃,与其他什么乱七八糟都毫无干系。” 兰珂维持着手被皇上握着的姿势,起身走到皇上在的那側榻前,顺势便窝到皇上怀里,头埋在他的胸上,轻轻蹭着, “臣妾清楚,臣妾只是庆幸,庆幸遇到了如此好的皇上。 说不得之前臣妾遭受的所有荆棘坎坷都是为了遇到皇上呢。” 这话说得皇上心里暖暖的,连面上的阴沉的怒火都好似少了些。 ------------ 第35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35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皇上边温和的伸手搂住兰珂,边开口让人将王林这欺君罔上之人押入大牢。 兰珂听了这话,眸光闪了闪,从皇上怀中探出了头,柔声劝道, “皇上,直接将他押入大牢是不是有些不妥。” 皇上的神色比之前更冷了几分, 兰珂见此,连忙解释,可不能让皇上觉着自己还想着王林那人, “皇上想哪里去了,臣妾是着朝阳,若是直接将驸马从公主府抓出来押入大牢,您让朝阳公主怎么想, 本来这几日她就与皇上在生气,这猛地把驸马抓了,臣妾怕你们父女俩再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皇上知道她不是为那欺君罔上之人求情,冷意渐消,对兰珂所说的却有些不以为意, “朕派人与朝阳公主解释清楚不就是了。” 兰珂倚在皇上怀里,轻笑着道, “皇上还是不太了解我们女人。 王林的身份是假的,会元是假的, 可驸马这个身份是真的,他与公主之间的感情也是真的。 臣妾听说朝阳与驸马十分恩爱,即使他骗了朝阳,可与朝阳之间的感情做不了假,与朝阳之间的情分做不了假。 突然地直接将驸马从公主府抓走,朝阳生气不生气他骗了自己,臣妾不知道。 可臣妾知道,她一定不忍心他被关押在牢里,等一切都查明后,再被斩首示众。” 别看兰珂这是在拦着皇上,可这么着才算是把王林推入火坑呢, 若是皇上直接派人将王林抓起来,等候问斩, 那么在生死之间,朝阳公主定然不会忍心她心爱之人被杀, 这时候,在生离死别的大恐怖之下, 公主不会想着他杀人了,他顶替了别人的身份,他犯了欺君之罪, 只会想着与她一见钟情的是他,与他成婚的是他,婚后对她无微不至关心的还是他, 公主必会不忍心,进宫向皇上求情。 而皇上这边,才因为贵妃之事与公主闹了矛盾,公主这时候进宫来求,皇上到底宠了公主这么多年, 她哭的狠了,皇上必是不忍心。 说不得就会放驸马一马,虽不可能官复原职,可做个清闲的驸马还是能的。 在这种磨难下,朝阳对驸马的感情只会更深,而王林此人,在清楚自己只能靠着朝阳后,必会更会捧着公主。 他一惯会哄人,这点朝阳是清楚的,说不得除了不能当官以外,过的不比之前差。 当然这是在她除掉朝阳之前。 可若是把这件事先告诉朝阳, 这中间没有生死的恐惧,朝阳想到的就只会是他的欺骗了, 而在这种情况下,朝阳公主反倒会狠下心来的。 皇上盯着分馆考核的名单沉思了会儿,拿笔将王林那行划掉, 抬手示意苏公公,将这份名单连着已经批改好的奏折,都给内阁送回去。 又嘱咐道,“传朝阳公主进宫。” 等苏公公与暗卫都推下去后, 皇上才垂眸,望向兰珂,零星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眼角,晕染出淡淡的柔和来, “爱妃啊,王答应才做出那样的事来,你还得替朕想着与朝阳的关系,真是委屈你。” 兰珂看向他,温和又语气亲昵,“看皇上这话说的,臣妾既然做了您的皇贵妃,就要尽好皇贵妃的责任,再说了,臣妾不也算朝阳的长辈嘛。” 兰珂这话说的没毛病,可自从知道了驸马是她的前夫后,这话就怎么听怎么别扭, 朝阳嫁了她的上一任丈夫,而如今她却成了朝阳的长辈, 虽说是有些别扭,可皇上知道兰珂这心却是好的,这就足够了, “爱妃真是有心了。”皇上拍了拍她的手。 —— 另一边,新进进士的分配名单一进入内阁,就下分给翰林院了,知道进士们都等着呢。 翰林院内, 分配名单下来后,众人是有的欢喜有的愁。 不过自己平时能力怎么样,自己心里都大致有个数, 也没什么觉得不对的地方, 但只有一个人,却没有给分配地点, 王林凑前去看那份名单,又从前往后、从后往前的连续看了好几遍,的的确确没有他的名字, 这当然不是皇上划过的那份,送入内阁后,他们当然会再抄写一份规整的送往翰林院。 内阁大臣们觉得,皇上这恐怕是想给女婿一个大恩典吧,许是朝阳公主去求了, 谁都是这么想的。 就连之前挤兑过王林的那名长相圆胖的翰林院书士,都特意跑过来逢迎, “王兄今后怕是要高升了,到时候,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同僚才是。” 王林面上笑着打哈哈糊弄过去,心底却是忐忑不安的。 这事情不太对劲。 大抵做过亏心事之人都是如此,有一点风吹草动便心慌不已, 王林急匆匆的告了假,回公主府, “怕是急着回去问公主替他向皇上,求了个什么好官呢。” “还真有可能。” “谁让人家娶了个好媳妇呢。” 在他离开后众人低声议论不休。 可王林却没有他们想的那么风光, 一路上,即使他再怎么说服自己,是因为公主给自己求的恩典太大,自己才没出现在翰林院的分配名单上, 但他还是琢磨着有些不太妙,一则皇上真不是那么大方的人,二则他身上也是真背着案子,细算下来,不说那两条人命,也还有着欺君之罪呢。 不敢再往深处细想下去,王林一路催促着马车夫快些再快些, 终于是到了公主府,王林连府门都没进,直接问大门处门房, “公主可在府里?” “没,不久前皇上派了公公来请公主,公主就进宫去了。”那门房恭敬回道, 王林闻言脸色大变,说不定他真暴露了也不一定。 他大步朝屋里走去,翻找出这两年与‘家’里来往的信件, 当初他防着有朝一日被怀疑,可是实打实与王家父母一直通着信呢, 因他与那真王林相处过一段日子,他的底细也都摸透了,字迹模仿的也是丝毫不差, 再对照着之前真王林与家里写信的态度语气, ‘家’里的人也都没有认出他来,不时还有衣物与家乡特产寄来, ------------ 第36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36 王林相信,即使现如今从庐州让那对夫妻来与自己对峙,凭着与真王林的几分相似,他也是敢的, 毕竟三年过去了,他又成了驸马,富贵养人,他有些变化很正常。 可王林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在乡下娶的那个媳妇,会成为皇上的皇贵妃,还怀上了孩子, 即使他没罪,皇上都不可能让他再待在京城,更何况他还背了个那么大个案子呢。 不过,这点他是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 —— 另一边,朝阳公主进宫后,皇上在养心殿见的她, 既然朝阳不喜欢皇贵妃,见了就闹,那就把她们分开, 省的她不高兴,皇贵妃还要忍着让着她, 皇上之前没细想不知道,这次才发现,皇贵妃没比朝阳大上几岁, 没得跟了自己还要让她受委屈,再说了,她还怀着孩子呢,不能受气的。 朝阳见了皇上没行礼,也不吭一声,明显还恼着皇上呢, 皇上也没在意,朝阳自来便是如此,若是哪一天她真规规矩矩地行礼,那才不对劲呢。 他直接将暗卫呈上来的密折递给了朝阳,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去看, 当然是删减过的,没有丁点皇贵妃的影子。 朝阳疑惑地接了过去,不知道父皇是在卖什么关子, 结果翻开仔细一看,朝阳的脸色顿时变了, 快速的往后翻,虽王林这事做的挺绝,可真呈现到纸面上,也不过是薄薄几页罢了, 朝阳很快便看完了,越往后看,她的脸色越差。 从小长在宫里,她能不知道驸马犯的是什么罪嘛, 是可以被判处死刑的杀人重罪,是要株连九族的欺君之罪, 而这两项叠加起来, 除了死刑,没有其他。 朝阳不敢想,早上去上值前还满脸温柔地问自己今儿想吃素芳斋的什么点心的驸马,晚上就要被处死。 她倏地跪下,泛红的眼眶里立马蓄满了泪水,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她已变得苍白无血色的脸颊,翻滚着落下, “父皇,女儿替驸马向您请罪,女儿知道驸马错了,可父皇,算女儿求您了,放驸马一条活路可好。” 看到朝阳如此,皇上心想,还真让皇贵妃给说准了。 朝阳对那王林的感情挺深,若是自己当时真直接将王林给押入大牢等候问斩, 朝阳一定会同自己生场大气。 可王林总归还是要处置的,否则那真王林堂堂一个会元,却在京中,皇上眼皮子底下被害,还被取代了身份,甚至还被公主看中,选为了驸马。 若是这事一个处理不好,传出去,皇上的脸可就丢大了。 因此,皇上并没有应承什么,只沉声问,“你知道你口口声声要保下的驸马,究竟犯了什么罪嘛?” “女儿明白。”朝阳声音哽塞, “可是父皇,驸马是女儿的夫婿,对女儿处处温柔体贴, 您让女儿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驸马去死呢。” 说着,她砰的一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她哪里受过这种苦,头上立刻就青紫一片,朝阳却似没感受到这份疼痛一般,跪伏在地上, “女儿求父皇了,您就依了女儿这一次吧。只要父皇能饶了驸马一命,儿臣今后定不胡闹了,也不同父皇置气了。” 当初贵妃被贬被禁足,她都没如此求过皇上,可见对驸马,朝阳公主是真喜欢了。 说着,朝阳就跪直了身子,用那双与皇上相似的泛红着的眼睛期盼着望着皇上。 皇上看着她青紫的额头,心中也是不忍。 自来就蹭破点油皮都要大呼小叫的姑娘,哪里受过这种罪呢, “那依你看,应如何处置王林?” 朝阳公主欣喜若狂, 艰难地思考了会儿,这才向皇上提议, “不若将驸马的官位罢免了,也算给那位会元一个交代。 之后就让驸马在公主府禁上几年足,等众人都渐渐忘了这事再让驸马在外面活动如何?” “如何?朕看不如何, 只罢了官位禁足,如何能抵得了两条人命。 你还想继续留着他当你的驸马?想都不要想。 欺君之罪,免了死刑已是恩典,朕看流放三千里就行。” 皇上自觉已经看在了朝阳的面子上, 可朝阳哪里肯呢,她的眼泪立马就又下来了, “父皇,这怎么行,驸马自来是个文弱的读书人,流放三千里,这和直接杀了他有何区别,” 朝阳又接着伏身哭求道,“求父皇,放过驸马吧,他真的承受不住。 如今母妃被禁足钟粹宫,若是驸马也被流放,女儿…女儿…” …… 最后,皇上与朝阳公主拉拉扯扯最后定下的是,将王林官位罢免,白身被遣返回原籍。 不提王林被遣返时的惊慌失措与震惊, 兰珂在听到皇上说起这个结果后,只微怔了片刻,快的连皇上都没有发觉, 挺好的,前世他将自己送回老家,以至于她被朝阳公主截杀; 今世轮到他被遣送原籍, 也算一报还一报吧。 —— 王林被送走以后,朝阳公主也安分了些日子,兰珂也好生养了段日子的胎。 只除了这日子一天天热了起来,皇上还不许她多用冰, 兰珂已经好几日没给皇上一个好脸了。 这天皇上下完早朝,依旧来了永寿宫, 兰珂只穿着一身里衣在床上歪着, 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兰珂也早就显怀了。 此时歪靠在床上,稍微鼓起的肚子将冰丝制成里衣撑起些微弧度。 皇上坐了过去,大掌扶在上面,语气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想没想父皇啊?” 兰珂将身子朝里边一扭,“想不想皇上有什么要紧的,我们娘俩都快热死了,也没盆子冰。” “呸呸!”皇上连忙捂住她的嘴,什么死不死的,下次不许再说了,不吉利。 皇上之前从没迷信过这些,可在兰珂怀上后却是一点险也不敢冒。 哦,兰珂闷闷地应了声,却仍是不大高兴的样子。 “还在生气?”皇上干脆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冰用多了对身体不好,咱们吹着风也是一样的。” 兰珂嘟起嘴,许是被皇上宠了几个月,也养出些小脾气来, “可臣妾还是觉得热。” ------------ 第37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37 皇上就哄她,“那咱们去避暑山庄避暑去?” 兰珂立刻就抬起了身子,“皇上这是说真的?” “这还能有假?”皇上把她圈在了怀里,“叫上母后,咱们收拾一下,这两天就走。” 兰珂一下子兴奋起来,鲜花般明媚的笑意,迅速在脸庞上荡漾开来,泛至眼角眉梢, 她环住皇上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还没等皇上俯身品尝她唇瓣的味道,就又欢快的旋开了, 连声吩咐一旁的宫女太监收拾自己要带的衣裳首饰。 肉眼可见的欢快。 皇上见了她这个模样,也是心生欢喜。 从天儿越发的热了起来,不许她多用冰后,好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看她也不嫌热的去收拾行李了,皇上轻笑着去批折子了。 要抽出时间去避暑山庄,就要提前把一些朝事都处理了,否则到了地方,也没时间陪她去逛。 —— 到了避暑山庄,皇上直接带着兰珂住进了九洲清晏, 在宫里就一直与皇贵妃待在一起,也不用再给她另开个院子了。 太后则住进了鸿慈永祜,她自来是住在这里的。 从皇宫到避暑山庄,虽不是太远,可也在马车上晃晃悠悠了一整天, 太后一早就传来话说不让去给她请安, 累了一路了, 让皇贵妃好好的歇歇。 兰珂也就没客气,她知道太后看重自己肚子里这孩子,若是自己强行去,说不得太后才会生气呢, 到了这边,空气都好似湿润起来了,也没有宫里的闷热,兰珂只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似的, 她倚在贵妃榻上,本想小憩一会儿,可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皇上先去给太后安排妥当,这才回的九洲清晏,进了里间,见她就这么在贵妃塌上睡过去了, 直接将抬手她抱到了床上,中间也没见她醒来。 她真是好久没睡这么踏实了,在宫里总会时不时地热醒, 可冰盆用多了,进了凉气也不是小事, 见她睡的这么舒坦,皇上决定再在这里待上几个月,等把暑热过去再回去。 正好赶上办中秋宴,那时候皇贵妃这胎也有五个多月了,正是公布这消息的好时机。 虽皇上这这么打算的,可在这边住久了,兰珂还真不想回去。 在这边住着,不用防备着谁,虽然她吃了保胎丸,孩子肯定稳稳当当的,可总归还是心累。 且这儿山好水好的,地方也舒朗开阔,抬脚迈步间都是风景,怎么住怎么舒服, 比板板正正的皇宫强上太多了。 兰珂就不太想走, 太后在这儿待的也舒坦,往年是记挂着去普宁寺上香为皇上求子嗣,才早早的回去。 可今年皇贵妃不是怀上了嘛,那自然还是看顾着皇贵妃比较重要。 拜佛嘛,在这边的小佛堂也是可以的, 况且这边的确是待的比较舒服。 皇上这就没法子了,只能在这边办中秋宴了。 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皇上的好心情, 他还特意嘱咐朝臣,若没什么真是什么要紧的事,就都过来,凑一块儿咱们君臣热闹热闹。 朝臣官员们都不知道皇上这是在卖的什么关子, 往年中秋宴可没办的这么郑重啊, 但无论大家心底里在琢磨着什么,都准时准点的朝避暑山庄赶去。 —— 兰珂穿着新制出来的宫装在铜镜前落坐,等着翠玉给她盘上发髻。 没戴过多的首饰,只一整套凤衔珠的东珠钗环就能展现出她的尊贵, 这东珠可都是皇后才有资格戴的。 “娘娘可真好看。”翠玉一边给皇贵妃娘娘戴上配套的金累丝嵌东珠耳坠,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真的,自家娘娘即使不施粉黛也是人间绝色。 即使怀孕了,也有种独特的、更勾人的韵味,一种翠玉形容不出来的韵味。 因是中秋夜宴,那自然等夜幕降临,明月高悬再开席, 天色擦黑,兰珂也收拾停当,被皇上扶着去了宴会地点, 她怀孕有五个多月了,肚子也大了起来,皇上小心地搀扶着, 快到时,还正巧碰到太后,没等他们行礼,太后就一把攥住兰珂的手, “今日可还好?” 兰珂唇角微扬,笑得温软极了,“臣妾无事,这孩子可乖了。” “乖就好、乖就好。”太后满脸都是笑意,慈祥的如同普通人家的老太太, 这般说着,太后顺势着就在走在了兰珂的另一边,看顾着她。 皇上就在一旁含着笑意,提起了这两日太医的诊断, 说是一切都好, 太后也是十分欣喜,虽说太医每把一次脉,太后都会让人将详情仔细说与她听, 可再听皇上说一遍,太后依旧高兴。 他们到时,宴会上人都已经坐满了,朝中一二品大臣、勋贵、与皇家宗亲,一个不落,都到了。 兰珂随着皇上太后一起进殿,又夹在两人中间,本就显眼,再加上她那一眼就能注意到了显怀的肚子,就更是引人注目了, 苏公公朝里面通传时,他们甚至都忘了行礼,只一个劲的盯着兰珂的肚子猛瞧。 还是等皇上太后都坐下后,兰珂也坐在了皇上旁边略斜些的位置, 他们才反应过来,纷纷跪下行礼。 “平身,”皇上的语气颇为愉悦, 在众人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后,皇上这才拉起兰珂的手道, “朕今日举办这个中秋夜宴就是为了向众位公布一个消息, 那就是皇贵妃有孕了,如今已经有五个多月了,胎象很好。” 还特意加了后面句话,可见皇上如今的心情,那是激荡中还夹杂着炫耀, 就是要告诉你们,朕快要当父亲了,别再想着过继的事了,朕自己就会有皇子,不稀罕过继。 朝臣官员们纷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即就拱手道贺, “恭喜皇上了。” 也有那些之前暗搓搓提醒皇上过继嗣子的,上了年纪的顽固老臣,不自觉地泪洒衣襟, “这可真是皇上之幸,大夏之福啊。” 皇上看着,就觉得这些个老臣也没之前觉着那么讨人厌了, 瞧这话说的多好听, 皇上难得的夸了句这位老臣, 众人都看明白了皇上的态度, 于是,不管大臣们乐意不乐意,人人都端起一副笑脸来, ------------ 第38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38 各种各样不重样的夸赞声围着皇上与兰珂, 皇上听的十分仔细,不时夸一句彩虹屁吹的好的, 要知道,如今的这位皇上,可是十分的难讨好, 现在明摆的路子亮出来,谁不挖空心思地夸, 太后也在一旁笑眯眯的听着。 兰珂左右看了看发现只有自己尴尬的脚趾扣地。 好在,这热闹的气氛在夜色渐浓,月色愈亮的天幕中,慢慢淡去, 御厨特制的月饼也被一一端上桌,之后冷盘热菜一道道上桌, 因着皇上高兴,这次宴会办的尤其的隆重,不仅菜品丰盛宫廷歌舞也是格外的精彩。 但在座的众位大臣还是会时不时瞟一眼兰珂的肚子,总还是有些不真实感。 待宴会结束,众人各回各家,兰珂怀孕这事就被传的人尽皆知了。 皇上与太后都怕兰珂承受的压力过大,毕竟朝廷上下都盯着她的肚子呢。 大多数当然是希望她能给皇上生出个继承人来,可也有那心思不正的,当然是希望她同样生出个公主来, 这样不就有空子可钻了嘛。 兰珂面上虽表露有些忐忑,可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一胎一定会是个皇子,不会让皇上太后失望的。 故而她还是该吃吃该睡睡,在这避暑山庄待的不知道有多舒服自在, 就算越到后面,兰珂的肚子越大,身体也笨重了起来,心情依旧很好。 最后愣是拖到了天气转凉,这里实在待不了的时候,才被皇上劝着回了宫。 —— 而京城公主府中, 驸马走了,朝阳颓废了几个月,等再进入社交圈时,就发现不少人都在背后低声议论她, 让人去打听后,朝阳这才知道,在她闭门不出的这几个月里, 父皇只带着皇贵妃与皇祖母去了避暑山庄,还特意为了皇贵妃肚子里那块还没出生的肉办了场中秋夜宴, 而她这个昔日的朝阳公主,没了驸马不说,自己还在府中一直呆着。 连北上去避暑都没她的份,可见是失了圣心了。 朝阳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去避暑山庄之前父皇当然叫过她,只是她自己不想去罢了。 可即使这样,她也明白,现在皇贵妃肚子里的那块肉, 不管是男是女,不论是否还没出生,都已经彻底对她造成了威胁。 不除是不行了, 如今她母妃被贬,驸马也被送走了, 若是再连这唯一皇嗣的尊荣也没了,那她就真的不剩下什么了。 这么思量着,朝阳让人扇了在这场赏花宴上所有打量她的夫人小姐耳光, 之后,扬长而去。 要知道,朝阳公主能赏脸参加的赏花宴,来的夫人小姐的身份必然也不简单, 不说有王妃郡主吧,可也一二品大员的家眷, 就这么让朝阳公主在赏花宴上给扇了巴掌,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已经不能是给人没脸了,纯粹就是在羞辱对方。 况且还是以偷偷打量她,这么站不住脚的理由。 朝阳公主前脚走,那些被打了巴掌的夫人小姐们,后脚便或是怒不可遏或是面色涨红的走了。 这赏花宴也办不下去了。 弄的今日的主家面子上也不好看, 尤其是今天他们家的女儿也被打了,且是在真没看她的情况下。 等下了值的当家老爷回来,这夫人如此一说,愤恨地问道, “咱们家这次弄了好大的没脸,女儿也挨了打,难不成就这么算了不成?” 那老爷拍了拍她,“明儿给女儿新打套首饰,也给你自己打一套,知道你们受委屈了。” “至于朝阳公主,她不是向来如此,只不过这次做的更过火些罢了。” “那就这么算了?” “算了?”他哼笑一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会有咱们报仇的那一天的。” 他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朝阳回去后,就想法子联系上了母妃给的那两个人, 传的纸条,她们只以为是如今的王答应传来的, 最后只有一人念着当年的情分,偷摸地到了如今的钟粹宫后门口,见了王答应的面, 王答应在里面关着,有更多的时间去回忆以前的尊贵,越回忆就越恨让她变成如今这样的人, 她爱皇上,也不敢恨皇上,那就只能恨皇贵妃, 也就越发想着朝阳那天给她出的主意, 可她一连等了好久,也没见朝阳联系那两个宫女过来, 还是说她们见她落魄了,不愿意听她的了。 被关在钟粹宫,王答应也不知道驸马出事的消息,也就更容易胡思乱想。 幸好等了几个月,终于等到了, 王答应来不及指责宫女来的慢,拉着她就把之前朝阳给她出主意一股脑的吩咐给了她, 不外乎还是在皇贵妃经常散步的地方扔鹅卵石或是撒油之类的手段。 可这么明显的一个陌生的宫女来找王答应,怎么会不引起暗卫的怀疑呢, 他一直听着她们在讨论些什么, 恰好皇上今日带着太后与皇贵妃回宫, 暗卫生怕自己消息送的不及时,皇贵妃再出什么事。 故而皇上一回宫,暗卫便来禀报了, 皇上听后‘腾’地一下站起来,面色带着显而易见的怒色, “王答应!朕真是小看她了。” “当初看在朝阳的面子上放过她一马,结果仍不知悔改,还想着要害皇贵妃。” 停顿半晌后,皇上才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情绪,低沉着声音道, “既然钟粹宫偏殿待不住,那就去冷宫吧。” 苏公公带着圣旨领命走了, 可没过一会儿,跟着苏公公一起去的徒弟小喜子,却一路飞奔着回来, 跪在皇上面前,不住的磕头, “皇上,废妃王氏哭闹着要见您,奴才们实在拦不住。” “侍卫呢?直接将她捆起来,送到冷宫也就是了。” 皇上实在是厌烦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想害他好不容易又得来的孩子。 “皇上恕罪,实在是废妃拿簪子抵着脖子,说是您不去她就去死,” 小喜子低着头,忐忑着回,“她毕竟还是朝阳公主的生母,奴才们不敢冒险,这才来请示皇上。” 皇上紧皱着眉头,眼底一片冷然,顿了片刻才道, “既然这样,朕就去看看她到底还有什么好说的。” ------------ 第39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39 到了钟粹宫,就见王废妃果然在那里拿簪子对着脖子, 头发凌乱,神情癫狂,憔悴不成样子, 见到她这个模样,皇上有些惊讶,这自己印象里的贵妃截然不同,完全就像两个人一般。 他心中微微触动了下,不过转眼间就又硬起了心肠。 皇上信步走近,“说吧,非要见朕干什么。” 当啷一声,王废妃手中的簪子一下子掉落在地,“皇上,您终于来看臣妾了皇上。” 说着她就想伸手握住皇上宽大的袍袖,却被皇上抚开, “你到底要和朕说些什么?再不说,朕可就走了。” 王废妃的手失望的垂下,眼泪滚落下来, “臣妾,臣妾,只是想再见一面皇上。” 皇上抬脚便走,不欲在这里和她废话。 出了钟粹宫,皇上没有停留,直接朝永寿宫方向而去。 —— 兰珂月份大了,从山庄一路奔波回宫,实在是疲乏的厉害, 一进宫,直接就回了永寿宫休息, 故而这件事她是一点都不知道。 在她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抬眼望去却没发现皇上的身影, 他不都是一直在自己这里批折子的嘛,今儿这是去哪了? 这么想着,兰珂也就随口问了出来, 却不料一旁的翠玉吞吞吐吐的,就是说不出来, 因兰珂在皇上那里的形象一向柔弱, 皇上特意嘱咐下面的人,不要告诉皇贵妃,王废妃谋害她这事, 怕她知道后会受到惊吓。 所以在翠玉收到皇上进了后宫,却没来永寿宫这一消息,去查时, 什么也没有查到,甚至连皇上去的是那个宫都没探听到。 如今皇贵妃开口问了, 这叫她怎么说, 娘娘还怀着孩子呢。 兰珂神色不对了起来,她严肃起来, “皇上到底去哪了?” 见娘娘有些生气,翠玉欲言又止,终归还是说了, “皇上来了后宫,至于去了那位娘娘那里,奴婢没查出来。” 兰珂愣了半晌,思绪像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惶然,如同被无形的韧丝缠住, 她抬手让屋里的宫女下人都退出去, “娘娘?”翠玉见娘娘神色不对,迟疑着没有走。 “退下!”兰珂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之前孕吐时候的恶心感从里到外的泛了上来。 翠玉担心的退了出去,在快出了里间时,她忍不住回头, 就见娘娘又躺回了床上,背着身,却从背影中都能看出悲伤。 兰珂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只定定地盯着里面淡青色的床,眼眶中似是有什么落了下来,一颗颗地滑落, 这不是正常的嘛,他总会有生理需求,自己还怀着孕,他一个皇帝,怎么可能一直守着自己呢, 兰珂试图说服自己, 况且自己只是来做任务的,只要给男主生下继承人就可以,不必管他有多少女人, 可在听到皇上去了别的宫里时,她的胸口却有密密麻麻的痛袭来, 兰珂清楚地意识到,她可能真被皇上吸引了, 可能是从自己进宫以来,他就一直待在永寿宫里,全当后宫不存在一般, 也可能是他对自己无微不至地关心,百依百顺的态度。 皇上进永寿宫时,有些不明就里的, 在推开里间的房门时,还被一直守在门外的翠玉隐晦地瞪了一眼。 没管她,皇上径直走了进去,一眼就瞧见了,背对着房门躺在床上的兰珂, “这是怎么了?怎么把宫女太监的都给撵到门外去了, 是不是他们伺候的不舒心了?” 皇上边走上前边看着兰珂道,说着就拉了她搁在床边的胳膊, 兰珂把胳膊抽了回来,又将身子朝里面转去, 皇上察觉出不对,朝里一探头, 就见兰珂的眼眶红肿,咬着唇强忍哽咽的委屈模样, 皇上急了,“这是怎么了?谁欺负爱妃了?” 他俯身搂住兰珂,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被他这么温声细语地哄着,兰珂心中酸胀的更加厉害,潋滟眼眸中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见她不说话,只一直低低的抽泣着, 皇上干脆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到底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兰珂仍旧转着脸,不想看皇上,只语气幽怨的说了句, “皇上不是去后宫其他姐姐妹妹那里了嘛,干什么又来了臣妾这永寿宫。” “朕什么时候去后宫其他妃嫔那里了?”皇上起先有些疑惑,顿了下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刚才啊?” 皇上本不愿和兰珂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看兰珂哭地泪眼蒙蒙的模样, 他轻轻将兰珂的头转过来,对着自己, 边拿着手帕一点点的给她擦着脸上的眼泪,边将事情给解释清楚了, “就这么一码子事,瞧给我们爱妃委屈的。” 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兰珂觉得自己心上的那块大石头,一下子消失无踪了。 她由着皇上给她擦脸脸上的眼泪,有些羞囧地红了脸, “臣妾其实知道,皇上不是臣妾一个人的夫君, 进宫后,臣妾就一直这么告诉自己,但皇上待臣妾太好了, 是臣妾逾矩了,” 说着她低下头去,又忍不住偷偷撇他, 皇上却是轻笑一声,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朕允许你逾矩。” 兰珂猛地抬头, 就被皇上捧住脸吻了过来,轻得仿佛浅尝辄止,渐渐地又在加深力道, 在她快要呼吸不过来时,他终于放过了她, “别瞎想了,朕还不至于连几个月都忍不了,” 皇上扣在她腰间的手慢条斯理的轻抚着她颤抖发软的身体, “等生产后,爱妃可要好好补偿朕才行。” 兰珂的脸唰一下就红了,“皇上你坏死了。” …… —— 这边两人浓情蜜意,朝阳公主府中,却是截然不同的气氛, 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后,朝阳公主的脸色倏地变了, “该死的,她还真是命大,” 朝阳紧攥着拳头,眉头紧锁, 重重地将拳头砸到桌上,疼的吃痛一声,抬脚又把桌子踹翻在地, ‘哗啦’一声,桌子上的茶具瓷器摆件都摔碎在地上, 屋子四处的宫女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哪个弄出点声响,就被公主拖出去打死。 ------------ 第40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40 没管四周的碎瓷片,朝阳在原地来回踱步, 母妃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事情没办成不说,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看来指望母妃是不成了,那就只能自己亲自出手了, 但不是现在,也不能用这种粗糙的陷害方式了。 她心中有了思量,怒火也渐渐平息,转身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细细推敲着。 不经意抬眼,就见屋里的宫女太监们都战战兢兢的跪着,半点动作也无, “收拾啊,都跪着装死呢。”她喊了一句,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小心翼翼地弓着身捡地上的碎瓷片,即使不小心割破了手指,也不敢随意停下。 —— “朝阳公主进宫了?” 第二日,兰珂才醒,就听一旁的翠玉,边为她打湿帕子擦脸边说, “是的娘娘,听说是朝阳公主脱簪素服,光着脚,在皇上下朝的宫殿外,替她母妃请罪。” “请罪后再顺便求个情?”兰珂将嘴里的漱口吐在盂里问道。 “这倒是没有,”翠玉在一旁摇头, “听说朝阳公主这次很明事理,不仅没有为王废妃求情, 还提到上次御花园娘娘您被撞这事,说是被母妃蒙蔽,只以为是王废妃无意撞到娘娘您,却被如此重罚,公主实在气不过,才和皇上生气的。 但从昨天王废妃故意谋害您这事,公主才发觉是误会了皇上, 这次也是请罪来了, 听说还要来咱们永寿宫,向之前骂您的话道歉呢。” “朝阳公主这是改性儿了?”后脑勺上的伤养好回来当差的春月疑惑道。 翠玉调侃她,“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们母女俩的心思都多着呢,就你傻乎乎的相信了。” “翠玉!”兰珂警告了一句,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明面上,她到底是主子, 翠玉立刻闭嘴了,只安安心心给自家娘娘盘发髻。 她们不说了,兰珂心里却是哈子琢磨这事, 她可不信只因为王废妃谋害她这一事,朝阳就突兀的转性了。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也改不了吃那啥呢, 兰珂估摸着,她怕是有什么小心思, 其实,王废妃谋害她这事,细究下来,还是有不少疑点, 既然王废妃身边有皇上的暗卫,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她,那个洒扫宫女一来,暗卫便注意到了,告知了皇上, 那王废妃给那个宫女送消息时怎么没有被暗卫发现, 若说是她背着暗卫传递的消息吧,那与宫女密谋时不更需要避着暗卫嘛, 结果却是直接被暗卫抓了个现形, 真的,兰珂从没见过这么低端的宫斗。 所以兰珂怀疑,这中间还有一个人, 既能与王废妃商量谋害自己的事情了,又能帮王废妃给那洒扫宫女传递消息, 而在事发后又完美的隐藏了自己, 这个人,除了朝阳公主,没有别人。 而她今儿这出戏,唱的可是真精彩,比上一次真情实感多了, 可见是长进了不少, 踩着她母妃,让皇上太后更怜惜她,甚至于让自己也放松警惕, 这心机手段,比她母妃强多了, 可不正是如此嘛, 皇上今日下早朝后,去寿康宫请安时,身边跟了个小尾巴, “自从驸马走后,女儿一直在公主府,皇祖母又与父皇一道避暑去了, 女儿也许久没给皇祖母请安了。” 皇上欣慰的点了点头,“朝阳长大了。” 到了寿康宫时,皇上还同太后夸她如今实在是稳重了。 早上那一处,太后也是知道的, 这会子看到朝阳如此懂事的行礼, 太后连忙去扶, “你是你,王废妃是王废妃,别把她做的恶事扒拉到自己身上。” 朝阳又是郑重一礼,“皇祖母,她毕竟是我母妃, 孙女知道您与父皇都期待,皇贵母妃肚子里的孩子,孙女也想有个亲弟弟, 故而才更清楚皇祖母与父皇的心情,孙儿对此也是愧疚的,您就让孙女替母妃正式的向您道个歉, 孙女也好受一些。” 太后叹了口气,看向朝阳的目光中却是流露出来赞赏之色, “有那么一个母妃,真是委屈我们朝阳了。” 注意到朝阳头上真是一根钗环也无, 太后竟是直接让身边的嬷嬷,去把那顶红宝石攒金缠珠发冠拿来,亲自给朝阳带上, 这定发冠是太后娘娘唯一一件带进宫的嫁妆,对太后娘娘的意义重大, 时不时会拿出来擦拭欣赏,回忆往昔。 朝阳就这么戴着这顶红宝石发冠,与父皇一起去给皇贵妃娘娘请罪。 —— “皇贵母妃,是我母妃冲撞在先,又谋害在后,女儿替她向您道歉了。” 一见到皇贵妃,朝阳立马跪下请罪道。 “这…快起来,快起来,这是做什么呀, 再说我也没受什么伤,不值当公主这一跪的。” 兰珂着急忙慌的起身去扶,可她如今已经到孕中后期了,低头往下看不到脚的, 不怎么能弯得下腰,她就推皇上,示意他快去扶公主起来啊, 但没等皇上弯腰扶她,朝阳又是一礼, “这一礼,是为之前对您说的那些不恭敬的话,向您道歉,您怎么说都是长辈,怎么也不应该那么说您的。” 兰珂望着她好似真诚的不能再真诚的眼睛, 嘴角微勾了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要和我演是吧,那我自当奉陪啊。 兰珂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惶恐,被两旁的翠玉与春月搀着,强忍着弯下腰来,扶着朝阳公主起来, “公主快起来,这可真是折煞本宫了,之前的那些事啊,本宫都快忘了,难为公主还记着。” 她都挺着个大肚子来扶了,做到这份上, 朝阳不起是不行了,顺着她扶着的力道起来, “皇贵母妃是长辈,没什么折煞不折煞的。” 兰珂温柔地对着朝阳公主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扶了扶腰, 一直注意着的皇上立马就看到了,他朝这边挪了挪,搂住兰珂的腰,帮她撑着, 许是刚才弯腰时累着了,皇上还轻轻地替她揉着腰, 朝阳觉得她是故意叫自己看见的,就和上次故意出来打岔一样, ------------ 第41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41 可这次,她就是再不喜皇贵妃这副妖妖娆娆的态度, 也不能像上次那样冲动了,非得忍下这口气不可, 她只做平常,似是非常理解, “皇贵母妃如今正怀着弟弟,父皇这样也是应当的, 听母妃,哦不,是废妃之前说起过,她怀着女儿时父皇照顾的也很是精心。” 兰珂眸子闪烁了下,这是在我和皇上之间下蛆呢, 她可不会上当,半倚着皇上,将身子的大半重心都靠了过去, 轻柔地扶了扶显怀的小腹,嗓音里含着些许歉意, “是本宫有些失礼了,主要从山庄回来后,这孩子就有些闹腾, 之前一直很乖的,也不知道这两天是怎么了?” 皇上本来含笑看着两人温声细语地聊天, 只觉难得, 对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一直洞若观火的他,却并没有发觉她们之间的话有什么不对, 也是,一个是宠爱多年的公主,现如今又十分懂事乖巧, 另一个是怀着他孩子,又一向柔弱善良的皇贵妃, 他当然不会用揣摩朝堂老狐狸的心思,思考她们的话,只觉得和和气气的, 他也就想让她们多聊聊,也增进一下感情, 但聊归聊,可不能说这孩子不好, 故而兰珂用略带着些埋怨的口吻说孩子时,皇上就不乐意了,他摸着兰珂的肚子, “还在肚子里的孩子懂什么,无非是皇宫待的不如山庄舒服罢了。 等再过些日子,朕带你们去泡温泉,那儿也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朝阳公主本就她那做作的姿态,偏父皇还宠的厉害, 朝阳公主暗中咬牙, 要不是还要装出一副诚心改过的模样,在父皇面前, 自己的白眼早就翻上天了, 这会听见父皇才从山庄避暑回来,就又打算着带她去泡温泉了, 还没待兰珂反应,朝阳就一脸期待的对着皇上道, “泡温泉?父皇可别忘了带女儿啊。” “哪回忘过你,夏天去避暑山庄的时候,不也派人去叫你了。”皇上转头看向她说道。 朝阳吐了吐舌头,“这不是怕父皇你这次只准备带皇贵母妃一个人去嘛。” “想什么呢,朕去什么好地方没带着你和母后啊,”皇上失笑, “就算这次只带着你皇贵母妃去,我们朝阳开口了,朕还能将你抛不理?” 朝阳歪着头对着兰珂眨了眨眼睛, “这您可得先问问皇贵母妃了,要是她想和您过段时间的二人世界呢。” “公主想去便一起去,” 兰珂没上她话里的套,只淡淡地对她笑了下,而后偏头看皇上,拉住他的手,笑得温柔又甜蜜, “我和你父皇,在哪里的都是二人世界。” 皇上闻言,眸子微动,看向她眼神中流淌着的满是柔情,被兰珂握着的手也紧紧地反攥住她, “那可就这么说好了,女儿可就等着泡温泉了。” 朝阳公主突兀的声音插入,将原本他们中暧昧浮动的氛围打散, 皇上点头,是是是,一定叫你一起,只是这个时候你插什么话,怎么这么没有眼色呢。 得到肯定答复的朝阳高高兴兴地出宫回府了, 带着皇上、太后,甚至于还有兰珂的赏赐, 皇上与太后都给了赏赐,朝阳还是特意来给自己请罪道歉的, 她又是小辈,自己都在皇上面前说不计较了,怎么着不得意思意思给点东西出去。 拉着这差不多三车的礼物,朝阳一路招摇地回府后, 宫外之前甚嚣尘上,关于她不再如以前受宠的讨论,也都销声匿迹了。 她倒是出宫了,只留下兰珂坐在塌上,看着划拉出一大片的账本有些欲哭无泪, 她让管着库房的夏紫看着皇上太后赏的东西自己估量着来,比他们少个两三成就行, 谁知,皇上太后赏赐出那么老些出去,连带着自己也就给出去不少。 这些可都是她进宫后,皇上太后陆陆续续赏给她的,都是珍品中的珍品, 给出去哪个她都心疼,更别说是一下子划拉走一片了。 更何况,给的还是朝阳公主,自己给了东西,最后还落不着好,何苦呢。 她还非要跟着去泡温泉,兰珂总觉得有些蹊跷, 她的手段总不会像她母妃那样粗糙吧, 直接把她推温泉池里? 如果不是自己提前吃了保胎丸的话,说不得还真有用。 但从这段时间来看,她的手段比较阴损,喜欢藏在幕后,像条毒蛇一样,冷不丁跑出来咬你一口。 看着兰珂一直盯着账本被划拉走的那一片,愁眉苦脸的样子, 皇上俯身凑近她的侧脸,“要不要朕给你补上?” “真的嘛?”兰珂转头惊喜看向他,转瞬又有些失落地忐忑道, “会不会不太好,这毕竟是臣妾给朝阳的,哪有再让皇上再给补上的道理……” 皇上本就与她挨的极近,她这一转头,嫩白的脸颊和他的唇瓣只咫尺之遥, 说话的气息声都喷洒在他的鼻尖、唇间, 皇上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看着那玫瑰花瓣般殷红的唇一张一合, 像是轻颤地蝴蝶般在他心间引诱, 终是没有忍住,皇上微微欠身,轻贴上那两片柔软的唇,细细密密地在唇上轻吻, 理智在舌尖的交融下逐渐坍塌,皇上肆无忌惮地吮吸着, 等兰珂反应过来, 她的唇齿已经被撬开,舌尖深入,与她的舌交织交缠, 吻逐渐激烈起来,皇上的手也不安分地从衣摆处钻入,手心的滚烫让兰珂一阵颤栗, 从起伏的山峦向下,直至摸到兰珂凸起的小腹,皇上的理智才回神, 他的唇缓缓地离开,轻啄着她有些红肿的嘴唇,手也退了出来,只继续环着她, 待兰珂平复好了,脸上绚烂的红霞也慢慢退去,皇上这才让苏公公进来,吩咐他去将自己私库的账本取来,让兰珂随意挑。 这可真是比霸道总裁还霸道总裁的行为, 兰珂虽然很想直接接受,可面上还是要装一下的, 她似是更忐忑了,“皇上,这……” ------------ 第42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42 “爱妃随意选就是,刚不是都已经给过朕报酬了,” 皇上暧昧的用大拇指揉捏了下她红肿的唇。 —— 之后一段时间,朝阳公主隔几日就进宫一趟,先去寿康宫看望下太后,陪着太后说会子话, 就会来兰珂的寿康宫,陪着皇上和兰珂一坐就是一上午,有时候还要留在这儿吃午饭, 朝阳公主每次都是笑语盈盈地和皇上与兰珂说话, 尤其是和兰珂, 因着皇上上午多是在批折子的缘故,朝阳来永寿宫和兰珂聊的比较多, 有时候兰珂都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这些话题,都说不完的, 而且,我真的没和你熟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好说的, 犯不上一天天的在这儿和我耗着, 让我一个孕妇穿戴整齐地坐在这里,一上午陪你闲聊,我怀疑你是想害我。 但朝阳不这么觉得,她觉得自己与皇贵妃的关系,经过她这么久的努力,应该缓和些了, 最重要的是,在父皇与皇祖母心里,自己和皇贵妃应该相处的很好了, 这样,之后皇贵妃若是出了什么事儿,父皇才不会怀疑她。 而那个平安符,已经可以送了。 所以,在准备去北边行宫泡温泉的前一天,兰珂收到了朝阳公主送的平安符, “本该是在之前替废妃道歉请罪时,就送过来的, 可不巧的是,大觉寺那位画平安符的大师当时没在京城, 虽说皇祖母一直是去的普宁寺上香,可要说这平安符最灵验的,还得是大觉寺的这位大师, 这不,那位大师一回来,我就去给您求了这个。” 朝阳说着就让旁边的贴身宫女将平安符呈到兰珂面上, “保佑您与肚子的弟弟平安的,也算是替废妃再向您道一次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兰珂能不接嘛,她接过这枚平安符,左右打量了下,没发觉什么不同, 可她看着朝阳略微有些紧张的模样,就是觉得这枚平安符问题, 她在脑中开启了系统的检测功能, 系统除了各种这样的药之外,还有各种检测功能是不要积分的,任由宿主使用。 【叮,系统检测功能开启,扫描中,扫描结束。】 “系统,怎么样?” 【宿主,这枚平安符被前朝秘药浸泡过很长时间,只要触碰到这枚平安符并长期接触,怀孕之人就会在生产时虚弱,使孩子胎死腹中。】 兰珂一惊,“系统,保胎丸可以防住吧?” 【宿主放心,系统商城中出品的丹药,能防住这个世界的一切伤害胎儿之事。】 兰珂这才放下心来,她把玩着手中的平安符, 看着朝阳公主因为自己的动作神色紧张的样子, 兰珂突然地笑了,将平安符貌似珍惜异常的放入腰间的香囊中,伸手拉住朝阳的手,感动的道, “多谢你啊朝阳,你父皇都没想着送我枚平安符。你却想到了前头,可见你是真拿我当长辈了。” 朝阳轻挣了下,没挣开,虽说脉她秘药的那人说了,这药对没怀孕之人没有伤害, 可万一呢,她还想着等将皇贵妃肚子里的这个除掉后, 找来机会求父皇让驸马回来,或是等过上个一年半载的,自己偷摸的将驸马接回来,和驸马要个孩子的, 若是影响了她怎么办, 可她竟是一直攥着她的手不撒开了, 朝阳公主有些受不住了,随意找了个借口,就着急忙慌的从永寿宫离开了,要赶紧回去好好洗洗手, 兰珂看着她差不多快要飞奔出去的背影,将那枚平安符拿了出来,慢慢地在手里摩挲着, 她要想想,要好好的想想, 怎么才能通过这件事把朝阳公主一把摁死, 自己还没去找她报仇呢还,她就一次次的过来挑衅,真以为她看起来柔弱,就真是个柔弱的性子? 要想朝阳真的被罚,甚至被重罚,那就只能将计就计,最好在自己生产之时揭发, “系统,这个秘药太医院有人能发现吗?”兰珂问。 【不能,这秘药十分隐蔽,太医查不出来,最后得出的结果只能是母体身子虚弱,无法生出孩子,以至于孩子胎死腹中。】 兰珂神色冰冷,朝阳公主这是想彻底清除自己这个隐患, 若是自己真的中招,孩子没生出来,即使再次怀孕,腹中胎儿同样生不出来, 一次两次,皇上会彻底厌弃了自己, 而她,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唯一公主, 真是好狠的手段。 “那谁还能查出来这种前朝秘药?” 【没有了,宿主,卖给朝阳公主这份药之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位了解这前朝秘药的人, 但此人在前几日已经寿终正寝了。】 这就麻爪了,兰珂挠头, 找不到了解这份秘药之人,等到了生产的时候, 她去哪里找人揭穿朝阳公主,并假装把自己身上的药给解了呢, 突然,刷着系统商城的兰珂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人偶! 完全与人类一模一样,自还能设置它行为举止的人偶, 最重要的是,积分非常低, 真是,太适合她了。 确定了接下来的计划,兰珂这才拿着这枚平安符,去了隔壁书房,在皇上跟前过过眼。 “皇上您看,这是朝阳特意去大觉寺为臣妾求的平安符。” 兰珂一进书房,就高兴地拿着平安符对着炫耀道, “大觉寺的平安符?”皇上闻言抬起头来,“朝阳有心了。” “谁说不是呢,这还是朝阳等了好些日子,终于等到平安符画的最好的那位大师回京后,请他画的,” 兰珂将平安符递到皇上眼前, 皇上接过,仔细的看了,“的确是大觉寺那位大师的符。” 而后又递还给了兰珂,“好好收着吧,这也是朝阳的心意。” 兰珂将平安符郑重地又放到了随身的香囊里, “臣妾当然会好好收着,随身带着。” 看到皇上赞同的点了点头,又帮她把香囊系好, 兰珂想的是,等到事情暴露的那天,皇上定会很愧疚吧, 愧疚亲手给自己系上了这个香囊,差一点就要害死了自己期待已久的皇子, 而这份愧疚,对兰珂,会化为更多的爱,但对朝阳,就会有更多的恨。 ------------ 第43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43 第二日,他们还是和计划中的一样,出发去了北边行宫。 不过这次太后却没有跟着一起,老人家年纪大了,天气又冷,并不愿意再跟着去折腾, 故而皇上只带着兰珂与朝阳公主一起走了, 路上,兰珂趁着人不注意,偷摸地将人偶放了出来,让她自己先行布置起来。 北边行宫皇上也是多少年没心思来了,这次猛地说要来,皇上提前多少天就让人来修整布置了, 如今一来,的确修整的极好。 虽外面山野林间也掩映着一汪汪咕嘟嘟冒着热气泉水, 但最好、最大的当然是在皇上住的昭德殿里, 兰珂一进昭德殿后殿,就被氤氲缭绕着的热气围绕,白色的水蒸气汨汨地往上冒,缥缈的好似人间仙境一般, 这她哪里忍得住,当即就要下去, 翠玉着急忙慌的给拦了, 皇贵妃娘娘如今身子笨重,温泉池里又滑,可不能就这么直接下来, 她出去又叫了两个正在外面收拾行李的春月与夏紫过来, 这才小心地将兰珂扶到温泉池里坐好, 之后又去取了些瓜果点心放在托盘上,给娘娘浮在了伸手就能够到了位置。 兰珂坐在池子里,背贴着池子被泉水浸润地光滑微热的边缘。 轻轻地呼吸着,享受这难得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舒展开的放松, 时不时摸块点心,喝杯泡好的红枣茶, 惬意极了。 皇上将朝阳送回她的宫殿回来后,看见地就是这一幕, 她坐在温泉池里,泉水在她身上流淌,莹白的肌肤在漾开地涟漪中若隐若现, 宛如一朵绽放的花朵,在水流中轻轻摇曳着, 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在氤氲地水汽中,美的如同天上仙子的投影, 只在看到她那身怀六甲的肚子,才像是将她拉回到现实。 皇上像是被引诱着,朝问温泉池一步步走去, 兰珂听到动静,睁开迷蒙着的眼睛,转头望过去, 见到皇上,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在阳光的映照下,生动异常, “皇上,您来了。” 皇上上前的步伐越发的加快,一边走一边一件件褪下衣袍,等在池边站定时,身上也只剩下一件亵衣而已, “皇上也要泡吗?”兰珂丝毫没察觉出危险,见他脱衣服随口就问了句,边说着还向旁边移了移。 因她的动作,水波荡漾间,旖旎的风情半遮半掩, 皇上乌黑的眸子更幽暗了几分,他下了池子,慢慢的走向她, 兰珂还拿了颗蜜饯递给皇上, 皇上接了,却没有吃,只拿在手了,微俯下身子,一手撑住温泉池边,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上了她柔软的唇, 兰珂身子被迫后仰,承受着他汹涌澎湃的热烈,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搭在他的肩膀上,手指攥紧又松开, 两人乌黑的发丝交缠在一起,细细密密,像是怎么也分不开,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唇舌缠绵之声被水流声掩盖, 许久之后,皇上的在波涛的情欲中回神,这才放开了兰珂,只坐一旁,揽着她的肩膀, “等孩子生下来,爱妃可得好好补偿朕才行。” 天天这么浅尝辄止的,皇上觉得自己快要憋坏了。 兰珂脸上的红霞就没褪下来过,她不好意思接皇上这句话,只转移话题道, “臣妾进来时看旁边的那座山,都这个月份了,竟还郁郁葱葱的, 等那日皇上带臣妾去看看呗。” “你如今身子重,不方便爬山,等孩子生下来了,朕明年再带你过来。 到时候,爱妃想爬山爬山,想骑马骑马,朕绝不说什么。” 皇上的眉头微皱,显见的不同意。 兰珂就有些不大乐意,这不让出去,她怎么才能‘偶遇’放出去的人偶呢。 故而从温泉池里出来后,兰珂明显的就不大高兴, 就算皇上陪着她在行宫里头转悠了个遍,也还是没哄好。 尤其是在第二天,朝阳同在宫了一样,打着培养感情的旗号,一大早就跑来与兰珂聊天时,闲聊说起,一会打算去林子里打猎后, 兰珂的嘴角更是撅的能挂油瓶了,还‘哼’了皇上一声,扭过头去不搭理了。 可能是皇上那天说了允许她逾矩的话,兰珂对皇上的态度越发没的一开始的恭敬柔顺, 开始如同对待普通夫君那样,会生气,会不高兴…… 皇上能怎么办,除了哄着没其他法子。 这不,他思虑半晌,最后还是道, “山上是真的不能去,挺着这么大个肚子,你让朕怎么放心。” 见兰珂眼底的期待瞬间消失,沉默的微低着头,嘴唇也紧抿着,皇上又接着道, “山上不能去,但可以带你去山下的镇子上逛逛,不过朕必须要陪着,也必须带着护卫。” 兰珂连连点头,原本暗淡下来的眸子又亮起璀璨的光, 这都可以的,只要能让她出去,去哪儿都成,怎么着也都成。 于是在朝阳公主带着人去山上打猎的时候,皇上领着兰珂带着明里暗里的护卫去了山下的镇子上, 虽说这是行宫下的小镇,可这里是真不繁华,只一条石砖铺就的街道,旁边两旁除了一座两层的酒楼,剩余的都是些低矮的,卖些杂七杂八东西的小铺子, 虽说皇上不允许她吃这儿的小食、喝这儿的饮子, 但兰珂逛的依旧很开心,挨个铺子逛一遍,买些不值什么钱却又很精巧的小玩意儿, 之前在京城,因为种种原因,她也没好好在京城里逛过,就进了皇宫。 虽说皇宫的日子尊贵奢华,却独独缺了份烟火气。 兰珂一路行至这条街尽头,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买东西的了,只有一个茶摊支在从山上蜿蜒而下的河流旁。 “逛也逛过了,咱回去吧?”见前面没路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一直在含笑跟在旁边的皇上这才开口, 兰珂却挽着她的胳膊轻轻摇晃,“臣妾还想顺着河再往下走走。” 也没拘着她,怎么一出来就撒欢的不想回来呢, 皇上没办法只能任由她拉着自己顺着河流朝下走。 ------------ 第44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44 朝前走着,路边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突然的,兰珂指着一个方向道,“皇上你看,那河面上是不是有人在上面飘着?” 皇上定睛一看,的确是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漂浮在水面上。 “咱们派人去救救她吧,说不定还活着呢?”兰珂看着河面上的那人,心有不忍的问皇上。 皇上虽然清楚,这人八成是救不回来的,却也没打击爱妃的救人之心, 朝后面挥了挥手,当即就有几名护卫去将河面上的那人给救了下来,拖到了河边的杂草上, 一探鼻息,还有气, 皇上也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拦着兰珂上前, 才从河面捞上来,虽还活着,可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病呢 既然皇上拦着,兰珂也就没有上前,反正这女人长什么样子她最清楚不过,那还是她特意从系统商城里挑选出来的。 既然救了她,皇上就准备派个人去给她请了大夫,再在酒楼里开间房让她住着也就是了。 “这怎么能行,她一个弱女子,就这么昏迷着住在酒楼里,要是出了事儿怎么办?” 兰珂当然不能同意,她又道,“既然是臣妾先发现的她,她也算与臣妾有缘,不若就带回行宫吧,臣妾也能派人去照顾她。” “不行。 爱妃,朕知道你心善,可这人来历不明,如今你又怀着身孕,朕不能让你冒一点风险。” 皇上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却语气坚定道, 见兰珂轻轻抿嘴,神色似有些不对,他又柔声劝道, “你乖,朕都是为你好。 要是实在不放心,朕留两个侍卫守着,等她醒了再回去。” 皇上都已经如此说了,兰珂知道,让她随自己回行宫的计划定是不行了, 她也没想到皇上对她的安全会重视到如此地步, 接下来只能随机发挥了。 兰珂轻点了点头,虽面上还带了点不高兴,可显然已经同意如此处理了, “这才乖,”皇上刮了下她的脸蛋,握住兰珂的手准备往回走。 兰珂也只皱了皱鼻子,就跟着跟着皇上返回了, 只留下了两个侍卫,正准备一人一边搀着她去看大夫, 恰在这时,地上的姑娘醒了,她嘤咛一声,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醒了,她醒了。”正准备扶她的两个护卫高兴地喊道, 毕竟她醒了,自己也就不用守在这里了, 好不容易被皇上带出来了这么一趟,他还没在皇上跟前混个脸熟呢,谁愿意在这里守着她呢, 听到侍卫的喊声,已经转身了的兰珂又转了回来, “她醒了,咱们再等等再回去吧,皇上。”她对皇上道, “问问她怎么会好端端的漂在水上,是不是有什么难处,碰巧被咱们遇到了,也能帮着解决解决。” 皇上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扶着她朝回走,只是在离那位姑娘有些距离的地方就停下脚步。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地上的姑娘有些虚弱的问道, 一旁的侍卫俯身道,“姑娘你掉进河里了,是我们夫人眼尖看见了,派我们将你救了上来。” 那女子这才好似回过神来,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这边俯身行了一礼, “多谢这位夫人救命之恩。” 兰珂连忙摆手,“没什么,只是姑娘还是要再去医馆看看大夫才是。” 说着就把腰间的荷包解下来,让人送了过去,“这荷包里有些银子,姑娘拿着,早点去看大夫吧。” “不用,我有钱,”说着就去摸身上的钱袋子,却没有摸到, 这才有些脸红的接过侍卫递过来的荷包,一接到手里,她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眉头皱了下, 本不想多管这一看就是后宅隐私的事, 可她才刚让人救了自己,又送自己银子的, 这位姑娘欲言又止了好一阵, 兰珂注意到了她的纠结, “是银子不够嘛?没事,再给你一包也就是了。” 说着将皇上腰间的荷包也取了下来,准备让人也给了她, 皇上只低头含笑地看着她动作,并没有过多言语,只一包银子罢了,既然她觉得与那姑娘投缘,多给些银子也无妨, 怕就怕那姑娘见她好说话,就贪得无厌, 但这位姑娘显然不是这种人, 她没要这一包银子,咬了咬唇,还是道,“这位夫人,您怀着孩子,不知道找医术高明的大夫看过没有?” 兰珂不明就里,但还是答了,“别说医术高明的大夫了,就是太医院院正都看过,都说我这一胎养的极好。” 说着还看向皇上,“老爷是不是?” 皇上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在思索这位姑娘好端端的问爱妃这一胎怎么样干什么, 难不成她是大夫,看出她有哪里不妥了,可这也没把脉不说, 两边离的还如此远,连面容都看不清,这能瞧出些什么, 皇上觉得最大的可能还是这名女子有问题, 突然的漂在他们路过的河上,皇上怎么想怎么觉着有些不对。 这边正思索着,就见那边那位姑娘听见兰珂这话,震惊地睁大双眼,接着像是考虑了良久, 最终,攥了攥拳头,这才从衣服最里面的暗兜里拿出了个小瓷瓶, “多亏这位夫人救我一命,小女子无以为报。 这瓷瓶中是我们家祖传的一丸救命之药,日后夫人若是生产时不顺,就可服下此药保命。” 说完就将瓷瓶递给来给她送荷包的侍卫手上。 侍卫小跑过去呈给娘娘,兰珂正准备接,皇上先一步拿了起来,将瓷瓶打开,里面的确是一丸黑褐色的丸药, 将盖子合上,皇上便将它收了起来,他根本没打算让兰珂拿着,万一是影响她肚子里孩子的东西呢。 还是在回行宫后,兰珂一个劲的歪缠, “这可是臣妾收的第一份谢礼呢,皇上就让臣妾自己收着吧。” …… 又有前去调查那名女子的暗卫回来禀报说, 她是因为父亲去世,悲痛之下几日未进食, 身体虚弱,再加上神思不属的,在那条河上游的桥上,一头栽了下去, 又被冲到他们闲逛的地方的,没死纯属命大。 这件事的确是巧合。 ------------ 第45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45 皇上这才将那瓷瓶给了兰珂,还再三叮嘱她不要乱吃,只留着当个纪念就行了。 兰珂接的时候满口就答应了,连连保证绝对不吃, 但她心里想着的却是, 等到了生产的时候,那可就不是让不让我吃的问题了。 ‘救命’的东西该吃还是要吃的, 咳, 虽然这只是系统友情赠送的巧克力豆。 之后,兰珂就将这装着‘巧克力豆’的小瓷瓶与朝阳送的平安符都一起放到了身上,随身带着。 —— 日子一天天过去,冬日的第一场雪簌簌地落着, 皇上与兰珂坐在四周都被牢牢围起的小亭里, 欣赏着外面的雪花,像鹅毛、像柳絮、像蒲公英的种子一般,飘飘悠悠地落下, 兰珂忍不住伸出手去,接上一朵洁白无瑕的雪花,让它在手心的微热中缓缓融化。 皇上瞧见了,一把将她的手拉了回来,用他的大掌包裹着, “看看就行,怎么还伸手呢? 再有下次,朕可就不同意你出来了。” 兰珂他讨好的笑了笑, “臣妾不是瞧着这雪好看嘛。臣妾从小在南方长大,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看到雪呢。” 皇上正想再对兰珂说些什么,朝阳就来了, 自从送过那枚平安符后,朝阳除了刚到行宫那几天,频繁的来找过兰珂几次, 之后来的就很少了,多少带着人去山上打猎, 大概觉得自己平安符也送了,该装模作样的也装够了,兰珂出事后也查不到她身上了。 皇上对此倒是没说什么,朝阳干什么都不长久, 如今好歹和皇贵妃的关系缓和了不是一星半点,这就很好了。 朝阳来干什么的呢,兰珂一开始也没想出来, 直到她行过礼,坐在这里与她和皇上东拉西扯了一大堆后,终于说起, “皇贵母妃。如今这下雪了,地上免不了会有些滑,您怀着孩子,可得让宫女小心着扶,” 见兰珂没说什么,只浅笑着点头,又似乎是随口说了句, “我送您的平安符带了吧?正好是保平安了,也算求个安心。” “带着呢。”兰珂这才明白,原来是来确定她带没带平安符来了。 皇上想在朝阳那了给爱妃留个好印象,接话道, “自从你送了这个平安符,你皇贵母妃就一直放在香囊里,随身带着呢。” 朝阳放下心来,“这平安符就是要随身带着才能保平安呢。” 兰珂心下腹诽,别人的平安符保不保平安我不知道,但你的平安符一定是不报平安的。 —— 在温泉行宫这边一直待到了临近年关才不得不回去, 实在是,过年前这阵子朝中事物繁多,皇上必须要回去处理, 再则,宫中年年会在除夕这晚举办宴会,宴请宗室亲眷、勋贵大臣, 他们必须要提前赶回去的。 但让兰珂也没想到的事,在除夕夜宴上发生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伴着天空中不断绽开的烟花,参加宴会的众人陆陆续续进宫, 殿内灯火通明,舞姬伴着丝竹管弦之声翩翩起舞, 宴会上欢声笑语、贺声不断, 气氛正浓时,坐在皇上斜左旁的兰珂突然捂着肚子喊疼, 她觉着自己怕是要生了, 这才刚满九个月,怎么就要生了呢,不是吃了保胎丸嘛,怎么还会如此,莫不是保胎丸出问题了? 她就这么问系统道, 【宿主放心,系统商城出品的保胎丸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事实上,正是因为宿主服用了保胎丸,孩子在胎里养的好,发育成熟,才会在如今刚满九个月的时候就要出生。】 兰珂这才放心,正好这件事还能一起赖到那枚平安符上,在朝阳头上再加一笔。 皇上本来正欢欢喜喜地喝着大臣们们敬过来的酒,颇有些来者不拒的意思, 今儿他是真高兴,爱妃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了,马上,马上他就又要当父皇了, 见兰珂如此,皇上本来微醺着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太医,快去请太医!”他神情严肃到有些可怕。 一边喊着,一边焦急地一把抱起兰珂,将她送回永寿宫, 永寿宫离这边不远,又有早早布置好的产房,提前找好的稳婆奶娘也住在哪里, 皇上思考了一瞬,就明白还是回永寿宫更好。 太后听到动静,脸上的笑意还没褪下就僵在了原地, 而后,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还是一旁的嬷嬷赶忙上前扶着, 缓了好一会子,才醒了过来,就急忙跟在皇上后面,也朝永寿宫奔去。 将兰珂送到产房,皇上停在门外,心慌不已,手指不自觉的发抖, 生产本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而今又不知因何原因早产, 他怕…他真的怕里面的母子二人会出什么事情, “去给朕查。” 皇上眉头蹙紧,对着一旁的苏公公厉声吼道, “朕不相信平时把脉都好好的人会凭白早产,必是有人害皇贵妃。” “皇上说的没错,定要狠狠地查,哀家倒要看看是谁敢害哀家的乖孙。” 一路扶着嬷嬷紧赶慢赶过来的太后接话道。 恰在此时,太医赶了过来, 不只有平时平时负责兰珂这一胎的张太医,太医院院正、副院正等等,只要在太医院的太医都给请了过来, 太后和皇上连礼都没让他们行,直接就让进去了。 产房门开上又合上, 皇上攥紧了拳头,指关节用力到发白,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 鲜血从掌缝中一滴一滴地流下,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一般, 只定定的盯着从产房里端出的一盆盆血水, 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拼过命地皇上,如今竟有些不敢看这一盆盆的血水。 太后也不住地转着佛珠,闭着眼面朝西方虔诚祈祷着, 此时,兰珂已经疼了许久,一直低声凄厉地叫喊着,配合着稳婆使劲,却怎么也生不下来, “使劲,娘娘使劲啊,如今孩子的头都还没看见呢。”稳婆一个劲儿地催促着, 可兰珂就是生不下来,一点孩子的影儿还都没看到呢, 医女去针了灸,也喝了汤药, 可兰珂已经快耗尽了力气,汗水沾湿了衣裳,几度昏厥。 ------------ 第46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46 稳婆们不敢冒险,出来向皇上太后禀报, “娘娘如今没了力气,孩子生不出来。” 太后在听到情况不好时,就有些受不住,身子一软,直接倒下了,被嬷嬷送到偏殿,让太医给看了。 皇上也有一瞬间的头晕目眩,脚步踉跄了一下,被旁边的苏公公一把扶住, 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耳边也嗡嗡的,仿佛没听到稳婆说些什么, 可也仅仅是仿佛,他不仅听到了,还听了十分清楚, “太医呢?怎么说?”他听见自己问, 太医们左推右挤的,最后是一直负责皇贵妃的张太医出来拱手道, “皇上,臣等也把过脉了,许是孩子太大,也可能是娘娘身子虚弱没有力气,的确是生不出来, 臣等也用了许多法子都不成。” “都不成?”皇上‘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在紫檀木的桌子上印上了个血红的手印, “之前每日诊脉的时候,你是怎么和朕说的,说皇贵妃的身子康健、孩子在胎里养的也好。 如今要生了,你来给朕说什么皇贵妃身子虚弱、孩子胎大难产, 张平啊张平,你让朕如何去信你的话。” “朕今天就告诉你们,皇贵妃与小皇子活着,你们就能活着,她们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朕首先砍的就是你们的脑袋。” 太医们吓得立马跪了,哆哆嗦嗦的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皇上霉头。 这时,去调查今天夜宴的太监来报, “皇上,奴才将这次夜宴上上下下都查了个遍,什么都没查出来。” 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压的越低, 他自己也知道这事儿自己没办好,这么大的事情竟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可的的确确只查出些零零碎碎的小事儿,关于皇贵妃真是一点也没有。 “没有?” 皇上怒极, “没有怎么会突然早产,没有怎么会生不出来, 再去查,查不出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那太监麻溜地下去了。 皇上却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紧紧攥住,顷刻间,缩成一团, 他不敢想,若是给了自己希望,在最高处时,又失望透顶, 他能不能承受地住这样的打击, 有什么晶莹着的东西像是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 皇上抬手去擦,才发觉一片湿润, 原来,他竟是…哭了…… 还是太医院院正思索着,突然间好似想起什么,跪着行礼道, “皇上,今儿早上给您请平安脉时,臣当时也替皇贵妃娘娘把了脉, 当时的确是摸着皇贵妃娘娘哪里调养的都极好, 可如今这一生产,再号脉,皇贵妃娘娘的脉象完全变了。 臣想着,即使生产,这脉也不可能变化的如此快。” “你的意思是,皇贵妃中了什么药?”皇上看向他。 太医院院正点头,“臣等皆有所怀疑,可就是诊不出中毒的脉象,许是臣等的医术不够,请皇上恕罪。” 皇上只低垂下眉眼,没再言语, 他又能说些什么,他还能说些什么, 面前的这群太医,基本上就是整个大夏朝医术最高明的太医了, 他们都不行,那短时间内,她上哪儿去找个医术比他们更高明的太医呢。 皇上现如今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他只摆了摆手,让他们也别都跪着了,进去再想想法子吧, 产房内,兰珂大汗淋漓地用力,可就是使不上来劲, 她转头,强忍着一阵阵地疼痛,对一直跪在床旁,守着她的翠玉道, “药……翠玉,小瓷瓶里的那药。” 翠玉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去温泉行宫时救的那位姑娘送的那丸药,说是生产不顺时可服下此药保命, 自己家娘娘当成个纪念的物件儿一直随身带着, 她从娘娘的荷包里拿出那个瓷瓶,将里面那丸黑褐色的药丸递到娘娘跟前,又有些犹豫, “娘娘,这药靠谱嘛,您就这么吃了,要不要奴婢出去告诉皇上一声。” 兰珂向前探头,将那丸药吞了下去,这才道, “翠玉…本宫,本宫是真没力气了,太医稳婆…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本宫应该…应该…快要不行了, 这药就当……当……死马当活马医吧,” 说着她紧紧攥住翠玉的手, “你,你出去告诉皇上,若是…若是臣妾能撑下来,就是……就是……命不该绝, 若是……若是……活不成了,也别怪…太医。 你告诉皇上,臣妾不后悔同他进宫一趟。” 翠玉眼泪不住的掉,这么好的娘娘,怎么偏偏遇到这种事, 她擦了把脸,哽咽着出了产房,将娘娘的话转述给了皇上。 听着翠玉一句一句的转述着爱妃对自己说了话, 皇上感觉喉咙仿佛被一块难以言说的东西堵塞,令他难以呼吸, 嘴唇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忍不住得哆嗦起来, 眼睛像是被什么蒙住一般,看不清眼前,好一会儿,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才缓缓滑落, “让她试吧,”皇上的声音在此刻竟是有些嘶哑, “是朕对不住她,将她带回宫里,又没有好好护着她。” 朕宁可,宁可从没遇到过她, 她还一直是那小院里,最漂亮的那朵柔软又坚强的兰花。 他失神的皇上外面的天空,从夜色深重到一点点变亮, 终于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一声孩子的嘹亮啼哭声响起, 皇上失神的心思这才被唤醒,他连忙大步走到产房门口, “怎么样?” “恭喜皇上,皇贵妃娘娘诞下了位小皇子。” 稳婆亲自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脸上满是笑意, 这可是如今皇上唯一的皇子,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上,是她亲手接生的, 这说出去该多有面子,更别说这赏钱该有多丰厚。 “皇贵妃呢,皇贵妃怎么样?”皇上又连忙问, “皇上放心,母子均安。” 本想着必定会失去的爱妃,如今好好的, 本想着要失去的孩子,如今也好好地在他面前,是个皇子不说,哭声还颇为有力。 这怎么能不叫皇上高兴,一下子就落下泪来,喜极而泣。 ------------ 第47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47 “让朕看看小皇子。”皇上呼吸有些急促,心也砰砰跳个不停, 稳婆小心地掀开襁褓, 小皇子虽然是早产,还一度要生不出来, 可瞧着竟没有一点瘦弱的模样,反而哪里都圆乎乎的,可爱极了, 皇上看着小皇子,这孩子也像是能看到他一般, 睁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时不时吐个泡泡, 皇上只觉得心都要化了,不知道该怎么疼爱他才好, 伸手想去碰一下孩子的脸蛋,又想起以前听老人讲过孩子的脸不能随便去碰,手指蜷缩了下,还是没有摸上去, “皇上要抱抱小皇子嘛?”稳婆见此,主动问道。 皇上伸手,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去抱他, 还是旁边的嬷嬷小声提点了几句,皇上这才用恰当的姿势将小皇子接了过去, 但初初出生的小婴儿全身上下都是软的,皇上只觉得整个手臂都是僵硬的,不太敢用力, 怕自己手上没轻没重,皇上只将将抱了一下,就又放回稳婆怀里,连声嘱咐, “将小皇子带下去吧,务必好生照料。” 又环顾四周,大手一挥对着周围忙了一夜的宫女太监们道, “赏,今儿在场的统统都有赏。” 所有人喜笑颜开, 皇上任由他们欢呼,今儿小皇子出生,本就该是个高兴的日子。 他自己却是进了产房,虽说稳婆说了母子均安,可刚才那么凶险,不去看看,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产房里,兰珂此时真是累惨了, 她一开始要强忍着一波波地疼痛,与向下使劲的感觉,在系统的帮助下,装作孩子怎么也生不出来的样子, 而后,在吃过那丸‘药’后, 又要装作那丸药起了作用,尽快的用力,一下一下,将孩子生下来。 这一个晚上,又要生孩子又要演戏的,还要忍耐着一阵阵收缩的阵痛, 兰珂如今就像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浑身被汗湿透了, 头发贴在正不断滴落汗珠的脸上,原本白里透红面容如今苍白无比, 整个人狼狈极了, 皇上却没有在意这些,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关注到兰珂的容貌, 只觉得她憔悴的不成样子, 他坐在床边,将兰珂扶着倚在自己胸前,伸手揽着她,揽的极紧, “辛苦爱妃了。” 将她搂在怀里的这一瞬间,皇上才像是真正意识到,爱妃真的还活着, 失而复得之感盈满心间。 “臣妾不辛苦,”兰珂依赖的窝在皇上怀里,因身子太过虚弱,她声音低低地, “但皇上,臣妾…臣妾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皇上心中也是阵阵后怕,“是啊,幸好爱妃机灵,吃了那丸药。” 他从来都知道,爱妃平时看着柔弱,可关键时候又总是坚强的。 “臣妾当时是真的没法子了,身上当时一点力气也没有, 而且那种无力感和生孩子时累极了的虚弱感,完全不一样, 皇上,一定是有人要害臣妾,否则臣妾不会吃了那丸药后没多久就有了力气。” 像是想起当时浑身无力的感觉,兰珂浑身不自觉的颤抖, “朕知道,朕知道,” 皇上将她抱的更紧了些,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爱妃放心,朕一定会将幕后黑手找出来,替爱妃与咱们的孩子报仇的。” 兰珂抿着嘴点头,“臣妾相信皇上。” 虽然皇上如今这样说,可兰珂还是有些怕他到时候会心软, 毕竟是宠爱了那么久的女儿,若他真能直接打杀了,她才会觉得他凉薄呢, 人性,就在与理智之间的拉扯, 而她要做的,就是让自己这边的砝码重些、再重些。 思及此处, 被皇上一下下安抚着的兰珂,似是终于找到靠山了一般,心中不受控制的涌出阵阵委屈, 抱着皇上哭的更厉害了,眼泪一滴一滴砸在皇上的衣袍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花, “皇上,臣妾当时怕极了。 怕我们的孩子不能看一眼这个世界,也怕自己再也见不到您了。” 她抽噎着,断断续续的颤声道。 皇上缓缓合上眼眶微红的眼眸,不愿在爱妃面前失态, 他不敢去想爱妃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的喉结滚动,出口的语气中带着恨意,声音也显得喑哑, “待查出元凶,朕定会诛他九族。” 额…… 不至于吧这,皇上你这不是想将皇室灭族嘛。 兰珂欲言又止, 皇上却竖起食指放在她嘴前,“朕知道爱妃心善,但这次,就算为了咱们的小皇子,你也不能心软。” 兰珂:额,行吧,那我真不说了? 她靠在皇上肩上,真不说话了, 谁知就停了这么一会儿,皇上再看向她时,就已经睡熟过去了, 可见是真累惨了, 皇上心疼的把她放回床上, 临走时,还特意嘱咐旁边的守着的宫女,“小心着伺候你们娘娘。” 看完兰珂,皇上出去外殿,就听苏公公汇报道, “皇上,去调查夜宴的小福子把宴会上的所有人,从大臣官眷到婢女奴才都翻了个底朝天, 一点关于皇贵妃被害的线索都没有。” “小福子那人皇上您也是知道的,是个最会办事不过的人,之前您交给他的哪件事没办的妥妥当当, 皇贵妃被下毒这么大的事,他必是下死力气去查了,却什么也没查到。” 觑着皇上的脸色,苏公公又道, “奴才想着,皇贵妃娘娘会不会之前就中毒了,只是昨儿晚上吃了什么与之相冲突的食物,这才爆发出来。” 皇上拉了把椅子随意坐下,手指一直敲击着椅子扶手, 苏公公说的对,怎么查也查不出来,不是隐藏的极深,就是真不是在昨儿晚上动的手, 尤其是在自己让小福子在明面查,暗卫在暗处查,都没有查出来的情况下, 幕后之人还真有很大可能不是在昨儿晚上对爱妃下手的。 那这时间线就长了,也不好查了, 最重要的是,若是这样,那这幕后之人藏的必是极深。 ------------ 第48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48 毕竟自己从爱妃进宫以来,无论是吃的穿的、入口的、接触的,都是自己提前让暗卫检查过的, 绝没有出差错的可能,可这偏偏就出了差错, “暗一,”皇上停下了敲椅子扶手的动作,朝虚空喊一句, 一名一身黑衣带着面具的男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跪在皇上面前抱拳行礼, “你去将皇贵妃之前在行宫那边救的那名姑娘请过来,朕要问她些事情。 记住是请,恭敬些。”皇上嘱咐他道。 既然中这个药的来源不好查,那就从那丸解药入手, 那姑娘既然有这个解药,那必定知道这种毒药, 知道了这种毒药,再往下查就好查了。 况且皇上又细细回想了下,那姑娘当时的态度的确是有些不对,还特意问了句爱妃是否找太医看过, 她是在爱妃提起连太医院院正都夸这一胎养的好之后,才给的那丸药, 当时没觉着什么,如今一回想,处处都觉着不对, 当时她必定察觉到什么了,说不得爱妃当时就中毒了也不一定。 多想无益,等那姑娘来了,问问就全然知道了, 皇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去隔壁暖房里看了眼在大口喝奶的小皇子,才到偏殿看望太后, 太后本没有什么,尤其是在服用了紫玉花之后,身子越发硬朗了, 这次实在是因为听到孩子很大可能生不下来的噩耗,悲痛之下才晕倒的, 皇上来的时候,太后正匆匆地往外赶呢, “母后这是急着要去哪儿?” 太后脚步没停,只激动的留下句, “哀家去看看哀家的宝贝乖孙。” 就走的飞快地出了偏殿, 去了暖房,太后一眼就看见了那被奶娘抱着喂奶的小皇子, 小皇子圆润可爱,胎发乌黑浓密,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太后俯身上前,轻轻地掀开襁褓,看到了孩子腿间的小牛牛, 一瞬间就落下泪来,怕眼泪滴在小皇子身子,又忙用帕子轻轻拭去, 这一刻,她终于能放下对皇上继承人的担忧了, 看他喝奶时的力气,太后就知道这孩子虽有些早产,身子骨却是强健的, 宫里有那么些个宫女奴才,定是能好好的将他养大, 太后一直弯腰看着他喝奶,怎么看也看不够, 许是盯着的时间长了,小皇子真的朝这边看了一眼,还伸手去抓太后因来的匆忙,没整理好的头发, 太后当然不恼,她也不嫌疼,就这么任由他抓着,直到他吃饱了,才不自觉松开, 还咿咿呀呀的朝这边叫唤,咧开小嘴,对着太后发出声稚嫩的笑, 露出他粉嫩的牙床,一串透明的口水泡泡也跟着留了出来。 “是不是想要皇祖母抱啊?”太后慈祥的不像样, 熟练的接过小皇子,软绵绵的一团,乖乖巧巧的对着你笑,太后的心都要化了, 她朝一旁也着过来的皇上炫耀,“不愧是哀家的孙儿,看他与哀家多亲近。” 皇上不服:“这孩子随她母妃,性子好,对谁都笑。” 提起他母妃,太后这才想起皇贵妃来, “皇贵妃怎么样了?” 之前醒来后一听说生了个皇子,她就急冲冲地朝这边来了, 竟是忘了问一句皇贵妃,太后不免有些愧疚。 皇上:“母后放心,皇贵妃无事,只是太累了,如今正睡着呢。” 太后这才松了口气,她生下皇子,可是给皇室立下大功了, 更何况,她总还想着皇贵妃能再为皇上开枝散叶呢,皇上的子嗣还是太稀少了些。 “查到是怎么回事了嘛?怎么会忽然间早产,中间又说是生不下了?”太后心有余悸的问。 皇上的语气有些低沉,“怕是中毒。” “中毒?”太后惊呼,将小皇子抱得更紧了些, “怎么会中毒?孩子身上有没有事?” 皇上安慰道,“没事母后,谁都没事。 之前朕与皇贵妃去行宫时救过一位姑娘,那位姑娘怕是发现了什么,给了皇贵妃一丸药, 皇贵妃就是吞服那丸药后才有了力气生下皇子的。”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太后直念佛,“可见这做好事就会有好报的。” “不过皇上,凶手该查还是要查,皇子如今还这么小,皇贵妃也有可能会再怀孕,下药之人不能留。” “儿臣知道。”皇上点头,“儿臣已经派人去请那位姑娘了,既是为了感谢,也是要从她那里查些线索。” 太后点头,看着自己怀里软乎乎的奶团子吐着口水泡泡自己玩儿的开心极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她有些不愿意皇贵妃,这么一个普通农女出身的当皇后, 可她更不愿意自己的乖孙当不成嫡子, 罢了,看在她给哀家生了个好孙子的份上,太后一边逗弄着小皇子,一边随口对皇上道, “皇贵妃的册封之礼是不是还没办? 既然没办,那做完月子后就直接办封后大典吧,” 皇上当然同意,他本就喜欢皇贵妃,她又给他生了皇子。 皇上本就想等事情处理完了,就去与太后商量册封她为皇后的事情呢,没想到太后先提了。 —— 没到第二日,当天晚上,暗一便带着那位姑娘进宫了, 她跪在皇上面前,似是有些不可置信那天救自己的竟然是皇上, 参见过后,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再一次感谢道, “多谢皇上那日救了民女,” 皇上叫了起,让苏公公亲自去扶的, “是朕要谢你才对,朕谢谢你救了朕的爱妃与皇子。” 皇上语气郑重的道。 那姑娘没学过礼仪,惶恐得连连摆手,“民女不敢。” 皇上又让人搬了小兀子来,让她坐下,这才语气温和的道, “朕这次叫你来,除了感谢你之外,还是想问你些问题。” “当日你送那丸药时,是不是就察觉到了什么不妥?” 皇上的语气虽然和缓,问的问题却是一针见血直击要害, 那姑娘紧张的揉搓着衣角,忐忑不安的坐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皇上看出她的犹豫,又道, “你既然有这个解药,那定然知道它毒药的作用,就是因为这个药,朕差点没了唯一的皇子。” ------------ 第49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49 “若是这次没有你送的解药,那日后朝廷若因没有继承人而动荡不安时,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无辜受难, 况且皇贵妃这次侥幸逃脱,却不知道下次是否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不,不会再有下次了,”那姑娘连忙道,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条件反射性地捂住了嘴, 不会再有下次的? “为什么不会再有下次了?你是认识这下药之人,亦或是知道这药是谁配置的呢?” 皇上狭长的眼尾眯起,语气和缓的引诱道, 那姑娘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皇上注意到了她的松动,语气一转,又道, “若是有什么顾虑,都可以告诉朕。 但你什么都不说的话,可是会让朕怀疑你认识谋害皇嗣之人。” “我真的不认识什么人,我只是……” 她被吓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说到这里,她咬了咬牙,终于道, “我只是认出了那是什么毒。” 一句话出口,剩下的就好说了, “民女家中世代行医,那天那位娘娘将荷包递给我后,我便闻到了那股药的味道, 你们救了我的性命,是好人,我不能明知道那位娘娘中了毒,却什么也不管, 我也做不来那几乎算是恩将仇报的事情,所以将那丸解药给了你们。” 皇上:“爱妃她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是前朝秘药—清风, 孕妇只要长期闻到清风挥发出的气味,在生产时就会身体虚弱,使不上力气,孩子生不出来, 导致产妇难产而死,一尸两命, 大夫把脉也把不出什么问题,脉象只会是普通难产的脉象。 因其无色无味,中药后很难被人察觉, 民女能闻到是因为民女天生鼻子灵敏,又从小浸泡药浴,对各种药物气味都比较敏感, 尤其是清风。” 这姑娘深吸口气,问道, “皇上可知道前朝末帝?” 皇上能不知道嘛,在他之前一直没有继承人的时候,他有时就会翻翻史书,拿前朝末帝安慰下自己, 虽说一个是末帝,一个是开疆拓土的盛世帝王,在军事政治上没有什么可比性, 但在子嗣上还是能稍微比一比的,毕竟末帝和自己一样子嗣艰难, 不过他还是要稍微惨些的,别说皇子了,公主也没有一个,自己好歹还也还有个公主呢。 见皇上点头,这姑娘才又道, “前朝末帝的后宫,就是因为这个药,才一个孩子也没有, 事情暴露后,清风的方子被销毁,研制出这药的太医也被株连九族。 唯有民女曾祖一人隐姓埋名逃过一劫, 当时曾祖手中还留有一份清风与它的解药,这也是世上唯一的一份。 这么些年来,这份清风从曾祖传到祖父再到我父亲手里,一直保存的很好, 可就在不久前,这份清风被偷走了, 民女父亲身子本就不好,发现这事后,怒极攻心之下去世了, 民女忙着办丧事,还没时间去查是谁偷走的, 可偏巧那天闻到了它的味道,民女这才发现,它竟是被用了。” 她说得大部分都是真的,只除了太医李家,早就随着前朝一起消亡了,当然没什么后人留下, 唯一的这份清风是被人偷着私藏下来的,几经辗转地卖给了朝阳公主, 又被朝阳公主用在了兰珂身上, 而卖朝阳公主清风的这人,也被她在拿到清风后,直接干脆的解决了。 真真假假、九真一假,又有系统帮忙遮掩,皇上去查的话也不会查出半点破绽。 听了这番话,皇上的眸子蓦然沉了下去, 他虽然早就猜测爱妃多半是中毒了,却没想到这毒来历如此不凡, 可见幕后之人心思多么歹毒,是真的想将皇贵妃与小皇子一网打尽。 皇上心中也是一阵的后怕, “既然清风这毒是通过挥发气味起效的,若是让你去盘查,那你可能够查出来这毒药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嘛?” 既然知道是中毒了,虽然吃了解药,可皇上可不敢让爱妃再长时间接触这种毒药了,尽管它只对孕妇起效, 可爱妃能怀上一个,说不得就能怀上第二个, 若是还闻着这毒药,那可真再没有第二丸解药了。 “民女可以勉励一试。”这姑娘因紧张而多少有些讷言。 —— 永寿宫内,这姑娘来来回回的转悠了好几圈, 整个内殿里都有清风这毒的味道,可都是淡淡的,说明只是染上的罢了。 最关键的物件却没有找到, 她又从里到外地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 一直跟着她的春月提议道, “不若去娘娘坐月子的暖阁里瞧瞧,许是娘娘贴身之物也不一定。” 果然,让春月给猜着了, 在暖阁的内室里,这姑娘一把将床边衣架上摆着的香囊拿了下来,嗅了嗅道, “清风的味道就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 香囊一直都是内务府进上来的,这岂不是说明是内务府之人动的手脚, 然而就在皇上暴怒着准备派人去将内务府总管压上来之前, 她又打开了香囊,从里面拿出了那枚朝阳送的平安符,放到鼻子下面仔细的闻了闻, 又对比了拿出平安符后香囊气味的浓淡,这才对着皇上与兰珂道, “皇上、娘娘,这枚平安符在清风中长期浸泡过,故而才会一直留有味道。” 倚靠着靠枕的兰珂似乎愣了愣,而后才不可置信的道, “不可能,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了,这可是朝阳送给本宫保平安的。” 涉及到她最擅长的领域,原本因进宫而紧张惶恐的情绪消退不少, 她生疏地对着兰珂行了个礼,而后冷静开口, “娘娘,民女自小便训练培养嗅觉,若是连浓淡都嗅闻不出的话,民女这鼻子也就别要了。” “皇上?”兰珂被这消息震惊地有些不知所措,她嘴唇微微颤抖着,依赖的看向皇上, 听到这话,皇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眼神也是越发地晦涩难辨, 他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朝阳呢,怎么就是朝阳了呢? ------------ 第50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50 察觉到爱妃的视线,皇上强压下心中翻涌着的情绪,他上前安抚的握着兰珂的手, “朕会去查这件事的,爱妃放心,若真是朝阳下的手,朕也定会给你个交代。” “臣妾相信皇上。” 兰珂依赖的窝进皇上怀里, “只是臣妾不明白,若真是朝阳,她到底为什么要对臣妾下手,臣妾生下皇子,不也是她的依靠嘛。” 皇上轻轻拍扶着她的背,没有接她这话, 他还是不相信朝阳竟会做出这种事,却又想到朝阳之前对爱妃大喊大骂,又一夕之间大变的态度, 最终在心底长叹一声。 —— 皇上出去派人调查朝阳了,兰珂半躺在床上,面容上还带着生产后的苍白,水润的眸子里盛满了哀伤, 一直在一旁侍立着的翠玉,见自家娘娘如此伤心,蹲下身来安慰道, “娘娘,奴婢知道您不愿意把人往坏处想,可这都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朝阳公主只不过是表面上装着与您交好罢了,实际上早就要害您了,为这种人伤心不值得的。” “还不确定是朝阳做的,皇上正查着呢。” 兰珂只淡淡地说了句,仍是面色苍白的望着窗外,视线没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整个人像是被风雨吹打过的繁重梨花,脆弱又无力, 看着娘娘这样,夏紫暗中戳了下翠玉,示意她想想法子, 翠玉将娘娘的被子又往上提了提,突然想到, “小皇子正醒着呢,娘娘要不要看看小皇子。” 兰珂这才想起来她肚子里的‘货’卸了, 今儿一早生下孩子后,她就累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傍晚,才吃了些东西,皇上就带着她特意放出去的那个人偶来永寿宫检查, 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她都快忘了自己生的娃了, 一想到香香软软的小宝宝,兰珂也没心情装抑郁了,扭脸期待的望着翠玉, 翠玉见娘娘神色间终于有了神采,连忙道, “奴婢去将小皇子给娘娘宝过来。” 没一会儿,小皇子就到了兰珂 怀里,她看着软糯可爱的小家伙,神情一瞬间柔和了下去, 想到还没将之前就准备好的丹药喂给他,兰珂转头将里间的宫女支使地团团转, 趁着这个空当之间将开窍丸与培元丹给他服下, 药丸芝麻大一点,非常不起眼,谁都没有瞧见。 —— 第二日, 皇上下过早朝后,就得到了暗卫送来的消息, 一个对他称得上是噩耗的消息, 那就是,朝阳公主的确给皇贵妃下毒了! 如同那姑娘说一样,那枚平安符被浸泡在清风里好些天,才被拿出来送给了皇贵妃。 那枚平安符送来不是保护皇贵妃平安的,而是来要皇贵妃命的。 想到爱妃当时收到平安符时兴奋的向他炫耀的画面, 想到她珍惜的把平安符放进香囊的模样, 又想到自己当时让她好好收着朝阳的心意, 皇上只觉得心里揪着疼,愧疚、后悔、自责…… 太多太多的情绪几乎要把皇上淹没。 他定是要给爱妃与小皇子一个交代的,可朝阳…… 皇上有些拿不定主意,又怕太后不同意罚的太重,他抬脚朝寿康宫走去, 皇上到寿康宫时, 一直都在是这个时间点礼佛的太后,今儿却破天荒的没进小佛堂, 皇上走近才发现,太后正与身边的嬷嬷一起商量着给小皇子裁剪衣服呢。 皇上上前给太后见礼,太后这才注意到他, “皇上来了,快来看看哀家给小皇子选的料子怎么样?”太后满是欢喜的问道。 皇上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敷衍了几句,就道,“母后,朕查出来是谁对皇贵妃下的手了。” “是谁?”太后抬头,冰冷地问道。 皇上的声音嘶哑,勉强的开口道,“是朝阳。” “谁?”太后呆愣在那儿,原本比划着小衣服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是朝阳。”皇上又重复了一遍。 太后颤了颤手指,“确定了吗?” 皇上将事情原原本本复述给了太后, 太后听完,沉默了许久,才道,“皇贵妃受委屈了,皇上你可要好好补偿。” “朕知道。”皇上点头,又道, “朕来是想问问母后该怎么处置朝阳?” 太后叹了口气,又沉默了好久, 将手里柔软的布料放下,又伸手在上面扶了扶,像是昨天自己摸过的,乖孙嫩滑的脸蛋, 她狠了狠心,“圈禁吧。” “朝阳被宠坏了,若只轻轻放过,不说会不会使皇贵妃寒了心, 就说朝阳那性子,说不得下次动手,就是对着哀家的乖孙了, 这次是侥幸,她们母子平安,下一次就不知道是否还能有这样的运道了, 哀家不能拿皇子冒险。” 皇上也是三十多的人了,到如今才终于有了皇子,还是个康健的皇子, 太后如何能让小皇子去冒哪怕一点点风险。 所以,朝阳还是圈着吧。 皇上闭了闭眼,也好。 —— 从寿康宫出来,皇上去告诉了爱妃对朝阳的处置。 圈禁? 兰珂心中想着,勉勉强强可以吧, 不过若是在圈禁时发生了什么意外,那应该也是合理的吧。 她的仇家那么多,一朝失势,想踩的人多的是, 等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之后, 再行谋划让她下地狱也不迟。 心中思量着这些,兰珂面上却没露出分毫, 她像是连朝阳要被圈禁都没有听到,只怔怔着问皇上, “所以真的是朝阳害的臣妾?” 说着兰珂就忍不住哽咽,鼻尖凝气酸涩,眼眶泛红,潋滟的眼眸酝酿着晶莹泪珠,一滴滴地滑落, 皇上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上前坐了在床边,将她拥入怀中。 ------------ 第51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51 “为什么?朝阳为什么要害臣妾与小皇子, 若是臣妾之前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她害臣妾也就是了, 可她为什么要害臣妾的孩子,他还那么小,那么脆弱,差一点就见不到这个世界了。” 兰珂鼻尖哭得通红通红的,呜咽着将头埋进皇上颈肩。 皇上也被她哭的心酸不已,想起昨晚上心慌到极致的感觉, 皇上闭了闭眼,他怎么会不知道爱妃的感受呢, 那也是他的皇子啊,他如今唯一的继承人,皇上怎么会不心疼他、心疼爱妃呢。 皇上将兰珂更紧地拥入怀中,感受到她那瘦弱的肩膀在轻轻地颤抖着, 泪水滑过她细腻的面庞,滴落在他的肩膀,浸润了他的衣衫,那湿润的感觉也仿佛烫在了他的心里, “放心,朕会下令将朝阳圈禁,不会再让她有机会伤害你们母子的,” 兰珂被他环抱着,轻轻抽泣着点头, 过了会儿,她又期期艾艾的抬头,试探着问道, “圈禁会不会太过了? 朝阳一直金尊玉贵的,臣妾怕她会受不了。” 兰珂知道皇上已经与太后商量过了,对朝阳的这个处置,不是她说一两句话就能更改的, 那她为什么不装成为朝阳求情的样子,为她说两句话呢, 这不仅能在皇上那里再刷一波好感,毕竟皇上虽处罚了朝阳,可对朝阳还是有感情的, 还能等在皇上的圣旨传入公主府时,与朝阳的态度形成对比, 到时候,皇上自然是爱者越爱,憎者越憎。 听了兰珂这话,皇上叹了口气,爱妃还是太良善了些, “她在公主府里吃穿不愁,还有人伺候着,爱妃就不必担心她了。” 兰珂在内心腹诽,你也知道啊,她被圈禁在公主府里面,又不是关入大牢, 只要皇上还记得她,那她除了不能出公主府,过还是会很滋润, 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皇上与太后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心软了也不一定, 兰珂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她只要…… 一命偿一命! 很公平,不是嘛。 不过她面上当然没显露这些,她不自在地眨了眨眼,抖落睫毛上滚动着的泪珠,不安地问道, “皇上,臣妾在听到您这样说时,第一时间竟然是松了口气。 臣妾这样是不是很坏啊?” 皇上怎么会认为她坏呢,她明明最是善良不过, 仅仅想远离伤害过她的人罢了,还会可怜兮兮地来问自己她是不是很坏, 像只一直露着柔软肚皮,乖乖让人抚摸的小猫。 再被人伤害后,小心地往后缩,喵喵叫着不让再摸自己的小肚皮, 可等人走后,又会一下一下愧疚地探头。 “没有,爱妃很好。”皇上抬起手,轻轻擦拭着她脸色的泪,温柔地印下一吻, 不想让爱妃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她还正坐月子呢,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皇上转头看到一旁摇篮里乖乖巧巧睡得香甜的小皇子,直接转移话题道, “爱妃想不想知道朕给咱们的小皇子取了什么名字?” 兰珂是真的很期待,“取的什么?” “单名一个‘煦’字,如何?”皇上比划着, “咱们的小皇子出生在新年伊始,清晨是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我大夏之时, 也将是寓意着我大夏的未来,定是会光明璀璨,灿烂辉煌。” “这‘煦’字,”兰珂有些犹豫, “皇上,这字取了是否大了些,小皇子会不会压不住?” “不会,”皇上摆手,“他是朕的儿子,尊贵的皇子,等他满了周岁,朕就下旨封他为皇太子。 没有什么名字是他配不上的,只有名字配不上他的道理,” 兰珂笑着摸了摸摇篮摇篮里小皇子的头发, 她当然知道皇上对这个孩子是抱了多么大的期望。 而她的孩子,必是不会辜负他父皇对他的期望的。 —— 除夕夜宴时,看到那贱人竟是早产了,朝阳兴奋得不行, 可天亮后,宫里传来皇贵妃平安生下皇子的消息, 朝阳公主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这次的谋划又不成了, 她气急败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买到了假药, 当时卖自己药的那人说那是前朝的秘药‘清风’时,她就有些不信, 还是随意找了个快生产的孕妇试了,那孕妇竟真的难产、母子俱亡,大夫也没发现一点端倪, 她这才相信的, 难不成那孕妇竟然是真的难产,不巧被她给碰倒了,而‘清风’只是假药不成? 但卖她药那人,在自己验证过药效属实后,就暗中杀死了,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她的秘密来。 可无论是否真假,那贱人就是顺利地生下一个皇子,听说还颇为康健,瞧着就是能养大的样子, 有了皇子,自己这个公主还算什么呢, 朝阳咬着后槽牙,胸腔中强烈的不甘翻腾倒海,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鬼魅般猩红, 那贱人怎会有如此好的运道,一次又一次地躲过母妃与她的算计不算, 竟还真为父皇生出个皇子来。 朝阳心中的暴虐之气无法消散, 她故意寻了几个宫人的错处,直接打杀了,听着她们的求饶认错之声,看着剩下的人兢兢战战地跪着, 这种掌控着一切的感觉,让她觉得她还与以往一样, 仍是尊贵的唯一公主, 可这当然不够,她必须要除去宫里小杂种,还有那个能生的贱人, 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一次不行,就来两次、三次…… 她就不信她能次次好运地逃掉。 苏公公上门却是朝阳万万没想到的, 她自认自己首尾做得干净, 更何况,这几个月来,自己与皇贵妃相处的还不错,父皇怀疑也怀疑不到她的头上, 再者说,皇贵妃这不是没事嘛,还生下了皇子, 父皇忙着与他亲香还不够呢,怎么会来调查自己呢, 可事情往往不在人的预料之中, 皇上连召她去查问一番都没有,直接就派人来公主府宣圣旨了。 苏公公是带着小喜子一起来宣读的圣旨。 ------------ 第52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52 苏公公是来宣读圣旨的, 而小喜子却是求着师父跟过来亲眼瞧瞧朝阳公主, 这个杀死他妹妹凶手王废妃的女儿,也是她在冷宫里的靠山, 如今朝阳公主被圈禁,王废妃就再无人关注,自己等了这么多年,也终于能为妹妹报仇了, 虽还不能将她杀死,可平日的磋磨一点不比直接杀了轻松。 还没等苏公公宣读完, 朝阳只听到‘圈禁’两字,就不由得呆愣在那儿, 等回过神,她像是挣开重压的弹簧,腾地站起身来, “你说什么?” 朝阳一把夺过苏公公手里的圣旨仔细地看了遍, 圣旨上‘圈禁’那两个字醒目极了,就连右下角盖的玉玺,她也十分熟悉, 让她连说这圣旨是假的都找不到理由。 朝阳不可置信,她一巴掌甩在苏公公脸上, “是不是你们这些狗奴才,在父皇面前胡言乱语了些什么?还是皇贵妃那贱人挑拨的?” 小喜子上前准备替师父挡了住,却被苏公公一把按住, 他生受了这一下,脚步丝毫未动, “公主许是忘了您送给皇贵妃娘娘的平安符了, 皇上已经查出,那平安符浸泡在前朝秘药‘清风’中许久,” 他仍是笑着行礼,规矩上挑不出来一丝的错处来, “公主可要奴才再将那‘清风’的作用说出来?” 朝阳倏然地站定,身子像是掉入无边深海之中,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公公,父皇怎么会发现? 自己不是把卖药那人杀了嘛,难不成还有人知道? 是了, 若自己买的那药是真的‘清风’,皇贵妃那贱人定是中毒了, 可究竟是谁,帮她解了这毒,坏了自己的好事? 朝阳公主不知道, 她在脑中将无数人名都过了一遍,却依旧一无所获。 趁着她怔愣的功夫,苏公公忙派人将公主府朱红的大门合上, 听到动静,朝阳这才反应过来,她忙跑过去,啪啪地狠拍着大门, “我要见父皇,父皇不会这么对我的, 本宫可是父皇唯一的公主,你们谁敢关门试试。” 也是在这一刻,朝阳才忽的意识到,自己一直倚仗着的,不过是父皇对自己的疼爱与纵容罢了。 她在内心深处一直只将父皇当成自己的父亲,当成无论自己做了什么,都会无条件原谅的父亲, 所以才有胆子,在明知道皇贵妃怀的是父皇期待了好多年的孩子后,还一次次的去招惹谋害。 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父皇再是父亲,他也是说一不二的天下之主, 在自己触碰到他的底线时,能毫不留情的将自己圈禁, 朝阳望着天,嗬嗬地笑了两声, 如今她才算知道什么是称孤道寡的帝王! 将公主府的大门用铁链锁上,苏公公转身上了回宫的马车, 车上,小喜子有些忐忑地问道,“师父,咱要不要将朝阳公主求见皇上的消息压下?” “不用,压什么压,皇上早晚会知道的,” 苏公公他摸了下脸上通红的巴掌印,神色莫名地笑了声, “这种消息是不能压的,可什么时候告诉皇上才是大学问。” 毕竟自己这一巴掌可不能白挨不是, 况且,既然朝阳公主说我们在皇上面前进谗言,都背这个锅了,那不做些什么不是亏了嘛。 —— 苏公公回宫后,特意趁着皇上在永寿宫逗小皇子的时候, 上前在皇上能看见自己脸上的巴掌印的角度, 将朝阳公主在他去宣旨时,所说的话都一一复述给了皇上,尤其是骂皇贵妃的, 最后才回禀皇上道,“朝阳公主想见您一面,奴才走时,公主还在里面拍着大门呢。” 皇上顿了顿,看着摇篮里仰头对着他咯咯直乐的小皇子,与一旁温柔地注视着小皇子的爱妃, 似是察觉到自己投去的视线,她疑惑地朝这边望了眼,对着他露出一个充满着温暖与柔情的笑, 皇上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他朝苏公公摆手,“朕就不去见了,让她自己在公主府好好反省反省。” 他还是不去见朝阳了,省的到时候见到她心软, 若是自己真的轻轻揭过,她必定会更加无法无天, 到时候,他怕再也看不到如今这宁静祥和的气氛。 “是,”苏公公退了下去, 出了永寿宫后,他对着跟着他一起出来的小喜子挑了挑眉,“你小子还有的学呢。” —— 公主府被这消息,就像是长了腿似的,传的飞快, 京中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尤其是朝阳公主在京城中张扬跋扈这么些年,被她明里暗里欺负过的官员亲眷、宗室勋贵不在少数, 最近的不就是之前办赏花宴时被狠狠下了面子,女儿还被打了的兵部尚书一家, 依旧是晚上,他夫人兴奋地告诉他朝阳公主被圈禁这事儿 “老爷,你真是神了。”他夫人竖起大拇指, “当时你就说会有报仇的那天,妾身还只当你是过过嘴瘾呢,谁知如今…… 咱们之前受的委屈总算能报了。” 兵部尚书其实没他夫人夸的那般厉害, 她当时只是察觉到了朝阳公主对皇贵妃不满, 推测出两边必是要闹起来的, 到时候一边是皇上宠爱非常的爱妃与这么些年来唯一怀上的、有一半几率会是皇子的孩子, 另一边是胡搅蛮缠、跋扈非常的朝阳公主, 更别说,如今皇贵妃成功诞下皇子, 两边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故而他十分清楚,朝阳公主必会有失势的那天, 只是没想到竟会这么快。 他叮嘱妻子,“咱们就随着大溜儿,出口气就行了。记住,围师必阙、穷寇勿迫,不要把事情做绝。 将朝阳公主逼急了,对咱们都没有好处。” ------------ 第53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53 兰珂出了月子,直接就举行了皇后的册封大典, 太和殿早早就安置好了节案、册案、宝案。殿内高台上,皇上负手而立,看向台下兰珂的方向,露出一个鼓励的眼神。 兰珂看着皇上,唇角不自觉的弯起,漾出清清淡淡的笑意,阳光照在她白瓷般的肌肤上,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好似真是天上仙子下凡来与人间帝王结连理的。 兰珂身披阳光,穿着凤袍,直视着皇上,抬脚迈上台阶。 一步一步,坚定地靠近皇上,做他身边最亲近之人,也是与他共掌天下之人, 在她快走近时,皇上伸出了手,兰珂嫣然一笑,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被皇上紧握住, 借着皇上的力道,兰珂迈过最后一节台阶,站在了皇上身侧, 皇上将皇后的册宝金印交到她手中,又为她带上凤冠,最后与她一起面对着殿外跪着恭贺的众多的文武大臣。 与皇上并肩而立的这一刻,兰珂似乎懂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争抢皇位了, 因为站在高处,俯视众人之下,凌驾众人之上的感觉油然而生,所有人的生杀予夺都像是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原来,他眼中的世界是这样的,兰珂转头看向皇上,便撞进他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里, 视线相交,两人相视而笑,彼此间无言的情愫在此刻蔓延。 大典过后,兰珂与小皇子一起搬进了皇上养心殿, 因为宫中一直没有皇后的缘故,皇后所住的坤宁宫久不修缮,短时间根本没法住人, 至于永寿宫,因‘清风’被兰珂佩戴在身上几个月,她常住的宫殿都或多或少染上了这个气息, 而‘清风’又恰是长期吸入就会中毒的一种毒药, 虽说只对孕妇有效,可它到底是毒药,长期接触总归不好, 更何况,皇上一直想着,爱妃能怀孕一次,也有很大可能怀孕第二次、第三次, 总归是不能再让爱妃住在永寿宫了, 之前是坐月子不好挪动,如今一出月子,皇上直接让她带着小皇子搬到了自己的养心殿, 兰珂当然想与皇上住到一起,如今她与皇上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哪里不想时时刻刻与皇上待在一起呢, 但以她展露出的性格可不是能一口答应的, 兰珂先是唇角倏而一笑,眉眼弯弯,欣喜甜蜜的模样, 转瞬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垂下了眸子,眼神也像是暗淡了些, “皇上别是逗臣妾的吧,您让臣妾住进了养心殿,可就宠幸不成后宫其他的姐姐妹妹了?” “你呀,”皇上刮了下她的鼻梁, “别整天胡思乱想的,哪有什么姐姐妹妹,从你进宫以来,朕去过其他地方没有,不都只有你一个?” 兰珂看着他满是真诚的眼眸,歪着头笑了,出口的话却还是有些怯怯的, “臣妾只是有些怕,” 皇上将她抱在怀里与自己平视着,捧着她的脸安慰似地亲了一下, “朕不是说过允许你逾矩嘛。”他轻声在兰珂耳旁道, “朕只当你一人的夫君可好?” 兰珂眼角眉梢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激动的搂上皇上的脖子, 皇上纵容地由着她动作,只伸手替她将散乱的发丝绾到耳后, 而后大拇指顺着下颌骨划过,在她唇边流连, 他倾身而上,呼吸拂过兰珂鼻尖,她的唇被吻住,唇齿被撬开,思想也渐渐被他占据, 直到皇上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大踏步往里间而去,兰珂才似是清醒了一瞬, “皇上,现在还是白天……” “乖,不会有人知道的,”皇上的声音低沉喑哑,显见的是动情了, “可……唔……”兰珂还要再说些什么,便被他又一次吻住,拉入情欲的旋涡。 …… —— 搬入养心殿后,兰珂与皇上几乎朝夕相处,自然了解朝阳公主被圈禁后,在公主府的所作所为, 自从被圈禁后,又得知了皇上太后都不愿见她,朝阳公主脾气越发暴躁,甚至于都有些乖张暴戾了, 整日没有缘由的打杀府中宫女奴才,每月抬出的尸体不下十数具, 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兰珂暗暗心惊,她之前真的没想到朝阳竟会如此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 但,兰珂眼眸一转,她从这里想到了怎么彻底解决朝阳的办法了。 朝阳害死过那么多的宫女奴婢,她们怎会没有个亲朋好友, 若是有一个能报仇的机会,有人会愿意嘛? 思及此处, 兰珂放下戳逗地摇篮里小皇子咯咯直笑的布老虎,唉叹了口气, 旁边跟着她一起逗着小皇子的翠玉都有些疑惑, “娘娘怎么了?”翠玉担忧的问。 兰珂摆摆手,“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今儿上午苏公公来禀报说,从公主府里抬出去的尸身,竟足足有十几具。 若是他们的亲人知道了,该会有多伤心啊。” “娘娘真是心善,” 翠玉心中也是一阵唏嘘,她同样是奴婢,自然更感同身受一些, “像我们这些做宫女下人的,都不过是贱命一条罢了, 若是遇见个像娘娘您这样的好主子,那自然能活得像个人样, 可若是遇见个朝阳公主那样的,也就是白布一裹,扔到乱葬岗的结局。” “乱葬岗?她们活着的时候受罪,死后竟是也没个安葬的地方,”兰珂蹙眉,而后吩咐道, “罢了,翠玉,你去找个好点的地方将他们安葬了吧, 钱匣子在哪你也知道,别吝啬银钱,让她们死后也过得好些,” 翠玉点头应下,兰珂又道, “都是从宫里出去的,若是有人认识她们,也允许宫里的人去送她们一程……” 翠玉领命去办了,什么都没多想,就只以为娘娘只是心善而已,娘娘一直心善,多这一件不多、少这一件不少。 —— 皇后娘娘将被朝阳公主害死的下人都给安葬了, 还允许她们宫中相熟的人出宫去祭拜! 这个消息在宫中很快流传开了, 尤其是知道自己相熟的人被朝阳公主打死的宫女太监,都纷纷赶过去。 ------------ 第54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54 他们虽是下人,可也是娘生爹养的,也有兄弟姐妹,也有交际往来,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 在得知亲朋被朝阳公主害死后,他们本就伤心, 可宫中却不允许私自祭拜,就连喜怒哀乐都要跟着主子的心情, 如今皇后娘娘竟然允许他们出宫去祭拜,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心中的悲痛也少了些许, 可在看到从公主府送出的尸身后,他们一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因为那些尸体,那些他们亲友的尸体真是惨不忍睹, 被鞭挞至死的甚至还好些,只不过身上都是一条条、一道道、错综复杂的血红色鞭痕, 更多的是被杖毙的,下体血肉模糊,甚至有些连内脏都被打了出来,连尸身都不完整了, 还有其他因各种各样刑罚而去世的,死状也都凄惨无比, 翠玉看着也是不落忍的很,泪水不自觉的滑落, 她再是知道朝阳公主脾气暴躁、爱打骂下人,却怎么也没想到竟是会如此残忍, 一个与她们毫不相关的人都这样了,更别提跟着翠玉出宫的、她们的亲朋好友了, 他们几乎是强忍悲痛,看着地上血肉淋漓的尸体,被整理干净入土为安。 其中有一个御花园的杂役小太监哭的最为厉害, 他颤抖着去抚摸地上已经看不清面容的小宫女,小心为她整理好衣服,梳好发髻, 才眼睁睁看着她被放入棺材中,一铲一铲的土逐渐没过棺材,与其他人,都形成了个小坟包, 此后,她就只在这里了,与他生死阴阳两相隔, 似乎是才想到这些,那小太监猛地在坟包上刨了几下,等回过神来后,他双膝一软整个身子都扑倒在了坟包旁, 两手攥成拳头,痛苦的在泥土上狠狠捶打着, 成串的眼泪从他的眼窝涌了出来,遮掩住了他眼底的那深深的仇恨,又砸在了地上。 他哭的太悲痛太伤心,以至于翠玉回宫与兰珂说起时,特意提了提他, 兰珂垂眸,手指拂过袖子上的花纹, 看,能替她解决朝阳的人选这不就来了! “唉,也是个可怜人。”兰珂似是有所触动,神情悲悯的道。 “翠玉,你去把那小太监召来,本宫赏些东西给他吧。” 等见到了那小太监后,兰珂更放心了, 因为当提起朝阳时,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浓烈的恨意, 兰珂就没再细问什么,只安慰了几句,又给了些赏赐,就让他退下去了。 兰珂知道,不用她再做什么了,只要给那小太监一个机会,她就能看到自己想要的。 而这个机会不就在眼前嘛。 等皇上与大臣商议完政事,回后殿陪兰珂吃饭时, 她给皇上夹了一筷子他喜欢的菜,见他吃了,兰珂这才聊天似的问皇上道, “皇上,您还记不记得前几天苏公公禀报说,又从公主府抬出些宫女太监的尸体。” 皇上点头,他自是知道朝阳干的事情, 虽也不甚赞同,可总不好为了这个再训斥朝阳一顿, 她被圈禁心里本就不舒坦,自己再派人去训斥她,说不得会变本加厉的打骂下人也不一定。 “朕记得你不是让人去将她们好好安葬了吗?”皇上问。 “是,臣妾是让人好好安葬了,但……”兰珂犹豫了下,还是道, “翠玉回来和臣妾说,她们的死状太凄惨了,臣妾听了也是不落忍,”说着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 “这不是公主府伺候的名额又有空缺,又该往那边派人了, 臣妾想着,不若这次多派些太监过去,毕竟之前公主府抬出来的几乎全都是宫女,太监比较少,这样也能少些伤亡。” “皇后心善,”皇上握住兰珂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 “你是皇后,后宫的大小事物你做主便是。” 兰珂不意外皇上会答应,能抑制一下朝阳残害下人的行为,皇上没理由不答应, 毕竟皇上虽然上过战场,可也不是嗜杀的人, 太后信佛,也不主张杀生, 谁知道他们怎么就能养出朝阳这么暴厉的性子来, 可能这就是天生的吧。 得到皇上同意后,兰珂没等吃完饭,就对一旁给她布菜的翠玉道, “你先别布菜了,让春月来。” “你去吩咐内务府,让他们挑上一批小太监送去公主府填补空缺,就别挑宫女了,免得她们受罪, 对了,记得挑在宫里多干了几年活的,别挑那些才进宫,不过十一二岁的那种,他们年岁小,规矩也没学多少,不好伺候公主,也…也不经打。” 唉,兰珂在心里叹了口气,挑挑拣拣,还是要送人去公主府葬送一条性命,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但愿那个小太监能抓住这一次机会,早些动手吧。 —— 在内务府将名单递上来后,兰珂翻了翻, 果不其然,那小太监的名字就在上面, 从头到尾,兰珂只给了他个能去公主府的机会,给了他能打点的赏赐,其余的什么也没做, 至于到了公主府他如何行事,兰珂却是不管不问的, 她也没资格管、没资格问, 毕竟,他们什么交集也没有,不是吗? 若是日后朝阳公主出了事,再怎么查,她也都会是无辜的, 所有的所有,都是朝阳公主自作自受罢了。 兰珂将名单看完后,没改动这份名单上的任何一个名字了,直接盖了凤印,又下发了回去。 等内务府将名单上的人都送进公主府后,兰珂就没有再多管了, 但只看那小太监眼中浓烈的仇恨,想来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她如今要做的就是赶紧再怀上一胎,等皇上与太后收到朝阳公主的噩耗时, 自己再爆出怀孕的消息,让她们不至于太过悲痛、伤心, 她可不会留给皇上与太后更多的时间去思念朝阳公主。 ------------ 第55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55 这当然很容易,自从她坐完月子后,就搬到养心殿与皇上同吃同睡,机会那还不是随便就有, 兰珂是在两人欢好后的第二天早上,皇上去上早朝后,服用的双子丸与保胎丸。 不是她不喜欢女儿,香香软软的漂亮小姑娘谁不喜欢呢, 但兰珂清楚,虽然她生下了煦儿, 但在这幼儿夭折率很高的古代,皇上与太后还是想要更多皇子作为保障的。 故而,她才选择服用双子丹。 —— 在兰珂服用过丸药不到一个月后,就有个让她也有些没料到的消息传来, 那就是朝阳公主落水后溺死了。 听到这一消息的刹那间, 兰珂只觉得心底蓦然一松,像是身体最深处有什么执念放下了般,连灵魂都轻盈了些许。 但这种飘飘然的感觉落下来后,兰珂还是有些没想到的, 她没想到的不是朝阳公主溺死这事, 毕竟这件事,从那眼中满是仇恨的小太监被送进公主府后,她就有所预料, 让她没想到的是,那小太监的动作竟然那么快,不到一个月,就干脆利落的解决了, 虽然传回的消息是朝阳公主不慎落水,但兰珂就是清楚是那小太监动的手, 更甚者,说不得公主府的所有宫女太监都有参与, 这个参与不是真的说所有人都将朝阳推下了荷花池, 而是在朝阳落入荷花池求救时,每个人都赶去得慢一点,下水得再慢一点, 最后这些所有的加起来,终于导致了朝阳的死亡, 毕竟下人也是人,你拿他们不当人看,他们自然也不会真心待你, 自作自受,不外如是。 兰珂心中这样思量着, 皇上却在听到这消息的一瞬间就愣住了, “什么?”他问, 苏公公腰弯的更深,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皇上只觉得震惊到荒谬,甚至于几近于可笑, 朝阳怎么会落水溺亡呢? 她不是一直在公主府被圈禁嘛?怎么会好端端的落水了? 纵然落了水,那一大群的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没将她 救起来嘛? 即使知道苏公公不会同他开这种玩笑,可皇上还是不能接受, 就连之前朝阳下药害了皇后与小皇子,皇上都没舍得将她赐死, 如今突然对他说,朝阳溺水而亡了, 这让皇上怎么能愿意相信。 他只觉得巨大的悲痛从心脏席卷而来,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泪水滚滚从眼眶落下,一颗又一颗砸湿了襟口。 兰珂见皇上这样,收起自己翻飞的思绪, 她自责的看向皇上,泪水骤然夺眶而出, “皇上,若是臣妾那天没提议全送太监去公主府就好了, 宫女心细,说不得公主就不会落水了, 都是臣妾的错,皇上您罚臣妾吧。” 兰珂同样伤心地哽咽着, 许是哭的太过伤心,兰珂突然的躺倒在一旁的塌上,晕了过去, “皇后!” 本就因听到朝阳噩耗而十分哀恸的皇上,见兰珂晕了过去,更是焦心不已, 起身一把将兰珂抱了起来,连声喊道, “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没等太医到,兰珂就醒了过来, 她躺在床上,仍是愧疚不已的对皇上道,“皇上,都是臣妾的错,才害的朝阳…朝阳…” 提起朝阳,皇上仍是心中沉痛无比,但他还是紧紧握住兰珂的手道, “这与皇后无关,太监比宫女力气大,会游泳的也多。 若上一次多派去几个宫女,说不得朝阳她更救不下来。” 兰珂轻点了点头,面上却依旧是哀伤的表情, 虽说皇上没有怪她的意思,可难免太后会迁怒到她身上, 故而如今爆出怀孕是最好的时候。 果然,在太医赶来诊出怀孕后, 不说原本皇上悲伤到泛红的眼眶,先是震了一震,而后,含 着泪笑了, 就说面色铁青的赶来养心殿的太后, 在收到朝阳的噩耗后,不受控制的就迁怒到兰珂身上, 毕竟是因为她,朝阳才被圈禁到了公主府,然后才会有如今的噩耗, 虽然,是朝阳先害的她,是自己让圈禁的朝阳。 可,朝阳却是去世了啊,在这么年轻的年纪,死的又是这么突然没有预兆。 这让太后没法不去埋怨。 但在听到皇后又怀孕的消息后,太后一瞬间脸色好了很多, 不仅嘱咐兰珂不要多想、安心养胎就好, 在皇上送她出去时,还特意推己及人的叮嘱皇上道, “皇后与朝阳这事儿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可不许怪罪她, 她如今怀着孩子,可受不得气。” 对太后来说,无论她对皇后有什么不满,只要皇后能给皇上生孩子,皇家的子嗣能繁茂起来, 太后就不会为难于她,甚至于还会处处捧着她, 更别提之前无缘无故的迁怒了,本就是朝阳的错,又是自己主动圈禁的, 朝阳溺亡这事儿,又怎么能怪到皇后头上呢。 “儿臣明白。”皇上本就没有多想,自然立刻应允。 在太后走后,兰珂还是有些担忧,“可是皇上,朝阳……” “别多想,”皇上将她的被子朝上拉了拉,轻声安慰,“太医说你是情绪波动过大才昏迷的,多休息会儿,缓缓神。” 将兰珂哄睡后,皇上才强忍着悲痛去看了朝阳被打捞上来的尸体, 又派暗卫去细细查了一遍,得来的结果的确是朝阳自己失足掉进荷花池里的, 至于公主府的奴才,则是因为公主总是对靠近的宫女太监们又打又掐, 他们不敢靠公主太近,这才没及时将公主救下。 —— 朝阳公主去后,皇上与太后伤心了好一阵子, 但兰珂这一胎怀的不容易,顾着这边,对朝阳的思念自然就少了, 尤其是过了三个月后,兰珂的肚子大的明显不正常, 被太医诊出她怀的是双胎,皇上与太后就更紧张了。 皇上是除了上朝之外,其他时候都要将兰珂放到眼皮子底下看顾着, 太后则是一天好几遍的派人来询问她的情况, 虽说兰珂吃过保胎丸,清楚的知道这一胎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她还是由着皇上与太后担心, 还是那个原因,将心思都放到她的肚子里的孩子上了,就没功夫想着其他什么人了。 ------------ 第56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56 在第二年春暖花开的季节,兰珂成功生下一对双胞胎皇子, 两兄弟长的不一样,完全不用有什么隐忧, 最重要的是,两兄弟虽是双胞胎,却是足月而生,瞧着就康健极了。 皇上自是格外高兴,太后也是欣喜若狂, 此时煦儿已经被立为了太子,小小年纪已是显出十分的聪明才智, 皇上教导他很是用心,还常同兰珂感慨太子的伶俐乖巧。 如今又有了两个皇子,皇上兴奋得不行,他一手搂着这个,眼睛还不住地瞄着太后抱的那个, 真是哪个也看不够, 他郑重的看向兰珂,“谢谢你皇后,朕真的要谢谢你。” 兰珂此时面上还是有些生产后的虚弱苍白,却仍是笑得微软,眸中是缠绵悱恻的绵绵情意, “臣妾喜欢皇上,愿意为皇上生孩子。” 待两个皇子稍稍长大了些,就显出他们的性子来,没太子一分的稳重不说,更是活泼闹腾的不行, 皇上根本没时间去想朝阳,每日除了朝政,就是围着这三个小家伙打转了。 —— 在两个小皇子长到七八岁的这年冬天, 皇上与兰珂少有是没有去温泉行宫,而是留在了皇宫。 孩子们都去了尚书房读书,他们两人也终于能享受会儿二人世界了, 然而就在兰珂正窝在皇上怀里,同他亲亲密密地说些什么时,宫人匆忙来报, 说是两位小皇子没和太子一起去读书,而是跑到结了冰的湖面上,凿冰玩儿, 冰面危险,下人们怎么劝也不听,只好来请皇上与皇后娘娘了。 皇上与兰珂急匆匆地赶到,御花园结冰的湖边时, 冰面已经被凿开了一个洞,两个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冷的傻小子,正无所顾忌地趴在冰面的窟窿旁,朝里面伸手舀水玩儿, 旁边的奴才死死抓住他们, 生怕这两个小祖宗一不小心掉进去, 嬷嬷也在一边苦口婆心的劝他们上去,两人充耳不闻,嘻嘻哈哈的继续玩闹。 兰珂看得直运气,她强忍着怒气,朝冰面上喊去,“李瑞李衡,你们在干什么?” 兰珂实在是有些心力交瘁, 真是一眼没看住,这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就要上房揭瓦, 与小小年纪便稳重自持的太子完全不同。 两位皇子不妨听到了母后的声音,笑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心翼翼的扭头看去, 在看到湖面的母后与父皇后, 两人一溜烟小跑到父皇的身后,才探出头,低声地对母后道, “母后,我们错了。” 每回认错都十分积极,却又不长记性,下回依旧会犯, 兰珂深吸了口气, “罚你们回去将先生今日讲的内容抄写五遍,再面壁思过一个时辰。你们可有怨言?” 五遍?两人在心底哀嚎一声, 罚站便罚了,可却要抄写五遍今日先生讲的内容,这会不会太多了些, 两人仰头看向父皇,希望平日一直很惯着他们的父皇能替他们说说好话, 谁知一向宠他们的父皇这次却没有护着他们,帮他们说话,而是语气颇为严厉对兰珂道, “朕看五遍太少了,不如让他们抄写十遍吧,也能长长记性,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在冰面上这么胡闹了。” 兰珂知道他这是想起了朝阳,她当时就是落水而亡, 但兰珂并没有说些什么,只很是赞同的答应了, 毕竟平时皇上总是护着他们,不让自己罚的太重, 再加上太后的无条件溺爱,才惯的他们这无法无天的性子, 这次可算是能让他们好好吃了教训了。 兄弟俩不可置信地看向父皇,就被皇上一手一个的抱了起来, 虽说要惩罚,可这大冬天的在外面来了这么一遭,还是要先泡个热水澡,换身干爽的衣服再罚站、罚抄。 当天晚上,皇上躺在床上搂着兰珂,开玩笑似的道,“看这两个皮小子整日闹腾的,还是女儿好些。” 兰珂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在想着朝阳,但她不会让皇上有丝毫的机会思念朝阳, 她第二天就服下了生女丸, 怀胎十月后,为皇上生下了一个小公主, 皇上宠溺非常,可有朝阳的例子在前,再加上兰珂的教导,小公主被教养的极好, 乖巧可人,活泼明媚,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抱有极大的善意, 皇上对她喜爱的不行,不止一次向朝中大臣炫耀自己的小女儿。 当然,最让皇上寄予厚望的还是太子,聪慧,稳重,又孝顺,在政事上还一点就透, 皇上从小就手把手的教导他,带着他上朝、处理朝中事物, 在太子能独当一面时,皇上让他暂代朝政,自己则是整顿大军,御驾出征了, 他一直没忘了自己年少时发下的,一统天下的宏愿, 之前是因为没有子嗣传承,没有了打仗的心气, 可如今,他有了三子一女,继承大统的太子又是那么聪颖, 作为一个父亲,他留要给太子一个完整的江山! 大夏朝在皇上的治理下本就粮草充足,兵强马壮, 更何况皇上还是特意选的北边蒙古老汗王去世,新汗王还没有坐稳汗位的时候,直接大军压上, 没到一年时间,皇上就凯旋而归。 至此,这片大陆上,目之所及之处,皆是大夏的领土。 在太子十八岁时,皇上将自己治理得海清河晏的江山传给了太子, 自己则是领着仍旧十分健朗的太后,与兰珂和太子的弟弟妹妹们去云游四海,也看看他治理了大半辈子的江山。 太子捧着父皇给他传位诏书,委屈的看向兰珂,“母后,” 兰珂也觉得他们一家,只留下太子一人,的确是不太好, 她安慰的拍了拍儿子的背, “赶紧同太子妃生个继承人出来,将他养到能处理朝政的年纪,你就能和我们一起出去了。” 太子,“……” 兰珂他们游山玩水了十几年,直到太后身子虚弱下来,他们才回了皇宫, 为太后守了三年孝后,他们才继续出去,这一次,还带上了太子与太子妃夫妻俩, ------------ 第57章 进京寻夫的驸马发妻VS无子的中年皇帝57 不,他们早已经不是太子与太子妃了,而是已经退位了的太上皇与太后了。 他们夫妻俩竟然真的在兰珂他们出去游历的前两年生出了继承人, 当时这消息送到兰珂他们手上时,他们还特意回去了一趟,看看皇家新一代出生的小辈, 只觉得还没过多久,这还没满十八岁的小辈就要独挡一面了。 唉,造孽啊, 看她和皇上开得这是什么好头。 这一世的后半辈子,他们一直在外面游历, 偶尔在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一段时间,顺带的也会解决遇到的贪官污吏, 以至于朝廷上下本就不多的贪腐越发的少了, 毕竟银子再好,也没有自己的脑袋重要,谁知道哪天一直在外游历的他们,会突然来到自己治理的地方也不一定。 直到预感自己寿元将近后,他们才回到京城的皇家别院,度过人生中最后的时光, 在皇上安详地闭上眼睛后,兰珂躺在他的身旁,也同样停止了呼吸。 在兰珂灵魂缓缓脱离身体后,系统将之送入系统空间。 “结算任务奖励吧。”兰珂开口, 【叮,任务完成度100%】 【系统任务:为本世界男主生下继承人完成, 任务奖励:500积分。】 兰珂勾了勾唇,500积分,不少了。 她抬手在将显示自己积分的光幕收了起来。 然后在系统的指示下,来到了一处纯白空间, 刚进入空间,兰珂的意识便陷入了沉睡。 不知睡了多久,兰珂再醒来时,在上一个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还都历历在目,却是没有了自己感情。 就如看电影一样,会为里面的情节感动、流泪,但却不会如同自己的人生一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兰珂:“准备进入下一个世界吧,我已经休息好了。” 【好的宿主,友情提示:宿主必须依据原主人设,不能OOC。】 —— 【任务世界正在传送中……注意本世界气运之子为容慈,宿主任务为:为本世界男主生下继承人,为原主报仇。】 “上个世界怎么没有为原主报仇的任务?”兰珂疑惑, 难不成这个世界原主的冤屈很大,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毕竟上个世界原主同样有冤屈,还是枉死,任务里也没有为原主报仇,这个世界怎么就有这一任务了? 正在兰珂不解时,就听系统道, 【因为宿主在上一世界时,表现良好,且成功为原主报仇。故经本系统检测,宿主有为原主报仇的能力。 注:为原主报仇的任务完成后,结算时会额外增加积分奖励。】 同样是一阵天旋地转,兰珂已经来到了新的世界, 夕阳透过轻薄的窗帘。温柔地洒过来, 兰珂环顾周围,发现自己躺在宽敞柔软的大床上,周围是低调中透着奢华的装饰和家具, 整个房间没有其他人,是个能安心接收剧情的好地方, 兰珂干脆继续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接收剧情。 却原来,原主是主营珠宝时装兰家唯一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长大, 作为兰家唯一的女儿,原主对经营自家的公司却不大感兴趣, 大学学的也是自己最喜欢珠宝设计。 原本这样也没什么,只要原主父亲兰云山在想退休时,直接请个职业经理人来,哪怕多花些钱,也总能请个好的, 可坏就坏在,原主在大学时候谈了一个男朋友李游, 李游对原主一直千依百顺,简直称得上是二十四孝好男友, 在接触了两年后,原主父母发现他对女儿是真的好,也都逐渐认可了他。 李游在大学时学的就是工商管理,两人毕业订婚后,李游直接就进入了兰珂她们家的公司上班, 之后李游对原主还是同样用心,对兰父兰母更是比亲生儿子还要孝顺,在公司事务上也处理的很好, 如此这般之下,又过了几年,原主父母终于同意他们结婚了。 可在他们结婚后,原主父亲兰云山丝毫没有将公司交给李游这个女婿的意思,依旧自己管着, 他身子骨十分硬朗,言谈间竟是露出要将公司直接传给以后的外孙、外孙女的打算, 这可让李游原本的打算落了空, 他原本想着同原主结婚后,再历练几年,就能顺理成章的接管兰家的公司,直接一步登天, 这也是他百般捧着原主的原因。 失望之下,让原本就心思不正的李游走了歪路, 他通过挖兰氏墙角,把自己原本暗中开的小公司喂肥, 在有了钱后,李游私下雇人制造了场车祸,将原主父母害死了。 原主又不懂这些,兰氏自然就落到了他手中。 但原主只是性子有些高傲,又不是傻, 在度过父母突然车祸去世的悲痛欲绝之后,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些什么, 但在她准备深入调查时,就被有所察觉的李游送进精神病院,关了起来。 最后,还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容慈发现了不对劲,找到证据将李游送进了监狱,也将原主救了出来。 可在接连的打击下,原主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容慈就将她送到了设施很好的疗养院一直疗养着。 说起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容慈,与原主还有不小的渊源。 兰家与容家说不上是世交,但兰家的公司与容家的容氏集团有一半的主营业务都类似, 两家算得上是对家。 因着竞争关系,两边互相了解的很, 都说同行是冤家,他们两家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却也总会有些小摩擦, 耳濡目染之下,两家的孩子也就是原主与容慈,虽是在同一所贵族学校上学,却也有些不对付, 说是不对付,其实就是原主单方面的与容慈针锋相对, 容慈却是一直成熟稳重,没时间和原主玩儿这些小孩子的把戏,对原主的态度也是包容居多, 当然,偶尔的偶尔,故意逗上一逗也是挺有意思的。 两人称不上朋友,却也算是熟识。 接收完所有的剧情,兰珂将心中汹涌着的对李游的恨意,掩藏在内心深处, 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她在心底默默地道, 李游这行为简直可以说是,直接就将原主她们家一锅端了。 就为了兰家的公司, 若不是气运之子,说不得还真让他成功了。 收回思绪,兰珂回忆了一下,发觉如今自己已经同李游订了婚, 这可是有些不好办了…… 不过,没一会儿, 兰珂就想起剧情里,李游在他们订婚后, 因着要对原主与兰父兰母一直低头装孙子,他心中自是十分不爽, 却又不得不强行压抑,这就更让他感觉到屈辱, 为了发泄,他经常会以出去见朋友的理由, 去酒吧包几个小姐,享受她们的追捧与崇拜,满足自己的虚荣与自负。 而今晚,他好像就在酒吧。 ------------ 第二卷:第二卷 ------------ 第1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的豪门小公主1 思及此处,兰珂转头看向窗外,发现就在她接收剧情的这时间里, 夕阳的余晖已经彻底消失在天际,夜色如墨般笼罩了整个世界。 恰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传来一声手机的提示音, 兰珂拿过手机点来一看,发现正是李游发来的消息, ‘今晚和朋友们聚一聚,晚点回去。’ 是的,如今两人就住在一起。 事实上,在两人订婚后,兰父就将家里距离公司不远的一套大平层,过户到了女儿名下, 让他们一起住在那里,当然,他们是分两个房间住的。 也是因为这样,装作好男人的李游,每天都会给原主报备行踪,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可真正的忠诚哪里是靠报备行踪就能体现的, 只要有心,怎么也挡不住他去偷腥。 就例如今天一样…… ‘和谁一起啊?’ 兰珂状似随口一问地回复, 随即,又有些小抱怨的发了一条消息, ‘怎么这么突然,我今儿还想和你一起看电影呢。’ 李游没怀疑什么,很快就发了一条消息, ‘就老曹他们几个,大家好久没见了,想一起聚一聚,我会早点回来的,保证少喝酒。’ 兰珂回了个‘好’字,就将手机甩到了床上,下床走进衣帽间,她随意选了件红裙换上,转身面向穿衣镜, 镜中的她眉眼生得极其明艳,是那种十分张扬的美貌,笑起来的时候,像将光彩都揽于一身,耀眼的不可方物, 神色中还带着些从小培养出来的骄矜与傲气, 配上随手选出来的红裙,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娇艳欲滴,却又带着刺,让人既想要靠近又不敢轻易触碰, 和上一个世界的模样长相截然不同。 兰珂朝镜中的自己缓缓勾出了个笑, 而后,拿起手机和车钥匙就赶去了剧情中描述的那个酒吧。 月色朦胧,酒吧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 兰珂停好车子,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神色,推门走了进去, 酒吧内,灯光昏暗绚烂,音乐震耳欲聋,紫蓝色的光影折射着周围浩海星空般的装饰,更显得深邃神秘、纸醉金迷。 兰珂抬眼扫视了一圈,很快找到了大堂经理, 她走了过去,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对经理喊道,“老曹他们在那个包厢?” 经理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 看她身上的穿戴,与那浑身上下的气质,绝不可能是老曹他们在外面点的陪酒,故而经理只是装傻道, “什么?小草?我们这里没有绿植。” 看他这样子,兰珂更肯定这位经理知道了, “少废话,” 兰珂直接从包里拿出一叠钞票,递到了经理面前。 经理的眼睛瞬间亮了,手速极快的接过钞票,同时低声将包厢的号码告诉了她。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兰珂也不多耽搁,直接踏上了通往二楼的包厢, 酒吧的门很隔音,当她站在包厢门前时,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没再停留,兰珂直接推开了门,走进包厢,眼前的景象就如同她所预料到的那样, 包厢内灯光柔和,气氛暧昧,一片旖旎的灯红酒绿之象, 李游与他的一干朋友,无不是搂着一个或两个穿着暴露性感的女人,享受她们的温柔小意的奉承, 尤其是李游,他坐在沙发的正中间,好几个美女围着他,喂酒的喂酒,喂水果的喂水果,好不快活。 门开的动静引得包厢内的众人望过来, 李游看到她,慌张的不行,连忙将在旁边女人身上游走的手收了回去,结结巴巴道, “你……你怎么来了?” 兰珂没有说话,看他的眼神冰冷极了,她快步走到桌前,拿起桌上还未开封的一瓶酒, 酒瓶沉甸甸的,承载着她所有的愤怒, 她猛地举起酒瓶,对准李游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不过,在将将落下的最后一秒,她又猛然改道,砸到了他的肩膀上, 兰珂中途改道,当然不是因为心疼他, 只是自己心中的仇恨太重,若是砸脑袋的话,生怕自己一个用力过猛,直接就将他给噶了, 众目睽睽之下,若是真杀了人,她还得去坐牢赔罪,为这么个人,多不值当啊, 砸肩膀就好了,既能让她出一口恶气,又不至于伤的太重。 ‘砰’的一声响,酒瓶在李游肩膀上破碎开来,酒液混合着鲜血一起,顺着他的肩膀往下滴落, 李游发出一声惨叫,想捂住伤口,却又因为伤口附近都是玻璃渣,不太敢下手,只惊愕地看着兰珂, 周围的穿着暴露的美女们被这变故吓地尖叫起来,四处躲避, 一旁原本坐着的,李游的一干朋友,此刻也都站了起来, 想上前阻止,又怕战火波及到他们身上,只犹犹豫豫地站着, 恰在这时,门口一声轻咳传来, 兰珂转眼望去,原来她进来时由于过于愤怒,包厢门没有关,大敞着, 而门外站着的,正是本世界的气运之子,容慈, 他长身鹤立地站在那里,衬衣与西裤一丝不苟,扣子严谨地扣到最上方,遮不住的矜贵内敛,气质斐然。 他正巧路过这个包厢,不经意地朝里望了一眼,就看到兰珂拎着瓶酒往人身上砸的英姿, 不由自主地咳嗽了声,这才被发现。 兰珂抬眼怒视着他,“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教训渣男啊!” 容慈无辜地眨了下眼睛, 确实没见过, 还没见过这么凶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未见的缘故,容慈总觉得兰珂身上有哪里变了, 像是多出了些神秘而诱人的魅力, 可仔细一瞧,又哪里都没变。 容慈没有多想,扫了她拿瓶子砸的那人一眼,颇有几分熟悉。 容慈自然认识被打的李游 他们两家关系虽不怎么样,却也算得上是世交, 兰珂与李游订婚时,他自然也是参加了,只是没想到这才没多久,这位就出轨被抓了,想来他们之间但订婚也维持不下去了。 没再多看,容慈只朝兰珂那边轻颌了颌首,就向前继续走了,没再停留在包间门口,免得那个小心眼还以为他故意看热闹呢。 ------------ 第2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2 看到容慈走了,兰珂收回了视线,只冷冷地看向李游, “李游,我们分手吧,回去你就可以收拾收拾从我家滚了, 哦,对了,我们家的公司你也可以离职了,辞职信会写吧,什么内容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不想在这恶心的地方再待下去。 却被李游一把拉住, “兰珂,你听我解释,是老曹,他今儿带我来的,我真不知道会是这样……” 李游虚捂着伤口,求饶道, 他不能一定不能和兰珂分手, 就像兰珂刚才提出的那些要求那样,只要他们两人分手, 他不不仅不能住在那么高档的小区,也不能在兰氏那样的大公司上班,且一毕业职务就不低, 更不能偷偷弄些兰氏剩下的资源养活他那个小公司, 这时候他还做着继承兰氏的美梦,当然不会做些不利于兰氏的事, 可即使不挖兰氏墙脚,光凭借着兰氏这么大公司的内部信息,与过剩不用的那些资源,李游赚的就不少, 要不然他怎么能有钱来这么高档的酒吧呢。 种种利益之下,他定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李游朝一旁的老曹使眼色, 老曹也是机灵,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对着兰珂抱歉的道, “嫂子,今天这事儿,都是我老曹撺掇的,我自己经不住诱惑,还非得拉上我游哥跟我一块来, 千错万错都是我老曹的错,嫂子你可千万别怪游哥,他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嘛,那是我们大家公认的好。” 兰珂冷笑一声,一字一顿道,“你们把我当傻子哄呢。” 她一把甩开李游的手对他道,“你自己要是不乐意,老曹能硬把你拉过来?” 还有你,老曹,兰珂指着他道, “这么高档的酒吧,要是没有他李游,你能不能进来都是两说,还经不住诱惑,找理由都不知道照顾像样一点的。” 在嘚吧嘚吧对着他们一阵输出扫射之后,兰珂就准备绕开李游继续走, 但他却死死地堵住门口,不让她离开, “兰珂,珂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次吧,我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李游几乎就要哭出来了,他很清楚,一定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要不然自己这几年所有的伏低做小都会白费。 兰珂毫不留情,“我们彻底之间完了,你让开。” 但李游依旧站在门口哀求,“别走好不好,兰珂,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不能因为一个误会,就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啊!” “误会?是不是误会我能不清楚?” 兰珂怒极反笑,她举起手中一直攥在手里,刚砸他剩下的酒瓶碎片,对准他的胸口, “让开,否则怪我不客气了。” 李游看着马上要戳到他心脏上的碎片,脸色变了变,终于側了点身子,离那碎片远了些, 兰珂趁机推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出了包厢,手中的碎片仍在滴落着酒液,兰珂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寻找垃圾桶。 然而,这时,一阵异样地响动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 兰珂心中一动,回想起容慈刚才正是往那边去的, 怀着几分担忧,兰珂顺着声音走起, 才进卫生间,就见洗手池旁,一个身材火辣、浓妆艳抹的美女,面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一个劲的往容慈身上靠, 而容慈则不住的向后退去, 原本矜贵自持,举手投足见都流露出从容不迫的他, 此刻面色不自然的潮红,原本白皙的肌肤也仿佛被一层淡淡的粉色晕染, 那双漆黑的眼眸,也失去了往日的清明,变得迷离而深邃,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让人看不真切, 眉头也紧蹙着,似乎在努力抵抗着药力的侵袭,但严重迷朦之色却越发浓重,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起伏不定,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在与内心的欲望进行激烈的抗争, 身姿依旧挺拔,却显得僵硬,仿佛在极力压抑着身体的本能反应, 他紧咬着下唇。努力保持最后的清明, 显见是中了某种药物, 兰珂的视线落在了那女人手中,那瓶类似香水的东西,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看到那女人同样面色潮红的模样, 兰珂在心中感概,这女人还真够豁出去的, 为了能傍上容慈,竟是连她自己都不放过,同样吸入了香气。 容慈在迷离中似乎听到了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他努力抬头,望向声音来源,当看到是兰珂时,他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他努力稳住声音,虚弱地对兰珂道,“快别看了,来帮我一把,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这可是你说的,”兰珂挑眉,“高高在上的容大总裁竟然还有欠我人情的时候。” 嘴上如此说着,兰珂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 她可是要给气运之子生继承人的人, 四舍五入,这就是她的男人,兰珂怎么能允许自己的男人被别人染指。 她小跑上前,将那个意识已经不清的女人拉到一旁,然后扶起容慈就走。 虽然容慈看起来不是那种健壮类型的,却也是宽肩窄腰,身量修长, 兰珂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他从二楼扶到自己车上, 而后,将他送回了家,用又他的指纹解了锁。 容慈常住的也是一套公司附近的大平层,这套房子平时只有他一个人住, 家里的阿姨会时不时的来增添食材,也会定时请钟点工过来打扫,但就是没有长期的住家阿姨。 故而,兰珂将容慈送回来后,还不能直接一走了之, 她进屋将容慈放到了床上,正准备打电话叫私人医生过来时, 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同时,也感到浑身燥热,神情迷离, 兰珂心中一阵不妙, 不会吧,她不会也中了这药了吧。 她在脑海中开启了系统的检测功能。 【叮,系统检测功能开启,扫描中,扫描结束。】 “怎么样?”兰珂匆忙询问。 【宿主确是中药了,这种药是这一小世界最新研制出来的,现如今还没有解药。 宿主若是不想结合,可购买系统商城中的清心丸。】 ------------ 第3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3 兰珂有些郁闷,她刚才明明没有在那地方多待, 去扶容慈时,也特意屏住了呼吸,怎么还能吸入那类似香水的鬼东西, 这样想着,兰珂也就这样问系统道, 系统:【屏息并不能完全屏蔽气味,建议下次宿主直接购买系统商城内的隔离口罩,可以绝对隔离所有对身体有害气体。】 好吧,兰珂无奈, 但既然已经中了药,清心丸什么的还是不用了, 这么好的机会,她不好好把握住,不就糟蹋了老天爷的一番心意嘛, 本来在来到这一世界,了解剧情后, 兰珂发觉自己竟同气运之子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 咳,不对付的青梅竹马怎么就不算是青梅竹马了呢, 总之,他们之间的交集还不少, 不像上个世界,兰珂若是不耍些手段,怕是连皇上的面的见不到, 所以这次兰珂本来打算走小清新路线的,两人先谈个恋爱什么的, 但没想到的是,只不过是出门收拾一趟渣男, 就这么巧的偶遇了被心机女下药的容慈, 更巧的是,兰珂自己在救人时,同样中了药, 这…… 兰珂闭眼,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她看向仰躺在床上容慈,手指轻颤着攥抓着身下床单,眉宇间满是痛苦与挣扎, 同样浑身燥热难耐的兰珂,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冲动,顺着内心深处的渴望,兰珂缓缓靠近了他,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呼吸也彼此交织, 容慈似乎是感受到了,他迷蒙的双眼闪过一丝清明,但随即又被欲望所淹没, 他一手按着兰珂后脑,轻吻上她的眼眸,接住是眉心,鼻梁,唇角,再滑至下颚……密密麻麻的细吻烙得让人面红心跳, 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用指尖的薄茧,剐蹭着她耳后的肌肤, 理智在一寸寸的坍塌,床头是暧昧旖旎的灯光,空气逐渐丧失,带来天旋地转的晕眩, 兰珂整个人仿佛都被他身上清淡的木制沉香所包裹, 她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将自己按在身下, 然后,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容慈近乎咬牙般,自控力极强的清醒了片刻, 他猛地推开兰珂,喘息着说道,“我们不能这样。” 说着就要踉踉跄跄地下床,朝卫生间走去, 都这个时候了,兰珂当然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 那药兰珂吸入的比较少,一直是有意识的, 不过她只做迷蒙的模样,轻喘着四处摸索,有些不满地咕哝几声,缠上容慈刚脱离开的身体,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她本就明艳张扬的面容,在染上一层比晚霞般绚丽的殷红后, 如新月生晕,花树堆雪,环姿艳逸,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诱人极了, 容慈喉头滚了滚, 他本就只是用自己那强大的自控力,强压下自己的欲望, 被她这么一撩拨,理智几乎又要溃不成军, “你看清楚我是谁了吗?确定还要我继续吗”容慈盯着她,沉声问道, 兰珂轻点了点头,声音娇软中带着一丝撒娇,“容慈。” 像是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容慈脑中‘嗡’的一声,最后那根紧绷的弦忽得就断了, 他灼热的气息又一次覆了上来,用力吻住兰珂,吮吸着她的唇瓣,灵巧地撬开牙关,在她唇舌间游走, 而后,慢慢向下, 直到兰珂下巴被他碎短的发茬扫过,某个瞬间,伴随着他低沉发闷的声音,尾音止不住的颤抖…… 落地灯温暖的橘黄色光线氤氲着,影影绰绰照出两人的身影与散落一地的衣物。 …… 第二天早上,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斑驳地撒进屋内, 兰珂躺在容慈怀里,被他紧紧拥着, 她嘴唇微微有些红肿,脸上还残留些许昨晚的红晕,白嫩的脖颈上也有着青紫斑驳的痕迹, 渐渐的,兰珂轻眨着眼睫,缓缓醒了过来, 她抬头看向闭目沉睡着的容慈, 从她的角度望去,他的下颌线条优美,轮廓深刻清俊, 即使闭眼睡着,也自有一股冷淡疏离的感觉, 不过这样的感觉,应该很快就要没了, 这样想着,兰珂酝酿了没一会儿就红了眼眶,眼尾泛上水汽,一颗颗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她伸出了手,一巴掌打在了容慈白皙俊逸的脸上, 依照原主的人设,在中药迷蒙之下被…,虽然两人都中了药,但在愤怒之下, 这一巴掌,她是必须要打的。 容慈被这一巴掌打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朝打他的方向看去, 还没理清楚状况,就听到兰珂带着颤抖和愤怒的声音道, “你看什么看,昨晚你干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嘛?” 容慈回想起昨晚的种种,又看到兰珂哭红了的双眼,以及那愤怒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脆弱的神色, 他眉心猛地蹙了起来,原本清冷的眸子里也满是愧色,这次是自己大意了,还带累了兰珂, 他深吸一口气,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我……昨晚,是我的不对,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我会补偿你的,虽然我知道这不足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但……实在抱歉。” 兰珂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补偿?怎么补偿?给钱吗? 虽然你容家有钱,可我兰家也不差你那三瓜两枣好吧。” “算了,就当本小姐被狗给啃一口吧。” 兰珂忍着身上的酸痛起身,准备穿衣服,就发现昨天那身红裙已经被撕扯坏了, 啧,力气真大,兰珂在心中吐槽, 将捡起来的裙子又团吧团吧扔到了地上。 听到她这样说,容慈用力地抿了抿唇, 双手紧握,连指甲都深深地陷入掌心,郑重承诺, “我欠你一次,只要不违反法律,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容慈心里清楚,自己昨晚问兰珂话时,脑中还剩下一丝清明, 若是自己真强硬地掰开她的手,以她的力气,又中了药,是绝对拉扯不住他的, ------------ 第4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4 是他自己,最终还是没有经住她的纠缠和诱惑,明知道她没了意识,依旧与她一起沉沦在了旋涡中。 “算是昨晚再酒吧那次,你堂堂容大总裁,可就要欠我两次了,” 兰珂挑眉,勾了下唇角道, “只要不违法,这两次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容慈点头, 兰珂托着下巴歪头道,“若是我想要容氏集团的股份呢?” 容慈面色不改,连眸子都没眨一下。 “可以,只要签订不干涉集团经营与管理的合同,我可以转赠给你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 别看只有百分之五,容氏这么大的集团,即使只是百分之一,每年只分红就能拿好几个亿,就别说百分之五了, 更别提容氏集团这些年市值几乎年年朝上涨,分红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容慈一下子给出的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可是能下金蛋的母鸡,不,应该说是金鸡。 就连兰珂都忍不住心动一瞬,刚才还说不稀罕他那三瓜两枣的,如今真就是啪啪打脸, 不过兰珂没表现出来,只似笑非笑地调侃了句, “容总还真是大方。” 然后就没再接这个话茬。 之后话题一转,兰珂突然冲容慈莞尔一笑, “那,我要是让你当着集团上下的面跳女团舞呢。” 容慈愕然抬头,看向兰珂,她笑盈盈的,却是怎么也看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可以,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兰珂没想到他连这都能答应,不是都说霸道总裁都是很要面子的嘛, 容慈又是这副矜贵清冷的模样,如果真的当着集团上下员工的面跳女团舞的话,那真是光想想就好笑。 “算啦,这次就先放过你了。”她大慈大悲的发话, 怎么说容慈也算是她以后的老公,若真让他在集团上下面前丢脸,那丢的脸里说不得还有自己一份呢。 兰珂说完,很明显地看到他松了口气, 兰珂忍笑,果然霸总还是要面子的。 但,究竟让他做些什么好呢, 若是新奇的点子,兰珂随口就能说出一堆来, 可……若是正经些的,那可就难想了, 兰珂沉思, 容慈也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他一开始给出承诺的时候,并没觉得有什么, 只想着她要么会要什么项目,或者是介绍什么人脉, 一般别人来求他帮什么忙,都是求的这种,容慈也就没多想, 可跳女团舞,还是在集团上下员工面前跳, 这看真是出乎他的意料,让他大开眼界。 兰珂思索了会儿,也终于想出了个绝妙的主意, 她眨眨眼,眼中划过一抹能让容慈看到的复杂情绪,又沉默了片刻,终于道, “昨儿晚上,你不是看见我拿酒瓶砸我那个已经订婚了的未婚夫了嘛,” 见容慈点头,兰珂继续道, “那个渣男,他不仅背着我找女人,还偷摸挖我家公司的墙角,去养肥他自己开的一家小公司。” 虽然现在李游还没有做到那份上,但不妨碍兰珂将事情说的严重一点。 “你就帮我让他在京市里混不下去,让他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 从我身上得到的所有,都在一分不少的给我吐出来。” 容慈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气运旺盛,由他对付李游那小破公司岂不是手到擒来, 还能让男主知道,她是真的与李游撕扯开了,给他一个讯号, 一个她已经是单身的讯号。 容慈一愣,他没想到那男人竟会做出这样的事,也没想到兰珂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看她的目光也有些不寻常起来, 一种说不出的心疼,从他心底翻腾,汹涌的冲到了他的咽喉处, 见他神色异样,兰珂扬起下巴,“可别可怜我啊,本小姐才不需要可怜。” 容慈收回目光,还是这么个脾气, 他没再说什么,只郑重的点了点头,“好,我会将赶出京城的。” 兰珂见他答应的如此干脆,又如此郑重其事, 终于露出了自从醒来,今天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这笑容灿若朝霞,明媚而动人,在她那张明艳的面庞上渐渐晕染开来,仿若枝头繁花一般,弥漫着芬芳,显得风情万种。 容慈也似乎是被这个笑容所感染,嘴角也勾出一抹弧度。 “至于这第二个嘛,”兰珂卷着耳后的碎发,“你就借我一件你的衬衫和裤子。” “在那边的衣帽间里,” 说着容慈起身披上衣服,去里面给她拿衣服,边将衬衫与裤子递给她边道, “这个要求不算,就是你不说我也会借你衣服的,就算是给你都可以。你再换个要求吧。” “我不,”兰珂换上衣服,虽然有些大,不过翻翻折折的,也算能穿, “好啦,咱们就算是两清了。” 她捡起自己掉到到地上的包,潇洒的走了, 临出门时,她还不忘转身对着容慈挥了挥拳头,“对了,别忘了帮我教训李游那个渣男。” 没等容慈转身,她就‘啪’的一下帮他关上了房门。 等门一关,门外的兰珂瞬间没了刚才潇洒的那股劲, 呲牙咧嘴的扶着桌子一点一点的挪出了门, 这狗男人,不会是属狗的吧, 她如今浑身酸疼,尤其是一走路,更是难受,还有些腿软, 真是的,不是有弱精症嘛, 怎么还这么厉害, 终于,兰珂小心翼翼地上了车,开车回了自己的大平层。 因着都是住在市中心的公司附近的缘故, 容慈的这套房子离她家也不算多远,兰珂开着车没一会儿就到了。 然而,回到家一看,整个房子里还都是李游的东西, 可见他是还没搬走呢, 不过想到自己昨晚上拿酒瓶砸他肩膀那一下, 又好像可以理解了, 如今他只怕还在躺在医院里,让医生给他挑肉里的玻璃渣呢, 且得有几天不能来将他的行李收拾走, 行吧, 再容忍他几天, 不过兰珂是不打算再见李游了,也不想再和他纠缠什么, 故而兰珂打算先泡个热水澡,舒缓舒缓身体, 之后就拿些常用的东西回家, 在李游搬东西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她还是都住在家里吧, 正好也将李游做的事情和父母说一声,也让他们认清一下李游的真面目。 ------------ 第5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5 另一边, 兰珂走后, 容慈坐在床边,看着她好似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就这样穿上自己的衣服走了, 还说两人两清了, 可,她的第二个要求仅仅是要了他一身衣服, 第二个要求也只是让他帮忙整治李游开的那个小公司, 那种靠着捡兰氏不要的资源发展起来的小破公司, 对他来说,别说简单了,就完全不是个事儿。 容慈目光停留在床单上那片刺眼的红梅上, 他轻叹了口气, 心底十分清楚,自己终归还是欠她的。 若是她刚才真的提出第一个要求就好了, 百分之五的集团股份, 这至少可以让他用物质来弥补对她的亏欠, 也能让自己心中的愧疚稍微减轻些, 他神色莫名地盯了床单半晌,心中五味陈杂,复杂的情绪难以言表。 估摸着她快到家了,容慈动了动手机,想给她发个消息问一声, 然而,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身份去关心他, 他微眯起眼,清俊的面容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 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 兰珂泡完澡,收拾了些东西,就开车回了自家在郊区的别墅, 到家时,兰父早就去公司了,兰母也没在家,约着几位夫人逛街去了, 兰珂把自己收拾出来的行李递给了家里的阿姨,就上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将自己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昏昏欲睡, 即使之前一直没在家住,她的房间也被阿姨每日打扫的很干净。 就在兰珂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的,她猛地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生子丸, 差点忘了这回事, 兰珂闭着眼睛,睡意朦胧的直接在系统商城中选了个丸药,也没管是生男生女,直接就给塞嘴里了, 反正这是现代,又不重男轻女,都一样,都一样, 这样想着,兰珂意识一沉,头往旁边歪斜着,显见的已经睡死了过去。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空已经染上夕阳的余晖,一片橙红交织着金黄的色彩, 兰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想起去查看自己上午买了什么丸药, 当看到名字时,兰珂都愣住了,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她竟然选了个三胞胎! 天哪! 她上个世界都没有勇气尝试的三胞胎,难不成这个世界就敢了? 虽说系统有各种丸药,可以确保孩子能生下来,也有无痛生产的丸药, 可那个丸药好贵的,一个就要100积分,几乎是她所有积分的五分之一了, 而且,即使那样,也还是要让她自己去生的, 孕期的各种不舒服,也都需要她自己去承受的, 兰珂想想就绝望, 她上午买的一定不是这个三胎丸, “系统,是不是你趁着我上午不清醒,故意将丸药给我换了。” 兰珂唇线紧绷,厉声问道, 【宿主不要冤枉好统,你在系统商城购买任何商品时,都会有购买时的记录及摄像。】 说着,系统就将上午兰珂购买丸药时的景象,都投影在了兰珂脑内, 兰珂看着自己伸手想点生子丸或生女丸那一列, 可当点下时,却迷迷糊糊的点到了下一列的三胎丸, 完全是她自己不小心,和系统没有半毛钱关系, 向系统道过歉后,兰珂惨嚎叫一声,仰躺到了床上, 愤愤不平,嘟嘟囔囔, 直到阿姨上来敲门,说是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让她收拾好就下来吃饭, 兰珂这才从床上爬起来, 既然事已至此,也只能认下了。 她伸了个懒腰,转身去衣帽间换了身轻便的裙子, 又在系统商城里挑挑拣拣,买了一种美肤丸, 美肤丸虽说比灵泉水贵些, 可一来她如今本就生的明艳动人, 与长期服用灵泉水后会变得仙姿佚貌的容貌,完全是两个方向, 前者是人间绝色富贵花, 后者却是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 若坚持用灵泉水,说不得还会弄巧成拙, 二则是美肤丸同样能长期的,从里到外的,优化自己的五官肌肤,而且会与原本的容貌无比契合, 然后,兰珂又将上午没买的,几乎是怀孕必备的保胎丸买了下来,滑入口中。 —— 下楼后,兰父兰母已经坐在了餐桌旁,桌子上摆的一半都是兰珂喜欢吃的菜, 她也没客气,坐下来叫了他们一声,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她实在是太饿了,昨天晚上那么大的运动量, 今天又几乎睡了一天,没有吃饭,兰珂只觉得自己现如今好像能吃得下一头牛, 兰母一个劲的给她加菜,“怎么吃成这样,这两天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兰父也在一旁道,“李游呢,你不好好吃饭,他也不知道劝着你点,整天就会惯着你,和你妈一个样。” 说着,他突然问道,“对了,李游怎么没和你一块回来,公司这几天也不忙啊,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兰珂吃了个半饱,先放下了筷子,而后郑重的对兰父兰母道, “爸妈,我和你们说件事。” 见她如此,兰父兰母也严肃面容, 之后,兰珂就把李游昨晚在酒吧出轨,以及挖自家公司墙角,去养肥他自己开的小公司等等所有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还翻出手机里,从系统那里得来的证据,让他们看, 兰父看后,怒火中烧,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将筷子一撂,猛一拍桌子,面色铁青的道, “我当初看他贼眉鼠眼的,就知道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如今再看,果然,这个不忠不义的小兔崽子,老子非得把他腿打断不可。” 兰母神色同样不悦,她冷声道, “明天,不,一会儿就让你爸把他给辞了,有了我女儿,他竟然还敢出轨,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兰父在一旁点头,“放心吧,乖囡,一会儿我就通知人事把那小子给辞了, 他要不是与你订了婚,一个才毕业没几年的青瓜蛋子,能当上总监, 结果还不知足,又是出轨,又是挖公司墙角的,看我不教训劈了他。” 兰珂扒着饭,“我已经让容慈帮忙教训他了,爸你要是想插上一脚也行。” ------------ 第6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6 兰父兰母同时一静,互相对视了一眼, 兰父疑惑的开口问道, “容慈? 那小子? 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好了?” 兰父不解, 因着两家公司有一半以上的主营业务都类似的缘故, 两家公司或多或少会有摩擦,不是今天我抢了你的单子,就是我明天挖了你的员工, 耳濡目染之下,自家这个女儿从小就和容家那小子对着干,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兰珂低头吃饭,有些心虚的道,“就这两天,他欠了我个人情。” 兰父眉头仍是紧缩着,嘱咐兰珂道, “容慈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自从他执掌荣氏以来, 你爸我和他对上,就没讨得着什么好过,前两天他还抢走了咱家一个合同, 咱们两家这么个关系,恩恩怨怨的多了去了,你和他相处,可要多长个心眼, 人情归人情,就他那么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你别让他给坑了。” 兰珂点点头,她知道兰父的担忧,但要让她怎么和他解释她与容慈之间复杂的关系, 算了,等以后有时间再同父母解释吧, 兰珂直接乖巧道,“爸,你就放心吧。” “好了,别再说乖囡了,她如今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见兰父还要说些什么,兰母直接拍了他肩膀一下,却又转头担忧地对兰珂道,“不过珂珂啊,容慈可是个厉害人物,你和他打交道,千万要小心。” 兰珂继续点头,“我知道分寸,会小心应对的。” 面上虽乖巧的应承着父母, 兰珂内心却是想笑,也满怀着对容慈的同情, 不知道他是做了什么,让自己父母都这么忌惮, 不过无论做了什么,等之后她怀孕的消息告诉容慈后, 他势必会上兰家的门,到时候,以自己父母这态度,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呢, 不过,总归轻松就是了。 —— 兰珂在家里过了两天睡了吃,吃了睡的米虫日子, 兰父兰母也没有打扰她的意意思, 只觉得女儿这次怕是伤心坏了, 毕竟是谈了这么久的男朋友,如今一朝发现他又是出轨又是挖自家公司墙角的,她心里不痛快是应该的, 为了不让兰珂一直闷在房间里, 兰父这天下班后,给了她张拍卖会的邀请函,和一张卡, 让她去拍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放松放松心情, 不想让父母失望,再加上兰珂的确想去拍卖会看个新鲜,也就同意了, 拍卖会当天,兰珂选了件低调奢华的香槟色礼服, 广袖逶迤,施施然落在身側,裙摆摇曳, 腰侧采用一点鱼尾设计,将兰珂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越发玲珑有致, 礼服后側是镂空设计,露出一截光洁的美背, 即使拍卖会的大厅灯光璀璨,金碧辉煌,可她只那么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就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熠熠生辉地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 容慈自然也将视线投了过去,在兰珂身上停留, 她,好像更加耀眼夺目了。 容慈乌黑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惊艳, 之后他又敛下了眉眼,神色莫名, 容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听说兰珂也来参加这场拍卖会后, 他竟将已经放到抽屉里积灰的邀请函又拿了出来, 昨晚又熬夜将今天的工作都处理完,只为来参加这场拍卖会。 —— “嘁,装模做样。”坐在兰珂身边,一个身穿淡绿色长裙,长相十分清纯无害的女人轻嗤道, 兰珂闻言转头,这才注意到出声之人, 她也是之前与原主在贵族学校上学的同学李思雨, 不过她从小就争强好胜,还爱与原主比较, 可能是因为她自己父母重男轻女,不太重视她的缘故, 李思雨就格外嫉妒那些在家里被受宠爱的同学,尤其是作为独生女的原主。 不过后来大学毕业后,原主与又帅气对她又好的李游订婚,而李思雨却被父母嫁给了一个二婚的老总联姻, 之后她就好久没在原主面前晃荡了, 如今,这是又有优越感了? 果然不出兰珂所料,见她看了过去, 李思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还故意提高声音, “听说你那谈了多少年的未婚夫出轨了,还挖你家墙角自己开了家公司, 兰珂啊兰珂,你怎么还有脸出来见人?” 兰珂好笑,“出轨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没脸见人?” 而后,又意有所指的道,“不像某些人,自己出轨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来看别人笑话。” 李思雨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想要再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兰珂不再理会她,将目光重新投到了拍卖台上, 拍品一件又一件地被展示出来,有各种古董字画、丽的珠宝、亦或者罕见的艺术品…… 兰珂却都没有什么兴趣, 直到一件项链被放在展示台上,兰珂的眼神这才亮了起来, 那项链由无数颗小小的却又无比精致的钻石镶嵌而成,在拍卖台上灯光的折射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在拍卖师报出底价后,兰珂立马举牌, 一轮一轮的随着众人加价, 直到兰珂叫价叫到了五百万, 之前一直同她轮流叫价的都陆续放下了号码牌,显然是放弃了。 就在兰珂以为这条项链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时, 旁边却突然有人举牌,截断了拍卖师的第三下敲锤, “六百万。” 兰珂转头,就见李思雨举着号码牌,一脸挑衅地望向她。 兰珂没有和她过多掰扯,抬手举牌, “七百万。” 李思雨轻蔑的扫了她一眼, “一千万。” 李思雨嫁的那个老总,虽然比她大的多,又胖又秃, 但人家是搞煤矿发家的,有钱的很了,故而李思雨出手大方的很, “让给你了,看在你嫁了个那样老公的份上。” 兰珂倾身过去,附耳嘲弄道, 而后,将号码牌放了下来,没有再跟。 她不是没有这个钱继续跟,不说兰父前两天给她的那张卡,就是她自己卡里的钱也够与李思雨争个高下。 ------------ 第7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7 只是这条项链,最有价值的不是她的钻石, 毕竟即使那么多颗的小钻石加在一起的价格,说不得还没有一个大钻石的零头高呢, 它吸引兰珂的点在于它那独特的设计, 设计师以巧妙的手法将一颗颗小钻石镶嵌在其上,形成了它独特的魅力, 不过设计再有巧思,这条项链七八百万顶天了, 兰珂可不是会当冤大头的人, 至于李思雨,她愿意出高价,那是她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声, “一千五百万。” 兰珂转头去看,想看看是那个冤大头出了双倍的价格, 就见容慈从众多望向他的视线中,目光精准的与她对视,唇角小幅度地弯了下, 像是被这个笑容所蛊惑, 兰珂的脸颊似有些不受控制般泛其微微红晕, 心跳也猝然快了一拍。 而后,慌忙垂下眼帘。 众人这时候也都看到了出价的是谁, 纷纷议论起来, 容慈虽有弱精症,但仍是京城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 他不仅能力出众,自从接手容氏集团以来,容氏蒸蒸日上,市值几乎翻了一倍不止, 谁家不想有这样一个乘龙快婿。 而各家的各位小姐想的就是,与他联姻,不仅对家族有个交代, 还不用因为生不出继承人,落得娘家婆家两头埋怨, 也不用承担生孩子的各种痛苦, 最重要的是,容慈长的好看啊, 要是每天一睡醒就能欣赏到他那张矜贵清冷的面庞,谁会不愿意呢。 但容慈却婉拒了所有家族递过来的联姻邀请,清心寡欲的像个菩萨。 但,今天,他竟然在拍卖会上举牌竞争这条项链,让人不免猜测他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有人不可置信,这可是他们圈子里有名的高岭之花啊, 她戳了戳同伴的肩膀, “哎,你说他会不会是买给他母亲的?” “不会,容夫人喜欢翡翠,这不是咱们圈子里都知道的事儿嘛, 前几天她不还高价买了个帝王绿的镯子, 容慈要买也是给她买上个镂空花卉纹翠玉镯子,不会买这种钻石项链的。” 那同伴摇头,“况且,这条项链的风格与容夫人的气质也不太搭。” …… 众人低声议论着, 并没有看到李思雨那瞬间难看下来的脸色, 她来的时候,那老男人还特意叮嘱她只有一千万的拍卖额度,让她谨慎着点花,别大手大脚的, 李思雨当时就不高兴, 一千万还没有他一个月给前妻的赡养费多了, 不过她也没法子,只能神色不愉的来了拍卖会, 正好遇见从小与她不对付的兰珂,嘴炮还没嘴炮过, 就想着抢走这条项链,也能出口恶气,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将价格提了上去, 一下子就超了她可动用的额度, 再加上她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也没存什么钱,实在无力继续跟了, 她转过头去,想看看是谁在和她抢, 却发现举牌的人竟是容慈。 李思雨将号码牌放了下来,心中有些微酸涩, 不知道他是给谁拍的, 不知道是那个女孩这么幸运,能获得容慈的青睐? 和容慈这一辈的女孩,谁青春年少时,没有暗戳戳地喜欢过这么一个惊艳的少年, 李思雨也不例外, 即使她如今已经听从父母的要求联姻了, 可自己丈夫与容慈之间但巨大差距,让她更是被他吸引, 她将目光收了回来,不经意地憋到一旁的兰珂,朝她翻了个白眼, 心情又愉悦了起来, 不管容慈是给谁拍的,反正兰珂没拍到就行, 自己这也算是压了她一头。 李思雨不拍了,这条项链毋庸置疑地落到了容慈手中, 看着项链被端走,又一件珍贵的拍品被送了上来, 兰珂却没有兴趣地低下头去,曲了曲细白修长的指尖, 这样想似乎有些自恋,不过兰珂就是有种莫名的感觉 这条项链,容慈应该是给自己拍的。 果然,在拍卖会结束后, 容慈走到兰珂面前,将那条项链递给了她, 兰珂还没有说话, 一旁拍卖会结束还没有走的李思雨却是面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盯着那条项链,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按耐不住的惊呼, “你拍下这条项链竟是要送给她!” 李思雨紧咬着下唇,心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嫁人要嫁给一个二婚的老男人, 而兰珂却能和她谈了好些年,对她一直很好的帅气小哥哥订婚, 在那人出轨的事情传出来后, 她终于觉得能比得上兰珂了, 但她却又转身勾搭上了,她们这一辈里,最顶级的天菜, 年轻有为,清贵冷隽的容慈 他们两家甚至还是对家,之前的恩恩怨怨数不胜数, 她怎么就那么好命呢,李思雨攥紧了拳头, 从小就是这样, 明明她们都是家中第一胎生下的女儿, 可兰珂的父母就对兰珂百般呵护,甚至没有再生第二个孩子, 而她的父母却是一心想拼一个儿子,甚至将她嫁给了个二婚的老男人联姻。 李思雨快要嫉妒疯了,她忍不住大声吼道, “容慈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根本就配不上你的。” 她的声音充满了尖锐和刻薄,引得周围的人都纷纷侧目, 之前猜测容慈买项链是要送给谁的众人,在看到容慈将它递到兰珂面前后,也有了答案。 在知道这个答案后,众人主营业务也都震惊不已, “怎么可能?”有人惊呼, 他们两家可是圈子里众所周知的对家啊, 两家一半以上的主营业务类似, 不是你抢了我的项目,就是我挖了你的墙角, 兰父与容父年轻时,还有些闹得很大的恩怨, 之后,两家就更是你争我夺, 尤其是容慈继承容氏集团以来,容氏发展迅猛,而兰氏稳健经营, 一方是已经进入暮年,年迈的老狮子, 另一方却已经长成,虎啸山林的百兽之王, 兰氏当然就更是吃亏了, 前些时候,不就被容慈抢走一个大项目, 可如今这又是闹哪一出呢, 前脚抢了人家父亲准备好久的项目,后脚又来追求人家女儿…… ------------ 第8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8 “他不会是有什么算计吧?”有人轻声问道, “不会,容慈不是这种人。”他旁边的妹妹不高兴的反驳道。 这些议论声传进容慈耳中,他并没有理会, 也没回应李思雨的话,只是淡淡地扫了眼她, 见兰珂不接,他又将项链往兰珂那边递了递,“算是还你人情。” 兰珂看着这璀璨的项链,还是没有伸手,她摇头道,“不用,人情你不是已经还过了。” “那算什么还人情,”容慈想到了那天她穿着自己衣服时的场景,勾唇轻笑了笑, 兰珂挑眉,“怎么不算呢,那不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嘛。” 原本放慢脚步,甚至还暗戳戳靠近偷听的众人,听到这里,也终于松了口气, 他们就说呢,原来是为了还人情啊,这就说的通了。 然而一旁的李思雨却是崩溃了, 绕了这么一圈,这条项链还是落在了兰珂手上, 弄的刚才和她争的那么激烈的自己,就好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而且说是还人情, 但她离得最近,又怎么能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 两相叠加之下, 李思雨心中的不甘嫉妒与愤怒彻底燃烧了她的理智, 她突然上前,一把夺过被递到兰珂面前的项链,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让你们和我抢。” 众人惊呼,纷纷看向李思雨, 她是魔怔了吧,别人还人情,她在这里瞎掺和什么,还摔了项链, 容慈的面色也冷了下来,他看向李思雨的眼神中满是冰冷, “我倒要打电话问问王总,平日里是怎么教自己夫人的, 就这种素质,我想我们两家的合作要再考虑考虑了。” 听到容慈这话,李思雨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面色惨白, 要是让她老公知道,她就完了, 来之前,在听说容慈也来这个拍卖会后, 她老公还特意叮嘱她,尽量同容总打好关系, 他正在争取一个和容氏的合作,让她务必给容总留个好印象, 若是有可能的话,再提一提合作的事, 结果她却将事情办成了这样, 李思雨僵在原地,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寒意。 兰珂本不想收这条项链, 毕竟她要是真的收下,那成什么了, 更何况,那样的话,也就不能让容慈一直惦念着她了, 对付这种矜贵清冷的人,你就要让他欠着你点什么, 他才会一直惦记着你,甚至于日思夜想…… 不过见李思雨这般, 兰珂在她那双依旧满含着嫉妒与恨意注视下, 弯腰捡起地上的项链,抬眸看向容慈, “好吧,这次我就收下了。 那我们就真算是两清啦,你下次要是再送什么,我可真不收了。” 听到兰珂如此说,容慈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虽然这好像就是事实,可他却不是很想听到她说两人两清的这种话, 他看着兰珂将项链放进包里,同他道别后离开了拍卖会场, 之后容慈自己也离开了。 李思雨眼睁睁看着兰珂离开前,似笑非笑的瞥了自己一眼,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与蔑视, 但她却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 就摔项链那一下,她已经是彻底得罪了容慈, 回去之后还不知道怎么和她老公交代呢。 —— 兰珂到家时,兰父竟然罕见的没有在书房办公,而是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文件慢慢地翻看着, 一见到兰珂进屋,兰父将文件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都买了些什么?” 兰珂边换鞋边随口道,“没买什么。” “那我怎么听说容慈那小子给你拍了条项链?”兰父轻咳一声,似有所深意的问道, 兰珂听了,不由得笑道,“爸,你消息够灵通的啊。” “那是,”兰父得意一笑,随即又关心的问, “喜欢的话,怎么不自己买,是爸爸给的钱不够嘛?” “不是,”兰珂摇头解释道, “当时我拍那条项链时,李思雨您知道吧,就从小和我作对的那人, 她非要和我抢,将价格抬了上去,超出那项链价值太多, 我又只是想观摩下那项链的设计,就没有再拍了, 容慈可能是以为我喜欢,再加上他又总觉得上次那个人情没还清,就干脆拍下送我还人情了。” 兰父听后,“哦”了一声,但还是提醒道,“还是要小心点他,你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商场上手段阴着呢。” 兰珂点头,同时在心中为容慈默哀了三秒。 —— 而另一边, 容父容母在听到这一消息时,却是心中一咯噔, 他们自己的儿子,自己能不清楚嘛, 若真是还人情,他不说是直接给人一个赚钱的项目吧, 若是人情小些,也是送卡送支票,直接给钱, 哪有送人珠宝首饰,还特意选人家喜欢的, 这不太像是还人情,倒像是追人时用的手段。 原本还感慨儿子开窍了, 可一听项链是送给兰珂的,兰家的那个兰珂, 两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干脆让司机开车,连夜赶到容慈平时住的地方, 容慈听到敲门声,打开门后,有些惊讶,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待进屋后,容父容母两人坐在了沙发上,你推我一下,我搡你一下,犹豫了半晌, 最后还是容父开口问道, “我听说,你今天给兰家那丫头拍了个项链? 你别忘了,人家可有未婚夫的。” “已经分手了。”容慈下意识回了一句。 容母坐不住了,“这么说,你真看上兰家那丫头了?” “没有,只是还人情罢了。”容慈摩挲着水杯,静默了两秒,而后说道。 容母不信,“我还不知道你,什么人情能让你如此上心,还送人珠宝首饰。” 容慈将水杯放下,给父母各自都倒了杯茶, 然后才将那晚兰珂救了自己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只不过之后发生的事,他却是没有提及。 容父容母听着,认同的点了点头,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容母拍了拍胸口, 容父也是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你没相中兰家那丫头就好,一听到你一掷千金拍了条项链送她, 我和你妈急得不行,立马就赶了过来。” ------------ 第9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9 容母起身坐到了容慈身边, “儿子,你要是真想结婚了,你就告诉妈,我给你介绍满京城的名门闺秀,” 她一脸自豪的说起, “你是不知道,明里暗里的向我暗示联姻的人家多了去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回头妈都能给你介绍。” 之后话题却忽得一转,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可唯独一点,你可千万不能看上兰家那丫头,咱们两家的恩怨太多,你们成不了的。” 容慈微微侧头,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下,任由杯中上升着的氤氲水汽,遮住面上情绪,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容母先是问了句,而后才道, “能为什么,就咱们家与兰家这些年的瓜葛, 即使我和你爸能舍下半辈子的脸面不要,上门为你求娶,人家还不稀的答应呢。 你忘了自己前段时间还抢了人家一个项目了?” 容慈眼帘低垂,皱眉道, “那个项目太大,回本周期又太长,兰氏的确没有容氏合适, 政府才在众多竞标者中选中了容氏,怎么会是我抢的?” 容慈不解, “更何况,在商本就言商,商场上的纷争也不影响私下交情。” 容父容母对视了一眼,只觉得自己儿子似乎好像可能真有些苗头, 心下稍沉了沉, 还是要先给儿子打打预防针, 容父在一旁‘哎’了声道,“那还真就巧了,咱们和兰家不仅有商场上的纷争,私下的矛盾也不小。” 容母也跟着帮腔道,“要不我和你爸庆幸呢,还好你没瞧上兰家那丫头, 要不然等到两家见面时,那得多尴尬啊, 我和你爸也都这把年纪了,到时候还得向死对头低头,实在是没脸, 再者,咱们愿意低头,也得问问人家答应不答应。” 容慈默然片刻,将手中没喝一口的茶杯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 —— 他们这边在谈论兰家,兰家那边同样在讨论他们, 晚饭时,兰家一家三口同往常一样,温馨热闹地吃着晚饭,随口闲谈些家长里短, 兰母提起今天的拍卖会时说起了容慈, 兰珂在解释过后,还特意为容慈说了两句好话, 谁知兰父却是不赞同,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赏与忌惮, “容家这小子,那是真有能力,可就是这样,才更要防备着她。” 兰母也点头附和,“是啊,容家这一辈有了容慈,真就是不用愁了。 没看短短几年,就将原本与咱家差不多平起平坐的容氏,给发展的超出我们一大截去。” 兰珂静静听着父母的话,也更坚定了自己心中原本就有的想法, 她将捧在手里的汤碗放下,郑重其事的他们道, “爸妈,我想进公司和爸爸学习。” 兰父兰母一愣,没想到她会这般说,眼中划过一抹愧疚,, 还以为是他们刚才讨论容慈让兰珂不开心了, 兰父连忙解释道, “珂珂啊,爸爸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你如今这样就很好啊, 做做自己喜欢的设计,再和朋友去逛逛街,买买东西,不用那么辛苦的。” 兰母也赶忙给她夹了个兰珂最喜欢吃的虾,细心剥好,放进她碗里,温柔地安慰, “是啊,宝贝,你就安安心心的做你喜欢的事情,不用和旁人比,你在妈妈心里一直都是最棒的。” 然后,兰珂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她看着父母,眼神恳切且认真了, “我不是因为这些,只是爸妈,若我进公司和爸爸学习,继承公司后, 爸爸就不用每天这么辛苦的操心着公司的事情了, 也可以和已经退下来容家伯父一样,每天钓钓鱼、养养花,享受享受生活,还能陪我妈出去旅旅游,到处转一转。” “再则,”兰珂又道, “经过这次李游的事情,我也发现了,无论我找个什么样的对象,让他来继承公司,他都有可能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搞小动作, 旁人再好,再能干,也都是旁人的,变不成我的, 倒不如我咬咬牙,直接自己继承咱们家的公司,爸妈你们就不用愁了,也不用再酸溜溜地羡慕容家了。” 说到后来,她甚至还勾了勾嘴角,似乎想起以前他们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情形了。 兰珂的话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兰父听完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兰珂的目光中满是骄傲和期待, 女儿这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担当, 他拍了拍兰珂的肩膀, “好,既然你想试一试,那爸爸全力支持你,咱们家的公司以后就靠你了。” 兰母也满是骄傲的看着兰珂,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关切的对兰珂道, “宝贝啊,你要去公司的话,是不是又要住到公司附近的那间房子了。” 兰珂点头,“前两天我去看过了,李游的东西都搬走清空了,之后我找家政再全面的打扫一下,就能住去那边了。 离公司近不说,还不在家当你和我爸的电灯泡。”说着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兰母却不同意,“你想住的近一点没什么,但之前那套房子可不能再住了。 被李游那种人住过,还不够晦气的,等我什么时候让人将那套房子的装修全换新再说, 这段时间你就先住锦上庭那边吧,虽然比之前的玲珑湾要距公司远一点, 但那儿同样是大平层,你住的习惯,那里的环境也更好,还安静。” 锦上庭? 兰珂心中一动,这不就是容慈住的那个小区嘛,就是不知道是几栋, 她试探的问道,“房子在几栋几楼啊?等我明天去看看。” 兰母没察觉什么不对,随口答道, “是一栋,不过十几楼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买的时候,顶层楼王被卖出去了,我就买了它下面一层, 到时候你去的时候,直接就去顶层下面一层就行,去看看装修的合不合你的心意。” 兰珂面上淡定点头,瞳孔却紧缩了下, ------------ 第10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10 怎么会这么巧, 那天她送容慈回家时,就是将他送到了一栋顶楼, 与她将要入住的这套仅上下楼之隔。 —— 之后两天, 兰珂去锦上庭那边查看了下那套房的装修设计, 因为是在半下午去的,并没有遇见容慈。 没发现什么问题后,兰珂就通过搬家公司,将之前玲珑湾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在搬来的第二天早上,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轻轻洒在兰珂脸上, 兰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床洗漱,今天是她第一天去公司上班, 怎么说也要早点到,给公司高层们留下个好印象, 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来混日子的,而是真的要学习的。 吃过早餐后,兰珂换上了套新买的职业装, 吃下美肤丸的这些天以来,她本就明艳的长相优化得更加精致完美, 再搭配上裁剪合身,线条流畅的套装,利落干练之中又有那么些潋滟。 兰珂又在镜子面前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这才提上包出门, 但当电梯门打开后,她就发现一身修身笔挺西装的容慈正站着电梯里, 在电梯中白色清冷的光线下, 他长身玉立的站着,清俊的面庞因表情冷然而更显得矜贵。 兰珂踏进电梯,笑着朝他打了声招呼, 然后,前几天还送他项链的容慈却是一反常态的冷淡,他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可目光却在兰珂身上停留了片刻,像是被她的所吸引, 不过转瞬他就又移开了视线。 自从那晚容父容母过来,同容慈说了那些,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他与兰珂真的成不了话, 容慈在内心的极度不情愿之下,才发现自己对兰珂原来是有好感的, 可才明确自己的心意,却已经是一切的结束, 毕竟若是他真的追求兰珂,即使侥幸她答应了,两人交往的事又该怎样告知双方父母呢, 就算不提这些,等两人走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以两家的那些恩怨,他要怎么厚着脸皮,让父母舍下脸面去兰家提亲,商量婚事呢, 既然已经预见了结局,那又何必开始呢。 更何况,他还有弱精症,连个孩子也不能给她, 这样的情况下,容慈决定默默的远离她, 不,不能这么说, 两人从来没有靠近过,除了那一晚,也唯有那一晚了。 但让容慈没想到的是,这两家楼下搬家公司进进出出,最后住进来的竟会是兰珂, 这算什么,他越想远离就越不能嘛。 兰珂见到容慈这么冷漠,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他既然是这个态度,兰珂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转而看向了电梯的显示屏,关注着楼层的数字变化, 两人静默的站着,连空气都仿佛变得凝滞, 电梯很快停在了地下车库, 兰珂没同容慈告别,直接就走到了自己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她发动车子,缓缓驶出了地下车库。 而在她离开后, 容慈才收回看向她的视线,走到自己车前,打开车门上了车。 虽然决定远离,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将视线落到她身上, 视线起点是她,视线落点还是她。 路上,兰珂一边开车还一边想着容慈的冷淡态度, 但她在电梯里又能感觉到,他时不时望过来的视线, 兰珂心中有些疑惑还有些好奇,但她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眼看就快到公司了,兰珂索性不想了,直接将这件事抛诸脑后,她今天的任务可重着呢。 到公司后, 兰珂就跟在兰父身边,算是他的小秘书, 兰珂对公司上下陌生的很,什么都不熟悉, 她自己本人就是一个没工作过的小菜鸟,前世差不多又享受了一辈子荣华富贵, 原主的记忆里又都是与设计有关的东西, 所以兰珂学的很是吃力, 光是了解兰氏集团的运作体系,以及公司正在进行的各种项目,还有公司近些年的发展状况等等这些, 就花费了兰珂无数的心力, 她每天忙得连思考为什么每次在电梯里遇见容慈时,他都不和自己打招呼,却又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这事儿都忘记了。 兰珂还在感慨,幸好之前就吃了保胎丸, 要不然就凭她这连黑眼圈都累出来的工作强度,八成会出问题。 不过,难不成保胎丸就是让她就这么用的嘛? 又一天早上起来,兰珂顶着连遮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哀嚎道, 原来工作才是影响颜值的真正原因。 这还是她用美肤丸优化过的PIUS版, 竟然也经不住工作这么糟蹋的。 兰珂觉得她能算是历届生子系统宿主中最差的一届了。 在下电梯时,兰珂又遇见了容慈, 不过这次他倒没有同往常一样,只冷淡的朝兰珂点了点头, 而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工作是做不完的,你别太辛苦了,尽量多休息休息。” 兰珂尴尬点头, 她的黑眼圈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嘛? 竟然连一直不和自己说话的容慈,都因为这件事破天荒地关心自己了。 兰珂在脑海里疯狂戳系统, “系统,系统,商城里有可以去黑眼圈的商品嘛?” 【有的,宿主。】 兰珂直接问,“效果最好用的是哪个?” 【宿主,是凝露,商城售价20积分。】 20积分? 兰珂震惊, 一个生子丸才20积分, “你怎么不去抢钱啊?” 【宿主,凝露是终身制的, 也就是说用过这一次后,宿主这个世界就都没有黑眼圈的烦恼了。 而且不仅它可以去除黑眼圈,还能调理宿主因长期劳累熬夜而暗淡下来的皮肤, 使你重新变得光彩照人。】系统勤勤恳恳的推销,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还好, 等坐到车里后,兰珂直接来了一瓶, 主要是她如今的真的伤不起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兰珂终于将进公司时,她爸教给她的那一大摞文件,全部看完,也理解了。 但即使这样,在之后实践中, 兰珂还是运用的很吃力,即使兰父手把手的教导,也学得很慢, 需要花费多一倍的努力才能跟的上进度, 在这方面像是没有那么灵光。 然而,在这一天, ------------ 第11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11 兰父的大秘匆匆来报, “兰总,设计部来报,说是负责为黄总女儿成人礼设计珠宝的两名设计师,今天突然离职了,还带走了即将交付的稿子。” 兰父听到这话,神色一顿,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个单子本身不大,可黄总是兰氏如今正在进行的最大项目的合作对象, 若是因为这件事,让黄总女儿的成人礼没办好,两家的合作说不得会徒生波折, 还会影响公司的声誉甚至于未来的发展, 这让他不得不重视, “他们怎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联系到人了?”兰父沉声问道。 大秘犹豫了下,还是道,“据我了解,他们都是公司里比较优秀的设计师,平时对公司也没有什么不满, 至于为什么突然辞职,暂时还没查出来, 而且他们似乎都已经离开了本市,手机也关机了,我也联系不上他们。” 这看着就像是有谁在故意搞鬼,兰父一手敲着桌面,暗暗想到, 不过,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怎么尽最大努力弥补损失, 兰父沉思片刻,而后果断的做出决策, “立刻启动紧急预案,抽调设计部其他不忙着出设计图的所有成员,加班加点赶制这个单子, 另外,派人去寻找那两名设计师,尽量找回那份设计图。” “最后,”兰父顿了顿才又道, “若是设计部在交稿前两天预计实在拿不出成品设计稿,那两名设计师也还是找不到人, 务必要提前联系告知王总,说明情况请求宽限交货时间。 必要时,可以免去这一单的费用。” 秘书深知这次事件的严重性,也明白兰董拿出的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 他连忙点头,准备去执行兰父的命令。 坐在一旁对照着一本本大砖头资料书,埋头啃公司文件的兰珂,却在这时候抬起头来, “爸,要不让我试试吧。” 兰父听了女儿的话,眉头微微一挑,转过头去看她, 他知道自己女儿一直学的就是设计,在这方面也算有天赋,她之前自己设计的一款项链,至今都还被她妈妈戴在脖子上, 但这次的情况非同一般,单子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 而且时间紧迫,稍有差池都有可能影响到公司的声誉和未来的合作。 他沉吟片刻,然后道, “珂珂,你确定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时间紧迫, 而且你如今正在看的就是和黄总的合作,这一单的重要性你也是清楚。” 兰珂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我知道的,但我愿意试试,即使不能让黄总的女儿满意,也能为公司争取时间不是。” 兰父看着女儿望过来的无比认真的眸子,终于还是同意了, “那好,这几天你就先不用学公司文件了,认真琢磨稿子吧,” “虽是这样,我之前的安排的还是照旧。”后面这句话是兰父对大秘说的。 大秘颔首,而后便转身便出去了, 他要抓紧时间去设计部传达兰董的吩咐, 尽量让那边在交稿期限之内再出一份稿子,能不联系黄总就不联系。 至于里面那位小兰总刚才说的, 大秘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也不认为她能在短短时间之内就出一份符合要求的设计稿。 但屋内的兰珂在听到兰父同意后却是高兴的不行, 虽然她其实也没那么喜欢设计, 但要是与看枯燥乏味的文件相比,那自然还是涂涂画画比较香了, 她之前那么信誓旦旦的说要继承公司,却没想到竟会这么难, 可大话都放出去了,兰珂又怎么能轻言放弃,再怎么咬牙也要坚持下去。 但这一个月以来,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急需换换脑子, 兰父其实也不是不心疼兰珂, 他之前本来都已经准备让女儿歇息两天了, 却在看到兰珂用过凝露后,没有了黑眼圈,皮肤也恢复到了来公司以前的状态,甚至还比之前更好了些, 顿时又觉得她能适应了, 不仅原本特意空出来的假期没有了,还又给兰珂增加了学习强度, 兰珂能怎么办, 她也很绝望啊, 就以她如今这光彩照人的皮肤状态,她说自己累的不轻,都没人相信, 甚至这几天,再在电梯里偶遇容慈时, 他都没有了之前那很是关心的眼神, 似乎是见兰珂恢复了以往的神采,放心下来了, 故而又变回了往常那样冷淡的态度, 当然是除了依旧时不时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 所以如今兰珂也只能借着设计这次突如其来的设计稿,来换换脑子了 不过兰珂也并不是真的就只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偷懒休息几天, 最后随便给出个垃圾的设计或者是干脆就说时间不够没画完, 她是真的有这个实力能画出来,且速度还不慢, 退一步来讲, 就算她画的风格没被黄总女儿看上,也能给黄总个交代, 还能以再修改为理由,为公司再争取一些时间。 在兰父的大秘出去后, 兰珂直接就用兰父那台公司最高权限的电脑,找出了黄总女儿对珠宝的要求,并将至传到了自己的电脑上, 之后,就抓紧时间构思设计,还一边思考一边绘制草图, 原主原本学习过的所有的技巧,和现代珠宝设计的风格, 与兰珂上一辈子在皇宫所了解知道的各种精巧绝伦的工艺,以及华丽璀璨的配色, 相互碰撞, 激出了不一样的思维火花, 兰珂只觉得手中的铅笔在纸上轻盈地跳跃,灵感如泉水般涌现。 当夕阳西斜,兰父敲了敲她的桌子,准备下班时, 兰珂这将一直沉浸在设计中的思绪抽离出来, 她放下笔,准备同兰父一起回别墅吃晚饭, 恰在此时,大秘敲门进来, “兰董,那两个设计师离职的原因找到了,……” “叮铃铃……” 兰父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兰父抬手制止大秘的话,先接起了电话, 起初,他的声音还很平静,但渐渐地,他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真的吗?你们确定吗?之前不是……”兰父声音中充满着惊讶与疑惑。 ------------ 第12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12 兰珂停下了整理书桌的动作,好奇地听着兰父打电话, 她隐约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似乎是之前公司一个不抱太大希望的项目,主动联系过来了。 “只要我愿意,随时能签合同?”兰父重复了遍电话那头的话,狐疑的问。 兰珂与一旁的大秘听着也是不解极了, “好,我明白了,我会考虑的,最迟明天给你答复。”兰父最终说到, 挂了电话后,兰父看向大秘叮嘱道, “之前那个咱们不抱希望的项目,主动联系过来了,态度还很是积极, 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你一会儿去查查,看有没有什么猫腻,我尽快给那边一个答复。” 大秘点头后,又继续提起了刚才的话题, “之前那两名设计师离职的原因查到了。” 他看了一眼兰珂,才继续道, “是小兰总的前未婚夫李游,之前在咱们集团上班时,拿住了他们的把柄,威胁他们这样干的。” 兰父直接就拍桌而起,怒目圆睁地吼道, “这个李游,他想做什么!” 然后又转头对着兰珂道, “之前不是说让容家那小子去处理他了嘛,就处理成这样?可见是没用心, 果然,容家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兰父直接一整个地图炮。 啊这…… 看他如今这模样,兰珂都不敢为容慈说句公道话, 其实恰恰因为李游如今这般狗急跳墙, 才正说明容慈对付他是真的不留余地了, 李游这个人,她了解,但凡还有些法子, 说话做事就一直是圆滑的,遵循着做人留一线的原则,不会做这种鱼死网破的事情, 如今连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可见他这是真不行了,才来了这么一出,恶心兰氏一把。 不过…… 兰珂突然想到, 李游前脚威逼走那两个设计师,试图凭着这个搞黄兰氏如今最大的项目, 兰氏后脚就来一个,与那个项目相差无几的项目找来, 还是对方主动找来,主动要签合作, 这一定不是巧合, 兰珂这样想着,抬头就看到兰父已经压下努火,正和大秘激烈地讨论着,要怎么给李游一个教训。 估摸着还要好久, 兰珂干脆拿着手机出了办公室,走到空旷的楼梯间,打给了容慈, 待他接通后,直截了当的问道,“喂,容慈,芮琳那个项目是不是你送过来的?” 电话那头,容慈笔挺地站着巨大的落地玻璃前, 却并没有看向远方,而是目光下敛,声音也透着几分低沉,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道, “抱歉兰珂,这次是我大意的,我没想到李游公司的倒闭了,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了,给你们公司造成了损失。” “那你也不用这样,容慈,那有你这么算的。 我们谁都不知道李游会有公司设计师的把柄,就算是我自己对付他,也还是会被报复。” 兰珂都有些无语的,她翻了个白眼,忍不住道, “谁教你这么做生意的,不仅要帮我解决李游那小公司,还白搭上了一个这么大的项目, 你到底是怎么将容氏做到这么大的?” 容慈在那边轻叹了口气,声音极低的呢喃,“只对你。” 兰珂没听清楚,“什么?”、 容慈抬手扶住窗边扶手,指节修长,掌背稍宽,在黑檀木扶手的映衬下,宛若莹白通透的白玉, “兰珂,芮琳这项目兰氏完全可以吃下并运营好, 我可以担保,它没有任何问题,你可以让伯父随意签。”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兰珂听着这话,甚至有些恼意。 “抱歉,” 容慈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觉得兰氏适合这个项目, 而且,李游弄出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这是你们应得的。” “你这样给我们家塞项目,弄的…我都有种你喜欢我的错觉了。” 兰珂带着一丝戏谑和试探的道。 容慈搭在黑檀木扶手上的修长手指轻颤了颤, 他的内心像是被什么所击中,汹涌澎湃地剧烈呼啸着。 却并没有说话, 他说不出没有,又不能说有, 只沉默着, 兰珂的眼眸微闪了下,转而笑着道,“我开玩笑的。” 之后,无论兰珂怎么说让容慈将那个项目收回去, 他却怎么也不答应, 兰珂无法,在挂断电话后, 直接就和兰父说这件事, 想着他在听说是容慈送过来的项目后,一定直接就是一个原地后撤, 熟料兰父在第二天大秘调查确实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后,直接就签约了。 兰珂,就很不理解, 兰父,赚钱的事,有什么理解不理解的。 —— 之后两天,兰珂也没心思再琢磨这些, 她正抓紧时间赶工设计稿呢,虽然文思如泉涌,可画稿也需要时间不是。 直到第二天傍晚,在设计部紧赶慢赶的‘众筹’地交上一份设计稿后, 兰珂也将自己的设计稿交了过去, 兰父看着女儿递过来设计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赏。 他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珂珂竟然能拿出如此精美的设计方案, 他仔细地审视着设计稿,发现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不仅完全符合黄总女儿的要求,还与成人礼的主题非常贴切,又体现了她自己独特的风格。 他点头称赞道,“不错,你的设计很有自己的想法,也很符合客户要求,我隐隐瞧着,像是比设计部交上来的那份还要好些。” 自己的设计被认可,兰珂自然很是开心, 随后,兰父直接就让人提前将兰珂的设计稿,以及设计部紧急赶制出来的稿子一同发给了黄总, 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在规定的时间里将设计稿发了过去, 甚至还留了两天的修改时间。 让兰父也没想到的是, 就在当天晚上,魔都的黄总就打了电话过来,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兰氏什么时候挖到了个如此出色的设计师,都不知道向外透露一二, “若不是这次我女儿成人礼,你是不是还一直藏着掖着呢?” ------------ 第13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13 “不过兰总啊,我的老哥哥,你可真够意思的。 让如此优秀的设计师亲自操刀,为小女设计成人礼的首饰,小女今天一看,满意的不得了,直说不用再修改了,原版就最好。 就冲你这么给我老黄面子,兰总放心好了,咱们之间的项目,弟弟我绝对不给你拖后腿。” 对面黄总激动到兴奋的声音透过手机话筒都能传出来。 兰父听出来他是极其满意这次的设计,自然是十分高兴, 虽心底隐隐约约觉得,他夸的应该是自己女儿画的那份设计稿, 可也不能完全肯定,故而他试探道, “老弟啊,知道你满意我们兰氏的设计,但我可是发过去了两份设计稿,好歹你也说清楚中意的是哪份吧?” 对面的黄总‘哎’了一声,道, “老哥,咱哥俩可不兴兜圈子啊,好歹你也是兰氏的董事长,我就不信你分不清两份设计稿的好坏, 虽说另一份设计稿单看也还行,可与另一份相比,那就如同云泥之别了, 老弟说的就是落款是朵兰花的那份,真是灵气肆意,天赋非凡。” 兰父能说什么呢, 他女儿交给他的那份设计稿后面的落款,就是用寥寥几笔勾勒出的兰花图案。 毋容置疑,黄总夸的设计图,就是兰珂画的那份, 兰父之前虽觉着自己女儿的那份设计稿比较出众,可怕就怕自己是戴了亲女儿滤镜, 如今被黄总这么一说,知道自己女儿的确是画的好,自是骄傲又欣喜, 可到底是做父亲的心态,总要谦虚几句,他打着哈哈道, “哪里哪里,她还是有不少成长空间的,哪里经得起黄总如此赞誉。” 黄总却是不赞同,“这般天赋能力都出众的设计师,自然该夸,兰总也该好好奖励才是, 要不然,说不得我哪天就将她挖走了也说不定。” 说到后面时,虽然两人都知道这是玩笑,可谁又知道,黄总的话里没有几分真心呢。 毕竟,在这一行里,好的设计师可不好找。 兰总笑了笑,没说什么, 心里却是暗暗傲娇的想,她你可挖不走, 就在兰父还在暗自得意时,就听电话那边的黄总道, “兰总啊,你看咱们能不能再合作一回, 我之前收了一批上好的翡翠,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设计师,就搁置在那里了, 可做咱们这行的,老哥你也清楚,手中必定要留有足够的活钱,这批翡翠不能一直压在手里, 老哥这边既然有这么好的设计师,不如合作一把, 我可是听说了,这几年,容家新上任的那总裁,可是挤占了老哥你兰家不少市场, 老哥不想扳回来一局,我那批可是一等一的好货。” 兰总犹豫了,这实在是个很好的机会, 可兰珂还要跟着他学习管理公司事物, 也的确是抽不出时间来设计这一批料子, 听黄总的口风,这一批翡翠可不是个小数目, 兰珂不可能两者兼顾的。 兰父在那边踱着步, 他想到女儿看公司文件时那一个头两个大的模样,教个一遍两遍都不开窍, 但她最近这两日画设计稿时,却是下笔如有神助,心情也是十分的愉悦, 又想起刚才黄总夸赞的种种…… 兰父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他回,但又道, “不过,老弟啊,实不相瞒,这个设计师不是别人,是我那不孝女兰珂, 她虽学的设计,如今却是跟着我学习处理公司事物,说要早点学出来,让我也能退休享享清福, 也是阴差阳错才为令千金画的那副设计图, 若是要让她给你那批翡翠画设计稿,还得问问她还行,我可拗不过她, 唉,也怪这丫头太孝顺了。” 最后这句话就是在明晃晃的炫耀。 黄总一脸羡慕,也彻底收回了自己心底那一丢丢想挖墙脚的想法,才道, “这不正好嘛,老哥,钱让侄女赚了,不比让旁人赚了来的划算, 既然是我侄女,那我就在平常给设计师的分成上,再添上一个点,就当我给侄女的见面礼了, 你可要好好和侄女商量,这次的翡翠可实在是难得, 若不是我急着要回笼资金,怎么也不会要找人合作。” 不等那边回答,又道, “这样,我先把翡翠图片发过去,看看侄女有没有灵感。” 黄总知道对于设计师而言,怎么也不会拒绝用最好的翡翠设计出最好的作品, 而他的这批翡翠就是极品,其中有几件甚至兰家都很少有, 他相信兰家的那位侄女不会拒绝的, 毕竟学习管理公司、了解公司事物,什么时候都能学, 但这么多的极品翡翠,即使她是兰家独女,独自设计的机会也不多见, 唉,这么有灵气又优秀的设计师, 怎么不能是自己碗里的呢,也挖不到自己碗里了。 —— 另一边,兰珂交稿后,兰父又还没有给她交代新的学习任务, 如今真是无事一身轻了, 兰珂在家中睡了半下午,突然的想起, 兰父签了容慈送来的那个大单子, 枉她当时在电话里与容慈说的信誓旦旦的, 还真是有些打脸, 深吸了口气,兰珂趁着如今有空,给容慈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几声,很快就被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容慈那如同皑雪压青松的清冷嗓音,他似是有些疑惑, “兰珂?怎么了?” “没什么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兰珂依旧瘫在床上,故意笑着调侃道, 她笑起来,本就昳丽的五官越发明艳起来, “没有,”容慈被她突如其来这句话弄的有些懵,但还是道,“不是。” 之后两人随口说了两句闲话,兰珂才说起今天的正题, 她尴尬的咬了下唇,而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其实,我是想请你吃个饭,芮琳那单子,我爸他签了,我觉得还是要感谢你……” 容慈没回答什么,只道, “在商言商,我和伯父都清楚这一点,那项目本就是你们应得的不必谢我。” “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给个准话?”兰珂直接了当的问。 容慈想张口拒绝, ------------ 第14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14 可这几日兰珂一直住在别墅那边, 他已经有几天没在电梯里偶遇到她了, 他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停顿了数秒, 最终还是没有拗过自己内心深处强烈的渴望, 他答道,“去。” 两人约定了今晚见面的时间地点,便挂断了电话, 兰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躺了会儿才起来梳洗打扮。 而另一边, 容氏集团的总裁办, 容慈在兰珂挂断电话后,直接去了里面的休息室, 公司有时候忙的话,他会在这里休息, 故而,休息室里备有不少他的衣物, 但容慈将衣服都翻过来一遍,却怎么也挑不出合适的, 他干脆直接提前下班,开车回家了。 看到总裁今天竟然这个点就下班了, 秘书处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难不成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人道, “说不定容总是谈恋爱了,急着去约会呢。” 这人说完,还没等到别人反驳,她自己就笑着否定道, “怎么可能?” 她旁边的那人也道, “不可能的,容总怎么可能谈恋爱呢,说不定就是家里有事罢了。” “你这个猜测倒还靠谱点。” 容慈可不知道众人的议论, 他回到家后,在衣帽间里挑挑选选了不知道多久, 终于在约定的时间之前选好了衣服换上, 许是衣服大多都是西装的缘故, 容慈依旧换了身深色西装,但又在外面搭了件深灰羊毛呢大衣, 走动间,衣袂飘飞之下,趁得他的身姿越发修长矜贵,气质卓然, 头发也梳了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衬得那双眉眼愈发清隽。 —— 餐厅里,灯光柔和,气氛优雅, 兰珂因着请客的缘故,早早便等在了包厢里, 没一会儿,容慈的身影就出在了包间门口, 容慈虽是换衣服费了些时间,却也是提早到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兰珂竟早早的到了。 见到容慈时,兰珂从包间的沙发上起身,笑着上前, 容慈也看到了兰珂, 她今天穿着了件淡紫织锦锻旗袍,盘旋扭结的花扣两两相结,勾勒出她完美无瑕的柔美曲线, 脚上一双同款系带高跟凉鞋,露出白嫩修长如天鹅脖颈和雪玉般细腻的肌肤, 黛眉朱唇,清艳的不可方物, 容慈似是呆愣了一瞬,眼眸中的惊艳一闪而过, 唇角挂上了若有似无的温和笑意, 步伐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两人一同来到餐桌旁,容慈绅士的伸手为兰珂拉开椅子, 兰珂微微低头道谢,却在坐下时不小心踩住了容慈的脚, 她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摔倒, 容慈反应极快, 他伸出胳膊一把搂住兰珂的腰,将她稳稳扶住, 两人的身体瞬间靠近,彼此的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 兰珂躺在容慈的臂弯里,仰头看着他, 浓而翘的眼睫,鼻梁高挺到令人艳羡, 最令兰珂惊讶的是,他右眼眼角竟有一颗淡淡的泪痣,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 但就是这颗泪痣,恰到好处的中和了他身上的那种清冷感,却又多了些别的味道, 兰珂眨眨眼,一股与他这个人无比契合的,淡淡的雪后松木的清列气味在鼻尖萦绕, 容慈却是在搂上兰珂纤腰的那瞬间,手就有些僵硬了, 实在是太细了, 尤其是在她还穿着这身修身旗袍的情形之下, 真是应了那句, 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容慈不敢动作,生怕一动就将这似风中拂柳般的腰肢,给折断了, 但覆在她腰上的手,却又不受他自己控制般的,不断收紧, 甚至于喉头都滚动了下, 容慈清楚的意识到, 自己不仅没有抽身而出,甚至还越陷越深, 哪怕他已经对自己说了一千遍一万遍不要喜欢, 也无法阻止自由意志心甘情愿地沉沦。 他,好像,真的, 放不了,也放不下了。 许是容慈越收越紧,兰珂感到了束缚,她不自觉得动了动, 容慈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 立马放开, 扶她坐好, 而后,自己也急忙坐下来, 之后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也没有说话, 直到菜上来后,空气中也还是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兰珂偏头去看, 发现容慈的耳朵尖竟然红了, 兰珂低头闷笑,没想到平日里矜贵清冷的容总,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不过笑过之后,她还是先开口道, “容慈,那个项目,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的。” 说着她举起自己的杯子,“我以果汁代酒,敬你一杯。” 容慈见兰珂说起了新的话题,松了口气, 明明两人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时他神志不清醒的缘故,并没有过多的感触, 倒是刚才,让他记忆犹新, 他摩挲了下指尖,才举起自己的茶杯,同兰珂碰了个杯, “真不必,这不过是为我的失误弥补罢了。” 兰珂不置可否,却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与她多纠缠了, 这个问题,他们永远谈不拢, 她提起了自己这两天,在设计黄总女儿成人礼的珠宝, 今天上午已经发过去了,没有延期,两家的项目也正顺利推进, 容慈静静地听着, 并没有一丝一毫地心疼自己白给出的项目, 甚至嘴角还挂了抹淡淡的笑意, 似乎是为了,这个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徒生波折的项目,进展顺利而高兴, 也像是看着兰珂眉飞色舞地描述自己的灵感与设计理念时,不自觉露出的笑意。 说了一会儿,兰珂突然想起什么,对容慈道, “对了,我设计那套珠宝时,还有个灵感,我觉得很适合你,等寻摸到好料子,雕好之后,就送给你。” 容慈颇有几分意外地看着她,眼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其实知道自己不该,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礼物, 但他却拒绝不了,她亲手为自己设计的诱惑, 他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兰珂在心中无声地笑了声, 她发现容慈好像拒绝不了她, 而且默默点头的样子, 有点乖, 也似乎是有点闷骚。 ------------ 第15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15 这顿晚餐,容慈与兰珂吃了许久, 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从一开始的尴尬,逐渐变得融洽起来, 尤其是兰珂,她说得格外尽兴, 主要原因是因为容慈,每当兰珂要停下来时,他总是能恰到好处地附和,勾起兰珂更深的交谈兴致, 不知不觉间,兰珂说得就有些多,还有些琐碎, 容慈却没有丝毫走神、或是不耐烦的样子, 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耐心的倾听, 最后,还是兰珂不经意的瞥见窗外,注意到外面暮色沉沉的天色, 才主动提议结束了这顿漫长的晚餐。 两人一同走出餐厅,雨丝细细密密地飘落,街灯在雨中显得格外朦胧, 容慈站在餐厅门口,撑开手中的黑色长柄雨伞, 这把伞很大,可再大的伞下容纳两人也会显得拥挤, 尽管容慈已经有大半肩膀都露在了外面, 但两人仍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出的气息, 以及, 对方那微热的体温。 容慈纤长的睫毛轻颤,抿了抿嘴,只觉得耳根像是又微微泛热意, 不得不又往旁边靠了靠, 他从伞下抬头,预备先将兰珂送到自己的车上, 环顾四周,却没在周围看到看到那辆,他也算得上是十分熟悉的保时捷, “你没开车来?”容慈声音微哑,低头问伞下的兰珂, “没有……” 兰珂才说完这句,正要再说些什么,就听见容慈道, “那我送你吧。” 闻言,兰珂抬眸看了容慈一眼, 夜色深沉,即使在昏黄的路灯之下,她仍是有些看不清容慈的表情, 不过兰珂不用看清,她轻笑了声, “好啊。” 而后,将手中已经按在拨号键上的手机,又放回了手包中, 兰珂虽然不是开车来的,可她是坐车来的, 兰家的司机就在附近等着她,只要兰珂一个电话拨过去,没几分钟就能到了。 不过既然某人好心,她又怎能拒绝这份好意呢。 听她如此说,容慈便没有再耽搁, 先为兰珂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待兰珂不沾一滴雨珠的坐进车里, 他这才绕到另一边,坐进了驾驶座。 车子缓缓驶过湿润的街道,雨滴敲打车窗的声音,在夜色的静谧中,更有几分诗意。 兰珂坐上车后,先是给司机发了个消息, 说自己还有点事,他转悠一会儿自己开车回去就行, 否则,两边撞上岂不就尴尬了。 —— 车子开出喧闹的市区,沿途的风景也逐渐从高楼大厦,变为了郁郁葱葱草地与树林, 在山峦之上,就是兰珂家所在的别墅区, 这里是京城最顶级的别墅区之一,居住的也都是与兰家家世地位差不多的人家, 但不包括容家, 容家在京城另一个顶级别墅区, 虽然也在郊区,但同眼前这个别墅区却是一东一西, 隔着整整一个京市, 可见这两家的不对付, 行驶过一段宽敞平坦的盘山公路,车子终于驶入别墅区的门卫处, 容慈的这辆车并没有登记, 这边管理极为严格,不登记根本进不去,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兰珂降下车窗,朝门卫那边露了个脸, “兰小姐好。”门卫打招呼道。 兰珂点头,细雨绵密,吹拂到脸上, 她正准备将车窗升上, 却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按住了车窗, 兰珂寻着那双湿漉漉又粗糙的大掌望去, 只见一个被雨水淋湿的狼狈身影站在车窗外, 有黑色的泥水顺着他凌乱的头发和脸颊流下,形成一道道斑驳的痕迹, 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紧贴在他的身躯上,更显得他瘦弱而颓废。 当兰珂的目光落到那张熟悉脸庞上时, 才认出这竟然是李游, 那个出轨被她抓个现形,后又拜托容慈教训的前男友, 李游此时的形象与以往那个帅气的小奶狗模样大相径庭, 他面色极为憔悴苍白,眼中也没了以往的光彩, 在雨水的冲刷下,狼狈不堪极了, 但兰珂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他这是罪有应得, 兰珂只要一会回想起接受到了剧情以及记忆, 胸腔中的仇恨就如同熊熊燃烧烈火,不断蚕食着理智, 唯有用他的鲜血才能平息, 但兰珂却不愿也不能这般, 她要李游活着, 穷困潦倒的活着, 在经历过挥金如土的繁华后, 在巨大的落差下, 在社会的最底层,痛苦挣扎。 兰珂在看清是谁后,就没有再朝那边看去, 直接升起车窗, 却被李游硬生生的又按了回去, 兰珂…… 这什么破车啊,安全设施做的这么到位, 李游扒着车窗,声音颤抖,几乎是乞求地道, “珂珂,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对,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驾驶座上的容慈,在注意到李游后, 原本在浓黑的夜色与雨幕中,一直隐隐含着笑意的唇角,一瞬间便绷直了, 他倒是不担心兰珂会心软,兰珂是什么人,他很清楚,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但,自己都将他逼得在京城混不下去了,也依着兰珂的意思,派人去将他逼出京城, 他怎么还能冒出来? 还喊‘珂珂’, 尤其是他还竟敢还有脸求兰珂原谅,与他复合, 容慈的薄唇微微抿着,皱眉面无表情的盯着李游, 眉目间凌厉清冷的棱角感,也突显了出来, 兰珂在听到李游恬不知耻的话后, 也是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你是在做梦吗?本小姐什么什么男人找不到,非要吊死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 兰珂看着他狼狈凄惨的模样, 却是想到,他如今还有求饶的机会, 可上一世,被他害死的兰父兰母,可是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车祸身亡了。 兰珂眼眸中闪过丝丝寒意。 李游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反应,他仍旧按着车窗,声音沙哑的卑微乞求, “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那个小公司也破产了,还欠了一大堆债务,我真的完了, 你能不能放我一马,就看在我们曾经那么相爱的份上。” ------------ 第16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16 “相爱?”兰珂朝后一靠,靠在座背上,双手环胸,冷冷地望着李游, “我怎么我不知道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了? 要是相爱,你就不会借着和朋友聚聚的由头在外面各种找女人, 你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恶心呢。” 兰珂嗤笑一声, “要是相爱,你怎么会一边在兰氏上着班,一边用兰氏的资源供着自己开的那小破公司, 虽说都是些兰氏用不到的资源,可你为什么不正大光明和我说呢? 仅仅是兰氏不用的资源,我都能做主给你,你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见他低头不语,兰珂自问自答道, “那是因为你心虚,你的胃口不仅仅是兰氏吃剩的资源, 你还想要兰氏手中的其他资源,甚至是整个兰氏,我说得可对?” “到如今这地步,不是你自己走的,我又如何能放过你?不都是你自作自受?” 许是见兰珂态度强硬,语含嘲讽,是不可能放过她了, 李游索性也不装了,他一改刚才那可怜兮兮的表情, 松开按住车窗的手,指着兰珂道, “那你呢,你只说我什么都瞒着你,我出去找女人, 我也是个正常男人啊,我们谈了那么久的恋爱,你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说什么都要等到结婚之后才行, 你不和我肉贴过肉,谁会和你心连着心, 我不也要给自己找条后路嘛, 谁知道,你究竟想没想过和我结婚。” 容慈在听到李游说兰珂不让她碰时,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兰珂, 却被兰珂给堵了回来, “看什么看,” 兰珂又转头对着李游怒道, “可别为你自己的那些行为找借口了, 我要是不想和你结婚,会和你举行订婚典礼, 会让你一毕业就进我们家公司,不设防地让你接触兰氏的核心, 甚至于让你有机会威胁那两名设计师出走兰氏, 这些你是一点都没想过嘛?” “你说我找女人,那他呢?” 李游先是有几分哑口无言,心虚的说不出话来, 但在看到驾驶座上,明显不是司机的容慈后,才像是又抖了起来, 他指着容慈道,“我们这才分手几天,有一个月没有,你就找到新男朋友了, 你敢说你之前没和他有过暧昧,” 李游是不认识容慈的, 虽然某种意义上说,是容慈把他弄成如今这模样的, 当然在李游为了报复兰氏,将那两名设计师威胁走后,兰父应该也是出了不少力气, 不过,以他们的地位,怎么会亲自下场动手, 只需要吩咐一声,剩下了自有地下人去办, 即使容慈在清楚自己的心意后, 对此事又更多了几分上心,也只是掌控着大方向,在以往的基础上又加了把火, 当然不会露面去见他。 李游也只是察觉到有人在针对他,针对他的公司, 可怎么查也查不出是谁,只知道到哪一环节都不顺,都被卡,公司就这么破产倒闭了。 李游左思右想,没想过自己有得罪过什么人,除了兰珂, 而能这么干脆、又这么不留情面的,也就只能是兰珂了, 他气不过,也就想给兰氏找点麻烦, 谁知麻烦没找到不说,自己却受到了比以往多数倍的打压, 他真的要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才想来找兰珂求饶, 他不知道兰珂现在住在那里,以前他们住的大平层,他去看过, 硬装软装都被拆除了,说是要重新装修, 只能来这边别墅堵着, 看看能否碰见兰珂,和她求求情,让她放过自己一马, 谁知她竟如此不将情面。 兰珂在听了李游的话后,都要气笑了, 本想直接反驳回去,却在张口的瞬间,瞥见一旁的容慈, 鬼使神差地挽上容慈的胳膊, “这就是我男朋友怎么了,难不成只兴你找女人,我就不能再找男朋友了? 不过,我们之前可没有过什么暧昧,我可不像你,那般无耻?” 容慈低头,就能看见兰珂亲昵的挽着自己的手臂,以及倚过来毛茸茸的发顶, 看着她洋溢着活泼明媚的脸, 尽管知道她是在利用自己,不过容慈并没有出声阻止, 甚至还微勾了下嘴角,不过在漆黑的夜色中,并不真切。 李游见她亲口承认,心下不爽极了,也不知道是在不甘恼恨什么, 他冲着里面的容慈道, “兄弟,你和她在一起可要做好素上好几年的打算,她可是碰都不让碰的, 说什么要等到结婚之后才行,但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呢,但愿你能忍住。” 他满脸都是嘲讽, “你可千万别做什么瞒着她的事情,我就是例子, 你看她把我整成什么样了,身无分文,什么都没有了。” 兰珂讥笑,“不是人人都像你那样,不知道礼义廉耻为何物的。” 之前略显沉默的容慈,此时却用他那带着一点水汽滋润过似的微哑的嗓音,神色郑重的道, “我不会,她也不会。” 兰珂看向容慈, 尽管在漆黑的夜色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但兰珂知道他在注视着自己, 虽然他可能看不到, 但兰珂仍是弯起唇角,璀璨眼中的光芒,在面上绽开朵明媚笑容。 她的笑容灿若朝霞,明艳而动人, 夜视能力极好的容慈又怎能看不到, 正是因为看到了,他的心才会跟着怦然一动, 也越发不耐她和李游周旋。 虽然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到兰珂身上, 可这不妨碍容慈趁着,李游还想再说些什么,拿开手的空挡, 直接了当的关上车窗,开车进入了别墅区内, 只留下,李游怔愣在原地,看着车子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 雨声继续敲打着地面,谁也不知道他是否有过一时半刻的失落或后悔…… —— 另一边,容慈开车驶离后, “抱歉,让他打扰到你了,” 寂静的黑夜里,容慈握着方向盘,开口道, “前两日我还收到消息,他如今正住在贫民窟那边,准备回老家躲债,谁知今天就……” 谁知今天就跑到这里来了, 兰珂知道他想说什么。 ------------ 第17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17 肯定还是那回事, 兰珂想到如今兰氏手上,还热乎着的芮琳那个项目, 她挑眉调侃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再送个项目过来?” “可以,”容慈没有丝毫犹豫, 兰珂…… 这是什么品种的大冤种, 就这? 还京城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 兰珂觉得她上她也行, “别别别,”她急忙拒绝, “我刚就是开玩笑的,你听不出来?”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真敢再送来一个项目,咱们俩就绝交吧。”兰珂威胁道, 若真让容慈一个项目接一个项目的送, 那她成什么了。 容慈先是没有开口,车内安静了片刻, 可见他是真的有考虑过这件事的, 在听到兰珂如此说后,他薄唇轻抿,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认真的注视着前方, “嗯,听你的,”他道。 兰珂这才放下心来, 别墅区虽大,但容慈开着车,没一会儿就到了兰家别墅大门口, 车子还没停下, 兰珂就透过车窗,眼尖地瞄见一辆熟悉的车,正缓缓驶入地下车库, 这不正是她今天出门时坐的那辆车吗? 兰珂的心有一瞬间的提起, 要是两者撞上,容慈再发现了什么,那她可就有点尴尬了, 待车子停下,兰珂想着等一等再下车,也能将两者错开, 可转头一看,容慈已经打伞从驾驶座上下来了, 他走到副驾驶这边,为兰珂打开车门,还非常贴心的将伞递到车门上方,以防她淋雨, 如此这般,兰珂怎么还能磨蹭, 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下车了, 下车之后,赶紧进去也是可行的, 但天不遂人愿, 兰珂刚踏出车门,甚至还没来得及同容慈匆忙道别, 就碰上了刚从地下车库出来的司机, 司机虽与兰珂都在伞下,却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兰珂, 他有些惊讶, “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是说自己还有点事,让我转悠会儿先回来吗?” 司机收到兰珂的消息后,真的去周围逛了会儿, 但那边也没什么能转悠地方,还下雨了, 他就一路开得慢悠悠的晃了回来, 虽是这样, 但要是以容慈开车的正常速度,他们也是碰不上的, 或者容慈回去时,会碰上也说不一定,不过那时候,混在车流中,怎么也不会认出来, 可偏就这么寸,兰珂他们在门口被李游截住了,纠缠了不短的时间, 再加上司机提前回来, 就这么碰到了一起, 怎么会这么不凑巧? 兰珂如今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心都有了, 她都不敢去看如今容慈的神色, 兰珂白皙的脸上迅速爬上了层淡淡红晕,甚至连耳根都有些发烫, 只不过,这些都被漆黑的夜色所遮盖, 兰珂干笑了两声,强装镇定地支吾道, “啊,我…我突然想起来那事要到明天了,对,明天,所以我就回来了。” 索性司机只是随口问问,他点了点头, “那小姐先忙,我就先去休息了。” 说完司机就朝别墅旁边的副楼走去。 司机走了,但兰珂的尴尬却并未因此而消散,她看向容慈,不确定他会是什么反应, 容慈怎么会没听出来,兰珂是故意让自己送她回家的, 在听到司机问话的第一时间,他就反应的过来, 兰珂可能也是喜欢自己的,即使没到喜欢的程度,最起码是对他有好感的, 在得出这个认知后, 容慈嘴角忽地漾起一抹清浅的笑,眉目间也多出几分柔软缱绻, 眼底泛起了星星点点的光芒,连那颗极浅淡的泪痣似乎都熠熠生辉起来, 但不过转瞬,所有情绪就被尽数压下,只余一抹悲凉,和一丝苦笑, 以他们两家的情况, 无论她喜不喜欢自己,两人都注定无法在一起, 与其开始一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挑明, 得知这个消息,除了让自己更加不甘心之外,也只不过是徒生伤感罢了。 想到这里,容慈只是在心中轻叹了口气, 而后,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尴尬一般,状似不明白的偏了偏头,望向看着自己的兰珂,问道, “怎么了?” 兰珂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低低点了点头, 容慈将手中的伞递过去,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 “早点回去吧,外面还是有些凉的。” “那你呢?”兰珂没接过伞,而是问道, 容慈又将伞朝她那边递了递,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没事,到车边不远,淋不到我。” 兰珂这才接下,朝容慈挥了挥手,转身走进别墅, 容慈是在兰珂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后,才驱车离开的, 但在回到小区的地下车库后, 他却是在昏暗幽静的环境中,攥着方向盘,一个人静静沉思了许久, …… —— 兰珂回到家后,都没来得及回房间换衣服,就被兰父叫去了书房, “怎么了爸,是设计稿有什么问题吗?” 兰珂敲门进来后,直接就问道。 “不,设计稿很好。”兰父放下手中的文件,否认道, “黄总满意的不行,直说就定你画的这版了,一点都不再用改。 还夸你的设计有灵气,有天赋,把你这个设计师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可是给你爸我好好长了一回脸。”兰父倚在椅子靠背上,满脸笑容的道。 “真的嘛?”兰珂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有些不可置信的问, 毕竟不算原主记忆的话,她这才是第一次画设计图, 就能被如此肯定和认可,兰珂还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 兰父肯定点头,骄傲的道, “黄总女儿可是对我们珂珂的这份设计,喜欢的不得了,就连黄总都……” 兰珂本来美滋滋的听着他一句接一句的夸自己,眼中满是神采飞扬, 谁知兰父竟在关键时候顿住,停了下来, “黄总什么?”兰珂追问, “这个过会儿再说,”兰父却摆了摆手, 话锋一转问兰珂道, “最近在公司学的怎么样?” 话题怎么转变的如此之快,兰珂心中腹诽着, 找了把椅子坐下来,试探的答道, “还行?” ------------ 第18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18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没有还行这个说法,” 兰父不接受这个回答,并让她再说一次, 兰珂犹豫, 这…… 要说行吧,虽然她在公司待了这么些天了,可对公司运营规划什么的,都还是一知半解,半懂不懂, 可要说不行,她大话都放出去了,要让兰父安心养老, 而且这一个多月以来,她也没少啃各种大块头,自问还是学了些东西的。 见兰珂说不上来, 兰父才道,“你不说,就让我说吧, 这些日子,我也算是手把手教你了,到如今也有了大致的判断,”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只能说,勤奋有余,资质不足, 乖囡啊,不是爸爸说你,在这方面,你的确没什么天赋,学的也很吃力,” 见兰珂原本昂着头,这会子已经耷拉了下去,兰父却是又改口道, “但咱也有咱的优点不是, 珂珂你的设计天赋,让长期在玉石圈子里混的黄总都满口称赞,甚至在不知道你身份的情况下都产生了挖墙脚的心思, 一条路不通,但我们可以去其他领域发展啊,” 兰珂坐直了身子,“可是……” 兰父起身,在兰珂肩膀上似安慰又似鼓励的拍了拍, “爸爸知道你想和容家那个容慈比, 你从小就和他不对付,管理公司也有和他较劲的意思, 可是珂珂,若你掌管公司后,真和容慈比较起来,不说胜过他了, 就是想像爸爸这样,在容氏集团的迅速发展扩张的当下,让兰氏平稳经营都很难做到, 不是爸爸打击你,兰氏一定会走下坡路。” “但是,”兰父紧接着转折道, “若珂珂你专心走设计这条路,以我儿的设计天赋与灵性, 只需要一场珠宝展,就能将我儿的名声在这个行业打响, 甚至于,与容慈在商业上的地位不相上下也说不定。” 兰珂听着,的确有些心动, 她这一个多月以来,真的是被兰父布置的任务给折磨的不轻, 不过兰父有一点却是说错了, 她才不想和容慈比呢,她是想将容慈这朵京城的高岭之花直接给摘了。 只听兰父又道, “如今正有这么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黄总今儿在看了你的设计稿后,很是欣赏这种古韵浓厚的设计, 正好他手里有一批极好的翡翠,想委托你设计, 若是你同意,我就和黄总沟通,在翡翠全部雕刻好后,为你办上一场珠宝展,或者联合黄总办上一场珠宝拍卖会, 以我女儿这水平,定会在这个圈子里彻底扬名,” 说着,兰父还给兰珂看了黄总发过来的翡翠图片, 果真都是些极好的翡翠,与自己的设计风格也很是契合, 兰珂疯狂心动, 但她还是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要进公司的, 不就是想让兰父少操劳些嘛, 兰珂犹豫,“可是公司?” 兰父闻言,直接拍胸脯保证道, “这不是有我在呢,你爸我身体好着呢,还能再干个一二十年, 只要你早点给我生下外孙、外孙女,他们长大后,不就能接我的班了。” 兰珂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小腹,才又询问道, “您之前不是还羡慕容伯父退下来后,每天闲着钓鱼养鸟,惬意的不行嘛?” 兰父摆手,不屑道,“他每天清闲的一点脑子也不用,说不得哪天就得老年痴呆了,我可不和他学。” 听到兰父将她的顾虑,一条条的都反驳回来, 兰珂终于是彻底放心,才点头答应。 在确定下来后, 兰父立马就给黄总打电话,同意了此事, 接着,就是两家公司之间商量各种细节,还有些你来我往的扯皮, 等所有都商量妥当后, 兰珂也要去魔都出差了。 这批翡翠过于珍稀,黄总实在不敢让它们离了自己的眼, 但作为设计师,连料子都没见过,只看图片的话,又怎么能设计出最惊艳、最完美的首饰, 故而,兰珂不得不出差去魔都, 这一出差就要差不多一个月。 容慈在那晚回去后,接连几天都没有再见到过兰珂, 他以为是那晚,自己明明听出了她的心意、却装作不知道的态度,惹了她不快, 容慈不止一次想拿起手机给兰珂打电话道歉, 可每当打开手机通讯录后,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该说什么呢, 说那天自己其实听出来了,当时没有挑明,是他不对, 再向她道歉, 可之后呢, 之后他们就能再一起了吗? 故而一次又一次,容慈都没有打成。 —— 而兰珂这边,她却是完完全全沉浸到设计的海洋里了, 虽是一心扑在设计上,但兰珂也不是每天就待在办公室里,与些翡翠为伍, 只要将翡翠的尺寸了然于胸,什么地方不能画设计图, 她最喜欢待在酒店的阳台上,晒着午后的阳光,窝着躺椅里写写画画, 这天兰珂依旧正窝在阳台上画画, 容慈终于是忍耐不住,将电话打了过来, 他已经十几天没遇见过她了, 让人去兰氏打听,却打听出来她出差的消息, 容慈这才知道,她已经不在京城了, 只不过,她不是一直都跟在兰伯父身边吗,兰伯父还在公司,她出什么差? 虽有些不解,但更多的还是丝丝缕缕在心中蔓延的想念, 兰珂出差,容慈也有了由头给她打电话, 在看到电话是谁后,兰珂还有些心虚, 她就说自己好像是忘了什么, 原来是忘了和容慈说自己出差的事情了, 她在这边每天除了睡觉吃饭之外,其余的时间都用来画设计稿了,也没想起来这件事, 兰珂接通手机,电话那边就穿来容慈磁性清润的嗓音, “兰珂,听说你出差了?” 兰珂拿铅笔支着下巴,歪头回道,“对,来魔都出个差,” 至于出什么差却是没说,也没说是自己来干什么的, 容氏旗下也是有珠宝品牌的,他们之间存在竞争关系。 容慈当然也不想知道这个, 他只想问兰珂,出差为什么不和自己说一声, 可又转念一想,兰珂又为什么告诉自己呢, 他又不是她的谁, 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 ------------ 第19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19 两家公司现如今还是死对头的状态, 是的,是‘如今’, 因为自从容慈明确自己心意后,虽心中清楚两人不可能在一起, 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一直在致力于公司转型, 尤其在阴差阳错得知兰珂像是也喜欢自己后, 对此越发上心了。 不仅如此,他还让人去打听了两家父母之间的恩怨, 想知道是否有化解的可能, 只不过,一则时间久远,那时候网络信息也不发达,不太好查, 二则,圈子里了解之前那些事情的老一辈们,好似都约定好了一样,都闭口不言, 导致容慈至今都还未打听出来。 “是去魔都吗?我过几日也要去那边一趟。” 容慈在听到兰珂的出差地点后,鬼使神差的开口, 兰珂在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却是, 他来魔都不会是要给他们两家的合作下绊子的吧?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逝,就被兰珂自己否定了, 她拿手中画到一半的素描本轻敲了下头, 我真是, 兰父之前和她念叨容慈阴险狡诈, 她都有点被传染了。 以容慈的那样的脾性手腕,怎么会用这种不入流手段, 许是有些心虚,兰珂的声音都温柔了几分, “好啊,你来这边,可一定要和我说,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招待你……” 兰珂说到一半卡了壳, “额,好像,咱俩都不是东道主,” 兰珂摆手,不在意道,“算了,别管这么多,反正你知道我意思就行。” 容慈在电话那边听着,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眉目间的缱绻情意,将他那清冷矜贵的面庞也衬得温柔了几分, “好,我到了就告诉你。” “这还差不多,正好将上次欠你的那顿饭补上,” 兰珂转着手中铅笔,埋怨道, “上次说要请你吃饭,结果你却提前把账给结了。” “是我的错,”容慈安抚她道,“下次一定让你请回来。” ……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容慈就主动挂了电话, 他不知道兰珂出差是来做什么,只是兰氏与魔都那边黄家合作的消息瞒不住他, 两家合作,兰珂如今定然是不轻闲的, 他又是在上班的时间点打去的电话,不好打扰太长时间。 况且自从下定决心转型后,公司事务更多,他自己也很是忙碌, 更何况,他刚还在电话里,提到要去魔都那边一趟, 在去魔都之前,他必须加班加点地提前将公司之后两天事务处理了,才能抽出时间过去, 说是出差,也只不过是找了个好点的借口,想见她一面罢了。 另一边,兰珂在挂断电话后, 正准备继续手中的设计,但在动笔的那瞬间, 却是忽然想到,上次同容慈吃饭时,她还说有个灵感很适合他,准备设计雕刻好就送给容慈, 现如今这可不就是个大好机会, 想要什么翡翠都有, 还不用再找雕刻师父, 想到此处,兰珂将之前的灵感从脑中扒拉出来, 与她这次要设计的诸多系列一起, 涂涂改改, …… 没过两天, 兰珂就收到了容慈的消息,他已经到魔都了,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 兰珂也不知道容慈来这边出差忙不忙, 干脆就和他约定了当晚,两人应该都能抽出时间, 晚上,月色如水, 兰珂才走出酒店,容慈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他站在那里,长身玉立,神色清冷淡漠, 直至看到从酒店大门走出的那抹熟悉倩影,才露出一丝清浅的笑, “你来了,”兰珂看见他,朝前的脚步加快了几分,笑着朝他摆手道, 看着她朝自己这边走来,容慈胸腔中一股自内而外地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面上清浅的笑容逐渐扩大,脚步也不知不觉的朝她那边走去。 两人没有去太远的地方,而是就近找了家环境优雅的餐厅, 餐厅灯光柔和,音乐悠扬,营造出了一种浪漫而舒适的氛围, 他们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窗外是繁华的街道和闪烁的霓虹灯光, 兰珂将菜单递给容慈,示意他先点菜, 这次说好了她请客,当然是他先点菜, 容慈也没有拒绝,而是点了几道兰珂喜欢吃的菜品, 虽然他们只吃过一顿饭,但只要用心,总会发现她喜欢吃什么的。 投桃报李,兰珂也点了两道他喜欢的菜, 两人聊起了彼此的近况,话题也是轻松而愉快的, 兰珂不时地笑着,容慈也时不时露出温柔的笑意, 当然两人都没谈起工作上的事情,毕竟作为对家公司,有些东西还是要避讳点的, 这也是容慈想要将公司转型的原因之一, 晚餐结束后,容慈将兰珂送回酒店, 因着不远,两人就走着回去了,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付的账?” 路上,兰珂又是生气又是疑惑地问道, 是的,兰珂今天结账又被截胡了, 就刚刚,在他们吃的差不多也聊的差不多的时候,兰珂招来服务员准备买单, 却被告知容慈已经提前买过了。 不是,兰珂就搞不明白了, 他全程连起身都没有过,更别说什么借口去卫生间了, 他到底是怎么结的账, 兰珂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容慈。 容慈却是淡笑不语, 兰珂不服气,她一定要发现容慈是怎么办到的不可, “你明天还有时间吗?我一定要请成你一次不可。” 容慈遗憾,“我今晚的飞机,一会儿就要走了。” “你不是今天才来吗?” 兰珂转头望向容慈,见容慈点头,她才又道, “就算你是今天上午来,到现在也没有一天时间,就是签个合同都没有这么快的,更何况你中间还同我吃了顿饭,” 倏的,兰珂突然停下脚步, 他飞上海一趟,不会就是为了和自己吃的饭吧? 不会吧?不会吧? 她其实是知道容慈对自己有好感的, 只是这好感已经这么深了吗? “怎么了?”容慈见她停了下来,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凉,”兰珂随口回了句, 而后,扭头直视着容慈的双眼问道, “你来魔都,不会就是为了陪我吃顿饭吧?” ------------ 第20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20 她直接问了出来,主打一个真诚,不内耗, 容慈脱风衣的手一顿,似是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而后,又神色如常的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披在兰珂肩头,声音淡淡地道, “没有,只是有点私事,不太好说。” 容慈都不得不感慨自己竟然能保持住神色。 “噢,”兰珂点头,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她轻拉了下容慈给自己披上的风衣,偏头对他弯眸一笑, “谢谢。” 月色朦胧间,她的笑容在眼角眉梢晕开, 路灯的光也恰到好处地照在她的头顶,为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浅黄光晕, 容慈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兰珂笑脸盈盈地望向他,美得像幅画一样, 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反复触动。 “没什么。” 容慈强忍下不管不顾直接向兰珂表白的渴望,回道, 现在还不行, 两家还是对家,公司转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了, 更何况,两家父母之间的恩怨也还没有打探出来, 在将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再向她表白, 她也能毫无后顾之忧的接受。 两人吃饭的餐厅到酒店的距离本就不远, 后半程两人还一路无话,走的就更快了些, 没多久,就到了酒店大门口,兰珂停下脚步朝容慈挥手告别, 容慈眼看着兰珂进去,这才转身离去, 他还要乘今晚的飞机赶回去, 容氏如今正在转型的关键时期,他完全脱不开身, 抽出这一天时间已是勉强,如若不然,他怎么也会再多留几天。 —— 时间一晃而过, 兰珂在这边还没待到一个月,就将设计稿完全画好了, 甚至于上半个月画好的设计图,黄总都已经让雕刻师父给做成成品了。 顺带的还有给容慈设计的一枚厚装翡翠扣,也已经做好了, 兰珂本来还想将这部分翡翠料子的钱出了,不行从她的设计费里扣也行, 但黄总大气摆手,丝毫没有要收钱的意思。 兰珂说了两次,最后还是道,“黄伯伯,这是我要拿去送人的,白拿您的可不行。” 好说歹说,黄总才勉强同意收个成本价。 回京城之后,兰珂先是在家休息了两天, 虽然在魔都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多累,可等一回到家,就从内而外感到疲乏, 她如今肚子里可是有着三个宝宝呢,还是要好好歇一歇, 兰珂本想着从魔都回来,就将自己怀孕了这事儿告诉容慈的, 给他个惊喜,当然也有可能是惊吓, 但谁让这三个宝宝都是小天使呢, 她如今怀了也算有两个多月了,却一点孕期反应都没有,甚至于还没有显怀, 弄的兰珂都以为自己没怀上了, 还是系统连连保证,系统商城出售的商品不会有任何问题,这才让她勉强相信。 可就以兰珂如今这样,一点发现怀孕的契机都没有, 她总不可能在明知道容慈有弱精症的情况下,还去医院检查吧, 也就只能一直拖着,最起码也要等她显怀之后再说。 休息了几日,兰珂养足精神后,终于有时间约容慈出来,将自己设计的那枚翡翠扣给他了。 半下午的咖啡厅内,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木质的地板上,斑驳的光影与低缓的音乐交织, 兰珂慵懒舒适的靠在皮质靠椅上, 容慈急匆匆赶来,甚至额头上都冒出一层薄汗,就连鼻尖也爬上了些汗丝, “抱歉,我来晚了,你等久了吧。”容慈歉意道, 实在是兰珂给他发信息的时间比较凑巧,而容氏正是转型忙碌的时候, 容慈又不想拒绝兰珂的任何一次邀请, 硬挤出时间过来的。 “没事,还没到约定的时间点呢,我也就比你来早了那么一丢丢,”兰珂掐着手指尖道, “你看,我都还没点单呢,”她指着空空如也的桌面道, 容慈这才放下心来,拿出手帕略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 两人点过单后, 兰珂神秘的伸出自己攥起的拳头,问容慈道, “铛铛铛,你猜里面是什么?” 容慈愣了一下,眉心微动, 像是有所猜测,却并没有揭穿,而是眼含笑意,开口询问道, “是什么?” 兰珂朝他扬眉一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 她将手掌摊开,掌心中赫然就是那枚她设计的厚装翡翠平安扣, 兰珂将手朝对面递了递, “喏,给你设计的平安扣,” 容慈心中的猜测成真,他忽然便笑了,唇角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般的眼睛里也泛起柔和的光, 就连眼角那颗不起眼的小痣,似乎都午后阳光的衬托下,熠熠生辉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兰珂掌心中的翡翠平安扣,仔细观察着, 这枚翡翠平安扣没有做过多的镶嵌,晴水绿带飘花, 经过精细的打磨和雕刻,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美感, 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有一种晶莹剔透之感。 因着自家母亲就喜欢翡翠,容氏又是做珠宝起家的, 容慈对这方面自然非常了解, 这枚翡翠平安扣,不仅料子好,设计也很绝,有种独特的东方古韵, 兰珂看着容慈专注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好看吧,这可是我特意为你设计的,这块料子也和你的气质很搭。” 容慈将翡翠平安扣握在手心,抬头赞赏的道, “确实好看,谢谢你这么用心。” 他知道兰珂定是为这枚翡翠平安扣付出了很多心思和时间, 这枚平安扣的料子,与它上面的飘花,还有兰珂的设计,都与自己很是契合。 听到容慈这话,兰珂就放心了, 她设计这枚翡翠平安扣时,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很契合容慈那矜贵清冷的气质, 要是他敢说不喜欢,哼哼…… 送完平安扣之后,兰珂也没和容慈聊多久, 实在是容慈的手机一会儿一条短信,一会儿一个电话的,忙的不行, 他却是将手机关机,也要在这里听自己讲些有的没的, 兰珂实在是有点心疼容慈公司的员工们, 就先告辞了。 —— 从兰珂出差回来差不多也就半个月左右, 黄总就传来消息说,那一批翡翠都已经做成成品了, ------------ 第21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21 连一个月都不到,成品就全都出来了,可见黄总是有多着急要将这一批货转化成资金了, 不过也不奇怪,兰珂在魔都公司那边一个月,也也听说了不少事情, 其中就有黄总这么迫切地要转化资金的原因, 听说是因为黄氏的资金大量投入到两家那项合作中, 剩下的流动资金除了紧急备用金外,不够付黄总在国外新看好一批珍贵宝石的尾款, 但他又非常看好这批宝石,不愿意与其他同行平分,一同吃下,也就只能紧急清库存了。 兰珂在不小心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说些什么,只当自己没听到, 毕竟他们都是搞珠宝生意的,虽然两家一家在京城、一家在魔都, 不比兰氏同容氏那么敌对,偶尔还能合作, 可也是存在竞争关系的。 若是黄总知道自己听说了这件消息, 虽兰珂心里清楚,兰氏如今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与黄氏合作的项目以及芮琳那项目上, 没有多余的资金来抢黄总嘴里的蛋糕, 可保不齐黄总还是会以为她是故意偷听的,影响两家的那么大的合作。 所以兰珂一直都缄默不语,只是在心中暗自概叹, 黄总是真敢啊,也不怕公司资金链断掉, 众所周知,做珠宝这一行业的资金链是显而易见的脆弱, 绝大多的资金都会转化成各种珠宝原石, 若是原石因种种原因堆积,或是成品成交量较少等等原因, 可被支配的流动资金就会越来越少, 因着这个原因,各家珠宝公司在相互竞争的同时,也会相互合作,一同吃下,也能分摊风险。 额…… 除了兰氏与容氏,他们两家的恩怨不少,没合作过, 两家都是另辟蹊径,积极寻找新思路,例如在公司开设新的部门,能稳定盈利的那种。 但黄总这却是宁愿抱着资金链断裂的风险,也要自己独自吐下这批宝石, 也足可见这批宝石的质量有多高了, 兰珂作为设计师,对那些宝石当然眼馋,但不能也没资金去和黄总抢, 她只将希望放在自己这次设计的翡翠首饰上, 若是它们受欢迎些,黄总下次设计那批宝石的话,说不得还会找到她头上。 但让兰珂没想到的是, 这批翡翠首饰哪里是受欢迎些,说是大受欢迎也不为过。 经过黄总与兰父的商议,这批首饰会在京城与魔都各办一场珠宝展后,再举办珠宝拍卖会, 兰父是想以兰珂设计的这批翡翠首饰为兰珂扬名,黄总则是为了能拍出更高的价格, 两人一拍即合,开始在京城与魔都进行预热, 不过并没有宣传设计师的名字, 兰父对自己女儿很有信心,想等到珠宝拍卖会大获成功后,再公布兰珂的名字, 有了这个成绩,兰珂就能直接在设计师这一行业,直接站稳脚跟。 黄总思量发现这对他不仅没坏处还有好处时,也就乐得给兰总一个面子。 在热度炒到差不多之后,他们这才着手举办珠宝展和拍卖会, 在京城的珠宝展,兰珂自然是要去现场的, 这还是第一次以她设计的首饰举办珠宝展,甚至还是个人展, 兰珂不可避免的会有些担心, 她心怀忐忑又充满期待的踏进了展馆, 兰珂看见她精心设计的翡翠首饰,正被陈列在玻璃展柜里,每一件都散发着独特的光彩, 展厅中心的T台上,模特们颈间、手腕、甚至是耳上都佩戴着翡翠首饰, 它们或翠绿欲滴、或深邃如墨,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夺目。 观众们都被这些首饰深深吸引,不时发出赞叹之声, 兰珂还在一旁看到了容伯母,也就是容慈的母亲, 她正驻足在一条玻璃种帝王绿的镯子展柜前,久久不肯挪动, 甚至还想问工作人员提前买下,在被拒绝后,才依依不舍的去看下一件了。 容伯母一向喜欢翡翠,这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 见她与其他众人都如此喜欢,兰珂这才稍放下心。 不过让兰珂奇怪的是这次怎么没看到李思雨过来, 她不是向来喜欢珠宝,也热衷于这种场合嘛,怎么没见她来, 兰珂想起她来,当然不是原谅了李思雨上次在拍卖会做的那些事,她还没有那么圣母, 只是李思雨喜欢各种珠宝,也热衷于参加这样的场合,在这方面也有一些名声, 她若不来,旁人虽不至于到说这场珠宝展展示的珠宝不好的程度,可总归会有些妨碍。 兰珂打听后才知道, 李思雨上次在拍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后,容慈真的特意给她丈夫打了电话,也没有同意两家的合作, 她那个二婚的老公一气之下,将她所有的卡都停了。 可能是没脸见人吧,她已经好久没有出来走动了。 兰珂听后才放下心来, 对李思雨的遭遇她当然不会同情,这纯属于自作自受。 两次珠宝展已经将众人的期待值拉满,最后的珠宝拍卖会才举行, 因着最后是在魔都举行的拍卖会,兰珂就没有再过去, 但从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来看, 这场拍卖会举行的很是成功,所有兰珂设计的翡翠首饰都被拍走,没有一个流拍的。 兰父收到这动静后,才逐渐将兰珂是这次所有拍品设计师的消息放出。 —— 容家, 容母刚从魔都大包小包的回来,正向容父显摆她这次的收获, “你看这件吊坠,将翡翠的韵味与东方的雅致结合的真好,” 容母将翡翠吊坠在自己脖子上笔划笔划,又拿起那条她最喜欢的玻璃种帝王绿的镯子让容父看, 容父经营了一辈子珠宝公司,对这方面怎么会不了解, 他接过手镯仔细打量,也不由赞道, “的确不错,这么晶莹剔透的玻璃种帝王绿,已经不多见了,再配上独特富有韵味的设计,是难得的珍品。” 容父小心的将镯子递还给了容母,“好好收着吧,说不得以后还能传给儿媳妇。” 容母将镯子放回首饰盒内,抱怨道, “还儿媳妇,你儿子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我都怕他打一辈子光棍。” ------------ 第22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22 “唉,也不都怪容慈,他那么个病,又是那样的脾性,不愿意娶回来耽搁人家姑娘也正常。”容父叹气道, 容母皱眉,忍不住拔高音量怒声道, “什么叫耽搁人家姑娘?姓容的你怎么说话呢, 不知道就别瞎说话,如今可和咱们那时候不同了, 现在多的是小姑娘不想生孩子呢,容慈这样,还正好省了避孕了。 我们儿子又这么优秀,明里暗里和我提联姻的多了去了,只是这小子不同意罢了。” 容父见她生气,忙安抚道,“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咱儿子受欢迎着呢。” “这还差不多,”容母冷哼一声,转瞬又泄下气来, “你说容慈他怎么就不能开开窍呢,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 容父却是想起之前容慈像是对兰家那丫头有些不寻常的态度,他道, “不开窍就不开窍吧,你忘了上次他送兰家那丫头项链的事儿了,不开窍总比喜欢她好, 难不成你想兰家结成为亲家?” “不想,” 容母连忙摇头,她都想象不出来两家坐在一起亲亲密密商量婚事,那该是怎么一副尴尬场景, “这段时间也没听说他们两人有什么接触,说不定就是咱们想多了,容慈只是单纯的还人情罢了。” 容父也点头,他确实没听说两人近些时候有什么接触, 兰家那个女儿前段时间说是跟着兰云山学着怎么管理公司, 结果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近些时候不知道又跑哪里玩儿了,和容慈根本没有什么联系, 思及此处,容父就更是高兴,容慈和兰家那丫头没什么牵扯, 兰云山那独女又是个不争气的,他还得继续苦哈哈的上班, 自己却是有容慈这么个优秀的继承人,早早就能享清福了, 真是哪哪都好,只除了不能含饴弄孙之外, 唉,孙子孙女什么的,这辈子怕是没指望了。 想到这里,容父抬眼去看妻子, 别看她平时不显露出来,自己却是清楚,她最是想要孙子孙女了, 只是容慈有那么个病,怕他心里压力更大,才一直都没表现出来, 还不止一次和容慈说,她最讨厌小孩儿了,吵闹个不停, 他这个病来的好,他们老两口也能落一清净。 但实际上,在容慈查出这个病并且明确知道治不好后,她可是背着人暗自伤心了好久。 容父思索着这些,容母却是在他点头后,就放下和兰家结亲的担忧后,又摆弄起了才买的翡翠首饰, 见容父看过来,她将手里拿着的翡翠耳坠朝他展示, “怎么样,这个也很不错吧?” 又是一款凸现国风的翡翠首饰,辣绿的颜色有种生命力之美,再加上设计精致的小米珠,流苏飘逸又大气, 容父点头,这款更有设计感一些,也更能体现出设计师自身设计水平与能力, “只是不知道魔都的黄总,是从哪里找的这么优秀的设计师,不知道能不能把她挖来容氏……” 容母边将耳坠放下,边搭腔道, “当然不可能,黄总公司什么都好,就缺一个能镇的住场子的设计师,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怎么不得捧着哄着,咱们挖不过来的。” 容父也知道这点,只是遇见好的设计师不容易,遇见有自己独特风格的设计师更不容易,好的设计师谁都不嫌多, “唉”容父叹气, 容母也道,“别提了,我本来还想请那位设计师,将我那块紫罗兰翡给设计出来, 我是真喜欢这位设计师的风格, 结果黄总连那设计师的名字都不提,像是生怕咱家抢走似的。” 正说着呢, 容慈推门进来,他是知道自家母亲今天拍卖会结束,会直接从魔都飞回来,才想着下班过来看看, “什么设计师?” 容慈边换鞋边随口问了句, 容母就将她手中的首饰展示给他看, “喏,就是今天拍卖会上这些翡翠首饰的设计师, 我是真喜欢她的风格,就是黄总捂得严实,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肯透露。” 容母说话的功夫,容慈已经换好拖鞋,朝父母坐着的客厅沙发走去, 走动间,容慈胸前的厚装翡翠平安扣随着他的步子微晃, 为了配它,容慈今天还特意换了身白色西装, 两者相得益彰,将容慈身上的清冷感都压下不少,显出些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气质来, 容母注意的却不是这些,容慈这张脸,她从小看到大,都有些免疫了, 而且容慈与他爸容佑长相相似,甚至还比容慈多了几分厚重儒雅的气质, 换句话说,容慈比他老子还嫩了点,容母瞧不上, 容母看的是他胸前的平安扣,这枚平安扣有种独特的东方韵味, 和她手中拿着首饰的风格很是相似,甚至同容慈自身的气质也很搭, 容母将茶几上的首饰都摆弄了一遍, 待容慈坐下后,她又仔细观察了下他胸前的翡翠平安扣, 确定它们都有几分相似之处, 这不是说是设计元素上的雷同,而是那种隐隐约约韵味上的类似, 明显是出自一人之手, “你不是没去拍卖会嘛,这枚平安扣是哪里来的?” 容母说完就觉着不对,今天的拍卖会她可是从头看到尾,却根本没有见到这枚平安扣, 要是有的话,这么契合容慈的平安扣,她一定会拍回来给自家儿子的, 那这枚平安扣,一定就是容慈专门找设计师私人定制而成的, 没等容慈开口,她就又急切地开口问道, “儿子,你是不是认识这位设计师?” 容父也望向容慈,他还没打消把那名设计师挖来容氏的心思呢, 容慈轻抚了下胸前的平安扣,唇角微勾,眸中也含了丝笑意,轻点了点头, 他当然认识这位设计师,也知道母亲拍下的这些翡翠首饰都是她设计的, 虽一开始不知道, 可黄总拿出来的这批翡翠首饰,正好是在兰珂去那边出差回来不到一个月之后, 兰珂从魔都那边回来,又恰好给他带了自己设计的翡翠平安扣, ------------ 第23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23 两相结合之下,在黄氏联合兰氏在京城举办第一次珠宝展时, 容慈就已经知道兰珂当时去魔都出差是去做什么的了。 “是兰珂,”他道, “兰珂?”容父比容母先反应过来, “就是兰云山那老家伙不争气的女儿兰珂?” “嗯,”容慈点头,又忍不住反驳道,“她设计天赋很好,没有不争气。” 容父容母都没留意容慈的后半截话, 他们在听到容慈点头肯定这位设计师就是兰家的兰珂后,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怎么可能?兰家那丫头虽说是学设计出身,可前段时间不还跟在兰云山后面学着打理公司吗?” 容父一脸的诧异, 容母也是不信,虽然容慈不是会开玩笑的性子,可她还是问道, “儿子,你不会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 然后还没等容慈再次开口确定, 容母就接到一通电话,是圈子里一个与她不是很对付的人给她打来的, 容母心下狐疑,不知道她怎么会破天荒给自己打电话,但还是接了起来, “喂,萧白凤,你知道你今儿在拍卖会上,拍的那么多翡翠首饰,都是谁设计的吗?” 说着那边就传来一阵嘲笑声,边笑还边继续道, “你还不知道吧,是夏离的女儿, 怎么样,你最讨厌那人的女儿设计出的首饰,戴上去好看吗?” “滚!”容母朝那边吼了一嗓子,‘啪’就将电话挂了。 而后,打开手机里的各个群聊,果真都在讨论这件事, 兰家那个不争气的女儿,竟然还有如此设计天赋,众人都是震惊诧异的, 也有那些与兰家交情不错的人家,很看好兰珂的设计,讨论着想请兰珂设计首饰, 当然也有嫉妒不满的,例如李思雨, 她虽没有去拍卖会,可也是知道这场拍卖会上的翡翠首饰有多受欢迎, 猛然听说这些竟然都是兰珂设计的, 她不可置信的同时,还在群里疯狂造谣兰珂的设计有哪里哪里不好,又或是说兰珂找枪手之类的酸言酸语, 不过众人谁不知道她们之间的矛盾恩怨,没人相信李思雨的话, 容母没管这些,朝上划拉历史记录,果然就看见群里刚才就讨论过自己了, 说她对这次拍卖会上的翡翠首饰喜欢的不行,不仅特意坐飞机去魔都那边拍卖会,还拍走了好几件, 要是让她知道,这翡翠首饰是他们对家兰家的女儿设计的, 不知道还会不会那么爱不释手了,说不定都戴不出门了, 真是可惜了那些首饰, 等等之类的话, 容母瞧的心烦,直接将手机‘啪’的摁灭了, 把手机摔到沙发上,将目光放回茶几上,所有拍回来的首饰都流光溢彩、设计独特, 每一个她都超爱的, “怎么偏偏就是兰家那丫头设计的,” 容母抱怨,心疼的左右摸摸,还是不忍心将它们都放进衣帽间深处吃灰, “它们是无辜的啊!” 容父见她这样,如何还不确定容慈说的就是真的, 这些翡翠首饰还真是兰家那丫头设计的, 如此的设计天赋,怎么就会是兰家的人呢,这还让容氏怎么挖墙角。 容父失望的叹气。 容慈坐在父母对面的沙发上, 见父母一点都没想起问他,兰珂为什么要送他平安扣, 枉他今日的着装还特意将平安扣凸现出来, 本还想试探一下父母态度的容慈微皱了下眉,唇角也往下压了几分, 只能再另寻机会了。 —— 在拍卖会之后,兰珂在设计领域也算的上是一炮而红,名声大噪, 兰氏接连收到许多大大小小的订单,都是请兰珂设计的, 她挑挑选选接了几个感兴趣,公司又是自己家开的,不拘泥于她每天都要上班打卡, 兰珂就整日在家里写写画画,比之前在公司那可是清闲太多了, 她是清闲下来了,不过容慈却是忙到飞起, 公司转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容慈还想在段时间内完成,饶是天才如容慈,也是很不容易的, 尤其是公司上一辈跟着容父的老人们,在舒适区待惯了,不愿意承担公司转型带来的未知风险, 将状都告到已经退休的容父那里, 即使容慈说服了容父,他们依旧在公司里上窜下跳的和容慈作对, 清理他们也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再加上公司转型带来的巨大工作量, 他每日不是睡在公司里,就是深夜才会回去, 当然,他依旧会压缩出时间约兰珂出来, 这天就是, 容慈好不容易挤出时间,约兰珂吃顿午餐, 正午的阳光透过餐厅的玻璃窗,洒在木质餐桌上,一种温馨而宁静的气氛油然而生, 兰珂与容慈相对而坐,边享受着美食,边聊些轻松的话题, 兰珂的胃口一开始还不错,容慈点的菜都是她平时喜欢的口味, 然而,当服务员端上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鱼时,鱼肉鲜香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之前很喜欢这道菜的兰珂,却是在鲜香中闻到了浓烈的鱼腥味, 她眉头一皱,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兰珂本来都以为这次说不定怀的是天使宝宝,她不会孕吐了呢, 还打算过几天等孕肚再大些,能看出来了,也有理由去医院检查,然后顺理成章揭穿自己怀孕的事情, 但谁能想到计划不比变化快,她这时候突然就孕吐了呢, 不过,兰珂眼眸微转间,就决定顺势而为。 她捂住嘴巴,试图抑制住那股翻涌而来的恶心感,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她弯下腰,对着垃圾桶,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 容慈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紧张地来到兰珂身边,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 给她递纸巾递水,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容慈关心的问道, 兰珂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虚弱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然而,还没一会儿,她就又弯腰吐了出来, 等兰珂稍微缓和一些后,容慈就不容拒绝的带着兰珂去了医院, 一路上,容慈将车开的又快又稳, 兰珂则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 ------------ 第24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24 到了距离最近的医院,容慈直接就挂了急诊的号, 急诊科的医生大致了解了下一情况, 又询问兰珂前段时间有没有行房, 兰珂瞄了一眼容慈,才轻点了下头, 医生便道,“很大可能是怀孕了,一会儿抽个血,下午结果就出来了。” 兰珂适时露出惊讶,“怎么可能?”她惊呼出声, 容慈则是真的震惊,那向来矜贵清冷的面庞都被惊得呆滞了几秒, 他心中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 “医生,你确定吗?” 医生被质疑也没有生气,他打量了下盯着自己的容慈,又看了看兰珂, 然后道,“初步确定是怀孕了,若是你们想尽早知道的话,转到妇产科做个检查也可以。” 去妇产科的路上,虽然容慈脑中思绪万千,却仍是小心的扶着兰珂。 据医生所说,她怀孕差不多有三个月,的确与他们那晚的时间差不多, 只是…… 突然间,兰珂停住了脚步,而后道, “容慈,不管你信不信,我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容慈眉目间的郁色散了些,心中隐隐约约的不安也渐渐消退, 他扶着兰珂,清凌凌的嗓音中多了几分沙哑, “我信你,” 医院的走廊上,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容慈的心情犹如这走廊灯光一样,忽明忽暗,难以平静, 他和兰珂从妇科检查室走出来,手中拿着那张确诊怀孕的报告单, 报告单上赫然写着有三个胎心,很大可能是三胞胎, 荣慈又仔细看了遍手中的报告单, 他的喉头滚动,似是才明白兰珂怀孕意味着什么,怀了三胞胎又意味着什么, 喜悦这才后知后觉地弥漫开来, 心中仿佛盛开了一朵娇艳的花,层层绽放,渐渐舒展。 但喜悦之中,也夹杂着对兰珂隐隐的担忧,毕竟是三胞胎,对她的身体鱼心理都会是很大的风险, 等到了下午抽血结果出来,当然还是同样的结果。 容慈扶着兰珂出了医院,坐回了车上, 他没发动车子,而是用那双漆黑如墨眼眸盯着兰珂, 将微颤的手指攥入掌心,薄唇紧抿着,却状似平静的问, “孩子你愿意要吗?” 他之前不是不相信兰珂,只是自己的弱精症,医生是说过的,有孩子的可能性接近于零, 但是,他相信兰珂, 更何况,他也想到之前他们彼此都是第一次, 而之后,容慈还特意关心过,她一直待在家里, 这孩子定是他的。 可是,不管孩子是不是他的,不管他有多渴望拥有自己的孩子, 两人也有些彼此心照不宣的暧昧, 他们之间仍旧是没有关系的,这个孩子要不要的决定权都在她, 他不能也不会强迫, 只能听候审判。 兰珂轻抚了下弧度不甚明显的小腹, 迎着他的目光,唇角微不可查的一勾,缓缓的笑了一笑,问道, “我愿意要的话怎么样,不愿意要的话又怎么样?” 容慈手指颤抖的更为厉害,掌心甚至开始微微出汗, 喉咙似有些干哑,他轻咳了声,低哑的嗓音不复以往清泠,有些像砂纸磨过的碎片, “若是你愿意要,我会尽快筹备婚礼;若是你不愿意要,我会尽快安排你堕胎,越早堕胎对你的身体恢复越好,” 说道后面时,容慈嗓音都明显颤抖起来,却仍是坚定的说完了整句话。 兰珂看着容慈漆黑的眼眸,那里面全是认真与郑重, “最后一个问题,你说要娶我,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我?” “因为你!” 容慈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柔情,眼底一日日加深的情意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收敛, 他终于开口道, “兰珂,我喜欢你,不是因为这个不在意料之中的孩子,只是因为你, 尽早筹备婚礼,是不想你有遗憾,不能在你最美的时候穿上婚纱。” 容慈这段话说得真诚无比, 透过他的眼眸,兰珂看到了倒映着的,眼角眉梢都漾起笑意的自己。 看到兰珂这模样, 容慈趁热打铁,他单膝跪在驾驶位的座椅上,有些紧张的喘不过气来,却仍是一字一句郑重道,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以我的生命担保,一生一世守护你,不离不弃,直至生命终结的那刻。” 兰珂看着他,眼里的光如夕阳撒入湖面,细碎又温柔,她点头道,“我愿意,” 本就是临时起意,容慈当然没有带戒指, 兰珂也就没有伸手, 但容慈却握起兰珂纤长白嫩的手, 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与食指扣成一个圈,套进兰珂的中指,并缓缓收紧,直至牢不可分, “套住你了。” 容慈第一次产生这种不受控制不断滋生出的喜悦, 顺着兰珂手指,容慈朝前倾身,不断向上,一手轻握住她纤美脖颈,另一只手反手勾上她的腰, 低头吻上那盈润樱红的唇,这吻起初是轻柔舒适的,轻巧又带着试探的意味,只浅尝辄止, 但见身下之人没有制止的意思,一举一动任他施为, 他慢慢加深力道,唇瓣粘合摩挲,而后辗转剧烈,卷入了唇舌的追逐纠缠。 一吻结束,兰珂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化了,她气喘吁吁靠在容慈怀里, 容慈环着她的腰身,一边轻拍抚着,一边同她商量道, “今日我回去之后,就告诉父母咱们的事情,尽快去你家商量婚事,我会给你最盛大的婚礼。” 听到容慈提到两家商量婚事,兰珂一骨碌从容慈怀中出去, 她就说呢,她好像忘了什么, 就他们两家这关系,怎么商量婚事,坐在一起可别打起来,那可就尴尬了, 兰珂吞吞吐吐地试探问道,“就咱们两家这关系,咱们真能结成婚?” 容慈矜贵的面庞全然没有平时的清冷,对着兰珂眉眼轻弯,尽是温柔, “放心吧,有我呢,这段时间我忙碌的原因是不是还没告诉你?” 见兰珂面露疑惑,容慈接着道, “咱们两家是对家,主营业务一半都类似,也是因为这个,两家才会摩擦不断, 我近些时候,不,应该说是我从意识到喜欢你的时候,就已经在准备公司转型了, 当咱们两家的主营业务不互相波及时,所谓的对家也就名不副实了。” ------------ 第25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25 “真的?”兰珂惊喜,“那我们能直接同父母说了?” “嗯……”容慈状似沉思着道,“还差一点,” 兰珂不解,“你不是说……” 容慈知道她想问什么,他又道, “公司转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我这段时间紧赶慢赶,也才忙了三分之一不到, 而且之后的时间,我会将更多的时间精力,花费在你以及你肚子里的宝宝们身上,公司转型的进度会减慢很多。 但我能给伯父伯母保证,容氏集团的转型近几年一定会完成。” “那……?” 容慈笑了下,抬手揉了揉兰珂的头发,眼里也隐着笑意, “容氏集团转型可以化解两家利益纠纷上的矛盾,但两家父母之间的私人恩怨才是更重要的, 我之前已经让人去打听两家父母之间的恩怨了,只是不太好查,圈里的老一辈们也都不松口,” “不过,”容慈微眯了下眼,“再不好查,只要足够用心,也总了查出来, 圈子里的老一辈们不说,以前那些因为经营不善、或是其他什么原因破产, 而不得不退出京中豪门圈子的那些人中, 总有知道一些,又愿意说出来换笔钱的人在。” 容慈也是前两天才将买来的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拼拼凑凑整合了起来,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不外乎是关于情爱的贪嗔痴罢了, 在双方父母都正值青春之时, 容父容章与兰父兰云山是圈子里玩儿的很好的朋友, 容母萧白凤和兰母夏离也是关系非常不错的姐妹, 然而有天,一位名叫慕白薇、据说是海外归国华侨的女人,突兀的出现在京城这圈子里, 因她出手阔绰,谈吐不凡,长相绝美,五官精致到毫无瑕疵,没人怀疑她是假的, 没用多久,慕白薇就被京城中一众富家子弟追捧,其中就包括容章与兰云山, 在这之后,好像是又发生了些什么,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在京中富家子弟都追捧慕白薇时, 一名长相英俊、性格温柔又家境贫寒,据说叫杜青的男子, 不知何时进入了众多富家小姐的眼, 萧白凤和夏离约定了两人同时追求他, 谁追到就是谁的,另一个人就要放弃,绝不影响两人的姐妹情意 但在这不久,两人也是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在这之前之后,同样有不少男男女女因为他们俩,或闹掰、或互相仇视, 并且毫无例外,在这之后,他们都对慕白薇与杜青更好了,送了更多的东西讨他们欢心, 在慕白薇与杜青逐渐控制不住场面,也捞的够多了之后,两人在某一日销声匿迹,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那是两人骗子, 但无论怎样,他们的仇怨已经结下,中间的隔阂也始终存在了, 那时候,京中这些人都还没有现在的位高权重,这么丢脸的事情也没脸告诉父母长辈,还真就让那俩骗子跑了, 这样丢脸的事情,也难怪他们都闭口不言了。 兰珂听着,除了知道了两家父母结怨的始末,感慨他们竟然还有这种时候之外,也没法化解双方父母的恩怨啊, 这么想着,兰珂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 容慈一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侧头神秘的对兰珂道, “你猜,我将谁给找到了?” 容慈说的这么清楚了,兰珂当然猜出来了, “是慕白薇和杜青?”兰珂肯定的问。 “珂珂猜的没错,” 容慈终于能名正言顺地喊出兰珂的小名了, “在打听两家父母之前恩怨的时候,偶然得知了他们俩的近况,我已经派人去寻了, 当年咱们双方父母之间的恩怨,怎么看都是被算计的, 虽然他们如今定然都能想明白,但时移世易,恩怨早已经结下, 等我将这两人送到两家父母面前,也能给双方一个台阶,” 容慈望向兰珂,眸色专注又认真, “你只要愿意与我在一起,剩下的所有事情都交给我就好。” 兰珂抬眸撞进他的眼神里,深沉而迷人,明亮又坚定, 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和气场,她不自觉的点头, 容慈伸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小心摸上她只略微有些弧度的小腹, “你正怀着孕,还是颇为不易的三胞胎,只用安心养胎就好,我定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的嫁给我。” …… 两人又微存了会儿,容慈这才带兰珂去吃晚饭, 吃午餐的时候,自从上了那道鱼后,兰珂被鱼腥味儿刺激的孕吐, 而后,就被容慈强硬带去了医院, 两人都没怎么吃好, 在医院又几乎折腾了一下午, 到如今,也是真的饿了, 尤其是兰珂,她几乎是一个人吃四个人补,饿的可不就快嘛。 容慈这次没去之前常带兰珂去的餐厅, 而是选了家专门做清淡菜系的餐厅, 点的菜也都是以不会有各种腥味的素菜为主, 虽然菜色都很清淡,兰珂吃得却很满意,胃里也没有再不舒服。 她没有孕吐,这让容慈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在一旁护着兰珂走出餐厅, 夜风微凉,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温暖气氛, “这家餐厅虽是清淡了些,但口味还行啊。”兰珂随口和容慈聊着, “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常来。”容慈含着笑意回应。 坐到车上,容慈开车将兰珂送回了郊外别墅, 看着她进了家门后,这才驱车回了公司, 本来只打算与兰珂吃个午餐,下午的工作就被排得满满当当, 虽然下午的时候将能推的都推了,能交给底下人去办的,也都尽量交到了下面, 但总也还有许多文件,必须他亲自过目, 更何况今天突如其来得知,兰珂怀孕这么大的事情,怀得还是风险极大的三胞胎, 容慈也要将公司的转型计划重新规划,将步子慢下来, 这样,他才能抽出时间去陪她。 回到公司后,容慈立刻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中,处理起堆积如山的文件, ------------ 第26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26 “什么?” 容家父母与兰家父母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问出了同样的话。 ____ 兰珂在走进家门后,本来准备直接就上楼休息, 谁知,兰父兰母两人都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回来, “你这段时间有空就往外跑,是又谈了个对象?” 兰父蹙着眉头,沉声问道,明显是怕女儿再遇到渣男, 兰母也是满脸关切, “珂珂啊,你和爸爸妈妈说说,你是不是真的又谈恋爱了? 要是真的谈了,可要让我和你爸帮你多参详参详。” 兰珂本想张口否认,反正容慈之前都说了,一切都由他去解决, 然而想了想还是算了, 要是兰父兰母真是从容慈口中听说他们在一起,自己还怀孕的消息, 他们怕是会气炸了, 说不定,不,是一定会削自己一顿, 算了算了, 还是自己说吧,就当给容慈减轻点压力了, 终于下定决心的兰珂,朝前走到父母对面, 她看着母亲那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的眼神,以及父亲那父亲略显不赞同的严肃面孔, 两手紧紧搅着,无意识地舔了舔唇,吞吞吐吐的点头道, “嗯,我的确是谈恋爱了,而且还是和容慈谈的。” “什么?你是不是说错名字了,珂珂你确定是容家的那个容慈?” 兰母不可置信,兰父则是脑子一片空白,还没缓过劲来, “对,就是那个容慈,”兰珂肯定点头, 点过头后,她却没有将头再抬起来, 而是就着这个低头的姿势有些愧疚的道, “对不起。” 兰父这时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脸色变的铁青, 他猛地站起身,怒视着兰珂, “你、你怎么能和他在一起?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咱们两家可是对家,前几个月他还抢老子项目,你们之间不可能!” 最后他斩钉截铁的道, 容母也急忙站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焦急与不解, “珂珂,你是不是被他逼的,你告诉妈妈,我和你爸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兰珂却是摇了摇头,“不是,爸妈,我们是真的互相爱慕,” 长痛不如短痛,兰珂深吸了口气,直接道, “我……我怀孕了,是容慈的孩子。” 她的声音虽然仍比较平稳,却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句话一出,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你莫不是诓你爸我呢,容慈那小子有弱精症整个京城谁不知道, 你要说孩子是李游那个混球的,我都还能信两分。” 兰父刹那间缓和了神色, “快别吓唬你老爹了,赶紧说你和谁谈恋爱了,别再拿容家那小子唬人了。” 兰珂没按照兰父想的那样,笑着说自己是开玩笑的, 仍旧是正色道, “爸,我的确正在和容慈谈恋爱,而且,容慈虽然有弱精症,可又不是百分之百不能让人怀孕,只是概率极其低罢了。” “还真是容慈?” 兰父的脸色变得比之前更加铁青,他的双眼瞪得似铜铃一般, 兰母则是捂住了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 兰父暴怒,猛地一拍茶几,力道之大让茶几上的茶杯都跳了跳, “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明天就去将孩子打了。” 兰珂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是倔强地抬头,直视着兰父的眼睛, “爸,我是真喜欢容慈,容慈他也是真喜欢我,我们想留下这三个孩子,我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 “三个?求婚?” 兰父怒吼道,“你怀的是三胞胎?还已经答应她求婚了?” 他在原地急地跳脚,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容慈这么能呢,就这还弱精症?他不会是误诊了吧!” “你也是?”兰父又指着兰珂, “又答应人家的求婚,还未婚先孕,之前李游的教训还没有吃够吗?” “容慈他和李游不一样,爸你拿李游和容慈相比,这都算是侮辱容慈了, 容慈他将容氏集团转型的事情,爸你知道嘛? 他就是想化解咱们两家在利益纠纷上的矛盾,还有些其他事情,我现在不太好说, 总之,他是真的在考虑我们之间的未来。” 兰珂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却是坚定的。 兰母在一旁抹着泪,她知道女儿的性格,做事果决,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再改变, 不过她仍是问, “珂珂,你真的想好了吗? 如今是有情冷水饱,可就算容慈将公司转型了,咱们两家依旧对立了这么多年, 公司之间的矛盾、两家之间的恩怨,都不少, 别说容家那边答不答应你们在一起,就算勉强同意了,你之后在容家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说着,她拉住兰珂的手, “三胞胎可不是那么好怀的,你要吃很多苦的。” 兰珂看了看拉着自己的手抹泪的妈妈, 又看了看长叹一声,坐回沙发默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爸爸, 以及大厅里沉重的气氛, 她微微垂眸,心潮不自觉地起伏,手指指节也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爸妈,你们先见容慈一面行吗?我相信他不会让你们失望。” 嘴上这么说着, 兰珂同样默默在心中对容慈道, 我算是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靠你了! 兰父兰母对视了一眼, 最终还是同意先见一面, 见过之后,立马让姓容的滚蛋, 孩子珂珂要是不想打掉的话, 正好留下来,跟着自家姓兰,姓容的别来沾边。 互相退了一步之后, 兰珂上楼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发给了容慈, 让他找时间过来一趟, 而后,没等容慈回短信,就睡了过去。 最近一段时间,兰珂总觉得睡不够,一沾枕头就能睡过去, 一觉到明天,睡眠质量很是不错。 另一边,容慈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在他正辛勤工作时, 容慈放下手中的文件,将手机拿了过来, 打开发现是兰珂发过来的消息, 他细细看去,夜色中,他漆黑的眼眸微凝,攥紧了手中钢笔, 一瞬间又轻松开, 快速回复了几句话, 将手机一旁,又看起了文件。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当容慈终于完成手头的工作后,已经是深夜, 他看了看表,直接在公司休息室睡了, 明天还要将兰珂的事告知父母,他必须养足精神才行。 ------------ 第27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27 第二日, 兰珂醒来,看到容慈昨晚发来的消息, 告诉她,等将慕白薇与杜青那两人找到之后,他会尽快带着父母上门拜访, 兰珂回了消息, ‘嗯,那我爸妈那边可就靠你啦。’ 之后她就下楼吃饭了, 楼下, 餐桌上摆着精致又营养的早餐, 兰父见她过来,也不坐下,看了看餐桌上的菜, 又盯着自己和她妈一个劲儿的瞧, 他板着个脸道,“看什么看,坐下来吃饭啊,” 兰珂笑嘻嘻地坐下, “我这不是稀奇嘛,昨天你不是还让我去将孩子打了,今儿怎么就让厨师做起孕妇餐了?” “是谁昨天死硬着不愿意把孩子打掉的?”兰父的语气依旧不好, “更何况,我也想明白了,你愿意要孩子就要吧,正好都留下来当我们兰家的孙子。” 兰父这算盘打的啪啪响, 兰母盛了碗汤放到兰珂前面,也道, “你这个傻丫头,再和你生气,我们还能不顾你的身体, 你怀的还是三胞胎,一个人吃四个人补,不管怎么样,都要吃的有营养些。” 兰珂起身,感动的抱了抱爸爸,又在妈妈脸上亲了一口,保证道,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肯定会在争取你们同意后,才会和容慈结婚的,” “现在想起我和你妈了,” 兰父冷哼一声,显见见的还是有些不高兴, 毕竟谁家水灵灵的小白菜被啃了都这样, 更何况还是向来与自己作对的对家那儿子, 兰父自从得知这事儿后,气都没顺过, 兰母同样如此,只是她向来温柔,对唯一的女儿也宠的厉害, 不舍得说一句重话, 就在兰珂在这里哄哄爸爸哄哄妈妈的时候, 另一边, 容慈已经早早醒来,去健身房锻炼了一小时,吃完早饭之后, 将自己熬夜重新规划的公司转型计划,下发了下去, 又将自己今天的工作尽快的完成后, 才驱车回了自家别墅, 他已经提前发消息问过了, 因着今天下着蒙蒙细雨的缘故, 容父没有出去钓鱼,容母也正好在家, 容慈进门后,问上前来接他大衣的管家道, “我爸妈呢?” “在茶室,夫人正陪着先生喝茶。” 容慈挑眉有些讶异,没想到他妈今天竟然有这个耐心陪着他爸喝茶, 不过容慈并没有在多说什么, 将大衣递给管家, 直接就朝茶室的方向走去, 茶室里,一壶刚煮好的茶水正散发着袅袅香气, 巨大的落地窗外,细雨如丝如缕,飘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响声, 与室内的茶香交织, 营造出一种宁静而温馨的氛围, 容父荣母坐在茶桌旁,不知在聊些什么,很是轻松惬意的样子, 容慈走了进去,盘腿坐在父母对面, 容父见他过来,很是诧异,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近段时间你不是忙着公司转型的事情,都要住到公司里了。” 容慈却没有直接回答父亲的话, 而是伸出修长如玉的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 似是要平复内心的紧张,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不过,容慈仍旧抬眸,坚定地望着眼前的父母, “爸,妈,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们,”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决,又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认真, “我和兰家的兰珂谈恋爱了。” 这句话就仿佛一颗石子投进宁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将室内温馨宁静的气氛瞬间打破, 容父闻言,脑子一瞬间仿佛‘嗡’的一声,眼中的笑意还未散去,脸色就变得很是难看, 他指着容慈, “你,你怎么能和兰家那丫头谈恋爱? 咱们两家之间的恩怨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能和她在一起,” 容母同样气急败坏,她将手里的茶杯‘啪’地一下重重磕在桌上, “我不同意,要让我和夏离做亲家,这辈子都不可能。” 虽然兰珂是她很喜欢的设计师,设计风格更是为她所钟爱, 但要让她给自己当儿媳,那却是怎么都不可能。 她将容慈手中端着的茶杯一把夺走, “喝什么喝,你还有脸喝茶, 你和那个兰珂谈恋爱,不就是让你妈我、还有你爸, 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要被圈子里的人指指点点, 甚至于把脸递过去给兰家那夫妻俩打嘛。” 容慈任由手中的茶杯被夺去, 只蜷缩了下,被飞溅出的点滴热水烫到的指尖,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容母又道, “我和你爸上次就不应该放心的太早, 我就说呢,要只是还人情的话,你怎么会送项链这种珠宝呢,还是挑她喜欢的拍,原来那时候就有苗头了,” 她冷笑着,“你可真能瞒啊容慈,现在怎么不瞒着了?” 容慈这时候才有机会说话,他的嗓音微微沙哑,漆黑如曜石的眸子闪动着光泽,语气中似是含着几分温柔, “爸妈,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我是真的爱她,她还怀了我的孩子。” 容父容母闻言,震惊得几乎无法言语, 容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差点连带着将桌边的茶杯碰落在地, “你说的这可是真的?她真的怀了你的孩子?” 容父则是眉头紧缩,似乎是在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 他沉吟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确定是你的孩子?你……”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 “你的身体状况……弱精症能让人怀孕的几率极小,” “我确定,兰珂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她,”容慈坚定点头, “而且她还怀了三胞胎,”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茶室炸响, “三胞胎?” 容母激动的去扯容父的袖子, “三胞胎啊!” 容父看似仍旧淡定地坐在那里,可手中端着的茶杯水面,却微微颤动着,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可咱们儿子的那个病?” 容母一把将他也拉扯起来, “病什么病,医生又没有说过弱精症一定不能让人受孕, 更何况,现在医疗这么发达,随随便便都能做亲子鉴定,兰家那丫头还不至于在这方面撒谎。” ------------ 第28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28 容父被说服了,但还是对她道, “说我说对这么起劲,那丫头怀了你儿子的孩子,你不得上门去和兰家那夫妻俩低头啊, 就和你刚才说的那样,把脸递过去给那夫妻俩打。” “我乐意!”容母扭头, “她怀的可是我亲孙子孙女,还是三个, 若是咱们不去,兰家那夫妻俩一定会将孩子自己养着,见都不让我们见一眼,我还不知道她。” 容父了解兰云山,这确实是他会干出来的事情。 最终,他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复杂, “行吧,为了孙子孙女,咱们就一起去兰家低头吧, 只是你们必须要有心理准备,兰云山那老家伙,得志便猖狂的很,更别说这次是咱们不占理,要求着他了。” 容母深吸了口气,咬牙道,“没事,我可以的。” 容慈听着父母这些话,能感觉到胸口被一股温暖的感觉包裹, 他也跟着站了起来,直视着他们, 不过容慈并没有顺势答应下来,让父母去低头, 他是喜欢兰珂,喜欢到不顾父母的反对、告诫, 也要争取兰珂在一起, 但他还做不出让父母舍下大半辈子的脸面不要, 直接上门被贴脸嘲讽。 更何况,即使这样, 兰家伯父伯母更不可能同意将兰珂嫁给他, 一个让父母上门给死对头道歉的人, 一个连养育了他的父母都不顾的人, 纵然他如今是喜欢自己女儿的,他们也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容慈清楚的知道这点, 他绕过茶桌,走到父母那边,将他们又扶着坐了下来, 端起依旧氤氲着热气的茶壶,给他们都茶杯中又添了些热茶, 这才道, “爸妈,我不可能让你们舍下半辈子的脸面不要,即使是因为我,” 容母闻言,沉默下来,她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 “那你打算怎么办?” 容父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而后问道, 容慈垂眸,缓声开口道, “你们还是要陪我去兰家一趟,不过这不是要让你们舍下脸面,向兰家伯父伯母低头认错,而是要同他们化解以前的仇怨, 咱们两家各有各的错处,到时候我再带两个人一起去,咱们彻底说开, 之后,再商量我与兰珂的婚事。” 容父容母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明白儿子这是在打什么哑迷, 不过他们也没再说什么, 儿子向来靠谱,即使这次失手, 大不了就是被兰家那夫妻俩指着鼻子臭骂一顿,为了那真是惊喜上再添一重的惊喜, 别说是被臭骂一顿了,就是被打了也算不亏。 _____ 这边商量完之后,那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只是让容慈没想到的是,本该来到的东风,竟然接连几天都没有到, 且他派去找慕白薇与杜青他们的人还发来消息, 说是那边的地形他们不熟悉, 在快要抓到人的时候,被他们给躲到了山里,更不好找了, 容慈在得到这个消息后,身子一瞬间就坐直了,敲击桌面的声音也变得嘈杂而没有规律, 着急的不行, 他这边等的起,可兰珂那边可是等不起的。 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还是三胞胎, 要在她明显显怀前举办婚礼的话,时间很紧,必须要尽快才行, 容慈右手中指点着太阳穴,思考了几秒, 随即打电话又派了一队保镖过去,叮嘱他们一定要尽快。 而另一边的兰珂也有些受不了了,在这短短几天中, 自从兰母知道她怀孕了,而且怀的还是三胞胎后, 整日地加餐给她补身体, 一日三顿,再加上下午茶、夜宵,就这还不算时不时的补品和水果, 不是说饭不好吃,家里厨师做的饭当然是好吃的, 可好吃也禁不住她妈这样喂啊, 上一顿才吃饱,下一顿就又来了, 兰珂觉得自己的肚子就没空下来过。 和父母说自己还是出去住锦上庭那边吧, 他们却都不同意, 生怕她自己一个人住会有什么意外, 兰珂仰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发消息给荣慈抱怨, ‘我快要撑死了,你什么时候来见我爸妈啊’ ‘这样之后咱们就能住在一起了,我就不用再承受我妈那‘过度泛滥’的母爱了。’ 容慈收到兰珂发来的消息, 原本因为一直没有把那两人带回来而略显焦躁的心情,都好了几分, 待看清兰珂发来的消息后, 容慈拧眉,再怎么怀孕,还是要以珂珂的感受为主的, 不能让她觉得在有了孩子之后,她就不那么重要的, 故而,他建议地回消息, “要不我给你送过去个营养师,负责你的一日三餐?” 这样回着,又看到了兰珂后面发过来的消息, 住在一起? 容慈想到每天可以拥着她入睡,然后再一同醒来, 两个人,三餐,四季,还有可爱的小朋友…… 只是想想这些,他就心动的不行, 真希望那天可以早点到来。 兰珂看到消息,一瞬间从沙发上坐了下来, 连忙发消息道, ‘可别,千万别,我前两天才将他们哄好, 要是他们看见你送来的营养师,又该和我急了, 还有你,他们本就看你不顺眼,这还没同意我们在一起呢,你就老实些吧。’ 容慈也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不过还是叮嘱她, 能吃再吃,不能吃可千万别勉强自己, 还是要以你自身的感受为主, 还教了兰珂好几个小技巧,能瞒着伯母吃的少点, 也不知道他是从那里知道的。 ____ 如此又过了几天,加上容慈又派去的那一队保镖, 可算是将慕白薇与杜青两人给捉住了, 容慈也总算是能去兰家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容家大门,穿过喧闹的市区,沿着盘山公路缓缓而上, 周围的景色也渐渐变为了茂密地树林与郁郁葱葱的草地, 但是,前车里的容父容母两人,连看一眼窗外景色的心情也无, 车后排气氛异常的沉默, 容父容母都不知道,他们与兰家那边,都多少年没有过正常往来了。 ------------ 第29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29 平时宴会上见面,也都是互不理睬, 商场上又互相争夺资源利益, 这次去兰家,他们真是想想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虽然已经做好儿子这次会失手的心理准备了, 可容母还是有些坐立难安, 像是为了缓解车内一片寂静的尴尬, 容母开口问对面的容慈道, “后面跟着那辆车里面是谁?” 容慈略微笑了下,有些神秘的道, “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他今日穿了一身深灰色的笔挺西装,将身上的那股子清冷感都压下去不少,倒显出与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沉稳出来, 虽看着成熟稳重的厉害,可若是仔细看去,就能看出他放在皮质座椅上的手一直是蜷着的, 甚至手心还有些微微发汗, 可见是有些紧张, 不过这也不算奇怪,毕竟这次上门,对他与兰珂,甚至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至关重要, 他承受不了任何突发状况,若是有任何问题,都会是他与兰珂一辈子的事情, 而两家之间的恩怨,又让这件事充满了不确定性, 都说提前将事情都做到极致,就不会焦虑, 但容慈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完美, 却还是紧张又忐忑, 他动了动唇角,似是苦笑了下,这怕是他第一次如此忐忑吧, 伸手摸了下兰珂送的平安扣, 才算是安定了些许。 容母听到容慈还是不肯说后面车上坐的是谁,低声嘟囔了句, “神神秘秘的。” 因着提前给兰家那边递过上门的消息, 兰父兰母今天并没有出门,只是脸色不是太好的坐在沙发上等着, 容家那边其实并没有来晚, 只是两家几乎是在京城的一东一西,距离太远, 又恰逢早高峰,这才到的晚了些, 但也还没到两边约定的时间点, 不过是兰父故意找茬罢了, 他对坐在一旁沙发上吃着水果的兰珂道, “今天都能来晚,可见他容家不上心,珂珂,这个面咱也不是非见不可啊,” 说着他就想起身直接上楼去, 兰珂看了眼表,都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呢, 她将手中的叉子放在水果盘上,急忙拦住她爸, “爸、爸、爸,时间还没到呢,你也知道咱们家和容家的距离,再加上早高峰,他们能准点到都不知道要起多早呢, 人家这么大老远来了,您好歹见一面再说啊!” 容父这才哼哼唧唧地坐下, “那也是他们不诚心,知道会堵车,怎么不知道半夜出发呢, 夜里不堵车不说,车子还能开的飞快。” 兰珂抽了抽嘴角,以她爸这逻辑, 这亏得他们这别墅附近没有酒店, 要不然,她爸高低得让他们昨天就住这边, 兰母见他越说越离谱,拿手中的杂志拍了他一下, “好了,珂珂还怀着孕呢,你这当爹的还让她哄你,老老实实地坐着,” 转头又叮嘱兰珂道, “快趁着容家他们还没来之前,赶紧把那水果吃完,补充维生素、增强免疫力的,” “哦……” 兰珂与兰父都蔫了下来, 兰珂不情不愿地又拿起叉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水果, 兰父则继续拿起了报纸,状似认真地看了起来, 兰母这才满意点头。 安静了没一会儿, 容父容母以及容慈便到了, 他们上门,先是告饶了句来迟了, 之后,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兰父就更没那根弦了,容父容母进门时,他连站都没站一下,就更别说迎接了, 一直再沙发上坐着,根本就没挪动地方, 只朝容父也就是容章那边,淡淡地瞥了眼,也没有说话, 还是兰母站起来,撑起了兰家的面子, 伸手示意了下对面沙发, “先坐吧,” 语气却也没有多和善的样子, 兰父看着对面虚扶着容父容母先坐下的容慈,就是一声冷笑,假模假样, 明知道让自己的父母过来这边,要拉下半辈子的脸面,甚至还得被他劈头盖脸地奚落一顿, 却还是带着自己的父母过来了,如今装成这副样子又给谁看。 他如此薄情寡义,即使如今真对自己女儿有感情,他也不会同意将珂珂嫁过去的, 如今能将自己的父母推出来, 若是真上什么事儿了,又怎么知道容慈会不会将珂珂也推出来呢, 考虑和一个人结婚,就要看他品性的最低处, 容慈这个人不行。 当然若是他没带着父母一起过来,那就又是另一番想说头了, 父母都不过来,对他们兰家是一点也不尊重、重视, 这样的话,那这门亲事还成什么成, 容慈那小子就不是真心想结这个婚, 总之,无论怎样,几句话就能打发他们走, 这样也算是给珂珂一个交代了。 见他们还真都不见外的坐下了,一副准备长谈的模样, 容父冷哼了一声, “怎么,上门道歉来了?” 兰珂在一旁,偷偷朝容慈眨了眨眼,比划了个口型, ‘交给你啦,加油!’ 容慈自然注意到了,他朝那边勾了勾唇,眉目间多了几分温柔, 容父容母平时也算是能言善辩,然而再听到兰父这句话, 脸色的笑容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容父几度张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是真没想到,兰父都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和年轻时一样,说起话来还是这么噎人, 正当兰父准备几句话解决战斗, 这时候,容慈站了起来,微微欠身道, “伯父、伯母,我们这次来,不仅是想讨论我和兰珂的婚事, 我还带了两个人,想让我父母与您和伯母都见一见,” 兰父兰母闻言,都不由地有些疑惑,不知道容慈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只有在一旁坐着的兰珂,露出了了然的笑, 容慈朝门外招了招手, 就有保镖压着一男一女走了过来, 两人都是四十左右,却保养的极好,看着只像是三十多岁, 那女人长相清纯,却又有一双狐狸眼,更显妩媚动人;那男子则是英俊帅气,是二十年前最令人心动的长相, 两人都浑身凌乱、狼狈不堪,甚至连衣衫都有被树枝划过的道道痕迹, 但即使这样,却也挡不住他们俩的美貌, 由此可见,两人年轻时又该是何等风姿绰约,也难怪能令那么些人反目成仇了。 ------------ 第30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30 “慕白薇?” “杜青?” 一见到这两人,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些年, 容家与兰家两夫妻仍是一眼就认了他们, 这就是当年在京城中行骗的两人, 一男一女,几乎含盖了京城中整个富家子弟的圈子, 而在他们这些人掌权后,也都不止一次地派人去寻,却一无所获, 如今竟就这么突然的来到他们面前, 不仅容父容母、还有兰父兰母神色都有一瞬间的惊愕, 只有一旁的兰珂,她侧头看看这个、又转脸看看这个, 不住地盯着那两人瞧, 他们长的是真好看, 即使如今已经这般年岁,过了风华正茂的时候, 依旧能看出两人精致的五官, 比之她如今用过美肤丸之后的状态,也就稍差了那么一点, 真不愧是当年在京圈富家子弟们之间,引起腥风血雨的男人女人。 容慈一直注意着兰珂那边,当然看到了她打量那两人的视线, 他不动声色地朝那边移了移,刚巧挡住兰珂看向杜青的目光, 没等兰珂又什么动作,兰父已经震惊地出了声, “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容慈却并没有开口提一句,找到他们自己到底花费了多少功夫, 只肃然抬眸,对着对面的兰父兰母道, “伯父伯母,我知道因着这两人,你们与我父母年轻时有些矛盾, 这些年来,矛盾越积越多,但归根结底,还是从这两人开始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诚恳, “我私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就找了他们过来,希望能将当年的恩怨解开,伯父伯母不要怪我多管闲事才好。” 容慈说的这番话,容父容母之前已经听他说过了, 因而除了在见到慕白薇与杜青两人时,惊讶非常之外, 对化解两边恩怨之事,并没有什么异议, 他们还等着抱孙子、孙女呢。 而兰父则是与兰母对视了一眼,这才又看向言辞恳切的容慈, 他是真没想到,容家这小子竟然来了这么一处, 连京中众人遍寻不到的这两人,都找了出来, 本来兰父是想着,无论容慈带不带父母过来道歉, 他都有话说,且几句话就能打发出去, 可如今容慈来了这么一处, 全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既没有将生养他的父母推出来,又给了兰珂足够的体面, 甚至还在试图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 即使心中仍有芥蒂, 兰父也不得不说一句用心了, 但是,兰父的语气虽缓下来了几分,却还是道, “容慈啊,我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才想化解两家的恩怨,可这并不仅仅是这两人的缘故,” 兰父指着一旁被保镖压着的慕白薇与杜青, 既而又道, “以你父母当年做的那些事情,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化解不了,” 容母萧白凤听到他说的话,当即就想站起来问他一句, 我们当年做了什么事儿? 不都是你们故意的吗? 如今我们夫妻两个苦主,都愿意主动过来和解了, 你一个既得利益者,反倒是说起我们的不是了! 但就在她刚想站起来时, 却被容父一把摁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想想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先冷静些,” 容母的视线在斜对侧坐着的兰珂身上划过, 她穿着宽松些的衣服,并不能看出什么, 不过容母也算是冷静了下来, 她深吸了口气,我忍。 见妻子冷静了下来,容父这才松开按住她的手, 兰云山的话,他不是不生气,只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其实在慕白薇暴露出是骗子后,他就有些怀疑她之前所说的话, 想同兰云山好好谈谈, 谁知兰云山这个暴脾气, 见到他后,不仅不听他说什么,还直接将他给骂了一顿, 甚至在继承兰氏之后,又是抢自己资源、又是抢自己项目的, 他也是真的恼了,接连就报复了回去, 这么些年来,一来二去的,也就成了现在这样。 事到如今,他也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听到兰伯父如此说,容慈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他起身来到慕白薇与杜青面前, 目光扫过两人,眸中一如平常般冷漠, 完全没有常人见到好看之人时,会有的温和, “如你们所见,我找你们来只是想化解两方父母之间,当年因你们而起的矛盾,希望你们能如实告知, 如若不然,以你们这些年的行骗金额,足以在监狱里过完下半生了。” 听话听音,也就是说这人并不打算将他们送到监狱, 没了性命之忧,慕白薇与杜青两人松了口气,努力回想当年他们是用什么手段挑拨的, 可这么些年来,他们着实是骗了太多人,也挑拨了太多人, 即使容父容母与兰父兰母都保养的不错, 他们一时间也没有认出来, 两人思考了好一会儿,互相对视了一眼, 随即慕白薇伸手理了理头发,侧着头歪朝着容慈,眼波流转, 带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清纯,还夹杂着一丝丝勾人的魅意, 语气微软着道, “我们确实是有些想不起来, 不如这样,你还将我们带回去看管起来,等我们想起来再说如何?” 当然不如何, 容慈根本就没注意到她搔首弄姿的那一套, 他还等着在兰珂显怀前,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呢, 时间紧迫的很, 哪有时间等他们慢慢想,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两人面前,让他们看到上面的数字,复又将之收了回来, 清冷的嗓音说出蛊惑人心的话语, “看到这张支票了吗?你们两人谁先想起来就是谁的,而另一个人,我会直接将他送进监狱。” 利诱加上威胁, 两人也不敢再作妖,只能不断转动大脑,拼命回想,连额头上都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也砰砰直跳, 终于,两人前后脚地开口, ------------ 第31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31 “我想起来了!” “我也想起来了!” 容慈看向首先开口的慕白薇,示意她朝下说, 慕白薇的目光在容父与兰父脸上盘桓了数秒,又咽了口唾沫, 这才慢慢回忆着开口, “这儿是京城,他们,他们是容章与兰云山吧?” 容慈不悦皱眉,但还是轻点了下头, 见他神色,慕白薇也不敢再耽搁,连忙继续朝下说, 随着她道叙述,当年那些被谎言编织的故事,也终于揭开了真相,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 不过就是当年慕白薇发现,容章与兰云山两人,对她似是并没有旁人那么热衷痴迷, 像是只跟着圈子里的众人混个热闹,也就不会如同其他人那样,为讨她欢心,送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只是跟风送些不值什么钱的小礼物, 可他们两家开的都是珠宝公司,要说最值钱又最好卷款走人的东西,非珠宝莫属了, 她自然是眼馋不已, 但慕白薇当时装的也是富家女,当然不能直接开口讨要,都是别人主动送来,自己再勉为其难的收下, 于是她就想个主意,故意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 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发现他们被欺骗,自己知道后良心难安,主动告知的善良形象, 通过容章与兰云山言谈透露出来的,再加上慕白薇从其他人嘴里故意引导话题,套出来的话,以及亲自调查之后, 她发现容章与兰云山他们家的公司,因为同样经营珠宝行业,只有些面子情, 受这些影响他们之间也并没有多熟悉, 两人如今关系这般要好,是因为高中时的一次偶然, 兰云山在上高中时学习成绩一般,还喜欢领着一帮小弟到处打架,即使是贵族学校的老师都有些受不了他,一直处于放养状态, 然而一次很重要的联考,他竟然考了全班前几名,甚至数学还考了满分, 班主任当然不太相信,而这时候,又恰巧有人给班主任写了封举报信,举报兰云山作弊, 班主任这才觉得合理,找兰云山谈话,但他死不承认, 但班主任甚至连家长都叫过来了,还准备将他的成绩取消,不作数了, 这兰云山哪能接受,他还等着放假和朋友一起出国玩儿呢,这可是他爸妈一早就答应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考这么好的原因,有这么一根胡萝卜吊着,他可是努力学习了一个月, 又恰巧运气爆发,这次考试的数学卷上有好几道大题,他之前都做过类似题型的,这才能拿满分, 可班主任就因为一封举报信,直接就判定他作弊,甚至连成绩都要给他取消, 兰云山怎么能同意,可谁都不信他, 在兰云山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中,这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绝望的事情, 可就在这时,容章过来给他作证了,还拿出之前他做类似题型时,有一道题不明白问容章时,验算的草稿纸, 与兰云山不同的是,容章学习一直就好,是老师家长心中的好学生,还拿出了确凿的证据, 班主任总算是相信了,兰云山的父母也都相信了。 从这之后,两人都关系这才慢慢变好, 而慕白薇利用的正是这件事, 她一面告诉兰云山,当初那封举报信,就是容章写的,还说了几句那封举报信上写的内容, 说是容章不小心在她面前漏了口风, 她不忍心让他再被这么隐瞒下去,这才来告诉她的, 而这些内容,其实是她从真正写举报信那人口中套出来的, 但兰云山不知道啊, 因为按理来说,那封举报信,除了写那封举报信的人, 也就只有当时的班主任和兰云山自己知道了, 班主任知道是因为老师就是收那封举报信的人, 而兰云山知道,则是因为他趁着办公室没人的时候,将那封举报信偷出来过, 他想辨认一下字迹,看能不能认出来是那个龟孙举报的他,可谁知道那封举报信竟然是打印的, 到如今,他对那封信上的内容都记得很是清楚, 所以他知道,慕白薇说的,的确就是那封举报信里的内容, 虽是这样,他还是有些不敢、也不想相信,容章竟然是这样的人, 然而,就在他想去找容章问清楚时,就听到屋内容章正以一种轻蔑的口吻说起自己, 而这正是慕白薇用话语引导出来的,说的也不是那件事,甚至都不是他, 但兰云山就这样深信不疑, 而在容章那边,慕白薇又是另一种说辞,成功让容章也对兰云山生出了误解, 经过这一遭,慕白薇在他们心中的好感蹭蹭往上涨,她也成功的从他们俩哪里捞了一笔大的, 有了这么成功的案例,她接二连三的用这一招,骗了好些个人。 …… 听着慕白薇的描述,兰云山猛地转头看向容章,似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又隐隐有些愧疚之感, 心中五味杂陈,原来一直竟是自己误会他了,当年那个举报的人不是他, “当年真不是你写的那封举报信?” 容章也是满眼复杂地看向兰父, 似是在说,就因为这? 你就不能长点脑子,真是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 不过转念又一想, 自己当时不也信了嘛,还是后来慕白薇卷款逃跑,这才觉出有蹊跷的, 故而他只反问了一句, “我举报你干什么? 若是我举报的你,之后又为什么为你说话,你知道从一堆草稿纸里翻出那张草稿纸有多难嘛?” 兰父自觉心虚,眼睛左右瞄着,就是不看对面的容章,还嘴硬道, “谁知道呢,说不定呢就是想在我面前装好人呢。” 容章都有些气笑了, “在你面前装好人,目的呢? 难不成就只是为了,交你这个只会闯祸让我收拾烂摊子的朋友?” 兰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兰珂撑着手,坐在一旁,惊奇地看着两位爸爸你来我往的逗嘴, 这是她从没见过的一面, 不仅是记忆里,还是在平常的相处中, 兰父都像是一座她能依靠的大山, 完全想象不出来,他竟然还有当校霸的时候,还有像这样逗嘴的时候…… ______ 还有一章,等我写完就发,不过应该还是要到十一点多啦^_^ ------------ 第32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32 而这样的两人,却是因为一些误会和矛盾渐行渐远,成了圈子里人尽皆知的死对头, 兰珂还是有些唏嘘的,他们两人闹翻的起始,就只是因为那么一件小事, 好在如今时隔多年,终于解释了清楚, 将这件事说清楚后,慕白薇停顿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朝下说, 见她停下,容慈眉峰微聚,“继续,” 慕白薇低头,又想了好久,还是没想起来容母与兰母之间恩怨, 主要是,她与杜青虽然是一伙的,但他们都是各骗各的,并不怎么互相掺和, 她虽提前一步抢了说话的机会, 可这会儿却有些抓瞎了, 而就在她努力思索的时候,杜青猛地开口,“我知道,” 容慈视线转向他, 杜青看向他手中支票的眼神满是贪婪,这份贪婪,将他面容中自带的端庄正直都压了下去,倒显出几分油腻来, “我知道,当时就是我……” 说到这里时,他没了那份积极,吞吞吐吐地道, 慕白薇生怕马上到手的钱跑掉,有些不想让杜青开口,不过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只能忿忿地瞪了杜青一样, “你说,”容慈对他们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只寒声道, 杜青继续朝下道, 他是在听说慕白薇靠着两头骗这一手,骗了不少值钱的东西, 于是就有样学样, 而容母萧白凤与兰母夏离,就是其中最好骗的了, 因为他从夏离那边知道,她之前被校园暴力过,是萧白凤救了她,帮她一起反击欺负她的人, 而杜青又恰好了解到,萧白凤认识校园暴力夏离的人,只是之后因为理念不和等种种原因,分道扬镳了, 但只要他满怀不忍地告诉夏离,萧白凤和霸凌她的人认识,还是很好的朋友,这就可以了, 而萧白凤那边,她最是充满正义感,只要让她知道, 夏离表面上和她约定,两人谁追上杜青就是谁,另一个人就要放弃, 背地里却是在杜青面前摸黑她,说她坏话, 还是杜青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这才告诉了她, 再经杜青的言语挑拨,很轻易就能让萧白凤认定,夏离是个表里不如一之人, 之后两人互相反目成仇,但都对杜青的好感度更高了, 杜青也没想到,这么一个简单的谎言,能持续这么久, …… “妈?”兰珂小心翼翼地看向兰母, 她从来不知道,她妈这样温柔善良的人,竟然被校园暴力过, 兰云山也是皱眉握住妻子的手, 他们虽都在一所学校上学,但并不是同一届,故而他也并不清楚,妻子上学时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兰母夏离只是温和平静地朝他们父女俩笑了笑,丝毫没有阴霾的模样, 而这是因为,在之前,萧白凤领着她,将之前霸凌她的人,按着他们的方式,全都教训了回去,所以她并没有丝毫心理阴影,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就看向,那个陪她度过了最艰难时光的人, 她当时怎么会鬼迷心窍地认定,她和霸凌她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玩儿什么一边打压、一边拯救的把戏, 而对面之人也正看向她, 这么些年的隔阂,并不是解释清楚就能回到原来的模样, 两人心中都有愧疚,却都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 之后,夏离又开口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只是推了推茶杯, “喝茶、喝茶,” 萧白凤端起茶杯胡乱的喝了口,“这茶不错,” …… 杜青说完后,忐忑地瞄了眼容慈道神色,视线不自觉就移向容慈手中的支票上去, 这可是好大一笔钱, 即使是和慕白薇平分,他以后也不用再出去骗了。 他扭头看了慕白薇一眼,两人的目光中,同样是对那张支票的渴望, 慕白薇试探开口。“这位容先生,你看我们已经说完了……” “这支票是不是该给我们了?我们俩自己分就行。”杜青在一旁急忙插话道, 容慈并没有食言,他将手中的支票递了过去,被四只手争先恐后地接下, 之后,容慈挥手让保镖带他们先下去了。 见他还真将支票给了他们,兰父不赞同地对容慈道, “容家那小子,咳,容慈,你还真准备把那张支票给他们,再将他们送回去啊?” 兰父下意识就想喊,自己一直对他的那个称呼,但在说出了口,就觉得不对,看了眼他爹,又连忙改口, 容慈看着他们出去,听到兰伯父的问话,转身意味深长道, “支票是说好要给他们的,只是,收了支票,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地方花, 毕竟我却是没有承诺过,不将他们送去监狱。” 兰父哈哈大笑,拍着大腿道, “兵不厌诈,你小子可以啊,不愧是你爸的儿子,” 容慈温和一笑, 而后他转身朝向兰父兰母,以及自己父母,深深地鞠了一躬, “爸、妈,伯父、伯母,今天的事情,是我擅作主张了, 不过如今一切误会真相大白,我是真的希望,咱们两家的恩怨,能在今天,真真正正的化解, 两家集团之间的矛盾也不用担心,容氏正在转型, 只要两家不在同一条赛道上,也能避免纠纷。” 兰父深深地看向容慈, 他不得不说,即使以最挑剔的眼光来看,他也勉强算是能入眼, 兰母之前目光中的审视之色,也不再那么明显, 容慈能清楚地看出来,他们软化的态度, 他瞧了眼,正眉眼微弯看向自己的兰珂,深吸口气,继续说道, “伯父、伯母,我是真心喜欢兰珂,我也知道你们还有所顾虑……” 说到这里,容慈停顿了一下, 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那是他早已准备好的股份转让书, “这份股份转让书,是我在保证能控股容氏集团的情况下,能拿出来的所有股份, 共有百分之八,算是我给兰珂的保障,也是我的承诺和诚意。 一切手续我都办好了,只要她签字,这份股份转让书立即就能生效。” _______ 第二章来咯,小可爱们,晚安吖^_^ ------------ 第33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33 兰父看向容父容母,这可是容氏集团百分之八的原始股,若是兰珂在这时候签字,那这份股份,就完完全全属于是兰珂的婚前财产, 即使日后他们两人不在一起了,这份股份也回不到他们容家了, 以容章那个精明的性子,这亏本的买卖他能同意? 容章察觉到他的视线,却并没有如兰父预料的那样,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而是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了一口,才道, “股份在容慈手上,自然是他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一个退休的老头子就不瞎掺和了,况且给的又不是别人,” 兰父抽了抽嘴角,他算哪门子老头子,头发还全黑着不说,皱纹也就寥寥几根, 还没待兰父说什么,容母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是啊,珂珂又不是外人,这股份给她,我们都没有意见的,” “而且,”她又看向兰母,朝她保证道, “你是知道我性子的,这么些年来就没变过,珂珂嫁过来后,我肯定是拿她当亲闺女疼, 也不会让他们和我们住在一起,单独住也更自在些,” 说起正事时,她连刚才的尴尬都抛开了,一门心思的想将兰珂连同她肚子的怀的三个孩子,赶紧都捞到自家碗里, 兰母和兰父对视了一眼,他们虽然之前有所疑虑,但在他们如此真诚的表态下,松动的心更加摇摇欲坠, 容母趁热打铁,又是动之以情、又是晓之以理, 甚至连她与兰母上学时,玩笑提及的娃娃亲都拿来说事, 心中的顾虑都被容慈一件件解决,兰父兰母实在是没什么珂挑拣的, 兰母望向自己女儿,询问道, “珂珂,你怎么看?” 这基本就是同意了,她还没忘了自家女儿前些时候,还在自己与她爸面前,说容慈的好话呢, 兰珂能回答什么呢? 容慈都这么努力的来到她身边了, 她对上容慈望过来的视线,唇角不自觉弯起,绽放出一个宛如春华般明媚的笑容, “妈,容慈很好,我也想和他在一起,” 听了女儿的回答,兰母这才开口同意, 虽然如今容慈与自家女儿感情很好,但她还是语气严肃地警告容慈道, “虽然我们现在同意了你和珂珂的婚事,但你若是对她不好……” 兰父在一旁插话道, “我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姑娘,要是你敢对她不好,我兰家定会和你不死不休。” 容慈正色点头,保证道, “伯父伯母放心,兰珂是我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喜欢的姑娘,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照顾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容父容母也是连连保证,这才将兰父兰母心中担心的隐忧消下。 之后,两家就开始商量起容慈与兰珂两人的婚事, 兰云山与夏离当然是想先订婚,等孩子出生后,再结婚也不迟, 正好还能趁这些时候,再好好观察观察容慈,以防又是一个李游, 但容家,尤其是容母,那是恨不得今天谈妥,明天准备,后天直接结婚, 两边拉锯之下,连刚才双方之间的尴尬隔阂都不见了, 恐怕这场婚事筹办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能瞬间回到二十多年前, 这怎么不算是两边拉近关系的好法子呢? 最后还是兰珂实在不想在家承受‘沉重’的母爱,临时反水了一波, 这才定下尽快举办婚礼的决定, 然后就是商量婚礼的日期、地点、请帖等等琐碎, 两边父母商量的热火朝天, 而兰珂则是被惨遭女儿背刺的兰母,给撵了出去,不让她再在这里拆她的台, 容慈见兰珂出了客厅,朝花房走去, 他同长辈们点头示意后,也起身跟了过去, 兰珂慢慢悠悠踱步到了花房, 虽是秋日,万物枯黄的季节,但花房中却是繁华依旧,各种花卉都开的热烈, 阳光透过玻璃屋洒落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 而兰珂就在阳光下,抱着抱枕,坐在花房中央的摇篮椅中,轻轻摇晃着, 容慈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宁静美好的,让他的心都跟着舒缓了下来,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眉宇间光华流转似拢着温和的月华,柔情暗蕴, 兰珂注意到开门的声音,抬头转过去,目光与他相遇, 她笑着招了招手, “你也来啦,商量婚事的细节是不是好无聊?” 边说着,她边朝旁边挪了挪位置,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没有,与你有关的事情都不无聊,” 容慈上前,却没有如兰珂想到那般坐下, 而是缓步上前,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戒指盒, “我来是想给你一个正式的求婚,上次匆忙之间,连戒指都没有准备,终归是委屈了你。 兰珂,你值得所有最好的一切。” 容慈的音调没了以往击玉般冰凉,而是低沉而温柔,一字一句都带着丝丝缕缕的情意, 让兰珂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颤动, 说着,容慈缓缓打开戒指盒,一枚闪耀着柔和光芒的戒指呈现在两人面前, 戒指上镶嵌着一圈兰花蓝钻,精致优雅的宛如一朵盛开的兰花,在指尖绽放, 容慈拿出盒中的戒指,又一次单膝跪地, “珂珂,虽然今天我已经向伯父伯母保证过了,但我还是想对你说,此生我定不会负你,请你的心放心的交给我,好吗?” 说着,他将戒指轻举到兰珂面前, 门外,客厅里是双方父母商议婚事的细碎声音, 门内,是容慈举着戒指跪在自己面前,眼中氤氲着浓的化不开的情意,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兰珂低头与他对视,心脏似是缓慢地停滞了一下,接着剧烈地跳动起来, 甚至冲撞得她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红, 她点了点头,如同上次一样答应,“好。” 即使容慈心中早有答案,但在这一刻,他还是在瞬间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他起身,弯腰将戒指戴在了兰珂中指上, 两人相视而笑,容慈坐到了兰珂刚才挪出来的位置上,伸手环上她的腰,兰珂依偎在他怀里, ______ 依旧是还有一章啊,差不多应该还是要写到十一点了, 小可爱们,求加书架吖,书架比好低好低QAQ ------------ 第34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34 阳光透过花房的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花房里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花香在空气中弥漫, 摇篮椅上相互依偎的两人,细细密密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______ 两人都婚礼准备的很快,但却并不敷衍,反而盛大奢华,而且细节之处尽显用心, 是容慈专门请的国际上盛名已久的婚礼设计团队,精心设计的, 从婚礼场地的布置、到婚纱的设计,无一不体现出他的用心, 婚纱是容慈集结容氏旗下所有的婚纱设计师,紧赶慢赶做出来的, 因为不确定到婚礼时,兰珂会不会显怀的明显,婚纱在婚礼的前天才彻底完工, 婚礼当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透过云层洒落,竟为这场盛大的婚礼镀上一层神圣的光辉, 兰珂穿着那件由容氏设计师精心制作的婚纱, 它的裙摆呈现出丰富的层次感,上面点缀着精致的钻石,影绰绰细碎微闪,如梦似幻, 而兰珂那精致明艳的长相,更是让这件婚纱焕发出来前所未有的光彩, 因婚礼准备快的原因,兰珂虽有些显怀,却也不甚明显,设计师又特意做了处理, 故而穿上婚纱,一点都看不出来兰珂微凸的小腹,她就是最完美的新娘, 容慈穿着一声笔挺西装,与红毯对面的兰珂目光交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然而,在容慈与兰珂出现在红毯两端时, 除了兰家和容家的知情者以外,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极了,议论声此起彼伏, 许多人还是难以置信,容、兰两家敌对了几十年了,如今竟然联姻了, 还都是两家唯一的小辈, “天哪,我还以为是请帖上写错名字了呢!”一人侧身和旁边人低声讨论, “容氏做事一向谨慎,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而且我也听到了些许风声,的确是他们俩结婚,” 旁边那人摆手,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我却是也不太敢相信,这不,推了个重要的会,特意来参加婚礼,还真是他们两家联姻啊。” 前排那人扭头插嘴道,“我可是听说,兰家和容家这是想强强联合,直接垄断京城的珠宝行业。” “别在这里误导旁人了,前段时间,容氏集团的大动作你不知道吗?它要转型了,不在珠宝这行混了。”旁边他哥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那……他们两家联姻是为了什么?”有人弱弱的问, 一人开玩笑般的回了句,“说不定是因为爱情。” 众人一时间都纷纷嗤笑出声, 在他们这个圈子,结婚后有没有培养出爱情不清楚,但结婚前很少有只因为爱情而结婚的, 都是各种各样的联姻,结合成一个个利益共同体, …… 众人低声议论着, 直到容慈与兰珂手挽着手,脸上洋溢的是,联姻绝对见不到的明媚笑容, 两人一步步来到场中央,交换戒指,许下誓言, 每一个步骤,都氤氲着缱绻情意, 坐下众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在这一刻,他们都为圈子里难得的一对有情人,送上了真挚的祝福, 当然,在婚礼的喜悦中,也有一些人心情复杂, 圈子里那些对容慈心存幻想,甚至让自己母亲去和容母商量过联姻的那些各家千金们, 看着兰珂如今这副幸福的模样, 心中都划过一抹淡淡的忧伤,不过却并不浓烈, 他们对容慈感兴趣,要么是不想生孩子,和容慈联姻就正好, 要么是喜欢容慈那张矜贵清冷的面庞,或者是他的商业天赋…… 因为容慈平时清冷的性子,又不喜欢圈子里的聚会,多是在公司处理事务, 她们并没有怎么和容慈接触过,也就谈不上真爱, 说白了,容慈只不过是她们联姻的最好对象而已, 但没了容慈,也还会有其他人, 故而,她们只是有些忧伤、有些失落罢了, 所以在见了容慈如今这副,完全不复之前高岭之花的清冷模样后, 更多的还是祝福, 但这只是大多数清醒理智的想法, 还有极少部分,说不上是嫉妒还是怨愤,显露出几分阴翳之色, 就如李思雨, 容慈与兰珂这才的婚礼,办的盛大无比,圈子里有名有姓的人家几乎都发了请帖, 李思雨这个人,只是在容慈与兰珂的生活中,激起过小小的水花, 当时报复过也就罢了, 他们根本就想不起来特意叮嘱不给她递请帖。 而李思雨,在见到婚礼请帖上,那两个被红色的爱心连接在一起的名字后, 不同于其他人的将信将疑、或是直接怀疑请帖写错名字了, 她第一时间就相信了, 毕竟之前在拍卖会时,她就隐隐有所察觉, 如今可不就是证实了嘛! 她在下面看着兰珂一步步走向那个她年少时的梦, 被他温柔呵护,缓缓套上戒指, 看着兰珂浑身被幸福包围的模样, 心中的不甘忌妒、甚至于憎恶都快要达到了顶点,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那么好命, 衬托的她,就如同被贬到尘埃里的泥点一样, 她半低着头,咬牙切齿的想,双手也紧紧攥着,眼底凝着压抑着的恨意, “你愣着干什么呢?快鼓掌啊,” 李思雨那个二婚的老公见她一直低着头,推了她一把道, 李思雨被推的朝旁边一歪,险之又险的稳在了椅子上,刚才阴郁的心思也被迫打断, 她嫌恶地看了眼旁边的丈夫,随着众人鼓掌, 只是心底又在想着什么、算计着什么,那就无人知晓了。 ------ 婚礼结束后, 兰珂同容慈一起住到了他在锦上庭小区的顶层, 住在这边不是因为没有其他房子, 不说容家,就只容慈自己买的别墅就有几套, 兰家也陪嫁了房子, 两人要是想的话,一天一套住着玩儿都行。 _________ 今天的更新来咯,我今天居然在十一点之前写完啦,(呱唧呱唧) ------------ 第35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35 但有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两家买的房子,都是靠近自己家住的别墅, 毕竟两边的京郊,是整个京城唯二的顶级别墅区, 主要是两家之前的那些个渊源,两家置办房产都没有想过,往对方那边去置办过, 所以如今容慈和兰珂,是住哪边的房子,都有些离对方的父母太远了, 若是现买的话,不说装修的问题,好地段的房子哪是那么容易买到的, 多的是还没建好,就被订完了,他们在锦上庭的房子,也都是在快建好之时,就找人选好的。 再加上容慈每日还要上班,兰珂也要时不时去公司,虽说她怀孕之后,兰父就不太想让她接单子了, 但兰珂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她如今除了有些嗜睡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每天待在家里也是无聊的不行,还是要找点事情做, 但因着兰父的强烈要求,兰珂也只好将单子减半再减半, 时间空闲之下,兰珂就参加了今年的AGTA,国际上最知名的珠宝设计大赛,甚至已经过了初赛, 而在结婚后,兰珂无论是继续接单子,还是继续参加设计大赛,都是要去公司与雕刻师傅沟通的, 故而,他们两人一商量,就还是先住在锦上庭这边, 之后再慢慢淘换合适的别墅,装修好,通完风,再搬过去。 所以今天结完婚后,他们两人就住进了,已经被重新布置过的锦上庭顶层, 而楼下,则是会重新收拾,留给之后会请的育婴师、保姆等人住。 整场婚礼下来,时间已至黄昏, 即使兰珂今天并没有操什么心,婚礼流程也是精简过的, 但今天的婚礼,几乎请遍了整个京圈儿,再是精简,也还是要走流程的, 况且今天有好几位圈子里德高望重的长辈过来, 兰珂总还是要上前寒暄两句的, 所以在结束之后,兰珂还是有些累的。 将身上的婚纱脱下,换上舒适的居家服,兰珂去兰浴室洗澡, 浴室是在两人决定住在锦上庭后,容慈找人加急改装过的, 防滑地砖上还有一层柔软的防滑垫,以及随手就能拿到的各种洗漱用品, 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出容慈的用心, 兰珂一整个洗澡的心情都是极好的, 洗完澡后,兰珂换上浴袍,她推开浴室的门, 迎面而来的,就是容慈那漾出好看弧度的唇角, 他早就在隔壁浴室洗完澡,甚至连头发都吹干了, 此刻他正站在床头,拿着吹风机,示意兰珂过来, 兰珂走近,坐在床头, 容慈拿起吹风机,他修长分明的手指温柔地穿过她的发梢,耐心又细致的帮她吹着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容慈的手指在她发梢穿梭,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 兰珂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惬意地享受着他的服务, 暖风吹拂,容慈仿佛闻到了夹杂着水汽的清香,这种香味是偏清甜的花香, 但却并不浓烈,而是张扬又细腻,仿佛漫步在花海中, 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能感受到她那独特的气息, 感受着兰珂的气息,手中是她柔顺的长发, 容慈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满足感,她终于是属于他了, 头发吹干后,容慈将吹风机随意放在一旁, 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兰珂的脸颊, 然后,附身而下,低头吻了上去,咬住殷红的唇瓣,浅啄轻尝, 兰珂本来被温热的暖风吹得昏昏欲睡, 忽然感觉到唇上的缠绵,猛然睁开眼睛, 触目所及,是他盛满柔情蜜意的双眸,如同漩涡将她吸入, 兰珂不自觉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仰着头,任他施为, 察觉到她的动作,容慈从脸颊划至后颈的大掌渐渐收紧, 细细碎碎的吻逐渐深入, 带着些失控的热烈,迫不及待的侵入纠缠,肆意品尝她唇内滋味, 熟悉的清冽气息充斥着兰珂的鼻腔, 恍惚间,陌生的潮涌逐渐淹没了理智, 等兰珂能再次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她已经被容慈压在金银刺绣的大红色床单上, 床面随着他们的动作,柔软塌陷, 容慈一手护在她的后脑上,另一只手正隔着布料在她的腰窝,一下又一下的摩挲, 往常清冷的神色不复存在,眸子晦暗不明,染上几分欲色, 不过容慈还算知道分寸,在察觉到自己即将失控之时,已然及时起身, 只将手指下滑,交缠进她的手,十指紧扣, 胸膛微微起伏着,平复着自己的气息, 良久,容慈才起身,将身旁脸色还有些微红的兰珂,抱进被子里, 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 “睡吧,” 兰珂本就有些累了,此刻窝在容慈祥怀里,感受着他有力又富有节奏的心跳, 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 容慈环着她,只觉得这一刻,宁静而满足, _____ 第二天,兰珂醒来时,看到有些陌生的房间还有些恍惚, 直到容慈推门进来, “醒了,早餐已经做好了,洗漱过后就可以吃早餐了,” 兰珂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和容慈结婚,这是在锦上庭的顶层, 她一边起来去衣帽间换衣服,一边问容慈, “早餐好了?是你做的吗?” “今天不是,你要想吃我做的,中午我下厨给你做。” 兰珂随口应了声,却是有些疑惑早餐不是容慈做的,那会是谁做的, 她知道容慈这边并没有住家保姆, 这样想着,也就这样问了出来, 容慈边进洗漱间,给兰珂挤好牙膏,边回着她的问题, “是两边父母送来的保姆,专门来照顾你的,” 在兰珂换了身居家服进来洗漱间,他将牙刷与水杯都递了过去, 兰珂接下,随意的应了一声, 两边送来的保姆起码都是知根知底的,她用着就是了, 只接着刷牙洗脸, 但却忽的听到,容慈又提起他请回来的营养师马上也要到了, 兰珂满脸泡泡的扭头,警惕的道 “先说好啊,可不能像我妈那样,这顿才吃饱,下一顿就来了。” 容慈轻笑点头,伸手揉了把她毛茸茸的发顶, “放心吧,我已经告诉过营养师了,一切以你的感受为先。” 兰珂这才满意,低头将脸上的泡泡洗干净后, 转身垫脚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 在容慈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朝门外走去, 容慈在后面摇头笑了笑,眼中像是盈满了温柔的月色。 ______ 依旧还有一章啊,不过这章说不定要到十二点也说不定了,有点卡文,写完就会发出来啦。 ------------ 第36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36 然后才迈动那双笔直的大长腿追了上去, 揽着兰珂的腰,两人一起朝餐厅走去。 _____ 就这么过了几天,容慈终于要去上班了, 而兰珂则是除了每天早晚和容慈一起去散散步,继续在家窝着, 除了给AGTA国际珠宝设计大赛的决赛投稿后, 还会时不时窝在阳台上,画两张设计稿, 小日子过得惬意的不行, 营养师也不会像她妈妈那样,一个劲的想让她多吃、多补一点, 即使营养师也是建议她,要在这段时间多补充营养,要不然到孕后期,三胞胎压迫肠胃道,她就没有胃口了, 但营养师只是花钱雇佣来的,只会是建议, 不会像她妈妈那样,一个劲的让她吃, 而兰珂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有保胎丸在,自己这一胎就出不了问题, 容慈则是更在乎兰珂的感受, 而且他是打算将集团中重要的事情都处理完之后,居家办公的 那样也就有时间陪着兰珂进行适度的运动, 运动之后,活动量大了,她的食量自然就大了, 不能一味的逼着她吃东西。 所以兰珂的好日子也没过多久, 在容慈居家办公之后,就专门陪着兰珂做些适度锻炼,还特意请了专门的教练。 ____ 就这样就过了一段时间, 这天兰珂忽然收到了AGTA珠宝设计大赛,发来的邮件, 邮件上写了她获得了这次珠宝设计大赛的金奖,邀请她去领奖, 兰珂看到这封邮件后,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她之前只是见兰氏的设计师都在准备这个赛事, 一时心血来潮,也是无聊,就也参加了这个比赛。 过了初赛,甚至于在决赛取得名次,她都不意外, 但让兰珂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获得了金奖, 这可是国际上最知名的珠宝设计大赛的金奖,每三年一届,一届只会选出一个金奖。 如果说,再这之前,她只在京城、魔都,这一片有些名声的话, 获得这个金奖的消息一传出去,不说全国、就是国际上,都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这才是真真正正意义上的一炮而红, 虽说这次的颁奖典礼的举办地点在巴黎,需要坐飞机十几个小时才到达, 而且她还怀着孕, 但兰珂还是想去参加AGTA这次的颁奖典礼, 这可是她第一次获得这么大的荣誉,对她来说意义是不同的, 虽然兰父兰母不同意,但容慈拗不过兰珂, 只能陪着她乘坐私人飞机,飞到了巴黎。 AGTA国际设计大赛颁奖典礼当晚,璀璨如银河的会场,灯光交错,人影重重, 因着要参加颁奖典礼,而自己怀孕五个多月,已经显怀了, 但兰珂并不想自己看起来太特殊,就没选各种修身的礼服, 而是穿了一身类似于朝鲜族特色衣着的礼服, 腰线掐在上腰,裙摆极宽极大, 巧妙地遮盖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 使得她依旧保持着那份独特的明艳与美丽。 容慈与兰珂两人进场后,并没有坐在一起,而是分开坐的, 因着兰珂是领奖的选手,有专门的位置, 而容慈,虽说容氏集团正在慢慢转型,但它现如今仍然是国内最大的珠宝公司之一, 作为容氏集团的总裁,他出席AGTA珠宝设计大赛,自然是坐在第一排, 颁奖是从后面的名次往前颁,时不时还会穿插些什么活动、或是讲话之类的, 兰珂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静静地等着, 她一身红色的大裙摆礼服,坐在那里,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明艳动人,吸引着众人的视线, 容慈时不时会回头望向兰珂,有些担忧她一直坐着会不会不舒服, 当然,他的眸中也有着满满的欣赏与骄傲。 台上,主持人正念出一个个选手的名次,并邀请嘉宾为之颁奖, 而下面,兰珂的座位旁,一位眉目清秀,看容貌应该是同样来自华国的设计师,正一眼一眼的偷瞄着兰珂, 终于,他鼓起勇气朝兰珂这边侧了侧身,小声道, “你好,我叫沈昭,是这次的参赛选手,我们能认识一下吗?” 他的声音奶奶的,还有些忐忑与期待, 兰珂听见这话,朝那边看了眼,轻笑了下, 而后用胳膊将宽大的、膨起来的裙摆,朝下一捂,露出了她那已经显怀的肚子, 那位设计师顿时愣住,他没想到这位长相明艳的大美人,竟然怀孕了, 他脸色露出了一抹尴尬与歉意,结结巴巴道, “那…那什么,抱歉啊。” 兰珂摆了摆手,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一个接一个的选手领奖之后下台, 最后终于轮到了兰珂, 大屏幕上首先展示的是兰珂决赛的参赛作品, 是一对由银色白金制成的耳环,银光闪烁,宛如流动的水波, 耳环的下方镶嵌着一颗颗明亮的珍珠, 珍珠的光泽柔和而温暖,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珍珠上方则是垂挂着一串小小的钻石, 钻石的光芒与珍珠的温润形成鲜明的对比,如同天使的眼泪,美丽而神秘。 当这对耳环在大屏幕上展示出来的一瞬间, 兰珂就听到旁边那个小奶狗弟弟倒抽气的声音, “嘶,原来这就是获得金奖的作品,比不过、比不过……” 他正一边感慨,一边仔细琢磨这对耳环的设计时, 就看到旁边的这位大美人姐姐,在主持人喊出获得金奖的名字--兰珂之后,站起身,朝颁奖台走去, 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就是这才AGTA珠宝设计大赛金奖的获得者, 只是之前自己怎么没在国内听说过呢, ______ 第二章来喽, 另外,球球小可爱们加个书架呗,(蟹蟹宝贝们啦,么么) ------------ 第37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37 但无论他在想着什么,都影响不到正朝颁奖台走去的兰珂, 她正一步一步,迈着优雅的步子坚定而自信地朝台上走去, 她身上大红色的宽大裙摆在走动间摇曳生姿,像一朵绽放到极致美丽的玫瑰, 一如兰珂如今的心情, 兰珂登上领奖台后,握上了那独属于她一人的奖杯,金色的奖杯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映照着兰珂笑得灿烂的脸庞, 微欠身道谢后,兰珂转身面向着观众席上众人,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激动, “非常荣幸能够获得这个奖项,这对我来说真是太意外了,” 兰珂举着奖杯,闪烁的灯光,如同璀璨的群星般围绕着她,使得她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起来, 兰珂站在光中, 想到了自己几个月前还在苦哈哈的在公司,学习各种枯燥的文件, 若是没有兰父对她的鼓励与支持,说不得她如今还在勉力维持着学习,自己并没有多什么天赋的东西, 哪有今时今日的风光无限, “我要感谢我的父亲,是他一直鼓励我、支持我创作,才会有如今站在你们面前的我,” 兰珂的目光直视着远方,似乎看到了那日在她收到获得金奖的邮件时,那激动、骄傲的神色, 紧接着,兰珂的视线转向台下,目光逡巡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正在下面满眼骄傲的望着她, 他们的目光相汇, “当然,我还要感谢我的先生,谢谢你包容我的任性与脾气, 你是我前进的方向,也是我坚实的后盾。” 容慈认真的听着,他的目光温柔而专注,仿佛只看到兰珂一人的存在。 兰珂获奖时已经是颁奖典礼的尾声了, 所以兰珂回到位置后,还没坐一会儿,颁奖典礼就结束了, 容慈率先起身,来到后面兰珂身边,挽着她一同出去, 坐在兰珂一旁的小奶狗弟弟,正想向她要个联系方式呢,虽说人家已经结婚, 可她还是AGTA设计大赛的金奖,妥妥的设计界大佬,能加个联系方式也是好的, 但他却眼睁睁地看着,这位新鲜出炉的AGTA金奖的获得者,在她那个坐第一排的丈夫过来后, 两人之间的氛围,像是只容纳的下彼此,他几次想张口,却都欲言又止,实在是插不进去。 而兰珂与容慈这边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随口聊些没营养的话罢了, 兰珂搭着容慈的手起身,一边将手中沉重的奖杯递给容慈,让他帮忙拿着,一边挽着他道, “我刚才上台领奖的时候怎么样,礼服有将肚子都遮住吗?” 容慈将奖杯接过,“放心吧,完全看不出来,今天的你完美极了。” 兰珂这才放心,她还是有点偶像包袱在身上的,若是这礼服没把肚子遮住,那明天之后的报道、或者视频都会是她怀孕的照片, 她不是说不想报出自己怀孕,而是这是她一次在国际上扬名, 兰珂想让自己在国际上的第一次露面,是以最完美的状态, 毕竟,若无意外的话,这可是要陪着她一辈子的履历, 听到容慈这样说,兰珂才算是放下心来, 她挽着容慈,两人朝后门走去, 兰珂毕竟是这次的金奖,前面定会是有很多记者媒体,若是不小心冲撞到兰珂就不好了, 所以两人准备从后门出去, 边朝前走着,容慈边关心的问兰珂道, “感觉还好吗?今天在座位上坐了那么长时间,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兰珂温柔地摸了摸肚子,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宝宝们今天都好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容慈这才放心,然而就又听兰珂有些激动的对他道, “你说宝宝们今天这么安静,是不是也喜欢珠宝设计呀?” 容慈一顿,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有些发愁,要是宝宝们都喜欢珠宝设计,那容氏集团要交给谁呢? 他还想像他爸那样,早点退休呢, 虽是这样,但容慈还是道, “无论他们将来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我都会支持他们,容家就是他们永远的后盾,就像岳父对你那样。” _____ 两人没在巴黎待多久,只在第二天出去买了些伴手礼,就回去了。 而在兰珂回到国内时,她获得这一届AGTA珠宝设计大赛金奖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国内, 这还是近十年来,华国第一次有人能获得AGTA大赛的金奖, 消息传回后,兰珂之前设计的珠宝价格,几乎是立刻朝上翻了一倍, 甚至于无数的人求上门,想让兰珂为他们设计珠宝,给的价格也是朝上翻了又翻, 但被兰父给拦下来,也有那些想通过容家来请兰珂的,当然也是被毋庸置疑地回绝了, 他们两家又不缺钱,钱是什么时候都能赚的, 但兰珂的月份可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两边的父母自然都不可能同意的, 可越是这样,就将兰珂出手设计珠宝的价格抬的越高,物以稀为贵了属于是, 然后,更多的人趋之若鹜, 不得已,两家将兰珂怀孕的消息散开来, 本来是想让兰珂安安静静的养胎,她怀的还是三胞胎,更需要清静的环境, 而且容慈一早就被查出弱精症,容家旁枝自然会对容氏生出念想, 甚至于之前,容慈才毕业接手容氏的担子,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想给容慈过继孩子, 虽说容慈态度强硬的拒绝了,但容家旁支的野心确实大了, 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兰珂怀孕的消息,说不得会做出什么事情,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 以防万一,干脆就没将消息宣扬出去。 可如今,这个AGTA金奖的名头太大了,若没有个合适的理由,还真不好一股脑的全部拒绝, 毕竟之后无论是各种珠宝原石、或是其他,兰珂总还是要与他们合作的, 也只能将兰珂怀孕的消息爆出来了, 这样一来,容氏旁枝那边就要更加注意着些了,还要多派些保镖保护兰珂。 这个消息一放出去,那些想来找兰珂设计珠宝的人们确实没有了, 但整个京圈儿却都震惊了, ------------ 第38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38 容慈不是有弱精症吗? 虽然也不是没有人怀疑,兰珂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容慈的, 但更多的还是清楚,如今亲子鉴定那么发达,随随便便都能检测出来, 况且容慈有弱精症几乎是圈子里都知道的, 兰家也不比容家差多少,兰珂犯不上做那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而且当初婚礼时他们就能看出,两人一定是两情相悦的, 故而她怀的孩子肯定就是容慈的, 毕竟谁也没听说过,弱精症百分之百不会让人怀孕,只是几率极小罢了。 一时间,圈中众人都在感慨,容慈真是得上天眷顾啊, 学生时代就是被人仰望学神,接管容氏后,更是将容氏集团的市值朝上翻了一倍不止, 其商业天赋将与他一辈的其他二代三代们,压得抬不起头来, 众人好不容易有个能说道的地方,就是他被查出弱精症,注定没有孩子, 但如今,竟然连孩子都要有了,真是好运啊, 圈中众人议论过也就罢了,毕竟他们也没什么利益关系, 但容家旁支可就不同了,他们像是被捅了马蜂窝一样,聚在了一起, “容慈他竟然有孩子了,那我们瑞瑞怎么办?” 说话的是与容慈他们家血缘关系,最亲近一家的儿媳妇,上次说要过继给容慈的就是她的小儿子, “能怎么办?人家都有孩子了,还要咱们的孩子做什么!” 坐在她一旁的丈夫容子南呛声道, “我本来就不同意将瑞瑞送过去,咱们家虽然没有主枝那么家大业大,可也饿不着孩子不是,你这个当娘的怎么忍心将孩子送出去的。” 坐在上面的老太爷,就是容父也要喊一声叔父的容起元,眯了眯眼,还没说自己的小儿子容子南什么, 一旁坐着的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就急忙接话道, “就是,你们家还有容氏的股份,吃喝不愁的,不像我们家,就是靠着容氏开了家小公司,只能勉强糊口罢了,要送也该送我儿子,” “哎,怎么就你儿子了,我们家小仁可是聪明的紧呢……”马上就有人插话道, 还没等他说完,就又有人争抢,“……” 坐在上首的老太爷敲了敲拐杖, “好了,你们在这里争来争去的还有什么意义,人家已经有自己的孩子了,平白给你们养孩子做什么,” 众人一下子萎靡起来, 但也有那些不甘心的人,转了转眼珠,小声的说了句, “那孩子还在娘胎里呢,生不生的出来都不一定,” 这话一出,空气安静了一瞬,然后就有人附和道, “是啊,一个孕妇,说不得就会出什么意外。” 上首的老太爷见他们终于说到了点子,这才不动声色的道, “你们别想了,容慈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定会保护的滴水不漏, 你们就安安生生的回去做你们的生意吧,依靠着容家,怎么也饿不死也就是了。” 底下人顿时就不干了, “老太爷,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就我们那些个小公司,还没容氏的一个子公司赚钱,怎么能和整个容氏集团比,” “那可是容氏集团啊……” 一人站起来直视着上首道, “老太爷您既然这样说,是不是就代表着,您不打算送自家的孙子过去了?” 老太爷容起元笑眯眯的,看起来正直又和蔼,点头道, “那是当然,当初送瑞瑞过去,也是不想让我容家没了继承人,如今容慈媳妇既然怀孕了,那当然就不用将瑞瑞送过去了,” 他指着自己的小儿子容子南道, “没见他刚才还和我急呢,若不是为了容家,我怎么愿意舍了自己的小孙子。” 一旁刚才说话的儿媳妇,还想开口说什么, 就被他的丈夫拉住, 而下首站着的那人,则是笑容满面, “好,那老太爷可要记好这话,这容氏集团可就与你们不相干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接着,一个接一个,都走了个干净, 只剩下这老太爷家的几口人, 他的小儿子容子南,见众人都走了,连忙对他父亲道, “爸,他们……他们是不是要……咱们要不要告诉主枝那边一声,” 容老太爷端茶的手顿了顿,忘了他这个小儿子了, “放心吧,没事的,” 他随口敷衍了一句,又将他给打发了出去, 这才对着剩下的大儿子夫妻俩与二儿子夫妻俩,还有三儿媳道, “等他们动手成功之后,就将证据给容慈那边送去,” 就他们,还想继承容氏, 容老太爷嗤笑了声,真是痴心妄想, 他端起茶杯,轻啜了口, 借他们之手,将容慈媳妇肚子里怀的孩子弄掉之后,再借容慈之手,除掉他们, 这容氏最后还是要落到他们家手上, 坐在下面的大儿子夫妻与二儿子夫妻、还有三儿媳都纷纷点头应是, 只不过只有三儿媳是满心欢喜的, 大儿子夫妻俩与二儿子夫妻俩都互相对视了一眼, 要不是他们家的孩子都太大了,怎么也轮不到老三那个憨货家的孩子身上, 罢了,他们又都收回了视线, 怎么说也是他们自家的孩子,只要真的成为容氏的继承人,还能少了他们的好处。 而除了容家旁支这些人,在兰珂怀孕的消息传出来后,最震惊愤怒的就是李思雨, 猛地一听到这个消息,她将手中正在喝茶的杯子都摔了, 之前兰珂婚礼上,她的幸福模样还历历在目, 这个贱人,就又怀孕了, 还是在容慈有弱精症的情况下,她不得被容家人当祖宗一样供着, 即使李思雨拼命说服自己,兰珂怀的是个野种, 她也清楚这不太可能, 李思雨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恨,嘴唇都要被自己给咬破了, 为什么?为什么什么好事都让兰珂给遇上了, 有宠爱她的父母,嫁的也是圈内最好的老公,如今竟然还在容慈有弱精症的情况下怀了孩子…… 肉眼可见的一生顺遂, 而自己,她看向,因为自己摔了个名家制作的杯子,就对自己横眉冷对的丈夫, 与容慈相比,他就像头狒狒一样, …… 容慈收到注意着分支那边的人,传来的消息时, ______ 今天的更新来咯, ------------ 第39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39 他正准备带着兰珂去容氏投资的私立医院做产检, 自从兰珂开始显怀后,这段时间她的肚子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大, 即使提前知道这是怀了三胞胎的原因,但容慈还是有些不放心,坚决要带着兰珂去医院检查, 兰珂拗不过,也就随他去了, 这边兰珂正收拾着自己呢,容慈就接到注意着分支那边的人,打来的电话, 容慈闻言,面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唇角也勾出来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 “怎么了,是公司有什么事吗?”兰珂察觉到他神色不对, “要是有事的话,今天不去医院也行,我天天能吃能睡的,能有什么事,你就是瞎操心。” 见兰珂看向自己,容慈收敛好自己脸上的神色,朝她温和的笑笑, “没什么事,” 复而又正色道, “再怎么样,医院今天也是必须要去的。” 兰珂撇了撇嘴,“知道啦。” 医生是提前就预约好的,兰珂进了医院马上就能检查, 而等检查结果出来后,容慈也终于能松了口气, 医生也说兰珂这胎养的很好,孩子和大人都很健康, 虽是如此,容慈还是专门又请了个妇科医生在家里,专门看护着兰珂。 等回到家,容慈将兰珂送回房间,满是温柔与关切地在她额头轻吻了下, 又低声嘱咐了几句, 这才转身去书房处理分支那边的事情, 他又给注意着那边的人打了通电话,将情况了解详细, 这一了解才发现, 除了有几家与容家主支关系特别远、家里又没有适龄孩子的人家, 再有就是与他们家血缘挺近,他还要叫一声叔爷爷的容起元一家,没有插手以外, 几乎所有容家旁支都想要动手, 只不过商议的人太多了,彼此又有分歧,现在还没商量出个章程罢了, 容慈微眯了下眼睛,既然没商量好,那就永远都不用商量了,他打了几个电话吩咐下去。 虽是这样,容慈还是又给兰珂请了几个保镖,确保她去哪里都会有人陪着。 但让容慈没想到的是,就在这天容慈陪着兰珂下楼,在小区楼下的花园里,散步时, 就接到物业门卫那里打来的电话, 说是小区外面,有位自称是容慈叔叔的人来找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容慈, 容慈有些疑惑,他爷爷就他爸一个儿子,自己哪里来的叔叔, 若是非要勉强自称他一句叔叔的话,也就只有旁支那些人了, 他眉头微皱了皱,虽说自己让人去找些麻烦,给旁支的那些个小公司, 可这是今天下午才吩咐下去,到如今连几个小时都没到,不可能见效这么快, 虽是这么想,但容慈还是决定去看看, 他转身同兰珂说了一声,让她先继续散步,又嘱咐一旁的阿姨看顾好她,这才朝大门那边走去, 无论旁支那边来的是谁,他都不打算让他进小区里来,也不打算让兰珂知道, 他们散步的花园本就离大门那边不远,容慈没几分钟就到了, 远远的他就看到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那正是没参与到准备暗中对兰珂下手的,他要叫一声叔爷爷的小儿子,容子南, 容慈走近,看在他们一家没有准备对兰珂肚子里的孩子下手的情况下, 他的声音还温和了几分,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 正在原地转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忐忑着不知道容慈会不会出来见自己的容子南,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转头一见是容慈后,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转瞬又紧张了起来,他还从没和容慈单独相处过, 不,别说是单独相处,就是说话都没说过几句, 平时拜年的时候,他也是被众人围着的存在,自己挤都挤不进去, 如今自己要单独的和他说话,容子南吞吞吐吐的,最后终于是说了出来, “容、容总,我听说……听说旁支的那些人,想要害侄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你可要小心着些啊,” 容慈没想到旁支那些人暗中谋算的事情,他也会知道,还跑过来特意告诉自己, 容慈摩挲了下手腕上的手表,忽的笑了下,才道, “好,这件事我知道了,多谢你来告诉我,” 而后,似是又不经心的随口问了句, “这件事你是这么知道的?没被他们发现吧?” 容子南没有丝毫防备,直接就说道, “他们就在我家客厅里商量来着,我坐在那里就听到了,” 说完他才像是意识到哪里不对,连忙又道, “我爸他们可没参与,那些人撺掇我爸来着,但我爸说你既然有了继承人,那他也就放心了,并没有答应什么, 之后其他的那些人就走了。” 容慈若有所思的点头, 却并不相信他那个叔爷爷真像容子南说的那样清白, 若是他真的对容氏没什么想头,在知道了有人要对珂珂暗中下手后, 必定会亲自过来告诉他,也能在他这里落个好, 不可能就只让眼前这个单纯的容子南过来, 想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容慈又对他道, “是你父亲让你过来的吧,回去替我谢过他,他这份情我记住了,” 容子南挠了挠后脑勺,否认道, “不是啊,我爸他说不碍事的,想来是相信你的能力,但我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要来告诉你一声, 虽然你有能力,但这涉及孩子的事情,还是要慎重一点的。” 不碍事?容慈将轻嗤藏进喉咙, 他朝容子南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不管怎么样,容子南跑这一趟他总归是承情的。 回去时,容慈远远的就看见兰珂正坐在凉亭里休息, 眼底刚才的潮涌褪去,化为了点点笑意, 他大步迈了过去,“又偷懒?” “哪有,”兰珂不承认,“我可是散完步才坐这里的,” “是吗?”容慈当然不相信,他挑唇一笑,作势就要问旁边的阿姨, 兰珂连忙挽着他的胳膊, “问什么阿姨呀,你这就是不相信我,” 容慈赶紧扶住她, “好,信你一回,不问阿姨了, 不过我刚才没散步多久,珂珂再陪我走一圈?” _____ 还有一章吖 ------------ 第40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40 兰珂的笑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不情不愿的点头, 容慈扶着她起身,眼角眉梢都是宠溺的笑意。 小区花园的小径上, 兰珂随口问容慈道, “刚才谁找你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容慈伸手揉了她的头发一把,随意的一句话带过, “没什么,一点小事罢了,” 他并不准备将这件事告诉兰珂,她还怀着孩子呢,安心养胎就好, 但兰珂并不满意,她鼓起了腮帮子小声嘟囔道, “神神秘秘的,” 她的声音太低,容慈并没有听清,只轻笑着将被他揉乱的头发,又绾在耳后,就继续揽着兰珂朝前走着, 然而兰珂一开始还没什么,但越想越委屈, 只觉得容慈现在连实话都不和自己说了, 她鼻子一酸,登时就红了眼眶,泪不受控制的自眼角滑落, 容慈察觉到她忽的停住不动,低头就看到兰珂正默默地掉眼泪, 他一下子就慌了, “怎么了?”容慈急忙问道,又伸手想将她的眼泪抹掉, 却被兰珂转身躲开, 容慈从后面环住她,轻声安慰, “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 兰珂抽泣着道, “你还说呢,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还是……唔……” 容慈这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没等兰珂再说些什么,一手转着她的侧脸,直接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微凉的薄唇含住娇嫩的唇瓣,细细勾勒,渐渐陷入更加深入的探索,唇齿交缠,舌尖轻巧地划入, 兰珂只觉得口腔中尽是他的清冽, 这一吻漫长又缠绵, 良久之后,他才放开了她,转到兰珂面前,用微热的指腹拂过她眼角残余的泪花, 这才低声将事情都告诉兰珂, 没办法,不告诉不行, 他之前只想着让兰珂安心养胎就好,但忽略了她一个孕妇,情绪敏感, 也就只能将容家旁支准备做的那些事情,都告诉她了, 但在说完之后,容慈又低头轻吻了下她的唇角,才道, “放心吧,有我在,无论怎样,我都会护好你和孩子的。” 兰珂点头,刚才那阵委屈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如今已经了无痕迹, 不过她在听完容慈说的话后, 并没有丝毫容慈之前担心的,什么紧张害怕之类的情绪, 毕竟兰珂可是清楚,有保胎丸在,她就是出车祸,孩子都会没事, 不过……呃……出车祸的话,好像……她自己会有事吧, 兰珂当即决定,回去就在系统商城里买枚护身符,以防万一不是。 知道容家旁支要对自己下手的事情,兰珂有些好奇的问容慈,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她可不相信容慈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只被动的防守, 容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倚靠着容氏集团,还敢暗中对你下手,既然这样,那他们自己的那些个小公司就都别要了。” 兰珂这才满意,那些人辛辛苦苦谋算一场,到最后也只会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甚至于原本的公司也保不住, “你那个叔爷爷呢,就是没准备动手的那个?你刚才不是说他也动了歪心思嘛?” 兰珂边慢步朝前走着边问道, 容慈轻笑着摇头, “他哪里是没准备动手,看起来他什么都没做,但也什么都做了,” 挑拨容家旁支动手的是他,到后面,若是珂珂真出了事,将旁支他们那些人打证据送过来的也会是他, 这么一推一拉间,最后真正获利的,还会是他, 当然这是在珂珂真出事的情况下, 若是自己保护的紧,兰珂没有出事,到时候,自己查下去,他也是清白无辜的, 这一招借刀杀人,用的是真好, 只是可惜,多出了容子章这么个变数,让自己提前知道了, 如若不然,他还真不清楚,还有这么一毒蛇在自己身边潜伏着,伺机而动, 容慈将这些都解释给了兰珂, 兰珂听后,眸中也多了几分冷意,皱眉道, “那这次揪不到他的错处,不还是只能任由他在咱们身边蹦跶?” 容慈安抚般的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放心,只有暗中的毒蛇才可怕,因为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咬你一口,但明面上的毒蛇,有的是解决的办法, 这些我都会去处理的,你就安安心心的养胎就行。” 两人散完步,回去之后, 容慈趁着兰珂洗澡的功夫,又打了通电话吩咐下去,让人给容起元开的那个公司也找些麻烦, 看在容子南过来报信的份上,就不让这家公司也喜提破产倒闭一条龙了。 不过容家旁支的那些公司,在破产倒闭之前,也总要垂死挣扎一番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脸过来求自己了, 容慈的确没有猜错, 通过容慈在背后的各种打压之下,不、说打压都是抬举他们了, 那些个小公司,本来都是倚靠着容氏才能一直这么开下去的, 容慈只是让人稍微动些手段,那些个小公司就没有撑过一个星期的,都已经在破产边缘徘徊了, 唯有他那个叔爷爷容起元的公司,虽也是靠着容氏做起来的,但他还算有些商业天赋, 公司的体量更大,公司里的有些业务也不是靠着容氏拿下的, 靠着这些业务,他的那个公司并不会破产,只是公司的盈利会比之前少很多罢了, 因着容慈做这些事情都是藏在幕后的,容氏旁支的那些人并不知道是容慈动的手, 而他们因为公司的事情,每天忙的焦头烂额的,商量怎么暗中害兰珂肚子里孩子都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仗着这件事还没有做,也仗着容慈并不知道他们之前暗中的谋算, 容氏旁支的那些人,果真如容慈想的那样,觍着脸求上门来了, 甚至于,连容起元也跟着一起来了, 但他们并不是直接去公司、或是锦上庭这边, 而是去了兰容父容母住的别墅区, ______ 小可爱们,下一个世界我想写(扮成小宫女到御膳房偷吃的太后X心思深沉的摄政王),这个梗你们感兴趣嘛? ------------ 第41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41 想先求动容父容母,再让他们和容慈求情, 毕竟他们这些人的这些个公司,单拎出来不大,容氏随手扶一把就能起来, 但凑在一起,全都让容氏帮扶,这就是对容氏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容慈那个性子,对他们这些给长辈也是冷淡的厉害,所以他们当然是先找对他们还算有些面子情,相对而言还算好说话的容父容母了, 在容起元的带头下,他们一股脑的都来到了容父容母所居住的别墅区,对着他们哭诉道, “容伯父,您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一位中年男人率先开口,论辈分,他也确实该叫容父一声伯父,只是两人差不多一样大,平时他也是张不开这嘴的, 只是他们家的公司算是这里最严重的了,为了他们家的公司,他也只能舍下脸面,叫容父一声伯父了, 希冀于他能看在自己也算是他侄子的份上,先救公司一把, 有他开口,剩下的其他人也都这个喊叔、那个叫舅的求道, “不知道是谁要整我们,咱们容家的公司都遭殃了,” “我们是真撑不下去了,” “供应商催款、银行的贷款也还不上,” “我们也是,还天天有相关部门上门查账,” …… 他们一大群人乌泱泱地围着容父,七嘴八舌的说着, 甚至还想着是不是他们主支得罪了人,那人惹不起庞大的容氏,就来欺负他们这些个小公司, 这样想着,求容父帮忙都更理直气壮了, 容父本来正在别墅后院的钓鱼池,悠悠闲闲的钓鱼呢, 就被他们一大群人围着,沸沸扬扬地说了一通,容父也是不明就里的厉害, “停停停,”容父抬手制止他们再这么说下去, 将钓鱼竿先收了一起,而后示意他们一起去客厅那边再详细说说, 容慈并没有将这些人准备做的事情告诉容父, 他都退休了,知道这些不是平白担心嘛, 有自己在,怎么也会保护好兰珂的,就不必他也跟着忧心生气了, 所以容父这会儿是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坐在沙发上,还给容老爷子,也就是他该叫叔父的容起元,倒了杯茶, 才示意他将事情给自己讲清楚, 然而容父却是越听越疑惑, 他们这些人不知道,他一个掌管来容氏几十年的人还不清楚嘛, 背靠着容氏,他们这些人的公司,怎么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状况,还是这么些个小公司,都出现这么大的问题, 这必定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 可在京城这个地界上,谁没事会盯着容家一群旁支的小公司下手, 怎么也会给容家几分颜面, 除非,动手的就是容家自己,也就是容慈自己 想到这里, 容父面上的笑容不变,但心下,却没了之前那想着要帮一把的心思, 毕竟这些旁支虽与他们有些血缘关系,但平日里来往并不太多, 而且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并不是会无缘无故对他们出手的人, 必定是他们做了什么事情,才惹得容慈如此动作的, 容父又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才缓缓开口, “你们先别急,我早就不管公司的事情,若是要帮你们的忙,或是要借资金周转,还是要问问容慈的,” 说着他就拿出手机,示意要给容慈打电话,而后就起身走到旁边茶室的落地窗前, 因着距离不近,中间又有隔断,容家旁支的那些人,并不能听见容父说话的内容, 不过他们见容父去打电话给容慈,只以为是他们说动了他,要让容慈帮他们的公司度过难关呢, 而这边,容父打电话给容慈,当然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 而是想要问问旁支的这些人究竟做了些什么,才惹得他下手这么狠, 容慈接到电话后,眼底晦暗不明,他没想到他们还真有这个脸求上门来, 还不是直接来找自己,而是去了老宅那边,找容父求情, 容慈勾唇冷笑,将旁支那些人准备做的事情都告诉了容父, 容父听着,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拳头也一下子攥紧, 虽然清楚旁支那边在兰珂怀孕的消息爆出来后, 必定会心有不甘,也会有些小动作, 但他是真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容慈有弱精症,兰珂怀的这一胎,虽说是第一胎,但很大可能会是最后一胎, 也就是说,兰珂怀的这三胞胎,会是他唯三的孙子孙女,他不知道有多期盼他们出生, 别说衣服玩具这些了,他和妻子甚至还收购了一家游乐场,只等着长大去玩儿了, 若是孩子们真出了事,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到底会怎么样, 虽然知道容慈定是提前察觉了,但他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 “珂珂没事吧?孩子们也没事吧?” 容慈安慰他道,“没事,他们都好着呢, 旁支那些人还没商量出个章程呢,我就知道了,他们没来得及下手。” 容父这才放下心来,同容慈说了一声,就准备挂了电话,回去客厅和旁支的那些人理论理论, 容慈却出声拦住了容父, 旁支那些人如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没有资金注入,破产清算都是轻的,更多的还会背上不少债务, 若是这时候,容父气急去和他们理论,让他们知道,是自己把他们的公司整成如今这样,而容氏也必定不可能帮忙, 他们在极度的愤恨之下,容父又离他们那样近, 说不得在佣人保镖赶过来之前,会对容父干出什么事情, 容慈这样同容父说着,又叮嘱他先别和他们起冲突,先将保镖叫到跟前再说。 容父自然是点头应下,他刚才也是急昏头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样的道理都忘了。 容慈虽是这样叮嘱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同兰珂说了一声之后,又带了一小队保镖赶往了老宅。 容慈到的时候,容父身边一排保镖,拦着那些想冲上前去,同他理论的旁支众人, 之前叫伯父的那个中年男人最靠前,要不是被保镖拦着,他举着的拳头,说不得就落在了容父脸上, “你们凭什么对我们的公司动手?” “我们小门小户的,难不成连倚靠着容氏都不成了吗?” “就是,你们朝着自家下手,就不怕被整个京城笑话吗?” …… ------------ 第42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42 容父看着他们一个个愤怒的神色,这才觉得心中好受些了,他冷声道, “你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怎么? 就许你们觊觎容氏集团,容家打压整治你们那些个小公司就受不了了?” “那你们怎么就没有想过,若是容慈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会不会受的了?” 说到这里容父顿了顿,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他整个心脏就像被揪住了一般,难受的不行, “爸,不用和他们说这么多,一个个都是贪婪、不知感恩之辈,” 容慈让保镖拨开围着容父的众人,走到容父跟前,对他说道, “刀子只有落在自己身上才会知道疼,和他们说这么多是没用的。” 被拨开的旁支众人面面相觑,原来容家这边是知道了,他们准备对容慈媳妇怀着的孩子下手的事情, 才对他们的公司下手的, 知道了这一点后,好些人都心虚的低下了头,他们其实也不是多么恶的人, 平时也会顺手做些好事,甚至还会向慈善基金会捐款, 只是有机会能继承容氏集团这么大的公司,都不免被贪婪蒙蔽了良知, 如今被揭穿,才发觉他们竟是都鬼迷心窍了, 像是才清醒一般,都面色涨红的离开了别墅,没脸再留在这里了。 但仍旧有好些人愤愤不平, “我们只是商量商量,又没有真的动手,你凭什么就直接将我们的公司整垮?” 一个看面相就尖酸刻薄的中年女人,指着容慈厉声问道,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附和道, “对啊,我们只是口头说说,并没有真的实施,你不能就这么定我们的罪,” “法律还将就论迹不论心呢……” 容慈任由他们叫嚣着,只语气平淡的道, “你们是还没有动作,我也定不了你们的罪,但我也只不过是,将之前容氏给予你们的便利收回了而已,” “一边想对我的老婆孩子动手,一边享受着容氏的红利,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旁支的这些人这才想起,他们公司出问题的地方,都是借着容氏的名头发展起来的, 当初倚靠着容氏的地方越多,如今公司出问题的地方就越多, 而容慈,他的确是没有做其他事情, 就是诉上法庭,他们也是不占理的, 他们这才慌了,没了刚才那副愤怒嚣张的神情,而是一个个哀声祈求道, “我们知道错了,反正我们也没动手,你也快将我们的公司整垮了,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一马吧?” “对对对,一笔写不出两个容字,我们总归都是一家人啊?” “……” 容慈看不上他们这副前倨后恭的模样,也不会因为他们哭求这几句而心软, 直接挥了挥手,让保镖将他们都拖了出去, 生出坏心思的时候,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容父看着他们一个个都被保镖撵走,就想领着容慈上楼,将这段时间他和容母给孩子们买的各种小衣服,让容慈顺路带走, 但客厅里却有一人始终没被保镖请出去,那就是容起元,他年纪太大了,保镖也不敢强硬的将他拖拽出去, 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往地上一趟,就讹上他们了, 容父与容慈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住,将目光放在了,任凭保镖怎么请,都不肯走的容起元身上, 容起元见他们终于注意到自己, 将握在手中的拐杖朝地上重重地一敲,冷哼了一声, “那些人商议着怎么谋害侄孙媳妇怀的孩子,老头子我可没有参与, 之前想将我那个小孙子过继给容慈,也只不过是为了容家着想罢了, 老头子我一心为了容家,你动他们的公司也就算了,怎么还波及无辜呢?” “无辜?”容慈反问, “您说的无辜,是指你挑拨他们对我老婆肚子里怀着的孩子下手? 还是指想要在他们将事情做成之后,再借我手除掉他们,最后,将容氏的继承人位置收入囊中?” 容起元朝后退了两步,“你……你……” “你在说些什么?老头子我听不懂……” 容慈没再理会他,而是与容父一起上楼,去拿他们给孩子们买的小衣服了, 容父容母与兰父兰母一样,都喜欢大包小包的给兰珂肚子里的三个孩子买衣服, 隔几天就会往锦上庭那边送去一趟, 专门给三个小不点腾出来的衣帽间都快装满了, 他们还都乐此不疲的买买买, 甚至于兰珂也一样,热衷于在家里囤各种小孩子吃的穿的玩儿的, 容慈拿着大包小包下来的时候,容起元已经走了, 容慈并没有多关注他,顶多就是看在容子南来通风报信一趟的份上,不会让他们家的公司破产罢了,不过产业缩水是避免不了的。 容慈没在别墅这边待多少,但来回路上的时间不短,故而他到家时,天色已经晚了, 兰珂已经洗完澡,在抹妊娠油了, 其实她吃过美体丸,是完全不担心长妊娠纹的, 但自从怀孕三个月后,兰母就将她之前怀孕时,用过的一款很好用的妊娠油,推荐给了她, 还嘱咐她每天早晚必须要涂, 怎么说也对皮肤有益,兰珂也就没拒绝,到如今已经养成习惯了, 容慈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就看到兰珂正坐在床边,低着头,一点点细致地在抹着妊娠油, 在室内柔和光晕的映照下,容慈的嘴角不自觉带出一抹笑意, 他快步上前,边将外套脱下,边道, “不是说好我来帮你抹妊娠油的吗?你现在肚子大了,弯腰低头都不方便,” 兰珂闻言,抬起头看他, _____ 小可爱们,今天的更新来喽, 今天想着两章一起发,就发的有点晚啦, ------------ 第43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43 “哎,你回来啦,” 她随口说了一句,而后才轻笑着道, “就偶尔抹这么一次,没事的,况且你这不是回来了嘛。” “你呀,”容慈轻叹了一句,走到洗手间清洗双手,而后坐到兰珂身边, 接过她手中的妊娠油,开始在她圆润的腹部涂抹,手法熟练而轻柔,仔细又小心, 兰珂见容慈接手,她就拿旁边的纸巾将自己手上的油擦干净,边擦着手边问道, “旁支那些人处理完了?爸没事吧?” “没事,有保镖在呢,旁支那些人闹不出什么事情来,你就放心吧。” 容慈继续温柔地为兰珂涂着妊娠油,闻言安慰她道, 兰珂点头,却突然轻轻地‘嘶’了一声,眉头微蹙, 容慈立刻停下手中动作,紧张地看着她,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兰珂摇了摇头,有些惊喜的道, “没事,刚才宝宝突然踹了我一脚,” “是吗?”容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与激动,更加轻柔的将手掌贴在兰珂那圆润的腹部, 正好感受到手被轻轻地撞了一下, 与此同时,就是兰珂又一声的抽气声, 容慈俯下身去,语气稍有些严厉,但更多的还温柔地对着兰珂的腹部道, “你们三个小家伙,别调皮,妈妈怀着你们已经够辛苦了,让妈妈休息一会儿。” 许是兰珂肚子里的宝宝真到听到了容慈的话, 接下来容慈抹妊娠油的时候,三个小家伙果真没有再动, 容慈涂抹完之后,还特意低头,对着兰珂的腹部夸道,“真乖,” 而后,又起身对着兰珂说道, “还有你,辛苦了,珂珂,” 昏黄的灯光在他们身上投下柔和的阴影,这一刻,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般,只留下他们之间的爱意和温暖。 次日,兰珂闲的没事,在给三小只的衣帽间里,收拾着容慈昨晚带回来道,容父容母买的各种小衣服, 但整理着整理着,兰珂又起身将整间塞得满满当当的衣帽间,都翻看了一个遍, 才发现两边父母买的都是各种各样精致的小衣服,都能穿到三小只三四岁, 但小宝宝们才出生时能穿的,却是比各种有着精致刺绣或者款式新颖的小衣服少的多, 正好兰珂也有段时间没出去逛过了,她就准备去外面商场转悠转悠, 想到就去,兰珂叫了阿姨来继续规整,她没整理完的小衣服, 自己则是去了她的衣帽间,换了身孕妇装, 她孕期的衣服都是容氏与兰氏旗下的服装设计师,依据她的身形专门设计的, 又好看又合身,不会让她有丝毫不舒适的感觉, 换了衣服,又化了个淡妆,还带上了两个阿姨,甚至于连保镖都想到了, 但在快要出门时,兰珂才想起来,她忘和容慈说了, 谁让他虽说是居家办公,但除了固定陪着她运动、吃饭、午休之外,一大半的时间还是会待在书房, 她出门这件事忘记和容慈说,应该很合理吧, 虽然容慈不知道,但兰珂还是有些心虚地敲响容慈书房的门, “进,”容慈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 兰珂推门走进,容慈正端坐在书桌前,目光专注地落在手中的文件上, 不经的一抬眼,就看到是看到敲门进来的是兰珂, 他连忙放下文件,起身将兰珂扶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这才问道, “怎么了?是有那里不舒服吗?还是孩子又闹你了?” “没有,”兰珂摇头,而后才道, “是我想去商场逛逛,正好给肚子里的小家伙们买些东西,” 兰珂说的随意,却没想到容慈会不太赞同, 容慈清俊的眉宇浅浅皱了下,看着兰珂隆起明显的腹部,差不多要和普通快生产的孕妇一样大了, 这让他怎么放心她出去, 容慈弯下腰,揽住兰珂的肩膀,用着商量的语气,在她耳边轻声道, “要买什么东西,让他们送上来就行,不用亲自跑一趟, 你怀着孩子呢,若是有谁在商城里不小心冲撞到你,那就不好了。” 兰珂紧抿着唇,转过头去,无声抗议着, 自己衣服都换好了,妆也化好了,现在说不让她出去,她怎么能答应, 容慈见兰珂这样,又温声哄了几句, 兰珂却还是不满的道, “每次都是让人送上门来,我都好久没出去逛过街了,” 其实之前兰珂也不怎么喜欢逛街,但在家里闷的久了,忽然就想去逛街,而且还是非去不可, 容慈听到兰珂如此说,心不自觉软了下来, 这段时间除了每天早晚下去散步,她的确是一直都待在家里,肯定是闷坏了, 他捏着兰珂柔软的后颈,无奈叹气,最终还是妥协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去,那就去吧,但我必须要陪着你一起去。” 听到容慈这么说,兰珂这才高兴起来,扭头在容慈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才笑容灿烂的兴奋道, “那你快去收拾收拾,咱们现在就出发,” 她只是想出去逛逛商场,容慈跟着去又不碍着什么,她当然没什么介意的,甚至还能多个拎包的人呢。 “好,”容慈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他并不用去换衣服,甚至不用过多收拾,直接就能出门, 因为容慈虽是居家办公,但时不时会有视频会议,所以他并没有穿家居服, 而是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就连袖扣都规规矩矩地扣在袖口。 两人带着阿姨、保镖,驱车前往商场, 虽说锦上庭这小区附近就有商场,但人流量太大, 即使有保镖,但对兰珂来说,还是不太安全, 所以他们要去的是一家会员商场,那里人少,服务也更到位,容慈也能放心些。 只不过开车过去有些远,还会路过一个贫民窟, 但这也并不影响什么,兰珂又不晕车,巴不得在外面多待些时候呢, 然而,就在车子路过贫民窟时,兰珂透过车窗,猝不及防看见了一个,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身影, ______ 卡文卡到忘记更新了,下一章应该会卡到很晚QAQ ------------ 第44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44 那就是李游,她之前的那个渣男未婚夫, 他正满头大汗地将一箱箱货物从货车上搬下来,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 浑身上下更是脏的厉害,时不时还会狼狈的扶下腰, 让人完全无法想象他之前光鲜亮丽的模样, 兰珂边示意容慈去看,边道, “他怎么还在京城啊?还在这里卸货?” 容慈朝那边看了一眼,了然的点头,而后收回视线,才温声朝兰珂解释道, “那次他去别墅区找你之后,我就准备派人将他送走的,可是后来才发现,他在京城这里还欠着几千万, 若是直接将他送回老家,倒是便宜他了,我便没将他送走,只让他的那些个债主将他看住,不会让他再来打扰你了, 至于在这里卸货,他欠了那么些债务,还被限制在贫民窟这一片地方,不能跑出去,也只能在这里卖苦力了。” 兰珂轻点了点头,将车帘拉上,没再朝那边看去一眼, 这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他就该一辈子在这滩泥沼中腐烂, 而自己,兰珂侧头望向旁边的容慈,侧颜如玉,长睫垂下淡淡阴翳,在车内昏暗的光影中,说不出的清冷矜贵, 见她望来,容慈转头垂眸关心的问道, “怎么了?” 兰珂朝他露出个如春花般明媚的笑, “没什么,只是觉得老公你超帅的。” 容慈失笑,抬手揉了她的脑袋一把,望过去的目光也是温柔而宠溺的, “今天嘴怎么这么甜?要出门不是也带你出来了,还有什么想要的?” 兰珂摇头,双手环上容慈的脖颈,摇晃着道, “怎么?我就不能单纯的想夸夸你吗?” “慢着些,”容慈伸手小心地扶着兰珂的腰,笑得柔和而缱绻, “当然可以,” 而后,亲昵地勾了下兰珂的鼻尖, “看见今天珂珂嘴这么甜的份上,一会儿给你买个冰激棱球怎么样?” 兰珂欢呼一声,若不是有容慈扶着,她几乎都要扑倒在他身上, “真的?” 天知道兰珂已经多久没有吃过冰激凌了, 容慈虽然更在乎她的感受,但也不会拿她的健康开玩笑, 就是单纯的各种糖果,她都被控制的不能多吃,更别说冰激凌这种寒凉刺激、还含有太多的糖分与脂肪的食物了, 孕期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容慈全都记的清清楚楚,也把她管的是明明白白。 兰珂是真没想到夸容慈几句,就能吃到冰激凌, 要是早知道,她能把他夸秃噜皮, 容慈见兰珂高兴成这样,连忙补充道, “先说好,只能吃半个球,” 兰珂撅嘴,她就知道容慈没这么大方, 不过想想,这样也算不错了,况且,一多半应该也算半个吧, 而后,兰珂眼珠一转,又对着容慈从容貌夸到性格,又从成就夸到谈吐, 最后才道,“那我今天能不能再吃一包辣条?” 容慈将她的夸奖尽数笑纳,然后用含着笑意的嗓音,吐出冰凉的话, “不能。” 兰珂失望地朝后依靠在后面的椅座上,她就知道,容慈还是这么冷酷无情, ……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竟是很快就到了会员商场,完全没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这商场没有其他商场内那种熙熙攘攘的热闹气氛, 只有零星几个人,三三两两的闲逛着,后面也都跟着佣人或保镖,兰珂他们在这里也并不显眼, 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种别样的安静, 容慈要的也就是这份空旷, 他扶着一手撑着腰的兰珂,与带来的阿姨和保镖们一起,先去了婴儿服饰区, 许是怀了孩子的原因,即使家里已经有了一整个衣帽间的小衣服, 兰珂的目光还是会忍不住,被那些柔软可爱的小衣服吸引, 她一件件地翻看着, “容慈,你看这件衣服好可爱啊!” 兰珂举着一件浅粉色的连体衣,给容慈看, 容慈微笑着颔首,任由她挑选着, 虽说这些小衣服都是要给三个小家伙穿的,但再在那之前,当然还是兰珂的心情最重要, 兰珂高兴的挑选着,不一会儿,身后的阿姨、保镖们都提着大包小包的小衣服, 甚至连容慈手上都提了两个袋子, 兰珂这才心情很好地结束了战斗, 就当兰珂准备下楼时,就看到转角的一家珠宝店, 许是成为设计师的原因,兰珂见到一家珠宝店,就想进去观摩一番店里珠宝的设计风格, 这次也不例外, 兰珂路过的脚步一顿,又转了回去,进了那家珠宝店, 这次出来本就是想让兰珂放松心情的,容慈自然什么都随兰珂的,当然同她一起进去了, 才一进店,兰珂就被展示台上的那枚胸针吸引了视线, 这枚胸针以三朵花为主要设计,无色钻石为基底,佐以黄钻、蓝绿钻、以及蓝宝石, 整枚胸针浪漫瑰丽,是与兰珂完全不同的风格, 兰珂聚精会神的观察着这枚胸针, 却没发现,有一个人正目光如刺,死死的钉在兰珂身上, 李思雨从兰珂领着一大群人进店时就注意到了她, 不就是怀个孕嘛,排场如此之大, 容慈还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扶着, 看她面相红润、气色极好的模样,就知道孕期过的极好,没受半点苦, 再反观自己, 自从之前那次在拍卖会上得罪了容慈,没让那个老男人与容慈谈成合作后, 还要靠着讨好那面那个生下来的继女,才能勉强拿到生活费, 而容慈,不用兰珂开口,直接就将兰珂看中的那枚胸针给买了下来, 李思雨站在珠宝店的一角,看着这一幕,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 眼中的嫉妒与愤恨如同潮水般涌来, 之前因为钱不够而半路搁置的计划从脑中一闪而过,又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她看着容慈去柜台刷卡,兰珂身边的阿姨与保镖们身上都挂满了购物袋, 而兰珂还一直走动着欣赏那枚胸针, 只要自己靠近,就能伸脚绊住她,让她直接摔在地上, _______ 更新来咯, ------------ 第45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45 到时候,兰珂躺到地上痛苦哀嚎的模样,一定会很精彩, 李思雨内心阴暗的想着, 而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野火般在她心中燃烧,将她的理智燃烧至粉碎, 眼看着容慈已经快结完账,而兰珂还在那里来回走动着, 李雨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且机不可失, 它看似闲逛地欣赏着柜台里的珠宝,实则目标明确、步伐急速地走到兰珂身边, 悄悄靠近,脸上也带着一抹阴冷的笑意, 就在兰珂即将路过这个柜台时,她猛的伸出了脚,甚至犹嫌不够,还想伸手推她一把, 李思雨仿佛已经看到兰珂躺倒在血泊里的模样, 但她也只能是想象了, 容慈虽是正在结账,但他的目光还是会时不时的转向兰珂,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然而这次转头,却看到了这么惊险的一幕, “小心!” 容慈惊呼道, 手中的购物袋被他随手丢在地上,就连正在递过去的卡也掉落在柜台上, 整个人就朝着兰珂的方向冲过去, 兰珂身边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即使身上都挂满了购物袋,也一直都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当李思雨一开始靠过来的时候,他们也没太在意, 这毕竟是珠宝店,有客人想看这边的珠宝也有可能,他们总不能拦着, 但在她伸出脚的瞬间,他们立刻便察觉了她的意图, 在容慈喊出声的同一时间, 他们已经动作迅速的上前,将李思雨牢牢制服在地,在兰珂还没有朝前迈脚之前, 反应慢一拍的阿姨们,也连忙一左一右小心点搀着兰珂, 而这时候,兰珂才反应过来,她先是看向了拼命朝她奔来的容慈,朝他露出了个安抚的笑容, 这才将视线落在被保镖制服的李思雨身上, 有保胎丸在,兰珂当然不会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有问题,也没有吓到, 她就是不解, 从原主的记忆里、还有剧情中,她都没发现李思雨对她竟然有如此大的恨意, 虽说她从小就喜欢同原主比较,嫉妒原主,但毕竟也算是一起长大的, 兰珂以为两人之间就算有再多的争执、再多的矛盾与不满, 却怎么也不至于闹到要彼此人命的地步, 但她竟没想到李思雨对自己的恨意竟如此之大, 兰珂眼神复杂的看着被保镖控制住的李思雨, 就被跑过来的容慈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薄唇死死抵住兰珂乌黑的发顶,眼眶也随之泛起热意, 他的声音在兰珂耳边响起,带着丝颤动道, “别怕,” 也不知道是安慰兰珂还是安慰他自己, 兰珂感受到容慈慌乱害怕,她乖乖靠在他怀中,开口安抚道, “我没事,容慈,我没事,” 容慈环抱着兰珂,感受着怀中人温暖的体温,那因恐惧而失控混乱的心跳才渐渐缓下来, 而李思雨则是一脸愤恨地趴伏在地上,她看着不远处紧紧相拥的两人,知道自己的计划是彻底失败了, 而自己这次是彻底得罪了容家和兰家,之后肯定被报复, 她不甘心的疯狂挣扎着,仍旧试图用头朝前去顶撞兰珂, 但被保镖死死压制着,动弹不得, 容慈看到这一幕,轻轻送开环着兰珂的手,将她朝旁边挪了挪, 即使地上那个疯女人碰不到兰珂,但还是离得更远些比较好, 而后,直接开口让保镖将李思雨带走, 以意图伤人罪将人送进去,即使判不了几年, 但从监狱出来之后,可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敢伤害珂珂,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容慈眼神冰冷的看着地上的李思雨被带走,这才转头温和的看向兰珂, “放心,我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兰珂抬眸对上容慈眼中的郑重,眼眸弯弯的点头应好, 她知道对于想要伤害自己的人,容慈都不会轻饶, 就像容家旁枝的那些人,经营着的那些个小公司纷纷破产,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如今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在到处求人。 有了这么一出,兰珂也没心情再在这家珠宝店逛了, 两人拿上经理包装好递过来的、那枚容慈之前付过款的胸针,以及散落在地上横七竖八的袋子,出了珠宝店, 即使兰珂这会儿安安全全地挽着他的臂膀,走在他旁边,容慈还是有些后怕, 就同兰珂商量着回去, 回去倒是可以,反正她也逛的差不多了,但……兰珂偏头看向容慈,眨巴着眼道,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被兰珂这么一问,容慈瞬间就想起来了,来的时候,在车上,自己承诺过让她吃半个冰激凌球的, 因着刚才的事情,他只想着让她快点回去,倒是真的忘了这回事了, 虽是想起来了, 但容慈看着兰珂这副激动的模样, 故意含着笑意疑惑地问道,“什么?” 兰珂见容慈还真的忘了,忍不住扒拉着他, “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要给我买个冰激凌球的吗?你真的忘了?” 兰珂有点不相信,但还是提醒他道, 容慈这才作恍然大悟状,领着兰珂去买冰激凌, 冰激凌店内弥漫着甜甜的奶香味,各种口味的冰激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兰珂纠结了好久,才选了一个双拼口味的冰激凌球, 在店员挖冰激凌的时候,她还想着,等冰激凌球到手后,就趁着容慈不注意的时候,多吃几口, 谁知在店员挖好准备装起来后,容慈却开口直接让店员将冰激凌球切成两半,分开装, 将兰珂刚才的想头,彻底掐灭, 接过冰激凌后,兰珂对着装成两份的冰激凌球,左右研究了一分钟,也没发现哪一份更大些, 只好随意的拿了其中一份, 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装,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随即幸福的眯起了眼, 她一口一口,珍惜的吃着, 毕竟一个冰激凌球本就没有多大,更别提她手里的还是半个, 尽管吃的再珍惜,没一会儿兰珂还是吃完了, 然后她就开始眼巴巴地看着,容慈手中提着的那份, ______ 小婴儿好难描写啊,蠢作者一个小时就卡出来一百个字QAQ ------------ 第46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46 容慈感受到兰珂投过来的那道炽热视线,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移,就看到提在自己手里的那半份冰激凌球, 但是真的不能再让她吃了, 即使这家店卖的是纯手工冰激凌,食品添加剂较少,但还是含有太多的糖分和脂肪,有诱发孕期高血压和糖尿病的风险, 而且冰激凌这种过凉的食物食用过多,会引起腹痛腹泻,甚至还容易诱发宫缩而引起早产, 这些孕期的注意事项,容慈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自然清楚剩下的这半份冰激凌不能再让兰珂吃了, 于是,他直接拆开包装,强忍着甜腻,两口将剩下这半份冰激凌球给吃了。 见容慈将冰激凌塞进了他自己的肚子,兰珂失望的垂了垂眼,也就不惦记。 _______ 兰珂接下来的养胎日子过得平淡而温馨,没再发生什么事情, 除了李思雨绊她的事情被两边父母知道后,他们虽知道兰珂没事,但还是都着急忙慌的赶到了锦上庭这边, 而这件事情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兰珂不再被允许出小区了,这是兰母特意要求的, 按她的原话就是:没剩两个月了,就安安生生的在家养胎吧, 要是这件事情再发生一次,她没什么事,他们倒是真要吓出个好歹了, 想买东西,可以,直接让店里送过来,她再挑不就行了。 兰珂生产的日子比预产期早了几天, 好在她已经提前住进了医院,这边一发动,立马就能送进产房, 借着推进产房的间隙,兰珂将在系统商城里买的促产丸吞服进口中, 即使这个丸药一颗就要100积分, 100积分是个什么概念?她上个任务的奖励也就500积分,这一下去就去了五分之一, 但生三胞胎,兰珂觉得自己实在是承受不起,还是磕药吧, 一颗促产丸,不仅能无痛生产,还能让她超快分娩, 不就100积分嘛,积分可以再挣,生产时的疼痛可是自己的, 兰珂捂住心口,心疼的想。 而在兰珂吃过促产丸后,几乎是瞬间,宫缩的疼痛就没有了,生产也非常的顺利, 不到一个小时,护士就接连将一个姐姐和两个弟弟抱了出去, 在产房外面焦急等待着的容慈与两边的父母,第一时间围了上去, 站在最前面的容慈,任由旁边的容父容母与兰父兰母,激动地将孩子们都接了过去, 但他却没有动,而是担忧的同护士询问兰珂的情况, 在得知她一切都好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转而看向两边父母抱着的三小只,满怀慈爱的一个个抱过孩子, 仔细端详着每一个孩子的面庞,心中涌动着无法言语的喜悦和温柔, 而后,才又一一将他们放回两边父母的怀中, 他则是继续守着产房的门,确保兰珂出来后能第一时间看到自己, 兰珂此时除了身体上的疲累外,没有丝毫的不适,很快就被推出了产房, 容慈在兰珂被推出来的瞬间,就将目光凝在了她身上, 他看着她那苍白虚弱的神色,心疼的摩挲了下她放在被子上的手, 然后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这个吻,没有任何狎昵的意思,有的只是容慈对她的心疼与无限爱怜, “辛苦了。” 自从被查出弱精症后,他就做好了自己独自一人度过余生的准备, 哪曾想到,一次偶然的意外,他遇到了她, 之后,他便有了爱人、孩子, 整个人都被幸福包裹…… 回到病房之后,兰珂躺在床上,容慈仔细的帮她调整好枕头,轻拍着哄她入睡, “孩子们呢?”兰珂有些迷糊,还是强撑着问道, 孩子出生之后,医生就让她看了一眼,就被抱到一旁检查,她都没来得及多看几眼, 如今回了病房,怎么也没看到三个小家伙的身影, “怕吵到你休息,孩子们都在隔壁房间,岳父岳母和我爸妈都在呢,还有育婴师,你就放心吧,”容慈温声说道, 兰珂这才安心的进入了梦乡, 待她醒来,夕阳的余晖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将一切都染上温暖的色彩, 兰珂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容慈那关切的神色, “饿了吗?饭一直温着,我扶你起来吃点?” 兰珂摇头,想起身靠坐在床上,容慈连忙去扶,还在她腰后塞了个软枕,让她靠的舒服些, 兰珂转头,就看到刚被父母抱到她身边,排排躺着的三个小家伙, 三个小家伙皮肤都是红通通的,但红的很均匀很漂亮,这般点大都能看出来,长大后一定都很好看, 姐姐的长相随了爸爸,都是略显清冷的丹凤眼,甚至于右眼眼角也有颗小小巧巧的泪痣,正乖乖巧巧睡着的, 而两个弟弟的大眼睛都是圆溜溜的,粉红的小嘴微微嘟起,发出一声声奶呼呼的哭哼,两小只你一声、我一声的互相较着劲, 小手小脚也在半空中无规则的乱登乱抓着, 兰珂看着三小只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她先摸了摸姐姐柔软的面颊,姐姐似睁非睁地眯蒙着眼,哼哼唧唧不乐意的扒拉, 兰珂怕将她惹哭,连忙将手收回去,又伸手去逗两个弟弟, 谁知兰珂的手刚伸过去,两个弟弟就一人紧紧握住她的一根手指, 嘴里也不发出奶呼呼的哭唧了,而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嘴角还有软糯奶甜的小梨涡, 兰珂伸手去戳两个弟弟的小梨涡,还会被他们歪头亲昵的蹭蹭, 三小只的性格从这时候就初见端倪, 兰珂惊奇的示意两边父母和容慈来看, 容父将姐姐抱了起来,“和容慈小时候真像,看着就清清冷冷的,不喜欢让人碰, 我就给容慈起来‘慈’这个字,希望他以后仁爱、和善,我们姐姐可也要好好挑挑名字,” 正说着,姐姐就又哼唧起来, _______ 终于写完了啦(长舒一口气)今天的更新来喽! ------------ 第47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47 在容父怀里左右扭着,直到容父将她小心地放下,这才又安静下来,说不上是睡还是在假寐地闭下了眼睛, 而兰父在听容父说给孩子们起名字的这个话题,当即就表示,三个宝宝呢,怎么他也得起一个, 而容父说起给姐姐起名字的这个话题,当然也是想给宝宝们起名字的, 然后还有容母、兰母…… 三只小宝宝,六个家长, 甚至兰父都已经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他写满名字的红纸, 容父见此,也默默的将写了三个名字的纸拿了出来, 让谁起,不让谁起,用谁起的名字,不用谁起的名字,都成了问题。 兰父侧头,就看到容父纸上起的名字, “容白薇,容寻文、容寻真,” 他低声念了出来,然后‘啧’了一声,说, “老容,你这名字起的不行,就看我们姐姐和两个弟弟的这小脾气,和你这起的这名字,根本不相干, 不行不行,”他摆手道,“还是用我起的名字吧,” 他将红纸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各种名字,大概有几十个, 说着他就将红纸递到兰珂与容慈身边,颇为大方豪迈的道, “随便挑!” 兰珂看着她爸递过来的红纸嘴角抽了抽, 打眼一看,还没他刚才念出来的、容父起的那三个名字好听呢, “不用了吧,”她将红纸给容父推了回去,然后朝容慈使眼色道, “容慈早就把宝宝们的名字起好了,是不是老公?” 兰珂好几个月前就看到容慈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给孩子们起名字, 又是翻看新华词典,又是对照诗经楚辞的, 虽然犹犹豫豫了好几个月,但应该也是起好了才是, 果不其然,再听到兰珂的话后,容慈直接点头应是, 而后拿过旁边容父手中的纸,在空白处一笔一划,满含着慈爱的写下,他这几个月以来,一直修修改改,最终确定下来的三个名字。 写完之后,容慈将名字展示到兰珂面前,并缓声念了出来, “容贞永,兰鸿永,容嘉永。” 之后,他注视着兰珂与孩子们,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带着温柔浅淡的笑意,解释起名字的由来, “取自《楚辞九叹·逢纷》,‘原生受命于贞洁兮,鸿永路有嘉名。’ 永有长久、久远的意思;而贞,古时为卜问神明之意,以贞作为姐姐的名字,寓意着这三个孩子都是神明赐给我的礼物, 鸿与嘉也都是对他们的祝愿,咱们的孩子秉受天地正气而生,也将拥有美名和远大的前程。” 兰珂听着不自觉地点头,之后才开口问道, “鸿永姓兰?” 容慈看向兰珂,俯身,动作轻柔的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细碎刘海,眼底的柔情几乎快要化成水流淌出来, “你怀胎十月这么辛苦生下来的孩子,让第二个孩子随你姓,本就是应该的。” 见女儿、女婿都不用他起的名字,兰父本来还想这三个名字的挑挑毛病, 但在听到容慈起的名字之后,又听见他这样说,顿时什么意见就都没有了, 兰珂是他的独生女,他自然希望女儿的孩子能有一个随他姓兰,延续他兰家的香火, 容父容母在一旁听着也没有不乐意的,他们不是那种迂腐的容,无论孩子姓什么,总归都是他容家的孩子就是了, 有三个孙子孙女就够让他们惊喜了,也无比的感谢兰珂, 容慈有弱精症,让女子怀孕的几率非常低,那就只能是兰珂的体质特殊,容易受孕了。 众人正讨论着容慈给三小只起的名字呢, 在床上手舞足蹈了一会儿的鸿永和嘉永,见没人理他们,小嘴一瘪,‘哇’的一嗓子就哭了起来, 一边啪嗒啪嗒掉眼泪,一边含糊不清的咕哝着婴言婴语,像是在抱怨没人逗他们玩儿了, 而在他们旁边的姐姐贞永,则是皱起了小眉头,像是嫌弟弟们太吵了般,歪着头看向鸿永嘉永那边的方向, 众位大人们见状,话也不聊了,连忙抱起鸿永和嘉永,温声软语的哄了起来, 被抱起的两个小家伙瞬间不再哭嚎,上一秒泪花还在眼里打转呢,下一秒就咯咯直笑,眉眼弯弯,笑得又软又甜, 他们这样,大人们有什么法子呢,也只能点点他们的小鼻尖,无奈的感慨了句, “你呀!” 小家伙还以为是和他们玩儿呢,圆润的大眼睛乌溜溜转了两圈,奶呼呼的发出婴言婴语,还试图用手抓握指着他们都指尖, 兰珂看的眼馋,将视线落在旁边,自从听不到弟弟们的哭闹声后,将头又扭了回来,安安静静地重新闭上了眼睛, 兰珂这才发现贞永和她爸爸一样,睫毛既纤长又浓密,再加上那颗小小巧巧长在眼尾的小痣, 除了不笑之外,真是比洋娃娃还精致漂亮, 兰珂忍不住戳了戳她软乎乎的小脸蛋, 贞永立即就哼唧起来, 兰珂笑眯眯的继续摸, 贞永哼哼两声,见脸上让她不舒服的东西还在, 她上下晃动着肉乎乎的小短手,气鼓鼓的撑起腮帮子,啊啊啊地直叫, 兰珂这才意犹未尽的挪开手, 然后贞永一秒安静下来, 见她这样,兰珂不由得侧头对一旁坐着的容慈说道, “看你闺女,碰都不让碰。” 虽是如此说,她的眼神中却是满满的宠溺, 容慈,“……” 据他爸妈说,他小时候也是这样, 他没接这个话茬,而是将在一旁温着的饭,端了过来,温声对兰珂道, “不饿也多少吃点,要不然晚上该饿了。” 兰珂也不是真要抱怨女儿,她自己生的,不管怎样她都喜欢。 见容慈已经将饭端了过来,本来没多少胃口的兰珂,忽的还真有些饿了, 她让育婴师过来将贞永,抱到床边的摇篮里后,刚想让一旁的保姆将床给支起来, 容慈就已经把床给摇上去了,甚至连床桌的支好了, 正在将饭菜一份一份地摆到桌子上, 兰珂,“让阿姨来就行了,你去看着点孩子们,” “孩子们有爸妈和育婴师在照料,” 容慈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心疼的道, “倒是你,生孩子这么辛苦,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小事了。” ______ 下一章马上就到, ------------ 第48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48 兰珂住院的这几天,两边父母一天三趟的朝医院跑,恨不得就直接住在医院里, 姐姐贞永还好,不让抱也不粘人,但鸿永与嘉永就不行,粘人的紧, 必须要抱着,一将他们放到床上,就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毫无预兆地开始哼唧, 而一旦一个开始哼唧,另一个不管怎样,也会开始哼哼起来,并且音量会随着两小只的较劲而直线飙升, 将他们抱起来后,就会贴在你怀里,主动贴贴蹭蹭,咧着嘴笑得又软又甜,只偶尔咕叽两声, 还会美滋滋地晃着白嫩的小脚脚, 这么可爱的乖宝宝谁能不心动, 勾的两边的父母是一直抱着他们,就连雇来的育婴师都没了用武之地, 被抱着亲的鸿永和嘉永,全然没有抗拒的神色,而是眨巴着圆润饱满的大眼睛,呲起粉红牙花子咯咯直乐, 喜得两边父母都不知道怎么才好, 姐姐贞永只嫌两个臭弟弟吵闹,不愿意和他们待在一块,所以平常都是待在兰珂这边的屋子里, 乖乖巧巧的躺着,除了饿了尿了,或是有人碰她了,哼都不哼一声,安静的不行。 等兰珂出了医院,回到锦上庭后,两边父母来的就更勤了, 若不是这房子住不下,兰珂真觉得他们是要住进来的节奏, 说起房子,容慈早在兰珂孕期的时候,就买好并且装修好了,只是虽然用的都是环保材料, 但容慈还是不太敢让刚出生的三个孩子住进去,便决定等三小只满周岁后再搬。 因着生了三胞胎的原因,兰珂被压着狠狠坐了两个月的月子, 等兰珂终于能一身轻松的出去时,已经是另一年夏天了, 将三小只都丢给两边的父母和育婴师, 容慈领着兰珂,如同一对热恋期的情侣一样,不,应该说他们本就是一直处于热恋期, 将去年他们真正在一起后,因着兰珂怀孕的缘故,各种没尝试体验过的情侣要做的事情都尝试了一个遍, 在摩天轮的最高点拥吻, 在起伏的过山车上大声喊叫,咳咳当然,仅限于兰珂自己,容慈不愧是圈子里有名的的高冷男神,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电影院的幽黑深处,彼此交换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在山顶,看一场最美的日落, 最后,在兰珂快要走不动的时候,被容慈打横抱到怀里,结束一整天的约会。 虽然因为兰珂生产之后,容慈将容氏转型的进程加快,但只要兰珂有需要,他总能最快时间出现在她身边, 也没有忽视三小只,他们是神明赐给他的无上珍宝, 容慈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陪他们玩闹, 即使贞永喜欢安静,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也没有忽视她, 要知道被父母用爱浇灌出来的孩子,与在忽视中长大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虽然贞永和两个弟弟性格迥异,但容慈与兰珂给予他们的爱都是一样多的。 ______ 时间一晃而逝,很快就到了三小只满周岁的时候, 容慈与兰珂在搬家的第一天,就为他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抓周宴。 整个京城圈子几乎都受到了邀请, 容慈揽着兰珂的腰,站在被装扮成三个大红包的三小只后面,眉宇间的清冷不知何时被幸福所取代, 看到被包成大红包的三个小糯米团子, 有那消息不灵通的还有些惊讶, “台上怎么有三个孩子?” “人家怀的是三胞胎,当然是三个孩子。”他哥没好气的转头怼了他一句, “让你天天窝在家里打游戏,连这都不知道了。” 网瘾少年挠了挠头,没有反驳,不过,这三个孩子长的可真好看啊, 虽说是三胞胎,但三个小宝宝长的一点都不像,不过各有各的好看, 旁边第一个穿着小裙子的应该是姐姐或妹妹,长的和她爸爸很像,都是清冷系的长相,略微上翘的丹凤眼似眯非眯,像小刷子一样浓密的长睫毛微微的翘着, 中间与第三个应该是弟弟或哥哥,他们与兰珂一样都是精致昳丽的长相,鼻梁精致挺翘,桃花瓣似的小嘴似是有些不高兴的嘟着, 真是让人看着就摸摸那粉糯糯的小脸蛋, 网瘾少年的手指都不自觉动了动了动。 而圈里那些曾经爱慕过容慈的各家千金们,虽也是感慨三小只的可爱, 但看着容慈如今的这些改变,心中不可避免的会有些心酸难言。 育婴师将三个孩子都抱在了正中央的铺着的红色毯子上, 上面摆着大大小小上百个代表着各种好意头的抓周道具, 有毛笔、画板、三字经、算盘、梳子、尺子、毛笔、乐器…… 甚至容慈将容氏集团的印章都放了上去, 三小只被放在中央, 因为被放在了地毯上,鸿永和嘉永,朝着容慈和兰珂的方向,伸手要抱抱, 而贞永则是沉稳的在原地坐着, 容慈俯下身来,耐心的引导着他们, “贞永、鸿永、嘉永,看看你们喜欢那个,喜欢就拿在手上,好不好?” 兰珂也在旁边拍着手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贞永看看耐心说着什么都爸爸,又看看温柔地拍着手的妈妈, 旁边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在鼓励的看着自己, 她像是听懂了般,朝四周望去,左右扭了好几次头,才像是确定了目标一般, 朝着某一个方向,速度不慢的爬了过去, 而后,一把拿起被容慈亲自放到中间的容氏集团的印章, 众宾客纷纷拍手叫好,有那同容慈关系近些的,都向他道喜道, “恭喜恭喜,容总这是后继有人啊!” “哎,看咱侄女这干脆利落的劲儿,以后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 在姐姐成功拿到印章后,剩下的两小只像是也明白了什么,在红毯上左右张望着, _______ 本以为今天能完结这个小世界呢,结果一写就刹不住车,应该要到明天完结啦。 ------------ 第49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49 但在红色地毯上搜寻了一圈,两小只却都没挑出什么喜欢的, 他们张望了好一会儿,兰珂都有些心急了, 虽说为了抓周的真实性,没提前让三小只练习过,但鸿永和嘉永总不能这时候给她掉链子吧, 容慈倒是没什么,无论三小只抓周抓到什么,或是什么都不抓, 作为他容慈的孩子,有底气决定以后想从事什么职业,或者一辈子做个富贵闲人也是可以的, 而就在这时,哥哥鸿永突然动了,朝着某一个方向爬去, 兰珂朝那边看去,最显眼的就是,她放上去的一套设计珠宝的画具, 难不成鸿永这是要子承母业, 她这样想着,鸿永也的确是朝那个方向爬过去, 近了……更近了…… 然而鸿永却伸手从画具上掠过,探身在红色地毯最边边上,握住了一颗应该是不小心掉落在红毯边边的糖果。 在拿到糖果后,鸿永还还咧着小嘴,将糖果朝兰珂和容慈那边举了举,像是示意了一下, 而后,爬坐在原地,举着他胖乎乎小短手,将糖果递到自己嘴边, 用他那刚长出几颗的小米牙,一点点地磨着糖果外面的包装袋, 边磨还边美滋滋的晃着小脚丫, 看上去可高兴极了, 还没等众人有所反应, 弟弟嘉永就也开始朝着另一边爬去, 见到小儿子动了,兰珂将看到自己大儿子抓周给自己抓了个糖果的无语压下, 期待的将视线转到自己的小儿子身上, 而嘉永也不负妈妈所望,选择了一个方向,就朝那边爬去, 然而在爬到红色毯子边缘时,他也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朝完爬, 好在他穿的不薄,地上也都是干净的, 容慈同兰珂也就随他去了, 他们也很好奇嘉永抓周能抓个什么东西。 最后,嘉永停在了容慈花大价钱为三小只订做的九层蛋糕塔前面, 支棱起小脑瓜,眨巴着一双灿若星辰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道, “甜甜!” 容慈虽是哭笑不得,但还是抱起嘉永,朝蛋糕塔靠近了些,指着蛋糕塔问道, “嘉永想要这个?” 容嘉永小鸡啄米般点头,软软的蹭着爸爸的胸膛,夹着声音奶呼呼的道, “叭叭~甜甜~~” 兰珂扶额,果然,这个也指望不上, 周围的宾客们则是讪笑着,绞尽脑汁的想着恭贺的话, “咳,咳咳……两位小公子以后定会甜甜蜜蜜。” “是啊,是啊,幸福美满,甜蜜一生啊。” “……” 容慈倒没有什么不高兴的,顺手拿了旁边桌子上的小蛋糕,让嘉永捧着吃, 这九层的大蛋糕毕竟是他为三小只共同订做的,如今他们还没有一起吹蜡烛,不好让嘉永先吃, 在这种事情上,容慈处理的向来很公正。 好在嘉永也不嫌弃大小,只要是蛋糕就行, 他双手捧着蛋糕笑得见牙不见眼, 因着小蛋糕四周有一层硬塑包封,他直接将脸从上面埋了上去, 粉糯糯的小脸被蛋糕上面的奶油沾了一脸,还不停吧唧着小嘴,暴风吸入,一直左右摇晃着小身体,幸福到不行的小模样。 三小只的性格脾性从出生时就已经很明显了,这场抓周,更是将他们的这种差别表现了出来, 而等到他们再大些,表现的就更明显了。 姐姐贞永三岁的时候,就跟在容慈后面看着爸爸开会,聚精会神听得很是认真, 就连容慈伸手抱她都不肯,而是一本正经的端坐在爸爸旁边, 她有这个心,容慈自然也不会拒绝,工作开会的时候都会带着贞永,耳濡目染地培养着她。 但她的两个弟弟就与她完全不一样了, 从小就嗜甜如命,虽然容慈与兰珂管的很严,但耐不住两人长的好看,心眼又全长在吃上了, 总是可怜兮兮地对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撒娇, 捧着肉嘟嘟的小脸蛋,用着哀怨的小奶音,要哭不哭的说着爸爸妈妈不让他们吃糖, 还搂着他们的脖子亲亲热热的贴贴, 这谁能不迷糊, 只恨不得用糖果将他们都小口袋塞满。 这两个小机灵鬼还会几头骗, 在家里吃一份糖果,对着爷爷奶奶撒娇卖乖来一份,还能同外公外婆再讨要一份, 两小只互相打配合,甚至有时候贞永也会帮他们瞒着, 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两小只因牙疼而被送进了医院。 从此之后,就算他们再怎么撒娇,糖果蛋糕之类的甜点,容慈管的就更严了, 还和特意叮嘱两边的父母不要喂他们。 两小只可怜兮兮,每天都馋的要命。 午后的沙发上,兰珂正偷偷摸摸地吃着冰激凌, 因着冰激凌又凉又甜, 是绝对不可能让三小只吃的, 不过嘉永今天去外公外婆家了,而贞永又不喜欢吃这些,所以她只用躲着鸿永就行, 不过越不想什么,就越来什么, 兰珂正吃着呢,猛不丁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 “麻麻,你在吃什么吖?” “咳,” 兰珂差一点就呛了出来,她连忙转过身来对着鸿永,同时将冰激凌藏到了身后, “珂,妈妈没吃什么,妈妈能吃什么呢,” 兰珂随口说道,接着就连忙岔开这个话题道, “对了鸿永,你怎么下来了?今天幼儿园布置的作业完成了?” 关于吃的东西,还是闻着就这么甜甜的东西,鸿永当然不会被打岔过去, 他们回答妈妈的问题,而是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跑到兰珂背后, 兰珂急忙将冰激凌藏到沙发与自己背后的夹角处,朝后倚着身子,试图挡住, 但鸿永身子朝前一倾,整个人趴伏到沙发上,还是看到兰珂在吃什么, 而且距离这么近,鸿永鼻腔中全是冰激凌甜甜的香味, 他被馋的直流口水, 兰珂就是想藏也藏不住了,她将冰激凌拿出来,状似平淡的道, “就是一个小蛋糕,鸿永你今天早上已经将今日份的甜食吃完了,不能再吃了。” 鸿永瘪了瘪小嘴,乖乖的应了声,“哦。” ______ 还有一章,一会儿写完就发,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将这个小世界完结,写三只小崽子写的有点上头,完全刹不住车^_^ ------------ 第50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50 然后慢慢的爬下沙发,小身影看起来沮丧极了, 然后,他抬起头,鼓着粉糯糯的小脸,可怜巴巴的小声求着兰珂道, “麻麻,我从来没吃过这种蛋糕,你能让我闻一下吗?就一下?” 兰珂看着他这副小模样,自然也是心疼的, 犹犹豫豫的将冰激凌递了过去,但还是特意叮嘱道, “只能闻闻啊,这个蛋糕你吃不了。 等明天,妈妈给你买个差不多口感的。” 鸿永小鸡啄米点头,精致的眉眼写满乖巧, 然后在兰珂将冰激凌递过来的瞬间,他低头一个猛扎,张口血盆小口,对着冰激凌就是一大口, 兰珂都被他这速度惊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将冰激凌拿回来后, 兰鸿永这只小臭崽已经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了,像个存满颊囊的小松鼠,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偷腥成功的喜悦, “你……你……”兰珂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鸿永也知道妈妈生气了,像是生怕她让自己,将嘴中冰冰凉凉又香甜无比的‘蛋糕’,吐出去, 快速的咀嚼吞咽着,即使被冰到呲牙咧嘴也坚决不吐出来, 将它们吃进肚肚里,妈妈就不会让吐出来啦。 兰珂被她气的不行,上楼就去找正在书房看文件的容慈, “容慈,你管管你儿子,他就要上天啦!” 等容慈了解事情的始末后,他先是安慰的揉了揉兰珂的发顶, “好了,有老公呢,老公帮你教训他。” 将兰珂哄好后, 容慈才下来找光明正大抢冰激凌吃的小崽子, 在沙发旁,终于依依不舍的,将嘴里最后一丝冰激凌的甜味咽下去的鸿永,见爸爸来了, 知道自己闯了祸的他,立刻哒哒哒的小跑过去,搂着容慈的大腿就开始疯狂贴贴,小奶音一夹甜得要命, “叭叭~” 边奶甜奶甜的叫爸爸,边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试图从爸爸脸上看出什么, 容慈勾唇轻笑了下,弯腰将他一把抱起来, 小孩子如同一张白纸,没有好坏也不分对错,只是以自己的本能行事,试探事物的边界与大人的底线, 只需要用心教导,他们自然就会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 所以在鸿永眨巴着大眼睛,以为爸爸不知道这件事时, 容慈将他放到了客厅旁的小茶几旁边,自己则是半蹲着,同他平视, “兰鸿永,” 鸿永一听爸爸,这话音就觉得不对,立马站直了, “你知道你刚才做错了哪几点吗?” 鸿永低着头,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确实是做错了事情,也不敢再撒娇了, 容慈没有心软,而是继续道, “第一,今日份的甜食你已经吃完了,之前你和爸爸妈妈怎么约定的?每天有固定的甜食份额,你刚才又是怎么做的? 在妈妈说过这是一种甜食之后,依旧吃了,这算不算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 鸿永的头埋的更低了, 容慈继续道,“第二,你一开始又是怎么和妈妈说的?只是闻一闻,但你又是怎么做的? 在妈妈相信的将冰激凌递过去的时候,你直接上去就是一口,这算不算第二次违约? 鸿永,你这样一再违背约定,那之后爸爸妈妈还会相信你吗? 若是你以后说在幼儿园将作业完成了,爸爸妈妈却不相信你,还特意打电话问你们老师,鸿永会不会伤心?” 听到爸爸这话,鸿永红着眼眶,急忙抬头道, “不要给老师打电话,鸿永没有说谎。” “这就是不被信任的感觉,鸿永想被这样对待吗?” 鸿永终于承受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咧着小嘴,泪眼婆娑的望着容慈, “呜呜,不要,鸿永不要这样……呜呜……” 容慈拿出手帕,温柔的为了擦拭脸上的泪珠,但口中仍旧是说道, “既然鸿永不想被这样对待,那就要做一个遵守承诺的好宝宝。” 鸿永抽抽搭搭的应声,“做个遵守承诺的好宝宝。” 容慈朝前倾身,将他还在抽噎的小身子抱在怀中,轻轻地拍抚着, “鸿永真乖,不过鸿永这次做错了事情,还是要受惩罚的。” 容慈起身,依旧平视着鸿永, “鸿永先去和妈妈道个歉,然后在这里罚站十五分钟,可以吗?” 鸿永已经不哭了,只是眼眶还泛着红,他郑重的点头, “嗯。” 容慈便笑了,他摸了摸儿子毛茸茸的小脑壳,朝楼梯的方向推了推他, “那就去吧。” 鸿永哒哒哒的跑上楼,向兰珂道歉。 但那十五分钟今天总归是没有罚站成,因为就在鸿永向兰珂道过歉后,就开始抱着肚子哼哼唧唧说肚子疼, 兰珂不用问都知道是为什么, 三小只长这么大,自己和容慈从没有让她吃过冰凉的东西, 刚才猛的吃了一大口她才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激凌,能不肚子疼才怪。 她连忙边抱着他揉肚子,边让容慈打电话给家庭医生, 等家庭医生过来开过药之后, 鸿永依旧有些虚弱窝在兰珂怀里,容慈在一旁拿着热水袋给他热敷, 就连在自己房间里,跟着老师上课的贞永,都过来安慰的摸摸鸿永的小脑袋。 容慈刚才说的罚站自然是不了了之,但这个惩罚容慈既然说了, 在鸿永好了之后,依旧是要补上的, 不能让他养成生病就能逃避惩罚的想法。 而这时候的嘉永,正在外公外婆家快乐的玩到飞起, 兰父兰母在别墅里为三小只修了一个小型的游乐园,滑滑梯、旋转木马等等都有, 而嘉永就正在和兰父一起开着碰碰车到处撞, 兰母这时候正好回来,看见客厅里玩儿的正欢的两人,又看看外面的天色,不得不泼冷水道, “老兰,先别领着嘉永疯玩儿了,今天幼儿园布置的那两道口算题还没写呢,可别今天再忘了, 就三道题,你领着他先做完再玩儿。” _____ 这个世界果真没写完,不过写三小只写的真的好快乐。 ------------ 第51章 有弱精症的豪门总裁VS对家公司的豪门小公主51 兰父想到上次嘉永没完成作业,被他们的班主任批评的事情,随即应了一声, 然后抱着嘉永去了他房间的小书桌, 就三道口算题,兰父觉得应该很快就能写完, 然而,他教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他强压着怒火,继续问道, “容嘉永,你原本有三个糖果,再给你三个糖果,为什么你总共只有五个糖果?” 见外公生气,嘉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扑闪扑闪圆润的大眼睛, 伸手给外公比了个大大的爱心,用软糯糯的小奶音对兰父, “外公不生气,我爱腻!” 兰父见他这样,真的是一点气也发不出来,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给他讲, 讲到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小崽子的奇怪逻辑,一股脑又讲他打包送回了兰珂与容慈住的别墅, 兰珂才将抢她冰激凌吃的大儿子给哄睡,就又要承受小儿子奇怪逻辑的冲击, 等她和容慈两人终于通过各种方法将嘉永的逻辑转回正常逻辑,再将他送回房间哄睡之后, 兰珂疲惫躺到浴缸里,泡一个玫瑰味的澡, 容慈在一旁给她撒着玫瑰花瓣, 兰珂舒服的长舒一口气,同容慈抱怨起两个儿子, 容慈将最后的玫瑰花瓣撒进浴缸中,俯身,动作轻柔的抚过她的发丝, “鸿永的教育交给我,嘉永的学习我也会请专门的老师亲自教导,这些事情,珂珂都不用发愁,” 他的声音如清润的水波般柔雅,目光中也满是柔和的光泽, “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老公就好。” 而后低头,将她半圈在怀里,细碎的吻落下,渐渐,温柔地轻吻转为唇齿间的纠缠, 兰珂似乎将刚才一切烦恼都忘却,眼中心底只余他,舌尖被轻轻勾缠, …… 满浴缸中的玫瑰花瓣在不断的旋转、翻滚、碾碎,殷红色的汁水从莹白如玉的肌肤上,一滴一滴滑落…… 水汽氤氲弥漫,如同一层柔软的面纱,将浴室笼罩在极致暧昧的氛围中, 隐约中,似乎听见了容慈喑哑又清冽的嗓音,又被淹没在涛涛水声中, …… 随着日月轮转,岁月更迭, 贞永在大学毕业后,同容慈一样,进入早已被容慈转型成功,并在新的领域中重新站上最高峰的容氏集团, 贞永从小就跟在容慈后面,眼看着自己父亲是如何一步步带领着容氏重新攀上高峰, 耳濡目染之下,再加上天赋非凡,贞永成功打破了自己父亲当年在容氏创造的利润增长纪录。 后来,在兰父退休后,更是同样接管了兰氏集团,将在外公手中平稳发展的兰氏,又向上迈了一个台阶, 成了京圈儿里赫赫有名的女总裁。 而鸿永虽说当初抓周的时候,越过了兰珂放的设计珠宝店画具,但最终还是子承母业,投身到了珠宝设计这一行中, 尽管这时候的兰珂已经是设计界数一数二的大设计师了,但鸿永却没有借用一丝自己母亲的在设计界影响力, 而是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为了设计界的后起之秀。 在最新一届的AGTA国际珠宝大赛的颁奖典礼上, 兰珂作为特邀嘉宾,为这一届获得金奖的选手颁奖, 而这一届获奖的选手正是兰鸿永, 颁奖台上,鸿永一身笔挺西装,钻石袖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在无数道闪光灯的注视下, 他接过了从自己母亲手中递过来的第一座AGTA金奖奖杯, 他也终于能骄傲的向所有人说起自己的母亲, 他举起话筒,缓声开口, “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站在这个颁奖台上,” 见底下的观众的愣怔了下,就连接连不断的闪光灯都有一瞬间的停顿, 他才继续道, “在第二十三届时,我就登上过这个颁奖台,当时还是在我妈妈的肚子里, 她怀着我的时候,就是获得的AGTA的金奖, 而今,我终于凭自己拿到了这个金奖,也终于有底气和大家提起我的母亲,我的引路人,” 他看向旁边一直满怀慈爱地注视着自己的兰珂, “妈,我终于来到了你的起点。” 满场哗然…… 而嘉永的选择却是令所有人都想象不到,在他成年后的那个暑假,隐瞒身份报名一档选秀节目, 凭证精致昳丽的长相与讨喜的性格,在节目上一炮而红, 坐拥上千万粉丝,是当之无愧的顶流爱豆。 三个兄弟姐妹都拥有自己热爱并为之奋斗的事业, 有容慈在,兰珂没为他们操一点心, 唯有一点,贞永和嘉永一直没有结婚的打算,只有鸿永,娶了一位知名珠宝设计师, 据鸿永所说,他媳妇对兰珂颇为崇拜,自从他在颁奖礼上,曝光了自己与兰珂的母子关系之后,她就对鸿永热情的不行, 鸿永本来以为她是喜欢自己,都自我攻略的差不多了, 才听她扭扭捏捏的询问,自己很崇拜他的母亲,能不能带她拜访一二, 鸿永这才反应过来,她对自己那么热情,合着是想见自己母亲。 不管怎么说,最终鸿永还是将她娶回家了,当然,这其中兰珂是他母亲这一点,不知道为他加了多少分。 两人婚后生下一对龙凤胎,在两人的龙凤胎都不知道多大了之后,贞永才嫁给了一位大学教授, 而嘉永,则是在孤寡了好些年之后,娶回家一位欧洲那边的女侯爵。 彼时的容慈早已经卸下了容氏总裁的位置,领着兰珂天南海北的旅游, 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将天空染成了一片金红,容慈牵着兰珂的手,漫步在海边的沙滩上, 兰珂转头,看被夕阳虚镀上一层光晕的容慈,不由想起原剧情中, 他在将侵占兰家的李游送进监狱,再将原主送到疗养院养着后, 京中没了兰氏,以他的能力,必定会领着容氏快速发展,直至走向巅峰, 但一生未婚的容慈却在容父容母去世后,在即将发展成国内珠宝行业巨头的时候,倏然收手,将容氏整个捐献给了国家, 父母去世,无妻无子, 已经没有链接这个世界锚点的他,选择剃度为僧。 兰珂不由攥紧了下他的手, 容慈感受到她的动作,停住脚步,“怎么了?” 兰珂摇头,和他一起继续走下去,直至生命的终点。 ______ 新的世界要来咯^_^ ------------ 第1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1 容慈离世时,兰珂握着他从温热到冰凉的手怔愣了很久, 才起身窝到了他的怀里,逐渐停止了呼吸。 在兰珂的灵魂脱离身体后,系统将之送入了系统空间, 兰珂望着外面漆黑如墨的虚空,良久,才开口, “结算任务奖励吧。” 【叮,任务完成度100%】 【系统任务:为本世界男主生下继承人完成,任务奖励500积分。为原主报仇完成,任务奖励200积分。 共计,700积分。】 700积分,兰珂扯了扯嘴角,下个世界她更舍得买促产丸了, 一想起促产丸,兰珂就又想起了容慈,她的嘴角很快便又放了下来, 见兰珂这样,系统很快将她带进了纯白空间, 没了感情的束缚,她能走到更远, 一进入空间,依旧同上次一样陷入了沉睡。 不知睡了多久,当兰珂再醒来时,她依旧记得容慈的所有,却唯独没了对他的感情。 兰珂打开显示自己积分的光幕,这才为自己在上个世界获得的积分高兴起来。 兰珂:“系统,准备进入下一个世界吧,我已经休息好了。” 【好的宿主,友情提示:宿主必须依据原主人设,不能OOC。】 ______ 【任务世界正在传送中……注意本世界气运之子为左斯年,宿主任务为:为本世界男主生下继承人、为原主报仇。】 一阵天旋地转,兰珂已然来到新的世界。 屋外夜色已深,月色透过半掩着的窗棂,斑驳地撒在屋内, 兰珂缓缓睁开眼睛,借着皎洁的月光,她能看清自己头顶是花色暗沉老气,料子虽好却半旧的床帐中, 身下是黄花梨的雕花大床,也有着一股岁月沉淀的感觉, 肚子时不时传来一阵饿极才会发出的‘咕咕’的声音, 兰珂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极轻的朝帐外张望了一眼,看到脚踏上有丫鬟打扮的人蜷缩的睡着。 兰珂又轻轻的躺回去,先不理会叫的‘咕咕’响的肚子,闭眼接受剧情。 兰珂这才知道,原主是姜朝护边大将军最小的女儿,她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只有这一个闺女,自己宠爱非常。 且许是原主出生时在娘胎里憋的有些久的缘故,脑子不太灵活,性子也比较单纯, 大将军兰霆与他夫人萧怡,对他们的这个女儿,就更是如珠如宝的疼宠着。 甚至连淑妃传出口信,想为自己的儿子三皇子求娶,他们都委婉拒绝了, 不仅是不想掺和夺嫡的事情,也不仅是因为三皇子才十二岁,还太小了, 而是想为她在身边择一门婚事,以后能看顾她一辈子,甚至都做好了直接养原主一辈子的准备。 但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兰霆委婉拒绝淑妃递过来的口信不久, 因自己是庶出,而失了太子之位,一直心有不满的大皇子,终于羽翼丰满, 率军逼宫,将宫内宫外交口称赞,温和宽厚,仁义聪慧的太子斩杀, 并火烧东宫, 别说太子的儿女子嗣,就是太子的姬妾后妃,宫女太监,一人都没有留下, 虽说皇上很快调来了京郊大营的兵马,将大皇子镇压下去, 但太子却再也活不过来了, 本来身体就不好的皇上,在看到几乎化为废墟的东宫,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被身边的大太监扶着才不至于软倒在地, 大皇子被压下去时还在叫嚣,如今太子已死,三皇子还年幼,最后皇位一定是他的。 皇上的眼眸猩红一片,却连丝毫目光都没有给向叫嚣着的大皇子,只摆手让人将他压下去。 但皇上也清楚他说的的确是如今的现状, 他最重视、最喜爱,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导的太子被那个孽子杀了,三皇子还年幼,他又没有其他儿子了, 以他的身子撑不了多少时候了,他还真就被架在了这里。 难不成真要把皇位传给那个逆子, 皇上心中是万分不乐意,尤其是在听到大皇子在牢中,被不动声色的照料后,心中思绪就更是翻滚难平, 在他又一次昏睡醒来,直觉自己快要不行了,皇上终于下定了决心, 直接下令将大皇子鸠杀,将他的子嗣全部贬为庶民. 写下传位给三皇子的诏书, 为给三皇子铺路,也为了以防淑妃族中外戚专权, 更是为了保证护边大将军兰霆在幼帝登基之后不反叛, 他下诏娶了兰霆之女兰珂,也就是原主为皇后,在他去世之后,原主就是圣母皇太后,在皇宫中安享一生富贵, 皇上是知道原主毛病的,这也算是最后给了兰霆一个恩典,让她女儿在宫中一辈子荣华富贵, 当然,原主也是能束缚住兰霆的一道枷锁,若是他要趁着幼帝继位后反叛,那就要考虑自己疼爱多年的女儿了。 原主就这么匆忙进京完婚。 为了朝中局势稳定,皇上将异性王左斯年封为摄政王,在幼帝亲征前,统管天下朝政, 但又为了防止摄政王谋权篡位,皇上命暗卫给他下了秘药,令他今后不能生育, 没有孩子,摄政王又是孤身一人,没有宗族,也就不太可能会谋权篡位了。 左斯年其实察觉了皇上给他下的药,但皇上曾经救过他一命,他端茶的手顿了顿,还是将下了药的茶水一饮而尽。 皇上为三皇子处处筹谋,几乎打算到了极致, 之后,才安心的去了, 但皇上千算万算,算到了护边大将军为了宫中的女儿不敢反叛,甚至还要尽心尽力保护大姜朝的江山, 也算到了左斯年这个人虽然心机深沉,但最是记恩,有自己对他的恩情在,也定会辅佐三皇子坐稳帝位。 但他没算到的是,淑妃在成为圣母皇太后之后,记恨兰霆当初不为原主与三皇子订婚, 仗着自己是皇帝生母,原主又是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将怒火都发泄到了原主身上。 ________ 新的世界吖,希望小可爱们喜欢,爱你们 ------------ 第三卷:第三卷 ------------ 第2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2 淑妃作为圣母皇太后,皇帝的生母,在皇帝还没成年,没有后妃的情况下,理所当然的掌管了后宫宫务, 原主作为母后皇太后,冬天没炭、夏天没冰,甚至就连送来的食物都是馊的, 其实一开始淑妃并没有做的那么过分,但见原主竟不知道反抗,就发现她是个软弱的性子,之后才越来越过分。 原主的性子本就单纯柔弱,即使有得力的嬷嬷丫鬟,她自己立不起来, 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也只有被零落成泥碾作尘,凋零的死去。 而在原主死去之后,淑妃与小皇帝这才急了,他们并没有要对原主下死手的意思,只是想出口当时被拒绝的恶气罢了。 皇帝临终之前殷殷叮嘱,他们自然清楚原主是用来牵制护边大将军兰霆的, 但如今原主去世,为了稳住护边大将军兰霆,他们抓了原主的嬷嬷丫鬟,令他们按时为大将军传信,一直假装原主还在的假象, 还是原主的丫鬟谷青在其他人的掩护下逃掉,之后费尽千辛万苦出宫,其间又历经种种波折,才回到西北边疆,告知了老爷夫人,小姐在皇宫中被害身亡的消息, 兰霆猛然得知这一噩耗,悲痛欲绝,之后就毅然决然的举起了反旗。 摄政王左斯年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皇宫里这母子俩的骚操作。 因是异姓王的原因,左斯年并不住在宫里,虽在宫中也有探子,但后宫的事情却是要避嫌的, 而且朝中有那么多国家大事要处理,还要压制人心浮动的朝中大臣们,甚至还要兼顾着小皇帝的学业, 他是真没想到宫里的圣母皇太后和小皇帝会这么蠢,在明知道护边大将军兰霆之女的重要性后, 竟叫堂堂母后皇太后缺衣少食,活生生病死在宫中,以至护边大将军兰霆起兵谋反。 左斯年来不及教训小皇帝,一边派人向镇守西南的姜朝另一位护边大将军求援,一边调动京郊以及最近的兵马, 并写信同兰霆议和,他也知道这件事朝廷不占理,信中内容写的很有诚意, 如今幼帝继位,即使他极力压制,朝堂仍是有些不平静,边疆也是蠢蠢欲动,能不打仗还是不打, 但兰霆怎么可能同意,直接撕毁了他送过来的议和书,拒绝和谈,继续发兵, 虽然一路上拿下不少城池,但原主父兄最终还是战败身死。 而西北边疆,原主父兄原本驻守的地方,邻国趁虚而入, 西南周围的小国也趁着镇守西南的大将军回援京城之后,骤然发兵试探。 这样的情形之下,朝堂更是人心浮动的厉害, 尽管左斯年智多近妖,也只能尽力布局调兵,后来甚至亲自去了前线督战, 可谓是为了大姜朝鞠躬尽瘁了, 但就在他终于将边疆的平叛压下,回到京城之后,就发现京城被小皇帝与他母后折腾的是乌烟瘴气, 左斯年被蠢笑了,才收拾完他们弄出来的烂摊子,转眼就又惹出一堆事情来, 他的容忍度已经达到了极限,左斯年选择直接掀桌子,将这对母子囚在了皇宫之中, 自己成为了这大姜朝的实际掌权者,开始大刀阔斧的整顿朝纲,发展民生…… 但因为无嗣的原因,左斯年并没有改朝换代,他临死时扶持了小皇帝的孙子登上皇位。 兰珂接受完剧情,少见的思绪没有被汹涌的恨意所淹没, 因为原主实在太单纯了,单纯的连恨意都只有寥寥,更多的是委屈害怕,以及对爹爹娘亲还有哥哥嫂嫂们的想念, 但兰珂依旧默默的在心底对原主道,放心吧,你所经受过的一切,我都会替你一一报复回去的。 又将原主心中对家人的思念压下,兰珂才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依旧是被朦胧月光掩映着的半旧床帐, 她捂住‘咕咕’叫的更频繁的肚子,在心中微叹了口气, 前两个世界不管怎样,她还没饿过肚子, 可这个世界,穿成了几乎算是整个皇宫中地位最高的太后,倒是体验了一把饿肚子的感受, 兰珂侧身又看了眼脚踏上守夜的丫鬟,算了,把她叫醒自己也没东西吃, 御膳房这两天送过来的饭菜都是半馊不馊的,就更别提什么点心之类的能半夜填肚子的东西了,那是想都别想, 若是塞银子,倒是能吃上一顿好的,但那些个太监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他们带来的银子都快垫底了, 而且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还要省些银子买过冬的炭火。 尽管嬷嬷丫鬟们已经将最好的那部分食物,挑着给原主了,但原主还是已经两天没吃饱了。 兰珂又朝里翻了个身, 这次的动静稍微大些,将脚榻上睡的很浅的丫鬟谷翠惊醒, “娘娘?” 谷翠迷蒙的睁开眼,借着微弱的月光,透过床帐,看向床上的兰珂,疑惑的问道。 “谷翠,我好饿啊,”兰珂饿的有气无力,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在撒娇。 谷翠听到她这样说,心中一阵揪痛,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啊, 之前小姐虽然一直跟着自家老爷夫人在边疆,膳食却也是极好的, 可自从来到了这皇宫中,就头两个月还好,之后送过来的膳食就越来越差, 谷青去御膳房理论,却被打了出来,现在还在房间里躺着, 之后御膳房那边送过来的膳食就成了现在这样,馊的都没法吃。 还有这帐子,内务府送过来的料子是越来越敷衍了, 谷翠摩挲着床帐掀开,凑近自家娘娘,轻声哄道, “娘娘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见兰珂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她试探的提议道, “要不您喝几杯水,喝饱了就不饿了?” “不要,”兰珂虽是拒绝,但声音仍是绵软的厉害, 灌一肚子水肚子里咣当难受不说,还会一趟趟出恭,她这晚上就别想睡了。 她还是老老实实就这么睡觉吧,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次日,兰珂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_______ 还有一章呀,写完就发 ------------ 第3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3 在被谷翠服侍着洗漱时,兰珂这才从昏黄的铜镜中看清这具身体的长相, 干净纯洁,像是不染一丝尘埃,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轻轻软软的, 许是这段时间挨饿的原因,巴掌大的精致小脸越发娇小, 衬得那双圆润的大眼睛更是黑亮清透, 微一抿嘴,双颊还会陷出浅浅的梨涡, 就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皮肤没有以往的光泽不说,还有些微的蜡黄, 许是这段时间吃不饱,又没油水的缘故。 但兰珂却没有现在就服用美肤丸的意思,她这样的皮肤状态,才符合连续几个月吃不饱的现状。 等御膳房将今天的早膳送过来,兰珂坐到桌边一瞧, 和记忆里的一样,清粥小菜,还有股隐隐约约的有股子味, 原主饿的狠了,能掉着眼泪,委委屈屈的吃下, 兰珂却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再忍一忍, 将饭菜摆好的李嬷嬷,见兰珂拿勺子搅着碗里的粥,却一直没有往嘴里送,不由问道, “娘娘,怎么不吃呢?” 一旁立着的谷翠也有些疑惑, “是啊娘娘,您昨晚上不还说饿呢?” 兰珂能说什么呢,她又搅了两下碗里的粥,低头嗅了嗅,细眉微蹙, “今天粥的味道像是更重了些?” 嬷嬷望着自己从小一手照顾大的小姐,心疼的不行, 小姐不像他们这些个下人,都是从苦日子里蹚过来的,虽有些不适应,却也能咬咬牙撑过去, 小姐可是他们老爷夫人精心娇养着长大的, 之前还能承受的住,但御膳房送来的膳食越来越不像样子, 从家里带过来的银子也都快花完了,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嬷嬷越想心里越难受,忍不住落下泪来, 兰珂听到抽泣声,转头过去, “嬷嬷也吃不下吗?” 嬷嬷见自家小姐看过来,忙拿帕子将泪抹了,扑过去将兰珂抱在怀里, “小姐吃不下便吃不下吧,嬷嬷一会儿去使些银子,给小姐吃顿好的。” 兰珂摇头, 她不像原主那么不知世事,他们进京匆忙,原主父母为原主准备的嫁妆也没法带进宫来, 只给了她不少的银子、银票,还说之后每年都会朝宫里递银子, 但如今进宫两年多,家里送进来的银子是一点都没见着, 兰珂不相信是一向疼爱原主的父母没将银子送进宫来,只能是被谁给贪了, 此处特指掌管整个后宫的圣母皇太后娘娘。 父母送进宫的银子收不到也就算了,在这宫里,除了一开始那两个月之外,就没有哪出不用银子的, 想吃口能吃的,要银子;想要正常花色质量的料子,要银子;冬天的炭夏天的冰,都要银子; 总之,无论吃穿住行,都要花银子贿赂那些太监宫女们,他们才愿意冒着被圣母皇太后发现的风险帮你, 起初也还好,但渐渐的,那些宫女太监们也像是知道她们在这京城里无依无靠,银钱又多,胃口一天比一天大, 尽管来时原主父母准备了不少的银子,这两年下来,也花的差不多了。 “不用了嬷嬷,”她微微垂眼, “不知怎么的,忽然没了胃口,你和谷翠吃吧。还有谷青,她受着伤,我这一份就给她吧。” 说着,兰珂就起身去了里间。 兰珂的嗓音同以前一样,轻轻柔柔的,但不知怎的,却多了几分让人不自觉听从的感觉, 李嬷嬷与谷翠互相看了眼,还没待她们生出什么想法, 就听到里间兰珂同往常那样,清脆的道, “谷翠,谷翠,快进来,嬷嬷不许过来啊,我有一点点小事要和谷翠商量。” 谷翠与李嬷嬷顿时将刚才还没连成线的思绪,抛诸脑后, 谷翠笑着应了声好,掀开帘子,绕过屏风进了里间。 李嬷嬷也是含着笑,“嬷嬷不进去,娘娘尽管和谷翠商量事情。” 兰珂这才放下提着的那颗心,幸好被她糊弄过去了, 要不然系统判定她OOC那可就遭了, 想到这里,兰珂抓了抓头发,她是真的不适应扮演这种单纯善良的小白花人设, 更别提原主脑子还不太灵活,每天只知道吃吃玩玩,没有半分心机谋算。 谷翠进来,见自家娘娘的动作,她上前,拿起梳子,轻轻的为兰珂梳理着头发, “娘娘叫奴婢进来,是今日梳的发髻不喜欢,想再换一个吗?” 额,兰珂叫她进来哪有什么事情,只是单纯找个由头说话,怕OOC罢了, 不过兰珂侧眸看见了谷翠身上的衣服,心中一动,顿时有了主意, 她摇头又点头,微弯了下眉眼,“谷翠梳的发髻都很好看,不过……我现在想梳你头上的这种发髻,” 谷翠给兰珂梳理头发的手微顿了下,不明白娘娘为什么想梳她头上的这种发髻了,不过她还是低声轻哄道, “奴婢头上是宫女所梳的发髻,娘娘何等尊贵,怎么能梳这样的发髻,不若奴婢给您梳个飞天髻吧?” 兰珂没有答应,而是继续道,“我就是想梳这种宫女的发髻,不仅如此,我还想穿谷翠你的衣服呢?” “娘娘?”谷翠不解,“娘娘这是想做什么?” 兰珂唇角轻抿了下,搂着谷翠道,“好谷翠,我就是想试一试,你就给我换上吧~” 谷翠受不住自家小姐的撒娇痴缠,只能随了她的意,不过还是叮嘱道, “娘娘只在慈宁宫穿穿就行了,可千万不能穿出去。” “你就放心吧,” 兰珂点着头,在谷翠将她一身都整理好之后,她就急忙推着谷翠出去, “你是不是还没吃早膳呢,快出去用早膳吧。我昨晚上没睡好,正好补个觉。” 谷翠又嘱咐了好几句,才频频转头的离开, 她离开后,兰珂立马从床上起来,终于走了, 谷翠、谷青还有李嬷嬷,对待原主,不像是普通奴婢对主子那样恭敬顺从, 反而因着原主性子单纯又绵软的缘故,她们总像是在照顾妹妹女儿一般, 不是不尽心,也不是不忠诚,只是不会像其他奴婢那样,主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听不问不看。 _______ 新的一章来啦! ------------ 第4章 (修)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4 反而是她要做什么、怎么做,她们都总要管上一管, 即使兰珂觉得这样被管束的很不舒服,但原主本就是这样的性格,她又不能OOC, 若是没有什么契机,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毕竟谷青谷翠还有李嬷嬷,对她是忠心耿耿, 在原剧情中,谷翠与李嬷嬷掩护着让谷青逃出来皇宫,即使被严刑拷打,也没有说出谷青的下落, 而谷青则是一个弱女子,隐瞒行踪,从京城到西北边疆,不知道有多艰难, 就凭借这些,这辈子,她们不负她,她也定然不负她们。 听见谷翠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兰珂绕过屏风,又朝外间张望了几眼, 看到李嬷嬷已经将桌上的清粥小菜又放回了食盒中,正提着食盒和谷翠一起朝后排的倒座房走去, 像是将她刚才的话听进去了,要去给躺在倒座房养伤的谷雨送饭, 兰珂看着她们走远了,这才一路光明正大的出了慈宁宫,也不用避着旁人, 因为慈宁宫里除了她们主仆四人,也没别人了, 原主一开始进宫的时候,慈宁宫中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别说满额,甚至超额都算少的, 毕竟谁不想伺候一个地位尊贵的主子,尤其是太后娘娘宫里的,说出去都是要被别人高看一眼的, 但逐渐的,那些找关系、找门路进来的宫女太监们才发现,原主虽然有个母后皇太后的名头, 但没有半点实权不说,性子也软弱,还被名义上矮她一头的圣母皇太后欺压,慈宁宫的日子越发艰难, 有门路的都找关系调走了,没有没有门路的,在圣母皇太后这两年的磋磨中,宁愿退回内务府,也不愿意待在这里了, 所以到现在,偌大的慈宁宫中,只剩她们主仆四人。 但这也正好方便了兰珂行事, 她实在是饿的不行,又不想吃泛着馊味儿的饭,也只能自己去找东西吃了。 慈宁宫几乎算是除了乾清宫以外,宫中位置好的宫殿了, 不仅皇上的后宫完全隔开,且距离御花园、御膳房也都不远,很是方便兰珂的行动, 兰珂一路上装作普通宫女的样子,贴着墙根低头快走, 原主虽然这两年都没怎么出过慈宁宫,但之前伺候原主的下人也不少, 怕被人认出来,兰珂还从系统商城中扒拉出来一种易容丸,服下之后就能按自己的想法改变外貌。 但持续时间很短,故而价格也不高,兰珂直接全款拿下。 因着这边只有慈宁宫一个宫殿,而慈宁宫又是狗都不来的这种状态,这一路上兰珂并没有遇见什么人,直接就来到了御膳房附近, 已经过了用早膳的时间,如今皇宫中的主子又没有几个,御膳房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 只偶尔有几个太妃身边的宫女太监,来取些点心果子, 兰珂吞下易容丸,伪装出一副平平无奇的相貌,挪动着脚步,跟在那几名宫女太监身后,一起进了御膳房, 她只听见走在最前面的那名宫女,神情倨傲的对着御膳房里大师傅开口道, “我们太嫔娘娘要最新出炉的茯苓糕、如意糕、玫瑰酥、还有珠翠玉露,都赶紧着些。” 兰珂能很清楚的看到,御膳房的大师傅在听到最后那道珠翠玉露之后,原本满脸笑容面色僵了僵,但又不得不强撑着笑脸, 从袖袋里拿出一锭小小的银元宝,讨好的就要塞在那位宫女手中, “还望这位姑娘通融一二,太嫔娘娘要的其他点心,御膳房都预备着呢,随时都有, 可这珠翠玉露,所需的牛乳是需要提前制作的,最后还要放进冰室冷冻, 太嫔娘娘昨天也没来提前告知一声,现下怕是立即做不出来。” “谁稀罕你那点子银子,”那宫女将手一把甩开,银子当啷掉落的声音响起, “太嫔娘娘是今天想吃又不是昨天想吃,哪里能提前过来告诉你,不管怎么,今天你们必须要把太嫔娘娘要吃的珠翠玉露送过去, 否则的话,我们太嫔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你们御膳房也不想被太后娘娘责罚吧?” 说完那宫女转身就走,傲气的很, 御膳房大师傅见她转身走了,重重的吐出一口浓痰,“我呸,狗仗人势的东西。” 这时,兰珂顶着一张相貌平平的脸,面色不虞的走近,冷声道, “珠翠玉露现如今拿不出来,太嫔娘娘要的其他点心总能马上拿出来吧, 你们难不成想要我和刚才那位姐姐空着手回去?” 御膳房大师傅听到她这话,重新端起了一副笑脸, 他就说呢,刚才那位宫女走的那么干脆,太嫔娘娘点的其他点心也不要了, 原来是还有个宫女留在这儿啊。 转念想起刚才自己嘀咕的话,心头一慌,不全让这位姑奶奶给听见了吧, 自己刚才那句话,虽然说的是那位宫女,可要往太嫔与太后娘娘身上套的话,那也是妥当的, 宫中谁人不知,当初,如今的圣母皇太后娘娘还是淑妃的时候,现在的太嫔,也还只是个小小的贵人,家世出身也很普通, 因着住在淑妃娘娘延禧宫的侧殿里,每日殷勤奉承着自己的主位娘娘,靠着淑妃时不时从指头缝里漏出的东西过活, 现如今当初的淑妃成了太后娘娘,她巴结讨好的就更是厉害了,哄的太后高兴,还给她升了位分,成了太嫔娘娘, 这一升可不得了,这位太嫔娘娘,仗着太后娘娘的势,一下子就抖擞起来了。 但这些话,他们私下议论议论也就算了,可不能当着她宫里奴才的面说, 若是他刚才的话让太嫔娘娘知道了,一状告到太后娘娘那里,他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些思绪只在转念之间,面上他则是连忙点头哈腰, “有有有,小桂子,快去给太嫔娘娘的点心收拾出来,还有这位姑娘……” 他的话没说全,但一直在旁边的小桂子怎么可能不懂, 他弯腰应了声,就连忙进去将太嫔娘娘要的点心装盘装盒,之后又另外收拾出一提盒点心, 将两提盒点心都递给了兰珂, “这一盒是太嫔娘娘要的点心,至于另一盒,是咱们御膳房新制的点心,姑娘尝尝,” 一旁的御膳房大师傅端着笑,将提盒朝兰珂那边推着, 见兰珂接下,这才又小心的道, “刚才的话,不过随便说说,姑娘可别当真才好?” 兰珂提着两盒子点心,闻到那泛着香甜气息的香气,饿的偷偷咽了下口水, 不过见御膳房大师傅这么说,兰珂勾了下唇角,语焉未详的道, “当真不当真的,不全看大师傅您了吗?” 说着就朝他示意了个银子的手势, 大师傅的脸皮抽动了下,太嫔娘娘宫中的宫女怎么一个个两个都这副德行, 一个泼辣的厉害,一个死要钱, 不过他还是从袖袋中摸出两个小巧的银元宝,刚想递过去, 就听兰珂轻咳一声, 得,这是嫌少,他往袖袋里又掏了掏,又摸出两个银元宝, ________ 小修了一下, ------------ 第5章 (修)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5 见没听见对面小姑奶奶的咳嗽声,这才递了过去, 兰珂毫不犹豫的接下,“大师傅放心,几句玩笑话而已,我自是不会当真的。” 说着兰珂将手中白花花的小银元宝颠了颠,收到怀中, 这银子她拿的是一点也不亏心, 毕竟这御膳房从上到下,不知道贪了原主多少银子,她这只不过是收了点利息回来。 之后,兰珂便提着那两盒糕点,脚步轻快的走了, 见系统从头到尾都没有判定自己OOC,兰珂就知道自己刚才的做法可行, OOC判定的是不能让旁人察觉自己与原身的性格人设不符,但她用易容丸变了副相貌, 没有人会将她与慈宁宫的母后皇太后联系起来,系统自然也就不会判定OOC。 若不如此,御膳房那么些人,大师傅、二师傅……擅长白案的、红案的,还有各种帮厨、杂役太监宫女…… 她就是想偷溜进去也没那个机会,只能饿着肚子等天上掉馅饼了。 而在兰珂转身不久,她脸上的易容丸就渐渐失效,恢复了她原本的容貌。 兰珂并没有在意,反正她就快回去了,脸上的易容也用不上。 ______ 在回慈宁宫的路上,兰珂一路闻着盒中糕点的甜香味,许是知道马上就要有吃的了, 原本已经饿到不再响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的直叫唤,口中也不自觉分泌唾液, 兰珂实在是忍不住了,左右张望了下,发现附近正好是御花园的假山旁, 假山石质古朴、神态各异、错落有致,有两座假山中间巧妙地留有缝隙,形成了一个隐蔽的小空间, 她轻步走近,只见假山缝隙间隐约有光线透入,地上竟然还有泛着枯黄的草地,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好地方, 兰珂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直接蹲坐在枯黄的草地上,随意的打开一盒糕点,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那块就吃了起来, 还没感受到糕点特有的软糯香甜,一块糕点就已经下肚,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 宫里的糕点小巧精致,一整盘糕点也就五块,直到兰珂将这一盘全部吃完,她这才尝出来自己吃的点心是茯苓糕, 之前饿极了,只顾往嘴里塞,哪里顾得上挑剔是什么糕点,有点吃就行, 如今稍微垫了垫肚子,她才能稍微分出心神,回味一下口中的滋味, 之后,是第二层,第三层……兰珂这才觉得差不多了, 而且即使糕点软糯香甜,就这样连吃几盘子,她现在也是又噎又渴, 兰珂一手中拿着第三层最后一块糕点,一边吃着一边整理着地上散落的食盒,准备回慈宁宫喝点水润润, 但就在兰珂动作间,木质食盒不自觉发出碰撞的声响, 恰巧被假山另一边路过之人听见, “谁?”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兰珂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糕点差点掉落, 她连忙接住,又使劲将口中的糕点咽下,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位身穿黑色暗纹金线蟒袍,头戴衔珠金冠,腰系玉带,容貌俊美,但因他脸上神色淡漠,给他的俊美平添了三分拒人千里的冷硬, 眉宇间更透着股迫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不是当今的摄政王左斯年还是谁? 也就是兰珂这一世的任务对象。 左斯年今日下朝之后,先同小皇帝一起去了御书房,检查他的学习进度, 在得知自己最近忙的没顾上他的时候,他竟被一群小太监带着,沉迷于蹴鞠,荒废了课业, 左斯年只淡淡的扫了那群小太监一眼,当着小皇帝的面,直接让人将他们拖到外面杖责, 小皇帝却是死拦着不让, 连伺候他的太监都不能庇佑,那自己这个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虽然那些小太监最后还是被拖下去了, 但小皇帝也因此和左斯年大吵了一架, 左斯年神色也是不虞,任由小皇帝在御书房发疯,砸东西,自己则是没再御书房停留一秒, 再同这么蠢的人待在一室,说不得自己就要被传染了, 他也不想想,为何就这般巧,自己前脚被朝中事物绊住了脚,后脚他身边就有那么多机灵又会蹴鞠的小太监冒头, 定是有人在暗中操纵, 这还用他提醒? 在皇宫这个地方长大的皇子,连这点敏锐度都没有? 左斯年不想和这种蠢人多说什么,直接大步走出御书房,就要朝宫外走去, 因着今日心情欠佳的缘故,左斯年是一秒都不想在这个皇宫中多待, 故而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走正门,而是选了一条距离宫门最近的路, 而这条路,恰巧就经过御花园, 在御花园附近的假山旁,左斯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左斯年知道因着自己掌管朝政,严惩贪腐,惩治贪官污吏又极为不留情面的原因, 朝中那些心有猫腻的大臣,多都是想刺杀他, 只是,皇宫的守备森严,怎么会藏有刺客? 还是说? 左斯年的眼眸微眯, 宫中有人勾结前朝? 他才给一直隐藏在暗中的暗卫使了手势,就看到一颗小巧圆润的脑袋,从假山隐藏的缝隙中探出头来, 不过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弯弯的柳眉下,有一双明净清澈的鹿眼,粉嫩的脸颊一鼓一鼓的,像是在咀嚼着什么,颊边还有些微的碎屑, 唇角似是有些慌张害怕的抿着,露出浅浅的梨涡,更显朱唇皓齿, 怯生生的朝这边望来, 即使冷淡如左思年,也不由心软了几分。 ------------ 第6章 (小修)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6 而此时的兰珂,心中则是震惊极了, 虽然原主从未与左斯年见过面,记忆中也没有左斯年的样貌,但她接收的剧情有啊, 兰珂是真没想到出来觅食一趟,竟然能遇见左斯年, 不过……他倒是来的正好, 兰珂快速地调整好神色,朝那边望了一眼,而后慌张地垂下眼帘。 随着左斯年的走近,兰珂慌乱的将嘴边的点心屑胡乱擦掉,手中剩余的点心不自觉地捏紧, 然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急忙行礼,尾音含颤的道, “给,给这位大人请安,” 左斯年没有再上前,上下打量了面前之人一番,又看了看旁边地上散落的食盒,与兰珂手中捏着的半块点心,问道, “你是那个宫的宫女,为何跑到这里来偷吃?” 兰珂抿了抿唇,似是有些害怕,圆润的鹿眼低了又低,颊边的梨涡也抿的更加明显,这才轻声道, “我,奴婢,是慈宁宫中的。奴婢好几顿没吃饭了,奴婢实在是太饿了,才…才偷了御膳房的点心,奴婢知道错了,” 她像是受不住惊吓般,一骨碌将什么都交代了, 手指攥的泛白,头更是深深的埋在胸口,只露出圆润的脑袋,与细长的脖颈, 小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眼前这小宫女的确是瘦弱娇小,脸色也有些蜡黄,左斯年拧眉, “可是母后皇太后娘娘苛待下人?” 兰珂听到他如此说,连害怕都顾不上了,急忙摇头辩解, “没,没有,怎么可能?太后娘娘很好的,只是……只是太后娘娘也吃不饱。”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都快听不见了, 但左斯年的听力从小就灵敏,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但有那么一瞬间,左斯年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他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神色也冷肃起来, 像是被他的动作吓到了般,兰珂接连朝后退了好几步, 这个缝隙本就不大,更别说兰珂退后了好几步,自是直接撞到了后面嶙峋的假山上, “啊!”她被痛的惊呼一声,眼中也不自觉地泛起了泪花,几滴眼泪将落未落地缀在她的眼尾,看上去楚楚可怜极了, 左斯年抬眸看去,他的手指微动,有一瞬竟想将她眼角那几滴泪抹去,亦或者将眼尾揉的更红, 在察觉到自己刚才鬼迷心窍冒出来的想法后,他的神色更冷了几分, 做宫女下人的,怎么能这么娇气, 不过他还是声音放轻了些,才继续问道, “你刚才说母后皇太后娘娘什么?” 兰珂一手捂着自己刚才撞疼的地方,将目光垂到地上两盒点心上,才低着声音道, “太后娘娘真的好几天都没有吃饱了,还、还有我们,也好久没有吃饱过了, 这点心就是,就是我去给太后娘娘偷的,只是我路上饿的实在受不了了,才躲到这里偷偷吃两块垫垫肚子,” 她带着哭腔的嗓音绵软,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很明显的委屈。 听到这里,左斯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脸色刹那间沉了下来,下颌线条紧紧绷着,眼中泛着凌人的寒意, 尽管如此,他还是又确定了一遍, 在听到兰珂用寥寥几句,将慈宁宫这两年的近况,概括的说出来后, 左斯年气极反笑, 漆黑如墨的眼眸幽深冰冷,却又眨眼间消失在了眼底, 左斯年是真的没想到,往往在他已经将皇宫中这对母子,想的足够蠢的时候,他们却还能再往下拉低他的下线, 护边大将军兰霆之女的重要性,他不相信先帝去世前没有叮嘱过他们, 在明知道她是用来牵制护边大将军兰霆的情况下, 不好吃好喝的待着就算了,竟让她们在这皇宫中缺衣少食了近两年, 若不是这次遇上了,说不得她们主仆几个饿死在慈宁宫后,他才清楚这母子俩干的好事。 他白皙修长的手因过分用力而骨节凸起,而后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才放缓声音对兰珂道,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最迟一天,必会给母后皇太后一个交代。” 兰珂似是有些迟疑的看着他,贝齿轻咬嘴唇,才问道, “你是?” 之后又像是怕他误会什么,急急忙忙加了句, “为难慈宁宫的可是慈安宫那位圣母皇太后,你……不会连累到你吧?” 听到兰珂这话,左斯年薄唇轻勾,刚才被那母子气出来的怒火都像是消散了几分, 左斯年随意掸了掸自己的袍袖,“放心,她不敢动我。” “至于我?”左斯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蟒袍,反问道, “能穿着这么一身蟒袍,随意进出皇宫的,还能有谁?” “谁?”兰珂傻傻的跟着重复一句,才倏而像是想起什么,猛然抬头,震惊的瞪圆了双眸, “你,你是摄政王?” 见她这模样,左斯年好笑点头。 兰珂神色一下子就慌乱起来,只害怕地朝左斯年那边福了福身, 声音细弱蝇蚊的说了句,“多谢王爷,” 就连忙弯腰将地上散着、还没整理好的点心盒子,胡乱一层层盖好, 提着这两盒点心,探身就从假山另一旁跑走了。 左斯年起先还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转瞬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明白了她这样怕自己的原因, 因着之前大皇子逼宫时,能那么快攻入、并火烧东宫,是宫中有细作探子里应外合的缘故, 当时就应立即彻查皇宫,但当时太子被大皇子杀害,就连尸身都被东宫的那场大火所湮灭, 先帝悲痛欲绝之下,身子已然快不行了, 而在之后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先帝更重要的是稳定因大皇子逼宫而动荡的前朝, 以及在重新选定三皇子为继承人后,筹谋着如何能在幼帝登基的情况下,保证国家稳定,也不至使皇权旁落, 自然就没顾得上清理宫中的这些蛀虫。 而是在临终之前将这一切连同朝政,都一并托付给了左斯年。 故而左斯年在接手朝政,将朝中政务理顺后, 第一件事就是彻查皇宫,将宫中查出来的各路探子都拉去慎刑司审了又审, 其实先帝的意思是将这些人以叛主的名义直接处理了就行, 但左斯年却总觉得,大皇子逼宫一事有些突然,也有些蹊跷, 暗中像是隐藏着什么蝇营狗苟之辈,推动密谋着什么。 _____ 小修了一下。 ------------ 第7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7 故而他才想着要好好审问这些人一番,说不得就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些什么消息, 而最后的结果,虽然不尽如人意, 但却也能确定,暗中的确是有人操纵。 那些日子慎刑司惨嚎声不断,被抬出的尸体更是不少, 自此宫中便传出摄政王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还喜欢折磨人等种种流言, 再加上小皇帝和圣母皇太后在后面的推波助澜,这些流言更是甚嚣尘上, 从宫内传到宫外,甚至到了能止小儿夜啼的程度, 左斯年没有让人清理这些流言,甚至有意放任它们传的越来越广,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名声也不需要那么光风霁月, 更何况,这些流言散播开来之后,更利于他政令的下达了,朝中那些个倚老卖老的老臣,给他使绊子的都少了, 毕竟,不管怎么样,这世上惜命的人还是占大多数的。 但如今,左斯年在看到慈宁宫的那个小宫女,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般慌张逃走时,心中竟是少有的升起一丝后悔来, 不过现下的重点并不是这个,而是堂堂一国太后,在后宫中的日子竟如此艰难,吃不饱穿不暖, 甚至都到了让身边的小宫女去御膳房偷东西吃的地步, 这若是传出去,不说护边大将军兰霆那边会如何想、如何做,就是朝廷百姓舆论,都能将小皇帝压垮。 毕竟按理来说,母后皇太后,才是真正的一国太后,是正统。 圣母皇太后只不过是沾了皇帝生母的光罢了, 说是两宫并立,但她见了母后皇太后,可仍旧是要行礼问安的。 左斯年正预备抬手唤人,替他去慈安宫走一趟, 但想了又想,还是先算了, 即使他现在派人去慈安宫,将这件事的重要性以及利弊,都给圣母皇太后分析清楚, 但以他现在对那母子俩的了解,以及他们的脑子水平, 不但不会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不说,说不得还会记恨他与慈宁宫的那位母后皇太后, 记恨他倒是没什么,他做这个摄政王,本就会让他们忌惮、乃至记恨, 但若是记恨上了母后皇太后,以至于在他派人敲打几天之后,又故态复萌,或者变本加厉, 那倒不如直接一步到位,将宫权从圣母皇太后手中收回,移交到母后皇太后手中, 那小宫女提回去的两盒子点心,应该是能撑几个时辰, 既然这样,他不若先回王府,在暗卫营中挑个合适的人,送去慈宁宫那边, 若是母后皇太后能扶持起来,宫权自是交给她管,自己派去的人辅佐, 但就以她被欺负了近两年依旧忍气吞声来看,大概率是扶持不起来的, 那宫权就让自己派去的人管着, 不论怎样,堂堂一宫太后吃不饱穿不暖,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边思量着人选,左斯年边大步朝宫外走去。 ______ 而此时,慈安宫中, 小皇帝正在满脸怒容地,同圣母皇太后说着对摄政王的不满, “朕是皇帝,是天下之主,是九五至尊,竟连伺候自己的太监奴才都护不住, 摄政王,左斯年!他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将朕放在眼里,就那么当着朕的面,” 小皇帝指着自己,眼睛胀红,额头上青筋隐现,怒声大吼, “母后,他就这么当着朕的面将他们都拖了下去, 满御书房的下人都看着,这让朕以后如何能服众啊!” 圣母皇太后保养极好的面容上,是与皇上同样的愤愤之色, 她的皇儿是皇上,摄政王这么对待皇上,就是藐视皇权。 但她比皇上看的更清楚明白,如今皇上还小,朝中大事还都指望着摄政王呢,自是不好同他翻脸, 更何况,先帝临终之前也说过,他已经给摄政王下过秘药,摄政王今后不会有子嗣,又没有宗族,谋朝篡位的可能性极小, 故而她很快将面上的情绪收敛好,起身来到小皇帝身边,轻顺着他的背,轻声安抚, “皇儿放心,你如今还小呢,等你成婚亲政之后,摄政王他自是不敢再如此。 而且那些个小太监在皇儿本该完成课业的时候,引着你玩乐蹴鞠,也确实该罚,摄政王这也是为你好。” 小皇帝听着,慢慢将手垂了下来,像是将这话听进去了, 但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甘不愿的道, “那他也不能当着朕的面如此,私底下同朕慢慢说就是了,朕又不是听不明白道理。” 圣母皇太后的眼神暗了暗,她当然也觉得摄政王做的有些过来, 皇儿还小呢,偶尔因着玩乐忘了课业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好教教不就行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 再怎么说,皇儿也是皇上,他也只不过是个臣子罢了, 但她不能这样同皇上说,皇上性子急躁,不太会掩饰情绪, 他们母子也还要仰仗着摄政王,现在自是还不能与他闹掰, 故而她神色都没变,依旧笑的和善,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开导开导皇上, 然后一旁跟在她身边的大宫女木槿,却是突然开口, “娘娘,皇上,奴婢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圣母皇太后挑眉,她这个大宫女从来都是谨慎小心的性子,自己也是因着这一点,才格外信重她, 没想到她竟会在这个时候插话, 圣母皇太后斜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出声呵斥,“说吧,” 木槿上前屈膝行礼,然后才道, “太后娘娘,奴婢听您刚才提及皇上亲政,又殷殷叮嘱皇上,摄政王的所做种种,都是为了皇上好。 奴婢实在是不忍娘娘与皇上的信任错付,才忍不住出声。” ________ 小修了一下。 ------------ 第8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8 说着她侧头看了看左右立着的宫女太监, 圣母皇太后与皇上均被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皇上朝周围摆了摆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 木槿环顾四周,见周围人都下去了,这才缓缓开口, “太后娘娘觉得摄政王处罚皇上身边的陪着皇上蹴鞠的太监们,是为了皇上好, 奴婢却认为,摄政王如此做,目的在于不想让皇上您亲政。”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皇上与圣母皇太后脑海中, 木槿小心抬头觑见太后娘娘眉头紧锁,皇上脸色也有些阴沉,才继续道, “皇上您想,当时御书房中那么多下人,人多口杂,此事保不齐就传扬了出去, 朝中大臣听说之后,定会认为您玩乐心重, 之后,摄政王若是一次又一次如此,朝中大臣必会误会您只沉迷玩乐,对课业不上心, 几次三番后,等皇上您到了该亲政的年纪,摄政王就能以您的书还没有读好,只知道沉迷玩乐为由,继续把持朝政。” 小皇帝听着脸色越发阴沉,手指渐渐攥紧,直至接近泛白, “朕就知道,摄政王如此,就是妄图霸占我王家的江山。” 圣母皇太后的思绪也有些混乱,尽管她知道摄政王桀骜不驯,不敬皇上,但她却从来没想到过,摄政王他不会还政于皇上, “不会吧?先帝已经告诉哀家了,摄政王不慕权势,又不会有子嗣,只要皇上成年大婚,他就会立即还政。”她喃喃道, 木槿苦口婆心,“娘娘,这天下间谁会不喜欢权势呢?” “当初先帝在时,又有皇上一手扶养长大的先太子,摄政王一个异姓王,当然要装出一副不慕权势的模样, 但摄政王若是真的对朝中政务不感兴趣,为什么他在接管朝堂之后,能很快将朝中事物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娘娘您想一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圣母皇太后若有所思的点头,还没待她说什么,小皇帝就忍不住跳脚, “狼子野心!” 母后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吗?” 圣母皇太后捂着额头,“你让哀家想想,再想想……” 她虽然也认同木槿这话,但她还是倾向于保守些, 皇上如今连朝政都还没有接触,若现在同摄政王翻脸, 除了一个正统的名头,他们这边什么都没有,能扳倒摄政王的概率不大, 故而她摆手让木槿下去,“知道你忠心,自去我妆匣第一层拿根金钗子吧。” 木槿伺候太后多年,当然清楚太后娘娘这是没打算同摄政王翻脸, 没将赵郎交代的事情办好,但太后已然发了话,她只能不情不愿地退下, 整个宫殿内就剩她和皇上两人, 圣母皇太后这才同皇上分析起现在的形势,以及不能同摄政王翻脸的原因, 她握着皇上的手,缓缓摩挲着, “皇儿先忍一忍,别再让摄政王抓到把柄,我们慢慢筹谋,总会有扳倒他的那天,” “忍忍忍!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朕堂堂大姜朝的天子,怎能容忍他如此欺压。”皇上的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圣母皇太后眸光阴狠,“到时候,皇上想如何处置他都行。” 皇上终于点头,“好,母后,朕明白了。” _____ 这边兰珂装作受惊般从假山另一边钻出去后,接下来回慈宁宫的路上并没有再发生什么,一路顺顺利利的回了慈宁宫。 才迈上慈宁宫正门的台阶,兰珂就看见李嬷嬷与谷翠正满宫的找她, 兰珂的步子立刻就加快了几分,小跑着进了正门。 李嬷嬷不经意地朝门口望了眼,恰巧就瞥见了她,随即就快步迎了上去, “我的小姐啊,你跑哪去了?怎么还穿着这么身衣裳?” 在另一边着急忙慌找人的谷翠,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连忙跑了过来,眼圈泛红,很明显哭过的模样, 她都没顾得上什么礼仪尊卑,一把就抱住了兰珂, “都是奴婢不好,不该给您穿奴婢的衣服,若是您真有个万一,让奴婢可怎么活啊。” 兰珂偷摸呼噜了下谷翠的头,嗓音绵软地安慰她道,“我没事的啦。” 而后,兰珂就兴高采烈地向她们展示自己刚才的收获,连语气都多了几分轻快, “看,点心!” 李嬷嬷与谷翠这时候才注意到,兰珂手里提着的两个提盒,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兰珂一盘一盘地朝外面端点心, “这是给李嬷嬷的,这是给谷翠的,这是给谷雨的……” 谷翠同李嬷嬷一样,慌忙接过兰珂递到手里的一盘子点心,浓郁香甜的味道迅速钻进了鼻腔, 谷翠吞咽着口水,忐忑的问道, “娘娘,这点心是从哪里来的?” 李嬷嬷捧着点心,也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兰珂,很显然也是在等自家娘娘的回答。 兰珂一仰头,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得意的狡黠,“我从御膳房偷来的。” “偷来的?”谷翠捧着点心,想放下又有些舍不得,“娘娘,御膳房那边不会找过来吧?” 兰珂唇角翘起,“他们肯定找不过来,” 说着她就拿起块点心塞进谷翠嘴巴中,“谷翠快吃呀。” 已经好久没吃过点心的谷翠,在点心刚入口的瞬间,就不由自主地咬下,吞咽入肚。 兰珂刚想给李嬷嬷也喂一块,抬眼就看到李嬷嬷正满脸泪痕、泣不成声, “嬷嬷这是怎么了?”兰珂将手中的点心放了下来,抬手给她拭泪, 李嬷嬷的眼泪却流的更凶了,她哽咽着道, “是嬷嬷没本事,护不住娘娘,才让您堂堂太后,想吃口点心,还要去御膳房偷,这……这实在是……” 她的话语未尽,但其中的无奈与自责已经溢于言表。 兰珂在心中叹了口气,李嬷嬷什么都好,就是太爱哭了些。 这都是今天哭的第二场了。 兰珂眨了眨眼睛,又给嬷嬷擦了下眼泪,然后拿起块糕点就塞进了嬷嬷的嘴巴里, “嬷嬷别哭啦,你不饿吗?吃点心吧。” ______ 下一章应该会有点晚,小可爱们可以明天再看吖 ------------ 第9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9 李嬷嬷被兰珂突如其来的这下子弄的懵了一瞬,下意识咀嚼着嘴里的糕点, 平常吃饭时,李嬷嬷都是将最好的一份拨出来给兰珂,之后是谷翠谷青,她自己吃的则是最差最少的一份, 即使谷翠谷青将她们的饭给李嬷嬷,她却总说自己都这把年纪了,吃差些没事, 所以李嬷嬷才是肚子里最没有油水的一个,软糯可口的点心猛一入口,哪里还顾得上哭。 见她们两人都吃的香甜,兰珂弯了弯眉眼, 将分给谷青的那份点心重新装进提盒,准备给谷青送去,这点心要趁热吃才好吃。 顺便再去看看她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 ________ 另一边摄政王回到王府后,就派了他身边的暗卫瑶光,去挑了几名擅长处理内宅后宫事务的女暗卫, 左斯年站在书房内,目光在瑶光挑出来的几名暗卫间流转,最终停留在一位名叫天玑的暗卫身上, 将她召至跟前,左斯年特意叮嘱道, “你记住,从你走出摄政王府大门之后,你的主子就不再是本王,而是慈宁宫的母后皇太后娘娘, 你需忠诚于她,尽心尽力协助她处理后宫诸事, 除了母后皇太后娘娘有什么危险之外,慈宁宫中的其他消息不用向我报备。” 天玑抱拳行礼,“王爷放心,天玑定当竭尽所能,为母后皇太后娘娘分忧,不负王爷所托。” 左斯年满意颔首,“好了,你去吧,瑶光将你进宫后首先要做的事情都告诉过你了吧? 拿着我的令牌,先去慈安宫将宫权收回来,再交到慈宁宫那边。” “是,王爷。”天玑再次行礼,而后退下。 天玑下去换了身宫中女官的服饰后,拿上摄政王的令牌,就被送往了宫中, 出了摄政王府,天玑不自觉地扭头回望了一眼,而后坚定地转回视线。 进宫之后,天玑谨记着摄政王的吩咐先去了慈安宫。 ______ 慈安宫内,皇上早已经离开,在太后的劝说下,回御书房继续忍辱负重地完成摄政王为他布置的课业。 只有一直巴结奉承圣母皇太后娘娘的张太嫔,正坐在太后塌前的小兀子上,眉飞色舞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逗的太后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都松快了许多,她指着张太嫔道, “好了好了,可别再让哀家笑了。知道你是个好的,放心,等过些时候,太妃之位少不了你的。 到时候,再给你选给好点的封号,天天张太嫔、张太嫔的叫着,也不好听。” “这……这……真是太多谢太后娘娘了,” 张太嫔欢喜的都不知道怎么是好,紧紧攥住自己的双手,生怕自己因太过高兴而失态的笑出声来, 她连忙跪下,郑重的行礼道,“多谢太后娘娘,臣妾今后定当更加尽心竭力的服侍您,以报您的厚爱。” 太后娘娘满意点头,抬手示意道,“快起来吧。” 张太嫔这才起身,更加积极热情的同太后娘娘说起宫中的趣事。 太后不时附和两句,屋内气氛正好。 恰在这时有宫人进来通报,说外面有个面生的女官,拿着摄政王的令牌,要见圣母皇太后娘娘。 圣母皇太后虽然早上的时候,还在同小皇帝商量怎么扳倒摄政王, 但在听到有人拿着摄政王的令牌来求见时,她还是不敢怠慢, “宣进来。” 天玑进来后,先是恭恭敬敬的朝着圣母皇太后行了个礼,行礼姿势标准到毫无瑕疵,半点让人挑不出错来, 之后才一字一句将自己的来意告知。 “什么?”圣母皇太后猛地站了起来,原本轻松惬意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不可置信的道, “要我将宫权交出来,还是要交到慈宁宫那位手上?”她伸手指着慈宁宫的方向,指尖更是微微发颤, 张太嫔更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位女官说的是什么,她小心的朝后挪了挪,生怕波及到自己。 天玑平静点头,让太后再无一丝侥幸,太后瞬间感到一阵眩晕,她扶着额头,朝后跌坐在塌上, 缓了一会儿,她才抬头怒瞪着天玑道,“不可能!” “皇上是我儿子,这后宫当然该由我来管!” 天玑依旧不卑不亢,“太后娘娘,母后皇太后娘娘才是皇上的嫡母。” “况且您对母后皇太后娘娘所做的事情,王爷已经都知道了,只是让您交出宫权,王爷已经够仁慈了。” 天玑抬起头,直视着圣母皇太后道,“您若是不想让这些事情传出去, 使自己名声受损不说,还要让皇上背上不孝的骂名,宫权您也可以不交。” 太后闻言,心中不可避免的慌乱起来,面色也更加难看, 她没想到摄政王竟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不是一向避嫌,从不接触后宫诸事,究竟是谁告诉他的? 但现在考虑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 摄政王已经知道了,还派了人过来,要将她的宫权夺走,交到慈宁宫那边。 她当然不想交, 不说先帝时,宫权一直是大皇子的生母刘贵妃管着,她连宫权的边都没摸到过,也就是在刘贵妃悬梁自尽,她儿子登基之后,她才体会到握着宫权的滋味, 就以她这两年对慈宁宫那边做的事情,若是真将宫权交到那边,她定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尽管有皇上在,她不至于沦落到慈宁宫如今的境地,但再像现在过的这么舒服却也是不可能了。 ------------ 第10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10 但若是不交宫权,她苛待慈宁宫那位的消息传出来后, 不仅她会被指责,皇上也会背上不孝的骂名, 大姜朝向来以孝治天下,皇上如今还没亲政呢,若是有了这么个名声, 再加上摄政王的煽风点火,传出些皇上沉迷玩乐的流言, 皇上之后想亲政就更困难了。 太后倚坐在榻上,脸上满是纠结和挣扎,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枕上用金丝绣线绣着的凤凰, 这是内务府那边孝敬上来的,集数十个绣娘,花了半月时间日夜赶工做出来的,精美异常。 若是没了宫权,这些,还有,她的目光在宫殿内华丽的陈设上徘徊,都会被慢慢替换,就像她曾经对慈宁宫那边做的一样。 天玑耐心的等了好一会子,却仍不见太后开口,出声询问,“太后娘娘?” 太后手指无意识攥紧,带着护甲的手指深深掐进手枕的柔软之中,以至于手枕上那绣着凤凰的金丝绣线寸寸崩裂,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给!”她咬着牙开口,“哀家将宫权交出去!”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心底深处挤出来,充满了挣扎与不舍。 说完这句话后,太后像是浑身都失了力道般,向后跌进了塌中。 眼看着天玑将象征着宫权的凤印、中宫笺表以及宫中账本都端出了慈安宫, 太后再也控制不住,起身朝外追了几步,伸手却见人影已然走远, 她眼中闪烁着泪光,却依然掩盖不了目光中蕴含着的无尽恶意, 这份恶意,不知道是对天玑,还是对摄政王,亦或是两者都有。 “走,去找皇上,”圣母皇太后哑着声音,攥紧随她一同出来的木槿的手, “哀家要去告诉皇上,摄政王这是半点不将他们母子放在眼里了,早上才罚了皇上身边的太监,如今又来夺哀家的宫权。” _______ 天玑端着装有凤印等东西的托盘,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朝慈宁宫走去, 因着慈安宫与慈宁宫之间的距离并不短的缘故,一路上有不少的宫人都看清楚她托盘上端的是什么,细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在跟着天玑一路来到慈宁宫附近后,宫女太监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宫里,要变天了。 这两年,宫中有哪个部门没听从圣母皇太后的命令,怠慢欺辱过慈宁宫那边, 冷淡疏忽都还算是好的,更多的还有出言不逊,甚至动手的, 众宫人都有些惶惶不安,生怕母后皇太后掌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他们, 于是,他们都飞快地跑回去通风报信,让自家总管抓紧时间过来道歉。 天玑步伐沉稳而有力的迈入慈宁宫,一进门,天玑就能感受到慈宁宫的破败与清冷, 原本种着的各种名贵花草早已枯萎,宫殿各处的朱漆剥落,露出斑驳的木纹, 她环顾四周,除了些零散的生活痕迹以外,正殿外竟然空无一人, 天玑穿过空旷的庭院,继续朝正殿走去,终于在正殿里间见到了主仆三人, 正坐在塌前的脚凳上一点一点认真缝着衣服的,是一个看起来年轻些的宫女,在她一旁还有个嬷嬷指点着她, 而正支着下巴斜倚在掉了漆的炕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手中丝线的那人,就是她今后的主子,母后皇太后娘娘了, 母后皇太后娘娘虽穿了身颜色极深极厚重的衣服,但却一点也没压住她的好样貌,甚至更显出来几分清丽脱俗, 只是三人都比较瘦,脸色也有些蜡黄, 天玑走近,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故而她们三人很快察觉有人进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来慈宁宫?”李嬷嬷抬起头,厉声问道。 天玑并没有回答这话,而是对着兰珂恭敬地跪下行礼,将手中托盘举到兰珂面前, “奴婢天玑,参见母后皇太后娘娘。 奴婢奉摄政王之命,将宫权从圣母皇太后娘娘手中交还给您。王爷吩咐,今后,您就是奴婢唯一的主子。” 说着,她又将托盘往兰珂那边递了递。 兰珂支着下巴,好奇的打量了眼举着托盘跪在面前的天玑,然后将托盘接过,随意地放在炕桌上, 伸手拉起天玑,“快起来,不用这么多礼的。以后你就和谷翠谷雨还有李嬷嬷她们一样跟着我吧,我偷点心养你们呀。” 听了兰珂最后这话,刚顺着太后娘娘力道起身的天玑,有些不明就里, 还没待想到要说些什么,一旁激动到呼吸发颤的谷翠,将手中缝到一半的衣服一扔,跳起来扑向兰珂, “娘娘,宫权,您有了宫权,还去偷什么点心啊,咱们以后就能像在将军府一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 兰珂伸手扒拉了下托盘中风印,又拿到手上仔细打量,“真的?有了它,我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了?” 谷翠使劲点头。 李嬷嬷也在旁边不住的抹泪,“是啊,娘娘,咱们终于要苦尽甘来了。 多亏了摄政王,娘娘您之后一定要多谢谢摄政王啊。” 兰珂将凤印放回托盘,抬头,睁着那双圆溜溜的小鹿眼,迷蒙不解的问李嬷嬷道, “嬷嬷之前不是说摄政王心狠手辣,让我不要和他接触嘛?” “都是老奴之前听信了宫中的流言,”李嬷嬷脸上露出愧疚之色,哽咽着道, “若是早知道摄政王会帮娘娘,嬷嬷我拼了这条命不要,也早就去求他了。都是嬷嬷不好,让娘娘平白受了这两年的委屈。” 兰珂鼓了鼓腮帮子,软软的点了点头,而后起身给李嬷嬷抹泪, “嬷嬷不哭了,谷翠不是说我以后就能想吃什么吃什么了,那我就不委屈啦。” 李嬷嬷含着泪,又哭又笑,“对,只要娘娘掌握了宫权,咱们就再也不用过之前那种苦日子了。” 天玑终于能插得上话了,虽然好像察觉出有哪里不对,但她还是提议道, “太后娘娘,您可以先将圣母皇太后之前安插在宫中的人清理一遍,之后再整顿宫中的各项事务,还可以挑选一批自己的人……” 天玑巴拉巴拉对着兰珂建议了一大通。 ________ 小可爱们,下一章没有了哦,明天再更吖,爱你们啾咪~ ------------ 第11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11 “好复杂啊,”兰珂皱眉听了会儿,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而后就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 “这些你们商量就好啦,我有些困了,先去睡一会儿。” 说着就准备朝里间的床榻走去。 天玑扭头见李嬷嬷与谷翠都一脸稀疏平常的模样,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 她这才明白摄政王之前的话外之音。 来之前摄政王叮嘱她认真协助太后处理后宫事务,她本以为只是从旁辅佐, 却没想到是现在这样,与母后皇太后娘娘的几个下人一起,全权处理后宫的宫务。 然而兰珂还没有走出两步,这偌大的慈宁宫忽然呼啦啦涌进一群人,让本来空旷清冷的殿内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显然是内务府、御膳房、尚衣监等等宫中的各个部门,都得到了消息,赶着巴结讨好来了。 兰珂在这些人一股脑地朝自己过来时,就被惊得朝后退了两步,恰好绊在罗汉榻前的脚踏上, 还是一旁眼疾手快的天玑扶了一把,将她扶坐回罗汉榻上, 兰珂悄悄拍了拍胸口,轻轻吐了口气,这才装模作样的端坐在上首。 天玑伸手将那些人拦在距离太后娘娘三尺之外的距离。 内务府的消息最灵通,赶来的也最快。 内务府总管朝着兰珂点头哈腰,将之前的种种行为都推托到圣母皇太后身上,口口声声说自己也是逼不得已, 又指着身后的一大帮宫人讨好道,“这些个宫女太监都是奴才精挑细选出来伺候太后娘娘的,” 然后就指使着他们忙上忙下,动作快速又不显凌乱地,将整个慈宁宫的装饰摆件全都换过来个遍, 御膳房与慈宁宫离得最近,与内务府几乎是前后脚进来,虽然现在既过了用午膳的时候,又还没到用晚膳的时辰, 御膳房总管还是带来了一提盒一提盒的点心,甜的咸的,软的硬的,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还将之前打伤谷青的那人带了进来, 御膳房总管踹了跪伏在地上的那人几脚, “奴才昏聩,今儿才知道这狗奴才竟打伤了太后娘娘宫中的姐姐,奴才特意带他来给娘娘请罪,还请娘娘发落。” 端端正正坐在上首的兰珂,在见到摆了一桌子的点心后,身子不由自主得朝那边倾了倾, 还是在底下的这些人进来时,忙拿帕子抹净了脸上眼泪的李嬷嬷,在旁死死攥住了她的衣裳,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劝道, “娘娘现在可不能去,您今儿不是吃过点心了?” 兰珂侧头微撅了撅嘴,“可是那有好些我都没吃过哎。” “娘娘放心,等下面那些人走了,那些点心都是娘娘您的。 兰珂不甘不愿地低声软软道,“好叭。” 没吃到点心,心情正不好的兰珂,在听到御膳房总管将打伤谷青的那人带了过来后, “就是他欺负了谷青?”她怒瞪着他,凶巴巴的道, “嗯……那就杖责四十吧。” 兰珂垂了垂眼睫,像是思考了几秒,而后照着记忆里爹爹的语气说道,但话语中却尽是天真的残忍, 说完后她眼神亮晶晶的看向嬷嬷,像是在寻求夸奖似的, 李嬷嬷知道她这是在学将军,但底下那人可不是平常将军手下那些皮糙肉厚的兵,在打了四十大板后,过不了几天,就又能活蹦活跳了。 就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四十大板下去,虽然死不了,但也能要了半条命,一个不好,下半辈子都只能在床上躺着了。 而这样的人,在宫里是没活路的。 但李嬷嬷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含笑看着自家娘娘,鼓励的轻点了点头。 若是她同情底下那人,那又有谁同情过之前的她们呢, 饭菜送过来的一次比一次差,自家娘娘委屈的直掉眼泪,谷青去找他们理论,却被打了出来,肚子饿的咕咕直叫的滋味可不好受…… 内务府送过来的这批宫人有眼色的很,在那人吓得面色惨白,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时,直接就将他给拖走了。 然后则是尚衣监的人抬来了许多布料衣物,还有专门的绣娘准备为兰珂量体裁衣, 之后是…… 一个接一个,兰珂听得是昏昏欲睡,点心不能吃也就算了,还要端坐在这里听着这些话, 她一手撑着炕桌,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睫被打哈欠溢出的眼泪濡湿, 兰珂眨动了几下睫毛,却是更困了,她随意的朝底下那些人挥了挥手, “你们同李嬷嬷她们说吧,我,哀家要先去睡会儿了。” 说着她就起身掀帘子进了里间, 李嬷嬷想拦都没拦住,她在心底叹了口气,算了,娘娘刚才就困了,让娘娘去睡吧。 太后娘娘一走,底下那群人慌乱了一瞬,但在天玑以及李嬷嬷与谷翠的好声安抚下,又都放下心来, 天玑是摄政王精挑细选出来的,李嬷嬷与谷翠谷雨也是护边将军府精心给女儿培养的, 放松他们的警惕,才能一击即中的道理,她们自然是都清楚。 先让这些人以为,慈宁宫和善宽容、好拿捏,已然将他们之前所做的事情都轻轻揭过了, 之后腾出手来,再将他们一一处置就是。 兰珂掀帘子进去后,隔着屏风,又听了会儿,见没什么事,便放心的躺回床上睡大觉了。 该说不说,这种人设虽然难扮演,却也是真的香啊。 外面那些个总管太监们,无论怎样,她都是要将他们换下去的, 上一世原主的悲惨遭遇,乃至于死亡,他们都是帮凶。 她只要适当的引导两句,将他们换下去, 有罪的,就进慎刑司,而那些没什么大错的,也会被新上任的总管死死压制,不会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 只能在最底层挣扎求生,缺衣少食,同原主一样…… _____ 另一边,圣母皇太后一路疾行到了前面御书房,然而就在走到门口时,脚步却顿了顿, 皇上脾气不好,早上才被摄政王罚了伺候的奴才,自己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 若是就这么告诉了皇上, 她怕皇上忍不住脾气,明日早朝时直接同摄政王翻脸,那她刚才的委屈求全,不就全作废了, 圣母皇太后在御书房前面徘徊了会儿,还是扶着木槿回去了, 木槿几次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却还是闭嘴不言,她今天已经出格过一次了,虽然太后娘娘没怀疑什么,但还是要谨慎些。 _____ 还有一章啊,不过我觉得应该要到凌晨啦。 ------------ 第12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12 兰珂一觉睡醒,再睁眼时,只觉得自己好似又穿了一个世界般, 原本花色暗沉、料子老旧的床帐换成了月色秋罗帐子,雅致又不显暗沉,让人一睁眼的心情都不由自主地好上几分, 兰珂随手将锦帐撩开,除了熟悉的李嬷嬷外,屋内还有恭敬立着的四名宫女, 她打眼一扫,原本显得陈旧暗淡的屋内被打扫的焕然一新, 玉刻湖光山色屏风,也取代了原本笨重掉漆的木制彩漆坐屏, 旁边博古架上的摆件更是精美异常, 李嬷嬷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绣碧霞云纹凤凰曳地长裙,边细致地服侍着兰珂穿好,边说起谷翠和天玑在偏殿整理宫中账本, 兰珂配合的伸胳膊转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忽而像是想起什么,她侧眸看向李嬷嬷,嗓音绵软中还带着些刚睡醒的沙哑, “嬷嬷,现在可以给谷青请太医了吗?” 谷青被打回来时,原主当然是马上就让谷翠去请太医, 但原主这个母后皇太后在宫中就如同个透明人般,更遑论她的一个小宫女呢,自是没有太医肯来, 只按着症状拿了些丸药。 李嬷嬷笑着道,“娘娘睡得早不知道,太医院那边已经派人来给谷青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吃上几副药,再将养些时候,也就好了。” 兰珂这才放下心来,虽然从剧情中知道,谷青之后还能从皇宫一路奔波到西北,身子应该是没什么事情,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要告诉谷青,要好好养身体哦。”兰珂软声叮嘱道。 “好,”李嬷嬷好声好气的应下,而后转身对着立在一旁的宫女道, “去吩咐吧,娘娘醒了,晚膳可以开始摆了。” 宫女领命而去, 兰珂圆溜溜的眼睛却忽得瞪大,小馋猫样的问道,“晚膳?嬷嬷咱们晚上吃什么呀?” 李嬷嬷笑得宠溺,“娘娘爱吃的什么都有,” 听了嬷嬷这话,兰珂连头发都不想梳了,左右摇晃着小脑袋,就想将头发从嬷嬷手中挣扎出来,去用晚膳, 还是李嬷嬷千哄万哄,“我的娘娘啊,晚膳定是还没摆好呢,等娘娘将头发梳好,正好能用膳……” 兰珂这才勉强安安分分地坐了会儿,但等嬷嬷将她的头发理顺,正准备梳发髻呢,她就一溜烟跑出了里间,坐到了膳桌上。 李嬷嬷拿着簪子追了出来,只勉强将兰珂的头发盘上, 她就已经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旁边宫女布菜的速度都跟不上她吃的速度, 原主这具身体是真缺油水,尽管她今儿上午吃了好些点心,但到底不是正经饭菜, 如今甜、咸、鲜各种滋味一入喉,整个身体的细胞都像是得到了滋润般。 ______ 次日,下了早朝之后, 小皇帝经过昨天圣母皇太后的劝说,不甘不愿的同摄政王道了歉, 左斯年何其敏锐,如何看不出来小皇帝的不情愿,但他并不在意, 只冷淡垂眸,便像往常那样,在今日给小皇帝授课的侍讲学士到来后,就直接离开了。 在走到通往正门与昨天那条最近的路,的岔口处,明明该同往常一样走正门的他, 却是鬼使神差般脚步一转,走了那条不常走的,经过后宫御花园的,距离宫门最近的路。 在昨天同样的位置停下,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他偏头侧眸朝里面看了一眼,也并没有昨天那个偷吃的小兔子, 说不上有没有失望,但心底的确漾起轻微的涟漪。 没在停留,他朝前的步子加快,然而就在他快穿过御花园时, 不经意的一瞥,却在荷叶都有些枯萎泛黄的荷花池旁,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左斯年的唇角勾起一点几不可见的弧度,他缓步上前, 兰珂蹲在荷花池旁,无聊的玩儿着手中随意薅的荷叶, 昨天碰见左斯年是巧合,今天她却是故意出现在这里守株待兔的, 毕竟温饱解决了,总要开始接近任务目标了。 但昨天晚上兰珂躺在焕然一新的柔软床铺上,想了又想,他们俩一个宫内一个宫外,一个前朝一个后宫,一个摄政王一个太后……怎么都碰不到一起, 而且即使见了面,就以她是先帝的皇后,现在的母后皇太后这个身份, 尽管原主嫁进宫时,先帝病的都起不了身了,两人也没什么夫妻之实,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但只要她以母后皇太后的身份接触左斯年,以记忆中他避嫌的态度来看,她这次的任务八成要完不成了, 而恰巧,自己昨天在御花园碰到了左斯年,他还阴差阳错的将自己认成了慈宁宫的宫女, 这不正是瞌睡了正好来枕头,天遂人愿嘛, 所以兰珂今天就又穿了身宫女的衣服,来这边碰运气了。 但她等啊等啊,左斯年就是不来,兰珂一度怀疑他今天没走这条路,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兰珂扭头回望,是左斯年, 她惊喜的站起转身,但起的太快,后脚不小心一滑,向后跌进荷花池中, 兰珂只来得及惊呼一声,手不自觉朝面前虚空抓握, 左斯年见状,心中一惊,迅速上前伸手,然而他的手只触及到兰珂的指尖,一瞬便从掌心滑落, ‘扑通’一声,兰珂便被池水淹没,而后使劲的向上扑腾,但涌动着的池水还是无情的灌进她的口中, 左斯年并没看见兰珂脸上的一闪而逝的惊喜,只以为她是害怕自己,才不小心朝后退到了荷花池里, 但现在来不及多想,他脱下厚重的外衫,直接就扎进荷花池中, 池水虽不深,但淤泥却很多, 这宫中又不缺荷花池底下的那些藕,自然不知道多少年没挖开过了, ______ 算是已修叭,等明天我再仔细改改。 ------------ 第13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13 好在兰珂跌下去的时间短,还在荷花池的最边缘,池水底下荷花的枝枝蔓蔓较少, 尽管因着不会游泳的缘故,兰珂在水中扑腾的格外厉害,她也没被荷叶的根系勾住, 故而左斯年下去后,直接握住她挣扎乱动的手,就将她拉到了自己怀中,而后游向岸边。 “你没事吧?”左斯年蹲下,将自己脱下的外袍给兰珂披上, 兰珂虚弱的半坐在岸边,面色苍白地咳嗽了几声,吐出了几口池水,微微摇了摇头,小声道,“我没事,” 见她这样,左斯年的眉心不自觉蹙了蹙,“要不还是请太医过来看看?” 他平时不太喜欢带侍卫,只有暗中跟着的暗卫,说着他就准备让暗处的瑶光去叫太医, 但刚想起身,衣角就被拉了下,力道不重,轻轻柔柔的,就像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一道绵软中还带着几分才呛过水的沙哑的嗓音,低低软软在耳边响起, “别,别叫太医,我是偷跑出来的,要是让嬷嬷知道,肯定要说我了。” 左斯年止住起身的动作,顿了几秒,才弯腰从披在兰珂身上那边,宽大到能将她娇小的身躯整个包裹住的外袍袖中,捡起一枚精致的荷包, 直接递到了兰珂面前,“既然不想让太医现在过来,那就拿着这些银子,自己去太医院找太医看看。” 兰珂抬眸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浓密的眼睫轻眨了眨,如同蝴蝶展翅般纤巧灵动, 而后伸出细白的指尖,小心地一点点接过, “谢谢,”嗓音一如既往的绵软。 左斯年挑眉,“怎么,不怕本王了?” 兰珂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荷包,不安的动了动,咬唇轻声道, “嬷嬷说……王爷是个好人,帮我,我们娘娘,把宫权要了回来。” 好人? 左斯都不知道有多久没人用这个词语形容自己了, “这就是好人了?”他反问。 兰珂重重点头,巴掌大大精致小脸还微微泛着水意,但却一脸真诚, “你就是好人,我今天是特意来谢谢你的,谢谢你帮娘娘将宫权要了回来。 对了,我还给你带了我最喜欢吃的点心,” 说着,她在身上翻找了起来 “特意?”左斯年眸色深了一瞬,问道,“你知道本王今天会过来?” “不知道啊,”兰珂歪头,“我只是在这里等你,你今天不来,明天不来,但总会来的呀,就像昨天一样。” 左斯年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只低不可闻的嗤了句,“小傻子。” 兰珂翻找了一圈,都没翻到那包点心, 那可是她最喜欢吃的点心了,就这么没有啦, 她微微鼓起腮帮子,小梨涡若隐若现,显得可怜可爱, “点心……可能刚才掉水了,只能下次再给你带啦。”兰珂遗憾的道。 左斯年问道,“下次?” 兰珂点着小脑袋,“嗯呐,你明天或是以后,总还是要走这条路的吧,我就还在这里等你,见到你就请你吃点心呀。” 左斯年看着对面的小宫女,她全身都被他宽大到外袍紧紧包裹着,浑身充满着自己熟悉的味道, 她的头发还在滴着水,脸上也是未擦干的水渍,但那双大眼睛却格外明亮,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左斯年有那么一瞬间都不敢同她对视, 他想说这里属于后宫,这两次是特殊情况才走这边的,之后他就会从前朝那边出宫,不会再来这边了, 但看着她那双清澈透亮、纯真热情望着他的眼睛,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说服自己,就是想尝尝这小兔子夸的天花乱坠的点心,到底是什么味道, 就这一次,他同自己说。 一阵秋意的凉风吹过,带着丝丝寒意,兰珂不自觉拢了拢身上宽大的衣袍, 左斯年注意到了,他温声开口,嗓音低沉中带着几分磁性, “快回去吧,别忘了去太医院。” 兰珂点头,随即就要将他的外袍脱下还给他, “披着吧,”左斯年道, 兰珂犹豫了下,还是道,“我拿回宫会被嬷嬷看到的。” 左斯年这才接过,看着她像是一只翩然的蝴蝶般轻盈地跑远了,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他这才转身离开,出宫而去。 ______ 而此时,御花园另一边偏僻的角落中, “赵郎,对不起,我把你交代的事情办好。”伺候完圣母皇太后娘娘用完早膳后,随意找了个由头过来的木槿,一脸愧疚的道, 赵郎也就是赵苏木,心疼的搂着木槿,“没有,槿儿,为了我们的未来你已经够努力了。 都是我不好,自己没本事,还要靠你替我谋划。” 木槿窝在赵苏木怀里,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赵郎,你别这么说自己,赵郎才华横溢,胸怀大志, 都是曾柔那个贱人,嫁给了这么好的赵郎,不知道珍惜不说,还让她那个宰相爹拦着赵郎,不让你出头。” 赵苏木轻叹了声气,“别说了槿儿,她到底是我妻子。” 木槿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她在赵苏木怀中转了个身,‘哼’了声,“我这都是为谁委屈,赵郎还向着她。” 赵苏木将她搂回来,连忙哄道,“我知道槿儿都是为了我好,辛苦替我在圣母皇太后娘娘面前谋划,我真是迫不及待想娶你进门了。” 说着,他边不经意将话题引到最开始的话题上, “槿儿,皇上和圣母皇太后娘娘,没因为摄政王罚皇上身边的小太监,生摄政王的气嘛?” 木槿点头又摇头,“生气倒是挺生气的,不过我看太后娘娘没有要同摄政王翻脸的打算,” 赵苏木低声骂了句,眼神也倏尔变得阴沉起来, 这母子俩真够软弱无能的,都被摄政王欺负到头上来了,竟然还能忍。 这条线算是废了。 ______ 应该还有一章叭,不知道能不能写完,应该到凌晨啦,小可爱们早点睡吖。 ------------ 第14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14 赵苏木一瞬间连木槿这个圣母皇太后宫中的大宫女,都不想再捧着了, 但下一秒,就听见怀里的木槿道, “不过赵郎,昨天摄政王派人来慈安宫中,将我们太后娘娘的宫权要走,交到了慈宁宫那边的母后皇太后娘娘手上, 我们娘娘当时气的不行,都走到皇上的御书房门口了,只是想着皇上脾气不好,怕皇上同摄政王生气翻脸,才没告诉皇上,还叮嘱我们都瞒着皇上。” 赵苏木大喜,将木槿紧紧抱在怀里,发狠的亲了她一通,“好槿儿,咱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赵郎,你为何要这么说?”木槿有些不明白,“太后娘娘忍下来了,还不许我们告诉皇上,我可不能违背太后娘娘的意思。” 赵苏木点着木槿的额头, “傻不傻啊你,又没有让您故意告诉皇上,若是无意间透露出一星半点,让皇上自己查证,皇上自己查出来的,谁还能怪你不成。” 说着,他就靠近木槿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木槿崇拜的望着赵苏木,“赵郎,你真是太厉害了,” “是嘛?那赵郎还有更厉害的,槿儿要不要试一试?” 赵苏木暧昧的笑了笑,手也不老实了起来,向下滑进了她的衣摆里, 木槿红着脸,却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施为…… 两人选的这个地方偏僻荒凉,了无人烟,直到两人滚作一团,而后又分开,都没有一个人过来。 ______ 兰珂今天回去的时候,不像昨天那么轻松, 自从天玑将宫权送来后,慈宁宫一夕之间就成了香饽饽, 昨日那条荒凉的宫道,今日却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兰珂一路躲着宫人,从慈宁宫后门偷摸钻了进来, 一进正殿,焦急等着的谷翠就迎了上来, 自从娘娘早上缠着她又换上了昨天那套宫女的衣服,又偷跑出去后, 谷翠就坐立不安的,生怕娘娘在外面出什么事。 连整理宫中近段时间的账本时,都频频算错, 让时不时过来瞧一眼的李嬷嬷将她给撵了出来,自己算账本,让谷翠去外面指挥着人收拾宫殿, 谷翠将活计都分下去后,就回了正殿焦急等待着, 此刻见到娘娘浑身湿漉漉地回来,她急忙上前,声音中充满了关切,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湿透了?” 兰珂有些心虚,她朝着谷翠乖巧的笑了笑,小梨涡甜的不行,嗓音绵软的道, “没什么事呀,我就是不小心掉水里啦,” 见谷翠面色都变了,她又急忙道,“不过那水不深,我直接就爬上来啦。” 但还是阻止住谷翠的惊呼, “掉水里了?”谷翠大惊失色,以至于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在隔壁算账的李嬷嬷与天玑听到动静,跑了过来, “谁掉水……”李嬷嬷进来后还没问完,就看到自家娘娘一身与昨天同样的宫女衣服,但浑身湿透,衣袂滴水,狼狈的不行, 李嬷嬷还有什么不明白,娘娘偷跑出去玩儿给掉水里去啦,她连忙吩咐人去请太医, 谷翠则是赶紧去里间,拿了件尚衣监新送过来的披风,给兰珂披上,天玑赶忙去吩咐厨房熬姜汤, 一时间,整个宫殿都忙碌了起来。 尽管兰珂再三跟她们保证自己没事, 她掉下荷花池没一会儿,就被左斯年给捞了上来,满打满算都没在池里待够两分钟, 出来之后,又立马就裹上了左斯年那件厚实的外袍,也就回慈宁宫的路上冷了点,不过也没多久,着实是不用请太医, 但众人没一个听她的,甚至,在太医都说了她没什么大碍,只喝些姜汤就行后, 李嬷嬷还在旁担心的道,“我们娘娘身子骨从小就不好,太医好歹开些药预防着。” 于是太医就给开了个预防的方子。 兰珂…… 我谢谢你啊, 本来姜汤就不想喝,嬷嬷硬是又给加了顿药。 甚至接连几天,她都被看的死死的,严禁再偷跑出去, 谷翠也被李嬷嬷好一番教育,叮嘱她不能再随娘娘的意,给娘娘打扮成宫女的模样,让她能偷跑出去玩儿。 所以,在第二天,左斯年如约走了御花园这条路后,从头到尾,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呵,小骗子。”左斯年眼神微暗,舌尖顶了下腮帮,低声一笑。 然后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直到木槿都找到机会,将圣母皇太后的宫权被摄政王派人夺走的消息,不经意间透露给了皇上,兰珂还是没找到机会出去, _______ 这天,慈安宫内, 小皇帝难得过来陪圣母皇太后娘娘用午膳, 入座后,小皇帝环视了整张桌子,不满道,“怎么连朕爱吃的三层套鸭都没有?” 一旁负责上菜的宫女兢兢战战的跪下,却一个字也不敢说, 立在圣母皇太后娘娘旁边的木槿微勾了下唇角,俯身行礼,请罪道, “皇上,都是奴婢的错,忘叮嘱御膳房那边了,” 小皇帝却是不解,“这道菜不说朕,就是母后也是极爱吃的,木槿你可是母后身边的老人了,怎么还会出这种错?” 木槿忙跪下,“是奴婢仗着太后娘娘的倚重,疏忽大意了,请皇上与太后娘娘责罚,” 除了请罪,却是什么不该说的都没说。 “好了,木槿每天操心那么多事情,一时疏忽也是有的,皇上不必太过苛责。”圣母皇太后娘娘开口说了句。 _______ 小可爱们晚安吖 _______ ------------ 第15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15 小皇帝有些不解,母后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宏大量了? 他记得不久前母后还因为一点小事,就罚跪了身边宫女两个时辰, 不过小皇帝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母后格外信重木槿的缘故,他没在多说什么,继续用膳, 木槿在圣母皇太后的示意下起身,退到了太后娘娘身后立着, 小皇帝边随手从碟子中叨起旁边宫女布的菜,边同母后闲聊着, 只是圣母皇太后的脸色从小皇帝提起三层套鸭之后,就有些难看, 虽然一直强忍着,但同小皇帝谈话的兴致不高,饭菜也没吃几口, 她心眼本就不大,要不然也不会在给当时的三皇子如今的小皇帝提亲被拒之后,就记恨上了兰珂,甚至在自己儿子当上皇上之后,还处处磋磨她。 故而在小皇帝直接开口询问为什么没有三层套鸭,这几乎算的上直接揭伤疤的举动, 若不是她还记得小皇帝脾气不好,不能将她宫权被夺走的事情告诉小皇帝, 若不是小皇帝是她儿子,是带给她尊贵地位的皇上, 圣母皇太后几乎就要翻脸了,但即使这样,她的心情却仍是糟糕气愤极了, 这顿饭两人没滋没味的吃完之后,小皇帝随意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母后这是怎么了,一直耷拉个脸,整顿饭都是自己在热脸贴冷屁股,小皇帝离开时也有些生气, 然而小皇帝在就要快走出慈安宫时,却在拐角的花丛旁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 “哎,你听见刚才皇上问午膳为什么没有三层套鸭了吗?”一人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因着听到熟悉的菜名,小皇帝朝前走的脚步慢了下来,然后就听见另一个声音答道, “怎么没听见,太后娘娘脸都青了,那三层套鸭是娘娘不想上嘛,明明是御膳房只上赶着讨好那边了……” 她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人打断,“哎哎,别说了,太后娘娘不让咱们宫里议论这件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就不好了。” 那宫女像是听进去了,接下来两人没再说什么, 小皇帝却是心中狐疑,他偏头示意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去仔细打听打听, 小太监其实也知道些宫权换人的消息,毕竟每月给自己发月俸的人变了,他怎么也是清楚的, 只是圣母皇太后娘娘交代了不让告诉皇上,因此他就有些迟疑, 小皇帝见他不动,一脚就踹了过去,“还不快去,没听见朕的话啊,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是现在得罪皇上,还是之后得罪圣母皇太后娘娘,小太监在心中思量了一番,一溜烟的跑去打听了。 三层套鸭这道菜做工复杂,费时费力,御膳房一天最多只能做出两只, 之前毋庸置疑一直是小皇帝的,一只是圣母皇太后的, 可如今慈宁宫的母后皇太后娘娘有了宫权,御膳房之前又狠狠得罪了慈宁宫那边, 为了讨好母后皇太后娘娘,一连几天将这道大师傅最拿手的菜送了过去, 而皇上也是隔三差五就要点,自然不能让皇上吃不上, 最后也就只能向圣母皇太后娘娘这边告饶了。 这件事后宫中都传遍了,只是小皇帝如今还小,也没个后妃,平时除了来慈安宫这边请安,基本不怎么进后宫,所以他身边的小太监也不怎么知道这件事, 但打听起来却是容易的很, 小皇帝都还没回到前面太极殿呢,小太监就打听回来,他犹豫了犹豫,在小皇帝怒视的眼神中,还是如实的禀报了。 小皇帝只觉得心中的那股怒火,就像火球一样在胸膛中翻滚炸裂,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摄政王,” 小皇帝紧握双拳,转身就又返回了慈安宫内,没让人通报,直接一把推开了正殿的门, “母后,您怎么不告诉我,摄政王将您的宫权都夺走了?欺人太甚,朕要去同他理论!” 小皇帝说着就朝门外走去,一副要去宫外找摄政王理论的架势, 此时慈安宫内,因着午膳的事情,圣母皇太后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 小皇帝走后,她就将宫人都撵了出去,自己歪在榻上,只留了木槿一人伺候。 小皇帝突然闯入,圣母皇太后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这么一番话, 她来不及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就连忙阻拦道,“不许去!” 小皇帝没听,继续朝外走,眼见着就要迈出正殿了,还是一旁的木槿急忙跑过去,冲到小皇帝面前,边一下一下磕头边哀求道,“不能去啊皇上,” “滚开!”小皇帝不为所动,一脚便踹了过去,就要继续朝前走, “朕要去问问摄政王,究竟他是皇上还是朕是皇上!” 木槿被踹的踉跄了下,却还是死死抱住小皇帝的腿,抬头露出因不断磕头而青紫一片的额头, “皇上,太后娘娘都是为了您好啊,若是您现在去了,太后娘娘这些天的委屈不都白受了嘛,” 这时圣母皇太后娘娘也赶了过来,她面色阴沉的直视着皇上的双眸, “你就是去找摄政王理论,除了能和摄政王翻脸还什么用? 从理法上来讲,确实是该慈宁宫那位母后皇太后掌管宫权,若是咱们母子俩这两年对慈宁宫那位做的事情传出去,背上不孝的名声,你还怎么亲政?” 而后她话音一缓,又语重心长的道,“皇儿,咱们现在还是要忍,” 小皇帝脸色憋得涨红,几乎算的上是咆哮道,“忍忍忍,母后难不成要让朕忍一辈子?” “哎,”圣母皇太后叹了口气,“都是母后娘家那边不争气,咱们在朝中也没个得用的人……” 地上跪着的木槿听到娘娘说到这里,眼睛亮了一瞬,她原本还想着怎么将娘娘与皇上的话题引到这上面来,谁知道娘娘竟就提起来, 木槿朝前膝行了几步,对着圣母皇太后道,“娘娘,奴婢倒是有一个办法,” ________ 还有一章吖 ------------ 第16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16 圣母皇太后看着她额头上磕出来的青紫,自然不会怀疑她的忠心,“什么办法?” 木槿便道,“娘娘,虽说咱们在前朝无人,但前朝也总有同摄政王敌对的大臣,咱们可以暗中拉拢。 别的不说,如今的宰相不就一直与摄政王不对付嘛?” 圣母皇太后听着,确实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但,“如今皇上不亲政,整日在宫中学习课业,也接触不到宰相啊?” 小皇帝本来因为木槿的提议高兴了一瞬,但转头就被母后泼了盆冷水, 木槿状似沉思了一会儿,才又道,“奴婢听说宰相的女婿才华横溢,皇上不若同摄政王提议换一位侍讲学士,不就能和宰相联系上了,” 小皇帝听后大喜,将身上的荷包随意扯下一个,塞给了木槿,“这是赏你的,” 之后,便志得意满的同母后商量起具体的事宜, _____ 第二日,早朝之后,在左斯年一如既往给小皇帝检查课业时,就听见小皇帝说道, “现在这个侍讲学士讲的不好,朕想换一个,” 左斯年抬眸,冷淡的看了小皇帝一眼, 小皇帝一瞬间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心也不自觉的提了起来,忐忑的问道,“不,不可以吗?” 左斯年慢条斯理的将手上的史记合上,语声低沉,“可以,” 随即又问道,“你想换谁来做这个侍讲学士?” 小皇帝猝不及防回道,“宰相的女婿,赵苏木,” 说完,才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补救道,“他,他是状元郎,学识一定很好,朕想让他教我。” 左斯年面容依旧冷淡,他眼睑微垂,掩去了眸底一闪而逝的嗤笑, 他没说如今的侍讲学士,不仅同样是状元,还是大儒弟子,很是擅长教书, 也没说赵苏木虽是状元,学识眼界却远不胜如今的侍讲学士, 只在小皇帝逐渐心虚的目光中,缓缓点头,言简意赅道,“好,” 然后在小皇帝快按耐不住的兴奋神色中,离开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秋雨如织,悄无声息地浸湿了宫殿外的青石地板, 隐藏在暗中的瑶光显出身形,替左斯年撑起油纸伞, 伞下,瑶光一脸不忿,“王爷,您为什么要答应皇上换侍讲学士,那赵苏木根本就不靠谱,而且皇上明明就是想借着那姓赵的和宰相联系上, 您为大姜朝劳心费力的,皇上不感激您就算了,还想联系上一直与您不对付的宰相,这不是想与您作对嘛?” 左斯年步履从容地走在秋雨中,他的身影在细雨中显得愈发俊朗挺拔, “引蛇出洞,才能打蛇七寸。”他微微侧头道,“至于皇上……” 余下的话他没说,只是,先帝对他的恩情可是会消耗完的。 又来到那个岔路口, 尽管左斯年清楚,今天下雨,那小宫女定是不会来的, 但他的脚还是不由自主地朝里拐了进去, 秋雨连绵不绝,清脆的雨滴声同左斯年踏在青石地板上的脚步声交织, 左斯年缓步朝前走去,经过了那只怯弱的小兔子偷吃的假山旁,眼见着就快要到了前面的荷花池,而荷花池再往前走,就是出宫的侧门了, 但就在这时,左斯年仿佛一声软糯娇柔的喊声,“王爷,等等,” 左斯年微微一怔,随即转过身去,就看到那个接连几天没了踪迹的小骗子,撑着把油纸伞,在绵绵秋雨中,朝他奔来, 左斯年也不自觉加快脚步朝回走去, 兰珂跑到他身边,微微喘着气,“终于赶上了,王爷你走的好快呀,” 而后像是想起什么,她微垂下眉眼,浓密的睫毛颤动着,像是愧疚又像是有些不安,小声软软的道, “我那天湿着回去被嬷嬷发现了,这几天嬷嬷管的好严,找不到时间偷偷跑出来,才失约的,你,你别生气呀,” 见她这样,左斯年能说什么呢,他将声音放缓,磁性温柔的道,“无事,我这几天也没有走这路。” 一旁的瑶光在心中腹诽,“什么叫什么没走这条路,感情这几天一到岔路口就往这边拐的不是王爷啊,” 兰珂见他像是没怪自己的意思,放松的轻舒了口气,然后将自己一路上小心护着的那边点心,从从怀中拿了出来, “喏,说要给你带的点心,这个超好吃哒,” 兰珂慢吞吞的递给他,边递还边朝那包点心上偷瞄,脸上露出几分肉疼的神色, 左斯年看着她那不舍的小模样,轻笑了声,故意伸手直接接过,然后果然就看到她的眼神依旧黏在这包点心上, 他将那包点心打开,然后在兰珂目光的注视下,捻了一块放到自己口中, 入口酥松适口,外皮酥脆,内馅绵软,口感浓郁软糯甜香, 就如同对面那个,眼神专注而渴望地盯着他手中点心的小宫女,给人的感觉一样, 他将点心举到兰珂面前,“尝尝?” 兰珂精致的小脸闪过一丝惊喜,小梨涡都抿了出来,但她还是轻轻摇头,软声道,“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 左斯年却是直接捻了块点心,塞进了她的口中, 兰珂猝不及防被塞了口软糯香甜、还是她最喜欢的点心, 满足的眯了眯圆溜溜的眼睛,纤长的睫毛时不时眨动两下,像是两把小刷子一样,梨涡旁的两缕发丝随着秋风轻柔的拂动, 这一瞬间,在淅淅沥沥的秋雨中,左斯年的心忽的悸动了瞬, 此刻,他无比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动心了。 ________ 小可爱们晚安吖,啵啵 ------------ 第17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17 但就在左斯年意识到这点后,他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将掌心的点心握紧而又松开,俊美的面容也更加冷淡。 “本王……”他的声音磁性中带着几分喑哑, 然而他还没说什么,就听到对面眉眼弯弯的小宫女,满足的咀嚼完口中的点心,而后开口, “我,奴婢好不容易偷跑出来给王爷送点心,嬷嬷一会儿肯定又要发现啦,奴婢就先走啦,” 说着她撑着油纸伞不太熟练的行了一礼,而后就准备转身离开, 但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又转了回来,颊边笑出浅浅的梨涡,对着左斯年道, “对啦,还是要谢谢王爷,将我,我们娘娘的宫权要了回来,我才能吃上这么好吃的点心呀。” 说完,她就像来时那样,撑着油纸伞活泼欢快地跑远了,身影在雨幕中逐渐模糊, 她的嗓音虽然依旧绵软,但在左斯年听来,却有一种疏离之感, 左斯年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沉默了良久, 他知道,若是不出意外,他们此生应该不会再有这样单独相见的机会了。 一旁为左斯年撑着油纸伞的瑶光,注意到王爷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道, “王爷,您若是喜欢,将她纳回府里养着也就是了。不过是个小宫女罢了,想来圣母皇太后娘娘也是不会拒绝的。” 左斯年微微一怔,随即轻摇了下头,“不用,” 而后左斯年在细雨迷蒙中转身, 但行走间周身的气压却是肉眼可见的低沉, 压的一旁的瑶光都有些喘不上来气,为了缓解气氛,瑶光主动开口道, “王爷,您之前让查的兖州水患一事,基本已经查清楚了,的确是因兖州知府去年修建堤坝时偷工减料所致。” 左斯年拧眉,侧眸又反问了一遍,“你确定?” 瑶光点头,“是开阳亲自去兖州调查的,不会出错。” 左斯年的眉头皱的更紧, 兖州知府严朗是宰相门生,一直以来都是跟着宰相的步调走,但…… 宰相这人,左斯年了解,为人虽有些迂腐死板,视他为乱臣贼子,但却是个一心为民之人, 难不成这次是他看走眼了? “先将兖州知府革职下狱,再去仔细查查宰相是否与此事有关,”他吩咐道。 _______ 赵苏木被提为侍讲学士的消息,被传回宰相府时, 赵苏木正与宰相在书房对弈, 自从赵苏木和宰相独女杜蕊成婚后,两人一直都是生活在宰相府中,他虽然称不上入赘,却也是靠着老丈人, 对此,朝中多有议论,但赵苏木却是表现的极为淡然, 不仅如此,对宰相及其夫人也是孝顺恭敬,对妻子更是爱护有加, 宰相对他自然也是十分关照,特意将他安排在翰林院打磨根基, 可能也只有深宫中的木槿才会听信赵苏木的话,认为宰相是在打压他吧。 宰相听到侍从传来的消息后,正准备落棋的手一顿,冷哼了一声,“摄政王这又是想干什么?” 赵苏木的眼眸则是极快地闪过一丝欣喜,但随即他就垂下眼眸,装作有些忐忑的问道, “岳父,那小婿……还要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宰相手中的黑棋‘啪嗒’落下,白棋最后的缺口被围住, 而后,他才抬头,认真地对赵苏木道, “苏木,你之后去为皇上讲课,务必要督促皇上课业。 若是皇上文韬武略、心机手腕样样不缺,你尽快告诉我,到时本官就是率领群臣百官,也会逼摄政王将朝政大权让出来” “是,小婿定当尽力。”赵苏木嘴角微不可察的轻勾了下,起身拱手道。 ______ 之前的侍讲学士段俊义,得到不用再去给小皇帝讲课的消息,简直是高兴到飞起, 虽说不能妄议皇上,但小皇帝资质却实在是平庸,若天赋不足,勤勉来凑也就罢了,可他每日课业也都是敷衍了事, 若是哪一天,回顾昨天课业时,段俊义发觉小皇帝回答的流畅了些,甚至能有一两个称得上是完美的观点, 不用问,那一定就是当天摄政王检查小皇帝课业时,多说了几句,被小皇帝照搬过来了, 一开始他发觉小皇帝偶尔会闪现灵光,问他说是自己不经意想出来的后,段俊义还抱有过一段时间的期待。 直到有一天他来早了,才发觉当日摄政王教给小皇帝的,都被他理解的稀碎后,剩了些残羹冷炙说给自己听, 段俊义为小皇帝上课上的实在是心身俱疲,严厉些被记恨,软和些小皇帝又一点都不上心了, 如今可算是换人了,就是可怜了之后的那位赵兄。 早朝结束后,他还颇为同情的看了眼要朝御书房走去的赵苏木,这才一身轻松的出宫了。 但他殊不知,这却是赵苏木心心念念求来的机会。 另一边,赵苏木志得意满的来到御书房,恰巧同正准备离开的摄政王,这位大姜朝真正的掌权者碰见, “参见摄政王,”赵苏木俯身行礼,遮掩住眼底的情绪,他知道,这才是自己在大姜朝制造混乱的最大障碍。 摄政王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极轻幅度的颔首,“嗯,” 赵苏木侧身等摄政王先过去,他这才迈步踏进了御书房,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进去后,摄政王眼底晦暗不明的看了他的背影许久。 御书房内, 小皇帝坐在专门的学案旁,看着恭敬俯身参拜的赵苏木,带着几分审视与好奇的问道, “你就是宰相的女婿?” “微臣不才,蒙宰相大人看重下嫁独女,”赵苏木恭敬地答道, “微臣今后定当同岳父一样,忠心于皇上,尽心教导皇上。” “忠心于朕?”小皇帝面露嘲讽,满朝的大臣,有谁是真心忠心于他的, 就是宰相,也只是忠于正统,而不是只忠心于他。 ________ 一更吖 ------------ 第18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18 不过如今小皇帝还指着他帮自己联系宰相呢,自是不会因为这句话就同他发火, 小皇帝叫了起,然后开始了今天的授课, 但到最后时,小皇帝试探的道, “不知道赵大人对‘等夷之志’这个词有什么看法?” 赵苏木连忙跪地,拱手道,“您是天下之主,臣等尽皆效力于皇上,绝无二心。” “宰相也是同样的想法?”小皇帝继续问道, 赵苏木俯身以头碰地,“岳父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 小皇帝点头,然后弯腰扶起他道,“朕不过随口说说罢了,不过赵大人,朕这话,你回去可别瞒着啊,” 赵苏木顺着小皇帝的动作起身,点头应是, 心中却是想着传言果真不假,这小皇帝就连试探都如此粗糙,课业也是平平,果然不堪造就。 不过,越是这样却是越利于他。 故而在第二天授课结束后,赵苏木就直接对小皇帝道, “皇上,岳父昨晚听了微臣的传话后,沉默了良久,今早才让微臣问皇上,您是否考虑过娶皇后?” 娶皇后?小皇帝不解, 赵苏木解释道,“皇上,您年纪也不算小了。先成家后立业,这是自古以来的说法,况且娶妻之后,您就是大人了,” 小皇帝恍然大悟,兴奋点头,在心中将赵苏木未尽的话补充完, 成为大人之后,那亲政一事,不就可以提上日程了嘛? 而就在小皇帝激动之际,就听赵苏木又道, “岳父还让微臣告诉皇上,恰当时机,他会率领群臣百官策应皇上,让皇上放心,” 小皇帝高兴的都不知道怎么是好,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好好好,到时候朕给你升官,给宰相封爵位……” 说着,小皇帝坐在那里,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仿佛自己已经执掌天下权柄了般。 赵苏木回到宰相府后,这才去书房见了宰相, 这是这两天来的第一次, 而之前他在皇宫里同小皇帝说道,全是他自己的想法罢了。 毕竟,宰相再是保皇党,再是忠于正统,也要先保证朝廷稳定不是, 若是小皇帝不是少年英才,没有处理朝政的能力,那他亲政后,对于天下百姓来说,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为君为民之间,他选择为民。 书房中,宰相指着棋盘道,“来一盘?” 赵苏木笑着拱手告饶,“泰山您可饶了小婿这一次吧,您棋技高超,小婿可是比不过您,” 然后赵苏木示意身边的小厮关门退下,然后才道, “岳父,您之前不是叮嘱小婿,若是皇上乃少年英才,要尽快告诉您。如今小婿敢断定,当今皇上,的确聪颖。” “当真?”宰相有些狐疑,毕竟别说登上皇位后这两年,就是先帝还在那时,当初的三皇子也没传出过什么聪慧的名声, “小婿确定,”赵苏木肯定点头, “皇上的课业极好,小婿无论说到哪里,皇上都能跟的上。 况且昨天皇上就暗示摄政王有等夷之志,今儿又提起先成家后立业之句话,像是有亲政之意。” 宰相欣慰的捋了捋胡须,“既然这样,那我们可要帮上一把才是,” 赵苏木拱手应是。 ______ 皇宫中,慈安宫内, 圣母皇太后得知了宰相给皇上出的好主意后,自然也是高兴的不行, 而且娶妻一事,本就是后宫之事,摄政王作为前朝之人也不好插手, 不过,圣母皇太后端坐在塌前,摆弄着手中的熏香,又有些为难的道, “皇上若是要娶皇后,母后皇太后那边会不会仗着宫权,在关键时候使绊子,” 圣母皇太后越想越觉着有可能,“不行,得想个法子,将宫权收回来。” 这种时候,她这个母后可不能给皇上拖后腿。 圣母皇太后看着坐在榻前小兀子上的张太嫔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张太嫔皱眉思索了会儿,最后还是垂眸低声道, “恕臣妾无能,这一时半会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不若臣妾回去想想,待过两日再来回禀娘娘。” 圣母皇太后此刻正心烦着,见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你回去好好想吧,想到了尽快过来告诉哀家。” 张太嫔低眉敛目的行了个礼,而后才退出慈安宫。 慈安宫外面,张太嫔的宫女边扶着她回宫边小声地问道, “娘娘,您真的要帮圣母皇太后娘娘对付母后皇太后娘娘?” “不一定,”张太嫔摇头,“这不取决于本宫,而是取决于母后皇太后娘娘。” “明日陪本宫去一趟慈宁宫,”张太嫔侧眸对着身旁的宫女道。 次日,慈宁宫内, 那日下雨天兰珂又偷跑出来的事情,还是被火眼金睛的李嬷嬷发现了,不过看在自家娘娘还知道打伞的缘故,她也就多唠叨了几句, 兰珂撒个娇哄一哄也就过去了, 回来之后,兰珂这段时间就没准备再出去了,一张一弛,才是持久之道。 之后的这几天,兰珂过的快乐极了,宫务有天玑和谷翠处理,慈宁宫也有李嬷嬷打理,就连谷青都差不多好了, 兰珂每天只需要不动脑子的吃喝玩乐就行,太阳好时,还能躺在躺椅上晒晒太阳,小日子过的滋润极了, 这天,兰珂正躺在慈宁宫正殿前面空地前的躺椅上晒太阳,就听到有小宫女来报,说是张太嫔娘娘过来请安, 兰珂有些疑惑,张太嫔?她不是一向都是慈安宫那边的?来慈宁宫干什么? 正疑惑着,兰珂就听见意旁的李嬷嬷冷哼了声,嘀咕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兰珂抬眸,扑闪了下长睫毛,转动那双清澈的眸子去看李嬷嬷,“嬷嬷?” ________ 下一更可能会有点晚哦 ------------ 第19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19 李嬷嬷半蹲下,轻轻将兰珂散落在躺椅边的青丝理顺放好, “娘娘,老奴特意去打听过,之前那些欺负咱们的各种主意,大多都是这个张太嫔出的,她是个坏人,咱们不见她好不好?” 兰珂却晃悠了下小脑袋,软软的道, “嬷嬷,咱们不怕她啦,我给你们出气呀。” 兰珂这话时,明亮的太阳光影恰巧笼在她的脸上,五官小巧又精致,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甜美又可爱, 李嬷嬷心中满满当当,像是要溢出来般,将眼眶中泛红的热意压下,她扶着自家娘娘坐回正殿,然后才示意一旁候着的小宫女将张太嫔带进来, 张太嫔进来后就俯身行礼, 兰珂侧头故意没去看她,李嬷嬷纵容的看着自家娘娘,眼底满是宠溺的笑意, 直到兰珂余光瞄到她的小腿都有些微微发抖时,这才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叫她起来, 李嬷嬷在一旁阴阳怪气,“哟,这不是张太嫔嘛,什么风把您刮到咱们慈宁宫来了,咱们这儿庙小,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张太嫔没搭理这话,而是看向兰珂,似乎在等着她说些什么, 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兰珂还是分的清的,她端坐在上首,直接开口道, “你来慈宁宫有事嘛?” 张太嫔脸色略微僵了僵,“臣妾确实有要事禀报,” “那你就说吧,”兰珂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刚才被暖融融的阳光晒着,的确是有些瞌睡了, 见圣母皇太后这不上心的样子,张太嫔咬了咬牙,继续道,“太后娘娘,臣妾这个消息可是关乎您的安危,” 兰珂歪了歪头,“有人要害我?” 虽是这样问,但兰珂心中却是知道,定是慈安宫那边又想要害她,只是不知道这张太嫔是抽了什么风,竟然准备提前告诉她, 难不成是和慈安宫那边闹翻了?但最近也没在宫里听到过什么传闻, 一听到关乎自家娘娘的安危,李嬷嬷顿时就忍不住了, “你说什么?为什么会关乎我们娘娘的安危,谁要害我们娘娘?是慈安宫那位是不是?” 李嬷嬷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这才是张太嫔预想中的结果,她淡淡一笑,谈起了条件, “臣妾这也是冒着风险过来提醒太后娘娘的,总不能让臣妾白跑一趟吧?” 李嬷嬷忧心自家娘娘,见娘娘眼神迷茫地朝自己望来, 她便直接开口问道,“你想要什么?” “太妃之位。”张太嫔脱口而出,“我想要太妃之位。” 之前,圣母太后娘娘刚承诺她太妃之位,就被收走了宫权,她的太妃之位也随之就泡汤了, 那可是她从进宫以来一直期盼渴望着的妃位啊, 她只能再徐徐图之,找到向母后皇太后示好的机会, 至于圣母皇太后,枉自己捧了她那么多年,轻易就将宫权给兰出去,如今再想要回来,那可不容易。 毕竟,这边才是嫡母,是正统。 只是…… “不可能,”李嬷嬷脱口而出, 兰珂的眸子也微不可查的眯了下, 但张太嫔面上却是露出了自信的表情,她确信,母后皇太后娘娘会答应的, 她们这些大人物的心思,她向来把握的很准,为了自己的安危,一向是很是舍得, 不过是一个区区太妃之位,想来母后皇太后娘娘不会放在眼里。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兰珂歪靠在炕桌上,而后嗓音绵软的说出来同李嬷嬷说出来同样的话, “不可能,” 张太嫔得意的神色一僵,又确定般的问道,“太后娘娘,这可是关乎您自己的安危?” 李嬷嬷其实说出去就后悔了,这可是关乎自家娘娘的安危, 虽然恨不得张太嫔去死,但为了自家娘娘的安危,也不是不能忍受给她提位分 但还没来得及改口,自家娘娘就学着自己也说了句, 如今张太嫔又问了,她连忙暗中扯了扯娘娘的袖子, 然而兰珂侧头眸眼弯弯,对着李嬷嬷乖软的笑了笑, 支着下巴对张太嫔道,“嗯呐,但我就是不想升你的位分呀。” 张太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样当面的嘲讽,再加上被拒绝的恼羞成怒, 她一时口不择言道,“既然太后娘娘不愿意升臣妾的位分,那太后娘娘之后可要小心了。” 说完,她敷衍的行了个礼,就准备转身离开, 她虽一开始就表现出对母后皇太后的尊敬,但那也只不过是为了太妃之位, 而内心深处,她仍还是下意识将如今端坐在上首,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 认成之前那个,被她出的各种手段整治的小可怜罢了, 现如今,只不过是暴露了而已。 然而才迈开脚步,张太嫔就听见, “等等,”兰珂叫住了她, 然而在张太嫔欣喜得意的转身过来后, 兰珂鼓着腮帮子,梨涡浅浅,声线压低,但仍是带着她特有的绵软, “你威胁我?” 张太嫔微愣, 而这时,兰珂已经侧头看向面色难看的李嬷嬷,软着声音小声道, “嬷嬷,她威胁我,” 李嬷嬷抚着自家娘娘的背,眼中闪过一丝凌厉道,“娘娘放心,老奴这就罚她到外面跪着,醒醒脑子,” 兰珂轻眨了下眼,这才漾出甜软的笑,又道,“嬷嬷,她那么喜欢位份,将她贬到最下面好不好,给你们出气呀。” 李嬷嬷还是有些担心,“可娘娘,若真将她得罪死了,您的安危?” 以对太后娘娘不敬为由罚跪,张太嫔自知理亏,还有缓和的余地,可若是真贬了位分,那娘娘的安危…… ______ 小修, ------------ 第20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20 虽然娘娘的提议让李嬷嬷疯狂心动,以张太嫔的性子,将她贬为答应,估计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以忍受。 但什么都没有娘娘的安危重要,李嬷嬷强忍着不情愿,咬牙在兰珂耳侧道, “娘娘,要不咱们就答应她吧?” “不要,嬷嬷刚才还说她是坏人,”兰珂使劲摇晃小脑袋,“她欺负我们,我讨厌她,” 她微微抬头靠近李嬷嬷,软乎乎的道, “不是有嬷嬷在嘛,嬷嬷会保护好我的对不对?” 李嬷嬷终于无可奈何的答应下来, 她们两人的声音很小,张太嫔并没有听到她们在说些什么, 她虽然听到兰珂刚才说的那句‘你威胁我’,但她还是自信太后娘娘叫住自己,是要向自己妥协。 但最后,她听到的却是,李嬷嬷扬声吩咐殿内众人, “张太嫔不敬太后,慈宁宫外罚跪三个时辰,贬为答应。你们还不快将她拖下去。” 张太嫔先是不可置信,她呆愣了几秒,像是才听清楚了李嬷嬷在说些什么,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掌握宫权的母后皇太后娘娘,是有对自己生杀予夺的权力与能力的, 她的面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绝望祈求道, “娘娘,臣妾知道错了,您就饶了臣妾这一次吧。圣母皇太后真的想要害您,臣妾可以当内应,臣妾不要妃位了,只求能为太后娘娘效力……” 但兰珂却只是低头玩着自己白嫩的手指,看也没看她一眼, 只有李嬷嬷厉声地又呵斥了殿内众人一句,“还不快动手,” 众宫人上前的动作更快了些,直接将地上跪趴着的张太答应架了起来,朝殿外拖去, 张太答应哀求了半晌没得到丝毫回应,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拖出正殿,她极力的挣扎着,竭斯底里地叫喊道, “太后娘娘,您也不想再回到从前的日子吧?臣妾可以帮您的,太后娘娘……” 声音渐渐远去,张太答应被摁着跪到了慈宁宫正殿前空地的正中央, 慈宁宫的太监宫女们来来回回的经过,都会多瞄上几眼, 毕竟曾经的张太嫔靠着圣母皇太后娘娘,在后宫中嚣张跋扈, 还专门欺负那些没地位没背景的小太答应、小太常在,她宫中的宫女太监们出去,也是趾高气扬的厉害, 如今她们落魄,怎么不得多瞧上两眼, 被这些低贱之人围观,张太答应羞愤欲死,双手死死攥紧,保养精致的指甲被硬生生折断出血, 她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闭着双眼,面目狰狞…… 直到太阳西斜,天色也昏暗起来,她才一瘸一拐的返回自己宫中, 但被内务府的人告知,主殿她已经没资格再住了,要搬到旁边的破旧的偏殿去, 还要给她之前欺凌过的一个太常在行礼, 张太答应眼中是刻骨的怨毒,但最后,她还是咬牙忍下了, 没来得及收拾偏殿,她就让人搀扶着自己,去兰圣母皇太后的慈安宫, 在进正殿之前,张太答应避着人将一枚累丝镂空雕花纹金镯给木香带上,她是一直负责给圣母皇太后娘娘打听宫中各种消息的, 语焉不详的说了句,“有些事情也用禀报的那么详细,” 木香高兴的摸着自己手上带的镯子,圣母皇太后娘娘最倚重的宫女是木槿,赏赐最多的也是她, 但这么好的镯子,就连木槿姐姐也没戴过, 她将镯子遮在袖子底下,小声的道,“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说,” 张太答应这才进了正殿,一进里间,她就软倒在圣母皇太后娘娘脚边,哭的不能自已,哑着嗓子道, “太后娘娘,您可要为嫔妾做主啊,” 圣母皇太后娘娘倚靠在榻上,木槿在旁边给她捏着肩,听到动静,睁眼疑惑地问道, “这是怎么了?” 张太答应边拿帕子抹着泪,边将提起打好的腹稿说出, “太后娘娘明鉴,昨儿您不是让嫔妾出主意嘛,但臣妾愚钝,回去之后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今儿就想着去慈宁宫那边请个安,打探些消息,许是就想出什么主意也不一定, 可慈宁宫那位,见了嫔妾,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罚嫔妾跪了三个时辰,还将嫔妾给贬为了太答应,” 张太答应见圣母皇太后脸色虽然不好,但却并没有暴怒的情绪, 果然,刀子不落到自己身上,不觉得疼,她在心底自嘲,而后话题一转又道, “嫔妾当时都说了自己是娘娘您的人,若要罚也是应该娘娘您来罚才是,可,可母后皇太后她却道,却道……” 张太答应欲言又止, 圣母皇太后追问,“她说哀家什么?” “说您,说您……”张太答应说不出口的模样,很是小声的道, “说您没了宫权,就是个废物,她一只手都能摁死……” 圣母皇太后闻言脸色大变,失了宫权,她最记恨的就是有人提起这件事,还是这种嘲讽的话, “够了!”圣母皇太后重重一拍炕桌, 张太答应及时停住,俯身恭敬道,“太后娘娘,奴婢所说句句属实,您大可以传唤木香进来问问,” “罢了,我还能不信你不成,”圣母皇太后摆手道, “只是如今咱们没有宫权,还真就拿她没办法,” 张太答应抬眸,眸中有掩藏不住的阴暗怨恨,“太后娘娘,嫔妾有一主意。” ______ 慈宁宫内,李嬷嬷看着张太答应被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离开,心中思量着,得寻个机会将她送到冷宫,或是直接除掉, 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一劳永逸才是正道, ------------ 第21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21 而兰珂则是在当天晚上,独自一人躺进床帐后,在系统商城中买了个平安符贴身带着, 这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 知道慈安宫那边要对她下手,若不防范着些,要是真阴沟里翻了船,可闹笑话了。 ______ 此时,宫外, 宰相接到兖州那边传来的消息,几乎算的上是他关门弟子的严朗,被摄政王查出在修建兖州堤坝时偷工减料,导致今秋兖州水患。 摄政王已经派人将他押解进京了。 宰相自然是不可置信,他的学生他最为了解,严朗素来是严谨端方、老成持重的性子,定然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置他辖下百姓于不顾, 定是摄政王那厮狼子野心,为了排除异己,清理朝中自己这一派系之人,而栽赃嫁祸于严朗, 他这是受自己这个老师的牵连了。 宰相既愧疚又愤怒,愧疚当然是对严朗,这个被自己牵连的弟子; 而愤怒则是对如今行事越来越没有原则的摄政王,竟为了一己之私,而使兖州上百万百姓被洪水所侵扰,近十个郡县被淹,直灌城根。 他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不顾外面漆黑的夜色,就要去摄政王府找左斯年理论清楚,尽快将自己的弟子从大牢中救出来。 然而就在他踏出书房之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宰相微微一怔,侧头看去,只见赵苏木正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汤盅, 赵苏木猝不及防地看到自家岳父,却没有丝毫的惊慌,而将手中的汤盅朝前递了递,略微示意道, “岳父,这是蕊娘给您煲的汤,特意嘱咐我给您送来,” 但宰相此刻哪有心思喝什么汤,他在这个多耽搁一会儿,严朗说不得要在大牢里多受多少苦, 他随意的摆手,“先放桌子上吧,” 赵苏木将汤盅递到宰相书房的小厮手中,让他将汤盅放进去, 表面上是为了避嫌,不独自进入岳父的书房, 但实际上,他就是为了严朗这件事来的,他清楚岳父的性子,在得到严朗被摄政王押解进京后,定然会去救他, 但若真让他将严朗救出来,两相对照, 自己在其中动的手脚说不得就要暴露了。 所以,要不就将岳父大人拦下,要不自己就必须跟上去,见机行事。 而以他对岳父的了解,拦下是不可能拦下的,自己唯有后面那条路可选, 所以他必不可能进书房送汤,若是出来后岳父已经走了怎么办。 “岳父,这大晚上的,您要去哪啊?”赵苏木将汤盅递给小厮后,像是随口问道, 宰相没有丝毫怀疑,只沉声道,“去摄政王府,” 赵苏木也没问他要去做什么,而是边吩咐一旁的小厮去给岳父拿件披风,边道,“更深露重,还是小婿陪您去吧,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说着,他还笑着打趣了句,“若是蕊娘知道小婿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您半夜独自出门,定是要埋怨我的。” 宰相接过小厮送给来的披风,这才感受到有些微的凉意,他颔首道, “也行,” _______ 而此时,摄政王府, 左斯年也还未睡,除了朝中政务外,兖州水患颇为严重, 筹措钱粮运送灾区这些最基本的措施,早在兖州水患快报进京后,就尽快施行了, 但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且又即将进入冬季,灾民防寒更是大问题……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等着他去处理, 最近几天摄政王府书房的蜡烛,几乎天天都亮到半夜。 而今晚,将上述事情处理完后,左斯年却是又一次拿起严朗的卷宗,继续翻看着, 卷宗上,严朗在修建兖州堤坝时的种种贪赃枉法之举,被一一列举,清楚明了,铁证如山。 但就是这份铁证如山,让左斯年迟迟没有将最终的判决定下来。 这时候,书房外面立着的侍卫来报,说是宰相深夜来访, 左斯年眸色深沉,晦暗不明,“请进来吧,” 宰相领着赵苏木进了书房,却并没有给左斯年行礼,而是一进来就直接怒声道, “左斯年,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我那弟子又没有得罪过你,他在兖州勤勤恳恳的当着知府,连续三年考评都是甲上,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他有什么理由去贪那沾着人命的银子?” 左斯年俊美的面容依旧冷淡,“那就要问问你这个做先生了,” “问我?”宰相怒极反笑,冷哼了声, “难道不该问你这个罪魁祸首嘛?为了排除异己,不惜以上百万百姓的性命栽赃嫁祸,摄政王还真是好手段,老夫自愧不如。” 左斯年没有同他争辩,只将手中的卷宗递了过去,“宰相不妨看看再说,本王还没有那么卑鄙。” 宰相一把接过卷宗,低头翻看,他快速的翻看过一遍后,震惊的喃喃,“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宰相又从头到尾细致地一字一句地将卷宗读了一遍,而后脸色愈发难看的抬头直视着左斯年道, “朗儿绝不可能做这些事,摄政王不要以为将证据伪造的如此天衣无缝,就真能将帽子扣到严朗头上,本相定会追查到底。” 左斯年双手十指交叉,撑在书案上,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起伏, “若是宰相仍旧不肯相信,不妨亲自去牢中问问,顺便也帮本王问,他贪污的那几百万两银子究竟是藏哪儿,或是,送到哪儿了?” 左斯年意味深长的道, 宰相听出了摄政王这是在怀疑自己,但他不知道摄政王这是在贼喊抓贼,还是真与这件事情无关, 但只要见严朗一面,就什么都清楚了, 故而他狐疑的问道,“你真的愿意让我去见朗儿?” 左斯年颔首,“当然,” 宰相当即就要转身出去,但在走到书房门口时,又扶着门框回头对左斯年道, “摄政王可还记得在先帝床前保证过什么?” 左斯年坦然迎视,“本王当然记得,就是不知道宰相大人是否也一直保持初心了,毕竟大几百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 ------------ 第22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22 昏暗的烛光中,宰相怎么也没在摄政王的眸中看见一丝心虚, 宰相冷哼一声,“本相这辈子就没做过亏心事!” 随后将书房门重重一甩,大踏步走了。 赵苏木从头到尾一直小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此刻却是着急的跟了出去,连给摄政王行礼都忘了,只匆匆的跟上宰相, “岳父,如今都这么晚了,不若明天再去见小师弟?也好给他准备些衣物吃食一道送过去。”他试探的道, 宰相却没有答应,而是道,“不用,我今天必须要知道真相。 至于吃食衣物,若他当真贪污了兖州修建堤坝的银子,那这个孽徒也不配用我宰相府的东西; 若他是被冤枉的,本相就是将摄政王府闹个天翻地覆,也要将他救出来,那些个东西自然也是无用。” 赵苏木听得是心惊肉跳,这老匹夫是打定了主意要去牢中见严朗了, 不行,不能让他同严朗见面,赵苏木心念电转间, 在马车昏黄灯光掩盖下,从袖中掏出个小瓶子,拔掉塞子,轻轻扇动袖子让香味散的更快些, 而自己则是借着宽大袖子遮挡,将解药塞进了口中。 “什么味道?这么香?”宰相煽动鼻翼,皱眉问道, 赵苏木不慌不忙,“是蕊娘给小婿缝的香包,刚不小心撒了些出来。” 宰相应了声,没再说什么。继续闭目沉思。 然而没一会儿,宰相就开始一个劲的打喷嚏,接着就开始流鼻涕、咳嗽, 赵苏木装作担心的问道,“岳父,如今深秋,夜里凉,要不今儿就先回去吧,明儿再来看小师弟也是可以的。” 宰相却是摆了摆手,“不,咳咳,不碍事的,今天必须要去见朗儿,不然我怕是回去也不能安生。” 赵苏木眸色暗了暗,借着袖子的遮挡,又将瓶子朝那边送了送, 宰相只觉得头越来越昏沉,身上也开始酸疼起来,他不自觉歪靠在车厢上, “岳父,岳父,您这是怎么了?”赵苏木故作紧张的问, 说着他就要喊前面的车夫掉头回府,然而却被宰相用沙哑的声音阻止, “不回府,不过是风寒罢了,咳咳,回去喝两副药就行,咳咳,去监狱。” 赵苏木咬牙,这老匹夫,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去监狱呢, 眼见阻止不了,赵苏木又装出一副勉强的模样道, “既然您坚持去监狱,小婿也拗不过您,只是您都烧成这样了,监狱又湿冷,若您真有个三长两短,您让小婿如何同岳母还有蕊娘交代,不若这样, 他图穷匕见,“小婿代您去见小师弟,您烧成这样,想来小师弟也不会介意的,小婿定将小师弟的话原原本本转告给您。” 宰相虚弱的倚靠在马车车壁上,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脑子昏昏沉沉的,的确集中不了精力,但让苏木去?他还是有些犹豫, 赵苏木继续道,“您还不放心我嘛,保证给您问的清楚明白。况且就您现在这个状况,若是小师弟见了,定然也是担心的……” 宰相最终被说服了,由着他去了大牢,而自己则等在马车中闭目休息。 _____ 阴暗的大牢内,赵苏木跟着狱卒,穿过一间间肮脏霉味的牢房,火把的光芒在昏暗的牢中闪烁,映照出斑驳的石墙和锈迹斑斑的铁栅栏, 最后在一间还略显规整些的牢房前停下, 赵苏木接过火把,将狱卒支走,随后举着火把凑近栅栏缝隙,低声唤道, “师弟,师弟,听得到吗?” 牢房内,严朗迷迷糊糊的睁眼,透着火把的光,看到兰门外的赵苏木,眼中划过一丝惊讶, 他挣扎着坐起身,身上的囚衣破旧不堪,满身落魄,声音有些沙哑地焦急问道, “师兄,你怎么来了,是兖州之事查清楚了吗?” “没有,”赵苏木却是一脸凝重的摇头, “况且摄政王说小师弟你将贪污的修建堤坝的银子,都孝敬给了岳父,因为你的事情,岳父是百口莫辩,摄政王甚至准备搜查宰相府了,” 严朗清冷严峻的脸色越发难看,他紧锁着眉头,抬头语气坚定的道, “我没有做!” “小师弟的品性我如何不知,”赵苏木安慰道, “只是……卷宗上你贪污的卷宗已经证据确凿了,岳父他这些日子因为这事的缘故,受了不少委屈。 他大半辈子清正廉明,受不了那些指责谩骂,一怒之下就病倒了。” “老师他如今怎么样了,好点了吗?”严朗焦急的道, 他又是愧疚又是担心,还有被污蔑的愤怒,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几乎嘶吼般道, “我真的没有贪污,摄政王怎么能就这么给我定罪呢!” 赵苏木叹了口气,“摄政王急着找人背锅,岳父着急的不行,病得更重了。” 严朗一时间只觉得晦暗无光,摄政王在朝中只手摭天,说黑即黑,说白为白,他的案子怕是翻案无望了, 怕是只有一死才能自证清白了, 这样,老师也不会再因他而蒙羞了。 “师兄,能不能拜托你件事,”严朗低着头轻声道,故而他没看到赵苏木在听到他的语气不对后,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 “师弟,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师兄绝无二话。” 严朗恳切的道,“拜托师兄多看顾着些我的妻儿。” 赵苏木当然是满口应下,到临走时,才匆匆说了两句,“师弟在这里安心待着,我们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但严朗已心有死志,只沉默的点了点头。 在赵苏木与狱卒都离开后,严朗抬头透过牢房里的小窗,望了望外面冰冷惨白的月光, 然后咬破食指,在墙上一挥而就, 难将一人手,掩得天下目。不见三尺坟,云阳草空绿。 ------------ 第23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23 而后,重重地朝墙上撞去。 但这时,黑暗中,却有一个黑影将他一把拦下。 大牢外,回到马车的赵苏木,对着岳父又是一套说辞, 说小师弟是冤枉的,又将他的情况描述的异常凄惨, 而且,赵苏木在心中暗想,怕是过几天就能收到小师弟,自杀已证清白的消息了。 宰相烧的本来就厉害,此刻听到赵苏木带回来的消息,更是又气又急,连声吩咐车夫掉头回摄政王府,他要去找左斯年理论, 但在怒火中烧之下,他却是突然晕了过去, 赵苏木扶住晕过去的岳父,大喊着让车夫赶快回府请太医。 ---- 而此时,摄政王府,已经有人将牢中赵苏木与严朗的对话,原封不动的告知了左斯年, 左斯年靠在椅背上,目光微凝,指节漫不经心地叩着桌子, 良久,他吩咐道,“派人去将这个赵苏木给本王盯死了,顺便再将他的资料详查一遍。 另外,他不是想要严朗死嘛,本王成全他,过几天,将严朗自杀的消息放出去。” 瑶光应了声之后退下。 _____ 次日,宫中传出风声,圣母皇太后娘娘要办赏菊宴,邀请的还都是家中有适龄婚配女子的大臣及其家眷。 明眼人都看得出圣母皇太后的意思, 一国之母的位子,即使小皇帝还未亲政,也多是人家争抢。 宫中举办宴会,即使圣母皇太后与小皇帝心中再不情愿,也还是要憋屈的给摄政王府送请帖。 左斯年接到宫中派人送来的请帖后,只随意的翻看了下,就将帖子扔到了桌子上, 小皇帝的意图他还能不了解嘛,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 左斯年轻嗤了声,“还没学会走呢,就想着飞了。” 本想直接开口回绝,但他脑海中却蓦然浮现出一抹倩影,鬼使神差般,左斯年又将那张帖子拿了起来,规矩放好。 赏菊宴的帖子兰珂当然也收到了,甚至是圣母皇太后身边的木槿亲自来送的, 收到帖子后,李嬷嬷当时就回绝了,从张太答应那里得知,知道圣母皇太后最近要害她们娘娘,这赏菊宴,她们当然不会去。 但谁知,在赏菊宴当天, 御花园的菊园中, 小皇帝、摄政王还有众位大臣,都已经在东边列席坐好, 而被大片大片,种类繁多,层层叠叠的菊花所隔开的西边, 圣母皇太后坐在中间略偏一些的位子上,她旁边还有一个空着的,正中央的位置, 她的下方则是众位大臣的家眷和家中适龄女子,她们或低声交谈,或相互打量,都在等着宴会开始, 圣母皇太后侧头看了眼旁边一直空着的位置, 心中不甘,她辛苦谋算这一场,总不能让这么轻易的就被躲过去。 坐在她侧后面的张太答应,也注意到了, 被罚跪,被贬为太答应……若说对兰珂的恨意,怕是圣母皇太后都不及她, 张太答应眼中的怨毒一闪而逝,起身在圣母皇太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而后,圣母皇太后便用不大不小,但周围女眷都能听到的音量,侧头对身边的木槿道, “母后皇太后怎么还没来?木槿你去催一催,就说这满宫的大臣女眷都等着她呢。” 木槿领命而去, 周围的女眷都窃窃私语起来,甚至连东边大臣也都有所听闻,议论纷纷, 还是左斯年转着手中的酒杯,狭长的凤眸微眯着,面无表情地环视众人,席间这才安静下来。 慈宁宫内, 木槿朝着兰珂行礼后,恭敬中带着些微逼迫意味的道, “母后皇太后娘娘,菊园内满宫的大臣女眷都等着您呢,我们娘娘说了,您为尊,您若是不去,这赏菊宴可没法开席。” 兰珂还未如何反应,李嬷嬷就怒气上涌, 她们慈宁宫早就回绝了这场赏菊宴,可圣母皇太后竟以她们娘娘不去,这赏菊宴就不开席为由,逼着她们娘娘到场, “你上次来送帖子的时候,不都告诉过你了,我们娘娘不喜欢热闹,这赏菊宴就不参加了,你是耳朵聋了吗?” 木槿依旧垂眸恭敬的道, “看嬷嬷您说的,母后皇太后娘娘乃皇上嫡母,给皇上选皇后可是大事,您怎么也要帮着我们娘娘掌掌眼才是。 可别只顾着享受一国之母的体面,忘了皇上之母的责任。” 兰珂闻言,拨弄指尖的动作微顿了下,而后侧眸看着李嬷嬷冷声道, “来人,将这个贱婢拖下去,掌嘴二十,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待木槿不可置信的被拖下去后, 兰珂这才眨巴着那双圆溜溜的清澈眼眸,好奇的问李嬷嬷, “嬷嬷,去赏菊宴是给皇上选皇后的吗?” 李嬷嬷转头,面上已经是同往常那般温和慈爱,她点头,温声道, “就是去给皇上选皇后的,娘娘想去玩儿吗?” 李嬷嬷当然不想让自家娘娘去这个赏菊宴,谁知道有没有什么阴谋, 但圣母皇太后若是真以自家娘娘未去为由不开席,坏的可是自家娘娘的名声, 况且朝中众大臣及其家眷都在前面等着呢,谁知道圣母皇太后会编排她们娘娘些什么, 最重要的是,摄政王也在前面,人家前脚才将宫权帮她们娘娘夺了过来,总不能让摄政王以为,自家娘娘后脚就跋扈起来了吧, 若是摄政王一气之下,再将宫权给圣母皇太后那边送回去,她们慈宁宫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兰珂欢快的点着小脑袋,“想去给皇上选皇后,听起来就好玩儿。” 李嬷嬷边尽快给自家娘娘梳妆,边絮絮叨叨的叮嘱着,最后又道“娘娘,今天摄政王也在场,若是有机会的话,您别忘了给摄政王道个谢……” 兰珂根本没听清李嬷嬷后面说什么,满脑子只充斥着一句话, ‘摄政王也在场!’ 完了,要掉马了!兰珂内心疯狂尖叫, 但现在可不是掉马的时候啊, “嬷嬷,我突然又不想去了。”兰珂声音小小的软声道。 ------------ 第24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24 李嬷嬷以为自家娘娘只是在耍小性子,故而只温声哄着,又诱惑道,“回来嬷嬷给您多点一盘您最喜欢吃的点心,好不好?” 兰珂鼓了鼓腮帮子,不情愿的道,“哦,” 既然不去不行, 兰珂就从妆匣中扒拉出一条面纱流苏,既能当装饰,又能遮掩面容的那种, 她举着面纱朝嬷嬷示意,“嬷嬷,我能不能带上这个,人太多了,我有些怕……” 李嬷嬷先是有些不太赞同,但不知道突然间想到什么,又给兰珂换了条遮的更严实的, 边俯身给兰珂带上,边笑着夸道,“娘娘真聪明,咱们一会去赏菊宴时就说您是脸上起风疹了,不好见人才不去的。 都提前同圣母皇太后说过了,但她还是派人请您过去,您才只好带着面纱去了,” “这样一来,咱们就化被动为主动,成为占理的一方了。” 兰珂只乖软的笑着,默默不语,她能说她只是怕掉马嘛。 李嬷嬷很快将兰珂拾掇好,又叫上会武功的天玑,还有机灵的谷翠,并一众小宫女、小太监,势必不能让娘娘离了她们的视线。 而更稳重些的谷雨,则是守在慈宁宫看家。 慈宁宫距御花园本就不远,没过多久,兰珂一行人就到了菊园,李嬷嬷扶着兰珂坐在正中央的座位上, “姐姐可算来了,真是让我们好等,”圣母皇太后起身,只微微俯了俯身,就开始阴阳怪气道。 兰珂摆手让众人起来后,便一如往常般,端起架子,正坐在上首,而后,转头看向李嬷嬷,等着战斗力最强的嬷嬷帮她怼回去, 而李嬷嬷也果然不负兰珂的期待,直接就道, “好叫圣母皇太后娘娘知道,我们娘娘脸上起了风疹,早就同您宫中的木槿说过了, 但今日,您还是派了木槿过来催,想来是那贱婢没将此事告诉您,您放心,我们娘娘已经罚过她了,也算是让她吃了教训。” 而后李嬷嬷又转身对着席上众人道,“诸位见谅,我们娘娘偶感风疹,不易见人,” 说着,她又故意看了圣母皇太后一眼,“为了不耽搁赏菊宴,我们娘娘也只能巴巴的带着面纱赶来。” 圣母皇太后被噎的面色铁青,自己怎么不知道慈宁宫这位起了风疹,她沉着脸,重重地坐回椅子上,还是在想到之后的计划,面色这才回暖了些, 慈宁宫的这些人也就只能抖擞这一会儿,等再过一会儿,哀家看她们还能不能笑出来。 席间的众位女眷却是没了一开始的不耐烦, 毕竟女人家的脸最为重要,更别提几乎算的上是整个大姜朝最尊贵的女人,母后皇太后了,定是更为看重自己的容貌, 起了风疹,本就不好出来见人,圣母皇太后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派人去请, 母后皇太后也是为了赏菊宴能举办下去,才不得不带着面纱赶来。 但对母后皇太后,众位女眷也并没有多热情,依旧讨好的接着圣母皇太后随口说的话, 她们虽然都清楚,圣母皇太后是故意想让母后皇太后出丑,在起风疹的情况下出席这场赏菊宴, 但席间众人都是为了皇后之位过来的,而圣母皇太后是皇上的生母, 她们巴结讨好都来不及,当然不会因为这不涉及她们自身的事情,而改变她们对圣母皇太后的态度。 兰珂到来后,赏菊宴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诸位贵女们或是弹奏乐器,或是跳舞,或是作诗写字…… 不过因着东西两边只被大片大片的菊花所隔开的缘故,更多的贵女还是选择跳舞, 毕竟在菊花丛中翩翩起舞,更能吸引皇上的注意。 而小皇帝的目光也确实是被一个身穿鹅黄色圆领对襟暗纹刻丝月裙的女子所吸引, 她舞步轻盈、身姿曼妙的在绚烂的花海中伸展旋转,仿佛菊中汇聚的仙子一般,美的不可方物, 小皇帝看的如痴如醉,口水几乎都要留下来了, 从前先帝在时,不喜奢靡,宫中歌舞更是循规蹈矩。而等他登基之后,又是守孝,还有摄政王每日管着他的课业,自然也没时间玩乐。 但东边的众位大臣,同西边的女眷们却是都在低声议论, “这是谁家姑娘?怎么跳的如此轻浮,”一位端庄刻板的夫人皱着眉,不喜的说道, 一位小道消息比较多的夫人朝着席位最末端仰了仰下巴, “还能是谁家的,就是那五品小官秦家的庶女,也就只有这种人家,才会让闺女学这种轻浮媚俗的舞。” 话虽如此说,但席间众人的目光,却还是会不自觉的朝花丛间望去, 只有摄政王,他未将视线停留在菊花丛跳舞的翩然身影上哪怕一秒,而是运着极佳的目力,朝着西边带着面纱的母后皇太后身边搜寻着什么,但最后却是一无所获。 在菊花从的身影舞至最热烈的时候,左斯年却是直接起身离席,随意的走进了御花园。 而此时,圣母皇太后给了侧后方的张太答应一个眼神,张太答应点头,而后低声在自己宫女耳边说了两句,宫女应声退下。 之后没过多久,给兰珂上菜的宫女,就不小心失手将一盘子菜肴倒在了兰珂的衣服上, 宫女像是被惊的面色惨白,慌忙将盘子放到一边,跪下一个劲地磕头请罪, 一旁的圣母皇太后见状,故作惊讶地起身道,“哎呀,怎么弄成这样了?姐姐快去换身衣服吧。” 而后,又呵斥那名宫女,“你是怎么当差的,竟能将一盘子菜都撒到母后皇太后身上,来人呐,将她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 第25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25 兰珂来之前才换上的提花云锦宫装,瞬间被那盘子带着汤汤水水的菜肴所浸透, 衣角还滴滴答答地淌着汤汁,整个人狼狈极了, 她这时候才发觉,自己之前在系统商城买的平安符,那是只能保平安,再多一点都没有, 就因为这菜是微热的,没有烫伤的风险,这平安符竟然一点都没有帮她挡的意思。 兰珂细细的眉微蹙着,白嫩精致的小脸也垮了下来, 李嬷嬷和旁边伺候着的谷翠、天玑等人,在菜肴倒下来的瞬间,都赶忙蹲下,拿帕子细致的给兰珂擦拭着, 然后,在听到圣母皇太后装模作样的一番话后, 李嬷嬷先是哄着兰珂去换身衣服,又让谷翠、天玑还有几名宫女都跟着一起过去看护着, 尽管兰珂怀疑此事可能会有阴谋,但被一整盘菜撒了一身,浑身粘腻不说,还有一股子菜味,她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 更何况自己又有平安符,还有这么些个人跟着,定不会出什么岔子, 所以兰珂就随着谷翠她们去了御花园中,提前预备出来换衣服的宫殿。 而李嬷嬷则是留在宴上,规规矩矩地对着圣母皇太后行了一礼,恭敬的道, “这宫女到底是污了我们娘娘的衣服,还是让老奴来处置她吧,就不牢圣母皇太后娘娘费心了。 况且我们娘娘心善,不过就是一件衣裳罢了,哪里能打二十大板呢,这不是要人命嘛,打个几板子长长记性也就行了。” 说着就转头对着留下的那几名小太监道,“你们还不快将那宫女带下去,怎么还能麻烦慈安宫的公公们呢。” 那几名小太监连声应声,而后就上前,将被慈安宫两名小太监控制住的那名宫女,强硬的接了过来,拖下去。 圣母皇太后恨恨的瞪着李嬷嬷,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这么多事, 但这小宫女也确实是该慈宁宫处置,而且赏花宴上众人都看着,她也不好发火,只能等一会儿乱起来的时候,再趁机将这名小宫女处置了。 另一边,兰珂她们在去换衣服的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甚至直到兰珂被她们服侍着将身上脏污的衣服脱下,又被她们用湿帕子将身上的菜渍擦干净,将备用的里衣穿上, 到准备穿外衫时,都没有出现什么鬼蜮伎俩, 然而就在兰珂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之时,天玑鼻翼微动,忽然神色凝重地低喝一声,“屏息!” 旁边的谷翠还有其他小宫女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依言屏住了呼吸, 然而这不知道是从哪里吹进来的媚药,却并非凡品,不是屏息就能抵挡住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除了有平安符的兰珂与耐药性稍微强些的天玑之外, 谷翠还有其他小宫女很快都面色通红、眼神迷离,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还不停的用双手扒拉着衣服…… 兰珂见状,也装出一副中了药的模样, 天玑强忍着身体的燥热,准备出去求救,然而她还没走到宫殿门口,就也撑不住了, 只来得及回头含浑的对兰珂说了句,“娘娘小心……”, 就也面色通红、神志不清的软倒在了地上, 兰珂看着他们,指尖一点点攥住,自责又愧疚, 若不是她仗着自己有平安符,又有她们这么些宫女看顾,不将圣母皇太后的阴谋算计放在眼里,直接就来了这边换衣服, 她们也不会遭受这无妄之灾。 “系统,开启检测功能,查查她们中的是什么媚药,系统商城中有没有解药?” 兰珂在脑中对系统道,她们是因为她才会中的药,即使拼着OOC的风险,她也要将解药给她们服下, 毕竟一般在下过媚药之后,还都会有后手,若不及时解药离开,怕是过不了多久,这个宫殿就会被送进来几个男人,而后就是圣母皇太后领着众人进来…… 到时候,她们怕是都活不成了, OOC这一回,她顶多是被扣积分、或是有什么惩罚,但能救她们一命,还是值得的。 【叮,系统检测功能开启,扫描中,扫描结束。】 “系统,怎么样?”兰珂急忙问道, 【宿主,你的宫女所中的媚药乃是宫中秘药,系统商城中有两种解药, 一种为修真界的解毒丸,服下之后立刻就能解毒,无任何副作用,价格为100积分一枚。】 “100积分?你怎么不去抢啊?”兰珂脱口而出, 要知道,算上谷翠和天玑,中药的宫女一共有七个,一人一枚的话,那就是700积分, 而她到如今,满打满算也就挣了1200积分,再减去她买各种道具、丸药所花掉的积分,根本就没剩下700积分,这可怎么办? 【宿主别急,还有第二种解药,只用10积分一枚,但这种解药中所含的一味药,与这种媚药中的一味药相克,副作用是,服用后会昏睡几个时辰。】 在听到系统一开始说第二种解药只用10积分时,兰珂自然是高兴的不行, 但在听到后面,服用后会昏睡几个时辰,兰珂顿时没了刚才的高兴劲, 若是给她们服用第二种解药,整整七个昏睡的宫女,她要怎么才能将她们一起带走, 而且这里离前面赏菊宴的距离,虽说不远,却也不是很近,要是她去前面叫人,而圣母皇太后弄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趁着这个时候进来,那可就遭了。 【宿主,友情提示,不远处,有几名喝醉的护卫被引导着朝这边过来,你的时间不多了。】看着兰珂纠结,系统道, 果真同自己想的一样,真是好算计,兰珂敛下眼眸, 然而就在兰珂准备先将解药给宫女们服下,然后直接在系统商城里买迷药,将进来的那些个人都迷晕, 大不了就是一个大型的OOC, 但这时,系统像是察觉了兰珂的想法,又道,【宿主,咱们的任务目标离此处很近。】 ______ 还有一更叭,就是应该很晚啦。 ------------ 第26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26 任务目标? 左斯年? 他竟然离此处很近,兰珂忽的眸光一动, 一张一弛,‘弛’了这么些日子,现如今也该是‘张’的时候了。 自己也不用冒着OOC的风险,从系统商城中给她们买解药了, 左斯年可是大姜朝实际上的掌权人,宫中秘药的解药怎么也应该是有的。 兰珂先是换上谷翠已经扒拉的松松散散的宫服,又将头上繁复的发髻拆开,叮叮当当的发饰,散落一地, 然后将自己的外衫披在谷翠身上, 接着,兰珂又把自己随身带着的护身符先拿下,在吸入了一瞬被吹进来的媚药之后,又连忙将平安符放回了身上, 而后,她就出了宫殿门,状似漫无目的地,跌跌撞撞地,朝系统所指的左斯年的方向赶去, 左斯年离这处宫殿的确是很近,兰珂回头还能看清宫殿时,就看到了左斯年的身影, 在看到左斯年的那瞬间,兰珂状似左右搜寻的目光倏然一亮,然后便脚步虚浮、踉踉跄跄的朝他那边跑了过去, 左斯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她, 刚才在赏菊宴上,他的目光不自觉在母后皇太后身边搜寻,却遍寻不到, 当时,他是真的以为,自己之后怕是连在人群中遥望她一眼的机会都寥寥无几, 在意识到这点后,左斯年心底一阵阵烦闷蓦地袭来, 心中压抑下他才出了宴会,出来御花园透透气。 只是在看到兰珂的一瞬间,左斯年就明显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头发凌乱,身上的宫服也不似以往那般规整,精致白皙的小脸还透出异常的红晕,使得原本清纯娇嫩的小脸都带了些妩媚,宛如初熟的蜜桃,诱人而不自知, 圆润的眸子也染上了迷离的水光,眼尾还泛着微红, 这模样,左斯年怎么会看不出她是中了药, 自己都舍不得碰的人,谁竟敢给她下药? 一向极少动怒的他此刻却是怒火中烧,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双唇也紧紧抿着, 但想到她胆子小,左斯年硬生生将面上的怒色压下,只余眸底的深沉, 而后,才快步迎上去,焦急地问道,“这是怎么了?谁给你下的药?” 兰珂却没回答他这话,只是伸手指向身后的宫殿,声音颤抖,呼吸急促地喘声道, “王爷,快去救她们……她们都中了药……还有我们娘娘,” 左斯年闻言,陡然一愣,他本以为只是宫中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暗中对她出手, 但,竟然还涉及母后皇太后娘娘, 左斯年的神色严峻了下来,他吩咐身边的暗卫道,“快,瑶光带着人守住宫殿门窗,务必不能让人进去。天枢去请太医……” 太医? 不行不行, 太医若是来了,她就要露馅了。而且中药的都是宫女,若是衣衫不整的被太医看到,在这规矩森严的宫中,最轻怕是也会被指指点点, 况且她本就知道她们中的是什么药,也就不需要太医再去一个一个地把脉了,既影响她们的名声,又耽误最快时间给她们解除药性, 兰珂连忙伸出纤细的指尖,扯了扯左斯年宽大的袖摆,软声哀求道, “别,别叫太医好不好?我们娘娘也在里面,若是,若是太医看到了什么,那……”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绵软,但似乎是中了药的缘故,还带着丝娇柔的媚, 这让左斯年怎么忍心拒绝,不过他还是温声道,“不请太医把脉如何能知道你们中的是哪种药,再对症治疗呢?” 兰珂扯他衣袖的细白指尖又攥了攥,她咬了咬唇,而后才小声的道, “我听到了,我刚才偷听到了,窗外有人说下的是宫中秘药。这样是不是就不用请太医了?” “你确定吗?”左斯年眸光沉了下去,若真是宫中秘药,那他猜都能猜出是谁动的手, 整个宫中,知道这宫中秘药的,除了他,也就只剩那母子俩了。 兰珂肯定地点了点小脑袋。 真是蠢啊! 左斯年脑中一时间竟只浮现出这一句话, 也不知道是对那对母子又一次对母后皇太后动手的评价,还是对他们竟然用宫中秘药,这么有明显指向性药物的评价, 亦或是两者都有。 左斯年直接吩咐人回王府取解药,而后看向兰珂,略勾起唇角, “这下满意了?” 兰珂仰起透着异常红晕的精致小脸,甜甜的笑着点头, 然而头点下去,兰珂却像是终于放松了紧绷的心神般,身子一软,就要朝地上跌去, 左斯年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将她稳稳地揽在了怀里, 娇小的人儿严丝合缝地嵌入他的胸膛,仿佛他们两人,本来就该是一体的一般, 怀中人微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胸前,左斯年像是有些微痒般,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下, 他深吸了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悸动, 然而兰珂却像是觉得抱着自己的人身上冰冰凉凉的,她贪恋着这份冰凉,不住地往上贴,不自觉地朝他身上摸索着,低声呢喃道, “热,王爷,我好热啊……” 她的嗓音绵软缱绻中还带着些娇媚, 左斯年听着她的呢喃,伸手攥住了不断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 他漆黑的眸子更深了些,出口的声音都有些微哑,“再忍忍,解药马上就能到,” 兰珂却像是被燥热的欲火吞噬了理智般,眼神迷离的挣扎着,整个人毫无章法地在他身上作乱, “热,好热……” _______ 小修 ------------ 第27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27 左斯年的领口有些微微散开,呢喃间,兰珂微热娇嫩唇瓣扫过他胸前颈侧的肌肤, 留下阵阵酥麻的痒意,如点点涟漪般向身体四周扩散, 如此接近的距离,她身上的香味丝丝缕缕的传入他的鼻尖, 这种香味并非是寻常的熏香,而是一种独特的气息,宛如雨打栀子后般纯洁干净, 左斯年攥着她手的掌心越发的收紧,却越发感受到掌心中细腻柔软,染得他指缝间也全是暖意, 他的呼吸凝滞,似是忍了又忍,才克制地松开攥紧她的手,而后伸手将几乎已经埋进他颈间的小脑袋轻柔移开, 兰珂圆润迷蒙泛着水光的双眼闪过一抹茫然,被迫侧头,唇却在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耳间, “帮帮我,王爷,我好热啊,帮帮我……” 若有若无的触感,左斯年掩在发丝间的耳朵根都有些泛红,心底才压下的悸动又一次被撩拨起,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深重,揽着她腰线的手一寸寸收紧,原本放在她头上的手顺着柔软的头发,向下滑至后脑,而后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 哑着嗓子沉声问道,“真的要让本王帮你?” 兰珂迷蒙着,双手顺势环上了他的脖颈,而后不住的探头想接近能让自己清凉下来的存在, “帮帮我……”她的尾音绵软中带着些许的缱绻,还有着浅浅的喘,半是渴望半是哀求的道, 那张白生生的漂亮小脸已然通红一片,眼波流转间有种纯洁妩媚之感 左斯年喉头滚动了瞬,“好,” 而后,扣住她后脑勺的手收紧,紧接着灼热的气息就覆了过去,微凉的薄唇吻上了她的嘴角, 似乎是被压抑的久了,他有些急切而热烈地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汲取着她的味道, 兰珂纤细的腰肢抵在有力的臂窝,仰头承受着男人狂风骤雨般的亲吻,顺从的闭上眼睛, 良久,他的吻才变得温柔缠绵,细密辗转,细细密密的舔吮,轻柔而绵长, 在兰珂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他才终于从她的唇上离开, 兰珂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发软, 左斯年却是近乎蛊惑般,在她耳旁轻声问,“还要我帮你嘛?” 兰珂像是思绪迷蒙混沌的更为厉害,她不自觉的攥住他的衣领, 左斯年眸中满是欲色,将这当做她让自己继续的讯号, 他俯身边在她额头、眼睛、鼻尖、唇角星星点点的啄吻着,边将兰珂拦腰抱起, 快步朝着预备给他在宫中休息的玉堂殿走去, 玉堂殿距离这儿不算远,左斯年怀抱着兰珂没走多长时间就到了, 虽然左斯年因着避嫌从未在宫中住过,但依旧有宫人定时过来打扫, 不过今天宫中举办赏菊宴,玉堂殿自然是没有宫人过来的, 左斯年吩咐暗卫守住殿门后,便大踏步的抱着怀中眼神迷蒙,身体燥热扭动着的兰珂朝殿内走去, 原本在暗中跟着左斯年的暗卫们显出身形,互相打着眼色, 虽然一直暗中跟着王爷的他们,都知道王爷对这个小宫女有些不一般, 但前些时候,王爷拒绝了瑶光将她纳回王府的提议,他们还以为王爷对她也就是一时兴起罢了, 谁知道今天…… 王爷在明知道解药马上就能被取回来的情况下,还要以身帮她解药, 不,也有可能是见色起意, 总之,不管怎样,他们王府说不得真的要有一位女主子了, 只是这宫女的身份是不是有些低了, 不过只要王爷喜欢,纳回府里或是娶为侧妃都看王爷高兴。 他们还在这里挑挑拣拣呢,殊不知以后他们王爷想要个名分都困难。 殿内,左斯年将兰珂放到了里间床上, 但环着她腰线的手却没有松开,而是越发收紧,倾身而上,灼热的气息又覆了上去,带着粗重的喘息, 从脸颊游离到了她的唇边,浅尝辄止后,辗转吻上了她的脖颈,而后继续向下, 衣衫散落,左斯年腰间的玉不经意的垂下,一晃一晃,凉意侵染到兰珂裸露的肌肤上,引的她轻颤了下,而后又被微热所覆盖。 满室旖旎缠绵, 兰珂只觉得周身像是被滚烫包围,而脑中思绪一瞬间飘至云端,又在下一瞬狠狠从云端跌落至地, 在极致的痛苦与欢愉中,不知今夕是何夕…… _______ 另一边,在左斯年抱着兰珂离开后不久, 不远处的那几名醉醺醺的护卫,摇摇晃晃地被两个小太监引着朝这边走来, 然而就在一行人快要走到宫殿门口时,那两名小太监却忽得顿住脚步, 这殿外怎么守着侍卫? 两个小太监一愣,有些疑惑的想着, 但两个小太监停下脚步,那几名喝醉了的护卫可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们可都听那两个小太监说了,那殿内有几个得罪了贵人的小宫女,请他们弟兄几个过去爽几把, 这种好事谁会不答应,更别提他们本就都喝醉了酒,脑子不清醒,此刻还想着那种美事呢,自然依旧蹒跚着脚步朝门走去, 瑶光等人护在殿门口,将他们拦下,“摄政王在此更衣,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但那几名侍卫却像是被酒精冲昏了头脑般,色欲熏心地就要朝殿内闯去, 一次有可能是喝醉了没看清路,但第二次就一定不是巧合, 瑶光与众暗卫利落的将他们打晕绑好,等着王爷回来定夺。 不远处的那两名小太监在听到里面是摄政王时,心下一惊同时一惊, 这间预备出来换衣服的宫殿里面,不应该是中了药的母后皇太后娘娘,还有她的一干婢女吗? 两人对视一眼,发觉事情有变,想着要赶紧回去告诉圣母皇太后娘娘, 然而不远处宫殿门口的瑶光等人,早已注意到了这鬼鬼祟祟的两人, 直接飞身过去就是一手肘,打晕之后,同样将他们绑着扔在了那几名醉酒侍卫的旁边, 之后,继续守着宫殿门窗。 没过多久,回王府取解药的天枢就将解药取了回来,又特意选了个女暗卫进去,把解药给殿内的母后皇太后与她的宫女们服下。 这个解药同系统给出来第二种解药是同一种,都要昏睡几个时辰, 所以这些个暗卫也没发现母后皇太后没在这里,而是将披着兰珂备用衣服谷翠,认成了母后皇太后娘娘。 ______ ------------ 第28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28 女暗卫将‘母后皇太后娘娘’安置到了殿内的床榻上,又将宫女们也都放到了榻上,这才出去继续守着殿门。 御花园赏菊宴这边, 李嬷嬷久等不到自家娘娘,焦急的不行,生怕她出什么事情,然而就在李嬷嬷准备出去找人的时候, 不知道那边变故的圣母皇太后,却是已经派人按照原本的谋划继续进行了下去, 突然间,一名宫女惊慌失措的跑进赏菊宴,步履踉跄地穿过席间众人,跪在圣母皇太后脚边, “圣母皇太后娘娘,不好了,云芳殿那边……” 圣母皇太后皱眉,状似斥责的道,“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然后才透着几分关切的问,“云芳殿那边怎么了?母后皇太后姐姐不刚去那边更衣了吗?” “就是母后皇太后娘娘……娘娘她……”那小宫女满脸通红,低着头结结巴巴的道, 一旁的李嬷嬷听闻,顿时大惊失色,她急忙上前,焦急的问道, “我们娘娘怎么了?” 圣母皇太后瞥了李嬷嬷一眼,也没计较她插话的事,只眼神中闪过一抹嘲讽与轻蔑, 这就着急了?一会儿可还有你哭的时候, 那小宫女依旧吞吞吐吐,仿佛难以启齿的道,“母后皇太后娘娘她……她在云芳殿……” 像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般,只低声对着圣母皇太后娘娘道,“娘娘,您还是过去看看吧……” 圣母皇太后心中早已急不可耐,连声拒绝都没有,直接就道, “行吧,左右无事,哀家就随你过去一趟,也看看姐姐到底是出了何事,” 而后,她又看向席间众人道,“赏了这会儿子菊花,你们也都随哀家出去走走吧。” 席间坐着的众位女眷听了个全程,自然都能觉出这事情不简单, 有人想跟着去凑凑热闹,但更多的女眷们还是不想掺和这件事,毕竟知道的太多不见得是好事, 可既然圣母皇太后娘娘都如此说了,她们就是不想去也得起身,装作很是感兴趣的样子,跟着娘娘一起过去, 李嬷嬷急的不行,看圣母皇太后这架势,她不用猜都知道自家娘娘定然是出什么事情了,还是什么不能见人的大事, 若不然,圣母皇太后不会故意领着这些女眷过去。 她想领着身后的几个太监提前过去查看自家娘娘的情况,若是有了什么意外,也能先行处理, 但从这里到云芳殿最近的路,就是圣母皇太后领着众人走的这条路, 而只是个嬷嬷的她,怎么也走不到圣母皇太后前面, 故而她只能先叮嘱身后的小太监,将那名失手污了她们娘娘衣服的的宫女看紧,先送回慈宁宫, 若是自家娘娘真出来什么事,这名宫女就是突破口, 之后她又领着剩下的小太监紧跟上圣母皇太后的脚步,准备到时候见机行事。 然而就在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云芳殿时,却看到了门口守着的侍卫, 圣母皇太后惊疑不定,这个时候的云芳殿不应该是一副糜烂混乱的场景么?门口怎么会守着护卫? 跟着过来的众位女眷也都有些疑惑,听刚才那宫女的话,这殿内应该是母后皇太后娘娘才对,怎么会有侍卫把守? 唯独李嬷嬷稍微松了口气。 圣母皇太后走近,几乎算的上是咄咄逼人的厉声质问,一连串的问题砸下去, “你们是谁的护卫,为什么守在这里?母后皇太后呢?她不是应该在这里更衣吗?” 瑶光最为机敏,他上前行礼道,“参见圣母皇太后娘娘,卑职们都是摄政王的侍卫, 我们王爷行至此处时,发现有人给殿内的母后皇太后娘娘下了迷药,王爷便命我们在此守着母后皇太后娘娘,直至娘娘醒来。” 李嬷嬷最是关心自家娘娘,也最先反应过来,她心下一惊,中了迷药?紧接着又长松了口气, 幸好摄政王发现的及时,他这是又帮了自家娘娘一次,真是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他才好, 圣母皇太后闻言,却是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摄政王!又是他!他怎么回回都要同哀家作对。 但如此好的机会,圣母皇太后还是不愿意放过。 这次所用的媚药是圣母皇太后成为太后、执掌宫权之后,才知道的宫中秘药,一直也没有用过, 故而她并不知道摄政王同样有解药,也并也不知道服下解药之后会昏迷几个时辰。 母后皇太后中了媚药这么大的事情,想来摄政王也不好请太医,有辱太后的名节不说,还有可能传扬出去, 最好就是在殿内熬过去,而看摄政王派了这么些人守住门窗,想来用的就是这个法子, 所以圣母皇太后以为殿内必然是一片混乱、不堪入目的场景, 而门口守着的侍卫,将母后皇太后所中的宫中秘药说成是迷药,也只不过是为她蒙上层遮羞布罢了, 但她偏要将这层遮羞布揭下, 即使看不到慈宁宫这贱人淫乱后宫,没法借机将她的宫权夺回来, 也要让众人都看到她丑态百出的模样,看她之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圣母皇太后眼神阴冷的想着,而后边硬朝殿门那边挤去,边道, “哎呀,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摄政王怎么也不派人去宴会那边说一声,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哀家还是要亲眼看看才放心。” 张太答应跟在圣母皇太后旁边,也一个劲的朝里挤着,她的想法和圣母皇太后一样,甚至还更阴暗几分, 只有李嬷嬷领着身后的几名小太监,拼命想拦住她们,但都被圣母皇太后身边的奴才拦下来, 而瑶光等人也不是拦不住,只是因着对面是圣母皇太后的缘故,总有些束手束脚,而且殿内也的确没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所以最后还是让圣母皇太后与张答应等人闯了进去, 但就在她们满是得意地推开云芳殿的大门后,眼前却不是她们想象中的场景。 ______ 还有一章吖 ------------ 第29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29 殿内整洁干净,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是令人舒适放松的气息, 圣母皇太后却并没有被这香给安抚到,原本已经勾起的嘴角瞬间僵住,面色也一点点变得铁青, 她不可置信的环视一周,竟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那贱人糜乱放荡的身影, 圣母皇太后扭头看见殿外像是在探头朝里张望的众人,在面色同样十分难看的张太答应的提醒下,咬了咬牙,一把推开了里间的大门, 她就不信了,云芳殿就这么大,她还能找不到人不成, 她今天一定要让众人都瞧瞧,慈宁宫那贱人的糜乱丑态不行, 然而,里间虽是有人了,但与她所想的场景却依旧是相差甚远, 正中的罗汉榻上,有几名宫女并排躺着,身上还盖着毯子,半点不该露的都没露, 而里面的床榻上,模模糊糊有个人影,被床帐遮着,只能看的出来盖的也极为严实, 不用看,也知道里面肯定是母后皇太后, 竟真的只是晕过去了! 自己辛苦筹谋这一场,就这么让她给躲了过去, 宫权拿不回来不说,还在外面一众女眷命妇面前,丢了好大个脸。 圣母皇太后脸色阴沉到可怖,连表情都逐渐变得扭曲,她气急败坏的低声朝着张太答应骂道,“看你想的好法子!” 而后便冷着脸,怒气冲冲的走了。 张太答应站在原地,她的手指紧紧攥成拳,青筋都几近凸起,呼吸急促而沉重, 法子当然是好法子,只要母后皇太后淫乱后宫的场面被众人看个正着, 别说是让她交出宫权了,就是给先帝陪葬都有可能…… 但实施这个法子的人太蠢,竟将这般好的法子给弄成这样, 下次,她一定要亲自动手才行! 张太答应目光阴狠的望了眼床帐内的人,而后将面上阴沉的神色收敛好,才平静的走出殿门,对着殿外众人点头示意后,才跟在圣母皇太后身后,同她一起回去了。 而此时殿外的一众女眷命妇们,见圣母皇太后娘娘离开,她们也都忙不迭的回去了, 这种宫中秘辛,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李嬷嬷这时候才算是完全放下心来,她疾步跑进里间,准备看看自家娘娘的情况, 但她掀开床帐,看到的却不是自家娘娘,而是披着自家娘娘衣服的谷翠, 李嬷嬷心头一紧,急忙从床帐中退了出去,快步走到罗汉榻旁,一个个去看并排躺着的那几名宫女,都是熟悉的面孔,但都不是自家娘娘, 明明所有的宫女都在这里,为什么唯独自家娘娘不见了, 李嬷嬷又是焦急又是不安,心砰砰直跳,手心也冒着冷汗, 但她还是强忍住内心的慌乱,深吸了口气,问门口的侍卫道,“是不是还少了个人?” 瑶光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他没想到母后皇太后娘娘的这位嬷嬷过来后,不一心守着母后皇太后,还真认真去翻看宫女们是不是都在, 嬷嬷倒是位好嬷嬷,可这让他怎么说呢, 瑶光支支吾吾的道,“额,是,是少了个宫女,嬷嬷还挺细心的哈。” “她怎么样了,她为什么不在这里?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李嬷嬷着急的上前一步,一迭声问道, “她好着呢,只是……”瑶光本来有些犹豫要不要如实相告, 但他又转念一想,这次回去,他们王爷说不得就将那小宫女给一起带回去了, 这位嬷嬷早晚都要知道,他还不如提前同她说一声呢,免得到时候再出什么岔子, 他们王爷好不容易有个能看上眼的姑娘,可绝对不能出差错,故而他抿了抿唇,直接就道, “只是她跟着我们王爷去了玉堂殿,”说着他还朝李嬷嬷示意了下,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若真是个慈宁宫的普通宫女搭上了摄政王,李嬷嬷自然是不会阻止,甚至还会为她高兴, 但问题是那不是个普通宫女,而是自家娘娘,母后皇太后啊,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摄政王会将她错认成宫女,但那侍卫刚才的示意,她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婆子如何会不清楚, 枉她还一直以为摄政王是个好人,一次两次的帮她们,谁知道他竟然肖像自家娘娘, 李嬷嬷从自家娘娘很小的时候就一直照顾着她,几乎是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般精心照料, 自家养了这么些年白菜被猪给拱了,李嬷嬷心底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般,熊熊燃烧着,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淹没, 她当即就要冲去玉堂殿,却在殿门口被瑶光拦下, “哎,哎,你去哪呢,那宫女可是自愿的啊,我们王爷没有勉强她。我们王爷和那宫女之前就见过不至一次,两情相悦了属于是, 况且你就这么大喇喇地跑过去,是想将这件事情闹得满宫皆知吗?” 李嬷嬷被猛地拦下,又听瑶光说了这么一通,原本被怒火压下的理智逐渐回归, 的确像是这位护卫说的那样,若是她现在冲过去将事情闹大,对谁都没好处, 尤其是摄政王和她们娘娘差不多还算是叔嫂关系, 若真传出去一星半点,摄政王是男子,又执掌朝政,即使会有些流言蜚语,也只不过是多了一件风流韵事罢了, 但自家娘娘不同,这世道对女子来说本就苛求,自家老爷远在千里之外,娘娘她在这深宫里也没个倚仗,又有圣母皇太后在一旁虎视眈眈, 届时若真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就算自家娘娘不会被逼死,也会落得个青灯古佛、清苦一生的下场。 仔细一想,装成宫女的确是如今最好的法子了, 想到这里,李嬷嬷派了个小太监去传轿子,而后给‘自家娘娘’戴上面纱,亲自扶着她坐进了轿子, 直到将她送到慈宁宫正殿里间的床榻上,被床帐严严实实的遮挡住,都丝毫没有露出她的脸, 之后,李嬷嬷又派了些体型粗壮的嬷嬷,让她们将那几名宫女也抬回慈宁宫。 而她自己则是又将床帐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又叮嘱谁都不要进来后,便偷摸跑去了玉堂殿旁边的假山旁, 她要等着自家娘娘出来。 - 玉堂殿内, 满室旖旎,缠绵至月上梢头,月光斜斜照在窗棂之上,映出地上两道几乎合二为一的剪影, 等一切都结束时,兰珂已经累的昏睡过去,软塌塌地被男人圈着, 左斯年从背后搂着她,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将她按进自己的胸膛。 深夜,左斯年睡熟后,兰珂被脑海中刺耳的闹铃声吵醒, _____ 已修 ------------ 第30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30 这闹铃是她临睡前拜托系统的, 毕竟以她对左斯年的了解,如果她真就这么一觉睡过去,说不定醒来时人就已经在摄政王府了, 若是她真是个小宫女,那跟着摄政王回去也不是不行,但问题是她不是小宫女啊, 若是她一直没回去,恐怕李嬷嬷还有谷翠谷雨她们肯定会找疯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她趁着左斯年睡熟的时候溜回去。 兰珂迷迷糊糊的睁眼,入目就是结实的胸膛,还有腰间的手臂,她尝试着动了动身体,浑身酸疼的感觉瞬间袭来, 兰珂无奈,只能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从左斯年的怀中挪出去, 借着窗外的月光,兰珂能模糊看到左斯年的手像是在床上无意识的摸索,似乎有要醒来的架势, 兰珂吐了吐舌头,手忙脚乱地从床边抓过一个枕头塞了过去,然后才悄摸摸下床, 又在系统商城中买了张敛息符贴在身上,才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强忍着浑身的酸痛,从窗户翻了出去, 深夜的皇宫更加静谧,仿佛连风都停住了呼吸般,只隐约能听见几声细若的猫叫声, 兰珂身子不舒服,也跑不快,只慢吞吞朝慈宁宫的方向走去, 在玉堂殿旁的假山附近,李嬷嬷担忧焦急的徘徊着, 突然间,她像是隐隐约约看见了自家娘娘的身影,李嬷嬷连忙跑过去, 兰珂也注意到了来人,她先是一惊,但随着人影的逐渐靠近,很快便认出是谁, 兰珂轻眨了下眼,有些惊讶的看着李嬷嬷,“嬷嬷,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嬷嬷快步上前,借着月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兰珂好几眼,眼神中充满了心疼和愤怒, 她的娘娘啊,还是个孩子呢。 她一把抱住兰珂,一直强忍着的泪水也瞬间涌了出来,“娘娘,你受委屈了,都怪嬷嬷没保护好你。” 兰珂安抚的轻拍嬷嬷的背,“我没事哦嬷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也没有久留,而是很快的回了慈宁宫。 兰珂回去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洗澡,李嬷嬷为兰珂擦洗时,看到兰珂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时,眼泪止不住的又流了下来,“摄政王也太欺负人了,” 正说着,她忽的拿帕子擦了擦眼泪,神情严肃的直视着自家娘娘, “娘娘,你告诉嬷嬷,是不是摄政王强迫你的。 娘娘别怕,咱们家老爷夫人虽然远在边关,但娘娘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们若是知道了,也必定会赶过来给您做主的。老爷是护边大将军,想来摄政王也会有所忌惮。” 兰珂舒服的泡在浴桶里,被氤氲的水汽围绕,边伸手拨弄着水中的花瓣,边摇着小脑袋软声道, “没有呀,是我觉得热热的,他身上好凉快……但我现在好像有点难受哦。” 李嬷嬷听到她这样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家娘娘定是被下媚药了, 她咬牙恨恨地道,“娘娘放心,这件事情嬷嬷已经有眉目了,定然不会让娘娘白遭受这一遭。” 兰珂乖软点头, 这就是有个好嬷嬷的好处了,她什么都不用费心费力,只用等着圣母皇太后的下场就行, 然而猛不丁又听到李嬷嬷又庆幸的说了句,“还好摄政王被先帝下了绝育药,要不然老奴还要偷着去太医院那边寻避子药。” 额,这个嘛,兰珂轻咳了声,在浴桶中氤氲着迷蒙水汽的熏蒸中,轻咬了下唇瓣, 她能说嬷嬷庆幸早了嘛。 洗漱过后,李嬷嬷已经将床榻收拾好了,兰珂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的酸痛也褪去了许多, 借着床帐的遮挡,兰珂在系统商城中选了枚生子丸与保胎丸,一起滑入口中, 然后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折腾了那么长时候,又泡了一会儿子澡,兰珂现在浑身乏的很,几乎是刚闭上眼睛,就陷入了梦乡。 李嬷嬷将蜡烛吹灭后,她本不用守夜,但却是不放心的躺在了床旁的脚踏上,守着自家娘娘。 ____ 次日, 玉堂殿内,晨曦透着雕花的窗棂,斑驳地洒在金色的地砖上。 左斯年如往常时辰醒来,习惯性地伸手向怀中探去,却意外的摸了个空, 这种失落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左斯年猛地睁开眼,环视四周,却并没有看到那道娇小身影, 若不是床上那星星点点的殷红色梅花印记,他几乎都要怀疑,昨夜只是一场旖旎幻梦。 左斯年眉心微皱,起身问门口守着的暗卫道,“人呢?” 暗卫们面面相觑,都表示没见到有人出来。 左斯年的眉头皱的更紧,就在他准备派人去找时, 忽的,他的目光落在半开的窗户上,那里有个不甚明显的脚印, 左斯年迈步上前,仔细端详了脚印一会儿,轻笑了声,将窗户缓缓合上。 洗漱时,瑶光将昨天王爷走后,云芳殿发生的事情都详细的告诉了他。 左斯年淡淡的点了点头,边换上朝服边嘱咐他道,“瑶光,你让人去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调查清楚,证据都收集起来。圣母皇太后这次行事太过了,不给个教训不行。” “再去趟慈宁宫那边,看看母后皇太后的情况如何。” 瑶光点头应声, 左斯年又道,“另外……”他顿了顿,似是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摆手道,“你去吧。” 那小宫女的事,还是他下朝之后,亲自去慈宁宫一趟吧。 似是想到什么,左斯年眸光微动,忽而挑唇一笑。 _____ 慈宁宫内, 几乎快到晌午时,兰珂才睡足醒来,依旧如同往常一样,摇铃叫人,洗漱穿衣, 但不同是,今天谷翠谷雨还有云玑都围了过来,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 虽然她们不知道自家娘娘昨晚的事情,但只中媚药这一项,就足够让人心惊胆战了。 “你们干什么呀?”兰珂朝床上一坐,脸颊微鼓,伸着细白的指尖指着她们道, “谷翠天玑,你们不用看账本了么?” “谷雨,你不去看着咱们宫里内务了么?” “哎”,兰珂左右张望了两眼,“嬷嬷呢?她去哪儿了?” 谷翠嫌恶憎恨的撇了撇嘴,才温声道,“李嬷嬷去处理些腌臜东西,娘娘先洗漱用膳吧, 昨儿都要吓死我们几个了,今儿我们可要好好陪着娘娘。” ______ 下一章不知道能不能写完吖,要是写不完的话,保证明天上午补完吖 ------------ 第31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31 李嬷嬷今儿一大早就醒了,或者应该说她一整晚都没有怎么睡着, 天刚亮时,她就静悄悄的起身,去审讯昨儿那个撒了自家娘娘一身菜肴的宫女了, 另外,她昨天离开云芳殿时,特意从门口守着的那些护卫们手中,把他们打晕绑在一起的那几个喝醉的侍卫和小太监也都要了过来, 这些个侍卫与小太监同样也是要审讯的, 李嬷嬷并没有直接将他们都交给慎刑司,如今的慎刑司总管还是当初圣母皇太后一手提拔的,还没有找机会替换掉, 她本就怀疑是圣母皇太后对她们娘娘动的手, 不,不能说是怀疑,而是肯定, 以防慎刑司总管在其中动什么手脚,还是自己动手为好。 她从小也是在边关长大的,又在将军府呆了半辈子,刑讯的手段也是知道些的。 等到他们一个个如竹筒倒豆子般,将知道都情况都说了出来,李嬷嬷那是又怒又气,还胆战心惊地后怕不已, 如此龌龊的手段,若是真让她们得逞,李嬷嬷都不敢想,到时候自家娘娘会怎么样,还有能不能活下去…… 圣母皇太后,还有想出这个主意的张太答应, 李嬷嬷愤恨的想着,这些暗害自家娘娘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从审讯的空房间出来,李嬷嬷洗漱过后才进屋, 此时,兰珂刚好用完膳,正端着杯消食的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李嬷嬷进来后,先是将自己审问出来的消息,与之后准备如何处置这件事,都一一禀告给了兰珂, 虽然自家娘娘不怎么管事情,但该说的她还是要说。 兰珂只不在意的听着,“嬷嬷处理就好啦,我相信嬷嬷。” 李嬷嬷就知道会是这样,只应声道,“娘娘放心,那些暗害过您的人,嬷嬷一个都不会放过她们。” 说完之后,李嬷嬷犹豫了下,还是将上午摄政王来过的事情告诉了娘娘。 _______ 今日早朝,除了依旧要商讨兖州水患的后续治理事宜外,其余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碎小事, 左斯年心中有事,没功夫听朝上大臣们之间的互相扯皮,看着事情商议的差不多了,就直接解散了早朝。 下朝之后,他还是惯例去御书房检查小皇帝的课业, 但是小皇帝今日不知怎么,也是格外的心不在焉,课业更是一塌糊涂, 左斯年没那个耐心一点点细致的教导,只等赵苏木过来后,就匆匆出了御书房,朝着慈宁宫而去。 一路无事,左斯年很快便到了慈宁宫,让人进去通报,说要拜见母后皇太后娘娘, 摄政王前来,守门的小太监们,如何敢让他就这么在宫门口等着,一人弯腰小心地将他引进慈宁宫内,另一人则是一溜烟地跑进去通报。 因着避嫌都缘故,左斯年并没有进到殿内,只在殿外凉亭里的石凳上坐着, 有宫女iJ机灵地端上茶水点心, 摄政王过来慈宁宫这么大的事情,当然很快就传到李嬷嬷这里, 此时的李嬷嬷已经从醒过来的谷翠还有天玑等人口中得知,摄政王是有她们昨天所中媚药的解药的, 谷翠、天玑她们这些宫女都是服用的解药,只有她们娘娘,是被居心不良的摄政王故意以身解药的, 啊呸,见色起意! 不是个好人。 李嬷嬷怒气冲冲地就要去见摄政王, 还是在跨出门槛时,她才想到自家娘娘昨儿是装成小宫女同摄政王见面,自己可不能暴露了, 李嬷嬷这才压下心底的不满与怒火,放缓脚步,来到摄政王面前,恭敬行礼道, “还望摄政王见谅,我们娘娘昨儿受了惊吓,如今还未醒呢。” 摄政王来此的目的也并非真的是为了拜见母后皇太后,他只要确保母后皇太后在宫中安安稳稳的就行了, 故而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道,“想来嬷嬷也知道,本王看中了母后皇太后娘娘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就是昨晚偷跑回来到那个。 等母后皇太后娘娘醒了,你就去回禀娘娘,那个小宫女本王就带走了。” 还想带走我们娘娘?想的还挺美。 李嬷嬷深吸了口气,才忍住说些什么的冲动,道,“回王爷,那宫女我们娘娘器重的很,怕是不能让您带走。” 左斯年闻言,剑眉微挑,“一个小宫女而已,母后皇太后娘娘若是缺得用的人,本王回去就派人送过来几个。 但她不行,她是本王准备明媒正娶回去的,是未来的摄政王妃,如何还能在这边做伺候人的活计。” 明媒正娶? 李嬷嬷诧异的抬起低敛的眼眸,看向摄政王,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替自家娘娘答应下来了,若是自家娘娘不是母后皇太后的话。 摄政王长相俊美又权倾朝野,后院里更是清清静静。 除了被先帝下过绝育药之外,真就没什么不好。 之前她还以为摄政王只是见色起意,没动多少真心, 但能说出对一个‘小宫女’明媒正娶这话,就足见他也是动了真心的, 摄政王府主子少,也没宫中这么多腌臜事, 摄政王妃同样尊贵体面,还不用一辈子困在这深宫中, 真是极好的,可实在是身份不行。 李嬷嬷因解药之事对摄政王不满都减少了几分,她忍痛道,“回摄政王,我们娘娘实在是离不得那宫女,不能让您带走。” ------- 补更吖 ------------ 第32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32 左斯年扫了李嬷嬷一眼,狭长的凤眼微眯,‘啪嗒’一声将手中的杯子放在石桌上,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话不要说的这么满,母后皇太后娘娘在宫中也是殊为不易,想来还是需要本王支持的。” 说着,左斯年起身,掸了掸袍角,“本王明日再来,到时候,想必母后皇太后娘娘会给本王一个想要的答复。” 行至慈宁宫门前,左斯年停顿了片刻,回头环视了一圈,依旧没看到那个想见的身影,这才有些失望的离开, 不过他不认为自己明天还会如今日这般一个人回去, 一个宫女,与他这个摄政王的扶持,想来母后皇太后知道该怎么选。 故而左斯年回府后,便吩咐人将正院重新收拾一番,又开库房选了不少的瓷器摆件、料子首饰预备着。 _______ 李嬷嬷将上午同摄政王的对话都告诉了自家娘娘,有些担忧的道, “娘娘,您说明天要怎么才能给摄政王变出个宫女出来啊?” 李嬷嬷也没想着自家娘娘能有什么好的建议,只自己在那儿苦思冥想着。 兰珂却是歪了歪头,拍着胸脯保证道,“嬷嬷放心叭,他人超好说话的,明天我去同他说就好了呀,他不会为难人哒。” “好说话?” 李嬷嬷那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她忽的有些好奇,“娘娘是怎么和摄政王认识的?” 兰珂托着下巴,“就是我去偷点心那次呀,在路边偷吃被他发现啦。 我说我是慈宁宫的小宫女,饿肚子才会去偷点心,然后王爷就说他会解决的,之后不就解决了嘛。” 李嬷嬷这时候才明白,当初摄政王为什么会知道慈宁宫的情况,又派人将宫权从圣母皇太后那边送过来, 原来根源在这儿啊。 突然的,摄政王上午说的明媒正娶又在李嬷嬷耳边回荡, 自家娘娘刚及笄,就被先帝一道圣旨就接进了宫,当时先帝病得已经很厉害了, 别说什么明媒正娶了,连个正式的封后仪式都没有,之后,自家娘娘就直接成了寡妇。 李嬷嬷试探的问道,“娘娘,您喜欢摄政王嘛?” 兰珂毫不犹豫的点头,“喜欢呀,” 就在李嬷嬷想着能有什么法子,让自家娘娘同她喜欢的摄政王在一起时,就听自家娘娘又道, “就像我也喜欢嬷嬷,喜欢谷翠谷雨,还有天玑她们呀。” 李嬷嬷都想到让自家娘娘假死脱身了,结果…… 她就说,娘娘还小呢,哪里懂这些啊。 不过在想到摄政王上午说起明媒正娶时,那认真郑重的样子,李嬷嬷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就同情起了摄政王。 ____ 下午的时候, 根据审讯出来的口供,李嬷嬷同谷翠谷雨她们,将昨天自家娘娘以及慈宁宫好几名宫女中药一事,从头到尾调查清楚后, 发现其中涉及御膳房、内务府好些个部门, 虽然没查出与那些个总管太监们有什么关系,但谁信他们不知情呢, 借着这个由头,天玑和谷翠将宫中原本圣母皇太后提拔的,那些个喜欢捧高踩低的总管太监们,通通都替换掉了, 新换上的总管还是与他们有仇的那种。 其实一开始,有好几个总管的空缺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慈宁宫新培养出来的那几个小太监也还不能独当一面, 后来还是先帝原先的内务府总管刘思,看出了慈宁宫想换人的心思,主动上门毛遂自荐, 曾经在先帝一朝煊赫一时的刘思,此时却是落魄潦倒,干着最苦最累的活计, 现如今的这个内务府总管是他以前带的徒弟,当时,先帝薨逝,圣母皇太后直接接管了宫权, 刘思本来就想着直接退下去,给徒弟让位的, 但谁知道他还没开口呢,他徒弟,也就是如今的内务府总管,就巴结上了圣母皇太后娘娘, 直接当上了内务府总管不说,还将刘思调去干最苦最累的活计, 如今总算是让他发现了重新起来的机会, 况且这段时间他也观察了母后皇太后娘娘,她做事正派,不像圣母皇太后那样, 即使当初慈宁宫受了那么多欺负,也没有一掌握宫权就迫不及待的将原先欺辱过她们的总管全都替掉, 换上所谓的自己人,让他们打着慈宁宫的旗号继续在宫中为非作歹,就像他那个徒弟一样,只不过是换了一批人罢了, 而是先继续用原先的总管太监们,他们对慈宁宫、对母后皇太后,会心中不安,会提心吊胆,自然也会更加小心谨慎, 而慈宁宫趁着这段时间,抓紧培养一批小太监,等到时机成熟,就能直接替换, 若不是这次圣母皇太后又对母后皇太后娘娘出手,这些个总管太监们最起码有个知情不报的罪, 慈宁宫匆忙要换这些个总管太监们,而新培养的那些个小太监还不能独当一面,恐怕还真轮不上他。 而谷翠与天玑,对刘思也是十分满意,他做了那么些年的内务府总管,能力自然是不用说, 还愿意带着慈宁宫的小太监,手把手的教导, 又同原先的总管太监有仇,真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 而借着此事,谷翠与天玑也想到了现成的总管太监们的人选, 那就是之前被圣母皇太后替换下来的,先帝之前用着的总管太监们, 能力出众不说,还都同现在的总管太监有仇,不说都是如同刘思与他徒弟这般的深仇大恨, 但都说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就更别提在这宫中将总管的位置给硬生生抢走了。 新总管太监们上任后,这些之前的总管太监必定不会好过,而他们不好过,谷翠就满意了, 之前那么欺负她们慈宁宫,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边谷翠与天玑商议着总管太监的人选, 而另一边,李嬷嬷则是带着兰珂盖了凤印的懿旨,去了张太答应住着的永春宫,将她打入冷宫赐死。 永春殿内,张答应跪在地上,在知道传旨的是慈宁宫的李嬷嬷时,她就已经有不祥的预感 但当她真听到懿旨时,她还是有一瞬间地怔愣,而后抬头试图争辩道, “我是圣母皇太后娘娘的人,你们不能动我。” ____ 终于写完了一章, ------------ 第33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33 李嬷嬷把懿旨念完,俯身将懿旨强硬的塞进了张太答应手中, “就算你是圣母皇太后的人又如何?就是圣母皇太后见到我们娘娘,那也是要行礼问安,尊称一声姐姐的。 况且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太答应罢了,竟敢暗害我们娘娘,那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张太答应也是这时候才清晰的意识到,母后皇太后掌握了宫权,真的不再是过去那个能任人欺凌的人了, 她瞬间改口,慌乱的辩解道, “是圣母皇太后动的手,我只是出个主意而已,不关我的事情啊。” 那么龌龊的主意,怎么会不关你的事?李嬷嬷冷笑,靠近她的耳边,缓声道, “你放心,你以及圣母皇太后,我们慈宁宫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着,李嬷嬷一挥手,几名小太监随即上前,便准备拖着张太答应离开, 张太答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面色一瞬间苍白如纸,手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鬓边一点点渗出冷汗, 她不住地朝后躲闪,却跌坐在地,对死亡的恐惧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害怕, 张太答应连连磕头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请母后皇太后娘娘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见李嬷嬷没什么反应,她连忙又道,“我可以帮母后皇太后娘娘出主意的。你们难道不想除去圣母皇太后吗?我有法子,只要你们不杀我……” 李嬷嬷依旧不为所动,只挥手让小太监继续,她则是转身离开了永春殿, 留下张太答应挣扎哀求着被小太监们拖走…… 也不知道她临死前有没有一瞬间的后悔,但一切也都无法挽回了。 ---- 张太答应被母后皇太后赐死的消息传到慈安宫中时, 圣母皇太后正有些疲惫地应付着小皇帝, “母后,朕就喜欢秦家的那个庶女,朕要娶她为皇后。”小皇帝坐在圣母皇太后对面的榻上,对她道。 圣母皇太后皱眉,“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庶女,皇上若是喜欢,撑死给个贵人的位分也就是了。 母后看御史大夫之女、还有吏部尚书之女都还不错,皇上不若从她们之中选一个?” 圣母皇太后现在都有些后悔当初听了张太答应的建议了, 说是先随意办场赏菊宴,借着这个宴会暗中对母后皇太后下手,等将她毁了,把宫权夺回来之后,再郑重地重新办一场宴会,给皇上选皇后, 所以这一次的赏菊宴,她根本就没怎么筛查,只派人给京中所有五品以上,家中有适龄婚配女子的大臣下了帖子。 但如今倒好,没将慈宁宫那个贱人毁了不说,赏菊宴上还出现了个像秦家庶女这样的狐媚子, 轻浮媚俗,没半点大家小姐的气度,还勾的皇上一心想将她立为皇后, 她是绝不可能同意的。 她不同意,小皇帝也是极为不愿意的, 母后提的这两人,他也不是不知道,因着她们家世好的缘故,昨儿赏菊宴上是前几个展示才艺的, 都是些弹琴作诗之类的才艺,让他提不起半点兴趣,长相也都只是清秀有余,绝对称不上有多好看,气质也是格外的端庄, 若是没有那妩媚动人的秦家庶女作为对比,小皇帝也不是不能勉强接受, 但‘珠玉在前’,他怎么还能看上她们, 故而,小皇帝重重朝后一靠,不高兴的道,“朕不喜欢她们。” “况且之前赵大人也只是建议朕娶个皇后,以便亲政。娶哪家的不是娶,朕为什么就不能娶个喜欢的。” 圣母皇太后眉头皱的更深,“皇上,你要亲政,岳家可是你天然的助力, 御史大夫可是御史台主官,负责监察百官,对咱们的助力可大着呢; 还有吏部尚书,那可是负责官员任免、调动、考察的,若是娶了他家的女儿为皇后,以后咱们在朝中安插自己人,不是容易多了?” 但小皇帝只是不耐烦的听着,他知道母后说得都有道理,但自己堂堂一个皇帝,难不成还要卖身不成? 更何况,他早就被美色迷昏了头脑,又是个别人越不让他做什么,就越要做什么的性子, 故而他梗着脖子道,“难不成朕连娶个皇后都决定不了?” 圣母皇太后正同皇上对峙着,就听到有宫人传来张太答应被赐死的消息, 圣母皇太后只诧异了一瞬,就又将头转了回来,冷淡的说了句,“死了就死了吧,没用的废物也就应该去死。” 她知道慈宁宫那贱人为什么要赐死张太答应,不就是因着昨天中药的事情嘛, 但即使是她让人动的手,圣母皇太后却也并没有什么危机感, 虽然那贱人如今掌管着宫权,但自己可是皇上生母,量她也不敢对自己如何。 不过借着这件事,圣母皇太后意有所指地对小皇帝道, “你看看,慈宁宫那边这不就是在打哀家的脸嘛。 张太答应怎么说也是哀家的人,她竟然就这样直接动手,也太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 若不是掌管了宫权,她敢这么嚣张? 说来说去,还是摄政王派人把宫权从哀家这儿夺走的缘故,昨儿也是因着摄政王,哀家才没有将宫权拿回来。” 说着,她看着小皇帝,语重心长地道,“皇上,母后不是不想让你娶喜欢的。只是你若是娶个家世好的皇后,早日亲政,也能早些为咱们母子俩争一口气啊。” 提起摄政王,小皇帝想起了之前的屈辱,终于听了进去,只还是有些犹豫的道,“母后,让朕再想想吧。” 圣母皇太后也没有逼他,只伸手从盘中拿了个橘子,细致地剥好后,递给了小皇帝。 _____ 应该写不完啦,明天上午更叭 ------------ 第34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34 木槿立在圣母皇太后身后,看着太后将橘子递给皇上之后,拿帕子细致地一点点擦拭着手指, 对张太答应的死毫不在意的样子,甚至直接就用这件事劝说皇上,像是要榨干她最后的价值, 木槿一瞬间有种唇亡齿寒的感觉。 张太答应从她进宫后,被分到当时还是淑妃的圣母皇太后宫中时,就一直跟着圣母皇太后娘娘了, 几乎和自己跟着太后娘娘的时间都差不多了, 但现如今,就这么被舍弃了, 太后娘娘竟是连丝毫地伤心都没有。 这不禁让木槿想到了半下午的时候,过来慈宁宫磕头求救的那些个总管太监们, 太后娘娘也是这样,连应付都没应付,直接将宫门一关,任由他们在外面磕的头破血流,也没有让他们进来。 木槿不由得想到自己,若是哪天自己也死了,不知道圣母皇太后会不会为她伤心一瞬, 还是像如今这样,也只得一句,死了就死了。 她突然就迫切的希望圣母皇太后将她赐给赵郎了, __ 第二日, 左斯年上朝时,没像往常那样,直接换上朝服就走。 而是挑挑拣拣,除了不能换的朝服之外,将身上的配饰都换了个遍,而后满意地照了照铜镜,这才收拾停当进宫上朝。 但今日早朝却并没有昨天那么轻松,也让左斯年早点下朝的想法破灭了。 因为早朝时,边关有急报传来,是护边大将军兰霆传回消息, 西北的夏朝陈兵边境,时不时就要派小股骑兵骚扰,似是有要大规模攻打的意思。 朝堂之上‘嗡’的一声,一时间议论纷纷, 兵部尚书直接出列就道,“要打就打,难不成我大姜朝还会怕他们不成。” 武官们纷纷应和, 甚至不少主战派的文官也认为夏朝既然敢主动挑衅,那当然要打,还是要狠狠的打。 但更多的还是主和派,他们认为如今大姜朝幼主登基,朝堂不稳,如今这个时候不宜打仗。 两派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 今日散朝自然就有些晚了, 左斯年还要去御书房给小皇帝检查课业,所以等到慈宁宫时,就更晚了。 而彼时兰珂早就在李嬷嬷的掩护下换上了宫女的衣服,躲在里间,只等着左斯年过来后,李嬷嬷就会将殿外的宫人支走。 兰珂正坐在里间的榻上,边一瓣一瓣地吃着嬷嬷剥好的橘子,边百无聊赖的等着, 李嬷嬷在一旁,虽然面上还稳得住,但心底却是忍不住想着,摄政王不会是不准备来了吧, 昨天还说信誓旦旦地说着明媒正娶,今天就直接不来了…… 李嬷嬷知道自己本该高兴来着,但她又有些不甘,自家娘娘那么好,摄政王凭着什么又看不上她了? 但就在李嬷嬷刚派人出去打听之后,就有宫人进来通报,说着摄政王过来拜见母后皇太后娘娘了, 已经在殿外等着了, 李嬷嬷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赶紧将找了个由头将殿外的宫人们支走, 依旧是昨天的石桌旁,左斯年负手而立, 兰珂如同怯生生的小兔子般探头出现,“你,你怎么天天来呀,” 左斯年听到熟悉的绵软嗓音,唇边不自觉浮起一抹笑容,扭头转身道,“不躲着本王了?” 兰珂垂了垂圆润的眸子,羞赧地红了脸,有些心虚地软声嗫嚅道,“我才没躲着你呐。” “是么?”左斯年上前一步,勾着唇笑着,眼神也比刚才幽暗了些, 兰珂惊了一下,忙朝后退了两步,有些紧张地眨了下眼, 左斯年轻笑,凤眸微微上挑,“别紧张,本王只是想问问你身子怎么样了?” 说着,他垂眸仔细地上下打量她,而后用他那低沉磁性的声音缓声道, “看样子没什么事,不过还是涂些药膏为好,本王记得前天晚上……” 兰珂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红晕迅速蔓延,半掩盖在长发下的雪白耳根也慕然红了,结结巴巴地打断道, “你,你别说了,” 自以为声音很凶,却依旧绵软的不行。 左斯年却依言闭嘴,换了个话题道, “你放心,本王会对你负责的。 待今日本王同母后皇太后娘娘商议过后,就直接带你出宫,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娶你为摄政王妃。 虽然不会有孩子,但本王会对你好的。” 他的眼神认真,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兰珂心猛地一跳,圆润的眼睛眨了眨,闪烁着不敢直视他那双认真深邃的眼眸, 贝齿轻咬了下软嫩的唇,慌慌张张地摇头,软声道, “不,不用啦,我想留在慈宁宫。” 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来越往下低。 左斯年怔了怔,俊美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不可置信, “为什么?”他不解,紧接着又保证道,“本王后院无人,今后也唯有你一个。” 兰珂的小脑袋又往下低了低,垂着眼眸嗫嚅却又坚持的道,“我就想待在慈宁宫。” 左斯年抬眸,目光在兰珂身上停留了停留了片刻,而后微眯着狭长的凤眼,俊美的面庞微沉, “是不是圣母皇太后胁迫你这么说的?” 兰珂闻言,赶忙摇头,“没有没有,” 左斯年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微暗,掩下眼底的潮涌,舌尖顶了下腮帮, 兰珂偷偷抬了抬眼眸,觑见他的神色,怯怯地望了他一眼,圆润的眸子似是有些微湿,可怜兮兮地咬着唇, 小心地伸出细白漂亮的指尖攥了攥他的袖子,不安的动了动,软声道,“我想待在这里嘛。” 左斯年垂眸,看了看她攥住自己衣角的细白指尖,挑眉,眼底眸光微转, 忽的伸手攥住,接着一把将她拉进来怀里,帮她挽过耳边碎发, 深吸了口气,嗓音更低沉了几分,无奈地说了句,“我真是要栽在你身上了。” ------------ 第35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35 两人的距离在顷刻间拉近,兰珂能清楚的看到,左斯年那纤长的睫毛下映着一层层细细密密的影,以及凤眸中那令人沉溺的温柔, 说话间,他微热的呼吸喷洒, 兰珂浓密的眼睫轻颤,攥住他衣角的指尖也不由自主地更用力了些, 她抿着唇,乖软地冲他笑了笑,白嫩的脸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 而后软着嗓音,有些得寸进尺的道,“那,王爷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小忙?” 左斯年圈住她腰的手臂紧了紧,“说,” “就还是前天的事情啦,嬷嬷已经查出来是圣母皇太后她,她给我们娘娘下的药,才会……”兰珂像是有些羞赧,贝齿轻咬着唇。 左斯年却是已经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了,他的眼底晦暗了瞬,才又温和了下来, “放心,即便你不说,本王也会给派人去慈安宫的, 你尽管让母后皇太后娘娘下懿旨便是,本王会让她接旨的。” 毕竟圣母皇太后若是真的将这件事谋划成了,不说皇室的声誉会如何, 就说母后皇太后娘娘可是护边大将军兰霆之女,若真出了什么事,朝廷要怎么同护边大将军交代, 况且,左斯年眸色更深, 眼前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也同样被下了药,左斯年都不敢去想,若是自己前天没路过云芳殿,她就那么跑出来求救,会遭遇些什么。 兰珂闻言,小声欢呼了下,高兴地一口吧唧上他的下巴, 左斯年讶然垂眸,就看见她笑的满脸灿烂,脸颊微鼓,梨涡浅浅,圆润漂亮的眸子也微眯着, 因着惊讶,左斯年圈她的力道稍松,但就在他回过神来,准备收紧俯身之际, 兰珂却是借着这一瞬间轻巧转身,只回头看了一眼,就后知后觉的羞赧跑开了。 左斯年下意识地伸手,又轻笑着摇头。 …… ___ 而此时,赵苏木已经照本宣科的为小皇帝讲完了今日的课业,离开了御书房, 依旧是御花园偏僻的一处角落, 木槿一见到慢步走来的赵苏木,就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赵郎,我好想你啊。” 赵苏木被木槿抱着,双手也紧紧环着她,但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面上却是毫无表情, 语气虽然依旧温柔,但却带着几分抱怨的道, “槿儿,我之前不是说了嘛,如今我蒙皇上看重,宫中多的是人盯着我,咱们还是少见面为好。 你放心,我找到机会就会求皇上与圣母皇太后娘娘,把你赐给我的。” 木槿没听出赵苏木对她的不耐烦,幸福埋在他的怀里,“我就知道赵郎不会忘了我。” 过了一会儿,木槿才抬头有些急切地对赵苏木道, “赵郎,我实在是迫不及待想和你在一起了,要不我一会儿就去求娘娘让她把我赐给你吧。” 赵苏木皱眉,刚想推脱几句, 就听到木槿说了昨天下午的事情,又说了圣母皇太后只拿张太答应的死,劝诫皇上不要娶秦家的那个庶女为皇后,却没有为她伤心哪怕一瞬, 木槿有些心寒,才想着出宫嫁给赵郎…… 赵苏木完全没听进去木槿后面说的话,只听到她说,是圣母皇太后劝说皇上不要娶秦家那个庶女为皇后的, 所以刚才在御书房时,皇上才会问他能不能娶秦家那个庶女为皇后的, 赵苏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他心底当然是想让秦家庶女当皇后的, 毕竟她可是他们大夏朝调教出来最好的探子, 本来只是想送进宫给皇上做个贵人常在的,能吹些枕头风就好,但没想到皇上竟会被美色诱惑到想让她当皇后的程度, 赵苏木是有一瞬间的怔愣的,紧接着就是狂喜, 但当时,皇上已经将娶个家世好的皇后,有助于亲政的话说出来了, 可见对这方面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为了不失去皇上的信任,赵苏木只能忍痛恭敬的答道, 皇上是天子,选皇后之事,自然一切全凭皇上做主。 如今知道是圣母皇太后劝说的皇上,赵苏木恨恨的咬牙,然后低头温柔的对着木槿道, “我当然也想你出宫和我在一起,只是……” “只是什么?”木槿连忙问, 赵苏木为难的道,“只是皇上刚才还在恼火,圣母皇太后娘娘不让他娶秦家的那个庶女。 怕就怕,皇上同圣母皇太后娘娘闹矛盾,到时候咱们两人的事情跟着遭殃。” 木槿刚想说,昨儿个皇上瞧着已经被圣母皇太后娘娘说动了,但又转念一想,以皇上的脾气,过一晚上又变卦,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那怎么办?”木槿急忙问道。 赵苏木状似思考了瞬,才道,“不若你回去劝劝圣母皇太后娘娘,就依了皇上的心思吧。 这样我去求皇上将你赐给我时,一提这事儿还有你的一份功劳,皇上必定会愿意成全我们的。 到时候让皇上同圣母皇太后娘娘去说,不比你如今这么直接求上太后娘娘要好的多?” 木槿虽还是有些犹豫,但在能出宫和赵郎在一起的期望下,与赵苏木的劝说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两人又歪缠了会儿,木槿这才满怀期待地回了慈安宫。 但让木槿没想到的是,她高高兴兴地回到慈安宫时,却正好看见慈宁宫的李嬷嬷捧着圣旨,后面跟着几个不认识的护卫,进了慈安宫的大门。 李嬷嬷手捧懿旨进入殿内,直视着坐在上首的圣母皇太后,肃声道, “请圣母皇太后娘娘接旨。” 圣母皇太后嗤笑了声,“接旨?哀家要接什么旨?谁能让哀家接旨?” 李嬷嬷道,“自然是母后皇太后娘娘的懿旨。圣母皇太后娘娘,咱们虽然也尊称您一声太后娘娘,但您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 第36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36 圣母皇太后娘娘闻言,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她猛地起身,指着她怒声道,“贱人,你给哀家闭嘴!” 圣母皇太后最不喜欢别人提这件事,若不是当初先帝明明都已经病入膏肓了,还非要再娶个皇后,她就是这宫中唯一的太后, 哪里还会像如今这样,成了个低人一头的圣母皇太后。 但,圣母皇太后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坐回了榻上,似是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下手上的护甲,神色又重新倨傲起来, “哀家是皇上的生身母亲,慈宁宫那位只不过是占了个名头的母后皇太后罢了,她敢动哀家?” 若是之前,李嬷嬷还真是要顾虑几分,但李嬷嬷转头看了眼身边摄政王派来的侍卫, 圣母皇太后虽然是皇上生母,但如今,摄政王才是这大姜朝的掌权者, 故而李嬷嬷依旧举着懿旨,恭敬中隐隐带着胁迫的道,“圣母皇太后还是三思为好。” 圣母皇太后依旧不动, “不用三思了,”她轻嗤了声,“你若是非要宣读懿旨,那就这么宣读好了,也让哀家看看,你们慈宁宫弄这么大阵仗,是想做什么?” 若是只有李嬷嬷自己来,她可能还真就拿圣母皇太后没办法,毕竟总归还是要顾及着些皇上。 但现在,这不是有摄政王派的人同她一起过来嘛。 左斯年派过来的几个侍卫是以瑶光为首的,故而此时瑶光直接举着摄政王的腰牌站了出来, “圣母皇太后娘娘,您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母后皇太后娘娘还有我们王爷,也都清楚。 王爷说了,若是您老老实实接旨,这件事情还有翻篇的可能,但若您一意孤行,王爷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瑶光上前,压低声音道,“王爷说,您若是不想让他换个皇上扶持的话,最好还是老实些为好。” 圣母皇太后怎么都没想到,摄政王竟然真的站到了慈宁宫那边, 为了帮慈宁宫那贱人出头,连换个皇上扶持这话都说出来了。 她自然清楚摄政王从不会说假话, 能说出这话,那就说明真的有过这个想法了, 但那怎么行? 她的皇儿就快要亲政了,怎么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 只要皇上能亲政,她受点委屈没什么, 圣母皇太后这么想着,手却是一瞬间收紧,指节攥至泛白,最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闭眼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我接!” 说着,她从榻上起身,缓缓下跪。 李嬷嬷看到她面上憋屈的神色,心中这才觉得快意了几分, 低头将手中罚她禁足思过五年的懿旨,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圣母皇太后猛地抬头,“五年?” 这也太长了,她当然不想答应, 但一想到摄政王威胁的话,只能屈辱伸手,咬牙道,“臣妾,接旨。” 李嬷嬷将懿旨重重地递到圣母皇太后手中。 这当然只是开始, 只是禁足五年,这可远远不够, 若不是怕现在出手,谁都会怀疑到她们慈宁宫头上的话,李嬷嬷早就动手了。 等过段时间,让他们都以为慈宁宫已经报复过了之后,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不迟。 圣母皇太后接旨后,瑶光就领着带来的几个侍卫将慈安宫封宫了。 ____ 等小皇帝知道此事赶过去的时候, 慈安宫正门已经被封上了,还有宫中的侍卫看守着。 小皇帝一脚就踹了过去,“狗奴才,谁允许你将慈安宫锁上的。” 那侍卫不敢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惶恐跪下, “回皇上,是母后皇太后娘娘下的懿旨,这门也是摄政王派人锁上的。” 摄政王!又是摄政王! 小皇帝面色阴翳, 他怎么回回都要同朕作对。 小皇帝有气没处发,又是一脚踹到侍卫身上,怒喝道,“还不快给朕开门。” 那侍卫战战兢兢,起先有些不敢开门,但又转念一想, 母后皇太后娘娘下的懿旨中,并没有说不让人进去探望,况且这毕竟是皇上,他也不敢得罪。 生怕皇上再生气地给自己来上一脚,那侍卫很是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打开了门, 小皇帝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圣母皇太后正坐在榻上,满脸怒容地同一旁立着的木槿恨恨地道, “摄政王怎么一直偏帮着慈宁宫那贱人? 哀家看他们两个说不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奸情。” 就在此时,小皇帝走了进来, 圣母皇太后一看到皇上过来,将刚才胡乱的猜测瞬间抛到了脑后, 哭着迎了上去,泣声道,“皇上,母后没脸见人了!” “她让哀家跪下接旨,还要禁足哀家五年,整整五年不能出慈安宫,这让母后可怎么活啊……” 圣母皇太后像是终于找到靠山了一般,将刚才所受的委屈,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小皇帝本就生气,他脾气又急躁,此刻听到母后说的这些,心中更是怒火中烧,转身就要出去, “朕这就去慈宁宫找她理论!” 圣母皇太后这时候才发觉自己说的多了,她赶忙拦住了他, “你怎么去理论?她本就是母后皇太后,论理你也应该叫她一声母后,对她尊着敬着,如今摄政王也偏帮着她, 况且,”她顿了顿,面色阴沉的道,“摄政王已经说了,若是母后不接旨,他就要换一个皇上扶持了。” 小皇帝跳脚,“他敢,朕是父皇亲自选定的继承人,满朝文武都看着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况且现在咱们还是要倚靠着摄政王。”圣母皇太后自然也是极为憋屈。 小皇帝攥拳重重地捶了一旁的炕桌,喘着粗气怒声道,“那朕要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母后你被禁足五年吗?” “亲政!”圣母皇太后直视着皇上,一字一句地道, “皇上,只要你亲政之后,尽快将摄政王把持的朝政都收回来,咱们就再也不用这么憋屈了,母后也能出去了。” 她又接着道, “母后想好了,你要娶秦家那庶女为皇后就娶吧,之后能尽快亲政就行。” 圣母皇太后的想法转变的这么快,是因为木槿已经趁着小皇帝没来之前的这段时间劝过她了。 圣母皇太后最是看重的是自己的权利地位, 木槿只要一脸忧心的对她道,娘娘您现在被禁足,皇上若是娶个家世好的千金小姐,您说不得就压制不了她了, 但秦家那个庶女则不同,家世差,又是个庶女,好拿捏不说,等您出来,再寻个由头废了也很容易。 况且,您现在这样,更是要顺着皇上的意才行…… 木槿这一通分析下来,圣母皇太后理所当然的动摇。 小皇帝听到自己母后竟然同意他娶秦家庶女了,不可思议的同时,一时间连刚才的愤怒都忘了,不由自主地露出高兴之色, 他连连保证娶了皇后之后,一定会尽快亲政,将母后给接出来, 圣母皇太后看皇上这模样,就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做对了,木槿说的没错, 她如今这样,若是因为皇后之事和皇上闹矛盾,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一旁的木槿面上不显,但心下也是十分高兴,自己很快就能和赵郎在一起了。 -- 而另一边,左斯年却是收拾停当出门去,独自一人回府来, 守在府中没有出去的天衡见到自家王爷之后,还特意朝王爷身后瞅了一眼, 傻愣愣的问了一句,“王爷,王妃呢?” 左斯年没将人接回来,心情本就算不上好,再听到天衡这没眼色的问话,沉默了瞬,扭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书房。 天衡又疑惑的扭头,看向王爷身后跟着的瑶光, 瑶光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得很好,下次别再问了。” ------------ 第37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37 书房内,一切都井然有序, 左斯年面无表情地坐回了书案前,开始处理堆积的朝中事务, 再者,大夏陈兵西北,虎视眈眈,朝廷必须要先将粮草军备都预备出来,一旦战事爆发,这些都是要尽早运往西北的。 况且,怎么会就这么巧,小皇帝前脚刚被撺掇地有要亲政的意思,后脚大夏朝那边就陈兵边境, 像是就等着小皇帝亲政之后,就要大军压境一般, 除了赵苏木之外,朝中定然还有不少奸细,左斯年转了转手中的白瓷杯,而后稳稳放下, 吩咐瑶光道,“严朗在牢中自杀的消息可以放出去了。” ____ 皇宫中,从早上散朝之后,西北的大夏朝攻打过来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便传遍了整个皇宫,甚至还有传言说,护边大将军兰霆已经亲自领军迎战, 慈宁宫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宫人,一听到这里,就火急火燎地回去,将这个消息禀报给兰珂, 宫中谁不知道,母后皇太后娘娘是护边大将军兰霆之女,如今打听到大将军率军打仗的消息,自然是要赶忙禀报上去。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兰珂正用着午膳,闻言一怔,手中的象牙筷不自觉滑落,跌落桌面发出声响, “爹爹又要打仗了,”她的声线有些颤抖, 剧情中好像没有这一场仗吧? 兰珂不自觉地回忆起原剧情,但她却发现,原剧情中,兰父此时已经起兵造反了, 而大夏也是趁着兰父起兵造反,朝着京城攻打之时,趁虚而入的。 但她现在还好好的,兰父也没有起兵造反, 大夏朝怎么会这时候攻打过来? 接收了原剧情,也接收了原主所有记忆与感情的兰珂,眉头紧紧蹙着。 一旁侍立着的李嬷嬷,以及谷翠与谷雨,同样也愣了愣,她们都是从西北边关跟着原主进宫的,对护边将军府的感情同样很深,此刻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也是忧心不已, 李嬷嬷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轻轻地拍抚着兰珂的背,安慰着道, “娘娘放心,将军骁勇善战,定然会没事的。” 谷翠与谷雨也凑过来附和,“是啊娘娘,将军定会凯旋而归的。” 但兰珂依旧低垂着眼睑,颊边也紧抿出浅浅的梨涡, 战场上刀剑无眼,爹爹年纪也不小了,况且在原剧情中,这段时间就是他的死劫, 兰珂不确定,他会不会如同原剧情中那样,战败身死。 故而她现在忧心的很, 即使李嬷嬷与谷翠谷雨她们一句接一句的安慰着,她的眼泪仍是一颗颗地砸落下来, 午膳也没心思吃了,兰珂起身回了里间的床榻上, 见娘娘如此,李嬷嬷急得不行,在原地来回踱着步子,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能安慰自家娘娘的办法, “你们快想想法子呀,”她对着谷翠与谷雨道, 但她们能有什么法子呢。 忽的,李嬷嬷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快步进了里间,俯身对着自家娘娘轻声道, “摄政王,娘娘,摄政王一定知道将军的消息。” 兰珂泪眼模糊地转头,眼圈泛红,哽咽着道,“真,真的嘛?” 李嬷嬷肯定点头,“摄政王掌管大姜朝的军政大事,西北边关这么大的战事,他一定会知道的。 等明天下朝之后,嬷嬷帮您将摄政王叫过来,让您亲自去问将军的事情好不好?娘娘可不能再哭了,再哭眼睛就要肿了。” “我自己去问,”兰珂声线绵软,却意外的坚定。 李嬷嬷自然是当即就应了下来,保证明天会将慈宁宫的宫人支走。 虽是这样,但兰珂晚上还是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醒来时,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 她草草地用了几口早膳,便匆匆换上宫女的服饰,在李嬷嬷的帮助下,偷偷离开了慈宁宫。 兰珂一路朝着前朝的方向走去,路过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假山旁,但她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朝前走, 直至走到了通往正门与她来时那条路,的岔路口,也就是左斯年下朝后一定会路过的地方。 今日散朝之后,左斯年从瑶光手中接过点心匣子,这是他特意从宫外一家百年老字号买来的,准备送到慈宁宫,看能不能将那只小馋猫从慈宁宫给勾出宫来, 但是在路边那个岔路口时,左斯年刚要迈步,眼角余光便瞥见拐角处那抹熟悉的身影,小小一团蹲在那里,可怜又可爱, 左斯年的脚步一顿,就被只细软白嫩的小手,攥住了衣角, 王爷,西北是打仗了么?”她的绵软的嗓音中全是不安与担忧,“护边大将军是不是也上战场了?” 左斯年顺着那微不足道的力道俯身,便看见她眼底泛着的淡淡青黑,鼻尖微红,泪光在眸中流转,顺着白软的脸颊滚落, 他连忙弯腰将人小心扶起,“你怎么在这儿?” 轻轻地帮她拭去眼泪,又将她鬓边散乱的头发拢到耳后, 左斯年那双一贯冷冽的眼眸中,此刻满是温柔与疼惜, “护边大将军?是母后皇太后让你来问的?哭成这样,是不是她逼你来的? 还是随本王回摄政王府吧,也不用待在这儿受气了。” 兰珂眸中又氤氲出雾气,她摇着小脑袋,吞吞吐吐地找了个理由软声道, “不是娘娘让我来的,是……是我爹爹,他一直跟着护边大将军打仗,我,我有点怕……” 左斯年敏锐地觉出哪里不对劲,但眼前乖软的小姑娘正垂眸看着他,湿漉漉的眸子,可怜兮兮的咬着唇,颊边的小梨涡也若隐若现, 他没去深思,只倾身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放心吧,宫中传的都是些流言,西北那边的战事还未开始。” 听到他这话,兰珂终于松了口气,渐渐止住了泪水, 但眼角还是红红的,她皮肤又白,看上去像个毛茸茸的兔子似的,惹人怜爱。 左斯年伸手替她擦干了眼泪,疼惜的吻了吻她的眼角。 ------------ 第38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38 兰珂羞涩地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如同蝶翅般轻轻地颤动着, 但转瞬,兰珂又倏然抬头,“还未开始?” 她的嗓音绵软中带着一丝轻颤的尾调,“这么说,还是要打仗嘛?” 左斯年垂眸看着她,静默了两秒,他漆黑的眼眸中落着一如既往温柔的光,点头轻声道,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仗怕是在所难免。” 他没有隐瞒,也隐瞒不住,她早晚都要知道,故而左斯年只如实说了。 兰珂的眼眶瞬间泛起泪光,她垂下眼帘,长长地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左斯年轻叹一声,温热指腹拂过她眼角的泪花,伸手将她环的更紧了些,温柔地抚了抚她的秀发,放缓声音道, “放心,护边大将军兰霆骁勇善战,镇守边关二十余年,你爹爹跟着他一定会没事的。” 兰珂的侧脸贴着他温暖的胸膛,听着胸腔中沉稳有力的心跳,她也不自觉稍稍安心了些, 但听到左斯年这话,兰珂不由得在心中暗道,可我爹爹就是兰霆啊。 不过这话兰珂却是不能说出口,只能贴着他的胸膛,闷闷地道, “嗯,我爹爹一直跟着护边大将军,只要将军没事,我爹爹他就一定会没事的。” 左斯年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低声保证道,“放心,一旦收到边关传来的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兰珂惊喜地从他怀中起身,软着声音道谢。 左斯年却是趁着这个机会诱哄,用磁性温柔的声音道, “所以你要不要同本王一起回王府?这样可是能更快知道西北那边传来的消息。” 兰珂鼓了鼓腮帮子,摇着小脑袋道,“我才不呢。” 左斯年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他也不恼,只微笑着将手中的点心匣子递到兰珂面前, “看这是什么?” 兰珂早就在左斯年身上闻到了点心的甜香,但刚才忙着问西北边关打仗的事情,自然没顾得上, 如今他都将点心匣子拿出来了,兰珂当然是迫不及待地打开, 一股更加浓郁的甜香扑鼻而来,兰珂不自觉耸动了下小鼻子,满足的眯了眯圆溜溜的眼睛, 在秋日阳光的映照下,她纤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浅浅的影,更显得她的眸子潋滟漂亮, 兰珂却是没这个自觉,她嗓音绵软地欣喜道,“是点心!” “我都没吃过哎。” 匣子里面各种摆放精美的点心,全是那家老字号的招牌,是左斯年一早起来特意拐了好几条街,去铺子里买的现做的, 因着一直在匣子里放着,现在还热乎着呢。 左斯年垂眸看她,宠溺的勾唇轻笑了笑,眉眼间多出了几分温柔缱绻, “那就快尝尝吧。” 兰珂连忙点了点小脑袋,对着他乖软的笑了笑,当即就拿起一块点心直接塞进嘴里,脸颊顿时就一鼓一鼓的,小梨涡随着咀嚼时隐时现, 左斯年甚至能看到她的那对小虎牙,就像只小兽一般,可爱的要命, 兰珂却是根本没注意到,左斯年长久凝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全部心神都放在口中的点心上, 点心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唇齿间还留下了一丝淡淡的清香, 与她之前在宫中吃过的点心,是完全不同的口感, 左斯年看她吃的香甜,用他那低沉磁性的声线,轻笑着问道, “好吃么?” 兰珂一口一个小点心,圆润润的眸子满足的微眯着,她含糊不清的点头,“好吃,” “想不想天天吃?”左斯年又问道, “想,”兰珂接着点头, “那想不想跟我出宫?”左斯年轻抵唇角,顺着朝下问道, “想。”兰珂直接脱口而出, 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兰珂哼了声,绣花鞋在男人腿上踢了一脚,控诉道,“你忽悠我!我才不要出宫呢。” 她不由嘟起小嘴,“我要回去啦,不和你好了。” 兰珂转身时,还不忘将左斯年手上一直捧着的点心匣子抱走。 看着她抱着点心匣子,欢快跑远的背影, 左斯年从喉咙深处溢出声笑,眼底也漾开星星点点的光芒,顿生波光粼粼之感。 _ 宰相府中,自从那晚在马车中昏过去之后,宰相就一直在床上将养着,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虽有赵苏木在床前时时‘照顾’,但直到今日,也才将将能下床。 虽是卧床养病,但宰相却一直记挂着他的小弟子严朗, 先是让人给他送衣物吃食,又是派人去给摄政王传口信,刚正了大半辈子的小老头难得服软, 言辞恳切的求摄政王不要严刑逼供,急着定罪,等他身子好些,一定会找证据给严朗翻案。 今日身子稍微好些,他就急着让人给他更衣, 他能拖,但严朗这个案子拖不了,兖州百姓可都等着一个交代呢, 但就在他换好衣物,撑着虚弱的身子准备出门时, 赵苏木却是神色匆匆地从外面进来,他的眼眶红肿,显然是不久前才哭过的模样, 见到穿戴整齐的宰相,他急忙上前扶住,“岳父,您怎么下床了?您身子还没好呢,小婿扶您回床上休息。” 宰相虽然虚弱,但仍旧是异常的敏锐,他任赵苏木搀扶着,却没有转身回去的意思,而是扭头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 赵苏木遮遮掩掩,支支吾吾,“没,没发生什么事情。” 宰相直觉不对,沉声道,“说,” 在宰相锐利目光的逼视下,赵苏木低下头,遮掩住快要控制不住的嘴角,声音颤抖地道, “是,是小师弟,他……” “你小师弟怎么了?”宰相面色一白,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追问道, 赵苏木状似深吸了口气,闭眼压制住眼中的泪意,悲痛的道, “小师弟他在牢中自尽了。” 宰相闻言,身形一晃,仿佛被重锤击中一般,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 “你确定吗?”他紧紧攥住赵苏木的手,不可置信的问, 赵苏木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缓缓点头, 宰相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心中更是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痛与愤怒, 若不是赵苏木扶着,他怕是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尽管如此,宰相仍是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道,“摄政王!” 明明他已经派人给摄政王府去信了,只要再给他几天时间,他一定能将严朗被冤枉的证据找出来, 但就这短短的几天时间,摄政王也不愿意给,硬生生把严朗逼死了! ------------ 第39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39 听到宰相果真如他所料那般,将严朗的死都归结到了摄政王身上,赵苏木不由得心中暗喜, 他在宰相看不到的角度,小幅度地勾了下唇,而后又添油加醋的道, “岳父,小婿刚才已经派人去打听过了。小师弟是被强按着签字画押之后,才在绝望之下自尽的。” 他说话的语气悲切,然而在阳光透过半掩着的窗棂,在他脸上投下的一片阴影中,有笑意在光影交错下一闪而过。 赵苏木的话像是把锋利的刀子,在宰相心中肆虐,他不敢去想,朗儿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又该有多绝望,才会这么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宰相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极度的愤怒与悲痛让他喉咙变得干涩, “他……他怎敢如此!”宰相哑着声音,颤声道。 眼看着宰相的已经气愤到了极点,赵苏木又气愤填膺的道, “摄政王把持朝政,您又病着,大夏朝都快是他左斯年说了算了,可不就为所欲为了么。” 接着赵苏木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安慰道, “不过岳父,您放心,等皇上大婚亲政后,他也就不能这么嚣张了。到时候,咱们就能为小师弟报仇了。” 宰相现在虽是恨极了摄政王,但他还是存有理智的, 摄政王这两年处理朝政的能力和手段,他还是认同的,若是小皇帝冒冒然亲政,却没有掌控全局的能力, 为了天下百姓,他就是再恨摄政王,也宁愿依旧是他掌管朝政。 故而,他转头直视着赵苏木,面容严肃,目光沉冽,问道, “你真确定皇上可以独当一面么?” “当然,”赵苏木毫不心虚地点头,“岳父,您不信谁也不能不信我啊,小婿这些日子一直负责皇上的课业,皇上如何,小婿能不清楚嘛。” 但涉及整个大夏朝,宰相就是再相信自己女婿,也要亲自看过才放心, 故而他点了点头,却还是道,“等我身子再好一些,就进宫觐见皇上, 若皇上果真如你所说,心机谋划样样不缺的话,待皇上大婚之后,我定会联系朝中众臣,助皇上亲政。” 这老匹夫,赵苏木在心中暗骂,若不是还要靠着他在朝中的影响力,他真想…… 不过,既然您这么说的话,那您还是再病一段时间吧, 赵苏木低垂下眉眼,目光之中满是阴沉。 但让赵苏木没想到的是,他在这边受挫后,第二日,皇上却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圣母皇太后同意皇上娶秦家庶女为皇后了! 因着圣母皇太后被禁足,小皇帝又不愿意让禁足他母后的母后皇太后,为他操持大婚之事, 故而在第二日授课结束后,小皇帝直接将大婚之事,交给了他信任的赵苏木去筹办。 在为小皇帝筹办婚事的这段时间,赵苏木还不忘每日抽出时间,在病情一直反复的宰相床前, 夸小皇帝近日又学了些什么,谋划了些什么,举各种例子体现皇上的聪明才智, 又特意提起严朗生前受过的折磨,还有他的妻儿,也被摄政王流放到了西北苦寒之地等等,勾起宰相的怒火, 最后终于说动宰相,在他如今身子虚弱,撑不住进宫奔波的情况下,先联系朝中众臣,等皇上大婚之后,就迫使摄政王还政。 一时间,赵苏木只觉得顺的不行。 将要迎娶自己喜欢的姑娘,亲政之事也有了着落,小皇帝自然也是志得意满, 但迎娶皇后这般大的事情,于情于理都是必须要告诉摄政王的,况且他还需要摄政王拟订封后的圣旨, 不过,小皇帝也清楚,若是摄政王知道,自己要娶的皇后只是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庶女,他很大可能不会同意, 小皇帝自知理亏,又有些莫名的心虚, 故而直到赵苏木都快将婚事筹备好了,小皇帝才在摄政王到御书房检查他课业的时候,含糊其辞地说了这件事。 宫中赵苏木筹办婚事那么大的动静,左斯年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还知道,在圣母皇太后举办赏菊宴之前,赵苏木就同秦家有过接触。 以防万一,左斯年原本是想着在小皇帝告诉他时,阻止这场婚事的。 但直到如今,婚事都快要筹办好了,就差一道圣旨了,到了必须要告诉他的时候了,小皇帝这才吞吞吐吐却又理直气壮的同他说了这事。 明摆的是不想让自己掺和他的婚事, 左斯年能怎么办? 既然他想趟这趟浑水,那就趟吧。 故而他只抬眸看了小皇帝一眼,目光中闪过一瞬小皇帝看不懂的情绪,而后神色平静无波澜地说了句, “既然皇上执意要娶,那便娶吧。” 小皇帝闻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就这么简单的同意了? 没有直接让他换个人选;也没有冷淡的表达不满;甚至连句不对都没有同自己说, 正讶然着,小皇帝就又听摄政王淡淡地说了句, “回去我就拟旨。” 说完之后,左斯年就就离开了御书房。 小皇帝看着左斯年越走越远、逐渐消失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底讶然中带着高兴的情绪渐渐变淡了, 有些怅然若失,像是失去了什么,却又捉摸不透,欲言又止…… 小皇帝摇了摇头,将这种莫名的情绪抛到脑后,心中就只剩下将要娶妻亲政的喜悦。 __ 封后的圣旨很快便下到了秦家, 这么出乎意料的皇后人选,自然是引的京中官员勋贵们议论纷纷, 尤其是之前参加赏菊宴的那些个夫人小姐,都是不可置信中夹杂着羡慕嫉妒。 “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庶女,她也配!” “赏菊宴那天我就看出来了,一个只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罢了,圣母皇太后怎么会同意皇上娶她?” …… 但秦家就不一样了, 自从秦如接到圣旨之后,不,应该说自从传旨的太监念出‘皇后’这两个字后,秦家上上下下都激动到不行, 这可是皇后之位,竟就这么如同天下掉馅饼般砸到了他们家头上。 最为激动的就是秦大人,传旨的太监刚走,他就起身笑得见牙不见眼地拍了拍秦如的肩膀, “如儿啊,以后进了宫可不要忘了秦家啊。” 完全忘了她根本不是秦家的女儿, 也完全忘了当初赵苏木找上他,说有个远方的表妹,想借着秦家的名头参加赏菊宴时,自己那不情愿的模样, 虽说最后看在银子的面上,他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却没对秦如抱有过什么期待,若是能进宫,撑死了也顶多是个答应常在之类的小妃嫔,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赵学士的这位远方表妹竟这么争气, 顶着五品小官庶女的身份,还能被选为皇后。 秦大人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但获利的可是他啊, 只要她顶着秦家女儿的身份进宫,那自己以后可就是板上钉钉的国丈了! ------------ 第40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40 秦大人简直狂喜好不好,还哪里顾得上其中的猫腻,完全被这巨大的惊喜给砸晕了脑袋。 秦如讽刺的垂了垂眸,敷衍的答应了声后,就说想回房休息了。 秦大人完全没听出来她的敷衍,连忙吩咐伺候在一旁的丫鬟,“快快,扶你们小姐回房休息。” 殷勤的不行。 看着这一幕的秦夫人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因着秦大人同赵学士的约定,秦夫人并不知道秦如不是秦家人,她只以为这个庶女士秦大人养在外面的私生女,借着赏菊宴的名头接了回来, 自家能出一位皇后,她当然也是高兴的,甚至自己女儿也能借着皇后姊妹的身份高嫁, 但一个私生女,就这么压在了自己女儿头上,还将要成为一国之母, 无论怎么,秦夫人还是有些气不顺的。 但不论谁有什么意见,皇上的成婚大典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按照惯例,皇上大婚,应该有太后主持婚礼,但圣母皇太后被禁足,小皇帝又不愿意让母后皇太后主持他的婚事, 故而他一直都没有派人去慈宁宫请兰珂。 小皇帝不乐意,兰珂也不稀罕去给他主持什么婚礼, 如今都快十一月份了,天气也一天天地冷了下来, 她待在点了暖炉的屋子里暖暖和和的不香嘛,干什么要在瑟瑟寒风中去给小皇帝主持婚礼,又不是多好的关系。 只有李嬷嬷有些忧虑,她看着自家娘娘坐在榻上,一颗小脑袋不断的点着,叹了口气, 转头看向坐在暖炉边小兀子上的谷翠与谷雨,有些纠结的道, “皇上到现在都没有派人来请,那咱们娘娘还要不要去给他主持婚礼?” 谷翠脾气比较急,当即就道,“当然不去,嬷嬷可别忘了他们当初是怎么对咱们的。” 李嬷嬷当然记得,也当然不想让自家娘娘去,“但若是不去的话,会不会影响咱们娘娘的名声?”她犹豫的是这个, “嬷嬷您这是关心则乱了,皇上都没派人来请,咱们娘娘去什么去,即使到时候传出来,也是皇上有错在先,又干咱们娘娘何事。” 一旁谷雨放下手中拨弄炭火的铁钎子,抬头道。 李嬷嬷还是有些纠结,“虽是这样,但咱们娘娘毕竟是长辈……”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听到这边动静,探头过来的兰珂打断, “不去不去,我才不要去呢。” 少数服从多数,李嬷嬷最终还是妥协了。 - 时间稍纵即逝,很快就到了小皇帝成婚这天, 因着小皇帝要娶的是秦如,是他大夏朝安插进来的探子,又抱着消耗大姜朝国库里银子的心思, 赵苏木筹备婚事时恨不得极尽奢靡。 但左斯年早就料到的事情,又怎么会没有防备。 故而等真正上手之后,赵苏木才发现,自己能动用只是小皇帝私库, 甚至因着小皇帝的私库,是直接继承的先帝的私库,而先帝私库里的银子,早被左斯年给挪了出去,以做西北军费的缘故, 赵苏木所能掌控的只是一个空得能跑马的私库, 但小皇帝将成婚大典交给他来筹办,可见对他的信重。 为了小皇帝的这份信重,赵苏木只能咬牙自己掏腰包,将这份银子给出了。 而且怎么说也是筹备一国之主的婚事,即使赵苏木再精打细算,也几乎将大夏朝送过来,让他贿赂姜朝上下官员的好大一笔银子,用了个一干二净。 也就是说,赵苏木完全是自己掏钱给小皇帝办了他的成婚大典。 然后,作为小皇帝如今最信任的臣子,他还要作为奉迎使去秦府,将准皇后迎回宫中, 这一天,赵苏木忙的是分身乏术,不过他也是乐在其中,毕竟小皇帝大婚之后就是亲政, 而以小皇帝的能力,必然掌控不了整个朝堂,到时候,就是他发挥的时候了。 帝后大婚,罢朝三日。 三日后的大朝会上, 已经在府中休养多日的宰相今日难得上朝, 他身穿绛红色朝服,金章紫绶,甚至连胡须都修剪的整整齐齐,上前一步,含手而握,躬身道, “摄政王,老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左斯年端坐在龙椅旁,一手撑着椅子扶手,闻言抬眼望去,狭长的眸子微眯,默然片刻,而后才道, “当讲则讲,不当讲则不讲,说话做事,宰相还是三思为好。” “老臣受教了。”宰相行礼,“只是有些话,老臣还是不吐不快。” “自先帝驾崩之后,摄政王您一直代为执掌朝政,其辛劳与付出,老臣与百官皆看在眼中。然如今皇上大婚已过,也该龙御天下,正式亲政。 为了社稷安稳,为了黎民百姓,还请摄政王以大局为重,早日放权,还政于皇上。” 宰相话音刚落,之前他联系过的官员们便一个个出列, “臣附议。” “臣附议。” …… 而原本只是正常上朝,并不知道会有这一出的众位大臣们,见是朝中声望颇高的宰相带头,又有这么多同僚跟随, 隐晦地左右对视了下,大多数也选择出列附议,赵苏木跟在后面,顺着大流站了出来。 一时间,附议声如潮涌般逼迫着坐在上首的左斯年。 坐在龙椅之上,一直如同摆设的小皇帝,看着下面百官应和的场面,有种天下尽归他掌控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九五至尊么? 小皇帝侧头,想看看摄政王此刻是什么表情,惶恐?忐忑?还是不可置信?亦或是都有。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 左斯年靠在椅背上,修长指节漫不经心的叩着椅子把手,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一点也没有小皇帝想的那些情绪。 只不过,小皇帝没看到的是,左斯年看向众人的眸色极深,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而后,他唇角的弧度渐深,低沉的笑了声,“还政?好啊。” ------------ 第41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41 赵苏木着急忙慌地不到一个月就将小皇帝的大婚给漂漂亮亮办好了,不就是为了今天这出戏嘛? 人家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唱上这出嘛? 他又怎能不如了人家的意呢,也好让他看看,这满朝堂还有多少心怀鬼胎之人? 左斯年随意地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紧要的琐事,然而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同惊雷般在朝堂上炸响。 小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闻言一瞬间狂喜,摄政王竟真的答应了?他竟真就这么容易的答应了? 那这不就意味着,之后他就是真正能执掌天下大权,说一不二的皇上了? 意识到这点后,小皇帝激动到浑身颤抖,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克制住自己不从龙椅上站起来。 宰相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没想到摄政王竟然会如此轻易的松口,自己之前准备的那些说辞完全没派上用场, 虽然他直觉这里面有什么不对,但当下却也想不出什么,只拱手道, “摄政王深明大义,是老臣狭隘了。” 大殿内的气氛因左斯年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而变得异常紧张,所有大臣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左斯年却仿佛置身事外般,依旧坐在那里,只微微低垂下眼睑,让人看不分明他脸上的表情。 赵苏木虽是侍讲学士,站的位置却也不怎么靠前,更是看不真切左斯年的神情, 只从那微低着头的阴影中,恍惚地能捕捉到几分摄政王如今的阴郁与失意, 看着这一幕,赵苏木心中难掩快意,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事情成了! 不枉昨晚给他那好岳父服下那枚珍贵的解药,让他今天有精力出现在朝堂上,正言直谏。 不过之后……他还是继续病着为好。 出了此等大事,朝中众臣震惊过后却是更为安静,大殿之上也是落针可闻…… 今日是小皇帝成婚后的第一个早朝,没有大臣会在今天找什么晦气,本就没准备上奏什么重要之事,更别提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摄政王坐在上首沉默不语,底下的大臣也一个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像是锯了嘴的葫芦。 而上首的小皇帝,得了摄政王的一句准话,就已然兴奋地按耐不住,见朝上也无人开口,直接大手一挥,宣布了散朝。 虽是如此,但摄政王还在呢,即使左斯年刚刚宣布了放权,但这几年积威甚重,他还没动地方呢,其他文武百官如何敢走? 小皇帝看着这一幕,兴奋的神色稍稍退却,面色也瞬间阴沉下来。 左斯年似有所觉,却并没有心思理会,只面色不虞的起身离开。 他离开之后,朝臣们这才陆陆续续、三三两两地小声议论着走出大殿, 今日这变故,真是始料未及啊! 眼看着朝臣们在自己出声后一个个纹丝不动,又在摄政王起身后纷纷离开, 小皇帝的面色更为难看,他愤怒,不满……还有丝没说出口的慌张与害怕。 此时赵苏木自是还没离开,今儿他好不容易集百官之力,逼的摄政王放权,还没好好的在小皇帝跟前为自己表功呢,怎么会走? 看到小皇帝这般神色,赵苏木急忙上前安抚,“皇上莫急,今日之事太过于突然,诸位大臣们定是还没回过神来,待您亲政之后,届自会万众归心,四海臣服。” 小皇帝被赵苏木所描述的未来吸引,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神色也和缓了下来, 他将张开的手掌紧握,仿佛已经看见将天下局势握在掌中的那天, “赵卿所言极是,这天下本就是朕的,待朕亲政之后,朝臣们自会归心。” 畅想了一番之后,小皇帝这才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赵苏木,“赵卿放心,你的功劳朕记着呢,想要什么官位尽管提,朕保你能得偿所愿。” 很是志得意满的样子。 饶是赵苏木都没想到,小皇帝能这么大方,他连忙躬身行礼,恭身感激道, “多谢皇上隆恩,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殿内氛围融洽,二人‘君臣相得’至极。 — 但殿外的左斯年却恰恰相反,尽管现如今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他的心情却怎么也算不上好, 刚才朝堂之上,他看着虽漫不经心,但视线一直都注意着台下众人, 谁站出来支援丞相迫他放权,谁始终没站出来,谁第一波站出来,谁又是随大流站出来,他都看的一清二楚,也都心中有数。 但有一人,却是左斯年如何也没想到的,他,竟然也会站出来声援, 那人就是先太子太傅,王安。 自从先太子被大皇子斩杀后,王安此人在朝堂上就如同隐形一般,每日只上朝点卯,从未再主动参与过朝政, 左斯年一直以为他是受不住先太子骤然去世的打击,悲痛欲绝之下,才了没有了参与朝政的心思。 毕竟先太子是他倾注了无数心血与期望的弟子,又是所有人心中温和宽厚、仁义聪慧的明主, 论起王安对先太子的感情,恐怕就是他那两个儿子都远远不及。 但左斯年却实在是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想错了…… 因为今日,王安他站了出来! 这是自先太子去世之后,他第一次参与朝政,还是第一波站出来附议声援宰相的, 像是生怕他不放权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最有力的一张牌都打了出来, 似是想要借助先太子生前的声望,迫使自己放权,只不过他答应的过于干脆,才没了王安开口的机会。 但以左斯年的了解,王安极有自己的主张和见解,并不是那种随波逐流之人,也不是轻易就能请动之人, 若是自己不愿意,别说是宰相领头了,就是朝堂上所有人都站了出来,他也不会挪动分毫。 想到这里,左斯年眸光不由得更冷了几分,为了让他还政,大夏朝那边还真是下了血本啊,连王安都暴露了! 思及此处,左斯年心中还隐隐有些猜想,若王安是大夏之人, 那先太子一事,大夏有没有掺和,王安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事后的沉寂,他是后悔?愧疚?亦或是听从命令的潜伏? 左斯年左手不住地转动着右手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那些曾被忽略的细节,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线索,种他脑海中逐一浮现, 不断思索……不断确定……墨玉扳指转动的越来越快,如同他那不断翻涌地情绪,愤怒、不甘、还有仇恨…… 尽管已经时至今日,他仍感受到心头一阵阵席卷的钝痛。 在悲伤与愤怒的交织中,左斯年微垂下眉眼,在宫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慈宁宫。 ------------ 第42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42 在小皇帝筹备大婚的这两个月来,他虽不是日日,隔三差五却也总是会抽出时间过来, 谁让小丫头铁了心要留在慈宁宫,也不知母后皇太后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 以至于到如今,从前殿到慈宁宫的这条小路,他走的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李嬷嬷又一次收到摄政王过来的消息时,已经很是习以为常了, 但这深秋季节,最是一场秋雨一场寒,昨个一场雨下下来,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今日虽已放晴,可出了殿内,寒风轻掠,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盘旋几圈后,又无力落下, 即使阳光偶尔照拂,也难以驱散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阴冷。 自家娘娘自幼便体弱,可受不得外面这寒风,在外面多站一会儿,李嬷嬷都怕她起了风寒, 李嬷嬷思量了下,使人将殿后园中的一处亭子四周用厚厚的棉布帘子围了起来, 又在四角都点上炭盆,四处检查一番,确定没有地方漏风,这才挥退众人,将摄政王领至此处。 左斯年此时心绪难平,也就没顾得上注意这些琐事,只如以往那般随着李嬷嬷朝里走去, 待到了被围的严丝合缝的亭子后,他环顾四周,对亭内暖意融融的环境满意点头。 母后皇太后娘娘的这番布置还是颇为贴心的,虽然外面的这点寒意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小丫头看着就体弱,还是暖和点为好。 左斯年并不清楚慈宁宫的内情,故而看到这些下意识以为是母后皇太后吩咐人准备的。 李嬷嬷将摄政王领至亭子,又上了茶果点心,将他安顿好后,这才躬身行礼告退。 出了亭子,李嬷嬷如同往常那样,将附近的宫女太监们支走,而后进殿将摄政王过来的消息禀告给自家娘娘。 — 殿内, 此时时辰尚早,兰珂才刚刚醒来,眼神还带着几分迷糊,头发也散乱着,显然还未梳洗, 她无视身后轻手轻脚替自己梳理头发的谷青,只眯着眼靠在榻上,倚着抱枕,一点一点的打着盹儿, 榻边燃着炭盆,室内暖意融融,全然没有深秋的寒意。 谷翠正坐在炭盆旁的小兀子上,细心地用火钳翻动着炭盆上烤着的栗子,在火焰的舔舐下,那些栗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弥漫在屋内, 兰珂似乎闻到了什么,鼻翼微微的动了动,像只被香味诱惑了的小馋猫一样,迷蒙地眨了眨眼睛,而后慢慢睁开,声音中带着几分软糯与娇憨地道, “好香呀,谷翠你在烤栗子吗?” 谷翠闻言笑着抬头,看向榻上的兰珂,“是啊娘娘,您昨儿不还念叨着想吃烤栗子嘛,奴婢今一大早就让御膳房送了些栗子来。 这可是宜兴前两日送来的贡品,最是香甜软糯,娘娘快醒醒神,洗漱过后,这栗子也就烤好了。” 一说起吃的,兰珂瞬间就不困了,在旁边小宫女的伺候下洗漱过后,连发髻也没梳,只让谷青随意用根发簪将头发松松挽住,就凑到了炭盆旁, 谷翠自是了解娘娘性情,早就料到了她会这般,故而在回过话后,就叫了两个侍立在旁的小宫女净手后过来与自己一起, 将已然烤好的栗子剥开,又细细捻去内皮,把金黄绵软的果肉放到旁边的高足青瓷盘中,此时也已有小小一摞了。 兰珂过来时,栗子肉正热乎着,她一个劲地吃了不少,谷翠又领着人剥了好些, 李嬷嬷进来时,就看见自家娘娘抱着个盘子,正一个接一个朝嘴里塞栗子肉呢,她忙不迭地过去,将青瓷盘夺了过来,忍不住唠唠叨叨地道, “哎呦我的娘娘啊,这还没用早膳呢,就吃了一肚子的零嘴,可再不能吃了,是要积食的。” 又转过头去抱怨谷翠,“谷翠你也真是,还不知道咱们娘娘嘛,吃起东西来那是一点节制也没有,少剥两个尝尝也就罢了,好歹先用过膳啊。” 谷翠默默地听着嬷嬷的话,心虚地忙将剩下烤好的栗子都收拾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纵着娘娘了,可看着娘娘一个接一个地吃得那么香甜,她怎么忍心拦着。 前两年娘娘受了那么多苦,如今她是无论如何也硬不下心来。 兰珂眼睁睁看着栗子被收走,忍不住鼓了鼓腮帮子,委委屈屈地将手中剩下的栗子肉放下,弱弱软软地道,“好嘛,先用早膳嘛。” 兰珂心下叹气,这两日温度降了下来,天气愈发显得寒凉,昨儿个晚上,许是怀孕的缘故,特别想吃栗子,念叨了好几次, 没想到今儿一大早,谷翠便给她烤上了,不免就多吃了几个,结果就被嬷嬷念叨了。 嬷嬷就是这点不好,零零碎碎地什么都要管上一管。 好吧,兰珂也知道嬷嬷是为自己好,她同谷翠谷青一样,从原主出生后就这般照顾着原主,也是原主父母默许的, 除非她能彻底改了自己的性子,否则她们是不可能改变的,可那就是OOC。 唉,希望孩子出生后,嬷嬷能将大半精力转移到孩子身上吧,兰珂不着痕迹地抚了下肚子,希望地想。 算算日子,孩子也有一个多月了,嬷嬷应该也快发现了。 因着在过去两三年中挨饿受冻,这具身体又本就有些先天不足,原本在护边大将军府已经调养得还算规律的月事也变得不太准,但两三个月也总归是会来一次的, 更别提在掌握宫权后,李嬷嬷便将太医院的妇科圣手请了过来, 当然,不是为了生孩子,主要是为了调养自家娘娘来月事时越来越难耐的腹痛。 圣手的医术确实高超,兰珂只不过喝了半个月的药,当月便来了月事,腹痛也好了大半,之后就是慢慢用膳食调养了。 到如今兰珂的月事已经快趋于正常,等过段时日,若是她还不来月事的话,李嬷嬷定是还要将圣手请过来把把脉的。 兰珂想着这些的时候,李嬷嬷将她夺过来、装有栗子肉的高足青瓷盘递给一旁的小宫女, 又指挥着屋内剩下两个小宫女将烤好的、没烤好的栗子都拿下去。 殿外,正准备进来的天玑恰撞上从屋里退出来的宫女,她耳尖微动,听见了屋里的动静,便静悄悄地退了出来。 ------------ 第43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43 又给那些小宫女分派了些活计,让她们各司其职去了,而天玑自己则是守在了外面,直到听见里面的人要出来了,这才离开。 自家娘娘与摄政王的事情天玑一开始也不知道,李嬷嬷瞒的很好,但她自小习武、耳聪目明的,日子一长,还是发现了些端倪, 她知道因着自己是摄政王送进宫来的,嬷嬷她们怕她多少还是会顾虑着摄政王一些,才瞒着没告诉她这件事。 但自她从摄政王府出来的的那刻起,母后皇太后娘娘就是她唯一的主子了,她是绝不会背叛娘娘的,即使是摄政王也一样。 李嬷嬷找了个由头将几个小宫女都撵出去后,殿内只剩下她们主仆四人,她这才将摄政王过来的消息说了, 这段时间摄政王来的频繁,李嬷嬷又本就没有准备瞒着谷翠与谷青,她们自然知道了自家娘娘与摄政王的关系, 猛然得知这事后,两人皆是一惊,慌乱不已。 但等拐过弯来,自然都会帮忙瞒着,甚至每次摄政王过来时,她们比李嬷嬷还要更为积极些, 归其原因,不过是心疼自家娘娘罢了。 毕竟自家娘娘刚刚及笄就被接进宫来,不久后又成了寡妇,娘娘她今年才多大啊,就要在这深宫里苦熬上一辈子, 摄政王又是龙章凤姿,与自家娘娘颇为相配,她们怎么能不积极呢。 这次也是一样,听到摄政王过来的消息,谷翠与谷青两人忙收拾起来, 一人去箱笼里将她为娘娘新制的宫女服拿出来给娘娘换上,一人忙上前给娘娘梳上制式的宫女发髻, 等兰珂换好了衣裳,准备出门时,李嬷嬷又拿了件素净的薄披风过来,仔细地给她披好,最后还塞了个手炉到她怀里,这才放她出去。 出了内殿,兰珂捧着手炉沿着回廊朝殿后园子的方向走去, 左斯年前天过来时,她偷偷让他给自己带嬷嬷不让多喝的果子露,今儿定是带来了, 眼看着快到了亭子,她圆润的鹿眼微弯,露出了个期待的笑容,加快脚步,布履轻盈地朝那边过去。 转过假山,兰珂抬眼便看到亭外有一男子负手而立, 他身量极高,俊美无俦,面容却十分冷淡,眼帘也低垂着,鸦羽长睫在眼睑投下淡淡暗影,无端地透出几分寂寥。 兰珂欢快的脚步慢下,似乎有小动物般的直觉,她敏锐地察觉到他此时的心情不好。 听到前方细微的脚步声,左斯年抬眸,眉眼间的冷意消散了几分,神色也柔和了许多, 他快步朝兰珂这边走了几步,伸手轻牵起她白嫩的手指,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度,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手也没松开,就这么牵着她进了被仔细围好的亭子。 亭内炭火正旺,暖意融融,左斯年细心地帮她把披风解了下来, 兰珂刚一进亭子,就注意到了炭盆上正温着的果子露,圆圆润润的小鹿眼,一眼一眼地偷觑着,满是渴望的样子, 披风一被解下,她将手炉随手一放,就兴冲冲地去拿装着果子露的玉壶汤瓶, 然而汤瓶被炭火烤得温热,兰珂刚一碰到就被烫得猛地缩回了手,忍不住小声惊呼出声,眼眶也有些微薄红。 左斯年见状,忙将手上的披风随意放下,两步来到兰珂身旁,俯身蹲下, 一手轻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指轻轻拉开,仔细检查。 看到她细白指尖微微泛红,左斯年忍不住心疼道,“这么着急做什么,就是给你带的,我还能不给你喝不成?” “没事啦。”兰珂轻轻抽回手,软声道, 不过是被烫了一下,兰珂没觉得有什么,但这具身体从小娇生惯养,怕疼的紧,即使她极力忍耐,但眼睫轻颤间,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滑落, 左斯年叹了口气,伸手拭去兰珂脸上的泪珠,而后起身出了亭子,从隐在暗中的瑶光那儿拿了药膏回来,动作轻柔地涂抹在她的指尖。 涂完药膏后,左斯年抽出帕子将手上残存的药渍擦净,这才伸手从温热的汤瓶中倒了碗果子露,推到兰珂面前, “小心些。”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没有丝毫不耐。 兰珂本就迫不及待,敷衍地应了两声后,马上便将面前的甜瓷碗捧了起来, 不过到底还是记着些刚才的教训,只先微微抿了一口,确定不是很烫后,才放心地继续喝, 清甜甘爽的味道在舌尖上蔓延,兰珂捧着甜瓷碗,小脑袋左摇右晃,极为满足的模样。 左斯年坐在一旁,微垂着眼眸视线专注地看着她小口小口啜饮着果子露。 “没啦,”喝完之后,兰珂讨好地、一点一点地,又将碗推了过去,软声撒娇道,似是知道他会更纵容她般。 左斯年也不负兰珂所望,又给她倒了一碗,不出所料地看到对面的小姑娘软软欢呼了声,潋滟漂亮的眸子也微微眯起,颊边两个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 喝完这碗后,兰珂舔了舔唇,放下甜瓷碗,没再继续将碗推过去。 细白漂亮的指尖蹭近,拉住了他一小截衣袖,左斯年垂眸,不期然就看到她澄澈乖软的眼眸, 他拉过她的手,顺势把她抱到腿上,姿态亲昵地搂着, 兰珂顺势勾住他的脖颈,像只粘人的小猫一样,用颊边软软的肉蹭了蹭他,“你怎么啦?有什么不开心吗?” 左斯年闻言转头看去,就见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担忧,长睫毛微垂着,像是在因为他的不开心而不开心。 左斯年唇角勾起淡淡一抹笑,“从哪儿看出来的?” 他自认为自己控制的很好,没在她面前流露出一丝不好的情绪,却不知她竟看了出来。 兰珂的身子朝他怀里凑了凑,耳朵贴在他的胸口,“这里告诉我它不开心。” 左斯年心尖蓦地一软,内心深处翻涌着的种种情绪像是被细细密密地包裹,被柔软地、温暖地抚慰, 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见她伸手在自己心口一抓,合拢掌心递到他面前, “送给你呀!”她嗓音轻轻软软的,还带着几分清甜。 ------------ 第44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44 “什么?”左斯年有些不解, 兰珂攥着的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漂亮的眼眸微弯,冲他软软的笑, “不要不开心啦,我把我的开心送给你呀。” 炭火跳动下,她白嫩的脸颊被映上层温暖的光晕,让左斯年觉得自己整个人也暖融融的。 他伸手包裹住自己面前白皙的手,眼底是说不清的温柔缱绻, “嗯,我收下了。”他的嗓音无端有些沙哑,听起来却又别样温柔。 兰珂将小耳朵又贴在他的胸膛听了听,眨巴下眼睛,一本正经的道,“我听到它笑啦。” 小姑娘的声线绵软,语气中还带着几分俏皮的可爱,仿佛真的从他心跳中听出了笑意。 它笑没笑左斯年不知道,但左斯年却是真的笑了,他的胸膛因着笑声起伏而微微震动,这又何尝不算是‘心笑了’呢。 经过这一遭,左斯年郁积烦闷的心情彻底好转,就连当兰珂好奇询问他刚才为什么不开心时,他唇角都勾了抹笑,语气温和的淡淡道, “一些事情没想明白罢了。” “没想明白就不要想了啊,有些事情就是想不明白的。”兰珂窝在左斯年怀里,轻晃了两下脚,随口应道。 左斯年闻言微怔,随即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眉目都似是舒展了开来,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却是身在其中不自知了。 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有的是时间审问真相,何必在这里庸人自扰。 垂眸望着自己怀中眉眼澄澈乖软的小姑娘,左斯年动作轻柔的低头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很轻,一触即离,不含丝毫情欲,全是柔情缱绻,纯粹温柔。 兰珂眨巴了下眼睛,微歪了歪头,表情似是有些茫然,呆愣愣的摸了摸唇,过了片刻,似是才反应过来,脸颊逐渐漫上一层羞色,鼻尖耳垂也都染上了些许薄红, “你,你怎么随便亲人呀。”她脸上羞红未退,说这话时有种说不出的娇。 左斯年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勾,笑意丝丝缕缕弥漫开来,爱怜的抚了抚她的秀发,低声哄着。 兰珂不似埋怨、倒像是娇嗔般地‘哼’了他几声,便又窝在了她怀里,碎碎念地同他说起最近发生的事。 大到园子里搭了个秋千,小到今早自己栗子吃得多了挨了嬷嬷的说……各种琐碎的事情,一无巨细,絮絮叨叨,全都说给了左斯年听。 兰珂嗓音绵软,说话都透着股子甜,却又不显得粘腻,听起来轻轻软软,像是缠绵的微风,丝丝缕缕绕耳间, 左斯年认真听着,不时回应两句,两人气氛正好。 最先是左斯年慢慢引着兰珂说这些的,两人相处的时间自然有限,他想要更了解她些。 慢慢地不用他引着,兰珂就会事无巨细地分享她生活中发生的种种。 一开始听到她挨了嬷嬷的说,左斯年还以为她被欺负了,在他看来,他家的小姑娘单纯善良,软乎乎的好欺负极了, 不过等他了解之后,发现慈宁宫的确待她挺好,他也就放心她在这儿再待一段时间了。 当初他之所以没强硬地将她从慈宁宫带出来,她不愿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察觉到风雨欲来之势。 若这时候他大张旗鼓地迎娶摄政王妃,无疑便是将她置于众人视线,将自己的把柄摆于人前, 他不怕露出软肋,只是担心她的安全。 故而左斯年才没过多干涉,依旧将她留在慈宁宫,想着等到风波平息再接她出来。 许是他的怀抱过于令人心安,窝在他怀里的兰珂说话声越来越小,尾音也拖得长长的,轻轻软软,渐渐没了音响, 左斯年侧了侧头,垂眼看去,就见她枕在自己臂弯里睡着了,长长的睫羽低垂,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张着,似是睡着时还有句话含在嘴里。 左斯年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弯了弯唇,抱着她起身拿上之前随手放的披风,挨着炭盆又坐了下来,把披风给她盖上, 兰珂只软软哼唧了两声,就又被轻拍着哄睡熟了过去。 左斯年就这么搂着她,心中尽是安宁。 兰珂没有睡太久,迷迷糊糊醒来时,便看他那刀削斧凿般的冷峻侧颜,在一旁炭盆中跳动的火光映照下,仿佛被镀上一层暖光,睫毛卷翘的阴影映落在鼻梁上,看起来格外的好看。 她忍不住伸手,悄悄的摸了下他睫毛映落下的影,细白指尖触及他鼻梁,感受到的是他肌肤的暖,指尖轻颤, 下一秒,她的手指被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攥住,摩挲着她的指腹,又从指缝中分开,直至十指交缠。 兰珂任由她握着,清晰的感知到从对方手掌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他的体温。 “王爷。”她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拖长尾调软乎乎的喊,带着点儿刚睡醒时的娇气,在他怀中蹭了蹭,像只猫儿似的眯了眯眼睛, 火光的映照下,圆溜溜的小鹿眼中满是依恋, 左斯年低低的应了声,似是极为欢喜她的依恋,唇角抑制不住的勾了勾,眉眼微翘。 直至外面太阳高升,瑶光在外面轻拍了拍帘子,“王爷,该走了。” 左斯年知道,这是御书房那边传来消息,赵苏木准备出宫了。而他必须在赵苏木出宫之前,赶着去见宰相一面。 宰相被下毒之后,他就得了消息,由此他也算是反向推断出宰相还是忠心的。 但西夏秘药,饶是他,也没有解药,只能先按耐不发,毕竟逼他放权时必是会用到宰相,他的安危暂时无碍。 甚至为了让宰相在早朝时有精力率领百官逼迫他放权,他们说不得还要自己喂解药,而今儿早朝时宰相中气十足的模样也确实证明自己猜对了。 但这之后就不一样了,自己已然放权,宰相便是接下来的那块拦路石了,说不得会被一脚踹开,他得去提醒一二,救上一救。 ------------ 第45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45 兰珂自然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不自觉地瘪了瘪嘴,伸手拉住他的大掌,眼巴巴地望着他,软声道,“你又要走啦。” 尾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透着股莫名的可怜。 左斯年轻抚她发顶,耐心安慰,“乖,忙完这几天,我就能多陪你了。” 兰珂委屈地转过半边脑袋,连颊边小小的梨涡都抿了出来,轻声哼了几句。 左斯年知道这是还没哄好,这阵子他来的虽勤,但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每次都待不了多久,她有情绪也是正常的。 但西北大夏陈兵边境虎视眈眈,朝堂上亦有奸细尚未查明,小皇帝还被撺掇着要亲政。 他虽是要借着这次亲政将朝中奸细蛀虫一举查清,但在这之前,他必须将朝中各项事宜都安排好,以确保小皇帝亲政之后,各个地方重镇与军中都不出乱子。 不过等这两日过去就好了,届时小皇帝亲政,他这个摄政王自是没了用武之地,也就空闲下来了,只等着引蛇出洞后一网打尽便好。 左斯年侧头吻了吻她抿出来的小梨涡,将她颊边碎发理至耳后,低声哄道, “想不想出宫逛逛?过几天我空闲下来了便带你出宫去玩儿怎么样? 宝福楼的间笋蒸鹅可是一绝,一直想给你带,但这道菜刚出锅那会儿最好吃,等出宫后咱们去尝尝?”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磁性,此时柔着声线诱哄,让兰珂的耳尖都有一丝轻颤,又被他描述的美食吸引,忍不住转过头来, “真的?不许骗我。”兰珂当然想出宫去玩儿,都说京城最是热闹繁华不过,她从西北来到皇宫,却连宫门都没出过,早就憋坏了, 更别提他说的那道间笋蒸鹅,连尝遍美味的摄政王都觉得好吃,那会是什么滋味?兰珂不知道,兰珂想尝尝, 但当她回过头来,便撞入一双氤氲着缱绻的眸子,她的心跳蓦地加快了几分,像是被什么蛊惑般, 兰珂忘了想说什么,只呆愣愣的注视着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 左斯年抬手遮住她的眼睛,纤长的睫毛一下一下扫过掌心,他嗓音微哑地道,“你可别招我了。” 左斯年喉结滚动了两下,将手从她圆润的眸上移开,抱着她起身,没管有些发麻的双腿,稳稳将她放到身下凳子上, “放心,我何时骗过你,等我空闲下来,便带你出宫。” 而后俯身轻声开口,“我走了。” 兰珂不情不愿点头,不知何时又攥上他衣袖的手也松了开来, 左斯年眼眸低垂着,漆黑色的瞳仁中倒映着兰珂的面容,眸底深处却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硝烟已然弥漫,无形的战争即将开始,无人知道他究竟背负着怎样的责任, 即使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但失败的代价却是国破家亡! 他必须慎之又慎,绝不能输。 临走前,左斯年终是忍不住,温热的掌心扶住后脑,撩开兰珂额前的碎发,唇落于她额头、鼻尖,而后慢慢下移,在她柔软的唇上亲了亲,神情温柔,珍重无比。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兰珂眼睫簌簌颤动,眼眸微闭,感官便更为清晰,但还未反应过来,熟悉的气息便已然远去。 兰珂睁眼,看着他离开。 左斯年走出亭子后,又细心地将掀开的棉布帘子围好,这才离去。 李嬷嬷同谷翠谷青都在各处拐角守着,眼看到摄政王出来,谷青一如既往引着他出去。 李嬷嬷同谷翠则是一同进了亭子,只一眼,她便看见了桌上的汤瓶,不用问她都知道里面原是装什么的,上前颠了颠,果不其然空了,她忙问了句, “娘娘可是热着喝的?如今天凉了下来,可不能再贪凉了。” 在兰珂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后,她才松了口气,又略有些埋怨道,“吃了一碟子栗子,又喝了这么一瓶果子露,老奴看娘娘您今儿是不打算用早膳了。” 兰珂懊恼的垂了垂眼眸,糟糕,又忘让左斯年把这汤瓶一并带走了。 不过这也怪不到左斯年头上,他只以为兰珂一个小宫女在这慈宁宫,即使有他的这层关系在,也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故而才颇为纵容的让带什么就带什么。 哪里知道她这是因着嬷嬷管着不许她多吃伤了脾胃,才找他这个纵着她的人呢,最重要的是,嬷嬷还管不到摄政王头上。 兰珂这次却是不心虚,她伸出两根细白的手指在嬷嬷面前比划,绵软的嗓音中带着点小得意,“我今天只喝了两碗哟。” 前两次兰珂让左斯年给她带果子露时,他没经验,像之前带满满一匣子糕点那样,都是带一整汤瓶, 但糕点拿回去还能慢慢吃,但因着她几次三番喝果子露喝太多给自己灌了个水饱的缘故,嬷嬷便每天只许给她上一盏, 若是将汤瓶拿回去,定是要被嬷嬷没收了去,兰珂只能在外面喝完, 左斯年又禁不住她撒娇缠磨,两次都让她如了愿,然后今天汤瓶里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两碗的量了。 李嬷嬷看到自家娘娘这眉眼俱是得意的小模样,将到唇角的笑意忍住,依旧绷着脸道, “那想必娘娘定是还有胃口用早膳,老奴这就使人去取?” 兰珂一听这话,原本还举在嬷嬷面前的两根手指悄咪咪的又放了下来,圆润的小鹿眼也瞬间耷拉了下来,眼睫低垂,一副无辜又带着些许懊悔的模样。 李嬷嬷终是没忍住,流露出几分笑意,谷翠在旁看着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兰珂在这儿待的舒服,回去换了身衣裳后又回了这边,谷翠已经将她平日里惯用的物事儿,还有打发时间的小玩意都让人送了过来。 李嬷嬷则是去吩咐厨房将早膳温着,确保娘娘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就能立时传膳。 —— 皇宫外, “王爷,回王府?”车夫架着马车朝里问, 左斯年坐在马车内,摆了摆手,“不,去翠茗茶楼。” 车内,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茶水有些凉了,他没再碰,只指尖在杯沿轻敲了几下。 ------------ 第46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46 车夫架着马车朝翠茗茶楼驶去, 半道上,左斯年挑起车帘,看着外面不甚明媚的天气,目光朝远方瞥去,不知在看些什么,口中却淡声问道,“茶楼那儿,人到了吗?” 瑶光坐在马车一角,身形几乎融入了阴影之中,闻言立刻回道, “半个时辰前已经到了,这时候只怕是以为您在故意晾着他呢。” 左斯年眉梢微挑,声线听不出起伏,“他这么想倒也不算错。” 将挑起的车帘放下,左斯年回过头来又问了句,“没被人察觉吧?” 瑶光摇头,“放心吧王爷,宫里的暗线是早就埋下的,从没启用过。茶楼是我们的地盘,开阳也在那儿守着,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左斯年微微颔首,没再说什么。 很快便到了翠茗茶楼,左斯年被引着从后门进去,悄无声息地上了顶楼雅间, 顶楼是特意预留出来供他商谈议事的地方,隔音很好,但饶是这样,才走至门前,左斯年便听见一道洪亮的声音已然穿透门扉,传入他耳中, “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既不让走,也不露面,难不成是要将老夫囚在这里不成?” “扣押朝廷命官,如同谋反,即使是摄政王也难逃责难!” …… 左斯年立于门前,神色平静,仿佛并未听见宰相所说的话。 他深知宰相是什么性情,对方对他的不满与偏见早已根深蒂固, 更何况今日早朝,宰相才率领百官逼迫他还政于皇上,宰相会以为这是场鸿门宴再正常不过, 左斯年自是不会在意他的态度,他此刻思量的是宰相所中的西夏秘药的解药,药效竟这般不可思议。 前两天还病恹恹,躺在床上连起身都困难的人,今日竟能如同常人一般行走坐卧,甚至连这骂声,都是中气十足的, 就是不知道这解药是在透支生机,还是真能补充生机了。 没再多想,左斯年推门而入,便看见说累了的宰相正给自己灌了杯茶水, 一杯茶水下肚,略微缓解了喉间的干渴,不期然听到开门的动静,宰相抬眼看去,就看到将自己约过来便关在这里的摄政王, 他并未起身行礼,只冷哼一声,将手中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 “摄政王费了这么大代价,悄无声息地将老夫约过来,却又置之不理,是为何意?难不成真要囚禁老夫不成?” “宰相说笑了。”左斯年唇角微勾,姿态闲适的走到茶桌旁,坐在了宰相的对面,“宰相既然敢来,不就笃定本王不会动你吗?” 说话间,他朝后摆了摆手,一直守在屋内的开阳立马会意,抱拳行礼后便退了出来,关上屋门,在外面守着。 宰相的神色并未好转,“事无绝对,况且老夫今日迫还政,已是狠狠得罪了你,摄政王若要报复,老夫也无可奈何。” “哦?那宰相为何还要赴约?”左斯年眉头微挑,手肘撑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宰相的双眸,漆黑的瞳仁带着强势的压迫。 宰相不闪不避,略有些浑浊的眼眸直直的对上了左斯年那双幽深的眸子,神色肃然,出口的嗓音虽然老迈,但却透着股破釜沉舟般的坚决, “王爷送来的密信上说有关乎姜朝生死存亡之大事,却又语焉不详,老夫自是要来问个明白。” “此行虽有极大可能是你专为老夫设下的鸿门宴,但事关国家存亡,即使你是诓老夫的,老夫也必须一探究竟。” 他说的斩钉截铁,心下却暗暗心惊,摄政王如今不过二十有余,眼眸深处却连他这个年过半百之人都有种深不可测之感。 左斯年听到宰相如此说,浑身的气势一收,眸光微动,唇边浮起一抹笑容,上半身又重新倚回靠背上,仿佛刚才从未发生过什么, “宰相高义。”他真心实意地道。 “那摄政王可否告知老夫,是否真有关乎我大姜朝生死存亡之大事?”宰相紧接着追问,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左斯年的一举一动。 左斯年却并没有立时便说些什么,他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了口,这才不紧不慢的出声, “上好的太白顶芽,宰相不细细品品?” 宰相哪有心思喝什么茶,只随意地又倒了杯,喝了一口,并没喝出什么滋味。 其实论耐心,他能做到宰相这个位置,自是不会输给摄政王,但关乎国家存亡之事过大,看摄政王这样子也不像是无的放矢,他心中急切,才没了耐心。 左斯年品着茶,似随口闲聊般说了句,“听闻宰相前些时候一直病着?” 眼看着摄政王顾左右而言他,宰相心下再着急也只能耐下心来回着闲话, “不过偶感风寒罢了,只是老夫年纪大了,病势缠绵,也就难免休养的久了些,好在女儿女婿孝顺,一直悉心照顾,这才得以康复。” 说到此处,宰相的语气微微一顿,还是忍不住试探的说了句, “也是老天保佑,刚好赶上皇上大婚亲政。” 左斯年轻笑了声,狭长的眸子微眯,屈指在茶杯边缘敲了敲,颇有深意道, “宰相不会真以为有什么老天保佑吧?朝堂争斗,所有的偶然都是有人刻意为之。” “摄政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宰相闻言,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刻意而为?所有的偶然都是刻意而为? ------------ 第47章 (小修)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47 摄政王的话一遍遍在他耳边回想,宰相本就是个聪明人,自然察觉出了他话中的深意, 需要他这个文官之首率领百官与摄政王对峙,迫他还政于皇上时,他缠绵已久的‘风寒’立时便好了, 若这不是偶然,那他得的究竟是‘风寒’吗?或者说,他的‘风寒’是否也不是偶然? 想到此处,宰相不禁僵了瞬,一阵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头蹿到脚,冷汗也渗湿了后背, 有人已经对他下手了,他在朝中的行事甚至都有对方的推动,可他却还一无所知。 看到宰相如此模样,左斯年垂了垂眼帘,将手里一直把玩着的茶杯放回桌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声音不大,但在这静谧的屋内,却足够惊醒对面陷入自己思绪的人,而后他才意味深长地道, “说病就病,说好便好,这般手段,宰相可要好好思量思量这下药之人才是,毕竟本王还政之后,你可就是剩下的那颗绊脚石了。” 宰相老迈的面容渐渐绷紧,放在桌上略显苍老的手缓缓攥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摄政王能想到,宰相又如何想不到呢,他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又灌了杯茶水,勉强冷静的思索着幕后之人, 先是让自己得了风寒,无法真正察其言、观其行、识其骨、辩其心,辨别皇上的真实才学,只能听旁人传话;再大婚亲政,利用自己迫使摄政王还政, 难不成是皇上?不,宰相下一瞬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本就忠于朝廷,忠于皇上,若是皇上有如此谋算,无需让他得什么风寒,他也是会支持皇上的,皇上没必要多此一举。 但若不是皇上又会是谁?摄政王此番前来提醒,定然也不会是他。 等等,宰相思绪一顿,听旁人传话? 他倏然想到自己生病的这段时间,关于皇上的种种一直都是女婿赵苏木告诉他的,是他说皇上学识谋略都颇为出色,自己这才下定的决心, 若非后来又病的重了些,他定是要亲去宫中同皇上商议。 忽而,电光火石间,宰相像是什么都连上了, 当时他与摄政王已然谈好,要去牢中见朗儿分说明白那几百万两白银的事情,熟料路上便烧的滚烫,不得已便让女婿赵苏木代他过去, 而后,他前脚才说等好些就亲上皇宫一趟,后脚便病的更重了,直到皇上大婚之后才好起来,又恰好赶上皇上大婚之后的第一个早朝,时间赶的正正好。 这桩桩件件,都过分巧合,自己竟是一点都没有怀疑, 可他为何要如此?宰相实在有些想不通,他只柔儿一个女儿,待百年之后,他的家资人脉、政治资本,还不都是留给他们的。 不过宰相此时却顾不上思量这些,他一回想到那晚去见朗儿的路上,自己起热起的蹊跷,这才顺势想起那晚摄政王很是轻易的便松口让他去牢里见朗儿, 那摄政王当时是否就已经有所察觉、有所防范,那,那朗儿自杀的消息是不是假的,他会不会没死?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挥之不去,宰相急切又期望的看着摄政王,出口的声音甚至带着丝颤抖, “王爷,朗儿,朗儿他……”话未说完,便被喉间的哽咽堵在胸口。 左斯年见他这副模样,轻叹了口气,从袖中取了封信递过去。 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宰相像是明白了什么,他颤抖着手接过来,急急忙忙打开,一目十行地扫过信中内容, 随着视线下移,他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止不住滴落,模糊了信上字迹。 把信读完之后,宰相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而后起身朝左斯年躬身一礼,声音中仍带着哽咽地谢道, “多谢王爷救了朗儿一命,还有下官,若是没您提点,只怕也会丢了性命,这份恩情,下官记下了。” 左斯年并未将他这句话放在心里,只摆手示意宰相坐下,他救人只是不忍忠良枉死,并无挟恩图报之意。 宰相这才又缓缓落座,待情绪稍稍平复之后才继续之前的话题, “想必摄政王定是早已知晓我府上的内鬼是谁,只是,难不成您密信中所提及的、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便是他不成?” 左斯年颔首,“是,也不全是。” “这?”宰相的眉头狠狠皱着,眼中透露出疑惑与不解,“请恕下官愚钝?” “宰相可曾查过赵苏木其人的身世?”左斯年问。 宰相点头,“这是自然,他与小女成婚之前,下官自是将他的籍贯、出身、经历、有无婚配,甚至于父母兄弟都查了个一清二楚,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那你定是知晓他是兖州人士,”见宰相点头,左斯年朝后靠了靠,将手肘搭在了椅臂上,这才继续道, “他当初既阻拦你去见严朗分说明白那几百万两白银,便说明兖州堤坝偷工减料他也有一份。” 宰相隐隐觉出哪里不对来了,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摄政王嗤笑了声, “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呢,泥瓦匠也知道给自家房子修结实点,谁会可着自家霍霍。除非,这不是他认可的家乡。” 说到这里,左斯年的眸中透着几分冷冽道,“而兖州西侧隔着松岭山脉……” “是西夏。”宰相面色凝重的接道,说到这里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千挑万选的女婿是大夏送来的奸细。 “那皇上?”宰相像是想到什么,急忙问道。 左斯年神色无波无澜,一字一句地评价道,“任人唯亲,毫无城府,不堪大用,被赵苏木耍的团团转。” 他的声音并不大,在宰相听来却如当头棒喝般,脑子一片嗡鸣之声,他一手撑着额头, “王爷为何不早些告诉下官,老夫也不至于办出这种糊涂事来。” 左斯年轻勾了勾唇角,“宰相又何知本王不是在将计就计。” 宰相立时会意,“下官能做些什么?” …… —— 回王府的马车上,瑶光有些不解的问,“王爷,西夏秘药防不胜防,咱们不派个人去护着宰相? ------------ 第48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48 回王府的马车上,瑶光有些不解的问,“王爷,西夏秘药防不胜防,咱们不派个人去护着宰相吗?” 左斯年轻笑着摇了下头,“咱们这位宰相可无需我们过多操心,他不过寒门出身,朝中无甚助力,却能一步步做到如今这个位置,十余年来屹立不倒,才华谋略可见一斑。 况且,自古历来,为皇上信赖重用者,往往被称做宠臣、佞臣,就如本王,也要被议论上几句狼子野心、篡政夺权, 可宰相却既能得先帝重用,被选为托孤大臣;又能以性情刚直,公正廉明,不畏强权的品格情操闻名于朝野内外,为百官、文人所敬仰。” “这么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之前只不过是将女婿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没怀疑过自家人罢了,现如今既已知道了赵苏木的真实身份,他自会有办法应对。” 说到这里,左斯年屈指在身前的桌上轻敲了下,眼底含了丝笑意地道, “你有关心他的这功夫,还不如替本王好好查查这京中还有哪些有趣的地方,要热闹些,又不能太乱,最好还有些新鲜玩意儿。” 说这话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像是想起了谁,向来冷峻的面容都柔和了几分,恰如高山上的皑皑白雪迎来了它的春风。 瑶光闻言,自是立即意识到王爷让查这些地方是为了什么,他故作姿态的抱拳行礼,笑着回道,“王爷放心,属下回去便去查,绝不耽误王爷邀王妃同游。” …… 回府之后,左斯年没有丝毫耽搁便去了书房,命人将早已收拾齐整的各类奏折装箱,又把先帝临终之际交到他手上的玉玺,亲手捧起放入盒中,神色中毫无不舍之意。 准备妥当后,他便让人将这些种种全都送往了御书房。 而此时的御书房内,正是气氛正好的时候, 今晨,宰相才刚领着百官迫使摄政王还政,而在小皇帝看来,摄政王这就是输了。 摄政王失了权势,就如同拔了牙的老虎,再没有什么可怕的。 从此之后,他便能如父皇那般大权在握,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皇帝, 小皇帝如是想着,高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之上,听着底下官员们一声声的夸耀奉承,陶醉地半眯上了眼睛。 这些小官们,全是赵苏木精心挑选出来的,长的顺眼不说,还最是能说会道,谄媚君上。 迎娶了喜欢的皇后,每日温香软玉在怀,小皇帝的心情本就不错,如今又顺利亲政,自是更为高兴, 再被这么些天花乱坠的夸耀吹捧着,早已被冲昏了头脑,当场便说要给在场的所有人升官, 这话一出,这些个趋炎附势的小官们奉承得更为卖力, 左斯年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神色如常地行至小皇帝面前,行了一礼。 而后侧头一一扫视过在场众人,他的眉眼淡淡压下,眸中不带丝毫情绪,却透着股难言的压迫, 被扫过的众人纷纷心头一紧,鹌鹑般地低下头,不敢再开口说话, 左斯年在朝中积威甚重,即使已经开口说要还政,但现如今,还并没有人敢触其锋芒。 一时间,原本喧嚣的御书房内落针可闻, 小皇帝刚还洋洋得意左斯年的落败,转眼便像是被打了个巴掌,他的脸色难看起来, “摄政王过来做什么?” 左斯年仍是一身玄色蟒服,宽肩窄腰,身姿挺拔,站于小皇帝面前,五官俊美,神情淡漠,周身透着凛冽的气场,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 尽管小皇帝坐在龙椅之上,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冕冠上的龙珠熠熠生辉,但在与左斯年对视之时,却像是一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少了那份让人心生畏惧的气场, “送玉玺和奏折。”左斯年语气平静,言简意赅。 听到这话的小皇帝却平静不了,他猛地站了起来,目光在左斯年四周逡巡着, 就连刚才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那些小官们,此刻也按捺不住好奇,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左斯年这次没管他们,只朝着外面喊了声,“进来。” 随后,几个侍卫便抬着几个沉重的箱子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侍卫手中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个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木盒。 左斯年转身将木盒打开,取出里面的玉玺,递给小皇帝, 小皇帝早已迫不及待,忙双手去接,但左斯年却并未如他所愿地松手, 怎么?难不成摄政王反悔了?小皇帝焦急抬头, 左斯年直直对上小皇帝的眼睛,神色肃然,低沉着嗓音开口, “皇上,玉玺所代表的并不仅是权力,更多的还是负担天下万民的责任。” 这也算是他最后的告诫了。 他的眼眸幽深黑沉,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又似是望不见底的深潭, 小皇帝像是被什么刺中了般,莫名心虚起来,忙转开了视线,不敢再同他对视, 而后急急忙忙接过玉玺,攥紧,完全没入心地随口应道,“朕知道了。” 左斯年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平静地收回手,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地将各类奏折简短介绍了一遍,只嗓音似是比刚才更为冷淡了几分。 而后便出了御书房,刚迈步,就恰巧撞见急匆匆赶来的赵苏木, 交接玉玺这么重要的场合,自诩为皇上心腹的赵苏木自是应该在场的, 但他生怕自己岳父那边会出什么意外,只能先匆忙出宫,再次给他下药之后,这才又急忙赶来,不想竟是错过了,但好在还不晚, 赵苏木不甚标准的给摄政王行了个礼,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进了御书房。 左斯年抬眼望向他的背影,狭长凤眸微眯,眸中一抹暗涌稍纵即逝, 片刻他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 左斯年让人抬着几大箱奏折在宫中招摇过市,宫中看见的宫女太监数不胜数,自有好事者去打听其中缘由, 左斯年如此行事的目的就是要将他还政的消息宣扬的人尽皆知,当然不会让人瞒着,小皇帝更是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故而,没多长时间之后,皇上亲政,摄政王失势的消息便传的满宫都是。 慈宁宫在外打听消息的小宫女慌忙将消息传了回去,这宫里谁不知道,一个多月前,她们娘娘才借着摄政王的势将圣母皇太后逼得禁足思过五年, 如今皇上亲政,摄政王失势,皇上说不得立时就会把自己亲娘放出来,到时候,自家娘娘可怎么办啊。 这么明显的事情,谷翠心中自然也是明镜似的,她得了信儿,慌忙掀开围着的帘子进了亭子。 兰珂在亭子这儿待的舒服,这会儿还没进屋呢。此时正靠坐在刚搬过来的贵妃榻上,听谷青给她读话本子。 ------------ 第49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49 她当然不是要找去自家娘娘拿主意,自家娘娘性子软,善良单纯,根本应付不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只是李嬷嬷还有谷青、天玑她们都在亭子那儿陪着娘娘呢,她们几个凑在一起,总能商量出个主意。 兰珂此时正歪靠在刚搬过来的贵妃榻上,听谷青给她读话本子呢, 手里还拿着个极为精巧的小锤子,正不轻不重地敲着核桃,不过半天也敲不开一个,显然只是敲着玩罢了。 谷翠便是这时候慌慌张张跑进来的, “怎么了?”兰珂听见动静侧头看去,圆润的眸子透着几分关切。 她的嗓音本就绵软,看见谷翠如此慌乱的模样,出声就更为轻柔了几分,宛如最柔软的春风,带着她特有的温暖。 谷翠的眼眶微微泛红,喉间也有些哽咽,她们娘娘这才过了几天正常日子啊,难道又要回到从前那般境遇了吗? 不,谷翠在心中摇了摇头,若是圣母皇太后真的出来,仗着皇上的势,她定会更加欺辱娘娘。 谷翠本不打算和自家娘娘说这些,怕她吓着,再像之前一样,半夜偷偷躲在被子里掉眼泪, 不过娘娘都开口问了,她也不好瞒着,只好当着娘娘的面,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焦急又担忧地道, “皇上亲政之后,定会想办法将慈安宫那位放出来。到时候,她一定会报复咱们的,如今可怎么办啊?” 听闻这个噩耗,李嬷嬷倒茶的手不由一顿,几滴滚烫的茶水溅落在她手背上,她却仿佛没感到疼痛般,眼中满是忧虑与不安, 谷青念话本子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就连天玑都诧异地抬起了头,怎么会? 她是从摄政王府出来的,十分清楚摄政王的实力,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失势,在此之前还一点风声也没传出来。 兰珂也有些诧异,毕竟在原剧情中,左斯年一直都是大权在握,并没有还政这一回事, 不过兰珂也并不怎么担心,原剧情中,在原主父兄反叛、西北大夏趁虚而入、西南发兵试探的情形下,左斯年都能力挽狂澜, 如今只一个小皇帝,他怎么可能会被逼得还政,其中必然有别的谋划。 正思索着,兰珂就听见李嬷嬷强行按耐住自己心底的忧虑,安抚地道, “就算皇上亲政,可圣母皇太后对咱们娘娘使了那么龌龊的手段,皇上刚刚亲政,正是在意名声的时候,不一定会放她出来。 若是真放出来,咱们到时候硬气些,又占着礼法,还是能同她拉锯一番的。” 说着说着,李嬷嬷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底,她自己心里都没多少底。 谷翠她们面上的期望一闪而逝,神色愈发忧虑。 兰珂白嫩的面庞上露出同她们一样担忧的神色,眉心轻蹙,鸦羽般的睫毛不安地颤了颤, 心下却是想到左斯年今早不是太好的心情,许是同这事儿有些关联? 兰珂所知不全,也分析不出什么。不过有一点她倒是可以肯定,小皇帝绝对亲政不了太久, 毕竟在原剧情中,左斯年只不过是出去打了场仗,回京就发现,朝廷已经被小皇帝与他母后折腾的乌烟瘴气。 所以兰珂相信,不管左斯年有什么谋划,他绝不会看着小皇帝祸祸百姓。 但这些基于剧情的猜测,兰珂却是一个字也不能对嬷嬷她们透露, 兰珂圆润的眸子扫过亭内四张担忧的面庞,被宽大袖沿遮住的细白指尖,略微用力地攥紧, 她们都是在为她担忧,她却什么也不能说。 可恶,实在是于心不忍。 左斯年今天早上怎么不给她透露一二呢,兰珂在心中指指点点。 左斯年没告诉她这些的原因很简单,在他看来,她只是个慈宁宫的小宫女,性子又单纯绵软,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既然影响不到她,何必要说出来让她担心呢。 不过,兰珂半垂着的眼帘下,圆润的眸子转了转,他不说,她还不会自己编嘛, 想到此处,兰珂眼眸倏忽亮了起来, “那个?”兰珂试探开口,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将亭内四人的注意力都到自己这边来, 见她们都看了过来,兰珂轻咬了下唇,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垂着小脑袋似是有些心虚地软声道, “我刚刚想起来,今天早上王爷好像和我说过这事儿,只不过让我给忘啦。 他让我不要担心,说这些事情不会影响到慈宁宫的。” 兰珂不知道的是,她编的这些话同左斯年料想的竟是相差无几, ——小皇帝新娶的这位皇后和赵苏木,都不会想让圣母皇太后出来,有他们阻挠,圣母皇太后出不来的,更不会影响到慈宁宫。 嬷嬷她们听了自家娘娘这话,心头刚刚压上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许多, 正准备上前安慰看着有些许自责的娘娘时,突兀的,李嬷嬷和谷翠、谷青都转头看向天玑, 她好像还不知道娘娘和摄政王的事情吧,刚才怎么没有丝毫惊讶的模样? 天玑缓缓地缓缓地抬头,救命,她该说些什么? 兰珂有些可乐的看着这一幕,唇角不自觉弯了起来, 显然,天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最后的结果是,谷青领着天玑一起去亭外详谈,李嬷嬷和谷翠留在亭内继续商讨。 虽然摄政王已经说了不会影响到慈宁宫,她们不用太过担心, 但李嬷嬷她们的确是被吓得不轻,想着还是做两手准备才更安心些。 谷翠想了想道,“等今儿晚上,我就去多藏些金银细软,若是……好歹也能多撑些时候。” 李嬷嬷赞同点头,又叮嘱道,“别忘了多换些散碎银子,到时候好打点。” …… 兰珂支着脑袋,兴致勃勃地看着她们在那里一个提出,一个补充, 然后,需要藏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就是立时挖个地窖出来,也不够她们藏的。 但只是看个乐呵的兰珂都没想到,这把火竟还能烧到她身上。 ------------ 第50章 单纯无害的小白花太后VS心机深沉的摄政王50 等到她们俩终于嘀嘀咕咕商量好之后,谷翠便出去收拾东西去了, 李嬷嬷也终于安下心来,注意力又回到刚才倒好的茶汤上,却发现茶汤已经凉了, 她有些可惜地将这份凉了的茶汤倒掉,又重新在炉子上煮了一份。 这是太医专门给兰珂开的茶汤,用来补益气血、调理月事的。 喝药虽然会好的更快些,但兰珂她嫌苦,况且也已经好的大差不差了,太医就给开了茶汤、食方,慢慢调养,也更为滋补些。 这茶汤清甜,也不会对胎儿不利,兰珂还挺喜欢喝的, 没一会儿,煮的恰到好处的茶汤,便被李嬷嬷倒入瓷盏,待稍稍晾凉些许,便端到了兰珂面前, 对于喜欢喝的东西,兰珂还是很给面子的,她从贵妃榻上直起了身子,接过瓷盏,轻吹了两下,细啜一口,发现不烫后,才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然后便听见李嬷嬷在一旁道,“娘娘这个月的月事还没来,许是又有些不准,不然明儿再去请太医过来给娘娘瞧瞧?” 正喝着茶汤的兰珂听到嬷嬷这话,忽的呛咳了声,睁着一双圆润漂亮的眼眸,懵懂抬头,怎么就忽然说起这个了? “还是不用了吧。”兰珂都顾不得将唇边的水渍擦去掉,就忙摆手道, 她绵软的嗓音中还带着呛咳后的喑哑,便显得更为可怜可爱了些。 “这么着急做什么,”李嬷嬷眼见状,连忙上前在兰珂背上轻轻拍抚着,帮她顺气,又从腰间抽出帕子,细心地将她唇边的水渍擦拭干净。 这才又道,“嬷嬷知道,这茶汤、食方的,虽说见效慢些,娘娘却是不用再喝那些个苦药汁子了。 若是以往,慢慢调理也就罢了,只是如今宫中这情形,若圣母皇太后真被放了出来,到那时,咱们只怕是连个太医都请不过来了。 还是早些请了太医过来,再给您开上几副药,将身子彻底地调养好了。” 兰珂…… 这是未雨绸缪到她身上了? 兰珂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她圆润的眼眸眼眸低垂,纤长的睫毛眨了眨,试图再挣扎一下, “可是……王爷他说影响不到我们的。” 李嬷嬷当然相信摄政王的能力,若是没有娘娘转述的这话,她如今定是早就慌了神了, 但凡事总还是要留个后手不是,况且让娘娘喝些汤药,早些把身子调理好,也不是什么坏事, 故而她半是哄劝,半是吓唬的道,“娘娘如今不看太医、喝汤药。到时候,若是真有个什么,疼的可是娘娘自己,上次的事情娘娘都忘了?” 李嬷嬷说的那是去年冬天的事,原主当时又冷又饿,接连好几个月都没来月事,突然来了一回,疼得趴在床上直不起身,急得李嬷嬷去太医院求了好久,才弄了几丸药回来。 兰珂接收了原主的全部记忆,自然记得这件事,也记得当时那痛到几乎失去意识感觉, 嬷嬷都说到这份上了,兰珂总不能告诉嬷嬷让她放心,自己能有一年都不用来月事。 故而,她只是鼓了鼓腮帮子,然后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好叭。” 兰珂本来没打算现在就把她怀孕的事情爆出来,她虽然不知道左斯年究竟要干些什么, 但只看如今形势,就知道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她并不想在这时候让他分心。 不过如今?她只能相信他的实力了。 兰珂不着痕迹的抚了下肚子,以她如今母后皇太后的这个身份,若是把脉把出怀孕,可真不是件小事,须得找个嘴严些的太医,才传不出什么风声。 想到这里,兰珂歪着小脑袋看向李嬷嬷,圆润的眸中满是好奇,软乎乎地问, “嬷嬷明儿要找哪个太医过来呀?” 李嬷嬷正高兴自家娘娘答应看太医呢,听到她问这个,连忙道, “还上次给娘娘看的那个张太医,妇科圣手,他的医术可是宫里出了名的好。上次您才喝了他两副药,几个月没来的月事便来了, 若不是复诊时您嫌药太苦,怎么劝也不愿意再喝了,说不得如今已经好了。” 张太医啊…… 兰珂脑中不由自主回想起他的模样,是个慈眉善目的小老头,就是开的药太难喝了,味道还不是纯粹的苦,而是苦涩酸咸中还带着点甜,要多怪有多怪, 再加上这具身体的味觉特别敏感,喝他一副药,之后半天味觉都恢复不过来, 想到这里兰珂不觉庆幸自己怀孕了,即使请了张太医过来,她也不用喝他什么药了。 将这些思绪压下,兰珂轻眨了下眼,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些许担忧之色, “嬷嬷,张太医他……不会被那边收买吧?”兰珂伸出细白指尖指了指慈安宫的方向。 “娘娘不用怕,慈安宫那位如今被关着,害不了您。”李嬷嬷安抚道, “至于张太医,娘娘还记得去年您来月事时,老奴去太医院弄回来的那几丸药嘛?那就是张太医冒着得罪圣母皇太后的风险,半买半送给咱们的,他是个好人。” 是个好人吗? 兰珂乖软的点了点头, 是个好人就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聪明人了?希望到时候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 小皇帝亲政的消息传遍皇宫后,慈宁宫有人通风报信,被封了的慈安宫,自是也有人巴结传话,毕竟里面关着的圣母皇太后可是皇上的亲娘, 当初母后皇太后仗着摄政王的势,逼得母后皇太后被禁足思过五年, 如今皇上亲政,不用想会都把自己亲娘放出来,自然有人上赶着朝慈安宫里头送消息。 圣母皇太后猛然听到皇上亲政的消息,还有些不敢相信,她伸手紧紧攥住木槿的胳膊,直直地盯着她问, “你说什么?我儿亲政了?” 木槿被她攥得生疼,脸上还要漾出笑容地回道, “奴婢在角门那儿提饭时,听送膳的太监说的,他今儿对奴婢巴结的很,定是错不了。”